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之狐》 第388章 人家是大姑娘 边巴洛桑说道：“去招待所打吧，那里也方便。” 沈荡这才高兴的和边巴洛桑去了招待所。 边巴洛桑把沈荡送到招待所安顿好说：“沈荡，电话就在下面总台，你自己去打就是了，你先休息，我就回去上班了。” 沈荡说道：“好的洛桑，谢谢你了。” 边巴洛桑走后，沈荡看看身上的尘土，准备清洗一下，他看看房间里没有卫生间，便走出房间，发现走廊的尽头有一间盥洗间，便从行李中拿出洗漱用品，去到了盥洗间。 盥洗间有几个水龙头，里面隔着两个洗澡的房间，沈荡打开水龙头，没有热水，只有冷水。 沈荡只好先刷牙洗脸，那是从雪山上流下的雪水，刺骨的冷，沈荡胡乱的洗了两把，便回到了房间。 接着，他下楼给父母打电话报平安，然后又给张静宜打电话，让她转告秦白雪姐妹、周雪燕和张红艳几个报平安。 挂了电话正准备要上楼，就听得身后一个女声说道：“招待所有热水的，只是要定时供应。” 沈荡转身客气的说道：“有没有没关系的。” 姑娘认真的说道：“这不行，你这样告诉你的亲人，他们会担心的。” 沈荡见姑娘如此认真负责，便说道：“谢谢你，下次我打电话的时候和他们解释清楚，这样行了吧？” 姑娘这才点了头。 沈荡这才发现，面前这位姑娘长得很耐看，大大的眼睛，像高原的天空一样清澈，红扑扑的脸庞，带着纯朴的微笑。 沈荡禁不住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说道：“我叫达娃拉姆，你就叫我达娃好了。” 沈荡称赞道：“达娃，好美的名字，就像你的人一样。” 达娃拉姆问道：“你是来援藏的领导？” 沈荡笑道：“我不是什么领导，但我确实是来援藏的。” 达娃拉姆有些吃惊的说道：“你不像啊。” 沈荡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像？” 达娃拉姆说道：“这里也住过援藏的干部，他们都是很老的，没有像你这样年轻的。” 沈荡逗着达娃拉姆说道：“小姑娘，可不能以貌取人啊。” 达娃拉姆生气的说道：“谁是小姑娘啊，人家是大姑娘，人家有男朋友的了。” 沈荡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是大姑娘。” 达娃拉姆说道：“刚才听你打电话，你说你要去洛康？” 沈荡说道：“对啊，我要去那里工作。” 达娃拉姆敬佩的说道：“你和次仁大哥一样，都是好人。” 沈荡问道：“次仁大哥是谁，你男朋友吗？” 达娃拉姆说道：“你别乱说，次仁大哥也是你们汉人，他来那姿都好多年了，我们都很喜欢他，还给他起了一个藏族名字：次仁阿登，就是高原雄鹰的意思。” 沈荡回忆了一下说道：“你等等，这好像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对，我听洛桑说过。” 达娃拉姆说道：“次仁大哥在那姿可出名了，好多人都认识他，你听说也不奇怪啊。” 沈荡笑道：“这么有名的人，我也想见见，对了，达娃姑娘，他的汉族名字叫什么？” 达娃拉姆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没人叫他汉族的名字，都叫他次仁阿登。” 沈荡的心里充满了好奇，这是怎么一个人，能在这里扎根下来，还受到当地人这样的爱戴，这样的奇人，沈荡当然想结交了，于是他想从达娃拉姆的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沈荡说道：“那他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了？” 达娃拉姆说道：“当然了，要是他不行，怎么会有次仁阿登这样的名字？这样的名字，我们藏人可不会轻易给人的。” 达娃拉姆越是这样说，沈荡越是想急于认识这样一个人，而且说不定，可以从他那里得到苏纯的表哥管立军的消息，毕竟在这样艰苦的地方，同是汉族人应该多一些接触吧。 于是沈荡急切的问道：“达娃，我怎么才能见到你们说的这个次仁阿登？” 达娃拉姆说道：“次仁大哥开春才会去无人区，现在他应该在学校当老师，你想见他的话，等我下班带你去吧。” 沈荡赶忙说道：“谢谢达娃，那你什么时候下班？” 达娃拉姆说道：“要晚上了，要不这样吧，我打个电话，找个人带你去。” 沈荡说道：“那谢谢达娃姑娘了。” 达娃拉姆莞尔一笑，开始拨打电话，一阵沈荡听不懂的藏语以后，达娃拉姆说道：“我朋友一会就过来，她会带你去，对了，我该叫她怎么称呼你呢？” 沈荡笑着说道：“我叫沈荡，你们叫我名字就是了。” 达娃拉姆说道：“我知道你的名字，洛桑都告诉我了，可你是领导，我可不敢叫你名字。” 沈荡笑道：“我不是什么领导，我来这里就是工作的，你把我当朋友不就行了吗，就像对那个次仁阿登一样。” 达娃拉姆瘪着嘴说道：“这可不一样，次仁大哥不光是朋友，还是我们心中的英雄。” 沈荡知道，自己在达娃拉姆的心里，还没有那样的份量，于是说道：“那就叫我沈大哥吧，这总行了吧？” 达娃拉姆不情愿的说道：“沈大哥？说不定你比我还小呢，算了，反正你比顿珠要大，就叫沈大哥吧，对了沈大哥，顿珠不会说汉语，你不介意吧？” 沈荡说道：“这有什么可介意的，只要她带我去找到你们的次仁大哥就行。” 达娃拉姆说道：“她能带你去，她天天都往学校跑。” 沈荡说道：“她还在上学吧？那可不得天天往学校跑啊。” 达娃拉姆有些黯然的摇摇头说道：“顿珠是个苦孩子，她阿妈死得早，她和她阿爸一起生活，本来日子就很苦，偏偏她得了怪病，动不动就晕倒，连学校都不敢收她。” 沈荡问道：“那为什么不去治呢？” 达娃拉姆说道：“怎么治啊？医院说只有开刀，她阿爸哪里肯，就算是肯，听说这样的开刀也只有到京城去做，我们想都不敢想的。”?? 第389章 银针救命 沈荡叹口气说道：“可怜的孩子。” 沈荡想了想对达娃拉姆说道：“对了，我上面还有些吃的，我去拿来给你和顿珠吃，你等着。” 说完沈荡往楼上跑去，达娃拉姆想叫住他，都没有来得及。 沈荡上楼，把行李打开，找出了他之前买的巧克力，又往楼下跑去。 沈荡递了一盒给达娃拉姆说道：“给，达娃姑娘。” 达娃拉姆笑着说道：“沈大哥，我不能吃你的东西，我们有规定的。” 沈荡笑道：“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不就是点糖吗，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再说，你在帮我的忙，我这也是感谢你嘛。” 达娃拉姆正想说话，就听得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叫道：“拉姆姐……” 达娃拉姆说道：“顿珠来了。” 说完达娃拉姆和顿珠说起了藏语。 沈荡一看，一个个子小小，瘦弱的小女孩，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旧，但最让沈荡注意的，是顿珠的嘴唇。 她的嘴唇一片青紫色，比曹祥云刚到逻些时的嘴唇颜色还要深，沈荡心里明白，这是先天性心脏病的典型表现，再加上刚才达娃拉姆的介绍，沈荡更是确定无疑。 达娃拉姆和顿珠交谈后对沈荡说道：“沈大哥，顿珠说次仁大哥不在学校，她都已经两天没见到次仁大哥了。” 沈荡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急迫的想见到次仁阿登，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小顿珠的身体。 沈荡说道：“那就下次吧，达娃，我想问顿珠几句话，你帮我翻译翻译吧。” 达娃拉姆说道：“好啊，你问吧。” 沈荡把手中的另一盒巧克力递给顿珠说道：“顿珠，哥哥请你吃糖，哥哥帮你把把脉行吗？” 达娃拉姆刚想翻译，又没说出口，反而问道：“把脉？沈大哥，你是医生？” 沈荡说道：“我不是医生，但我懂一些医术。” 达娃拉姆有些吃惊的看看沈荡，又把沈荡的话用藏语说给了顿珠听。 顿珠听话的接过了巧克力，达娃拉姆把顿珠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又把手递给沈荡。 沈荡把手搭在顿珠瘦弱的手腕上，马上感觉顿珠的脉象很快，但却无力，而且在中间好像有间歇的停顿。 沈荡说道：“顿珠的情况不好，恐怕她又要发病了。” 达娃拉姆不相信的说道：“不会吧，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可不要吓我。” 沈荡说道：“你问问顿珠，她是不是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达娃拉姆赶紧和顿珠用藏语交流起来。 说完藏语后，达娃拉姆对沈荡说道：“沈大哥，她真的说她喘不过气了，你说要不要把她送医院啊？” 沈荡说道：“来不及了，你先等我一下，我上去拿点东西。” 说完沈荡又飞奔上楼，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布包。 沈荡还没有回到总台，就听见达娃拉姆着急的声音在喊：“顿珠，顿珠……” 沈荡知道不好，顿珠比自己判断的提早晕倒了，他提起一口气，脚步轻盈，一闪身就来到了总台，达娃拉姆正抱着顿珠焦急的呼喊着。 沈荡马上接过顿珠，对达娃拉姆说道：“赶快找张床，让她躺下来。” 达娃拉姆赶忙说道：“到值班室来吧。” 达娃拉姆带路，沈荡抱着顿珠跟了进去。 沈荡把顿珠放在床上，拿出自己的布包，把布包放在桌上展开，抽出一根长长的银针，就要准备给顿珠扎下去。 达娃拉姆连忙拉住沈荡说道：“沈大哥，你真的有把握救顿珠吗，要不我们还是把她送医院吧。” 沈荡坚定的说道：“达娃，相信我，我不会让顿珠有事的。” 沈荡撸起顿珠的袖子，在她左右手臂的内关穴上各扎了一针，然后凝神聚气，将真气惯于手掌，右手压到顿珠的左胸。 达娃拉姆一看沈荡的动作，惊得叫了一声：“哎……” 但她看到沈荡严肃的表情，马上收声没有说下去。 沈荡将真气输送到顿珠的心脏，慢慢的手开始画圈，帮助按摩顿珠的心脏。 不消一会儿，顿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达娃拉姆惊喜的叫道：“顿珠……她醒了，她没事了。” 沈荡慢慢把顿珠手上的银针拔出来，收好，又把顿珠扶起来，对达娃拉姆说道：“达娃，你去拿点热水来。” 达娃拉姆从火炉上的水壶里倒出一杯水，递给沈荡：“沈大哥，你真是神了，以往顿珠晕倒要很久才能醒过来。 “要是醒不过来就只有送医院，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马上就能让顿珠醒了。” 沈荡难过的说道：“我只能缓解她的痛苦，医生说得对，她这病是先天的缺陷，必须要手术治疗的。” 达娃拉姆说道：“唉，别说手术了，她家的情况，就是想去逻些朝拜都不可能，顿珠也太可怜了。” 沈荡摸摸顿珠的头发，他想起袁芊羽在培训时说过，在那姿，因为环境恶劣，缺氧等问题，很多藏族群众，特别是儿童，患上先天性心脏病、白内障、唇腭裂等疾病。但是因为经济所限、交通不便，还有落后的医疗条件的限制，他们根本无法得到治疗。 沈荡没有想到，培训时听到的话，在自己来那姿的第一天就碰到了，看来那姿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难。 沈荡对达娃拉姆说道：“达娃，你告诉顿珠，叫她平时不要做重活，也不要做过于激烈的运动，还要多增加营养。” 达娃拉姆把沈荡的话用藏语说给了顿珠听，顿珠只是用清澈无邪的眼睛看看达娃拉姆，又看看沈荡，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达娃拉姆说完藏语后，对沈荡说道：“给她说这些都没用，她爸爸去牧区打工，什么事情她不得自己做啊。” 沈荡说道：“可她这个病在没有得到根治以前，随时都有可能……” 沈荡没有说下去，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是多么的残酷。?? 第390章 怕吓到你 达娃拉姆也没有说话，她也明白沈荡的意思，因为她已经看到不止一个像顿珠这样的孩子因为得不到救治而没有长大。 沉默了一会，达娃拉姆难过地说道：“阿玛拉说他们是前世罪孽太重，所以才会受到菩萨的惩罚，让他们今生受苦受难。” 沈荡当然知道达娃拉姆的话不对，但他也知道不能在藏民面前谈及他们的信仰，所以只好选择了沉默，但他心里暗暗在想，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声音：“达娃、达娃……这姑娘，跑哪里去了？” 达娃拉姆连忙跑出去说道：“达吉大叔，我在这里，找我有事？” 达吉次仁说道：“我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叫沈荡的援藏领导住在这里啊，他在哪个房间？” 达娃拉姆还没来得及回答，沈荡牵着顿珠的手走出来说道：“达吉大哥，你找我？” 达吉次仁高兴的说道：“沈荡兄弟，你在这里啊，我还正在问达娃呢，走走走，快跟我走。” 沈荡问道：“达吉大哥，你想带我去哪里啊？” 达吉次仁说道：“我说过到了那姿我要请你喝酒的，我刚才已经去叫人把牦牛肉都炖上了，走，我们喝酒去，咦，顿珠也在啊？” 达娃拉姆说道：“刚才多亏沈大哥救了顿珠。” 达吉次仁说道：“沈荡兄弟，你真是神人啊，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你救人了，你真是菩萨下凡了。” 沈荡心里却有些难过，说道：“我要真是菩萨下凡，我就让小顿珠的病彻底的好了，可是我做不到。” 达吉次仁说道：“沈荡兄弟，你别这么说，菩萨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好了，走吧，不要再想了，我们去喝酒，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 沈荡对达娃拉姆说道：“达娃姑娘，顿珠就交给你了，你让她再休息一下再走。” 又对达吉次仁说道：“达吉大哥，我上楼把东西放下就下来。”说完沈荡跑上了楼。 沈荡跟着达吉次仁来到街上，他们来到一个房子前面，达吉次仁说道：“到了。” 沈荡往里看看，这里没有像内地的餐馆那样有门脸，倒是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藏族人家。 达吉次仁看出了沈荡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朋友扎多家，不过有客人的时候，他也可以做饭给客人吃，就像开餐馆，他做的菜在我们那姿可是鼎鼎有名的。” 沈荡笑道：“那我今天不是有口福了？” 达吉次仁说道：“我达吉请兄弟喝酒，那当然要吃最好吃的，走吧。” 达吉次仁执意要让沈荡走前面，沈荡在培训中也了解了一下藏族待客的礼节，所以也没有多推辞。 沈荡一进门，只见房间内墙壁上方绘制了许多吉祥图案，客厅的顶上则用上了蓝、绿、红三色，寓意蓝天、土地和大海。 客厅的上方，有供佛的设施，还献有洁白的哈达，看得出，这是一个富裕的人家。 客厅的四周是用藏族的手工毯子铺成的长凳，凳子前面是一张长条的茶几。 长凳上已经坐着两位壮实的藏族汉子，达吉次仁介绍道：“沈荡兄弟，这是我朋友扎多，这是德吉，二位，这就是我给你们说起的，我的朋友，他叫沈荡。” 沈荡按照藏族的礼仪，把右手放在左胸上，鞠躬行礼，扎多和德吉也这样还礼，并相互说道：“扎西德勒。” 扎多说道：“沈荡兄弟，你先坐，我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沈荡礼貌的点点头，达吉次仁说道：“沈荡兄弟，你不要拘束，我们都是很好客的人，对吧，德吉。” 德吉说道：“我听达吉说，沈荡兄弟要去洛康？” 沈荡说道：“是的，这是自治区领导安排的。” 德吉说道：“洛康可不比那姿啊，你刚从内地来，能吃得了那苦？” 沈荡还没有回答，达吉次仁说道：“德吉是做牦牛生意的，他每年都要进牧区，他对那边的情况很了解。” 沈荡说道：“那请德吉大哥帮我介绍一下，也好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吧。” 德吉说道：“我说出来怕吓到你呢。” 沈荡笑道：“那就请德吉大哥说说看，看我会不会被吓到。” 德吉说道：“行，先说说我去牧区吧，那有些地方，你跑一天都不一定能碰上人，你想吃口热乎饭都没有，更不要说酥油茶了。 “对了，有一次我的车在草原上陷住了，开始只陷了一个车轮，慢慢的四个车轮全陷了进去，土地慢慢变成了泥浆，然后变成了水坑……我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沈荡问道：“那后来呢？” 德吉说道：“我在那里呆了一天一夜，幸亏碰上了转场的牧民，我花了半头牦牛的价格才把车弄出来，要不是有人来，我得饿死在那里。” 达吉次仁说道：“德吉，你说点好的，别真吓着沈荡兄弟。” 德吉说道：“哪里有什么好的，我还真想不出来。” 沈荡好奇的问道：“德吉大哥，你遇到过盗猎藏羚羊的人吗？” 德吉说道：“当然遇到过，那些人你可别去惹他们，他们手里的枪可是货真价实的，比牧民的猎枪可厉害多了。” 沈荡问道：“他们对你们也不客气吗？” 德吉说道：“那倒没有，只要你不去干涉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来惹事，不过有一次，还真是悬。 “我开车迷路了，看见远处有烟，我以为有人家，就想过去借宿问路，可还没走近，就被拿枪的人给拦下了，他们还搜了我的车才让我走的。 “后来我才想明白，那肯定是他们的窝点，被我误打误撞给撞进去了，也多亏是白天，要是在晚上，我估计，招呼我的就不是人，而是子弹了。” 沈荡说道：“德吉大哥，你看，你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你都不怕，我也不怕。” 德吉很欣赏的看着沈荡说道：“没想到，这这么个看着单薄的汉人，还有这样的豪气，不错，有志气，我喜欢。”?? 第391章 酸爽的牛血肠 达吉次仁说道：“怎么样，我看上的朋友不会差吧，他们一起来了四个人，就沈荡兄弟和我最对脾气，要不我会把他介绍给你们吗？” 这时候，扎多和另外两个藏族大妈端着做好的菜进来了。 扎多把菜摆好，藏族大妈把青稞酒倒上，扎多说道：“沈荡兄弟，你是第一次来那姿吧，不知道我们藏族的酒菜你吃不吃得惯？” 沈荡礼貌的说道：“没问题的，我不挑食。” 德吉说道：“他要去牧区的，不习惯这些可不行。” 沈荡笑道：“德吉大哥，你这是在考验我吧？” 德吉说道：“我说的可是真的，在牧区，好不容易碰到一户人家，哪里还由得你挑三拣四，还不是人家拿什么出来你就得吃什么啊。” 沈荡一听，觉得德吉说得有道理，自己要去洛康工作，连饮食这一关都过不了，还怎么在那里生存？ 沈荡说道：“我也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我想没那么难吧。” 扎多夹起一块香肠放在沈荡的碗里说道：“来，先尝尝这个。” 沈荡一看是香肠，马上没有了戒心，夹起来放在嘴里…… 突然，牛杂腥膻的味道在沈荡的嘴里炸裂，胃里开始往上涌，沈荡差一点就吐了出来，但他强压住胃里的翻腾，深吸了一口气，把香肠强行咽了下去。 扎多满意地看着沈荡：“这叫牛血肠，是用牛血和剁好的牛杂做成的香肠，又香又嫩！是不是？” 沈荡心里不敢恭维，但嘴里还是说：“嗯，有牛杂的味道。” 达吉次仁拿起一块烤羊排递给沈荡说道：“沈荡兄弟，你吃这个，你们两个啊，一点不地道，这么整他，我告诉你沈荡兄弟，第一次来藏城的人，都吃不惯牛血肠，你也就别嘴硬了。” 沈荡也不顾形象了，对着滋滋冒油的羊排就是狠狠的一口，那伴着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的烤羊排，散发出诱惑的气息，这才是美食的味道。 沈荡满足的说道：“好吃。” 德吉说道：“达吉，你别护着他，既然都来了，就要什么都尝一点，这才对得起我们扎多的一番心意嘛，对吧？” 达吉次仁说道：“你们俩也太不够朋友了，你们是不是不看到他出丑你们不开心啊？我翻脸了啊。” 沈荡连忙制止道：“达吉大哥，快别这样，德吉大哥也没有恶意，扎多大哥做这么多好吃的，我是该每样都尝一下，德吉大哥说得没错的。” 达吉次仁担心的说道：“要是吃不惯你就说出来，没什么丢人的。” 沈荡说道：“好，你别担心。” 沈荡说完，看着桌上的菜说道：“这个我认识，是你们经常吃的糌粑对吧？” 扎多点头说道：“对，这是糌粑没错，但这旁边这个，是生牦牛肉酱，蘸着吃，你试试。” 沈荡对生肉可是非常抵触，毕竟很容易感染病菌。 但现在却由不得他拒绝，不管怎样，他总要试试，自己的身体，既然能经受住高原的考验，也应该可以经受这味觉的考验。 沈荡拿起一块糌粑，在生牛肉酱里蘸了一下，放进嘴里，虽然也有不适应，但这个感觉，比牛血肠里的腥膻味儿要好多了，所以他顺利的吃了下去。 看着沈荡轻松的表情，达吉次仁松了一口气，扎多说道：“沈荡兄弟，你是我们藏人的朋友，好样的，来，喝点青稞酒，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德吉也说道：“好样的沈荡兄弟，你到洛康一定能坚持下来的，我去牧区的时候一定来找你。” 扎多又端了一碗白白的东西递给沈荡说道：“来，这是我们那姿的酸奶，甜的，吃点压压惊。” 沈荡吃了一口说道：“好吃，这比我在内地喝过的酸奶好吃多了。” 扎多高兴的说道：“那当然，这是用牦牛奶做的，很补的，喜欢就多吃一点。” 达吉次仁说道：“你们还不知道，沈荡兄弟还有一个了不起的本事，他今天用银针救了两个人了。” 说完，他把沈荡救王学义和顿珠的经过说了一遍。 德吉和扎多也用钦佩的眼光看着沈荡，还频频找他喝酒。 又过了一会，沈荡问道：“三位大哥，我想打听一下，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管立军的汉族小伙子？” 三个人互相望了一下，都摇着头。 德吉问道：“他是干什么的，你确定他在那姿吗？” 沈荡摇摇头说道：“不确定，他是保护藏羚羊的志愿者，他的家人只知道他在藏城，具体在哪里不知道，所以才委托我找他。” 达吉次仁说道：“保护藏羚羊的人？那你要问次仁阿登啊，他对保护藏羚羊的人都很熟悉。” 沈荡一听，又是次仁阿登，看来这个次仁阿登在他们心目中是个能人啊。 扎多说道：“干脆去把阿登叫来一起吃饭吧，现在快过冬了，他应该在学校了。” 沈荡说道：“他没在，我下午就准备去找他，可听说他这两天出去了。” 达吉次仁说道：“没事，下次你来那姿的时候，我带你去找他，再说他开春就会去无人区，一直要跟着迁徙的藏羚羊，说不定你们会碰到的。” 沈荡说道：“但愿吧。” 喝了一晚的酒，吃了地道的藏餐，宾主尽欢。 沈荡，一大早起来，就在为该如何说服多吉县长思考着。 本来，沈荡心里是不担心的，但他听扎西书记叫多吉县长像头倔驴，又难免有些顾虑。 多吉县长本身是藏族人，如果脾气还不好，自己还真没有把握拿下他。 但自己又在扎西书记面前夸下了椰城，总不能认怂吧。 再说，洛康自己势在必行，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得说服多吉县长答应。 沈荡在招待所心急的等到十点多了，才听得楼下有人喊道：“沈荡，有人找。” 沈荡赶忙答应着往楼下跑去。 楼下的院子里，站着一个高高壮壮，皮肤黝黑，两眼有神，一脸严肃的藏族汉子，沈荡猜测这应该就是多吉县长。?? 第392章 略施身手 可还没等沈荡开口，就听得藏族汉子问道：“你就是沈荡？” 沈荡笑着说道：“对，我是沈荡，您就是多吉县长吧？您好……” 沈荡的话还没有说完，多吉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开什么玩笑，当我这里是什么？” 沈荡连忙跑到多吉前面，挡住他的去路：“多吉县长，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倒是说出来啊，总不能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吧？” 多吉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是个娃娃，你怎么能跟我去呢，你以为我那里是学校吗？” 沈荡好言说道：“多吉县长，我是来工作的，我不是学生，年纪轻也不意味着什么都不会做是吧？” 多吉上上下下打量了沈荡一番：“那你告诉我，你会做什么？” 沈荡还真没想到多吉会这样直接问，一时语塞：“我……” 多吉说道：“年轻人，你想为藏区做事，有这个心是好的，但要正确的估计自己的能力，留在那姿一样可以做，我去和扎西书记说，不丢脸的。” 多吉说完就想往前走，但沈荡拦在他前面没有，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多吉县长，你说，要做你的助理，需要什么条件？” 多吉说道：“做我助理，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要耐得住几天的不吃不喝，要扛得住千里的追踪和荒无人烟的寂寞，这些你能做得到吗？” 沈荡坚定的说道：“做得到！” 多吉说道：“年轻人，话好说，事难做，你没有经历过怎么知道做得到？” 沈荡也不客气的反驳道：“对啊，我都没有经历过你怎么就知道我做不到呢？” 多吉说道：“你这个年轻人还挺倔，这脾气我倒是喜欢，那我问你，你见过打枪吗，会打枪吗？” 沈荡说道：“我现在不会，但是可以学啊。” 多吉轻蔑地笑了笑。 沈荡面不改色，说道：“这样吧多吉县长，你说一个条件，要是我做到了你就带我走，如果我做不到，不用你去说，我自己找扎西书记说去，我留下。” 多吉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沈荡坚定的说道：“我说的，绝不反悔。” 多吉摸着脑袋望望四周，指着旁边一个二层碉楼上挂着的一个藏式挂毯说道：“你能在两分钟之内把那个挂毯给我拿下来，我就带你走。” 沈荡一看，碉楼的门上上了锁，很显然，这家主人外出了，碉楼是用石头砌成的，从外面可以攀爬上去。 沈荡哭笑不得的说道：“多吉县长，你确定只是要我拿这个挂毯吗？” 多吉看着沈荡说道：“你如果爬不上去，可以认输，那比爬到一半摔下来体面多了，还有，这个我不会告诉扎西书记，我就说是我不要你的。” 沈荡笑道：“多吉县长，我只是和你确定一下，这真是你开出的条件，不反悔？” 多吉肯定的说道：“不反悔。” 沈荡微微一笑，看着多吉，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往小楼跑去。 只见沈荡越跑越快，脚步也越来越轻，里碉楼还有一米多远的时候，只见他双脚离地，如旱地拔葱一般飞了起来，一跃上了楼顶。 沈荡取下挂毯，又是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然后跑回多吉的面前。 沈荡这一连串一气呵成的动作，看得多吉目瞪口呆，一直到沈荡又回到自己身边，他都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沈荡把挂毯递给多吉说道：“多吉县长，给，你要的挂毯，这下我可以跟你走了吧？” 多吉愣愣的接过挂毯，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沈荡没听清多吉的话，他以为多吉要反悔，忙着急的大声说道：“多吉县长，你可不能反悔，这是你开出的条件，如果你还不放心，你可以再考考我，但你不能不带我走。” 多吉这才清醒过来：“你喊什么，我说了要反悔了吗？我说过的话算数，你赢了。” 沈荡高兴的说道：“多吉县长，你答应了？” 多吉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说道：“看不出你小子是练过的，沈荡是吧？你可以跟我走了。” 沈荡高兴的说道：“谢谢县长，那马上去拿行李。”沈荡说完转身要往楼上跑。 多吉一把拉住沈荡说道：“不忙，扎西书记还在等着我们的回话呢，你跟我先去见扎西书记。” 沈荡说道：“好。” 正准备要走，沈荡见多吉手里还拿着那个挂毯，便笑着问道：“县长，要我把他放回去吗？” 多吉笑道：“我倒是想再看一次，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拿去放在招待所，告诉她们一会帮忙还回去就是了。” 沈荡答应一声，拿起挂毯跑向总台。 多吉看着沈荡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本事，看来我是捡到宝了，嘿嘿。” 沈荡跟着多吉又来到扎西曲措的办公室，多吉一进办公室就说道：“扎西书记……” 扎西曲措抬手制止道：“你先别说话，让我来猜猜，你们谁把谁说服了。” 沈荡赶忙不说话，也不带表情，扎西曲措围着两人转了一圈说道：“多吉，你输了吧？” 沈荡惊异的问道：“扎西书记，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可连笑都没有笑一下啊。” 扎西曲措说道：“不是你，是他，他要是赢了，没进门那大嗓门就应该到了。” 沈荡笑道：“原来我们没进门书记就知道输赢了。” 多吉说道：“扎西书记精得很，还有他猜不出的，我输了，我带他走。” 扎西曲措欣赏的说道：“沈荡同志，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口才，连多吉这个倔驴都能被你说服，厉害啊。” “说服？”多吉说道：“谁要听他嘴上说什么，说得再好听也没用。” 扎西曲措不解的问道：“哦，那你怎么认输了？这我可就更好奇了。” 沈荡没说话，只是笑着站在一边。多吉说道：“你说我倔，他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看见他的身手，可厉害了。”?? 第393章 不是吓唬你 扎西曲措惊讶的说道：“身手？沈荡同志，怎么回事？” 沈荡笑道：“我从小跟爷爷练过武功，所以……” 沈荡还没有说完，多吉就打断他的话说道：“书记，其他的你不用知道了，反正这个人我要定了。” 扎西曲措笑道：“怎么，现在怕我和你抢了？我还告诉你多吉，我先还真不知道沈荡同志有这本事，要是知道，还就真不给你。” 多吉不依的说道：“扎西书记，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我们县在保护藏羚羊的最前沿，每年的任务有多重你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才你不给你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扎西曲措说道：“保护藏羚羊就靠你们洛康啊，别的地方人家都不做工作了？你这个多吉，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口。” 多吉争辩道：“那我们的任务总是最艰巨的吧？这点你总得承认。” 扎西曲措说道：“保护藏羚羊是我们全藏城，全国人民的事，你做点工作还用得着这样表功？” 多吉委屈的说道：“我哪里是表功啊，我这只是要人嘛。” 扎西曲措严肃的说道：“人我可以给你，但我给你说清楚多吉，沈荡同志是援藏干部，该怎么用你心里要有分寸，别脑袋一热又把人家派到最前面去，我可告诉你，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 多吉不解的大声说道：“不是书记，这一个摸也摸不得，碰也碰不得的人，我还要派人保护他，你说你给我干啥啊？” 扎西曲措说道：“这是政策，这是原则，难道你不明白吗，要不要我派人再给你讲一讲啊？” 沈荡见两人快吵起来了，连忙说道：“扎西书记，我说几句行吗？” 扎西曲措狠狠的瞪了多吉一眼，对沈荡说道：“你说。” 沈荡说道：“书记，这政策和原则多吉县长能不明白吗？不过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援藏干部是来帮助受援地的，如果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那他去干什么，还真的不如不要，多吉县长也是话糙理不糙。” 多吉得意的说道：“书记你看，这可是人家援藏同志自己说的，你可怪不得我。” 扎西曲措指指多吉，生气的说道：“我说多吉啊，我怎么说你你才明白呢？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人家阿登一个志愿者都被你支使得团团转，你说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 多吉委屈的说道：“书记，你可冤枉我了，阿登是自愿来帮我的，再说，那不都是情况紧急吗？” 扎西曲措生气的说道：“多吉，我告诉你，要是沈荡同志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我可不是吓唬你的。” 多吉心有不甘的说道：“书记，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 扎西曲措语重心长的说道：“多吉，我知道你的担子重，压力大，可压力再大也要冷静，特别是在有危险的时候，怎么保护我们的同志，是你的责任，可千万不能忘了。” 多吉很认真的说道：“书记，我记住了，你放心吧，不管是沈荡同志还是次仁阿登，我都会保护好他们的。” 扎西曲措说道：“这就对了，这还像一个县长说的话。” 沈荡说道：“扎西书记，其实你真不必这样，我们是来工作的，不应该和当地的同志有区别。” 扎西曲措说道：“沈荡同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保护好你们，也是我们的责任，你们抛家舍业来到我们这里，给我们带来先进的理念和好的经验，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我不能让你们的家人再为你们的生命安全担心。” 扎西曲措的话让沈荡很感动，也无从反驳，他只是感激地点点头。 扎西曲措又继续说道：“沈荡同志，洛康的艰辛可能是你无法预料的，你先跟着多吉去适应一下，如果实在适应不了，你就回来告诉我。 “你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这不丢人，我们回那姿一样是为藏区工作，你还年轻，机会有的是，但有一点，不许硬扛，不许去冒险。 “这一点，我是对你们两个人说的，如果沈荡同志有什么不适，马上给我送回来。” 多吉说道：“是，我知道了，扎西书记，你今天好啰嗦。” 扎西曲措假装生气的说道：“我啰嗦你还记不住，我要不啰嗦几句你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还嫌我啰嗦。” 多吉说道：“我都记住了，我的书记，我给你保证，我怎么把人领走的，到时候怎么给你还回来，这总行了吧？” 扎西曲措说道：“这还差不多。” 多吉收起玩笑的样子，很认真的说道：“扎西书记，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扎西曲措说道：“该说的都说了，好在现在离盗猎高峰的时期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先带让沈荡同志了解了解情况，做一些准备，另外呢，牧区的工作还要加强，特别是对贫困户的调查和登记，要争取在开春以前完成。” 多吉说道：“我都记住了，书记放心，开春以前一定完成。” 扎西曲措满意的点了点头。 多吉马上换了一副面孔，讨好的笑着说道：“书记，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能给我多少？” 扎西曲措说道：“你看我像财主吗？我要是拿得出来，不早就给你了嘛。” 多吉面露失望，说道：“一样都没有啊？” 扎西曲措说道：“我们还正在向自治区申请，能申请多少现在谁也说不准，所以我不能答应你什么。” 多吉不开心的说道：“书记，我们县里就那几辆老爷车，今年开出去都够呛，你总不能让我明年也开它出去吧，那遇到盗猎分子，是我追他还是看着他跑啊？” 扎西曲措说道：“你说这些我都知道，可现在哪里的情况都差不多，自治区也有难处，反正我们会尽量争取，只要有东西下来，先考虑你们就是了。” 多吉这才高兴的说道：“这还差不多，谢谢书记了。”?? 第394章 一眼看穿 扎西曲措说道：“你这个多吉，像个讨债的一样，每天在我耳边嗡嗡嗡的，都烦死我了。” 多吉说道：“好了好了，我不烦你了，我们走了，让书记你清静清静。” 说完拉着沈荡就往外走，沈荡赶忙扭头对扎西曲措说道：“扎西书记再见。” 扎西曲措说道：“再见，路上小心。” 沈荡终于如愿的跟着多吉踏上了去往洛康的路。 沈荡开着车，心情无比的舒畅，多吉县长坐在副驾驶上，微闭着眼睛，好像在打盹。 沈荡看了多吉一眼，继续开了一会，又看了多吉一眼，多吉终于开口说道：“专心开车，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沈荡笑道：“县长，你给我讲讲洛康，讲讲藏羚羊呗。” 多吉说道：“你又不是去旅游，要在那里呆两三年呢，你自己去了解不好吗？” 沈荡笑道：“我不是想早点熟悉熟悉，好尽快投入工作嘛。” 多吉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嘛。” 沈荡问道：“县长，你是不是当过兵？” 多吉问道：“扎西书记告诉你的？” 沈荡说道：“没有，我自己看出来的。” 多吉惊奇的问道：“这你也看得出来？” 沈荡说道：“看得出来，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军人的做派，连站着都还有军姿的味道，怎么看不出来。” 多吉坐起一些身子，盯着沈荡看了一会儿说道：“沈荡，我发觉你有点意思啊，你和你的年龄简直太不相称了，看来我得好好研究研究你了。” 沈荡笑道：“我有什么好研究的，等我们在一起呆久了，你就了解我了，对了县长，你在哪里当的兵？” 多吉说道：“在藏南，中印边境。” 沈荡说道：“哇，那也是我想去的地方，听说现在那边也不太平，是吗？” 多吉说道：“那边什么时候太平过？你这样一说，我也想那里了，想我那些战友了。” 这时候，车抖动了好几下，沈荡连忙换挡操作，控制了下来。 沈荡问道：“县长，县里都是这样的车吗？” 多吉叹口气说道：“我这算是好的了，其它的，更差。” 沈荡说道：“你刚才给扎西书记要的，就是车吧？” 多吉说道：“可不是嘛，我们在无人区追捕盗猎者，哪里管得了什么路况，还不是他们怎么跑我们就怎么追。 “一辆车能经得住多久的折腾，何况我们这里没有专业的维修人员，修车的都是半吊子，修到能跑就不错了，再说这车已经好几年没有补充了，都是在凑合着用。” 沈荡说道：“这么说这个问题现在已经很迫切，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了？” 多吉说道：“你没看我见菩萨就拜，到处在求人啊？不过我看今年可能又没戏了，等过了藏历新年看能不能解决。” 沈荡说道：“那不是耽误事吗？盗猎者可不会等我们有车了再来啊。” 多吉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呢，自治区现在的财政状况就是这样，也不能只保我们一家吧。” 沈荡想想说道：“县长，我可以去想想办法。” 多吉不相信的问道：“你认识自治区的领导？” 沈荡说道：“我只认识诺布处长。” “他不管用。”多吉一口否决道。 沈荡笑道：“我不去找自治区的领导，去哭穷那算什么本事。” 多吉又坐起来盯着沈荡，盯得沈荡心里发慌：“县长，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这是刚才多吉说沈荡的，沈荡又还给了他。 多吉说道：“我是想看看你这个娃娃还知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以为是几件衣服几本书啊？那是汽车，那在你们内地，也不是每个人都用得起的吧？你说去弄就能弄，你以为吹牛不上税啊？” 沈荡笑道：“县长，你还别说，我来藏城以前，看到的天就是没这么高，我来了以后才知道，这天真的比我们内地高。” 多吉说道：“你少贫，我说的是车。” 沈荡说道：“县长，你别着急嘛，你就让我试试嘛，要是我弄来了呢，你就不用发愁了，要是我没弄来，你就当我吹牛，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是不是？” 多吉一下子靠在靠背上说道：“刚才还在夸你，看来你一点不经夸，还是太年轻，嘴上不牢靠。” 沈荡知道多吉县长现在肯定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但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了洛康，就让自己那些女人先搞几台车来再说。 沈荡见多吉又开始闭目养神，又说道：“县长，你和次仁阿登熟吗？” 多吉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说道：“熟啊。” 沈荡问道：“他来那姿多久了？” 多吉想了一下说道：“有两三年了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沈荡又问道：“他的汉族名字叫什么？” 多吉说道：“不知道，大家都叫他阿登，他的汉族名字好像还真没人知道。” 沈荡问：“他经常来洛康吗？” 多吉说道：“他一般开春才进来，这时候都在学校，教孩子们识字呢。” 沈荡说道：“听扎西书记的口气，他帮了你很多忙啊？” 多吉说道：“阿登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也有些身手，上次抓那批盗猎者，还多亏他了，要不是他，那次我们可就吃大亏了。” 沈荡感兴趣的说道：“县长，给我讲讲吧，我想听。” 多吉说道：“今天不想说，以后再讲给你听吧，有的是时间。” 沈荡没有勉强，又问道：“县长，你认识一个叫管立军的自愿者吗？” 多吉说道：“沈荡，你今天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 沈荡讨好的说道：“县长，我看到你就有一种亲切感，所以老想和你说话。” 多吉白了沈荡一眼，还是说道：“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是干什么的？” 沈荡说道：“他是保护藏羚羊的志愿者，也是来这边两三年了。” “管立军？”多吉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没听过这个名字啊，阿登他们自愿者队伍里的人我基本都认识，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第395章 找地方住 沈荡失望的说道：“哦，难道他不在这里？” 多吉问道：“他是你什么人啊？” 沈荡说道：“他是我领导的亲戚，他来这边几年了也没回家，家里很担心，托我帮忙找找他。” 多吉说道：“别着急，只要在这边，肯定能找到的。” 沈荡虽然在点头，但心里却有些着急，按理说管立军来这边这么久了，不可能和当地人一点接触都没有，而这几天自己的打听，却都是一无所获，难道他没有在那姿？ 沈荡心里在想事情，嘴里的话也少了些，多吉见他不说话，这才真正打起盹来。 快到晚饭的时间，沈荡和多吉终于赶到了洛康。 洛康县城真的很小，一条弯弯曲曲的泥土路从县城中间穿过，路的两边是一些帐房，这大都是牧民们的房子。 也有一些石木结构的房子，外形像碉堡一样，端庄稳固，古朴粗犷，几乎都是二层高的样子，也不大，可就这样的房子，在洛康也不多，大部分都是牧民的帐房。 多吉也睡了一觉，这时候坐起来伸伸懒腰说道：“终于到了。” 沈荡问道：“这就是洛康了？” 多吉说道：“对，这就是洛康县城，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沈荡说道：“不是吓到，是有些震撼。” 多吉说道：“这还是县城，你要下到牧区，还要有思想准备。走吧，我先带你去找地方住下来。” “找地方？”沈荡不解的问道。 多吉说道：“我们这里可不比那姿，我们没有什么招待所，你只能住在藏民的家里，有没有问题？” 沈荡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此时，他已经别无选择，只好硬起头皮说道：“没问题。” 多吉指挥着沈荡把车开到一个碉房前说道：“到了。” 沈荡把车停下，看看这个碉房，这里算得上是这个县城比较好的建筑了。 沈荡知道这是多吉在照顾自己，心里过意不去的说道：“县长，你不需要特别照顾我，我什么苦都能吃的。” 多吉说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也是不得已的，我们这边能说汉语的人可不多，把你安排到藏民家里，你们语言都不通，怎么办？阿旺早些年去逻些做过生意，会讲汉语，所以把你安排在他家住。” 沈荡笑笑说道：“还是县长考虑得周到，嘿嘿。” 多吉下车后，帮沈荡把行李从车上搬下来，便站在碉房外叫起来：“阿旺，阿旺……” 多吉叫了几声后，门上的帘子被掀开，一个精壮的藏族大叔从里面出来说道：“多吉县长，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今天赶不回来了呢。” 多吉说道：“今天还算顺利，那老爷车没给我耍脾气。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来这里工作的沈荡同志，县里决定安排他住在你们家，我带他过来了。” 阿旺说道：“县里的嘉措下午已经来和我说了，我这正等着呢，快进屋吧。” 沈荡礼貌的对阿旺行礼道：“阿旺大叔，扎西德勒，打搅你了。” 阿旺连忙说道：“扎西德勒，不打搅，不打搅，快进屋吧，外面冷。” 多吉把沈荡送进屋子里，就对沈荡说道：“好了，你先住下，吃饭也在阿旺家，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告诉他，我就不陪你了，得先回去。” 阿旺挽留道：“县长，饭菜都准备好了，你吃了再走吧。” 多吉说道：“不了，姑娘说今天要回来，我得回去，要不然会挨骂，哈哈。” 阿旺惊喜的说道：“卓玛回来了？好久没见到她了啊，这孩子肯定越来越漂亮了。” 多吉说道：“谁知道呢，她整天在外面疯，我都见不着。” 阿旺说道：“卓玛是个有出息的姑娘，你可别责怪她。” 多吉拍拍阿旺的肩膀说道：“我走了，你照顾好他。” 然后又对沈荡说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沈荡点头说道：“好，县长再见。” 阿旺把沈荡领到二楼一个小小的房间说道：“领导，你就住这里，我们这里只有这个条件了。” 沈荡连忙说道：“阿旺大叔，你别叫我领导，我叫沈荡，你就叫我沈荡吧。” 阿旺连连摆手说道：“这可不行，你是县里的领导，又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可不能乱叫。” 沈荡说道：“阿旺大叔，名字起来不就是让人叫的吗，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只管叫就是了。” 阿旺摇头说道：“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会乱了规矩的。” 沈荡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了。 阿旺继续说道：“领导，你把东西放好就下来吃饭吧，我先下去给你准备。” 沈荡感激的说道：“谢谢你，阿旺大叔。” 阿旺转身下去了，沈荡这才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很小，像一个阁楼，房间的一角用木块垒砌一个台子，上面铺着毯子和羊皮，这应该就是床了，一个简易的小柜子放在床边，还有一把木质的长凳，这就是这间屋的全部陈设了。 沈荡把行李搬进房间，他怕让阿旺久等，也顾不上收拾，便下楼吃饭。 楼下，阿旺已经把准备好的饭菜摆好了，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一盘糌粑和一盘牦牛肉。 阿旺有些歉意的说道：“领导，我们这里条件有限，没什么好吃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吃得惯。” 沈荡笑着说道：“阿旺大叔，我又不是客人，我要在你家住很久呢，你要是总这样客气我可受不了。” 阿旺憨厚的笑笑，没有说话。 沈荡继续说道：“我这人不挑食，你们吃什么就给我吃什么，我都可以的，千万别给我另做。” 阿旺说道：“这怎么行，要是多吉县长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沈荡调皮的小声说道：“我不告诉他，他不会知道的。” 阿旺被沈荡的举动逗笑了：“你还是先吃吧。” 沈荡坐下来，对阿旺说道：“阿旺大叔，你也坐啊，一起吃。” 阿旺说道：“我已经吃过了，你吃。”?? 第396章 碉房 沈荡说道：“那你坐吧，我们说说话。” 阿旺坐下来说道：“领导，你这么年轻就到我们这里来工作，你父母不担心吗？” 沈荡说道：“确实挺担心的，但是我独立惯了，他们也是知道的。” 阿旺说道：“是啊，父母都会担心出门的孩子。” 沈荡问道：“阿旺大叔，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阿旺说道：“四口人，我和老伴，女儿出嫁了，儿子去当兵了。” 沈荡问道：“那大妈呢，怎么没有看到啊？” 阿旺说道：“女儿生孩子，她去帮忙看外孙。” 沈荡笑道：“这哪里的习俗都一样，父母总是会心疼自己的儿女。” 阿旺说道：“我们这边穷啊，又没有医院，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只有找有经验的女人帮忙，阿妈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了。” 沈荡问道：“阿旺大叔，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路两边大部分都是帐篷，像你家这样的石头房子不多，建这样的房子很困难吗？” 阿旺说道：“你看见的帐篷我们叫帐房，一般都是牧民住的，这种帐房制作简单，拆装灵活，运输也方便。 “牧民们逐水草而居，流动性大，所以这种帐房很方便。我们这种房子叫碉房，是用乱石垒砌或土筑成的、 “我们这边风大，所以一般都只建两层，你看这外观是不是很像碉堡，所以叫碉房。建这种房子成本大，而且我们这边无雪的时间短，修起来实在是不容易，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修，也修不起。” 沈荡说道：“原来是这样。” 和阿旺大叔边吃边聊，又了解到一些当地的情况，吃饱之后，沈荡便回房间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多吉县长把沈荡从阿旺家接到县政府，县政府不大，也是那种二层的碉房，只是修建了前后两排，看着像北方的四合院一样。 多吉把沈荡领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藏族汉子，多吉介绍道：“他叫加央嘉措，是我们县政府办公室的主任。 “你这几天的任务就是先熟悉环境，然后跟着嘉措去牧区，把对贫苦户调查的事情搞完，明白吗？” “明白。”沈荡点点头。 多吉又对加央嘉措说道：“他就是沈荡，去牧区的时间你们自己定，但有一点，他我就交给你了，可不许出差错。” 加央嘉措也点点头。 多吉拍拍沈荡的肩膀说道：“好了，都安排好了，你就先跟着嘉措，注意安全，我走了。” 沈荡说道：“好，县长再见。” 多吉走出去后，沈荡伸手对加央嘉措说道：“你好，加央主任，我叫沈荡，还请你多关照，对了，按照你们的习惯，我应该说扎西德勒。” 加央嘉措握住沈荡的手说道：“扎西德勒，快别叫我主任，你还是像县长那样，叫我嘉措吧，听说我们这里要来一个援藏干部，大家都很期待，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沈荡笑道：“是不是有些失望啊？” 加央嘉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失望谈不上，你能来，肯定是有本事的，我还等着向你学习呢。” 沈荡说道：“相互学习吧，我现在想了解一下，对贫苦户的调查，县里进行到哪一步了？” 加央嘉措说道：“现在还在入户调查阶段，各牧区也陆陆续续报上来一些材料，我们也在正在汇总。” 沈荡问道：“县里只做汇总工作吗？” 加央嘉措说道：“不，入户调查我们也在做，是分了片区的，但我们现在人手不够，光汇总就耗费了我们大量的时间，根本没时间下牧区。” 沈荡不解地问道：“汇总有那么难吗？你把调查表和汇总表都给我看看。” 加央嘉措从桌上拿出了两份表格，递给沈荡。 沈荡看看手中的表格问道：“你们现在还在做手工汇总，没有用电脑吗？” 加央嘉措说道：“我们也想用，可县里就几台电脑，根本就不够用，而且还经常坏，再说，我们干部中好多人说说汉语还行，你要让他写就难了，要让他用电脑输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沈荡说道：“这怎么行啊，内地现在不光是电脑，网络都已经相当的发达了，如果我们不抓紧学，就跟不上了。” 加央嘉措说道：“我们也想学啊，可没这个条件，怎么学啊。” 沈荡想想说道：“我带了一台笔记本，我去拿来，你先学，我们先把对贫苦户调查这件事情先完成了再说。” 加央嘉措高兴的说道：“那太好了，走，我跟你去拿。” 加央嘉措跟着沈荡，一边走一边说道：“领导，你来真是太好了……” 沈荡没等加央嘉措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说道：“停，嘉措，我都叫你名字，你还叫我领导，是不是有点别扭啊？” 加央嘉措说道：“不别扭啊，你是上面来的领导，是要这样叫的。” 沈荡假装生气的说道：“那我还是叫你加央主任吧。” 加央嘉措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好，都叫名字，那我叫你小沈？” 沈荡点头说道：“对，就叫我小沈，我的好朋友都这样叫我。” 加央嘉措说道：“小沈，你要是能把电脑教会我，我就太感谢你了，你不知道，我去那姿和逻些开会的时候，看到人家电脑用得那么熟练，我就羡慕得不得了，可回来，自己又怎么都弄不好，我都急死了。” 沈荡笑道：“电脑的使用其实不难，这个包在我身上，只要你愿意学，我包你一个月学会。” 加央嘉措兴奋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能学电脑了，真是太好了。” 沈荡看着加央嘉措兴奋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其实他们是多么渴望能接受新的知识，新的事物，可因为环境和条件的限制，哪怕这点小小的学习愿望，也很难实现。 沈荡从阿旺家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回到办公室，便开始教加央嘉措如何使用。?? 第397章 周雪燕有些幽怨 一个多小时后，加央嘉措终于有了一点开窍，慢慢的能做一些简单的操作了。 沈荡说道：“嘉措，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学多了也不消化，你今天就把我教的输入法练熟悉就行。” 加央嘉措感觉的说道：“好，我都听你的。” 沈荡说道：“那你继续练，我看看这些调查材料。” 沈荡翻看各牧区的调查表，越看心情越沉重，洛康的自然环境和条件本身就脆弱，极易发生极端天气。 而牧区的牧民，又多靠天吃饭，往往一年的希望，被一场大风雪就损失殆尽。 还有一些因为家里有病人，没有劳动力，连基本的养殖条件都不具备…… 沈荡叹口气，站起来望着窗外，脑子里在飞快的想着，他想去牧区看看，看看那里真实的情况，也好拿出一个确实可行的解决办法。 突然，沈荡看见桌上的电话，他兴奋的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传来周雪燕温柔而开心的嗓音：“主子，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听语气有些幽怨，应该是沈荡有日子没有找她了。 沈荡笑道：“我最近进藏事情有点多，所以……” “我知道。”周雪燕笑道：“我又没有怪你。” 沈荡说道：“嗯，那就好。” 周雪燕问道：“主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荡说道：“我在这边工作没有车，出去很不方便，所以需要两辆越野车作为交通工具。” 周雪燕说道：“这个好办，我买好就和红艳亲自开过去给你。” 沈荡说道：“不要自己买。” 周雪燕一怔：“那找谁买？” 沈荡说道：“你去找一个需要打广告的公司，叫他们出钱买，然后在车上喷上‘某某某公司支援藏城那姿地区’这样的话，从内地一路开到藏城，那是多大的广告效应啊。” 周雪燕说道：“那车喷一身的字，花里胡哨的，你还愿意开吗？” 沈荡说道：“我没那么多讲究，再说开到我这里来，不消半天，我保证整个车都会被泥浆涂满，连它妈都不认识，哪里还看得到字啊。” 周雪燕笑道：“哈哈哈，主子好主意，就照你说的做。” 沈荡说道：“还有就是顺便叫人家送几台电脑。” 周雪燕问道：“好，还有吗？” 沈荡说道：“现在就这些，如果以后我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再给你打电话。还有就是每辆车把救援设备都给配齐。” “救援设备？”周雪燕不解的问道：“为啥要这东西？” 沈荡说道：“这里条件不好嘛，路也不好，车经常陷进去，进去了就得自己想办法，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不就得抓瞎啊。” 周雪燕马上担心起来，说道：“我说主子，你去的是什么地方啊？这藏城我也去过，没你说的这么差啊。” 沈荡笑道：“我的傻女人，你是来旅游，去的都是好地方。你去地图上查查就知道了，我现在在洛康县，靠近无人区了，这条件能好吗？” 周雪燕说道：“原来是这样，我马上去给你办，有消息就通知你。” 沈荡挂断电话，心里很兴奋，他对加央嘉措说道：“嘉措，你想要的电脑有着落了，要不了多久，你就有新电脑了。” 加央嘉措将信将疑的说道：“沈荡，你打几个电话就能把事情解决了？我不信。” 沈荡说道：“那你就等着瞧吧，等电脑来了，我不给你。” 加央嘉措不依的说道：“那可不行，你也看见了，我学得多认真啊。” 沈荡想了想说道：“对，你一个人学不行，现在电脑的问题解决来了，得大家都学起来，这样等电脑到了才能派上用处。” 加央嘉措说道：“对啊，你懂这么多，你可以教我们啊。” 沈荡说道：“嘉措，你出一个通知，就说晚上我在会议室教大家电脑操作，愿意来学的人都可以。” 加央嘉措高兴的说道：“好，我马上去办。” 沈荡心里也相当兴奋，这刚来第一天，就办成了这些事，自己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这是进藏以来，心情最舒畅的一天。 这时候，沈荡不禁想起了顿珠，那个瘦弱的可怜的姑娘，从自己的判断来看，她的心脏已经快无法承受她成长的压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必须尽快手术了。 沈荡想了想，这样的事情只有宋媛能帮上忙，凭着她的影响力，在中州找专家很容易。 所以他坐下来，又拿起了电话打给宋媛。 沈荡的工作在高效的开展着，白天和加央嘉措整理着各牧区上报的调查表，晚上教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学习电脑。 这是电脑培训的第二个晚上，晚饭后，沈荡准时来到会议室，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一走进去，沈荡发现今天晚上好像又多了些人。 沈荡扫视了一眼，他发现多吉县长也坐在里面，昨天晚上多吉县长可没来，而且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位漂亮的姑娘，沈荡定睛一看，这姑娘自己还认识，这不是在逻些大昭寺碰到的那个卓玛吗？ 沈荡没有声张，他依然按照计划给大家讲解电脑的使用和一些办公软件的应用。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两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沈荡宣布下课，大家便陆陆续续的回去了。 多吉走到沈荡面前说道：“好小子，这课还上得有声有色的，看来你来我们洛康还很适应嘛。” 沈荡说道：“县长，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旅游的，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 多吉说道：“嗯，好样的，我听嘉措说你还帮我们搞到了电脑，是真的？” 沈荡故意神秘的说道：“县长，你还是先别问，到时候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多吉假装不高兴的说道：“你什么事还想瞒我啊，对我都保密？” 沈荡说道：“不是保密，是想给你惊喜，你就等几天嘛，好事坏事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多吉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一个女声说道：“阿爸拉……”?? 第398章 台柱子受伤 卓玛漂亮的面孔从多吉的身后露了出来。 多吉说道：“好了好了，我和沈荡说几句话，马上就走。” 卓玛没有理会多吉的话，而是对沈荡说道：“你叫沈荡？” 沈荡笑道：“对，我叫沈荡。” 卓玛漂亮的眼睛转了一圈说道：“这名字好奇怪，怎么是数字？” 沈荡笑道：“数字就不能做名字吗？在我们汉语里没这么多讲究。姑娘，你叫卓玛吧？” 卓玛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沈荡说道：“我们见过，你可能不记得了。” 多吉听了她们的对话，连忙说道：“等等等等，你们在哪里见过？” 卓玛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就觉得看到你总感觉有些眼熟，我想起来了，大昭寺？” 沈荡说道：“对，你给我们讲磕长头。” 卓玛高兴的说道：“一面之缘，你还记得？” 沈荡笑道：“对漂亮的女孩，我总是过目不忘，何况我们还有过争论。” 多吉拍了一下沈荡的肩膀说道：“臭小子，这是我女儿。” 沈荡还没来得及说话，卓玛就把多吉推出门外说道：“阿爸拉，你回去吧，别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 多吉生气的说道：“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好好的站在那里怎么就成了偷听了？” 卓玛说道：“你先回去吧，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沈荡也不归你管，你先回去。” 多吉无奈的被卓玛推出了门。 沈荡笑道：“卓玛姑娘，你很霸道嘛，看得出，县长都怕你。” 卓玛得意的说道：“不是怕我，他是拿我没办法。” 沈荡笑道：“看得出来。” 卓玛好奇的问道：“沈荡，那天在大昭寺你们不是说是游客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上班了？” 沈荡说道：“那天在大昭寺那几个人，都是援藏干部，之所以对你说我们是游客，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卓玛说道：“你们的心眼可真多，说个话还有这么多的考虑，真没劲。” 沈荡笑着问道：“卓玛姑娘，你在上学吗？可现在也不是放假的时间啊。” 卓玛转了一圈，骄傲的说道：“我是格桑花歌舞团的舞蹈演员，我可是我们歌舞团的台柱子。” 沈荡说道：“看得出来，你一定跳得很好，什么时候能看看卓玛姑娘的演出就好了。” 卓玛生气的说道：“沈荡，你别老卓玛姑娘卓玛姑娘的叫好不好，你也是个年轻人，怎么就把自己搞得老气横秋的，像个老夫子。” 沈荡笑道：“那我叫你什么？” 卓玛说道：“就叫卓玛啊，我们藏族人都喜欢这样叫，你应该入乡随俗。” 沈荡说道：“你说得对，入乡随俗，卓玛。” 卓玛说道：“这就对了，我也叫你沈大哥，这样我们说话不就轻松多了嘛。” 沈荡问道：“卓玛，你们歌舞团都在哪里演出啊？我看看有没有机会去给你捧场。” 卓玛说道：“我们歌舞团去的地方可多了，连京城我们都去演出过，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藏区，在旅游景点演出的时间多一些。” 沈荡笑道：“那你怎么回来了，想阿爸阿妈了？” 卓玛有些沮丧的说道：“唉，我倒霉呗，我的腰受伤了，暂时跳不了了，回来养养。” 沈荡看看卓玛现在的样子说道：“我看你挺好的啊，不像受伤的样子嘛。” 卓玛说道：“这是老伤了，平时没什么，可跳舞就不行了，藏族舞腰上动作本来就大，每次做动作的时候就像针扎一样的疼，团长也是看我实在是坚持不了了，所以才让我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反正就要进冬季，游客少了，我们的演出也少了。” 沈荡问道：“那你是怎么治的？” 卓玛说道：“这老伤能怎么治？就这样养着呗。” 沈荡摇摇头说道：“你这样可是治标不治本啊，现在是没问题了，可你一开始跳舞，可能老问题又出来了。” 卓玛叹口气说道：“可不是嘛，这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每年都是这样，恶性循环。” 沈荡说道：“卓玛，我懂一些医术，要不让我给你看看？” 卓玛惊奇的说道：“你懂医术？沈大哥，你究竟有几个身份啊，游客、援藏干部、老师、医生？” 沈荡笑道：“如果你要这样解释的话，这几个身份我好像都是，哈哈哈。” 卓玛不相信的说道：“你还真敢承认啊？前面的我都相信，但医生可不是谁都能做的，你也敢？” 沈荡说道：“你这病也不是什么急症，你就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对你又没什么坏处。” 卓玛生气的大声说道：“谁是死马啊？我要是相信你，吃了你的药，说不定才真变成死马了呢。” 沈荡没料到卓玛会介意这个说法，马上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卓玛，我说错了，我道歉，我的意思是你不吃亏，再说，我治病不用药的，不会给你吃什么东西。” 卓玛问道：“不吃药还叫治病？” 沈荡说道：“卓玛，我讲一件事给你听吧……” 接下来，他说了几个治病的故事，卓玛听得瞪大眼睛问：“真的这么厉害吗？” 沈荡笑道：“一般般，怎么样，相信我不？” 卓玛说道：“真有这么厉害，我当然相信你了。” 卓玛跟着沈荡来到阿旺家，阿旺开心地说道：“卓玛，听你阿爸说你回来了，这几天没见，你又漂亮了。” 卓玛行礼说道：“阿旺大叔，你好啊，我阿巴拉没有欺负你吧？” 阿旺说道：“没有没有，你阿爸对我可好了，总是照顾我，对了，你是来找我的？” 卓玛指指上楼的沈荡说道：“阿旺大叔，我是找他的。” 阿旺说道：“哦，你们年轻人能说到一块儿，那我去给你们准备点酥油茶。” 卓玛说道：“谢谢阿旺大叔。” 阿旺去准备酥油茶，沈荡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说道：“你趴在椅子上，这样我好检查。”?? 第399章 卓玛准备好了 卓玛很听话地趴在椅子上，沈荡看她还穿着厚厚的藏袍，便说道：“卓玛，你要把衣服解开。” 卓玛想都没想把藏袍解开扔到了一边，又把衣服一掀，露出了大半个后背。 沈荡看着卓玛的动作，又是无语的摇摇头。 他弯下腰，手放在卓玛的背上，沿着卓玛的脊柱慢慢的梳理着。 他发现，卓玛的脊柱因为旧伤的关系，已经有一些变形，其中一节有些错位，另外，脊柱周围的经络有很多的结点，应该是因为发力不均造成的郁结。 沈荡对卓玛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她的伤对于一个平常人，可能没多大的影响，自己注意保养保养就不会有大问题。 但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来说，可能就是大问题，如果不彻底解决，恐怕卓玛的跳舞生涯很快就要结束了。 沈荡站起身，望着卓玛说道：“卓玛，你的病很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你跳不了多久的舞了。” 卓玛说道：“那你治啊，你不是说你能治得好吗？” 沈荡说道：“我是可以治，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征得你的同意。” 卓玛说道：“我同意我同意，你尽管治就是了。” 沈荡很严肃的说道：“你的腰椎有一节已经错位，如果不能复位，那你的腰的用力和灵活程度都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你每次跳舞都会感到疼痛……” 卓玛惊异的说道：“你说得对，我的腰只要不做下腰的动作就没问题，可只要下腰和腰部用力的动作，这里就像针刺一样的疼。” 沈荡说道：“所以，如果你还想继续跳舞的话，就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卓玛像宣誓一样的说道：“我当然要跳舞了，我治，你说怎么治我都配合你。” 沈荡说道：“我会先用银针封住你的穴位，然后用内力帮你把错位的腰椎纠正过来，再打通你郁结的经络，这样你再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问题了。” 卓玛说道：“听你这样说好像不复杂嘛，那就快动手啊。” 沈荡对卓玛大刺刺的脾气简直彻底无语了，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对于卓玛，肯定也没多大问题，但他知道，这毕竟是在藏区，很多事情不能鲁莽，还是先说清楚为好。 沈荡一字一句的说道：“卓玛，首先，我会在你的夹脊穴、环跳穴、承扶穴施针，夹脊穴没什么问题，只是……” 沈荡欲言又止，卓玛接口说道：“没问题啊，我不怕疼的。” 沈荡说道：“你听我说，这环跳穴和承扶穴在这里……”沈荡用手示意位置。 卓玛坐着看不见，她说道：“哪里？你转过来我看看。” 沈荡转过身，让卓玛看到自己手放的部位。 卓玛看清楚后，捂住嘴没有说话。 沈荡转过身来说道：“卓玛，你考虑清楚，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开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叫你阿玛拉来陪着你。” 卓玛想想说道：“不用，我相信你，如果你有什么歪想法，你也不会告诉我这些。” 沈荡庆幸卓玛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毕竟，她在外面跑，接触的新事物多，思想也相对开放一些。 沈荡说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卓玛点头说道：“嗯，可是在这里不行吧？万一阿旺大叔进来怎么办？” 沈荡也觉得在这里不妥，于是说道：“要不我们去你家吧。” 卓玛摆摆手说道：“不行，去我家我还得费口舌给他们解释，我阿爸那个老顽固肯定会不同意的，还是去你房间吧。” 沈荡没想到卓玛竟如此大方，于是说道：“行，那就去我房间，在楼上，走吧。” 卓玛跟着沈荡来到楼上的房间门口，沈荡说道：“卓玛，我先在门外，你趴到床上去，把我刚才说的这些位置露出来，明白吗？” 卓玛点点头，自己先进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得卓玛说道：“沈大哥，我准备好了。” 沈荡走进房间，只见卓玛赤身趴在床上，这对沈荡的冲击的巨大的， 卓玛不愧是跳舞的，那细细的腰身，翘翘的丰臀，妖娆的曲线，更让沈荡差点无法自持。 沈荡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腿一下，这才稳定住情绪，收住心神。 沈荡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说道：“卓玛，你可以把衣服穿上的。” 卓玛说道：“没事，我不冷。” 沈荡没办法说得更多，只好拿起卓玛放在旁边的藏袍，把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盖住，沈荡想，如果不这样，恐怕自己连施针的位置都找不到了。 沈荡把笔记本打开放在卓玛的前面说道：“卓玛，放轻松，不许乱动。” 卓玛闭上眼睛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乱动的。” 沈荡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拿出银针，在卓玛的夹脊穴扎了一针，又在环跳穴和承扶穴各扎了两针。 针扎好后，沈荡运起内力，力凝右手指尖，迅速地在卓玛的腰椎附近点击了几下，又力惯于双手掌，然后把手掌盖住卓玛的腰部，双手在腰部按摩着。 突然，他双手左右一用力，好像有一点轻微的声音，只听得卓玛轻轻的叫了一声：“哎哟……” 沈荡没有理会，继续用手掌沿腰椎两旁的经络按摩着，卓玛又没了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沈荡直起身子，收功站好，然后取下卓玛身上的银针说道：“卓玛，好了，我先出去，你起来把衣服穿上吧。” 卓玛惊异的说道：“就好了？” 沈荡笑道：“你穿上衣服起来试试吧，但动作不能太大啊，腰椎刚正过来，你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 沈荡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沈荡站在门外，不一会儿，就听得里面狂叫：“啊哈哈……我好了……哈哈哈……” 沈荡知道卓玛已经在里面跳起来了，本来是要制止她这种行为的，可沈荡想到房间只有那么大，她再怎么跳也无妨，所以暂时没去打扰她，让她发泄一下心里的快乐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