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看客》 第309章 除夕前夜（2） 办公区静悄悄的。 同一层楼就只有静铭这一家公司，所以连着走廊也静悄悄的。 二七年，深圳进入了大冬天，甚至在一些看似繁华的路段，还会有一些小哥发着单子，然后和善地问我租不租办公室！甚至都有对应的中介产业，搞得跟买房买车子一样，还给你分期付款！这就是深圳的现状！ 我都接了不少办公室出租中介的电话，但在除夕前夜，连这唯一的乐子也没了。 我将办公区的灯关掉一半，办公区便昏沉起来。我脱下那件厚厚的冲锋衣，躺在躺床上，披着冲锋衣，忽然发觉好久没看朋友圈。 我打开朋友圈，开头就是儿子兄弟在发些“学习某某精神”的公众文章，这群人天天在学，不是学这种精神，就是学那种精神。关键这精神还学不完，过两天又来一个新的精神继续学、深入探讨。 往下一拉，我看到薇薇的朋友圈。九宫格上是白天的照片，薇薇跟她的几个员工去团建破冰爬山。 薇薇是团队的大姐头，棕色头发飘柔顺畅，背后的太阳让她的头发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她一身咖啡色大风衣，再背着一看就很贵的包，甚至为了装逼还戴上墨镜！ 在我看来，她就是在装逼！这在嘲讽我一个孤家寡人。如果早知道，我也带团队去破冰！这白痴居然先行一步！ 当然，为了不打扰别人，我一律不点赞朋友圈。我默默关上了手机，感慨朋友圈真热闹，思考起了静铭年后要做的业务，实在不行就真的去做外包，接后端项目。 我叹了一口气，准备闭上眼睛。 忽然，走廊传来“噔噔噔”的声音，清脆而悦耳。 "噔......噔......"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某种神秘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我的耳膜。 我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可是声音又没了…… 周围又安静得让我发慌，我心想人该走了，又躺回了躺床上。 忽然，我手机收来了一条消息。 “开门！” 消息的来人赫然是薇薇！她见我没回她的消息，直接给我打了语音通话。我挂断电话，起身给她开了门。 薇薇还是朋友圈那件咖啡色大风衣，不过她没有戴上装逼的黑色大墨镜。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犀利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见她盯着我，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率先开口说道：“看我干嘛？我没钱了，薇薇，你要借钱去银行借。你被枪毙，我去给你收尸。” “你！” 薇薇想对我动手，只是被她拉扯的塑料袋给牵制住，最后只能狠狠地给我来了一脚。 我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生生接了那一脚。 我骂道：“你个白痴，借不到钱就踢人！有种去银行踢人借钱。” “我不跟你吵，我说我不是来跟你借钱的。你这人警惕性怎么那么高呢！” 薇薇白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塑料袋，另外一只手准备抡起她那昂贵的包包向我袭来。 我连忙后退，“那你来干嘛？” “你的饭……”薇薇重新拿起塑料袋，放到办公桌子上。 “啊……” 我愣了一下，连忙拉过去一张椅子，推给她，接过了塑料袋。 “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我是怕你饿死了，你还没回去？” 薇薇坐下，很是随意，甚至旋转起了椅子。我摇摇头说道：“不回去了。回去事情多。刚好这段时间发掘一下公司新的业务。” “姓陈的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公司’来，‘公司’去的。” 薇薇白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回应我。 “你也最好发掘一下新的业务。你那一块不好做的，现在二七年了，都有新超媒体的概念。就那种AI、AR和VR附加在多媒体上的形式，走量低成本生成，走娱乐化！你看现在不是有了吗，小说可以直接生成对应动画，你直接走量。” 我咬了一口大鸡腿，还想继续说，却被薇薇抢先止住，“停！停！停！打住……你能不能闭上嘴好好吃饭？饿不死你啊？” “我是让你居安……” “Stop！” 薇薇强势地打断我，我摇摇头闷头吃饭。 办公区的气氛冷淡下来，只有我扒饭的声音，薇薇是第三个给我做饭的女人。一个是我妈，一个是小静，另外一个是薇薇。 薇薇停住了转着的椅子，率先打破沉默，对我幽幽地说：“我也不回去了。” “谁问你了？” “你是真的……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某人是贱人，某人是贱人，某人出门被车撞死。” 薇薇显然被我气坏了，我见好就收，乖乖闭上嘴巴继续吃饭，扒拉几口饭，我问：“那你……有什么事要做的吗？” “有，闲着也是闲着，我想走走。我们去香港那边？” 我一听到“香港”两个字就立马拒绝。 “不要，我没钱。”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手里面就只剩下几万块可以消费的，到时候这里消费一点，那里消费一点，钱就没了。等不到一千多万的回款，人就先因为没钱饿死在街头。咖啡馆的营收大头也还没到我的账户上，而且我不能随意动用里面的钱。 “我有钱，一切开销有我。” 我幽怨抱怨道：“给你内心爽完了，借我的钱，反过来献给我。你是懂借花献佛的。” “你等等，你给我等着。” 薇薇迅速起身，吓了我一跳，端着的饭盒都颤抖几分，我不知道母老虎要干嘛，她气冲冲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了一把剪刀，恶狠狠地对着我说：“胶带呢，快点，老娘把你的嘴给封上，就老实了。饭别吃了！” 我连忙岔开话题，“你请的，我就去。” 我还是狐疑补上一句说：“一切开销真的你出？你别到时候我买一瓶水几十块就心疼，春节还要宰游客一波……” “好。老娘骗你是小狗。” “母老虎变小狗，食物链等级下降了，惩罚够大的。” “……有些人天生就是贱货！” …… 第310章 港游（1） 我坐在我的小米su7上，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给薇薇打了电话。 “你到底去不去？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祝你一天重一百万吨！” “等会……你等我一会，马上……别催了。我马上下去。” 我挂断电话，心想薇薇让我多等了三十分钟，我就少睡三十分钟。等会就从她身上多捞点油水补偿少睡带来的疲惫。 我刚做完打算，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从台阶下来，朝我快速走来。 我摇下车窗，只见这个女人气势汹汹的，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往上狠狠一提，再大步流星一跨，很快来到我的车子面前。 秀气的头发、一袭灰黑色肃穆的大衣、干练的黑色长筒靴、看着就很贵的包包、盛气凌人的脚步与姿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女人要来打我、抢我钱的，不然不会这么冲！ 只有我知道这就是白痴薇薇。 薇薇打开我车子的后备箱，喀嚓一声将小行李箱扔进去，又再砰的一声关上。我真想骂她，让她对我的车温柔一点。 薇薇打开车门，一股清香飘进我的鼻子，我很荣幸薇薇能成为我车子的空气净化器！ 我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让我等了那么久，不行，你得多消费补偿我！吃饭了没？” 我顺手丢给她两个包子和一盒牛奶。 “知道了知道了。我吃了，老娘还以为你没吃呢，亏我还给你准备。” 她从她的不知名包包里拿出一罐八宝粥，又装了回去。 薇薇摘下墨镜，她终于不装逼，在我看来，戴墨镜一般是为了装逼，又好像是那种女大佬一样的帅气。 我专心开好车，到了福田，在深圳挂好车，准备到九龙塘，下了地铁，来来往往都是人。 不愧是大过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香港这座繁华都市的建筑风格独具特色，走在街头巷尾，但我就是看不见摩天大楼，跟三四线小城市一样，可能是还没到中心区域的缘故。 房子看起来倒是规规矩矩、平平整整的，适合有强迫症的人，倒让我有些不适应…… 用白色刷过的墙壁的房子，有了点国外的味道。 至于港剧里面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景，我还没看见，可能是大白天氛围还不够的缘故。 “喂……薇薇，你看那盒子车，好方正哈哈哈哈。房子也是平平整整的！” 我指着盒子车说道。 薇薇骂了我一句：“煞笔……” 因为见识短浅，所以我对盒子车挺好奇的，它太方正的，还是两层的。 薇薇没有说话，而是推着自己的行李箱。我将她的行李箱拿了过来。因为她承担了全部的开销，而我总要有点用处的。 来之前我和薇薇已经说好的了，就是来香港散步的，不求打卡完乱七八糟的景点，单纯走到哪看到哪，随心所欲。 整体而言，道路比深圳破烂！感受一下上个世纪亚洲顶尖繁华都市的氛围还是可以的。旅游嘛，注重氛围和感觉。 我背着一个大背包，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还是觉得有些累赘的，最后让薇薇这个大冤种打车开到预定好的酒店再出来玩。 司机说话很幽默，听起来就是有种幽默感，给我们推荐了中环和旺角那一块。 但是我们下车的时候，司机就不幽默了，因为打车费贵！ 好在一切都由薇薇买单！ 到酒店，我脱下了沉重的大衣，往白色的床上扑了过去。我从床头滚到床尾，坐在沙发上的薇薇白了我无数眼。 很快我就发觉不对劲了。因为只有一张床！ “薇薇，只有一张床！” “订晚了，有白金至尊三人套房，一晚一万，你出钱？这已经是我在旺角找了很久的了，九龙和油麻看了，更贵！这一晚上一千还行吧……老娘也想睡一下这床！” 薇薇说完便还和我一起躺在那张大床上。房间内的我们沉默不语，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我还是说：“薇薇，酒店的钱，我转给你。嗐……你说小静在那该多好，没准现在躺着的就是我们三人。” “别想那些伤心事了，陈铭……你该不会是想3p吧！呵呵……某人脑子里面龌龊事多着呢！” 薇薇起身指着我。 我以为我听错了，睁大眼睛和张大嘴巴，像是听到最疯狂的事情，一脸震惊地盯着薇薇，果真是母老虎爱说虎狼之词！ “卧槽……薇薇，你刚刚说什么？” “你看，我跟你开玩笑，瞧你激动得，想得美吧你……哈哈哈哈哈哈……你倒贴给我，我都不要呢！” 薇薇看起来已经没有对我上头了，她脱身是挺好的一件事，成年人还是不要轻易上头为好，上头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麻烦…… 薇薇又躺了下去。 “好事啊好事……起来吧，说好的开销你来，我得宰你一波。” “软饭男！” 我一脸无所谓地起身，毫不客气地说道：“没错，我就是软饭男！” “我录下来了。” 我呵呵笑道：“你AI合成的关我屁事。” 只见薇薇“噌”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速度之快仿佛一道闪电划过。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自己的铁拳，如同一头母老虎一般叫唤：“我要去买买买，你就跟过去给我当奴隶！” 我看着薇薇动力满满的样子，苦笑着摇摇头，内心感慨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往往都是喜欢用消费来让自己的苦恼跑掉，这也是许多商人抓住商机的缘故，但往往女人本身没有多少钱，这就需要一个转移支付的理由。 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也是最难赚的！ “好好好好好……” 出了酒店，我对香港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九龙塘和旺角这边人气差太多。 其实我也能理解，拿深圳来说，总不能拿福田的某一商业街跟光明一些地方去比吧。 我看着周围的街道，终于有港剧那味道，我扫了一眼挽着我手臂的薇薇，越看越有感觉，觉得她像是黑帮出来的大姐一样，就差拿着一个大哥大气势汹汹地骂人，最好给她一把手枪让她威风威风。 她的另外一只手掏进灰黑色的大风衣里面，似乎真就要掏出一把手枪似的。 我有那么一瞬间就要跪地求饶叫她别杀我。 我灵机一动说道：“薇薇，你带上墨镜，我看看。” “干嘛？我不要。” “带上，带上，快。我灵感来了，快，不要让我的灵感跑掉。快点，我给你拍张照片。” 薇薇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超级装逼的墨镜戴上，格局一下子就上来，我叫她站在十字路口的一个路牌旁。 “手，手摸着自己的眼镜，轻轻搭一下，对，就这样……胸部挺起来！装出那副‘老娘用钱砸死你’的样子。另外一只手……抓着你的包……还有脚，大方跨出来。” “完美！完美！perferct！” 我激动地喊叫着，估计在港人眼里，我这个大陆人真傻逼。下次得收敛了，不然容易被叫做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在我的指导下，薇薇完美地复刻了我脑海里面构建的女人。 我将她，乃至背后的一整个十字路口都纳进照片里面，一米七左右的薇薇，高挑而野性，完全撑得起整个场景！ 她拿着的那个名贵的包包的生产商估计要付给我广告费！ 薇薇凑进来，惊讶说道：“老娘这么帅气的嘛……照片发给我。” “一张一万亿……人民……还是美元吧。” “发不发？” 薇薇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想要按下我的脑袋。 我心想还是不要招惹母老虎了，老老实实给她发了过去。 薇薇得意地挺起自己的胸部。 我被挽着的手臂也感受到她胸部的大，她满脸傲然坚定地说道：“我再怎么样也是女总裁CEO哈哈，某人说是吧？” 我嘲讽她道：“自恋白痴，老子的公司比你大！” “姓陈的某人比我还自恋……” 她白着眼睛，还阴阳怪气道：“老子的公司比你大……呃呃呃呃……死装哥……装死我了……老子的公司比你大！” 我就这样和薇薇一边骂街一边逛在旺角街道上。 当然，一个客观事实，公司我比她大，胸部她比我大，这算是扯平了！ 第311章 港游（2） 我和薇薇逛到朗豪坊，薇薇拿了一个包，我见她两眼发光，说实话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包，只知道她就差把兴奋写脸上了。 “薇薇，这啥包？” 我是一个门外汉，在我的观感上来看，爱马仕的包最牛逼，因为这是有钱的周学妹背的。周学妹背的大概率就是贵的。 薇薇下手真狠，一出手就七千多。我心想这就女性，女性消费能力恐怖如斯。不过薇薇会赚钱，自己赚钱自己买，凭的是本事。 “香港买奢侈品还是好的，蔻驰的。” 薇薇摆了一个姿势，顺便丢给我原本的那个包包。 我指挥薇薇道：“你不适合走拘谨风，要放开点，昂首挺胸，双手抓着包，脚步这样子，我看看，诶还是右手叉腰吧，对对对对，就这样！” 我亲自迈开脚，给薇薇示范一下动作。 我给薇薇拍了一张照，这又是一张富有野性的女性照片，带有一丝丝的张狂。 这时候要是有个垫背的人给薇薇踩两脚就更好了，让薇薇表现出那种欺人太甚的观感。这也是我对“母老虎”的定位。 高挑的就适合拍得狂，越狂越好；至于矮冬瓜，则不适合拍这种风格，适合拍成可爱甜美的风格，本身矮冬瓜就不适合穿高挑型的服装。 照相需要根据照相人的实际情况更换风格。 我拿着拍完照片的手机进行邀功。 “薇薇，我对你好不好，还给你拍美照。别人要请我给她拍照，一天一万亿我都不去，你要怎么报答我？” “报答你？想得美吧你，吹牛逼不打草稿的。” “老子不干了。”我直接甩着薇薇的包，准备走，却被她给拉住了。 “行行行行行，那你想干嘛？” 我挑挑眉，说道：“快，告诉我，你这么有钱哪来的？介绍点项目给我。咱俩感情这么好，你不会自己吃独食吧。” 我想探一下薇薇的底子，这只母老虎上次还借了我五十万，怎么这一下子就变有钱，那按照我的推测，绝对是有好生意。 好家伙，偷偷吃肉不告诉我！自私的女人就算挨千刀也不过分。 薇薇摇摇头。 “我自己省下的呗，想着让自己放放松买点东西。陈铭，要不，你自己去做鸭子。我给你包了，我天天点你，这下你不就有钱了吗。” 我刚想骂她，就被她拉着手走了。我们逛完了朗豪坊，觉得没啥好逛的，就一路顺着街道拐了弯，吃各种各样的小吃。 反正是要从薇薇身上捞点油水的，索性放开手脚，走到哪吃到哪，看到拉面馆也要上去蹭一碗。说实话，随便吃的鱼蛋和菠萝包，感觉挺好吃的，跟着手里面抓着的一大把烤鱿鱼也香喷喷的。 我大吃特吃，吃得满嘴流油！ 白痴薇薇吃一个糯米团，吃一半觉得饱了就把糯米团丢给我。我刚想直接丢了，但觉得浪费不太好，还是吃了。 我们一起沿着大街走下去，路上的道路建筑越看越觉得像是在日本。就那种破破的、紧紧的、又呆呆板板的感觉。 …… 我和薇薇从大下午逛到晚上，但说白了，就是一路从旺角到尖沙咀，我们本来是要坐天星小轮到中环的，想想为了不让接下来的两三天不无聊，还是作罢。 回到酒店的我们想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有些疲惫。 我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掏出衣物，简单洗了澡，酒店的服务还是非常周到的，我神清气爽大摇大摆地出了淋浴间，扑到大床上，抱着枕头啃了啃。 我内心有些遗憾，要是此时和我来的人是小静就好了，那么我们今晚大概率会从淋浴间战斗到大白床。最后我听着她的迷人的喘息，疲惫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睡去。 但这也仅仅是幻想，现实给了我沉重的一击，让我跌到失落的谷底。 我站到酒店的窗前，唉声叹气…… 我继续看向窗外的风景，楼下熙熙攘攘，有些吵闹。大过年的热闹点也好，我的家里人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发了老家的烟花爆竹。他们甚至开了视频通话。 我换好了表情，接起电话。 “喂……铭铭，是铭铭。你现在在做什么？在租房里面吗？加班累不累啊？唉……你过年都不回来，你妹妹比你乖多了。你让我们担心。老头子快来看。你看我们铭铭是不是变胖了？” 我爸被我妈扯到镜头前，我爸对我看了又看，最后憋出一句“那就好”。 电话那边是我妈对我的一连串的询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打住，别担心我了。” “你现在在租房，你让妈看看小静这姑娘，你怎么不带回来呢？” 我撒谎道：“她在洗澡。” “那，那好吧。你最近怎么样铭铭？” “还行。” 我妈对我说道：“你别寄钱回来了，都够了。你和小静花啊……买房的事我们来安排就好。你工资自己留着，不用全寄回来！” “知道知道。” 自从我创业以来，每个月寄回去好几万，难免会让家里人怀疑我是不是在做违法的事情。 我和家里人结束了通话，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嗯。” 薇薇洗完澡从淋浴间里出来，穿着有些单薄的睡衣，这和大白天的风范相差甚远。 “没事……看看香港这边的风景。” “我陪你。” 薇薇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呵呵地说道：“我今天过得很开心。傻逼，你还可以吧？” “还行。” “明天我们就去文化中心，维多利亚港，再到中环，去太平山吗？如果还剩下时间，就到铜锣湾嗯……我看看，再做天星小轮回来。但是我们去太平山好花时间，算了，咱们就不去太平山……后面一天我们就去西贡看看，去清水湾……再后面一天就去离岛，嗯，我想和你一起去迪士尼、大屿山……我想想，反正我们俩凑够七天，后面一两天没安排咱们就随便逛逛。” 薇薇说了一大堆。她已经安排好了旅游散步的路线。 “薇薇，你……这么有钱！我还以为玩两天就结束了呢。” 薇薇笑着反问我：“某人不是说要当软饭男吗？当个够呗。你要不……嗯，听我建议去做牛郎，我包养你也有个正当理由。” “那得一天一万亿刀！” 我转过头，她如同深邃湖水一般的眼眸，此时正静静地凝视着我，有些柔和。薇薇凑了过来，沐浴后令人上头的清香让我有些迷醉，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薇薇用着她最温和的语气说道：“你去当牛郎呗……我天天点你。” 在我的头快碰到她的耳朵的瞬间，我立马清醒，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白痴，睡觉吧。” 我率先打破沉默，迅速回到床上，用手划出一道痕迹，分出“楚河汉界”，裹着被子，只伸出一个头骂道：“别以为你长得好看、胸大屁股大就可以欠钱不还！那可是五十万！老子不吃美人计！” 薇薇也跳上床，重重踢了我两脚，她也将自己裹成一个球。 …… 第312章 港游（3） 我躺在舒服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手卧在后脑勺上，思考着静铭的未来。我想不到年后的静铭该做什么。 二七年，AI的衍生产品已经一大堆，甚至有公司尝试将AI融入物联网产品，包括医疗、教育、娱乐等等小产品。举个例子，一些孩子玩的小玩具已经非常智能化，人机互动更是千奇百怪。 但坏的情况是，AI炒得越火、市场融得越狠，就摔得越惨。每当看到某某科技公司倒闭，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某某AI公司倒了。融上十亿的公司倒闭的不在少数。 而睁开眼睛一看，果真如此，连一些早期的AI巨头也倒闭了！只能说有些投资者只看到“AI”这么高大上的名词，却看不到整个市场的低迷。整个市场的容量就那么大！ “唉……” 我长叹一口气，还是盯着酒店暖暖的天花板。 “你在想些什么，铭。” 我转过头，惊讶薇薇还没有睡觉，她黑色的眼珠子盯着我，好似黑夜里的一只猫。我摇摇头，实话实说。 “在想公司的事情，静铭转型困难啊，找不到行业的需求，即使有需求，那市场也太捉摸不定了，我根本没有方向！愁啊……你说先进的技术，可是……可是它市场就是不接受，就是不买单……算了，你早点睡吧。我还是想想看。” 薇薇痛斥我说道；“某人忘记自己出来旅游的目的是什么的吗？你能不能别想了！” “我不想就完蛋了。” 我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想给自己脑袋一巴掌，没准拍出灵感了呢。 “唉呀你……你啊你……” 薇薇伸出一只手向我靠来，被我给挡住了，我骂她：“母老虎，楚河汉界！休得猖狂！” “去死吧你！” 薇薇即使将脚裹在厚厚的被子里，也还是不安分，踢了我一脚。 “母老虎，听我说，赶紧开拓你公司的其他业务，上次跟你说的小说AI动画制作有市场，赶紧走量，人要居安思……”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薇薇捂住嘴巴，这母老虎越过了“楚河汉界”。 “我被你说得心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焦虑，你就不能想些别的吗？我让你陪我一起，不是让你来散播焦虑的！别跟我谈工作上的事情，烦死我了。好好的心情给你败坏了，你去死吧！” 我无奈地点点头，拿掉她的手。大床内我们两人又沉默了，薇薇凶巴巴地骂我一顿之后，语气倒也不再那么强硬。 “听话，睡觉。明天还要去中环呢，你可别睡不起来。” 薇薇捻起被子，我们似乎不再有任何话题，索性我转过身继续思考静铭的未来，这是我和小静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看它倒闭。 我透过玻璃窗，窗外偶尔有飞机的轰鸣声，还有烟花的声音，思考良久。 忽然间，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臂上，似乎想要提起我的被子。我没有回头，只是闭上眼睛，觉得有些累了…… 早上，我像往常一样七点钟就醒了。生物钟是很难调节过来的，如果真要调节，则得设置闹钟。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揉着眼睛，感觉整个身体有些束缚，不太好翻身，我往我的肚子一摸。 卧槽！ 薇薇正搂抱着我，而我摸到了薇薇的手。我拿掉了她的手，强硬地翻了身，转过身，把她给推开。 她越过了我设置好的“楚河汉界”！我看向她，披头散发的，跟个女鬼一样，还挠挠自己的脸，吐吐气。 我小心翼翼地起身，怕吵醒到母老虎。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有起床气，但能避免的我尽量避免，轻悄悄地挪动身子下床，拉开自己背包的链条，拿出一本《统治史》，还是第二卷，慢慢看，等着母老虎起床。 薇薇在早上九点终于醒了，她还是被闹钟给吵醒的。 她咋咋呼呼关掉闹钟，闭着眼睛起身，又闭着眼睛躺下。我就这样看着她十分钟一动不动的，像一条死鱼，甚至懒得翻身。 我看了一下时间，本想叫她起床，但想想还是让她多睡一会。 我简单整理一下自己，便一个人出酒店闲逛，早上的香港空气很清新，阳光很明媚，除了没有深圳的那种卷卷感。 深圳这座白痴的城市，半夜三更都会“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谁敢跟它比啊。它还会在你睡下去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把你吵醒！ 我简单买了蛋挞和甜汤，顺带给自己买了一袋子菠萝包，因为这菠萝包很好吃。 老板娘热情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我是从深圳那边过来旅游的。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妹看着我，捂着嘴在笑，互相唧唧歪歪地说着悄悄话。 我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难道瞧不起我这穷小子不成？难不成真成网上说的香港人歧视内地人？ 不管了，我拿完一袋子菠萝包付完钱，就跑了。 回到酒店，薇薇醒了，正在床上揉着自己的眼睛，胡乱转着头，迷迷糊糊的。 我将甜汤和蛋挞放到她面前，说道：“我的菠萝包只能给你两个，另外都是我的。” 说完我将一大袋菠萝包掏出来。如果她不是薇薇，我一个也不会给她。 薇薇没有说什么，从行李箱翻找一件适合的衣服进了卫生间。我也干脆拿起那本《统治史》，翘着二郎腿，一边看书一边吃着菠萝包。 …… 早上十点半，我们终于出门，薇薇磨蹭了半个小时的妆容，我看着她对着镜子又是抹、又是擦、又是画的。我看她从包里面掏出两三支口红，比对着来，比对着去，最后照着镜子涂涂抹抹，完事了撕拉着嘴唇，直勾勾盯着我。 “这个怎么样？” “你轻轻抿一下唇，微笑，撩一下头发。我看看。” 薇薇照做，撩开自己的头发，眨着眼睛，将发丝撩到耳边。 “不错，来感觉了。说明你这妆容完美。” 看一个人的化妆合适不合适，只能凭感觉。感觉不到位，那妆容画得再好，也没用，还不如不化呢。 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得好看的人化妆就比较容易，也比较容易给人感觉。 “你喜欢吗？” “没人会不喜欢美女的。” “哟……某人说话真甜。甜死老娘咯。” “所以你今天得大出血一番。” 卧槽，我才发现我一不小心说了真心话，想着今天继续从薇薇身上捞点油水的。这个女人肯定自己偷偷发财了，不告诉我。 “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连忙岔开话题。 “我什么也没说啊……我是说今天我要吃好吃的。” 我从桌子上拿起装着菠萝包的袋子，空空如也，一下子点燃了我心里的火药桶。 “老子的菠萝包呢，怎么没有了？我不是叫你只吃两个吗？老子的菠萝包！你个白痴！吃我的菠萝包！我准备边走路边吃的！你……唉……算了。” 她居然吃完了！我见她白了我一眼，真想一脚过去，吃完我的菠萝包还敢白眼！ “买买买……行了吧，老娘买给你，行了吧。小气死了。傻逼一个。” 薇薇强硬地抓起我的手。 今天的计划是去尖沙咀拍照，拍到对面中环，再坐天星小轮到中环那边。 但在这之前，她必须给我买一袋子菠萝包补偿我！ 第313章 港游（4） 我拎着一大袋菠萝包，这是薇薇从油麻地买给我的。油麻地小吃一大堆。 “你现在满意了吧？软饭男！” “非常满意。说实话，我挺想当软饭男的。但是不行啊……我一个老实人不能提供情绪价值。” 我拿起一个菠萝包，咬了一大口。 “你老实不了一点。走，我带你去做个发型。” 我推脱拒绝道：“别，疯了，你疯了，深圳做个发型都贵，你还想在香港做！别浪费钱了，早点把欠款还我才是正道！” “我又不是没钱，别叨叨了，快走吧。又不是在杭州，你怕什么？” 我被薇薇硬拉着，拖进理发店。进了理发店，有些陌生。以前是小静照料我的头发，自从她躺在病床上之后，便没有了。 我叹了一口气，叫理发师随便剪剪。 “不行！” 薇薇马上制止了理发师，说要按照她的要求来做发型，甚至还指点起理发师。 理发师心领神会地拿起锋利的剪刀，给我咔咔一顿剪。 但愿她不要把我做成壮壮妈就好！ 过了很久很久，我终于从理发店出来，薇薇拿着自己的手机要拍我。我连忙转过头。 她又想把我做成表情包。 我就挺想把她的照片和老虎风格进行AI合成，最后生成母老虎的照片。 “别拍我！” 我抢过她的手机，毫不费力。 我知道女人这种生物，最喜欢乱拍照片，最后还要发到网上蛐蛐，内心害怕极了。一想到后果，那我肯定不能让薇薇得逞。 “快点！软饭男。还给我。” “滚蛋吧。” 我将手机还给她，她夺过手机。 但在一番挣扎过后，我还是被她拍到了。 我警告她：“薇薇，你做成表情包可以，咱俩之间发发，不要给第三人知道了。你要是敢乱发，说不定我哪天疯了，老子直接把你批到小电影里面去！我直接批量生成，让你直接成为小日子明星！” 薇薇不管我无能狂叫，拖着我…… “你别乱跑，在外面等我，我去上个厕所。” 我内心感慨女人真是麻烦，上厕所是假的，去厕所补妆倒是真的，对着镜子在那化妆，一化化半天。 我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看了一下我自己的头发，感慨幸好没剪得像壮壮妈，越看越觉得顺眼，心想薇薇的审美也不算太差。 勉勉强强，还行吧。 “您好，请问一下……” 我转过头，两个小妹正打断我的思路，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厕所在哪里呀？” “不就在那里吗？” 我指着厕所说道，内心感慨这香港人是有多瞎，这么大的字看不到？ “哦哦哦，哦哦我，不好意思，我……好的谢谢你。那个……那个，那我朋友她有点急，就是哥，你有没有纸巾，借一下……就是，谢谢你。” 说话的小女生拉扯着另外一个脸憋得有些红的小女生。 脸憋得红红的女生估计不好意思，还捂着脸，疯狂小打说着话的女生。 一看就知道是真的！估计憋得不行了！ 我很干脆地从衣袋里面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们。 她们说了声谢谢之后，便扭扭歪歪、一起拉扯地进了厕所，走的时候还发出戏谑的笑。虽然我不知道她们到底在笑什么…… 我等了五分钟，薇薇还没有出来，倒是见到那两个小女生先出来，她们手拉着手朝我小跑过来。 刚刚开口说话的女生说道：“那个，我加你微信吧……就是很感谢你。谢谢你。” “没必要。不用不用。没事哈。” 我连忙摆摆手。 “我也要加……”刚才憋得脸红红的女生也说道。 另外一个女生拉扯着红脸女生，大声说道：“你不准加！” “这……” 在我为难之际，薇薇终于走出厕所，向我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着自己的靴子，“吭吭”把我拖走。 “薇薇，你干嘛？扯这么大力。” 我回过头一看，两个小女生捂着脸，扭扭捏捏鞠躬，说着“不好意思”。 “我不是叫你别乱跑吗？” 薇薇呵斥我，母老虎终于张牙舞爪起来。 我皱着眉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我没乱跑啊，我就在厕所外面等你，一天天莫名其妙的。” “呵……” 薇薇扑哧一笑，挽着我的手臂更加得劲，我更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情绪一会好一会坏的。 女人就是莫名其妙的生物，阴晴不定的，有时候理解不到她们的笑点。 “你到底在笑什么？” “嗯嗯嗯……我没在笑啊，哈哈。” “你分明是在笑！够了！” 我真想捂住她的嘴巴，闷死她！ “我……说实话，诶，你以后不要乱跟别人搭话，估计你的脸太好笑了，笑到别人了。” “我觉得你更可笑……薇薇，借你的化妆镜看看，我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哈哈……” “那你笑个锤子！我直接抢包了。” 还没等我抢来薇薇的包，她就先扯着我的手臂，快速地向前走。 …… 我和薇薇走在星光大道上。 一路上薇薇突然就热衷于拍照，拉着我到处拍，在路上拍，在船上也拍，最后拍到中环…… 我和薇薇上了摩天轮，甚至可以看到对面尖沙咀的城市线，而摩天轮的下面是一个个人头，正拿着手机往上拍照。中环嘛，用来体验城市感的。 香港傍晚的天空是深蓝的，它的城市感随着太阳的逐渐落下，悄然来临。 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声逐渐被黑暗所吞噬，与此同时，一栋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却仿佛苏醒了一般，它们身上的霓虹灯开始闪烁。 一辆辆忙碌的小汽车如同归家的候鸟，快速地驶过眼前的路口。 但说到底，确实和深圳没两样！ 我和薇薇站在摩天轮的最顶端，尽管我觉得不够高，但还是试着体验一下俯瞰下方芸芸众生的感觉。 “陈铭，我们等下去喝酒，好不好？” 薇薇突然问我。 “好。随心喝吧。年前喝了太多，唉……你要知道，我以前的时候，一年沾酒不过一手之数。” 我和薇薇缓缓降下。 “工作之后是这样的。不过你们不一样，我都是喝点果汁凑合。像我们公司也是，上次喝醉还是跟你去的。” “嗨……抽烟喝酒得占一个，没办法的事。某种意义上的融入群体。” 我看着扶靠在箱子的薇薇说道：“不过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喝酒了呢？” “没有嗯……就单纯想放松放松，你也放松放松吧，你压力看起来比我大多了。” 我点点头，箱子离地面越来越近。 “还行吧。赚钱效率和压力成正比就行。” “别自个儿累病了就行。” 我们的箱子终于到达地面，我看着薇薇，她也看着我，最后我们心领神会地出了箱子。 第314章 港游（5） 第314章 港游（5）我和薇薇进了一家热闹非凡的清吧。即使是小小的清吧，那酒架上的酒也是不遑多让的。 我没问薇薇点了什么酒，按照我的猜测，大概率会点一些装逼好看的酒，比如“鸡尾酒”，然后美美地拍个朋友圈。 但坐在卡座上，我就猜错了，薇薇直接上了一瓶轩尼诗，和五瓶软饮。 我惊呼道：“薇薇，你疯了！” “都说了，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薇薇狠狠地叉起一块大西瓜进嘴，向我发出挑战。 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像小孩放鞭炮一样，又菜又爱玩。 “霸气姐！” 小小的清吧上的卡座都挤满人，大伙都沉浸在新年的欢愉当中。 我和薇薇是一样的，我们是同类人，都是不想回家过年的同类人，只能在一家清吧里，借着昏暗迷人的灯光喝着酒。 只要我多喝点酒，就可以不再想着小静的事情，就可以不再想着公司未来发展的事情，借酒消愁往往是有依据的。 酒喝过一半，我觉得有些闷热，脱下自己外面的一件衣服，全身沸腾。 薇薇跟个白痴一样地傻乎乎盯着我看，还拿着手机对我疯狂乱拍。 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突然跑到我的桌前，我惊讶地抬起头问她干嘛？ 我听她迅速讲了半分钟，原来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过来要我的微信。 我真服了，原来把我当成了大冒险失败后的乐子目标。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卡座，其余三四个姑娘都对我嬉皮笑脸的，也想拿我当乐子。 为了不让这小姑娘难堪，我还是给了她微信，准备喝完酒后就删掉。我挠挠头发，将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小姑娘打发走了。 我看向薇薇，她正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 看个锤子啊看！看我也榨不出几个钱！ 在我倒酒之际，那一桌的另外一个小姑娘又跑来我这一桌，甚至直接坐到我旁边。我连忙挪开一个位置，问她干嘛。 这个小姑娘就明显柔弱，支支吾吾说什么大冒险失败了，要来跟我喝交杯酒。 我一听，刚进口的葡萄酒把我呛得半死……这话她怎么说出口的，整这死出。 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姑娘，戴着黑色的眼镜，怎么就这么直接搭讪。但想想是大冒险，什么奇怪的冒险都有，也就能理解了。 我直接拒绝她，她却带着她们那一桌子小女生凑过来。 我皱着眉头想这是要干嘛，没等我和薇薇搭上话。 其中一个小女生抢先一步对我说：“那个，我们玩会游戏好吗？多一点人玩真心话大冒险，这里就有六个人了。” 我怀疑她们是酒托或者服务员打氛围的，笑呵呵问道：“吧里挺好的，我第一次来，你们常来这里玩吗？” “是啊……我们也是第一次。那个，哥……” 我看小姑娘这眼神越看越不对劲，要干嘛？难道是外来游客榨我钱财的？ 在我思考之际，薇薇立马起身，把我拉到她的那边，爽快答应小姑娘们玩游戏。 …… 过一阵子，三个小姑娘被薇薇给放倒，另外一个姑娘则是叫朋友来接她们。 送走她们四个人之后，我看向薇薇，她醉醺醺的，似倒非倒的，一只手举起一个酒杯，另外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 还想灌醉我？没门！ “喝啊……快给老娘亲一口。” “神经，你醉了。我又不是钱。” 我推开薇薇，收拾好她的包包和手机，不小心按到她手机上的开关键，震动一下，屏幕瞬间亮起。 我的丑照赫然出现在她的手机上！我实在想不明白居然有人将我的丑照当屏保壁纸！那是一张我穿着喜剧服的照片，大红大紫的还涂了小丑装，这是当初在薇薇的拍摄基地里面拍的。 我后面甚至还在小短剧平台上面看到我，最终成了评论区笑掉大牙的乐子！承包了一整个小短剧的热点讨论！ 这差点把我气得半死！ 我真想掐死躺着的薇薇！ 我拉起薇薇，她还在醉着酒，说着稀里糊涂的话，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作势要亲上口。 这大概是个人都会犯的糊涂。我将她的东西整理好，打了一辆车，抱起她，挤进后座。 开车师傅一脸惊讶，毫不客气地对我说：“别吐哈……吐了洗车费六百块。” 薇薇凑过来，一身酒气，整个头贴近我的脖子，给我整得头脑发热，还在不断哈着气说着虎狼之词：“我要亲……我要亲……我要亲，亲死你……我要亲死你……亲死你！” 我打开车窗透透气，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连忙捂住薇薇的嘴巴，叫她别吵闹！ 开车师傅已经笑出了声，对着后视镜说：“小伙子，艳福不浅啊。” 我一脸无奈地，苦笑道：“她喝醉了。” “年轻就是好，这小姑娘就是喜欢你。我老江湖了十几年，一看就知道。去哪个酒店哈……” “旺角的酒店……” 薇薇还在车里说着无耻下流的话，我还是捂住她嘴巴。 “呕……呕……亲……呕！” 我大吃一惊，连忙脱下衣服，先给她充当呕吐袋，慌张跟开车师傅要了一个呕吐袋。 “小伙子，吐车上要九百块的喔……” “不是，你刚刚不是说六百块的吗？” “九百九百，刚刚说错了。” 我幽幽地说道：“那还好，幸好没吐车上。” 车子开到旺角的酒店下，我将薇薇拖起来，拿好东西，怨气颇大。 “累死我了，薇薇，要不是咱俩感情好，不然我理都不想理你。你这样的，直接被人捡了去，失了身，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我亲死你……” “得……神经病一个。” 我看着薇薇，想起之前醉醺醺的我，估计也是这样被薇薇拖走的，也就没了怨气。 我抱起她，将她丢回床上，给她脱了靴子，再将她的脚抱到床上。 “有点臭臭的。算了，一起臭。楚河汉界……” 我推开她，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脑袋开始晕乎乎起来，疲惫地闭上眼睛。 …… 第315章 年后（1） 我在香港玩了整整七天七夜之后便回到深圳。至于薇薇，则是要回一趟老家。 正月初八后，员工们都陆陆续续回到公司，因为没有业务，所以我宽限他们初八后的三天内回到工位上。 我坐在办公区的沙发上，哈着气拿起手机，给钱耀华打了一通电话，但对面拨打不通，估计是在忙活。我微信给他发过去一条消息。 偶尔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也是一条路。 他终于是回我消息，说是在马来西亚那边度假，还主动给我打一通电话。 “陈经理，新年快乐！” “钱总，同乐同乐，哪天有空回来吃顿饭，我等钱总的大驾哈。有忙活吧，钱总真是个大忙人。”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我，只是有女人“嗯嗯哼哼”，像是一个人运动完之后喘着气。 我一听都知道是什么玩意，这钱耀华也是一个风流人物，看来还是我打扰到人家。 “陈经理，我这边，有些事情。我们晚点说。我知道你是想说回款的事，我们不是约好的下个星期，是吧？我这边快了。” 我果断挂掉电话，“嗯，钱总，那我先挂了，不打搅你了。” 钱耀华心里有数就好，我内心默念，在我冥想之际，一通电话打给我，是张藏锋先生，也是曦怡的父亲。 我这才想起来前七天过年期间玩疯了，居然忘记跟他联络一下感情，只是单纯送完礼寒暄一两句就没了。 送礼也是讲究事。总不能大过年的，给人家送两盒月饼吧。 一般来说应该把里面的月饼拿出来，往里面塞满现金。人家一看，过年送月饼，事出反常必有妖，自然就心领神会，月饼盒里面满满的都是态度。 至于到中秋，就送粽子，往粽叶里面塞金球，结果人家一看，中秋节送粽子，同样感到诧异，自然也就心有灵犀。 遇到人家不接受的，那就今天送，明天送，后天送……死皮赖脸往死里送。 小的看不上，大的给不起，那就慢慢送，一天送一点，攒着来。最后人家面子揭不开，也就接受了，放点福利出来。 我是送不起金条，又想起儿子兄弟说过的话，大佬们最重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送礼往这两个方面考虑。最终思来想去还是给张藏锋寄过去各种中药，顺带从老家托人拿的干海鲜和其他特产。 中药补精神，海鲜补身体，简直不要太完美！ 中年男子三高怕吃海鲜营养过剩，那就吃点中药中和一下，我心想儿子兄弟太神了，不愧是混体制内的。 …… 我匆忙地打开手机，好声好气地先开口：“张叔叔，你好阿，新年快乐。” “哈，小陈阿，你还好吧哈哈……” “还好，张叔叔，让你担心了。我过年忘记跟你叨唠几句，实在是那段时间太忙了……张叔叔，我给你送点中药过去，还有我们那老家特产，你收到了吗……” 我内心则是骂自己前面几天在香港玩疯了，忘记了新年给一些人联络感情这档事。 老头不喝酒、不吸烟，那是在补身体养身体的。 “打住！小陈。小丫头从英国回来了。这在我旁边坐着呢。” “嗯。”我点点头，还没打算说什么。电话那边一阵嘈杂电流声。最后我听到了熟悉的大小姐声音。 “喂，小陈！我过年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怎么不回我！你到底在干嘛？我给你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那边又是一阵嘈杂滋滋的电流声，大小姐又是问我一大堆话的。 我只能道歉说道：“我过年有事，我还以为你给我发的群发新年祝福。好多人给我发了，我都没打开，对不起……” 我拉开抽屉拿出她送给我的十字架小项链和一支钢笔，拍照给她。 “你看，我一直带在身边。” 其实我自己知道，如果她不问我，估计她送给我的礼物都被放在抽屉里面吃灰。 “那就好……那个……爸，你别抢我手机……你干嘛，太讨厌了，我先说完。那个，呆瓜，你什么时候来南京……” “生意不太好！得有一段时间。” 机械猫的项目都被我给砍掉了，只能等回款拿到之后，有了资金找些其他的项目做。 “这样啊……那，那，那好吧。” 那边叮叮咚咚的声音，手机也被张总拿回去了。 张藏锋在电话那边对我说道：“小陈啊，上次我看你朋友圈，现在公司发展怎么样啊？我看挺好的，团队人挺多的。” 我有些惊愕，资产A10以上的大佬应该不在意我这些小打小闹的小生意才对。 我还是如实说道：“后面砍掉主营项目，竞争太大，团队也砍掉十几个人。让你费心了……” “有失有得。小陈，你已经是人中龙凤，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对了，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我回道：“现在等回款到来，我就先接一些外包，等找机会做其他项目。” “嗯，有打算就好。技术方面我不懂，但是小陈阿……不要过分沉迷于技术，多关注一些其他的，管理、市场、公关之类的。你很聪明，我一点你就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受教了，叔叔。” 没什么好说的，一个项目能落地投放市场，背后也不是单单技术问题，还有前期的考察、市场调研，除开中期的技术研发，最后还有上游制造生产、下游营销的问题。 当然大生意也得靠公关，这就不是我能接触到的。 我没有回话了，电话那边也安静一会，我只能听到张总的呼吸声，但电话没挂断。 过了一小会，张藏锋继续说道：“唉……小陈阿，我希望你能懂我接下来说的话。以前那会我们创业啊，吃不饱穿不暖的。大伙做点吃的、做点喝的，拉拉货做做中间人，也就起来了，发家了，现在不一样咯。” “市场就那么大，你在这多吃一点，在那里就少吃一点。早点赚钱的，抢市场的，已经抢上了。挣不到的，抢不到的，后面想继续搞，难上加难……我想让你和小丫头去英国留学。” …… 第316章 年后（2） “张叔叔，我没出国的打算。”我拒绝道。 对我来说，得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再去考虑其他事情。一出国就意味着我的静铭——我像亲儿子对待的东西，就要被我抛弃掉。我不想这样子。 况且，张藏锋在我需要钱的时候投资我两百万，我不能再欠他太多的人情，尽管我已经套还给了他五百多万。 这年头富人都捂着钱包呢，生怕有心之人有机可乘，像张藏锋这样慷慨大方的大老板不多了。 “唉，随你吧，你有自己的想法。我手机拿给小丫头了，你们年轻人聊吧。” “去去去，老登别打扰我……” 那边传来曦怡调皮的声音，都把我给逗乐了。 “喂，呆瓜，你送的吃的是给我的吗？” 我肯定地答道：“是的是的。” 曦怡调皮地说道：“那肉丸挺好吃的。我都吃了一大碗！” “好吃就多吃点。我老家特产，我专门托朋友拿的。你早点吃完，放久了不新鲜，就不好吃了。” 我心想一斤一千五的牛肉丸能不好吃吗？纯手工的，不是机器商业化可以生产出来的。 反正听儿子兄弟所说，他们送礼都从那里拿，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特供品。跟着那群人吃，差不了一点。 送礼陌生人才送烟酒茶，熟人该送特产阿…… 手机那边没有说话，随后大小姐悄悄说道：“小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英国？咱俩去英国多好呀……我们去那里玩，我带你去，去看湖、看山、看海，好不好嘛？” 我拒绝道：“不要，那是黑鬼的地盘，我不想去。” “姐姐保护你！” 我可以想象对面的曦怡已经握紧了拳头，愤愤地打向空气。 我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哈，留在国内吧姑娘，国外事情多，你爸爸肯定担心你，你还不如多陪陪张叔叔。当然，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这是你的事情。” 我心想这姑娘傻不溜秋的，要到英国混个水硕文凭，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安全。那还不如乖乖留在张藏锋身边呢，当个爹宝女尽尽孝心。 “老登跟你说了呀，叫你跟我一块去。你又不跟我一块去……我不开心了……” 我笑道：“张叔叔就不怕我把你拐了？什么美剧之类的操作，我就把你绑在椅子上，拿着美工刀，划向你的脸，录视频发给你爸爸，叫他拿钱赎你。不赎，那就，我咔嚓两刀，好了，你成丑八怪了……” “你敢拐我，我就打你，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讨厌你，不和你说话！” 曦怡果断挂掉手机。 不过三十秒都没到，她就微信发消息给我，拍给我一张她们家的美食。 我和她闲聊一会便不再回话，放下手机，揉了揉额头，闭目养神。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其实也没过去多久，也就五六天。公司暂时没有业务，这一周也过得比较安闲。 早晨，一缕阳光透过防盗窗，照到屋子里面，七点钟的生物钟开始转动。 由于是星期天，我打算躺到早上八点钟再起床。 小静的父母昨天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问了我近况，以及小静的情况。 “小陈阿，你别等小静那丫头了，你自己应该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不会说你什么的，这是她的命。” 这是小静的母亲语重心长对我说的一句话。 我没有回复她肯定的答案，只是说着没事，便结束了通话。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那间病房就像是无底洞，贪婪地吞掉她美好的年华…… 想到这些，我叹了一口气，翻来覆去，躺着也不是个事，起身给钱耀华打过去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皱着眉头给他发过去几条微信消息。 过了一会……对面还是没有回消息，罢了，估计人家还没起床呢。我整理好自己，穿好鞋子，打算去公司。 即使星期天公司空无一人，但我还是想摸摸里面的办公桌。自己开了快一年的公司，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纯属放屁。 要是今年再找几个好一点的项目，没准真能把公司开到华润那边，站在高点看深圳湾，体验一下“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幻想自己就是年少时的诗圣，意气风发。 我像往常一样推开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杂物，戴上手套，将抽屉里面的车子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先给它们拍全身照。 我再轻轻打开小车门，继续拍照。 感觉不够，我又从抽屉里面拿出小工具，有各种镊子和小小的螺丝刀，把车模拆开，擦蜡，再把它们装回去，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关键是这小车模的车身都不是一体成型的，拆开来再装回去，非常好玩。 我玩了一整个白天，拍了无数的车片和车照，最后心满意足地放回小车。 我有些感慨，“唉……要是小静在就好了，让她和我一起拆车子。” 内心有些堵塞，算了，不想了，想了也没用……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钱耀华还没回我消息。 我皱着眉头思索一下，给他打去一通电话，手机还是关机无法接通，微信也不回。 突然，我闪过丝丝不好的念头，连忙给孙尚城打过去电话，他叫我过去一家私人会所找他。 我到了私人会所，倒是挺隐蔽的，在一家卖烟酒的后头。 我推开门，浓重的酒精味和烟味直冲我的鼻腔，我打了两三个喷嚏，看着迷漫的灯光，有些恍惚。 “小陈经理，这里这里。” 我转半个头一看，是孙尚城叫我，他顺便推开怀里的姑娘。其他的老板我也有所眼熟，是上次酒局上的一些老板。 “孙总……电话里的事情。” “诶，你说的钱老哥啊，你这就猴急了？都说了不用急，这点小事。我都在这里。” 其他老板也附和笑呵呵地看着我。 一位眼熟的老板挑眉对我说：“陈经理，你担保人在这呢。你该不会怕钱总跑了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跑啊，跑得掉吗？呵呵……” 我回道：“没有的事，我肯定信得过钱总人品的。” 对，既然孙尚城这个担保人在这，而且这个幼儿教育的圈子也不小，也不用太担心了。 但我还是有些怀疑，商场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不能糊涂。 我找个上厕所的借口出会所，叫严丽再简单做一下背调。 星期天麻烦严丽，确实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一切为了公司。 “老大，你说的钱耀华最近没什么事情。还有你说的那个孙尚城，也没有什么文书。如果这批人有事，早就限高了。” “好的。” 我挂断电话。 我耐住心气，再次进了房间，索性抓起一把花生米，旁边的小姑娘凑到我身边，悄咪咪地揉着我的肩膀，说：“哥，你好……我今晚陪你好吗？我们去酒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推开不知名的小姑娘，叫她去碰其他的老板，我实在没心思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坐了一会，实在无趣，我打了招呼便回住所。 第317章 苗头还是结局 过了好几天，我再给钱耀华打电话和发消息，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他像是失踪了一样。 公司的财务已经快见底，即使找了有关电源解决方案的外包业务，但按照盈利情况，这样下去还是入不敷出。 我招呼走了财务人员，想从孙尚城当中获得一些消息。 这时一个人微信加上我，他自报家门是钱耀华的一个大供应商。 而他，带给我晴天霹雳的消息，钱耀华跑路了！他找不到人，只能来找我这个债权人。 我一听，慌乱地从椅子上蹬起，跟着椅子也被甩开，重重地砸向墙壁。 “砰！” 这个声音在巴掌大的办公区炸开！ “什么！” 我失了神智，大脑一片空白，而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恍惚间看到了我的惨状，我的一千多万就这样没了？ 我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结果！ 强烈的呕吐感向我席卷而来，伴随着阵阵耳鸣，我好像看不清办公区里面的每一位员工。 头痛欲裂，瞬间的钻痛感扎入我的大脑，周围有些人在叫我，又似乎不在叫我。我险些摔倒，强硬地用手撑在桌面上，沉重地呼吸着。 我撑着用尽全身力气，手臂微微颤抖着，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紧绷起来，青筋暴起，清晰可见。 “哥，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坐在一旁清北哥扶住我，拍了我一下。我转头才发现是他。 我冷汗直流，擦着自己的额头，安慰道：“没事，我有些累。你们先忙你们的事情。我去处理一下。还有我这方案你先看一下，热耗有问题叫我。” 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大步一跨，我眼神一扫，办公室鸦雀无声，我叫走了严丽。 “老大，怎么了？” 曾严丽知道我脸色并不好看，并没有急于说完下一句话。 “钱耀华跑路了！我想想，你让我缓一缓，你先回去吧，先别告诉大伙……” “那我们怎么……” “我说了，你先回去！我想一下！” 我见曾严丽还在犹豫些什么，着急地叫了她。 我鼻子沉重地呼出气，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让我不知所措，迅速联系上那个供应商。 我抓着车钥匙，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脚重重地踩在油门上，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出去。心中的急切让我完全顾不得交通规则和安全限制，只想着能在这城市道路上开到最高速度。 街道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退，如同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 我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我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仍然疯狂地驾驶着汽车向前冲去。 我立马找到这个姓刘的供应商，他正坐在自己的车里捂着头失声痛哭，狠狠地砸着自己的方向盘，他被钱耀华骗去了两千多万。 内心一堵，我知道我的一千多万也被卷走了，下了车，重重地往地上一踩…… “喂！姓钱的，喂，快点接通啊！”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我又打给孙尚城。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那个供应商已经哭成了泪人，下了车抱住我的脚，似乎还摔倒在地，磕掉几颗牙齿，嘴里流着鲜血，惨兮兮地望向我。 “那是我和我老婆打拼的钱，那个，陈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帮我好不好？你跟他联系过的。” “别吵了！” 我再一次拨打孙尚城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总，我求求你了，那可是两千多万，我被姓钱的王八蛋耍了，你帮我行吗？那是打拼了三十多年的积蓄。” 我吼了眼前这个跪在我眼前的男人：“别吵了！我在打电话，你在吵些什么？老子也被骗了一千多万！你以为我一点事也没有吗？我不心疼吗？” 姓刘的供应商还在不停地磕头，而我的手机还没给我一个接通的答复。 这一刻，我才知道我要完了…… 我打给熟悉的律师，直接说道：“喂，您好，我，小陈经理。林律师，我这边有个跨国财产纠纷的案子，事务所这边接过吗？” “跨国？什么时候的事情？你马上过来。” “好的。” 我挂断电话，拉起在一旁磕头的中年男子，让他跟我一块去事务所，高度紧张让我的手疯狂抖动，我开不了车了，索性打了一辆车。 “陈总，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呢。我的两千多万啊。两千多万，我想死了！我不敢告诉我老婆……呜……呜……你说我怎么办啊……我完了，彻底完蛋了。我真的想死了……我想死了！” 姓刘的供应商，穿着昂贵的西装，却在这一刻形象崩塌，抓着我的手哭得一塌糊涂，眼镜都给摔断了一条腿。 我的内心犹如被狂风席卷过的草原一般乱糟糟的，毫无头绪可言。 我木然地凝视着车窗外那一棵棵迅速向后闪退的树木，它们就像是时间流逝的见证者，无情地将我甩在了身后。 望着这飞逝而过的景象，我的心情愈发烦躁不安起来，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爬动。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得我反应不过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情绪也渐渐涌上心头，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脆弱的心房，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撸下无数的头发，我缓了缓心神，想着三年的打拼心血付诸东流，让我直接回到解放前，我怎么可能甘心？ 整整三年啊！ 那可是我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心血呀！其中所付出的艰辛和努力，只有我自己最清楚。那些日日夜夜的埋头苦干都是为了什么。 就在今天，却有人跑来告诉我说，那个人跑了？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仿佛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一般。这种感觉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我摇摇头。不，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要是找不回来，那我真对不起我自己，还对不起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 “陈总……” “别吵了行吗？我也难过，老子三年的心血！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成果！我也接受不了！” 我一把推开刘供应商，沉闷得让我抓了抓自己的胸部，只有这样，我才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 第318章 追踪 我又一次被惊醒，躺在马来西亚的一间酒店，头靠在枕头，看着的是灰森森的天花板。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之后，我终于无法忍受这难耐的折磨，猛然坐起身子，紧紧地揪住自己那凌乱不堪的头发。 焦躁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的理智防线。 钱耀华逃了，孙尚城也逃了，国内最终的解决途径只是列为失信人，被限高和入境管制。 可我甚至连他们两人的踪迹都不知道，他们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咚……” 我的房间门被敲响了。 我颤颤巍巍地下床开门，来人是专业催收团队的负责人，也是林律师的朋友杨凌。 他把笔记本放到桌子上，对我说道：“陈先生，你说的人可能已经不在马来西亚了。这两天我们查到了家属，姓孙的早就转移了家属，掏空了国内资产，姓钱的没有家属。” 我一听，叹了一口气，浑浑噩噩之间，忘记时间，只是问他：“现在几点了？” “哦对，三点五十分，陈先生不好意思。你还要睡觉……” “没没，没事，你们辛苦了，我没看时间……这钱能追回来吗？” 我沉重地再问一遍：“这钱能追回来吗？” 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只有三个人负责人的催收团队。 “因为国内法院的事情还没确定下来，马来西亚这边不配合我们。我们私下疏通了关系，人估计都不在马来西亚了，即使还在东南亚，也很难找不到了。陈先生……” 杨凌面露难色地看着我。 我愤怒地捶打着床板，痛恨但有些疲惫，“可我的一千多万啊……” “我知道，我知道，陈先生。你先休息吧。” 杨凌端着笔记本出了房间，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冷静。 我点了一根烟，开了窗，试着吸了一口，结果被呛得半死，掐灭了烟。 “唉……” 突然间，隔壁房间传来打砸的声音，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双眼瞬间瞪大到极致。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迅速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黑影如同流星般从窗外急速坠落而下。 整整四层楼高的重物往下一坠。 “砰！” 整间旅馆瞬间沸腾，迅速开了灯，周围吵吵闹闹的。 我不安地往地面的黑影一看，是那个跟我一起来的姓刘的供应商。 杨凌呼喊着我，我和他们整个催收团队马上下楼，杨凌还是靠得住的，叫我们别靠近，和驱散一些下楼看热闹的人。 我这才近距离看到眼前一摊血的中年男子，正奄奄一息喘着气，人是这般的脆弱。 “呕……” 突然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我的胃开始翻江倒海般地搅动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迫使那些积压已久的东西从身体里喷涌而出。 几天以来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和折磨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地一声全部倾泻而出，毫无保留地吐在了眼前那一堆枯黄的草堆之上。 秽物溅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而我，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 刘供应商被扛上担架，送往医院抢救，被送走之前嘴里还口齿不清默念着：“这是我和我老婆打拼下来的钱。”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听到他在说些什么，但我是清楚的…… 我回到房间，杨凌让我多休息，而我对刚才的场景历历在目，回想刘供应商摔下去的那一刻，我再也绷不住了，一个劲地流泪……我控制不住自己，他的两千万有他老婆的一份，而我的一千多万也有小静的一份。 如果她醒来，看到这样的局面，那该多么的伤心！ 悲痛万分的我却只能无能地对着墙壁拳打脚踢，恨不得将墙壁撕成碎片！ 我知道一切完了！ 一夜没睡，疲惫不堪但就是睡不着，有好几次，我都想着要不也和姓刘的供应商那样跳下去……但想到还躺在床上的女孩，便止住想法。 如果我没了，那小静该怎么办？我父母该怎么办？ 早上，杨凌敲响我的房门，我没有整理自己，有气无力开了门。 杨凌一夜没睡，催收团队也一夜没睡，他们要处理供应商的事情。 我焦急地问供应商的情况，毕竟他和我一样都是被卷走钱的可怜人，我希望他能缓过来。 “他怎么样了？” 杨凌没有说话，摇摇头。 我焦急地继续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没救过来，他自己想死了，救不活，跳的时候想好了位置，摔坏脑袋，应该……两千多万被骗，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些年我也见了挺多的。现在世道不好，每个人内心都绷着一根弦……明明刚过完年的。回国吧，陈先生。” 我瘫软在地面，悲愤地说道：“可我那一千多万！” 杨凌将我扶起来。 “陈先生，你还年轻，先回国再说，一个月我给你消息，但是做我们这一行的，我还是如实告诉你，基本找不回来了。” 杨凌点了一根烟，拍着我的后背，继续对我叹气道：“我知道你痛苦，那个更加痛苦，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应对他那在国内的老婆。” 杨凌说的是姓刘的供应商的老婆，她估计还不知道自己老公被骗了两千多万这件事，另一半还在异国他乡了结自己的一生。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将是惨痛的经历，我无法想象。 “你精神状况不是很好，陈先生，你需要休息。” 我颤抖着语气突然对杨凌发问：“你能告诉我一千多万有多少吗？” “你先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忙。” “我能做点什么吗？包括……” “我知道你想帮忙，但是我们催收团队也很忙，也需要休息，你也需要休息，懂吗？” 我哀叹一声，“我知道了。” 杨凌走了，虚无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面对，我并不能扭转眼前的局面。 短短半个月，一千多万就这样没了……整整三年的心血被挤得一干二净。 两年打工，一年创业，自打毕业以来谋划的创业路，毁于一旦。无数次的寻找机会，好不容易跑通项目，迎来第一桶金，现在却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全搭进去。 我不能忍受这样的事实，但又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梦想被毁了。 我痛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轻信他人，为什么不再留一个心眼，为什么担保人会跑这件事想不到？为什么担保人会无耻地担保起这件无赖的事情。 在这重重迷影当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祈求于催收团队能有一点突破…… 第319章 崩溃的终局 在元宵这天，我回国了。 两三天的马来西亚，让我痛苦不堪，但现在也是。 我拖着行李箱回到住所，已经十一点。但对我来说，身体累点或者是精神累点，都无所谓，只要这座城市赋予我的梦想可以实现。但这个梦想已经破碎。 我颤抖着手，捅了钥匙孔开门，进了屋子便瘫软在地面，任凭地板的冰冷刺痛我的后背，又或者是梦想破碎后的碎片扎进我的后背。 被放任自由的行李箱滚啊滚，碰到墙壁，“砰”地一声便停住了，又如那个在马来西亚的供应商一样，生命停止了。 一千多万的教训，活生生的教训，血一样的教训。 静铭要破产了，没有资金、没有项目，团队解散，十几二十几人的团队说没就没，我孵化出来的公司最后败在我的手里，我不甘心…… 屋子里面的灯光，越渐灰暗，它就是静铭的结局！ 我点了一根烟。 忽明忽暗的火星子，只有它飘到我手上的时候，才感觉到微微的疼痛，最后，我停止了思考，疲倦于思考…… 我不知道我在地面上躺了多久，手机一响打破了沉默，是我的父母给我来电。 “喂，铭铭……” “妈，你们还没睡啊？有什么事情吗？”我躺在地上疲惫地说道。 “你在群里怎么不回？生日快乐啊铭铭。对了，我们给你发的红包收起来吧。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接个视频看你变胖了没有？” “没……事。” 我急急忙忙从地面上站起来，拍了拍身子，有些恍惚，不真实的感觉，又软弱无力。 当我见到手机屏幕那边的母亲的时候，不知道从何说起。 “生日快乐，铭铭。我和你爸都没睡觉，看你发什么朋友圈，看你去哪里玩去，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和你爸正吃着汤圆呢，你看……” 视频那边是桌子上摆着的两碗汤圆。 看到这里，我又想起来我的一千多万，不知道可以买多少汤圆，应该可以堆起来一座汤圆小山。 “喂，铭铭，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怎么了？黑眼圈好重。唉，外面压力大，我们也知道，你这三年寄回来的五十几万，加上我们的其他积蓄，自作主张全款给你买了婚房，房价降得快，但我们是住的，没关系，你和小静好就行……” 我妈絮絮叨叨的。 我后面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了，记忆有些混乱，半天才开口，语气急促说道：“别管我了，我寄回去的钱，你们怎么不花？” “我们花了就没了，我们都老了，少花一点是一点。钱是攒出来的，你平时不能大手大脚的。咱们慢慢来，先买房，铭铭，你怎么了？” “没没……没事。就是眼睛盯着电脑久了，不舒服。” “那你要买眼药水滴一下。” “那就好，你和小静的事什么时候，给我们个时间。我们做父母都知道你最懂事，出门在外平安最重要，还有，找个时间回家，你怎么老是不着家的，你妹妹一年回来个好几次，就你一年连一次都不回，明明就开个车的事情……” “我知道了……” 我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说话，但眼睛有些酸楚，又不想让他们察觉到端倪。那可是整整一千一百万，他们知道后估计天都塌了。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个数！在他们眼里是天文数字。 但现在这个天文数字已经被我给败完了！ 我不忍心再盯着屏幕，只是翻了过去，回了句“我睡觉了”便关掉视频，看了眼群里他们给我发的转账红包，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心里不是滋味。 我起身，内心燥热郁闷，最后只脱得剩下一件短袖，出了门，漫无目的地在人行道上穿梭。我不知道走多久，只知道路上有些萧条，人形路面经历过一场小雨的洗刷，就遍布一只只蜗牛，我愤恨地将一只大大的蜗牛踢掉，踢到旁边的草堆里…… 到了一座天桥，我又再一次看到了美好的深圳，借着微醺泛红的路灯，我想起了和小静在这里吹风的事情，她已经躺在病床上很久了，久得我怕我会遗忘掉她。 我却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败掉了一千万，小静她要是醒了，那该多么的伤心……规划好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现实就是这样不如人意。 初春的一场小雨又下了，淅沥沥的雨水打在我的头发上，我只觉得眼睛更加酸楚，眼前视线有些模糊……一个不知名的电话打给我，被我直接挂断。 已经无所谓了，静铭要倒了，要散伙了，我舍不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想到这，我内心更加悲痛欲绝，蹲在天桥上，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冰冷的柱子上…… 我忘记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雨似乎没在下，我抬头一看，是一把黑色的雨伞架在我的头上，又一只手温和地抚在我头发上。 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了？” 我有些朦胧，视线已经被雨水沾到，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她的声音。 “老子的一千万没了！完蛋了！我想死了！一千万啊，功亏一篑……你知道一千万是什么概念吗？团队肯定活不下去了。” 想起静铭整个团队，我更加焦虑不安、难受痛苦。 她蹲了下来，轻轻安慰道：“你别哭了。我刚回来，你没接我电话。” 我转过头看着在我眼里崩塌的春笋大厦，不情愿地又转过头，另外一座高高的楼也崩塌了，一座座高楼相继坍塌，最后塌进了无底洞里，最后我的情绪也跟着溃败，带着那“生活越来越好”的理想信念一起滚进黑洞里面…… 我悲愤地哭泣，“一千多万，被卷跑了，我辛辛苦苦奋战三年，全没了。迈巴赫一辆才两百万，可以买好几辆，都没舍得买，全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爸一个月才五千，一年才五万，这要让我爸干两百年，要三四辈子才赚到的钱啊，猴子偷吃了那么多桃子和仙丹，才不过五百年……我完了。” “我知道，听话，我们回去。回去再说，好吗？” 薇薇要拉我走，我不想走，她根本不理解一千一百万有多少，一朝回到解放前让我迟迟不愿意接受事实。 就算一千多万全买大米，那一辈子也吃不完，我太懂了。 我又想起了那个供应商的自寻死路，这让我更加崩溃。 “可是全没了，我的一千万，找不到任何办法补救，该想的都想了……” 薇薇抱住蹲着的我，拍着我的肩膀，宽慰着我：“你不是还有我……我们的薇铭吗，咱们回去慢慢谋划。”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雨伞也在拉我起来的过程中滑落，最后雨水也打湿她的头发，湿漉漉的。 我没有言语，颤颤巍巍地起身，任凭她扶着我离开这座令人伤心的天桥，回头一望，阴沉的灯光冒着诡异的笑容，似乎在嘲讽我的自大且无能。 要是早点发觉那两只臭老狗要跑路的端倪，也许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 …… （初创篇完） 第320章 大病一场 我一直很少生病，即使感冒发烧，那也是半天就好转，但现在不是了。 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似乎眼球不是自己的，乱转，最后还是回到了中央的位置。我将头上已经热得滚滚的湿毛巾扯下，放到床头柜子上。 “你醒了，头还晕吗？” 我摇摇头回答，只是有些苍白无力，高举的拳头不再那么刚劲有力，没过一会感觉身体又酸又痛。但比起身体上的痛苦，我的内心更加焦灼与悲伤。 薇薇急忙地从房间的地铺上起来，又把手捂在我的额头上，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叫我躺下。 “你还是有点烫。躺下，等会喝药。” 我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薇薇幽怨看着我，抱怨道：“放心，我不会下药毒死你的，你真是谨慎。我又不是潘金莲。” 我想她是误会我了，其实我只是想让她把书架子上的车子拿给我，放在我的枕头边上。再说了，我并不谨慎，如果谨慎一点，我就不会吃了一记惨重的败仗。 “薇薇，帮我一个忙可以吗？帮我把架子上的一辆小静送我的迈巴赫，和你给我的两辆迈巴赫拿下来，一起放我枕头边。麻烦你了……” “好。” 薇薇点点头，麻利从架子上掏出三辆车子，放在我的枕头旁。 “放这里，我看着，看着好，他妈的钱老狗和孙老狗，敢榨我的钱，别给我找到人。” 我侧身指着枕头，看着那三辆小汽车，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 次日，我大病初愈，尽管脑袋有些昏沉，但还是想尽快赶到公司，宣布解散团队的事。因为没了底金，加上没有业务，所以静铭解散成了事实。竹篮打水一场空，士气低落，让我需要时间来重整旗鼓。 当曾严丽、张大千等骨干听到消息的时候，心情都很低落，都问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我摇摇头回答不是，他们也都闭上了嘴，沉默不语。 在我一旁的清本哥眼神复杂地盯着我，我想他过去该多么地信任我啊。 他喊了我一声：“哥。” 我也特别郁闷，拍了拍清本哥的肩膀，最后给办公区的十几位同事发了三个月的工资，不够的钱是我从咖啡厅的盈利账面上挪用的。 忙活一整天，该补的都补了，我郑重地道歉：“对不起，这是我的原因，没能给大伙一个满意的答案，吃顿饭吧，大家好聚好散。” “老大，唉……走吧。” 严丽推着我走，张大千摇摇头，沉默着。老实巴交的陆峰也低着头。我扫过办公区的每一个人，包括其中的陈妍妍，她则是抽着纸巾哭得梨花带雨。 办公区中连好吃懒做的夏雨晴都眼睛红红的，更别提其他人了，我能看出他们对公司的不舍，低落的情绪照到每一个人身上。 我走在跟前，想着带他们吃一顿牛肉火锅，这是静铭的最后一顿饭，也就是散伙饭。明明一个星期前还一起吃饭的，但以后就相忘于江湖，颇为不舍，于是我从后备箱拿出泡的酒。 实际上，我没胃口去吃，但为了让大伙敞开接受，我还是吃下了沾满沙茶的牛肉，劝慰他们道：“都别看着了，吃呀……” “老大，我吃不下。”其中一位同事对我说道。 我站起身来，倒了半杯酒，对着两大桌子的同事们说道：“我会东山再起的。大家今天吃得痛快就行。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对不起，我的问题，但我不想把糟糕的情绪留给大伙。该吃吃， 该喝喝。” 大伙这才不那么拘谨，纷纷动起筷子…… 饭局过后，这算是彻底散伙了。 喝了很多酒的我现在只想睡觉，但内心更加悲伤，我打了一辆车，叫司机给我送到静铭的办公地点。 薇薇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我告诉她我要前往的地方。说实话，我不想再一次麻烦她，觉得我能自个儿回住所，所以叫她不用理会我。 她已经照顾我三天的高烧，夜以继日地守在我身边，亲妈都不过如此，但人的热情总会消退的，所以我不能麻烦她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这份恩情，或许送一些有意义的值钱的礼物？昏沉的脑袋让我懒得思考。 我如愿以偿地拖着身子来到静铭楼下，可电梯死活按不了，我一看，原来挂着的牌子，上面写着“正在维修”，索性提起脚步走向黑漆漆的楼道。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楼道的台阶上叫住我，我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果真是薇薇。她下了几个台阶扶住我，我质问她：“我不是说让你别来找我了吗？这下好了，我人情还不了了。” “你不用那么着急跟我划清人情的，我也不需要跟你计较些什么。毕竟我们之间关系摆在那。” 我摇摇头，“什么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太麻烦。” 薇薇没有说话，埋怨看我一眼。我知道这大概是嫌我麻烦，但我还是尽量说点好话：“薇薇，你真好。” “你喝醉了，陈铭。某人一喝醉就开始胡言乱语。” 我勉强地笑道：“我们还真是一对奇葩酒友，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喝醉你扶我，你喝醉我扶你。但还是我的酒量大，你不如我！” “切……煞笔一个，争强好胜。” 薇薇嘲讽我，但并没有扔下我不管。要是薇薇去泰国变个性，没准我们可以成为好兄弟，但我还是没将想法说出来，那人造的东西和天生的能一样吗？当然这也说不清楚，万一人造的加了什么核技术呢。 我们到了楼上，我摸着办公区的桌子和柜子，一边摸一边哭。 公司还没撑过一年呢，就倒闭了，甚至还搭上了三年的青春，人能有多少个三年挥霍，说不难受都是假的。 “想哭就哭吧，振作起来，铭。” 薇薇还是一如既往抱住我，拍着我的肩膀。我越想越伤心苦恼，千算万算居然会栽在这个坑。 哭完之后，我非常疲惫，叫薇薇回去开车小心点，而我则是拖拉出一张折叠床，打算最后一晚睡在公司…… 第321章 大病初愈（1） 早晨起来，睡眼朦胧的我按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脑袋除了空空如也，已经没有昨天的昏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腑之中，缓缓地吐出这口气。我的目光投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身子则静静地躺在那张简陋的折叠床上。 我很用力地翻动了一下身子，覆盖在身上的衣物悄然滑落。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薇薇的绵白羊毛大衣，我起身，将她的大衣折叠好放在椅子上，准备下次送还给她。 这下又得欠大量的人情。 但我转身却瞄见薇薇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看到她身上单薄的浅紫毛衣，和正蜷缩在毛衣袖口里的双手。 我又瞥了一眼折叠好放在椅子上的大衣，羞愧难当。 喝酒真的误事，居然害了薇薇一整晚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并且她居然把暖和的大衣给了我……这又是大大的人情。 我拍了拍薇薇，她没醒。我怕她冷死掉了，探了一下鼻息，暖暖的气息到我冰冷的手上。 “还好，还没死透。” 松了一口气的我抱起她，将她悄悄丢到折叠床上，最后从会议室抱出床被给她盖上。 薇薇要是因为我而冷死掉了，那就是一场罪过，说罄竹难书也不为过，这是要永世不得超生的。我在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下楼买了两份早餐，一份给我自己，一份给薇薇。 上了楼，薇薇还没醒，我心想该不会这就死掉了吧？迅速再探一下她的鼻息。 “还好，还没死，自己吓自己。” 我松口气。 薇薇突然睁开眼睛，正直勾勾盯着我，像母老虎一样的，犀利直爽，醒来后的第一句就是在骂我，“你在干什么啊你？你个傻逼！” 我连忙解释道：“我是怕你冷死掉了，探一下鼻子的呼吸。”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个贱男人！病了也是照样贱！贱死了！好了病忘了伤痛了！不知道昨天是谁哭的！” 薇薇起身想掐我，但被我躲掉了。 我指着桌子上的一份早餐说道：“噢对了，早餐在这，然后洗漱整理可以到走廊的卫生间。昨天……抱歉，那个，嗯，先吃饭吧。那个，我先走了，还有我打算这几天找找自己想做什么。” “没……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这么着急？破产的事不疗伤一下吗……” 薇薇估计是怕让我想起伤心的事，说一半便止住了嘴。但我知道她也是在担心我，我需要打消她的担忧。 “疗伤个屁，我不能放弃。至少我应该再一次站起来。两只臭老狗别给老子逮到，逮到了就是一顿暴打毒打！先打残了再说！一千一百万能治多少次，我就揍多少次！” 我愤恨地说道，披上自己的衣服，整理一下办公室的东西。 临走前，薇薇叫住了我：“喂，你需要钱的话找我，我现在全部能拿出来一百多。上次欠你的钱还没还你。” “下次再说，我先想好出路再说。” 我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尽管有些不舍，但还是要振作起来，目前只是找不到灵感想法，幸好还有两家咖啡厅保底给我做缓冲，不然真就坐吃山空了。 “幸好幸好。” 在感慨一番过后，我准备去咖啡厅看看，反正也好久没过去那边，只知道账面上是盈利的，还不少。每年十几万倒不是什么问题。 …… 绕过结婚登记处，我推开希望咖啡厅的玻璃门，看到一如既往的人流量。 上次周学妹还建议我放个书架，没想到还真有用，提高了人气。 在一本全英文的书上放一杯咖啡，想想就很高级。书是看不懂的，但逼还是要装的，这就是年轻人的常态。 年轻人一想，中文谁不会说？谁都会说凸显不出高级感，所以为了凸显高级感，就要上英文书。 上英文书还不够，还要上那种英文互译的，让顾客看得懂的同时又能装逼！甚至我都放上了德语、西班牙语等等的书。 总之就是各种日耳曼语系的书通通放上去，还要有翻译的。怎么高级怎么来，所以导致咖啡厅现在很多顾客！ 他们拿起手机拍照的那一刻，就证明小小营销策略的成功。 “学长这里。” 我看到了老熟人，周梓欣学妹。 我打招呼道：“啊，老学妹，你咋在这里？学长这里不是图书馆，你要看言情小……”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巴，不经意闻了味道，感觉还挺好闻的，不知道是哪买的洗手液。 学妹一看就是富婆，这洗手液估计也是根据量子力学理论生产出来的高科技洗手液。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周学妹脸都气红了，我见好就收，乖乖闭上嘴。 她放开了手，我终于喘上气。 这个学妹一看超高智商，不好惹。她可不是薇薇那种母老虎，母老虎爪子威猛无比，但至少在明处，但这学妹就不好说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客客气气道歉道：“对不起，老学妹。好久不见。” “呵呵……我确实还挺老的，但你大我三岁，学长什么时候先死掉了，可要告诉我哈。” 学妹推了一下眼镜，露出狡黠的笑容嘲笑我。 我胡说八道：“学妹啊，你先死吧。我如果自己先死，学妹这么有情有义的人，应该会挂念学长，想起学长多么好的一个老实人，不禁潸然泪下。所以学妹你先死，轮到学长挂念你，为你流泪。” “你先死！我给你烧纸。” 我继续扯淡，心想该死的学妹一点也不吃亏，“不，还是你先死吧，学长还要为社会做贡献，不敢死啊。” “不，你先死。你死后遗臭万年。” 我反击道：“不，还是你先死……” 简希颜给我们调停战争，“你们别吵了。哈哈哈，笑死我了，怎么还两个人急眼了呢，跟小学生一样的。每次你们遇到都有一场腥风血雨。” “颜颜，你要站在我这边！” “知道了，欣欣。” 这学妹还挺喜欢拉帮结派的。 我眼神一扫，扫到了王天乐和简希颜这对夫妇。我点点头打了声招呼，开玩笑道：“好久不见，大家。今天在咖啡厅有重大议题？” “没有哈哈，吹吹水。好久不见，陈铭。”王天乐放下手里的手机，起身和我拥抱在一块。 王天乐重重拍了我的肩膀，说道：“对了，还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和颜颜下个月就结婚了。我希望你能来！陈铭，好兄弟。” 我大吃一惊，这两人这么快就结婚了？不过想想也是，不小了，确实该结婚了。 果然最惨的还是我！ 第322章 大病初愈（2） 我接过王天乐给我的一个纸袋子，里面则是放着一些小礼品和结婚邀请函。而我脑子里面想着的则是人家两口子结婚，该送什么东西好。 送家具更好，但是他们明显不需要，那就送点性价比低的东西。 我和王天乐坐下，他问我：“陈铭，你公司怎么样？今年有什么计划没有？” 我摇摇头，如实说：“公司倒了。” “什么？”他像是听错了一样，再一次问我情况。 我无奈地说道：“公司倒了。本身项目的市场周期短，市场不太行，前期动力足，后期就萎靡不振，人家打价格战，蛋糕被抢了。” 我并没有说我的钱被卷跑的事情，因为他问的仅仅是公司的情况。这种“不小心被卷钱跑路”的事说出来还挺丢人的。 “学长，没事的，下次我们再选好一点的项目。” 周学妹摘下耳机，用一种较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这学妹居然在一旁宽慰起我。王天乐也拍拍我的肩膀叫我振作精神。我提起精神，叫咖啡厅店长给我一杯咖啡。 “谢谢。我没那么脆弱，马上疗完伤继续战斗，一次失败而已。我先寻找出路，不用太着急。” “我相信你，学长。” 很快这群人就不再把注意力转在我身上，而是谈起了一个不在现场的人，也是简希颜的哥哥——简希成。 说实话，我感觉跟他交流心得，我会更有收获，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真是让人费解。他也是在我们这群人当中最为神秘的存在。 简希成在国外估计是最沾花惹草的主儿，没准现在正在体验外国风情呢，听着的是洋妞儿的荡叫，抽打的也是洋妞儿的屁股，掐的也是洋妞儿的脖子。 但说到底，总比在国内霍霍自家人好。 我还是佩服简希成的，要玩，那就玩别家人的！兔子不吃窝边草，雄鹰不抓窝边鸡，这是好事儿。 简希颜说道：“我哥他在芝加哥被关了一个月出来了，我家里人都气疯了，我爸甚至想直接坐飞机过去打死他，气得我们全家人为他担忧。我偷偷跟你们说，你们靠过来。” 简希颜勾了勾手指头，叫我们凑过去吃大瓜。 我心想这当妹妹的哪有将自家哥哥的瓜劈开送给大伙吃的，但这是亲妹妹无疑了。 “他转了不知道多少手的三家空壳公司被端了。先是墨西哥乱，那边挂靠在黑帮的一家空壳被端，然后加拿大的也被端了……最后跟踪到他在美国的出口公司，他就被端了。我们全家急得慌，刚叫律师带人过去，他就自己出来了，出来后只说他到纽约，就不回我们了。我妈妈现在每天摸着心脏说生了个不孝子，我爸也急得差点住院。” 我不解地问道：“你哥他不是在做风投吗？再说了多几家空壳也没啥问题吧，方便控股之类的。” “问题就出在这，他……他……他洗钱！” “啊？” “啊？” 围在一块吃着瓜的几个人大惊失色，这其中也包括我。我怎么想也想不到简希成这么大胆，当然在他的领域内，没准是常态。这也是在我的认知范围以外。 还以为他只在国外玩洋妞呢，原来还玩洋钱，好家伙。 我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不过又被我憋回去了，就连平时最不喜于色的学妹也一脸惊讶。 我们都不太相信这件事，简希成实在是太大胆！ 我问：“那他现在还好吧？” “他现在就是联系不上了。对了，陈铭，麻烦你一件事，就是你帮忙联系上他？我家里人只是要个平安。如果可以的话，叫他别碰了，还是在国外。” “我今晚试试，有他的消息会回复你的。”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能不能联系上简希成，连自家亲妹妹都不怎么联系的，那我就一定联系得上？只能说试试。 不过他让我更加佩服了，居然敢玩洋钱！ “嗯，谢谢你了。” “没事。”我摆摆手，内心却对简希成提起兴趣。这种兴趣引来我浓重的好奇心，今晚得探个虚实。 聊了一会，我和他们打了离开的招呼，拉开玻璃门，出了咖啡厅，手里拿着的则是王天乐给我的小纸袋。 “喂，学长！” 我后肩膀突然被拍打一下，这学妹跟个鬼一样地突然窜出来，吓我一跳，还以为光明正大抢手机的。这是大城市，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抢手机吧？ “干嘛？”我转身后退几步，生怕这学妹麻烦我一些事情。 “没干嘛阿，走走？还有你不止公司倒闭吧，你公司账面上那么多钱，不可能倒闭的。说说，怎么回事？我挺好奇的。” 这学妹够精明的，老是问些有的没的。 我不想说，想打消她的想法，于是说道：“你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好奇心害死猫，九条命都不够用。别问了，小屁孩回家看言情小说去。” “我知道希成哥的一些趣事，咱俩聊聊呗。交流一下情报咋样？” 我脑子一转，觉得也不是不行，索性答应她，她点点头回我：“等我一下，我先进去拿个包，等会我们边开车边聊。” 不一会儿，周梓欣背着一个包出来，虽然和上一次装苹果的爱马仕包不一样，但是还可以看出价值不菲，也不知道这次的包是不是不装苹果了，用来装梨子。 上了车，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摸着周学妹的帕拉梅拉。坐在副驾驶的我系好安全带，学妹倒完车，猛踩油门向前，我见她蹬起来完全不心疼的，感慨果然是富姐。 “说吧，什么事？” 说谎扯皮是逃不过这学妹的眼睛的，更何况她还带了个眼镜，一看更睿智了，索性说实话：“我钱被卷跑了，一千多万。” “这不是小数目啊。怎么回事？不像你的作风阿，陈铭。我能给你什么帮助吗？” “我能有什么作风？” “你不重拳出击制裁一下？我都说了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我摆摆手道：“我去马来西亚找过人，结果人跑别处去了，了无音讯。再说了，你干嘛帮我，我受宠若惊的。” “嗯……我想想……想想哈，因为我们是校友呀，学长，没人说过你挺幽默的吗，哈哈哈哈哈哈……你把你的情况给我，我联系一下新加坡的朋友。或许能帮你讨回来。” 我不废话地将国内法院判下的文书发给她，如果这学妹真能追回来，我愿意给她做牛做马一年，任劳任怨一年。 毕竟那可是一千万啊！ 第323章 坏虫学妹（1） 周学妹和我在一家小餐馆坐下，她放下她的名贵包包。我摸了摸木桌子，有些粘糊糊的，抽起两张纸巾示意她别亏待她的包包。 我很能理解对于女孩子来说，包包就是她们的命根子。动了她们的包包，那就是动了她们的命根子，她们要急眼的。 “谢谢，学长。你挺细心的。其实不用，一个包而已。” “我不想你和我吃一顿饭，还亏待你的包。” 我轻轻推着属于我的那碗热干面，搅拌着，好奇说道：“好了，希成的风流趣事，我想知道。” “我逗你玩呢。哪来的风流趣事哈哈哈哈，你个傻子。” 周学妹小口咬了搅拌完的面条，摘下模糊的眼镜，笑嘻嘻说着。 我越看她越气，居然骗我，有一种扇不开巴掌的无力感。 “我……” “好啦好啦，都老学长了，别在意过程。我想让你星期五和我去学校，参加一个论坛，有学术探讨跟你公司案例有关，如果可能，想让你讲两句，拍几张照片。” 我不客气拒绝道：“我没空。” 即使是好看的学妹，也是要拒绝的。 周梓欣直接从包里面拿出眼镜布，擦眼镜，最后戴上。 她明亮的眼睛如同清澈的湖水，盯着我时，仿佛能倒映出我内心的一切，最后她眨眨眼对我说：“你真的忍心拒绝一个请你吃热干面的学妹吗？” 我看着吃了一大半的热干面，突然想吐出来，吐出来还给她还不行吗，但想想不太好。 这学妹真是狡诈无比，比畜生还畜生！还想让我跑一趟回学校，去参加那什么鬼论坛。 我又不是学生，不需要参加这些鬼论坛来混实践学分。 再说我又不是大师，去瞎凑什么热闹。 她信誓旦旦地对我肯定道：“放心，学长，我亲自去接你。再说你不住在南山吗？” “切……算了，不和你计较。你在香港那边怎么样了？学术进展还好吧？这不随随便便读个博士？” “不想读了。唉……跟我以前想的不一样，我想硕士就出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想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但现在我新的课题让我觉得毫无意义，有些空虚……你能明白我吗？” “你说的有意义的事情是指哪方面的？出来不都是留任高校？其实你也不用对你的人生太着急，我不如你，比你还差劲，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你学长被卷跑了一千万还疗伤了好几天呢。” “谢谢你能安慰我。我想……” 我放下筷子摆好，打断她，“不用你想！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老学长无条件支持学妹，当然仅仅是精神支持。” “那我就不继续读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说多了显得无知，这已经超脱我的认知。总不能让一个臭本科去指导人家硕博的想法吧。她要是询问我职场的事，没准我还能扯淡一下，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坚定自己的想法，想好就行。当然你应该不像学长一样，打工当社畜、创业当奴隶，最后干啥啥不好。老学长自卑了，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岸上。” 我说完有点想开了，没必要跟富姐比，富姐家大业大、学历履历卓越、科研成果出色、性格开朗大方、身形袅袅婷婷、脸蛋明眸皓齿。 每一条单独拎出来那必须是吊打的存在，可谓是天之骄女！ 就是思想不太好，给我感觉就是想坑我！虽然大部分钱已经被卷跑了，但万一呢，万一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主呢？ “哈哈哈哈哈哈，学长，你又搞笑了，又长得很渣男！哈哈哈哈哈哈。” “你才渣男，你全家都渣！” “哈哈哈哈哈哈……” 我缓和语气，索性让这该死学妹笑死得了。 为了我的前途，我试探性说道：“学妹，你有啥好的项目要带学长玩啊……学长就你这一个学妹了。学长不图你家什么奇珍宝物，也不会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老实本分的生意可以介绍给我。” “我觉得你说话，也像个渣男。好吧，你去我家公司上班咋样？我给你开高工资！就在深圳。” “算了，我拒绝。” 我心想算了，去富姐家上班，那万一遇到脾气不好的周先生，岂不是要阴阳我一把。估计又想嘲笑我小镇出来的，搞不好给我扣个“凤凰男”的帽子，这就说不过去了。 “你老家哪里的？” “我爷爷奶奶住在上海，我上海那边的，然后我爸爸改开之后一段时间就来深圳发展，很多时候就在深圳了，你是想去上海那边吗？学长。” 我内心摇摇头，心想那不得了，这是顶级沪姐。也不知道跟南京富姐一比，哪家更有钱？仔细一想还挺有趣，一个开帕拉梅拉，一个开911，就我开小米。 也就是说，就我一个穷光蛋。 不过还好，儿子兄弟当官的更穷，我得在他贪污巨款之前赚更多的钱，这样才不会被他比下去。 “不，富姐，我还是留在深圳。” “呵，其实我安排一份好工作还挺简单的，你要是有想法的话。” 沪姐霸气侧露，单这说话的口气，秒天秒地秒空气。 不一会儿，周学妹从包里面掏出一个苹果，拿着去了卫生间洗了一下，又坐回来，咬了一小口。 “学妹，你好搞笑，怎么总是从名牌包里面掏出苹果。上次是那个包，这次是这个包。你很喜欢苹果，下次投胎成虫子吧。” “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你才虫子！” 周学妹也是闲得蛋疼，直接在桌子底下给我来一脚，挺痛的。 我在桌子底下揉着被踢后的脚。这像小时候被老师用竹鞭抽打手掌心之后，默默搓着手掌心。 该死的学妹，沪姐了不起啊？ 我埋怨道：“切……学长老实人，不想同态复仇女孩。” 我看着桌子上的热干面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喝了一口水后，索性起身告辞。 “等等，陈铭。走走？” “干嘛？没啥事回家各找各娘。” 我说完马上就收住了，有些抱歉，因为周学妹没有妈妈。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敏感我无意提及的玩笑。 周梓欣笑呵呵的，我内心松了口气，幸好这沪姐也不是敏感的人。 “有希成哥的趣事想和你分享……” “你又想骗我，这次我才不上当呢。开玩笑，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除非他是傻逼。” “这次是……真的喔！” 学妹的眼睛很单纯，但仅仅是看起来而已，其实她吃完苹果的肚子里面，一堆坏虫！ “好吧，你赢了。你现在开心了吧。” “更开心了。” “切。” 第324章 坏虫学妹（2） “说说，快，让我吃一下金融圈的大瓜。快快，我等不及了，不要勾着学长的心，痒痒的。快快……” 我搓搓手，对周梓欣说道。 “你靠过来，我跟你讲。” 我把耳朵凑过去，试图吃到有关简希成的大瓜，最好是那种香艳的瓜，劈开全是红红的。这种瓜吃起来巨甜巨爽，够刺激的，估计比打了兴奋剂还刺激脑袋。 “希成哥啊，就是……” 学妹在我耳旁哈气着，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模模糊糊的。 “干嘛？你咋不说了呢？” “你凑过来，近点。” “哦哦。” 我凑过去，看来这瓜还挺隐蔽的，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也理解，这种事情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 学妹湿润的红唇靠过来，我很是兴奋，马上就可以吃大瓜了，最好来个一龙戏双凤，不，一龙戏九珠！越劲爆越好。 “你个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 该死的学妹哈哈大笑。 卧槽！又把我当猴耍，我瞬间想掐死她，我手脚蠢蠢欲动，扫了一下周梓欣哪里可以揍的。 头肯定是不能揍的，容易揍傻；脚肯定是不能踢的，容易把人家弄摔倒，摔坏脑袋变傻，所以我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 “不跟你计较，我回去了。” 我咒骂完之后就往反方向走，再也不想被戏耍。没走两步就被一只手拉住，笑嘻嘻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 “别那么小气嘛，开个玩笑，我就是想和你散散步聊聊天。哪有渣男那么小气的。”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我挣脱她的手，不客气地回击，心想现在二七年，找个聊天AI聊呗，聊一天一夜都行，夜不能寐一直聊都行。 周学妹跨一大步，叽里呱啦地说着：“有呀，比如你送我的三本言情小说，我已经看完两本了，最后一本慢慢看。我们可以聊这些呀。” “然后呢？” 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们先坐下说。” 在我们的旁边就是一座小公园，我和她一同坐下，她率先开口问我：“你一个人住吗？我也是一个人住，平常挺无聊的，也挺迷茫的。硕士毕业之后，我在想我就这样继承家里面的产业？想想就空虚。” 我心想这是要干嘛，学妹要开始煽情了？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理解。毕业生往往会对未来产生迷茫，不知道要干嘛。但只要老老实实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走，基本也不会偏离自己所想的。 女性嘛，毕业后，玩几年，接触社会几年，收收心，后面找个金龟婿，上贼船后做个贤妻良母，这是最为常态的一条路。而对于男性来说，无非就是将这个过程当中的“嫁”改为“娶”，同样上了贼船做个贤夫良父。这非常适合大部分的普通人，也包括我。如果不是小静出了车祸，没准我们现在都开始育儿了！ 是这该死的意外让我偏离定好的轨道！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对她说：“学妹，你是高知，我是低知。我不能给你妥当的建议，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你不喜欢你家的产业，你就这样，找个贤夫良父打工人，让他劳心劳力地管，你就在后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学长真是幽默风趣，还自称低知……啊哈哈哈哈。你不是一个人嘛？要不你去我家打理产业，做个贤夫良父得了。” 周梓欣捂着嘴笑。 我看着她的微笑，拒绝道：“不，我才不要呢。” 我过去他们家找一份工，岂不是被她的父亲给白眼死，感觉这老狐狸怕我去他家抢钱。 周梓欣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本言情小说，感慨道：“唉，就是挺感慨的。人生说长也长，说不长也不长。就感觉人生一大堆的糊涂事都堆积在我们这个年纪，又或者过了几年，一晃，我找到了我理想当中的伴侣……你说要是能像言情小说那样扯来扯去的，倒也是一件美事。你说对吧？学长。至少不那么空虚与孤独。” 有些现实的我当然不喜欢言情小说里面的浪漫，我觉得这学妹纯属吃饱了撑了，现实世界要是跟小说情节一样扯来扯去，那该多么虐心。 “美事个屁，学长还是不太理解你的思维。学妹，定好目标，重心要把握住，你是要钱和事业？还是要感情爱情？瞄准目标。” 周梓欣笑嘻嘻地说回复我：“哈哈哈哈哈哈，有道理。学长，你像是哲学家一样的，虽然你是渣男，但跟你在一块的女性应该很开心吧。至于我，当然不缺钱，肯定是要感情的。” 她托着她的半边脸温和看着我，嘴角一扬，我寻思着她又在谋划些什么，最好别骗我钱。 我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成渣男了，说清楚点。” 渣男那是坏，睡了姑娘不负责，有了孩子让打胎。 而我只睡了小静，她也把自己最珍贵的贞操给了我，双方的第一次让我有足够的理智去管住下半身，也有足够的动力去重新站起来，我也特别怀念第一次双方蹑手蹑脚、手忙脚乱的样子。 我思索一下，如果我有渣的点，那就是我当初没有早点从东莞回到深圳，导致小静来找我出了车祸。 我想到这，有些愧疚，叹了一口气。 “你还说，上次就换两次女朋友。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本来你手机给我看的屏保，屏保的一个美女。另外一个就是那个高挑的美女，看起来很傲的那个。还有一个就是上次你开会回收股份的，叫什么张什么的。学长，别狡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学妹记性真好，我想起来确实有一次带薇薇去希望咖啡厅，让她给看到了，当时是为了谈合作来着。 “算了，你学长就是渣男。你咋想的就咋想。” 我也不作辩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观点。再说了，周梓欣跟我没啥利益交集，我也没必要改观我在她眼中的形象。 我看向她，她正认真地翻开言情小说，将里面的中文翻译成英文，流利地读着。 “你在干嘛？” “将中文翻译成英文，锻炼口语。朗读会更有感觉和代入感，但是说中文就会很尴尬，就用英文了。” 这学妹真是一个天天向上的学妹。 不愧是顶级沪姐。 第325章 希成的着落 星期四晚上，我跟简希成打了一通电话。手机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喂，陈铭吗？有什么事情吗？”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我的手机传来，还是熟悉的声音。一听到声音，我仿佛见到了一位大帅哥。 我直接地说道：“希成，我今天去希望咖啡厅了，你妹妹快结婚，你还没点消息。” “就这事给我打电话哈？我没事，只是美国这边暂时回不去了，等过一阵子再说。” 我抓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回道：“平安就好。其实希颜我们也只是为了你的平安着落。” “嗯，我知道，你帮我告诉他们我没事，少操点心。我妹妹结婚我肯定会出现的。我对天乐也没什么意见。” 电话那边倒是没有女人的声音。又沉默了一小会，我摇摇头，心想我真是病了，有没有声音关我屁事，吃瓜瘾还是不能太大，这是人家的私事，也是人家的隐私。 “陈铭，我人在深圳，一起出来？” 卧槽，这大帅哥在深圳？居然瞒着家里人偷偷回国，还跟家里人住在一个城市里。深圳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这要是被家里人遇到，别提多狗血。 “嗯。”我爽快地答应，给简希成发过去一个定位，男人约出来就是这么简单。不管去哪里，先约出来再说，再不济就兜兜风吹吹水。 不一会儿，简希成到了楼下，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难免有些激动，像是见到老友一般，拍了他厚重的肩膀，说道：“还好吧？” “那是小事哈。走吧。” 我跟在这位大哥的后面，见他威猛霸气，不愧是玩洋钱的男人！ 走出路口，一辆锃亮的银黑色的大牛板正地停在我的眼前。 我的眼睛一亮，恨不得马上扑上去亲上两口，拆开看看V12发动机，但迅速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男人不能一看到跑车就走不动道。 “陈铭上车吧。” 简希成像个绅士一般给我打开车门，我也不客气地上了车，坐好。 “我车漂亮吧？” 我点点头，不过内心有些失落。要不是两只老赖诈了我一千多万，我是不是也可以买一辆摆着玩。都是钱老狗和孙老狗的错！一切都怪他们！ 希成笑着说道：“哈哈，跟朋友借的。” 我无奈说道：“去哪？我本想拉你一块喝酒的，说好的你回国请吃饭的，但我身体前几天高烧了，喝不了酒。” “客气了哈，陈铭，我也不想喝酒。喝酒有什么意思呢。去打会台球？” “嗯。”我点点头。 不一会儿，我们两个大男人找了一家台球馆，开了一间宽敞的包间。简希成递给我一支球杆。 我心想既然如此，那必须得拿出点实力出来，我“啪”地一下子将球打散。 简希成抓好一根杆子，磨好粉，同样“啪”的一下直接打进两颗球。一杆两球可不多见，一下子就领先我两颗球。一颗球是实力，两颗球就算是运气。 我一见这可不兴放水，会不会打台球看他腰和动作就行，看着别扭的，基本就是新手。而动作流畅自然、行云流水的，基本就是高手。显然，简希成就是高手。 我聚精会神，精准打进了一颗靠在边缘的刁钻球。 “陈铭，你不来这里做金牌助教？” 我摆摆手说道：“狗运罢了，运气。” 我们两人打到最后，最后剩下一颗黑八的争夺，可见简希成的精准打击是多么的恐怖。 中间要不是有意做了几杆斯洛克，都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 当然，由于我占了先机，还是我进了黑八，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简希成用着厚重的手拍着我的肩膀，笑呵呵对我说道：“你赢了，你这水平，深藏不露啊。我收回我的话，你做金牌助教委屈你了。” “你也是，我是今天运气比较好。你放水了。” “哈哈哈哈哈哈，是你太谦虚了，打斯洛克？” 简希成是我打台球能拿得出全力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放水。 我们打了几局斯洛克。 不过我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普通中八打习惯了，打斯洛克就一下子适应不过来，不过和希成还是五五开。 打完台球，我和他吃了清淡的小面，我舀了一大口汤水，问简希成：“那你住酒店吗？” 简希成说道：“嗯，不想回去了。回去又是一顿骂哈哈，自由惯了，我可不想让别人点评我，包括我的家人。人多口杂嘛。” 我淡淡点点头，也表示理解，即使是家人，有些事情还是闭上嘴巴，不谈为好。儿子兄弟老告诉我，事以密成，言以泄败，能少说话尽量少说话，多做事。至于做事的量化，那就有出入了。 体制的一般都是这种德性，我也见怪不怪。 “对了，陈铭，你公司怎么样了？” “倒闭了。钱被卷跑了。找了，没戏。” 我没有把我因此而伤心的事捅出来，只是简单地回答。 “嗯。有想法吗？” 我回道：“想先找个班上，不想空窗期，疗伤几天吧。” “有家odm公司联系我物色人，熟人做猎头的，找我，刚好你可能需要，去吗？他们做居家智能的。他们下游是大米，有兴趣吗？年五十左右。看不看得上？” 我没有马上答应，国内odm公司大头就分给那么几家，因为这种产业靠资本聚拢起来的，而利润总会被压得很低很低。 人家下游贴个牌，吃肉，让小弟们自个儿分点汤去。 “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现在工作不好找，但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挺好找的，你万一有想法，能不能走掉是吧？” 我欲言又止，没有看向简希成。事实上，他特别聪明，一下子就点出我的想法。 我沉默一会，呵呵笑道：“知我者，希成也。” “哈哈哈哈哈……我也不废话了，推给你了。你自己搞定。” 简希成拍拍我的肩膀。 我由衷地感谢道：“谢了。有事联系我。” “陈铭，有你这句话足够了。今晚去你那睡觉得了，我觉得咱们有很多东西可以相互了解。你不一样哈……” “正合我意。” 我点点头，整理好桌子上面的碗，方方正正摆好筷子。 第326章 藏男人啦 早上起床，我猛地睁眼，伸了一个懒腰，旁边则是还未睁眼的简希成。在国外一段时间，调回国内的生物钟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很能理解，于是给他盖好被子。 他的睡姿是真的差劲！不像儿子兄弟规规矩矩、方方正正。 我刷牙洗脸整理好自己，简希成也起床了，刚好一个门铃声引起我们注意。 我通过猫眼，看到了门外正站着一位俏然女子，正是周梓欣。我眼睛一瞪，没立马给她开门，示意了一下希成。 他毛毛躁躁地四处乱窜，“陈铭，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深圳，躲你家哪里？” 我迅速拉开房间里的窗帘，这种藏人的事情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指着说道：“躲这里？” “太明显了。” 于是我推着希成到房间的衣柜里，这是私人的储物柜，学妹是不会打开的。 “这里好，够隐蔽。”希成给我点了一个赞，在偌大的空间里挤成一团，还笑得出来。 我关上了衣柜，只留出一道狭小得忽略不计的缝给他透气。 我开了门，装成睡眼朦胧的样子，打着哈欠，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说道：“大早上的，论坛不会那么早就开吧。进来吧。” “学长……” 这学妹嗅着鼻子，一双明媚的桃花眼看着我，眨了又眨眼。这学妹就是这般古灵精怪。 “瞧我干嘛？我脸上没贴金。你怎么跟狗一样地嗅来嗅去。” 周梓欣踢我一脚，淡淡微笑道：“没有，屋子好清香。” 我摸了摸鼻子，顺着她笑呵呵说道：“啊对对对，你学长爱干净。” “你看起来不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面部嘴巴肌肉笑得有点假，脚有些局促不安，摸着鼻子心虚喔。什么事？” 我脸色凝重，扯过话题。 “没……学长想着今天怎么立好创业者形象呢，有些发愁。你也知道学长破产了，往日不再，等下露馅，给新一代丢脸。” “哦这样，我知道了，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这个简单，我去帮你选一件穿搭好的衣服。你这个问题确实得解决。” 周梓欣说完直接推我进房间，我大脑高速运转，想办法将她骗出房间，但想不到一个借口。 “你衣服是在衣柜里面吗？我帮你选哈。” 周梓欣在最不该热心的时候热心。在她拉开衣柜的时候，我迅速摁住了柜门，这时候的大脑智商比得过爱因斯坦，胡扯道：“学妹，这……这里面衣服不太好。” “怎么回事？” 她一脸狐疑地瞧我，上下打量，仿佛下一秒识破我的想法，还是得意地嘴角上扬，“你不让我打开，我偏要打开！” 她猛地一用力，但还是被我死死摁住柜门。 “学妹啊，衣柜里面很多衣服都是我女朋友的，她不让我给其他女孩打开。” “那你女朋友呢？没看到。” 我连忙扯过话题，胡乱说道：“其实里面有很多私人的物品，我跟我女朋友的，就那种……那种刺激的，你看到会晕倒、会害羞的那种，所以请你尊重我的隐私。好吗？” 周梓欣听到这话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脸庞抹过红晕，最后自觉走出去。 我关上房间门，锁好，拉开衣柜门，里面挤着的是松了一口气的希成。 “谢了，陈铭。” “嘘……嘘。” 我换完一件衣服就出了房间。 “学长，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背地里这么爱玩。难怪你女朋友跟你分了，呵呵……渣男。” “对，我是渣男。我不否认你对我的一切看法。这年头渣男吃饱了才有老实人吃！你个臭蛋有种别跟我这种渣男说话！” 我毫不在乎，觉得形象可以，便推着周梓欣出门，她留在这间屋子里面越久，希成就越危险。 “别磨蹭了，走吧，臭蛋学妹。” “哼。” …… 我坐着周梓欣的帕拉梅拉，来到粤海大学，许久未进学校，甚是想念。这帕拉梅拉停在学校外面，学妹出车，将车门随手一关，头发往后一撩，神气十足。 她从包里面拿出皮筋，扎好整洁干练的高马尾，推着眼镜，一双眼睛犹如春日里盛开的娇艳桃花。 此刻，这双桃花眼要是勾引臭男人，那臭男人很少能按耐住内心的躁动，估计心底里都会蛐蛐，这家姑娘是不是喜欢我，怎么这么会有这么明媚动人的眼神，包含深情。 当然，这学妹眼睛正全神贯注凝视的，却是手里面握着的那份资料，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些文字和图片。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最后微微一笑。 “没问题了。学长，你等一下喔，等一下我导师，他今天还没那么快到。” 我点点头，原地等待。 不一会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穿着正装生龙活虎跨来，一副老学究做派，右手正一板一眼地抓着一个公文包。他和蔼可亲地看向周梓欣，又左右打量我。 旁边跟着的则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老头子推着厚重附满学识的眼镜，将公文包丢给一旁的男孩。 周梓欣向他们打招呼：“老师，师兄。你们来了。这是今天的论坛的陈学长，我们的案例有些是他提供的。” 我主动跟两位学者握手，一位是老学者，一位是少学者。 “你们好，我是梓欣的朋友。” “你好你好。走吧。”老学究领头往校门口那么一站，颇有气势。 而在一旁的小兄弟就热情地将手里面的保温瓶递给周梓欣，呵呵说道：“欣欣，你渴不渴呀？多喝热水。我给你开要不要嘛？” 这位师兄舔哈哈的表情加上傻乎乎的笑容，倒也憨厚可爱。 “不用，师兄。你给陈铭喝吧。陈铭，你需要吗？” 我摇摇头，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这位师兄附到我旁边，话都没说一句呢，就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上下打量我一下，直接问我跟周梓欣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哈。你贵姓？” “哦哦这样，我是欣欣的师兄，跟她在一块做实践的，和她关系很好。你可以叫我罗哥，罗志然。” 他说完放开了我的肩膀，我的肩膀终于不用扛着重重的手，心想这人莫名其妙的，第一次见面就勾肩搭背，万一害我被误会成同那就不得了了。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先走。 …… 第327章 被视奸啦 此时此刻，我坐在偌大的多功能汇报厅下面，正翻开论坛的行程书。 一看周梓欣导师的头衔吓一跳，“万人计划领军人才”，杰青级人物。 卧槽，这来头，一看就是超级知识分子。 准院士级别的头衔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一看到“长江学者”、“杰青”、“万人计划”、“千人计划”，那通通都是准院士级别的。 往后一看团队成员，都三三两两顶着几个省级头衔。这周学妹最菜，所以就排在最后面，但还是参与过很多国家级项目。 “这学妹还是强的啊……” 我在内心偷偷嘀咕，又悄悄拿出手机，拍下印在行程书上的照片，给学妹发过去，夹杂好几个“点赞”的表情包。 周梓欣发我几个狗头，回我消息，“谬赞。” “加油。”我短短回她，还不忘加两个“加油”的表情包，那圆脸头上绑着红带子，高高挥着自己的拳头，一看就很勉励人。 我甚至幻想出周梓欣以后叱咤风云，顶着学术界大帽子，成为学术界泰斗，在台上侃侃而谈。那我以后跟人装逼就说，我有一个认识的学妹是某某专家，想到这，我乐呵乐呵傻笑着。 这关系得绑上才行，以后才好装逼吹水！ 周梓欣发消息给我，“学长，等下要上去讲，好紧张啊。” 我回她，“学妹，不要紧张，深呼吸三下，你就想想台下都是你学长这种老实人。” 周梓欣回，“嗯，渣男是老实人，我才不信呢。” 狗头周梓欣终于不发狗头，取而代之的是“敲打”的表情包。 “学妹抓紧成为泰斗，以后我好说出去装逼！” “嗯。装逼你妹呢。”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向文质彬彬的周梓欣，这么有礼貌的学妹也说粗话？完了，专家滤镜没了。 我见她紧咬着那如樱桃般的红唇，手指意味深长指着我，最后轻蔑一笑，撤回消息。 “切……有钱、有知识、窈窕淑女了不起啊？” 我内心嘀咕。 “你和欣欣在聊吗？你们在聊什么呢？” 突然背后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吓我一大跳，我冷汗瞬间冒出来，他的口气哈在我的脖子上，冷嗖嗖的，我抖了一下，回过头，真想骂周梓欣的这位师兄。 我将手机翻面，问：“你要干嘛？” “我看看，你和欣欣聊什么？看一下你们聊什么好玩的。我看她笑得挺开心的，我看看。” 我拒绝道：“不是，哥们。”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心想怎么这人没点边界感的，还要我给他看手机。 “我看看嘛，弟弟，我看看嘛。” 我反问：“你多大？” 罗志然命令我，非常焦急地抓我肩膀，力气有些大，我的肩膀有些痛。 “我二十四啊。快点，我看看嘛，看你和欣欣说些什么悄悄话，她笑得好开心哈哈。我也想知道。” 我淡淡说道：“我二十五。” 我心想还叫我“弟弟”，这太不合适了，还用命令的口吻让我给他看手机，这非常不礼貌。 “快点，我想看看，给我。” 他站起来，脸憋得非常红，跟熟了的土豆似的，作势要抢我的手机。我皱着眉头再一次推开了他，这次我很用力，差点把他推倒在地上。 周梓欣看向我们，那双桃花眼紧紧盯着我看，我摇摇头。 罗志然就乖乖坐回了后座位，一脸尬笑，傻呵呵地对着周梓欣笑，两颗大门牙也跟着颤动，耳朵已经充血。 我再一次摇摇头。 周梓欣微信发消息给我，“学长，你怎么啦？” 我抱着好奇心反问：“你这师兄是不是同啊？” “哈哈哈哈哈，你别跟他计较。我也不懂他这个人，估计是热情吧。挺好的，挺热心的。要不你俩发展一下？” 我愤愤不平、严肃地回道：“学妹，有种出校门单挑？老子只爱女人和钱！只爱女人和钱！懂吗？我性取向没有一点问题！” “我懂我懂，其实你看不上他，看上希成哥对吧？啊哈哈哈。学长你皱眉的照片。” 她发给我照片，上面正是我皱眉的样子。三个狗头表情给这张照片做了总结。 “你们在聊什么……哈哈。让我看看欣欣说什么……” 我猛地一回头，真想给罗志然一肘击。 阴魂不散的、莫名其妙的，伸着长长的脖子死死盯着我的手机屏幕，仿佛屏幕会吐出金银财宝一样，这又像个饿死贪婪鬼。 我不客气的回道：“没聊什么，别看我行不行？你听上面团队的成果汇报！”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罗志然的悄悄嘀咕被我听到了，我摇摇头。怎么就天天琢磨我呢？该不会是个同吧。那完蛋了，我害怕地向前挪动椅子。 这时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会场主持人接过话筒，下一个研究汇报的是周梓欣，她立即起身，雷厉风行地戴上耳麦，爽朗对着下方混学分的同学们和一众领导。 “大家好，我是周梓欣，目前在港中大就读，今天，我代表我导师的团队，和大家交流探讨，以下是我们团队这些年的工作总结。这几年，一些AI、物联网、区块链、大数据等技术非常热门，它们已经深度赋能于各种场合，我们团队将研究这些技术对教育，特别是幼儿教育的影响。举个简单的例子，大家看这些图片，是我们深入这个教育行业的情况，我们通过这种智能绘画屏啊……” 周梓欣吧啦吧啦一堆，中间卡顿一下，我们四目相对，最后她心领神会地呼吸一口气，继续接着讲。 整个汇报从整个团队的架构吧啦到研究历程，最后到研究成果和展望，还点名道姓指了我。我站起来装个逼就坐下，回过头都对大家点点头，乐呵乐呵的。 偌大的多功能汇报厅不一会便爆发热烈的掌声，但这些学生们也基本是低头看手机的主儿。 作为老学长的我，哪里不知道啊？但掌声热烈就行。 学妹汇报完，笑嘻嘻下来，拿起手机给我发了一条微信消息，“学长，我讲得怎么样？” 我回道：“完美！人家一看这姑娘端庄优雅，估计都注意你去了，没注意你的汇报内容。” “学长，你是不是这样子的？嘻嘻。” “哪有？我还记得你们团队的架构呢。祝你早点成为专家，以后我跟傻小孩吃饭，就吹牛说我认识那个周大学者。那个周大学者爱看言情小说！” “不嘻嘻了，等下单挑！” 后续几个狗头表情结尾。 …… 第328章 不是，哥们你（1） 我提前离开汇报厅，觉得里面有些闷，悄悄出来透气，买了几杯咖啡，提提神。我给自己买茉莉的，因为好喝，给周梓欣买不好喝的生椰拿铁，让她吃点苦，见识社会的险恶。至于罗志然，我给他买冻梨的。 我在外面等着领导们高谈论阔的结束。不一会，周梓欣出来了，紧紧跟在后面的是罗志然。 小学妹一路小跑出来，背着一个帆布包，清新脱俗、天生丽质。 后面还有一个罗志然跟紧脚步，叫唤着：“欣欣，你慢点，喝水吗？我给你拧开了。” 只见他手里正紧紧攥着水瓶，使劲往周梓欣身上凑，还要上去抓着肩膀。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谢谢你。罗哥。”周梓欣谢绝他的好意，随后看向我。 “喂，学长，你怎么先出来了？” “你学长给你买九块九的瑞幸，来，这个给你的，让你吃点苦头。” 我把最不好喝的拿铁拿给她，另外的一杯冻梨味的递给罗志然。 这小子和我喝好喝的，就偷着乐吧。 “谢谢你。老师跟其他领导有其他事情，所以让我们自由安排。” “哦哦。” 我表示理解。 其实是周学妹的导师跟其他领导吃饭去了。周梓欣接过拿铁，笑嘻嘻说道：“学长，我觉得你好懂我，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 我乐呵呵瞎扯道：“心有灵犀哈。” 我内心还是有些惊讶的，这乱填还能填到正确答案，但我又不在意正确答案。 旁边的罗志然翘起嘴，顶着高高的头颅，耷拉着尖尖的耳朵，低眉顺眼的。 “欣欣，咖啡别喝太多。我带你去看场电影？我们再去吃个饭好吗？那个……陈……陈铭是吧。你还是自己去吃吧。” 这家伙一看就是一只舔狗，怎么带女孩看个电影也婆婆妈妈的，直接买电影票不就行了？买都买了，不看可惜，那女孩子不看，那就是不领情。 关键是这家伙把我排除在外，搞得我连当电灯泡的资格都没有。 我一看，待在这里也有些影响罗志然的发挥，他们的事他们自己看着办。我笑呵呵地打了招呼，作势要离开。 “喂，学长，别走哇。等等我，我们一起去吃饭。” “那，那行吧。” 罗志然还瞪我一眼，看得出来他非常生气我坏了他的好事，但他还是二话不说直接勾搭我的肩膀，特别用力，一口一个“陈哥”的叫着。 “对了，学妹，你要吃什么？该不会又要拿出苹果啃吧。” 我看着她的帆布包调侃道。 “不不不，其实我也不知道，无欲无求了。” 原来富姐也有无欲无求的时候。最后我拍板决定道：“那就吃食堂得了，正好吃着玩。” “好。” 周梓欣爽快地点头，另外罗志然也点点头，只是有些闷闷不乐。估计他正因为失去和女神单独相处机会而伤心。我摇摇头，默默不再说话。 我们三人随便在校区内找了一个食堂。我端着三年没吃到的食堂饭菜放下，颇有感慨。 “学长，好久没来了。以前我住这里，一下子就可以吃饭，嘻嘻。” 我无奈说道：“我那边的食堂不好吃……” “我感觉还好吧。你说的是南区那边的食堂吗？” 我呵呵笑道：“可能是吃多了就腻了。诶，不过现在倒想吃了，在校生想早点自由自在，社畜想回归校园，这就是围城。” “嗯。”小学妹点点头，再一次绑好头发，撩起长发到耳根后，慢慢吃了一小口。 罗志然看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鬼迷日眼的，似乎下一秒就流出口水。周学妹一转头，他就低头闷声吃饭，筷子都激动地抖了几抖，看着就整个人浑身不自在。 不是，哥们，这看一半算咋回事，还扭扭巴巴的。 “学长，你看我干哈？” 周梓欣和我四目相对，最后她提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好看呗，那还能是啥。对了，你新加坡的朋友怎么说的，有消息了吗？” “没，对不起，没有消息。我尽量了。” 周梓欣摇摇头，脸上写满了歉意。我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思，人家愿意打探消息已是不易，成不成得看运气。 我吃了一口黑椒牛肉，回道：“不用抱歉，没事。一千多万你学长还是吃得起、放得下的。” 在一旁的罗志然把头凑过来，打探道：“你们在说什么呀？陈哥，你是做大生意的，我是学生，不太懂你这一千多万说的什么？” “我破产了，被人卷跑了一千多万。借钱欠款需谨慎，这是教训。” “哈哈哈哈哈……没事的，没事的，陈哥，想开点哈……” 不是，哥们，我被人骗钱了，你怎么这么高兴来着，至少也要装出点可惜的表情吧。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悲伤是不能相通的。 我似乎看到罗志然戏谑的笑容，和嘴角微微歪起的弧度，他吃起饭来，更加生猛了，对我说道：“陈哥，对了，我今年也毕业了，拿到了好多个offer，你能不能给我看看？我比较菜，没什么社会经验，想从你这里取经。” “你看这第一个。年包三十，怎么样？你看一下呗。” 罗志然将手机推过来，手里面是一份电子三方协议。基础工资和绩效工资，加上年终，还有中高标准的六险二金、免住宿和交通包车，算是优秀的offer。 研究生能混到这地步也不容易，接下来算时薪就差不多了。我简短地问道：“那你996吗？” “不，965。陈哥，你看怎么样？毕竟读出来个研究生，就是跟本科生不一样呢哈哈哈哈……国企央企我还不去呢。现在找个工作就是太容易了，谁还找不到年薪起步三十的工作啊？你说是吧。” 罗志然沉浸在自我的陶醉当中，哐哐说了一大堆，嘴巴一撅，眼神眯得更加细，又挪了挪屁股，非常得意地看向一旁小口吃着饭的周学妹，似乎就在等着周梓欣的另眼相待。 “欣欣，我厉害吧。”罗志然深情地说道。 在社会混过两三年的我，一猜就知道这小子想做什么。说白了，想装逼。 为了不打扰他的兴致，我还是说道：“挺好的，挺好的。” “陈哥，还不止呢。你看这个，这个offer，年包四十，朝九晚五的。你看怎么样？” 罗志然再一次将另外的一份电子合同推给我，要我参谋参谋。 我要是还相信他的鬼话，我就不姓陈。还“参谋”，参谋个鬼，纯属为了在我面前装逼。 “挺好的，挺好的，挺厉害的。加油！”我还是勉励道。 “陈哥，你呢？你破产后还没找到工作吧？现在本科生不太好找工作了。硕博生先吃饱，吃完再让本科生吃。我身边都是博士之类的，他们也都还在找呢。你本科生的，找不到非常正常，你想开点就好了。欣欣也是研究生，和我一样，好找一点。” 罗志然不怀好意地侃侃而谈，鼻子翘得老高，脖子也伸得老长，那头也歪得老斜。 “嗯？” 我听完顿了一下，干脆想了方子。 这小子最在意什么，我偏要戳什么，我呵呵笑道：“我找到了，欣欣给我找的。欣欣家的企业，挺好的，年薪百万。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吃软饭……哈哈。我也不太想吃的，不知道啊，运气吧。欣欣，谢谢你。” 我转过头看向一旁停下筷子的周梓欣，她眼睛水汪汪，睫毛弯弯的，周围略带红晕的，轻轻笑着，似乎已经心领神会，调侃道：“学长，你记错了吧。我跟你说好的年薪一百五十的。不止一百。” 鬼灵精怪的学妹就是聪明！果然眼镜不是白戴的。 “啊……这不太可能吧？你做什么行业的？陈哥，你怎么可能拿这么多呢？你快点说呀。” 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秘密喔。” 一旁的学妹已经吃完擦嘴了，我们都笑嘻嘻地看向对方。这学妹脚还不老实，轻轻踢了我一下。 “你快说呀，是不是你和欣欣关系好，她介绍给你的？还是说中间没有关系，你自己找的。我在说些什么……就是……” 罗志然饭吃一半，说话语无伦次的，焦急地抓住我的手，急切问我。 我斩钉截钉地回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欣欣关系不一般喔。” …… 第329章 不是，哥们你（2） 我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哥们脸色铁青，饭吃了一半就垂头丧气，放下筷子不再吃饭。 我笑嘻嘻地开玩笑道：“志然啊……你吃饱了？” “陈哥，我吃饱了。你和欣欣发展到哪一步了？你跟我实话实说。” 我露出“只可意会”的笑容，转头看向学妹的眼睛。 这学妹够鸡贼的，说话温声细语，竟弱了好几分，温婉可人的。 “我和学长已经……在一块了。” 我听完，内心笑抽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笑一整天，特别是周梓欣似有非有的暗送秋波、眉目传情。一双婉雅的眼睛藏满了狡黠和戏精。 “欣欣，你告诉我，在一块是什么意思？” 罗志然慌了神，着急地问我们，他想抓住周梓欣的肩膀，却半天下不去手，最后磕磕绊绊地低声说道：“那好……好吧。可是，可是……” 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这样，尽管他刚刚讽刺我小本科的学历。 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我还是哈哈笑道：“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我们没有在一块，还有咱们有话敞开说，我是没钱没学历，空有其表，学妹也看不上我哈哈……” 我说完，周梓欣就在桌子下踢我一脚，还投过来戏谑的小眼神。 罗志然呼出一口气，摸摸自己的心脏，重新拿起筷子，“还好还好，吓到我了。还好还好……” 我拿起手机，看到消息之后笑嘻嘻的。周梓欣给我发了一堆“狗头”，附加一条消息，“陈铭，你有够坏的。” “谁叫他先嘲讽我！谢谢你，狗头军师，咱们配合完美！” 我发完消息，还发了一张“狗头军师”的表情包。 周梓欣拿起手机，坐在我对面，撩起发丝，迅速打字回我，“那你这不请我吃顿饭？” “学长其实想带你去桂庙吃的，但是好像拆了。唉，有心无力啊。” 我摇摇头，随后收到周梓欣的消息，“你一说我也伤心，吃不到了！” 这学妹即使发“哭泣”的表情包，那也是要跟“狗”有关的，小狗还会哭泣。 我放下手机，罗志然刚好吃完饭。我觉得他的胃口不如我，我比较会吃，只是偶尔忘记吃罢了。就连泡面，真要吃的话，也要来两桶才行。 吃完饭的我们散步在校园内，周梓欣笑呵呵地说道：“学长，你不知道吧。校内的一座天桥终于开了嘻嘻……差不多你离开的那一年就开了……” 我无奈回道：“啊……那些年学长吃的苦算什么？” 周梓欣所说的天桥是校内的第二座天桥，而第二座天桥在我上学的时候，迟迟没有开通，第一座天桥却离我住宿比较远。 我们三人没几步就走到第二座天桥，走下楼梯，抬头一望，已经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刻。 两旁“稀稀疏疏”的树叶声飘到我的耳朵里，红黑色的台阶漂上片片树叶的阴影。 “嗯？” 周梓欣突然在我上面踩空，及时抓住我的手臂。 我轻声问道：“小心点。没事吧？” “没事，谢谢。” 罗志然赶紧凑过来，亲密无间地蹲下，对着周梓欣的小白鞋说着：“欣欣，让我看看，我掀开看看！” “没事，没事，罗哥，我真没事，你起来，起来。” 罗志然这才起身，扭扭巴巴地走起路，甩起不自然的手臂，按摸着自己的心脏，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摇摇头，感慨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说他纯情深情吧，他又一副舔哈哈的样子；说他舔吧，他又真敢想，专门找顶级沪姐。 能配得上这种沪姐的，大概就只有简希成这种样样都好的男性。 “学长，你在摇头些什么？” 我简短地回答：“我在思考人生，走吧。” 我们几分钟走过天桥，来到大学的南区，逛了一会，我打算和他们分别。我自然是散步回去。 周梓欣马上小跑跟上来，“学长，我送你回去。” 我拒绝道；“我走回去就行，不用麻烦你了。” 她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坚定，“没事，我都说你来学校，我送你回去。我说到做到！人情我可不想欠着。再说了上次那会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我哭笑不得，“什么时候欠我一顿饭？” “就上次去你公司实习，我都没来得及请你呢。” 在我和周梓欣说话之际，一个身影闯到我们面前，像狒狒一样大呼小叫：“你们要去干嘛？能不能带我一个。” “罗哥，我和陈学长有点事情，你先走吧。注意安全。” “那……那好吧。”罗志然点点头，有些失魂落魄地背过身，离开了。 我无奈调侃道：“学妹，这家伙好像喜欢你。你应该一刀切，你要是有想法就上，没想法就直接切掉……当然这是你的私事，作为校友和朋友，给你提个醒，我看出来的。” “我知道，我暗示很多次不喜欢他，他还是这样，我甩不掉……阿秋……” 周梓欣打了一个喷嚏，我从衣服的口袋摸出纸巾递给她。 “谢……谢……阿秋……谢谢……阿秋……” 我摇摇头，心想这学妹身体真脆弱，干脆脱下冲锋衣，给她披上。她愣一下，停住脚步。 我解释道：“你学长身体倒是好，倒是你，小心感冒，哪有姑娘家穿这么单薄的，当然你乐意也行。” 我看向她，只是一件单薄的卡其色毛衣，估计还有一两件内搭吧。 “谢谢你，陈铭，你真好。你不冷吧？阿秋……” 我非常中二地摆摆手，豪气说道：“区区寒冷，能奈我何？你是不是被人惦记上了，才疯狂打喷嚏的？” “哈哈哈哈哈，你好幽默，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学长，发现你的隐藏属性了……阿秋……阿秋……是不是你在心里说我坏话？” 周梓欣如秋水般的眼眸缓缓地转向了我，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她双手插进衣兜里，等待我的回答。 “你小看你学长了，我是不会跟一个小屁孩计较的。” “也是，不过你说谁小屁孩呢？踢你……” 周梓欣的脚蠢蠢欲动，直接踢我一脚。我蹲下去拍拍灰，心平气和地回道：“这不是小屁孩行为是什么？小屁孩就是小屁孩。” “我……我再踢你……” 她再一次轻轻抬起自己的脚尖，不过被我的脚粗暴地阻拦住。 我鄙夷不屑地回道：“无聊的学妹！” “陈铭，我又发现你的隐藏属性了，你好贱，说话也贱兮兮的……你身边的女孩子难道就不觉得你贱吗？说来也奇怪哈哈，明明人很欠，怎么就那么渣男呢……” 我直接反驳道：“不，我是老实人。” 周梓欣扯着我袖子的一端，把我拉住。突然间，她认真对我说：“陈铭，我认识你快三年了。不得不说，和你在一块真的很神奇，总是想和你拌嘴，但是拌着拌着就笑了。笑完之后，不吵嘴又不得劲，又想和你吵，吵一半又笑了……我真服了我自己。” 我解释道：“这年头很多综合征，不是这种综合征，就是那种综合征的，你应该是某种综合征。比如男性嘛，就有超雄综合征，你女性，类比一下，就有超雌综合征，你去医院瞧瞧呢？” “我生气了！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 这小学妹还是有攻击性的。 我连忙止住她的行为，“喂，淑女形象呢？保持住啊！” “不管了，先踢死你再说！” 有时候我也不清楚，不就是调侃一下嘛，就算是周梓欣这种温文尔雅的姑娘，也会被我气得出现攻击行为。 这难道是我有某种异能吗？这就不太理解了。 “啪……”周梓欣在踢我的时候，眼镜摔了下去。 我弯腰捡起来，用纸巾轻轻擦完递给她，“好了，学妹，别生气，别生气。眼镜都掉了。” “呵呵……” “哼……学长，你是真的坏！” 周梓欣重新戴上眼镜。 “我是老实人，哪里坏了？又没抢你钱，扯蛋学妹！话说你应该去泰国装两颗蛋蛋，好继续扯！” “你……我……你……你是第一个逼疯我的！” 我为了避免把人家好好一个姑娘气到医院，好心劝慰道：“好啦好啦，别生气，深呼吸。我教过你的，深呼吸，把我当成蠢货看待，心情就好些了。” “确实……畅快了，学长，你真的很神奇。” 周梓欣看向我，电光火石间，挽起我的手臂。我们没再拌嘴，只是一路上说些无聊的废话。 夜已渐深，风已渐大，我们在校园外逛了好一会，便打算离开了。 …… 第330章 周末 周末，我去医院看小静的情况，我跟她说了我破产的情况，但不知道躺在床上的她能不能听得到。现在每天的医护之类的费用都是需要考虑的，不过一半是由她的父母寄给我。 我最不喜欢来医院闻消毒后的味道，但我不得不来。 那张躺在床上的苍白美脸，往日的红润与光泽早已不再，显得格外憔悴和脆弱。微微颤抖的睫毛，像是风中摇曳的花朵，随时都可能凋零飘落。她那原本粉嫩的嘴唇此时也毫无血色，干燥得有些起皮。 我深深叹了口气，回忆再一次勾起我内心的痛苦。 是不是她不给我做那一份海鲜粥，就会早点来找我？早点来找我，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车祸了？ 我要是在那时候说我不吃海鲜粥，是不是可以完全避免了车祸？ 我反复琢磨，越琢磨越痛苦。都是我的错误，让一切变得不完美……或许我该做一些事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离开病房，摇摇头让自己清醒。 我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是薇薇的电话。 电话那边是母老虎的声音，“陈某人，周末有空吗？我来找你，你不在？快点出来开门，别装不在。快点。” 我简短地问：“你干嘛？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就不能问问你的情况吗？你不在家，你在哪？” “医院。” “给我定位，我去接你。” 薇薇说完挂掉电话，丝毫不给我拒绝的时间。我微信给她发过去定位。 不一会儿，一位高挑的女人，戴着黑色金边框的墨镜，正昂首挺胸地向我走过来。如果作为她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必定是有吃撑的福气，撑得不能再撑的那种。 这位女人摘下黑色的墨镜，对我冷笑道；“某人像个煞笔。” “我可没惹你哈，当然如果我们有什么误会，当面解决。” “说话一贯的滴水不漏……上车吧。” 我跟在薇薇的后面，轻轻打开她主驾驶的车门，再轻轻地关上。我开着车到前海公园…… 我静静地伫立在那座横跨宽阔湖面的石桥之上，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那如镜面一般平静无波的湖水，它就像是一块巨大而光滑的翡翠，没有一丝涟漪，我的跟着心情舒畅了些。 “煞笔，喂，陈铭，铭，你在听我说话吗？你有什么打算？” 薇薇摇晃我抓着护栏的手，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点点头，回话：“找了一家做智能家居代工的公司，也还行，税前年包五十，诶……” 薇薇发了一连串的疑问，“在深圳南山这边吗？还是在哪？” 我摇摇头说道：“在惠州。不在深圳了，离开深圳还有些舍不得。毕竟小静还在深圳。” 我看向薇薇，她躲开我的注视，转而看向湖面，叹了一口气。 我们不再说话，只觉得心情又开始压抑。过了好一会，她终于开口，“要不……你还是拒了吧？你不是薇铭的大股东吗？回去我那里坐镇？” 我也叹了一口气，拒绝道：“想多了，你那业务一个人就够了。” “我知道啊，上次你告诉我做AI小说动画，现在我也跑起来了，多了很多的广告单。你过去那边可以指导薇铭做AI三维动画，这方面你比我更懂吧。” 我思索一下，还是坚持自己本来的想法，摆摆手，“算了算了……” 薇薇似乎怕被刺辣的太阳照到，从风衣里摸出自己的墨镜，戴上。 “你到底在固执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自己不也说了？你舍不得离开深圳。” 她迫切想要我的答案。 “我想找些机会，然后重新组建团队。现在我是没有想法，我也苦恼……我这几天也在思考，也在想，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全是团队散了的场景！我还记得团队每个人的模样……” “你去我那里影响你思考了吗？你说话，我问你。” 薇薇猛地一下用力扯过我的身子，纤细而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肩膀，仿佛生怕我会突然跑掉似的。 “影响，你那里都跟我想做的不一样，机会少，我想在智能家居方面找机会。” “行……吧，我也管不到你。” 薇薇回过身，我们继续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暖风轻轻吹过我的额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谁也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薇薇还是率先打破沉默，“你要是找到想法，缺钱的话，我给你钱。” 我恢复了欢快的口吻，开玩笑道：“给多少？” “全部……只有一百三十七万。” “霸道女总裁给我投资，一投投全部，这妥妥吃软饭了。穷光蛋能有大长腿赏识，也是好事啊！” “别装！某人的咖啡厅投进去几十万了吧，拿出来估计也有一笔。某人还喜欢所谓的理财，账户里没个几十万我是不相信的。” 我大惊失色，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的底裤什么样子的，我不客气地骂道：“老子被你扒完了！神经，视奸调查我，女变态！” “闭嘴！”薇薇捂住我的嘴巴，我揪住她的手，一番拉扯过后，我只觉得母老虎凶得很。 最后我们握手言和。 我还是说道：“能还我五十万就不错了，我又不指望你是圣人。” “你不信我会给你我的全部？老娘说到做到！你真要，我给你啊。” 我调侃道：“你说要给你妈妈买房，把你妈接出来的，这会就打算在我这投进全部身家……不好吧。” “我愿意，行了吧，你管不着我。特立独行也是跟某人学的，我愿意就行。” 我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一味地看向前面。 薇薇对我说：“在三年前，我们想五年后看看过得怎么样。也挺想看看在这之后的两年里，我们会不会实现各自的想法。没准到时候回过头，有一番感慨。另外，某人真的没有感情，叫我眼光好一点、物色一下、把握机会，自己却迟迟不给机会，明明我就迟了那一步……” 我顶着大太阳，脑袋热乎乎的，最后一阵风吹过，才回道：“你在说什么稀里糊涂的话，以后说人话。” 薇薇摘下墨镜，她闭着眼睛，她说她眼睛被沙子吹到，手不断地揉着眼睛，揉出眼泪。 我怕她揉感染了，叫她别动，给她吹出眼里的沙子。我看向薇薇红红的眼睛，说道：“你回去滴一下眼药水，休息一下。” “好……你去惠州之后怎么说？回来深圳住吗？” “住那边的。” “哦，这样。你在我公司旁边租呢？我看一下地图，你在惠州哪里啊？” 薇薇翻开手机看着导航。 我不理解薇薇今天怎么问个不停，但还是说道：“惠阳。” “那你就租我公司旁边的房子怎么样？这样总比你在惠州瞎找好。” “只要有钱，租好点不是很简单的吗。再说了龙岗那边租房更贵好吧，我又不傻。” “一个月才三百……对，三百。你要不要？” 薇薇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我不相信，摇摇头，“串串房、危房、凶宅别来！不然我想不到还有一个月三百的房子，房东倒贴？” “不是这些。我跟房东有交情，你省点钱挺好的，还方便，要不要？” “行，谢了。” “那好，我等下跟房东说。” 我不习惯犹豫，直接答应，只是占便宜不太行，还是补充道：“薇薇，这是你人情换来的，我会给你补差不多的差价。” “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你跟我太计较了，三年了，我们还差那么点嘛……还有你说的差价，几钢镚跟你那五十万比起来，多吗？” “好家伙，五十万不还我了，我就打击母老虎，把她的虎鞭拿来泡酒喝……” 突然我感觉不太对劲，“好像母老虎没虎鞭吧……” “贱人……我……气死了。” 薇薇抓住我的后脖子，按下我的脑袋…… 第331章 初来乍到 我刮好胡子，整理好衣领，再低头看一下鞋带子。一切准备就绪，我来到惠州的森石科技集团。时隔大多月，我又成了一名打工仔。 我走进我对应的办公楼，是森石科技集团的IM（Intelligent Move）事业部，该事业部做智能运动方面产品的代工，比如家用扫地机器人、智能货架、餐厅包间的智能拖地机等等。 IM事业群下设的质量支持部副主管——陈建明安排我到技术组担任组长一职。 陈建明坐在办公室里，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半个头缩进衣服里面，颇有中年男子的样子，事实上，他就是中年男子。旁边的座位没有人，上面的牌子写着“部门主管张可”。 我也面对面跟陈建明坐一块。 陈建明开口道：“很高兴我们能一起共事，本来质量部这里是没有技术组的，但因为目的在于一线服务客户嘛，就设了个技术组。像是过去销售那边的半FAE（现场应用、技术支持、客户支持、非研发）也拉过来了，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草台班子哈。” 我点点头，“哦，这样啊。” 看来不是核心研发岗位，但我也理解，自从我创业后，出来找岗位也就偏向管理。 “你认识简先生，他说你创业出来的，所以在这里也肯定应付得过来。没想到啊，这么年轻……少见啊。在学校里面创业到现在的吗？” “不是，毕业出来一年，就开始捣鼓的，带过几十人的团队。” 陈建明笑着问我：“罕见哈。怎么就来这边了呢？方便说一下吗？” 我如实说道：“行情不是很好，竞争压力大，做不下去了。遗憾的是，团队解散了。” 当然我没有说钱被卷跑这件事。 “理解理解。” 陈建明点点头，继续说道：“不打算长待？简先生跟我说了，没事。” 我轻轻一应，“嗯。” “也好，技术组这边也是刚设立，你就搞个流程出来，也行哈。” 陈建明起身和我握了握手。 我和他聊了一会，也知道质量支持部的工作范围，就是帮助客户做验收、技术方案提供等的客户支持类工作。 说白了，这个部门是FAE工程师聚集的地方，支持客户，给销售部门和客户打下手。客户不懂要教他们，销售部门转接过来的技术杂题也要解决。 出了办公室，陈建明领我来到技术组的工位。办公区的新同事忙着各自的事情，陈建明拍拍手对着办公区的技术组成员说道：“大家看过来，这小哥是技术组刚来的同事，是大伙的新组长，大家认识一下哈。” 办公区的同事们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我，陈建明拍拍我的后背，我心领神会地笑道：“大家好，我是陈铭，陈是陈年老醋的陈，铭是墓志铭的铭……很高兴能和大家成为同事，一起互帮互助。” “哈哈哈哈哈哈……好独特的介绍。” 办公区的一个妹子开怀大笑，其他人也乐呵乐呵的，最后纷纷鼓掌欢迎。 陈建明再简单说两句，叫另外一位妹子给我安排事情，让我迅速熟悉流程和环境。这位妹子没有刚才开怀大笑的妹子那样好说话了，而是端着脸，冷冰冰的。 她披上深棕色的外套，里面是黑色的打底衫，再搭配上宽阔的长裤，是身材高挑的御姐范儿。 不过肯定是不如薇薇的范儿。 倒也正常，薇薇是薇铭总经理，还有独立办公室，办公室门外还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并且薇薇以后的孩子更加吃得饱。这么一想，理应薇薇更应该装。 男人就有一个毛病，我也一样，老是喜欢对女孩比这比那的，跟比车子一样的，这辆车胖一点，那辆车瘦一点，这辆车高一点，那辆车矮一点，这辆车轮胎大一点，那辆车轮胎小一点。 当然内心偷偷比比就好，不要被发现了。 我微笑道：“你好，你叫？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以后交流工作。” “你刚才没听清楚吗？诗妮，诗妮，诗妮，下次听不清楚也别问了。这是你要做的，你今天做完发给我。” 这妹子冷淡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好似对我有莫大的敌意，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她重重把一沓文件拍到桌上，手机给我扫码，又继续说：“等下发给你几个电子版的，你自己看着搞。” 有种倒反天罡的感觉，到底谁是组长？ 我刚加上她，聊天框里发了几个“玫瑰”的表情和名字，便放下手机，想要询问她，她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我摇摇头，不在意她，只是翻开文件，照着自己的经验和用户反馈汇总，默默看向工位上的显示屏，努力写好对应的产品使用手册。 …… “终于完了。” 我伸开懒腰，头看向天花板，内心感慨不用当老板就是舒服，反正照着上级的要求无脑干就行。 尽管也要考虑客户的事情，但公司不是自己家，也就少了很多压力。 舒畅！这是唯一的想法，就好比从大海漩涡里面逃上岸，回头再看向漩涡，满满的感慨。 刚刚开怀大笑的妹子过来介绍自己，还顺便和我加了微信。我看着她微信发给我的三个大字——蓝惠琪，还附加“一只熊猫”的表情包。这妹子一看就年轻，头像则是一只熊猫，和狗头学妹有得一拼。 蓝惠琪坐回自己工位，悄咪咪在手机上问我：“陈组长，你多大啊？” “二十五，咋了？” “哇靠，好年轻啊，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养生比较好，所以就显年轻呢。原来原本就年轻啊。” “惊讶啥？你多大？” “二十七。” 我回复了几朵玫瑰和点赞的表情，附加一句话，“该叫你一声姐了。” 蓝惠琪的工位上传来咯咯咯的笑声，我抬头看向她，她连忙捂住嘴巴，尴尬地看向周围，又低头刷着手机。 蓝惠琪继续问我：“陈组长，你说话好可爱啊，长得也好看，你有男朋友吗？” 我一连给她发了三个问号。 她似乎发觉不对劲，连忙撤回，发了一段话给我，“刚刚开玩笑的哈哈。” “那我先忙。” 我放下手机，将做完的文档发给冷冰冰的诗妮。 …… 第332章 新官上任不放火 下午四点，尽管不是星期四，但我还是斥巨资买了一堆kfc，反正多了也没事。下午四点钟，是同事们肚子该饿的时候，我见时机成熟，也就下单了。 新官上任不一定都要放火，还一放放三把；不放火一起种草也是一种选择。作为新的小组组长，我想请大伙吃一顿饭，但考虑到请吃饭的理由和大伙的时间，也就作罢，最后选择这些甜点和小吃。 我先跑出公司一趟，配送的小哥将两大箱子搬给我，笑道：“哥，你们这是多少人的份啊？这么重。今天唯一的大单子。” “好多人的，你饿不饿？” 我丢给小哥一个汉堡。 “谢了，兄弟。”小哥接住汉堡，向我表示感谢。 “没事，辛苦了。” “用不用我帮你拿上去？” “不用，我自己来，你忙吧。谢谢你。” 我抬起手臂，抱着两大箱kfc上楼，两大箱子高过我的头顶。但我话还是说大了，这玩意居然这么重，考虑到里面还有饮料，我又不敢太摇晃。 出了电梯，办公区的同事们看着我高举两大箱子走进来，整个办公区弥漫着炸鸡的香味。我客气地说：“大伙都饿了吧，作为技术组的新组长，我想请大家吃些零食，感谢大家一天的辛苦，同时让我觉得新环境很好很棒，学得到新东西。大家来帮我把东西摊开，一起吃！” 办公区里面炸开了锅，纷纷起身过来吃东西……吃着东西的同事们，欢声笑语地说些事情，这场景对我来说是多么熟悉，像是在静铭那会。 昔日的欢声笑语还在，但人脸已经变了。静铭的解散已经成了不争事实。 我感到一阵痛惜，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端起桌子上的几杯玉米饮和凑得零散但多样的小吃，拿到质量支持部的办公室里，给几位领导吃。 整个办公区飘荡着炸鸡酥脆的香味和大伙的愉悦声。质量支持部其他组的成员闻味赶来，挤进技术组的区域。两大箱是完全足够的。 办公区的蓝惠琪凑近我，悄悄地说：“陈组长，你好客气哇。” “嗯，好东西一起吃嘛。” “那你有没有……女朋友了嘛？” 我喝着可乐说道：“有了。你想做什么？” “姐就问问嘛，这么出色年轻的肯定早就被抓壮丁了，怎么可能轮到姐。” 我哈哈笑道：“哈哈哈哈，抓壮丁，笑死我了。姐，你还是个搞笑女呢。有事的话，还得向你多多学习。” “你太谦虚了，还是这么可爱的弟弟，还是组长。弟弟，你要是分手了，记得给我留个位置，我来！” 蓝惠琪撩起头发，露出闪亮亮的耳环，微笑地看着我，还伸出自己的腿，用低跟鞋勾搭一下我的裤腿，凑近我的肩膀悄咪咪、软声嘀咕着：“弟弟你要是有意的话，今晚姐姐穿黑丝给你看，你来不来？” 我闻着奇妙的香水味，呵呵笑着，直接以“不来”拒绝，随后眼神扫过技术组一圈，发现冷冰冰的诗妮正自己敲着键盘，仿佛办公区的恍欢呼跟她没有关系。 我手机给蓝惠琪发过去消息，“惠琪。” 蓝惠琪马上回我消息，“弟弟，你发消息也很可爱，你是不是后悔刚才拒绝我了。没关系，姐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黑丝白丝一边一半？” 我回道：“不是，那个诗妮她怎么了？你知道吗，好像对我不是很好，像是我欠她钱似的，但我不认识她。我想了解一下，毕竟我是新来的，我想大家都好。” “不告诉你！” “姐，我真想要一个答案，如果你不告诉我，那就此作罢。” “别呀，可以告诉你，那你私下请我一顿饭怎么样？” 我直接拒绝道：“只有美女请我吃饭，没有我请美女吃饭的道理。不想说算了。” “海王！”蓝惠琪直接在微信骂我，把我一个好好的老实人给骂成海王，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独自拿着一个双层牛肉汉堡和一杯拿铁走到诗妮面前。 “那个，姐，我发给你的电子版没问题吧，有问题直接告诉我。你先吃一下东西休息一下，辛苦你了。” 我将汉堡和拿铁放到桌子上，等待她的回应。这是认识同事的第一次交锋，我还是愿意说些好话的，虽然她在我看来特别无厘头。 “你拿走吧，我不要，油腻。还有，你的方案写的不好。” 我简洁地问：“哪里不好？” “自己琢磨去，你自己不是组长吗？这点都不会，当什么组长啊？” 我皱着眉头，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家伙该不会欠抽吧，在领导面前说好带我简单熟悉环境和流程，结果就撂担子不干。 我按压住内心一点点怒火，平心静气，将牛肉汉堡拿走，最后我拿了一个素食汉堡给她。幸亏买了，不然对这位女同志还真拿不到一点办法。 “我不是说了我不要吗？” 诗妮冷冰冰的脸，对我冷淡地回道。 我解释说明：“姐，这是素的，没有肉的，我理解你。那我放这里了，文档既然有问题，那我回去改，如果你有什么指导，我们微信上联系。” 我放完素食汉堡就走了，回去和其他同事先打成一片。 微信又响了很多下，是蓝惠琪发给我的，但大多都控诉我是个“海王”。我心想我何德何能的，直接不鸟她，关掉手机回到工位，快速熟悉一下领导给我推的几个销售，技术支持跟销售和客户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些应付任务对我来说都手到擒来，也许跟创业的经历有关。 做老板不容易，做打工仔也不容易，我到底替谁在负重前行，谁在替我岁月静好……思来想去，还是不太明白。 …… 终于结束一天繁忙的工作，我走出公司大门，抬头望去，只见那原本高悬于天空正中的太阳此刻已经缓缓地向西方倾斜而去，仿佛一个迟暮的老人正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归宿。 我打开车门，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左边上。 “喂，这你的车吗？弟弟。” 我回过头，是控诉我海王的妹子——蓝惠琪。 第333章 原来这样啊 “是我的，怎么啦？” “你真的不想知道诗妮咋对你意见那么大吗？” 我平淡地答道：“我想知道，但你知道不告诉我。” 我打算坐进车里，不再理睬这位妹子，回深圳龙岗的新租房要紧，没时间闹腾。她可以不告诉我，但我单独可以找个时间跟诗妮这妹子当面聊聊。如果是看我不顺眼，那我完全可以在她面前戴个口罩，这点小事没必要影响工作安排。 蓝惠琪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扣好安全带，回我：“算了，姐带你去吃牛杂面，你往这里开，我告诉你。” 我很是不解蓝惠琪的逻辑，看向她，“为什么这下就打算告诉我了呢？” “你想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就算了。我都想告诉你了，你还这样……” “那行，洗耳恭听。” 我点点头，握紧方向盘，将车子开到蓝惠琪所说的牛杂店…… 我拆好筷子，吃了一块牛杂，味道还挺好，二十几块的还需要什么自行车呢。蓝惠琪一口未动，只是静静看我，愣了五秒，她终于开口对我说：“你想不想知道？” 我简单地说：“别钓我了，有话快说，没话吃饭，吃完走人。” “陈组长，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一看气质就看出来了，你是当老板的，说话也利索。我告诉你吧，你不要跟别人说……” 我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筷子，拿了张纸巾擦擦嘴，仔细盯着这姑娘看，她终于是开始说明情况，前面说了一堆废话。 “诗妮她本来是要当组长的，只是你来，她就没希望了。陈……我该叫你陈组长，还是老板呢，但是你又是弟弟。怎么办？” 我摆摆手道：“随你，私底下你开心就好，在公司尽量叫我陈组长就行。” 原来是这样啊，诗妮同志难怪对我冷冰冰的，是我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空降抢了地头蛇的肉，地头蛇不急才怪呢。我充分理解她，只能期待自己早点找到思路去创业，把位置空出来。 “那我，那你给姐姐打几分？” 我有些不理解这妹子说的是什么，问道：“打分？什么意思？是绩效吗？你很好啊，好好干，日子会过得越来越甜的。” “不是，我是说在陈组长认识的女人里，可以评到几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小腿上滑着，柔软而温和，丝丝麻麻的感觉从我的小腿上传来。我往桌子底下一看，原来是蓝惠琪的那双长腿，正穿着若隐若现、神秘莫测的黑丝。而她的美腿正脱下那双低跟，继续在我的小腿上摩擦着。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她的腿轻轻踢走。 蓝惠琪握住我的手，又试图掰开我的手指，“陈组长，其他女孩子的脚估计很臭，我不臭，也喷过很多除汗的喷雾。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满足陈先生内心小女孩的模样。你给姐姐的腿打几分，可以告诉我嘛？” 我想起薇薇的脚有时候确实臭臭的，看到蓝惠琪，就想起薇薇，莫名其妙的。 蓝惠琪已经凑到我身边，掰开我的手指，要和我十指相扣，我直接甩开。 她抓着我另外一只手放到她露出的大腿上，我不知道她出公司后什么时候换上的短裙和黑丝。 公司内的乖乖女形象和公司外的形象大相径庭。蓝惠琪清纯的外表下还能如此妩媚。 蓝惠琪的臀部轻轻扭着，和我越扭越近…… 短裙外的一双长腿紧紧贴合，饱满的腿肉勾勒出的迷人的黑线，她把我的手往黑线上面拿，一丝一丝的。蓝惠琪极具柔软的腰抖动着，抖着抖着，就露出自己显眼的白内衣肩带，最后滑下肩膀。 她眉毛轻轻一皱，小声凑到我的耳旁调侃道：“陈……陈先生，你看到我带子掉了吧？帮妹妹一个忙可以吗？帮我妹妹把带子提上来，你觉得妹妹怎么样嘛？今晚妹妹想要你给我揉一揉小白兔嘛……” 小小的餐馆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老板正在里屋捣鼓着，半掩着的门刚好挡住蓝惠琪的整个身体。 我的手走到短裙外面的尽头就停住，再伸进去就到短裙内，没准很快就能达到深处。 此时我已经回过神，大脑充满理智，并做出迅速的判断，果断收回了手，简单说道：“在外面，也不能这样子轻浮。” 蓝惠琪柔声道：“我知道嘛，姐姐照顾弟弟应该的，今晚姐姐开房吧，怎么样嘛，姐姐二十七，已经很久没有男朋友啦，你宠一下姐姐，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姐姐想趴在弟弟怀里，亲吻着弟弟一切，弟弟的一切我都喜欢……你还可以摸着姐姐的后背，摸着姐姐通往心灵的地方，姐姐倾诉给你听，最后姐姐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睡过去，而你还是抚摸着姐姐的内心深处，时而小力，时而大力，姐姐睡觉轻，一紧缩，就被你这坏蛋吵醒了，趴在你身上故作生气地咬你……姐姐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你要是拒绝姐姐，那我哭给你看……” 蓝惠琪将自己的丝丝头发撩到耳后，露出弥红的耳根，再往下，还有白花花的脖子。她看着我，又低下头，红润的眼睛扑闪扑闪，似乎真有眼泪打转…… “打住！停！” “停！” 我心想这种小伎俩只能骗骗二三十的小年轻。这蓝姑娘啊，想骗我，无非就是看我有点小钱。 但我真没多少钱，有点小钱还是一个月前，因为那时一千多万还没被卷跑。 “你不喜欢我吗？那算了。” 蓝惠琪幽怨地看着我，楚楚动人的她最终坐回对面，低着头小口小口嚼着面条，似乎有眼泪掉进碗里。 我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呵呵笑道：“蓝姐姐啊，这点技巧还是别在我这种老实人身上用了。我熟读水浒，里面啊，有个西门庆的坏蛋喜欢挑逗潘金莲姑娘，他都知道生米煮成熟饭要一步一步来，先是甜言蜜语，再摸手，后是捡筷子摸潘姑娘的小脚丫，再摸脸，最后宽衣解带……你这直接全把牌打完，终究是心急了。人都给你吓跑了。” “唉……算咯算咯，哈哈哈哈哈，姐姐不心急等着其他女孩子下手嘛，这话说的。” 蓝惠琪抽张纸擦干眼泪，转而哈哈大笑。她继续真诚地问我：“那姐姐在心目中，排多少名嘛？” 我微笑反问：“你不是说我是老板吗，那我在你认识的老板里面能排第几？” “唉，你给姐姐挖坑，姐一旦说出名次，不管如何，你肯定会猜忌姐姐跟其他老板有来往，直接在心底就把我给筛选掉了。但实际上，姐姐就只服你一个老板。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啊……陈海王。” 我吃完面条，无辜地说道：“我是老实人，我真的不懂。你不说就不说哈，不强求。” “就喜欢装……深藏不露啊，人畜无害、礼礼貌貌彬彬有礼的，还以为是什么傻老板呢，原来藏着一只老狐狸。你这种最难把握，飘忽不定，让姐姐猜心思。你要是把姐姐筛选掉了，可要及时告诉我呀，别让姐姐心里空等……” “好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有你的想法，我完全理解。走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已经吃完的牛杂面，再一次对蓝惠琪表示感谢，感谢她请我吃一顿面条。我起身，拿好手机和钥匙。 “受教了，陈海王，下次我收着点，我确实太心急了。” 我没有说什么。 其实一个女孩好不好，鼻子闻一闻、眼睛看一看就知道了。 如果蓝惠琪不对劲，我早就跑掉了，还会一起吃一顿饭？怎么可能。 这姑娘心思不坏，倒也直来直去，只能说找错目标，不应该来找我，找那种渣男估计会得逞…… 只是我是老实人。 第334章 新住所的老熟人 回到龙岗新的住所，我满怀欣喜，因为两室一厅，还带有一个小厨房。这租房一个月三百块，完完全全是薇薇的人情债换来的。 昨天叫货车拖着行李过来，顺便整理完房间内的大大小小的一切，让房间干净整洁。 我看了一下时间，也还行，只有八点钟。这时屋外有人按了门铃，我开了门，是薇薇，她正穿着一件蓝白色睡衣，头上兜着不知道是猫还是狗的帽子，两片白白毛茸茸的耳朵一看就很保暖，脚底踩着一双同样毛茸茸的拖鞋。 我笑哈哈调侃道：“薇薇，走可爱风了哈，这睡衣你穿上挺好看的。如果不是早知道你母老虎，大概会以为你是甜妹呢。” “闭嘴。” 我乖乖闭上嘴。 随后薇薇双手将盒饭递给我。 我惊讶道：“这是？又来送饭。朕封你个送饭童子。” “老娘这是做多了，顺便想起某人可能没吃饭，就送过来了。” “谢了。” 我接过来，已经吃过牛杂面的我也想念薇薇做的晚饭，并且将她请了进来。 薇薇像在自己家一样的，躺在沙发上。我则是将盒饭端到一张方餐桌上，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又猛地灵机一动，“薇薇，你穿着睡衣出来，该不会想说你和我同居吧？” “想得美，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节，我住在你对门。” “吓死我了，要是咱俩和以前一样同居，估计哪天把持不住，直接把你上了，还好还好。” “某人嘴上功夫一向没有软过，老娘和你躺一张床上的时候，也不见你如狼似虎，得了吧。” 我刚想提起一件事——扒了薇薇的性感小短裤，但话到嘴边，还是憋回去了，实在不想提及让她伤心的事情，毕竟那会还是我冲动了。像薇薇这种没有尝过荤的，就非常抵触最后防线的突破。 薇薇白了我一眼，从沙发上端坐起来，拿了一张椅子，坐到我旁边，顺便给我倒杯水。 “你是我邻居了。你好你好，想到你以后是我的靓女邻居，我就开心。” 薇薇都这样了，我总要说点好听的话，并且伸出我的手。 “少来这套，好好吃饭。” 薇薇打掉我的手，简言意骇，我只见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头，缓缓地从那件宽松而又长长的睡衣袖口之中轻轻地伸了出来。 但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指头贴有创可贴。 我关心地问道：“你手怎么了？” “没事，刚刚不小心切到了，心不在焉是这样的，失手了，问题不大。” “消毒了没？” “消了。” “嗯。” 我见没什么事，也就少了担心，又更加感激薇薇，本来给我找住房就不容易，还因为做饭而切到手指头。 “薇薇，我想想，你等我吃完饭，我想送你个礼物。” “某人这是惦记起我了？” 薇薇一脸不可置信，挺挺胸脯。 “对，惦记上了。” 我没有否认，随后继续吃着饭。 “呵呵，某人别送些乱七八糟的就好了，以前可是送过圣诞情趣内衣的。那多暴露啊，变态吧，表面装得挺好的。” 我回道：“笑什么啊？我一直都是真心实意送你东西的，再说了那都是陈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那情趣衣你又不穿，不穿扔了呗。还有，我确实是变态，你可以完全保留你的想法。” “我偏不，我要留着，每次翻衣柜看到，就会想起某人的无耻行径。” 薇薇指着我骂道。 我不想解释了，那件圣诞情趣本来就是小静的，但是被薇薇给拿了。 “好好好，我无耻。我承认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切，煞笔。我先去化个妆。”薇薇神气地将那兜帽的耳朵一甩…… 吃完饭后，我简单收拾一下，而薇薇还在化妆，好像不化妆就会死一样的。这里涂一涂，那里画一画，最后还要照着镜子凹造型，我坐在薇薇的闺房里面看着她臭美。 “陈铭，怎么样？” 薇薇转过头，手里拿着红色的口红问我，她秀气的头发卷曲有型，一边的头发披在肩膀下，另外一边则是被撩到耳后，羊脂白玉、精致如雪的脸庞展露出来，挂在肉乎乎耳垂上的亮晶晶耳坠画龙点睛。 我呆愣一下。 “怎么样？某人这是看上老娘的美貌了？这可不多见啊。” 我呵呵笑道：“没办法啊，我也是雄性动物哈。那雄性动物被美好的雌性动物吸引，非常正常。一看就知道没看过《动物世界》，我是记得里面有讲过母老虎的。那母老虎凶得……” “讨打！”薇薇起身扑过来。 我迅速站起身，作出防备姿势，母老虎抓住我的肩膀要把我扑倒。 我一只手抱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发现没有硬物，索性把她翻了一个身，将她甩到床上。 “混蛋！你欺负我！” 她的腿乱蹬，我则是跳上床，小腿压住她乱蹬的双腿，一只手抓着她的两只手，另外一只手摁住她的后背。她整个头疯狂地摇动，试图反抗我的暴力，“放开我，你这混蛋！放开我！又欺负我！傻逼……” 我不论她无能的狂怒，继续压着她，“还叫我傻逼呢？快点，叫我……我想想，叫我爸爸，我就放过你！” “你无耻！无耻之徒……贱人！” 薇薇红着脸被我摁在床上，头疯狂地挣扎但无济于事。雄性的力量跟雌性差距还是太大了。 我哈哈笑道：“你先动手的。再说我不是文化人，是流氓！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只知道直接干！老子天下无敌！谁来都不好使，最喜欢的事就是辣手摧花、暴殄天物！” “老娘的手指……痛死了。你这混蛋。不要脸。” “快点，放开我。” 我这才想起她受伤的手指，放开她。 “点到为止，饶你一命。区区大虫要是再猖狂，学武松灭了你！” 薇薇继续补妆继续嘀咕：“讨厌！害我刚化完的妆，无耻，混蛋，幼稚，下流……” …… 第335章 我们有误会？ “你带我去哪啊？老娘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化妆试衣服。别让我失望！” 车上的薇薇迫不及待地询问我，生怕我把她带去屠宰场，再说了屠宰场也不宰母老虎，要宰母猪，然后母猪哼哼唧唧地叫着。 我形容道：“带你去非常刺激的地方，迷人的清香味让人流连忘返，你会沉迷在那里不可自拔，最后深陷其中，我也会深陷其中，咱们双双堕入芳香当中。” “你想和我去开房？” 薇薇侧过身看我，问我，我没有回答。 “喂，你让我心理有个准备好不好？你先停车，不用那么急的，我还没准备好……我们先去便利店，喂，停车……” 薇薇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整个人显得异常慌乱。她那纤细的手指不停地摆弄着安全带的卡扣，试图将其解开，解开不是，不解开也不是。 “喂，陈某人，你别急，我还没进入状态，我，喂……你给我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我缓一下心情，心跳有些快。你都不提前告诉我，这要我怎么想？我们先去喝个酒吧，一切开销都我来承担，行吗？” 我说：“提前告诉你，就没意思了，等下你就知道了，不是，你唧唧歪歪什么啊？都说了今天包你满意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没这方面的经验，你让我准备一下，我不想就这么随便。” 薇薇像是一只看到猎枪的受惊母老虎一般，慌乱无措地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手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我刚好停下车，因为到达目的地——巨大的购物广场。 我解开安全带，“到了到了，下车吧。” 薇薇松了一口气，迅速解开安全带，急急忙忙出车门，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我们先去便利店，你先别急，听我的，好吗？我初次真不想那么随便……”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莫名其妙的，索性让她拉着我去便利店。 薇薇按下我的肩膀，悄悄在我耳旁说道：“铭，你去给他们要……找了一下没有，不是很懂这些，怕买错了。” 我一脸懵逼地看向薇薇，她正红着脸四处张望，生怕别人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我好奇地说道：“啊，不是，你想买什么东西就买呗。” “我……我真的不懂，你去找店员好吗？还是说你……你，你不想买，我们不能这样子。如果我们不做好措施，我对不起静静，你能理解我吗？” “只要你去买，我什么都听你的……啊喂，说话啊。” 我心想这薇薇够会扯的，扯到了小静，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问：“那你到底要什么？” “你别让我说啊……”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我拿起来，是蓝惠琪，心想这姑娘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急事。 我一个人出了便利店，对着电话平和说道：“惠琪，有什么事情吗？休息时间不要讨论工作。没什么事我挂……” 蓝惠琪连忙传来温和的声音，甜甜糯糯地说：“别别，别挂，别挂，别挂，陈海王，有空吗？陪我一起吹吹风怎么样？我打车去找你，你住在哪呀？” 我直接说道：“你想做什么？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蓝惠琪支支吾吾的。 “我……我，那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海王吗？我在pc，好了，我挂了，有什么工作的事明天再说。你们这群人怎么回事的，好好休息时间不休息，这么喜欢工作的吗？” 我说完直接挂断电话，转过身，想继续走进便利店，电话又给我打来。 电话那边是蓝惠琪急促的话语，“陈海王，我知道你骗我，你别挂。我就想和你吹吹风，了解了解彼此，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给个见面的机会，我已经预定好双人餐厅，麻烦你起一下身，可以吗？” 干嘛？想骗我钱？没门，我一个开小米的穷光蛋都不放过，这姑娘真是饿了。 “别别别别别，我没钱到酒店开房。我穷光蛋，老实人一个，你去找别人慰藉小心灵吧。” “钱我出，酒店的钱都我出！你出来就好。” 钓大鱼用小鱼饵？这姑娘心思挺重啊，亏我一开始还以为她直来直去呢。 “没兴趣没兴趣，我pc玩累了，不想玩了，挂了。我要是被警察抓走了，你再来赎我就行。” 我再一次随便找个理由挂断，带薇薇去买香水的想法还没实现，怎么可能半路跑路。 这时候薇薇已经出了便利店，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她握着我的手，把一大袋东西交到我手上，并且将头上的兜帽戴上，头低低的，像是做贼一样的，但她还是拉扯我的手臂。 “这是什么？”我提着袋子，问薇薇。 “我……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好，所以都买了，我们一起试，你有过经验的，我没有，原谅我。” 薇薇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微微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是慢慢挤出来的。 “什么啊……你提着吧，我带你去买香水哈。走吧走吧。” 我把袋子还给了薇薇。 “什么？你说什么？你带我去买香水？你说带我去买香水？” “你……我……” 薇薇脸色骤变，沉默不语，又放开我的手臂，迅速扯过我手中的袋子，向前快速走去。 我解释道：“对啊，我看你有时候脚臭臭的，多喷点香水会好点。好啦，开个玩笑，真的感谢你为我找的住所和做饭。” 薇薇发了疯似的，在凌乱的风中，声音有些沙哑。 她对我疯狂地骂道：“你怎么……怎么这样子！无聊！去死吧，你去死吧……我不想看到你。陈铭，糊弄我，你有意思吗你？你是觉得我贱是吗？” 我一见这情况不对，却不知道哪些方面出了问题，这没问题啊。 我带她去香水店，送香水，有错吗？我皱着眉头思考的时候，薇薇已经向前走远了。 我这才发觉玩笑开大了，薇薇脚臭估计是她的逆鳞，我误判了我们之间好朋友的感情。 我脚底一滑，迅速追上去，搂住薇薇的肩膀，就在这时，我的目光瞟到她的脸上，她好像在哭泣，正用一只手挡着。 “薇薇，你怎么了？” 她不语，直接抖抖肩膀，把我的手甩开。 …… 第336章 渴望与冷静 我跟着薇薇疾步走了很久，路上已经没人，空空荡荡的，只有路灯发着光在陪我们吵闹。 “薇薇，你别哭啊。” 我再一次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心想这到底咋回事？薇薇又一次甩开我的手，我把她整个人翻转过来，左手搭在她的后背，另外一只手靠着她的腰，不让她走，任凭她闹腾。 “说说嘛，你怎么了？” 她仍旧一味地哭泣着，双手不停地抹着遮着的脸，肩膀随着抽泣而微微颤动。 “你无耻！凭什么骗我？骗我好玩吗？拿我的自尊进行践踏……你是人吗？你问问你自己是人吗？” “戏耍我，把我当成白痴一样的戏耍……没良心的人，滚开。” 薇薇越哭越大声。 我还是死死抱住她。 就在薇薇拼命地扭动身子想要挣脱之际，我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那铃声就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我们两人之间的沉默，还是没有松开抓着薇薇腰部的手。 我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心想这蓝惠琪真执着，大晚上都打三个电话了，到底是看上我的钱了啊。 想要钱怎么不去哄骗那些中产阶级，来找我做什么？ “喂，陈海王，你真的不接受我吗？我真的很想你，早上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你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别让我一个人孤独。” 我不语，抓着的薇薇还在闹腾，电话那边还是蓝惠琪的温声细语。 我拿开手机，对薇薇说：“唉……薇薇，我对不起你的事先放一旁，有个事情你帮我处理一下？” 我有必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试试终归是好的。 “你无聊不无聊，放开我啊，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我真有急事让你帮忙。单位有姑娘缠上我了，她现在打电话过来，约我出去，但我现在和你在一块。我不能抛弃你。” “你走……你别管我了……你给我走，放开我，我和你没关系了。” 薇薇继续挣扎。 我恳求薇薇，“帮我这个忙吧。我们有关系的，我们现在都出来了，能没有关系吗？你要闹等我们共同解决完事情再说，好吗？” 薇薇止住了眼泪，终于不再往下流，也不再闹腾，松懈了一下。我索性松开点力，但手还是搭在她的腰上，怕她跑掉。 女人一跑掉就很难处理了，一旦你找不到她，她就会跟你扯淡“有心人自然会找到，找不到那就是没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怨恨地盯着我，眼睛湿润，我只觉得她的眼睛挺好看的，随后内心又马上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哄骗好薇薇。 我继续安慰她：“薇薇，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救我水火之中，这姑娘给我打了三个电话了，像上次，就你让我拒绝你们公司那个人一样的。” 我无赖地说些肉麻的话，一鼓作气将薇薇的注意力转移。 “帮个忙嘛，李导。我最敬爱的李导，以后要成为天下第一、大名鼎鼎的李导，以后都是我仰仗膜拜的存在……我都这么求你了……我这辈子很少求过人的，求过的女人更是……嗯，更是凤毛麟角，你就是凤毛麟角。” “那，那你……那你拿给我……我来说。” 薇薇丝丝地低语，但还是接过了我的手机，一边抽泣着一边对准手机那头说些话。 “他有女朋友了，我就是，我想请你别来打扰他了，谢谢。祝你找到更好的良人缘配吧。” 薇薇随后匆匆忙忙地对着手机那头说了几句后便果断地按下了挂断键，然后她抬起头来，那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满和埋怨，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 “你的事情解决了，你到底要抱我到什么时候……你放开！”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也不求你原谅，但我想挽回我们的感情。别让这些小事伤害了我们的感情。” “这算是小事吗？滚啊，你滚啊……” 我轻轻地松开了薇薇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尽管此时她已经停止了哭泣，可泪水依旧挂在脸庞上。 她默默地转过身去，继续迈开腿向前走去。 “薇薇。” 再一次，我迫不及待地拉住她的手，喊住她，又再一次抱住她。 她没有挣扎，只是止不住泪水，继续哭泣，也没有说话，手里的塑料袋子“哐”地一声掉到地上，东西散落一地。 我低头一看，这一盒盒的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又定睛一看，是小雨伞！ 那这么说的话——薇薇想和我开房！ 我脑子短暂性地一片空白，那刚才误会的事原来是这个，但我迅速蹲下去将地上的东西收好，放进塑料袋里。 “你放开我的手，你混蛋……” “无耻……” 我将手提袋丢到地上，站起身，抱着薇薇。 我已经顾及不上她吵闹些什么，只是在这短短的三分钟内，我思考了很多。 对薇薇，我承认已经对她产生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奇妙，飘忽不定，像是暧昧不清的味道。 而肉体的反应还是有的，至少下面是最好的证明，看着她羞红的脖子，我内心又渴望进行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 要不，现在就去开间房？去战斗？你死我活地战斗？ 我将她的额头旁的发丝撩开，摸着她的脸，擦干她脸上还未干的泪水，最后吻向她的脖子，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清香。她轻轻呼出暧昧的气息，呼出到我耳旁。 我只觉得耳朵非常滚烫，继续吻着薇薇的脖子，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的内衣带又让我想起了小静，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 对，我不能这样子任着自己的欲望胡来，一旦跟薇薇发生了关系，糊涂账将开始算起。 对小静呢？是办完事后瞒着无事发生？还是捅破窗纸狠下心放弃病床上的女孩？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题，我不想做这种选择题。 那对薇薇呢？贪图完她纯粹自然的肉体，是把她当做小静的替代？还是发生完直接踹掉？看起来也是一个很难选的选择题。 对，我不能这样，不能做这些选择题，不能和薇薇发生关系。 在有了清晰的结论之后，我迅速冷静下来，双手松开了薇薇，头也离开薇薇的脖子，语气有些急促。 “薇薇，我不能和你搞在一起，我不能对不起小静。” 薇薇静静地站在我的眼前，好似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她紧咬着嘴唇，双眸黯淡无光，脸颊有些苍白，看不到丝毫血色。 她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我，空洞无神的眼神是她对我的回复，我给出的答案，她似乎早已预料到。 她沉默不语…… 我坐在主驾驶，薇薇坐在副驾驶，最后我们没有买成香水，因为已经晚了。 我转头看向后视镜，薇薇正撇过头看向车窗，小声抽泣着…… 第337章 新单位不好混 自从那晚闹了点情绪之后，薇薇对我彻底冷淡，早上出门时，我和她碰面，她看了我一眼，重重地将门给关上，丝毫不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 我转身回屋里拿出香水礼盒，放在门外面。她接受不接受无所谓，属于我的流程和程序走完就行。 男人一旦走完自己的程序，就不会再理亏，正所谓理直才能气壮，下刀才能干脆果敢，讲究快准狠。 我整理好自己，像往常一样来到单位。陈建明这种中年主管还是兢兢业业的，一大早就已经在办公室吃上早餐。 “早啊……陈主管。” “早，小陈。这几天还习惯吧？进来坐坐，聊聊技术组的看法，还可以吧。” 陈建明在办公室里招呼我。 我走了进去，客气地坐在沙发上，回道：“可以的，办公室的同事都很好相处，团队办事效率高，最近大家过去一周现场处理了十七处技术杂题，线上处理五十多处问题……” 一个公司越大，越在意数据留档，主管们向上汇报就好做一点。说白了，人要懂得向上汇报，给别人方便。在当老板那会，我就极力要求下面的人及时汇报，所以这个道理在角色互换之后就理解了。 “办事稳妥的啊，熟悉也快。那你觉得诗妮怎么样？” 我顿了一下，仔细想一想。尽管这姑娘对我态度恶劣，但做事靠谱、细致、认真，又有小团体管理能力，所以我如实说：“诗妮她做事很认真靠谱，上次的一个大客户还是她处理的。” 我还补充开玩笑道：“如果我不来，她就应该是组长了。” “你对诗妮评价还挺高的哈，那黄文涛呢？” 黄文涛是技术组的一名新员工，但也不能说新，已经来到单位一个月。一周的时间，我基本了解完整个技术组的人员。 但我对这个人印象极为深刻，工作做得慢吞吞、偷奸耍滑、安排点工作推推拖拖就算了，态度上还有点给我下马威的意思。 上周他没跟我请假就擅自离开单位，后面我问了蓝惠琪，才知道黄文涛跟对象去看演唱会，他对象也在技术组，同样没有请假。而我也在考勤上给他们记了重重的一笔。 只不过一个新人哪来这么多心眼子？难不成是关系户？甲方的儿子？还是甲方的孙子？ 某某银行经理是某某客户儿子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人家指着一家银行对着爷爷说要这个，视金钱如粪土、两袖清风一身轻的爷爷估计能把银行买下来送给孙子。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 陈建明见我没有回答，眯着眼睛，笑着对我说道：“他是张主管的外甥嘛，还可以吧。” “还可以。” 陈建明继续笑呵呵地说道：“还可以就是不可以喔。” 我立马反应过来，乐呵乐呵地也跟着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想到他是张主管的外甥，年轻帅气，聪明伶俐。” “但就是不说工作情况怎么样啊……好了，我知道了。” 我和陈建明闲聊半个小时退了出去，回到工位……一个电话急匆匆打给我，我一看来电人是黄文涛，预感不妙。 “喂？怎么了？文涛。你今天过去那边的客户，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个，你来处理一下。我先走了……” “你把人家客户撂下了？” “我不会，我叫你来了，你来给他看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电话就被挂断，我明明有一五一十地教他设备出问题怎么看的，他还在工作时间撂担子，这在我看来是极为愚蠢的事情。 我风风火火地起身，迅速扫视了一下黄文涛对象的工位，没人，问了一圈同事，说不知道。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黄文涛所负责的那位大客户突然拨通了我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喂！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这边都火毛了，叫了你们的人，然后跑了？” 那语气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幸好见过一些场面，我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位怒气冲冲的客户。 我瞎扯回道：“哥，这边采购的检测设备，因为全新的，所以我要按照流程试下，怕立马过去浪费你们那边的时间，等我一个小时，我马上到。” 黄文涛的事情先放一边，我内心暗暗计划，为了整个团队的着想，得找个机会把这家伙边缘掉，或者踢出去。 我立马到客户的现场。 “不是我说，你们这后期维护之类的，太磨叽了，搞半天，这要是天天坏，到时候是不是找你们的人都找不到了。” “要我说，就是你们产品不行，没有经过足够的测试就上市场。” 客户还在喋喋不休，在我耳旁像蚊子吵闹一样，而我不想理会，专心致志地跟着技术指导书寻找问题。 “不是，你们这到底行不行啊……你这么年轻，要是那种老师傅估计一看就好，你们公司是没人了吗？派个小年轻过来。” “唉……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啊，这点东西，专业的师傅一看就知道了，用得着看那么久吗，说到底还是现在的人技术差。” 我拆开底盘，检查了一下，回道：“我是工程师，还是组长，哥，保证给你恢复得完完整整。” 我琢磨一个小时，最后终于还原完设备，客户看我满头大汗，递给我一瓶水，我客气地接了过来。 “哥，说了吧，你有我微信和电话，以后有事直接找我。我给你处理得明明白白的。” “还得是有技术的人啊，那好。就先这样，麻烦你了。” “嗯。” 我点点头，阴沉着心情回到公司，如果黄文涛在工位上，我必须要把他拉出来臭骂一顿，屁股让我擦就算了，态度还极其恶劣。说是张主管的外甥？能改还行，不改还是得找个机会处理掉，这人影响整个团队的发挥。 我眼睛一扫，果然不在，就这样忙着自己的事情。 …… “喂，小陈，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跟你说一下事情。” 质量支持部主管张可叫我到办公室，里面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第338章 智能清洁业务（1） 张主管是一个小老头模样，随后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还没说话，直到把灰掐到烟灰缸上，才缓缓开口对我说：“文涛这臭小子还听话吧？还得小陈你来鞭策鞭策一下阿。” 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其实就是怕我不认识他的外甥，借着“鞭策”的暗语给我提示呢。亲戚进单位，安排些简单的活应付一下了事。 我点点头，“嗯。我会鞭策一下他的。” 张可舒展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揉捏过，随后却微笑着对我说：“他不听话，你就教一下嘛。” “好的，张主管，我跟文涛他也有交流工作的事情。” “对了，小陈，你也来一个星期了，有意向我们事业部的客户吗？应该有的吧，你之前也是做过这一行的。” 我内心呵呵一笑，才一个星期，就这么着急要求我这边的客户资源，我观察都还没观察透呢。而且，幸亏我之前是自己创业，要是给别人打工的，现在这么迫不及待地挖掉老东家的客户，岂不是有损了某些道德。 再说了，我现在又不想立功急躁冒进，也没有可以舍弃的客户资源拿出来顶下。 我的目的只是来这里找想法找灵感，然后重新创业的。 “暂时没有合适的客户，唉，现在生意难做咯，疫情过后行行都难做啊……” “也是啊，那小陈，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去忙吧，另外如果有客户啊之类的，我啊，事业部这边的销售啊、技术啊一些主管，都拉过来一起做了嘛，到时候大家聚一聚、分一分。你就得占头功了。” “我会留意的，哈哈。” 我留下简单的一句话就离开办公室。 黄文涛已经回到工位，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孩，是他的对象。 “文涛，出来一下。” 我把他单独叫了出来。 “不要嘛，宝宝，不要走嘛，我还想跟着你一起看剧呢。” 那个女孩抓住黄文涛的手臂，试图把起身的黄文涛拉回座位，表情那叫一个乖巧可爱。 犹犹豫豫的黄文涛居然想坐回去。那女孩是一副完全无视我的样子，继续扯着黄文涛的袖子。 我怒了，直接加大声音喊了一下：“出来！” 黄文涛立马就甩掉他对象的手，被我喊到了走廊上。 我质问他：“你今天怎么能撂下客户呢？万一人家销售部投诉到我们质量部？你舅舅好做吗？你舅舅得被上面的骂死，你知道吗？你舅舅还特地叫我照顾你。” 我知道用普通的话术劝不动他，于是把他“舅舅”一同拉下水。但从整体上看，我也是质量部的一部分，他舅舅吃不好，我也大概率吃不好。 “我知道知道，哥。” “另外，工作时间就专注工作，别老是做些其他的，你舅舅都叫我照顾你，我肯定会的，你就收敛点，别让我不好做。其他组员看到怎么办？怎么想的？好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 “知道知道了，哥。那我进去了？” “进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哈。” 我摇摇手把他叫进去了，不求他积极上进，规规矩矩就行。我在走廊点完一根烟，看着它烧完，刚想坐回工位，接到了销售部的电话，是销售部的主管，大我一辈的大姐。 我拿起手机，询问道：“喂……姐，有什么事吗？” “小陈，你现在有空吗？跟我过来一趟，客户这边有些不了解的。” 我没有急于回答，按照流程，我是要跟张主管打个招呼的。销售部要人也是要打招呼的，万一工作没留档没量化被批了咋办？ 这也是跟体制内的儿子兄弟学的，做任何事，尽量留档量化。当然，有一些敏感的事就不要留档，小心被扣帽子。 我在走廊踱步着，对着手机那边的大姐回道：“好的，我去问一下张主管。” “没事，我跟他打招呼过的了。” “好的，马上。” 我还是进办公室跟张可主管打了招呼，随后得到默认之后便离开工位，找上了销售部的主管大姐。 “小陈，这位是技术研发部的副主管，郑清郑主管。” “这位是陈铭，质量部新来的同事，挺认真负责的。”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站在销售大姐旁边的中年男人，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一副成功人士的行头作派。 我主动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说道：“你好，我是陈铭，是质量部那边技术组的组长。” 郑清温和点点头，笑着拍着我的肩膀。 “不错，有练过吗？” 我说：“没怎么练过，只不过偶尔跑跑步。” “好啊，下次我们约着去跑个半马。” 我内心一惊，这种挑战的事情可不要找我，那不得跑两三个小时？这时候又想起那个爱运动的学妹，没准她就喜欢跑。 我只能无奈地苦笑。 …… 很快，我们一行人——我、销售部大姐、技术部副主管郑清，见到了甲方。甲方有五个人，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说实话，我们这边还是少人的，但有了销售大姐、有了技术大哥，还是说得过去的。 我想我是过来陪跑的，看着两位前辈在不大不小的包间内舌战群儒。 酒是绝对没有上的，或者说正经谈生意都是不能上的。方方正正但很小的桌子上摆着一些花里胡哨的菜。 销售大姐呵呵笑道：“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的墙壁清洁机器人已经准备投放市场了。” 我也知道，IM事业部最大的产品就是清洁机器人，老掉牙的扫地机器人已经被玩坏了，所以大概想探索新的市场机会。而我猜测森石科技集团这家公司不单单想做odm，也想创立自己的品牌，于是就盯上了其他的业务场景，比如擦墙。 这就有点思路了，擦不同材质的墙面，也就说明业务场景多样化，看起来有点搞头。 只不过非常复杂，这一家墙壁凹凹凸凸这样子，那一家墙壁斜斜歪歪那个样子，说到底在谈判当中还是技术占比重。 “我知道唉呀，现在一个政策下来，一些部门嘛，说我们仓库脏乱差，卫生清洁这一块这不好，那不好的，那没办法了，所以就想知道你们这边能不能做？” “做仓库清洁的？” 对面的大客户附和道：“是啊，那些东西又不好挪。有想请工人的。” 做这种清洁机器人的，本身就跟做家政、做人力清洁的竞争。 销售大姐开玩笑道：“请人工贵的喔。我们家以前也是请钟点工做做清洁，但是后面麻烦，不能随叫随到、也是其他的一些事情嘛，就买了一些扫地机器人之类的。” “现在有空到我们那里仓库看看？这里有做技术的吧。” 销售大姐笑笑道：“有，我旁边两位都是做技术的，一起跟过去。” 我们双方一拍即合，于是我就跟着到甲方老板的仓库实地考察一番。 …… 第339章 智能清洁业务（2） 我们一行人来到甲方的仓库。 销售部大姐一看，“小型仓库。这也不高啊，七八米吧？” 甲方负责人回道：“是啊，以前是打算做商铺街的，后面因为附近的流量不够，就腾出来做仓库了。七米高，现在这个算是小仓库，两千平。” 技术部副主管郑清思考一下，点点头对销售部大姐说道：“可以做，手部的把子可以做得到七米，价格也是会高点。” “大概高多少？本来的报价是十万嘛，十万一台，我这边需要一百台，加高能高到多少？坐着说，坐着说。” 我心想大单子啊，这老板一下子就采购一百台，寻思着这一个仓库也就需要五台差不多，估计还有其他的仓库吧。 甲方负责人推开会议室的门，把我们一行人请到里面，叫来了一个小妹端茶倒水。 销售部大姐看起来了然于心、胸有成竹，像她这种在终端争战多年的老干部，自然是对数字极其敏感，她抿了一口茶水，缓缓开口道：“在本来十万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三十吧。因为机器要从大族那边买，他们那边也要重新出设计方案，增加成本。我们这边已经是底线了，莫总。” “三十，太贵了！本来一台十万，三十就是十三万。下来整整多了好几百万呢。” 销售大姐眼神一闪，精明地说道：“我们知道，但是请人工也贵吧，他们拿着一些水冲的机器冲一冲，那机器还自己会吸的，人只需要走动一下，你这边就动辄上千上万一个仓库。” 我心想不愧是大姐，这么懂人心，一下子就抓到老板的心窝。 做老板的人有时候会比较抠，特别是在请人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看到工人们不是全人工，用的是机器半人工作业，就会心里挠痒痒，觉得钱被别人给赚了，最后想着自己来干，或者干脆压价。 销售大姐继续输出：“所以啊，这清洁之类的支出可以省下，自己来做，还比较放心对吧？我看这周围也有一些易碎的，请人来做，也难免毛手毛脚的，一碰、一摔，就得碎掉。莫总，我们这边有保障的，你怎么说？” “我考虑一下。” 被称为“莫总”的甲方负责人，也端起茶杯，眼珠子不断地转动。这一看就是在琢磨事情。 谈判，拼的就是谁能灵机一动，为整个团体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我和技术研发部的副主管郑清相视一笑，也各自喝了一口茶，对销售部大姐的发挥予以肯定。 “唉……但是一下子多了三十，说不过去啊，想我们做仓库租赁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挣回来，都是小生意，不好做啊，能不能砍掉二十？今天完了，我请大家吃顿饭，都是合作伙伴嘛，来日方长。” 我心想这莫总老狐狸还在挣扎，打感情牌，一下子就想砍掉二十，一台机器少了两万，一百台机器就少了两百万。 不算不知道，一算还真吓一跳。 销售部大姐笑呵呵的，没有急于说话，而是将眼神抛向郑清。 郑清像是早有预料，从脚下的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纸，我仔细一看，是大族机械臂的报价。郑清指着那几张纸，对着莫总解释道：“没办法，莫总，降不了，要不是我们长期跟大族有合作，业务大，集中采购，不然我们生产出来的清洁机器人根本卖不了这个价。我们已经到底线了。” “这个，我知道，就不能再沟通一下嘛，十一万五千？” 郑清无奈地摇摇头，打掉莫总的反击。 “我们没办法，也不缺这业务，但我们真心想把你的仓库清洁问题给解决了，没准你还可以买完机器人，将它们租出去，再赚一笔呢。现在不也提倡无人工厂嘛，这方面也挺火的。” 销售部大姐这时候算是从喝茶中找到灵感，继续跟着郑清的话，解释道：“莫总，我们合作一段时间了，能给的价格我们都给了。行业内也没人做我们这种东西，专利在我们手里。” 莫总眼睛一扫，说不出话。 这时候巧合一般的事情出来，一位贵妇人推开会议室的门，扭着屁股坐下，嚷嚷道：“老莫，这么贵的吗？算了算了，我们不要了，我们自己清洗……” “去去去去，女人说什么话。” 原来是夫妻创业，夫妻创业则是最难搞定的，喜欢唱双簧，一个唱，一个说，最让乙方头疼。 进来的贵妇人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抱怨道：“哪有这么贵的道理啊，真的是。老莫，谁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谈了吧。” “唉，你女人就不要说话了。” 莫总打断想喋喋不休的女人，看向我们，委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女人话有些多了，不过确实有点贵了。就这样，谁也别还价了，十二万，十二万……一口价，锤子一下去，咱们啥也别说。” 我想坐直身体，被一旁的郑清给按住大腿，于是我就不敢动，呆板地坐在椅子上，等待两位前辈的发话。 销售部大姐也是果断开口：“十二万五千。” “这，行，成交。” 莫总点点头，虽然我没出力，但在一旁还是松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旁边的贵妇人站起来，似乎想要挣扎一番，但被莫总的眼神一扫，于是贵妇人只是起身拿瓶矿泉水。 …… 合作谈拢之后，我们一行人吃了一顿饭，我也以工作为由加上莫总。 “莫总，过两个星期，会有一台测试机到你们这里的仓库做调试，后续就可以生产了，小事找小陈哈，技术难题也给他。有任何大事找我。” 销售部大姐把我推给了莫总，我点点头看向莫总，给自己的杯子满上，敬他一杯，说了好多客套话。 “好，小陈。这年轻人相貌堂堂、丰神俊朗，要不是我只有儿子，有女儿高低也得认作个丈人。” 这莫总也喜欢说些客套话，对着我一番点评。我默默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尬笑，又倒了一杯白酒继续敬，至少先把流程给走完。 莫总的老婆——贵妇人，对我说道：“确实好看，你有女朋友没，我给你推一个，体制内的姑娘，他们家双职工，听她妈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要不要？” 我委婉地拒绝道：“姐，不用了，谢谢你，我有女朋友了。” 贵妇人哈哈笑道：“唉，现在优质男孩谁不是有小女朋友、中女朋友、大女朋友的，你说是不是？小陈。女孩子这么玩，我们男孩子也这么玩，对不对？结婚嘛，找个最好的呗，要不要？姐推给你……还叫我姐呢，嘴真甜。” “不用了，谢谢你，姐。我真没这方面的想法。先立业后成家。” 贵妇人继续说：“那好吧，不过人家姑娘……” 莫总摆摆手，“女人就别说话啦，人家小陈都拒绝你了。” 贵妇人和我相视一笑，便不再把话题抛到我身上。 我内心感慨还是一对初恋好啊，至少我和小静都明明白白的。 我喝完一圈酒，坐下去，只觉得脑袋嗡嗡响，脸烫烫的，看着其他人都把注意力转移，各自说着话、喝着酒。 …… 第340章 日子正在进行着 我在公司跟着清洁项目做三个多星期，日子过得很是平淡，和喝白开水一样的平淡。 待在仓库内，我敲着自己的键盘，写着作业指导书。 是啊，转眼间，在这家公司，已经快一个月。 在百无聊赖中，我推着眼前正在测试清洁功能的机器人。 它由公司设计的智能底盘、大族机械臂、清洁拖把三部分组装而成。大族机械臂上还挂着一个摄像头，是用来做墙壁识别任务的。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吸附在墙上的机器，结果不是，只是机械臂末端撑着清洁拖把，通过拖把的伸缩来擦洗墙面。 关键是这机器的底盘端还能做扫地机器人的活。 可谓是一器两用，擦墙和扫地的功能都集合了。 我出公司大门，揉揉发酸的太阳穴，看了一天的显示屏，眼睛有些发酸，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拿起一看，提醒后天是王天乐的婚礼。 而我早就买好礼品，是一套价值不菲的香水礼盒，它板正地放在住所里面。 …… 我像往常一样跨过小区的铁门，走到楼道上，由于我“噔噔噔”的脚步声，楼道顶端的声控灯瞬间亮起。 上了三楼，薇薇家平日里总是紧闭着的门，今日却显得格外不同寻常，它就那样毫无遮拦地敞开着。 自从她和我进入冷淡期之后，便是如此。 在我捅钥匙的时候，一只手搭在我的后背，熟悉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铭铭！你终于回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身体瞬间做出了反应，猛地一下将头转了回去！ 我惊讶地看到我妈。 “妈……你怎么来了？” “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支支吾吾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往旁边一扫，还有我的父亲。他正站在最后面，倚靠在门边，手里点着一根烟。 “来看看你们，不止我，还有你爸，说着要来找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爸拉着我妈的手，随后又对着我骂道：“换工作了怎么不和我们说？” “不想让你们担心，我自己都成年了，自己管哈。” 我爸想继续对我说些什么，但又止住嘴。 我妈拉住我问道：“铭铭，小静那孩子呢？怎么没看到她？” 我愣在原地，一瞬间，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来回应我妈。 我妈看着我，寻求我的回答。 “喂，铭铭，我问你呢。叫人家姑娘别害羞。我就想看人家姑娘，挺乖的啊。” “快让人家姑娘出来呀。” 我打断我妈的话，“妈，先进去说吧。” 赶紧捅完钥匙开门，立马把我们家的老两口请进去。 我脑子里飞速运转，思考对策。 是要直接捅破说出实际情况？ 还是隐瞒着小静的事情不让他们担忧？ “你妈问你话呢？小静那姑娘呢？” 进了屋子，我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质问我。 我妈则是捂着头，有些难受。 我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她这是晕车。 对晕车的人来说，坐任何的车都是痛苦的，何况她一坐就坐五个小时，风尘仆仆地来到深圳。 我妈抬起头，脸色苍白，但期待地望向我。 还是不告诉他们了，我平淡地撒谎道：“我和小静分手了。” 我妈像是遇到晴天霹雳，迟钝地将手里的杯子放下，随后又猛地站起身。 “为什么？你们不是说马上结婚的吗？唉……儿啊，是不是你对不起人家？你快说啊，赶紧把人家找回来。快点！” 我妈呵斥得非常用力，说完整个人便像是脱气一般，被我爸扶着躺回沙发。 “我们不能这样子，你拖了人家两年了，唉……听话，快点找回来。她现在在哪？跟你同个单位吗？” “我不想。” 我爸用力甩着我的手臂，训斥我：“别犟，快点，对不起人家，就跟人家姑娘道个歉，要不你把小静的电话给我们。我们来说！你怎么这么幼稚呢！” 我直接拒绝道：“我不想，分手了，好聚好散。你们别操心我的事了，我是成年人了，自己做事自己做主。你们别管我了。” “快点！较什么劲啊，真的是。男孩子包容一点可以吗？别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去找回来，你妈都说你了。快！” 我爸严厉地警告我。 “我都说散了啊，散了！不管了，好自为之。我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我不结婚了！” 我爸抬起手，丝毫不给我情面，直接一巴掌甩我脸上。 “啪！” 他做木工的手极其粗糙，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都二十五、二十五了，怎么还这样子？做事还是我行我素，有头没尾的，你把人家姑娘睡了，然后她怎么办？快点……别跟我废话，找回来。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但还轮不到你当家呢，赶紧把人家找回来。我反正是丢不起这脸。” 我爸满脸涨得通红，瞪大着双眼，紧紧地盯着我，与我激烈地争论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右手也在空中挥舞，似乎想要再给我一巴掌。 我摸着右脸，用手准备挡住他随时过来的另一巴掌。 “老子赔钱了，赔给她分手费，行了吧。我自己解决。” “你！” 我爸急得再一次扑向我，但被躺在沙发上的母亲给抱住。 “喂，老头，你别打铭铭……铭铭啊，你怎么能这样子不讲理。可你把人家睡了啊。” “不管了，分手了就分手了，你们别再说了，别管我们的事。” “你！” 愤怒到极点的父亲，狠狠地扯开了母亲紧紧拉住他的手，怒气冲冲地跨过那张狭隘得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桌角过道。 紧接着，他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迅速冲到我的面前，伸出那粗壮有力的大手，一把死死地揪住了我的衣领。 看他那满脸涨红、青筋暴起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挥起手掌，重重地扇在我的脸上。 我闭上眼睛等待他巴掌的落下，闭上眼睛的一瞬间，耳朵只听到我妈的哭喊声。 “叔叔，你先消消气。” 一道声音结束彼此嚣张的气氛，把我从家庭矛盾的漩涡里拉出来。 我睁开眼睛，是薇薇拉开我和我爸，她横跨在我们中间，挡在我的面前。 …… 第341章 客户的刁难（1） 老两口子被我气得进房间。 “死老头一巴掌这么狠。” 冷静过后，我坐在沙发上，摸着半边脸，只觉得火辣的疼。要是外面的人敢这样扇我，我直接躺下要BBA了。 薇薇将药膏涂抹到我脸上。 “喂，你别碰到了，我给你擦擦，都红肿了。” 我似乎瞥见薇薇偷笑的嘴角，已经快压不住的样子。 “看我吃瘪你很开心吧。” 薇薇踢我一脚，连拖鞋都飞出桌子过道。 “活该被叔叔一巴掌，你就是活该。” “切，老头一个月才五千块，指不定来找我还扣全勤奖呢，我一个月三四万，还扇我！越想越气。” 我话题一转，“对了，薇薇，上次那香水你喷臭脚上没，香不香？” 薇薇变了脸色，再次换回冷冰冰的模样，我拉住她的手。 “放手，我们就这样了，放手，我数三、二、一……” “别这样，薇薇，我们还是好朋友，你都来给我擦脸了。” “放手！我再数一遍，三、二……” 我缴械投降，要是继续不依不饶，说不定让母老虎疯狂。 “好好好，我放。” 她赌气般地甩开我的手，同样回到她的住所。 薇薇走后，我父母从房间内出来。 我爸还是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中央，冷眼看着我。 我妈虽然在一旁附和指责我，但起身摸我的脸和脖子，小声嘀咕问我“疼不疼”，最后还是被我爸给呵斥回去。 “别理他，让他自己想想做得对吗？” “我哪里不对了？都说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老头子像是怒火攻心一般，在桌子上一顿翻找，最后利索地拿起一包纸巾，向我砸来，砸到我的脚上，不痛不痒的。 “别吵了，铭铭，听话，乖，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是不是？去睡觉……去，别和你爸吵了，去睡觉哈。” 我妈小声地说，推着我的后背，把我推进房间，还给我关上门。 四肢躺在床上，我感觉非常疲惫，隔着门还能清楚地听到老两口的声音。 “我都说了，给你惯坏了，打一顿就好了，哪有这样子的。要不是隔壁那女孩子出来，我都想再给他一巴掌。” 我爸指责我妈。 “你还不一定能打得过铭铭呢。” 母亲说的话就明显柔和很多，小声抱怨，我听得似清非清、模模糊糊的。 “老子打不过他？开玩笑，他不就是一个月多赚一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打他，他敢还手吗？小子打老子，就是大逆不道！人在做，天在看。” 死老头越说越激动，最后吸烟呛到了，咳嗽个不停。还有我妈拍打死老头后背的声音。 我来了兴趣，趴在门后面偷听外面的动静。 “还不是像你……” “我不像他这么废物、混蛋，一个小姑娘闹别扭不挺正常的，叫他把人家追回来，还磨磨唧唧的。这性格不像我，明显就是你惯坏的。” 母亲的语气明显加大，“哪里不像了，你以前不也这样？你初中的时候，一说，我又想起来了……” “行行行，别扯那么多。大学生，大学生强咯，叫他敢不敢来打他的老子，老子给他打。怎么会有这样没素质的大学生？到时候去他学校投诉！” 死老头这话好像是说给我听的，但我选择油盐不进。 何况真和死老头决斗，他打不过我，估计还要我妈去安慰。 我不甘示弱地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往外喊：“有种来打我！” 随后立马关上门，门的外面，死老头疯狂地敲门，还有我妈死劲地劝慰。 …… 早上七点钟起床，我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隔壁房间的门没有关，我眼神往里面一探，两口子正在睡大觉。忽然我妈翻了一个身，走出房间。 “铭铭，你要去上班吗？” 我点点头，“对。” “还有，你别跟你爸犟，他一个月才放假两天，调休好几个月才凑出一个星期来找你的。你呢？唉，昨晚我和你爸说了，以后你自己的事自己管吧，我们做父母的也是想赶紧让你结婚。好了……去上班吧。” “桌子上的是隔壁那女孩煮的白粥和给的咸鸭蛋，你配着吃哈……” “知道知道，你回去睡觉吧。” 我妈反问我：“隔壁姑娘是谁啊？她一大早就敲门。” 我哄骗我妈，转移话题，推着她进了死老头的房间，“妈，你别问了，去睡觉阿，老年人不睡觉是会变痴呆的，抖音上是这样说的。” 出门，我看到薇薇家门口的一袋垃圾，顺手拿上丢了。 …… 来到公司，我还是第二个到的，这一层第一个到公司的一直都是质量部的副主管，我和他相视一笑。 给自己安排完整的计划之后，我就要去客户家里修机器。 我按部就班到客户家里，女人正指着房间内的圆角处，对我颇有文化地讽刺道：“我今天还要上班，早上七点半打电话给你，八点才来，要等你，难不成你给我开工资？” 对于客户的各种挑拨，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干脆地说道：“姐，什么事？我来，你去上班。” 女人解释道：“这里的墙壁扫不到，它的拖把方正的，所以你这机器人不行，亏我们家还花了十几万买的，每次都是这里卡住了。” 我迅速做了判断，这不是我可以解决的事情，因为关系到拖把的样式，需要回公司和技术部讨论一下，共同解决问题。 “我知道了，马上记录问题。” 说话间，我已经熟练地拍下照片，并且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各种测量工具。 “姐姐，方便挪开桌子吗？我测量一下弧形长度。” “行吧，真麻烦。” 随后我将测量的数据结果拍两张照留存，并且记录在一张A4纸上。 “姐，是这样的，这是我们产品的设计问题，对不起。另外我需要回去和他们反馈，后续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女人终于勉强地点头，“行吧，那快点给我答复，别老是拖，之前家里修电视的，也是拖很久。” 我心想公司又不生产电视，怎么就扯上电视了呢。 “行，姐，你去上班需要车吗？我可能顺路，浪费你的时间等我，挺不好意思的。” “也行，你车停在哪？也不用我去车库倒腾车了。” “就在楼下。” 我将女人送到学校，这情况，她应该是教师，随后我就回到公司，找到技术部副主管郑清说明情况。 第342章 客户的刁难（2） 郑清思考一会，叫来他们技术部的硬件组成员，他们同样因为这件事而陷入沉思。 “这可不好搞啊，圆弧墙，我们当初做的时候确实没考虑到，就只参考市面上的了，确实不同的墙壁啊……” 我没有说话，将手机上拍的照片摆出来，递给郑清看。 “你还拍了呀。” 我点点头，“嗯，客户那边我拖着，但不能拖太久，客户那边要求一个星期内必须有答复。” “临时改动，大伙都有什么想法？” 其中的一位硬件组成员说：“郑主管，能不能加大功率，这样即使擦不到边，也能靠吸附吸过去。” “也行。” 郑清看向我，问我的意思。 我说了我的看法，“郑主管，能不能偷工减料？就把本来比较大的方形拖把头剪掉一半，这样跟圆弧墙壁贴得相对紧，也不影响其他直角墙壁的使用。” 郑清调侃我：“偷工减料，不愧是你。质量部的同志就是实在。好，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先拖着客户，有思路了就好。” “嗯，那我先去忙了。” 我点点头，离开了技术部，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 回到质量部的技术组，同事们有些活跃，我好奇地问蓝惠琪：“这是怎么了？” “诗妮谈了个大客户，说是大的家政公司，他们的采购量甚至顶得上销售部半年的业绩。这可不得了，虽然我们质量部给销售部打下手的，但这次我们有自己比较大的客户渠道，功劳平摊到我们这边也会很多。” 我心想这冷冰冰的姐儿可惜了，来质量部做什么？难道不去销售部冲业绩吗？ “那她现在人呢？” 我扫了办公区一眼，没有找到人，想着既然事情这么重要，就不安排给她过重的活儿，让她专注于客户。 “她被主管叫走了。陈组长，你现在位置不保咯，姐姐觉得你会被换下来。” 蓝惠琪对我挤眉弄眼，还时不时展示她的腰部和臀部。 “哦，没事。” 我并不在意我在森石集团的职业发展和个人成长，反正干不远，等找到东山再起的灵感马上走掉，到时候诗妮应该就如愿以偿地升为组长。 “男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事业不在意，除非是有更大的事业喔。” “没有，我胸无大志。” 我摆摆手，回到工位，刚刚好，诗妮也从主管办公室里面出来，神气昂扬地瞄了全场，走路都带有一阵风。 我发了一条微信给她，“姐儿，我这周不安排活给你了，你专注自己的事情。技术组也会因为你而水涨船高，谢谢你。” 我还给她发了三个“大拇指”。 “嗯。” …… 在公司待着，时间过得就是快，转眼之间，我又回到了住所。 看着冷清清的屋子，我才知道我这儿子不值钱，只能作为父母赚钱的工具。 不过我妈打电话给我，并且发了定位叫我一起过去吃饭。 我不想见到老头子，昨晚还打了我一巴掌，一巴掌就算了，还想再给我一巴掌。说到底，还得感谢薇薇的及时相助。 到了目的地，老头子冷冷地坐在主位上洗着茶杯，我妈则在一旁拆开茶杯的塑料包装。 “姨姨，我跟他们说了，说慢点上，等陈……” 我转过头，看向薇薇，惊讶道：“薇薇，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叫她来的，你坐姨姨这里。” 我妈拉开椅子。 薇薇点点头，抬起她的脚，想给我来一脚，但她最后只是轻轻拍打我的手臂，对我抱怨：“你生气吗？气死你！” 我爸沉默不语，我妈批评我：“仔仔啊，你怎么总是让姑娘家生气呢？你和薇薇也有矛盾？” “妈，别把我叫得那么痴呆好不好？还‘仔仔’呢。再说我又不老，又不会痴呆乱打人。” “你说谁痴呆！你说话啊！” 老头子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想拿杯子砸我，结果被我妈劝住。 看到老头子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得意地笑了，至少也要为昨晚那一巴掌讨回点公道。 “薇薇，我们家对铭铭比较严格，所以他经常不服他爸爸，你别介意。” “姨姨，我知道。” 服务员进门，推着小推车，端着几个菜摆上桌。我妈不管我这个亲生儿子，只叫我自己吃，然后疯狂给薇薇夹菜。 “谢谢。” 当然，我并不会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脑子在推理我妈和薇薇怎么搞上的？关系怎么这么好了？ 反倒是薇薇，把菜滑到我眼前，夹到我碗里，仿佛她才是我的亲妈。 我愣了一下，她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和我妈聊家常。 四人中规中矩吃完，我一辆车载着我的父母，薇薇一个人开车。 “儿啊，你妈算是看出来了，姑娘喜欢你，也挺乖的。” “我不信，谁信谁傻逼。你儿子这些年见的东西太多了……越是乖的，越要谨慎，长辈面前乖乖女，背后就不知道咯。妈，现在的年轻人奸诈得很，要钓人的，别老是认为姑娘家是喜欢，那是你的错觉罢了……没准是要新鲜感，是要备胎，是要神秘感，是要情绪价值，是要我的小钱钱……” “你怎么这样子啊？儿啊，你把薇薇这孩子说得太极端了！你妈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吃饭眼里都看着你。” 我毫不客气地说：“薇薇她谈过一个男朋友。小静没有，小静只跟我谈过……” 我话说一半，瞬间把话吞进肚里，差点把小静出车祸的事情说出来。 我妈尽管脾气弱，但还是臭骂我一顿，“那你怎么跟小静那孩子分手了？做事还没成熟！不孝子！” “不不不，你儿子就是太成熟了，才不会中了小女孩的奸计，现在找女朋友谁不做背调、谁不看情史、谁不看交际圈，谁就是傻逼！” 我妈质问我：“小静你分手了，那薇薇呢？你介意她什么？她也有自己的车，自己出来有工作室。” “作为你儿子，是比较洁癖的。要找姑娘谈感情，还是得找初恋，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再说，没准我只是人家薇薇的备胎呢。还有，妈，你别管我了，一切以事业为主！” “你太极端了！我都不相信你是我生出来的，你爸喝酒的时候……” 我妈回头看向我爸，没有继续说下去。 笑话，极端个屁，越是清醒到极致的人，越是知道第一次谈恋爱才是最单纯、最纯粹、最毫无保留的。所以这才诞生无数的白月光分走属于别人的感情。 我不相信其他叽叽歪歪的狗屁理论，除非薇薇肯打断肋骨给我熬汤喝，或者让颜色世代们结婚都找非初恋…… 第343章 客户的刁难（3） 半夜三更，我被一个电话吵醒，自从来到森石集团，我就不敢睡觉时候开飞行模式。 原来是早上的那位女教师打来的，她在电话那边对我骂骂咧咧：“你们的机器吵死人了，怎么会在半夜三更自动启动的，是不是你们故意远程操作的？” 我不想跟她废话太多，直接说：“姐儿，你看看是不是设置了定时模式？你打开视频，我给你看一下。” 大姐继续对我输出。 “什么定时模式，我不懂啊，我也不会按。我不管，吵死我了。必须解决。” 我继续好声好气地说道：“姐姐，你打开微信视频，给我看一下，我给你弄。” 秉承着“客户至上”的理念，我可以不计较这个白痴大姐半夜三更来打搅我睡觉。 “你微信视频怎么给我弄？不行，你必须给我亲自过来，我不会。不然我直接投诉你们公司，你早上明明说好的有事情找你。我们十几万一个的机器人难道白买了吗？” 我一心想就火大，客户群体最难缠的就是医师公，还要加个律师。 这群人整天喜欢挑小毛病，哪有大半夜叫我过去给她调试机器的？ 很快我就释然了，这群人平时在单位受气，需要把这股气甩给下一个人，只是我运气不好罢了。 “行行行，姐儿，我去开车，半个小时快马加鞭赶过去。我也不容易，请你理解我。而且现在是星期日凌晨三点钟！” “你们一个月好几万的工资，还不许你们这样了？哪有这样的道理。要不你把你的工资给我？我自己处理？” “姐，对不起，我马上过去。” 说完我挂断电话，不让这位怨气冲天的女教师持续输出。 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 忍了！ 等我东山再起，再去折磨员工补回来，还要给公司装AED，员工半夜三更工作倒下去可以电一下心脏，继续接着工作！ 我开着车，一路上踩着油门，到客户的家里。 在客户的门口，我做了五次深呼吸，调整好心情，轻轻按下门铃。 开门的女教师，穿着貂皮衣，抱怨我来得太晚。 “姐，我录个视频，开个录音，我们公司是要做业绩考察的。还有，这个单子你签个字。” 工作要留档，一切按照留档数据说话，总不能让我大半夜白跑吧。 “你们真是麻烦。” 女人接过单子，签下名字和时间。 我径直走到清洁机器人面前，它还在规规矩矩地擦着墙壁，电机转动的声音确实有些烦人。 “姐，你看我设置，就按这里，取消掉定时模式，它就自动走回到充电器了。你以后不懂的，可以参考说明书，还有扫描二维码上的电子教程。” 我点着清洁机器人的可视化屏幕，操作三两下就搞定。 估计其他人能笑死，半夜三更叫我起床，来回一个多小时就解决这么个小问题。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口的垃圾带一下，还有，有事继续找你哈。长得还挺秀气的小弟。” “嗯。” 再也不想见了，这么个客户，一两个都够折腾的，再来几个就天都塌了。 …… 我再开半个小时的车，回到租房，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快五点钟，而且今天是王天乐和简希颜婚礼的日子。 我不得不做起时间管理大师。 在我脱下鞋子时，一个人影进来，问我：“你去做什么了？” 我抬起头，换好鞋子，叹口气说道：“半夜三更一个客户有问题，需要去解决。没办法，一个月拿人家四五万，总要付出点代价的。还有，你起这么早？” 薇薇打着哈欠。 “睡不着，对门一有动静就起床了。你点根烟吗？某人说空虚寂寞时，就点根烟舒缓一下情绪。” 我爽快地回答：“可以。” 她从睡衣里摸出一包烟，是金陵十二钗，我不解她为什么会在睡衣里面放香烟，问她：“你吸烟吗？” 她意会我的意思，“没有。万一某些混蛋需要呢……”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烟，开玩笑道：“某些混蛋里还包括我？不好意思，我的错误。” 我从外套的内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了香烟，看着燃烧的烟草，试图寻找烦闷的源头。呆呆看着香烟好一会，知道巨大的压力源其实不是工作，而是找不到创业的灵感。 一旦没有灵感，空虚和寂寞随之而来。 “你还随时留着我给你的打火机啊……原来。” 我回过神，才发现手里抓着的打火机是薇薇当初送给我的。 “是的，手里把玩挺解压的，最近压力大。” 说完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这是向她宣泄负面情绪。 “对不起，向你传达不好的能量，你去睡觉吧，别管我，我思考一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心情也烦闷，聊聊吧，进去。” 薇薇自作主张推着我进她的屋子，最后进了她的闺房。 我掐灭烟，丢到垃圾桶里，疲惫，想躺在床上，放空脑袋。 “薇薇，借你床一趟。” “嗯，没事，你躺吧。” “你压力在哪？” “你烦闷什么？” 我们异口同声，最后还是她说：“你先说吧。” “我找不到灵感，该做什么呢？思维走不出来。在公司一个月有些浑浑噩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看不到尽头。” 我内心极度痛恨钱耀华和孙尚城，是他们让我一蹶不振！都赖他们。 薇薇使劲地摇头，苦笑：“你不是要钱吗？” 我见她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卡，随便丢到床上，丢到我的身边。 “一百七十三万，我存的，都给你，多的没了。” 我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翻个身，这张卡就这样水灵灵被她丢出来了？ 这是她全部身家了吧！ 我还是将那张卡收好，放回她的枕头底下。 怎么可能收？靠一只母老虎的钱来安慰自己的失败，这是非常愚蠢至极的！ “我是不可能拿你钱的，我不缺钱，是缺灵感。这样一搞，成吃软饭的，传出去名声不好，我家里人会骂我不争气。” 她突然扑哧一笑，撩开头发，道：“呵呵……你想软饭硬吃不成？老娘就知道你这种人，无耻，喜欢得便宜还卖乖！” 我转移话题：“好了，我的问题说完了，你为什么烦闷……” “因为看到你，我就厌烦！打心底的烦！恨不得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与我无关最好！” “那我还是离开吧。” 我立即起身，既然她看到我烦，那我不出现在她视线就好。 “看不到你，我更心烦！” 我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躺回床上。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一个样，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算了……不想说了，只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认真地问你，你等她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放弃，别跟我说什么等到天荒地老的幼稚话话，说这些来搪塞我……这不像你。” 她说得并没错，但我很讨厌这个问题。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仅仅只是自我安慰，如果小静没醒，我真的只会等吗？ 我冷静下来，思索再三，没有言语。 薇薇继续抛出刁钻的问句：“再等两年，三年，四年，还是五年……你总得有个数吧！只要你给我个数，我愿意等你到最后。”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抱歉，我走了。” 我起身，想离开这房间，却被薇薇拉住手，她有些着急，语气急促地逼迫我回答。 “你别想走掉，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 她眼睛有些湿润，“你够了没？一个数字也不肯告诉我吗？” “而立之年。” 我说完，她立即松开我的手。我也如愿地离开房间…… 第344章 灵感终于来了 我小睡一个小时，今天是王天乐的婚礼，是不允许迟到的。 简单整理完自己，我打着哈欠，提着香水盒子出门，还是见到薇薇。 “薇薇，今天星期天，我有事要出去，我父母等下睡醒问我去哪了，你就告诉他们我有事出去了。” 她没有回话。 我主动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解释说：“我给你两千块，你带我父母在深圳走一走，吃顿饭，可以吗？本来星期天我想陪他们的，但我确实有事……” “行，你有事你先去忙。” 我点点头，手机转完账，提着香水礼盒下楼…… 深圳的早晨很是清爽，我打开车窗，悠然自得地打哈欠，握着方向盘。 初春的盎然气息偷偷溜进车里，带来凉爽，往下开就是盐田。 早上八点，太阳开始高照，我也准备关上车窗，打开空调。车子停在红绿灯前，等待明晃晃的绿灯亮起。 突然，一个老奶奶在我眼前摔倒，倒在行人街道的转角上。 我内心一惊。 卧槽，这题我会，眼不见为净，赶紧溜之大吉，避免被讹。 不是我撞的，干嘛要我去扶？ 可是感觉这老太奶不太对劲，双手死劲地动弹，万一要是真摔倒了咋办？ 算了，算我倒霉，谁叫我开车开在最前面。 我挣扎着打开车窗，下车，打开手机摄像头录像，蹲下凑近老奶奶，问道：“那个，你能自己起来吗？” “……帮我。” “你别诈我，我真穷，家里就我一个人，出来打工要饭的。” 老阿婆有气无力地喃喃道：“救救我……” “好。” 我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肩膀提起，另外一只手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拉起她整个人。 “慢点，阿婆，你别骗我哈，另外我真没钱，我录像的，还有我是记者。” 老阿婆对我叽里呱啦地说一堆，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话，估计是方言。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将她扶过斑马线，到转角的石墩子坐下，她不断地拍打自己的大腿。 缓了半分钟，我见她没什么事，也就打算离开，不料她扯住我的衣角，我脸色骤变！ “水……钱。” 吓到我了，转过头，只见老阿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钱，递给我，双手不断比划。 “水。” “要喝水吗？” 她点点头。 “那你在这等着，我找个便利店。” 不一会儿，我拿着两瓶水拧开，递给她。她喝了一口水，向我道谢，说什么好人一生平安。我点点头，转身回到车里，心想好人还是多的…… 回到车里，我脑子里面一震，像是被电击一下，思路迅速扩散，最后聚拢在一个点上，那个点是多么的耀眼！ 我可以做服务老人的机器人！ 对哦！ 我可以做服务老年人群体的机器人！在老人护理方面探探路！万一老人痴呆了迷路了，这时候机器人就可以出马了。 卧槽！老子想到了！老子有思路了！ 我在车里疯狂地开怀大笑！恨不得立马下车跑回去对着老阿婆磕三个头！也恨不得按死车子的喇叭，但止住了，怕被其他车主谩骂。 简单灵感的扩散让我有大概的方向，有了方向就可以做个目标，最后东山再起，我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专心地继续开车，开到福田的婚庆公司…… 王天乐和简希颜的婚礼是在一栋大楼内举行的，据说包下里面整整的一层作为婚礼宴会。 我将请帖递给工作人员，并且将香水礼盒递给收礼的小哥，热情的礼仪姑娘就弯腰欢迎我。 气派的大柱子环绕在四周，牵绕着简洁明了的祝福语彩带。数不胜数的圆桌子鳞次栉比落在大厅里，倚侧在大红地毯两旁。 我跨过镶金边的大红地毯，蹑手蹑脚绕过气球队，跟着礼仪姑娘的指引，我来到我的位置。 圆桌的中央摆着精致的山水摆件，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有一张文艺风的名片。椅子旁则是给每个客人的礼品盒，可见王天乐他们对婚礼的重视。 “陈先生，这是你的位置。在这之前，需要你先换个装，化个妆，这边来，因为你是今天的伴郎团，等下需要在大门外挑战伴娘团。当然，不会太麻烦。” “嗯。” 我又跟着礼仪姑娘的指引，换完装、化好妆，在大门外等候，旁边站着的还有两位小哥，其中一位我还认识。 “陈铭，好久不见。” “希成，好久不见。” 我们俩相视一笑，因为一个月前我们还见过彼此，只是他这次没藏衣柜里。 总共有两帮兄弟团，一帮在路上协助，一帮就是我和希成，我们共同在这里帮助新郎和新娘第一次汇合。 “陈铭，工作还好吧？” “可以啊。” 希成问我：“什么时候离开？有创业想法了吗？可惜我暂时拿不出钱来支持你。很遗憾，不过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人拉投资。” 我回道：“有大概想法，不是很成熟，得等我把详细的计划规划好。” “嗯，你总归是不一样。” “你也是。” 我们俩又会心一笑，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么与众不同。 我脑补简希成玩洋妞的场景，越想越好笑，洋妞们能被他迷住，那也是正常的。 …… 在我们说话时，新郎的接亲队伍已经到来，兄弟团终于齐聚在一块，接下来就是等大门里面新娘的姐妹团出来。 我看向王天乐，只见他有些紧张，摸着自己的衣领，于是我劝慰道：“天乐，放轻松……” 毕竟这是属于他的婚礼，不紧张才怪呢。他也终于娶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简家的简希颜，他和那姑娘相互拉扯了好几年，终归是要有个结局的。 结局很美好，在相互爱恋的尽头，是一个美满的感叹号！ 唉，好兄弟这么快就迎接下一段人生，而我还得努力啊…… 我呼出一口气，和希成看向大门，准备挑战姐妹团。 大门缓缓打开，出来一大堆女孩，每个姑娘手里都拿着大气球锤，准备迎接我们的攻势。而我们兄弟团的任务就是护送新郎走到大门里面。 随着姐妹团带头的一声吆喝，她们拎着大锤子向我们小跑而来…… 第345章 生产部调动（1） “学妹，别敲了，我认输。” 无耻的学妹拿着气球锤子往我脑袋上疯狂敲打，我护着王天乐往大门边上挤。 “不行！” 我埋怨她，“那你敲别人去啊！” 我越说，周梓欣越来劲，疯狂挥舞着手里紧紧攥着的气球锤。两拨人混在一起，我先把学妹拖走。而后两拨人僵持许久，半推半就下，新郎冲进大门。 我们兄弟团的任务也就完成，各自回到婚礼的大厅，坐回自己的座位，其他的走流程。 旁边的学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相机，端起来不停地拍。 我好奇地问：“你在拍什么？” “拍新娘的最美瞬间，等下还要拍他们两口子的。学长，你会拍吗？” 我正经地回道：“这么正经的不会，我只会拍私房照！” “渣男！” 周梓欣转过头，毫不客气地骂我，而后把相机对准我，一闪一闪的，差点亮瞎我的眼。眼睛是多么宝贵的器官，真亮瞎了，我要让这学妹赔的。 “顺便拍一下渣男，以后渣男被通缉了，我可以拿出照片给警察叔叔。我去前面拍，你跟不跟我？” “不跟，我饿了，我要吃饭。” 周梓欣“哦”的一声，麻利地溜出座位，到前面红毯旁的气球旁拍照。我摇摇头，自己吃自己的。 “陈铭，你等会有事吗？打会桌球吗？” 希成主动提议。 我咬了一口脆皮鸭，摇摇头回道：“有事，家里人来深圳了，带他们玩几天，没办法了，下次一定。” “可惜了，还有，你跟我去一趟芝加哥吗？我那边需要一个电子行业的，真正懂行的，为某些风投作决策。” 这年头外行人多，还喜欢装蒜，在互联网顶着各种“某某专家”的名号招摇撞骗，不是这个“经理”，就是那个“经理”。 而投资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一听某某专家吹嘘高科技，就被忽悠着投钱。 但好在现在的人越来越不傻了，鸡汤经理们的惯用伎俩也不再好用。靠PPT吹牛逼的时代越来越不复存在。 我现在有自己的事情做，不可能跟着希成跑国外，委婉拒绝道：“你知道的，我又有想法了，一时半会跑不开。” “行，可惜。如果可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干出一番事业。” 希成表示遗憾。 “以后会有机会的。” 我点点头，夹起一块蟹饺，咬出来的馅肉快烫死我，但止不住它成为桌子上的美味。 我见学妹的碗空荡荡的，又见其他人不留情的筷子，干脆一道菜夹一点到她碗里。我坐在她旁边，等下我吃得饱饱的，她却只能吃苹果，想想就不太好意思。 饭吃到一半，电话响起。 “喂，什么事？” 原来是生产部的部门经理打电话给我，叫我回去做检测，他们三百台机器出现问题，而明天又要交货，心急如焚的他们要我动整个质量部技术组。 我皱着眉头，心想有毛病吧，今天星期天，你才来让我动身技术组，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这种情况不早说？技术组的，我能叫几个就几个，我不能保证全都来。” “嗯，尽量多来点人。” 我挂断电话，披上衣服，打了招呼，起身，见学妹拍完照片回来。 “你怎么了？” “公司有事，你们先吃，改天再叙。” 我风风火火地离开热闹，赶往公司的生产部门，最终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叫来了大半个技术组的人员。难得可贵的是，诗妮和黄文涛都来帮忙。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做前检，包括硬件初检、软件标定，后面做功能检测、体验……先测完一百台出来。行了，就这样，我来安排工作。诗妮、惠琪，你们两个负责产品体验；文涛、子杰你们对硬件熟悉，做初检，后续给林红、汉升、恬静做标定。有问题，马上找我，不做无效工作，时间不等人，完成任务，我今晚请大家吃夜宵，想吃什么直接告诉我……” “收到！组长！” “收到！老大！” …… 我分配好各个人员的活，自己则是做汇报工作和做其他体力活，如果生产有问题，我是要及时去排除故障的，以及跟供应商做技术对接。 “小陈，人员都安排好了吧？” 生产部经理招呼我进办公室，他正在会议室里面喝茶，旁边坐着的则是质量部经理张可。 “安排好了，经理。张经理，你好。” “干得不错！听说你以前自己做生意的？坐吧，找张椅子坐。” 我拉着一张椅子，摇摇头苦笑道：“干黄了，没办法。” “至少有那么一段经历嘛，你看看，还这么年轻，你一来，安排人员干起活来也快。最近生产这边的副主管啊，离职了。” 我脑子一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我调过去生产部？ 我看向张可经理，他正微笑地看着我，沉默不语。 我重复地问道：“离职了呀？” “是啊，所以……你有没有兴趣往这边过来，张经理也在这里。” 我并不确定往生产部门这边调动是否正确。如果可以，我只想往研发部门调动，毕竟研发才是核心部门。 现在的年轻人不傻了，都会在内心比对各种东西，包括岗位成长空间、知识获得空间、岗位取代程度、薪资空间、福利空间、工作生活平衡性等等。 年轻人嘛，被前辈们坑怕了，也就学精了，要怪，就得怪前辈们把路走窄咯。 生产杂事多，万一遇到像今天的客户催货情况，岂不是忙死？ 再说了，这生产部经理在张可面前把我拉过去，意欲何为？ 还得看看张可主管的意见。 我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不行啊，经理，你在我老大面前调走我。” 张可笑眯眯地看我。 “小陈，你想来生产这边，就来吧。” 卧槽，把这一个难以琢磨的问题再一次丢给我，不过这确实是我的事情。 我顿了一下思考，还是谨慎地回话：“容我回去考虑一下，三天内我给经理们答复，两天吧。” 我又不傻，人家跟我没啥关系，干嘛把生产部副经理的位置给我。 难不成看我有才干，想做我的贵人？ 醒醒吧，有才干的人多了去了，少做幻想。 “好，那我等你回话。” “嗯。那我去检测了，经理，你们先聊。” 我赶紧退出办公室。 第346章 生产部调动（2） 这一批机器都走完测试，下班已经晚上十点，星期天能加班到这个程度，已经不易。 我是一个月拿公司好几万的员工，但下面的人不是，想了一下，决定请大伙吃一顿海底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晚上有优惠。 吃完火锅，大伙各自散场。 “组长，爱你。” 蓝惠琪的一个飞吻袭来，我赶忙摆摆手，招呼她拿完海底捞的小零食回家去。 “组长，要不你送我回去吧？我想坐你的小米。” “别这样，你自己回去，我没空送你。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叫辆车。” “没空？你难道还有加班？哥，你要赚钱娶老婆？娶我就行了，我不需要彩礼。没必要这么拼。” “你想多了，明天调休好好睡觉。” “想和你一起睡！” “滚蛋！老子不是鸭！” 说完，我关上车窗，飞速赶回龙岗的老房子，而回到住所已经凌晨一点半。我推开门进去，父母已经睡觉。 我还有点惭愧的，他们来深圳七天，而我都抽不出时间来陪他们。连本来安排好的星期天晚上吃顿饭的时间，都拿不出来。 当然，我是睡不着的，因为我早上找到创业的想法，现在要思考具体的安排。融资也是一大难事。 研发？那我该怎么去研发？具体的技术框架是什么？该怎么去实现我的产品。 生产？那我该怎么去生产？具体的采购环节、寻找供应商该怎么做好？ 人员？人在哪？我需要找什么样的人？并且去哪个地方找？该怎么安排人员？ 融资？需要多少钱？钱从哪里来？花在哪个环节才更加合适、更加具有性价比？ 市场？我该怎么打通市场？产品定位是什么？这一块有多少人在做？是不是还有潜在的竞争对手？ 我已经创业过一次，这一次将会更加得心应手。但摆在我面前的问题还是一大筐一大筐的。 算了，不想了，一边在森石集团干活，一边等待时机成熟。 任何事情，先做了再说，我立马断掉其他幻想。 一条消息让我注意力回到手机，“你回来了？” 来消息的人便是薇薇，凌晨两点还没有睡觉，年轻人就是活力好，个个都是夜猫子。 我回她一条消息，“嗯，今天谢谢你了，陪我父母在深圳逛逛，他们就想看看大城市的繁华。” “某人为了工作，连家人都顾不上了，够绝情的，不知道以后对老婆会不会这样子绝情？还有，你妈都生你的气，说生儿子有什么用。” 我调侃回道：“没事，我妈明天哄哄就好了，睡觉吧，晚安。” 我发完消息，刚想关闭屏幕，微信上面迅速弹出“对方正在输入”。 “等等，你过来，我有事麻烦你。” “母老虎，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有事说事，快点！给你一分钟时间自己过来！慢来我睡了。” 半分钟过后，薇薇进门，端着她的笔记本，坐到沙发上。她穿着粉色的睡衣，让我觉得这母老虎也有少女心的一面。“粉色母老虎”这个词在我内心弹出来的时候，我笑了。 “你笑什么？我笔记本好卡，做视频出了点问题，你给我看看。” “没笑什么。” 我同时打开她用的视频编辑软件，果真卡得不行，又尝试打开资源管理器。 “薇薇，显卡没了，cpu都被你撑炸了。” “我不知道，怎么解决？” 磨蹭了几分钟，总算知道怎么回事，她把独显的驱动给禁掉了！幸好不是硬件问题，硬件问题那就不好搞，可能要换掉整个主板，先不说拆机换件，连有没有货都得另说。 “没事。小问题。” 我顺便帮她更新驱动，重新打开软件，虽然还是有些卡，不过视频编码解码的速度大幅提高。 “哦对了，还有问题，就是这一串英文，什么批处理不是命令的是什么问题？本来这个AI视频软件挺好用的，现在不能用了。” 我再一次接过她的电脑。 “你这个软件下在哪？” “我不知道啊……” “算了。” 我也不指望她能知道，只能自己找，找完之后再一次被她震惊到了。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知道你们男生天天说软件不能装C盘，所以我就将好多东西搬到D盘里，你找找看有没有这个图标的软件。” “好了，我知道了。” 我差点吐血，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想骂她白痴，但还是忍住了，话到口边还是吞了下去，默默给环境变量换了新路径，问题瞬间解决。 “好厉害的感觉……” 我无奈地说道：“唉，下次装软件，配置好路径就不要乱搬了，你一搬迁，有些环境就得重新配置。还有，不是说下C盘就是错的，操作系统文件执行的时候都是放在内存，或者放在缓存里。可能有影响的是将文件从硬盘传输到内存的过程，但都是一个内部固态盘，寻址速度大差不差的。” “听不懂，但感觉很高级。” 薇薇扑哧一笑。 隔行如隔山，就是这个道理。 薇薇点点头，再一次打开软件，“可是还是有点卡顿……” 我看着某某管家标红的数字，一针见血地说道：“内存只有16G。” 薇薇不解地问道：“不是一个TB吗？你看，我还有这么多的空间。” “硬盘和内存是两个概念！两个概念！” “那怎么办？” “加装内存，和分配虚拟内存。明天再说吧，我有点累，先睡吧，电脑你放我这，还是拿回去？给我关好门。” 我说完起身，将电脑关机合上，喝了好多水，咕噜咕噜地从喉咙流到胃里，准备回房间睡觉。 “放你这，那个……那个，我……我我……” 薇薇支支吾吾地起身。 “我今天，看到一个适合你的表，给你。那个……我，我也去睡了，晚安。” 她从粉色睡衣里摸出一块手表，抓起我的手，放到我手里。 “这是什么手表？” 薇薇没有回答我。 我端起手表看了一下，皱着眉头，越看越不对劲。 “卧槽！卧槽！卧槽！江诗丹顿二十几万的表！卧槽！” 我回过神，才注意到薇薇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