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拔后,我走上仕途巅峰》 第2493章 高梵很快回道:“别总是这么客气,不知道你过生日,都没来得及准备什么,你喜欢就行。” 乔岩脸上浮现出笑容,抱着手机快速打字:“你特别像我的一个朋友,真的,第一次见到你还以为她。” 高梵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乔岩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茬了。迟疑了许久,打了删,删了打,刚编好准备发送时,对方发过来道:“我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看到此,乔岩只好全部删掉,回道:“好的,晚安。” 发完后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似乎清醒了许多。这是在干什么,有些鬼迷心窍,忘乎所以了。可不得不承认,高梵走进了他心里,而且那种感觉很强烈,仿佛艾琳又回来了。 乔岩使劲搓了搓脸,上了床用被子蒙住头,试图剔除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高梵的脸庞一直在眼前,而是和艾琳来回切换,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 压抑着心中欲火,乔岩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梦里,他再次见到了艾琳。还是拍摄婚纱照的洱海边,俩人坐在秋千座椅上说笑着。不一会儿佳佳跑了过来,再回头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高梵。她突然起身向前跑去,他连忙起身拼命地追…… 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才发现是一场梦。摸了摸额头的汗水,侧头一看窗外已经天亮。打开手机,看到已经七点,又躺了一会儿起身洗漱。 穿好衣服来到餐厅,杜晓伟已经在门口等候。吃饭的时候,杜晓伟小心翼翼道:“书记,您刷抖音了吗?” 乔岩抬头看了一眼,道:“怎么了?” 杜晓伟拿起手机走到跟前,只见一个中年男子面对镜头声嘶力竭控诉:“大家都看看,这就是沧水镇的领导干部,居然带着人冲进我家打砸,简直无法无天了,公然藐视法律。尤其是镇党委书记张雄杰,扬言说你随便告,我就是暴力执法了……” 看到此,乔岩不由得眉头紧皱。杜晓伟又给看了几个视频,内容大差不差,道:“书记,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村民不停地发布视频,到今天早上还在发,而且流量特别大,网友的评论更是一边倒,纷纷指责政府是土匪,各种谩骂,甚至有人带节奏……” “今天早上,我第一时间打给了网监大队和网信办,让他们想办法限流,最好是找到发视频者下架,可越发越多,有些控制不住。如果再持续发酵,就怕登上热搜。那些自媒体要是再跟风带节奏,怕是无法控制……” 雄关县被网暴了。 乔岩第一直觉这不是简单的群众诉求,而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抹黑行动。 庭前生瑞草,好事不如无。 气运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当好事接连不断来临时,总会伴随着令人恶心的坏事。福祸所依,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乔岩早有预判,如今的雄关县看似风平浪静,一帆风顺,实则一直在暗流涌动,毕竟他为了发展,得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几股势力,这些人能善罢甘休吗,正憋着大招想方设法展开报复。 他们抓不住乔岩的把柄,就把目光转移到身边人,张雄杰暴力执法,总算逮住了机会,视雄关县脸面不顾,疯狂抹黑造谣。而且选择的这个时间节点恰到好处,正值在全省观摩之际。 面对网络舆情,政府不管做出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哪怕是做得对,网友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在弱势群体一边,把心中的积愤倾泻到对立阶层面。更有甚者,以此作为话题推波助澜,过度解读,疯狂炒作,上升到法治社会对抗野蛮执法。 第2494章 当初在金安县时,乔岩经历过好几起网络舆情事件,但那时候的网络不算发达,没有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现在的网络发展速度,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短短几分钟就能传递到全球各地,资本入场再搅浑水,完全无法收拾局面。 不出意外,很多领导已经看到了这些视频。 张雄杰当初整饬沧水镇治安环境请示过乔岩,但没说用这种方式根治赌博余毒。后来他知道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干涉。重典治理,看似野蛮,实则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手段。 针对张雄杰,就是针对县委,何况是乔岩提拔的人,目的再明显不过。 乔岩学新闻出身,如何应对网络舆情,温学群教授在编撰教材时就系统讲过,而且还专门开设相关课程,对地方官员进行培训。第一时间公布事情真相,才是终结流言蜚语的有效措施。 乔岩正在思考如何应对,张雄杰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无心吃饭,起身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 “乔书记,对不起,给您闯祸了,我也没想到……” 张雄杰要解释,乔岩疾言厉色打断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说情况。” 张雄杰连忙道:“乔书记,我上任后第三天,就在全镇范围内张贴了公告,树立文明新风,严禁聚众赌博,并给出时限要求整改,对拒不执行的,将根据治安处罚条例采取措施。” “在持续不断宣传下,大部分群众有所收敛,但有极个别人死不悔改,铤而走险,依然召集社会人员聚众赌博。为此,我就安排镇政府和派出所联合执法,对于涉案金额大的,以开设赌场罪拘留了当事人,涉案金额少的,现场把麻将桌砸了,并给予罚款处罚。事后我也觉得不对劲,对砸了麻将桌的,给予了三千元的赔偿。” 了解了来龙去脉,乔岩没有责怪张雄杰,他是想干事的,不过手段极端了一些。思考片刻问道:“发布视频的人都是沧水镇的吗?” 张雄杰道:“是的,我们第一时间上门进行沟通,有部分人已经删除,但有些人拒不配合,狮子大开口,开出天价赔偿,否则一切免谈。现在还在做思想工作,尽可能地消除影响。” 影响已经造成了,怎么可能能消除。乔岩沉着冷静道:“你现在继续做思想工作,最好让其把视频下架,如果提出过分要求,就不要理会,让他发。另外,告知镇政府所有人员,任何人不得发声解释,更不能对此事进行评论,县里会统一发声。” “还有,你秘密调查一下,看发布视频者最近和谁接触了,谁是幕后主使,必须揪出来。” 张雄杰道:“乔书记,我也感觉背后有人在操控,罗德福书记的三弟罗中福嫌疑很大。沧水镇之所以赌博成风,和他有直接关系……” “没有根据的话别乱说,行了,你抓紧去处理吧。” 就在和张雄杰通话的时候,有六七个人的电话打了进来。乔岩先不管其他人,必须第一时间向戴国成汇报。 如何汇报,对他来说是巨大考验。这么大的事,应该当面汇报,可他远在京城,就是坐火箭也不可能一下子飞回去。思考再三,拨通了电话。直截了当道:“老师,我想就网上的视频向您简要汇报。” 戴国成冷冷地嗯了一声。乔岩管不了那么多了,初略讲了下情况,道:“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到了后马上去见您。针对这起舆情,我计划如此处理。第一,马上以县政府的名义,通过政府网站发布通告,公布事情真相,确实存在暴力执法的,主动承认错误,并第一时间让纪委介入调查。” “第二,我已经安排有关人员登门做思想工作,从源头上进行管控。并安排网监和网信后台监控,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干预。第三,我计划邀请有分量的官媒第一时间替我们发声,尽可能地降低影响。” 戴国成听后,许久道:“乔岩啊,生态破坏案还没结束,雄关县又爆出这档子事,全省观摩在即,让我怎么和省委省政府交代?” 有些话,乔岩不能说。发生这么大的事,领导批评几句再正常不过,若是辩解反驳,纯属找死。他选择了沉默,等待接下来的指示。 戴国成显然没处置网络舆情的经验,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道:“先按你的处置办法来,并安排人整理份情况说明,马上报到市委办,我也得和省领导第一时间汇报。” 戴国成没有过多责怪,乔岩随即道:“老师,发生这种事,充分说明我在平时管理中存在不足,向您诚恳检讨。” “行了,先不说这些了,抓紧时间处理吧。先把你的处理意见编成信息发到我手机上,待会儿我去见林书记。” 第2495章 和戴国成汇报完,乔岩立马采取行动,先是给王浩伟去了电话。 “耗子,我记得年初时让你写过一篇稿子,关于沧水镇赌博成风的,记不记得?” 王浩伟道:“记得啊,那篇稿子我费了心思了,写好了你不是不让发嘛,怕带来负面影响,怎么,又让发?” 乔岩沉着冷静地道:“现在遇到点麻烦,我让人现在联系你说一下大致情况,你抓紧时间修改,一个小时之内务必发出来。题目我也给你想好了,《赌博还是“堵”博,歪风必须狠刹——从雄关县沧水镇窥探铁腕治赌风波》。” “稿子改好后不必给我看,直接发。把你的媒体资源发动起来,今天上午十点前要占据各大官媒醒目位置。自媒体也可以加入,需要花钱县财政出。与此同时,你马上安排一路记者前往沧水镇就此事深度采访,必要时可以直播,但要把控好节奏,把正能量的声音传递出去,把网友们的节奏带入正常轨道。” 王浩伟听着云里雾里,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毫不犹豫道:“行了,我这就联系各大媒体。” 刚挂了电话,朱志新打了进来。不等开口,乔岩先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了,现在安排你几项工作。第一,让公安局现在起草在全县范围内严厉打击赌博专项行动方案,并通过官网发布出去。第二,让公安局迅速组织人马,到各乡镇各场所开展专项行动,必须有成果,并对外公布。” “第三,你立马召集相关部门召开会议,这件事咱不藏着掖着,大胆承认,公开回应,但要统一口径,让宣传部长刘芳作为新闻发言人,应对各路媒体记者的采访。” 朱志新听着有些发懵,本想着如何围堵此事,结果乔岩反其道行之,这是什么节奏?道:“乔书记,这样做有些不妥吧?罗市长刚刚打了电话,要求短时间内控制事态发展,赶紧让上门做思想工作,尽快删除视频消除影响……” 乔岩没时间和他啰嗦,回击道:“你是书记还是我是书记?你比我更懂宣传吗?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一点都不能出现偏差。传达下去,不准登门求他们删视频,没必要。网监和网信可以管控,但仅限于无理谩骂,网友的真实声音应该保留。” 朱志新还是不理解这套组合拳如何打,心急如焚道:“乔书记,这样下来我们不是更被动吗,上面一个劲地在催促,你又不在家,我都不知该听谁的好了。” 乔岩耐着性子道:“朱县长,有些事可以堵,但有些事必须疏。视频你能删的过来吗,前脚删了后脚他们再发,难道什么事都不干了,就成天围着此事吗。再者,现在登门,他们反而占理了,倒像是我们做错了,要赔礼道歉还是作出赔偿?还有,咱们越删视频,越会激起网友的好奇心,觉得我们做了亏心事。” “你去看看上级公安部门的文件,赌博是明令禁止的,而且各地都在开展专项行动。法律方面也有支撑,怕什么。我们犯的错误就是过度执法,大大方方承认就是了,没什么丢脸的,错了改就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我们走的是阳光大道,就不怕魑魅魍魉背后搞鬼。” 经乔岩这么一解释,朱志新理解了一些,但也没全明白。关键是他的顶头上司已经做出了部署,难道不听吗。考虑片刻,决定听乔岩安排,毕竟是县委书记,就算出了事也有他扛着。 第2496章 挂了电话,乔岩转向杜晓伟道:“你带着电脑没?” “带了,在房间呢。” “那现在去你房间。” 杜晓伟看了看表,小心翼翼提醒道:“乔书记,我们现在得马上出发,要不赶不上飞机了。” 乔岩立即道:“那就在路上写,赶紧去。” 路上,乔岩边思考边说,杜晓伟噼里啪啦打着。快到机场时,通告基本成型,又反复推敲修改,再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果断地道:“安排现在就通过政府网站发出去。” 杜晓伟好心提醒道:“要不要报请市委审核一下?毕竟事情太大,他们也在密切关注此事。” “不需要,直接发,出了事我来担着。” 杜晓伟不再说话,迅速联系政府信息中心,传达乔岩指示精神。 到了机场,坐在前面的谷静下车道:“乔书记,您可够忙的,路上都在工作,我都不敢说话,生怕打乱您的思路。” 乔岩苦笑道:“对不起,让你见笑了,县里出了点状况,需要紧急处理,没办法。” 谷静敬佩地道:“我也接触过不少领导,像您如此认真的真少见。别的领导顶多动动嘴,安排下面的人干活。而您亲自上手,亲力亲为。刚才起草稿子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了,文字水平相当高,可谓是滴水不漏。” 乔岩随即问道:“你听了能听明白吗?” 谷静点点头道:“完全明白。比较佩服您的一点,居然大方承认过度执法,官方很少正视问题,而是想办法填补各种漏洞。这样挺好,网友看了反而会释然理解,要是我,我觉得你们是真诚的,没有敷衍我们。” 乔岩淡然一笑道:“那就好,再次感谢。真心是麻烦你了,从头服务到尾,将来你们到了雄关县,都不知该如何接待了。” 谷静噗嗤笑道:“太客气了,您是高总的贵客,都是应该做的,欢迎您下次再来。需要做什么,尽管吩咐。” 与高梵虽初次相识,但在服务上绝对没得说。关键是他登门求人家投资,结果对方全给安排了。道:“好的,回去向高总问好,期待尽快见面。” 进入候机厅,雄关县政府网站将通告发出去了。而网上愈演愈烈,一些自媒体纷纷加入进来,疯狂带节奏,甚至有些律师也搅和进来,公然指责雄关县政府违法执法。不出意外,登上了社会热搜榜。 从京城到夏州市飞行时长要两个多小时,意味着这段时间乔岩要失联。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突然联系不上他,不免让人浮想联翩。可没有其他办法,坐高铁回去太慢了,他得与时间赛跑。 登机之前,乔岩又把关键人物挨个安顿了一遍。飞机起飞后,他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不知他的策略能不能度过眼下这一关。将来又会造成什么影响,无从得知。 杜晓伟窥探到乔岩的不安,拧开水杯递上道:“书记,喝点茶吧。我感觉,您的做法非常正确,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网络舆情,谁沾上谁头疼,像您如此冷静处置,已经非常了不得了。您是专业出身,肯定没问题。想请教您一下,应对这种事件最有效的方式是什么?” 乔岩接过水杯抿了口,道:“这种事,没有最有效的方法。我虽然是学新闻的,但那时候互联网不发达,能和现在相提并论吗,传播媒介发生了革命性的改变,完全是两个概念。” “当然,任何事情都是有内在逻辑和规律的。绝对不能掩盖事实真相,捂是捂不住的。本来我们占理,各种遮掩,有理也变成没理了。我一直说宣传是把双刃剑,一旦把控不好很容易跑偏。” 第2497章 “宣传的根本是什么,不要试图不让别人发声,而是用另一种声音想办法覆盖。当正能量的声音盖过乱七八糟的杂音,占据了上风,歪风邪气自然就落下去了。” 杜晓伟似乎明白了,道:“书记,您这套理论,其他领导未必学得来。就和着了山火一样,几乎所有人都想着赶紧扑灭,估计没几个人能想到以火灭火。” 乔岩叹了口气道:“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的办法行不行,只能交给时间去检验。也许就失败了,低估了他们的力量。有人要成心搞事,必然是做好充足准备的。” 这个话题,杜晓伟没有接茬。他明白所指,但不知指向了谁。 上午11点20分,飞机降落夏州机场。还没停稳,手机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罗太华打来了,乔岩硬着头皮接了起来。不等开口,对方劈头盖脸训斥道:“你在干什么,手机为何无法接通?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坐得住?” 乔岩正准备解释,罗太华又道:“乔岩,不要以为你搞了个云谷湾项目就目中无人了,我安排朱志新往东,你偏要往西,什么意思,要绕过市政府单干吗?告诉你,出了问题不要来找我。” 说完,挂了电话,不给乔岩任何解释机会。 对于下属,干工作不难,最头疼的是协调关系。上面全是领导,谁都得罪不起,每个人的思路和想法又不一样,该听谁的。在这件事上,乔岩坚持自己的想法,丝毫不能动摇,一旦改变策略,前面所做的努力功亏一篑。 王浩伟的电话进来了,接通后直截了当道:“乔岩,按照你的安排,稿子已经发出去了,我联系了十几家官媒,他们已经转发。但央媒很慎重,在没调查清楚之前不敢转发。另外,我也找了几个大V就此事进行评论。看了下网上的风向,一半对一半,有所好转,估计再发酵几个小时,我们的声音应该能盖过去。还有,我撰写了一篇评论,已经发给总社了,领导审批后就能发布。” 王浩伟办事,乔岩还是放心的。道:“媒体覆盖还不够,再继续扩大范围,既然成了舆论热点了,那就越大越好。正好,借此事还能宣传一下雄关县,省广告费了。” 王浩伟笑着道:“乔岩,你可真沉得住气,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打广告,玩媒体你玩得比我溜。行,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火气全开,也能提高下我们《新闻瞭望》的知名度。” 通完电话,乔岩火速往雄关县赶,回来后直奔沧水镇。已经到了镇政府门口,又让司机掉头,返回了县城。 此时此刻,县委大楼乱成一锅粥,个个看着很忙,也不知在瞎忙什么。乔岩一回来,似乎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前脚刚进门,朱志新后脚就跟进来了。 “乔书记,你可算回来了,市委宣传部杨柳部长刚走,还让你给她回个电话。她对我们的做法表示费解,罗市长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批评,就差破口了。不过,我顶住了压力,还是按照你的意见执行的。” 听到此,乔岩松了口气,一路上就怕朱志新不听指挥乱行动,再加上有人在背后教唆,很难保持定力。问道:“都执行了吗?” 朱志新点头道:“公安局的人现在都在下面抓赌,不过今天这个形势没人敢赌了。媒体记者来了一大堆,刘芳部长在沧水镇接待他们。不过,我看网上的舆情导向在发生转变,很多官媒站出来为我们发声。” 乔岩没有过多解释,道:“志新县长,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沉着冷静,让子弹多飞一会儿,不是坏事。戴书记没说什么吧?” 朱志新有些疑惑,道:“戴书记怎么可能和我直接联系呢,自始至终没听到他的声音啊,包括市委办,就秘书科科长给我打了个电话,反倒是市政府办那边很着急,分管信息工作的副秘书长上午来过了。” 乔岩自从早上和戴国成通了电话,到现在还没再联系,对方也没有主动联系。有两种可能,戴国成充分信任他,认为能妥善处理好此事。另一种可能,他在暗中观察事态的走向,看发展到哪个程度再决定出手。 乔岩比任何人都煎熬,因为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不能在朱志新面前表现出来。点燃烟淡淡地道:“行了,该干嘛干嘛,不要因为此事影响了其他工作,做好全省观摩迎检才是重点工作。没时间了,确切消息,从下周三开始观摩,我们是周五下午。明天上午召开个推进会,到时候你来安排部署。” 第2498章 乔岩并没有因为此事影响工作,与朱志新谈完话,马不停蹄到南庄镇、北庄镇调研。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别人等着看着他的笑话,要是乱了手脚,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事情虽没水落石出,但乔岩基本锁定幕后指使。罗根福是沧水镇人,除了他的家族势力,其他人未必能动了他的大本营。 所谓的四大“家族”,乔岩拉拢了一家,打压了两家,现在就剩下罗家。之所以迟迟未动手,罗根福很狡猾聪明,不像段文龙那样愚蠢鲁莽,也不像周全喜那般狂妄自大,即便打压了他弟弟罗德福,也没有站出来正面硬刚,而是始终保持沉默,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罗根福如同成熟老辣的猎人,面对进入包围圈的猎物能沉得住气,不急于下手捕获,而是等一步步进入深处,然后再猛烈发起攻击。 而这次,不过是小试牛刀,在试探乔岩的反应,估计还憋着大招随时准备围剿。 对于这样的老狐狸,乔岩是忌惮的,真不知道对方在从何处找漏洞下毒手。他也不是毫无准备,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家族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应对准备。 回县城的途中,杜晓伟道:“乔书记,事件从热搜榜下去了,而且官媒也很给力,纷纷站出来力挺我们的做法。不过,网上围绕此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重点围绕打麻将是不是赌博,过度执法是否合理等各持观点辩论。” “有人认为打麻将作为国粹,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娱乐项目,怎么能一刀切与赌博画上等号。不让老百姓打麻将让干什么,禁止赌博后一定能树立新风吗,新农村建设不应该以扼杀百姓的娱乐生活为代价。” “还有人说赌博让很多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应该严厉打击。对于有些蛮不讲理的村民,你和他讲法律,他和你耍无赖,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最管用。雄关县的镇干部做法虽有些激进,但为这样的父母官点赞,这才是真正干实事的好领导。” “而官媒的态度很明确,赌博就是违法行为,必须严厉打击。而且这种行为在全国各地,尤其是落后的地区十分盛行,吃着低保打麻将,心安理得享受补贴却不思进取,这股歪风邪气必须坚决铲除。雄关县砸出了破除陋习第一锤,方法欠妥,但敢于站出来发起挑战,是推进乡风文明的一记重锤。” 乔岩也没想到此事能在全网引起热烈讨论,而且成了热点话题。王浩伟已经发了两篇评论文章,第三篇已经在路上,特意给他发过来。这篇评论直接上升到扶贫工作和产业发展,立意很高,观点奇特,正在全力为雄关县“洗白”。 在整个事件中,王浩伟功不可没。凭借一己之力,引导舆论视角转变。目前看,整体风向已经倒向了有利的一边。 每一次的决断,乔岩都是在赌。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当领导,如何执政,遇到问题该如何解决,没人教过他,且缺少这方面的锻炼,一路靠着模仿或琢磨探索。 这次能不能赌赢,到现在还是未知数。社会和媒体的言论只是一方面,省里的态度才至关重要。 回到住处,张雄杰不知啥时候站在门口等候。乔岩下了车径直走进去,他赶紧追上前道:“乔书记,对不起,我给您闯祸了。” 第2499章 乔岩没有理他,上楼换上短袖短裤下来坐在沙发上,点燃烟神色凝重看着他,半天道:“还没吃饭吧,就在我这里吃吧。晓伟,看饭好了没。” “好了,马上让端进来。” “不用,咱们去院里吃,家里太热。” 乔岩从书房拿出一瓶酒,杜晓伟赶忙接过来打开,饭菜上桌后,端起酒道:“雄杰,这是第一次和你喝酒,你是军人出身,又担任过村干部,不要轻易说对不起,错了改就行,谁没有犯过错误,何况你做得对,我支持你。” 听到这番话,张雄杰感动的双手都在颤抖,语无伦次道:“乔……乔书记,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闯下这么大祸,哪怕你批评几句,或者打我两下,心里也舒服些……” 乔岩心平气和道:“别说了,喝吧。晓伟,你也坐过来,一起喝吧。” 放下酒杯,乔岩吃了几口菜道:“你们俩个,是凌峰部长推荐的,提拔你们之前,就谈过一次话。按照用人程序,确实有些草率,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但正值用人之际,没有深入了解就放到重要岗位上。我用人的标准,不怕能力差,就怕人品不行。通过一段时间观察,你俩表现很不错,没有看走眼。” “这件事,对于你我来说都是一次考验,但我相信能扛过去。因为,我们保持着一颗公心,在做符合主流价值观的事情,但凡有一点私心,这事都怕过不去。” “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手软,更不能说软话。清除赌博余毒还得继续,不能因为此事而畏首畏尾。沧水镇是云谷湾的桥头堡,是雄关县未来发展的龙头,必须把村民引导到正向轨道上。只要项目一开工,将会涌入很多外来人员,事关形象和脸面的事,不能含糊。” “这事,该走的过场还得走,雄杰,让纪委约谈你,是我安排的,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得交代大众。” 张雄杰连忙道:“书记,您这番肺腑之言,我深受感动,更给了我巨大的信心和决心。约谈算什么,背个处分也无所谓,您安排的事,我肯定会不折不扣落到实处,配合云谷湾加速推进发展。” 乔岩微微一笑道:“好,我喜欢你的直爽和执行力,晓伟也不错,做事仔细稳妥,我希望你俩能尽快成长起来,真正为雄关县的发展做点事情。” 俩人相互对视,双手端起杯道:“感谢书记的栽培和信任,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共同敬您一杯!” 次日,某省的一起交通事故突然登上热搜榜,紧接着又是国外战事打响,雄关县的热度迅速降了下来。几天后,网上几乎没人再议论此事。 网络吃瓜就是如此,管他什么瓜,抱着嫌事不够大的心态凑热闹便是。一阵风过去后,接着吃下一个瓜。 关于此事,省里自始至终没有表态,有时候,没有态度就是态度。但凡认为此事有问题,必然会过问,甚至会派工作组下来调查处理。很明显,上面也在观望,但不轻易下结论。 不管怎么说,这事总算扛过去了。戴国成下来调研云谷湾,也没再提及此事。乔岩没有深挖幕后指使,而是全身心投入观摩准备工作中。 观摩时间转眼到了脚下,全市上下高度紧张,所有领导干部倾巢出动,盯在怀南县和雄关县,做最后的冲刺准备。 雄关县从来没像这些天这样热闹过,省里打前站的,市里蹲点的,工程车一辆接着一辆,塔吊一座挨着一座,曾经的滩涂如今变得热闹非凡,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第2500章 这天,云谷湾科技产业园红旗招展,彩旗飘飘,几十辆工程车一字排开,施工人员穿着崭新的工作服,戴着锃光瓦亮的安全帽,场面气势恢宏,极其壮观。揭牌仪式的舞台上,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调试着话筒,两辆洒水车每隔一个小时洒一次水。 天气也十分给力。前天下了一场大暴雨,今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天气预报说今明两天没有雨,仿佛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最尊贵的客人。 乔岩昨晚一晚上没睡着觉,他比任何人都紧张。早上天蒙蒙亮就赶到了现场,不放过任何细节加紧完善。 这次观摩团,省委书记林成森带队,省委常委,省政府领导,各主要部委负责人,还有各市区市委书记和市长。同时,还邀请了上级领导,教授专家,以及十几家官媒。队伍之浩大,前所未有。 戴国成跟随观摩团观摩,看了别家的项目,不停地给乔岩打电话沟通,今天早上又来了两个电话,叮嘱各种细节,不能出任何纰漏。 昨天观摩团在秦河市、大川市和景阳市,戴国成反馈回来的信息,林成森对秦河市大川市的项目并不满意,但在景阳市给予了高度评价。 景阳市的调研点在临江县和城区,昨天晚上,乔岩和临江县县委书记齐佳伟通了电话,详细了解的观摩情况,紧急通知管委会对照查漏补缺。可以对项目提出疑问,但决不能因为细节做得不到位而扣分。 一上午时间,乔岩忐忑不安站在工地现场指挥,差点中暑。尹秋撑着伞走到跟前问道:“紧张吗?” 乔岩笑了笑,道:“不紧张是假的,准备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天。我倒无所谓,不要给领导丢脸就行。” 尹秋想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道:“我觉得你们官员每天过得挺累的,好比你,现在比刚认识那会儿瘦了许多。” 乔岩苦笑道:“瘦了二十多斤,哎!有什么办法,这就是我的工作。等观摩结束后,得好好休息几天。” “对,给自己放个假,别绷得太紧。这段时间我在珠海盯项目,要不去那边玩玩?” 乔岩看了一眼,道:“再说吧,我们没有人身自由,只要离开雄关县就得报备,还得告知去哪去几天。” 尹秋看着他疲惫憔悴的样子,从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递给他道:“擦擦汗吧。” 乔岩接过纸巾看着她道:“你赶紧回去吧,太阳这么大,别把你晒黑了。我再熟悉一下,下午要给领导们汇报,不管怎么样,也得把今天坚持下来。” 尹秋把遮阳伞塞到手里,转身离去。 下午三点,气温一下子飙到三十六度,极其炎热。乔岩站在阴凉处,汗水哗哗地往下淌。衬衣干了又湿了,水都不知喝了多少,闷热的天气让人昏昏欲睡。 乔岩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不由得打了冷颤。不一会儿,浑身滚烫,眼睛有些模糊,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双腿明显发软。 糟了,中暑了。 杜晓伟看到不对劲,赶紧扶到车上,一摸额头吓了一大跳。立马对方彬道:“马上去找点冰袋,书记可能是中暑了。” 方彬不敢怠慢,准备下车时,乔岩有气无力叫住道:“不要声张,不准告诉任何人,给我找点药就行。” 杜晓伟急切地道:“书记,这怎么能行,您不光是中暑,这些天劳累过度,积压下来的。医护人员就在隔壁,我去叫过来。” “别!听我的,弄点药就行了,不管怎么样,我得坚持下来,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杜晓伟看着他面色煞白,嘴唇发紫,顾不了那么多,赶紧把医生叫过来,一量体温高烧到四十一度。眼看乔岩进入昏迷状态,医生慌了,迅速报告给院长,这一报告不要紧,五六个医护人员立马围了过来,准备采取措施。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急忙围了过来。曹政军拨开人群进去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医院院长钟明善道:“曹市长,乔书记可能是中暑了,高烧不退……” 曹政军瞪大眼睛惊呼道:“怎么会这样,观摩团已经在怀南县,马上就出发过来了,这可怎么办,这不是胡闹嘛,有什么办法赶紧治好,就算治不好也得把观摩撑下来。” 正在给乔岩检查的医生回头道:“钟院长,乔书记不光是中暑,可能积劳成病晕厥,需要马上输液。” 曹政军急得直跺脚,看了看表道:“输什么液,能来得及吗,你们倒是赶紧想办法啊,先让人清醒了再说。” 钟明善看了看曹政军,不敢多言,对医生道:“先物理降温,再口服盐水。其他人全部撤离,把空调关闭,窗户打开,保持自然通风。” 在钟明善的指挥下,医护人员全力施救。尹秋得知后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吓得不知所措。 第2501章 通过一系列操作,乔岩依旧没醒过来。钟明善当机立断,让立马输液,观摩重要,救人更重要。 曹政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时地询问情况。眼见没有任何效果,气得直骂医生:“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病都看不了,还让你们治疗重大疾病,到底能不能治,观摩团已经出发了。” 站在一旁的尹秋不乐意了,顿时脸色一黑道:“曹市长,话不能这么说吧,没看到医生手忙脚乱,在全力医治吗。乔书记他是人,是因为此次观摩累倒的。你不能不近人情,把他当牲口看待吧。” 曹政军瞪着尹秋刚要开口,杜晓伟赶忙上前拦着道:“曹市长,您消消气,乔书记这两天确实太累了,已经连着好些天没睡好觉了,昨晚又一夜没睡,今天一大早就来到现场,一直坚持到现在,再是铁打的也扛不住啊。要不您先到车里休息一会儿,您在跟前医生们有些紧张,他们一定会全力医治的。” 曹政军压着心中怒火,狠狠瞪了尹秋一眼转身离开。 尹秋才不管这些,上前询问钟明善:“钟院长,不能因为观摩而耽误了治疗,我的建议是赶紧带乔书记到医院,别错过了最佳医疗时机。要是落下什么毛病,你们谁也担不起。” 钟明善左右为难,犹豫不决,尹秋再次道:“你们什么意思,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乔书记这样吗?” 杜晓伟见状,赶忙劝说道:“尹总,您也去歇会吧,钟院长自有治疗方案,咱们都是外行,别给他们施加压力。”说着,冲着方彬递了个眼色,又把葛浩辰叫过来,把尹秋劝离现场。 杜晓伟当机立断,把执勤的民警叫过来迅速围成一个圈,任何人不得靠近。 曹政军又跑了过来,急得大喊大叫道:“车队已经进入雄关县了,人还没醒过来吗,哎呀!这事给弄的,简直……” 钟明善也十分着急,和几个医生商量了一下,给乔岩打了一针。不一会儿,乔岩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挣扎坐了起来道:“这是咋了,观摩团到了吗?” 曹政军见乔岩醒了,松了口气道:“你可算醒过来了,已经到沧水镇了,还有五分钟到。” 乔岩浑身难受,头重脚轻,即便如此,他把手臂上的输液针一把,咬着牙下了车,拿起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下,整理好衣服打起精神走到门口。不到一分钟,一排考斯特出现在视野中。 车队缓缓进入园区停了下来,戴国成罗太华以最快速度从后车跑到前面,站在车门口面带微笑迎接。 不一会儿,林成森黄孝荣下了车,戴国成握了握手,提高声音道:“热烈欢迎林书记黄省长一行到云清市调研指导工作,大家欢迎!”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林成森面带笑容四处张望,看到了站在后面的乔岩,戴国成见状,连忙将乔岩推到面前道:“林书记黄省长,这位就是雄关县县委书记乔岩。” 林成森盯着他打量一番,主动伸出手用力一握道:“乔岩,很不错,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乔岩全靠一口气吊着,强行打起精神道:“林书记,可能是见到您有些激动。” 林成森眼睛向下一瞟,看到手臂上渗出了血,随即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转向黄孝荣道:“孝荣省长,年初提拔七个年轻的县委书记,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拼,印象最深的,就是乔岩。当初是世鸿部长从众多档案里挑出来的,差点湮没了一个人才。” 第2502章 黄孝荣似笑非笑,附和道:“是啊,还是林书记有战略眼光,乔岩书记凭空拼出了科技产业园,这很了不得啊。” 林成森微微颔首,又望向身后的王青峰道:“这个项目,青峰省长出了不少力,付出了大量心血。省市县三级联动,经过不懈努力孵化出全省乃至全国科技产业园,省委高度认可,这样的项目越多越好,这才是真正的创新转型。” “你们后面的,一会儿要仔细听仔细看,看看雄关县是如何包装项目的,如何因地制宜发展的。不要光想着靠着资源发展,这不是活生生的案例吗?” 还没开始观摩,林成森就说了一大堆,说明提早就对该项目了如指掌,也在暗中支持。众人纷纷点头,而王青峰依旧站在后面一言不发。 说完,林成森看着乔岩微笑道:“乔岩书记,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乔岩回过神,立马立正稍息道:“林书记,黄省长,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感谢大家来南江省云谷湾科技产业园调研指导工作,请大家里面走。” “云谷湾科技产业园作为省级园区,省委省政府给予了大力支持,市委市政府亲自推动,从无到有,从小变大,才有了今天的模样。大家现在看到的,是整个园区的规划图,正在开工建设的,是管委会办公楼以及迈弛集团北方数据中心……” 乔岩详细介绍着,一时间忘了疼痛,而站在不远处的杜晓伟,紧张得浑身发紧,眼睛一刻不敢离开他,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介绍完后,乔岩立马退到后面,把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戴国成。戴国成将倪岩松拉到跟前道:“林书记黄省长,这位就是迈弛集团的倪岩松董事长。” 林成森上前握着手,心情愉悦地道:“倪董,感谢你不远万里到南江省投资兴业。我们真诚欢迎每一位企业家,拿出最大的优惠政策,最优的服务态度,给你们创造最舒适的创业环境。” 倪岩松恭敬地道:“感谢林书记,我们之所以选择南江省,就是因为你们的真诚打动了我们,这次合作只是开始,希望能在多领域展开更深层次的合作。” 林成森随即转身道:“青峰省长,你安排一下,明天抽个时间我和倪董进行会谈,以后来南江省投资兴业的每位企业家,我都要亲自面见会谈,要拿出实际行动尊商重企。” 随后,一行人走到舞台上,罗太华主持,戴国成致辞,林成森宣布南江省云谷湾科技产业园正式开园,迈弛集团北方数据中心正式开工。 宣布一结束,礼炮齐鸣,气球放飞,彩带飘扬,喜庆的音乐伴随着阵阵掌声响起,将活动仪式推向了高潮。 这一历史性的一刻,最为激动的应该是乔岩,不懈的努力终于看到了回报,梦想终究照进了现实。但此时此刻,他头晕目眩,浑身滚烫,汗水哗哗地往下流,双腿如面条一般,站都站不稳,全靠一口气支撑着。 活动结束后,领导们走下了舞台。乔岩要下去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踩空,要不是杜晓伟眼疾手快上前扶着,估计就栽了下去。 在一片赞誉声中,戴国成红光满面,乐得合不拢嘴,把自豪写在脸上。这次观摩,云清市最为出彩,省领导亲自揭牌,又给予充分肯定,他能不开心嘛。就连罗太华,也沾了这次光,心安理得接受着旁人的吹捧。 第2503章 上车前,林成森站在门口对戴国成道:“国成,云清市这次开辟了全新赛道,开创了先河,在全省都有示范引领作用。今天开园,只是开始,你得乘胜追击,引进更多的好企业好项目。年底观摩时,我还会再来,到时候检验你的成果。” 戴国成信心十足道:“请书记放心,一定按照您的指示精神抓紧落实,到年底时至少引进十家企业,明年下半年就要实现盈利,把云谷湾打造成全省乃至全国的特色园区。” 听到这话,乔岩脊背发凉,敢情活儿不是他干的,在林成森面前夸下如此海口,以为引进企业就那么容易,就引进一家都差点累得吐血,还十家,能有三家就不错了。 再说了,往酒瓶里灌酒,王青峰一直在背后默默推动,他在这里如此表现,把对方放在什么位置。 乔岩快速转向王青峰,看到他表情淡定,目不转睛盯着戴国成。 林成森笑容满面点头道:“好,看得出来,国成第一季度拿了个倒数第一没有气馁,反而知耻后勇,后来者居上,搞出了这么大动静,这种实干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 戴国成脸上乐开了花,连说了三个谢谢再次表态。林成森与其握了握手准备上车,脚已经迈到台阶上,猛然回头又走了下来,径直走到乔岩面前伸出手,乔岩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戴国成推了一把才赶忙伸出双手。 林成森用力一握,又拍了拍手臂道:“年轻人,干得不错,继续努力。”说完,转身上了车。 车队浩浩荡荡离去。乔岩站在那里挥舞着手,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眼前的物体渐渐模糊,两眼一黑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再次睁开眼睛,乔岩看到陌生的环境,好像是在医院。再看看旁边,杜晓伟和尹秋疲惫不堪在旁边坐着。他挪动了下身体,俩人迅速转过来,杜晓伟满脸欣喜跑了出去,而尹秋激动地站起来道:“乔岩,你终于醒了。” 乔岩感到浑身酸痛,阵阵头疼,口渴难耐,抿了抿嘴唇道:“我要喝水。” 尹秋立马端起水杯凑到嘴边,发现喂不下去,然后跑到床尾四处查看,半天道:“这个床怎么摇上去?” 乔岩无语,不一会儿,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朱志新赵广新等及医生一下子涌了进来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关心着。尹秋把众人推开道:“乔书记刚醒来,你们别围着,他要喝水。” 众人纷纷散开,看着尹秋怪异的举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相视一笑。 把床摇起来,尹秋为其喂水,乔岩反而有些不得劲。勉强喝了几口问道:“现在什么时间?” 朱志新道:“凌晨一点半,乔书记,你可把我们给吓坏了,现在感觉如何?” 喝了口水后,明显感觉舒服了许多,但身上还是软绵绵的,道:“你们都回去吧,这么晚了守在这里干什么,我又没事,可能就是中暑了。好在硬撑下来了,差点给雄关县丢脸。” 朱志新道:“晚上的时候,戴书记过来探望你了,特意叮嘱我要第一时间向他报平安,还说要把市里的医生派过来为你看病,他很关心你。” 乔岩没有多言,转向尹秋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明天林书记要会见你们吗?” 尹秋笑了笑道:“没事,你这个样子我走了也不放心,车子在外面等着呢,我连夜赶过去,不误明天的事。” 乔岩挣扎着坐起来道:“那你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正事,晓伟,你去送送尹总。” 尹秋本来想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以启齿,与其对视几秒,缓缓拿起床头柜上的包道:“好吧,那你多保重身体,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拼命了。” 看着尹秋离开,乔岩对其他人道:“行了,你们也回去吧,我真的没事,让晓伟留下来陪我就行。” 几人相互看看,朱志新只好道:“好吧,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我再来看你,那咱们都走吧。” 说着,朱志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拿了出来,乔岩顿时脸色一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朱志新道:“书记,也不知该给你买些什么,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谁要敢放下,别怪我不客气,都给我装起来!” 见乔岩态度坚决,朱志新只好收了起来,道:“行,那你安心养病,我们就回去了。” “等等!” 乔岩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对朱志新道:“告诉其他人,谁也不要来看我,更不要带东西,如果谁敢,我让纪委过来到门口守着。” 朱志新知道乔岩的脾性,道:“乔书记,你这是何必呢。为了雄关县累成这样,下属们过来看看你,也是关心你。” “不需要,我又不是什么大病,明天就出院了。行了,回去吧。” 第2504章 把众人打发走,医生护士才过来检查身体。院长钟明善亲自上手,看了各项指标道:“书记,您没什么大碍,就是劳累的,再加上今天出奇热,在太阳下站了那么久,再是铁打的也扛不住。给您输点营养液,补充下机能,好好调理一下。” 乔岩看着悬挂着的液体,道:“我能回住处吗?” 钟明善一愣,道:“书记,您最好在医院,要是一定要回去,也可以,我安排医生护士去您那边。” 乔岩不想让旁人打扰,尽管叮嘱了朱志新,明天肯定有人会过来探望。单纯的看望还好说,要是拿着东西,他不想说重复的话。再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影响也不好。道:“我回去输液吧。” “行,那我安排救护车。” “用什么救护车,别兴师动众的,我自己回去。” 乔岩起身下床后,杜晓伟和方彬正好进来,见状没有多言,忙活着收拾东西。 “尹总走了吗?” “走了。” 乔岩本来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 回到住处,已是凌晨两点多。乔岩刚躺在床上,戴国成打来了电话,赶忙接了起来。 “好点了吗?” “好多了,感谢老师,这么晚了还关心我,打扰您休息了。” 戴国成道:“得知你晕倒后,我吓了一大跳,身体要紧啊。观摩结束了,你好好休息几天吧。” 乔岩笑着道:“老师,今天没给您丢脸吧?” 戴国成心情极其舒畅,道:“非常好,非常顺利,也非常出彩。乔岩,你给我长了脸,我不会亏待你。你先好好养身体,等好了见面了再说。” 乔岩随即道:“我没事,已经好多了,要不明天我过去见您?” “不急,随后吧,我已经回家了。还想着明天打打篮球,你这主力却病倒了,行了,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乔岩回想起下午的情景,至今心潮澎湃。林成森全面肯定,这是最大的鼓励。接下来,任重道远,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 看着杜晓伟忙前忙后,道:“晓伟,你回去休息吧,让方彬留下来。” 杜晓伟将热水端到床头柜上道:“我没事,回去反正也是一个人,睡不着,正好陪您聊聊天。” 乔岩饶有兴趣道:“你媳妇不在家?” 听到问及家事,杜晓伟道:“她带着孩子在广川市禾历县教育局上班,周末的时候回来。这周加班,就不回来了。” “哦,她不是雄关县人?” “是呢,当初考公务员考到那边了,一直想调回来,可……” 乔岩沉默片刻道:“这段时间,我正酝酿人才回巢计划,雄关县在外工作的人员,只要愿意回来,县里敞开怀抱,无条件接纳。再等等吧,到时候将其调回来。” 听到此,杜晓伟哽咽着道:“书记,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能遇上您这样的好领导,我……” 乔岩点燃烟道:“我不单单是针对你,像你这样类似的情况很多。两地分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后方稳定才能安心工作。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工作基本熟悉了,就不必跟着我了,有方彬就行,你是县委办常务副主任,把主责抓起来,确保县委的每项指令能落实下去。” 杜晓伟虽有些不舍,但不得不从,道:“好的。对了,书记,今天下午普达创投的谷静助理给我打电话说,高总明天要过来。” “啊?我这个样子……行,你来安排吧,最高规格,叫上袁杰开我的车去机场接机。” “好的。” 俩人闲聊了一会儿,等液体输完后,乔岩沉沉睡去。第二天早晨醒来,身上还是有些难受,但比昨天好了许多。伤了元气,需要好些天才能恢复过来。 第2505章 吃过早饭,医生又给输上营养液,乔岩坐在沙发上拿起了许久未拿起的书,还没看几页,听到大门打开了,传来了佳佳的声音。 “爸爸,爸爸……” 乔岩有些吃惊不已,不等反应过来,佳佳已经进来了,看到这一幕,顿时心疼地道:“老爸,你这是怎么了?” “谁带你来的?” 说着,吴凯跟着进来了,上前低声地道:“哥,佳佳说和你说好了,不让我打电话,要给你个惊喜……” 佳佳依偎在怀里,看着他道:“老爸,我来你不开心吗,不是说好了要让我过来住一阵子嘛。” 乔岩露出笑容,将其拥入怀中道:“当然开心了,我还说回去接你呢,你爷爷奶奶呢。” “我爷爷看他的店,奶奶说要去姑姑家住几天。老爸,你的家好大啊,就像咱们老家一样,我可以去看看吗。” 乔岩松开手,佳佳蹦蹦跳跳到处乱窜。吴凯将行李箱放到一边,上前道:“哥,生病了?” 乔岩指了指沙发道:“不碍事,没吃早饭吧?” “吃了,在路上吃的。我把那个商务车开过来了,给你留下,长途的话还是商务车舒服。” 乔岩没有多说什么,道:“天泽最近在忙什么,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吴凯道:“我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上次听他说在京城,给李鸣董事长老婆开车,每天负责接送孩子。” “哦。” 佳佳从楼上跑了下来,开心地道:“老爸,你这里可真好,这个暑假我就不回去了,天天陪着你。” 乔岩回头道:“那你的舞蹈课怎么办?” 佳佳噘着嘴道:“我本来就不想学,正好,不学了呗。” 乔岩和吴凯相视一笑,道:“你姑姑要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行吧,那你就好好疯玩,等爸病好了带你去爬山。不过,你得好好写作业。” 佳佳颇为得意地道:“我作业早就写完了,能不能帮我找个小伙伴一起玩?” 乔岩看着她宠溺地道:“行,你先去楼上看电视吧,我和你吴凯叔叔聊会儿天。” “好嘞!你们聊,甭管我,我先到处去看看。这里真不错,比市里好玩多了。” 说着,跑到了院子里。方彬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乔岩和吴凯正闲聊着,于东恒打来了电话。他眉头一蹙,接了起来。 “乔岩,说话方便吗?” “方便,您说。” 于东恒道:“乔岩,那事,有人替你说话了。处理结果报到了王青峰副省长那边,结果没批,也没说什么原因,让回去继续修改完善。我还以为处理意见轻了,又和专案组的人商量了下,除了你以外又加重了半格,结果还是没批。” “后来,我没办法了,就找到陈兆海副秘书长求助。他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让把你的处分降为诫勉谈话。今天早上又去找签字,居然批了。你小子,搭上王省长这条线了。” 听到此,乔岩心情舒畅了许多。王青峰这条线,他一直按隐线处理,既不走得太近,也不能离得太远,如今通过云谷湾将俩人紧紧绑定在一起。现在又在此事上放他一马,明显是接纳了他。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乔岩当然不会把这些告诉别人,让他们自己猜去吧。笑着道:“我哪有那本事,不管怎么说,弟弟谢谢您了。等回去后,咱俩好好喝一杯。” 有了王青峰这层关系,于东恒自然不敢轻视,爽快地道:“行,没问题,那先这样,我得赶紧去交差了,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见乔岩心情大好,吴凯凑上前道:“哥,有好事?” 第2506章 乔岩笑了笑道:“也算好事吧,不用我背锅了。” 吴凯没有追问,又道:“哥,和你商量个事,晓梅说想去西藏玩玩,我一合计就给乔菲打了个电话,她说没问题,正好放假了带着孩子到处走走。我想带着叔叔阿姨还有佳佳一起去,你要方便的话也去。” 乔岩叹了口气道:“你们去吧,我走不开,什么时候去?” “你要没意见的话,下周走,去半个月。” “行,我没意见,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我爸妈。” “放心吧,那边我有战友,他在林芝市武警支队上班,已经沟通好了。” “有人照应就行,我看情况,如果时间合适,到时候过去和你们汇合。” “好嘞,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 吴凯走后,佳佳在外面疯玩了一阵跑了回来,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坐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道:“老爸,问你件事,那晚你和谁在一起吃饭了?” 乔岩疑惑,道:“哪晚?” “就你过生日那天嘛。” 乔岩不由得一笑,道:“不和你说了嘛,一个朋友。” 佳佳挤眉弄眼道:“你骗我,镜头扫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是个很漂亮的姐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乔岩捏了捏鼻子道:“别胡说,你老爸老了,没那么大魅力,人家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 “谁说的,我们同学说你年轻帅气,根本不像我爸,像大哥哥。” 正聊着,杜晓伟打来了电话,说已经接上了高梵,正往县里走。乔岩抬头看看液体,道:“佳佳,爸爸中午有客人,你一个人在家吃行不行?” 佳佳一把抓住手臂摇晃着撒娇道:“我不嘛,好不容易见到你,就又要丢下我,我跟着你,保证不说话不调皮,好不好嘛。” “行行行,中午再说,我得去单位了,让方彬哥哥陪你玩。” 不等液体输完,乔岩让护士拔掉,起身整理好衣服来到门外,方彬跟上前道:“书记,做饭冯大姐说她二女儿和佳佳一般大,您看……” 乔岩想了想道:“行,那就让她们一起玩吧,不过你要看着点,不能有什么闪失。” 到了县委,乔岩坐在办公桌前,眼前浮现出高梵的模样。不知为什么,很期待见到她,可想到马上要见面,又有些紧张。不知为什么,高梵身上有一种魔力,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 这个女人不简单,段位明显比尹秋高好几截。没接触她之前,觉得尹秋就算女强人了。接触过后,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没有尹秋那么强势,反而与艾琳的性格有些相似,不温不火,不急不躁,温柔聪慧,大方得体,让他有种错觉,难道是艾琳投胎转世,以另一种方式与他再续前缘? 乔岩不敢奢望,虽然对高梵不了解,但能感觉出来,她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子。吃西餐那么熟练,不像是短时间内练出来的,说不定从小就接受西式教育。送东西都是奢侈品,而且很随意,一般家庭平时基本接触不到。 想到此,乔岩拿起手机打给吴凯,道:“你走哪了?” “出了雄关县了,怎么了?” 乔岩道:“我问你,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送了我巴宝莉的衬衣万宝龙的钢笔,我该怎么回礼?” 吴凯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什么时候回礼,今天吗?” “嗯,人已经到了。” 吴凯道:“好的,几个人,我去买几套高档化妆品给你送回去。” “合适吗?” “差不多吧,太贵重了人家不一定要,别的东西好像也不合适。” “行,就按你说的办。” 考虑完礼物,又想着午饭。好像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去宾馆,但环境实在太差。思来想去,决定安排到住处,家宴算是最高规格了。随即给方彬打电话,让安排准备。 今天是周末,又刚刚观摩结束,县委大楼里没几个人。乔岩坐在那里喝着茶,无心处理堆放在旁边的文件,不时地隔着窗户望一眼院内,耳朵竖起来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不知在期待什么,也在迫切期待着。 过了一个多小时,吴凯开过来的丰田埃尔法驶入了院内。停稳后,杜晓伟从前排跳了下来,后门打开后,谷静先行出来,隔了几十秒,高梵终于露面。 她今天上身穿着酒红色T恤,下身白色褶皱裙装,搭配高跟凉鞋,依旧一头披肩波浪长发,白皙的皮肤,苗条的身材,精致的妆容,独特的气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靓丽耀眼。 第2507章 高梵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浑身散发着艺术气息和特有韵味。衣着很保守,不像尹秋那般夸张暴露,貌似喜欢高饱和颜色和素色搭配,整体看起来干净清爽,卓尔不群,颇有大家闺秀风范。 只见她抬头看着县委大楼,不知杜晓伟说了句什么,露出了灿烂明媚的笑容。眼睛突然瞟向乔岩办公室方向,俩人不期而遇,她落落大方挥了挥手,随即迈上台阶走了进来。 一时间,乔岩不知该干什么,是坐在办公室等候,还是出门迎接。而且脑子里乱哄哄的,鬼使神差走到了门口。 哒哒哒的高跟鞋由远及近,高梵出现在楼梯口转角处。一丝凉风携带着淡淡的香气飘了过来,昏暗的走廊只能看到轮廓。当她靠近时,扑面而来的笑容让乔岩有些走神,以至于忘记了欢迎。 高梵主动伸出了手,嫣然一笑道:“乔书记,打扰您休息了吧?” 乔岩回过神赶紧握了握,道:“谈什么打扰,我们就没周末一说,你就是半夜来,我照样热烈欢迎。” 高梵歪头笑了笑,乔岩连忙将其请进了办公室对面的会客室,坐下道:“路途劳累了吧,雄关县沿途的风景怎么样?” 高梵侧身优雅地坐着,道:“挺好啊,一路满眼苍绿,空气特别清新,仿佛进入世外桃源一般。在这里工作,心情肯定不错吧?” 乔岩感慨地道:“雄关县森林植被在全省名列前茅,生态环境特别好,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劣势,各种保护区叠加在一起,到处都是限制性开发,迫不得已才选择走科技这条路。” 高梵微微颔首道:“这条路,您选择的非常正确,说明您在选择项目时充分调研论证过,这里就是贵阳的翻版,也想打造成数谷吧?” 乔岩与其对视,道:“差不多,在去贵阳之前已经有了想法,去了考察以后就决定实施。昨天,省委林书记亲自到云谷湾调研观摩,给予了高度评价。” 高梵捋了捋头发道:“听说了,杜主任路上讲了,还说您中暑晕倒了,早上还在输液,好点了吗,我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 乔岩瞥了眼正在沏茶的杜晓伟,淡然道:“别听他瞎说,好多了,谢谢关心。” 高梵端起茶杯抿了口,接着道:“路上,杜主任把您的经历大致讲了讲,尤其是来到雄关县的所作所为,我听了非常感动敬佩,对您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说实话,之前我接触过许多官员,各式各样的都有,但像您这种务实的,比较少见。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干了这么多的事,确实很厉害。” “我们搞投资,不光看项目,更多的是看人。看这个人有没有眼光和智慧,项目再好人不行,最后也扶不起来。反之,只要人有强烈的上进心和独到的敏锐力,哪怕是很一般的项目也能做起来。” “好比我前年投资的一个服装品牌,公司都不看好,但我力排众议,坚持投资,中间经历了很多曲折,但现在做起来了,给公司创造了丰厚的回报。” “做这个服装品牌的,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我就是投她这个人,毕竟,服装品牌多如牛毛,能做起来没几家。” 乔岩听后,道:“首先感谢高总对我的认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逼到这个份上了,不干也不行。说实话,我运气还算不错,选对了项目,遇上了好领导,也有一个非常给力的团队,缺一不可。” 第2508章 “其次,那天见面时我已经说过了,云谷湾是省里的项目,雄关县不过是代管,举全省之力打造的项目,肯定不会让你们亏,就是周期有些长,将来一旦稳定下来,收益应该是持续的。” “还有,你们进军南江省市场,肯定不止是瞄着云谷湾一个项目,东边不亮西边亮,说不定可以一分钱不投空手套白狼。” 高梵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乔书记果然眼光毒辣,看问题总是那么透彻。不瞒您说,我此次下来,不光是到雄关县考察,要在全省到处走走看看。几个团队已经深入到各市,开展前期调研。我们公司确实有计划与南江省深度合作,如果考察顺利谈判愉快,将来很有可能在南江开设分公司。” 乔岩的猜测不无道理,就跟迈弛集团一样,人家凭什么来雄关县投资,就凭他死皮赖脸登门拜访能拿下来?未免有些太天真。背后是一门生意经,他们看中的是南江省的空白市场,将来要全面布局延伸到各个领域。 普达创投也一样,投资一个项目岂能吃饱,鸡蛋不可能放到一个篮子里。而这背后,王青峰起到至关重要作用。他用商人的思维从政,正在潜移默化改变着南江省的格局。 昨天的观摩,乔岩似乎更坚信之前的判断,王青峰不过是林成森的影子。林成森提思路,王青峰抓落实,相辅相成,相互成就。也就是说,云谷湾没有林成森点头同意,也不会短时间内落地。 看破不说破,乔岩一直想搭上王青峰这条线,与其建立联系,自然而然和林成森走近了。现在看来,目标正在一步步靠近。普达创投这事携资入场,看来某些行业要重新洗牌了。 乔岩看了看表道:“高总,还有点时间,要不我们去云谷湾实地看看?” “行啊,那走吧。” 乔岩起身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高梵见状上前要扶,关切地道:“乔书记,你身体不舒服就算了吧,我们自己去。” 乔岩扶着沙发定了定神,摆手道:“没事,走吧。” “真没事?” “一点风寒感冒,不碍事。” 俩人来到云谷湾,乔岩详细给介绍了情况,并到管委会举行了简短的座谈会。高梵一边认真听一边记录着,询问了许多专业的问题,而且很多是乔岩所未触及的。看得出,她是有真才实学的。 从管委会出来,回县城的路上,乔岩道:“高总,雄关县条件一般,比不了京城,没有什么像样的饭店。考虑再三,午饭安排到我住处,算是家宴。” 听到此,高梵连忙道:“这……合适吗?没关系的,我没您想象的那么娇贵,条件一般无所谓,只要干净就行。” “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你不嫌弃就行。我住处比不了酒店,但干净卫生。你们远道而来,本想着去市里接待,但有点远。今天中午先将就一下,晚上我再安排。” 高梵嘴角上扬,笑着道:“那嫂子在不在?” “什么嫂子?” “你爱人啊。” “哦,这个……她还不知道在哪呢。不过我女儿在,你要觉得不合适,那咱们就换个地方。” 高梵赶忙摆手道:“别,我没意见,就是太麻烦了。” 回到住处推开大门,正在院子里玩耍的佳佳立马跑了过来,目不转睛盯着高梵,问道:“老爸,这位姐姐是谁啊?” 乔岩介绍道:“我女儿佳佳,今天早上刚过来,我们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佳佳,叫高梵阿姨。” 第2509章 佳佳主动走过去,拉住高梵的手道:“姐姐,您长得真漂亮,就像明星似的。” 高梵温柔一笑,摸了摸头道:“你也挺漂亮,嘴巴又甜,姐姐喜欢你。” 佳佳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哦,我记起来了,我老爸那天过生日,是不是你们在一起吃的饭?” 高梵微微一笑,略显尴尬地看看乔岩,乔岩赶忙道:“外面热,进去聊。” 进了屋,佳佳比乔岩还要兴奋,拉着高梵到处参观,还有板有眼介绍着。高梵也很配合,对她的每个话题都有回应。不到一会儿功夫,俩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坐在二楼阳台前,佳佳极力“讨好”高梵。嘴巴乖巧地道:“姐姐,我学习特别努力,期末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二名,而且特别懂事,从来不用家里人操心,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解决的。我会做饭洗衣服,还帮着爷爷的饭店当小服务员……” 高梵看着一本正经的佳佳,虽不明白说这些的意思,但能感觉出来,她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拉着小手道:“那你妈妈呢,她不在家吗?” 佳佳脸上露出了赧色,坚强地道:“我没有妈妈,她很早把我抛下离开了。很多次我问奶奶,她去哪了,奶奶都在回避。其实,我老爸不是我亲爸,我是被人抛弃的,是他给了我二次生命。” 高梵听了大为震惊,心疼地将佳佳拥入怀中道:“对不起啊,我不该问你这些了。” 佳佳表现得很平静,抬头眨动眼眸道:“姐姐,已经很久没人这样抱过我了,不知为什么,见到你特别的亲切。” 高梵不由得鼻子一酸,摸着她的头温柔地道:“你很棒,姐姐也喜欢你。有时间来京城,我带你去玩。” 佳佳坐起来道:“我姑姑就在京城,她是科研所的研究员,我姑父是搞科技的,自己开着一家公司,很厉害的。” 佳佳恨不得把家底都给抖落出来,高梵笑着道:“那你们家都挺优秀的。” 佳佳颇为得意地道:“嗯,我老爸经常说,没有天赋就要努力,我感觉我们家的人都很努力,没有一个摆烂的。我爷爷起早贪黑经营着他的小饭店,我奶奶除了照顾我,还偷偷去外面当家教,都不敢让我老爸知道,你也别告诉他啊。” 高梵抿嘴一笑,道:“就这一会儿功夫,把你家里的那点事都告诉我了。” 佳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还有没告诉你的呢。” 说着,凑到耳边开启了大喇叭模式,小声嘀咕道:“告诉你个小秘密,我爸还是单身狗,他还没结婚呢。还有,他睡觉不打呼噜,爱说梦话……” 高梵听了乐得合不拢嘴,刮了刮鼻头道:“还有什么?” 佳佳仔细端详着高梵,眼睛慢慢睁大,道:“姐姐,你和艾琳阿姨有点像。” 高梵疑惑,道:“谁是艾琳?” 佳佳突然拉着她的手来到乔岩卧室,指着床头柜上的照片道:“喏!这就是艾琳阿姨。” 高梵猛地一看,确实和自己有些相像,但没有她漂亮。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回头问道:“她去哪了?” 佳佳顿时神色黯淡,挥了挥手示意高梵凑过来。贴耳低声道:“她……去另一个世界了。” 高梵愣怔,赶忙把照片放回原处。 乔岩在楼下不停地张望楼梯口,冲方彬递了个眼神道:“你上楼去看看,叫她们下来吃饭。” 不一会儿,俩人笑容满面下来了。乔岩起身看了眼佳佳,再看看高梵,道:“我女儿比较闹腾,特别爱说,没吵到你吧?” 高梵摇头道:“挺好啊,这不叫闹腾,而是阳光自信,说明你们教育的很好。” 乔岩一把把佳佳拉过来,谁知她又跑到了高梵身边,没有丝毫办法,只好道:“那咱们吃饭吧,喝点什么酒?” 高梵连忙摆手道:“我下午还有事,不喝酒了。” “哦,正好我也不能喝,那就喝点饮料吧。” 坐在饭桌前,乔岩生怕饭菜不合她的胃口,见其吃着津津有味,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问道:“味道怎么样?” 高梵频频点头道:“真好吃,比餐馆里的不知强多少。不过准备的太丰盛了,吃不了太浪费。” 乔岩道:“没事,就怕你吃不惯,那慢点吃。我就以饮料代酒敬你一杯,一来是感谢上次在京城的盛情款待,二来是期待咱们早日达成合作。” 高梵端起饮料道:“您太客气了。我今天来,就是先和您对接一下,随后有专业团队下来进行全面评估,拿到评估结果咱们再谈接下来的合作。我认为,未来合作的可能性很大,但不敢给您确切的答案,毕竟有些事我做不了主。” 乔岩道:“理解,买卖不成仁义在,交个朋友也挺好的。” 高梵与其对视几秒灿烂一笑,又转向佳佳碰杯,道:“佳佳,祝你健康快乐,开开心心每一天。” 吃过饭后,高梵没有久留,闲聊了会儿起身道:“乔书记,那我就先回去了,回头咱们再继续对接。再次感谢您的盛情款待,到了京城记得联系。” “好,身体原因就不远送了,让晓伟代劳。” 临走时,高梵抱着佳佳贴了贴脸颊,佳佳依依不舍地目送离开。 “老爸,你觉得高梵姐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佳佳焦急地道:“就是那个啊,我觉得你俩挺般配的。” 乔岩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好好写你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