《炼气五千年方羽唐小柔》 第六千四百零三章 九层之谜 “体内还有龙族血脉……但你老祖都被我杀了，你在这里装什么？”方羽寒声道。 “轰轰轰……” 方羽右手之下，紫龙的身躯已经完全被离火所焚化！ 其肉身，神魂，连带着气息一同消散！ “砰隆……” 那些涌出的巨龙之影，都在同一瞬间自然崩灭！ 这意味着，紫龙已经被诛杀！ “嗡嗡嗡……” 大道之印恢复原来的方向，继续维持着对人族祖星和大天辰星的保护。 方羽身上燃烧着一阵金色的气焰。 他抬眼看向前方。 卓古，虚空和倾天已然脱困。 “大哥！” 虚空反应最快，立即回到了方羽的身前。 “这个紫龙仙帝是原始神族的狗腿子。”虚空说道，“在我的带领下，我们勉强与之缠斗，这家伙身上有原始神族的血脉，而且还掌握了原始神族的法则，我们确实难以直接将其镇杀……” “咻！” 倾天也回到方羽的身前。 其身上的伤势还挺重，正在修复。 “大哥，这显然是一次试探。”倾天对方羽说道，“这个紫龙的出现时机很玄妙。” “原始神族大概是在测试这个家伙融合血脉后的强度？”方羽眯起眼睛，问道。 “很有可能。”倾天答道。 这个时候，卓古也来到方羽的身前。 “这就是原始神族许诺的提升。”卓古沉声道，“只要愿意加入原始神族的阵营，就能得到他们的血脉，并且掌握他们的秘法，法则……紫龙本身不是什么顶尖的仙帝，但现在的他，实力大涨。” “可以预见，之后会有更多与紫龙一样的仙帝涌现。” 方羽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行了，辛苦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坐镇，事情还真有点麻烦。”方羽说道。 “我不过是在履行盟友的义务。”卓古说着，身形一闪，返回了大天辰星。 虚空和倾天留在方羽的身前。 “大哥，我的表现应该是最好的，毕竟我反应最快……”虚空看了旁边的倾天一眼，冷笑道，“但倾天就不同了，犹犹豫豫……” 倾天脸色微变。 他其实不太愿意与虚空争论。 因为在他看来，虚空的心性根本不像是一位仙帝，反倒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无知修士！ 口舌之争，有何意义，只是在拉低他的身份地位！ 可现在，在方羽面前……他可不能让虚空胡说八道！ “我出手的时机与你一样，只是我的战斗方式不同，我更喜欢先分析……”倾天解释道。 “分析出什么来了？”虚空问道，“最终还是不靠大哥……” “你们都没问题。”方羽说道，“不用吵了，回去疗伤吧。” “其实我没怎么受伤。”虚空说道。 “哦？这样的话，那就得给你一个任务了。”方羽看向虚空，挑眉道。 “赴汤蹈火啊大哥。”虚空立即低下头，说道。 “我准备侵入至高神域……到时候你当先锋，帮我探路。”方羽微笑道。 虚空脸色大变，说道：“大哥，这恐怕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那就先滚回去疗伤，不要再扯东扯西。”方羽说道。 “是！” 虚空身形一闪，消失在方羽的面前。 …… 仙界南部，神星内。 看到紫龙面对方羽时的表现，赤神与夜神对视，相顾无言。 赤神的脸色有些难看。 原本想要看看紫龙能到何种程度。 但方羽一出现，就将其秒杀，这就让紫龙的死变得没有任何价值！ “他难道不知道方羽随时可能出现么？为何如此大意！？真是废物！”赤神寒声道，“这些所谓的仙帝，一旦得到力量的提升，总是得意忘形，浪费我们的时间！” 夜神看了赤神一眼，眼神闪烁着，说道：“息怒，我倒认为……价值还是体现出来了。” “面对方羽，不管紫龙是否大意，结果都一样。” “我倒是有个发现……方羽此次归来，气息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气息？”赤神眉头皱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她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是的，气息……比较明显的变化，他的身上似乎带着一股……”夜神说着，顿了顿，“类似于神主动用命像复生后的修士的状态……比如先前的武神和玖神。” “刚才出现的方羽，身上就有类似的气息。” “那是怎么回事？”赤神眉头紧锁，问道，“难道方羽也掌握了……”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但我们要把这个情况，禀报于神主……神主会知道原因的。”夜神眯了眯眼，说道。 …… 方羽回到了人族祖星。 这个紫龙仙帝的突然出现，并未让他太过意外。 关键在于背后的原始神族。 “他们族内已经有这么多的仙帝，还要把位面当中其他族群势力的强者都收归……”方羽眼神微动，心道，“融合原始神族血脉后的这些家伙，不就变成了另外一个至高神族么？同样是一部分自己原本的血脉，一部分原始神族的血脉……” “原始神族这是要创造出另外一个至高神族，用来对付至高神族和我？” “又或者，只是在展示自己的手段，告诉至高神族……我随意就能创造出你们，但你们却要依仗我的血脉……” “羽，你回来了。” 这时，冷寻双走入院子，来到方羽的身旁。 “你来得正好。”方羽看向冷寻双，说道，“我又要闭关一次，还是跟之前一样，你看我情况不对劲，就唤醒我。” “……好。”冷寻双答道。 方羽想要再次进入乾坤塔第九层。 先前在西狱与六羽飞仙交手的时候，他透支了肉身，强行运转人道法则来阻挡万钧的一击。 之后就被动进入了乾坤塔第九层，并且……回到了之前那一次静止的状态的身体上！ 在那之后，他再度离开乾坤塔，肉身的疲乏状态竟然就消失了！ 而且出来后就已在维持人道法则运转的形态。 在这个形态中，不再感到疲乏和消耗。 直到此刻，方羽感觉身体状态也是良好的。 难道他从此以后运转人道法则就不需要付出代价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无敌了。”方羽心情有些激动。 但他总感觉，事情没有他想得没有那么简单。 如今冷寻双来了，方羽正好可以进入第九层看看情况。 “你可以开始了，羽，我会一直在旁边为你护法。”冷寻双轻声道。 方羽点了点头，原地打坐，闭上了眼睛。 “嗖！” 一念之间，方羽再次进入到了乾坤塔第九层！ 苍白的天穹，纯白的碎石地，以及灰色的急湍江流。 这一切都像之前一样，没有异常。 但这个时候，方羽发现……原先蹲在江边，伸手到江流内从而引发静止的他的那道身影，的确已经不见了！ “当时我被动进入乾坤塔第九层，意识直接回到那道身影上，再离开乾坤塔的时候，肉身的疲乏状态就消失了……这是不是说明，我回到了当时被静止时的状态？” “由于当时我透支肉身，所以才会被动进入乾坤塔，获取到之前被静止时的那个肉身状态……” “这么说来，只要我一直在这里留下全盛状态的静止体，那我在外面不管如何运转人道法则，都能通过乾坤塔第九层来恢复状态了？” 想到这里，方羽双眼放光，心情愈发激动。 他觉得这个推测是比较合理的。 所以，他真的要无敌了。 但转念一想，他所想的这种情况，不就等同于在逆转时间么？ 这可是要背负因果，遭到反噬的！ 第六千四百零四章 顺流而下 方羽缓缓走到江边。 江流还是像之前一样急。 方羽仔细观察四周，想要找到跟之前不一样的地方。 但观察一番后，却并未察觉到异常。 一切都恢复到了刚来到乾坤塔第九层时候的模样。 “触碰江流，引发第九层的一切都静止……之后被唤醒，再次进入第九层时，过去那个静止状态下的自己留在了那里，其他的一切正常运转。” “在那个状态下，第九层实际上就有两个我。一个是过去触碰了江流而被静止的我，一个是当时进入到第九层的我。” “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二个我的出现，打破了原本静止的第九层，或者说是刷新了第九层的场景，让其开始了新一轮的运转？” 方羽摸着下巴，眉头紧锁。 最初，他还未触碰江流之前，他就感觉这江流所象征的或许是时间长河。 如今看来，不管这江流是不是时间长河，至少……整个第九层的考验，与时间法则必定存在关联。 正如方羽先前所想的那般。 若他一直在这里留下一个过去的，全盛状态下的自己，那么……不管在外界他如何运转人道法则，肉身如何疲乏，都能通过第九层来完成恢复。 但这种事情，本质上就是在逆转时间。 很早之前，方羽就曾动用过大道之眼尝试小范围的逆转时间。 当时他就遭到了离火玉的警告。 一切与时间法则相关，尤其是逆转时间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就要承受因果反噬！ 当然了，因果反噬这句话，方羽听得太多了。 就好像他做点什么都得背负因果。 这就导致方羽内心产生了一种因果多而不压身的感觉，没有那么畏惧所谓的因果反噬。 “先不去想什么时间法则，因果反噬，关键是……我的设想如果真的能够实施，那么……那岂不是等于我还没突破第九层，却已经得到了第九层带来的好处？”方羽心道。 乾坤塔九层，每突破一层，都能得到一定的收获，这一点过去已经验证。 而到了第九层，方羽实际上是一头雾水，还不知道如何通过第九层这个最终的考验。 可误打误撞之下，他却发现第九层可以给他带来莫大的好处！ 这不太符合乾坤塔过去的规律。 “不管这么多了，趁冷寻双还在外面，赶紧验证一下设想。”方羽看着面前的江流，心想道，“万一只能用一次呢？那就说明不了什么了。” 灰白的江流还在持续朝着下游涌去。 这一次，方羽没有小心翼翼地伸手到江流中，而是直接一跃跳入江流。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意识到一点。 再怎么样……乾坤塔是不会害他的。 至少不会让他在这里丢掉性命，或是永世困于此地。 毕竟这个地方，就是他自身修炼的体系，是为他而存在的。 如果他死在这里，乾坤塔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在这个想法之下，再加上之前已经有过尝试，方羽的行为就大胆了许多。 他想要把自己整个身躯都浸入江流当中，看看能否有什么变化！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乾坤塔也有可能噬主……所以你真有可能死在这里。” 方羽刚跳起来，耳边就传来离火玉幽幽的声音。 “噬主？”方羽愣了一下。 但这时，他的双脚已经要触碰到江流了。 “妈的你不早说……” 方羽大骂出声。 而后，离火玉的声音戛然而止。 方羽双脚先浸入到江流中。 随即是双腿，上半身，头颅……直至全身都侵入到江流当中。 这一瞬间，方羽感受到的首先是一阵窒息！ 他的视野中是一片漆黑。 这种情况，与先前伸手触碰江流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伸手触碰江流的时候，一瞬间整个第九层包括他自身都静止了。 而这一次，却是感觉被江流裹着朝着下游而去！ 不过，出现不同的情况，方羽的内心反倒有些激动。 不管第九层出现什么样的新状况，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毕竟，他迟早得突破第九层，如果总是不敢尝试……那便永远无法突破第九层！ 不管是顺流而下，还是逆流而上，那都是一种尝试！ “江流会把我带到哪里？”方羽心中期待。 虽然他的视野中是一片漆黑，甚至还有些眩晕的感觉。 但正是这种感觉，让他知道自己正在随着江流而动。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感觉减轻了。 就像是江流的流速变得平缓了许多。 方羽知道，自己有可能已经到了江流的下游区域！ 但是，他的视野仍然没有恢复。 直到没有了眩晕的感觉，他的视野还是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不会真要被困在这里了吧？”方羽心情有些忐忑。 他尝试动身，但是……就跟先前被静止的时候一样，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更别说活动起来。 方羽在这种状态下维持了许久。 “冷寻双呢？难道我还没表现出异常？怎么还不把我唤醒？”方羽内心一沉。 他在进入乾坤塔之前已经交待过冷寻双。 冷寻双如果看到他出现了异常，是一定会想办法唤醒他的。 但方羽没有被唤醒，那就意味着……有可能是无法被唤醒。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外面冷寻双的眼中，他现在并没有表现出异常。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对方羽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想起在他跳入江流之时，离火玉说的那句话…… 乾坤塔噬主…… 噬主这种事情，一般会发生在本命法器，并且是要已经孕育出具备神智的器灵，才有可能做到。 法器与其主必须高度融合，其主要极其信任器灵，这样才有可乘之机。 因此，就方羽所知道的发生过的噬主的事件是极少的。 乾坤塔噬主……听起来更是天方夜谭。 毕竟，乾坤塔就算拥有器灵，那必定也不是什么拥有神智的器灵，如何噬主？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下，方羽就算觉得不太可能，却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哗啦……” 就在这时，方羽突然听到一阵水声。 他愣了一下，随即感到身躯一轻。 身体的感觉回来了！ 随即，方羽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从江流当中拽了上去。 这一下，方羽的视野总算恢复！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排竹筏，就漂在这灰白的江流之上。 竹筏之上，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脸上布满皱纹，一身朴素的长袍，双眼几乎是紧闭着的。 但他似乎还是能看到一切。 就是他伸出手，把方羽从江流底下拉了起来。 方羽看着面前这位老者，内心震动。 他没想过，在乾坤塔的第九层内，竟然能看到其他人！ 这名老者是谁？ “上来吧。” 老者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且沙哑，同样显露出苍老之感。 方羽立即爬上了竹筏。 “多谢你把我从江底拉起来。”方羽站在竹筏上，看着面前的老者。 老者坐在竹筏的另外一侧，微微仰起头，似乎在打量着方羽。 “不知道……老人家你是什么身份？为何出现在这里？”方羽问道。 老者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坐下吧。” 方羽也没有犹豫，直接盘腿坐下。 这个时候，他才环顾四周，而后便愣住了。 江流的岸边一侧，白石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树林以及绿色的草地，生机勃勃。 而原本苍白的天色，如今也变得蓝天白云，光线充足。 除江流本身还是灰白色之外，其他场景皆有变化！ 第六千四百零五章 殊途同归 发现这一点，方羽眼中满是惊讶。 怎么会出现这种变化？ 而此刻的江流是完全平缓的状态，竹筏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前而去。 “之前我尝试过把石头扔到江流中，石头瞬间崩灭……但现在，这位老者却能以竹筏在江流上漂流，这是为何？”方羽心中愈发疑惑。 他再次看向前方的老者。 老者看起来的确相当苍老，皱纹多且深。 但不知为何，看着老者……方羽总感觉有些熟悉感。 就像在哪里见过这位老者一般。 可仔细回忆，记忆中却没有这位老者的印象。 “这里景色可好？” 老者突然开口问道。 “很好，比起我来的地方……好太多了。”方羽答道。 “你从何处来？”老者又问道。 方羽想了想，指向江流的正前方，说道：“我可能是从上游来的，被江流带了下来……” “上游？”老者转过头，看了一眼后方，笑道，“那你为何要来到这里？” “我……” 方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目前必定还在乾坤塔第九层内！ 因此，在这里遇到的老者，以及交谈的内容，必定也会是第九层考验的一部分！ 方羽觉得自己的回答一定要谨慎，不能胡说八道。 所以，他决定如实说出原因。 “因为我想看看……江流会把我带到哪里。”方羽答道，“我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你来的地方的景色如何？” “跟这里差远了，一片苍白，毫无生机。”方羽答道，“所以我挺好奇，为何到了这里，岸边就变了一副模样？不过是上游和下游……差别有这么大么？” “这里不是下游，这里是原点。” 老者突然说道。 此话一出，方羽内心一震，眼神变了。 “原点？” “便是一切的初始，源头。”老者说道，“所有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发生。” 方羽眯起眼睛。 老者的意思，这片平缓的江面并非下游，反而是一切的源头？ 这不是反过来了么？ “你先前说这里的景色远比你原来所在的地方要好，那么……若是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留在这里，还是回到你来时的地方？” 这时候，老者再次开口询问。 这个问题，已经是一个选择题了。 方羽意识到自己必须谨慎回答。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会直接决定第九层能否突破！ 留在这里？ 方羽看向岸边的绿植，还有蔚蓝的天空。 相比起原来的那片苍白，毫无生机和希望的地方，这里的确景色更好，让人心情舒畅。 但问题是，景色有那么重要么？ 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才是方羽考虑的关键！ “我要是留在这里……”方羽开口道。 “不要做假设，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老者答道，“留下，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方羽眉头皱起。 留在这里，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如果他回答回去，那是不是这一次尝试就白费了？ 但如果回答留下来，是不是之后再进入乾坤塔第九层，就会出现在竹筏之上，在江面漂流？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么？” 方羽迟迟没有回答，老者又开口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方羽抬眼看向老者。 老者脸上带着笑容，双眼紧闭，就连眉毛都已经苍白。 方羽直直地盯着老者，眼睛越睁越大。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老者到底是谁了！ 不是其他人，正是他自己！ 只是，这是老去的自己的模样！ 方羽活了五千多年，面容一直停留在年轻的状态。 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老去后会是什么模样！ 但第一眼看到这名老者，他就感觉面容有几分熟悉，乃至于亲切。 原来……这名老者是他自己！？ 这样一来，乾坤塔第九层内，再一次出现了两个方羽！ 但这一次出现的是从未见过的苍老状态下的方羽！ 方羽看着面前的老者，眼神震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何事情都存在两面，会有好处，也需付出代价。”老者淡淡地说道，“你在这里看到了岸边的生机，但你自己的生机可能就会消逝。” “你原来所在的地方毫无生机，但你自身却永葆青春。” “若是为了自己，你应当放弃身外的一切，若是为了身外的一切，那你就该牺牲自己。” 老者的语气极其平静。 而方羽就没有这么冷静了。 “所以……你就是选择留在这里的我？”方羽问道。 老者没有说话。 “放弃身外的一切，指的不只是岸边的生机，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切……”方羽眼神闪烁，心道。 “若这个问题是在之前问你，那你可能不会犹豫吧？你会选择牺牲自己，保全身外的一切……我很了解你，你一定会这么选择的。”老者笑道。 方羽看向老者，说道：“我可以不做这个选择。” “不，你已经做出过选择了。”老者摇了摇头，说道，“否则，我不会在这里。” “你刚刚已经说了，我就是做出那个牺牲自己的选择后的你。” 这番话，让方羽脑袋嗡嗡作响！ 他已经做出过选择了？！ 他选择了牺牲自己，从而保全了身边的一切！？ “想想吧，如果当年没有踏入修炼之路，那你就会逐渐老去，变成我现在这副模样。”老者说道，“而如果当初你还是选择踏入修炼之路，但你后续选择了牺牲自己，最终……你还是会变成我这副模样。” “殊途同归啊。” “修炼一途的终点，终究是成全自己，放弃身外之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老者说着，轻轻摇头，紧闭的双眼当中，似乎迸发出一丝锐利的光芒。 “若我能再一次拥有选择的机会，我不会犹豫，我会选择自己。”老者看向岸边，说道，“牺牲自己，不会带来好的结局。成全自己，才能把一切掌握在手中。” 老者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抖，枯萎的双手也能看出在微微颤动。 他的语气中，似乎蕴含着极大的痛苦。 方羽看着老者，心神俱震，问道：“你经历了什么？” “我的经历不值一提，我能与你相见，是一次机会。”老者说道，“要是能重来，我会把一切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绝不会给任何存在左右我的机会！” “回去吧，方羽，你不能留在这里，这里不是你的归宿。” “这里是源头，选择留在这里，一切就会回到原点，你所在的一切毫无意义……留在原来的地方，保留自己的生机，一切还有希望。” 方羽没有说话。 因为他的思绪很混乱。 眼前的老者是他自己，而且是做出过一次选择的自己！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他感到难以置信了。 “你先前的猜测，其实一部分是正确的。江流会带你回到过去，也有可能把你带到未来……但无论在过去还是未来，只要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最终都有可能变成我。”老者继续说道，“只有活在当下，掌控自己所能掌控的一切，才能改变结局。” “我不希望在这片江流上再见到你，回去吧。” “记住，永远不要把掌控权放在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手中！绝对不要这么做！” 老者再一次开口。 话音未落，方羽只感觉突然失去了平衡。 竹筏竟被老者故意打翻了！ 方羽……再次坠入江底下！ 第六千四百零六章 太初巨头 方羽的视野再次变得一片漆黑。 对于身体的感知能力也消失了。 眩晕感再次出现，并且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嗡！” 随着一声嗡鸣，方羽感觉身躯忽地一震。 这个时候，视野恢复了，身体的感知也恢复。 但是，方羽已经不在江流当中。 他发现自己站在了岸上。 脚下还是那片白色的碎石地，天穹一片苍白。 急湍的江流滚滚而过。 方羽看到了一道静止的身影，就站在江边，距离江流只有半步之遥。 正是先前的他！ “还是留下了一道过去且静止的我……”方羽内心猛然震动。 先前跳入江流，到被江流带到那片江面上，见到苍老的自己的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梦境，相当虚幻，感觉很不真实。 但方羽知道的是……这里是乾坤塔第九层。 他所见到，所经历的一切必然都是有其意义的。 “他让我回到这里，保全自己，不能把掌控权给任何人……”方羽眉头紧锁，心想道，“可他说的话前后是有矛盾的。” “他一开始说选择牺牲自己，就能保全身边的一切。可就他的语气和神态来看，结果并非如此，他有很明显的痛苦和愤怒。” “这是不是说明，他做出过牺牲自己的选择，结果……还是失去了身边的一切？所以他才会告诫我一定要选择保住自己。” 可这么思考有一个大前提。 那就是……那个老者真的是方羽自己。 可如果方羽已经做出过牺牲自己的选择，并且已然老去…… 那么，此时此刻的方羽为何还会存在？ 他既然已经做出过选择了，并且承担了后果……那怎么还能回到现在？ “我见到的那个方羽，应该只是幻象，而不是真实的存在，否则，怎可能有重来的机会？”方羽眯起眼睛，心道。 除了这些问题之外，还有一个很疑惑的点。 “他一直在强调要自己掌控一切，说明他选择牺牲自己，就是交出了掌控权……这是什么意思？不管做出任何选择，难道不都是自己的选择么？掌控权怎么会转移？” 想到这里，方羽的心情愈发沉重。 自从来到乾坤塔第九层之后，他发现眼前的迷雾的确逐渐散开了。 但散开的同时，眼前所看的场景，却总是感觉带着黑暗，伴随着不安的情绪。 若是未来方羽突破了乾坤塔第九层，摘得那颗明珠，得知所有的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真相是好是坏？ 思索许久，方羽再次走到了江边。 在他的身旁，就是之前那道跳入江流中静止的身影。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 但方羽心里明白，刚才的经历……必然有助于突破乾坤塔第九层！ “噌！” 心念一动，方羽的意识脱离了乾坤塔。 他睁开双眼，看到冷寻双就坐在旁边不远处，正看着他。 “羽。” 冷寻双见方羽睁开了眼睛，立即开口。 “你感觉怎么样？” “我刚才一直没有显露出异常么？”方羽问道。 “没有，你一直都是处于闭目修炼的状态。”冷寻双答道。 “这样啊……”方羽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羽，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异样了？”冷寻双问道。 方羽看着冷寻双，想了想，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 冷寻双起身，走到方羽的身前。 “羽，你的头发越来越白了。”冷寻双轻声道。 “我的头发不是早就白了么？”方羽问道。 “之前是灰白色，现在是纯白，就像老去的状态。”冷寻双说道，“为何会这样？” 老去的状态…… 方羽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刚才见到的那名老者的模样。 老去的自己，原来是那副模样么？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只是头发白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方羽也站起身来，说道，“真要在意的话，用点手段把它变黑就是了。” “不，我只是担心……”冷寻双轻声道。 “担心什么？”方羽问道，“担心我真的会老去？” “不是，我只是担心白发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冷寻双说道。 “不至于。”方羽笑道，“至少目前来看，我的状态越来越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一次进入第九层后的经历，的确让方羽感到内心沉重。 但在搞清楚所有事情之前，他并不打算把里面的情况告知冷寻双，以免引来不必要的担忧。 …… 仙界南部，神星。 原始神族之主正站在一座山谷之内。 这座山谷若是从俯瞰的角度看去，会发现其轮廓相当诡异。 呈现出长方形的形态，内部下陷，看起来像是一个外显的墓室。 原始神族之主的正前方的地面上，竟有裂痕在产生，而且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裂痕中逐渐显现出鲜红之色的液体，像是血液！ 血液在裂痕当中流淌，相互交融，逐渐遍布整个长方形的山谷下陷的地面！ 这座山谷内，逐渐被血腥的气味所弥漫。 阴寒的气息，从这些裂缝当中升起，逐渐笼罩整座山谷！ “神主，对元噬体的测试已经有了结果。” 夜神出现在原始神族之主的背后，低头禀报。 “如何？”原始神族之主并未回头，问道。 夜神把紫龙与卓古一行交战的过程说了出来。 而后，又提到了方羽气息的异样。 原始神族之主对于前面的内容不感兴趣。 但听闻方羽身上散发出类似于以命像之术复生后的那些修士的气息时，他便转过身来，看向夜神。 “你确定是类似的气息？”原始神族之主眉头微皱，问道。 “可以确定，的确就是类似的气息。”夜神答道。 原始神族之主脸上显露出疑惑之色，同时眼中也有惊讶。 他看着夜神，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发现么？” “我感觉……方羽的实力还在提升。”夜神想了想，答道，“虽然紫龙只是刚融合了血脉，对诸神法则的掌控也还不够高，但其却被方羽一击秒杀……” “实力就不必讨论了。”原始神族之主说道，“我知道方羽的上限在何种程度。” “除了实力以外……没有更多的情报了。”夜神答道。 “嗯……”原始神族之主缓缓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滋滋滋……” 二者交谈之际，下方的地面的诸多裂痕当中，传出一阵异样的声响。 夜神看向山谷底部，脸色微变。 “神主，这是……”夜神开口道。 “我在履行当年的承诺。”原始神族之主微笑道，“我答应过她，只要有机会，就会将其复活。” “而作为交换，她在复活之后，就需要效忠于我。” “对我而言，这是一次绝佳的交易。毕竟放在当年，她也是位面的顶尖存在，难以为我所用。” 听到这番话语，夜神内心一震。 从神主的话听来，这地底之下正在复苏的乃是与其同一时代的强者！ “神主，不知道这位是……”夜神开口询问。 “太初巨头之一，不死天尊。”原始神族之主微笑道。 “不死天尊！？”夜神面露骇然之色，看向地底。 这个名号，他当然听说过！ 在那个时代，不死天尊代表的就是至强的行列！ 位面顶层的存在！ 据说不死天尊从诞生开始，就已经具备不死之躯，其不修仙力，却拥有超出认知的力量，轻而易举就能灭亡当时的那些有巨兽坐镇的大族！ 只不过，在原始神族被封印之前，不死天尊似乎遭遇到了重挫，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第六千四百零七章 神秘深林 没想到……不死天尊竟已经与神主达成了约定！ 如今，更是已经在复活不死天尊了！ “神主竟然早就得到了不死天尊的命像……”夜神眼中满是震惊，难以平静下来。 “她会成为我们极大的助力。”原始神族之主微笑道，“尤其在面对人族这件事情上，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夜神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原始神族之主。 即便是族内的二代神，算是核心成员中的核心，可他还是感觉自己对神主知之甚少。 他完全猜不透神主的想法，更不知道神主还掌握着多少未知的手段！ 这种感觉，也是他对神主始终忠诚如一，从不质疑的最大根源！ “夜神，你只需要知道……我们这次归来，做足了一切的准备，全位面……最终必定要臣服于我们。”原始神族之主缓声说道。 “滋滋滋……” 下方崩裂的地面当中传出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回去吧，既然元噬体没有问题，那么便开始复制，让所有的盟友都变成我们族内的一员。”原始神族之主转过身，说道。 “是！”夜神低头行礼，离开了山谷。 在其离开之后，山谷内逐渐开始了轰鸣声。 地面的裂痕在扩大，当中流淌的血液逐渐汇聚到中间的位置。 “嗖嗖嗖……” 鲜红的血液凝聚成一团，并且形成了漩涡。 漩涡当中，逐渐有一道身影的轮廓显现。 恐怖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笼罩这片天地！ 就连天穹都凝聚出一团团血色的云雾。 “噼啪！噼啪……” 逐渐，天穹开始有雷霆在闪烁！ 雷霆的色彩，竟然也是血红的颜色！ 血色雷霆闪烁之间，山谷中的那道由鲜红血液凝聚而成的身形愈发明显！ “许久未见，不死天尊。”原始神族之主低下头，看着那道漩涡当中的身形，开口说道。 …… 仙界北部，人族祖星，东部。 在全面墟化之后，要特意再找到东都所在的区域，其实没有那么容易。 而相比起其他已经有大量修士进入的区域，东部区域显得人烟稀少。 因为这里的情况，远比其他地方要凶险！ 深山老林之间，总是会有一些不知名的凶兽或是诡异的身影出现，把那些想要在此地搜寻传承的修士给吓退，或是直接杀死！ “不要去东部那些山林！那里面的怪物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 “没有脱凡境就不要去送死了！” “脱凡境？我听说有从大天辰星来的那些真仙大境的强者都被吓退了！他们都说起码要天仙大境的修为，才能保证不会丢掉性命！” 关于东部这片山林的舆论很多。 “方羽，要不你带我去一趟嘛，我还有冷韵姐姐都想去一趟东部那片山林！” 羽化门内，唐小柔与苏冷韵一同找到方羽。 “想去就直接去，为何要我带着去？”方羽问道。 “刚才不是说了嘛，那里很危险，没有天仙大境的修为都不能进去。”唐小柔说道。 “那不就对了？不是你们这个水平能够进去的，那就别进去。我带你们进去有什么意义？”方羽挑眉道。 “就是想要进去开开眼界，其他地方到处都是修士，就这东部山林比较特殊。”唐小柔小声道，“很多修士都是被吓退的……我觉得那里应该藏着很强大的传承。” “我们不要传承，但万一对你有用呢？” 听到这话，方羽眼神微动。 “羽哥哥，如果你没空就算了，我们其实也没有……”苏冷韵见方羽皱着眉头，赶忙说道。 “别急，我看看。” 东部山林…… 方羽闭上眼睛，动用源晶，立即锁定了那片区域。 “当中的气息……的确有些诡异，怎么感觉都藏在地底之下？山林当中有什么？” 方羽有些吃惊，尝试以源晶之力直接渗透到那片山林当中，把情况查明。 可没想到的是，即便他动用源晶之力，能看到的也只是山林外围的情况，而山林的深处却被一层浓雾所笼罩，根本无法看到深处有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很罕见。 正如唐小柔所言，在全面墟化过后，各个地方都有传承。 而当中，的确有可能存在对方羽有用的传承。 既然东部这片山林这么神秘……趁着现在这个时机，方羽决定亲自去一趟。 “算你带来了一个有用的情报。”方羽睁开眼，看向唐小柔，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一趟。” “好！” 唐小柔和苏冷韵都有些激动。 方羽看向旁边站着的冷寻双，问道：“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我不去了，你带她们去吧。”冷寻双浅浅一笑，说道。 唐小柔看向冷寻双，神色有些复杂。 在她的心中，总还是把冷寻双当成姬如眉。 唐小柔是认识姬如眉的，甚至可以说很熟悉。 可眼前的冷寻双，哪怕有一张与姬如眉完全一样的面容，却还是让她感到极其陌生。 “好吧，那你留在这里，我们去去就回。” 方羽右手一挥，便带着唐小柔还有苏冷韵离开了院子，朝着东部的那片山林而去。 …… “咻！” 从传送门内出来，方羽一行就已经在那片山林的外围了。 眼前是一座座深山，山林呈现出来的是枯黄的叶片。 只是看一眼，就会产生一种回到久远年代的感觉。 前面都是山路，相当静谧，没有半点声音。 这个地方，是目前整个人族祖星内，最为神秘的一个地方了。 在口口相传的舆论之下，根本没有修士还敢跑来这里冒险。 毕竟其他地方还有那么多可以发掘的传承，没必要顶着风险跑来此地。 “跟上我。” 方羽对身后的唐小柔和苏冷韵说了一声，便朝着前方飞去。 “嗖！” 方羽的速度已经控制得比较慢。 但唐小柔和苏冷韵想要跟上，还是有些困难。 “你等等我们！”唐小柔在后面传音道。 方羽再次放缓了速度。 同时，他的神识已经扩散出去，朝着山林的深处而去。 这样一来，这一路上的情况都被他所探寻到。 “也没什么问题，除了安静以外……” 神识一路探查，看到的就是一片片山林。 沿着山路一直往前而去，感觉一切正常。 唐小柔和苏冷韵很快跟上了方羽。 “感觉这里好冷啊。”唐小柔小声说道。 她已经释放出法能来保护自身，但仍然感到难以抵挡那股阴寒之气。 旁边的苏冷韵也是如此。 方羽转头看了她们一眼，心念一动。 “噌！” 一道金光将二女罩住。 这样一来，感觉就暖和多了。 “方羽，这里到底有什么呀？”唐小柔又问道。 “暂时什么都还没看到。”方羽答道。 “但感觉这里好阴森啊。”唐小柔说道。 唐小柔的形容很是贴切。 的确，这片山林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森。 越是深入，这种感觉就越是明显，让人莫名感到心慌，想要逃离。 难怪之前会有真仙大境的修士被吓退。 “嗖嗖嗖……” 方羽一行持续朝着山林深处飞去。 虽然速度不快，但周围的光线却越来越暗，直到完全进入到黑夜的状态。 这当然是不正常的。 外面明明还是白天，但进入到山林深处，天色竟转变成黑夜。 阴森之感，在这个时候也达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被方羽释放的法能所护住，唐小柔和苏冷韵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位置。 但即便被保护着，她们也是脸色苍白，眼中有恐惧之色。 不知不觉中，她们分别抓住了方羽的手臂。 第六千四百零八章 我是老祖 方羽并没有在意两女的动作。 因为此刻，他已经开启了大道之眼。 而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中，他看到了位于这片山林最深处……竟然有一座庙宇！ 这座庙宇表面上看起来并不破落，反而有一种崭新的感觉，像是建起多久的样子。 可问题是，这片山林给人的感觉就是古老，多年未有外人进入其中。 这么一座庙宇位于山林最深处，而且还被浓雾所遮挡，连通过源晶都无法探查到内部的情况……意味着其必然不简单。 “有发现了，别抓着我。”方羽说道，“你们要是实在害怕，那我就先把你们转移到小世界内了。” 说完，他也没理唐小柔和苏冷韵怎么说，心念一动，就把二女一同转移到小世界内。 “咻！” 而后，方羽再动身朝着山林的最深处而去！ 没一会儿，他就来到了那座庙宇之前。 这一路上，其实他看到了不少隐于林间的兽类以及一些诡异的身影。 但或许是他的速度太快，又或者是察觉到了方羽的气息……这些原本应该拦路的家伙，都没有选择出手。 方羽很顺利站在了庙宇之前。 看着这座崭新的庙宇，方羽微微皱眉。 随即，他便朝着庙宇的大门走去。 大门是紧闭的。 方羽伸出手，推开了大门。 “吱呀……” 一阵声响传来。 大门被推开。 到了山林深处，已经是黑夜的状态。 因为，大门即便打开，里面的光线也是极其昏暗的。 但对于开启着大道之眼的方羽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 庙宇内部，没有看到人，前方的墙壁上，只是挂着一副画。 而这幅画的内容，却让方羽内心一震。 正是之前已经见过数次的牢笼图！ 诸多巨兽环绕在牢笼之外，而牢笼当中，则是一层一层的人族。 层数越高，站的人越少，最高层只剩下一人，同时也站在了距离牢笼顶部最近的位置！ 看到这幅画，方羽脸色微变。 他走到了庙宇之中，微微仰起头，继续看着这幅画。 他能感觉到，这幅画跟过去所看到的画在细节方面是有差别的，并非一模一样。 但这幅画的含义，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这里是墟，这幅画自然也是人族前辈留在这里的……”方羽心想道，“这幅画的内容，到现在来看，算是有了眉目。” “嗒嗒嗒……” 就在这时，方羽听到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正是从前方的墙壁后走出！ 方羽眼神微凛，看向声音来源方向。 是一名佝偻着身躯的光头老者！ 他披着一身白衣，光着脚，一步一步朝着方羽走来。 “就你一个？”老者走上前，问道。 “就我一个。”方羽答道。 “嗯……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画了。那你告诉我，这幅图画的含义是什么？”老者走到方羽的身前，转身指向墙壁上的那幅画。 方羽想了想，答道：“被困在牢笼内的显然是人族，外面的这些巨兽，则是那些诞生于混沌之初的各个大族的代表……那个时期的大族的先祖，皆是这类巨兽。” “之所以把人族困在牢笼内，是因为忌惮人族的强大……所以他们使尽所有的手段，也要把人族困在牢笼当中。至于牢笼中的人族为何会分成这么多层……象征的意义，大概是人族举族之力，前赴后继，把最后的那个希望托举到最接近于牢笼顶层的位置，以盼有朝一日能破开牢笼。” 听到这番话，老者转头看了方羽一眼，眼中有惊讶之色。 “没想到你对这幅画的理解如此透彻。” “只是猜测而已，难道我的想法是对的？”方羽问道。 “基本上是对的。”老者缓声说道，“你的悟性还不错，一般情况下，当局者迷，被困在牢笼内的人，很难意识到这一点。” “你是谁？”方羽看着老者，问道。 老者咧开嘴，露出笑容，说道：“我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理解这幅画含义的人。” “不过，我不是画中的主角，我只是在下面托举的其中一人罢了。” “主角……”方羽眯着眼睛。 “你啊，能在这里见到你，就说明你就是这幅画的主角。”老者说着，转头看向那幅画，指着那个牢笼内站在最顶层的身影，“那个就是你了。” 方羽眉头皱起，说道：“就算是站在最上面的那个人，也不代表他就是主角吧？我倒觉得这幅画的核心是牢笼外面的那一头头张牙舞爪的巨兽。” “能这么说吧，它们也许能成为主角。”老者说道，“如果你死了的话。” “你已经站在距离冲出牢笼一步之遥的位置。” “但这里已经没有人能够再托举你了，你得靠自己。” 方羽看着前方的那幅画。 牢笼内的最顶层的那道身影，距离牢笼顶层确实还有一小段距离。 “但你得知道，外面这么多巨兽都盯着呢……哪怕你找到机会跳起来，飞起来去破开牢笼，它们也会想方设法阻止你这么做。”老者说道。 方羽没有说话。 “所以啊，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做了。” 老者走到方羽的身前，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方羽的肩膀。 就这么两下动作，却让方羽感到肩膀猛地一沉，差点没站稳，要倒在地上！ 这一下，方羽内心大震！ 这老者看起来身躯单薄，甚至都直不起腰……可力量却如此强劲！ 方羽可以确定，对方并未动用任何的术法或是法则。 那两下就是纯粹的力量！ 体修！ 方羽内心震动，瞬间就意识到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是一位体修！ 而且，还是极强的体修！ 如此单薄的身材，说明这名老者走的是跟方羽一样的流派。 无限淬体流！ “你是谁？”方羽再次问道。 “我是你的老祖。”老者笑眯眯地说道，“你所走的这条体修之路，是我所开创的流派。” “你开创的流派？”方羽眉头皱起。 这句话，他并不认同。 方羽当年修炼的时候，哪里知道什么流派，反正他是能淬体就淬体，而后慢慢地就淬体上百次了。 他并没有特意学习哪个流派。 “这种有什么流派不流派的？”方羽问道，“而且我也没听说过历史上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没听说过我才是对的，如果你听说过我，那就出问题了。”老者说道，“我早就被抹除了存在的痕迹。” “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承认与否，我都是你的老祖……你这套淬体的办法，就是我开创的。” “我是无师自通。”方羽答道。 “你怎么知道你是无师自通？”老者反问道。 “因为我……”方羽内心一震，盯着老者，眯起眼睛，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也没有让你跪下磕头的意思，我就是想要稍微留下一点痕迹。”老者说道，“一切存在痕迹就这么被抹去，谁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对我来说是很大的痛苦。” “之前没有办法，但现在既然见到了你，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我。” 方羽眉头紧锁。 老者说的话，他根本听不明白。 “无所谓，反正有朝一日你破开了牢笼，便会理解我说的一切。”老者说道，“至于现在……我既然被安排留在这里等你到来，那自然是要给你好处的。” “你不认我是你老祖没关系，但我把这套体术传给你，你总得感谢感谢我吧？” 话语之间……老者左手伸出，掌心处浮现出一团白光。 第六千四百零九章 肉身成帝 没等方羽反应过来，他的左掌就按在了方羽的额头上。 “噌！” 这一瞬间，方羽感觉视野当中出现了一抹强光。 随后，他的脑海中就多出了一套完整的体术！ 以他对体术的造诣，立即就感受到了这套体术的与众不同！ “如今的体修，应该没有仙帝级别的存在了吧？”老者问道。 方羽回过神来，答道：“没有。” “那就对了，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老者背着双手，又问道。 方羽原本还想说明一番。 但他看到老者那副神情，便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想过让他认真回答，于是便摇头。 “很简单，就是因为我的这套体尊之术随着我的消失而失传了。”老者笑眯眯地说道，“过去的体修，以肉身成圣为目标，认为到这一步就是体修的极限了，就圆满了。” “但我告诉你，在我那个时代，肉身成帝才是真正的圆满！” “体尊之术，就是这么一门功法。我知道你现在的实力不可能低于仙帝，但是……肉身得跟上啊，你要有作为体修的骄傲！那就得肉身成帝！而不仅仅是成圣！” 老者说着这番话，言语中满是自豪，甚至带着傲气。 肉身成帝…… 而此时的方羽，已经陷入到了震惊当中。 在他的脑海中，那套体术还在环绕。 体尊之术…… 到这一刻，方羽有些相信老者刚才说的话了。 真是开创无限淬体流派的老祖！ “嗙！嗙！” 这时，老者突然又抬起手，在方羽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再次拍了他的肩膀两下。 这两下的力量仍然强劲，还是让方羽感到了明显的压力！ 而老者出手的速度也相当之快！ “你看，你的肉身确实很强，但还是不够的。很多情况下，你依靠的还是体内的其他力量来支撑，肉身其实没有到无敌的程度，这一点你承认吧？”老者问道。 方羽回想起运转人道法则之后的疲乏，以及在西狱内，被六羽飞仙打得骨骼不断崩碎。 虽然总是能迅速修复，肉身也不会彻底崩溃，但那多少也与融入到肉身内的大道灵体有关。 要说纯粹的肉身，的确还没到无敌的程度，还是有弱点的。 “……我承认。”方羽服气地答道，“但我已经没有办法进一步淬体了，感觉的确到了极限。” “唉，这不能怪你，主要还是因为我，我的消失……把体修的上限给压低了，导致你只能到肉身成圣的程度。”老头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过，你还有机会在这里见到我，能够得到我真传的体尊之术。” “你太幸运了，能我这样的老祖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 老者一边摇头，一边又伸出手。 这一次方羽反应很快，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这一下。 可他没想到的是，一回头，发现老头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老头动身的时候，没有任何动作，也感知不到气息的波动。 感觉就像是完全的瞬移！ “你是画中的主角没错，但你也得练啊，要跟我这个老祖比拼体术，现在的你还是不够格的。”老者说道。 听到这话，方羽也来了兴致。 他猛然转过身，对着老者出手。 老者背着双手，瞬间消失在方羽的身前。 方羽抬起头，看向上空。 发现老者正倒立站在庙宇的天花板上。 “咻！” 方羽脚下一蹬，冲了上去。 同时，他的大道之眼看起，想要捕捉老者的行动轨迹。 然而，即便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中，老者的身法也相当鬼魅，并未运转空间法则，却能够在空间内不断变换位置，没有前兆，没有轨迹，就是凭空消失，凭空出现。 “身法的极限，是与空间融为一体。现在的你无法理解，但若你肉身证道成帝，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老者说道，“肉身成为一道法则的时候，潜力就变得无限大了。” 说话的时候，老者的身躯在方羽的面前不断闪烁，如同幻境中的虚像。 但方羽知道，这都是老者的本尊！ 只是变换位置的速度太快，让视野都难以反应过来罢了！ 此刻，方羽对于老者自称的身份已然深信不疑！ 这位老者，一定是人族某位顶尖的体修大能！ 很可能是以肉身证道的仙帝！ 只是，不知为何在历史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前辈，你这么强大，为何会……”方羽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让老者脸色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强是强啊，但也没到无敌的程度。”老者摇了摇头，说道，“只要没到那种程度，总是要败的，而且会败得很彻底。” “我现在把体尊之术传给你，就是希望你不要跟我一样……最终被抹除了存在的痕迹。” “既然现在已经没有肉身成帝的存在了，那么……只要你能肉身成帝，你面对其他修士就有极大的优势。” 方羽微微皱眉，说道：“其实我刚才说的没那么准确……据我所知，如今一位很强大的仙帝，同样是体修……只是并非纯粹的体修。” 方羽所说的自然是太始神帝。 “不必理会。”老者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不是纯粹的体修，那就必然不是以肉身证道。” “只要你能完全掌握体尊之术，再加上你所修的流派……你必定能够肉身成帝，到那个时候，什么仙帝在你面前都是个屁！崩一下就没了。” 老者的言语中尽是狂傲。 先前方羽还感觉老者性格有些乖张。 可现在，他却觉得老者有资格以这样的语气说话。 毕竟，眼前这位很可能是历史上唯一的一位肉身证道的仙帝！ “好了，体尊之术也传给你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你可以走了。”老者对方羽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同时，老者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 很显然，老者只是一道意志，并非本尊。 只是一道意志，却还保留着如此实力……让方羽感到惊叹。 “前辈，你不是说希望能在仙界中留下痕迹么？”方羽问道，“不妨把你的名号告诉我，否则我如何帮你正名？” “嗯……” 老者原本已经转身离开。 但听到这番话，他又回过头，看向方羽，眼神很是复杂。 “……还是算了吧，这么做对你没什么好处。”老者说道，“你只需要记住我是什么样的就够了，名号……就不留下了，若是未来你有机会触碰到那个层次，或许还能……” 老者的话还没说完，身躯就完全消失不见。 庙宇之中，一切归于平静。 前方墙壁上的那幅画还在。 方羽看着那幅画，眼神凌厉。 而在他的脑海中，体尊之术的内容仍在显现。 方羽的心情既有激动，又有复杂。 让他激动的自然是体尊之术本身，以及老者所说的肉身证道成帝！ 对方羽来说，如果能够肉身成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或许到了那一步，运转人道法则就不会再让他感到疲乏了！ 至于复杂的地方，在于这位前辈语气中的无奈。 如此骄傲狂妄，并且强大无比的一个人，却无法在历史中留下半点痕迹。 哪怕如今留下的一道意志，也只是给方羽传授体尊之术，而不能把名号告诉方羽…… 这到底是在忌惮什么？ 方羽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空荡荡的庙宇鞠躬。 “多谢前辈的指点教诲，未来……我必定会弄清楚前辈的身份，在历史中留下原属于前辈的痕迹。” 说完，方羽转身离开了庙宇。 第六千四百一十章 静观其变 “砰！” 方羽走出庙宇大门的瞬间，后方传来一声轰鸣。 转头一看，整座庙宇倒塌，化作废墟，烟尘四起。 方羽环顾四周。 笼罩在这片山林之上的浓雾，已然消散。 原本随着进入山林而转变的天色，也由夜转明。 这就像某种信号。 方羽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向天穹。 他没想过在人族祖星内，还留下了这么一道传承。 这道传承与其他地方的传承明显不一样。 这是特意留给方羽的传承。 庙宇中墙壁上的那幅画，以及这位在历史上被抹除了存在痕迹，最终也没有留下名号的老者……目标指向都很明确。 “体尊之术……” 方羽脑海当中，这套体术的内容仍在呈现。 这是一整套的体术，而不只是一门身法或是拳法。 “前辈没有留下名字，但这套体术却有名称……那便称前辈为体尊老祖吧。”方羽心道，“他说只要掌握体尊之术，就能肉身证道，以此成帝。” “肉身证道，意味着肉身能够成为一道法则……” 方羽低下头，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 肉身证道，这种说法在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但当时只认为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根本没当一回事。 而现在，机会已经摆在方羽的眼前。 “回去好好研究这套体术。”方羽心道，“不能辜负体尊老祖……一定要为他在历史上留下痕迹！” …… 离开东部这片深林之后，方羽回到了羽化门。 随即，他想起被转移到小世界内的唐小柔和苏冷韵，把她们转移了出来。 但二女出来之后，表情却都有异样。 她们的眸中似乎有些愤怒，又有些畏惧。 方羽微微皱眉，心想在庙宇内的情况，唐小柔和苏冷韵应该没办法看到才对。 而先前在庙宇内，方羽的全副身心都在与体尊老祖交流，根本没有留意小世界内的情况，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们怎么了？”方羽问道。 “……羽哥哥，我们没事，你，你在那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发现？”苏冷韵转移话题，说道。 “收获很大。”方羽答道，“我看你们表情不太对劲啊，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苏冷韵再次摇头。 唐小柔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在小世界内见到了那个寒妙依！她威胁我们！”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这就难怪了。 “你，你知道她说话有多难听么？”唐小柔有些委屈地噘着嘴，说道，“我们也没有……” “别在意她说的任何话。”方羽说道，“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最近心情不好？她怎么了？你为什么……会把她留在那个地方？”唐小柔追问道。 方羽眼神微动。 此时的唐小柔，就像回到了当初与方羽同桌的时候，言语之间还是那副气质。 “……” 这时，唐小柔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 她是什么身份？何来资格这般质问方羽？ “……没事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你不要在意，我不打扰你修炼了……”唐小柔小心翼翼地说道。 “行了，你还是把心思放到提升修为上吧。”方羽说道，“这次你误打误撞的情报对我很重要，为表感谢，你去找怀虚，让他指导你修炼。” “怀虚前辈！”唐小柔双眼放光。 过去的地球上，怀虚乃是武道界赫赫有名的存在！ 而唐小柔当时还只是一个世俗界的凡人。 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有机会让怀虚指导她修炼！ “赶紧去吧，至于冷韵你，可以找王凡。”方羽说道，“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多谢羽哥哥！”苏冷韵说道。 “谢谢你……”唐小柔看了方羽一眼，还是有些心虚。 随后，她与苏冷韵便离开了院子。 方羽深吸一口气，原地打坐下来。 接下来，他要花费一段时间来领悟体尊之术了。 体尊之术的内容，已经在他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对方羽来说，想要掌握这套体术并不困难。 问题是，掌握这套体术后，要如何进一步进行肉身证道？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 至高神域，悟道神树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众在此地领悟新至高神道法则的神皇逐渐都有了结果。 “呃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悟道树下此起彼伏。 正如同先前的咒皇般，接连又有四位神皇惨叫着倒下，仙源开始溃散。 想要替换自身的帝道法则，本就是风险极大的行为。 像道始皇这般顺利的是少数。 四位神皇倒下，在惨叫声中生命力逐渐枯萎，直到以扭曲恐惧的面容死去。 天启和道始皇就站在悟道树下，冷眼旁观。 死去的神皇，会被他们立即扔出悟道神树的范围之外。 而剩下六位还在打坐的神皇中，大多都神情痛苦。 “看来，道始皇你的确是当中最强大的一位啊……其余神皇恐怕都没那么容易能够领悟新至高神道了。”天启摇了摇头，说道，“但真的只有你这么一个成功的话……我还是挺失望的，毕竟我的预期是至少得有一半的神皇能成功。” 道始皇看着一个个倒下的神皇，眼神微凛。 整个过程中，领悟新的帝道没有太大的风险。 主要的风险，还是在于剥离原来的法则。 若是没有悟道神树本身的法则加持，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完成的。 而哪怕有悟道神树的加持，这个过程仍然相当凶险。 一个不慎，心境不稳，就有可能导致仙源崩裂，最终就会像先前的五位神皇那般倒下，当场身死！ “不过也无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无法领悟新至高神道的神皇，本来也该被淘汰出局了。”天启笑道，“他们不死，还真不好把他们换下。” “之后只需要在族内挑选最强的那一批神祇进入悟道神树，我们马上就能培养出一群新的神皇。” “这群新神皇……会证明我们巅峰大族的地位，外面的人族和原始神族闹得再大，最终也得被我们一掌按死！” 道始皇看向天启，问道：“殿下，近期外面发生了什么？” 天启把方羽与原始神族之间的交锋的大概过程说了出来。 “方羽的实力怎会如此强横……原始神族对其也无可奈何么？”道始皇问道。 “我倒觉得原始神族是在等待着什么……”天启答道，“他们其实还没有针对方羽的行动，目前只是在笼络位面当中的顶层修士。” “原始神族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道始皇眉头紧锁，沉声道，“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分明是想要动摇我们至高神族的基础！” “那是必然的，当初夺走神明之焰的时候，这些家伙打着的旗号就是要拨乱反正，要把我们这个伪神族给灭了，让位面万族势力臣服于他们真神的脚下。”天启双手抱胸，冷笑道，“若是没有方羽，我们跟原始神族之间一定是全面的对抗，倒也挺有意思。” “不过，人族夹在中间，形成三族鼎立，其实更有趣一些。你想想，其实我们三方都难以确定该把谁视为最大的目标。” 道始皇看着天启脸上的笑容，问道：“殿下，如今这个情况……陛下是否有什么指示？” “陛下如果有指示，肯定不会只跟我说啊。”天启答道，“至少你们这些神皇是有资格知道的，但目前陛下还没有任何明确的指示，所以……我们静观其变吧。” 第六千四百一十一章 重大秘密 人族祖星，羽化门。 方羽在后山的院子里，开始了对体尊之术的修炼。 他以打坐的姿态，悬浮在半空当中，双眼紧闭，以体尊之术的功法开始。 “嗡！” 方羽的身上泛起一阵半透明的光芒，完全把他的肉身笼罩在内。 在这一刻，他体内的骨骼，经脉都变得清晰可见。 而一道流光从骨骼上开始运转，经过之处，留下点点散光。 方羽感觉到一阵暖流从体内回转。 这个过程，在体尊之术中被称为净体，意思是净化肉身内部的一切杂质，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修炼。 对于方羽这种已经淬体百余次的人来说，这一步骤理论上是可以跳过的。 他的肉身理应不存在杂质。 但是，体尊之术毕竟是一整套的功法，方羽并不想跳过其中任何一个步骤，从头开始最为稳妥。 院子门外，冷寻双停住了脚步。 她原本想要与方羽交谈。 但看到方羽此刻的状态，她就没有进去打扰，而是站在院子门前往内望去。 悬浮在半空中的方羽，身体上的异变非常明显。 冷寻双默默地看着方羽，随后便靠在院子门旁，为其护法。 …… 净体的过程维持了许久。 “老方！” 方羽已经入定，却突然听到神识传音。 他眼神微凛，立即恢复了清醒。 这是林霸天的声音！ “怎么了？你出关了？”方羽问道。 “对啊，我成功突破了！”林霸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说道，“妈的，这死兆之主修炼的体系实在奇葩……” 从这种说话的方式，方羽可以确定对方的确是林霸天。 “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要跟你见一面。”林霸天又说道。 “见面？可以。”方羽没有犹豫，答道。 虽然他还在修炼体尊之术，但林霸天出关了，他怎么也得去见一见。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准确的说，是一个重大的秘密！”林霸天说道，“我们……就在先前那个石殿见面吧，那里比较安全。” “重大秘密……跟什么有关？”方羽问道。 “是我突破之后的一个极其重大的发现，至于关于什么……”林霸天说着，声音却突然中断，“……总之，你过来就是了，总之非常重要！我们见面……之后再谈。” 后面半句话，林霸天说得有些困难，就像被谁阻止了一样。 方羽眼神微凛。 林霸天会出现这种情况，必定与死兆之主的意志有关。 “上次已经敲打过死兆之主，还是这么不老实么？”方羽眼神冰冷，停止了净体。 他从空中落下，就看到冷寻双从院子门外走进来。 “你来多久了？”方羽问道。 “没多久呀，刚来。”冷寻双笑道。 “你以为我修炼的时候就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么？”方羽笑了笑，说道，“多谢你为我护法。” “这么客气呢？”冷寻双黛眉微微蹙起，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为你护法难道不是我该做的事情么？” “林霸天出关了，让我去跟他见一面，你要不要去一趟？”方羽问道。 “他出关了？那当然要去。”冷寻双答道。 “那现在就走。”方羽说道。 …… 石殿内。 方羽和冷寻双来到的时候，林霸天却还未出现。 “林霸天这次闭关顺利么？”冷寻双问道。 “他突破了。”方羽答道，“就是不知道他说的突破……具体突破的是什么，是境界或是别的东西……” “死兆之主是黑暗生灵，其修炼体系与我们正常的修士肯定不一样，不能以境界去衡量其实力。”冷寻双说道，“不过，既然林霸天说他突破了，实力必定是有提升的。” “这家伙怎么还迟到？他不是可以随意通过死兆之地在位面中穿梭么？”方羽眉头皱起。 从林霸天给他传音开始，他就感觉不太对劲。 而现在，林霸天主动提出要见面，却又迟迟未到……更让他确信林霸天身上一定发生了事情。 “死兆之主……”方羽眼神愈发冰冷，心中已有杀意。 他一定要想办法把死兆之主的意志彻底压下去，这样林霸天才能最大程度的摆脱控制！ 但要做成这件事情，就与要把寒妙依的神性与魔性意识单独剥离出来一样……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却还没有可行的手段。 “或许林霸天还未完全……”冷寻双说道。 “嗖嗖嗖……” 就在这时，一团黑气在殿内出现。 方羽和冷寻双立即看了过去。 林霸天来了！ 黑气逐渐凝聚成一道修士的身形。 正是林霸天！ 如今的林霸天，外形来看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身躯周围弥漫着阵阵黑暗之力，面容隐于阴影当中，看起来冰冷而又神秘。 “老方……寻双也来了？”林霸天看了冷寻双一眼，语气似乎有些惊讶。 “是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么？我可以离开。”冷寻双浅笑道。 “那倒不必，我们三个什么关系？铁三角！”林霸天说道，“只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有可能涉及到很大的秘密，知道了……可能就得承担很大的风险。” 说着，林霸天看向了方羽。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征求方羽的同意，是否让冷寻双旁听。 “什么秘密这么夸张？”方羽微微皱眉，问道，“只是听了都要承担风险？” “是，这是真的。”林霸天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我不是在危言耸听……这个秘密牵扯重大，真有可能带来很大的凶险，所以我才觉得要慎重……” 话没说完，林霸天的脸上突然有些异样。 他抬起右掌，按住自己的表情有些狰狞的面容，怒道：“妈的，老子说了，这个秘密很可能跟老方有关，我一定得说出来！别再干扰我！否则……大不了一起死！” “才刚刚突破，有机会窥探到那个地方，你就想死么？你要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林霸天低声吼道。 他所说的这番话语的对象，自然就是死兆之主！ “死兆之主……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你是不是忘记了？” 这时，旁边的方羽冷声说道。 他盯着林霸天，眼中迸发出阵阵凌厉的杀意。 这道杀意是针对死兆之主的。 “这个秘密说出去，我们有可能都得死！方羽也会受到波及！你真的要这么做！？” 这时，林霸天突然又吼道。 现在说话的显然是死兆之主的意志！ “说出去之后只是可能会死！你要是干扰我，现在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林霸天怒道。 话语之间，他身上的黑气开始朝着身躯内部收缩，气息变得膨胀！ 方羽眼神微变，想要开口阻止。 “好！停！这个秘密你可以告知方羽！但绝不能让第三者知道！”死兆之主确实害怕了，大声吼道。 听到这话，林霸天身上的气息顿时消散大半。 他转过头，看向冷寻双，说道：“老冷，委屈你一下吧，这个秘密……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好。”冷寻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方羽一眼。 方羽给了冷寻双一个眼神。 死兆之主如此强烈的要求下，也只能让冷寻双暂时离开了。 “嗖！” 随即，冷寻双离开了石殿。 石殿当中，只剩下了方羽和林霸天。 “到底是什么秘密？”方羽眯起眼睛，问道。 林霸天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老方，我这一次闭关突破……是黑暗生灵内部特有的修炼体系下的突破，从暗厄境突破到了暗王境。” 第六千四百一十二章 黑暗秘地 “但这些并不重要，反正这些境界体系也只有黑暗生灵知道……关键在于，突破到暗王境后，我便得到了一个能力。” “死兆之地与一个秘地连通，我能以暗灵体的形态前往那个地方，那里充斥着更为纯粹黑暗之力……在那里修炼，对我而言效率极高，是绝佳的修炼宝地，远比外面任何一个地方都要适合我！” 说到这里，林霸天停顿了一下。 即便在阴影之中，方羽也能看到其面容上露出的震骇之色。 “原本在那个地方，我也只是修炼而已……但后来我突然灵机一动，意识到那个秘地其实空间很大，我便想着去其他地方看看，而不单只是修炼。” “我当时也没什么目的地，就是凭着感觉在那个秘地中穿梭……然而，就这么随意乱窜，却让我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更加诡异的地方！” “那个秘地基本的情况，跟死兆之地其实很接近，但是我发现的那个地方，却是深陷的大坑！我当时就觉得那种地方出现一个深坑是很奇怪的事情，可我很好奇……于是我便下潜到大坑当中，之后，我就看到了……” 林霸天又一次停下。 “看到了什么？”方羽皱眉道。 “老方，我看到深坑底部，竟然是一排排的墓碑！或者也不是墓碑，而是别的什么，但看起来就像是墓碑！”林霸天说道。 方羽眼神微动。 在那个秘地当中的一个深坑内，有大量的墓碑。 虽然的确有些意外，但也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吧？ “墓碑不是关键啊，老方……关键是这一块块墓碑的后面，还有一具尸体立在那里！这他妈的才是关键！”林霸天继续说道，“我一开始墓碑后面立着的那些都是暗灵体，或者是什么雕像之类的东西，走近一看，全是尸体！” “肉身保存得完好，甚至连眼睛都是睁开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生机，只有死气！” “这些尸体……都是修士的形态么？”方羽问道。 “有的是，有的不是，一眼望去也有兽类和凶灵，但体型都差不多大……共同点在于，都是尸体，而且尸体前都立着一块墓碑。”林霸天说道。 “墓碑上有什么内容？”方羽问道。 “这个就是关键中的关键了！”林霸天激动地说道，“墓碑上刻着字符……我看了几块墓碑，上面刻下的都是名号。” “比如翼皇，东无星君，寒冬巨灵等等……总是墓碑上刻着的就是名号，应该就是背后的那具尸体活着的时候的名号！” “所以……这些尸体都有些来头？”方羽问道。 “对！我后来特意搜寻了一下情报，发现这些名号皆是历史中某个时代的顶尖存在！比如我刚才说的东无星君，是太古时期的仙帝，而寒冬巨灵则是太初时期的巨兽……在一些记载中，更是将其称为太初巨头。”林霸天说道，“而在历史记载中，这些顶尖的存在都因为各种原因而陨落消失了。” “可它们的尸体，却完好地被保存在那个秘地当中！” 听到这里，方羽眉头紧锁，的确也感受到了诡异之处。 这些在不同时代陨落的顶尖存在的尸体居然都能保存完好，这本来就很奇怪。 而保存完好的同时，还被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摆放，甚至立下墓碑…… 这些墓碑是谁立的？目的是什么？ 祭奠各个时代的顶尖存在？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这的确很奇怪……”方羽摸着下巴，沉声道。 “更诡异的地方我还没说，老方。”林霸天说道，“我第一次进去，我记下了一些名号，以及墓碑背后那具尸体的模样。” “其中，有一具尸体名号为不死天尊。这具尸体虽然并非完全的修士形态，但也比较接近。而且看起来是女性，一头散落的长发，双眼圆睁，眼瞳还泛着血红的光芒。” “由于她容貌还不错，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咳，总之，第一次进去，我对不死天尊这具尸体的印象比较深刻，也记住了她的位置。” “可就在我第二次进入其中，再到那个地方……却发现不死天尊不见了！尸体连带着墓碑一同消失！” “要知道，那个秘地只有暗王境才能进入，现在的黑暗生灵当中，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是暗王境？” “会不会是变换了位置？或者是你记错了？”方羽皱眉道。 “不可能记错，因为那些墓碑排列是非常整齐的，只要当中少了一块，一眼就能看出。”林霸天摇头道，“我确定不死天尊的尸体和墓碑都消失了！” “所以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方羽问道。 “按我所得到的死兆之主的记忆来看……”林霸天说着，语气突然转变，“让我来说，你说的很多情报都不准确！” 这个时候，很显然是死兆之主的意志接过了林霸天意志的话。 “那个秘地其实是有名称的，名为黑暗秘界。原来由黑暗生灵的先祖们所创造，独属于我们黑暗生灵，只有到了暗王境才有资格进入其中修炼。” “黑暗秘界相比起外界，最大的优势在于当中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之力，因为……我们先祖的黑暗源晶留在了那里。” “但是……在我的认知里，从未听说黑暗秘界中会接受外来之物！那些躯体，怎可能出现在黑暗秘界！” 死兆之主沉声说道。 “他先前说那些墓碑后是一具具的尸体，这一点……我不同意。” “我不认为那些没有生机的躯体……就一定是尸体。相反，不管幕后的是谁，既然把这些躯体转移到黑暗秘地内，很可能就是为了保存躯体内存在的一丝生机！” “那些躯体摆放在黑暗秘界，能够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通过纯粹的黑暗之力，慢慢滋养这些躯体，从而在这些躯体永远保持着最佳的状态，并且，逐渐在躯体内孕育出暗灵体，那也是独属于我们黑暗生灵的一种形态。” “孕育出暗灵体……有什么用？”方羽皱眉道。 死兆之主沉默片刻，说道：“孕育出暗灵体，它们就能够在黑暗秘地内活动，同时……也就存在着离开黑暗秘地的可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深坑内摆放的诸多躯体，实际上还有重新回到位面的可能？可是林霸天说了，那些家伙都是不同时代陨落的顶尖存在。”方羽说道。 “也许并非真的陨落了，只是在外界看来如此，而后……它们的确也消失了，所以才会被视为陨落。”死兆之主说道。 听到这话，方羽首先想到的就是原始神族！ 被封印在神异之地内的诸多原始神族成员……原来也被认为是陨落了。 但真相是他们只是被封印在神异之地内，如今全员复苏，重回位面。 黑暗秘地内的那一大堆墓碑和背后的躯体，难道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封印？ “那些躯体原本的身份，可都是每个时代的顶尖强者，而它们在历史上的死法必定各有不同，谁能在幕后操控这一切？”方羽问道。 “这就是可怕之处。”死兆之主直直地看着方羽，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思考了很久，能够做到这些事情的存在……没有几个。” “黑暗秘地这个地方，即便是我们黑暗生灵，都有很多年没有谁能进入了……可那个存在却能把我们黑暗秘地都渗透，拿来当做存放和滋养这些强者的躯体的容器。” 第六千四百一十三章 亡者墓地 “另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把这些在外界看来已经陨落的各个时代的顶尖存在以这种方式保存起来，必定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放出去！” 方羽眼神闪烁，内心震动。 如死兆之主所言，有能力做到这种事情的存在，整个位面都找不到几个。 在历史上，那些顶尖存在有可能死于任何情况！ 而那个幕后的存在要做到的……就是在那个强者即将陨落瞬间出手，保住其最后一点生机，而后将其转移到黑暗秘地当中。 要做到这一点已经很难了，何况还要贯穿各个不同的时代！ “老方，这个秘密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但我感觉……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对方可能也发现了我。” 这时，林霸天的意志再度主导，开口说道。 “但我感觉这个事情背后一定不简单，所以还是决定告诉你，绝对没有故意让你一同承担风险的意思啊。” “你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我还真感觉被你拖下水了。”方羽也知道林霸天这么说是在缓和气氛，便也这么说道。 “所以老方你怎么看？你觉得做这些事情的幕后存在是谁？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把一群陨落的强者保存完好，之后想要搞个亡者归来的把戏？”林霸天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毕竟你们说的都是推测。”方羽眉头皱起，说道，“不过，既然你说那个不死天尊的墓碑和躯体都突然消失了……那我们就可以拿这个不死天尊来验证推测。” “若是那些躯体真的还有机会离开黑暗秘地，回到位面……那我们很快就能听到这个不死天尊的消息。这种级别的存在若是回归位面，不可能毫无声息。” “对！就看最近位面会不会传出关于这个不死天尊的消息！或是发现其踪迹！”林霸天说道，“我已经让死兆之地内的黑暗生灵时刻关注了。” “历史上陨落的强者……” 方羽想着这一点，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林霸天，你之后再进入黑暗秘地，在那堆墓碑里面搜寻看看……是否有天帝，问星仙帝，或是沧辰，姬天明，姜牧之……” 林霸天脸色大变，立即明白了方羽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去探查一番！但不可能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的妈……”林霸天一时间都为方羽的想法感到震撼。 “只是猜测，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方羽沉声道。 “那就先这样？我尽快再去一趟黑暗秘地……”林霸天说着，语气再次变换，“方羽……你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么？” “多去一次窥探这个秘密，就多一份风险！” “这种事情严重违背位面的规则，一旦外泄，必然要遭到惩罚！所以，幕后存在若是意识到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我们！” 死兆之主的语气中藏着深深的忌惮。 “违反位面规则？万一这事的幕后存在……就是位面法则本身呢？”方羽眯起眼睛，问道，“还算违反规则么？” “这……不可能！位面法则……怎可能！？你莫要胡说八道……”死兆之地脸色大变，被方羽的话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别怕这怕那的，怕也没用。”方羽说道，“既然发现了这个秘密，那就想办法搞清楚真相。” “黑暗秘地可是你们黑暗生灵的修炼宝地，难道你甘愿看着先祖留下福地被当做存放尸体的容器啊？不嫌晦气么？”方羽说道。 死兆之主不再说话。 “行了老方，他怕没关系，我不怕，我一定会配合你的行动。”林霸天说道，“不过在搞清楚幕后的存在是谁之前，这个秘密最好不要再泄露给第三方了，毕竟这事情还真的挺诡异……” 方羽点头。 “嗖！” 冷寻双被林霸天转移回到石殿内。 “你们……分享完秘密了？”冷寻双视线扫过方羽和林霸天，笑吟吟地问道。 “呃……其实也没什么。”林霸天说道，“也不算是什么重大秘密，我刚才是夸张了一点。” “哦？那你也太夸张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呢。”冷寻双揶揄笑道。 “老冷，这事情不告诉你，真不是不信任你，主要真的怕给你惹来祸患，要是那样，老方还不得把我砍了。”林霸天无奈地说道。 “我又没怪你，干嘛解释这么多。”冷寻双说道，“放心，我也不愿意拖累你们。既然你们觉得不该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 林霸天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老冷你体贴啊，老方……那我先走了，我尽快再次进入黑暗秘地，去验证你的想法。” 他与方羽对视一眼，随后便化作一团黑雾，在石殿当中散去。 石殿内，便只剩下方羽和冷寻双。 “你没生气吧？”方羽看向冷寻双，问道。 “不会。”冷寻双摇头道，“我一点也不生气，别把我当成初出茅庐的女孩。” “那就先回去吧。”方羽说道。 …… 仙界南部，神星。 “轰轰轰……” 山谷当中，阵阵狂暴的气息在席卷。 凛冽的飓风朝着外部扩散而去，中心处是一抹血红的光芒。 光芒之中，无数赤红的雷霆在闪烁着。 中心位置，原始神族之主仍在那里。 他背着双手，看着面前身躯已经成型的存在。 “不死天尊，我遵守了诺言，接下来……轮到你了。”原始神族之主平静地说道。 不死天尊低下头，抬起自己那双苍白的手。 她的上半身与正常的修士无异，但下半身却像是无数触手所组成，一大团触手还处于摇曳的状态。 不死天尊面容姣好，双眼血红，释放出阵阵阴寒的气息。 “我感觉……我体内出现了异变。”不死天尊开口，语气冷冽。 “长时间留在那个地方，的确会有这种变化，但无妨，如今你起死回生，在位面中稍微适应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原来的状态。”原始神族之主说道。 不死天尊眯了眯眼，沉默片刻后，抬头看向原始神族之主，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必会有兴趣。”原始神族之主说道，“人族。” “人族？” 不死天尊重复了一遍，气息忽地爆发。 “轰！轰！轰！” 方圆万里都在轰鸣，血色雷霆覆盖的范围变得更大了！ “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原始神族之主露出了笑容，说道。 “要我灭了人族？”不死天尊问道。 “不需要灭掉人族，我只需要你……为我创造机会。”原始神族之主眼中闪烁着淡淡的金芒，说道，“你的不死领域，该派上用场了。” 听闻此言，不死天尊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咧开嘴，一根红舌吐出，如同刀刃般锋利。 …… 在离开石殿后，林霸天原本还想着先等待一个时机，再次进入黑暗秘地去探寻。 但他转念一想，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合适的时机。 于是……他便决定不再等待，立即动身！ 林霸天以暗灵体的形态，再次进入到黑暗秘地中。 他记得那个深坑的位置，直接前往。 又一次来到这一大片墓碑当中，看着立在墓碑后的那一具具躯体，他的内心有些发怵。 原以为都是没有生机的尸体，那倒还好。 而现在，他知道这些很可能不是尸体……并且之后都有可能离开这里，回到位面当中！ 这种情况之下，他的内心自然无法保持平静。 “与人族相关的情报，妈的，可别突然有个家伙动起来……”林霸天开始按照方羽的想法一块一块的排查墓碑上刻下的名号。 第六千四百一十四章 无需选择 “七转魔邪，青天仙帝，九幽仙帝……” 林霸天一块墓碑一块墓碑地查看。 一连查看了数排的墓碑，都没有发现与人族相关的名字。 这让他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其实在这里见到人族的前辈，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吧？这不是说明这些前辈还有机会回到位面么？”林霸天嘟囔道，“就是不知道回到位面的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些前辈而已，说不定真成僵尸了。” 自语之际，林霸天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后方。 不知为何，他在刚才的一瞬间，感觉有道视线在盯着他！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但转头望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一排排阴森的墓碑，还有那些立在墓碑后的躯体的背影。 “赶紧看完就走，这地方太诡异了，老子在死兆之地待了这么久都没法适应这里……”林霸天心道。 此地一共有九排的墓碑。 而每一排又立着九块。 当中除了林霸天先前眼看着消失了的位于第一排的不死天尊的那块墓碑之外，整个墓地还有三块墓碑缺失。 但这缺失的三块墓碑都在第九排，而且处于尾部。 林霸天来到第九排，查看剩下的六块墓碑。 “至战尊……无虚妖姬，诶，这个也还可以……”林霸天在第四块墓碑前驻足，看着墓碑后那个容貌妖艳的女修。 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这无虚妖姬的后脑勺竟然还有一张脸！ 相比起正面妖艳的容貌，后脑勺的那张脸表情狰狞，容貌可怖！ “妈的，原来暗藏雷区，差点中招。”林霸天骂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嗯？” 到了第五块墓碑，林霸天忽地停住了脚步。 他睁大眼睛，脸色震惊地看着墓碑上刻下的字符，又抬起头，看向墓碑后方的躯体。 “我……靠！” 林霸天忍不住骂出声来。 这块墓碑上，赫然刻着三个字。 烛九阴！ 而墓碑之后，正是烛九阴的本体，人面蛇身，一双细长的眼瞳当中，泛起一阵暗红色的光芒。 只是墓碑后的这道躯体的体型缩小了很多，与墓碑的高度宽度持平。 在黑暗秘地中只能凭借肉眼去观察，所以要看到墓碑后的躯体，还得绕过墓碑。 再加上第九排所在的位置最靠后，以至于林霸天直到如今第三次来到，才看到这块墓碑后竟是烛九阴的躯体！ “老方之前在烛九阴的老巢把它诛灭了，按理说应该形神俱灭……可烛九阴的躯体却还保存完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真的是本体么？” 林霸天双眼圆睁，直直地盯着墓碑后面的躯体。 虽然这具躯体不会动弹，但其双眼却是睁开的。 烛九阴的外形本就相当邪祟，此刻以这般形态出现在林霸天的面前，让其感到内心大震。 “得赶紧告诉老方，这烛九阴可能没死透！”林霸天看着面前的墓碑，立即想要通知方羽。 但在黑暗秘地当中，他是没办法给方羽传递消息的。 毕竟如今的他只是暗灵体的状态，只能在这里吸收黑暗之力作为修炼补充。 林霸天原本转身就想离开，但意识到旁边的第六块墓碑还没看。 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 “紫龙仙帝……也跟龙有关？”林霸天眉头皱起，看向墓碑后方的躯体。 这位仙帝倒是修士的形态，只是颈部有一条紫色的龙形印记而已。 “这家伙跟烛九阴什么关系？”林霸天有些疑惑，“算了，不管这么多，先离开这里，把烛九阴的消息告诉老方……” 可就在这时，林霸天眼前的这块墓碑突然泛起光芒！ “噌！” 墓碑微微震动，后方的那具紫龙仙帝的躯体表层竟然也跟着泛起一阵光芒。 随即，墓碑变得透明，如同一个完整的棺椁！ “嗖嗖嗖……” 这个名号为紫龙仙帝的躯体，竟然进入到了透明棺椁之中！ 还没等林霸天反应过来。 “咻！” 整个棺椁连带着当中的紫龙仙帝竟然就这么化作一束黑光，冲天而起！ 林霸天仰起头望去的时候，这束黑光已经消散了。 “这……” 林霸天双目圆睁，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一次，他是亲眼目睹了墓碑与其背后的躯体的消失！ 这片墓地……果然不简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霸天问道。 他质问的对象，自然是死兆之主！ “你在问我？”死兆之主的声音在林霸天的内心传来，“我怎么会知道？” “这黑暗秘地不是你们黑暗生灵的先祖所创造出来的么？你这个正统后代居然什么狗屁都不知道，合理吗？”林霸天怒道，“现在看来，这地方已经被某个存在完全操控了！你却对此一无所知！？” “我早已说过，我们黑暗生灵一族多年未有暗王境，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死兆之主语气同样愤怒，“我只知道，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存在，都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 “我知道你跟方羽的关系，但你想清楚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人族，而方羽是人族！你确定在危急的时刻，方羽会出手助你么？”死兆之主沉声问道。 “我跟老方的关系你就不用挑拨了。”林霸天冷声道，“你挑拨不动。” “我说的危急时刻，指的是……方羽要在人族与你之间做一个选择的时候。”死兆之主继续说道，“你觉得方羽会选择人族，还是选择你这个已经不是人族的所谓同伴？” 听到这个问题，林霸天眼神微动，沉默了。 “认清现实……你与我融合已成事实，既然如此，我们应当首先为我们自身考虑……”死兆之主说道，“这个秘密透露给方羽对他便是仁至义尽……” “我都说了，不要挑拨我和老方的关系。”林霸天语气更加冰冷，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情况，先不讨论会不会出现。” “假若真的出现了，我也不会让老方为难的，他不需要做选择。” 这番话，让死兆之主沉默了。 “林霸天，你别忘了，这副身躯主要还是属于我的……你以为关键时候，我会让你去送命！？”死兆之主的语气中压抑着怒火。 “我没说要送命。”林霸天说道，“算了，跟你尿不到一个壶里，先离开这里再说……你最好别再干扰我的决定。” “我是没法收拾你，但老方要要对付你，那是轻轻松松。” 死兆之主心中狂怒。 但面对这样一句话，的确无法反驳。 “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个黑暗秘地既然原属于黑暗生灵……而且，我们一突破到暗王境就能连通此地，说明你们先祖创造此地的时候，是有想过让后代一步步掌控此地的。”林霸天说道，“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进来吸收点黑暗之力，顺便逛逛街？” “……再进一步吧，到暗帝境，或许就能一定程度接触到此地的源晶，到那时……就有机会知道我们秘地到底被谁所操控，又是如何被操控的了。”死兆之主答道，“但那个时候，也意味着我们一定要与对方交手……” “那又如何？打就是了，怕个蛋！”林霸天说道，“到时候我们都暗帝境了，难道还要怂？我发现你这家伙是真怕死啊，你就不该叫死兆之主，你该叫生机之主，还有谁比你更渴望生机？” 在争吵这方面，死兆之主根本不可能跟林霸天相比。 所以……它彻底沉默了。 “嗖！” 说完，林霸天便转身离开这个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