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我啊,倒插门了》
1. 噩梦与蛇
黑…好黑…
一片漆黑寂静之中,刺骨的寒意在身体中一阵阵的翻涌,指尖麻木的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即墨安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亦或是,他在说话,但声音却被那黑暗无情吞噬,留不得一丝声响。
黑暗中,即墨安有些茫然的睁大眼。
这是哪里…他吃力的控制着手臂按住刺痛的额头。
嘶…好黏…有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滴滴答答的落入黑暗。
是汗吗?
还是血…
即墨安打了个哆嗦,缓慢的挪动有些不受控制的双腿。
太冷了…得离开这里…会冻死的。
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却不知是在往前还是后。
突然,男人猛地僵在原地,冷汗在一瞬间浸湿衣服。
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他…他能感受到背后那锐利的目光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似乎剜开皮肉穿透骨骼。
会死的…快跑快跑快跑,逃离这里,不要回头会死的…
心脏猛烈的跳动,巨大的恐惧在一瞬间漫过心头促使他迈开腿向前奔跑。
扑通,
即墨安摔倒了。
有什么东西缠住他的脚踝,冰冷的鳞片贴着皮肤游动带来丝丝疼痛。
那是什么?
即墨安怔怔的回过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无法出声。
那是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睛,瞳孔竖起缩成一根细线,散发着可怖的气息。
是兽瞳。
疯狂跳动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额头上突然蔓延开的剧痛让他在一瞬间忘记恐惧。
好痛,痛的眼前发黑,感觉头要裂开了。
“放开我…”他闭着眼挣扎着,原本缠绕在脚踝的鳞片不知在何时已经攀上腰腹控制住他的手腕。
“嘶嘶…”
一根滑腻而又冰凉的东西拨开因为汗湿而紧贴皮肤的发丝在额头上游走。
“别碰我!”即墨安拼了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鳞片的束缚。
那根东西还在额间作乱,甚至有分了叉的前端拨弄他的眼皮。
“哈……哈啊…”
鳞片诡异的触感爬上脖颈,它在收缩…令人窒息…
好痛苦…他要…死掉了吗?
-----
“啊!”
即墨安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下意识的捂住额头,脖颈间的窒息感还残留着几分。
又是这个梦…即墨安胡乱的在床头柜摸到眼镜架在鼻梁。
视线的清明让他捉回了几丝安心。
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即墨安叹了口气,自从那次意外后他就偶尔会陷入同一个噩梦,而最近好像更频繁了些。
那种窒息的可怕感觉一直持续到醒来,但梦的内容却忘却的飞快。
不过是几秒功夫,那梦就被忘了个干净。
“叮铃铃…”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被子里响个不停。
[六点三十]
是周一的闹铃,即墨安滑灭闹铃,夜晚来的消息陆续翻出。
这又是什么?
[@天下第一公会(你的关注):招募空间系异能…]
即墨安挑了挑眉,他一边洗漱一边解锁手机。
[亲爱的玩家们,真诚邀请各位无限流玩家加入第一公会大家庭。目前空缺空间系异能者三名,雷电系异能者两名。有意向者携报名表私聊副会长哦~ps:精神类异能者免面直入。]
“……”即墨安顿了顿,继续往下翻着评论区。
[大家有没有发现最近的无限流玩家越来越多了!(第七公会同招人,急需水系异能者。)]
[怒!你们第一公会的能不能要点脸,已经拐走我十八个新队友了。冰系异能者可以看看我们雪影公会]
[楼主楼主,这里是空间系异能者,报名表在哪领取?]
[报名表在置顶帖哦~]
一条新的回复跳了出来,回帖人名字边挂着个显眼的已关注标志。
“又在搞什么乱七八糟。”即墨安走下楼梯,一眼就看见翘着二郎腿一边啃煎蛋一边冲手机傻笑的即墨欣。
“哥!”即墨欣立刻把煎蛋咽进肚子,双手抱胸。
“这个超火的,老哥你能不能冲冲浪。”她哼了一声洋洋得意,“我可是天下第一公会的会长!”
“你猜我们公会有多少人了?”
“二十个。”即墨安懒得和她猜来猜去,“吃完了吗?”
“太小瞧我了!”即墨欣嗷了一嗓子,“我们公会现在群都有三个了。哥你还在公司吃啊,我能去你公司玩一天不,这破学我是一天也上不了了。”
“想的美。”即墨安用手机轻轻拍了下小姑娘的背却被即墨欣反手抽走了手机。
“给你加个人,我的副会长。本会长大人又要失联一周,现在人多我感觉他管不过来。我,即墨欣,正式任命你为第一公会大总管,荣不荣幸?”
“那可太荣幸了,不知道会长大人上周的作业写没写完。”即墨安冷笑一声,又夺回自己的手机。
“没事,路上还得堵半个点,早读我再抄抄同桌的。哥你再阴阳怪气我就撤销你的职务并贬为一级玩家。”即墨欣比了个打住的手势跳起来就往车库跑。
“沐姨,我们走了。”即墨安向一旁准备收拾碗筷的阿姨点点头,按下下楼的电梯。
十五六岁的小孩性子急的很,宁愿跑长长的楼梯也不乐意等几秒电梯。
“哥!”
还没等电梯门开,即墨安就听见自家妹妹的‘嚎叫’。
“哥!要养!”即墨欣叭叭叭的按着电梯的上行键,拖着即墨安走的飞快。
“养什么?”即墨安一脸莫名其妙。
“这个!”即墨欣眼巴巴的凑到司机吴叔旁边,伸手指着车子。
那是一辆漂亮的劳斯莱斯逐影,车头原本银色的车标小人现在却缠在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里。
“我和老顾昨天把防尘套拿去清理了,今天刚想重新装上就看见…”司机看见即墨安过来,侧身让开位置。
“这蛇怎么净挑好车爬。”
“哥,你看,它好看吧?绝对不是野蛇,我搜过了,是宠物蛇。这么小,还是条宝宝蛇呢。”即墨欣眼巴巴的拽着即墨安的衣袖。
那确实是一条小蛇,约莫十五厘米长,一根筷子粗细。
它盘在车标上,通体漆黑的鳞片和银白的小人紧贴在一起显得格外漂亮。
小蛇倒是会找位置,它把小小的脑袋搭在小人弯起的脊背上,鲜红的蛇信时不时在嘴边出现。
可是蛇…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蛇?
附近的邻居大多熟悉,也没听说哪家爱好上了养蛇。
唯一一个认识的家还住在城南。
“哥,要养要养,黑王蛇耶,无毒的,不犯法!”即墨欣无比渴望的看着小蛇。“它的眼睛是金色的哎,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小蛇。”
“不行。”
然后她就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哥,我这辈子就一个愿望,你这么忍心看到你可怜的妹妹带着一颗受伤的心去学校受苦吗?”即墨欣开始耍赖。
“不行。”即墨安拒绝的十分干脆,“吴叔,把蛇抓起来,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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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邻居谁家丢了蛇。”
这蛇被养的油光水滑,鳞片亮的反光,确实不像是野蛇。
“哥,呜呜,要是没人认领我们养呗。”即墨欣可怜巴巴的做出让步。
“不行。”
三连拒。
即墨欣使出大招,她深吸一口气打开自家老妈的微信。
“我要找老妈了。”
“你找爷爷也没用,而且妈妈才不会同意你养蛇。他们在国外,现在是黑天。”即墨安十分熟练的应对妹妹。
不过…这蛇长的确实好看,不怪即墨欣,就连他也有点心动。
“妈妈会喜欢的,她最新的设计不就是衔尾蛇。”即墨欣还想再挽救一下,“期末考考到年级前五十成不?”
“成。”即墨安拎着她的校服领子把她塞进车里,“要迟到了。”
“哥我爱你。”即墨欣肉麻的在胸前比了一个心。
“给我吧。”即墨安接过吴叔手里装蛇的透明盒子。
想了想只擅长喂养智慧生物的住家阿姨,拥有十年被动与宠物共存经验的即墨安自觉的接下了养蛇的任务。
-----
到达学校的时间是七点三十分,压了大门关闭的线。
即墨欣一脸忧愁的把卷子胡乱的塞进书包,捶了捶后腰。
“哥,我们不能换一辆车吗?坐的我腰疼,我好喜欢爸新买的普罗桑格。”
“又不是去宴会,安全最重要。”即墨安转着盒子,三百六十度欣赏黑色的小蛇。
他给朋友拍过照片了,确实墨西哥王蛇,金眼红舌大概率是个体变异。
无毒,无主。满足这两点养它就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即墨欣在学校老师的催促下往教学楼跑,即墨安微微勾起唇角。
和贵族学校相比,市一中累是累了点,但在这里上学的孩子全是靠分数走进来的,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那一批。
自家的宝贝儿也没必要去私校国际校或是勾心斗角或是结交人脉,他只希望即墨欣就像任何一个普通家庭孩子那样上一个心仪的大学然后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至于留学。
别开玩笑了,国外又远又危险,爸妈去逛逛就差不多得了。
“小安总,我们直接去公司?”吴叔艰难的掉了个头,现在是上班点,又是学校门口,车子多的离谱。
“嗯。”即墨安点点头,把小蛇放在一边拿起手机。
嗡嗡…
手机弹出一个弹框。
[“血影”已经通过您的好友申请]
“?”
是即墨欣早上给他加的副会长,即墨安想起来了。
只不过这头像…
他看着动漫黑白头的好友头像微微扯了扯嘴角。
好吧,十几岁正是中二的年纪。
就像他大学时候还天天开超跑跑出去夜游一样。
[血影:第一公会副会长。]
[血影:hello兄弟,给个备注?我们会长说你叫安安?]
[血影:兄弟,我们都成同事了,认识一下?我汇都中学初三的,你哪个学校?]
[血影:你几岁?感觉我应该比你大,你叫我影哥就行。]
“……”
[我今年26岁。]即墨安动了动指尖,还是说了实话。
对面扣了一个问号然后火速撤回。
[血影:我*,原来是安哥,大龄异能者啊,失敬失敬【抱拳】]
“……”有点礼貌,但不多。
即墨安面无表情的删除那条带着“不雅”文字的信息,关上手机。
你才大龄,你全家都大龄。
2. 蛇蛇在看着你…
小蛇似乎是睡醒了,终于舒展开身子在透明的小盒里不停的转圈游动。
金灿灿的圆圆眼搭上红色的小舌头实在是漂亮的很。
以至于在即墨安敲了第三次桌子后,众人们的目光还不自觉的在跟着小蛇上上下下。
像是加了自动追踪。
他就不应该在吃早饭后因为懒得上楼直接顺手把小蛇带进会议室…
即墨安有些无语的抬了抬手叫停汇报。
“看够了吗?”
“没看够再看看?”
会议室鸦雀无声。
“只是觉得有些新奇,这条蛇的配色和上季度销售量最高的系列饰品配色差不多。”销售总监在一群不吱声的同事中开口,试图蒙混过关。
“会后在看。”即墨安把盒子放到地板上免得它再扰乱军心。
周一的晨会持续了二十五分钟,说的到还是那些车轱辘话。
大家轻车熟路的打开文件,汇报,鞠躬,回座。
全场下来最忙的反而成了在盒子里转圈圈的小蛇。
“蛇体力有这么好吗?”回到办公室,即墨安习惯性的打开电脑挂上官网,顺手敲了敲盒子。
小蛇听见声音爬的更快。
“安总,可能是这盒子太小了,它想出来。”特助敲了敲门,把木制的保温箱放在办公桌上。
“这是订制爬宠缸的设计模型图,老板说最快三天后能做出来,您先用这个饲养箱养几天。”
“老板还送了两只鼠。”
“?”
即墨安拆盒子的动作一顿,他看了看两只半个巴掌大小的胖胖仓鼠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没筷子粗的小蛇。
“买蛇送仓鼠?它俩放进去能把我的蛇压死。”
“您说笑了。”特助立刻把小鼠藏到身后,露出得体笑容。
他特地让老板换了两只最可爱的白色仓鼠就等着拿回来盘着玩。
既然上司不要,那还可以送一只给市场部的郑小姐。
啪嗒…
小蛇从拆开一条缝的盒子边缘滑了下来,精准的擦着饲养箱的入口掉落在桌子上。
“安总跑了!”特助一惊。
“我没跑。”即墨安眼疾手快的抽出一个文件夹挡在身前。
别让蛇跑了…
小蛇快速的扭动着身体,奈何那檀红木桌子的表面被打理的实在光滑。
于是两人就看着小蛇扭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妥协了似的把自己拉成一根直线瘫在桌子上。
不但没前进,反而还倒退了几厘米。
可恶,吃了没有脚的亏。
“咳。”特助干咳一声掩盖涌到嗓子眼的笑声,
“安总,我来。”这个时候就要发挥他特助的作用了。
他折起一张白纸,试图插到小蛇的脖子下面把它端起来。
小蛇吐了吐鲜红的信子,把头扭到一边。
不上。
嘿,不给面子。
特助调整好位置猛地一戳。
啪叽…
“安总,这蛇性格真好啊,买的不亏。”特助举着白纸,看着被撞到地上之后默默把自己盘成一团的小蛇。
“…不要搞笑。”即墨安亲自上手,用两个文件夹左右一托。
小蛇乖乖的被送进饲养箱。
“放到发财树边上的桌子上,把遮光帘拉下来,晚上我带回去。”即墨安把文件夹放回书架准备处理今天的公务。
“好嘞。老板说新蛇到家先加温静养几天,三天后再喂食。”特助调试了两下饲养箱的温度计又给小碗加上水。
“安总。”秘书小姐推开门,“谷星娱乐季先生来电,邀您晚上在云海阁3601聚餐。”
“跟他说没空。”
“季先生说让您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不然晚上他在公司门等您下班。”秘书小姐有些无奈。
“还是之前那个?”即墨安挑了挑眉,这小子这回怎么这么长情。
“嗯。”特助作为一线员工,永远掌握最新八卦。“最近总挂热搜,应该是认真捧了。不过好像还没什么正经作品,综艺火的。”
“不是新拍了两部电影,还没放出来,据说是要搞反差。”秘书小姐暗戳戳的加入八卦。
“把晚上时间留出来,让他换个近点的。”即墨安翻动着列表把某人从黑名单拽出。“现在新品选人拟名单了吗?”
“整体名单还没出,但若雪套已经定下来是桑宁老师了,胸针逐雪是陆风老师。今年国际代言人和国内区代言人没有太大变动,”
“知道了。”即墨安揉了揉眉心,谷星娱乐是国内著名娱乐公司之一,虽然成立没几年但…只能说长辈的生意往来过硬。
再拒绝估计是要上他家堵他去了。
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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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烦…”
“你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坐在对面剥蟹壳的季承宇动作一顿。
“是吗?”即墨安毫无歉意并夹了一块糕点。
“不过我们珠宝太子爷最近忙得很啊,半个月约不出来一次。”季承宇哼哼了两声。
“社会主义国家可没有太子爷。就算有,太子爷也不会被董事喷的像孙子。”即墨安反对这个称呼。
“董事长是你爷,被喷那不是正常。董事会不找麻烦不就没啥事。”季承宇对被喷这件事十分有经验。
“吃的如何?”
“不错。”
“那咱谈谈新品的事?”
“我走了,不用送。”
“回来回来回来,我认真的这次。”季承宇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看上那个系列了?”即墨安挑了挑眉。
“嘿嘿,衔尾蛇。”
“走了。”
“说着玩说着玩,你觉着现在哪个适合他?”季承宇拽住他的衣角。
“今年高珠晚宴会在十二月份举办,大主题是‘雪’,这个系列中需要上身的有六套,三套女款三套男款,桑宁女士和陆风先生会佩戴若雪和逐雪压轴。”
“嗐,不至于跟歌后影帝抢风头。”季承宇摆摆手。“几斤几两我还是能掂清的。”
“映雪套包含胸针和腕表,舞雪是项链和尾戒。不抢风头倒也不至于垫底。”即墨安早知道会走到这一步,特地做了个候选人planB。
“成。我研究研究,回头让经纪人联系你助理。哥们读书不行,但是营销绝对一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季承宇立刻应下生怕他反悔,又摇了摇手机添上一句,
“两部电影一上,一线预订,咖位管够。”
“做好公关,小心反噬。”即墨安捞起外套准备走人。
“嗯哼,放心,有经验。”季承宇吊儿郎当的跟在他后面,“我看见阿姨去冰岛了,衔尾蛇有进展了?”
“还早,她手稿都卡了快三年了。大半夜非得把我和欣欣弄醒然后拽着我爸赶飞机去了。”即墨安一想到那天凌晨三点他老妈催他订机票的样子就头疼。
“嗐,灵感嘛。来了挡都挡不住,呦,白助等着呢。”夏夜的风带来一丝凉意,季承宇抓了抓头发一眼就看见那辆熟悉的沃尔沃。
“你这车更新了啊?不是,这辆现在还剩多少原装货?我看最近宾利新出了个车型蛮好看,你要不要考虑换个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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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自从被沃尔沃撞过之后我就固定它的外表了。”即墨安拍了拍黑色的车门。
“RS工厂送来的新款,说是换了个材质轻了四分之一但是防弹效果比以前还好。”
“你这…心理素质够强啊。”季承宇咂了咂嘴,顺手帮他合上车门。
确实轻了点,不过这车也就剩个外貌没变了。
他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在国外交换时候出了车祸,超跑车头撞烂了对面的沃尔沃只掉了保险杠。
然后在ICU里躺了俩月死里逃生,能恢复成这样实属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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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半,下班的工作党基本都打卡下班,公司走廊里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
“安总。”准备抱饲养箱的特助动作一顿。
“怎么了?”
“蛇不见了。”
“?”
即墨安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
只见暖暖的黄光下,饲养箱空空如也。
“是不是贴着夹层。”他打开饲养箱的盖子。
依旧是空空的。
“出门的时候蛇还在,不会是自己把盖子顶开…可是它还那么小。”特助下意识的看向门口。
这蛇要是爬出去恐怕…
秘书办大多都是女士,哪天突然窜出条蛇不得炸开锅。
“先在屋里找。”即墨安大步走过去把门关上,用纸量了量门缝的高度。
一个尴尬的高度…
正常来讲是爬不出去的,但是挤一挤也没准。
好在秘书们都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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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是夜行生物。”
一个小时后一无所获的二人开始分析如何把蛇引诱出来。
“空调堵好了?把仓鼠笼子放地上,地上铺一层胶带。你回去吧,明天带个摄像头回来。早上六点之前给你发消息,没找到蛇通知就一下秘书办。”
即墨安把电脑重新放到桌子上,准备顺便加个班。
办公室有配套的休息室,忙的时候在公司住上一晚上早已成为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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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明星稀。
银白的月光从天边淌下,不甘融入橘黄灯光,嬉戏着跃上行人背后打闹。
嘶嘶…嘶嘶…
木制的地板上忽的闪过一截漆黑的蛇尾,窸窸窣窣的声音并没有吵醒熟睡的男人。
总裁的办公室中并未安装监控,夜晚的异象无人知晓。
那迅速变大的黑影遮盖住月留下的痕迹又从镜的倒影中一闪而过。
刺啦…修长而又苍白的手指捏住粘在鳞片上的胶带,冷漠的金瞳一眨不眨的盯住歪在椅子中的人。
随后,他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就好似雕塑一般毫无生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依旧在那里,直到窗外的月向西倾斜,泛着萤光的指针转过一圈又一圈。
“吱吱咕…”睡眼迷蒙的仓鼠在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梳理腮边的毛发。
忽然,它猛地打了个哆嗦,蓬松的毛发瞬间缩紧,一声破音尖锐的叫声划破寂静。
影子终于有了动静,那双藏匿在黑暗中的金瞳微动,原本微微扩大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目光下落,尖叫声戛然而止。
“嘶嘶…”男人张开嘴,发出的依然是属于蛇的声音。
尖锐的獠牙下,一根猩红的蛇信探出,轻点虚无的黑暗。
随后,他俯下身,用手背贴上熟睡人的前额。
冰冷而又锐利的黑色鳞片划过肌肤,即墨安在睡梦中打了个哆嗦。
3. 蛇蛇我又出来了哦
即墨安惊醒的时候天还黑着,他把眼镜推上鼻梁又把垂下的头发拨开。
对面空荡荡的,只有熄了屏的电脑和无声运转的小风扇。
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脖子好疼…即墨安从椅子中撑起身子按下顶灯的开关。
黑暗的屋子一下变得明亮。
即墨安眯着眼睛试图在光线下寻找逃逸的小蛇。
啧…什么都没有。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地上的胶带干干净净根本没有被爬过的痕迹,两只仓鼠团成一团把自己的身体埋在木屑里似乎睡的香甜。
算了…
还是趁天还没亮去休息室躺一会儿吧。
即墨安把一地的胶带团起来扔进垃圾桶又给特助发了信息。
那蛇实在太小了,盘成一团还没水杯盖子大,在偌大的办公室找它比海底捞针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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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总,我弄了个热成像仪。”一大早,白特助兴冲冲的端着个盒子走进食堂。
现在还没到正式的上班时间,一个过来吃早饭的员工看见两人后迅速躲在门后。
“…走吧。”即墨安正好吃完了饭,还把她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新来的应该是,我记得她,上次碰见您没打招呼跑了在群里嚎了半个点说会不会被开了。”白特助一边摆弄成像仪,一边有些同情的摇了摇头。
“群。”即墨安精准抓住关键词。
“额,这个…他们自己的工作群吧,可能是不小心把我小号当其他员工拉进去了。”玩成像仪忘管嘴了…白特助默默打了自己嘴一下。
“监控呢?”即墨安给了他一个台阶。
“在这。”特助赶紧顺着坡滚,又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盒。
“移动监控,远程控制,能在地上跑。”
“啊!蛇!”
两人刚出电梯,就听见秘书小姐短促的尖叫声。
“怎么了?”听到动静,秘书办一下跑出来了一半人。
就看见敞开门的办公室地面上躺了一个咕噜噜转的陶瓷杯,秘书小姐手里拿着一个杯子盖,束手无策的站在那。
“没事没事,没砸到吧。”白特助赶忙跑过去将倒扣在地上的杯子拾起,看见一个小小的黑色脑袋从杯口探出。
“……”
很好,失踪了一个晚上的小蛇归案了,不仅看起来活蹦乱跳而且嘴里还叼着个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红枸杞。
成像仪白搞了…
白助突然心疼了一下大半夜到处敲老板门的自己然后默默计算起小蛇累积起来的身价。
-----
这蛇这么喜欢枸杞?
收拾完烂摊子,即墨安看着重新被关进饲养箱的小蛇继续忙忙碌碌的叼着枸杞在箱子里飞檐走壁。
两分钟后…
即墨安飞快的站起身打开饲养箱用在食堂顺的筷子夹住小蛇的头。
喜欢个屁,枸杞卡牙了。
智商低的小废物。
咕噜噜…
被解救下来的小蛇把自己泡在水里乖乖盘成一团,时不时还有几个气泡从嘴边冒出。
不知道为何,即墨安竟然在一张蛇脸上看到了自闭。
“你叫黑二花。”他用笔敲了敲玻璃,试图引起小蛇的注意。
嘶嘶。
小蛇动了动,把脑袋埋到身子下面,只剩下一只圆溜溜的金色眼睛暗中窥视。
叮咚叮咚…
[您有新消息…]
手机忽然一阵震动,最新消息条不断刷新。
[血影:111]
[血影:哥,在不?]
[血影:快上课了,急!]
“……”还以为是哪个客户着急,原来是忘了给这小子开屏蔽了。
即墨安解开手机,血影的消息还在不停刷屏。
[血影:哥我想了想,在外称职务。这样,我叫你总管哥,你叫我副会长。]
[血影:我把他们报名表发给你,你先学习一下,准备个自我介绍,晚上拉你进群。]
[血影:就这样,要迟到了,晚上聊。]
[血影:哦对了,会长大人说你不要敷衍,她周末要抽查。]
[血影:文件。]
‘异能者报名统计(精英挑选版)。’昨天晚上加够了班,即墨安难得上班摸鱼。
本来以为是小孩子玩玩闹闹,没想到这一个个报名表做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异能:控风。…异能特点:引发狂风和风暴,擅长主C攻击。自我评级S级,通关副本…
异能:记忆篡改+读心…
异能:幻境制造…
这创造力,即墨安一篇一篇翻着报名表,那里面甚至还有些武器配图,一个个花里胡哨的新奇的很。
嘶嘶…
自闭的小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游了过来,它把脑袋搭在小树杈的凹槽上,眼睛里面清晰的倒映出了两块白色的屏幕反光。
“你也想看?能看懂吗,小不点。”即墨安挑了挑眉,干脆把文件导到电脑上放大看。
……
“安总。”白特助又来敲门。
“进。”即墨安飞快的按下Alt+Tab,在特助走过来前把页面切换到办公面。
“安总,孟清妍小姐发来邀请函,邀您下周三参加许轩阁三周年展《新生》,电子邀请函已经发给您了。”
白助拿来一张精致的淡绿色信封,上面还挂着一只珍珠流苏。
“我记着下周五龙行拍卖会,得提前一天到场,看一下时间。”即墨安接过邀请函放在书桌上。
“《新生》展在山岚,拍卖在宣安,两地空中通勤三小时。”
“嗯,回函。周二去,让他们不用接车。”
“好的,安总。我去定制行程。”
……
“周末你和欣欣回家住,不准再偷偷跑出来,家里的阿姨会找不到你。”即墨安晃悠着邀请函,圆润的珍珠在小蛇面前左摇右摆。
“嘶嘶…”小蛇竖起身子跟着珍珠的频率一起晃动。
真漂亮……
即墨安看着小蛇金色的大眼睛,忽然弯了弯眉眼。
“说起来,听雨系列的初稿已经完成了。让她们做一个宝石链送给你如何?”
“嘶嘶…”小蛇听懂了似的歪了歪头,红色的小舌头一吐一吐点着玻璃。
“哦,对了。”即墨安看着小蛇一副乖乖的样子越看越喜欢,“送你个小玩意。”
几分钟…气喘吁吁的女人推门而入。
“小玩意?”
“你管这个叫小玩意?!”
孟潇踩着高跟鞋刚想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听见即墨安对这东西用处的说辞后立刻反对的按住那块包裹成方形的黑色绒布。
“这玉质地细腻,光泽莹透,白而温润。两抹淡黄的位置恰到好处,从这雕刻蛇身,黄色正好能处于眼睛的位置。”
即墨安将绒布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块白玉。
“再从中间打磨一下,让它能够盛水。”
“你再说一遍你要用它做什么?”孟潇扯出一个笑容,依稀能听见后槽牙摩擦的声音。
“给我的二花做一个水碗…”
“我现在想用高跟鞋敲你的脑袋。”
“辱骂上司,年终奖没了。”即墨安淡淡道。
“对不起大人。”孟潇认错认的很干脆。
“但是我想提醒您一下,我司并没有和玉搭边的系列商品。”
“所以呢?”即墨安挑了挑眉,量了量那块玉石的尺寸。
“所以这块玉是合作方送的成品。”
言外之意,这玉很贵,而且贵的离谱。
“清妍小姐发来邀请函,周年展,下周三。”即墨安将信封递给她。
“我不去。”孟潇冷哼一声。
“哦。那我带艾米莉去。”即墨安收回信封。
“哎…你,”孟潇下意识的想要抢。
“去不去?”
“…去。”孟潇这回老老实实的点点头,眼睛跟着信封晃来晃去。
哒哒…即墨安敲了敲洁白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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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去联系玉雕师。”孟潇抱着玉石哒哒哒的走出办公室。
《新生》
[与你相遇,即是新生。]
即墨安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低头在手机上发出了几条信息。
[搞定你妹妹了,别忘了给我报酬。]
[OK]对方很快传来回信。
-----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班,今天难得没加班,最快乐的莫过于白助。
“安总,都打理好了。”白助把饲养箱放在台子上,“明天晚上老板过来安装爬缸。”
“好。”
“嘶嘶…”
“安总,那我先走了,我把仓鼠带回家了。”
“嘶嘶…”
“去吧。”
“嘶嘶…”
“你又有什么事?”关上门,即墨安走到饲养箱前,看着里面的小蛇忙碌碌的转圈圈。
看起来极其想出来的样子…
“你要出来吗?”即墨安有点心痒痒,但到底没忘记对方是条蛇。
他去柜子拿了皮质的手套,又把饲养箱挪到空旷的阳台。
小蛇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飞窜出来,迅速爬到即墨安的手心把自己盘成一团,然后抬起下巴用金色的圆圆眼看着他。
“嘶嘶~”
小蛇吐了吐鲜红的蛇信,忽然回身张开嘴在自己的尾巴上咬了一口。
“这是…送给我的?”即墨安看着小蛇把一片小小的鳞片放在自己手心,彻底愣住了。
“嘶嘶~”小蛇低头蹭了蹭他的指尖,慢悠悠的又爬回饲养箱把自己挤进躲避物小小的洞穴中。
蛇…有这么聪明吗?
即墨安一手托着鳞片,一手下意识划开手机。
[搜索:蛇智商高吗?]
官方给出的回答是,蛇是一种相对智商较低的动物,靠本能和直觉生存。
但…
养宠物的人总会对自家的小宝贝有天然的滤镜。
[家人们,我家的小蛇成精了呜呜呜,它真的好聪明…]
[有一说一,今天一到家就看见家蛇泪汪汪的看着我,一定是想妈妈了。]
[今天半个小时让橘宝学会了顶球球,还主动带帽帽…]
即墨安成功的被各种夸夸贴冲晕头脑,郑重的把那片只比针尖大几倍的鳞片放进展示盒,和一堆价值不菲的宝石排排队。
……
晚上九点整…即墨安的手机准时响起。
“欣欣?”
“老哥!我来也!”
市一中每天晚上十点会给住宿的学生们统一安排打电话,但每个人只有五分钟。
即墨欣昨天给爸妈打了电话,今天就要给哥哥打。
“蛇在我这,活的很好,没找到主人,周末我出差,你带回去养。”即墨安提前预判了即墨欣的问题。
“好耶!”即墨欣发出一声欢呼。
“公会怎么样?你和我的副会长聊的咋样?”她继续问。
“还好,他给我发了资料,还说要拉我…额…”即墨安这才想起来他屏蔽副会长的事。
“我还没进群。”
“嗷嗷。”即墨欣并没有在意,“哥,今天跑了八百米,要累鼠了。嘿嘿嘿,我同桌的隔壁的同桌中午悄悄翻墙出去给我们买了蓝莓蛋糕,好吃。”
“蛋糕?喜欢的话我可以让学校加……”
“哎呀不要,偷偷摸摸吃才刺激,哥我给妈打个电话,别忘了给我买的衣服付尾款。”
即墨欣啪的挂断电话。
“……”算了,即墨安点开副会长的头像,一眼就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消息。
果然,屏蔽他是正确的选择。
“晚安。”他最后看了一眼乖乖盘在饲养箱里的小蛇,关上了卧室的门。
“嘶嘶…”
小蛇在黑暗中抬起头,圆圆的眼睛泛着金色的光。
咔哒…
一声脆响过后,饲养箱的小门应声而开。
“嘶嘶~”
[蛇蛇又出来了哦~]
4. 手稿长蛇了!
又做梦了…
即墨安躺在床上,一只手覆盖在阵痛的前额,一只手扣住不停震动的手机。
眼睛…一只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对梦境留有印象。
他记得的,有一只眼睛。
圆形的…巨大的…金色…
眼睛?
回忆猛然中断,即墨安有些茫然的坐起身。
眼睛,什么眼睛?
该死的又忘记了。
记忆就好像一块橡皮擦狠狠磨过,还留有一丝凹下的印痕,但内容却只留下洁白与空旷。
算了,反正都习惯了。
等到额角的疼痛散去,即墨安简单的梳洗了一番。
趁着刷牙的功夫,他凑近镜子拨开湿润垂下的发丝。
那道从车祸中带出的伤疤恢复的很好,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看出。
就是每次从那个梦中的醒来后产生的幻痛有些磨人。
-----
简单的煎了两个鸡蛋当做早餐,即墨安装好电脑准备上班。
“乖乖在箱子里玩,下午会有师傅给你安装新家。”即墨安敲了敲饲养箱,盘在水碗里的小蛇吐了吐舌头。
盛夏的清晨还带有一丝凉意,八点钟的太阳已经攀上高空。
由于几年前那次并不美好的车祸,即墨安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在工作日住到公司旁边的大平层。
这就意味着从住处到公司的通勤时间极短,步行,只需要十分钟。
所以当他到达公司门口时,就看见困倦的白特助打着呵欠往里走。
“早上好,安总。”白特助一回头就看见上司走在自己身后,瞬间打了个激灵。
彻底清醒了…
“安总,今天上午九点半开会,高珠听雨的初稿做出来了。晚上锦城的客户和南华分公司的经理一起过来…”他下意识的开始汇报今天的行程。
“安总,早~”
“早上好,老板。”
直到两人进了专属的电梯后,在员工的一声声问好声才渐渐消失。
“昨天没睡好?”即墨安看着白特助眼底大大的黑眼圈有些疑惑。
他这位总助跟了他三年,除了跟着他熬大夜跑生意之外,很少有这样疲惫的时候。
“没…”白特助忍住打哈欠的欲望,何止是没睡好,他根本是一晚上没睡,更别提前一天还三更半夜去找成像仪,几乎凌晨才到家。
“昨天带仓鼠去了宠物医院,找了三个点才找到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
“急诊?”即墨安记得被他当做诱饵的仓鼠,但那两个白团子活泼的很不像是有毛病的样子。
“有一只正常,另外一只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一直窝在角落。我以为它是怕生,没想到晚上突然疯了一样尖叫,然后使劲撞饲养箱,把爪子和头都撞破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像是应激,问我它是不是白天受到过刺激和惊吓。不过另一只好好的,应该不是外界刺激。现在暂时寄养在宠物医院了。”
“晚上我带阿竹去。”即墨安走出电梯。
“哎,安总,我没事。”白助一愣,忽然有些感动。
“今天晚上要喝酒,明天去郊区,你开车。”即墨安摆了摆手,示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
上午的会议进行的很顺利…
即墨安一边听着台上人的汇报,一边打开装着手稿的文件袋。
“有没有被惊艳到~”作为高珠系列的首席设计师,萨尔德斯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把椅子滑到即墨安身边。
他的中文很好,听不到一点口音。
“明年要不要考虑给我搞个更盛大的晚宴?”
“在想明年之前,今年的稿写好了吗?”即墨安调侃了他一句,伸手去拿设计稿。
忽然,他的指尖似乎蹭到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又带了一丝的滑。
什么东西…他的动作一顿。
“嘶嘶…”伴随着一声细微的嘶嘶声,一根“绳子”瞬间绞住即墨安的手指。
“……”即墨安哆嗦了一下,本能的使劲儿一甩手。
砰…袋子一下飞出去老远。
“当然准备…啊!不要这么对待我的宝贝手稿!”萨尔德斯发出一声尖叫,跟着文件袋一起飞到桌子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会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桌子中央的文件袋。
然后又很快转移到即墨安的手上。
原因无他,
只见一条黑色的小蛇瞪着金色的大眼睛绞在即墨安的手上,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这东西…怎么进去的…
在那一瞬间,会议室所有人头顶的大问号似乎都要凝成实体。
甚至不需要去调监控,即墨安一眼就认出了这小东西就是他自己的蛇。
可他走时蛇明明在饲养箱里关的好好的。
离了大谱了。
“手…手稿长蛇了…”萨尔德斯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小蛇又展开自己的手。
“安,我要变成你们国家的神笔马良了。”
“嘶嘶…”小蛇蛇身放松,慢慢的顺着即墨安的手指爬上衣袖。
突然被摸,它也被吓了一跳。生物的本能让它瞬间锁紧入侵者,以至于在蛇身撤离的几秒钟后那只手上立刻泛起一圈红痕。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槽点过多,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口。
[一条蛇,在他出门的五分钟内从饲养箱钻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他到公司,又自己爬到萨尔德斯文件袋里,这个几率有多大?]
一片寂静中,即墨安打开手机调出他出门前的监控记录。
很好,会跑的小摄像头不知道怎么的正对墙壁,饲养箱是没拍到一点。
“不会是蛇精吧!”萨尔德斯尖叫一声检查自己的手稿。
好在并没有被蛇鳞蹭花。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即墨安把蛇塞进笔筒递给白特助,“送回去。”
“守着,把它的水和玩具都撤了,看看它到底从哪挤出来的。”即墨安的语气带了些不悦。
让一条蛇爬进文件袋,这么多人拿了一路没一个发现的,这已经足以体现出他们对手稿的保护不当。
今天跑进去的是蛇,明天就能跑进去陌生的手。
“好嘞,安总。”白特助接过笔筒,赶忙往外走。
“嘶嘶…”小蛇抬起脑袋,张着嘴冲他哈气。
“哎呦我的祖宗,您可消停会吧。”白特助试图用笔把小蛇的脑袋摁回去。
趁老大发脾气前赶紧跑路,那饲养箱和监控都是他买的,难免会连坐。
出了这么一场闹剧,接下来的会议就显得拘谨了不少,大部分参加会议的人都偷偷戳着自己的文件夹以免再跑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好在文件中并没有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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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总。爬缸已经安装好了,需要把蛇放进去吗?]
[白:图片]
[白:图片]
即墨安点开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占了半面墙的巨大爬缸,里面的绿植郁郁葱葱,树根摆件下甚至还有一条人工小溪流着循环水。
而第二张图片明显简陋了很多。
白特助是个听话的,他甚至把饲养箱上面的小吊灯都拆了下来。
光秃秃的箱子里只有一条漆黑的小蛇盘在角落里。
孤单寂寞又自闭,显得好不可怜。
哼…
这小东西,上午那时候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萎靡。
即墨安靠在椅子里,听着一旁经理和客户的商业互吹觉得有些头疼。
脸上热热的,今天喝的确实有些多了…阿竹挡酒的力度显然不如白特助。
他斜着眼瞟了瞟偷偷往地上倒酒的阿竹,显然对方醉的比他还要厉害。
好烦…一想到他们还要相互灌酒还要灌至少两个小时,即墨安就觉得头更加的疼。
翻来覆去就是那点恭维的话,耳朵听的要长茧。
终于…当远方的钟的晃动着传来九声闷响时,一帮西装革履的男人女人们终于意犹未尽的握手道别。
熬出头了。
“小安总。”吴叔打开车门用手垫住车框扶着他坐进车。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即便身居高位,但他依旧有些心疼。
“直接回1601。”即墨安懒洋洋的按下车窗试图吹一吹自然风,但并未移动的车子带不来一丝清凉的风。
即墨家的房产很多,他懒得去记小区的名字干脆就报房门号。
1601。
就是他工作日的住处。
从酒店到1601的车程是半个小时,吴叔特地压低了车速让车子开的更加平稳些。
一个还剩五秒的绿灯,接下来是九十秒的红灯,他想了想,终究还是踩住刹车停在十字路口前。
但很快,吴叔就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悔意。
“平安符,招财符,好运符,一百八十八一张,三百八十八两张,八百八十八全部带回家。”
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不知从哪挤进车队,挨家挨户的敲着车玻璃。
他的嗓门很大,身上又挂了一堆零零碎碎的银饰,一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口的,本来大半夜下班就烦,车主们烦躁的骂声立刻响成一片。
但男人不仅不恼,反而越战越勇,嗓门相当洪亮。
“什么情况…”即墨安睡的昏昏沉沉,就听见乱七八糟的声音夹着吴叔的低声劝阻一个劲儿的往耳朵里钻。
好烦…
“哎呀,先生醒了,要不要来个平安…哎哎哎!”男人把手里的长棍塞进车窗阻止玻璃的上升。
“先生,您身上有一卦啊。”他突然压低声音,墨镜下滑露出一双翠绿的眼睛。
现在老外都来学这一套了吗…即墨安被他烦的不行,然而九十秒的红灯才过去了三分之二。
“先生,邪祟做伴,此符可解。”男人突然往车窗扔了一个土黄色的小纸包。
“只要一千八百八十八…哎!给钱!给钱!”
绿灯亮起,吴叔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将男人甩在身后。
邪祟?
即墨安根本没放在心上,他随意的把纸包扔到一边,再次陷入沉睡。
5. 化形
“小安总,您先坐会儿。”吴叔几乎是半扶半抱似的把即墨安弄回家。
白特助在走之前给他发了信息,醒酒汤和粥在冰箱第二层,小蛇被撤出来的物件放在桌子的篮子里,新衣服已经搭好挂在衣柜。
热汤的时候吴叔顺便去看了眼饲养箱,他把小碗加上水放在自闭小蛇的旁边。
“乖一些,别惹他生气。小安总喝醉了,你乖乖的好不好,明天他给你换新家。”吴叔中午就听说了这小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勇闯文件袋的壮举。
他说完又突然笑了一下,怎么下意识的就好像在哄小孩儿,对方是条还没筷子长的蛇,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去关火。却没有看见身后的小蛇歪起头,冲着即墨安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吴叔走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他特地把中央空调关闭,推开了窗户的一角。
在他的认知里,自然风总是要比人造风好的。
只可惜这栋楼靠近闹区,虽然楼层高隔音好,但难免会偶尔有车的鸣笛声闯进屋子。
咔哒…黑暗中,一只手忽然出现将窗子关上,室内彻底陷入寂静。
蛇身滑动,悄无声息的掠过光滑地板。
半蛇在夜间的视力极好,所以玄白能够清晰的定位缩在薄被中的即墨安。
是不喜欢的气息…
他俯下身在男人唇角闻了闻,墨色的长发洒落扫在即墨安的脖颈。
痒痒的…即墨安在睡梦的动了动。
“酒精。”拥有妖冶金瞳的男人吐出两个字,伸出手指轻轻压住即墨安的唇。
“很多酒精。”他再次重复道。
玄白讨厌酒精,因为讨厌他的人类玩家在死亡前总叫嚣着下辈子要拿他泡酒。
所以他讨厌酒更讨厌酒的气味。
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只滚烫的手拽住他的手腕。
蛇是冷血生物,体温本就低的可怜。
在他的感知中,即墨安的手就像烙铁一样粘在皮肤,像火焰一样。
“嘶嘶…”蛇鳞瞬间炸起,玄白露出尖牙无声的冲着即墨安哈气。
可惜沉睡中的男人毫无察觉,甚至还把侧脸往那唯一的冷物上靠。
眼看着半条胳膊都要沦陷,玄白有些焦躁的甩着尾巴。
好烫…他去掰即墨安的手,却被对方扇了一巴掌。
凉凉的…即墨安在梦里好像被火烧,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冰块。
他下意识的就往冰块上扑,然而冰块却突然长出手抗拒他。
大胆!
即墨安立刻反击,强硬的把冰块摁在地上一阵胖揍。
舒服了…等到冰块不再挣扎,即墨安这才带着胜利的笑容把冰块搂进怀里。
“即墨…安。”反抗失败被摁在床上的玄白叫了一声即墨安的名字,这三个字是他来到这世界上后说出的第一的词语。
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偏偏又如此滚烫。
玄白哈了几口气反而换来即墨安更加用力的压制,他僵了几秒后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
短短几秒钟,半蛇化的男人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巨大的黑蛇。
蛇鳞很厚,让他的皮肤变得不是那么敏感。
只能勉强让抱一抱。
玄白哼了一声,以蛇的姿态将即墨安缠绕。
“嘶嘶…嘶嘶…”巨蛇在黑暗中无聊的晃着尾尖,探出猩红的蛇信四处探索。
他舔了舔即墨安的额头,那里一小条不一样的凸起纹路让他有些疑惑。
怪怪的…
那道伤口,好怪。
但是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毕竟他所接触过人类也没有几个正常人。
黑蛇又舔了舔男人紧皱的眉心,随后微微向后退去,又控制着身体将即墨安的四肢一并缠住。
做完这一切,黑蛇满意的将自己的头靠在身下人的心口,去听那健康而有力的心跳。
这一听,就是一夜。
直到天边微亮,盯了即墨安一晚上的玄白才晃晃头慢悠悠的滑到地板上。
他重新化做人形,随手往腰间围了个床单。
这次他把人类的双腿一并变出,除了一双金瞳之外与常人再无差别。
坏人,饿了他三天就给点水喝还不让他自己跑出去找饭。
勉强找个睡觉地方还被掏出来摔!
感觉自己轻度烫伤的玄白决定报复即墨安,于是他打开冰箱吃掉了所有鸡蛋顺便把移动监控一脚踹飞。
连壳吞,不留下一点证据。
------
即墨安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跟被火车碾过一样,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地方不疼,尤其是胸口,就好像被压了一晚上的大石头。
我昨天晚上耍酒疯了吗…他有些茫然的从床上爬起来。
好饿,胃里空空的。
得吃点东西…
他抻了抻腰,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往厨房挪动。
手也好疼,昨天被蛇绞过的地方有些泛紫明显是皮下瘀血。
这小东西,力气怎么那么大。
即墨安路过客厅,往饲养箱瞥了一眼。
空空如也。
“……”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即墨安连续在心里念了好几遍才平复下心情,这个小蛇崽子,等逮住它有它好看的…
“嘶嘶…”
即墨安一转头,就看见黑色的小蛇挂在爬缸的树根上,一截黑色的蛇尾落下浸在水中。
好吧,错怪它了。
八成是吴叔昨天把小蛇挪窝的,即墨安揉了揉太阳穴。
不过这小崽子之前有这么长吗?
感觉都要超过二十厘米了。
即墨安有些疑惑的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早餐就和以前一样吧,煎两个鸡蛋再热一下粥。
空空如也。
即墨安看着一个鸡蛋都没有的蛋托陷入沉思。
他那么多鸡蛋都跑哪去了……
垃圾桶里只有两个鸡蛋壳,明显是他昨天早餐扔下的。
总不能是他昨天晚上撒酒疯把鸡蛋都扔了吧。
即墨安面无表情的走出厨房后从客厅的角落里找到了倒在地上外壳都裂开的小监控。
要命…他赶紧调监控。
可惜监控似乎出了点问题,保存的录像只有最近三个小时,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直到凌晨四点半左右,天边微亮,监控中的视野逐渐清晰。
然后…
即墨安看着旋转的画面捂住脸,是他踢的吗?
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算了…好在是在家没人看见。即墨安决定放过自己,穿好衣服吃完饭踏上上班的道路。
…还是好在意。
即墨安绷着脸走进公司,身上的气压低的没有员工敢来打招呼。
到办公室了。
即墨安把电脑往桌子上一放,今天下午还要去郊区,好烦,本来就不想坐车。
他呡了口秘书小姐泡的咖啡,突然一个手抖将半杯咖啡都撒到了地上。
“嘶嘶…”盘在地毯上的黑蛇把牙从发财树的树干中拔出,冲着他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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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卦…
…邪祟作伴,此符可解…
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即墨安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出问题了…
这已经是这条蛇第三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不论是从水杯中探头,还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文件袋。
即墨安都勉勉强强能够推断出小蛇的行动路线。
可这一次…他不认为一条正常的蛇能够再次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比他先到办公室。
蛇长大了,不是他的错觉。
而且长大了不止一倍。
…邪祟作伴,此符可解…
…邪祟做伴,此符可解…
戴墨镜男人的话音在即墨安的脑子中不断重复,靠近心脏的衣服兜突然一热。
“嘶嘶…”黑蛇向他游了过来,轻盈而又迅速。
即墨安颤抖着捂住心口,一个小小的纸包突然掉落在他的掌心。
来不及反应纸包是从哪出现的,即墨安唰的把它抖开,贴在高昂的蛇头上。
“好饿,给点饭吃。”
低沉的声音响起,即墨安可以肯定这绝不是自己的声音。
很显然,那符纸对蛇没有一点用处。
“……”
骗子…神棍…
即墨安大脑一片空白,二十六年的唯物主义观就此崩塌。
他下意识的抽出桌子上那本厚重的书,毫不犹豫的砸在黑蛇的后颈。
正中七寸。
书本滚落在地,唯物辩证法理论七个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银色光辉,伟人马克思的头像在红底图书上一脸深沉的注视前方。
砰…
被打中要害的黑蛇在地面滚了两圈,即墨安控制着发软的腿想从椅子里站起。
去他的符咒可解,还得看他唯物主义!
“即墨安。”
一只手突然握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拉。
即墨安一个防备不住就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砰…一只手臂砸在他的耳侧,男人掐住即墨安的下巴,强迫他注视那张俊美到妖冶的脸庞。
金色的眼睛…即墨安怔怔的看着那双竖瞳,呼吸逐渐加快。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知道一条蛇的存在感有多么强烈。
冰冷的鳞片缠绕在脚踝,男人的锁骨和眼下分布着的淡黑色鳞片无一不在表示,他,就是黑蛇。
恐惧…在看见那双眼睛的一瞬间,那只存在于睡梦中的恐惧全面爆发。
“喂,我没怎么样你。”面对即墨安剧烈的抗拒,玄白有些措手无策。
他只学过如何给玩家带来恐惧与死亡,却不知如何消除它们。
“滚开,离我远点。”即墨安捂着脖子,他明明在大口的呼吸着,却感觉流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
额头好痛…痛的有些眼前发黑,指尖也开始麻木。
不对劲,玄白敏感的察觉到了异常。
他啧了一声,重新按住即墨安的后颈。
“慢点呼吸。”他低声道。
可惜即墨安似乎什么也听不见。
玄白俯下身把他捞起来靠在自己胸前,一只手捂住即墨安的眼睛,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慢慢呼吸,用鼻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引诱,引导着即墨安呼吸的韵律。
哈…帮人类梳理呼吸,传回去是要被无限流的boss同伴们笑掉大牙的。
玄白翻了个白眼,用自己冰冷的鳞片再次给人类物理降温。
啧,真的是越来越熟练了。
6. 学习,但霸总小说
“离我远点。”即墨安手里拿着红皮书,戒备的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已经很远了。”玄白郁闷的抱着尾巴缩在对角线的角落里。
恩将仇报的即墨安。
自己难得好心救他,没想到人缓过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捡起红皮书又给他来了一下。
有点疼。
玄白揉了揉脖子,这一下差点把他的鳞片砸下来。
“你想干什么?”即墨安对他最大的宽容就是没报警。
“我好饿,给点饭吃。”玄白终于听见了一句让他高兴的话。
真是的,早上那几个鸡蛋吃了和没吃一样。
“饭?”即墨安怀疑了下自己的耳朵。
“你一上来就饿着我,还让我在那么小的地方坐牢,再不给饭就饿死了。”玄白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甚至骄傲的挺起胸膛。
“你…”即墨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下意识的就跟着玄白的思路走了。
“你要吃…老鼠吗?”这话一说出口,即墨安也察觉到有些冒昧,可他知道蛇吃什么也知道人吃什么,但是半蛇半人的物种…
果不其然,这回换玄白炸了。
“我不吃!”
高贵的无限流副本大boss怎么可能吃的和普通蛇一样,吃鸡蛋都已经是下下策。
-----
几个小时后,
即墨安跟做梦似的坐在包间里看对面穿的人模狗样的玄白优雅的切牛排。
那姿态,来个不知道到的人看了肯定以为他是从哪个西方豪门跑出来的贵族。
“你要吃吗?”玄白不护食,他感受到即墨安‘炽热’的目光,大度的将一块小蛋糕推到对方面前。
“我不吃,你吃。”即墨安移开视线,又把小蛋糕推了回去。
“好哦。”玄白也不客气,矜贵的挑起蛋糕上的红樱桃。
吃了甜品,也就意味着这场用餐步入尾声。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人送你回家。”即墨安试探性的开口。
回家?
“……”玄白没说话,他忽然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即墨安。
“你在看什么?”即墨安微微皱了皱眉。
“没什么。”玄白收回了目光,“我只是在想,你是个好人。所以咬脖子的话,应该不会太痛就可以转世投胎。”
“你威胁我。”即墨安的声音沉了下来。
“没有哦~”玄白看似漫不经心的用叉子挑着小蛋糕上的奶油,“我只是不太想让人类知晓我的存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针对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即墨安叹了一口气。
“哦哦。”玄白表示他听见了。
“我们可以谈。”即墨安让了一步,他对这个不知道是蛇还是人的玄白没有丝毫的了解。
人对未知总带着些恐惧。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的。”玄白哼了一声,“我一睁眼就已经到了你家的车库,要不是我机智就要被臭老头卷进罩子抓走了。”
“同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所以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玄白再次理直气壮。
“可怜?”即墨安有些不敢置信,这个刚刚还威胁要让他转世投胎的蛇现在跟他说自己可怜。
他才可怜好吧。
“对啊。”玄白的脸皮和他的蛇皮一样厚。“我孤身一人来到这,谁也不认识,没有通讯器,没有钱,还要被关在那个小小的箱子里饿肚子。”
“所以,我现在只认识你,在我离开之前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玄白得出结论。
“你…”即墨安实属被他的厚脸皮惊到了。
“唔…我知道,你们人类讲究一报还一报。你帮我,我也帮你,我觉着你那个白特助的位置让我来干也不是不行。”玄白很大度。
“…那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即墨安没忍住嘴欠了一句。
“你有top级学历吗?”
“那是什么?”玄白不懂。
“你有带人走项目经验吗?”即墨安继续问。
“没有哦。”玄白摇头,蛇蛇不会带人蛇蛇只会杀玩家。
“你对我司有了解吗?”
“卖石头的?”玄白眨了眨眼。
“……”即墨安用沉默表示了他的不满。
“那你觉得我能干什么?”玄白反问。
“宠物吧。”即墨安秒答,这种一问三不知的也就只能当当吉祥物了。
“好吧~”玄白对这个结果稍有遗憾,“也不是不行,那么就合作愉快吧。”
“……”等一下…他怎么就答应了…
即墨安愣愣的回味着刚刚的对话,却没有看见对面男人眼眸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一点无足轻重的暗示,玄白垂下眼眸,慢条斯理的舔掉叉子上的最后一滴奶油。
-----
“安总,这位是…?”在外等候多时的白特助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口。
“我妈妈看中的模特。”即墨安随口给玄白找了个身份借口。
“您好,您好。”白特助十分有眼力见的打开车门。
“上车。”即墨安示意玄白先上车。
您好什么,这个坏蛇刚才还想抢你的位置。
“安总,回公司吗?”白特助小心的问,几个小时前他家上司突然让他预订一家西餐再开车去一家成衣店接人,然后不到二十分钟就领出来个男人。
接下来就推了下午去郊区的行程,临时毁约,这不像是即墨安能干出来的事。
“回1601,他从外国回来,在国内没有熟人。”即墨安吩咐道。
“好的,安总。”白特助瞟了眼看向车外的玄白,暗中赞叹夫人选人的眼睛。
能长成这样的还真不多,想必一定贵的离谱,怪不得夫人大半夜的匆匆忙忙就买票去冰岛。
不过他对这个模特没什么印象,按理说这脸这身材不可能在模特界平平无奇…
“素人,没上过台,什么也不懂,找个时间让他学一下。”即墨安看出来白特助在想东想西,但是好像也不错,玄白的外貌确实出众,白养着有点亏。
“好的,安总。那我联系一下培训,需要我为他准备住处吗?”
“不用,我带他去,这几天他的事情我来安排。”说实话,即墨安不太放心白特助的人身安全。
“好的。”白特助闭了嘴,心里却对玄白的疑惑更大。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老板不说,自己是绝对不会开口问的。
[白:1]
[白:安总带了个大帅哥回来,说是素人模特,有无可靠信息?@艾米莉]
[艾米莉:?]
[艾米莉:有多帅?]
[白:帅的惊天动地!长发,不太爱说话不确定是混血还是老外。]
[艾米莉:哇咔咔,求照片!]
很好,秘书部的是指望不上了。
白特助冷漠无情的关掉刷屏的群聊,开车返回回公司。
可恶,越来越好奇了!
-----
进家,锁紧门。
即墨安刚想和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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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再次谈一谈,就看见他身后突然一空。
啪嗒,一套完整的衣物掉在地板上,黑色的小蛇从领口爬出。
他轻车熟路的游过玄关爬上柜子,熟练的用头一顶,整个蛇便滑进了爬缸。
“……”你倒是不认生。
即墨安站在爬缸前,看着把自己挂在树根上的小蛇有些无语。
“你是…蛇类修炼成精然后找人讨封?”他斟酌了下字句。
不知何时即墨安已经不再害怕。
玄白嘴上说的吓人,其实也没真拿他怎么样。
“我才不是蛇精,我见过不少人类的。”玄白吃饱了,他不介意陪人类聊聊天。
“我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我。”
“你不像很讨厌我的样子。”即墨安没心思工作,干脆拉来椅子坐在爬缸旁边。
“不一样的。”
“我想我们可以拟个合同。”
“合同?”
“把双方的界限划清,免得日后产生冲突。”即墨安话说的委婉,他其实是怕玄白在公众场合大变活蛇。
他还年轻,不想上热搜。
“随你。”玄白摇了摇尾巴,“你要立契约,我没意见。”
“好,你别到处乱跑。”即墨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躲进书房,一待就是就一下午。
再出来的时候,原本悬在高空的太阳已经西沉。
客厅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暗沉。
因为玄白的缘故,他放了厨子的假,而他也没有自己做饭的打算。
咔哒。
当灯光再次填充满客厅,即墨安第一眼就是去寻找爬缸里的小蛇。
没有…
至少没被叶子遮盖的地方没有,爬缸太大了,玄白可能躲在了某个角落。
即墨安决定先找到玄白然后再确定是否适合点餐。
毕竟他并不希望打开门接餐的生物是一条蛇。
可惜没有,他甚至用刷子掀起了泥土,却依然没有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
“找到了吗?”
“没有。”即墨安开始第二遍扒叶子。
“不在箱子里哦~”
“又跑…”即墨安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他转过身就看见自己找了小一刻钟的蛇正躺在沙发上歪着头看他。
玄白变回了人形,穿上了中午那套衣服。一条腿顺着沙发搭在地上,另一条腿悬挂在扶手上,整个上半身则平躺在沙发的垫子上。
他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很容易被人忽略。
“不是让你别乱跑。”即墨安有些不悦。
“那里也好无聊,而且我在学习。”玄白反驳了他的观点。
“学习?”即墨安一愣,他确实看见一本书摊开放在玄白的身上。
“你在学什么?”他走了过去。
完全人形化的玄白身上并没有鳞片,金色的竖瞳也变成了浅浅的琥珀色圆瞳。
似乎与一个真正的人类无异。
“我在看字典。”玄白拿起厚厚的书,随意的翻了几页。
“还有这本,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字单分出来我是认识的,但是合在一起就有些晦涩难懂。”玄白露出一个被难倒了的表情,“所以我在查字典。”
晦涩难懂?
他的放在客厅的书架上确实有很多关于金融和法律的书,没学过专业知识的人很难看懂。
即墨安接过玄白递过来的另一本书,刚要说出口的话在看见名字的一瞬间卡在了嗓子里。
《霸总的爱:娇妻的第九十九次逃婚》
7. 九漏蛇与真正的契约
这是即墨欣出生十六年来即墨安最想揍她的一天,早知道他就不该随便收留她的书。
“天凉了,王氏该破产了。”玄白一板一眼的念出书上的一行字。
“王氏很好,王氏不会破产。”即墨安双手扶额。
“好吧,那你有两个爱人吗?”玄白继续问。
“?”即墨安难以置信的看向他,“我为什么会有两个爱人?我一个爱人都没有。”
“哦。书上说总裁一般会有一个白月光,然后他还会撒钱找一个替身…”说到这,玄白轻轻晃了晃腿,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你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即墨安没忍住,一把夺过那本霸总小说,“我只是有点钱,又不是法外狂徒。”
“不不不,书上说重婚才算法外狂徒。”玄白一本正经的又从身子下面拽出一本刑法。
“……”
你不觉得这三本书放在一起很诡异吗?即墨安打心底涌出一句疑惑。
“…好了我知道你认识字了,不准再看这种东西。吃的到了,你去屋里别被看见。”
直到门铃声响起,即墨安才终于如释重负的把玄白赶进屋里。
-----
“你怎么又变成蛇了。”
几分钟后,即墨安拿着木制的食盒,和从卧室门框缝探头往外看的蛇大眼瞪小眼。
“是你让我藏起来的…”玄白从一指粗的门缝中滑出。
“我的意思是让你以人类的形态走进屋子,不被外卖员看见就可以。”即墨安将食盒中的碟子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精致的菜肴还冒着热气。
“好吧。”玄白又顺着门缝滑回去,再出来时候又恢复了成年男性的身体。
他只穿了裤子,随意的把上衣扔在沙发上。
然后极其自来熟的从厨房拿了双筷子挤到即墨安的身边,“我可以吃那块鱼吗?”他问。
“…你吃。”即墨安默默的往边上挪了挪。
“明天我会请人给你订制几套衣服,避免衣服不合适的情况。不论室内还是室外,我希望你能把衣服穿的整齐。”
他这话说的有些委婉,真实意思其实是你不要光着膀子到处走。
“好哦。”玄白点点头,“我可以吃那块排骨吗?”
“你吃…”
玄白歪着头啃骨头,一直遮盖在他身前的发丝随着动作扫到一旁,皮肤上忽然露出一抹银白色的反光。
即墨安下意识的向那里看去。
那是一片巴掌大的银白色星月纹身,无数颗星与唯一的月巧妙结合,透露出一丝圣洁而又神秘的美感。
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脖颈。
美丽而又灵气的设计…即墨安的目光顺着星的拖尾向下移去。
该说不说,男人的身材很好,上半身结实有力,宽肩窄腰。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腰线隐入衣物,精壮的腰间没有一丝赘肉。
确实是个做模特的好料子…很合适他家的高定。
只是这片印在脖颈处的纹身太过华丽反而容易喧宾夺主。
“你脖子上是什么?”即墨安移开视线,夹走最后一块排骨。
“这个吗?”玄白摸了摸纹身,“是我父神…父亲纹的,代表我成年了。”
在那个属于无限流的空间内,每一位高级boss的诞生都代表着一个新副本即将开启。
而当那位boss不再依靠同伴的帮助,独立而又完美的走完属于自己的剧情时,就会由主神亲自将图腾赐予。
那将是一场盛大的宴会,所有的同伴都会奉上最美好的祝福。
[愿鲜血与死亡常伴吾身,愿你昂首登上由尸体灌注的王座。]
刷啦。
吃完了饭,一叠厚厚的册子被放在玄白身前。
“合同第一条,乙方不得随意切换物种。条件允许下,需向甲方报备。”即墨安点了点加粗的第一条,用目光暗示玄白。
“第二条,乙方不得通过各种途径接近甲方家人。”
“第三条…”
“……”
“玄白。”
“我在。”玄白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在桌子上找笔。
“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吗?”即墨安把散开的纸张合拢,打理整齐。
“听见了。”
“你自己念。”即墨安明显不信,他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听着听着就闭上了眼睛就差没躺在沙发上盖个被了。
-----
深夜,即墨安睁开眼睛。
他猛地坐起身来,睡意全无。
不对啊,这条蛇连身份证都没有,根本就是九漏鱼。
那份见不得光的合同只能凭良心执行…他下午怎么会觉得玄白一定能够执行。
他下了床,从柜子中拿出那份合同。
清冷的月光下,玄白的名字整整齐齐的列在名字的旁边。
心跳逐渐加快,即墨安看着那两个字,莫名觉得一阵晕眩。
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逐渐在身体中凝聚,又缓慢的爬向四肢百骸。
撕掉它,这是没有意义的合同,远离他,那只会将你推入深渊。
即墨安颤抖的抚摸着雪白的纸张,却有鲜血缓缓流下。
是被纸页切割而出的伤口,被那张柔软而又轻薄的纸。
“即墨安”
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即墨安”
即墨安回过头,却撞入一双金色的眼眸。
“去睡觉。”
去睡觉?
他不想睡。
他还要去找…
去找谁?
冰凉的手覆上他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外力的指引。
魂魄不全。
玄白收回手,指尖还存留着一丝属于人类的体温。
他知道了,即墨安的怪异。
是魂魄不全。
但是不应该,魂魄不全的人要么痴傻弱智要么残废虚弱。
即墨安显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而且也不应该在。
暗示在夜晚的效果似乎大打折扣,恐惧将人类从睡梦中唤醒迫使他去毁坏那份合同,即便它本来就形如虚设。
玄白拿起那份被鲜血流淌的白纸,再次将手覆上。
“奉上我的真名。”他低声道。
那条干涸的血道横穿过即墨安的名字,又无限接近于玄白二字。
嘀嗒
一滴混着金色的血滴砸落,彻底将血道开拓。
两个名字,被血液贯穿。
合同上的黑色字迹突然跳动,它们在纸上奔跑跳动从血线穿过,携带着一丝血液再去组合成新的语句。
当那一道红完全的消失,字也平息下来。
隐在黑暗中的男人微微勾了勾唇,将那份全新的契约重新锁入柜子。
[真正的契约已经完成,违背者将受天雷之罚。]
-----
清晨,即墨安撑着手臂坐起身,手指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即墨安的第一反应就是玄白半夜偷偷咬了他,
但指腹平滑完整,没有一丝伤口。
要不是床单上的血迹和指尖的痛感太过明显,他或许会认为那是自额头蔓延下来的幻痛。
好怪…哪里来的血迹…嘶…手指好痛…
“玄白。”他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了挂在树枝上的小蛇。
看起来很乖,一晚上都没有乱爬的样子。
“我在。”小蛇用尾巴轻轻碰撞着玻璃。
“出来,我请了人给你剪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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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穿好。”即墨安升起爬缸的盖子。
“不剪头发。”玄白把自己的体型变得约莫有半米长短,耍赖似的躺在地上。
“鸡蛋吃生还是熟。”即墨安自动忽略了玄白的反对,那条蛇把自己的尾巴缠在他腿上,让他莫名想起了即墨欣小时候也爱抱着他的腿耍赖。
“不剪头发。”玄白躺在地上被拖来拖去。
“你的那份煎成流心了。”即墨安毫不所动的用铲子将鸡蛋翻了个面。
“不剪头发。”
一人一蛇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直到用餐结束。
“即墨先生。”
上午十点,门铃被准时按响。打开门就看见一老一少拿着个大箱子站在门外。
“安总,我来了。”白特助从两人后面冒出头,他的手里也拎着个箱子
“安总,常服也都买回来了。”他递给即墨安一个白色的盒子。
“好,一会儿给他剪个头。”即墨安示意他把盒子放在架子上,“旭老师,劳烦您大早上跑一趟了。这位是我母亲看中的模特,提前让他过来适应一下国内环境。”
“小安总客气了。”
接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头。他穿了一件褐色的西装马甲,银白的发丝梳的一丝不苟。
“那这位先生…”
“听话。”即墨安拍了拍玄白,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话。
暗示暗过头了…玄白有些郁闷,他只是不想让即墨安那么害怕他,结果现在人不仅不害怕还真拿他当‘宠物’养了。
而且这帮裁缝怎么都长这个样。
玄白站起身,小老头愣了几秒后笑呵呵的向助理要了个脚凳。
“蓝色系的西装一定很适合您,来,抬一下手先生,我们来量一下腰围。”
蓝色系西装…
这句话也曾有人对他说过。
玄白压下一声冷哼,在属于他的世界,副本《午夜时分的裁缝》的守关boss很喜欢去其他的副本做客,每次都要带着十几张最新鲜的布料和染剂再拿着他那个人骨尺挨个骚扰同僚。
至于布料,自然也是人皮,新鲜而又富有弹性的皮。
一件人皮西装的工期是七天,亦是一次副本的开启时长。
每一位boss都拥有不为人知的怪癖,比如裁缝的西装,比如洋娃娃的眼球糖果,再比如他的…
“先生,您的身材是我见过最好的。”小老头发出由衷的赞叹,“后续的面料选项与样衣图纸我们会尽快发给您和小安总。”
“发给我就好。”即墨安不动声色的把玄白往后推了推。
“好。”小老头答应的十分爽快。
“安总,小叶和木木也到了。”白特助夹着手机从裁缝助理旁边走过来。
“让他们稍等一会儿。”即墨安打了个手势把玄白拽走。
“不开心?”
关闭的木制门板隔绝了外部一切吵闹的声音,房间里寂静的甚至有些可怕。
落单。
与boss共处一室,落单的玩家必死无疑…
“没有不开心。”玄白闭上眼,掩盖住瞳孔间闪过的一丝金光。
即墨安不是玩家,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也都不属于玩家。
“实在不喜欢的话,我让他们回去,长发…倒也也蛮好的。”即墨安触碰了玄白的长发,冰冷而又顺滑。
他的目光从未离开玄白,眼睁睁看见男人注视裁缝的目光逐渐变得冷漠而又残忍。
虽然不知为何竟有些熟悉,但即墨安并不喜欢那样的眼神。
“没有不开心,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玄白歪了歪头,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我的蛇身在两米以内脑子都不是很够用,不用在意。入乡随俗嘛,头发要剪。”
8. 天呐,大冰箱怎么也在!
咔嚓,咔嚓…
几缕青丝在理发师灵巧的指尖掉落在地,及腰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
“安总,您看这个发型…”助理木木拿着平板,凑到即墨安面前翻动着。
“叶子哥推荐这款稍长些的狼尾,那位先生有些轻微自来卷不用烫就可以弯到完美的弧度。而且能够遮住脖颈上的纹身。”
“可以,给他看一眼。”即墨安推了推眼镜,在屏幕上画了个钩。
“安总,我可以单独和您说一句吗…”木木似乎有些犹豫,他瞥了一眼正在修发丝长度的小叶又慌忙收回目光。
“怎么了?在这说就行。”即墨安有些疑惑,这个叫木木的助理是最近几个月才跟着小叶的,之前应该从没见过他。
“安总,我…”木木握着平板,指尖崩的发白。
“哎呦,先生,请别动!剪刀会划伤您的。”小叶突然叫了一声。
“安总,请问您最近……”
“什么?”即墨安一愣,他转头看向木木,却发现小助理猛地低下头一声不吭。
“安总,那我去找叶哥了。”木木再次抬起头,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孩子怎么神神叨叨的,即墨安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助理抱着平板跑到小叶身边,就好像刚才的慌张从未出现过。
“小叶怎么突然换助理了?”
“啊,之前那个助理回老家去了,木木好像是小叶远房表弟,有点毛躁,一惊一乍的。”白特助立刻答道。
“不过您放心,小叶手底下的人嘴绝对严。”
“嗯,玄白的事先保密,还有衔尾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免得他们都上门打探。”
“好的,安总。”
总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即墨安看着小叶的剪刀上下飞舞,一缕又一缕的黑发飘落在地。
不过玄白确实很适合这个发型。
他心不在焉的想。
-------
“不喜欢他们,有人偷拍我。”
小叶几人一走,玄白立刻晃悠到即墨安身后。
“我让拍的。”即墨安摸了摸他打理好后的头发,“他们的嘴很严,不会往外说。”
“我得给你安排个身份,小叶是公司的专业造型师,钟旭先生也是圈子里比较有名的西装设计师。早点准备,免得以后出问题。”
“问题,能出什么问题。”
“……”即墨安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从架子上拿过白特助带来的白色盒子。
“你这张脸就是问题。当然,如果你可以忍住一直当一条小蛇,那么这些工作我们都不需要做。”
玄白长的过于招人,而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舆论。
既然想给玄白个身份,做戏就得做全套的。
“你害怕我吗?”玄白突然出声。
“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害怕,但现在不怕了。你不变成半人半蛇我就不害怕。”即墨安拆开盒子,拿出一部白色壳子的手机。
“好吧。”不知为何,玄白的声音有些失落。
“过来,会用手机吗?”即墨安招了招手。
“不会。”玄白摇头。
“长按侧边的按钮开机,我给你找个教程。”即墨安看了眼时间,“我把我的手机号存上,还有通讯软件。一会儿我还有个会,你先自己研究。”
“哦对了,我要出差,周日晚上回来。饿了的话叫白助给你点餐,去楼下拿就行。”
“……”
“那我呢?”玄白俯下身,用指尖轻轻触碰那一串黑色的数字。
“你在家里,等我回来。这次会议很正式,你去不合适…”即墨安感觉到玄白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我不需要进食。”玄白突然用嘴咬住手机,冰凉的唇擦过即墨安的手指。
软软的,凉凉的。滑腻湿润的触感在指腹一闪而过。
“你…”即墨安触电似的抽回手,有些无措的捻着指尖。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玄白转过头,丝滑的切换成了蛇的身体。
他叼着手机攀上柜子顶开爬缸,把自己塞在一段空心的木桩里。
有点可怜。
“嘶嘶…”黑蛇用即墨安听不懂的语调说出最后一句话,便将金色的眼睛连同手机一起埋进身体。
[噩梦会抚平暗示,希望你依旧不要产生恐惧。]
-----
“安总,安总。”
在白特助悄悄戳了第三次时,即墨安才把跑出去八里地的思绪拽回来。
“嗯,在听。”即墨安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将几个加粗的词汇用笔画了圈。
“这个是谁,我记得最近当红的明星里没有他,以前的邀请名单应该也没有。”
“安总,这位是活跃在各大网络平台的主播,作品主题大多围绕珠宝和旅游,曾经一场直播下来涨了超过十万粉丝,也是咱们的大客户之一,今年上半年消费额是三百五十万。”
“以前的晚宴没有邀请网红的先例。”即墨安转了两圈笔。
“总得踏出这一步,亲爱的,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这几年互联网热的厉害,邀请网红并不是自降门槛。”
坐在靠门的高马尾女士在平板翻出几张图片,个个都是粉丝千万的热门网红。
“我们筛选了几个顶流的珠宝博主,在我品牌消费额均超过三百万。”
“我圈的几位以VIP客户的名义邀请。加强审核,晚宴可以请网红,但是别搞出圈。安保工作做到位,内场只允许有官摄。”
即墨安翻着一个个明星网红的电子资料突然觉得都差点意思。
还没玄白长的好看。
他点开家里的监控,果不其然又是一片漆黑。
可怜的小摄像头八成是被那条蛇关了“禁闭”。
不过也好,至少这说明玄白没有一天都把自己塞在木段里自闭。
就在他准备切换页面的时候,漆黑的屏幕突然透出一丝光亮。
一块银白色的物件占据了摄像界面的一半,蛇身移动,屏幕上窜出了一颗金色的眼睛。
[偷看我]
一个对话框从手机顶上翻了出来。
[学的挺快。]即墨安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只是没想到玄白竟然把手机和摄像头都卷在身子里。
[偷看我,蛇好人坏]
“哈……”即墨安没忍住笑出声,想都不用想这蛇一中午肯定是净玩手机了。
都会玩梗了。
“安总。”白特助在众多公司高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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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下硬着头皮第四次戳了戳自家上司。
会议‘破破烂烂’,全靠白助‘缝缝补补’。
从会议室走出,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该去接即墨欣了。
“安总。”另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林哥回来了。”白特助悄悄撇了撇嘴,死面瘫回来了。
来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表情严肃,路过之处气压都降了一截。
林莫,是即墨安爷爷亲自指派下来跟着即墨安的特助,因为总瘫着一张脸,公司的人私底下都喊他移动大冰箱。
“安总,今年的慈善晚会定在下周日,先生希望您和小小姐能够提前一天到达。”林莫用一个眼神瞪走了白特助。
死装。
白特助揣着八百个不乐意去车库开车,顺便在群里蛐蛐林莫。
“谈完了?”即墨安推了推眼镜,林莫往那一站冷冰冰的比他还有气势。
“嗯,那边不肯松口。”
“没关系,现在的价格…”
“所以只往下压了百分之十。”
“……”奸商,你那是‘只’吗?
“也别把人家逼的太狠。”即墨安难得同情了一下对方的交接人。
“不会。”林莫摇摇头。
介于大冰箱的在场,原本人声鼎沸的走廊不知何时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下周行程都排满了,周五要去宣安参加拍卖。”即墨安一想到下周整周都回不来就感觉自己比玄白还可怜。
“如果需要可以提前申请航线,安总,车来了。”林莫从窗户中看到开到楼下的熟悉车子,绅士的伸手挡住电梯侧门。
------
现在还不是一中的下课时间,但即墨安提前向学校申请了周五让即墨欣早几个小时放学。
车子停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安静的可怕。
不论车外还是车内。
白特助缩在主驾当鹌鹑,林特助坐在副驾放冷气。
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
“想死你辣,我的手机!”即墨欣一把薅开车门把自己沉的要死的书包往座位上扔。
“哥,我的百分百电大手机呢?还有蛇蛇,我让沐姨给勾了小帽子!哎哥你怎么安静如鸡,白哥也…”
即墨欣闭上嘴,安静的坐到车里。
天呐,大冰箱怎么也在。
“欣欣小姐,慈善晚会定在下周日晚上,先生希望您能提前一天到达。”林莫侧过身看向把自己往即墨安身后挤的即墨欣。
“好的,爸爸妈妈也去吗?”即墨欣一秒乖巧。
“舒先生和夫人定了周五回国的机票,周六就能到达。”林莫答道。
“好哦。”即墨欣闭了嘴,手上不老实的往她哥衣兜里钻。
手机,给我手机。
求你了哥!快给我手机!
即墨安假装没看见妹妹塞满手机两个字的大眼睛,若无其事的看向车外。
不是他不想给,而是他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比如那个被他屏蔽了一周了第一公会副会长。
再比如那个邀请进群的链接已经发在聊天框五天他却连点都没点。
9. 我认为,它应该属于你
“哥。”
该来的还是要来,即墨安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希望林特助回来。
但也仅限于那么一丝丝罢了。
在离开一中的第四个路口,林莫接了个客户的电话赶回去加班。
大冰箱一走,车里凝固的气氛瞬间解冻。
“哥…”即墨欣拖着长音扒住即墨安的衣服,眼疾手快的揪住属于自己的手机。
“和林莫待在一起感觉自己要少活几年,白哥,我好佩服你。”被学习压垮的少女瘫在椅子上开启手机。
其实白特助也是这么想的。
但他是助理,面对上司妹妹的感叹只能在心里狠狠认同。
“哥…蛇蛇呢?”即墨欣瞪着大眼睛四处搜寻。
“被你昊哥拿走了,他新弄了几条蛇,说是要统一驱除寄生虫。顺手把我们家的也拿走了,下周还回来。”即墨安扯胡话不眨眼。
“好叭…”即墨欣有些失望。
“我给蛇蛇取了好几个名字。”她扯出一张小纸条。
“我给他取名字了。”即墨安捏起拇指和中指把小纸条弹飞。
“叫什么?”即墨欣一脸期待。
“叫黑…白二花。”即墨安把黑二花换了个姓。
“……”即墨欣撅起嘴,“哥你好土…哇,我手机炸了!”
“是你的副会长。”即墨安看着不断闪现的熟悉头像扯了扯嘴角,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他怎么给我发这么多…”即墨欣看着99+的红点点直觉不对。
“哦,可能是我忘了回复他吧。”即墨安试图用轻飘飘的语气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嗯?”即墨欣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忘了回复他了,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周二吧…但是我看了他给我发的文件。”即墨安试图补救。
“会长大人!您要给小的做主啊!我这一周头都要炸了,我给总管哥发了N多信息他是一条不回哇!”与此同时,扯着公鸭嗓的男声从语音条中流出,可谓凄惨。
“……”
在惨绝人寰的“背景乐”下,尴尬的气氛又开始蔓延。
“白哥,下周末你送我回爷爷那吗?”即墨欣关掉手机,忽转移了话题。
“应该是林哥送你去,我要和安总去拍卖会,在宣安。”白特助叹了口气。
“补药哇。”即墨欣一脸悲愤的双手抱在胸前。“哥,我能和你一起去拍卖会不,我不要和林莫坐在一起啊!他上次盯着我写题,让我在艳阳天感受到了冰天雪地的气息。”
“……”即墨安有些怜悯的看着她。
妹妹是好妹妹,可是哥哥也爱莫能助。
“明天去郊区玩吗?”即墨安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可是我想睡觉哎,郊区有什么好玩的。哥你不出差了吗?”即墨欣打开游戏叭叭叭的收割攒了一周的金币,车厢里盛满了金钱的声音。
“让别人去了,尉老先生收了一批原石邀我去看看,原本是周中去的,有事耽搁了。”
“可。哥,放假想去瑞士滑雪。老师放了视频,帅我一脸。”即墨欣的思维跳脱的很。
“想去就去,唐家的女儿又请你去吃下午茶了。”
“不去,我跟她们玩不到一块去。”即墨欣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哥你不知道,我一去,那帮男女老少全跟我打听你消息。”
“白哥,你是不是也深受其害?”
“能为老大抵御外敌是我的荣幸。”白特助用冷酷无情的语调念出自己的特助语录。
“少来。”即墨安白了他一眼,手上又不自觉的去调家里的监控。
这次小监控似乎被放到了地上,他控制着小东西满地跑,画面翻转间一个修长的身影闯入镜头。
“……”
只看了一眼,即墨安猛的把手机拍到椅子上。
“哥?”趁着红灯时间和白特助叭叭的即墨欣有些疑惑的回过头。
“没事。”即墨安摆了摆手,转头就抽出手机打了好几行字出去。
变态蛇,竟然又不穿上衣在客厅里乱晃!
……
“起床。”
第二天上午,即墨安把昏昏沉沉的即墨欣从被子里挖出来。
“哥,你知道的,我和我的手机已经分别了一百二十个小时。”即墨欣打了个哈欠,把自己重新卷成一个蚕蛹。
“你们也可以分离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即墨安熟练的从枕头下面掏出手机一摁。
很好,三十二度电,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是玩手机玩睡着的。
“起床,十点出发。”即墨安果断把手机交给门外的阿姨拿去楼下充电。
“我就好像是那个被萝卜钓着的驴…”即墨欣终于舍得把头从被子里放出来,一脸悲愤的看着自己心爱的手机越渐远去。
“……”
“哥。”
几个小时后,即墨欣飞快的整理自己有些折痕的衣角。
“哥,怎么这么多人,你怎么不早说,我今天衣服随便穿的哎!”她看着不远处停的密密麻麻的豪车,拒绝下车。
“所以今天换车了,我们不走前厅。”即墨安示意司机提前停车,带着即墨欣绕过正门走了一条通向竹林的小路。
“白哥又没跟着,我怎么知道换车是来正式场合。”即墨欣一边小声蛐蛐,一边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
以前都是尉老去她家赴宴,这还是第一次她来尉老先生的家。
“哥,这个路看起来怪怪的。”即墨欣用脚尖点着路面上被磨平的红色石块,只觉得这条由碎石组成的石子路与周边精心设计的林景格格不入。
“这条路铺路的取材是原石,没有经过加工显得有些暗沉。”即墨安挑开道路尽头垂下的花藤,露出一栋精致的白色小楼。
“红宝石?”即墨欣又蹭了蹭。
“莫桑比克的料子,以前出游的时候一时兴起买了不少,丢了可惜干脆就铺了路。”一道身影从林间走来,穿着一身黑色唐装的老人笑着捋了捋耷垂在肩上的银白发丝。
“尉爷爷。”即墨欣乖乖叫了人。
“欣欣也来了,学业重不重呀。”尉老爷子向来喜欢即墨欣,平常偶遇到好玩的就会托即墨安带给即墨欣。
“蛮好的,现在才高一嘛。”即墨欣生怕别人问她考试排名乱七八糟的问题,赶忙把她哥给她的茶塞到尉老手中。
“好好好。”尉老爷子笑着接过茶叶,微微屈身做了个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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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势,随后又有些遗憾的微微摇头。
“真是可惜了,我这次缅甸一游带回来了不少好料子,倒是先让他们看去了。”
‘他们’指的是第一批来拜访尉老的人,在正式展会开启之前就拥有提前观赏原石的资格。
现在出现在前厅的人们只是被邀请来观看那些打磨过的宝石。
而真正的瑰宝,都静静的摆放在后院的白房子之中。
有钱人总会有些许怪癖,
以至耳顺的老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两百天都在世界各国巡游,上能走遍无数拍卖会珠宝展,下能躬身走入矿坑只为抚摸那混合在沙土中的原石。
“哇~”即墨欣睁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摆在聚光灯下的蓝宝石。
那颗宝石有拇指大小,一半被打磨的晶莹剔透好似汪洋般神秘而璀璨。
另一半则暗沉许多,不仅形状坑坑洼洼甚至还带了些棕色的杂质。
尉老爷子也有个怪癖,他喜欢把原石只加工一半。
让他满意的原石会被留下一半的废料摆进白房子。
而那些不入眼的,轻则全部打磨好扔到前厅的展柜,重则直接抛入花园中的喷泉与那条宝石小路做伴。
“好漂亮~”即墨欣作为集团的小公主,什么样的宝石都见过。
自然能够看出摆在这里的宝石全都价值连城。
真正好的奢侈品是不流通的,好的宝石也位列其中。
独一无二的宝石仅会拥有它唯一的主人,这个想法会让所有持有者自豪。
“我记得下周龙行在宣安开了拍卖。”即墨欣在客厅蹦蹦跳跳的看宝石,尉老爷子和即墨安跟在后面闲聊。
“嗯。”即墨安点点头,“您要去吗?”
“听闻斯里兰卡新开了个矿,我下周打算去看看。”尉老爷子微笑着捋了捋发丝,“不过我听闻有不少人对这次拍卖虎视眈眈呀,需要打点一番吗?”
“多谢您的好意,这次的压轴拍品的确万众瞩目但也并非无价。”即墨安微微勾出一个笑容,能被打点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心中有价就好。”尉老也没再多说,他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递给即墨安。
“这是…”即墨安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椭圆形的黑色石头。
“旅行中偶然所得的小玩意,那时我身处异国他乡却正值祖国除夕,闲来无事便去茶馆独酌。”
“没想到他乡遇知音,我与偶遇的旅人畅谈一晚后犹意未尽,便赠予他我亲手打磨的一块原石,作为回礼他给了我这块石头。”
说到这,尉老微微摇了摇头,“旅人说,这块石在无数人手中传承,若恰逢良时我亦可将它送出。”
“不过自从我拿到这块石的第一天起,我就隐隐约约的感觉这块石应该属于我身边的一位小朋友。
”老人弯起了眼,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慈爱。
“有人说这块石头的芯子是美玉,有人说是宝石,还是有人说这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但在未被切开之时,它包含万物。”
“多谢割爱。”即墨安轻轻抚摸上黑色石头的表面,指尖一顿。
那冰冷,顺滑,坚中带柔的触觉…让他在一瞬间联想起了某条蛇的鳞片。
10. 总裁大人也不想这副样子被看到吧
周日晚上,即墨安带着那块黑色的石头回了1601。
家里安安静静,只有小摄像在黑暗中发着一点一点的红光。
甚至不用特地去看,即墨安都知道玄白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待在爬缸。
坏蛇。
他随手把外套挂门口的钩子上,用笔在台历上打了几个叉。
回家的两天没有做那个诡异的梦…不过算算频率这两天该做了。
果然人的适应力是强大的,即墨安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没想到现在自己都有闲心算什么时候做梦了。
咯啦…头顶突然传来一丝物体摩擦的声音。
即墨安抬起头,就看见白色的灯罩边缘探出一个黑色的小脑袋。
“……”
“你给我下来。”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黑蛇伸直身子挂住展柜,顺着玻璃缝熟练的滑下来,一看就是惯犯。
“我不回来也不能爬灯罩。”
“贴贴。”小蛇讨好的用尾巴尖勾住即墨安的腿。
可惜撒娇无效,随后被无情关进爬缸。
即墨安把黑色的石头放入展架,一回头就看见黑发的男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他被那双金眸看的一颤,一种诡异的感觉从心头涌出但又很快消失不见。
“去睡觉,晚上也不准爬灯罩。”
好奇怪…即墨安揉了揉头发走进卧室,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嘶嘶~”玄白歪着头,听到那声清脆的落锁声后才有所动作。
他重新变回细长的小蛇,在黑暗中滑下沙发。
不爬灯罩,爬门缝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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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十分,闹钟准时响起。
即墨安体贴的给自己预留了二十分钟从噩梦中缓神的时间。
虽然幻痛耽误了一些时间,但好在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顺利。
但直到即墨安走进公司的大门,他才想起一件事。
“……”他好像忘记看玄白了。
不知为何,当他在心底念出这个名字时整个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
但即墨安顾不得在意这些,他赶忙调出监控去找那条不让人省心的蛇。
可惜监控屏幕扫过之处都没有那个小小的黑色身影。
“嘶嘶~”即墨安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嘶嘶声。
他操控着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旋转,如果能被收音的话蛇应该就在附近。
在这跟他玩捉迷藏呢?
可惜四周依旧空空荡荡,让即墨安不得不怀疑小蛇是不是盘在了摄像头的顶上。
“嘶嘶~”
“……”即墨安沉默下来,不,不对,这声音不像是监控里传出来的,反而像是…
“我们到了吗?”黑色的小脑袋从衣领钻出,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脖颈。
“……”怪不得早上穿衣服时感觉衣服怪沉的…
即墨安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和一对儿圆溜溜的金色眼睛大眼瞪小眼。
“嘶嘶~”小蛇突然伸出红红的信子舔了舔他的下巴。
“……”
在那一瞬间,即墨安感觉自己的脖颈像是被勒了一根绳子,小蛇冰冰凉凉的蛇信触碰过的地方也浮现出针扎似的刺痛。
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就像那无数个早上从噩梦中睁开眼时,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而产生的幻痛。
得甩掉它…
蛇的存在让他感到窒息,那冰凉的蛇身似乎随时会收紧然后…
绞杀。
即墨安一愣。
这个词汇自然而然的从心底浮现,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慌。
“下去。”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嘶嘶~”小蛇歪了歪头,忽然抬起脖子拱入黑发直接爬上了即墨安的头顶。
蛇蛇成功占领高地!
我是让你下去没让你上去…身边的员工越来越多,问好的声音接连响起。
坏蛇就是故意的…即墨安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每当有员工问一句好,那条蛇尾就在他的脖颈上点一下。
好在蛇很小又是黑色,藏在他的头发里还没有被人发现…
“安总,早上好…啊…”一旁普通路过的秘书小姐目光诧异的看向上司的头顶。
“……”不愧是他的秘书…眼睛就是好。
即墨安开始想怎么和他的下属解释。
好吧,虽然可以不解释直接一走了之,但是顶着一条蛇上班的话未免也太过诡异了吧!
解释的话刚到嘴边,即墨安忽然看到了秘书手中拿着的透明盒子。
倒是和他碰到玄白第一天时关蛇的餐盒有点像…有了。
如果是聪明能干的秘书小姐的话,一定能读懂他的意思。
即墨安冲秘书小姐眨了眨眼。
[快说为什么蛇在头上,快问需不需把蛇拿到饲养箱!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把蛇拿下来。]
“额…”在即墨安期待的目光下,秘书小姐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安总,您的宠物越发好看了。”
秘书小姐前几天刚被藏在水杯里的坏蛇吓过,此刻还记忆犹新。
“…谢谢。”即墨安干巴巴的开口,他收回前言,他的秘书和他完全没有任何默契。
“它叫白二花。”即墨安报复式的试图抹黑玄白。
“很别致的名字。”秘书小姐尴尬的有些脚趾抓地。
我只是个打工人啊…为什么今天在公司刷新的老板会顶着个蛇还冲她眨眼睛啊…
太ooc了吧!
“呦,安总,米莉,早上好啊。”充满活力的白特助飞快从人群里跑出来蹭专梯。
“白哥。”艾米莉松了一口气,救星驾到。
“安总,您…”白特助看着再次试图暗示下属的即墨安,恍然大悟。
还得是白助,懂他。
即墨安和白特助同时露出默契的笑容,然后白特助打开自己的包翻翻找找最后掏出来两个白色的袋子。
“安总,国外进口的眼贴,巨好用。”
“……”即墨安冷漠的夺走眼贴,然后拒绝了白特助蹭专梯的请求。
没有默契的特助禁止上他的电梯,即墨安默默看着头顶上闪着红光的监控器有些懊悔。
他怎么就选了个能录声音的超清监控…
玄白此时已经从他的头上爬下来重新爬回颈间,微微有些炸起的鳞片磨在皮肤上有一种诡异的瘙痒。
很显然,艾米莉和白特助都没懂的暗示被玄白清晰的读懂了。
蛇蛇很不爽,但电梯有监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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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是即墨安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坏消息是…
没有坏消息,玄白坏心思的控制着腹部肌肉的弯曲,感受到对方逐渐绷紧的身体。
脆弱而又敏感的脖颈,只要稍微咬上一口,然后将尖牙扣入皮肤注射一点点毒液。
小蛇伸出猩红的蛇信,触碰上人类颈侧的一颗小痣。
人类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即墨安被玄白舔的打了个哆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电梯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那里没有监控,而且足够私密。
咔嚓…
黑色的蛇尾比他更快一步缠住了门锁的凸起干净利落的上了锁。
“玄白。”即墨安还未开始庆幸终于把蛇从脖子上甩下来,就被鳞片缠住手腕拽着抵到书柜前。
“总裁大人还记得我叫玄白啊…”已经化作半人形的黑蛇歪着头俯视他,那双金色的竖瞳下嵌着几片黑色的鳞片,一抹红痕顺着眼尾微微挑起。
强烈的非人感已经盖过了容颜的冲击,成为滋养恐惧的温床。
完了,即墨安试图把手腕抽出来,但那鳞片微微张着似乎要卡入他的皮肉。
“想让人类抓走我?”玄白微微张嘴,两根尖锐的獠牙抵在唇边。
“没有,你误会了,只是不太适应…”即墨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应对阴晴不定的黑蛇。
“害怕我?”对方凑的更近了些,甚至能看见那双蛇瞳中不断收缩的纹路。
“……”即墨安偏过头,用没被禁锢的手挡在眼前。
“别动…”
一缕红带从眼前飘过,即墨安震惊的睁大眼。
“嘶……”玄白感受到了手下人的用力挣扎,他下意识的使用了属于蛇类的方式试图镇住对方。
一只站起来将近一米九的非人生物哈气所带来的冲击感与筷子粗细小蛇哈气的感觉有着质的差异。
即墨安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蛇信伸过来舔过他的眼下。
口的,好变态。
随着冰凉滑腻的舌碾过皮肤,即墨安的大脑一片空白。
“总裁大人也不想这副样子被看到吧。”玄白眨了眨眼,鳞片消退,金色的竖瞳也变回了人畜无害的琥珀色圆瞳。
“不要试图让其他人类知道我,也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他很会运用自己的美貌,甚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扒上即墨安的胸口。
“不然我要是被吓到了,可能会一不小心吃掉你哦~”
“你别贴着我…”即墨安感觉自己有点腿软,如果不是身后的书架他可能会坐到地上。
他很慌,想找个地方平复一下。
“不要,合约第十一项,乙方独自行动需要向甲方报备,这是你写的合同。”偏偏玄白堵着他不让走,还贴着他的耳朵不停说话。
“蛇没有向人打报告,所以不能独自行动。但是人不但想甩掉蛇,还想把蛇扔进小玻璃里坐牢。蛇好人坏。”
玄白满意的说出自己的结论,然后捂着眼眶跪在地上。
“人,打蛇。人!坏!”
“我…”即墨安攥着熟悉的红皮书看着以头抢地的男人。
玄白太欠揍了,书柜又近在咫尺,下意识的就又对着不科学生物进行了唯物主义的问候。
不会砸瞎了吧…他有些后怕。
11. 无限流,你知道的吧?
事实证明,玄白的眉骨很硬。
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后也只是轻微的泛红,甚至没有肿起来。
“我替你消黑眼圈,你就这么对待我。”玄白高傲而又冷漠的双手环抱而站,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被砸的眼睛止不住的分泌出液体而烟消云散。
眼泪汪汪的大美人,冲击加倍。
“我承认打你是我不对,但是哪有拿舌头消黑眼圈的。在我们这,这种做法一般叫变态。”
即墨安坐在椅子里单手扶额,他怎么知道玄白那句‘不想被看到’的意思是那副挂着黑眼圈的样子很憔悴。
“你能不能把我的发财树放下。”
不知道是那一砸的过于舒爽,还是因为大帅哥抱着一棵绿油油的树不撒手而太过奇葩。
他对玄白那一早上的莫名恐惧早就跟着蛇的眼泪一起消失在地毯。
“你在命令我。”玄白磨了磨并不尖锐的虎牙,愤怒的咬断了发财树一根绿油油的叶片。
“我没有,我在试探性的请求你。”即墨安被他搞怕了,说出的话越来越委婉。
“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
“带我出差,我不要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屋子坐牢。”玄白把缺了叶的发财树放回原位,裹着桌布在办公室中间走来走去。
一块普普通通的白色桌布愣是让他穿出了希腊神圣风。
真是先天模特圣体…即墨安很佩服自己在如此混乱的时候还有闲心想这个。
“和我出差可以,”他斟酌着字句,“但是你想以什么身份跟着我。”
“我下周的行程很满,包机可以跳过身份核对,但是我们中间有行程需要乘坐高铁。总不能让你变成蛇混进去,我并不希望一个成员以闪现的形式出现在队伍,这还很容易染上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只要想,他怎么都能给玄白带着,但问题是他不想。
‘坏人’即墨安觉得自己赢了一局。
“我可以不变成人。”‘好蛇’玄白大度让步。
“飞机不能携带宠物。”即墨安反将一军。
“要不我伪装成其他人,我可以当保镖,带着口罩和墨镜,你不用管我,我能混进安检。”玄白眯了眯眼睛。
“不,我还不想上热搜。”即墨安痛苦捂脸,玄白就算把脸挡住了身材也是一顶一的好。
他见多了因为一张照片爆火的素人。
而玄白,玄白在他身边迟早有一天得上热搜,帅出圈是迟早的事。
即墨安的预感向来很准。
“我叫人送套衣服过来,你去休息间别出来,一会儿带你出去。”
“好哦。”玄白拖着他的希腊风桌布熟练的推开墙上的隐形门。
“……”即墨安猛然就回想起自己在公司熬夜加班顺便找蛇的那天。
玄白指不定就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看着他们找他……然后一声不吭!
坏蛇!
“安总。”玄白离开不到三分钟,林莫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您要的衣服,全新的。”
“好。”即墨安接过袋子,就看见林莫顶着冰块脸突然皱紧了眉。
“安总,冒昧问一下您要衣服是…”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整洁的办公室,没有任何的异常。
“一会儿带个素人模特去找季承宇,他来的匆忙穿的便服。”即墨安低头按了下手机,“白延去接他了。”
“好的,安总。那就不打扰您了。”林莫微微鞠躬,顺手带上了房门。
搞定了…即墨安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这才拿起袋子推开隐形门。
林莫虽然是他的助理,但到底是爷爷的人。相比之下还是白特助更得他的信任。
而且…即墨安总感觉林莫与助理这个职业相当不匹配。
“臭。”玄白围着即墨安绕了一圈,飞快的裹着被子缩到床脚。
“哪里臭。”即墨安把衣服掏出来,黑色的西装配上蓝色的领带十分有型。
那是他的床,他看着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的玄白硬了,拳头硬了。
“不喜欢,不要和他见面,臭。”玄白呲了呲牙,发出清脆的牙齿碰撞声。
“你说林莫?很遗憾,他是上头指派的助理,白助被辞他都不会被辞,快把衣服穿上。”即墨安把衣服直接扔在玄白头上。
“白助被辞了我能上位吗?”玄白揪着白衬衫的扣子有些系不上。
“想的美。”即墨安差点没气笑,九漏蛇怎么还不放弃觊觎白特助的位置。
“好看吗?”九漏蛇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在落地镜前臭美的转了一圈。
“好看。”即墨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慷慨的给出肯定。
玄白虽然其他的都很糟糕,但是脸和身材好的没话说。
“带着这个。”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的双层小盒子。
第一层放着一对红色的耳钉,第二层则是一对精致的袖扣。
“早就看见你有耳洞了,这是去年除夕限量发行的套装,果然很适合。”
“耳洞。”玄白搓了搓耳垂,碰上那块小小的红宝石。
“以前打的,不带饰品很久了,我还以为都长上了。”
“走吧。”即墨安给白特助发了消息,带着玄白走专梯直接下了地库。
“安总,玄先生,您好。”白特助对玄白印象很好,早早的打开车门等他们上车。
不过玄先生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在八卦群里可没看见前台的消息框。
要知道前台,秘书办还有人力资源部那可是公司有名的八卦三巨头。
“一会儿到了谷星娱乐跟紧我,别人跟你搭话不要理。娱乐公司你应该知道吧。”即墨安知道玄白这几天跟泡在手机里似的,钟爱在各种论坛里冲浪。
“知道。”玄白此时正扒着窗户边看外面。
即墨安突然对玄白过去生活的地方有些好奇,这条蛇似乎对一切都很好奇但又似乎见多识广。
不过…
“我给你推个小孩儿,你平常无聊了可以逗他玩玩。”即墨安灵机一动。
“小孩儿?”
“你知道无限流吗?最近在网上比较流行,我妹妹建立了一个公会让我帮忙和副会长沟通,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进来玩玩,我们上次看的文档就是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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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员。”
这几天事情确实太多,他根本没时间应付一言不合就刷屏的副会长,反正玄白闲着也是闲着。
“无限流。”玄白重复了这三个字。
“对,定义是…”
“我知道,我很熟…”玄白忽然笑了,他只是轻轻的一挑嘴唇,身上的气质突然变了个样。
“你别笑。”即墨安眼疾手快的一巴掌盖在玄白脸上,那个表情一般都在半人半蛇的玄白身上出现,一出来准没好事。
白特助还在这里,出了岔子不好解释。
“好啊,可以。”玄白收敛笑容,答应的十分干脆。
白特助直接把车开进了谷星娱乐的地库,季承宇早已经在车位蹲守。
“听说你带人来了?藏的挺深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季总,车还没停稳。”白特助有些无奈的降下车窗,龟速移动着车子。
“没藏,过来拍几张照片。”即墨安微微抽了抽唇角,不想看整个人都趴在车窗上形象崩坏的季承宇。
“不喜欢他。”玄白往后仰了仰身子,标准的蛇类攻击前摇。
“行了,你谁都不喜欢。”即墨安紧张的瞥了一眼白特助,直接打开车门把玄白推了出去。
“我超,你从哪挖过来的!建模成精了啊?”季承宇倒抽了一口气上手就要摸玄白的肩。
冒犯的人类。
玄白轻巧的避过他的触碰躲到即墨安身后。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季承宇搓了搓手,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我是谷星娱乐的董事长,季承宇。即墨安应该跟你介绍过我,我俩发小,你也不用太紧张就喊我宇哥就成。”他整理了下衣领,颇有绅士风度的伸出手。
还宇哥。
玄白根本不想搭理他。
“他不爱说话。”即墨安代替玄白跟季承宇握了手,然后两人同时嫌弃的甩了甩手。
“不是,你这就护上了啊。”季承宇有些诧异重新打量玄白。
“哥们你哪国混血啊,能长成这样…哎…”他露出一个突然悟了的表情,贱兮兮的凑到即墨安身边。
“他是不是不会说汉语啊,他能听懂我说话不?纯老外还是混的啊?”
“冰岛来的混血儿,中文不好,但是能听懂。”即墨安瞎编乱造,反正季承宇也不会冰…
“Gó?an dag~”[下午好]季承宇帅气的眨了下眼。
不是你真会啊…
可是玄白听不懂啊。
“是我说的不标准吗?我就会这一句。”好在季承宇对即墨安的胡编乱造深信不疑。
“那你们怎么交流,英文吗?我和他说英文好了。”
“……”真是自己搬起的石头砸自己的脚,即墨安感觉玄白同样听不懂。
毕竟按照那条蛇的意思,汉语都是他现学的。
“我们偶尔用手语交流。”即墨安干巴巴的用另一个谎言开始滚雪球。
“我超,哥们你牛…”
“快走,我下午还得赶飞机呢。”即墨安踹了他鞋跟一脚,催促季承宇赶紧进电梯。
12. 脑补的神
与普通的公司相比,娱乐公司内部明显要热闹很多。
“说吧,有何指示?”季承宇吊儿郎当的靠在电梯的屏幕上,身后无数张明星的海报轮番展现。
“希希老师在吗?”
“没,她出去比赛了。”
“那Daisy在吗?”
“Daisy?在吧,我记着他今天过来给小朋友们上形体课。”
“下课之后让他去和Daisy刷个脸,我们先去办公室谈。”
“啊?”季承宇站直了身子,“Daisy的脾气他能受得了吗?小朋友们上了半个月的课才不哭的。”
“几分钟就行,拍个照。”即墨安没怎么在意,那位导师虽然在季承宇公司里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但在他面前倒是一直是客客气气。
“好吧,我联系他助理,他上课时候我可懒得招惹他。”季承宇撇了撇嘴,他不喜欢Daisy。
进了办公室,原本吵吵闹闹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们家那位没在公司?”即墨安拉开椅子,熟练的从架子上摸出一盒口香糖。
“去综艺了,哎呀,这不刚从剧组出来就接新活了。”季承宇一脸炫耀。
“我说,招个那样的算什么档次。”即墨安冲斜对角坐在沙发上玩手指的玄白抬了抬下巴。
“那样的啊,算祖坟冒青烟了。”季承宇下意识捻了捻手指,“都不用当花瓶,往那一杵就得大把的资源自己往上凑。不过哥们说实话,国内剧本外国相貌的少,不如直接打包成团c位出道。”
“不是,你不会是带过来炫耀的吧…”他话锋突然一转。“就你家那个资源,过几个月不就得直接上国际。”
“我是说,给你签。”即墨安压低声音。
“啊?”
“还有这好事?”
“不是,这你不当场签下,还留给我?”
“我就问你签不签,不过是人给你签,他平常还跟我走,不需要谷星给他拉资源。我这边给他的资源都算和你们谷星签的,利益分配按正常合同走。”
“你…这…纯挂名啊?不是,这么大的馅饼给我啊?我这不相当于躺着赚钱?”季承宇焦虑的开始跺脚。
“我们毕竟不属于传媒公司,总不能单独给他创个部门。签不签,不签我找别人了。”即墨安起身作势要走。
“签签签,哥,以后你是我亲哥。现在签都行,我现场打印合同。”季承宇看玄白的目光就好像饿狼在看一块肥美的肉。
“带证件了吗?身份证就行。”
“没有。”即墨安摇摇头。
“啊…对,理解。”季承宇打了个响指,“护照也行。”
“护照没有。”
“那…有啥证件吗”
“目前只有一个人,我正在找人给上户口,流程没办完呢。”即墨安冲玄白勾了勾手,成功把人召唤过来。
“上户口?”季承宇差点没喊出来,他蹭的一下跑到门口推开门左右看了看才跑回来压着嗓子拽住即墨安的衣袖。
“黑户啊?不是,你没干啥违法勾当吧?我可是良民啊,我还想申请五好市民呢。”
“这不是给你个知情权。”即墨安调出几张照片,“我让林莫去给他申请的,不出意外这几天就能办下来。”
“林莫啊。”季承宇下意识翻了个白眼,“大冰块做事确实让人放心奈何脸太臭。”
“算了,你把关应该也没啥大问题。不过证件办下来之前,签署的合同并没有法律效力。你要合同是为了以后压舆论?”
“差不多,总得提前做好准备。”
“说真的,你这有点杯弓蛇影了。啊,Daisy下课了,他说他现在有时间让人过去。”
话音落下,门外便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季总,安总。”Daisy的助理是个绑着高马尾的姑娘,办事很是有效率。
“安总我也来了。”白特助突然从助理身后冒出头。
“……”即墨安回头看季承宇。
“我叫的。”季承宇秒认。
“玄白,你跟着白延走,他带你去拍几张照。”即墨安只得放弃亲自陪护的打算。“你先去,有事直接联系我。”
玄白这次出乎意料的听话,甚至没有抗议就直接往外走。
即墨安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重新把门关上。
“嘿嘿。”已经换了一副姿势现在吊儿郎当翘二郎腿的季承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猥琐笑容。
“来吧,没外人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
“有什么好说的。”
“nonono,哥们可太了解你了。”季承宇一脸高深莫测,“你要真想解决,早自己闷不声都弄完了。”
“长成那样的,辨识度高不高。”
“辨识度?”季承宇大呼小叫,“看一眼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程度好嘛?”
“我觉得他很熟悉,总感觉以前在哪见过或者说…相处过。”即墨安揉了揉太阳穴。
“理解,看见帅哥美女总会有亲切感…”
“我认真的,而且这种熟悉感不是因为脸,而是在做了某种特定的动作之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以前做过一模一样的但是回忆里确实没有。”
“啊…你做啥了…我觉着这个你应该找找穆大哥。不过我感觉蛮正常的,我也有过。”
“他去德国研学都走三个月了。”即墨安白了他一眼。
“哦对,想起来了,德国啊,真惨呐。你做啥特定的事了?”季承宇好奇的不得了。
“这…”即墨安有点不太好说,“就…打了他三次。”
“打啊,啊?啊!”季承宇差点没翻过去,“什么叫打?就你这体格子能打的过他?”
“你听我说。”即墨安隔着桌子捂季承宇的嘴。
“我也没真想打,就是肌肉反应你知道不,打完之后我脑子才跟上。”
“不是你咋打的啊?不是,他那冷冰冰的不会是被你打傻了吧?啊?然后你为了掩盖跑我这拉我下水,以后要是出了问题我们就只能强强联手把事情压过去,然后一个大帅哥就此消失呜…简直恐怖如斯!”
“你少自己脑补,我就是用书砸了一下。”即墨安突然有点后悔来找季承宇。
“其实第一次第二次打完没什么感觉,主要是第三次,我一不小心拿书砸他头上了,打完我就感觉我好像以前总打过似的。”即墨安特地加重了‘一不小心。’
“你什么时候打的?第三次?”
“上午。”
“你…果然是被你打傻了…”季承宇哑口无言。
“行吧,你想让我干什么。直说吧,总不可能真的只是为了签个合同。”
“调查?还是搞掉?如果你想,签了合同我这边可以直接雪藏。”
“都不是。”即墨安摇摇头。
“我想让你,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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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一下几年前我出车祸的事。”
“你的意思是…”听到这个,季承宇立刻严肃起来。
“我到现在连当时的病历单子都没见过,他们对我警惕的不行。”
“有点难度,我尽量。”季承宇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你让林莫去办是因为…”
“我不确定是否有直接关系,但目前他并没有展现出恶意。林莫他自己有一套调查门路,顺便提前给我爷爷那边打个预防针。”
即墨安从不认为玄白出现在他的面前是个意外,但他隐隐感觉这或许并非是个坏事。
“给你合同。”季承宇飞快的把一沓白纸打上钉子,“不过还是希望它不要被用上。”
“我也希望。”即墨安把合同放入公文包,“多谢。”
“嗨,跟我说什么谢。”季承宇摆了摆手,脸上却还挂着副忧愁的表情。
……
季承宇口中的小朋友们其实也都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此时正在门口挤成一团。
“看什么呢?”即墨安走到他们身后,发现他们竟然都在扒门缝。
“里面什么?”他有些好笑。
“里面有个新来的外国哥哥把Daisy老师气坏了。”个子最高的男生头也不抬的答道。
气坏了…即墨安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敲了敲门,一众小孩儿吓得四散奔逃。
过来开门的是高马尾的助理,后面跟着汗流浃背的白特助。
“安总,这个…玄先生不太配合,您也知道Daisy老师脾气不太好。”助理往边上让了一步让即墨安能够看见里面的场景。
只见偌大的练习室里玄白抱着手臂靠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漂亮的不像话。
而Daisy则坐在与他斜对角的软垫上,面色不善。
“也没有不配合吧,明明是…”白特助不满的反驳。
“玄先生如果还端着架子的话,以后也别想在圈子里混了。安总,失礼了,您家这位大佛我就不伺候了。”
Daisy突然打断白特助的话,直接把手中的尺子往地上一扔摔门而去。
“抱歉抱歉,Daisy老师最近心情不太好。”他的助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匆忙追了出去。
“安总,您看看,就这态度。”白特助有点生气。
“我都跟他说了我们玄哥中文不太好,麻烦他慢点说。这倒好,不仅语速更快了还中英文混着说,我听着都费劲。我看他跟您说话时候怎么不杂英文呢?”
“然后呢?”即墨安微微皱眉。
“我看玄哥听不太懂,我就又提醒了一下,然后他说,难道学生是刚果人他就要先去学刚果语吗?”他立刻开启告状模式。
“然后玄哥就说了句话,应该是他家乡语,我也听不懂。Daisy就说什么教不了,就往那一坐。”
“拍照了吗?”即墨安拍了拍白特助的肩。
“拍了,但是就拍了一张。”白特助点开相册把手机递给上司。
“嗯。”即墨安看了照片里Daisy的背影,按下了删除键。
一张新的照片立刻替代了被删除的照片。
拍的是玄白的侧脸,睫毛长长的在脸颊上扫下一片阴影,琥珀色的眼眸中蕴含着几分高傲的神情。
“这张发给我,你下去开车回公司。”即墨安把手机还给白特助然后向玄白招了招手。
13. 蛇蛇不知道哦~
“怎么回事?在家不是凶我凶的挺熟练,怎么在这受人家欺负。”
白特助走远后,即墨安拿出一块口香糖递给玄白。
“吃块糖,我打个电话。”
到底是自家养的蛇,平常挨他打两次也就够了,哪能放出去还挨欺负。
没过两分钟,季承宇几乎是夺门而入。
“不是,这么过分?”
“你稍等,我联系小朋友们的经纪人了。”
“他当着我的面摔门,你说过不过分。”即墨安随手扯了把椅子坐下。
“我超。”季承宇下意识的回头看门。
这一看不仅看到了门还看见几个紧张的往里偷看的小少年。
“季,季总。”他们的经纪人跟在一边,也是满脸紧张。
“不要紧张,过来。”即墨安给小少年们一人发了一块糖。
“谢谢。”鼓起勇气第一个接话的还是那个高个子的男生,他似乎是小队的队长,其他少年都躲在他的身后。
“Daisy老师平时上课也这样吗?”即墨安知道他们看了全程,也省得了解释。
“……”可惜或许是太过紧张,那个男生憋的满脸通红也不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又飞快的摇了摇头。
“你先出去。”季承宇识趣的让经纪人出去。
“你也出去。”即墨安接了一句。
“好吧,我也出去。”季承宇耸了耸肩,体贴的关上了门。
“来吧,不用紧张。”练习室只有一把椅子,即墨安干脆也坐到软垫上让小少年们在他旁边坐下。
而玄白依旧高冷的回到窗前晒太阳。
“哥哥,你不是艺人呀。”一个少年大着胆子开口,手里的口香糖被捏的变形。
“我是你们季老板的朋友,我倒是听说过Daisy脾气不好,他对你们也这样吗?”即墨安问道。
“Daisy老师平常还好,是我们今天上课出了错惹他不开心…才会怒迁…”高个少年支支吾吾的说。
“不是!”另一个少年突然开口,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训练服,额头上还绑了根红色的护额显得十分朝气蓬勃。
“Daisy老师是因为前几天的评比没比上希希老师,去不了大赛才生气的。”他的表情有些不甘,“他一直冲我们发脾气说是因为我们耽误他才失败的。而且我们没有钱给他送东西。”
少年一撸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几条红痕。
“队长身上的更多,他还威胁我们如果说出去就再也成不了团。哥哥,我说实话。从我们跟着Daisy老师开始他就没有给过我们一天好脸色,只有更过分。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我会写退团申请。”他说着说着委屈的红起了眼眶。
“退什么团,错的又不是你们。”即墨安给季承宇发了消息。
季承宇骂骂咧咧的踹门而入,把少年们吓的一哆嗦。
“他怎么敢啊,我竟然不知道。”他气呼呼的翻文件。“怎么还有三年合同才到期。”
“你们几个小朋友,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我亲自给你们安排新的经纪人和带课老师。”
“新…新经纪人?”看起来最小的一个男生发出一声惊呼,但看到自己经纪人阴沉的表情后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季承宇冷冷的看着经纪人。“这几个孩子虽然不是什么权贵家的子弟,那也不能你们能随随便便就欺负的。你回家休息几个月吧,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上班。”
“季总,您…”经纪人已经彻底慌了,他根本没想到今天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回去休息…谁知道休息回来是复职还是辞…
“Daisy那边我也会调查。”季承宇直接堵住了经纪人的话头。
“但是他…”Daisy是几年前一个大佬塞进来的,季承宇也是因为这个容忍了他几年的臭脾气。
“他惹到我了,你调他职不很正常。放心,他不敢报复我,他背后的人也不敢。”即墨安轻笑一声,他当着经纪人和季承宇的面从卡包中抽出一张名片交给小队长。
“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好了,我们还要赶飞机,先走一步了。”即墨安拉过玄白,跟季承宇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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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到的,说说吧。”回到公司,即墨安把一进办公室就变成小蛇的玄白抓起来。
“哥哥,什么怎么办到的,他欺负我。”漂亮的小蛇缠在即墨安的手臂上,用小脑袋蹭他的手指。
“给Daisy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我面前摔门。”即墨安用两根手指夹住蛇头,直接把玄白提溜起来。
“我感受到他的情绪,极致的嫉妒。我只是让他表现了他的真实情绪,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欲望呢?”
这种闷声憋坏水的人,还不如趁早把他的伪装剥下。
要不是即墨安突然过来打断,还会更加精彩…
小蛇甩了甩尾巴,伸出蛇信缠住即墨安的手指。
“感受情绪然后维持…”即墨安顿了顿,“我现在是什么情绪?”
“有一点点开心,有一点点愤怒,还有疑惑和怀疑。”玄白咂了咂嘴,忽然使劲扭动了一下从即墨安的手中挣脱。
“你可不止能感受情绪,我看你操控情绪操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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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错。”即墨安再次扣住他。
这一次,他明显能够感受到掌心的小蛇僵了一下。
“什么操控情绪,蛇蛇不知道哦~”小蛇飞快的从他指尖溜走往角落的方向跑。
“比如说,你在刻意的不让我对你产生恐惧。”
玄白虽然爬的快,但奈何身子太小,即墨安只走了两步就超过了他。
“没有!”小蛇在一瞬间变大,从筷子一下变到了碗口粗细,他把自己盘在沙发背上,昂起的头甚至比即墨安还高一点。
“你是不是怕身子太小脑子不够用才变大的。”此刻即墨安现在根本不怕他。
“没有!”蛇头摇到飞起。
即墨安回头就去找用着最顺手的红皮书。
“哈…”黑蛇向后仰着脖子冲书本哈气。
“你是觉得操控我情绪很好玩?我不是傻子,见过害怕的没见过害怕怕的跟蹦迪似的。”即墨安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今天早上怎么回事,给我说。”
“嘶嘶~”黑蛇刷的一下盘成几圈把脑袋埋进身体里。
装死。
“下午我让林莫送你回1601,给你一周的时间自己想怎么解释。”即墨安冷笑一声,转身作势去给林莫打电话。
“哥哥,不带蛇去了吗?”背后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一个度,与此同时一条黑色的尾巴缠住了即墨安的脚腕。
“你…”即墨安被拽的往后退了一步,就看见两只长着零星黑色鳞片的手从两侧伸来扣住了他的腰。
[就你这体格子能打的过他?]季承宇说过的话突然在脑海里显现,但即墨安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人形的玄白个子比他高,而玄白半蛇的形态要比人形更是高上几分。
“带我去嘛~”
恐惧如潮水般翻涌而来,玄白金色的眼瞳中清晰的映出男人有些发白的脸色。
即墨安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恐惧是如何从骨子里一点点蔓延出来,再爬满全身上下每一处感官。
脖颈似乎被一只手掐住,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这次的恐惧来的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深刻。
几秒钟后,玄白眨了眨眼。
即墨安僵住的肢体陡然一松,喘息着扶住一旁的桌子。
冷汗顺着额头流进眼睛,视线也伴随着沙痒的感觉模糊起来。
邪了门了…没等即墨安在心里暗骂,一双手捧住他的脸侧。
下一秒,湿润微热的触感被眼皮上的皮肤接收,玄白歪着头,伸出舌舔走了他的眼泪。
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金色竖瞳,即墨安脑子里的弦嘎嘣一声就断了。
14. 大帅哥貌似晕机哦
事实证明,既然文字理论感化不了不科学生物,那么书本的厚度也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即墨安略带些愧疚的给书包了个封皮,他觉着如果再打下去可能会散架。
可是辩证法真的好好用,还自带唯物主义buff加成。
“把我的发财树放下。”他把书放回书架,就看见地毯上躺着几片破破烂烂的树叶。
“对面大厦十七楼的总裁办里面也有一棵发财树,你要是真的这么执着于啃发财树的叶子就去啃他们家的,去的时候别忘了先把电源线扯了。”
“你,打我,第四次。”玄白松开嘴,可怜的树枝弹了回去,上面只剩下一片独苗苗。
“我特地模拟了人类的舌头!”蛇理直气壮的昂起头。
那是蛇和人舌头区分的问题吗?!即墨安又被气到了。
“你如果不用舌头舔我,我也不会打你。”
“你会。”玄白突然插嘴,语气十分肯定。
“……”
“别人也这么怕你吗?”即墨安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于是他岔开话题。
“所有人类都怕我。”玄白抖了抖尾巴尖,前额上明晃晃的印着新鲜的红痕。
“胡说八道。”即墨安冷哼一声,“我就直说了,你,和我做的梦有什么关系。”
“什么梦。”
“我虽然不记得梦的内容,但几年来梦醒后残留的幻痛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梦中残留的恐惧与玄白带给他的一模一样。
“蛇蛇不知道哦~”
“恕我直言,你的演技烂的要死。”
“我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玄白抱着衣服嗖的游进休息室。
“……”即墨安发现,玄白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惹他生气。
该死…他捂住额头,强行去回忆刚刚的恐惧。
可惜回忆似乎无效,他不论怎么去想也无法找到刚才的感觉,就像是那一个又一个只以[噩梦]两个字残留在回忆中的梦一样。
想不起来,也无法复刻。
但毫无疑问,如果玄白和他的梦没有关系他就把发财树倒着种。
这关乎到他的生命…
即墨安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呼啸着的黑色车子逆行撞上他,骨骼的断裂声震耳欲聋…
他是真的该找穆哥看看心理医生了。
“衣服换好了。”玄白从休息室走出来,衣服一穿又变得人模人样。
“最后问你一次,说不说。”即墨安坐在办公桌后面,用笔一下下敲着光滑的桌面。
如果是秘书小姐在这里,可能会被吓到脸色苍白。
但玄白依旧跟个没事蛇似的走来走去。
“你不说,我也会自己查。”即墨安再一次被蛇的厚脸皮刷新了认知。
“我不知道,我连你们的文字都看不懂,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哦。”玄白满脸写着‘我知道,但我不说。’
“我们之前见过?”即墨安冷不丁的又冒出来一句。
玄白停下来,他眨了眨眼,语气中似乎多了几分愉悦。
“没有哦。”
那就是见过了,即墨安现在连气都懒得生了。
死蛇不是演技烂,他是根本连演都不爱演,纯纯靠皮厚瞎说八道。
哈…果然。
即墨安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眼角,熟悉的不只有动作,还有眼神。
玄白偶尔的,那些似乎不应该属于人类的眼神,都让他感到分外熟悉。
----
下午六点半,白特助打电话过来表示可以启程了。
即墨安把圈在发财树睡觉的小蛇薅下来
“换衣服,十分钟内出发。”他把玄白往休息室一扔,随后将一些证件放入公文包。
现在玄白已经能够熟练的穿好西装几件套,并且把自己打扮的更帅一层楼。
“这次一共五个人去,孟潇,白延还有小虞。孟潇是周年展主办方孟清姸的妹妹,她们是双胞胎,小虞是随行助理。你跟紧我和白助,少跟别人说话,丢了你就自己爬回来吧。”
即墨安目前对玄白保持着极大的不满。
“好哦,哥哥。”玄白牵起即墨安的衣角左右摇晃。
“你在叫一声试试?”即墨安拉开公文包,包了封皮的书静静的躺在隔层里。
“……”玄白收回了手,老老实实的跟在即墨安身后。
这次开车的依旧是白特助,他在看到玄白之后微笑着拉开车门。
“安总,玄哥,晚上好。”
“他们走了?”即墨安对白特助转变的称呼没有什么不满。
“对的,因为有行李,所以他们直接从家里出发,应该会比我们早到。”白助借着系安全带的功夫看了眼跟即墨安一起挤后座的玄白。
“安总,要不我跟玄哥加个联系方式?”
“不…”
“好啊。”玄白刚学会扫一扫,十分想给即墨安展示。
好什么好…即墨安面无表情的踩了玄白一脚。
可惜那边二维码都已经亮出来了,他再反对反而显得有鬼。
“安总,那我们出发了。”白助启动车子,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他,白延,今天似乎作死了一回。
他玄哥的头像是个小蛇,歪着头看镜头的小蛇,金色眼睛红色蛇信的黑鳞小蛇,很明显是即墨安养的那只。
最重要的是…他清晰的看见了玄白的列表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上司,一个是个动漫黑白头,感觉年纪不大。
而且他上司还被置顶了。
白特助汗流浃背。
在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很多被遗忘的细节。
比如他老板说玄哥跟他住,来的时候手机衣服啥啥都没有…
比如他老板说玄哥是冰岛混血儿,但是说过唯一一句外语绝对不是冰岛语言而且中文似乎也很烂,从来不多说一个字。
再比如他老板明明说是素人模特,结果却想签给季老板。要知道谷星娱乐盛产艺人和偶像,但从来没捧过超模。
再再比如……
老板,玄哥是长的好看,您可千万不能干违法的事啊!白特助心里哭天喊地,表面上淡定的在还有十秒绿灯的十字路口停下来,引得后面喇叭声一片。
白特助如坐过山车般的情绪转变即墨安自然不知道,但是玄白却感知的一清二楚。
他喜欢情绪丰富的人类。
而很快,他即将见到一个比白特助更加激动的人。
孟潇只比即墨安早到了十分钟,此刻正坐在贵宾室垫着手指吃糕点。
“呦,老大。”她一边含糊不清的跟即墨安打招呼一边好奇的去看玄白,一旁的小虞也赶忙站起来。
“尽早出发。”即墨安向他们点了点头当是问候。
“即墨先生,您请,我们的机长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飞。”一旁跟随的飞行管家立刻微笑着示意工作人员打开贵宾室尽头的门。
那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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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铺着地毯的靠廊桥,直接与飞机的侧门对接。
机长和乘务组已经早早的在门口等候,看到一行人走近立刻热情的迎接上去。
简单的寒暄过后,这架仅有五位乘客的飞机在夜幕降临前升上高空。
“一份小蛋糕谢谢。老大,我能合影吗?和帅哥集邮能让我的九宫格更加靓丽。”孟潇端着小蛋糕美美的和火红的晚霞卡卡拍照。
“不拍。”即墨安一边敲着电脑一边无情的拒绝她的请求。
“那…”孟潇暗搓搓的去看坐在即墨安旁边靠在玻璃上的玄白。
她早早就从白特助的八卦里认识对方,但见面还是第一次。
长的确实很顶,人高冷也是真的…
高冷到一上飞机就自己窝在最角的位置里四十五度角望着窗外,甚至一口不吃空姐端来的餐点。
甚至还不玩手机…
?
不玩手机?
孟潇发现了盲点。
就连助理小虞都忍不住时不时的摁下屏幕,大帅哥竟然就那么看外面看了整整快一个点。
“……”孟潇眯着眼睛仔细盯了几秒后发现了真相。
[孟孟:1]
“?”即墨安点开消息弹窗,看见了孟潇的“1”直接刷屏。
什么毛病,他回了个问号。
[孟孟:老大,你带的大帅哥貌似晕机哦。]
晕机?
即墨安下意识回过头,玄白只要见到外人就安静的不得了,所以他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玄白。”他拍了拍玄白的腿。
然而蛇蛇依旧看向窗外,看起来忧郁而又疏离,在那一瞬间即墨安仿佛感觉到他孤独的站立于群星中央,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
“……”
两眼发直,神态涣散。
即墨安在脑子里闪过的大片华丽语句中提取出精炼的八个字。
“玄白,玄白。”即墨安干脆的把电脑合上,摇了摇玄白的肩膀。
蛇蛇回过头,露出一个‘我飞升了’的表情。
“果然帅哥晕机晕的都那么有韵味。”孟潇啧啧称赞。
“带他去休息间。”即墨安拒绝了机组乘务的帮助,示意白特助把玄白扶起来。
休息室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更像是一个豪华的卧室。
“安总。”白特助扶着玄白让他坐在床上,又将乘务送来装满话梅茶和其他物件的推车卡在柜子前。
“去吧。”即墨安摆了摆手,白助很有眼色的关上门。
“玄白!”
身边的人影突然消了下去,衣物掉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即墨安吓了一跳,赶忙从地上捡起可怜兮兮的黑蛇。
蛇蛇可怜极了,甚至都不吐舌头了。
他顺着即墨安的手一点点往前拱,把自己缠在男人的腰间。
然后…
即墨安被冰的打了个哆嗦,因为玄白竟然把脑袋挤进了扣子之间的衣服缝隙里,冰冰凉凉的鳞片紧贴他的皮肤。
蛇在颤抖,他感觉得到。
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蛇,很虚弱。
拽蛇脑袋的手一顿,落到了长满细鳞的七寸,那里的鳞片比蛇身上更加细腻,顺滑,也是蛇最脆弱的地方。
然而被掐住七寸的蛇,也只是微微晃动了下身子,再没有其他的反抗。
即墨安有些复杂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玄白,他感觉他和玄白的相处模式真的十分奇怪。
15. 快让蛇蛇进去!
就好像上一秒是敌人,下一秒却又十分亲密。
而这两种关系往往在几秒钟内切换。
就像他明明被玄白恐吓还想找个方法制住他,但在外面却看不得别人欺负玄白。
再比如上一刻还在拿书揍玄白,下一刻就能和没事人一样带着他去公司,去出差。
而且玄白似乎也很适应这种相处模式。
甚至很适应挨揍…即墨安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子。
虽然很欠,但挨揍不还手,算是玄白为数不多的几个优点。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再忍忍。”即墨安叹了口气,他把缠在自己腰间的蛇解下来抱在怀里再盖上被子,蛇蛇乖乖的任他摆弄。
咔哒,仓顶的灯暗了下来,黑暗温柔的笼罩了整个房间。
……
在飞机落地后,玄白似乎立刻就恢复过来。
漂亮蛇蛇嗖一下从被子里探出头,圆溜溜的金色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蛇蛇,满血复活!
“给你三分钟,把衣服穿好。”即墨安看着爬来爬去到处看的蛇差点没气笑,他把衣服扔到玄白头上,精准的将已经爬到床脚的蛇压在下面。
祭出一套衣服,得到一个大帅哥。
玄白跟着即墨安走出休息室时,空气中强烈的好奇情绪来的比烈酒还要猛烈。
孟潇和白特助无疑是情绪的制造源泉。
好在孟潇和玄白还不熟,而白特助对自己的身份定位极其准确。
两人泡在情绪中硬生生的愣是一句话没问。
下了飞机,酒店来的工作人员已经直接把车停到了飞机下面。
“老大,我和小虞先走喽。”孟潇带着小虞走了摆渡车,而即墨安带着玄白直接上了另一辆黑色的沃尔沃。
或者说是披着沃尔沃壳子的改装车。
“这辆的手感没有那辆好。”白特助摸了摸方向盘,发出对有钱人的感慨。
即墨安买车几乎是按全套系列买,他经常去的出差地点基本都有一台车在车库等待主人的到来。
山岚处南又靠海,是那一片地带最为繁荣的城市。
又因为建设的年头不多,城中心几乎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很少看见有带着历史韵味的楼房。
亮晶晶的。
玄白贴在凉飕飕的玻璃上,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夜景。
“安总,我们到了。”白特助远远的就望见一众高楼中央那座如城堡一般辉煌的建筑。
“好…嗯?”即墨安话说到一半转头接了个电话。
大晚上的…
“什么事?”
“老安,你猜怎么的?”季承宇躺在电竞椅里翘二郎腿,舒坦的不得了。
“说。”即墨安没控制住翻了个白眼,什么鬼称呼。
“我多有效率啊,我今天下午停了Daisy的课,晚上那边就打电话过来问了,然后说要再投资一部剧。”
“然后呢?”即墨安已经想象到季承宇那副扬眉吐气的样子了。
“我当然推辞了,我超,我都忍他好几年了。然后那位就开始威逼利诱了,我给你讲,他絮絮叨叨的言论间挤满了肮脏交易。”
“笑死,然后我说Daisy惹到你了。那边一下子就不吭声了哈哈哈。”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季承宇鬼哭狼嚎的框框拍桌子。
“不过好奇怪,Daisy是不是吃错药了敢在你面前摔…”
“承宇。”即墨安赶忙打断他的话。“慈善晚会的邀请函你收到了吗?”
“啊?收到了,我周六晚上到。”季承宇还在美滋滋的回味。“我先回我家,然后和我爸妈一起去。”
“你和欣欣一起走吧,我从宣安直接回去。”即墨安终究还是不忍心即墨欣跟林莫共处一车。
“可。哎那我周五早点接她去呗,哥们先带欣欣玩一天,周哥家那个游乐园不是刚开业。”
“可以,我安排了车,周六你直接去我家。”即墨安无情了隐瞒了林莫跟车的关键信息。
“妥妥的!”快乐季承宇挂断了电话,显然还不知道未来的‘悲惨’路途。
挂了电话,车子也经过前庭稳稳的停在了酒店门口的门廊。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管家和泊车小哥一拥而上,把三人围的水泄不通。
即墨安悄悄扫了眼玄白,发现他没有任何的不适感,甚至在路过前台时偷偷拿盘子里的薄荷糖。
这蛇以前到底生活在什么环境里…即墨安越来越好奇,他现在已经肯定玄白以前的生活条件非富即贵。
总不能是外星生物吧…
即墨安忽然打了个寒颤,不会吧…外星人难道和地球生物长得一模一样。
他胡思乱想着,再反应过来时又遇到了一个艰巨的问题。
“安总,我给玄哥订的是二楼的单人标间。”白特助按着电梯的开关,拼命用眼神示意玄白。
“…去吧。”即墨安点点头。
然而玄白似乎不太乐意动地方,就那么心安理得的站在他的身后。
死蛇…人一多即墨安也不好当面赶他走,只能带头走了出来。
“你们不用跟了,我还有事儿。”
“好的安总,咖啡和点心已经送到您的房间了,我们再送一份…”管家立刻应下。
“不用。”
“那么就祝您度过美好的夜晚。”管家露出标准的微笑微微鞠躬,随后快速离去。
“你。”即墨安拿过白特助手中的房卡,亲自刷卡把蛇扔进房间。
“在外人面前不要总粘着我,白延要是带你走你就跟他走。”
“不要。”玄白在房间里也跟在即墨安身后,人走哪蛇走哪。
“……”即墨安最讨厌不听他话的人,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打开包掏出红皮书。
蛇立刻老实了,嗖的一下离他八丈远。
“这几天你都和白延走知道吗?他同意你来我这你再来。”
“好的。”玄白乖乖点头。
好个头…
即墨安就知道那条蛇根本不听他的话。
“我是不会让你进来的。”二十分钟后,即墨安冷漠的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
黑色的小蛇可怜兮兮的用尾巴敲玻璃,奈何屋子的主人根本不给他开窗户。
哒哒哒…
快让我进去!蛇蛇抬起头在玻璃上下游动。
“回你自己房间。”即墨安刷的一下拉上窗帘。
哒哒哒…哒哒哒…
双层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等他坐到软椅中时,蛇尾敲玻璃的声音已经接近于无。
不给坏蛇点教训还真让他蹬鼻子上脸了,即墨安继续回去看萨尔德斯新发来的示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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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是酒店的窗户都长的差不多…玄白回去万一走错了…
或者挂在窗户上被鸟叼了…
文件没看下去几行,脑子里倒是胡思乱想一大堆。
即墨安恼怒的把咖啡杯重重放在碟子里,起身拉开窗帘。
然后得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台面,空无一蛇。
更生气了。
他一把拉开窗户,左看右看愣是找不到一点蛇的影子。
就在此时,一阵极其细微的哐当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声音很远,但还是属于套房的范围内。
即墨安突然灵光一现,他立刻走出主卧直奔位于西角的台上花园。
果然…即墨安打开门,就看见披着一块华丽窗帘布的玄白正踮着脚从高大的榕树往下爬。
那颗榕树大的很,是几十年前从森林移植到花园中的,此时那粗壮的枝条正好伸到玻璃花房的正上方。
“……”即墨安倒退一步,冷眼看玄白跳到玻璃上,极其娴熟的摸到翘边的天窗。
呼啦…窗帘从玻璃房顶滑落掉入室外花园,黑色的小蛇兴高采烈的顺着缝隙滑入花房。
然后…然后和即墨安对了个正眼。
“嘶嘶~”蛇蛇两眼一亮。
咔哒。
即墨安合上门,迅速的落了锁。
一人一蛇隔着玻璃门大眼瞪小眼。
“快让我进去!”蛇蛇抬起尾巴尖哒哒的敲玻璃。
“玄白。”即墨安蹲下身和玄白平视。
“你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还是觉得你能吓我你就无法无天了。”
“嘶嘶。”蛇蛇歪着头,尾巴尖尖突然僵住。
“我说没说过跟我保持距离。”
蛇蛇可怜兮兮的把脑袋贴在地上,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即墨安。
“你知道你披着窗帘过来爬我的窗,如果被人拍到会闹出多大的事来吗?”
“这里或许和你之前的世界不一样,但你见过人类你就应该知道人是集体主义。盯着我犯错的人很多,想把我拽下台的人更多,你懂我的意思吗?”
“呜呜…”蛇蛇看起来愧疚极了,晃着脑袋咬自己的尾巴尖。
“给我滚进来。”
“呜呜呜…”蛇蛇呜咽的往回爬,爬到一半突然嗖的竖起身子。
说的是滚进来不是滚回去!
玄白麻溜的卷起身子咕噜噜滚到玻璃门前。
即墨安默默的捂住眼睛,玄白绝对是他的克星…忍住,不能笑…绝对不能笑出声…
“你给我正常爬。”他咬着牙把门打开一条小缝。
“我来了。”小蛇探头探脑的爬进来,乖乖的跟在他的脚后。
一人一蛇沉默的穿过走廊,餐厅,客厅,书房,挂着室内游泳池牌子的门…室内游泳池…
蛇蛇眼里流出的渴望已经不容忽视。
“想玩?”即墨安回头看了眼蛇,或许是在外面久了,那原本一层亮晶晶的鳞片现在倒是显得有些灰蒙蒙。
蛇蛇期期艾艾的摇了摇头,眼睛里写满了想玩。
玄白说得对…变成小蛇的他脑子确实不够用…即墨安又被可爱到了。
小蛇版玄白和人形版玄白根本不是一种东西好嘛!
他拽起布灵布灵的小蛇,快步走回主卧关上电脑。
16. 手感很好,鳞片也很滑
“现在是十一点,玩四十分钟然后去睡觉。”即墨安从衣柜中拿出一套浴衣,又换了双防水的鞋。
他顺手在水吧拿了两瓶汽水,推开室内游泳池的门。
那是一条铺着防滑毯的走廊,通往一个暖水渐变冷水的浅池,适应了水温后再推开一扇门就能走入正式的游泳池。
是水的气息,小蛇从他衣领中探出头,伸出红色的小舌头在空中探索。
“不要急。”即墨安走向泳池对面的落地窗将窗帘拉上,这才把小蛇放向地面。
“池子水深最高一米八,小心不要被吸进换水管。”他坐在岸边软软的沙滩椅上,开了汽水又放了首轻柔的音乐。
倒是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即墨安打了个哈欠,有一搭没一搭的翻动着手机。
……
哗啦啦…
贴在泳池底端努力和换水管作斗争的小蛇敏锐的在水流中捕获到一丝异常的声音。
他舒展开身子瞬间化作半人半蛇的形态向上游去。
“即墨安。”玄白破水而出,湿漉漉的黑发粘在他的胸膛,几股水流顺着肌肉的纹理流入鳞片又滴落在洁白的瓷砖。
“即墨安,即墨安…”他单手一撑,便顺着湿滑的地面游到软椅旁。
躺在椅子上的男人显然已经陷入了沉睡,但他眉头紧皱,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毫不放松。
“即墨安。”玄白继续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黑色的蛇尾缠绕上男人白皙的脚踝。
“唔…”即墨安歪着头,呼吸越来越急促,时不时还吐出一两句模糊的低吟。
“嘶嘶~”玄白扒住软椅的扶手,用鼻尖轻轻推开即墨安的眼镜。
“即墨安…”
一声轻唤后,灯,突然灭了下去。
黑暗中忽的亮起一双金色的竖瞳,就好似两簇悬浮的火焰。
玄白注视着即墨安的眉心,金瞳中竟是映出了那只存在于梦境中的圆形兽瞳。
“嘶嘶~”梦魇畏惧的合上眼,化作一捧雾气退回至无尽的黑暗。
“即墨安。”
在人类世界不可以用舌头去触碰…玄白记住了…
于是他轻柔的亲吻男人的眼皮,将眉心逐渐舒展的人搂入怀中。
与人类行走不同,蛇的爬行要更加平稳更加快速更加的悄无声息…
午夜,一抹黑影一闪而过,随后将寂静再次留给散发着温暖灯光的走廊。
-----
即墨安醒来时,天已大亮。
他在柔软的被子里翻了个身,习惯性的去摸索眼镜。
可惜酒店的床很大,他摸了半天也只摸到了一片冰冰软软的障碍物。
冰冰软软?
即墨安刷的一下张开眼,就看见玄白侧着身子单手撑头看着他。
即墨安默默低下头,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并不影响他看见自己的手正搭在玄白的胸口上。
“……”
即墨安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感蛮好的…鳞片也滑滑的…蛮舒…
舒个屁!
不知是哪个动作直接打通了任督二脉,在大脑跟上来之前即墨安已经翻身坐起一脚踹在玄白的腹部。
扑通…
漂亮蛇蛇瞪着一双金色眼睛抓着被子一起掉在地上,蛇尾却在一瞬间再次缠上即墨安的腿。
“哈…”玄白呲着牙瞬间从地上窜起,顶着被子大声冲即墨安哈气。
砰…
下一秒,一本书整个拍在他的脸上,蛇蛇瞬间萎靡下去,捂着脸直直的趴到地上。
第五次!
人!坏!
“……”即墨安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顺的书神游天外。
不是…
他干了什么?怎么回事…
他怎么就这么顺脚把玄白踹到地上然后又拿书砸脸…甚至在玄白还没开始哈气的时候他就已经伸手去拿书了…
即墨安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书本,这算什么…算他预判了玄白的动作?
“玄白。”床下面突然没了动静,他这才完全反应过来。
他赶忙爬到床边,就看见一坨白花花的东西在地面上咕涌。
“在我消气之前,我是不会从地板上起来的。”玄白裹着被子,冷漠的望向天花板。
“……”完蛋,即墨安的眼前突然冒出两个字。
“你不热吗?”他硬着头皮继续摸眼镜,好在成功在床头柜找到了。
“热。”玄白卷在被子里,从布料中的缝隙已经能看见那苍白的皮肤微微泛红,“我就算热死在这也不会起来的。”
“我记着昨天我在游泳室睡着了。”即墨安揉了揉眉心。
“哼。”蛇蛇冷哼。
“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即墨安下了床,隔着被子摸了摸玄白的头。
“不是,你自己梦游回来的。”
“……”即墨安感觉自己额角跳了跳,“早上想吃什么?”他放缓了声音。
“我要饿死在这。”
“……”怎么比即墨欣还难搞。
“对不起。”他俯下身轻声道。
蠕动的玄白突然坐起,他唰的一下掀开被子,露出一个极其震惊的表情。
“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这次打你是我的错。”即墨安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再说一遍。”玄白摇着尾巴甩到书桌上吧嗒吧嗒响,露出一个极其欠揍的得意表情。
“……”可恶,又想打蛇了…即墨安默默攥紧拳头。
“你去柜子里。”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一旁的抽屉。
“你要灭口?”玄白眯起眼睛,两根尖锐的獠牙抵在唇上。
“我哪敢。”即墨安无奈,“我让他们送早餐,你在这容易出问题。你想吃西式还是中式?”
“除了菜都可以。”玄白慢吞吞的把头缩回被子,再爬出时已经成了手指粗细的小蛇。
即墨安把这个不科学的小玩意放进抽屉,按下叫餐的按钮。
不一会儿,管家便带着送餐机器人和主厨在餐桌前站成一排。
“不用介绍了。”即墨安提前堵住主厨准备畅所欲言的嘴。
“白色盘子是西式早餐,蓝色盘子的中式早餐,安总,我带了些食材,现场制作味道更佳…”主厨失落的捏紧小盘子。
“祝您用餐愉快。”管家止住了厨师的话,微笑着鞠了一躬。
“去吧。”即墨安摆了摆手,让管家把机器人一起带走。
-----
即墨安许久等不到玄白出来,于是自己走过去打开抽屉。
“玄白。”
即墨安望着抽屉里如同乱麻的一团,感觉额头青筋乱蹦。
小蛇从一团带子里探出头,顺着抽屉爬到床上。
下一秒被子猛地隆起,黑发金瞳的男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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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秒内把睡袍套在身上。
可惜那衣服是即墨安的尺寸,让玄白穿去反而系不上领子。
“它们先缠上来的。”玄白睁着眼睛瞎告状,大言不惭的诬蔑一坨绳子。
“那你再演示一遍。”即墨安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他锁骨处的银色纹身上移开,就看见玄白突然冲着他笑。
不是坏笑也不是傻笑,而是一种微微挑起唇角,柔柔的,从眼底溢出来的笑。
那双漂亮的金瞳里笑意荡漾,仿若明珠生晕。
“给我滚去吃饭。”即墨安刷的扭过头,耳边浮现起一抹红晕。
真是犯规…
“不准笑。”他有些不自在的整理了下衣角,从玄白身边走过坐到餐桌前。
“这么霸道~”玄白微微眯眼,晃晃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后。
……
“哥哥,我…”
即墨安手疾手快叉起一块小面包堵住玄白的嘴。
这个称呼准没好事!
“白助昨天说早上八点带我去吃早餐。”玄白一口把小面包吞了下去,根本不影响说话。
“现在几点…你这个嘴?”即墨安看着光秃秃的叉子陷入沉默,那个小面包可有他半个拳头那么大。
“我这里有韧带,可以很快打开…哥哥好噎……”玄白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突然干咳两下。
“我不看!”即墨安一看他下颌那块一动就感觉眼前一阵晕眩。
这个蛇天天大变活人就已经在他的底线蹦迪了,他现在见不得玄白以人形的姿态再搞出点非人的举动。
而且…
“你有锁骨你瞎吞什么!”即墨安明显看到玄白脖子底下的皮肤隆起了一片,吓得他直接把咖啡整杯往玄白嘴里倒。
“烫…”玄白此刻已经把面包完全咽下,然后遭到咖啡的重创。
几分钟后,即墨安从衣服里扒出被烫到装死的小黑蛇,一扭头就看见那墙上钟表的指针刚刚越过数字八。
“……”玄白刚才说什么来着?
是八点吗?
不是八点吧…
……
“就是八点啊!”即墨安拽着蛇往兜里一塞,拽起外套就往外跑。
白延的时间观念很强,说八点就绝对不会拖延到八点零一。
即墨安一边按电梯一边给白特助打电话,听到的却是那个通话中的忙音。
很好,玄白的手机还在他自己的房间。
即墨安往右一拐,果然看见了站在门前皱着眉给玄白打电话的白特助。
“安总。”看到上司,白延立刻收起手机。
“嗯,我路过。”即墨安点点头,两个人在走廊里一阵沉默。
“安总,我昨天约了玄哥一起吃早餐…”白特助有些尴尬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他倒时差。”即墨安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隔着衣服掐了下蛇尾巴。“我来…”
话未说完,房门突然从里打开。
眉眼精致的男人扶着把手,漂亮的琥珀色眼瞳扫过对面的二人。
“抱歉,不小心反锁了,刚打开。”他的声音微哑,优雅而又低沉。
“没事没事,咱国内门和国外可能构造不一样。”白特助明显松了口气,但即墨安却猛地一僵。
他的手还在口袋里没来得及抽走,指尖还搭在那条冰冷的蛇尾上。
那屋子里的人…
是谁?
17. 我只吃你给我的东西
“那个,安总。”白特助暗戳戳的看即墨安的反应,“我带玄哥去用餐?”
“嗯,我只是路过。”即墨安又重复了一遍他那个有些离谱的理由。
“衣领。”人形玄白突然开口,他向前一步走到即墨安面前,极其自然的伸手擦过即墨安的耳侧,将那因为匆忙下楼而翘起衣领折起来,然后又抚平衣角的那一丝褶皱。
“yi…”白特助没忍住发出了个气音之后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行了…”即墨安能够清晰的在玄白那琥珀色眼瞳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他突然有些不自在。
因为那双眸子过于深邃,让他突然产生一种对方眼中只剩下他一人的感觉。
即墨安下意识的低头躲避,忽的看见一抹黑色蛇尾消失在玄白的袖口。
衣角突然又被拉了一下,他再次抬起头时,就看见玄白露出来一个熟悉的欠揍表情。
恢复正常了…即墨安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暗暗松了口气。
“今天我去见客户,你在酒店待着,无聊就让白延带你四处走走。”即墨安看向窝在墙角的白特助,白特助此时两眼望天,认真的研究墙纸上花纹的走向。
一个好的助理,要学会间歇性失明。
“白延。”
“我在。”白特助立刻回神。
“看着点,别让不三不四的人靠过来。”即墨安落下一句后迅速离开,将自己路过的人设贯彻到底。
“那…玄哥,咱…”白特助把期待的目光落在玄白身上。
西城区有家巨好吃的西餐厅,他一直想抽个空去吃点好的。
“不无聊。”玄白眨了眨眼,又缩回门里。“我不出去,今天都不出去。”
“哎?”白特助一愣。
“那早餐……”
“不饿,不吃。”玄白拍一下关上门。
“……”白特助站在紧闭的大门前,一捧真心碎成了渣渣。
安总,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白特助生无可恋的点开银行卡翻出上个月的入账,他数了三遍零,然后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那当然财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虽然口感没有去现场吃好,但是他点外卖也可以的。
“……”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远去,玄白悄然从门口离去,拉开帘子露出铺满书本的桌子。
琥珀色的眼眸重新变成金色,男人坐回椅子,握着笔续上还没有写完的句子。
昨夜他将自己的一片鳞化作分身,去藏书馆借来了几本厚厚的词典。
从零开始,分身一晚上用光了一整个厚实的笔记本。
既然即墨安说他是从冰岛而归的混血儿,那冰岛文字也得提上日程。
玄白揉了揉眉心,将已经翻到底得中英文词典合上,翻开了讲解冰岛文化的厚重图书。
分身的学习能力相对于本体来讲要弱上不少,还需要靠将文字写下来帮助记忆。
但既然本体在这…玄白懒洋洋的将笔记本扔到地上,翻开写满陌生文字的书本。
还好即墨安有钱,这家酒店藏书馆中的书应有尽有。
他不仅找到了冰岛文化史,还找到了那本书的译文。
两书齐开,行行对应,省了他自己翻译的功夫。
玄白歪着头,金色的眸子映出不断翻动的纸页。
窗外,旭日攀上高空,耀眼的金色阳光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推移,又欢快的追逐着云向西奔去。
……
“一天都没出来?”
即墨安踏着月色归来,有些诧异的问过来接应的白特助。
“嗯,不过我点了外面的餐,给玄哥也送了一份。”白特助接过即墨安的电脑包,规整的放到架子上。
“哦?西城区那家?”
“嗯。他家出了新套餐,味道蛮不错的。”
“回去找财务报销。”
“好嘞,安总。”白助顿时觉得身心舒畅,飞快给自己的消费账单划去中午饭。
“去吧,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们提前去。”
即墨安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玄白的电话,然而响铃三十秒后还是无人接听。
九漏蛇不可能一天都老老实实,即墨安思考了两分钟后决定亲自去看看。
反正他手里有玄白的房卡。
-----
推开门,房间里黑洞洞的,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即墨安下意识摸了墙壁,那张方正的卡片还插在上面。
没断电,那就是人为关掉的,或者…是一直没打开过,他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玄白,出来。”他打开灯,明亮的光线充满整个房间。
被子很整洁,没有睡过的痕迹。
茶几上的饭菜很精致,没有被吃的迹象。
窗子敞开着,微风吹动着窗帘,阳台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即墨安拉开窗帘,露出漂亮的玻璃圆桌。
这是…他有些惊讶的拾起躺在桌子下的笔记本,随着纸页的翻动,无数漂亮的花体字展现在即墨安的眼前。
不,不是一直漂亮。
那本子的前几页上全是字母重复的抄写,随后是简单的词汇,再到句子。
那字体也从开始的歪歪扭扭变得顺滑而平整,到了本子的中半,就已经可以看出那属于主人的独特字风。
这一个本子,似乎表现出对于一种语言完整的书面学习过程。
有点…神奇。即墨安有些惊叹的来回翻动着本子,不断的看那些漂亮字体衍变的过程。
“Langt sí?an vi?h?fum sést.”[好久不见]
刻意压低的声音突然从耳侧响起,一只手忽的搭上即墨安的肩膀。
“你喝酒了。”玄白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围着即墨安绕了一圈,黑色的发梢在动作间扫过即墨安的脸侧,漂亮的金眸好似阳光一般璀璨。
那是无限接近于蛇的动作,轻盈而又优雅。
“一点点。”即墨安此时十分感叹于自己内心的强大,这要是换个人不得被九漏蛇吓到尖叫。
“不止一点点。”玄白忽的低头凑到即墨安嘴边,似乎是想要去闻他身上的酒气。
“我是去见客户了,不喝不行。”即墨安眼疾手快的薅住他的头发,“想挨打直说。”
“嘶…”玄白猛地一扭头挣脱他的手,飞快的窜入衣帽间只露出脑袋冲即墨安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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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喝多了。
即墨安按住眼睛坐到书桌旁,他突然觉得玄白被他‘恐吓’后匆忙藏起来冲他哈气的样子有点…好玩?
“白延给你点的餐为什么不吃。”他指了指放在茶几上,已经冷掉的饭菜。
“不吃。”玄白摇摇头。
“他又不会给你下毒。”即墨安打开一瓶汽水,被气泡激的打了个哆嗦。
“我只吃你给我的东西。”玄白眨了眨眼,绕了个大弯又凑到即墨安面前。
之见那衣服忽然轻飘飘的往上一提然后散落在地,黑色的小蛇就从领子里探出头。
“嘶嘶~”小蛇吐着红色的信子昂起头轻轻的舔溅在即墨安手上的汽水,撒娇式的用尾尖蹭他的脚踝。
“行了。”即墨安猛地站起来,他将笔记本放在书桌的中央,又把小蛇捞起来扔到床上。
“早点休息,明天行程会很累。”他飞快的离开玄白的房间。
“嘶嘶~”玄白盘在大床的中央,歪着头去舔空气中残留的情绪。
香香的。
他转着圈在床上游走,直到情绪完全消失这才重新变回人形。
学习,学习~
他翻身下床捞起裤子,扒出藏在衣帽间的厚重书本开始看最后的几页。
直到天边微亮,黑蛇才慢悠悠的推开窗子,重新爬入夜色当中。
-----
即墨安醒了。
是被压醒的,被目测两斤往上的蛇压醒的。
“玄白…”他压着火气抓住在自己胸口盘成一堆儿的黑蛇。
“哥哥痛…”蛇被捏住七寸,被拿捏在人类手里一动也不敢动。
“……”你喊爸爸也没用。
即墨安把蛇往下拽,结果越拉越长拉了半米还有两圈蛇尾盘在他身上。
“三”即墨安松开手,蛇蛇上下点着脑袋似乎很高兴。
“二”即墨安勾起一抹冷笑,蛇蛇疑惑歪头。
“一”即墨安翻身去抽压在枕头下的红皮书,一回头发现蛇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
再次见面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穿的人模人样的玄白跟在白特助身后,看起来乖的不得了。
“安总,已经准备妥当了。”白特助只感觉身心舒畅,原本他今早已经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没想到他玄哥配合的不得了。
难不成是老板找玄哥谈话了?
呜呜…安总我以后再也不在加班的时候悄悄在心里蛐蛐你了。白特助幸福的打开车门,服侍祖宗上车。
“安总,孟姐带着小虞先去了,孟姐说跟着咱们还要和她姐姐假客气,怪尴尬的。”
“好。”即墨安点点头,“玄白,一会儿到了展子,你跟在我后面,我不在有人搭话你就笑一笑婉拒…”
听闻此话,玄白立刻摆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更招人了。
“你还是别笑了。”即墨安无力扶额,“不准跟别人说话,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还有人缠着你,你就去找孟潇,或者找她姐姐,她们俩长的一样。”
“好的。”玄白乖乖点头。
这管的也太紧了。开车的白特助啧啧惊叹,努力cos聋子。
18. 安哥,好久不见呐(阴阳怪气版)
“安哥,好久不见。”
作为东道主的孟清妍早已经等在车外,她亲自走出展厅在门口等候。
“哎呦,这么能让清妍小姐开门。”白特助看孟清妍要亲自拉车门吓得赶紧把车窗降下来,还好一旁的工作人员先一步把手搭在车门上。
“不必如此客气。”孟清妍笑着抚摸着手中的扇子,“家妹还要承您照顾,这位是…”
孟清妍见到跟在即墨安身后的玄白,微微一愣。
“是我司的模特,还没上过台。”白特助立刻为她解答。
“冰岛混血儿,中文不太好。”他又小声解释了一句。
“哇哦,这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位老师的缪斯。”孟清妍的眼睛亮了亮,“Velkomin til Lancheng.”[欢迎来到岚城。]
完了,孟清妍曾经为了艺术跑去冰岛待了半年,即墨安嘴角微抽。
早知道给玄白换个国家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往冰岛跑。
“?akka?ér fyrir, fallega unga konar.”[谢谢你,美丽的小姐。]
在即墨安开口准备解围之前,玄白突然微微俯身,说出一个陌生的句子。
他说的很标准,不带有任何一丝口音。
“谢谢你。”孟清妍听懂了,她赞叹的望着玄白,眼中多了几分真诚,“天呐,真不知道这位以后会成为多少位老师眼中的缪斯。”
“好了,进去吧。”即墨安突然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清妍,张教授来了。”他示意孟清妍去看不远处逐渐驶来的一辆车。
“老师怎么提前到了。”孟清妍叹了一口气,“休息室在二楼,潇潇她去打包点心了。”
“我们自己走就好。”即墨安拒绝了工作人员的带路。
“好,别忘了十点半剪彩。”孟清妍笑了笑,匆忙去接待即将下车的教授。
-----
“玄哥,你说母语的样子也太帅了,这就是母语buff加成…额…”
走在展厅的长廊上,白特助话说到一半就感觉到了自家老板的低气压,他很识眼色的闭上嘴,默默退居一边。
“我不是让你…”
“安哥,好久不见~”玄白突然掐着嗓子用一种十分阴阳怪气的语气叭叭他。
“……”少跟陌生人说话。
即墨安没说出口的半句话硬生生卡在了嗓子里。
“噗…”白特助捂着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即墨安转身就走。
展会里的人很多,但比起来观赏艺术品,大部分人更像是试图结交关系。
剪彩过后短短几个小时,白特助手里就已经多了一摞名片。
“这就是艺术吗?”他摸着下巴,看着对面乌漆麻黑的画布。
“我感觉它挂反了。”研究了五分钟后,白特助得出结论,“玄哥你看看…玄哥?”
“玄哥咱就在这待着哈,安总一会儿就回来。”
“……”玄白扫了他一眼,没有吱声。侧过身继续看不远处被人围在中间的即墨安。
不喜欢…急切与贪婪的情绪在空中推搡,从四面八方压向那高挑的男人。
即墨安假笑的嘴都要抽筋,还要应付那一个个年纪比他爸都大的各种总和他们带来的人。
好在一位工作人员及时赶到,这才让他从人群中脱离出来。
“抱歉,请稍等几分钟。”他微笑着向工作人员致歉。
“白延。”
“安总。”白特助立刻带着玄白凑了过来。
“你们去西四厅,我去找人谈点事情。玄白,你乖一点,听白延的话,那里的东西可以吃。”即墨安压低声音,他知道玄白不乐意离开他,但是……
他瞥了眼那还未散去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西四厅,是半公开的休息室。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精致的小点心。
“玄哥,那个…人有三急。”白特助给玄白塞了一盘子小点心后再三叮嘱,“我去下卫生间,马上就回来。玄哥你就在这哈,千万别走。”
“去。”玄白觉得他话太多。
“好嘞好嘞,我马上回来。”白特助一溜烟的跑开了。
小点心…玄白挑着盘子中五颜六色的甜品,最后他一口吞了一个红色的‘小汉堡’。
齁甜…
“那个,马卡龙不是这么吃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玄白顿了顿,缓缓的抬起眼。
来人约莫二十多头,染着一头奶奶灰耳朵上还带了个十字架耳坠。
“如果配上黑咖啡或茶会好上许多,我个人比较推荐红茶。”他见玄白没反应,又往前凑了几步。
“你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我是凌伊,可以认识…”青年的手伸到一半,含笑的眸子突然涣散了一下。
随后他怔怔的从玄白身边走过,走向长桌的另一头,再未回头。
讨厌人类…
玄白重新低下头,继续挑拣盘子中的小点心。
即墨安怎么还不回来…他充满怨气的再次吞了一个绿色小汉堡。
齁甜。
-----
与此同时,楼上三层。
“你能不这个样子吗?”即墨安默默的喝茶水。
“不可以。”孟清妍温婉的摇摇头,“我的巷中美人完成之前,我必须保持人设才能不让我的灵感断掉。”
“那…”即墨安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十年前你拿着扫帚追了季承宇三层楼,也是因为创作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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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孟清妍优雅的抿了口茶水,“他纯欠。”
“好吧。”即墨安点了点头。
“南川的预算是一千五百万美元。”孟清妍忽然说出了一个数字。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她莞尔一笑。
“我比较习惯先苦后甜。”即墨安微微皱眉。
“好吧,坏消息是,就在三天前我得到消息,北美那位利尔先生动身飞往宣安。”孟清妍拿起手机翻翻找找,“在两年前,他以近五千五百万美元的价格在苏纳威拿下了一颗粉钻,刷新了当地拍卖会的记录。”
“啧。”即墨安把茶水一饮而尽。
“这不是还有好消息。”孟清妍又给他倒了一杯,“现在除了南川集团的二公子扬言要那颗鲜彩黄钻外,其他人都没发声。”
“而且利尔的目标不一定是黄钻,这次拍卖的压轴是一颗瑟兰娜设计的粉钻,他是瑟兰娜的狂热粉丝。有机率破格再请一枚粉钻进入他的博物馆。”
“一千五百万美元。”即墨安在心里算了算,“是总预算吗?”
“这就不知道了。”孟清妍摇摇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他们不敢向我透露太多。但是可以肯定,大佬们大部分都是冲着粉钻来的。在那之前,他们不会轻易出手。”
“所以你不透露一下你的心理价吗?”她有些好奇的拿扇子戳了下即墨安。
“等拍卖结束,你会在新闻上看到。”即墨安拿手指推开她的扇子。
“我以为我们的交情你会说的,毕竟我把宝贝妹妹都让到你手底下了。”孟清妍叹了口气,翘起二郎腿。
“…你崩人设了。”
“抱歉。”孟清妍立刻把腿放下,恢复端庄的模样。
“而且,你要不要再回忆一下,为什么你妹妹会连夜把简历往我们家门缝塞。”即墨安站起身,他上来了太久,得下去看看玄白。
“我不要,那是创作野火时候的事情了。”孟清妍又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话说,看好你的小模特儿,他进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
“……”即墨安认真的想了下给玄白戴口罩和帽子的选项。
“吃的真好,我在冰岛时候怎么没碰上。”孟清妍有些惋惜的点评。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即墨安走路走一半差点绊一跤。
“哦,你说不是就不是喽。”孟清妍老神在在的摇开扇子扇了两下。
“不过时候到了,我看呐,就算是铁树也得开开花。”
“……”即墨安啪的关上门,拒绝再听孟清妍的声音。
“啊…”
屋内的孟清妍眨了眨眼,不知从哪掏出块粉饼开始补粉。
“我是不是又崩人设了。”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
19. 醋,醋死蛇蛇了
即墨安下了楼直接去了西四厅,或许是快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去了宴会厅,屋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
“玄白。”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玄白和白特助。
“安总!”看到老板归来,白特助十分欣喜。
“如何。”即墨安向他点了点头,随后将注意力放在玄白的身上。
坏蛇坐在沙发最里面,看他过来也不动弹。
难不成出岔子了?他心里一沉。
“安总,一切顺利。”白特助依旧高高兴兴,何止是一切顺利,他都已经打好应付凑过来人的草稿了,没想到一个过来搭话的都没有。
不仅省了口舌之劳,还吃了不少好吃的。
满足,除了他玄哥不大开心之外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他玄哥为什么不开心…白特助摸了摸鼻子,很有眼色的借口去上卫生间。
一切顺利那他为什么沉着个脸,即墨安压下疑惑,随手拿了两杯香槟坐到玄白身边。
“来一杯?”他晃了晃手中淡黄的酒液。
玄白没说话,但即墨安能够感受到他的视线从自己的脸移到酒杯最后停留在左肩处。
左肩?
玄白突然向前探身,凑近即墨安的衣服闻了闻后又快速退了回去。
“茶,玫瑰,铃兰,檀香木。”
“什么?”即墨安一愣。
“安哥,好久不见呐。”玄白又开始阴阳怪气。
“……”原来是孟清妍香水的味道,这个蛇鼻子怪灵的。
“玄白,你不会是看孟清妍和我交好不高兴吧。”
即墨安刚说完,就看见那个坐在自己面前,眉眼精致的男人忽的侧过头去,然后…撅嘴。
“你是小孩子吗?”即墨安差点没笑出声,这家伙怎么撇着嘴都这么好看。
“来一杯,这个度数不高。”他把酒杯往前递了递。
“我不喝酒。”玄白凑近杯口闻了闻,然后嗖的往后仰。
“好,不喝。”即墨安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轻轻抿了一口自己的香槟。
“我们是老交情了,我,季承宇,孟清妍还有其他几个人。都是从小在一个圈子里长大的,孟潇十岁的时候就出国了,孟清妍是等到了高中快毕业才走,留学归来后就开始全世界跑很少回国。”
玄白还是撅嘴。
这小子怎么回事…即墨安给在门口晃悠的白特助发了条信息。
“那个老头。”玄白突然开口。
“老头?”
“那个,胡子长长,头发白白的老头。”玄白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怨气。
“你说张教授?他是孟清妍的导师,专门回国参展的。”即墨安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
“哼。”玄白哼了一声。
“他说什么了?”即墨安微微皱眉。
张教授常年定居国外,国内熟识的人不多,能让玄白怨成这样,莫不是……
“我路过,听到他和别人说你和孟清妍很配。”玄白哼哼了两声,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果然…这小老头天天净瞎点鸳鸯谱。
“你听他瞎说,然后自己生闷气?然后跟我生气?”即墨安挑了挑眉。
“没有。”玄白立刻摇头,然后他思索片刻后…
“贴贴~”
“去去去,谁跟你贴。”即墨安推开他的脑袋,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玄白,好哄。
不是…为什么我会这么熟练的哄他?
即墨安端着酒杯陷入沉默,最终他把结论归于玄白长的还是太好看。
不过张教授这嘴确实也得管一管。
“玄白。”即墨安摇了摇酒杯,忽然手上一重。
只见玄白低下头咬住了酒杯的边缘,然后把酒杯叼到一旁的玻璃桌放下。
“……”不…这不是人类该有的动作…
“贴贴~”玄白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即墨安还保持原来姿势虚握的手中。
“走了,带你吃饭去。”即墨安打了下他的手背,然后顺手把他拉起来。
“张教授其实对我不熟,回去我让孟清妍跟他说清楚。”
“不熟?”玄白压低声音,“可是我能够感受到,他在提起你的名字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骄傲的情绪。”
“监控。”即墨安把越凑越近的玄白推开。
他们刚刚坐的地方是监控死角,但站起来确是能拍到的。
玄白乖乖往后退了一步。
“应该是我上大三的时候,在美国交换。美国那个地方夏天飓风很多,孟清妍正好和她导师在那边的郊区取景找灵感。”即墨安一想起那段回忆,就觉得有些抓马。
“那时候我也刚二十,就…比较莽。当时刚搞到美国驾照还买了新车,特别想给人炫耀,硬生生开了几个点跑到他们那个临时基地送温暖。”
“结果到那第二天,飓风来了。”
“你不会跟飓风赛跑吧?我有了解过飓风哦。”玄白插了一句。
“所以说当时天不怕地不怕,原本打算留宿到飓风过去,没想到那次飓风来的猛烈,过了下午通讯就断了,到了晚上临时住所就开始晃来晃去。”
“天黑开车,天气恶劣。”玄白替他总结。
“满油的改装越野总会让人自信满满。”即墨安耸了耸肩,“那时候真的是透支了运气,现在想想真是后怕。从那以后,张教授就对我赞扬的不得了。但实际只是年轻鲁莽再加上祖宗保佑。”
也就是因为这次的壮举,让他过于自傲失了对开车的谨慎与敬畏。
这是一根导火索,埋下了那次差点带走他性命车祸的祸根。
好在…气运再一次站到了他的身侧。
嘶…猛的回想起那次车祸,即墨安的大脑中仿佛有无数根银针穿过。
“小心。”玄白扶住了身形不稳的人,他抬起手,指尖顺着黑发按住了即墨安的额头。
“你看起来有些头疼。”
“没事。”即墨安微微皱眉,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在玄白的手指接触到他皮肤的一瞬间,那些幻痛便逃的无影无踪。
“我这里有一道疤。”他慢吞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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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你能摸到吗?”
“并不明显。”玄白移动着指尖,顺着那条藏在头发中的伤痕移动。
“是的,它恢复的很好。我的主治医师称呼这为奇迹。”
“贴贴~”玄白突然揉了揉他的头发。
贴你个大头鬼…即墨安没看出玄白的表情有丝毫破绽。
本来以为能套出几句话的,算了…不能操之过急。
“走吧,孟清妍说主城新开了家高空餐厅味道不错,我们不去宴会厅吃了。”即墨安看向已经要躲到门外的白特助,“去开车。”
“下午去玩一圈?”
“我有看到告示牌,展会后天才结束。”玄白歪着头,把被他揉乱的发丝捋顺。
这个互动有些太过暧昧了…想起孟清妍的话,即墨安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
“保持距离。”他用一根手指把玄白推的后退两步。
“不用再来展会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明天上午飞宣安,拍卖才是重头戏。”
孟清妍非得让他跑一趟的目的无非就是露个脸,告诉那些过来参展的宾客们她国内的人脉。
尤其是她双胞胎妹妹还在他手底下干活。
说起孟潇…
-----
上车后,
“孟潇和小虞应该会留在这边一段时间,归期不定。白延,让人力那边找人暂时顶替她的工位。”
“哎?孟姐要在山岚住?”白特助下意识的问了一嘴。
“不一定,也可能是其他城市。”即墨安望向窗外一栋栋豪华的建筑,“孟清妍这次回国是有定居的打算。她父母早已经移民,孟潇作为妹妹不可能不去帮忙。”
“再说…当年孟潇投奔我,也是因为孟清妍搞什么野火人设,这次的巷中美人我看她至少得保持一年。”
野火人设…白特助嘴角微抽。这件事他是知道的,那还是两年前他正跟老板出差的时候。
去了五个人,回来六个人。
甚至还是在大半夜开车拐了个大弯接走了一个人可怜兮兮蹲机场的孟潇,据说是姐姐为了艺术在院子里纵火,吓得她连夜买机票跑回了国。
真的是…乱成一锅粥。孟潇的简历还是他白延在秘书办编辑打印然后亲手交给人力装的档案。
那时候孟潇的中文说的还没有艾米莉好,时时刻刻都要带着她的耳机同声传译,一度复习中文复习到哭。
而现在,她已经能够熟练的在跟即墨安顶嘴后跪滑道歉了。
“安总,我们到了。”
白特助回忆完,车子也开过了一栋高耸入云的大厦。
“安总,那我就送您到这,用完餐我来接您。”他下车拉开车门,心中淌下两行泪。
万恶的有钱人…世界上多我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还早,周边餐厅很多,留好收据,回去一起报销。”即墨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带着玄白走向接待。
“好的安总,祝您用餐愉快。”白特助乐颠颠的坐回车,放了首轻松欢快的音乐。
万恶的有钱人,他家老板除外。
20. 浮夸的法国人
“高高的。”
在不断上升的玻璃景观梯中,玄白探着头向下张望,时不时被旁边大厦反过来的耀眼阳光刺的眯下眼睛。
“是的,先生。新耀大厦建立于1998年,总高度达到321米,是南部地区第一座超高度观光大厦。我们的餐厅浮光就在大厦的顶端,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了九十七层。”站在一旁接应的礼仪小姐立刻微笑着介绍。
“到了。”看着楼梯的层数终于到达三位数,即墨安手动把玄白拽出电梯。
“即墨先生,您请。”餐厅的经理早已经等候在电梯前,殷勤的在前方引路。
“这是什么?”走在奢华的地毯上,玄白突然有些好奇的摸了把嵌在墙上一个金色鹿头的鼻子。
“别乱…”听到动静的即墨安一回头,就看到玄白那根变得金灿灿的指尖。
“摸…”
不是,你们那玩意还掉色吗?
走廊突然陷入了沉默。
“这个,先生…”餐厅经理明显整个人都变的不好了。
“这…这这这怎么会掉色呢?”
“行了,快去洗掉。”即墨安看着尴尬到快要用脚底板抠出三室一厅的经理,有些无语的拍了下玄白的手腕。
这个蛇怎么专挑这时候手欠…
“先生,请您跟我来,卫生间在这边。”礼仪小姐立刻微笑着上前一步。
“去吧。”洗个手而已,即墨安并没有太过在意。
“即墨先生,我们今天新推出了一款菜单,您看。”到了包间,金发碧眸的主厨亲自拿着一张黑底烫金菜单递到即墨安面前。
“可以。”即墨安扫了眼菜品,“把所有酒换成果汁。”
“当然可以,先生。”主厨微微欠身,“但这会让我们的菜肴失去一丝风味。”
“酒只是锦上添花,不是吗?”
“您说的对,先生。”主厨微笑着收走菜单。
-----
“……”
玄白走进金碧辉煌的卫生间,立刻找了个隔间躲了进去。
金粉…
在那没有监控的狭小空间内,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金色,圆形的瞳孔迅速缩窄变得狭长。
这根本不是金粉…
他抽出一截纸,轻轻擦过指尖。与金色一同抹下的,还有一抹刺眼的红。
玄白不知道即墨安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预订的这家餐厅,但他可以肯定这绝对有人引导。
而且…
【……】玄白微微歪头,将那根鲜血淋漓的手指按在眉心,口中说出的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与谁对话。
太高了。
位处一百零一层的餐厅,太高了,高到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受到影响。
要更加小心了。
玄白深吸一口气,解开衬衫的扣子。
那苍白的肌肤上竟是布满了细密的“红线”。
随着他的动作,几颗圆润的血珠从“红线”中挤出,在即将染红衣衫之时,黑色的鳞片迅速从皮肤翻出,布满整个躯体。
衣服是即墨安给他的,可不能弄脏了…
-----
“怎么去了这么久。”当玄白回来时,第一道菜品已经呈上餐桌。
即墨安有些不悦的摇晃着装着橙汁的高脚杯。
“哥哥,恐高。”玄白眨了眨眼,在桌布的掩饰下用鞋背去蹭即墨安的脚踝。
“……”恐高个鬼,恐高你能在景观梯一直往外看。
即墨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玄白的脚踩在地上。
此时主厨又端上了第二道菜。
“好大的盘子。”玄白评价道。
“法餐是这样的。”即墨安用叉子挑起一块鹅肝放入口中。“玄白,不要用叉子翻。”
“……”玄白看着盘子里还没半个巴掌大的菜品迟迟不愿下口。
他对法餐有阴影。
副本里某个法国佬boss最爱使的法子就是利用食物淘汰玩家,场面堪称恶心。
比如鹅肝包虫子,蘑菇奶油汤里泡手指什么的…
“不合你的口味?”即墨安挑了挑眉。
“没有。”玄白犹豫了半天,用叉子叉起装饰鹅肝的一根小绿叶。
“…玄白,不要吃配菜。”即墨安终于意识到问题,“回去我会找人教你吃不同餐品礼仪。”
这蛇吃西餐吃的挺有范儿,一到法餐就原形毕露了…
“既然你想跟着我,那么在未来,出入这种地方只是家常便饭。”他拿起高脚杯,微微倾斜。
“cheers。”
“……”玄白拿起他的,盛有三分之四果汁的高脚杯,以同样的动作轻轻碰上对方的酒杯。
“不错。”即墨安点点头,“但是和我喝,你的酒杯要略低于我。”
他稍使了力,将玄白的杯口向下压了几分。
“然后,眼睛要看着我。”
“……”玄白抬起眼,认真的向前望去。
即墨安的眼眸中,带着笑。
想贴贴…他眨了眨眼,藏在桌底的那只手轻轻拽着外套,将一小节被红色浸透的衬衣彻底挡在黑色的布料之下。
-----
然而,
一次完美的用餐过程,却匹配了不太完美的用餐后续。
“嘿,亲爱的,就算你的小男友没有被蹭上金粉,我也愿意为你免单。”
大堂,即墨安拿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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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被对面人死死的摁住,抽不动一点。
“…你,离我远点。”要不是现在人多,即墨安特别想一脚踹死他。
“而且他只是我的模特。”
“模特?你确定?”拥有一双褐色眼眸的巴黎人风骚的冲他抛了个媚眼,“哦,安,那是不是我还有机会?”
“说真的,我只是倒了个时差,稍微迟了一点去妍的展会,没想到竟然与你擦肩而过~”他夸张的捂住额头,
“哦上帝啊,如果我没有睡懒觉,那么为你介绍这家餐厅的人一定是我而不是亲爱的妍。”
“没关系。”即墨安拽回了他的卡,“如果是你介绍,我也不会来。我讨厌浮夸的法国人。”
“哦,天呐。你的语言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法国人咂了咂嘴,“请不要怪罪于妍,我并没有向她表明我是浮光老板的事情。毕竟作为一名律师却开起了餐厅,这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我们下午还有其他安排,钱款我会让秘书办打给你。”即墨安打断了他的话,带着玄白往外走。
路过鹿头,他抬手摸了一把。
指尖依旧红润,没有蹭上一点金粉。
这么凑巧不会是故意的吧…他捻了捻指尖,把快要炸毛的玄白推进电梯。
……
“抱歉,奥特里先生,不知道为什么鹿头突然掉了色,我们今天早上还有擦拭…”经理有些紧张的冲老板解释。
“加强管理,我可不希望我的客人会因为一点不必要的问题影响了用餐心情。”奥特里松开领口的扣子,大摇大摆的进了包间,“把他刚刚点的菜再给我上一份。”
“好的,先生。”经理擦掉额角的汗,微微躬身离去。
“哈…”奥特里听着门外的脚步远去,晃晃悠悠的在包间中转了几圈,打开抽屉,撩开帘子,认真检查了一番后才坐到餐桌前的椅子中。
随后他将一块黑色的板子支在餐桌。
“中午好,长官。”
看着板子上逐渐清晰的人影,奥特里又露出迷人的笑容。
“……”板子上的人影似乎在说话,可却没有声音传出,包间内只能听见法国人在流利的说着中文。
“是的,我看见他了,不枉我亲自来华国一趟。”
“……”
“不,我并没有放置监控,这样太容易暴露了。”
“……”
“嗯,对。黑色的头发,个子很高,是个美人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安。”
“……”
“什么,接下来我可以放假了?那我可以追求安吗?”
“……”
“好吧,真是遗憾。原以为病友这个身份能够让我们惜惺相惜~”
“那么,再会。”
21. 挑衅,是要付出代价的
“奥特里过来了,注意一下。”
“啊?法国佬又来了啊…”白特助扶车门的手一抖,露出一个苦瓜脸。
“我不喜欢他。”玄白又开始撅嘴。
“我也不喜欢他。”即墨安难得附和。
“我也不喜欢他。”白特助愁眉苦脸。
“他什么来头?”看见即墨安和白特助愁,玄白就不愁了。
“以前在国外受伤住院,碰巧住他隔壁。”即墨安有些郁闷,“我当时刚能在下地走,顺手帮他拿了个拐杖。他就跟疯了似的说什么一见钟情。”
“哼哼。”玄白吐出两个气音表示不满。
“我跟了安总之后也见过他几次,最厉害的一次连着往公司送了九十九天玫瑰花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白特助跟着唉声叹气,“最后还是林哥采取非正常手段才平息下来。”
“非正常手段?”
“对,奥特里家族三代从政,那一年正是他父亲竞选的关键时刻,林哥不知道怎么的联系上了他父亲,一帮法国人亲自跑到国内给他抓回去的。”
“这才消停多长时间,他怎么又来了。”白特助一脸痛苦。
“不好搞。”即墨安揉了揉眉心。“他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要脸,但是有钱又有权。”
“明天去宣安之前把商务座换掉。”
“好的,安总。”白特助在心里给自己的备忘录添了一行字。
奥特里有前科,有阵子不知道从哪窃取了信息,总能在即墨安上车之后出现在他的邻座。
商务座人少,对于他们来讲极其不利。
-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一天中最炎热的时段已经过去,正是享受闲暇时光的好时机。
临到傍晚即墨安才接了电话,换了套有些休闲的衣服。
与上午不同,下午场纯纯是他们圈内好友小聚,给孟清妍接风洗尘的饭局。
“我晚上晚一点回来,想出去让白延带你走。”他嘴上说着,其实心里也知道他不在玄白最大的可能就是窝在酒店里一动不动。
“好哦。”玄白异常听话的叼起自己的房卡。
“站住。”即墨安一把薅住他的领子把房卡夺下,“没人的时候也不能用嘴,再用嘴叼我揍你。”
“……”
这不能怪蛇蛇,蛇蛇天生又没有手。
玄白捏着房卡逃之夭夭。
下了电梯走到大堂,白特助立刻苦着脸凑了过来。
“安总,奥特里送了花过来,被酒店清理了。”
“嗯,他送的所有东西都不要收,贵重的送回去,其他的直接清理掉。”
“好嘞。”
“今天晚上不用接我…”
即墨安又打了几个电话确定其他人的位置,白特助在山岚七拐八拐又接了两个人。
“终于到了,天呐,我坐了十一个小时的飞机跑回来,坐我隔壁那位爷谈个还没五百万的生意就在机舱里嗷嗷叫…你挪挪,我要坐右边。”
一头红毛的少爷吭吭哧哧的爬上车,就地一瘫。
“季哥怎么没来?”与他相比,另一个人就显得还正经一点。
“他不是给小明星挑剧本呢嘛,季哥昨天凌晨三点还发朋友圈显摆他空运玫瑰花的订单呢。老林,你冲浪不合格。”红毛少爷挤眉弄眼。
“安哥,听说妍妍姐现在换温婉人设了,情报是否属实?”
“没野火来的真实,容易崩人设。”即墨安如实评价。
“噫,算了,总比之前好。你们不知道,当时玲玲学校放假嘛,跑去找妍妍姐待了一周后主动跑回德国了,哦对,她这次也没来。”
“她打算搭穆大哥的车回来,穆哥这次去顺道替她抗伤害去了。”即墨安接了一嘴。
“玲玲能毕业了?”
“顶多让她少挨点喷,她前两天不是还在群里嚎说在德国的三年将会是她五年人生里最难忘的七年,这才去四年,还早。”
“真是想不开跑德国搞科研。”
“比你那水硕好。”
“哎,林寻你这个人…”
车上多了两个人,闹腾程度直线上升,直到车子缓缓停在一家精致餐厅前几人才停止了唠嗑。
“白哥我们走啦,晚上我们送安哥回酒店。我和老林也住在那。”红毛少爷嘿嘿笑着跳下车,他递给即墨安一个大红包,再由即墨安交给白特助。
“白哥辛苦。”另外一位乘客也十分有礼貌。
“不辛苦,不辛苦。”白特助捏了捏红包,厚厚的一踏。
果然还是和老板的发小相处着舒服。
-
“呦,老大来了。”一进包间,就看见孟潇在偷吃果盘。
“哇,是荔枝!给我吃几个!”红毛少爷嗷的扑了过去抢孟潇手里的荔枝。
“这味儿不对啊,哪个品种的。”一口下去,少爷眯起眼。
“挂绿喽,上午一个暴发户送的。”孟潇咂了咂嘴。
“唔,我喜欢带点酸酸的。”
“那你别吃。”
“闹闹哄哄。”孟清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还摇着自己那柄月牙扇。
“喝酒不?我在国外收集的。”她招了招手,立刻有人端上一盘子各式各样的洋酒。
“不喝不喝。”红毛少爷端着抢来的荔枝一屁股坐到林寻身边。
“我也不喝。”即墨安手动打了个叉。
“同上。”
“你们不正常。”孟清妍又翘起二郎腿,“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诺。”林寻拿出一个红盒递给孟清妍,“祝妍妍姐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
孟清妍打开红盒,里面是个更小的红盒。
打开小红盒,是一个红色的袋子。
很明显,袋子里硬硬的还是个盒子。
孟清妍拆了四五层,甚至拆出来了层保鲜膜。
“苏子扬。”她踹了笑到躺在沙发上的红毛少爷一脚。
在苏子扬吃痛的声音里,一块白色的物件终于从袋子里滑落。
“哎呦,车钥匙?”孟清妍把车钥匙挂在手指上转了转,“这么贴心。”
“必须的。”苏子扬发出嘿嘿笑声,“林哥出的钱,我选的车。小弟卡被老妈冻了,只能出出人力。”
“不错不错,给予口头夸奖。”
“车送到4S店了,我把联系人推你。”
“okok。”孟清妍十分高兴。
“欢迎回国。”即墨安也拿出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
“哇哦,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了。”孟清妍打开盒子,发出赞叹的声音。
“新品发售会前别太张扬。”
“明白明白。”
“哇,老大。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设计的?”孟潇扒在姐姐肩头看那对蓝色的饰品,眼睛亮晶晶的。
“告诉你,你瞒不过三天…”
“玲玲订的蛋糕到了。”孟潇一惊一乍的窜起来,面带微笑的服务员推进来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蛋糕。
“承宇的时间还没到。”即墨安看了眼时间,让开位置留给孟清妍。
“哎,你们这搞的,整的我都有点小感动了。潇潇过来给姐姐拍张照。”
“那个,我有话要说。”红毛少爷举起手。
“讲。”孟清妍递给他一块裱花蛋糕后优雅的捋了捋头发。
“咳…据说妍妍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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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展惊现大帅哥?”
一句话落,四双眼睛同时盯住即墨安。
“正主在这呢你问我。”孟清妍再也绷不住人设,开始激动的搓手手。
“哎呀,这不是妍妍姐专场嘛。”苏子扬也开始搓手,盯即墨安的目光就像是盯着红烧肉。
“包帅的。”孟潇跟着接茬,“老大快给他们看看照片。”
“看什么看,没有照片。”即墨安摁住一只只抢他手机的手。
“拿到了!”苏子扬嘿嘿笑着从人堆里跑出来,手里高高举着即墨安的手机。
“没事,安哥,大家都住一个酒店,迟早会看见。”叶寻飞快倒了两杯饮料一左一右占住即墨安的手。
“放心,哥儿几个绝对给你把保密工作做好,不会让叔叔他们知道你私底下吃的这么好”
“我没有…”即墨安捂住脸,这句话他已经说累了。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帮不靠谱的人。
……
“怎么就快九点了。”吃完了饭,苏子扬已经困的睁不开眼。
“哥,咱进入最后环节呗。”
“嗯哼,玲儿的我拿着。”孟清妍点点头,朝即墨安伸出手。
“我都给你们发电子版了。”即墨安对这帮抢他手机的朋友翻白眼,但还是拿出一叠精致的卡片。
“这次慈善晚会在游轮上开呀!”苏子扬激动的把邀请函翻来覆去看,“是仙舟一号吗?”
“嗯。和以前一样,拍卖,抽奖和捐赠。”即墨安点点头,顺手拿了一瓶黄色的小饮料。
这个好喝,带回去给玄白尝尝。
“有啥大奖不?”苏子扬跟叶寻勾肩搭背的往外走。
“有是有,不过以你的运气。”即墨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顶多一个谢谢惠顾。”
“哎,安哥你…嗷!”
城市中心的岚心钟忽然敲响,黑色的时针归入数字九点卡槽。
与那悠扬钟声一同出现的,是那布满夜空的绚丽烟花。
“祝妍妍姐回国快乐!”在即墨安举起的屏幕里,季承宇滋着牙冲他们打招呼。
“看看我在哪?”他打着手电筒,黑暗中突然又出现一张脸。
“老哥!我也来了!妍妍姐姐归国快乐!”即墨欣隔着铁栅栏拼命挥手。
“欣欣也来啦。”孟清妍有些惊讶的看着屏幕里的女孩儿。
“我在学校呢,宇哥摸黑过来的,我们之间还隔着铁窗泪呜呜呜。”即墨欣可怜巴巴的握住学校加高防翻的栅栏。
“小心蚊子把你吃了。”即墨安有些无奈,“快回去上晚自习。”
“知道了知道了,不听不听哥哥念经。”即墨欣捂着耳朵嗖的消失在屏幕前。
“拍照拍照!宇哥你笑得不要那么丑,我要发九宫格!”孟潇咔嚓咔嚓的开始拍照,强行把所有人拉进镜头。
“三,二,一…哎呦老大!你怎么转头了?”
“没事。”即墨安忽然皱眉。
就在刚刚,一朵红色的烟花猛然炸裂,强光之下他在孟潇的镜头边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玄白?
他回头张望着,身后空无一人。
难道是他看错了…即墨安来不及多想,又被孟潇的声音唤回去拍照。
-
“……”
这一场烟花来的十分及时,几乎所有人都在仰头看着天空。
谁也没有发现,非人的生灵与他们擦肩而过。
黑发金眸的男人压低帽沿,走入没有一盏灯的小巷。
“奥特里。”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唇边勾起的是嘲讽而又不屑的笑。
挑衅,是要付出代价的。
22. 不要对别人的人有太多占有欲
“美景。”
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奥特里俯视着这座城市繁荣的夜景。
随后他长叹一声执起放在红色丝绒软布上的水晶酒杯。
“倒酒。”
站立在他身后的人转身离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还缺个美人~”奥特里摇晃着酒杯,半躺在软椅中划手机。
“让我看看安还没有拉黑我的哪个手机号,算了,弄个新的。”他打开抽屉,露出一叠崭新的电话卡。
“莱斯,拿个酒怎么这么久?”挑到一半,奥特里听见他侍从的脚步声逐渐走近。
身后人没有出声,却传来开酒的声音。
奥特里忽然感觉不对,就在他撑起椅子正要转身之时……
哗啦……
醇香酒液劈头盖脸的泼下,染红的法国人那一头灿烂的金发。
“咳…你…”奥特里咳嗽着,眼前一片猩红。
“倒酒服务可还满意,先生?”那是一个低沉的男音,音色中明明带着笑听起来却分外危险。
“是你…”奥特里抹开脸上的红酒,正对上一双冰冷的金瞳。“你…你的眼睛…”
他的身体颤抖着,意识疯狂的在大脑中尖叫着让他逃跑。
可是怎么跑的掉呢…无边的压迫与恐惧化作枷锁缠绕着他的躯体,想动,却无法动弹分毫。
就像是被一条蛇缓慢绞杀……
“很漂亮,不是吗?”俊美的男人伸出手掐住他的脸颊。
好冰…刺骨的寒从皮肤渗入四肢五骸,奥特里被硬生生的拖了几米按在落地窗冰冷的玻璃上。
身下,琳琅满目的霓虹灯散发着柔和的金光,如繁星般熠熠生辉。
“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奥特里。如果你还想享受你现在的生活…”
玄白勾起唇,金眸中清晰的映出奥特里惨白的脸。
“就不要对别人的人有太多占有欲。”
他松开手,在那止不住的咳嗽声后退一步,微笑着将奥特里凌乱的衣领抚平。
“这是一个警告,你还有时间退出。”
“……”
当奥特里重新抬起头,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先生您!”惊慌的声音与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侍从小跑过来,束手无策的看着满身红酒的老板。
“莱斯,你去干什么了?”奥特里猛地抓住莱斯的胳膊。
“我…我去拿醒酒器了…”莱斯吓得瑟瑟发抖,“您说您不喜欢这个醒酒器,让我去餐厅换一个…”
“我说的?”奥特里的声音更大了。
“是…是啊…您让我倒酒,然后突然说不喜欢这个醒酒器的形状…”莱斯被搞懵了,手脚并用的想要描述当时的画面。
“出去。”奥特里打断他的话,“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您…”
“出去!”
“是…”莱斯赶忙起身鞠了一躬仓惶离去,还捡起了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醒酒器。
我根本没说过……
奥特里咬着牙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向内卧,将书柜内的书籍变换着位置。
几秒钟后,一道裂痕在书架中央扩大,那是一条密道,连接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房间。
奥特里推开了密室的门,望向那铺满两面墙的屏幕。
是监控。
这座大厦里,安插着三百五十二支监控,在角落中沉默着记录着一切。
“让我看看…”奥特里捂着自己发麻的嘴,操控着设备调出记录。
三十分钟前…
莱斯站在他的身后,对,这个时候他让莱斯倒酒。
然后呢…莱斯忽然把酒放了回去,拿着醒酒器走了。
不行…这个角度看不见他说话。
再等等,把这段看完…他还有其他角度的监控。
咔嚓……
世界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所有的屏幕和灯全部熄灭,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断电了…偏偏在这个时候。
“怎么回事!”奥特里失态怒骂,明明就快要看见那个该死的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了!
他嘴里骂着成串的法语,抹黑去找备用电源。
该死的,明明他的监控和大厦不是一套系统…
【内容丢失】
房间的光再次亮起,所有屏幕却同时浮现出四个红色的字。
“内容丢失…哈…内容丢失。”奥特里跑出密室,套房中的灯依旧明亮,窗外也是灯火通明。
“拿什么比…”他脱力的靠墙坐下,脸颊上的指痕还在散发着强烈的痛感。
“我申请组织对我进行一级保护,下面我将汇报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闭着眼睛打通了一个未知的号码,慢慢的说出一句话。
“今日九点五十三分,坐标山岚市新耀大厦顶层。目标人物…”
话音戛然而止,奥特里惊恐的掐住自己的脖颈,任他怎么震动声带都发不出声音。
他…哑了?
但很快,奥特里就弄清楚自己只是无法说出有关刚才发生事情的语句。
面对通话对面长官的焦急询问,奥特里擦着汗开始打字。
可打出在手机上的却全部都是乱码。
他又试图写在纸上,但不论是用汉字还是法文乃至是暗语,那支笔都会不听他使唤的在纸上画出一个个交叉的圆环。
“长官,我们对付不了。”一个小时后,用尽所有方法依然没能传达信息的奥特里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单手捂住眉眼。
“……”
“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那种恐惧…你没有体验过,我体验了。他们也不行的,我不干了…我要退出…我得回法国…”
“我劝您推迟,至少要撤回在游轮的安排。他背后,或许…不,我不能再说了…”法国人落下最后一句话,直接将手机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然后捡起那张指尖大小的电话卡扔进嘴里嚼烂。
-
“贴贴~”
“离我远点。”即墨安把缠在自己手上不下来的蛇团成一团,熟练的扔进敞开衣柜最下层的篮子里。
至于吗…不就是给他带了罐饮料,九漏蛇就跟膏药似的缠着他乱转。
“今天晚上都做什么了?”即墨安坐在软椅中,惬意的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还是好在意,按理说他的眼睛应该不会出错,可是玄白怎么会独自出现在大街上。
而且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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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坏蛇正在他的衣帽间霍霍衣服,把所有的衣服往床上盘。
不像是出去了的样子…
“今天有写新的文字!”小蛇从篮子里支棱起来,脑袋上还盖着一块棉帕子。
“给我看看。”即墨安没忍住拿手机拍了张照片。
怪可爱的。
小蛇立刻从篮子里滑出,贴着地板爬进衣柜与墙面的缝隙。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个笔记本被推了出来。
“这是…”即墨安在笔记本掉在地上前接住本子,他随意翻开一页,没有横格的纸页上写满了漂亮的文字。
“你一天天写这么多东西能记住吗?”
中文英文,冰岛文就算了怎么还开始写上法语了。
“贴贴~”小蛇嗖的游到本子中间,用尾巴啪啪的拍纸页。
当然要学,要不法国佬骂他他都不知道。
“给我正常点。”即墨安拎起蛇,再次扔进衣服篮。
“你那天早上什么情况,你在我口袋里为什么还能开门。”
小蛇听闻此话又支棱起脖子,他顺着原来的路线爬进缝隙,又拱出一个黑色的物件。
“你怎么什么都往墙缝里塞。”即墨安有些无语,他拾起物件一抖,一只巴掌大小的塑料蛇在掌间跳了跳。
“还有一个。”小蛇又钻了进去。
“……”即墨安刚想吐槽两句,手机忽然震了震。
“老大,把照片发我呗,我要p。”是孟潇打来的电话。
“稍等。”即墨安挂了电话,趁玄白还没出来给孟潇发照片。
翻了翻相册,忽然看见一张孟清妍切蛋糕的照片。
怪有氛围感的…他随手发到了群里。
啪嗒…
衣柜传来咣啷咣啷的声音,吓得即墨安一哆嗦。
“哥哥,压住了…”小蛇闷闷的声音从衣柜里传来。
“……”傻蛇。
找个东西把备用被子都揪下来了。
“别动。”即墨安两步上前拿开被子上散落的衣架,准备找角度把白蓬蓬的被子拽开。
忽然,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按在即墨安的肩头。
“摸一下口袋。”重新化作半人的蛇眨了眨金色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引诱。
即墨安下意识摸了过去,从衣兜中掏出一条塑料蛇。
这…他明明把塑料蛇放在床上了。
“无他,唯吾手快尔。”玄白贱嗖嗖的冲即墨安抛媚眼,他又抬起另一只手,手里攥着一只鞋。
“……”这不是他放在门口的鞋吗…
变态蛇。
即墨安夺过鞋抓着一旁的枕头把邀功的蛇重打回衣柜里。
嗡嗡…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什么事?”即墨安单手压制着玄白,接听了电话。
“安哥快开门!让我瞅瞅蛇!”电话里传来苏子扬兴奋的叫喊声。
瞅瞅蛇?
即墨安顿感不妙,火速点开群聊。
“……”99+
好好好…都怪那个死蛇瞎鼓捣,他一手抖把蛇顶帕子的照片发群里了。
看着拼命刷屏的聊天信息,即墨安感觉眼前一黑。
23. “你是女主?” “我是蛇蛇。”
“那是以前的照片。”即墨安撑在门口,做着最后的挣扎。
“哥,那酒店名字都在衣柜里印着呢。”苏子扬飞快的从他手臂下钻进房间。
“哇,太豪了。”少爷顶着一头红毛在套房里乱转,“不愧是酒店最大的总统套,这就是继承人的待遇吗?”
“瞎说什么。”即墨安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嘿嘿。”苏子扬抱着头往侧卧张望,“哥我们晚上睡你这呗。”
“你穷到没钱订标间了?”
“嗐,有好的干嘛不住…”
“安哥的意思是禁止留宿。”叶寻眯着眼睛用手指敲敲打打,忽然他抬手指着一个方向。
“据我推断,安哥你把蛇养在主卧。”
“……”就你脑子转的快。即墨安现在又想踹叶寻。
“哥,求你了让我看看蛇蛇吧~我早就听潇潇说你都把客户送的玉给蛇蛇当水碗了,我太好奇了。”苏子扬拽住即墨安的衣袖猛猛摇。
“我看你像蛇。”即墨安毫不动摇。
普通蛇看看也就看看了,但是九漏蛇绝对不被划分在普通两个字的范围里。
“好吧。”叶寻薅住苏子扬的衣领把他拽出去,“安哥,你明天上午就走吗?”
“嗯,十一点。”
“那周日再见,我们和妍妍姐商量了周五一起走。”
“好。”即墨安如释重负的关上门,还好叶寻脑袋里的水比苏子扬少一点。
-
“我都感觉我哥动摇了!”苏子扬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不满。
“你的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水,你不是水硕你是水货。”叶寻冲他翻了个白眼。
“哎你这个人,怎么人身攻击呢?”苏子扬瞬间炸毛。
“你不觉得哥有点慌吗?”叶寻反问。“以前又不是没蹭过,哪次哥没说两句话一上来就开始讽刺你。”
“好像是哦。”苏子扬有点悟了。“哥今天心情不好?”
“我看未必。”叶寻高深莫测的推了下眼镜,“没准儿啊,那照片不是哥拍的。”
“啊?”苏子扬一脸懵逼。
“我真服了你以前谈对象都谈给狗了吗?”叶寻的白眼要翻上天。
“不是,哎呀。”苏子扬抬手捂他的嘴,“藏人也不是我哥风格啊…唔…也没准,我去找承宇哥问问~”
此时,被造谣藏人的即墨安此刻正走回主卧去看被关在衣柜里的蛇。
一个个夜猫子,晚上不睡白天不醒…即墨安一边吐槽一边打开柜子,准备赶玄白去睡觉。
唰…
就在柜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黑影直冲他门面袭来。
即墨安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没想到一脚踩到地上的塑料蛇。
“……”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不让他们进来果然是他有先见之明。
“贴贴~”吓错了人的蛇缩成筷子大小,小心翼翼的舔即墨安的手腕。
“你。”
“一分钟之内消失,明天十点前不要出现我眼前。”
“呜呜。”小蛇飞快的舔了舔即墨安被撞红的皮肤,然后被提着尾巴从窗户扔了出去。
-
第二天,原本五个人的队伍已经减到三人。
“安总,拍卖方那边来了人接应。”走出车站,白特助一眼就看见几个西装革履的身影。
一阵客气的寒暄后,即墨安硬着头皮上了那辆不熟悉的车。
车祸后遗症…即墨安垂下眸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
普通的车子实在太过脆弱,在高速行驶中轻而易举的就能被撞烂…
不要怕…车站到酒店的路程只有半个小时…晕眩感不听话的翻涌而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口,即墨安攥紧拳,指甲深深的扣入皮肉。
忽然,一个冰冰凉凉的触感被皮肤接收。
即墨安愣了一下,意识瞬间回魂。
玄白靠在车窗上,看似在张望着窗外的风景,其实正在用手指戳他的手腕。
做什么…即墨安看了眼前排,白特助似乎正和司机交谈甚欢。
手腕又被戳了戳,这次属于男人修长的手指灵活的钻进即墨安的手心。
手被拽了下,即墨安下意识的看向玄白。
金色的眼睛。
他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金色竖瞳,原本思绪混乱的大脑突然静了下来。
玄白在笑,那是一种很温柔的笑,目光似乎透过了他的躯壳直射灵魂。
浑身轻飘飘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整理,被抽离。
“不要怕。”
直到一个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即墨安猛地抖了一下回过神来。
白特助依旧在和司机交流,而玄白靠在车窗眺望远方,琥珀色的圆瞳中闪过飞速倒退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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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空无一物,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除了…他的指尖已经不再颤抖。
“安总,我们到了。”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白特助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拉开车门。
天知道他这一路他有多警惕的盯司机握方向盘的手。
开稳一点,开慢一点,这两句话已经重复到司机想要停车揍他。
“即墨先生,您好您好。”走进酒店的大堂,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赶忙迎了上来。
“玄白,我们上楼。”即墨安揉了揉眉心,冲白特助使了个眼色。
白特助立刻握住中年男子的手,客气的把他引到一旁。
“那是拍卖委托人。”即墨安带着玄白进了电梯,“本来可以线上竞拍的,我妈非要我到现场。”
“明天你要举牌子吗?”玄白似乎有些迷之兴奋。
“不举。”
“好吧…”
“不过…”即墨安从公文包拿出一个小册子扔翻了翻,“这是明天的拍品,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我感兴趣你会买给我吗?”玄白眨巴着眼睛,飞快的溜到即墨安身边。
即墨安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柔软的床铺。
玄白立刻侧身躺倒在床上,一手撑头,一手啪啪的拍被子。
“我的意思是,睡一觉,梦里啥都有。”
“可是书上说,霸总为了女主一掷千金,走过路过,全部包起来。”
“你是女主?”即墨安反问。
“我是蛇蛇。”玄白张开嘴,探出如红丝带一般的蛇信。
蛇蛇个鬼…即墨安当即把小册子拍到玄白脸上,直接把蛇信砸了回去。
“行了,明天拍卖完我会让白延带你回家,我得提前一天回去参加慈善晚会。”
“不带我去吗?”玄白把小册子扔到一边,他对那些漂亮的宝石没有丝毫兴趣。
“没有邀请函的人禁止入内。”
“我是…”
“没有邀请函的蛇也禁止入内。”
坏人。
玄白第一次主动离开了即墨安的房间。
“呵…”看着玄白的背影,即墨安发出一声冷笑。
慈善晚会,他家族谱上只要还活着的人都得到场,带玄白去,那跟当众出柜有什么区别。
即便他俩之间什么也没有那也绝!对!不!行!
24. 所有人都在逼他带玄白回家
走进富丽堂皇的拍卖阁,玄白摸了摸罩在脸上的黑色口罩。
情绪…
空气中弥漫着极其活跃的情绪,浓郁的好似醇香的美酒。
“玄白。”即墨安淡淡的叫了他一声,拍卖的工作人员已经就位,正微笑的站在一旁等待客人迈步。
“先生,拍卖还未开始,您可以先到包间休息,或是…”工作人员用掌心指了一个方向,“您可以先行参观心怡的拍品。”
“那就看一眼吧。”即墨安接过拍品目录册,前几日预拍展时本就应该看的,奈何他的行程太过紧凑没能赶得过来。
“先生,您请。”工作人员带领他们走入一个三百六十度软包的房间,那里面放置着无数玻璃罩,每一个罩子中都有一枚宝物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辉。
“先生,抱歉。现在不是预展的时间,暂不能为您开柜展示。”站在展柜旁的工作人员微微侧身,让出了道路。
“没关系。”即墨安的目标很明确,他穿过无数珠宝,走到房间的中央。
巨大的防弹玻璃内,摆放着两颗钻。
一颗略小,是粉色水滴型戒面,另一颗则大了几倍,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先生,您左手边这颗粉钻名为[粉红玫瑰],13.35克拉,内部无暇艳彩,VVSI级纯度,是著名设计师瑟兰娜的闭关之作。”
“而您右手边这颗黄钻名为[光耀晨星],重达103.97克拉的艳彩黄钻,达到了世界罕有的IF内部无暇级别。它来自非洲南部的马所亚矿井,于1977年被威尔.玛特发现…”
工作人员对于黄钻的介绍极其精细,明显知道顾客的心仪拍品。
“很美。”即墨安望着那颗黄钻,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却是一双金眸。
玄白的眼睛,比艳彩黄钻还要美丽。
“多谢,辛苦了。”回过神来,他微笑着向工作人员道了谢。
“您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预祝您顺利拍得心仪拍品。”工作人员微微鞠躬,唇边的笑也更加真实了几分。
走出展厅,即墨安捎上了在外等候的白特助和玄白一起去包间。
房间很整洁,最显眼的莫过于一张铺满整面墙壁的屏幕,从上面投影的画面可以看出,大部分委托人和顾客已经陆续入座。
“我打个视频。”即墨安冲玄白打了个手势,“别入镜。”
“宝贝!”视频响了三秒,一个雀跃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
“妈,别这么喊我。”即墨安赶忙调小音量,怪羞耻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到了吗?这背景怎么不太像?小白来了吗?”
“伯母好。”白特助听见自己的名,赶紧绷住嘴角的笑。
刚刚那几秒,他见证了他玄哥从炸毛到顺毛的整个过程。
“到了,在楼上。拍卖还没开始,电话委托人已经就位…”
“委托人?!”视频里的声音一下子变大。“妈妈说没说过这次拍卖必须全程亲自监管?被别人抢了怎么办?”
“不至于…”
“即墨安!”
“我下去。”即墨安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从小到大他最怕他妈喊他全名。
“乖乖。”视频里的女士笑眯眯的坐回软椅,单手托腮。
“安安呐,我听欣欣说你养了条蛇?怪好看的。”
镜头外的玄白立刻支棱起耳朵。
“捡的,还好。”即墨安有些紧张,他不太想让妈妈知道有关于玄白的事情。
“哎,让林莫明天接欣欣时候把蛇蛇带过来呗,反正就在隔壁市。金色眼睛的黑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感觉会是很有灵气的存在呢”
“……”妈你一句话直接干碎了我所有的防御。
“不行。”即墨安试图拒绝。
“为什么不行?”
“那个蛇他…很凶,会咬人。”
‘才没咬人。’偷听的玄白郁闷的隔着口罩摸了摸自己的牙。‘污蔑,纯纯的污蔑!’
“会咬才是好蛇,哎呀,你爸爸来了,不聊了。总之晚会结束我要去你外婆那,记得带蛇过来玩。”对面撂下一句话啪的挂断视频。
“……”蛇跟着他在宣安出差,怎么带?
算了,到时候糊弄一下。
“玄白,你跟我下去。白延,你在这等我。”
“好的,安总。”
“我们要去举牌吗?”玄白明显有些高兴。
“嗯。口罩,帽子,都带好。”即墨安点点头。
坏蛇能感知情绪,上好的探测仪,不用白不用。
入了场,即墨安又意外接到了一通电话。
“爷爷?”看着来电显示,他有些疑惑,老爷子生性古板,没事从来不主动给他们打电话。
“你二叔拦了组照片,从狗仔队手里。”老爷子开门见山。
照片?即墨安心里一惊。
“不如明天把人带过来看看,看看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这…爷爷,只是凑巧罢了。”即墨安瞬间就明白了照片的内容,八成是玄白被拍了。
“你今年也二十六岁了,是应该带人回家了。”老爷子只说了一句话。
“……”
无法拒绝,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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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拒绝的一句话。
“我会带他去的。”即墨安踹了玄白一脚,为什么全世界都觉得他和玄白有一腿。
“好孩子。”老人挂断了电话。
“安安,你的副会长大人也在刚刚约我线下见面哦。”玄白歪着头,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表情。
“见面?”
“嗯哼,他说,我搞到了几张后天漫展的票,可惜朋友放了我鸽子,你和总管哥要不要过来一起玩?地点在沧洲市海河区。”
“……”慈善晚会的游轮就停靠在海河区的港口。
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妈妈,爷爷,还有这个中二病副会长。
单拎出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却全凑在了一起甚至无缝衔接。
怎么会这么巧合…
这真的是巧合吗?
即墨安敲了敲已经变得漆黑的屏幕,脑海里划过无数种想法。
这绝不是好奇,反倒像是…他们在用所有的手段让他带玄白回家。
甚至挑选了一个,拍卖即将开始,情绪最为激昂最为混乱的时刻。
可是为什么?
而且…假设这些合理的话,假设爷爷是真的想看玄白,那么这中间就还存在一个巨大的问题。
即墨安拽了拽玄白散落下的长发,怎么长的这么快。
莫不是…
他二叔拦下的照片到底是什么角度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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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洲,别墅区
“先生。”一身制服的男人上前一步,将一叠纸交给老者。
“孤儿。”老者翻动着纸页,眉头越皱越深。
“是的,他的一切信息都在核实中,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任何虚假信息。”
“也就是说,这个人确实是存在,而不是凭空出现的。但安安对你说,他是黑户。”
“是的,我们的人走访了当地居民,他们的记忆里确实有那个人的存在。但…先生,记忆是会被篡改的。居民无法说出过于细节的事情,这符合我们对祂的认知。”
“唉。”老人叹了口气,他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印的竟是一条金眸的黑蛇。
“太像了。林莫,我已经老了,不能再失去我的孩子了。”
“先生,请相信我们。”林莫后退一步,将右手放在胸前。“中控七局绝不畏惧未知。”
“我当然信任你。”老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六年了,我绝不能让我的孩子再次受到伤害。”
“那么游轮,就交给你们了。”
“感谢您的信任,先生。在此期间,也请您警惕第三方组织,他们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