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婚,大叔可以了》 第1章 把孩子给我,我让你走 还有一个月就要和心爱男友林千业步入礼堂的宁婉鱼被一段出轨视频给毁了。 因为和她滚床单的男人不是他…… 糟心啊! 抓着乱蓬蓬的发,瞪着腥红的眼,一夜未睡的女人不甘心的坐了起来,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林千业三个字,响了六声才接通。 见他还愿意接自己电话宁婉鱼有些心酸,想起昨天他说分手时的决绝,眼眶微微泛红,电话刚一接通便心急的解释道。 “千业你听我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但那视频里的女人真不是我,我只爱你一个男人怎么会和别人上床,我们五年的感情不能因为一段莫须有的视频说散就散,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去医院做个处女鉴定,我真的没做过。” 声音嘶哑的解释完,胸口因这焦急还在微微的喘,半天都不见那边有回应:“千业,你在听吗?”她握紧手机紧张的问。 沉默半响。 “宁婉鱼?”电话那边终于有了声音,却是一道嗤笑的女音,尖锐张扬的唤着她的名字。 乔烟? 宁婉鱼愣了下,很快眉头一拧,挪开手机盯着上面的号码,是林千业没错。 “为什么是你接电话?”她气息骤沉面色铁青的质问:“让千业接电话。” 对方不屑的哼了哼,随手撩起一缕头发卷进手指,一副厌弃的口吻:“宁婉鱼,千业可不想接你的电话,你别再打来了。” 顿了顿后眼中闪过暗芒,又接着道:“就算你去做了处女鉴定千业就能相信你没有出轨,宁婉鱼,别这么天真好不好,凭现在的医学技术补个天衣无缝的膜很难,你当千业是傻子啊?” “谁的电话?”些微沙哑的男声从电话那边传来。 “千业……”宁婉鱼大叫着:“你叫千业接电话。” “呵!恬不知耻。”电话砰的一声被乔烟挂断了。 靠…… 宁婉鱼双目赤红的从床上跳起来,收起手机,随手拿起外套往外冲。 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要去找千业,她要找他,她要跟他解释。 可是房门刚一打开,她就直接撞进一堵冰冷的肉墙,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嘴上就被捂了东西。 “唔……”瞪着惊恐的眼。 几秒钟后,她挣扎的手臂不动了,人软软的瘫进陌生男子的怀抱。 …… 宁婉鱼做了一场很长很恐怖的梦,乔烟的笑声在耳边挥之不去。 揉揉疼痛的太阳穴,眯着昏沉沉的眼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身习惯性的去开床头灯。 灯没摸着倒是摸到一具冰冷的躯体,很有手感,肉质很结实,还不自觉的捏了捏。 不太对。 猛然瞪大双眸,瞳孔剧缩。 看清了身旁眸光冷冽的男子,他正躺在身侧眯眸审视着她。 吓的她“啊……”一声尖叫,烫手山芋一样的缩回手。 因他的惊吓脑回路彻底清醒,被人弄晕绑架来的全过程回归脑海,还没辨清方向,理智已经告诉她要快点逃。 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头也不回的往门口冲去。 正庆幸身后男子没有追来,宁婉鱼使尽吃奶的力气拽门却没有打开,门上有指纹锁。 这下完了! 她开始慌乱的拍打房门,显然也没有用,身后两道冰冷的视线如芒刺在背压迫着她。 全身紧绷到了极致,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断裂。 啪的一声,宁婉鱼如受惊兔子般惊叫回头,后背紧贴房门防备性的瞪他,拍打房门的力度更大了。 和她的大惊失色截然相反,那男人坐在床沿慢条斯理。 修长的指夹着刚刚点燃的烟,不紧不慢的吞吐,星火点点白雾袅袅。 似乎早料到了她跑不出这里,沉着,晦暗,等着猎物自取灭亡的睿智犀利。 他的五官映在迷雾中看不真切,眼仁是琥珀色的,有些飘渺,又有些慵懒。 嘴唇紧抿,透着几许凉薄。 一身白色休闲包裹住堪称完美的身体。 他邪魅的抽烟,把视线对过来,很慢很慢,无情的打量。 见她躲自己如避蛇蝎般竟笑了下,然后又恢复一贯的冷漠,指尖轻点。 “我的孩子呢?”他很随意的问,吞吐了一口烟雾后眯着眸把视线转开,声音却冷的另人窒息:“把孩子给我,我让你走。” “孩子,什么孩子?”宁婉鱼有些懵,冲口问道。 他眯了眯眸,曲起腿,吸烟的手肘拄在膝盖上,扫了她一眼:“你给我生的孩子。” 宁婉鱼的大脑轰的一片,空白。 “我什么时候给你生过孩子?” 她因为紧张已经忘记了拍打房门,两只小手垂在身侧用力的抓紧衣料,指尖青白。 在他危险的目光看过来时,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了下,往后退开两步。 男人吸了口烟,不紧不慢的抬眼,讳莫如深的琥珀色眼眸与她的茫然对望,阴鸷冷笑:“不肯说吗?” 邪肆的视线轻佻的在她身上打量:“非要逼我再睡你一次,才肯说?” 再睡一次? 宁婉鱼皱着眉,拧巴着小脸。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DV……DV里的……”她抓着自己凌乱的发,因为震惊而语无伦次。 正茫然无措时手机响了,听到那熟悉的铃音就像在漂浮的海上找到了救命的小舟。 毫不犹豫接了起来,每个音阶都透露着恐慌,嘶哑的喊。 “千业,千业,快来救我,我被绑架了。” 电话那边一阵寂静,紧接着一声讽刺的笑,尖锐刺耳:“宁婉鱼?” 她的手捂在嘴边笑的得意:“你就这么想让千业去找你?可是,怎么办呢?他现在没时间,正在洗澡……” 电话啪的被按掉,宁婉鱼血红着眼眸,抓着手机的五指攥出青白的筋。 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再抬眸时,发现床上的男人正危险的朝她逼近。 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超级恐怖。 “你……你别过来!” 她顾不得脑补乔烟与林千业滚床单的画面,双手抵住门板向旁躲开,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的惊惧。 他却越靠越近。 见这边已无退路,女人快速的往窗边跑。 被他轻易抓住甩在墙上,俯身压制,阴冷的气息包围着她。 “你别碰我!” 他碰触她的一瞬间惊慌大叫,甚至推他,打他,歇斯底里。 任谁被绑架甚至有可能被强女干都不会淡定自若。 他的身躯紧贴住她的挣扎,一手掐在腰间牢牢的困住她动弹不得。 冰凉的指尖轻触她的肌肤:“千业是谁?”宁婉鱼一阵颤栗,正要拍掉。 下巴猛的被捏住,抬起,低头掠夺。 “唔……你……你放开……” 感觉他冷冽的气息渗入到自己的每一个毛细血孔。 女人大惊失色的挣扎,推搡,都敌不过他的力道。 手机上再次亮起林千业的名字。 而这一次男人没有给她接电话的机会,一秒内手机被夺走,扔到身后,宁婉鱼被他抱起来,转身往大床走去。 第2章 她要告他 女人一慌,小手抓住他的衣襟平稳自己。 盯着地上还在不停响动的手机急的眼眶都红了。 她试图和他讲道理:“我真的没生过孩子,视频里和在一起的女人也不是我,你认错人了,我已经有未婚夫下个月就要结婚,你不能碰我。” 未婚夫? 男子把重点放到这三个字上,眉峰一挑,字字咀嚼,眼中闪过一道戾色。 他抿着唇,冷冽的视线扫向她,微扬唇角:“生没生过,我看看就知道。” “你干什么?” 龙耀阳单手困住她:“检查。” 两分钟后,他眉目嗜血的看了过来,阴戾的视线似要把她撕裂。 声音较之前更低沉恐怖:“你把我的孩子打掉了?” 他阴沉冷笑,残忍的掐住她的下颚逼她仰视,森冷的重复:“你是不是把我的孩子打掉了?” 地上的手机已停止响动。 宁婉鱼感到阵阵绝望。 “没有,没有,没有,我连跟男人在一起都没有过哪来的孩子,你是变态还是有病,滚,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的哭喊,他不信。 气不过,宁婉鱼抓过他的手指一口咬上去,嘴里尝到浓郁的血腥味。 十指连心,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一点痛都感觉不到。 可他就那样森冷的看着她,即没退开也没挣扎。 咬牙隐忍,与她瞪视,直到她坚持不了的松了口。 他的指染着鲜红的血从她嘴里退出,举到眼前,抿唇冷笑:“咬我?” 男人的目光冷冽,暴怒,就用那只带着血的手指固定住她的头生硬的吻了下来。 脸上狰狞着恐怖的笑意,“有没在一起过,来一次不就知道了。” 宁婉鱼傻了,慌了,恐惧感如寒潮一般的袭来。 无助的绝望! 用尽一切力气打他,被男人轻易制止。 不,不行! 女人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眼泪顺着颊边倾泻如注。 她还要向千业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的纯洁,她的第一次不能给他。 一股频临死亡的绝望让她彻底崩溃,她呜咽的大叫:“千业,救我。” 时间,仿佛静止。 昏暗的室内,浅色桔灯在墙上剪出修长失落的暗影。 闭眼,举起酒杯咽下香醇液体。 “疼,我疼!” 哀凄破碎的嗓音犹在耳边,轻轻抚弄眉心,眼中闪过复杂交织的黯淡疲累。 起身,穿好衣物。 从桌上拿起一叠支票填了七位数字进去,又叫来佣人为她穿好衣物,出门,将支票交到已等在门外聂新的手里。 “送她回去。”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聂新盯着龙少的背影,往紧闭的卧室房门看去,暗討,难道她不是? 一张七位数的支票,宁婉鱼像货物一样被退了回来。 床头的手机闪烁,响起一声短信提示。 “你被绑架的事我告诉千业了,可他洗完澡又要缠着我,没时间去找你,呵。” 手机被一股狠力砸在床上。 她双目赤红的坐起来,却没有再流泪,她要告他,告那个强了她的混蛋。 支票上的印章是龙耀阳。 …… 本该隐晦着审理的官司,被法院拖了一个星期却迟迟没有开庭。 而海城这座古老而繁盛的城市早就炸了窝,全都起源于她的那起强女干诉讼消息外泄。 砰砰砰…… 一阵大力的拍打踹门声,紧接着是张嫂尖锐而刻薄的咒骂。 宁婉鱼听着她对旁边的人大吼:“撬门。” 门开了,进来了四五个男男女女,房主张嫂站在中间。 抬起粗壮的指头用力一指:“把她的东西连同她的人都给我扔出去。” 鄙夷的视线扫了她一眼,啐了一口:“欠着房租不说还是个绿茶婊,这房子不知道让她带回来多少男人了,把她赶走全部都要消毒,多站在这里一分钟我都嫌恶心。” “听到没有贱货,还不快滚,脏了我家房子。”另一个和张嫂长的有几分相像的女人凶巴巴的上手去揪宁婉鱼的头发,打她的脸,一把将她从床上甩到地上。 另外几个男人开始乱砸屋里的东西,不管能不能摔的都往窗外扬。 两个女人见她不动,之前拽她头发的女人凶猛的踹上一脚,直接踹在女人的腰间,疼的她闭了眼。 额头沁出冷汗,无声无息没有反抗,如同死人一样。 她在等,等着她们打够了去医院验伤,那样或许会抵偿她欠下的房租,现在的她没钱更不能从这里出去,她无处可去。 张嫂见她像死人一样软硬不吃的赖着更加愤怒,抬起手腕就要扇过去时被一道低沉的怒吼制止。 “你们在干什么?”扬起的手被男人强劲的力道甩向一边,往外一指:“滚!都给我滚出去。” “啊!”张嫂痛叫一声往后退开,身旁的女人冲了上来。 “这是我家的房子,她已经拖欠我们三个月的房租我有权利赶她走……” 林千业目光一冷,从钱包里掏出一耷百元钞票甩上她的脸:“我会带她走,所以现在你们都给我滚,滚!” 女人被钱砸了一下时老脸胀的通红,低头看到地上足足有一万块,摸摸鼻子默默的与其它几人对视,眼中闪过贪婪。 捡起地上的钞票数了数,一万五,这个数字她们很满意。 鄙夷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今天就饶了你,收拾东西立刻滚蛋。” 悉悉率率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地上的女人,长发凌乱衣服被扯的残破,苍白消瘦的小脸强忍泪水,“你不用给她们钱,她们打我的代价可以抵偿我拖欠的所有房费,我还可以在这住……” “宁婉鱼!”林千业怒不可遏的大叫,高抬起手。 女人倔强的抬头与他对视,苦笑。 她的未婚夫,时隔一个星期终于肯露面了,呵! 第3章 很久没宠女人了 女人睁着清澈水润的大眼看他,眼底盛满委屈。 林千业的心尖一动,喉咙酸涩,咬着牙,狠心的撇开脸,把手垂下:“背叛我,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宁婉鱼?” 坚强的心被沉重一击,小手抓着衣角恨不得撕裂:“千业?”她委屈的叫:“我没有……” 不想再听她狡辩:“起来,跟我去法院撤诉。”这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上前一步就要抓她。 小女人摇头,倔强的往后躲:“不,我不撤诉。” 在他皱眉瞪视时咬着唇把目光转开,口气坚定:“我一定要告他。” 已经臭名远扬了,现在还怕什么? 倔强的小脸挂着柔弱,可性子却是那么烈,那么犟,不撞南墙不死心。 “宁婉鱼!”男人气极般的怒吼。 她撇开目光,狠狠的咬住下唇。 “反正也没人相信我,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贪婪成性的绿茶婊,为了钱,为了龙少夫人的头衔背弃你爬上别的男人的床,连你都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 她看过去,男人却厌恶的把头转开。 苦涩一笑。 空洞的眼扫过一地的狼藉,被砸碎的电脑,被踢到床下的手机,被撕裂的衣物。 事以至此,她便没有退路:“千业,我绝不撤诉,你不要阻止,反正我们已分手……” “宁婉鱼……” 女人被他粗鲁的扯了起来,咆哮:“你觉得这样闹有意思吗?你到底是要告他,还是在报复我,想要毁了我?” 什么意思? 她的手腕被掐的生疼,却在他质问的眼神下懵了。 看她那么迷茫,林千业嗤笑起来,将她推的踉跄。 “我和你一个月后就要结婚的消息全海城的人都知道,你把这顶绿帽子公开戴在我头上,宁婉鱼,别告诉我你没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千业……”她上前,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想过,想这样告诉他。 可那个男人如避蛇蝎般向后避开她的亲近。 厌弃,嫌恶,这样的举动在她的心上狠狠捅上一刀。 “我们已经分手,我的事……和你无关。”她是这样想的。 林千业却冷笑,额头爆起青筋,用力抓着她的肩膀:“谁会相信,这个圈子里有一点污点都会被人诟病,你不知道?” 她从他的眼中看到面目苍白的自己,眼底的泪烧干,只剩苦涩。 她的存在已成为这个男人抹不去的污点,而她竟不自知。 多么愚蠢。 不想从他眼里看到鄙夷。 她垂了眉眼,望着一地的残骸,僵硬的点了点头,“好,千业,我答应你去法院撤诉。” 心底的委屈被她生生咽下,伤口剥开。 撤诉,等于认同了侮名。 下楼时,陈旧的小区花园里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张嫂说的女人就是她吗?背着自己的未婚夫去勾搭别的男人,结果被踹了还去诬告人家?” “对,就是她,你看长的那狐媚样子就不是好东西,和她住同一个小区都觉得恶心,空气里好像都有那下贱的味道。” 林千业狠狠的瞪过去一眼,之前还在窃笑的两个女人立刻掉头闪人,他脸色难看。 宁婉鱼走在前面,看到她孤单落寞的背影心痛如绞。 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倔强不服输的样子,撤诉,对她来说就等于认输了不是吗?,她从不认输,却愿意为他忍了下来。 法院门口,宁婉鱼缓慢的步下阶梯,盯着宾利车旁不停抽烟显得烦躁的男子。 曾经,他那么意气风发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现在却是苦涩。 如果没有那段视频,他们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呢? 来到男人的面前,垂头:“我已经撤诉了,千业。”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转身要走。 林千业却扯住她,在她诧异看过来时又迅速松开手,转头,将一张房卡塞进她手里。 “云邸公寓是我之前用你的名义买的,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吧。” “我不要!”烫手山芋一样的躲开。 她不要,她真的不要。 那本该是他们的婚房,她受不了。 可林千业却强制性的抓住她,不顾她的心在淌血愣是把那张房卡塞进她手里。 “如果你不想住,就把那个房子卖了,至少不会饿死。” 他一手扶着车门,说话的声音因为心痛僵涩暗哑。 “你的事全海城的人都知道,没有公司会请你,也不会有人愿意租房子给你,海城,你已经待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宁婉鱼看到他握住车门的手露出青筋,一层一层的泛白:“就当这是我最后一次爱你,卖了那房子你就是不工作也不会饿死,以后,好自为之。” “千业……” 没再看她,害怕忍不住心痛,他坐进车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车影越来越小,直致消失,宁婉鱼抓着手中那张薄薄的房卡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是她深爱了五年的男人啊! 绞痛的心脏疼的让她窒息。 不远处白色迈巴赫车里,驾驶座的聂新盯着前面哭的颤抖的小小身影,于心不忍。 “龙少?”他回头。 后座的龙耀阳眯着眸,盯着窗外那道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吸了口烟,轻按眉心。 一个电话插进来:“龙少,那家杂志社已经封了,可诉讼的事传播的太快,从个人的交流平台一个一个封还需要时间,幕后应该有人操控。” “查。”放下电话,龙耀阳又吸了口烟,讳莫如深的琥珀瞳仁始终定在窗外那娇小的女人身上。 揉揉太阳穴,她含泪瞪视的眼又在脑海里浮现。 一个星期都是如此,她哭红着委屈又怨怼的视线总是在眼前挥之不去。尛說Φ紋網 他的凶,他的冷,从来不是对她。 “聂新……”他要说的话被一阵手机铃音打断。 拿起来,看到上面的名字,脸色骤沉,接听。 “是我让邱堇回去陪你,还是你过来,自己选。” 龙耀阳阖目:“妈,我正在开会……” “如果你不想和邱堇定婚,我给你安排相亲。” “妈,我在开会,晚点打给你。” 那边传来一道嘶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你还在找那个贱女人对不对?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你想都别想……” 嘟嘟嘟嘟…… 电话被一阵风音声取代。 龙耀阳将吸了一半的烟在指尖掐灭,视线又朝窗外望过去,深邃,内敛,晦暗不明。 “聂新,我很久没宠女人了吧?” 前座的男人回头,蓦然的看着他。 龙少是很久没宠女人了,宠一个,弄的自己遍体鳞伤,他还敢宠吗? 龙耀阳把玩着指尖已熄灭的烟,唇角勾动,神态淡然,又像带着几分自嘲。 “突然又想宠了。” 他的目光往窗外对了过去,打开车门,弹掉手中的烟蒂。 冷俊矜贵的男人长腿着地,微风拂动他笔挺的西裤恣意飞舞。 金色光灿在地上倒映出他挺拔的身影,熨烫的一丝不苟的黑色衬衫,领口松开两个扣子,袖口向上卷了两节,露出精壮的手臂。 迎风而立,高大的身躯迈动到她面前,挡住她头顶的光线。 哭的正肆意的她竟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那双黑色埕亮的皮鞋映在眼底。 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认出他的面孔,吓的一滞。 往后一退防备瞪他:“你来干什么?” 修长笔直的腿弯曲,那男人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眯起深邃又闪过心疼的眸,抬起手,摩挲着她脸上一道被尖锐指甲划过的血痕:“挨打了,嗯?”他问。 被他碰触的皮肤一阵颤栗,宁婉鱼惊慌的站了起来,往后躲:“你别碰我。” 她往后躲开,抹干眼泪,幽怨的视线瞪着他。 龙耀阳缩回手,没有异样,单手插进裤兜站起来。 一米九的孤傲身高挡住她面前的光,阳光打下来的侧影挺拔完美。 黑色衬衫包裹住他健硕的胸肌,笔直修长的腿裹进烫的一丝不苟的西裤,站在她面前,冷俊矜贵,气势逼人。 墨黑的发随风扬起,声音哑然带着磁性:“聂新,去买药。” “不用。”她很快拒绝,转身就想走。 她要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不想和他接触。 可脚刚刚踏出一步,手臂就被抓住,微微用力她便动弹不得。 就像那日一样。 她的眉头一蹙。 “聂新,去买药。”他盯着她闪烁不定又带着惊慌的眼。 抬手,轻抚她脸上的指痕:“把动手的人丢进警局,没我的话就在里面一直待着。” “我都说不用了。”女人用力的甩手,挣扎,躲开,被他碰触的皮肤像着了火一样。 “报不报警是我的事,不用你多管闲事。” 倔强的大眼与他的琥珀色对视,微风吹起她的发,透着清冷,拂过他的脸颊。 异样的熟悉感觉挠着他的心尖,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 第4章 我喜欢她 “去买药。” 聂新惊愕了两秒:“哦……哦。”很快反应过来,转身往旁边的药店跑去。 “放我下来,龙耀阳,官司我已经撤诉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揪着他胸口的衬衫用力的扯,露出里面的棱角肌肉。 男人停下脚步,垂眸看了眼,又抬头看她:“又想把我身上挠的血肉模糊?” 她呼吸一滞,脸胀的酡红。 疯了一样的挣扎嘶吼早已引来路人的侧目。 此刻两人看起来暧昧不已的亲密更让她全身僵硬。 深吸两口气,缓解胸口处窒息的颤栗。 “我是被你强的,任何女人被那样对待都不会手下留情。” 她撇撇唇,看向一旁,有些懊恼的强调:“我撤诉是因为我未婚……因为我朋友,可不是怕了你,别得寸进尺。”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讳莫如深:“我不会得寸进尺,只会深入到底。” 小女人爆红到耳根,咬着牙,强压下胸腔内窜起的火:“你到底想怎么样?”紧绷的声音出卖了她的不安,焦虑。 男人迈步,车门打开,将她放进后座,他也跟着坐进去。 聂新买药回来,接过药膏,冰凉的指挑了透明胶体伸向她的脸。 “我自己来。”她想上手去抢,不想让他再碰自己。 可那男人目光一暗,僵持,她缩回小爪。 咬牙隐忍。 沁凉又带着中药味的透明胶体在脸颊上晕开,他的手指冰凉,却很轻柔。 余光瞄到他的眼神也没有了那日的狠戾,反而透着某种道不明的深邃。 不明白这男人想怎么样。 聂新就站在车外背对着他们打电话,狭小的空间,听着彼此跳动的心率。 紧张,尴尬,他每一下的碰触都让她的背脊更加僵硬。 终于,他缩回手,收回视线。 从旁边抽出纸巾轻轻的擦了擦,很温淡的嗓音:“你不要钱,想要什么?” 宁婉鱼原本要道谢的话卡进喉咙,浑身一滞,转头,狠戾的瞪他,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他扯住她,并不像在开玩笑:“我们结婚。” 伸向门把的手突然顿住,她回头,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愣了几秒,缓过神,讽刺的笑了起来,笑意未达眼底:“龙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分钟以前我们还是强奸犯与被害人的关系吧?” “所以呢?”他反问,大手却被她甩开。 所以?没有所以,她制裁不了他,法律也制裁不了他,她毫无办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眼不见为净,转身。 “我看上你了,宁婉鱼。” 他在身后霸道的宣布。 指尖点了根烟,烟雾弥漫中轻启薄唇,声线沉而缓慢:“没有我你在海城很难生存下去,我们结婚,是你最好的出路。” 有病! 她当没听见,砰的甩上车门,宣泄怒意与心里的不安。 车窗放下,她听着身后的男人道:“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除了我没有男人敢要你。” 她怒不可遏,为他轻视且笃定的口气。 他强了她,现在却轻描淡写的说要娶她,把她当成什么? 回头,冷笑着抬起手,要给他个X。 此时聂新放下电话正往这边走,看着她侮辱性的动作有些汗言,老脸胀的通红。 这位宁小姐也太粗俗了吧? 龙耀阳抿唇一笑,眯眸看她:“那个动作你最好别对我做,我要动你用的可就不是手指了。” 宁婉鱼俏脸一白,“流氓。” 收回手指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龙少。”聂新看着宁婉鱼消失的方向,在车窗外伫立不动,垂着头,犹犹豫豫。 “您要娶宁小姐,老夫人会不高兴。” 龙耀阳吸了口烟,往窗外吐出一口:“我喜欢她。” 聂新垂下眉眼:“龙少喜欢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脸?” 他的喜欢,只是因为她长的像那个女人吗? 男人抽烟的动作一滞,眯起深邃的琥珀,威慑的看过来。 聂新垂下头,知道自己说多了,静静的站着沉默不语。 他曲起手肘,拄在车窗上,很安静。 一口一口的抽烟,白雾里看不清他本就深邃的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吸完手里的烟,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才道:“我执意娶她,一个星期内,我要她成为龙太太。” …… 阿嚏!阿嚏! 宁婉鱼莫名的打了几个喷嚏。 耳边好像又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 惊悚! 讽刺的笑了起来。 考虑?她是脑抽了才会考虑嫁给一个强女干犯,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可能。 躺在吱嘎摇晃的床上,轻抚手里的戒指。 悲鸣的情绪又浮了上来。 这是她用所有积蓄狠心买下的婚戒,本打算结婚时送给他的,现在却再也用不上了。 再也用不上……想想都觉得心好痛。 翌日,上午。 “老板,这是我上个月在这里买的婚戒,我这里还有发票当时买的时候花了十二万,本来是打算结婚用的。” 眼睛闪了闪,见老板疑惑的看她,抿唇别开脸:“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婚礼取消了,所以这戒指我没戴过,现在你只给我六万回收是想趁火打劫?” 女人不满的瞪着眼睛。 她还要靠这笔钱生活很长时间呐,一直到有关她的舆论销声匿迹,她才能去找工作。 所以这笔钱,很重要。 “老板,我说的是真的,你应该能看出来这戒指我真没戴过,一点磨损都没有,六万是真的太少了,这笔钱对我很重要……” “宁婉鱼?” 远远的,一道刺耳的奸笑隔空传来,女人正在游说的背脊一僵,回头,拳头攥紧。 “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阳光下,乔烟亲密的挽着林千业的手臂走了进来。 他们相互依偎的身影刺痛了女人的眼,火烧般的眼睛又干又涩,好像急需要甘泉的抚慰。 葱白的指尖半掩在红唇之上,乔烟从她手中抽走戒指,假模假样的审视一翻。 皱皱眉,面向老板。 异常不满的语调:“老板,今天要不是亲眼所见还不知道你这里竟卖二手货,本来要在你这选对婚戒的,现在看,我们还是换一家店吧。” “哎,别别别呀。”老板从柜台后窜了出来,狠瞪了宁婉鱼一眼,把她挤向一旁一阵踉跄。 “我没说要收她的戒指,是她在这里死缠烂打怎么轰都轰不走。” 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叫来服务员:“把她撵出去。” 乔烟幸灾乐祸,林千业却扯住她的手臂用眼神警告。 从她手中抢下戒指,避开她瞳孔欲裂的怒意,又看了眼别开头一脸难堪的宁婉鱼,沉声道。 “老板,我们就要这对戒指,她要多少钱你算给她,我加你一倍。” 不! 宁婉鱼蓦的抬头。 小脸青白的盯着他手里的戒指,恨不得将牙龈咬碎。 她就是跪街要饭也不想这枚她曾经亲手挑选,意味着两人婚姻和和美美的戒指戴在乔烟的手上。 上前一步,刚想说这戒指我不卖了…… 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金店里的服务员们像开了锅一样叽喳个不停。 一个个俏脸晕红,激情澎湃。 第5章 龙少生气了 台阶下,一身笔挺的黑色手工西装,佩戴蓝黑条纹领带的龙耀阳正从车上下来。 修剪的利落干净的纯黑短发,轮廓格外鲜明。 浓眉,鹰眸,高挺的鼻梁,略显凉薄的唇,唇色浅淡。 抬起头,琥珀色的眼仁像一汪深泉般锁住她。 看到站在她身边的林千业时,刚毅的五官绷紧。 周身笼罩着一股莫名冷酷的气场,矜贵深沉。 他的身后跟着聂新,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拎着手提文件,显然是刚从某会议处赶来。 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出现,在场的三个人都有些意外。 愣神的功夫,林千业的手心陡然一空,原本还放置在他掌心里的戒指倾刻间进了龙耀阳的手。 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进来,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到了面前。 扫了一眼手里的戒指,看向宁婉鱼,弯唇,浅笑,冰凉的指轻刮她的脸蛋:“连我送你的戒指都敢卖,真当我不舍得收拾你,嗯?” 低沉的嗓音犹如浑厚的大提琴音,宠腻包容的腔调,忍不住让人沉溺。 诱惑且慵懒的琥珀眼仁锁住她的脸,看着她从不安,到迷茫,到最后的咬唇沉寂。 宁婉鱼知道他是帮她,不让她难堪,所以,没有出声。 周围却响起一片艳羡嫉妒的声音,她无暇细听。 被他沁凉的手指一碰,女人浑身颤栗。 下意识的往后躲,他却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宁婉鱼咬牙。 身后如芒刺在背的视线,四道晦暗不明的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看她。 紧绷的视线迸出丝丝裂缝,愤怒。 “老板,把你们店里最贵的婚戒拿出来给我挑选。”乔烟不满的拽了下林千业的手臂,想拉回他的视线。 那男人却甩开她的手,面色阴沉的转身,离去。 “千业!”乔烟的脸胀的又红又紫,很难看,甚至有些抽搐。 她狠瞪着宁婉鱼,又看了眼龙耀阳,满目阴霾的追出去。 直到林千业与乔烟的身影消失,宁婉鱼才敛下目光,脱离龙耀阳的怀抱。 眨动的长睫下一闪而逝的痛被她掩盖。 五年的爱情好像真的就这样走到尽头。 她不再是那个被他捧进手心里的干净女孩,他的身旁有了乔烟。 分手的第二天,他们在一起,算背叛吗? 应该不算吧,毕竟是她先有了那段说不清的视频,而现在,已失去童贞的她再无法澄清自己的清白。 乔烟一直对他有意,她知道,两人在一起时林千业对乔烟的拒绝很果断。 视频出现后,他崩溃了,冷酷的提出分手,和乔烟走到一起。 现在又一起来选婚戒,而她,却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痛的窒息的心脏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揉捏,撕扯,痛无止境。 眼神也黯淡下去。 从龙耀阳的手里拿回戒指,挫败的口气,举到老板面前:“九万,真的不能再低了老板,我需要这笔钱,就当是扶贫了好吗?” 她的语调卑微了许多。 至于身旁这个从会议处匆匆赶来帮她保住戒指的罪魁祸首,她不想谢,也不想理,直接无视。仦說Ф忟網 龙耀阳点了根烟,背靠着玻璃柜台,自始至终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她。 眯着眸看着她萎靡不振垂头丧气的样子,林千业的离去好像带走了她所有神采。 指尖夹着烟,划出一道道袅白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这样的认知让他的轮廓冷硬下来。 吐出一口气,扔掉手中的烟蒂,埕亮的皮鞋踩在上面撵灭。 转过头,邪睨着她手里的戒指,看向老板,声线低沉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威慑:“我太太正在跟我闹小性,我由着她,惯着她,不过她想卖的东西恐怕你们也买不起。” 话音刚落,他冷着脸大步离去。 聂新看了眼宁婉鱼,她的表情很复杂,气愤,隐忍,无奈。 再转头看龙少,好像也生气了。 转身,与另一名手下速度跟上龙耀阳,身后响起一片诧异、惊呼、嫉妒的窃窃私语。 顾不得老板难看的脸色,宁婉鱼快步追上已步下阶梯的男人。 冲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拦着:“龙耀阳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阻止我卖戒指?” 她现在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戒指卖不掉她连住旅馆的钱都没有。 这男人是在故意报复她吗? 瞳眸瞪大,满脸的怒意,刚刚打蔫的白白的脸倒因为这股怒而染上红晕。 龙耀阳扯下脖颈间的领带,眯眸扫了她一眼,绕过她的身体弯腰钻进车里。 他的无视让宁婉鱼更加气愤。 转身,把住车门不让他关上,与车里的他冷目相对。 火冒三丈:“海城不是只有这一家珠宝店。” 车里的男人唇角微勾,冷笑。 聂新从后视镜里看到龙少这个表情时不自觉的头皮发麻,怜悯的看向宁婉鱼。 果然,他听到龙少更为阴沉的嗓音。 “聂新,通知海城所有珠宝店,谁敢收那枚戒指就等着关门大吉。” “龙耀阳!”她气急败坏的叫。 “开车!” 身体被他的大手推开,车门关上,速度驶离。 聂新往后视镜看去:“龙少,宁小姐还站在原地看您。” 说“看”那是客气,应该是瞪,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龙耀阳已被分解。 男人闻所未闻,阖目,轻轻的按压眉心。 手机响起来,看到上面的号码,他毫不犹豫的划开,接听:“说。” “龙少,我们已经找到雇佣水军炒大官司的幕后人的家里,不过人已经跑了,大概是警觉到我们的追踪,现场看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个女人,屋子很干净,还有女人的衣物,跑的很仓促。” “有监控吗?” “这里的小区很陈旧,地方又偏,没有监控。” 龙耀阳挂了电话,看向副驾驶的聂新:“之前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宁婉鱼?” 聂新回头:“有匿名人举报,我查过那个号码,没有登记,已经是空号了。” 龙耀阳捏捏鼻梁,琥珀色的眼眸闪过深沉的犀利。 除了身边亲近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找她,这个举报人会不会是她? “查一下林千业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龙少,那万小姐还要找吗?” 龙耀阳重新阖目,后背舒服的躺进皮椅,轻勾唇角:“她还欠我一个孩子,当然要找。” 提到孩子,聂新不再言语。 第6章 五年的时光,再见 泄气的回到旅馆。 戒指卖不了,兜里仅剩下三百块,被逼的穷途末路。 正在为生计发愁的女人长吁短叹,手机上一条短信提示,打开,看到林千业的名字。 “今天是我自以为是了,不知道你和龙少进展的这么快,还不自量力想去帮你,祝你们幸福,以后不会再打扰。” 看完短信,手机啪的一声砸在床上,宁婉鱼气的眼圈都红了。 双手狠狠的在心脏位置敲了两下。 今天竟然被两个男人气的发疯,阖目,把不争气的眼泪擦掉。 忍了一夜的肚子叫,清晨的时候简陋的旅馆里来了不速之客,乔烟。 踩着尖细的高跟刚进门,便闻到屋内的霉味,狠皱着眉头捂住鼻子满脸厌弃。 多待一分钟都是折磨,睨着她,打开包拽了张支票出来,扔过去。 “长话短说,一百万,拿着钱离开海城,以后大家都能过的好。” 宁婉鱼挑挑眉,盯着支票上的数字冷笑。 乔烟又道:“昨天在金店的那一出我不知道你和龙耀阳在演什么,不过现在看来你就是走投无路,我不喜欢你在千业面前晃来晃去,拿着钱离开海城,对你对他都好。” 见她不动,乔烟捡起支票主动塞进她的手里,又重新捂住鼻子皱起眉。 “我知道你恨我把视频拿给千业看,破坏了你们的婚约,不过宁婉鱼,你也不想想,那视频里要没有你的亲情演出我就是给他看了又能怎么样?” “那视频有问题,里面的女人根本不是我。” 乔烟的视线心虚的一闪,把头转开。 她的神色很细微,却还是被宁婉鱼犀利的捕捉到了。 心急的抓住乔烟的手:“你知道那视频有问题对不对?里面的女人是谁,还有视频你是从哪得到的,告诉我!” 乔烟反应很大的甩开她:“宁婉鱼你有病吧,视频里的女人除了你还能有谁?这天底下还有和你一模一样的脸吗?至于视频是从哪得到的,你无需知道。” 宁婉鱼眯起眼睛看她,眼中闪过怀疑。 她确定乔烟知道视频里的女人,这世界上真有和她一模一样的脸,龙耀阳正在找那个女人。 但乔烟不肯说,她在隐瞒。 被她看的心虚,又见她抓着那张支票,乔烟狠瞪了她一眼仓皇转身。 临到门口时才回过头,勾起唇角笑的阴鸷,“宁婉鱼你还不懂吗?没了那层膜你就是说的再好听千业也不会信,不管视频里的女人是不是你千业都不会再要你,呵。” 小高跟踩在破碎的楼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 宁婉鱼的小手攥成拳头,支票捏在手心里攥的皱皱巴巴的。 拿过手机,播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等了很久,以为那边不会再接起时才传来冷淡疏离的嗓音。 “有事?” 宁婉鱼深吸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哽咽的味道:“乔烟刚刚来过,我们见一面吧,有东西要还给你。” 那边沉默了许久,在宁婉鱼失望的就要挂断电话前林千业才吐出一句。 “四点,去我们以前常去的咖啡馆坐坐吧。” “好。” 露天咖啡馆,林千业把那张支票重新推回宁婉鱼的面前。 他修长好看的指不停的搅动咖啡,低沉的口气,“收下吧,乔烟说你现在过的很窘迫。” 知道她独自一人住在小旅馆时,林千业体内蕴藏的怒消失殆尽。 她没和龙耀阳在一起,他却自私的感到满足。 这个女人他爱了五年,捧在手心里的珍视,甚至没有碰过她,只等着新婚的那一夜享受她的美好。 可她却给了别人。 龙耀阳肆虐她的身影又出现在脑海里,目光一滞,感到恶心。 宁婉鱼一直在看他,瞪着眼,抿着唇,感到一阵阵的难堪与心底的刺痛。 他竟然让她收下乔烟的支票,那代表什么意思他不懂吗? 是侮辱。 男人静静的喝着咖啡,压下心底的异样,抬眸望她:“婉鱼。”还是和从前一样好听又温柔的嗓音,温柔的唤她婉鱼。 “我和乔烟就快结婚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宁婉鱼觉得他在说着别人的事:“我家人喜欢她,而你的事……” 他顿了顿,眼神望向一边:“他们希望我和乔烟结婚。”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宁婉鱼垂下头,咬着唇,目光生硬的盯着手里的咖啡杯,余光瞄着他。 林千业喝咖啡的手一顿,已经给了她答案。 声音又哑又涩:“她把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我。” “别说了。”宁婉鱼逃避似的阖目,抓着咖啡的手狼狈的一抖,咖啡洒出来。 “婉鱼。”他又叫,魔音一样。 瞥着她面前的咖啡渍,心痛的挣扎:“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说完后又垂下头继续喝咖啡,五年的感情真正走到了尾声。 宁婉鱼突然觉得很好笑:“你以为我找你来是要向你摇尾乞怜?死乞白赖的缠着你?” 他清冽对过来的视线让她难堪,不可否认,她的确曾对他报有幻想。 五年的感情不想因为一个误会这样终结。 她咬着唇,蓦的抬头,想着之前乔烟的躲避眼神,沉声反问:“如果现在我告诉你,那段视频里的女人不是我,乔烟也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我,却把视频拿给你看,目的昭然若揭,你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清白吗?” 林千业搅动咖啡的手指僵了一下,黯淡的看向她。 半响后,他沉了口气,低哑的声线有些黯然。 目光笔直的射进她眼底:“婉鱼,那你告诉我现在你还是完好的吗?” 这句话像一把利箭一样猛的刺穿心窝。 “你已经不是了,不是吗?” 她哑然失笑,狼狈落寞,掩饰不住的难堪。 乔烟说的那一句,【没了那层膜,你就是说的再好听千业也不会信。】一直在耳边回荡。 是啊,过程不重要关键是结果,她已不是完整的了,就算弄清了视频的事又怎样? 她怎么这么傻? 他不过是要一个干净的女人啊! 林千业看着她伤心,苦涩,双手在桌子上攥成小拳头,青色的血管都要胀出来的隐忍。 他把头转开,站起来,将支票塞进她的手里。 “拿着吧,或许离开海城你能更好的重新开始,云邸公寓你也可以卖了把钱带走,下半生即使不工作也能衣食无忧,婉鱼,现在的自尊帮不了你,钱才能帮你。” 原本心碎的女人蓦的抬头瞪他,瞳孔欲裂。 这句话是对她最深的侮辱,赤果果的打击。 他竟然让她放下自尊,还是他认为,不是完整的自己已没有自尊? 再也想不起五年的时光他温柔如水的样子。 忍住心碎,难堪,站了起来。 “等等。”她绕到桌子的另一边挡在他面前。 林千业低头俯视,看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正疑惑时,一个巴掌毫无预兆的甩了过来。 他的头一偏,脸上火辣辣的疼。 转过头,瞳孔瞪大,恶狠狠的瞪她,似乎还不敢相信她竟然打他。 宁婉鱼对他的恼怒视而不见,举起手中的支票撕成片片雪花,砸向他的脸,又从包里掏出那张她珍藏的公寓门卡。 这栋房子代表了他曾爱过她的心意,现在却成了笑话。 在他复杂的视线里,她把房卡折成两半扔向他的脸。 弯起唇角冷笑道:“那天你看到视频提出分手,当时我还是你口中所谓的处女,第二天我被龙耀阳绑架带走之前,也是你口中所谓的处女,可你不相信我,你只相信你眼睛看到的。” “在你抱着乔烟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我?你是自愿的而我却是被强迫的,我告龙耀阳,你却说我影响了你的声誉逼我撤诉,林千业,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她冷冷嗤笑鄙夷的望向他:“如果是的话,那你的爱真是太廉价了,我谢谢你放我走。” “婉鱼……” 她躲开他的手,就像那天他躲开她一样,满眼的厌恶。 “视频的事我会查出来的,如果让我查到这件事情是乔烟故意在背后设计,我不会放过她。”宁婉鱼望向他时眼睛里已没有了曾经的热忱。 林千业突然感觉自己就要失去她。 “还有,我不会离开海城,不过套用一句你说过的话,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不见。” 绝然的转身,泪如雨下。 可她不会再让那个男人看见,不会再给他机会轻视她。 五年的时光,再见。 …… 沉寂的办公室里,气压凝结。 龙耀阳看着视频里手下发回的画面,那女人哭的惨白的脸,眉头锁的很深。 “她人呢?” 聂新拿出手机播了一通电话,又把刚刚传回的画面递到男人面前。 “一直在四处走,没有目的,走了五个小时了。” 男人刚毅硬挺的轮廓更加暗沉,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 五年的记忆,要用五个小时走完它吗? 聂新收回视线,又将一份文件递到龙耀阳的手里。 “这是林千业与乔烟的个人资料,宁小姐提到的那段视频已被乔烟删除,恢复不了,我安排了人在她身边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嗯。” 龙耀阳点了点手指,拿起外套和车钥匙起身:“把她的位置发到我手机上,查查龙氏旗下和林氏有没有合作,有就摧毁。” 第7章 我还拿不下你 霓虹璀璨,月亮也很圆,但她的心情却是一片灰暗。 她失恋了!踹了一个有处女情结的渣男,心好痛好痛。 漫无目的,浑浑噩噩竟不知道要去哪里。 实在走不动了,苦笑一声在霓虹街边站定。 夜色中,一辆显眼的白色迈巴赫缓缓驶来,在她身边停下。 宁婉鱼疑惑的看过去,目光迟钝涣散。 副驾驶的车窗放下,英俊的侧脸露了出来:“上车。”命令的口吻。 低头一看,是他。 女人蹙起眉宇,这个时候最不想见的就是他。 会联想到林千业的那句,你现在还是处女吗?陡然心碎。 转身往前走,脚步越来越快,逃难一样。 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总是出现在她面前。 龙耀阳把车子又往前开出一段,停下,从驾驶座上甩门下来。 “上车!”他快步拦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形成压迫。 宁婉鱼抬起头,哭的又红又肿的眼睛与他对视。 男人的脸色一瞬阴沉,看着她为了别的男人失魂落魄心竟然平静不了,一股火噌噌往外冒。 在她又要绕过自己离开时,沉下脸俯身抱起她。 女人惊慌的抓住他的衣襟,生气的大叫。 “你能不能别总缠着我?我不想看到你。”她不断的扭动挣扎,惹来行人异样侧目。 “别动。”龙耀阳站稳脚步,垂眸警告。 薄削的脸冷硬如铁,完美的下巴崩的很紧,喉结滚动:“我现在只是带你去吃饭,不过你再乱动我就保证不了了,你可以再告我一次。” 宁婉鱼安静了,听出他话里的威胁。 乖乖的让他抱进车里,放在副驾驶座上。 只是眼眸很沉,清澈如水,身体往后一靠带着几分无奈,“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和你结婚,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龙耀阳,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wWW.xszWω㈧.йêt 今天的她真的很累很累,早上是乔烟,白天是林千业,晚上又轮到他,连番的轰炸。 她真的累了,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很难吗? 她侧脸看向龙耀阳,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沉稳发动车子。 他不说话,她也无话可说。 车内一片死寂。 宁婉鱼转回头,盯着窗外掠过一道道风景,心绪纷乱,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的长发。 看着车窗上倒映出龙耀阳棱角分明又十分薄削的侧脸,无奈的想,她和龙耀阳之间的关系算什么?现在这种不伦不类的交集有多荒唐。 他们除了曾经身体上的亲密以外,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 哦,对了,知道他叫龙耀阳,还知道他在找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就这么多。 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非要和她结婚,说看上她了。 原本有婚约的那位却嫌弃她不是处女,要和把膜给他的那位结婚了。 她的人生,满满的都是荒唐! 十多分钟的车程,在她乱七八糟的感叹里匆匆而过。 车子在富丽堂皇的龙悦酒店门前停下,门童跑过来开门。 宁婉鱼低头,看着外面高雅气派的楼。 酒店? 眉毛打成死结,防备的看着那男人下车,又绕到副驾驶这边。 她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目色沉沉,盯着自己拧成麻花的手指。 “不下车,要我抱你出来?”龙耀阳上前一步,就要伸手。 知道耗不过他,宁婉鱼乖乖下车,很怕被他碰触。 他转身,她跟在身后。 一进大厅,所有工作人员都紧张的跑了过来,龙耀阳摆摆手,又各自回到岗位,只有经理在一旁待命,恭敬垂首。 “给她开个房间。”指指身后的宁婉鱼。 经理的目光看过来,没有异样:“是,龙少。” 他的眼神没什么不对,可宁婉鱼就是觉得别扭。 跟着龙耀阳进了餐厅,追上去,脸色很阴郁:“你带我过来就是为了开房?” 她真是脑抽了才会让他抱上车,又跟他来酒店。 耳边还回荡着他那句【你可以再告我一次】 宁婉鱼停下脚步,龙耀阳感觉到了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身:“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他没有商量余地的宣布了结果。 回过身,继续往前走,跟着服务员坐到紧挨落地窗的位置。 他一副你是我的所有物的命令口吻让宁婉鱼蹙眉。 即使他的语气里好像没打算把她怎么样,但她讨厌被人支配的生活。 “我有地方住,不用你替我做主。” 龙耀阳眯起眸,身体向后靠进沙发:“不住酒店,你想住我那里?” 双手往桌子上用力一按,隐忍的怒意爆发:“龙耀阳,你觉得我会把自已送到强女干犯的床上?” 额头的青筋几度跳跃。 而他只是对身旁僵硬的服务员摆摆手。 冷沉的面孔注视她。 这时候酒店经理走了过来,恭敬的递上房卡。 “龙少,房间已经定好,这是顶层总统套2918号房的房卡。” “嗯。” 把房卡推过去,拿起面前的咖啡,没有波动的低醇嗓音:“乖乖上去住,别惹我生气,嗯?” 毫无转圜余地的命令口吻,之前她说的话都成了过耳云烟。 宁婉鱼直接起身。 “不想吃饭,是想直接进房间?” 宁婉鱼停下,转身,拿起房卡就要折成两半,像对林千业那样如法炮制,要丢他脸上。 龙耀阳勾唇一笑,危险的眯起眸子,起身,从她手里夺过门卡。 “不想吃饭,我们做点别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朝电梯方向走去。 宁婉鱼摆脱不了他,手腕处最细薄的肉被他掐出红痕,他近在咫尺的气息也勾起她藏在心底的梦呓。 那种痛,冰封刺骨,拧紧她的大脑神经。 刚进房间,她就被男人硕大的力道甩在墙上。 下颚被禁锢向上一提,男人的气息砸了下来。 “不!龙耀阳……”她气的大叫,用力推他,但成效不大。 男人退开了些,笑的冷冽:“我还拿不下你?” 他打横抱起女人,大步往床铺走去。 第8章 有他相陪,今夜不孤单 女人被扔在床上时所有的理智都恢复了。 再加上她一天没有吃饭,此刻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小說中文網 女人突然的安静让龙耀阳停止动作,她睁开水润的眸,看他。 视线里闪烁着倔强、隐忍、惊惧、疲惫、无奈和委曲,还有朦胧的湿意,眼泪。 龙耀阳看着她,脑中的画面一闪,竟有些动容。 琥珀色的眸光里只剩下了疼惜,满满的戾气被柔情取代。 单手执起女人的下巴:“别再惹我生气,婉婉。”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有些无奈:“吃饭,嗯?” 宁婉鱼看着他下床,拿起内线打电话。 他竟会放过她。 周身的惊惧被另一种感觉取代,很微妙。 不一会儿的功夫,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车上放着红酒以及精致的晚餐。 她的餐桌前摆的是牛排,暖胃汤,蔬菜沙拉和鲜橙汁。 垂眸看了眼,没有动,视线盯向他手里的红酒。 龙耀阳坐在窗边一直看着落地窗上她的侧影,所以没有忽略掉她每一个视线。 回过头,睨了她一眼:“想喝?” 他敏锐的洞察到了,举起酒杯轻轻摇晃。 宁婉鱼看着他柔和宠腻的目光,点了点。 今夜,她的确想喝一点,就当是告别五年的爱恋。 男人的下颚瞟向餐桌,柔声细语:“先吃饭,吃完才能喝。” 他的温柔细语来的真的很突兀。 但低醇磁性的嗓音却不让人讨厌,反而能安抚人心。 眨眨眼,看向融进暖灯里他的侧脸。 是灯光角度的问题吗?竟然觉得今夜的他不是那么讨厌。 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是林千业的刺激,她已经不正常了。 拿起餐具,乖乖的低头吃饭,而他坐在窗边静静的喝酒,琥珀里的深邃对向落地窗上那道娇俏的身影。 这个分手的夜,因为有他相陪,竟不觉得那么孤单。 这个世界,好像也不再只有她一个人。 桌子上摆着四个空瓶子,上百万一瓶的红酒,被躺在床上一脸媚笑的女人干掉四个。 喝醉后的她,风情万种魅惑人心。 龙耀阳坐在窗边晃着酒杯中的红色液体,眸色渐深,浅淡的桔光映在墙上剪出他完美的侧影。 琥珀色的眸子透着慵懒随意,微微仰头将杯里的酒灌进去,甘甜入喉,后又苦涩,视线朝床上的女人看过来。 宁婉鱼在床上待的并不安静,一会哭一会笑的。 小脸粉嫩,笑意弥漫,嘴里不停的呢喃:“千业……千业……”告别的日子,她并不想压抑。 龙耀阳琥珀色的眼眸如箭一般穿透她的身体,目光笔直,大步朝床边靠近。 她右侧的床位忽的一沉,接着一双大掌毫不客气的把她捞进怀里。 浑然天成的男性气息逼近,夹着烟草与红酒的淡淡香气,还有她忽视不了的压迫以及男人的占有欲。 耳边是低哑诱人心魄的迷惑嗓音:“做我的太太,婉婉,我会宠你,嗯?” 他的手臂紧紧的箍住她,居高临下的俯视,薄削而粗粝的指尖划过她纤细的眉,羽毛一样的长睫,水润清澈的杏眼,挺俏的鼻梁,最后停在她粉嫩诱人的唇间。 深深的吻上去。 “不……不要。”她在迷茫中挣扎,呼吸被夺让她很难受。 硕大的泪珠滑落,龙耀阳定了定神。 最终不舍的抽回手臂,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睡吧,今晚不弄你。” 宁婉鱼觉得眼皮好沉,头也好重,却莫名的感到安心。 睁着朦胧的大眼想要听他说些什么,最后一句,他说:“今夜过后,我不会再让你想着其它男人。” 宁婉鱼抗拒不了的沉入梦乡。 指尖划过她细滑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宠腻一笑,起身,为她关好灯,转身去了浴室。 花洒下他冲刷着自己阖目沉思,记忆中跳出一抹身影,低眉,垂目:“耀阳,我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你会娶我吗?” 啪的一声关掉花洒,动作有些粗鲁。 他简单的擦拭后从浴室里出来,穿着白色浴袍。 床上的女人已睡的深沉,小脸上的泪痕干涸,空间里萦绕着香醇的酒气以及独属于女人的淡淡香气。 他打开手提,开始处理工作。 又拿出手机播通一个号码:“我把戒指的图稿发过去了,做好告诉我。” 那边传来男人吊儿郎当的笑:“哪个女人呐?让你这么上心还亲手画图稿?” 龙耀阳靠向椅背,深邃的视线定在床上。 “一个想宠的女人。” 对方诧异:“那个女人回来了?” 他目光一滞,不给对方发问的机会,直接挂了手机。 …… 第二天清醒,已经是中午了。 房间里剩下宁婉鱼自己。 喝酒害人啊,头痛欲裂。 阖目,用力按压着凸凸跳动的太阳穴。 寂静中突然响起一道手机铃音,抓抓乱糟糟的发,看向床头,纤臂一伸把手机抓过来,淡淡沙哑的声音:“喂?” “醒了?”那边传来龙耀阳低沉磁性的嗓音,温柔依旧:“我让人弄了醒酒茶,喝完再吃早饭,头不会疼。” 龙耀阳?女人很诧异,挪开手机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 他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 是错觉吗? 怎么觉得他温柔的口吻里,有掩饰不掉昨夜如胶似漆的暧昧。 昨天她失恋,情绪有些不对,她承认。 可清醒后的她,听到这男人的温柔就觉得很惊悚。 她喝醉之后两个人有做什么吗?用力的扯住长发,记忆断片了。 “龙耀阳,我昨天……” 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话,宁婉鱼抓着手机匆匆下床,跑过去,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上面摆着精致的早餐以及醒酒茶。 那边听到门铃响,霸道的吩咐:“吃完饭再睡一会,有需要就告诉经理。” 这自然而然的口气,俨然已把她列入归属。 宁婉鱼拧起眉头,小脸难堪,心中还隐隐有道不安。 “龙耀阳,我已经清楚的表达过了,我不会也不想和你结婚,更不会住在这里,昨天我情绪低落不太正常,喝醉后又断片了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那也是酒后,没有任何意义,你不要误会。” “误会?”电话那边的龙耀阳压低了嗓子,有心逗逗她:“你答应了和我结婚,告诉我这是误会?” 果然,喝酒误事。 宁婉鱼懊恼的抓了把头发,稳定呼吸心平气和:“龙耀阳,我现在只是不讨厌你了,但也不会和你结婚。” 她匆匆挂断电话往回走。 推餐车的服务员诧异的看着她,在她看过去时又尴尬的转开头。 宁婉鱼注意到了,感觉更加不快,睨向服务员:“给我退房,谢谢。” 女服务员一愣:“宁小姐,总裁说您可以一直住。” “我不需要。”她凶巴巴的口气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尴尬的抓抓头发。 觉得不该对人家发火,缓了缓:“我不会住在这里,帮我把房间退了吧,谢谢。”说完就拿起手机转身离开。 暖洋洋的太阳光在地面洒下一片金色,照出她狼狈的暗影,宁婉鱼头痛欲裂的走在大街上。 头发乱糟糟,毫无观感可言,早知道应该先洗漱完再走。 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接到他的电话后就很慌乱,脑子里响起警笛让她快点逃。 抓抓本就凌乱的发有些烦躁,算了,回旅馆再好好洗个澡就行了。 穿过一条小街往右拐,抬眸一看,旅馆的门前停着一辆搬家用的大卡车。 怎么回事? 她刚跑了两步,又见一个工人打扮的男子抱着她的行李箱出来。 宁婉鱼慌了,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 “喂!”她恶狠狠的抢过自己的东西,一双玲珑的大眼防备又警惕的瞪向对方:“你们是谁?为什么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第9章 让人保护她,别让她吃亏 搬东西的工人见她要吃人似的,不屑的瞟了一眼那个破箱子。 刚才他都翻过了,里面除了那些破衣服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紧张个屁! 摸摸鼻子不屑道,“旅馆被卖了,老板拿着钱跑了,其它人该走的也走了,里面剩下的东西都是要扔的,谁知道你一直不回来是要还是不要了,正好,你这一箱子垃圾我还懒得管呢。” 暗地里啐了一口往回走。 “什么?老板拿钱跑了?”宁婉鱼傻了一样,怔茫了一会冲过去抓住他:“那我预付的房钱怎么办?” 男人见她抓着自己的衣袖很不耐,用力一甩:“我怎么知道。” 瞥了一眼她灰败的脸色:“老板都跑了你还找谁要钱,我只管搬东西,钱的事你可跟我说不着。” 他甩开宁婉鱼时的动作太大,一个陈旧的木盒从他上衣兜里掉出来,落在宁婉鱼的脚边。 男子的脸色陡然一僵,女人已蹲下身体把木盒捡起来,眉头紧锁:“这是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 又低头盯着自己的箱子:“你翻我东西了?” 男人见被抓个正着很暴躁,口气沉到底:“谁它妈有时间翻你的破烂,那破盒子扔在墙角我以为是没人要的。” 宁婉鱼的眼睛一眯,俨然不信。 男人气的推了她一下,推的宁婉鱼一阵踉跄,嘴里叫嚣:“拿了东西就快滚,别影响老子干活。” 它妈晦气! 回身骂骂咧咧的往回走。 宁婉鱼在后面掏出手机:“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偷我东西……” 那工人听到后吓的脸都绿了,急忙冲回来抢过她的手机,挂断,面色铁青的咆哮:“你它妈有病啊?” 东西都给她了,还死抓着不放什么意思? 他的态度让女人挑起眉头,盯着自己手机朝他伸手:“你是想多加一条抢劫罪?” 后回身指指电线杆上的监控:“证据确凿。” 工人的脸立刻黑沉如墨,无话可说,气的胸口一喘一喘的,眼神像要把她吃掉。 两人对视了好久,最终是男人无力的低下头,将手机还回去。 声音里压抑着难堪的怒意:“对不起,之前是我贪心了,态度恶劣是我不对,求你别报警,我还有三个孩子要养……不能坐牢。” 路边,白色的迈巴赫静静的停着,龙耀阳播通聂新的手机:“派人继续跟着她,她住一家旅馆就收购一家。” 往窗外看了眼,见那工人点头哈腰的向她道歉,微微勾起唇角:“让那些人在暗中保护她,不要让她吃亏。” 他很在意,刚才那男人推了她一下。 手机挂断后,聂新的嘴角不断的抽。 这样逼法,还不如直接把宁小姐绑回来呢。 …… 抱着行李箱,双眼空洞的坐在大街上。 她这是被现世报了吗? 刚撕了支票就穷的叮当烂响,刚退了房就只能坐在大街上。 翻查着手机里的通讯录从上到下,除了那两个男人竟然一个能找能帮忙的人都没有。 她在林千业与龙耀阳之间选择,最终按下了龙耀阳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起来:“喂。”说话的人却不是他。 是个女人。 宁婉鱼拿起手机瞧了眼号码,有些犹豫:“你好,我找龙耀阳……” 啪! 电话竟然被挂断了。 这边的聂巧依眉头紧锁,刚才那女人的声音…… 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愤怒的捏紧小拳头,直接把那个来电删除,又把手机放回原位。 “巧依?” 从身后的浴室里走出一道伟岸身影,身上仅围了一条白色浴巾,胸肌半敞,头发还在滴着水。 空气中荡漾开他的男性气息,还有清爽的沐浴乳味道。 他的视线先落向衣架旁的浴袍,拿起披在身上,之后又感觉到身后如影随形的视线,回头,不明所以的盯着仿佛有话要说,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女人。 “怎么了?”他上前一步,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看向床边的电话。尛說Φ紋網 放的角度偏了,很细微。 他眯起眸,深邃的看向聂巧依。 女人干涩的笑了笑,瞥到他浴袍外挺健的胸肌时羞赧的别过头,咬着唇,小手紧张又用力的绞在身前聂聂道。 “对不起耀阳哥,刚才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这就给你洗干净。”说完就上前抓起他染了酒渍的衬衫。 紧绷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攥住,居高临下敏锐的盯着她的眉眼。 静默了半响,沉声:“我已经让你哥送衣服过来了,下边的宴会已经开始,你先下去吧。” 小手被松开,上面的热度还在,聂巧依有些失落。 龙耀阳若无其事的来到酒柜前取出尘封的红酒打开,顿时酒香肆意,拿出高脚杯优雅的倒满,抓在指尖轻晃。 见那女人没有动,慵懒的挑了挑眉毛:“还有事?” 聂巧依有些心虚,很怕被他看穿自己拙劣的手脚。 咬着唇,欲言又止的犹豫了会,最终摇摇头:“那我先出去了,耀阳哥。” “嗯。” 轻的不能再轻的回应,等她走到门边那男人已经移开目光盯向窗外,手里的红酒杯恣意旋转,若有所思。 聂巧依出了房门来到楼梯间,确定龙耀阳不会听到这里的声音后才给哥哥聂新打去电话。 第一声就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崩溃的哭喊。 “聂新,你是不是瞒着我帮耀阳哥找到那个贱女人了?连你都骗我,连你都不帮我?” “巧依?”正在停车的聂新皱皱眉头,一想到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妹就头疼:“你又在闹什么?胡说什么?” “你还想骗我,刚才那女人都给耀阳哥打电话了。” 吸吸鼻子,聂巧依盯着玻璃窗外那扇紧闭的房门发狠的眯眼。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那贱人再回到耀阳哥身边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巧依,你不要胡闹……” 聂新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然挂断,无奈的抚额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拿这个死心眼的妹妹怎么办。 拎着手里的一件白衬衫跑进电梯,敲开龙耀阳的房门就开始四处打量。 对方放下酒杯盯着他:“在找谁?” 聂新擦擦汗,汗颜,尴尬的一笑:“对不起龙少,巧依是不是来过了,是不是给您添了麻烦?” 矜贵完美的身躯靠在床头,一副慵懒。 单膝曲起,右手的手肘拄在上面,再次斟满的红酒杯圈在指间,晃了晃,红色的酒液映出他精明的眼。 态度冷漠寡淡至极:“无妨,宴会本就无聊,不如喝酒。” 聂新将手里的白衬衫递过去,再次回身查看,确定聂巧依真的不在这里后才觉放心。 “那好吧龙少,我先出去了。”他还要再去找一找自己的妹妹,好好谈一谈,不能再让她惹出什么乱子了。 脚刚踏出房门却猛的一顿,回头,盯向已然关紧的房门,突然想到了今天的日子。 三年前,那个女人在这一天……离开。 摇头轻叹,难怪龙少今晚又要喝酒了。 同一时间,钱来客栈。 被那女人挂断电话后,宁婉鱼用仅剩的五十块钱要了一间又黑又小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有。 打开灯,刚要把手机充上电一个电话就插了进来。 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 第10章 那女人是她的双胞 “贱女人,你竟然还敢回来?”尖锐叫嚣的女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宁婉鱼莫名一愣,拧巴着小脸,反问:“你是谁?” 聂巧依冷笑一声:“才三年不见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别忘了你走的时候那钱可是我给你送去的。” 钱?什么钱? 莫名其妙! 宁婉鱼直接把电话切断,可那电话立刻就追过来了。 恼怒的接起,有些不耐烦,口气阴沉:“小姐你打错电话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别再打来……” 聂巧依怒不可遏:“过了三年你还是那么无耻,说,你现在在哪?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 “那你就查吧。” 在宁婉鱼又要挂断电话时对方大喝:“别以为耀阳哥舍不得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这样贪婪下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你想要的不过就是钱而已吗,要多少?说个数,我给你,别再缠着他。” 耀阳哥? 龙耀阳?宁婉鱼反应过来,蹙起眉宇。 对方听她安静下来以为是心虚,鄙夷的嘲笑:“怎么,觉得我给的钱不如耀阳哥多是吗?就是贪婪的不想放手?你忘了三年前把耀阳哥害成什么样了吗,还敢缠着他?” 宁婉鱼眯眸想了想,她提到的这个女人,有可能是视频里的那一个吗?龙耀阳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 “我在钱来客栈。”宁婉鱼报出地址,那边的电话很快挂断了。 过了十五分钟,房间的门被一道猛劲的力道踢开。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少女,白皙的脸颊因这怒意胀的通红,气喘吁吁眼睛瞪的很大。 竖直的马尾,白嫩的皮肤,很灵动的大眼睛。 见到宁婉鱼时她很惊愕,又有些不敢置信,怨恨的指着她。 “真的是你,你这个贱女人!你还敢回来?”说着便举起手朝她脸扇了过来。 无端被骂宁婉鱼的脸色也不好看,反应敏捷的抓住她的两只手,眉头越蹙越深。 聂巧依挣了两下扯不开,不满的大叫:“你竟敢挡我?” 宁婉鱼讽刺性的瞄着她,冷嘲:“难道我还坐着等你打?” 她用力的甩开她,在她又要发疯的扑上来时攸的站起,冷声道:“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女人,你认清楚。” 她们只是长的很像,不过连龙耀阳都分辨不出,更何况是她。 这段时间因为那段视频,那莫须有的孩子,那个幽灵一样搅进她生命里的女人,宁婉鱼已遭受了太多。 现在这女孩又把她错认成她喊打喊杀的,宁婉鱼很烦,只想摆脱。 对方盯着她,俨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仿佛在看怪物,噗嗤一笑嘲弄她拙劣的演技。 随手顺了下头发,“你说我认错人?”冷笑:“你这张脸,就是烧成灰我都认识,会认错?” 不等宁婉鱼有反应,她已经扑了过来,用力拉扯她的头发凶狠而狰狞,像要把她撕裂般。 宁婉鱼往后躲:“放手。”她生气的警告,头皮快被扯下的疼痛让她的小脸微微的抖。 聂巧依得意的笑着更紧的揪着她的发:“你对耀阳哥放手我就放手。” 宁婉鱼也不再客气,反手揪住对方的头发,两个人你拉我扯的扑在床上厮打一团。 砰的一声,放在床边的陈旧木盒被她们挥到地上。 一道白闪的光从木盒里划出,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不远处,落了地,晶白的光反射进眼底。 聂巧依的手停了下来,把头一扭,视线笔直的射向地面的光灿。 越是看清那物件笑的越发狰狞,冷笑着转了过来。 “你还敢说你不是,那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只有你这个贱人才有。” 她一巴掌甩下去:“下贱的女人,你知道你把耀阳哥害成什么样了吗?还敢回来,看我今天不撕了你。”尛說Φ紋網 宁婉鱼被打的耳朵嗡嗡响,一边挡她一边看向掉在地上的铂金手镯。 在她抬起手腕又要扇下来时,被门外怒气沉沉的冷音呼喝住。 “聂巧依,住手,你闹够了没有?” 门外,男人阴沉着脸大步走进来,单手扯住正眼圈泛红的女人往下一甩,聂巧依被狼狈的甩在地上。 从动作的力度看的出来聂新气的不轻。 同时,他也看到地上的铂金手镯了,目光一沉,晦涩的看了宁婉鱼一眼,神色复杂。 聂巧依控制不了滚滚的眼泪,凶巴巴的指着他咆哮:“你打我?” 从小到大一直把自己捧进手心的哥哥竟会为这贱女人打她,聂巧依觉得心都要裂了。 她蹦起来咆哮:“你竟为了这贱女人打我?” 男人心痛,不忍的转开视线。 “闭嘴。”他喝止,转身扯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被女孩用力甩开,后退两步,回头瞪向宁婉鱼:“你这么帮她是想让这贱女人再害耀阳哥一次?聂新,你也被这女人勾引了吗?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才是真的爱他……” “聂巧依,不要再胡闹了。”聂新的口气更沉了几分。 拽她不动,干脆抱了起来,她拽着门框的五指被聂新一根一根的掰开,耳边全是女孩委屈的哭喊声。 转身,颔首:“对不起宁小姐,我妹妹让我宠坏了,任性又恣意妄为,今天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聂新,你为什么跟这贱女人道歉,我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她背叛耀阳哥……”聂巧依不满的大吼。 声音越来越远,房门吱嘎关上。 宁婉鱼蹲在地上,捡起铂金手镯,轻手抚摸,摸到它的内侧一个W字母的凹痕。 这是收养她的修女在她身上找到的唯一一件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那女人竟然也有一个? 因为角度问题视频里只拍到女人的侧脸,五官轮廓的确和她很像,像到连龙耀阳都分辨不出,宁婉鱼起初也认为那只是像而已。 可现在,她们有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手镯,这代表了什么她很清楚。 那女人是她的双胞。 半个小时后,聂新去而复返,折了回来。 看到他,宁婉鱼并没有意外,好像也正在等他。 “对不起宁小姐,刚才的事情我代我妹妹向你道歉。”他手扶着门框,视线盯在她的手腕上。 宁婉鱼知道他不是为了道歉回来的,转身坐回床边:“进来吧。” 聂新走进来,看着这狭小的空间转个身就没地方站了,很自觉的站到门口处没有再靠近。 宁婉鱼摸着手镯,垂下头,直言不讳的问:“龙耀阳在找的这个女人是我的双胞?” 虽是疑问句,但答案已经肯定。 聂新也没有隐瞒,点点头:“我们之前也不知道,万丽娜曾说过万家只有她这一个女儿,看到你的脸时根本没有怀疑,才会错抓了你。” W?那女人姓万? 宁婉鱼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轻轻咬住嘴唇。 儿时的记忆突然跃进脑海,被她压抑在心底深处的痛又跳了出来,画面闪烁,似乎又回到从前。 小时候的宁婉鱼很不乖,很叛逆,她总会哭着喊着缠着修女问一个问题:“姆姆,我的家人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 每当这个时候修女便会温柔的抱住她,告诉她:“她们只是找不到你,不是抛弃你,她们爱你。” 二十二年过去了,宁婉鱼已不再相信那些安慰之词。 而现在,这个毁掉了她婚约的女人竟然就是她的姐妹。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眨掉眼中的水雾,宁婉鱼回归现实。 手镯被她攥进手心捏的五指发白,她抬起头,声音里竟然有一丝丝的颤抖:“她人呢?她的父母呢?” 聂新看着她,深吸口气,觉得要说的话对这个女孩有些残忍,却又不得不说。 “万家的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万丽娜带着龙少的孩子藏在某处,我们一直在找,却没有找到。” 去世?宁婉鱼一愣,沉痛的闭眼。 这么说,她在世界上唯一仅剩的亲人就只有万丽娜了? 突然想到了龙耀阳:“所以说,龙耀阳那么执着的说要娶我,就因为我和她一模一样?” 昨晚他莫名的温柔眼神沉淀在脑海里,原来他不过是把她看成了另一个女人。 替身,那男人竟把她当成了替身。 旅馆外,聂新敲下车窗对着车里的男人报告,视线盯着二楼小窗户里露出昏暗的光。 “龙少,我已经把万丽娜的事告诉宁小姐了。” “嗯。”车里的男人淡淡的应了声,指尖的烟升腾起袅白的雾,染了一车厢。 聂新垂下头,很愧疚:“对不起龙少,巧依又给您惹麻烦了。” 第11章 只是换了新娘的名字 一夜都没怎么睡,想万丽娜的事想的头疼。 好像还有种莫名的失落,烦躁的她想不清楚那是什么。 万丽娜的事聂新只是点到为止,很多的疑惑不解,答案只有龙耀阳能给。 顶着超大熊猫眼,抱着行李箱坐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面前金灿灿的光突然被挡住,抬头,顺着红色尖嘴高跟鞋向上看到一双纤细的腿,再慢慢往上看到乔烟那张似笑非笑讨厌的嘴脸。 脸色瞬间难看,起身就要走。 乔烟却不在意的挡了上来,盯着她全身上下明显的狼狈,捂唇一笑,毫不掩饰的鄙夷。 “宁婉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清高又不能当饭吃,收下那张支票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好狗不挡路,让开。”宁婉鱼本就心情不好,懒得和她废话,扯过箱子就要走。 乔烟又一次挡上来,在她发飙前将一张烫了金边的结婚请柬塞进她手里。 宁婉鱼看着她,低头。 “结婚请柬”四个大字火烧着她的眼睛,很涩,喉咙一紧,心痛来的突然。 乔烟笑的花枝招展,凑近:“这个消息很突然吧?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煞有介事的睨了她一眼,尖酸刻薄的语调:“你也知道林家在这海城有头有脸,你的事闹的天下皆知满城风雨,林家的声誉大受影响,当然想早点摆脱你给他们带来的污点。” 见她面色微沉乔烟却越笑越得意,勾起一缕头发在手中转啊转的。 “一生一次的婚礼是有些仓促了,好在一切都是现成的,之前你为了筹办婚礼那么费神,千业说不想辜负你的心意,所有的一切照旧都用你筹办好的,只是换个新娘的名字就行了。” 血色尽退,小脸惨白。 宁婉鱼低着头,耳边嗡嗡的像是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只见她的嘴一张一合。 “教堂也是你们之前预定的圣母大教堂,只是日期提前了,请柬也很眼熟吧?听说是你亲自设计……” 喧闹的街道上,宁婉鱼的耳朵里却是空空荡荡,什么也听不到。 有些颤抖的手指抬起,轻轻抚摸过请柬上象征着纯洁的百合,心被捅上一刀竟这么容易。 这是他们的请柬,只是换了新娘的名字。 何其讽刺…… 鼻子一酸,她强忍泪水,液体倒灌进喉咙,一抹苦涩穿肠,却倔强的没有哭出来。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原来,她高估了自己的坚强。 乔烟说了半天,见她愣神没有答,心急的追问,“你不会不敢来吧?” 猫眼里放射精光,盯着她从心痛,到隐忍,到最后的绝望,乔烟觉得很满足,笑容也越发洋溢起来。 讥笑道:“你曾经不是说,很想看到千业穿着白色西装站在神父面前宣誓的样子吗?明天你就能看到了,不过新娘不是你。” 宁婉鱼抬头瞪她,对方却得意的笑,很享受看到她如此绝望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乔烟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却响起来,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她故意往宁婉鱼的面前靠近一步。 “嗯,老公。”她亲昵的叫,眼睛有意无意往她这瞟,笑容灿烂,幸福洋溢。 看到手机上闪烁着林千业的照片,她的神色一滞。 拿着请柬的手垂下,把脸一转,隐匿了黯淡。 “在哪儿?”电话那边响起清冽且温柔的嗓音,这种亲昵的口气就像曾经的五年间他对自己。 记忆如潮,滚烫心尖。 宁婉鱼难堪的转开脸,想走,被乔烟扯住。 “我正和婉鱼在一起呢,希望她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顿了顿:“千业,你要不要和婉鱼说两句?我看她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劝她。” 乔烟缓慢开口,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扎在她心里,她把选择权扔给了林千业。 双拳紧握,竟默默的有些期待,就算分手那男人也不该残忍,明知亲眼看他结婚对她来说是种折磨。 可是,电话那边却突然没了声音,一片死寂之后。 “早点回来,婚礼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然后,电话挂了,乔烟得意的向她眨眼。 明明知道她不想参加他们的婚礼,明明知道乔烟这么做只为了让她难堪,可那男人却一句话都没说。 五年的爱恋停止了就不再有一丝疼惜,足够冷漠。 如果说之前还对他有丝眷恋,那么从这一刻他的冷漠决绝开始,那最后仅剩的一丝情感全部烟消云散。 手机放回包里,乔烟用手挡住头顶炙热的太阳:“明天十点,教堂见,如果你心虚觉得在林家人面前抬不起头,连来都不敢来的话……” 呵呵,她捂住唇,笑的傲慢:“那我也不难为你。”说完转身就要走。 宁婉鱼在她转身时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暗中一脚将行李箱踢过去,一脸气愤的样子:“视频里的女人根本不是我,我心虚什么?该心虚的人是你。” “不心虚那你就来。”乔烟甩开她,傲慢的看向她气急败坏的脸:“哦,对了,别忘了把你的龙大总裁也带来,毕竟亲眼看着前任结婚自己却孤零零的也实在凄惨。” 呵呵呵呵…… 不给她任何反驳拒绝的余地,乔烟快速转身,迈步。 砰…… 撞上了不知何时放在身后的行李箱,身体前倾的速度缓都缓不住,小高跟一崴,直接向前扑去,摔的狼狈裙角飞扬。 “哈哈,妈妈,你看那阿姨摔个狗吃屎,样子好好笑哦,连裙子都飞起来了,露个大,屁,股。”一旁路过的小孩子不知轻重的嘲笑道。 乔烟阴鸷的视线一扫。 “别瞎说。”旁边看起来像是孩子母亲的女人吓了一跳,扯着孩子匆匆就走了。 乔烟面色铁青的爬了起来,双拳攥的很紧,像在极力隐忍着才没有冲上去撕了她。 她的膝盖流了血,此刻竟连疼的感觉都忘了,面色铁青的怒瞪着她。 “是你故意把箱子踢过来的?”她咬牙切齿,用那只没受伤的腿将箱子踢到一边。 宁婉鱼皱皱眉,转头,否认:“没有。” 乔烟恨的牙痒痒。 抬头,瞧见路灯下的道路监控,原本阴鸷的脸色渐渐疏解,猫眼里闪烁着狠戾的光芒。 “没有?” 她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播了个号码。 宁婉鱼看到她播的是110,心脏一下就被揪紧了,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警局里,乔烟喝着茶水傲慢的坐在一旁,宁婉鱼被中年警察一遍遍的审问。 “监控显示你故意踢了箱子,致使她人受伤,你承不承认?” 宁婉鱼紧抿着唇瓣不说话。 警察已经问了她很多遍她都闭口不答,耐性耗尽他用力一拍桌子:“再不说话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关起来?” 她这难堪的一幕被正走进来的林千业与林夫人看到,林千业的目光一滞,正要上前,被一旁面色铁青的林夫人拉住。 “干什么?还嫌她给你丢人丢的不够啊?” 林夫人瞪着她,扯着林千业走向受伤的乔烟。 看到她膝盖上的伤,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晦暗:“明天就要结婚的新娘子怎么能伤成这样,警察先生,这女人的心思这么狠毒你们要秉公办理,最好关她一段时间省的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林夫人气急败坏的嘟囔:“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碰上你这种女人,千业,你说说你之前怎么会喜欢这种下贱又狠毒的女人?” “妈,你说够了没有。”林千业面色一沉,转身就要走。 乔烟扯住他,委屈的正要说话。 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林千业的脚步停下,宁婉鱼也顺着声音望过去。 第12章 他给了我你给不了的婚姻 被人众星捧月踏着金缕光辉走进来的男人,他一身黑色复古西装矜贵高雅英气不凡。 薄唇紧抿,线条刚毅,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王者贵气。 琥珀色的浅眸慵懒的在众人面上一扫,最后定在宁婉鱼委屈的小脸上,大步走过去。 “受伤了?”他站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颚,旁若无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扫视。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温柔,动作都带着怜惜,可宁婉鱼却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很反感,下意识的就往旁边退开一步。 “我没事,没受伤。”她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慌乱的动作连带着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她对他的靠近很排斥,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陌生的疏离。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印象里。 龙耀阳挑了下眉,洞悉了她心里的变化,琥珀色的深海里淌过一丝复杂与深邃。 聂新带着身后的律师团与警察交涉,快步回来:“龙少,都处理好了,宁小姐可以走了。” “嗯。” 他扫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林千业与乌云罩顶的林夫人,特别是林夫人,被怨恨鄙夷染的青白的微微发福的脸。 脚刚踏出门口,听到身后林夫人微微气喘的咒骂声:“你看看那女人,公开的和其它男人亲亲我我旁若无人,哪把你放在眼里,你还说她是被强迫的,你还护着她?” 宁婉鱼露出一丝苦笑,事到如今她已经懒得解释了。 林千业又什么时候护过她? 白色迈巴赫的车门打开,宁婉鱼钻进去。 倒车镜里,林千业三人也走了出来。 宁婉鱼看到那男人黑沉带着几分怒意的视线朝这边望过来。 咬了咬唇,把头转开:“聂新,麻烦你在前面的街口停一下。” 龙耀阳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嗓音低沉:“直接回别墅。” “龙耀阳!”她转了过来,如水般的杏眸里迸发出怒意,懊恼和委屈。 咬牙切齿道:“我不想和你玩替身游戏,你适可而止。” 那男人吐出一口烟圈:“谁说你是替身?”他邪佞的眼神看过来:“我说过我看上你了。” 女人的目色沉下,小拳头攥紧,忍不住刻薄的道:“你看上我什么?看上我和她一模一样的脸,还是喜欢两姐妹共侍一夫,你变态的?” 龙耀阳的脸瞬间阴郁了下来。 被他阴鸷的视线一扫,宁婉鱼又是没有忍住的一个颤栗。 那天被他压在身下掠夺时的狠戾从他的瞳孔里释放出来。 “婉婉,我说过别惹我生气,嗯?” 他阴沉的能滴出水的声音,像一道寒芒冰冻的打在身上。 原本要搂在她身上的手臂也收了回去。 “回别墅。” 宁婉鱼咬咬牙,对上后视镜里聂新不断打来的眼色。 转开头,郁闷的看向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抿唇不再说话。 她发现这男人只要一牵扯到万丽娜,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敏感,暴虐,偏执,狠戾。 三年前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万丽娜为什么会带着孩子离开?宁婉鱼更怀疑了。 倒车镜里早已没有了林千业的身影。 车窗上映着龙耀阳薄削的侧脸,嘴唇很薄,有棱有角。 白色的烟嘴被他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烟嘴上染着湿润,拿开,一口烟雾从他嘴里吐了出来,模糊了他的面孔。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正看着车窗上倒映出的自己,他睁着深邃的琥珀望过来,与她四目相对。 宁婉鱼突然像被蛰到一样把头转开,心跳砰砰砰的,极为狼狈。 与心动无关,仅是窘迫,被抓到的难堪。 好在这寂静的僵持里电话响了,算是缓解了这份尴尬。 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忙着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刚刚缓解的脸色再度难看起来。 想着他之前的冷漠寡淡,语气也不由的沉了下来。 犹豫了很久,划开,接听:“有事吗?”很疏离的口气,仿佛在对着陌生人。 林千业的心止不住的一阵刺痛,闭眼。 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攥出青筋。 直奔主题道:“婉鱼,明天你别来。” 他那边很安静,听的出来是故意避开乔烟与林母给她打的电话。 宁婉鱼鄙视的笑了笑,扯了扯乌黑的发丝:“林先生,你老婆亲自邀请我参加你们的婚礼,你这样和她背道而驰真的好吗?” 电话那边沉了口气,声线低了几度:“婉鱼,别任性,就算恨我也不要为难自己,明天的场面会让你难堪,我家人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呵,他还知道,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宁婉鱼别开脸,咬着下唇双眼空洞的望向窗外。 “婉鱼。”他又叫,唤着她名字时那股温柔毫无保留的沉淀出来。 “这几天我一直在查龙耀阳的事。”手握着鼠标动了动,电脑上跳出龙耀阳被放大的照片。 “他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婉鱼,离他远点,他这个人他的家庭都不适合你,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很多,你应付不了,他只是玩玩你,在他身边你会受伤的。” 女人收回涣散的视线,脸向一旁的龙耀阳看去。 她的电话是千年古董,不用开功放也比一般的手机声音要大。 林千业的声音龙耀阳可以清楚的听见。 但那男人却面沉如水,毫无反应。 “婉鱼,你在听吗?”那边没有得到回应的林千业又重复一遍:“离开他,不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会伤害你的婉鱼。” 耳边嗡嗡嗡的响,像有无数的蚊子在叫,宁婉鱼很烦躁。 还以为他打电话来是说参加婚礼的事,结果扯到龙耀阳身上。 典型的自己吃着恶心,丢给别人浪费的变态思想。 冷着脸声线也跟着沉了下去:“林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明天就要结婚的人还要担心前女友和谁在一起,现在的男人好不好吗?你的心真是宰相肚子可以同时接纳几辆快艇同时开?” “婉鱼。”他厉声一喝,面色铁青,震的女人手机差点掉下去。 沉声道:“你真的了解那男人吗?婉鱼,五年的感情我不想看到你被他玩弄,龙耀阳曾为了一线女星杜箬儿毁了他的亲弟弟,那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龙母那边也早已有了认定好的儿媳妇人选,甚至有传言说龙耀阳在几年前就已结婚,还有了孩子,这些你都不在乎?你都无所谓?” 宁婉鱼皱起眉头,静静的听。 见她还没有反应,男人似乎被嫉妒逼疯了,更狠毒的抛出一句:“宁婉鱼,为了钱,你真的可以不要自尊甘愿当他万花丛里的一枝?任他玩弄,蹂躏,那你之前的委屈上告是做给谁看?真像传言说的只是你欲擒故纵的手段,还反过来怨我逼你撤诉。” 嘎嘣一声。 驾驶座上的聂新吓的脚一抖,一脚刹车停在路边。 战战兢兢回头,还以为是自家龙少火了呢,结果一转头看到被宁小姐捏断的手机壳,还有她红的血亮睁裂的眼仁。 而自家少爷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睡着了似的。尛說Φ紋網 确定不是龙少发火,聂新放心了。 回过头,车子平稳发动,往后视镜瞟了一眼,突然看到龙少淡漠勾起的唇角。 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背脊寒凉。 林千业还在那边讽刺,侮辱着。 宁婉鱼对他的爱却在这一次次的伤害中消磨殆尽,热血冷滞,忍无可忍。 突然就很想摆脱。 “林先生你听好了。”她握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转头瞟了眼龙耀阳,见他还睡着才鼓了点勇气。 气息微沉,清明坦荡的道:“我和龙耀阳就快结婚了,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玩我,我都是未来海城里另人艳羡的龙太太,他给了我你给不了的婚姻。” 第13章 你,我娶定了 “以后,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该操心的人是你的现任太太乔烟,不见。” 不想再继续听他的声音,宁婉鱼听到他沉重的呼吸,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手机。 闭上眼,感觉一道尖刺扎在心里,手指还在微微的抖,胸口的喘息也很明显。 心依旧会痛,却不再憋屈,不再隐忍。 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好像一下子豁然开朗。 彻底结束吧! 收起手机,沉淀下往日的回忆,转身看向窗外。 正要放下车窗喘口气时,对上玻璃窗上映射出的一双深邃琥珀。 眯眸,审视。 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野兽,看着她的琥珀颜色变深,充满魅惑,犀利的让人有所忌惮。 她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与他的眸光对上。 确定刚才她没有看错,这男人醒了,正在看她。 他几时醒的?那刚才的话……他听到了? 脸一下胀的通红,滚烫着灼烧的热度。 难堪,丢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她想解释一下。 面前的男人脸庞却突然放大,身体覆了上来。 “龙……” 想进行下一步时,被挂断的电话突兀中又响了起来,原本好听的铃音现在却像噪音一样惹人生厌。 龙耀阳退开,宁婉鱼慌乱的把手机抓出来,还没等挂断就被男人长臂一伸把手机抢走。 车窗放下,丢出去,所有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龙耀阳。”她转过头,大喝,忍无可忍。 气的火冒三丈,抻长了脖子往后瞅。 眼看着跟了她五年的手机就这样在车轱辘底下寿终正寝,心痛不已。 “我的手机!”她瞪着想要吃人的眼睛,双目喷火。 那男人瞟着她,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掐在指尖邪魅的抽,脸转了回去,毫无愧意。 从兜里掏出金色的果六P,丢过去:“以后就用这个。”不变的命令口气。 宁婉鱼慌忙接住,拧巴着眉毛看了眼,果六P,六寸,私人定制。 价值不菲吧? 不是她的手机能比的了的,不过…… “这是你丢我手机的补偿吗?” 龙耀阳看过来一眼,琥珀眸光里有流光闪过。 然后又转回去,继续抽烟。 宁婉鱼往后靠近座椅,低着头自顾自的强调:“这是你扔我手机的赔偿,我拿着不违心,也没占你便宜。” 他先扔的她手机,她拿他的手机心安理得,更何况是他自己给的。 别想用个手机就收买她,去当什么替身。 脸上五花八门的表情变来变去。 龙耀阳眯起琥珀,转过来,故意将呛人的烟雾吹在她头顶。 依旧是低沉磁性好听的声音,夹杂着柔情:“你是未来海城里令人艳羡的龙太太,可以在海城横着走,没人敢说你什么。” 他的手伸过来,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自然而然。 这个情人间的旖旎互动让宁婉鱼全身僵硬。 他之前的冷戾也收了起来,此刻又是温柔如水的样子。 可她却很反感,万丽娜的影子在脑中一闪,懊恼着往旁躲开:“对不起,龙耀阳,刚才我只是利用你让他别再烦我,没别的意思。” 是她先开头利用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自圆其说,只能咬着牙做好了承受他怒意的准备。 那边却没了声,甚至连眼神都转开了。 她抬起头,余光瞄到他沉着抽烟像是没听到的样子。 窗口吹进来的风撩动着他额前的发丝,露出坚毅立体的五官。尛說Φ紋網 咬咬唇,宁婉鱼再次强调:“我只是利用你,并不是真的要和你结婚,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那男人终于转了过来,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飘渺的看她。 将手中的烟掐灭,浓密墨长的睫毛挡住眼底的复杂潋滟,将烟蒂随手弹出窗外。 被烟熏染过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更加低沉暗哑:“没有人可以不用付出代价的利用我。”他转过头,幽深讳莫的琥珀一眼望不到边,犀利的看她:“婉婉,你,我娶定了。” 小女人一滞,瞳孔骤缩。 拧巴着眉毛还想说什么,目光又对上了后视镜里聂新不断警告的眼神。 懊恼的收回视线,考虑良久,咬紧牙关,转向窗外不再说话了。 …… 让她心甘情愿留在别墅的理由,是他答应明天会陪她参加婚礼。 好不容易争取到龙耀阳对面的房间。 洗过澡,换上自己的睡衣,躺在床上玩手机。 她先上了百度,搜索龙耀阳为了杜箬儿毁了亲弟弟一事的消息。 可是,百度上一条信息都没有,像是被人封锁了。 算了,小手抓抓头发。 他的事情她不想管,既然他甘心被她利用,那她就利用他一次好了。 身无分文,她又不想在乔烟面前丢脸,明天的婚礼又是龙潭虎穴,她就心安理得的利用他一次。 找她做替身,那男人不也在利用她? 等林千业的婚礼一结束,她再想办法离开。 “嗯,就这么办。”她双手托腮趴在大床上,重重的点了下头。 空间里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手机铃音,目光往电话上一扫,看到了一个闪烁的箬字。 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她歪着头,划开接听。 “耀阳,你到了吗?” 电话里传来清雅空灵的女音,和乔烟的尖锐刺耳不同,这个女人的声音也很细,听着却很好听。 她清了清嗓子:“你是?”脑海中好像已有了答案。 电话那边的杜箬儿听到女人声音时也愣了愣:“我是杜箬儿,耀阳的电话为什么是你接?” 随即反应过来:“你是他秘书?” 她的口气有些焦虑,不再怀疑她的身份,心急的问:“耀阳还没过来吗?” 听出她音节里的慌乱,宁婉鱼正要说什么,又听电话那边道:“他已经到了,谢谢。” 声音里染着笑,还有莫名的安心,随即挂断电话。 耳边一阵嘟嘟嘟的风音声。 宁婉鱼自始至终都很被动,她甚至没说出什么完整的话。 挂断手机后她起身走出卧室,没什么情绪浮动。 下了楼,看到客厅里的佣人们正在忙碌。 果然没看到那男人的身影。 管家苓姨迎上来,洞悉她四处搜索的视线,微笑:“少夫人,您在找少爷吗?” 少夫人?谁?她? “等等。”宁婉鱼抬起手打断她,脑子乱成一锅粥。 “我不是你们的少夫人,我和龙耀阳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借宿一两天。”不知为什么她会对这个中年女人解释这么多。 耳边又响起他那句:“没有人可以不用付出代价的利用我,你,我娶定了。” 那么坚定的口气,坚定到让她害怕,选择性忽略。 苓姨瞧了她一会,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抹坚持,微笑着改口:“宁小姐,少爷出去了,晚餐不在家里吃,您饿了吧,现在就可以开饭了。” 出去? 去找杜箬儿了? 宁婉鱼随着苓姨走向餐厅,偌大的餐桌上只坐着她自己。 脱口问道:“龙耀阳会在外面住吗?” 问完便后悔了,瞧着苓姨讳莫的眼神,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 那男人去哪跟她有什么关系? 郁闷! 其实她是不想让那男人回来,会住的不安心,很显然苓姨误会了她的意思。 “少爷的行踪我们不清楚,宁小姐。” “哦。” 她僵硬的低头吃着饭,匆匆的吃完一碗就逃进房间,关好房门,反锁,又搬了沙发挡在门前。 确定连只苍蝇都不会飞进来后,才放心的躺回床上。 忐忑了一晚上,生怕他回来。 战战兢兢的不敢睡,直到凌晨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翌日八点,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又是陌生的号码。 她头昏脑胀的爬起来,接听时眼睛还在闭着,意识仅恢复了一半:“喂。” “开门!” 一道低沉伴有怒意的嗓音传来,赶跑她所有的瞌睡虫,彻底清醒了。 第14章 她坏,他宠着,他宠的起 吃力的搬走沙发,累的微微气喘。 门刚打开,龙耀阳便迈着硕大的步子走了进来,盯着她蓬头垢面的样子,又瞅了眼被挪动过的沙发。 一副了然。 勾起唇角:“如果我想进来,你挡的住?” 他自顾自的走进去,躺到了她的床上,随手脱下西装外套丢在一边。 琥珀里挂着明显的红血丝,满脸疲惫,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衣服也是昨天穿着的那件黑衬衫。 宁婉鱼皱皱眉,走过去。 踢踢床尾:“你要睡在这里吗?” 不喜欢床上有他的味道,会做恶梦,虽说她只是借宿在这里,不应该这么仗义。 一夜的疲惫让他的下颚滋生了青色的胡渣,不邋遢,反倒更显出男人的邪肆。 清晨男人的身体也很僵硬,比较敏感。 她穿着睡衣的小模样映进晨光里,清纯如水。 垂直的黑发披在肩头,额前是整齐的刘海,刚刚起床所以有些翘。 水灵灵的杏眼不满的瞪他,娇俏妩媚。 皱巴着小脸,微微嘟起的唇。 “你要睡觉回你的卧室行吗?”她继续撵人,又踢了踢床尾,满脸的不耐烦。 还有点起床气。 那男人坐了起来,突然靠近的距离吓了宁婉鱼一跳,急速后退,防狼一样满脸戒备。 龙耀阳看向她眯起深邃的眸,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随手摸了把颓废的下巴:“这里不就是我的卧室。” 宁婉鱼以为他的意思是说这里是他的别墅,所有房间都是他的卧室。 正撑大了杏眼无言以对想说离开时,龙耀阳的电话响了。 低头,看到是别墅的座机号,接了起来。 “少爷,造型师们已经到了。”苓姨恭敬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嗯,让她们上来。”龙耀阳把手机挂断,翻身下床。 摘下手腕处的手表,解开衬衫纽扣以及袖口的纽扣打开门,去了对面他的卧室。 宁婉鱼正疑惑不解他让谁上来时,耳边响起敲门声。 房门打开,进来几个时尚美丽的女人。 苓姨率先向她走来:“宁小姐,这几位是龙少请来的造型师,您先洗漱一下,吃过早餐就能化妆了。” “哦……哦。”她反应了好半响,对上苓姨催促的眼神时才木然的走向浴室。 抓抓乱糟糟的头发。 没想过他会弄这么大阵仗,所以有些呆愣。 昨晚她把自己的衣服都选好了,也洗干净了。 她所有衣服里最贵的一条蕾丝白裙,此刻正挂在浴室的浴杆上飘荡。 …… 十点整,车子准时到达圣母大教堂。 宁婉鱼忐忑不安的下车,跟着龙耀阳走过鲜花围绕的红毯。 周围响起络绎不绝的惊艳以及鄙夷声。 她其实没注意到自己打扮完是什么样子,只觉得自己穿的裙子很飘逸,也很贵,是她这辈子都穿不起的价值。 白色真丝质地,抹胸窄腰的款式,裙尾只到大腿根部。 胸前碎钻点缀,闪耀唯美。 胸线以下的位置被一条白纱无规则的缠绕,前面双腿祼露,后面拖尾。 走起路来飘逸出尘,摇曳生姿。 精致的裸妆,长发在头顶挽个高贵的髻,衬的女人的身姿更加修长苗条。 站在一身矜贵冷峻的男人身边,接受大家或羡慕或嫉妒的复杂眼光。 直到林千业看到她,从他紧绷的脸上看到阴鸷的戾气,不敢置信的惊艳,还有恨不得撕裂她的怒意。 她才淡定的转开头,高傲的睨向林家人,骄傲如孔雀。 从这一刻开始,她不再是那个被人谩骂践踏的丑小鸭,不再忐忑不安。 给她尊严与自信的,竟是她一直讨厌排斥的龙耀阳。 林家人与乔家人看着她敢怒不敢言憋屈的脸,将永远印在她封存的记忆里成为永恒。 这一刻,她对龙耀阳的感觉是不同的。ωww.xSZWω㈧.NēΤ 婚礼进行曲响起,神圣的婚礼在十点半正式举行。 乔烟搀着父亲幸福的微笑,一步一步走向新郎林千业。 庄严的十字架面前,他们对着牧师宣誓,承诺彼此相爱到老。 人群里的宁婉鱼唇角弯弯,脸颊上有湿滑闪烁,被她悄然抹去。 五年的爱恋在这一刻……彻底结束。 她如愿的看到林千业对着牧师宣誓的样子,遥远的记忆停滞在过去的空间里,支离破碎。 牧师宣布仪式结束,她潇洒转身,不带走一丝眷恋。 …… 教堂的洗手间里,呱噪的女人们正在窃窃私语,冷嘲热讽。 “哎,刚才看到那贱女人趾高气扬的样子了吗?我可是看到大嫂的脸都绿了,还有千业,一副绿云罩顶的架势,恨不得撕了那女人似的。” “看到了,怎么会没看到,站在龙少身边真把自己当公主了,拽的不行,看见她我就想起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想给她几巴掌。” “呵,大姐这回是马失前蹄了,本打算让她来是要奚落一番找回林家的面子,结果她榜上龙少倒让她得意起来了,你看那群人巴结她的样子,恶心。” “我倒是不明白了,你说龙少对她是几个意思,之前的官司闹的满城风雨海城动荡,龙氏的声誉也因为她受了影响,龙少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今天还陪她来这里明显是给她撑腰的。” “喜欢她?你别逗了,连千业都不要的女人龙少会喜欢,只是玩玩她图个新鲜罢了,昨天有记者拍到杜箬儿回国了,龙少亲自去机场迎接两人还一起进出酒店,一夜都没出来,龙少会放着那样的大美人不要,喜欢她?” “我也觉得是,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龙少还迷恋她的身体,下贱的女人总有一套迷惑男人的功夫,不知道晚上怎么折腾换来这些代价呢,也不容易,呵呵呵呵。” 几个女人肆意而张扬的嘲笑声响彻洗手间。 卫生间的门口,一身华美服饰的宁婉鱼盯着紧闭的小格子间淡定转身,不疾不徐。 刚走出来就对上一道深邃视线,浅色的琥珀。 她看了一眼,转头,视若无睹。 打开男卫生间的小门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进去,从里面拿出拖把,又走出来。 把女卫生间的门关上,拖把往上一插,轻轻的拽了拽,确定打不开才放手。 里面正在洗手的几个女人听到门外的动静,奇怪的喊着:“谁把门关上了?” 紧接着那扇紧闭的门上传来砰砰砰的拍打声,踹门声,咒骂声。 宁婉鱼往后退了几步,清冷的看着。 门栓上的拖把杆被里面的力度拽的晃动,反而插的更深。 宁婉鱼拍掉手上的脏污,其实什么也没有。 左右看了看,又进男卫生间拿出一块黄色的牌子,上面写着漏水维修中几个大字。 她若无其事的把牌子放在回廊的尽头。 满意一笑,转身,离开。 一直背靠着墙壁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男人掐掉指尖的烟,沉稳迈动脚步,深邃的眼眸里满满都是宠腻。 耳边还能听到从女卫生间里传来的狰狞叫嚣:“快开门,是谁在恶作剧?等我们出去饶不了你,你会付出惨痛代价的。” 龙耀阳勾起唇角,冷目一扫。 她坏,他宠着,他龙耀阳宠的起。 让她付出代价,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 庄严的结婚仪式之后是新婚晚宴。 在可以容纳上千人的林帆酒店举行,隶属林氏企业名下。 和林千业交往的那五年,宁婉鱼对他的家庭不太了解,甚至没有踏足过这里。 现在看着这气派的宴会厅,她方如梦初醒,两人的背景有着云泥之别,林家人又怎么会待见她? 新娘子乔烟早已换上一身红色裹裙,搀着新郎林千业在人裙中幸福的来回飞舞。 宁婉鱼晃了晃头,灌下第五杯酒,正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时看见从门口窜进来的四名贵妇。 一个个面色铁青犹如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罗,头顶盘旋着黑色的肃杀戾气。 视线在宴会厅一扫,定在她的身上,怨恨的像要吃人一样。 林夫人顾美蓝快步迎上去,很是不满:“找你们半天了,去哪了都瞧不见人影?” “千业结婚来的都是海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招待不周丢脸的可是林家。” 那几个女人阴鸷的视线整齐的往宁婉鱼这一扫,咬牙切齿:“我们被那贱女人关在教堂的卫生间里,刚出来。” 噗…… 宁婉鱼毫不给面子的一声笑,嘴里的酒水直接喷了出来,喷在龙耀阳的西服上。 顾美蓝拧紧眉头,愤恨的看向宁婉鱼,旁边的女人们也羞愤的失去理智,就要冲过来将她撕裂。 一旁正在寒暄的男男女女们也是战战兢兢,以为龙少会因为脏了衣服而生气。 可是,他没有。 在外人眼里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慑与压迫,更像是高不可及的王一样冷峻矜贵的男人。 他毫不掩饰眼里的心疼,没有在意自己的狼狈,反倒伸出手臂将小女人搂进怀里。 毫不嫌恶的伸出手,直接用手指擦净她嘴边喷出来的酒水,温柔的眼神轻柔的动作:“呛到了?” 他粗粝的指尖摩挲过女人的唇角,抬起慑人的眼眸,冷冽的视线往门口一扫,警告的意味那么明显。 几个正要冲过来的女人顿时僵在原地,一脸的青白。 第15章 酒醉休息室 顾美蓝抓住其中一个女人,对她摇头,示意她们不要冲动。 眼下龙耀阳护着她,他们林家不是对手,不能因小失大。 虽然愤恨,但她们也明白这里的厉害关系。 “好,就看她能嚣张到几时!”几个女人咬牙切齿。 怨恨的瞪了她一眼不甘心的转身。 宁婉鱼收回视线,在龙耀阳怀里挣了起来,甚至躲开他摩挲脸颊的手指不让他抱。 她不用他保护,她要靠自己。 既然敢关她们就不怕被报复,更不用他多管闲事。 他的保护,会让她沉沦,会让她万劫不复。 比那些穷凶极恶的女人更危险的是他糖衣炮弹一样的温柔,像是对着另一个女人的温柔。 她抓起酒杯喝下第六杯酒,头渐渐感到晕眩。 正垂眸看着她的男人没有忽略掉她脸上的不适,面前突然被递来一盒纸巾。 龙耀阳回眸,一张年轻俏丽的瓜子脸出现在眼底,含笑望他。 “龙少,您的衣服脏了,擦擦吧。” 宁婉鱼摇摇晃晃,唇角含笑的歪过头。 认出那女人的脸,竟然是乔烟的妹妹乔兰。 那痴迷的眼神,毫不避讳的放着光彩。 宴会的灯光本就明亮,照着她眼底的色彩更加斑斓。 再一看周围或喝酒或聊天的女人们,视线都在若有似无的往这边瞟。 之前她怎么没注意到? 这男人有毒啊,招蜂引蝶的功力不是一般般。 她不雅的打个酒嗝,拍拍憋闷的胸口,突然有点想吐,好难受。 站在龙耀阳身边,正痴迷望着他的乔兰对上他迷人的双眼时有些羞赧,俏脸晕红的转开,将纸巾盒又殷勤的往前递了递。 “龙少,纸巾。” 其实她很想主动帮龙耀阳擦的,只是乔兰很聪明,知道这样成熟有阅历的男人不喜欢女人过于主动,会让他们轻视。 她羞答答的余光往男人的俊脸上瞟了瞟,瞧见他怀里乱动的宁婉鱼时笑脸有一刻的僵滞,厌恶。 不屑的撇撇嘴,心里鄙夷道,挣什么挣,全海城谁不知道你欲擒故纵爬上龙少的床,现在又来玩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恶心。 她又抬眼望向龙少,举了半天的手也不见那男人有动作,手有点麻了,又不好放下。 眼睛转了转,大胆的将纸抽递到男人面前。 “龙少,我帮你擦好吗?” 龙耀阳的视线终于转了过来,邪肆的嘴角微微勾起,对上她,眼睛里像有什么光泽一闪而逝。 那样邪魅的眼神再配上他完美的五官,乔兰春心荡漾,胆子更大了起来。 她刚要伸手去拽纸巾,那男人却主动把手伸了过来,指尖修长动作优雅,从里面“嚓”抽出一张纸,在乔兰得意又错愕的视线里,覆在宁婉鱼的唇边。 他温柔的替那女人擦拭酒渍,而那女人却像浑身触电了一样在他怀里挣来拧去的,烦躁的瞪他。 乔兰的脸色一片青紫,双拳攥紧。 宁婉鱼又打了一个酒嗝,捂住小嘴。 忍住不断上涌的呕吐感,终于挣开了他的牵制往贵宾休息室跑去。 龙耀阳的电话响了,他快步走在宁婉鱼的身后,忽略后面所有惊愕不感置信的诧异声。 来到相对僻静的回廊上:“说。” “龙少,昨天跟踪杜小姐的人已经招了,坦白他那个同伙就在杜小姐的周围,是她身边的人。” “他们两人一路从加州跟着杜小姐过来,是她的疯狂粉丝,从她出道就开始迷恋她,对她的爱越来越痴狂才想到要跟踪绑架她,但那人是谁他却死活不开口了,而且他还说,那人今天就会下手。” “他还说……那人有精神病史。” 精神病史?龙耀阳的俊脸迅速阴沉。 他挂断电话,播通聂新的手机,开口就问:“箬儿还在酒店吗?” 聂新正懊恼不已时,接到龙少的电话更是愧疚:“对不起龙少,杜小姐不见了,刚才保安室的人打电话来说,酒店有可疑的人出入,我就去保安室看了一眼,回来时杜小姐就不见了,没有破门而入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我查过这层楼的监控也被破坏了,所以什么都查不到,我正派人出去找。” 龙耀阳的目光冷冽,音色凝重,大步往宁婉鱼消失的方向走,边走边吩咐。 “绑架箬儿的是她身边的人,他还没出酒店就藏在里面,每个房间仔细排查,让人守住酒店的所有出口,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他疾步走向贵宾休息室。 宁婉鱼觉得头痛欲裂,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绵软无力。 吐还吐不出来,窒闷的胸口像是堵了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扶着门框,脸白如纸的从卫生间里出来,踉踉跄跄。 贵宾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脸色并不好看的男人大步走进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走过来扶她。 宁婉鱼往旁一躲,像躲瘟疫一样的躲开他:“我没事,呕!” 又是一声干呕,脸上的血色变得更加苍白。 头越来越昏了,眼前也出现了双影。 她头昏脑胀的往前走,心里有些后悔刚才喝的太猛,没想到这酒的后劲这么大。 龙耀阳盯着她的背影,眉头越拧越紧,不顾她的反抗上前两步抱起她,温柔的放在窗边的沙发上。 “不舒服吗?”他冰凉的手指探向她的额头,温度有点高,但不是发烧。 再看她迷离的瞳孔,皮肤上浅淡的红,倒像是酒喝的多了,宿醉未醒的样子。 男人沉了口气,这样的她要怎么带走? 一坐车就会吐的,也会难受。 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距离刚才给聂新打电话已过了十分钟。 箬儿那边分秒必争,让那变态把箬儿带出酒店就不好找了。 他摇了摇沙发上的女人,凑近道:“婉婉,回别墅再睡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的像在哄一个孩子,沙发上的女人睁开惺忪的眼,缓了好久才聚焦瞳孔。 不适的嘟囔:“头晕,恶心,想吐,难受。” 他知道她不舒服,可也不放心把她放在这里。 但她又实在难受,就连闭着眼睛想睡都忍不住一遍遍的呕。 龙耀阳又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吐出一口气。 “好吧,你在这里睡,我马上回来接你。” 他拿来休息室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迅速出了门口。尐説φ呅蛧 不远处两个女服务员正往这边走,他招手叫了过来。 从皮夹里拿出一耷百元钞票,递过去。 “在我回来之前照顾她,让酒店给她煮醒酒茶。” “知道了,龙少。”两个女人拿起那耷沉甸甸的钱,垂头盯着脚面,俏脸羞红的不敢看他。 龙耀阳走出酒店坐进车里,戴上蓝牙耳机给聂新打电话。 “怎么样了?”他一脚油门发动引擎,白色迈巴赫如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龙少,我们已经封锁了酒店的所有门,正在一层一层的寻找,现在还没有找到。” “我在车上,十分钟后到。”他凝重的挂断手机,脚下加速向前方行驶。 贵宾室里,两个女服务员刚给总台打了电话,叫了醒酒药,门铃就响了。 房门打开,一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用帽檐遮脸,看不清长相。 瘦削的个子皮包骨,穿着藏青色有些旧的衣服,周身凝结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声音冷冽麻木。 手指往两个女人面上一指:“你们,出去。” 第16章 危机 在会客厅的的乔兰,被龙耀阳与宁婉鱼相继无视走开后,一路走来都是阴沉着一张脸。 想到刚才被当众拒绝的难堪,额头的青筋都要爆出来。 周围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女人。轻视的嗤笑声让她想杀人。 她来到乔烟的面前,和她打了个眼色,女人立刻就明白了。 扶了扶额,小脸青白,转头面向林千业时露出一丝疲惫。 “千业,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正和几个男人寒暄的林千业闻言回头,似不在意般的轻点:“嗯。” 很快他的目光又转了回去,没有一丝担忧与爱怜。 乔烟咬着牙,将心里的不满咽下去。 身旁几个穿着伴娘裙,又是表姐妹的女人跟着她进了新娘休息室。 刚关上门,乔烟便发了疯一样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一地。 乒乒乓乓的声音吓的几个女人立刻去门口查看,生怕引来林家人的注意。 在乔烟又要发疯扔东西时被乔兰拦了上来,“姐,你疯了,生怕林家人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想引过来是吗?” 乔烟怒瞪她一眼,眼神中的阴鸷恨不得将周围燃烧殆尽。 她拿出那张被她藏进胸口的纸,上面清晰的几个大字,处女膜修复手术检验单。 “表姐,到底是哪个贱人在背后搞鬼,她把这东西放在这里什么意思?是在向你示威吗,还是威胁?干脆撕了它一了百了。” 乔烟的另一个妹妹黄雅冲了上来,说着就抢过那张纸要撕的粉碎。 被乔兰更快拦下:“你撕了这个有什么用,对方连医院都知道了,这个是复印件,原件还在人家手里。” 黄雅撇了撇嘴,立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站在乔烟身旁身材最为高挑的大姐乔琪走了过来,“烟儿,这件事情你有怀疑什么人吗?” 乔兰的目光狰狞的一闪,提醒:“会不会是姐夫的那位前女友,叫什么宁婉鱼的,你不是说她对你有所嫉恨,是不是她想破坏你?” “我看就是她。”黄雅的眼睛一厉,在一旁附和,义愤填膺:“除了她没人这么想害你。” 乔烟的猫眼充血,尖细的指甲扣进掌心。 她最怀疑的人也是宁婉鱼。 耳边又响起她昨天说过的话,“视频里的女人不是我,我心虚什么?该心虚的人是你。” 当时,她以为宁婉鱼指她心虚是视频的事,现在看来她早就知道她不是处女,为了讨好林千业做过修补手术,甚至还用这个证据威胁她。 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不把证据直接交给林千业?而是放在新娘休息室里。 乔兰的目光闪了又闪:“姐,要真是她做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先下手为强,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乔烟抬起头,另外两个女人也看过来。 乔兰勾了勾手指,把几个女人围到身边。 …… 白色迈巴赫在龙悦酒店门前停下,聂新早已等在道边。 他大步一迈从车上下来,春风扬起他西服的一角,吹着他的裤腿在风中肆意。 “找到了吗?”他开门见山的问。 聂新点点头:“在九楼的男卫生间里,那一层因为昨天爆水管正在漏水维修,如果不是您告诉我他还在酒店,我们真找不到那里。” “人呢?”龙耀阳大步迈进酒店大厅,面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拿出手机,播通了宁婉鱼的电话。 一遍一遍,始终没有人接。 如果她喝醉了听不见,那两个女服务员也不会接吗? 眉宇越蹙越深,身上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冷冽。 竟有些忐忑。 两人进了电梯。 聂新恭敬的垂立一旁,也看到了龙少冷滞的面色。 杜小姐失踪是他工作失误,此时倒也不敢说什么了。 只低低的陈述事实:“那人把杜小姐锁在卫生间的格子间里,我们的人不敢贸然闯进,怕他受惊会对杜小姐不利。” 犹豫的想了想:“要不要报警?拖的时间太长我怕杜小姐身体受不了。” 电梯门在九楼打开,龙耀阳大跨步迈了出去,脚步一停,阴鸷的视线向他一扫。 “那人有强的前科,以箬儿的身份一旦报警,会有什么后果?” 聂新抿了抿唇,吞咽一口口水:“对不起龙少,是我考虑的少了。” 龙耀阳再次跨出脚步,直奔男卫生间走去。 …… 林千业看到龙耀阳竟然撇下宁婉鱼自己走了,很疑惑。 向面前寒暄的男人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给宁婉鱼打电话。 没人接,他皱起眉,速度朝休息室走去。 通往休息室的小道很暗,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空无一人,脸色也越来越沉。 转身要走时,回廊最里面一间杂物室,响起一声极低的男音,像是刻意压制了,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猥琐。 他疑惑的走过去,站在门外细细聆听。 一声阴笑:“她早醉死过去了,很好摆弄,事成之后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林千业大力一脚踹开房门。 面前的景象,看的他五内翻腾嗜血又狰狞。 沙发上,躺着面色红润的宁婉鱼,双目紧闭不知是晕过去还是怎么样?没有意识。 甚至不知道此刻的危险。 她头发散乱,白色的晚装也有被撕扯过的痕迹,脚下的鞋已被脱掉。 那个猥琐男人正半坐在沙发边,右手覆在裤子上解着裤腰带,左手拿着手机正和某人通电话。 沙发的旁边有一台摄像机,还没有打开。 突然听到踹门声,那边的电话慌忙挂了。 沙发上的男人也像是意外似的傻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门口,手还猥琐的覆在腰间。 林千业怒不可遏,不待那男人反应,急冲上来就是狠戾的一拳。 打的那男人直接滚下沙发,鼻子窜血。 他骨节分明的指骨沾染上了血迹,他却感觉不到疼,打红眼似的冲上去抓住猥琐男子的衣领,将他按在身下左一拳右一拳,打的那男人毫不招架之力。 双眼发懵。 “谁让你来的,说!”林千业大喝一声,抓住他的衣领,用手肘压制住他的脖子遏制呼吸,双眼微红。 猥琐男子面色惨白,呼吸不畅,他的腿在林千业的身下来回的踢:“乔……乔……” 他“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名字,可林千业的目光却是一暗,一手固定住他的头下手更为狠戾,一拳打的他的脸都肿了起来。 不知道打了多久,只觉得他的拳头已经麻的没有知觉时才放开身下的男人,厉身一喝。 “滚!” 鼻青脸肿的男人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口,只觉得脸上的颌骨都要被他打断了。 跑出一段距离后才气喘吁吁的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对不起小姐,失败了,林先生突然出现。” “什么?”此刻已站在人群中规避嫌疑的乔烟闻言大惊,与乔兰等人对望。 她走到角落处气急败坏:“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做的隐蔽点吗,怎么会被他发现?”wWW.xszWω㈧.йêt 猥琐男子抚了抚红肿的脸,轻轻一碰竟疼的他直冒冷汗,可见那男人下手有多重。 他也很郁闷,口气阴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差一点就成功了,他突然闯了进来,平时那边的杂物室都没有人去的,谁知道他会来?” “录像了吗?”乔烟又问。 “还没来的及。” 女人彻底冷下面孔:“你走吧,尽快离开海城不要让人发现,钱我会打进你的账户,不过……” 她顿了顿,猫眼里射出精光:“今天的事情如果泄漏了一字半句,你应该知道后果。” 那边传来干涩诡异的笑:“放心吧小姐,只要有钱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有关。” “嗯。”乔烟放下电话,面色阴鸷的走了回来。 “怎么了?”乔兰问。 “失败了。”乔烟转头看了眼喧嚣的人群:“千业去找她了。” 难怪她回来时怎么都找不到林千业的身影,竟去找那个贱人了。 他果然还对那贱人余情未了。 在林千业的眼里她是奉献了纯真的第一次,本该被他珍视呵护的女人,却敌不过那个下贱的宁婉鱼。 她心里怎能甘心? “烟儿,记者是不是都被你的人引去那里了?”最为理智的大姐乔琪突然提醒道。 乔烟蓦的一僵,脸色惨白。 “怎么办?姐,现在阻止还来的及吗?如果被人看到姐夫和那贱女人在一起,丢脸的可是你啊!”最沉不住气的黄雅惊叫了起来,被乔兰踹了一脚。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周遭有几个爱看热闹的长舌妇正在往这边看。 “兰儿,你跟我过去。”乔烟拽起裙摆迅速往休息室的回廊上跑。 第17章 我是龙耀阳的未婚妻 宁婉鱼在一阵摇晃中被人推了起来。 头昏脑胀头痛欲裂。 睁开还有些恍惚的眸,看清面前即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时,小脸迅速冷了下来。 酒醉也清醒几分。 窗口一阵微风,一片寒凉。 下意识的低头。 “啊!”她的惊叫伴随着没有收住的一巴掌甩上男人的脸。 林千业没有防备,被她打的向后倒在地上。 怒目瞪视,几近充血。 女人的小手抓在胸口那块岌岌可危就要垂落下来的布料,杏眸里闪烁着屈辱的泪光。 “林千业,你真是渣出我意料之外的高度了。”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咬死。 从未有过的厌恶感觉。 就算当初被龙耀阳错认成万丽娜强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愤恨这么鄙夷过。 那男人看着她的瞳孔里闪出的那抹鄙夷,怨恨,委屈与恶心。 突然气火攻心。 从地上爬了起来,粗鲁扯住女人手臂将她拉进怀里。 单手掐住她的下颚抬起,逼近:“我渣?” 他冷酷的一笑:“我和你交往的时候连别的女人的小手指头都不会碰一下,你呢?主动爬上龙耀阳的床,你和我,谁更渣?” 好痛! 林千业掐的她好痛。 宁婉鱼拧巴着小脸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听不到他说什么,只面色铁青的喊:“林千业,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她抬起右手,很想再甩他一巴掌,小手在空中被他拦下。 “还想打我?”他恶狠狠的把女人推进沙发里,双臂把住沙发两侧困住她。 “从小到大我的脸就没被人打过,上次被你打了一次,这次还想打?”尐説φ呅蛧 他扯住女人的双臂困在头顶,用身躯压着她倒进沙发里,俯身吻她。 宁婉鱼疯了一样的挣扎起来,双目赤红。 “林千业,你别让我恨你。”她左躲右闪,喊的很凄厉。 今天是他和乔烟的婚礼,上午他们才在十字架前宣誓彼此的爱意,现在竟这么对她。 渣!果然是渣! 她的挣扎晃动被林千业更狠的压制住,他的脸在她面前渐渐扩大,靠近。 房门砰的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沙发上的男女不约而同的吓了一跳,往门口望去。 一道道来不及躲避的闪白光亮恍惚了他们的眼睛,噼里啪啦的对着他们狂拍。 林千业咒骂一句,立刻从宁婉鱼身上起来,随手拉起她护在胸前。 又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残破不堪的晚装外面。 大喝:“不许拍照。” 他用自己的身躯紧密的挡住她,背对着门口的记者,打电话叫来酒店的保安。 这边的动静太大了。 好不容易抓到这样大内幕的记者们,怎能甘心放过独家? 林千业的命令无人顾忌,闪光灯依旧在闪烁。 乔烟她们赶来时,竟然晚了一步。 乔氏父母与林氏父母听到动静先过来了。 房间的门口,看到眼前一幕的林父林伟雄捂住后脑就要往后倒。 “老爷!”林夫人顾美兰扶住他,冷寒的视线扫向身后的保镖们。 “送老爷去房间,叫医生。”她把林伟雄交到保镖手里。 同样的,乔烟的父亲乔华与母亲白琳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脸上也是青白交替,难堪不已。 后面陆陆续续传来悉率的脚步声,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乔华伸出颤抖的手指,面色铁青的指向林千业:“今天是你和烟儿结婚的日子,你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们的衣着不整,头发凌乱,甚至还气喘吁吁。 刚才在这里干了哪些苟且之事不难想像。 “太过分了。”乔母白琳满脸的鄙夷。 子不教,父之过,林伟雄晕了,她就把懊恼的视线瞪向顾美兰。 当然,顾美兰的脸色比他们还要难看。 此刻再看宁婉鱼的眼神完全是带着杀意的,恨不得立刻让她在世界上消失。 乔烟见林千业自始至终的护在那女人身前,虽然生气但也不会傻的在这时候和他闹翻。 她哭着冲进屋里,挡在林千业与乔华的中间。 委屈的替男人开脱:“妈,爸,你们不要误会千业,一定是这女人主动勾引他的,当初就是她攀高踩低勾上龙耀阳背叛千业他们才会分手,现在千业又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烟儿,你还要为他说话?”乔母白琳不敢置信的走过去,扯住她。 顾美兰也站不住了,看着儿子一门心思的挡在那女人面前就有气。 “千业,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女人主动勾引你?” 她往前踏出一步,用极其威胁的压迫嗓音道:“今天可是林家与乔家结亲的日子,来的宾客都是海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我们的合作伙伴,你是要林家还是要这个下贱女人,你自己酌量着办,你爸爸已经因为你躺下了,你想让我也跟着躺下。” 宁婉鱼在男人怀里挣了挣,林千业却死死的抱住她不松手,也不说话。 这可气坏了就快咬碎牙根的乔烟。 今天是她们结婚的日子,自己的丈夫却死命护住另一个女人,她怎能不恨? “千业,你快告诉大家是她在勾引你啊。”乔烟的声音哽咽的就快破碎了。 很委屈,很难堪。 林夫人气的翻了白眼:“千业,你真的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 宁婉鱼看着玻璃窗上折射出来林千业痛苦的脸,他在压抑,他在隐忍。 他就算不能娶她,也不会把她现在这狼狈的一面暴露人前。 窗户上倒映出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清明。 记忆一点点回到脑海,虽然不清晰但她清楚的记得有个男人撕扯过她的衣服。 她挣扎了,那男人往她脖颈处砍了一下她就晕了过去。 那张脸,不是林千业。 是他救了她。 她紧紧闭目,内心正在挣扎。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第18章 他来了,她竟然想哭 用尽力气摆脱林千业的怀抱,回过身,清澈的目光扫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冷静的毫无情绪波动的嗓音,缓缓响起:“林少夫人。” 她冷冽的视线对向乔烟,叫她林少夫人。 “我想你多虑了,我是龙耀阳的未婚妻,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怎么会和你的男人在一起,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她抿了抿唇,杏眸扫过所有人脸上的惊诧,嘲讽与不屑。 很慢的转开脸,不变的淡定嗓音:“刚才我喝多了在卫生间里摔到,衣服弄破了,林先生只是好心帮忙,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记者们开始躁动,闪光灯对着她不断的拍摄。 龙少要结婚了? 和她? 四处都是不敢置信的质疑声。 人群中,突然传来鄙夷又尖酸的笑:“宁婉鱼,你说龙少会和你结婚?那他现在人呢,之前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他怎么会扔下你一个人走了?是不是看到你做了什么肮脏的事所以不要你了?” 宁婉鱼向着那尖锐的声源看去,看到了乔兰。 她脸上的嫉妒怨恨那么明显,眼神里闪烁着阴鸷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紧接着,旁边又有女人附和了,同样嘲讽的语气。 “我的侄女就在龙悦酒店上班,她刚打电话告诉我龙少在那里,亲眼看到龙少抱着杜箬儿进房间,两人亲亲我我,龙少眼里全是柔情,和你结婚?痴人说梦呢吧?” “我就说嘛,龙少会娶她,不可能。”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之声,宁婉鱼的小脸又青又白又紫。 离她最近的林千业发现,她的身体竟然在微微的发着抖。 被他抓到出轨视频,提出分手,失业,被房主爆打撵出去,被所有人谩骂,去法院撤诉,流落街头,甚至今天的他与乔烟结婚,宁婉鱼都没有发抖害怕过。 现在,她却为了那个男人微微的抖。 林千业的心忽然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一样,砰然碎裂。 他抓住宁婉鱼的手,想给她安慰。 那女人却往旁一躲闪开,不想被他碰触。 林千业因她这个动作脸色更黑沉了,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之前说话的女人见她安静,又看她脸色难看了起来,很是得意。 她的目光与宁婉鱼的杏眸对上,认出她就是之前被困在教堂女卫生间的林家人。 那女人一笑抖起铺着厚厚一层粉的腮帮,把手机上的照片翻出来,亮在记者们的面前。 “呐,我侄女给我发来的照片,证明我没有说谎吧,这里倒是有一个人在说谎,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 身旁和她同气连枝的女人也马上啐骂道:“真够下贱的,之前诬告龙少还不够,现在又传谣言说龙少会和你结婚,宁婉鱼,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也配?” “够了!”林千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 冷冽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姑姑与婶婶。 “今天是我的婚礼,你们闹够了没有?” 本打算出一出气的女人们被林千业一喝,面目惨白,也不禁恼怒起来。 “千业,你可是今天的新郎官,谁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要好好认清楚,护着这种下贱的女人丢的可是我们林家人的脸,你丢的起我们可丢不起。” “你……” “千业!”林母顾美兰忍无可忍的冲了上来,面上的血色早已消失殆尽。 看到龙耀阳的照片,知道他在另一个女人那里,顿时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冲到宁婉鱼面前抬起手腕就要打。 “妈!”林千业往上拦,被一旁看好戏的姑姑婶婶们扯住。 顾美兰的巴掌照着她的脸颊就甩了过来。 宁婉鱼往后一躲,还是被她的指甲刮到了,留下一道红色血痕。 “你竟然敢躲开?”顾美兰怒不可遏,尖着嗓子不敢置信的大喝。 宁婉鱼讽刺的看着她,毫无惧意。 “不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吗?不躲开难不成还傻站着等着挨打?” 她扫过来的视线完全是蔑视的,冷嘲的,毫不在意。 顾美兰面色铁青,她身旁的四个女人也是怒不可遏,新仇旧恨一起算。 也不管贵妇不贵妇,气质不气质了。 冲着宁婉鱼就冲了上来,连推带拽的将她扯到地上。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一群发了疯的泼妇。 宁婉鱼闭上眼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可是,想像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落下。 周围好像也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听到耳边有手表的嘀嗒声。 嘀嗒!嘀嗒! 怎么回事? 她疑惑的撑大眼眸。 一张男人英俊的放大的脸在面前越靠越近,炙热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告诉她那并不是梦。 那个男人来了。 她撑着黑亮的眼仁看他,竟然有点想哭,鼻子一酸,哽咽。 小嘴突然被吻住。 所有人都僵直的立在原地,刚才动手的女人们被捂住嘴,狼狈又惊惧的被一群保镖按在地上,头贴着地皮。 身后的记者们又在啪啪的按下快门,白光闪烁。 周围的人连惊呼都忘记了要出声。 眼前的一幕太震撼了。 那个衣服残破头发凌乱,就连脸上都有伤痕,扭曲狼狈一身脏污跌在地上的女人。 她正被海城里最另女人心动与爱慕的龙少拥在怀里。 他在吻她。 眼里满满的都是怜惜,是心疼,是就要溢出水的潋滟爱意。 他们看傻了。 不敢置信,有种被流星砸种大脑的晕眩感。 男人修长的指抬起来,温柔的抚触着她脸颊上的红色血痕。 他修长笔直的腿半蹲在她面前,无限爱怜的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下那道血痕。 “受委屈了,嗯?”清风郎月一般动人的嗓音,无限柔情颤动了心尖。 宁婉鱼竟然哭了,眼泪止都止不住的落下。 站在所有人身后的乔兰被眼前的一幕嫉妒疯了。 那不过是个主动送上门的下贱女人,凭什么能得到龙少如此对待? 论长相、家世、学识、身材,她哪一点都不比宁婉鱼差,甚至要比她高出几倍。 为什么那男人的眼里只看的到她? 记者们的快门声从头到尾就没有停过,这流星撞地球的精彩瞬间可不能错过。 乔兰越听那声音越克制不住内心的熊熊妒火,失去理智一样上前一步咆哮道。 “龙少,您不会是真的要和她结婚吧?这样下贱的女人今天能主动上你的床,明天就能毫无顾忌的爬上别的男人的床,您真不介意?” “兰儿,你说什么呢?”乔母白琳脸色难堪的呵斥一句,头重脚轻的,差点晕倒。 得罪了龙少她们乔家还想不想在海城待下去了?她突然发什么神经? 女人的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的,踉跄的脚步被一旁的乔华扶住,男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倒是龙耀阳,闻所未闻,就像没听到一样。 他站起来,脱下自己昂贵的手工西装,又蹲下去把宁婉鱼身上带着林千业气息的衣服扒下去,披上自己的衣服。 长臂伸到女人的膝盖下,另一手绕到腰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无比的温柔处处加着小心。 他的直接无视让乔兰更加愤恨,也更加疯狂。 就像魔症了一样。 长臂一伸挡在龙耀阳与宁婉鱼的面前,瞪着她怀里的女人双目释放着肃杀的光。 “为什么不回答?不敢吗?”她二度挑衅着龙耀阳的耐性。 “兰兰!”这回白琳是真的疯了,什么也顾不上的冲上来就要把小女儿拽走。 龙耀阳睨了她一眼,寡淡的冷笑,薄削的唇向上撩起慎人的弧度。 “聂新。”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有面对宁婉鱼时琥珀里才会有感情的流露。 其它时候,看着其它人的时候,里面都是深不见底的,毫无感情,甚至有些冷冽。 他垂下头看了眼怀里的宁婉鱼,看着她脸上的伤,皱皱眉,冷淡的吩咐:“太太受伤了,除了地上的这几个人,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扔进警局,叫律师去处理。”wWW.xszWω㈧.йêt “是,龙少。”聂新恭敬的回应。 他的口气那么轻蔑,完全不把这里的人当回事。 一句太太,等于给了所有人答案,他会和她结婚。 而他们却让她受伤了,所以,他更不会留情。 乔兰完全抓狂了。 他竟然承认,会和这贱女人结婚。 她不同意,她不允许,宁婉鱼不配。 在她疯狂着就要扑过去时被一旁的保镖们抓住。 他们的力道毫不留情,抓的女人痛的嗷嗷叫,脸色惨白。 白琳和乔华在一旁看着,心痛却不敢言,知道是兰儿先过分了。 再看刚才动手的林家的那几位,可就更惨了,名流圈里的贵妇像市井小混混一样被按在地上,扭动,挣扎,无人敢上前帮一把。 她们的照片被众多的记者拍了下来,以后,在这海城,她们是没脸再出门了。 还有周围看热闹的,也因为龙少的怒意而忐忑不安,深怕被林家这群白痴连累着害死。 龙少,竟真的要和这女人结婚了。 不是谣言! 除了震惊以外,可以想像明天的海城又会因此而一片动荡。 出门口前,龙耀阳又细心的用外套包裹住怀里的女人。 低头与她对视一眼,大步往外走。 身后有一道追逐的脚步:“等等龙少。” 林千业从休息室跑出来,冲撞开挡过来的保镖们,双臂打开挡在这一男一女的面前。 扫了眼他怀里的宁婉鱼,咬咬牙,把心痛的视线转开,对上龙耀阳讳莫如深的眼睛。 突然,林千业做了一个举动。 第19章 未婚夫妻要住在一起 在龙耀阳的面前跪了下来。 垂下头,诚意道歉:“对不起,龙少,我知道我妈妈和姑姑她们太冲动了,求你看在她们年纪大了的份上,放她们一马。” 如果今天这事传出去,明天海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林氏跟海城第一的龙氏闹翻了,不出一个月,林氏就会在海城里彻底消失。 在前途与尊严面前,他选择了前者。 男人恭敬的说完,垂着头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等着这个如帝王一般的男人的发落。 宁婉鱼看着跪在地上的他,杏眸里闪烁着复杂的黯淡。 想那男人在过去的五年里,一直都是意气风发骄傲的样子,今天竟第一次看到他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一面。 一山还比一山高,林家的背景在她眼里已经是天了,高的遥不可及。 可在龙耀阳的面前,他们渺小的像只蝼蚁,轻轻一捏就能捏死。 这样危险而可怕的男人,她真的触摸的到吗? 不安感在心底慢慢滋生,她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那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聂新。”男人玩味的勾了勾唇,看着跪在面前的林千业,眼底竟没有一丝动容,冷酷而绝情。 绕过他,迈步向前走,这一次林千业没敢再拦上来。 倒是身后的聂新走过来好心提醒:“林少爷,龙少做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你们还是尽快找律师吧。”说完便匆匆追上龙耀阳的脚步。 宁婉鱼被男人抱着一步一步朝酒店外走去。 她的小手就抓在他的衣襟上,偏着头,看着依旧跪在那里的林千业,眼神很复杂。 收回视线,咬了咬唇,看向龙耀阳完美的下巴,小嘴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 抱着她的男人似有警觉,脚步停下,潋滟的琥珀朝她望了过来。 酒店明亮的水晶灯在他的眼底反射出灼人的光。 是她看错了吗?这男人的眼底好似闪过一道阴鸷,那是警告。 宁婉鱼心口一缩,别开脸,咬着唇,没有说话。 她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圣女,别人打她她会还手,不高兴了也会伸出爪子挠人。 会把乔烟绊倒让她流血,会把林家的长舌妇关进洗手间让她们臭味相同,会忍受皮肉之苦用来抵偿房费。 她从不管别人的闲事,也从不认为自己善良,不轻易相信人,有时会冷漠的少了一点人情味。仦說Ф忟網 但是这一次,确实是林千业帮了她。 无关感情,她只是不想欠他人情。 车门打开,龙耀阳温柔的将她放进后座,他也钻进来坐在她身边。 白色迈巴赫平稳的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 宁婉鱼看着车窗外,掠过一道道风景,想着要如何开口,怎么说才不会让他生气。 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一阵手机铃音,她从车窗上看着男人接起电话。 “箬儿。”声音微微沙哑。 他捏了捏鼻梁,阖目靠在椅背上,缓解周身的疲惫。 宁婉鱼回过头,这才注意到他已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修身黑色西装披在她身上,男人换了件浅蓝色的衬衫,领带也换成豆沙色的了。 在林千业的姑姑亮出来的那张,他温柔的抱着杜箬儿走向房间的那张照片,又在她脑海中闪现。 她脑补了很多旖旎的画面。 心口竟窜起愤怒的小火苗,她不该生气的啊! 管他和别的女人怎样暧昧? 宁婉鱼放下车窗,让外面徐徐的微风吹进来,清醒一下大脑。 “不舒服吗?”那男人的身体突然靠了过来,手里还举着电话。 琥珀里的担忧并非伪装,回过头,对聂新交待:“直接开去医院。” “不用!”小女人扫了眼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身体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不想和他有身体上的碰触。 “我没事,可能是酒还没醒有点晕。”她敷衍似的随便找了个借口。 “真的没事?” 龙耀阳眯了眯犀利的琥珀,手探向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 突然被他碰触的宁婉鱼全身僵硬起来,不耐烦的把他的手拍掉,口气蛮横。 “都说没事了。” 下意识的瞟了眼他的手机,把脸转开。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脾气,有些莫名其妙。 瞧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她更像在无理取闹。 龙耀阳看了她一会,确定她真的没事才转回头再度拿起手机,“箬儿,你先和保镖下楼,我马上就到。” 聂新已自觉的加快车速。 窗外的风更狂更猛的吹在脸上,像是无情的刀子,冷硬的切割着她的皮肤。 她的黑发随风飞散拂过男人脸颊,龙耀阳挂断电话,靠近,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肩头。 宁婉鱼被他的热气搅得心慌意乱,正要回头发火时,才发现那男人只是靠过来关上她这边的窗户。 她气鼓鼓的小嘴,懊恼的无处发泄。 五分钟后,车子在龙悦酒店门前停下。 一身鹅黄针织短衫,配着黑色骑马裤,长发披肩,时尚又清冷的杜箬儿出现在宁婉鱼眼底。 保镖把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聂新下车,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杜箬儿在车外站了一秒,目光往后座里的宁婉鱼一扫,顿时撑大了圆眼,甚至后退一步。 “万……万丽娜?” 眼睛里除了震惊以外还淌过一丝慌张。 宁婉鱼眯了眯眼睛,对上她的眼神很是怀疑。 她刚才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分明有道不安,虽然很淡,但她却捕捉到了。 聂新看了眼龙少阴沉的脸色,慌忙凑近一步解释:“杜小姐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万丽娜,先上车吧。” “不是?” 杜箬儿向她身旁的龙耀阳看去,也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深呼吸一口,这才钻进车里,坐好,时不时的看向后视镜里的宁婉鱼。 她先前打电话,听到龙耀阳温柔且关心的语气时还有些不敢置信,以为听错了。 除了万丽娜龙耀阳从不会对其它女人这么温柔,更不会让女人靠近他。 此刻见到这女人的脸她倒不再怀疑了,龙耀阳为什么会对她不一样。 只是她知道吗?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存在? 宁婉鱼被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瞅的很厌烦,她视线里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探究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明明是看着她,脑子里却在想着另一个女人的感觉,让她抓狂。 好在车子很快就到了别墅。 宁婉鱼一路小跑的跟着龙耀阳进了房间。 正气急败坏的她,完全没注意到龙耀阳进的是她先前睡过的房间。 男人扯下领带,摘掉手表,自然而然的脱下浅蓝色衬衫,裤子,从更衣间里取来要换的衣物,还有给她备好的衣服,走出来。 “去洗澡。”他把一套崭新的睡衣放在女人手里。 又摸了摸她受伤的脸颊,很是爱怜:“洗完出来我给你上药。” 他那么自然又温柔的口气,潋滟柔情的眼神,真不知道先前他抱着杜小姐进房间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温柔? 宁婉鱼撇撇嘴,低头看了眼睡衣,又看了眼他手里的睡衣,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恍然大悟的看了一眼房间,惊慌的瞪他:“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准备给她上药的龙耀阳闻言抬起头。 又见到她那副受惊小鹿般的防备眼神,倒也没在意,低下头继续整理药品。 “我的衣服不放在这,要放在哪?” 他的口气好像她问了多么愚蠢的问题。 宁婉鱼看着他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棉,双氧水,还有一管不知名的药膏。 她又往后退开一步,警戒的道:“你的衣服当然是放在你的房间啊!” 这回龙耀阳直接从床边站了起来,手边的药被他扔在床上,几步朝站的笔直的女人逼近过来。 宁婉鱼连连后退,大脑响起警钟告诉她快点逃。 刚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男人抓住,一把圈进怀里,抵在墙上,似笑非笑的挑起她的下颚。 凑近道:“之前不是你当众公布了我们的婚讯,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既然是未婚夫妻当然要住在一起,我的衣服,不放这里要放哪里,嗯?” 他突然抬起手,冰凉的指摩挲过女人的下巴,滑向脖颈,然后又向上插入她墨黑的发丝,扣住后脑向前,低头捕捉到她僵硬颤抖的红唇。 她当众公布婚讯,是为了那个叫做林千业的男人,视频里他把她脸上的复杂,纠结,矛盾与不安看的很清楚。 龙耀阳阖目,双手微微用力加深这个吻。 他胸口正燃烧着肆意火苗,疯狂而凶猛。 他咬着她的唇,把那股灼热的火生生压了下去。 第20章 龙少的不解风情 叩叩! 房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苓姨温润的嗓音。 “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嗯!” 他的理智回到脑海,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蓦然。 松开怀里的女人,放过她被咬的臃肿的唇。 用手指轻刮她的脸蛋:“先去洗澡。” 宁婉鱼逃难似的冲进浴室。 砰的关上门,后背抵住浴室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胸口起伏的很厉害,身上还有些抖。 嘴唇麻麻的,似乎还能感受到他嘴里那股淡淡的烟草味道。 耳边听到一声关门声,那男人出去了。 空间里少了他的压迫宁婉鱼才能正常呼吸,重重的吁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刚才那男人的吻里好像还带着怒意。 是她想多了吗? 宁婉鱼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 被水氤氲后的皮肤白皙光滑,多了些女人柔弱的妩媚。 杏眸里的水泽清澈灵动,嫣然诱人的红唇抿了抿。 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的打开房门,确定卧室里没有人,快步的跑出去。 将刚才掉在地上,被他拾起来放在床边的睡衣以最快的速度穿好。 头发上还在滴着水,沾湿了身后的布料,她在卧室内扫了一圈也没看到吹风机。 算了,她胡乱的撩了撩头发。 一阵清新的发香与沐浴乳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 叩叩! 又是一阵敲门声。 “少夫人,少爷让您下去吃饭。” 宁婉鱼撩着头发的手指一僵,被她那句少夫人搅得刚刚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 下楼时,远远的就看到餐厅里坐着一对异常养眼的男女。 龙耀阳已洗过澡,换上一套黑色休闲衣裤,脸上没有了刚毅的凌厉。 换上居家服的他反而有一种慵懒的邪肆。 洗过的黑发自然飘逸的拂在额前,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划出优美弧度。 墨黑的睫毛眨动,被光映下的剪影铺向深邃眼窝,琥珀色的浅眸流转。 他的指尖夹着正在燃烧的烟,一手拿着手机。 吞云吐雾间视线往这抹窈窕的身影看了过来,朝她招手。 宁婉鱼慢吞吞的挪着脚步,每靠近一点心跳就会加速一分,感受着他强大的压迫力。尐説φ呅蛧 龙耀阳收回视线,向身后的苓姨比了个吹风机的动作。 苓姨立刻就明白了,淡笑着转身。 “是谁动的手?”龙耀阳点了点烟灰,专注的打电话,声音因为这两日的疲惫更加沙哑。 琥珀里附着红血丝,又向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宁婉鱼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扫了眼杜箬儿。 那女人似乎也感应到了,抬起头看向她。 换上一条白色露肩裙的杜箬儿越发美了。 像是出尘的仙子般飘逸灵动。 宁婉鱼抿了抿唇,又看了眼自己,心里不是滋味。 和这样的大美人真的没有可比性,龙耀阳的身边有这样一位大美人,还一再的缠着她要结婚,除了替身这个理由她真的找不出其它了。 是因为万丽娜给他生过孩子,所以看着她的脸很有亲切感吧? 宁婉鱼忍不住这么想。 苓姨拿来吹风机为宁婉鱼吹头发,嗡嗡的声音传来。 正在打电话的龙耀阳微微蹙眉,看了过来。 苓姨立刻关了开关,俯身凑近宁婉鱼道:“少夫人,我们进客房把头发吹干吧。” 没等宁婉鱼有动作,龙耀阳已经从座位上起身,拿着手机去了客厅,示意苓姨让她坐下。 杜箬儿一眼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有些错愕。 就是以前对着万丽娜的时候,他也不曾这么迁就过。 忍不住又看向宁婉鱼,放在餐桌上的手指越攥越紧,指骨处露出青白色的筋。 电话这一边的聂新从审讯室里出来,盯着玻璃窗后林千业泛着怒意的脸,如实报告。 “那个杂物室是监控死角,什么都没有拍到,不过在休息室的回廊入口曾照到过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没拍到正脸,像是有意避过了监控,在林千业走进回廊后不久那男人就跑出来了,林少爷应该看到那男人的脸了,只是他不承认。” 龙耀阳静静的听着,又吸了口烟,危险的眯起眼睛:“看到,却不说?” 呵,他勾起唇角,看向餐厅里的宁婉鱼。 轻按眉心,吩咐道:“盯着乔家姐妹,查查看有没有大笔资金流动,汇入哪个账户。” 聂新立刻会意了龙少的意思:“我明白,龙少。” “嗯。”电话挂断,他撵了烟,从客厅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餐桌前,他坐在主位上,佣人立刻为他摆好餐具。 抬起慑人的琥珀,扫到宁婉鱼坐在最远的位置上。 他看了眼苓姨,苓姨立刻了解。 走过去:“少夫人,您应该坐在少爷的旁边。” 他旁边? 他旁边不是有杜箬儿了吗?左边。 宁婉鱼拧着小眉头,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坐在龙耀阳的右侧。 “满意了?”她翻了个白眼,负气的坐下。 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算是了解了。 坐下就坐下,怕什么? 她对龙耀阳说话的蛮横口气又惹来杜箬儿的视线。 她看了眼,低着头安静的吃饭,但俨然已经没有了胃口。 筷子在碗里随意的搅动了下。 “耀阳。”她叫了一声。 男人看过去,目光很淡然。 杜箬儿抿了抿唇,犹豫了半响才道:“那两个跟踪我的人已经抓到了,经济人让我问问,明天我是不是可以正常走通告了?这几天耽误了不少工作,反正我也没受什么伤,想尽快恢复行程。” 她说完后,若无其事的往龙耀阳的面上一扫。 好似不在意,但宁婉鱼却在她的眼中看到明显的期待。 跟踪?受伤?宁婉鱼看了她一眼。 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有并不明显的淤痕,像是被人用绳子绑过。 所以,昨天接到她那个慌张的电话,以及龙耀阳的一夜未归,包括今天被他抱着进酒店都是因为有人跟踪,她受伤了? 龙耀阳收回视线,沉默两秒:“明天我派人送你过去,会有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不会有事。” 他风轻云淡的嗓音让杜箬儿变了脸色,青白交替十分难看。 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吐出一口气。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她弯唇一笑清高的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快步走回一楼的客房,很平常的关上门,显示出她较好的修养与气质,好似没有被影响到情绪。 可宁婉鱼知道女神生气了。 她又往龙耀阳淡漠如水的脸上看去,连她都看出来杜女神的意思了,这男人难不成没看出来? 人家那是在试探,在等着他的挽留,这都不懂? 发觉到她的视线,龙耀阳眯着琥珀望过来:“我的脸好看吗?” 女人一阵恶寒,用最快的速度撇开视线低头吃饭。 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宁婉鱼像被蛰到一样的要甩开他。 可甩了半天,男人纹丝不动。 她无奈了,妥协道:“我们能动口不动手吗?” 动口? 龙耀阳的视线往她的小嘴上瞥过来,想起刚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看那龙耀阳的眼神,宁婉鱼脸腾的一下胀红,连饭都不吃了挣扎着就要起身。 反手给她按住,不在逗她。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粉色的首饰盒,塞进她的手心里。 第21章 心里有了疙瘩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宁婉鱼看着龙耀阳,他用眼神示意让她打开看看。 轻轻抚摸着绒布边缘,疑惑的打开,一对鱼骨镶嵌进太阳的钻石戒指突然映入眼底。 太阳的边缘以及鱼骨的勾勒都是一颗颗钻石,灯光下闪烁耀眼,亮瞎人的眼睛。 “好漂亮啊!”宁婉鱼忍不住惊艳的叫出声。 一楼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杜箬儿拎着行李站在那里。 苓姨第一时间迎上去,诧异的问道:“杜小姐,时间这么晚了,您要走吗?” 宁婉鱼与龙耀阳听到声音同时回头。 杜女神清冷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对苓姨的问话闻所未闻。 小女人特意转头看了眼龙耀阳的表情,显然已有了愠怒。 他很快收回视线,在宁婉鱼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首饰盒里拿出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上。 男人就已站了起来,面对她时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明天我叫司机送你去龙氏,十点钟去登记。” “这么快?”宁婉鱼瞪着惊愕的大眼,眨了眨。 她都还没准备好呢。 同样惊愕的还有站在门口的杜箬儿,她脸上的血色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惨白僵滞。 甚至连行李掉在地上,她都没有察觉。 空间内一片死寂。 男人审视的视线就在头顶,几乎要把她射穿。 他飘渺的琥珀扫过她,她竟无言以对。 是她主动公布的婚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垂下头,用力的咬了咬唇:“知道了。” 龙耀阳满意的回身往楼梯上走,走到一半时才看向杜箬儿。 “明天我让保镖送你走,箬儿。” 他收回视线,大步上楼,直到脚步声消失,而楼下陷入一片死寂。 杜箬儿才深呼吸一口,尽力的压制着怒意与失望。 虽然他的脸上看着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那命令与不容质疑的口吻已经显示了他的不耐。 若不是当年的那件事他对她心有愧疚,今天,他大概也不会管她了吧? 杜箬儿吐出一口气,复杂的看向宁婉鱼。 “去花园走走吧?” 她打开卧室的门,扔下行李,率先朝门口走去。 尖细的高跟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纯白的裙子在空间里一转,划出完美弧度。 整个人看上去清高,冷傲。 这样的女人却对龙耀阳的话言听计从,是真爱吧? 宁婉鱼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才转身追上去。 要听听这女人想对她说些什么。 月光拉长了她们的影子,花园的台阶前,她们一个坐一个站,彼此对视。 杜箬儿抬头看了眼月光,她的长发在微风下恣意飞舞,整个人都融进这美丽的夜景。 宁婉鱼突然想到了嫦娥,月光里的嫦娥,同样拥有美丽与清冷,独独少了心爱的男人。 此刻的杜箬儿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那女人发觉她的视线,转过头,复杂的目光往她的指上扫去。 XF? 萧凡? 龙耀阳竟然找萧凡亲自给她打造戒指,那手工,那精湛的技术,是她和曾经的万丽娜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嫉妒,愤恨。 她难看的转开脸,夜色下两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直到指尖掐进肉里传来疼痛,她才生生咽下胸口的憋闷,吐出一口气。 自然而然的转了过来,若无其事的看她:“你长的很像一个人,你知道吗?” 果然! 宁婉鱼轻轻的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笑,好像已经猜测过她找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 现在猜对了反而觉得好笑。 杜箬儿被她笑的不知所措,即懊恼又生气:“我说的话很可笑吗?” 她以为她是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才笑。 可宁婉鱼却突然不笑了,点点头,正色的望向她。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她叫万丽娜,给龙耀阳生了一个孩子。” 我还知道她是我的双胞姐妹,这一句宁婉鱼却没有说。 看着杜箬儿诧异又不敢置信的样子。 惊呼道:“你知道万丽娜?那你也知道耀阳只是把你看成万丽娜的替身,你还要和他结婚?” 有哪个女人明知道是当替身还要去飞蛾扑火,那男人爱的根本不是她。 除非是另有所图,不是为了感情。 难道是……钱? 杜箬儿看着她的视线由最初的审视,怀疑,到最后的判定,讥讽。 宁婉鱼只是看着,即不反驳也不否认。 她和龙耀阳的事情该怎么说呢? 这话可就长了,她也很懊恼。 今天是她当着海城所有记者的面,公开了她和龙耀阳即将结婚的事,如果那男人没来,如果他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叫那一声太太。 她还可以厚着脸皮否认,大不了像之前一样被所有人唾骂吗,反正她也没有脸可以再丢了。 只是现在,她利用龙耀阳的威慑力替林千业挡住了万夫所指,现在却要临阵倒戈吗? 她的迟疑让杜箬儿更怀疑了,上前一步鄙夷的问道:“你是为了他的钱?”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还有其它理由能让女人这么做。 宁婉鱼看着她,撑着晶亮的大眼耸耸肩:“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她多说无益。 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为了龙耀阳的钱与权才爬上他的床,和他结婚才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兜里的手机恰巧在这个时候响了,她看到龙耀阳的名字,走远两步接听。 “回来,上药。”简短的两句话,却彰显了他的霸道。 “知道了。” 龙耀阳从窗口退开,漆黑中走向床头打开桔色的小灯。 又把床头柜上的药品拿出来一一摆好。 宁婉鱼收起电话,回身:“我回去了。” 杜箬儿在身后狠瞪着她:“你知道你手上的那枚戒指,是曾经的万丽娜最喜欢的设计师的出手吗?”尛說Φ紋網 宁婉鱼的脚步顿了下,心口一滞。 背对着她抬起右手看了眼,竟觉得这枚戒指不再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杜箬儿又上前一步:“你知道你身上穿的这件睡衣也是万丽娜曾经最爱的款式吗?” 宁婉鱼的血色一点点从脸上褪去,小拳头渐渐握了起来。 突然间觉得这件衣服很不舒服,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她身上爬。 杜箬儿走到她身后,冷笑着给出最致命的一击。 “你知道明天他要带你去登记的日子,是他第一次遇见万丽娜的日子吗?” 宁婉鱼霍的回头,忍无可忍,脸色陡然间难看下来。 她抿着唇,盯着杜箬儿同样愤怒却没有嘲讽的脸。 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下胸口起伏的怒意。 她生气,只是不喜欢身上到处都是万丽娜的影子,无关其它。 宁婉鱼一口一口的深呼吸着,一遍遍这么告诉自己。 血色又渐渐的回到脸上。 她用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目光看向杜箬儿,宛然一笑。 “你也说了我是为了钱才要和他结婚,他喜欢哪个女人,怀念哪个女人我又何必在乎?” 举起右手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我不知道这戒指是哪位大师的出手,我只能看到这上面满满的都是钻石。” 垂下头,又扯了扯布料松软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睡衣:“真是巧了,这个款式我也很喜欢呢。” 她看着杜箬儿青白抽搐的脸色,傲然的转身。 转身的瞬间已卸掉脸上所有的笑容,只剩空洞,胸口莫名的憋闷,还有她理不清的那道失落。 她不爱龙耀阳,也不想成为杜箬儿的假想敌。 只是再一次确定了龙耀阳只是把她当做替身看待,再坚持的心也会受伤的。 悄悄的,走出很远的距离之后宁婉鱼才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放进裤兜里。 卧室里仅点着床头柜上浅淡的桔光。 龙耀阳坐在床边,听到开门声抬起深邃的琥珀,幽然的望了过来。 宁婉鱼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走到自己破旧的行李箱前停下脚步,从里面拽了一套已经旧的掉了颜色的睡衣进了浴室。 五分钟后她穿着自己的睡衣走出来。 啊,终于舒服了! 第22章 她不相信他 龙耀阳是多么敏锐的一个人。 看着她像丢破烂一样的把睡衣丢在沙发上,锋锐的眉头便挑了起来。 眯起犀利的琥珀审视的看她:“怎么了?” 宁婉鱼耸耸肩,装傻:“没怎么啊,只是习惯了穿自己的睡衣,其它的穿不惯。” 龙耀阳又扫了一眼她光凸凸的手指,没再说话。 转开视线从床头柜上拿起药水向她招手:“过来。” 宁婉鱼抿抿唇,有些抗拒靠近他。 她的抗拒都写在脸上,龙耀阳挑挑眉:“要我抱你?” 小女人嘟着嘴,一脸不满,大步走过去,动作很自然的被他拉坐在腿上。 他手掐着棉签蘸了消毒水给她擦拭伤口,她疼的吸了口气,鼻子眼睛嘴巴几乎拧在一起。 那女人的指甲到底有多长,刮了一下就让她血淋淋的。 龙耀阳停下动作,桔色的浅灯折射出他琥珀里的心疼。 他扔掉棉签有些没好气的问她:“被围攻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宁婉鱼抬起手腕给脸上扇着风,好像这样那股刺痛感就不会那么强烈了。 听到男人的话,她好笑的看向他。 脑子里又闪过那张照片。 当时的他正在忙着,她可不想打扰他。 “我没事,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大不了就是挨顿打吗,又不是没挨过。”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龙耀阳却从她不在意的口吻中听到了她的不信任。 她不相信他,也不想依赖他。 当众公布婚讯只是为了解决那男人的困境,而为了她自己,她却不愿意仰仗他。 这样的想法几乎让龙耀阳三十年来的沉着一瞬间破功。 宁婉鱼咬了咬唇,思量着要不要跟他说说林千业的事。 龙耀阳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把眼中的戾气收了起来,不想吓到她。 他冰凉的指蘸着透明药膏抹在她细嫩的小脸上。 上次被房主抓坏的那道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这回又加了一条新的血痕。 想到她说挨打又不是第一次,他收起药膏,沉下脸色。 “林千业打过你?”他阴冷的问。 眼神里的阴鸷毫无保留的射了过来,好像一旦她说是,林千业就会被碎尸万段。 宁婉鱼还是被他突然的阴森吓到了,摇了摇头:“身为孤儿的我,从小到大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从学校到社会,不可能不吃亏没挨过打的。” 像他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不会懂吧? 没有家庭庇护的苦楚。 所以她一向靠自己。 上好了药,宁婉鱼用最快的速度从他腿上站起来,龙耀阳也没阻止。 他娴熟的收好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看她:“过来。” 她总是躲他躲的那么远,像他身上有什么不能沾染的病毒。 龙耀阳长手一伸将她扯了过来,她又回到他的腿上。 指尖刮过她的脸蛋轻摸她的耳垂,好似不在意的问:“箬儿和你说什么了?突然又像是全身长满了刺?” 他买的睡衣她扔了。 他给的戒指她也摘掉了。 宁婉鱼全身一僵,抱着她的龙耀阳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她的僵硬,敏感。 小女人抿了抿唇,咬咬牙,把头转开:“没说什么。” 她看到龙耀阳的脸色沉了下去,搂着她纤腰的手臂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冷声问:“真的?” 她的腰被他掐的生疼,蹙眉,没好眼的看他,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要她说什么? 质问他为什么把自己打造成万丽娜二号吗? 从他俩第一次坦诚相见她就是个替身,她都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 被他越箍越紧,宁婉鱼气白着小脸大叫道:“龙耀阳,你弄疼我了。” 男人眯眼,刚毅的轮廓自带着一股威慑力,朝她望过来。 似乎能看穿小女人心里所有的矛盾与挣扎。 他抬起两指捏住她的下巴,高抬,与她喷火的杏眸对视良久。 宁婉鱼也停下动作,抬起头,胸口一起一伏的瞪着他。 咬着唇,一脸的不满,胸口的窒闷感越来越浓。 僵持里龙耀阳的手机再度响起,他的手一松,小女人逃难似的从他怀里溜了出来。 “说。”他接起电话,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心情并不好。 电话那边的萧凡闻声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哪来这么大火气? 他挪开手机看了眼号码,确定没打错才呵呵的笑着调侃:“龙少还没搞定你的小白兔,火气竟然这么大?” 龙耀阳的眉头一皱,吐出一口气。 虽然他没有说话可萧凡已经感受到了这边的肃杀。 瘪了瘪嘴,正色的问道:“戒指还满意吗?我打电话就是问问这个。” 他是出了名的完美主义者,特别是对自己的作品,一定要得到对方的认可才满意。 龙耀阳闻言倒是来了兴致,玩味的挑了挑眉,看向宁婉鱼光凸凸的手指,冷声道:“不满意。” 接着又加了一句:“陪我喝酒。” 电话砰的挂断了。 他在脾气还没有爆发以前转身离开。 宁婉鱼看着他离开,之后又听到楼下传来引擎声。 心情很奇怪,竟然空落落的。 抓抓头发告诉自己,无所谓,管他生不生气。 他把她当替身还想让她笑脸相迎吗? 口干舌燥,很渴。 宁婉鱼打开卧室的门下楼找水喝。 在她迈下最后一步阶梯时一楼的杜箬儿刚要走进卧室。 手里还拿着电话正在通话中。 “嗯,明天就能搞定。”然后是房门关上砰的一声。 宁婉鱼想起她说明天还要赶通告,拽了拽缩水变小的睡衣,快步走进餐厅。 …… 这一夜她睡的并不好。 恶梦连连的,起来又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只觉得一直在冒冷汗,全身的骨头疼的像要散架了一般。 俏脸发白,嘴唇也少了血色。 苓姨接到龙耀阳的命令八点叫她起床,催着她去洗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好自己的蕾丝白裙。 苓姨替她找好的衣裙她死活不穿。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倔强也只好由着她。 九点整,车子准时出门。 看着苓姨给她登记要用的户口本上,上面只有龙耀阳自己。 看到他的出生年月,宁婉鱼诧异了下。 三十三,那男人竟然三十三了,比她大十一岁,还真看不出来。 老天爷对他的脸太厚爱了。 胶袋里也不知怎么就冒出一个称呼,叔叔,她应该叫他叔叔。 正想撇嘴时,小腹突然间一阵拧劲的疼。 “啊……”她捂住肚子低叫出声。 第23章 人为的车祸 宁婉鱼抓着户口本的小手下意识的按在窗框上,越抓越紧,与玻璃窗摩擦出慎人的声响。 她的头也无力的垂了下去,眉宇间全是拧劲的折痕,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血色褪尽,俏脸惨白。 疼!好疼啊! 她捂着肚子就快蜷缩成一团了。 小腹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很沉的撑在那里,疼是一下一下的,钻心的。 前面开车的司机王叔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不对劲,立刻在路边踩了刹车,担忧的望过来。 “少夫人你怎么了?” 算算日子,她的大姨妈应该来了。Www.XSZWω8.ΝΕt 这种疼痛感二十二年来也很熟悉。 只是这一次却疼的致命,拧着劲像是要弄死她一样。 忍着那抹巨痛,扭脸往车窗外望去。 街边不远的地方刚好有个公用厕所,宁婉鱼捂着肚子。 “我……我去卫生间。”说完她关上车门便跑了。 小脸苍白如纸,跑的时候动作也很难看,像在忍受着什么巨痛。 司机王叔不敢怠慢,立刻播通龙少的手机。 电话刚刚接通,王叔还没有说话。 “啊!” 一道闷哼,接听的电话却突然被中断。 “王叔?王叔?” 开会中的龙耀阳变了脸色,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一眼凌厉扫向聂新。 “查宁婉鱼的位置。” 他知道那女人在王叔的车里,是他让王叔载她来龙氏的。 出什么事了? 他阖上眼眸,刚毅的脸因为担心而微微泛白,骨节分明的五指被攥出青白的筋,手背上的血管爆了出来。 宁婉鱼在格子间里蹲了很久,站起来,盯着下面满满的红色,终于吐出一口气,缓解了刚刚致命的疼痛。 脸上恢复血色,身子也觉得轻了。 她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刚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一抬头,眼前的一幕让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不敢置信! 觉得血液都停止了,双脚被定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 此时道边有不少人聚集过来议论纷纷。 她怔愣十秒终于找回了反应,急步冲向王叔的车子。 “王叔?王叔?”她大叫着往前冲。 惊慌失措。 在两米的范围内,眼前的惨烈让她呆立不动了。 她的心被堵的厉害,甚至还有一种惊悚的头皮发麻的恐惧。 如果她刚刚没有下车,如果她还在那里…… 不敢想像。 面前,她之前乘坐过的黑色宾利早已没入大卡车之下,车后座的位置被压的变了形。 王叔全身是血的趴在方向盘上,头向右转,失去意识。 车子的三分之一都已经没了样子。 没有人敢贸然上前,没有人敢去拉他,都在等着交警以及救护车的到来。 大卡车里已经没了人,司机的位置是空的。 宁婉鱼捂住不断跳动的心口,眼泪止都止不住,往后退,再往后退。 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要给龙耀阳打电话。 可她的手已抖的拿不住手机,眼睛被泪水糊住也模糊了视线。 全身抖的有如筛糠,她在害怕。 那种死亡的恐惧。 她的手机掉在地上,被挤过来看事故的人踢到人群外。 耳边还听到有人在议论:“吓死我了,刚才我就在那边走呢,看着那辆大卡车直冲过来像要玩命似的,好在我躲的快,不然就莫名其妙成了车下亡魂了,死都死的冤。” “我也看到了,好大的声响,那宾利车里的人都没有防备,突然被撞上,看那伤势活的希望不大,我看像是故意撞的,是寻仇吧?” “别多管闲事,你的嘴总有一天会给你惹麻烦的,快走。”他身旁的女人不满的推着她,催促他快点离开。 故意? 宁婉鱼蓦的抬起头,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两个人。 她抹掉眼泪,直起身子,视线又重新清明起来。 又听旁边的人道:“救护车到了。” 耳边嗡嗡嗡的是救护车特有且慎人的轰鸣声。 宁婉鱼被退让的人群挤到道边。 她怔愣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可就在她空白的一瞬间,她的视线陡然看到一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街道对面,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正缓缓拉上车窗,车窗里露出女人的侧脸。 一下子让她跳动的心堵住了。 杜箬儿?她怎么会在这里? 回身看了一眼街道,这么偏僻的二类街道,后面都是普通住宅区,她的通告不可能会在这里吧? 越怀疑越觉得周身寒冷,直到旁边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小朋友,正拉着她拿手机的手摇晃着。 可宁婉鱼的注意力,都在杜箬儿那,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小朋友。 等手上的手机已响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看上面跳跃着龙耀阳的名字。 再抬头,发现杜箬儿的车早就没了踪影。 身旁的小孩一直没有得到她的注意力,有些不高兴了。 他掂起脚把女人的手机拿走,宁婉鱼一愣,垂眸看向他。 他这才把一张捏的皱皱巴巴的纸条塞进她手里。 “有人让我给你的,看看吧。”他把手机还给了她,转身跑开了。 宁婉鱼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小男孩早已跑远。 手中的电话也停止了响动。 她快速打开,扫了眼。 纸条上的内容又让她愣住了,甚至感到恐慌。 “万丽娜已死于非命,想知道她的事去找乔烟。” 谁?是谁给她的这个纸条? 宁婉鱼腥红着目光抬起头,四处搜索刚才给她纸条的小男孩。 可周围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身后的救护车消防车依旧不停的叫嚣着。 宁婉鱼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王叔,消防队员正在用机器拆卸轿车,要救出里面的人。 她没有时间留下。 她突然觉得这场车祸不是意外,倒像是人为。 而那个人要弄死的本应该是她。 王叔却代她遭了难。 周围有个鬼一样的影子在跟着她。 她攥紧手里的纸条,闭了闭眼,咬了咬牙,跑到路边拦下计程车。 乔烟?她要去找乔烟。 …… 当龙耀阳赶到这里时,王叔已经被抬上救护车。 聂新去询问了交警,现场受伤的人只有王叔一个,没看到什么女人。 龙耀阳站在原地蹙着眉,浑身散发着冰冻而冷冽的气息。 不断的打电话,每听到一次您播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他的脸就像冰川般阴鸷一次。 攥着手机的手背血管鼓动,额头的青筋几乎爆出。 “龙少,宁小姐不会有事的。”聂新看着少爷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闭了闭眼,想着。 还有什么方法能尽快找到她?她会去哪里? 他的脑中一直在反复的思索这个问题。 宁婉鱼乘坐出租车在,乔烟与林千业的新婚公寓前停了下来。 之前参加婚礼时,大屏幕上有播放过他们公寓的画面。 就在云抵公寓附近。 她没时间鄙夷他竟把新婚的住址选在这里,因为她刚刚想起很让她窘迫的一个事实,她身上没有钱。 没有钱,怎么付车费? 胡乱的抓抓头发,一阵心涩堵了上来,烧着她的小脸面红耳赤。 刚才看到车祸时本就心慌意乱,有一种不知名的后怕,之后又收到纸条说万丽娜已死于非命。 心里七上八下乱糟糟的竟一时慌了手脚,什么也不顾的只想找到乔烟追问万丽娜的事,竟然忘了身上没有钱,连最基本的车费都付不起的事实。 车子到了地方,该下车的乘客却坐在那里挺尸。 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次了,司机了然般的看了眼后视镜,又回身冷冰冰的看向她。 眼神里的厌恶与鄙视毫不掩藏。 宁婉鱼咬咬牙,吸了口气,开机播通乔烟的电话。 响了五声那边才接起。 “宁婉鱼?”乔烟的声音不出所料的带着意外:“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吗?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 宁婉鱼闭了下眼,吐出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乔烟,我就在你公寓门外,你能不能出来帮我付下车费?” 哈!意料之中的一道嗤笑响起,尖酸讽刺的腔调从电话线的那一边清晰传来。 “宁婉鱼你没发烧吧?给你付车费,昨天你把我的婚礼搅的破马张飞,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让我给你付车费?” 乔烟寇红的指甲攥紧手机,猫眼里释放着火红的光,恨不得一口咬死电话那一边的女人。 好好的一场婚礼,因为她成了一场闹剧。 新郎新娘以及双方的父母,亲戚都被带进警局问话,一直问到今天早上才被释放回来。 今天一看报纸的头条,除了一张宁婉鱼被龙耀阳热吻的照片以外,竟连一张她新婚的照片都没有。 她的婚礼成了全海城的笑话,还有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贱女人一早上打电话来奚落,除了难堪还是难堪。 林千业又在跟她闹冷战,她一肚子气都没地方发泄呢,这女人倒自己送上门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不耐烦的从后视镜里白了她一眼,宁婉鱼没有办法,眼一闭,吁了口气。 知道和她软言软语的没有用,只好卑鄙一次:“这车费是我跟你借的,不然我找林千业借也一样,五年的感情他总不会看着我被扣在车上。” 电话砰的一声被甩上,冲天的怒意从力道上清晰的传了过来。 宁婉鱼身子靠后,关掉手机,疲累而淡定的看向公寓门口。 不一会,乔烟就穿着穿着一套红色居家服从公寓里跑出来了。 第24章 暗潮汹涌,一触即发 乔烟将钱递给司机,恨的想杀人。 宁婉鱼在司机不满的白眼中下了车,车门关上,一溜烟的车开走了。 乔烟双手环胸站在车外,左手抓着同款式的钱包,冷冽的看她。 “宁婉鱼,你真要把无耻这两个字发扬光大了。” 她抬起手,想扇她一巴掌,被宁婉鱼更快的接住。 “放手!”乔烟往后挣,挣不过就嘲讽的笑她:“车费就用这一巴掌顶了,怎么,你想不认账吗?” “我的脸很贵的,你再多加几个零好了。”她推开她,率先往她的公寓走去,冷淡的声音:“车费我会还你。”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她,没时间在这里和她置气。 乔烟被她推的踉跄,没等发火呢就看到她正往自己家走,快速追了上去。 “宁婉鱼?” 女人自顾自的走进公寓里,推开门,没有换鞋,直接走进客厅。 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和她想像的一样,装潢的风格和云抵公寓一样。 转身坐进客厅的沙发。 这个时间林千业应该还在林氏,那她说话就可以毫不顾忌了。 乔烟追了过来,站到她的面前冷目瞪她:“宁婉鱼,谁让进来的?你出去!” 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纹丝未动,眯了眯浑浊的眼将身体靠近沙发。 因为刚才哭过,她的眼底还挂着一层红血丝。 表情是乔烟从没见过的冷冽与沉重,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白皙,瞳孔里还有着她看不懂的复杂。 乔烟开始怀疑她今天来的目的,难道是来摊牌的? 宁婉鱼撩了一下头发,余光将她猫眼里闪烁着的所有波光都收进眼底,试探的问:“昨天在杂物室的那个男人是你安排的吧?” 她有怀疑过,林千业那么护着她或许不止是因为她们五年的感情,还有他想隐藏的一些事实。 “你在胡说什么?有证据吗?” 乔烟的猫眼一厉,心虚的反驳。 脚步防备的往后一退,把脸转向右侧。 这一切的身体反应都在说明她的心虚,那人果然是她安排的。 宁婉鱼垂下眼睑,心里五味陈杂。 但这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她抿了抿唇,吸了口气。 凑近她,将手里已经攥皱了的纸条扔了过去。 “那这个呢?是什么?” 乔烟防备的瞪她,不知道她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弯腰捡起茶几上的纸条,看了一眼。 突然脸色大变,瞳孔瞪大,惊慌、不安,目光闪烁。 将纸条攥进手心里拧碎。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不知道,你走吧。” 她转身就要去打开房门送客,脚步凌乱,惊慌。 宁婉鱼从沙发上站起来,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过去一把抓住她。 用尽力气扯到身前,眯眸盯着她不安的脸:“万丽娜的事情对我很重要,你到底知道什么?告诉我。” 她不能说,不能说。 让千业知道视频的事,她努力了这么久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林千业会恨她。 咬着牙,别开脸,坚定的口吻:“我不知道……啊!” 乔烟突然大叫了起来,吓的花容失色,声音里满是恐惧,惊慌。 害怕的视线瞟向冰冷的刀锋。 身上一阵阵的颤栗感让她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那女人竟然用刀比着她,她是疯了吗? “说,我要知道所有事实。”宁婉鱼冷下面孔,冰冷的刀尖又向她的脖颈处延伸下去。 她是疯了! 从那段视频出现,扰乱她所有生活开始她就疯了。 万丽娜,一个像鬼魅一样侵入她生活的女人,在她的身边,血液里,无时无刻的出现,无处不在。 今天这个送纸条的幕后人他/她的目的是什么?宁婉鱼疯狂的想知道。 见识到她的疯狂,乔烟也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 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推开刀尖:“我说,我都告诉你,你先把刀放下,不要刮到我的脸。” 宁婉鱼盯着她,瞪视了半响才把刀挪走。 “说,告诉我万丽娜的所有事。” …… 当宁婉鱼从乔烟的公寓出来后,意外的接到一个电话。 柳氏建设人事部,她原来工作的地方。 告诉她之前的解聘是执行失误,要解聘的人不是她,而是她原来的顶头上司顾老头。 给她补了一个月的工资3000块,已打进工资卡,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上班。 这笔意外之财,宁婉鱼心知肚明不过是因为她被龙耀阳拥吻的那张照片,轰动了整个海城。 她从被人唾弃的绿茶婊荣升为龙少的未婚妻,这逆转,连她的品质都有了质的飞跃。 她的一起一落,不过是那男人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罢了。 宁婉鱼伸出手,从提款机里取出3000块现金放入包里,转身回到乔烟的公寓。 “还你,一百块。”宁婉鱼将手里的毛爷爷递了过去。 门里的乔烟还是心有余悸,恐惧的看着她,没有伸手。尛說Φ紋網 宁婉鱼直接将钱塞进她的手里,在她低头看钱时狠戾的给了她一巴掌。 乔烟被打的肿了半边脸,目光血红的瞪着她。 宁婉鱼同样冷然的看她:“这一巴掌,是你用视频陷害我的代价,我还给你了,以后,我们不拖不欠。” 她转身要走,乔烟的猫眼里闪过暗芒,从门里追了出来抓住她。 “把那个东西还给我。”她指的是那张处女修补手术鉴定单的原件。 宁婉鱼回头,不明所以:“什么?”她不知道乔烟指的是什么。 乔烟松了手,她再傻也不会主动说出那个东西。 见她松手,宁婉鱼疑惑的看了两眼就往街口走去,招手拦下计程车,钻了进去。 依旧站在原地的乔烟盯着她坐车离开,紧握着拳头垂在身体两侧,攥的声声作响,指甲掐入掌心。 宁婉鱼,我不会放过你的! …… 医院里。 龙耀阳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放下手机。 浑身冷冽刚毅的线条无不透露出一股肃杀,那是耐性全无忍到极致,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聂新拿着正通话的手机小跑到龙耀阳身边,把电话举了过去:“龙少。” 男人伸手接过,放在耳边:“说。”声音一沉到底。 “龙少,刚才宁小姐进了乔烟的公寓。”电话那一边的男人报告。 乔烟? 龙耀阳眯起睿智的琥珀,扫了聂新一眼:“现在呢?” “宁小姐已经坐上了计程车,走的方向像是要去医院,我让人在后面一路跟着。” “嗯。”龙耀阳将手机递回给聂新。 走到窗边,修长的指伸进兜里摸出烟,点了一根。 冉冉升起的白雾混沌了他的五官,轻轻按压着跳动的眉心。 如释重负般的轻吐出一口气。 她没事就好。 紧接着又吸了一口,眯着眼,讳莫如深的看向窗外。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身笼罩着一股意味不明的黯淡。 十分钟后宁婉鱼的身影出现在急诊室门前。 原本安静的医院回廊上,因为她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座椅上的聂巧依一看到她,率先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冲到她面前就是用力一推。 推的她踉跄几步,险些没站稳,没好气的瞪她。 “你是扫把星投胎的吧,还是说你们这种面相都很晦气,万丽娜如此你也如此?” “聂巧依,闭嘴。”聂新生气的把聂巧依拉了回来。 聂巧依不服,不断挣扎,咆哮:“你说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王叔给耀阳哥开了三年的车,从没出过事,就拉她一次就被撞的奄奄一息,不是她晦气是什么?” “聂巧依!” 宁婉鱼扫了眼聂新,直接漠视掉聂巧依笔直的绕过她,无视了她被气的青白的脸。 她上前两步,看到急诊室的门前坐着一个温婉的妇人和两个孩子。 她们应该是王叔的家人。 那个大一点的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岁,男孩,小的像是五岁,女孩。 母子三人正抱在一起痛哭。 听到聂巧依的话,妇人含泪抬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骂她,但从她悲恸的视线中明显能感受到一抹排斥,怀疑,甚至是怨恨。 宁婉鱼的心突然像被什么堵住了,她难过的咬唇,避开妇人的视线。 面前的光线被一抹高大的身影遮挡,医院回廊上一缕皓白的光打在他身上,衬出男人的深邃,立体。 浓重的烟草味道侵略她的鼻息,他的温度,他的眼神。 龙耀阳抬起手,挑起她的下巴,温柔的视线洒在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嗯?” 他的目光担忧的扫过她的身体,上上下下,仔仔细细。 宁婉鱼却往后退,抗拒,排斥,不想被他的温柔蛊惑,那是对着另一个女人的,不是对她。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安静坐在一旁的杜箬儿。 那女人也抬起头,同样看向她。 四目相对,暗潮汹涌,周围的气压仿佛也因为她们的对峙变得紧绷,一触即发。 第25章 内疚 她的脸上闪过怀疑,暗暗绷紧小拳头,靠前一步。 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有通告要上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她阴阳怪气的语调,鄙视的眼神都在影射着什么,杜箬儿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你在暗示什么?直接说。” 呵,这么坦荡荡吗? 宁婉鱼嗤笑一声,弯起唇角,咄咄逼人的靠近一步:“今天我在车祸现场看到你了。” 她纤长的睫毛有意识的眨动,锁着杜箬儿的反应,又道:“你能解释一下,本应该去上通告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 “偏巧我乘坐的车就在你出现后出了车祸,如果不是我临时下了车,现在躺在里面急救的人就应该是我吧,这是巧合还是有人预谋,我想听听杜小姐的意见?” 杜箬儿被她靠近的脚步逼的节节后退抵在墙上,不满的推开她:“你什么意思?” 她冷傲的抬起那削尖的下巴,凝向宁婉鱼的视线毫不心虚,只有愤怒。 “你竟然想把车祸的事情嫁祸到我头上?”她冷笑一声,转头去看龙耀阳的反应。 对上男人深沉幽暗的视线时,在他眼底看到一闪而逝的流光,还来不及捕捉。 可杜箬儿绷紧的神经线,却因为那道摆动的流光而悄然断裂,清高全无,小脸清白。 她冷傲的转开脸,将失望难过的情绪掩藏在心底。 倒是一旁的聂巧依不服气的冲了上来,母鸡一样护在杜箬儿身前,对她怒目而视。 “宁婉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箬儿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我没问你,你闭嘴。” 她幽冷的视线扫过去,凶巴巴的眼神让聂巧依一阵错愕,竟一时没有反驳,被后面的聂新拽走拉到一边。 杜箬儿吸了口气,看向龙耀阳冷静的解释道:“我今天本来是有一个通告要上的,不过因为前期档期的混乱临时取消了。” 她又看向宁婉鱼,清冷的犹如北极冰水的视线扫向她:“刚好有一位曾经的老师说要找我,我就过去看她了,她家就住在那附近,你一问就能知道。” 宁婉鱼嗤之以鼻:“这么巧?”她的口气俨然不信。 她爱信不信,杜箬儿要的也不是她的相信。 她转而望向沉默中的男人:“我离开的时候的确是看到了一场车祸,可我不知道受伤的人是王叔,直接离开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打电话给我的老师,我是不是去了她那里。” 宁婉鱼见她毫不心虚,没有愧疚,心里顿时窜起怒火,冷下脸。 “你可以指使它人制造这起车祸,这和你去了哪里没有冲突,巧合的是车祸发生的瞬间你在现场,你在看结果,你不可能不认识龙耀阳的车,你也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王叔,但你却走了,如果不是心虚你为什么要走?” “宁婉鱼你含血喷人。”清高的女人怒不可遏,不断被挑衅,忍耐已到了极限:“如果这起车祸是我指使的,我根本用不着出现在那里惹人怀疑。” 她眯着眼狠瞪着她,又吸了口气,眼中划过一道锐利:“我倒是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坚定的认为我要害你?我那么做为了什么?” 她如此针对,杜箬儿防备的看她,目光里闪过一道隐晦,一丝怀疑。 宁婉鱼抿了抿唇,把视线对向龙耀阳。 “我亲眼看到她在那里,亲眼看到她在车窗关上的一刹那,目光看向的是被撞毁的车里,她在看那里,这一切不会只是巧合。” 她第一次看到自己时的心慌害怕与不安,那样的眼神宁婉鱼不会忘记。 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让她心虚,她不会有那样的表情。 给乔烟视频的神秘女人已经证实了她和万丽娜的双胞关系,万丽娜是她的姐姐,是视频里的女主角。 可如今,万丽娜已经死了,被人害死的,她的死跟龙耀阳身边的女人脱不了关系。 是谁,就连那个神秘女人也不清楚。 如果真是杜箬儿害了万丽娜,那她见到自己时的心虚就不难解释了。 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只是从乔烟嘴里听说,没有证据。 就连这场车祸,她相信也不会留下证据,只能看那个男人相信谁。 “宁婉鱼!”杜箬儿大喝一声,忍无可忍。 高傲的脸上附着了一层白霜:“你是因为昨晚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伺机报复我吗?” 她的声音因为委屈变得尖锐起来:“你竟然和她一样阴险,想要用车祸陷害我?” 杜箬儿口中的那个“她”,在场的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提到万丽娜,宁婉鱼的目光更加血红。 “够了!” 龙耀阳一道低沉的呼喝,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两个女人死命对视,谁也不肯退让。 龙耀阳按按眉心,幽深的视线一扫,最终定在宁婉鱼那里。 上前两步,摸了把她苍白的脸,表情瞬间就柔了下来。 担忧的道:“吓到了吧,我先送你回去。” “耀阳。”杜箬儿大为不满的挡了上来,挑了挑眉梢:“你是相信她的话,认为这车祸是我在背后指使?” 龙耀阳很疲累,他已经连着三天都没有睡好觉了。 头有些沉,连带着脸色也不是很好。 “车祸的事情我会调查,会有结果,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 他的意思是他相信杜箬儿吗? 宁婉鱼不满的瞪他,挣脱男人的怀抱。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聂巧依不高兴的也凑过来:“谁稀罕你留在这里?你自己晦气不知道吗?快走,王嫂也不想看到你。” “聂新,送巧依回去。”龙耀阳沉下脸色,一把将脱离怀抱的宁婉鱼又拉回怀里。 聂巧依气红了眼睛,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耀阳哥,你不会是相信她,不相信箬儿姐吧?” 她被聂新扯住胳膊往外拖,扯不开又不服气的对着宁婉鱼大叫道。 “她根本就是个坏女人,上次她还打我,耀阳哥,你不要相信她,她会像万丽娜一样伤害你的。” “聂巧依!”聂新怒不可遏的把妹妹抱了起来,大步往电梯口走去。 她尖锐的叫声越传越远。 宁婉鱼觉得耳朵嗡嗡响,无奈又讽刺的一笑。 她打她?可真会颠倒黑白。 下意识的就扫了眼龙耀阳的表情,之后又懊恼的低下头,别开脸。 她竟然在意那男人相不相信,发什么神经? 龙耀阳垂下视线,深幽的眉眼一眼望不到边,没有错过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盯着她苍白的少了些血色的脸,只有浓浓的心疼。 杜箬儿被凉在一边,小脸气的青白,踩着尖细的高跟上前一步。 “巧依走了,我这个“罪魁祸首”也回去了,等着你们来兴师问罪。” “箬儿。”龙耀阳回头,叫了一声,对不远处的两名保镖打个眼色:“送她回去。” “我不用。” “箬儿!”他眯了眯眸,脸上写着警告。 杜箬儿一脸的委屈,又不敢真的和他硬碰。 高傲的扬起头,红着眼眶离开。 回廊上终于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因为她们的吵闹,原本痛哭流涕的两个孩子也不哭了,瞪着茫然的大眼怔怔的望过来。 宁婉鱼收起强势,推开龙耀阳的禁锢,一步步向座椅上的妇人靠了过来。 “王嫂。”她垂着头叫了一声,苍白的小脸上写满愧疚。 下唇被她咬的没了血色,面对王嫂时更加内疚:“对不起,王嫂,王叔被我连累了,她原本要撞的人应该是我,结果却害的王叔遭此横祸,对不起。”ωww.xSZWω㈧.NēΤ “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先不要这么武断。”龙耀阳上前一步打断她。 宁婉鱼咬咬牙,转身瞪他。 事到如今,他还要偏袒那个女人吗? 第26章 别叫,小白兔 座椅上的妇人仓皇中站了起来,身旁的孩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站起来,盯着宁婉鱼的视线很复杂。 有惊惧,有彷徨,还有排斥。 她看了眼后面的龙耀阳,把脸一转,委婉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但宁婉鱼却看到王嫂的眼中是有些怨的,只是顾忌着她身后的男人没敢说什么。 女人被愧疚的苦海淹没,强撑着温淡的笑,抬手轻抚一旁小男孩的头发,却被小男孩无情的打开。 她一愣!接着是更加落寞的黯淡。 七岁了,很多话很多事他都明白,他也在怨她,怨她害了他的爸爸躺在里面生死不明。 宁婉鱼咬着唇,心被狠狠的揪疼。 小男孩锋利的看向她的视线像一把刀,把她的心切割成一片一片的。 “王浩,你在干什么?”王嫂惊见儿子拍开宁婉鱼时,脸上的血色都没有了。 粗鲁的扯过小男孩就要打,高举的一巴掌却没有打在儿子的脸上,而是被更快挡过来的宁婉鱼挡住了。 她有些粗茧的手拍在宁婉鱼的手背上,啪的一声,声音很响,女人的手背红了一片。 小男孩被宁婉鱼护进怀里,不满的挣扎。 看自己没打到儿子,而是打到宁婉鱼的手上。 王嫂惊慌的看向龙耀阳,脸白如纸。 龙少有多宝贝这个女人,全海城的人都知道了,而她竟然打了她。 害怕,彷徨,无助,惊慌,所有的情绪一下子歇斯底里的涌上来。 闭着眼,捂住脸,女人坐回椅子上大哭了起来。 丈夫进了手术室,她这个居家的女人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还打了龙少的女人。 宁婉鱼也红了眼眶,正要上前。 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戴着金边眼镜很是斯文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摘下口罩,来到龙耀阳的面前毕恭毕敬。 “龙少,不幸中的万幸,手术成功了,王叔已脱离生命危险。” 一片沉寂之后。 “爸爸,爸爸!”两个孩子率先欢呼起来,又蹦又跳的。 座位上正哭的无助的王嫂闻声也呆愣了下,眼泪静静的流着反而落的更凶了,身子一软瘫在椅子里。 没死,他没死。 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她好害怕。 听医生说王叔脱离生命危险的一瞬间,宁婉鱼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去。 她转过身体,悄悄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 眼圈红红的,身体陡然间被抽空所有力气,扶着墙壁,瘫坐在椅子上,强忍悲鸣。 车祸的一幕似乎还在眼前,触目惊心。 如果王叔真的死了,她会一辈子不安心的。 会觉得是自己害的这一对兄妹没有了爸爸。 没有父母亲人在身边的无助感,她懂。 所以她更的害怕与内疚。 龙耀阳盯着她,深邃的视线闪了闪,走过去,搂住她。 直到医生交待完,他才点点头,又站了起来,转身去揉小男孩倔强的脸,看向王嫂。 低醇的嗓音可以安抚人心:“王嫂,王叔这边有专业护士照顾很安全,你先带孩子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看他,车祸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 “不……不用了!龙少。”王嫂看了眼宁婉鱼,摇了摇手,有些惶恐。 又看了眼她红红的手背,垂下视线。 只要丈夫能活过来,她什么都不想计较。 就算是替人受过她也不会怨谁,毕竟龙夫人也不想的。 可龙耀阳的口气却很坚定:“一切等有了结果再说,不排除只是意外的可能性。” 他弯下身体,俯身抱起浑身无力的宁婉鱼往医院外走。 白色迈巴赫的车上,龙耀阳弯腰为副驾驶座上的她系好安全带。 她很安静,也很生气。 龙耀阳看了她一眼,发动引擎。 车内一片死寂,沉默。 宁婉鱼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街道,撇撇嘴:“你还是要替杜箬儿开脱,是吗?” 看的出来他对那女人很保护,不管是出于什么考量什么情感,从反面看就是对她的不信任。 他不相信她的话,不相信她亲眼看到的。 心口被一股陌生的情愫堵住,很闷,感觉呼吸都不通畅。 她下意识的打开车窗,混合着青草气息的微风徐徐吹来,缓解了她心口浅淡的焦灼。 她不该失望的,因为她本不该对他报有希望。 龙耀阳有力的五指扣住方向盘,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向右转,将车开进海城市区最繁华的地段。 刚一进到这里,周遭热闹的气息就透过车窗感染进来。 男人平稳的开车,快速瞥了她一眼。 “我说了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婉婉,不要这么武断。” 似乎早猜到了他会这么说,宁婉鱼把头转开,继续看着窗外,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他果然在偏袒那个女人。 夕阳西下的街边,路边的霓虹街灯相继亮了起来,色彩斑斓绚丽夺目。 龙耀阳将车子停在西餐厅门口。 优雅的下车,打开车门。 他的身影刚一出现就引起周遭不小的骚动。 宁婉鱼甚至听到少女的尖叫、嘶吼,不满的捂住耳朵。 男人毫不在意,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腰看她。 宁婉鱼与他对视几秒,还在生气,不想跟他吃饭。 两个人角力一样谁也不肯退让。 最终是她别开视线,没有选择的下了车,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进了餐厅。 女侍应生带着他们来到落地窗边的位置。 宁婉鱼漠视掉身边一道道羡慕嫉妒恨的视线,正要坐下。 身体忽然被一股外力挤到里面,狼狈的前倾。 差点扑倒在椅子上,肩膀上及时伸过来一条手臂扯住她,反向拉进怀里。 “啊!”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袭来,宁婉鱼直接反应就是叫,猛烈挣扎,小嘴却被对方的大手捂住。 他的手很快挪开,压低身子,用帽檐遮脸,转向她,与她的惊恐对视,手指比在自己唇间。 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恳求道:“拜托别叫,小白兔,帮我解决个麻烦,ok?” 那张不知迷惑了多少女人,阴柔且邪魅的脸不断冲她打着眼色,示意她不要出声。尐説φ呅蛧 这男人是谁?宁婉鱼整个人懵住了。 第27章 宠到骨头里 她下意识的看向龙耀阳,看到他黑沉如墨的脸色。 龙耀阳很生气。 阴沉透着诡异气息的琥珀盯紧他搭在宁婉鱼肩膀上的那只手臂,冷寒的射出肃杀的光。 萧凡瞥了眼,感觉头皮发麻,知道他怒了。 可现在他的麻烦比什么都重要,管不了那许多。 他别开脸,选择漠视。 又垂下头安抚不断挣扎的宁婉鱼:“小白兔,你别再动了。” 他转开头,小心翼翼的视线往四周扫,一眼,就看到那个让他头大的女人正往这边走,立刻把脸转了回来。 俊脸灰白,五官扭曲,好像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情绪。 竖着耳朵倾听那一声声的脚步靠近,他又把手指比在唇间,示意宁婉鱼保持沉默,直到那个脚步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一双帅气的军靴在男人身边站定。 “萧凡。”英姿飒爽的女音在他头顶洪亮的响起,叫着他的名字。 宁婉鱼感觉楼着他的男人浑身一僵,竟然打了个激灵。 她抬起头,寻声望过去。 刚看到一个短发俏丽身材修长的女人身影时,头就被男人压了回去。 他吐出一口气,平稳呼吸,挂起吊儿郎当的笑嬉皮笑脸,转头看向那个女人。 眯成月牙弯的桃花眼写满了意外,声音也拔高几度,假的不能再假。 “叶英姿?真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 他的视线往四周一扫,疑惑的问:“一个人吗?” “我是来找你的,萧凡。”英气十足的女人居高临下的瞥向他,扫了一眼他的手臂,没有反应,直言不讳的道。 她的眼神坦荡荡,不施粉黛的素颜英姿飒爽,格外分明的五官只能用一个帅字来形容。 宁婉鱼只看了她一眼,就感觉不讨厌。 而那个女人也正在看她,客气的点了点头。 “找我?” 萧凡摸了摸下巴,不满的阻隔了两个女人对视目光,没有漠视掉她们眼中对彼此的欣赏。 这可不行,会坏了他的计划。 用力搂过宁婉鱼,瞪了瞪眼,低头,警告,这才看向叶英姿:“找我?” 萧凡好似很为难的转头,用下颚瞟了眼宁婉鱼,道:“那可真不巧,我正和我女朋友吃饭呢,她不喜欢被别的女人打扰,有事改天再说吧。” “你女朋友?在哪?”宁婉鱼冷冽的视线扫向他,坏心的拆穿他幼稚的谎言。 萧凡的嘴角抽了抽,回过头,余光却好死不死的瞥到龙耀阳眼角的坏笑。 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他气的想杀人。 龙耀阳也注意到他腥红的视线,犀利的看过来,又扫了眼坐在他身边,不断挣扎躲开他的宁婉鱼。 他真不是幸灾乐祸,只是嘲笑萧凡的眼瞎,竟找婉婉救场。 不知道她是只会挠人的猫吗?怎会让他如意? 头顶的叶英姿看着他拙劣的戏码,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眼底的揶揄与轻视。 看着他被拆穿,向座位上的宁婉鱼笑了笑,帅气的转身离开。 既然他连看都不想看到她,那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待那女人的身影消失,萧凡才恶狠狠的吐出一口气,瞪向宁婉鱼。 “小白兔,你可真不厚道。” “把你的手拿走。”对面早就看不顺眼的龙耀阳阴冷的出声,扫了一眼他的手臂。 萧凡立刻烫手山芋一样的缩了回来,差点忘了,这小白兔的身边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大灰狼呢。 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呵! 服务员送来酒店提供的咖啡。 龙耀阳没好气的扫着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向宁婉鱼招手:“过来。” 他立刻起身,给女人让路,邪魅的桃花眼眯成缝,笑嘻嘻的盯着宁婉鱼瞧。 像,果然是像啊,如果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她和万丽娜是两个人。 他的打量让宁婉鱼很不舒服,不高兴的瞪过去一眼。 萧凡一愣,挠挠头,这才发现面前的女人不是温柔可爱的小白兔,竟是只会挠人的猫啊。 他果然眼瞎。 宁婉鱼坐到龙耀阳的身边,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肩膀。 “……”他有传染病吗? 萧凡的脸上一阵难堪,几度黑白交替。 龙耀阳视若无睹,垂头看菜单,点了三份套餐。 一如他一贯的霸道作风,不询问别人的意见。 待牛排端上来,他把面前的一份细心切好,又递到宁婉鱼面前时。 萧凡睁的大大的桃花眼,不敢置信,嘴里的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以前他对万丽娜也没有这么殷勤吧? 又看了眼宁婉鱼,怀疑,怎么回事? 龙耀阳吃着面前的牛排,发觉他怪异的视线,朝他望过来,口气并不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嫌恶的口气,好像他的出现打扰到他似的。 萧凡撇撇嘴,直接无视掉对面的男人。 笑嘻嘻凑近宁婉鱼道:“小鱼鱼,听说我做的戒指你不满意,能告诉我原因吗?” 他看了眼宁婉鱼光凸凸的手指,又使坏的瞪向龙耀阳:“你是不满意戒指的做工,还是不满意戒指的造型?” “做工吗,出自我的手,无论是技术还是细节的处理都是无可挑剔的,唯一有瑕疵的就是那个鱼骨与太阳的造型,出自你身旁这位新手设计师,设计理念是宠到骨头里。” 呵呵呵一阵轻嘲的笑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之前他给我图稿的时候我就说他设计的不行,哪有人结婚要用的戒指做成骨头的,还是被太阳烤化的鱼骨,想想都慎人。” 他摇摇头,不在意对面冷萧的视线,将藐视表现的淋漓尽致。 宁婉鱼吃饭的手一顿,静静聆听。 很意外,那戒指竟是他亲手设计? 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图案。 鱼骨,太阳,指的是她和他吗? 万丽娜的名字里没有这样的引申。 她复杂的视线抬了起来,悄悄看向身旁的男人。 一个替身而已,值得他大费周章的亲手设计婚戒吗? 心情美腻的萧凡弯起唇角,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含糊不清的道。 “小鱼鱼,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什么样的风格,我按照你的喜好重新给你制作。” 这可是他十年来第一次为用户返工,小鱼鱼的脸面大的很呐。 他忽视掉龙耀阳不满的视线,对宁婉鱼眨了眨眼。 “我没说戒指不满意,那个造型我很喜欢。”尛說Φ紋網 女人喝了口水,拿起纸巾擦嘴,无视萧凡错愕意外的表情。 那是他用自己名字设计的婚戒,她怎会不喜欢? 鱼,指的肯定是她,不会是万丽娜。 宠到骨头里,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宠她吗?而不是把她当做万丽娜的替身? 他说的那句,谁说你是替身,我说过我看上你了,一直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宁婉鱼小心翼翼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龙耀阳转了过来,也在看她。 温柔如水的目光里倒映着两个小小的她,好像在他的眼底真的只有她一样。 深情,毫不掩饰。 萧凡疑惑的看向她的手指:“戒指满意,那你为什么不戴?” 第28章 那个初见的记忆 不是龙耀阳说她对戒指不满意的吗?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宁婉鱼飘渺的思绪被他质问的声音拉了回来,低下头。 下意识的看了眼光凸凸的手指,把双手缩到桌子下面。 “我只是不习惯戴着那么多的钻石满街跑,怕招来小偷,怕给断手断脚,我很惜命的。” “……”萧凡彻底无语,又看向对面的男人。 龙耀阳的眼中全是化不掉的柔情,视线里只有宁婉鱼,仿佛那个女人说喜欢他的戒指给了他多大的恩惠似的。 小女人又垂下头继续吃饭,龙耀阳让服务员送来热水,放进她的手心里。 看不下去了。 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萧凡摇摇头,用喝咖啡的动作掩饰掉他眼中的嫌恶。 桌子上的手机滴滴答答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笑嘻嘻的接听,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陡然面色一冷,愤怒咆哮。 “什么?她先退婚?”男人幅度很大的站了起来。 这边的异常骚动引来周围的视线。 他们的身形本就扎眼,他还这么大声更是引来不少少女的注视。 宁婉鱼被一道道敌意的视线盯视,紧皱着眉头。 龙耀阳多敏锐啊。 小女人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视线往周遭一扫,彰显了他的不悦,那些女孩纷纷转开头。 男人又拿起纸巾旁若无人的擦拭她唇边的咖啡渍,宁婉鱼僵了僵,俏脸微红,躲开他的手,仓皇的抽出纸巾在嘴边抹了抹。 萧凡的电话挂了,他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垂下脑袋,坐了下去,一脸的阴鸷。 龙耀阳收回视线,转过头,瞥了他一眼。 “叶英姿退婚了?”他了然般的问。 从刚才看到那个女人,他已猜到了她的来意。 那不是来死乞白赖缠着一个男人的表情。 萧凡也后知后觉,知道那女人刚才的来意,而他竟然在那女人面前上演了一场猴戏。 出丑,难看,越想越愤怒。 “舍不得?”龙耀阳继续喝着咖啡:“后悔?” 对面的男人阴郁的眉眼瞪过来,怒不可遏:“我是后悔我没有先开口。” 他只是愤怒他成了被甩的那一个。 咽不下这口气。 拿起手机,就想给那个该死的女人打电话。 他一贯的嬉皮笑脸满不在乎都因为叶英姿而消失。 他这个当事人看不清楚,龙耀阳却看的很准。 放下咖啡杯,拿起手机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去就去呗!萧凡没好气的瞪着他。 又垂下头,拿着手机摸索了半天,最终将手机扔回到桌子上。 不高兴的看向对面正安静吃饭旁若无人的宁婉鱼。 质问:“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很善变?” 之前他用尽各种手段逼那女人退婚她都不肯,不肯是吧,他就借着酒劲把那个女人拐上床。 也就几天的光景,她却突然开窍了,还主动提出要退婚。 萧凡越想越憋闷,怎么觉得是自己被那女人占了便宜之后又被踹掉似的呢? 宁婉鱼吃下盘子里最后一口牛排,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这才把不满的目光对向他。 撇唇道:“我看你们男人才更善变。” 叶英姿?那女人叫叶英姿?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就觉得和她很配。 英姿飒爽,帅气,一身的正能量。 再看她对面的男人,忍不住嫌恶。 长相是可以了,邪佞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勾人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玫瑰色泽的唇,高大又完美的身材比例。 标准的花心种马一枚,确实能迷倒万千女性。 只是配上英姿,她瘪了瘪嘴。 糟蹋了。 萧凡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本就寒冽的气息更冷了。 “小鱼鱼,你好像对我很不满。” 宁婉鱼不置可否,即没承认也没否认。 把头一转看向落地窗外,直接无视他。 对种马,只有脑残的女人才会被他的外表迷惑。 叶英姿不会,她更不会。 端起咖啡掩饰般的喝了一口,余光瞄了一眼他黑沉的面色,耸耸肩。 萧凡气的胸口起伏,眼珠子一转,突然使坏的凑近道。 “像,果然很像。” 宁婉鱼还没来得及吞咽的一口咖啡呛进嗓子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脸憋的通红,冷冽的瞪他。 他那个“像”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最讨厌别人把她和万丽娜拿来重叠,比较了。 总觉得他们透过自己看到的是另一个灵魂。 宁婉鱼越咳越猛烈,脸胀的又红又紫。 见她咳的难受,萧凡也有些内疚。 他被叶英姿那个该死的女人气疯了,连最起码的理智都没有了。 讨好般的推过去一杯水,呵呵的陪笑。 诚惶诚恐的目光往卫生间的方向扫了眼。 好在他还没有出来,要是让那男人知道他欺负了他的小白兔,死的岂不很惨? 宁婉鱼拍拍胸口,咕噜噜的灌下一大杯水,这才把那股窒息感压了下去。 脸颊酡红,没好气的瞪他,渐渐平稳呼吸。 她扫了眼男子放在桌子上纤细的指,骨节分明有棱有角。 他就是杜箬。 儿提到的那位国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万丽娜很喜欢的那个? 他看起来和龙耀阳很熟,也知道万丽娜的事。 但他知道多少? 女人喝了口水,眼中闪过一道犹豫的暗芒。 从乔烟口中知道万丽娜已经死了,当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画面也没有,甚至连伤心都很少,只觉得很混乱。 突然出现的视频,龙耀阳的频繁靠近,还有那个小孩送来的神秘纸条。 她的身边一直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伺机而动,不知道要将她推向哪里。 而那一切的根源与答案都只有一个名字,万丽娜。 女人掩饰般的拿起水杯喝了口,目光瞟向窗外,想了想。 又转了回来,这一回她的目光却很笃定。 看着他,看的萧凡有些毛,一阵不好的预感从四肢百骸汇聚过来。 他心虚的露出巴结的笑:“小鱼鱼,你不会跟耀阳告枕头状吧,我刚才只是逗逗你玩。” 宁婉鱼却看向他,一脸正色,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我想知道万丽娜的事,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万丽娜?萧凡愣了愣。 审视般的盯着她,见她真的没有开玩笑,反而为难起来。 点了点手指,精明的脑子一转:“她的事情我不清楚,你想知道去问耀阳,他会告诉你。” “今天是龙耀阳和万丽娜初见的日子吧?”宁婉鱼很平静的问。 “你怎么知道?” 萧凡先是露出诧异,看到宁婉鱼的视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 不高兴的瞪了眼。 “我想知道。”四个字,已经告诉萧凡她的决心。 男人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眼,过去的三十年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想见龙耀阳的。 他怎么还不出来? “告诉我,她的事情对我很重要。”她在桌子上抓住男人的手,露出祈求。 萧凡收起吊儿郎当,郑重的看着她,叹了口气。 哎!好吧! 男人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最抗拒不了的就是美人计了。 反正龙耀阳也没交待过不许告诉她万丽娜的事。 “既然你提到他们的初见,我就从那里开始说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风城的江边。” “风城?”宁婉鱼错愕了下。 她从小生活的修道院也在风城。 江边?她对那里没有好印象,每每想起都是恶梦。 萧凡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自顾自的接着道:“那一年的万丽娜只有五岁吧?不知道为什么会掉进江里,差点被淹死,被当时正从那里路过的耀阳救了起来。” 那一次的初见之后便是支离破碎,其实萧凡并不想提。 而这边的宁婉鱼已然陷入自己的混乱里。 大脑嗡的一声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一样,疼痛来的钻心,也来的措手不及。 那个画面,那个被江水淹没的画面与窒息感重重包围着她。 她眉头紧皱,两只小手扭曲的扯着头发,弯下腰,俏脸全部拧在一起,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水,好多的水。 一波又一波冰凉的水侵入她的鼻息,她的嘴巴,她睁不开眼,呼吸不了,在江水中一沉一浮,觉得死亡的脚步正在向她走进。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曙光。 耳边像是幻听般响起一个声音。 第29章 他的温柔是蛊毒 “小白兔,快抓住我的手!” 龙耀阳从卫生间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小女人痛苦不堪的样子。 他两步靠近,大手一揽将她抱起放在腿上,抓着她扭曲的小手担忧的问:“怎么了?嗯?” 他怀疑的视线朝对面的萧凡看过来,男人被他看的一惊,慌忙摆手表示不清楚。 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提到万丽娜所以受了刺激,不是她主动要知道的吗? 看她痛苦的表情,萧凡也懵了。 “打电话,叫医生。”龙耀阳当机立断的站了起来,抱起女人快步往外走。 经他一提醒,萧凡才缓过神,慌忙抓起手机播打电话。 宁婉鱼被大脑里一道道刺痛的感觉折磨的失去意识。 心慌恐惧,完全进入黑暗前她恍惚中看到了龙耀阳的脸,重叠,和另一张显得稚嫩的男孩的脸重叠在一起。 她在水中一沉一浮,另人窒息的江水淹没她的头顶,她睁不开眼,水流顺着她的鼻子嘴巴灌了进来,她不能呼吸了。 她要死了。 …… 耳边侵袭了很多声音,很恐惧,很乱,大脑茫茫然的一片空白。 宁婉鱼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跳加速,额头还有冷汗。 她缓了缓神。 好像做恶梦了,好久没做的梦了,心慌意乱的。 “醒了?”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从床的右侧响起。 紧接着是啪的一声,床头柜上的浅色桔灯打开,昏黄的光线照了过来。 宁婉鱼眯了眯眼,回头,看向正从床上起身的龙耀阳。 他的嗓音微微的哑,眼睛里附着了红血丝,脸上是掩饰不掉的疲惫。 看着她时琥珀里满是忧心,很奇怪的感觉,她竟不觉得陌生。 此刻看他躺在自己身边好像也理所当然,没有意外。 记忆回流,停在西餐厅那里,她正和萧凡说话。 再之后便是空白了,而现在她已经躺到了床上。 窗外的天色是入夜之后的漆黑,墙上的时钟指向三点。 凌晨三点? 她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怎么回来的?后面发生了什么她都想不起来。 龙耀阳眯着琥珀看了她半响,坐正身体,把处在呆愣中的女人抱进怀里,爱怜的摸摸她的额头。 没有之前那么热了。 “头还疼吗?” 他盯着她茫茫然的视线,用被子把她冰凉的身体裹了起来,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抬起:“怎么不说话,哪里不舒服?” 她依旧沉默,迷离。 男人的眼神一暗,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我叫医生过来。” 在他播号时宁婉鱼才伸出手,完全是自主的动作,抓住他的胳膊,帮他关掉手机。 “我没事。”她轻轻的说,像是很疲累的样子。 她只是记忆空白连贯不上有些懵而已,有时候喝了酒也会这样断片的,没什么。 给她几分钟找回意识就行了。 见她终于说话龙耀阳才放心,又伸手摸摸她的脸。 他掌心里温热的触感以及自然而然的动作,把宁婉鱼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拉回现实,同时也注意到两人此刻暧昧的姿势。 她正被男人横抱坐在大腿上。 双手环在腰侧搂的很紧。 顿时小脸胀的通红像是熟透的番茄,体温骤然升高。 她不自然的在他腿上动了动。 “我去上厕所。”她仓皇的逃离他,狼狈的奔进浴室。 后背抵住门板,心跳砰砰砰的加速。 双手抬起捂住滚烫的双颊。 镜子里反射出一张红的妩媚的脸,风情万种,满目含情。 她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几步跑到洗漱台前,打开水管用手捧着沁凉的水花往脸上扬。 想要清醒一下。 直到脸上身上的灼热都退了,脸色恢复如常的白,她才深吸了口气,拍拍脸蛋,挺直背脊。 打开浴室门走出去。 龙耀阳正从卧室外走进来,刚才在浴室里都没有听到他何时出去,可见失神程度。 他推开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 “饿了吧?过来。” 她倒真的有点饿了,流了那么多的血不饿才奇怪,只是,他怎么会知道? 跟着他来到床边,男人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先递给她一杯水,还有药。 抬起下颚示意她吃下去。 宁婉鱼又不傻,他给药她就吃啊。 “这药是治什么的?”她眯着眼睛怀疑的问,又喝了一大口水。 龙耀阳瞟过来一眼:“治你的痛经。” 噗! 刚喝进去的一口水被她狼狈的吐了出来。 刚刚平复的大红脸又被烧红了。 她用不可思议的视线看他。 龙耀阳扫了眼地上的凌乱,没在意,从她手中接过水杯放到桌子上,又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为她擦拭嘴边残留的水渍。 “呛到了?”他拧着眉。 见她身上的睡衣也湿了,本要拿件新的给她换,又想起来她不喜欢,只好为她擦拭干净。 男人的细心,温柔,就像一种蛊毒,正在一点一点腐蚀她的心脏。 他迷离深邃的浅色琥珀望向她,从那一汪深潭中宁婉鱼看到两个正在渐渐迷失的自己。 他真的很好,很细心,拥有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想温柔的时候可以柔进你的骨髓里,让你莫名其妙中了他的蛊,从此病入膏肓摆脱不了。 但他的好,他的温柔,不止是对自己。 对杜箬儿如此,对万丽娜,可能也是如此。 想到万丽娜,同时也想到他曾经的冷酷,阴鸷,他拥有的不止是温柔。 这男人高高在上,是王者,是这海城里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 连那么嚣张的林家人在他面前都脆弱的像只蝼蚁。 宁婉鱼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可以柔情,当然也可以冷酷无情。 “想什么呢?”他冰凉的指尖突然覆过来,为她拨开嘴边的碎发。 他温柔的动作拉回女人飘渺的思绪,低头,黑密的长睫眨动挡住眼底的复杂波光。 “没想什么。”她敛了敛心神,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面,垂头吃了一口。 与他错综复杂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了,她没有退路,既然如此她只能正视,也想多了解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吗。 吃了两口面,放下筷子,疑惑的朝他望过来,半歪着头:“龙耀阳,你对所有喜欢的女人都会如此吗?”她试探性的问。 所有,当然包括杜箬儿、万丽娜,以及那些她不知道的女人。 他都会这么温柔,这么体贴周到的“照顾”? 龙耀阳正拿起水杯的手顿住,审视的目光望了过来:“你指的是什么?” 小女人没有矫情,下颚瞟了瞟桌子上的药,以及吃了一半的面:“亲自喂水喂饭,还给治痛经?你对每一个女人都这样?” 潋滟又说不清带着某种复杂的视线看了她一会,龙耀阳才道:“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 宁婉鱼愣了愣,那也就是说他对万丽娜也不曾这样? 心底的感觉更奇怪了,说不清有种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乱窜,一会热,一会冷的。 小手无意识的拿起筷子,戳着碗里的面。 刚才她说所有喜欢的女人,龙耀阳没有否认,就是说他真的有很多喜欢的女人。 心情又不好了,起伏波动之大犹如坐过山车。 她抿了抿唇,声音从嗓子眼里发出来,含糊不清:“龙耀阳,你有很多喜欢的女人?” 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射到头顶,带着几许玩味,揉了揉她的头发:“婉婉,你想问什么?” 他反问她,就是不想回答,宁婉鱼又不傻。 “没什么。”小女人垂下眼睑,转开视线,继续吃那碗被她戳的惨不忍睹的面。 从他袒护杜箬儿的举动看来,他也是喜欢她的吧? 小女人吃完面,龙耀阳把碗拿走,又把水杯重新递了过来,还有掌心里那粒白色药片。 这一次,女人没有矫情的张嘴,仰头,接过水杯把药吃下去。 抬头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或许是吃饱的缘故,她又觉得困了,眼皮很沉想要再睡一会。 她呵欠连连,抓抓凌乱的头发,之后又打了一个呵欠。 “困了?”男人给她擦了擦嘴。 宁婉鱼可怜巴巴的点点头,眼皮都睁不开了,她的确困了。 今天又经历一场惊心动魄,从心理到身体都感觉累极。 “睡吧。” 龙耀阳把她这边的被子掀了起来,抱着她躺下。 小女人迟疑了会,看着床边的他,有些犹豫,始终没敢闭眼。 转念又想了想,他们已然这样了,结婚迟早会睡在一起的,她避免不了。 今天又来了亲戚,很安全。 好困啊! 她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的睡过去了,男人为她盖好被子,空气里震颤着她平稳的呼吸。 龙耀阳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脸,眼中闪过几道爱怜。 宁婉鱼起床时龙耀阳已经不在身边,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又打了一个呵欠,适应了一会才坐了起来。 看看时间,十点了,她下床走进浴室洗漱,刚走出来。 门上响起敲门声。 “少夫人,您起来了吗?” 是苓姨的声音。 宁婉鱼的脚步一顿,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苓姨,以及她身后的聂新,还有他身后的几张生面孔。 扫了一眼他们的手里抱着的大箱子:“有事吗?”她疑惑的眼神往苓姨看去。 第30章 神秘女人出现 “少夫人,这是少爷让我们重新给您换的新一季衣服。”尐説φ呅蛧 说完,苓姨指挥那些人鱼贯的走入更衣室。 把里面几乎还是新的没有摘标牌的衣服都收了出来,又指挥那些人把新的衣服挂上去。 “为什么要换衣服?这些都是新换不久的不是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些衣服都是几天前苓姨刚让人换上的,为什么又换? 她一脸的懵懂,聂新与苓姨对视一眼,表情都很奇怪。 见她执着的不肯放过这个问题,苓姨只好上前一步恭敬的道:“少夫人,是少爷说不满意那些衣服,让我们给您换一批的。” 宁婉鱼皱着眉,看向被那些男人收走的衣物,最上面一件就是之前被她脱下来,如破烂一般扔在沙发上的睡衣。 她转开视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苓姨抬手示意那些人把衣服拿走,聂新也跟着转身。 “等等。”宁婉鱼回过头。 眉头皱的更紧了,拦到一众男人的面前:“这些衣服我很喜欢,挂回去吧,谢谢,有问题我跟他说。” “少夫人?”聂新很诧异,也表示很为难。 这可是少爷亲口交待的。 说他定的那些衣物少夫人不满意,让他重新换一批,这是他工作失误。 男人愧疚的垂下头:“对不起少夫人,是我办事不利,预定那些衣服前没有了解到少夫人的喜好。” 宁婉鱼摆摆手,走到床边,拿起手机亲自给龙耀阳打电话。 正在会议室里听各分区经理报告的龙耀阳抬手打断其中一个男人的话,微垂着头,盯着手机上的号码,划开接听。 嘴边挂着让经理们惊悚异常的笑容:“睡醒了?” 他的声音低醇而磁性,浑厚的嗓音里夹杂着宠腻与温柔,低低的笑着。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男人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在桌子上点了点,道:“你不是说穿不惯那些衣服,这次我让聂新定的都是你喜欢的款式,或者,我让他带你亲自去商场选。” 这边的宁婉鱼无奈的翻个大白眼。 她喜欢的款式? 她的衣服都是地摊上50块三件的,那是她喜欢的款式吗? 不自觉的抓紧电话,咬着牙:“龙耀阳,我没说那些衣服我不喜欢,让他们把衣服挂回去。” 就算再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那些衣服甚至连标牌都没有摘呢,就要撤掉,之后呢,是扔掉还是送人? 她的衣服别看便宜,从来都是穿了三年又三年,那都不舍得扔,更何况是这些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 电话这边的龙耀阳又笑了起来:“好,你让聂新听电话。” 宁婉鱼不疑有他的将电话递过去,说了几句后,聂新频频点头的把电话又递了回来,对那些男人摆个手势,让他们把衣服重新挂上去。 “没事了吧?没事我挂了。” 手机挂断,她看着那些陌生男子又把衣服重新挂回到更衣室里。 聂新上前一步:“少夫人,少爷让我带您过去。” “去哪?” “我不清楚。” 宁婉鱼皱皱眉:“好吧,我知道了。” 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宁婉鱼走进更衣室,在里面随便选了一件裙子穿上。 …… 中午十一点,车子到达龙氏集团。 这是宁婉鱼第一次来到这里,从车窗上望出去一座气势恢宏的白色大楼映入眼帘,高耸入云,就像它在海城的地位一样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聂新将车子停在道边,给龙耀阳打电话。 几分钟后他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下大步走出来。 无论身边有多少优质男性,他永远是最抢眼最卓尔不凡的一个。 威严,高大,成熟,睿智,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天生王者般的气势,矜贵,冷俊。 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包裹住他傲人的身材,蕴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场。 他半垂着头,像是在对他们交待着什么。 然后突然转头,好像接收到了车里她的视线,往这边看过来,与她四目相对。 宁婉鱼慌张的收回视线,这才发现她心率过快,砰砰砰的声响在车厢里回荡。 抬头,发现聂新正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了然的笑容,小女人顿时有一种被抓包的难堪。 脸一红,咬着牙看向窗外,体温骤然升高。 龙耀阳上了车,为他关好车门的男人自动退后一步,没敢往里面看。 车子发动,宁婉鱼看向窗外没有和他说话,她这一边的车窗放下,徐徐的微风吹进来,撩动发丝。 “吃早饭了吗?”身旁的男人视线望向她,关心的问。 宁婉鱼知道他在看她,故意避开了车窗上他浅色的琥珀,假装没看见,敷衍似的点点头。 清莹的好似染着水的杏眸饶有兴趣的对着外面的街道指指点点。 龙耀阳看着她,又看了眼驾驶座上的聂新用眼神询问。 聂新对上龙少的视线,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宁婉鱼正觉得心跳有些平复下去了,男人修长的大手却突然探了过来,刮了一把她的脸蛋。 “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他突然的碰触让宁婉鱼的隐忍全部破功,功亏一篑,忍无可忍。 回头时又瞧见后视镜里聂新似笑非笑的眼神,头顶一瞬冒起青烟,羞愧的无地自容,连带着口气也凶恶了下去。 没好气的问:“你叫我来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和你结婚就要像个傀儡似的随叫随到言听计从吗?” 她嘟着嘴,转开视线,再次看向车窗外。 男人的审视目光就射在头顶,探究着她突然的情绪转变,小女人视若无睹,对自己的情绪起伏也很懊恼。 她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特别是碰上龙耀阳之后,火气就更大了,不知道为什么。 原来和千业在一起时她虽然也很倔,但大多数时间都会表现的温柔,俏皮,不会这样无理取闹的。 好像被聂新发现自己的迷恋眼神是个多么丢脸的事情,她也不过如此吗?最终逃不过龙耀阳的甜蜜陷阱。 甚至忘记了他带给自己的第一次的痛苦。 一边想着结婚的事已成型,就要顺其自然不要逃避,去接受,去迂回的保护自己,顺带查看万丽娜的事。 可另一方面又有一个警告的声音一直在提醒她,不要交心,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不要被他的外在美好迷惑,以免将来受伤惨烈死的难看。 她的心在这种矛盾与痛苦的折磨下撕扯,激化,徘徊,乱成一锅粥。 龙耀阳始终没说话,直到车子停在海城警局的门前,聂新从驾驶座上下来跑到她这一面打开车门,三人往里走。 一个位阶很高的中年男人很客气的迎出来,一边和龙耀阳说着什么,一边把他们引起审讯室外的玻璃门里。 “龙少,那就是车祸肇事的逃逸者杨大川,今天早上在公园的长椅上找到的,已经醉的不醒人事了,酒精测试浓度超了标准,属于醉酒驾驶。” 宁婉鱼向玻璃窗里望去,看到那个秃顶中年大概四十岁左右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男人。 皱皱眉,有些怀疑的看向他。 她的每一次蹙眉都逃不过龙耀阳的眼睛,他的长臂伸到女人的腰间将她圈进怀里,又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确定车是他开的?有没有人为指使的可能性?” 龙耀阳问这话时,中年男子明显的愣了愣,很是诧异,又转头看了看他身旁的女人。 “杨大川醉酒驾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像这次撞的这么严重倒是第一次,不是人为指使,我们查过,他开的车是黑车,专在夜晚为人运货的,因为喝了酒前晚就醉死在道边了,白天醒过来一次就想把车开走,却因为酒还没醒造成这起车祸,之后逃逸,没有人为指使。” 轰动海城一时的车祸好像就到这里结束了。 宁婉鱼的耳朵嗡嗡响,被龙耀阳一路搂着坐进车里时还在嗡嗡响。 她拧着眉头望向男人,在他望回去时把头转开,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车子离去。 警局三百米外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宝马,车窗上全部换成茶色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小姐,他们走了。”驾驶座上的鸭舌帽男子回头。 后座上用黑布蒙着脸,只露出一双阴鸷眼眸的女子点头。 全身上下被包裹的密不通风,只有那双暴露在外的手上,密密麻麻的狰狞折痕像是蜿蜒扭曲的毒蛇缠绕其上,恐怖而诡异。 第31章 隐瞒 “小姐,我们在杨大川酒里下料的事龙耀阳肯定能查出来。” 后座传来女人略显尖涩的笑,笑的人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颗颗立了起来。 像是声带受伤有些扭曲的嗓音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响起。 “他当然能查到,只要他想查还会查不到吗?我们买通杜箬儿的老师把她骗来,让她恰巧出现在那里,又在杨大川的酒里下药,还有给宁婉鱼纸条的事,都逃不过那个男人的眼睛,而我要的,就是让他查出来。” 前座的男子微微皱眉,不可思议的盯向后视镜里的女人。 “小姐,他找到我们会很麻烦。” “他不会找到我们的。” 后座的女人把脸转向窗外,将车窗放下一条缝,清爽的微风吹进来她竟然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半享受似的扬起头,闭上那双阴鸷的眼。 从头到脚,除了那双有些变形的杏眼,以及那双狰狞的手,她整个人被黑布包裹的密不通风。 车子发动时她睁开眼把车窗关上。 男子一路小心翼翼的跟上前面的车,保持着可以看到却又不被发现的距离,担忧的问:“小姐,宁婉鱼会听我们的话主动去对付杜箬儿吗?” 正搓揉着黑布下同样满是狰狞的脸,她的手顿了下,从黑布里抽出来,拿出纸巾擦了擦某一处的脓水,将染着某种诡异又带着恶臭的纸巾扔向窗外。 这才抬起头正视驾驶座上的男人,弯曲的杏眸里射出一道精明却也恐怖的光。 “乔烟的一面之词她不会全信的,所以,我要见她一面。” 白色迈巴赫的车里,宁婉鱼突然打了几个喷嚏,像是心灵感应一样突然觉得周身竖起一片颤栗,很阴森诡异的感觉包围着她。 “感冒了?”龙耀阳一直圈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逃避的视线转了过来。 从上车以后,她就不说一句话,龙耀阳知道她在生气,很有耐心的哄着她。 “聂新,先找个地方吃饭,给太太买药。”他凝视着她的眼神,对聂新交待。 女人挣脱他的牵制,毫不领情的躲开。 “不用,我没事,我要去看王叔。” 聂新为难的看向自家少爷,龙耀阳在后视镜里对他点头。 一点整,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宁婉鱼甩门下来,聂新也跟着下来。 “聂新,你照顾他去吧,我不用你跟着。”宁婉鱼很是决绝的与车里的他对视。 龙耀阳吸了口气,默许,聂新又重新回到车上。 男人阖目,半靠在椅子上,一手搓揉着眉心,低沉暗哑的声调:“让保镖暗地里保护她。” “是,龙少。”聂新拿起手机打电话,放下电话后又向后视镜里望了过来。 他也知道龙少为难,叹息道:“少夫人肯定误以为您在偏袒杜小姐了,龙少,为什么不告诉她实情?” 龙耀阳睁开疲累的眼睛,若有所思的往窗外望,确定那抹窈窕身影已经消失看不到,他才收回视线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 声音被这烟草味道熏的低低的哑。 “背后主使的人不是箬儿,从那个匿名举报电话,到强女干案的推波助澜,以及这次的一石二鸟,我怀疑背后的人是她。” 但他不想相信,那个女人已经变成了这样,而她做的这许多事,只是为了把宁婉鱼送到他身边吗?还是另有其它原因? “龙少……” 聂新看到龙少很疲累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怨恨起那个女人,她到底要把龙少折磨成什么样才开心? “开车,回龙氏。” 最后一次往窗外望了眼,龙耀阳闭上眼睛靠近后座里休息。 宁婉鱼站在二楼的楼梯间,看着那辆车子消失她才转身上楼,脸色也不好看。 很明显,他在偏袒杜箬儿,早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找到证据,但那车祸也绝不可能单单只是醉酒驾驶出现的意外。 他要不是在偏袒,要不是在隐瞒,两样她都不满。 五楼的病房里,宁婉鱼看到王叔一家四口温馨的坐在一起,心里竟然微微的酸。 他醒了,也算度过了危险,九死一生的他紧握着妻子的手给于安慰,一手抚摸着儿子女儿的头发。 宁婉鱼推门进去,床上的四人同时回头,看到她时表情略有不同。 王叔依旧很恭谨,王嫂战战兢兢,小男孩紧皱着眉头好像很矛盾,小女孩半偏着头一副懵懂。 她手里拎着几个饭盒,王嫂被王叔推着站起,立刻接过她手里的饭,放在床头柜上。 还热乎着,都是从医院下面的食堂里刚打来的。 宁婉鱼看向王叔,好像很愧疚似的:“我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刚好饭口时间刚过不久,所以……” “我们都吃完饭了,龙叔叔派了专人做饭送过来的,你看。”一旁的小男孩稚嫩的开口,手往窗台上一指。 “王浩。”王叔沉下脸色训斥。 身体还没有恢复的他一阵剧烈咳嗽,王嫂诚惶诚恐的跑过来给他顺背。 小男孩瞪着她,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好像她每一次的靠近都会带来不好的事情,瘟神一样。 宁婉鱼的视线从窗台的保温饭盒处收了回来,有些僵硬的笑了笑。 垂下头,绞着手:“对不起,王叔。”她别有深意的道歉。 男人平缓了呼吸,按住妻子的手看向她,勉强坐了起来虚弱道:“少夫人您别这么说,少爷之前都来电话说了这一切只是意外,那个醉酒肇事的男人已经抓到了,这不是您的错,您不用在意。” 宁婉鱼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看了小男孩一眼。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送送少夫人。”王叔推了妻子一把。 宁婉鱼立刻回头:“不用了,让王嫂照顾你。” 她快步走出病房,刚迈了两步就被身后的一双小手抓住。 回头,对上一双倔强又厌恶的视线,故意压低的稚嫩嗓音:“以后你不要再来看我爸爸,你一出现他就不好,离我们远一点。” 说完,他就松开手,站在原地冷冷的瞪她,嫌弃的毫不掩饰。 宁婉鱼无言以对,在那里站了很久。 其实她刚才去买饭的时候,也想过用这是一场醉酒意外的假象来安慰自己,这样她就不会内疚,不会在这小男孩的面前抬不起头。 可她骗不了自己,那不是一场意外,看到王叔因为她而遭此横祸险些害了一家人,她更不想让那个凶手逍遥法外,即使被内疚腐蚀。 杜箬儿的出现,那张纸条,绝对不只是巧合。 背后总有个人在搞鬼,而出现在那里的杜箬儿无疑是嫌疑最大的。 宁婉鱼已经进了电梯了,才突然想起她要给的五百块钱还没有给。 立刻按下开门键,又走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这些钱对王叔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的医疗营养等费用都是龙耀阳负责,可这是她的心意,她怎么也要表示一下。 跑了两步,看到王浩的身影,同时也看到他身边的聂巧依,脚步一顿,愣了愣。 耳边听着那男孩得意的嗓音:“刚才我替你出气了,巧依姐姐。” “嗯。”身旁的女人得意的笑,伸手揉揉小男孩的头。 “还是王浩最乖了,不像耀阳哥那么傻还相信她,一看她就不是好人,跟那个万丽娜一样阴险,还想用车祸的事陷害箬儿姐,想除掉她,结果害的你爸爸差点死掉,王浩,不要被她的内疚迷惑,那只是她心虚的表现,记住了吗?” “嗯。”小男孩重重的点头,被表扬的喜悦感全部写在脸上。 他们推开门进了病房,关门的一刹那,宁婉鱼还看到王嫂亲切的笑容,以及病房里传来欢快的笑声。 王嫂的脸上没有惊惧,也没有那层小心翼翼。 她,像是一个被排斥者。 女人的脚步停下了,小手紧紧的攥着那五百块钱,一手扶着墙壁,转身,离开。 公交车上,宁婉鱼的小脑袋疲累的靠在车窗上,没什么表情。 一位老大娘上车,她突然收回视线把座位让出来,扶着老大娘坐下。 车子开动,却来了个突然的急刹车。 前倾的惯性将宁婉鱼摔了出去,公交车也停下了。 一路尾随的两辆黑色轿车靠了上来,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下车,拍打车门。 司机吓坏了,一秒都没有犹豫把车门打开,几个男人冲上来围住宁婉鱼。 第32章 不想吵架 “少夫人,您受伤了。”其中一个男人已经快速的拿起电话,播到龙少那里报告。 他们的突然出现暴露了她被跟踪监视的事实。 宁婉鱼的火山又要爆发,她在强忍压抑着,同时也隐忍着皮肉的疼痛。 只是摔了一下,膝盖手肘破了皮,当时疼的很钻心,不过一会就好了,根本不用劳师动众。 几个黑衣男子堵在这里,不管是司机还是后面的乘客都不敢说话,车子也没有重新发动。 宁婉鱼不想耽误别人的事,主动下了车。 十分钟后龙耀阳的白色迈巴赫出现,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斥责的口气心疼的眼神:“才一会不看着你就出事?” 他抓起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 看了眼手肘处的血红,又垂头看向膝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柔情。 他修长的双腿弯曲半蹲在她面前,大手向前要探向她的膝盖。 宁婉鱼却别扭的往后躲,不让他碰。 眼神下意识的扫了下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多么严重的车祸了呢。 她紧绷又心急的道:“我没事龙耀阳。”说完便又向后退开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普通家的女孩子都会遇到吧?被高跟鞋崴到脚,下雪路滑摔跤,或是公交车一个急刹车摔倒的经历,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用大惊小怪的。 龙耀阳从地上站起来,无奈又心疼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对向她膝盖处的红肿。 长腿一迈,到她面前,弯腰把女人抱起来,转身往车子走去。 宁婉鱼在他怀里触电般的挣扎着,倒吸了口气,和他讲道理:“龙耀阳我真没事,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大庭广众的,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群,她不过是摔了一胶膝盖破皮,要不要这么夸张? 很窘迫,小脸都被胀红了,余光扫到周围不少人都在捂着嘴或羡慕或指指点点的在笑。 可惜,只有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旁若无人的抱着她走向车子。 聂新打开后座门,龙耀阳弯腰,把小女人放进去,站在车外伫立了一会。 视线望向人群外一辆诡异的黑色宝马。 驾驶座上的男人一惊,回头:“小姐……” “不要紧,他不会过来的,游戏这么快被拆穿岂不是不好玩了?” 后座的女人淡定的抚着车窗,顺着他的轮廓在车窗上描绘俊美的弧度。 三年不见,他还是那么成熟魅惑,矜贵迷人。 每一个眼神甚至是动作都能轻易撩拨起她的心跳,甚至是身体的空虚,只可惜…… 女人轻轻抚摸着黑布下的脸,眼神转而阴鸷起来。 龙耀阳的视线一转,定在人群外僵持站立的林千业那里。 他也看到他了,两个人默默对视。 龙耀阳的目光深沉寡淡,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像是不经意的一扫,转身坐进车里。 他收回视线,目光定在宁婉鱼的小脸上,眼里的微光又被柔柔的心疼取代。 他拾起她的胳膊,拿出从龙氏集团带来的碘伏给她清洗伤口。 “要去医院吗?”他抬头,快速扫了她一眼,看到她撇嘴皱眉的动作。 “回别墅。”他转而交待。 车子平稳发动,前方拐弯时,他们的车子在林千业面前开过。 宁婉鱼正专心一致的低头看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车外的他,而龙耀阳正细心的为她处理伤口,不屑看他。 林千业在道边站的笔直,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五指青白。 一路上龙耀阳一直在接电话,看起来很繁忙的样子。 宁婉鱼几次想开口,想告诉他自己没事让他回去都没有机会。 直到车子开进别墅,她下了车,以为这男人会离开,结果他跟着自己一路下来。 甚至又抱起她往别墅的二楼走去,这一次她懒得再多费唇舌了。 苓姨与后面尾随的聂新对视一眼,指了指:“少夫人怎么了?” 聂新靠近,小声耳语:“摔了。” “摔了?”苓姨差点惊叫出来:“很严重吗?” 她的声线已经刻意压低了,却还是被宁婉鱼听到。 她刷的一下变成大红脸。 男人的脚步停下,低头,盯着她红苹果一样的脸蛋,又回头看了一眼聂新与苓姨。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苓姨才安慰似的笑了笑:“很久没看到少爷这么在乎一个人了。” 突然想起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又有些忧心,抿着唇,与聂新对望。 “结局,不会也一样吧?” 聂新垂下眉眼,凝结了呼吸,最初的担忧又浮上心头。 房间里,龙耀阳拧了干净的温毛巾给她擦拭手臂与膝盖上的伤口。 床头柜上摆着药膏。 她静静的坐着一语不发的让他上药,这么安静不发火不躲避倒不像是她了。 龙耀阳抬起头,眯了眯深邃的琥珀,没放过她眼底一丝情绪波动的审视着。 “怎么不说话,今天学乖了?” 他温柔的上好药,伸出宽厚的手掌揉了揉她嫩滑的脸蛋,女人竟然也没躲开。 他站起来,微微勾动唇角,挑起女人的下颚俯身就吻,宁婉鱼才瞪着杏眼往旁一转。 龙耀阳低声轻笑:“不继续扮乖巧了,嗯?” 女人躲开他,嘟着唇,抢过他手里的药膏曲起膝盖自己抹。 她的手劲要比龙耀阳用力许多,几下碰触时都会疼的缩眉,却倔强的不肯叫出声。 小嘴不满的嘟囔:“我扮乖巧有用吗?龙少不还是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还瞟了个白眼仁,充分表明她的蔑视。 又想起那些暗中跟着她的男人们,隐忍的怒意澎湃起来,冷声挖苦。 “要说龙少也真是辛苦,在两个或是更多的女人间来回应付也不容易,即要袒护杜箬儿,又要顾忌我的安危,您还真是能者多劳呢?” 龙耀阳听出她的挖苦,也不生气,只是轻声叹息揉了揉她的头道:“车祸的事确实和箬儿没关系,你不要这么偏执。” 宁婉鱼打开他的手,带着几分嘲笑与鄙夷的站了起来:“我偏执?那你为什么让那些人暗中跟着我,是怕你心爱的杜女神又来祸害我?还是想监视我?” 眼珠子一转,她脸色青白,厉声问:“你是想利用我引出万丽娜?” 第33章 你故意的 “婉婉。”他的脸色一沉,声音也跟着冷了下去,带着几分警告。 “我说过车祸的事和她无关。” 宁婉鱼不想听,把脸转开,举步要走。 只要有他的袒护,不管杜箬儿是不是幕后主使都会安然无恙,更何况她确实没有证据。 与其和他硬碰不如保持沉默,等找到证据再说。 现在,她不想和他吵架。 脚刚迈出一步就被他抓住:“去哪儿?” “龙耀阳,我不想和你吵架。”她气鼓鼓的道。 男人盯着她的脸审视半响,脸上又酝酿出笑容。 还没有人敢和他“吵架”呢。 见她静下来,男人也终止了这个话题。 俯身搂住她,摸了把她苍白的脸颊,想着她的午饭还没有吃,凑近道:“饿了吧?” 他扯住她的手,又扫了眼她的膝盖,上前一步就要抱起她。 宁婉鱼却更快的往后退开:“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在他反对以前女人已经闪过他,往门口走去。 临到门口时,她的腰上突然圈来一条手臂,轻易抱起她,打开门,走出去。 她突然腾空吓的惊叫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对上他深邃且坚持的目光,宁婉鱼咬咬牙,被他抱着下楼。 餐厅里,桌子上摆着各色菜肴,两份餐具,苓姨站在旁边。 龙耀阳走过来,温柔的将小女人放在椅子上。 两人正要吃饭时龙耀阳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宁婉鱼也看到那个箬字,撇开视线,若无其事的吃着饭。 龙耀阳走去客厅里接听,苓姨发现她的脸色不对,立刻盛了一碗山菌汤放到她面前:“少夫人,喝汤,补伤口的。” 看了眼她的膝盖,已经处理过伤口,可上面露着嫩肉的伤口还是触目惊心,慈爱的说道:“女孩子的皮肤一定要好好保护,留了疤怎么办?自己要爱惜自己才行啊。” 她旖旎的眼神,再加上一口一个少夫人,叫的宁婉鱼实在别扭。 “苓姨,我们还没登记呢,你能不能先叫我婉鱼?” “这……”苓姨有些为难了,看着正走回来的少爷。 男人刚放下电话往回走就听到了这句话,拉开椅子坐进去,霸道的宣布:“明天我们去登记。” “龙耀阳!”她凶巴巴的叫着,瞪着滴流圆的大眼。 男人皱了皱眉,觉得被她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听起来很不舒服。 拿起筷子的手一顿,侧头看向她:“给你几个选择,老公,耀阳,或是叔叔,选一个叫。” 宁婉鱼的头皮一阵发麻,攥着筷子的小手是几度隐忍才没有插到男人的身上。 还叔叔嘞?听起来很爽是吗? 她厌恶的撇撇嘴,自顾自的道:“跟你登记差点出车祸,王叔也是福大命大才活过来,我的心理阴影还没消,登记的事以后再说吧。” 男人不置可否,盯着她看似乖巧静静吃饭的样子,脸色阴沉下来。 她偷偷向聂新打探林千业以及林家的情况,他又怎会不知。 一直说不想当替身,却不惜为了那个男人当众宣布婚讯,五年的感情到底有多舍不得,以至于被伤害成这样还是惦念不忘?尛說Φ紋網 他冷漠的放下饭碗,起身往二楼走。 宁婉鱼听到二楼书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害的她也没了食欲,脸颊气鼓鼓的,瞥了眼他落在桌子上的电话。 眼前好像还能看到屏幕上闪烁的那个箬字。 结婚?呵呵,她冷冷嗤笑。 心上人结婚杜女神还不得揪心死,万一真死了,她可不想背负一条人命。 结婚的事本来传的沸沸扬扬,这场车祸倒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借口,就说心理阴影没消婚期顺延,合情合理。 为了给林千业解围当众宣布婚讯本就够懊恼的,还惹上杜女神看她不顺眼想要除之而后快。 也好,正好利用自己当诱饵把背地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女人引出来。 万丽娜的事,她只信了乔烟三成话,其它的还有待考察。 如果不结婚就这样留在他身边也挺好,很多事情都方便了许多。 这么一想心里又舒坦了,食欲也跟着好起来。 快速吃完碗里的饭,宁婉鱼俏脸一扬:“苓姨,还有饭吗?再帮我盛一碗。” …… 夜幕降临,是宁婉鱼最难熬的时间,总怕那个男人会进来。 最后一次看向墙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眼皮子沉的睁都睁不开。 这个时间他会在书房睡了吧? 小女人终于抑制不住困意的睡了过去。 十一点半,卧室的房门被推开,床头柜上点着浅淡的桔灯,映出男人矜贵深沉的剪影。 床的左侧忽然一沉,宁婉鱼被一双大手捞进怀里,眼睛立刻就睁开了。 只是沉沉的困意让她并不清醒,但她知道是那男人回来了。 很熟悉并且浓烈的烟草味道。 她皱着眉,拧巴小脸,轻声呢喃含糊不清:“我有亲戚,你别碰我。” 一晚上,她的脑子里只记得这句话,之后又睡了过去,是真的困的不行了。 龙耀阳笑了笑,侧身搂住她,给她盖好被子。 摸到她微微鼓起的小肚子。 这是吃了多少? 男人使坏的用手掐了下她多余的小肚子。 惹他生气,她的食欲倒是很好。 宁婉鱼在梦里感到疼痛,不满的抓开他的手。 接下来的几天,宁婉鱼有亲戚撑腰知道那男人不会把她怎么样。 大大方方的过起了少奶奶的生活。 每天早上陪他吃饭,送他出门口,他回来时和苓姨一样站在门口迎接,像个乖巧的小媳妇。 收拾房间,跟苓姨学做菜,还帮着刷碗,帮其它的佣人干活。 毕竟吃人的嘴短吗,她的脸皮也不是那么厚的。 不过基本上她都干不了什么,那些人不会让她做什么的,只是陪她聊天。 宁婉鱼当然也不是无缘无故接近她们,她总会在聊天时借机打探一下万丽娜的事。 以及杜箬儿有没有跟万丽娜吵过架啊,龙耀阳的身边还有些什么女人啊这些。 可几天下来,她并没有什么收货。 不知是那些人真不知道,还是有人交待过让她们守口如瓶,总之什么也没问出来。 七天的好日子到头,亲戚走了。 早上起床宁婉鱼就感觉男人打在她身上的视线不对劲,带着某种异样的光,很有侵略性,盯的她心里直发颤。 她瞪了他一眼,男人的视线从她身上转开,盯着穿衣镜里的自己打领带。 其实她对龙耀阳还是有阴影的,毕竟第一次的回忆并不好,即使现在对他不再厌恶,排斥,但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没准备好。 空间里,突然响起他没有起伏的调侃:“这几天你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 宁婉鱼正拿起他西装的手一僵,怒腾腾的回头。 就说那些人不会为了她守口如瓶的,这男人,这几天一直在看着她,暗地里嘲笑吗? 西装又被她重新扔回床上,她负气的道:“你明知道我在做什么,却偷偷的装聋作哑看着我被耍?好玩吗?” 小女人的火被撩了起来,撂挑子就想走人。 龙耀阳睨着她,把脖子上怎么弄都不满意的领带扯下来,举向她:“给我扎。” 宁婉鱼回头,本想潇洒的给他个X,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心里一滞,到底没敢挑衅他。 现在她的亲戚走了不安全,还是少惹他为妙。 女人咬咬牙,乖乖的走过去接过领带,脸上还憋着一股气,表情并不好看。 可她的手刚碰到领带一角,身子就被男人扯了过去。 “龙……” 她胀红了脸,怒斥的声音被他吞噬。 “婉婉,早晨的男人是狼,经不起挑逗的,嗯?” 宁婉鱼欲哭无泪,她什么时候挑逗了他?躲他还来不及呢。 倒是被他这句话拉回意识,女人又开始剧烈挣扎。 声音也嘶哑低沉的另人害怕:“婉婉,你故意的?” 吃早饭的时候,苓姨以及几个佣人总在若有似无的盯着她被吸的红肿的唇。 让她又一阵的懊恼,在心里不停的谩骂那个罪魁祸首。 含情的杏眼,嫣然羞红的双颊,更加妩媚婀娜的身姿,怎么看都是个被爱情滋润中的女人。 她被那些异样的眼神看的发疯,只好匆匆吃完饭,又躲回卧室里。 拿出包里剩余的钱数了数,这几天吃在这里住在这里倒是没花什么钱,可一直靠别人也不是办法。 想起柳氏集团还让她回去上班,她掏出手机,找到人事部的电话。 刚想播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插进来。 她看了眼,接听。 “喂。”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变了调的女音,凄厉诡异的吓了女人一跳。 宁婉鱼忍不住打个寒颤,防备的反问:“谁?” “你想知道万丽娜的事?”电话那边的女人没有回答宁婉鱼的话,而是自顾自的问道。 宁婉鱼留了个心眼,在手机上点下录音键,又看了眼号码,反问道:“你知道?” 呵呵呵呵! 更加刺耳的笑声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在宁婉鱼皱眉想着要不要挂电话时,那边的女人才沉声撇出来一句话…… 第34章 偷溜 “想知道,就来郊区的教堂,不要带别人,你自己一个人来,不然,你什么消息也得不到。” 电话挂了,嘟嘟嘟嘟的只剩下风音。 宁婉鱼从床上一跃而起,盯着那个陌生号码想了想。 先给龙耀阳打了个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开口就问:“你安排监视我的那些人撤了没有?” 这边的龙耀阳放下笔,对正在报告接下来行程的聂新摆了摆手,让他先出去。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他才转身面向落地窗,促狭的问:“怎么,要出去?” 宁婉鱼抓抓头发,不满道:“我像个傀儡一样被你关在别墅里,能去哪,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形影不离监视着的感觉,好像在房间里都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我,你把他们撤走,我在别墅里能有什么事?” 龙耀阳沉默着,像在思量着她话里的真实性。 宁婉鱼急了,故意刺激他道:“你是怕你的杜女神再来害我,所以不肯是吗?连你都不相信她却还要袒护她?” 龙耀阳敲打桌面的手指停了,盯着落地窗外的艳阳看了会。 落地窗上折射出他染着深意的眼睛,讳莫如深的看不到底。 他抓着电话,转过来,依然柔和温润的嗓音:“别对我用激将法,婉婉。” 叩叩叩,房门上传来敲门声。 聂新推门进来,用唇语示意:“商总到了。” “嗯。”男人点头,表示知道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 龙耀阳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站了起来,一手拿着电话往外走。 有些妥协,又有些宠腻的道:“叫声叔叔,我就如了你的意。” 电话那边的宁婉鱼以及等在门口的聂新都起了全身的鸡皮,颤栗不止。 宁婉鱼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咬着牙,小声聂聂的从嗓子眼里哼了句:“叔叔。” “听不到。”男人走进电梯,身后跟着老脸通红垂头看脚面的聂新。 电梯下了一层,龙耀阳长腿一迈走出去,门外等着几个西装笔挺像是集团骨干的男子。 龙耀阳依旧拿着电话往会议室走去,威胁道:“再不叫我挂了。” “叔……叔!” 一声狮子吼,震的全楼层都能听到了。 也充分显示了电话那一边歇斯底里的怒意。 龙耀阳满意的笑了笑:“嗯。”电话直接被掐断。 他甚至没说那些人是撤还是不撤。 宁婉鱼怎么有种上当被耍的感觉呢? 越想越生气。 从卧室的窗户往下望,这里能直接看到别墅的正门,视线很清晰,也正因为这角度的清晰,想从这里跑肯定会被发现的。 不行,宁婉鱼摇摇头放弃。 她犹犹豫豫的在原地踏步,突然想到回廊最角落的杂物室,那里的窗户正对着后门,平常很少有人走动的。 上次帮苓姨去那里找东西时她仔细的看过,二楼的高度也不是很高,她可以从那里跑。 主意打定,女人得意的微笑。 进了更衣室,换上一身黑色休闲衣裤,头发在后面梳个高高的马尾,拿好手机。 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扫了眼,平常二楼很少有佣人上来,除非是必要的打扫,龙耀阳很保护隐私的,这却给了她可乘之机。 一阵小跑钻进杂物室,推开窗户往下面看,果然没有人。 她在杂物室里东翻西找的找到一条绳子,回身看了眼,只能拴在门把手上了。 另一头顺着窗户甩下去,身子站上窗台,小心翼翼的往下滑。 一路都很顺利,宁婉鱼安全到了地面。 左右警戒的扫了眼,快速跑到后门,拉开门栓跑出去。 …… 十一点,和风城的商总开完会,商讨完和商氏集团共同开发风城周边度假村的计划。 两个同样风姿卓越的男人握手。 “商总,我已经定了房间,一起吃顿饭吧。” 商严的视线往电梯口望过去,看到那抹清冷的身影,暧昧的笑道:“龙少和女神有约,下次吧,你去风城我招待你。” 龙耀阳也看到了电梯边的杜箬儿,含笑点头。 “聂新,送送商总。” 直到电梯门关上,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站在杜箬儿面前,目光笔直的看她。 “箬儿,有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杜女神的口气俨然还不是很好,还在为之前他的不相信而生气。 虽然他也没说不相信,但他相信宁婉鱼就是对自己的怀疑,杜箬儿再清高也不能装的无动于衷。 巧依已经告诉她了,说那司机是醉酒驾驶意外撞上王叔,而且是惯犯,已经被关起来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生气,都没有主动联系他,她不主动联系龙耀阳也不主动找她,让杜箬儿很伤心。 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竟然比不过宁婉鱼,那女人故意栽赃陷害她,居心叵测。 杜箬儿好怕她会像万丽娜一样伤了他的心。 算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谁付出的多谁就痛苦,她爱他,只能是仰望的那一个。 她清了嗓子,放软声音道:“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电影的事,你们龙氏投资的电影就快上映了,想问问宣传造势时你能不能配合,经纪人说那样的效果会更好。” 这么偌大一个龙氏,根本不会在意一个电影的收益,当初投资也是看在杜箬儿的面子上。 那是一个文艺片,回报率小,很多集团都在利益的面前有了犹豫。 但杜箬儿很坚持,这是她从艺以来接的最好的片子,不想就这样放弃,所以才会求到他。 “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谈吧。”杜箬儿看看时间,提议道。 宁婉鱼打车来到荒无人烟的郊外,找到了那个女人说的教堂。 这里的阴森诡异让女人忍不住打个冷颤,思索着这样偷偷溜出来是不是又冲动了,这会不会是杜箬儿另一个阴谋? 司机也不想待在这里,催促她下车。 宁婉鱼付了车费,下了车,站在教堂外观察着这已然废弃多时的教堂。 周围已看不出白色的墙面脱皮掉落的很厉害,甚至有些地方还长满青苔,散发着股奇怪的味道。 周围静谧的没有一丁点声响,她壮起胆子往里面走。 “有人吗?”她小心翼翼的嗓音在空间里回荡,更显诡异。 “我来了,你出来吧,再装神弄鬼的我走了。” 心跳越来越快,她也渐渐的察觉到不对,转身就要走。 身后,教堂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关上。 偌大的声响吓的她连连后退,转身,看向这漆黑的地方。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窜了出来,挡在门前,周围的灯也被一盏一盏的点燃。 她惊惧的回头,终于在十字架前看到一个身披黑袍的女子。 第35章 她人呢,我的孩子呢 她的全身被包裹的密不通风,只露出一双眼睛。 视线很阴鸷,冷冽,凄厉,诡异。 笔直的射向她。 宁婉鱼强行抑制住瑟瑟发抖的感觉,冷静的问:“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人?” 高台上的女人弯了眉眼,好像在笑,可她看不真切,也不敢看。 那女人一步步走下来,随着她的靠近宁婉鱼也感觉到一阵沁人的冷意。 那女人停在她面前,瞅了她半响,好像很满意的点点头。 “你果然和你姐姐长的很像。” 又是那种被扭曲的变了音的女声,这样面对面的听到宁婉鱼直接打个寒颤。 那女人望过来,她掩饰般的半转身体,将手插进裤兜里。 “你认识万丽娜?”她开诚布公的问,直奔主题,一分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不管是这个女人,还是身后沉默不语的男子,抑或是这个地方,都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惧。 她想离开。 眼前又浮现那个总是在她走投无路时出现的宠腻眼神,她晃了晃头,甩掉那不该有的依赖,正色的望向女人。 “你到底是谁?” 神秘女子将一只手伸进黑袍里,再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张照片,递给她。 她的手背上布满了扭曲延伸的痕迹,很是慎人。 宁婉鱼被吓到了,迟迟没有伸手取过照片。 倒是身后的男人上前一步,粗鲁的将她的手从裤兜里拽出来,又将照片塞进她手里,举到眼前。 女人的视线在照片上聚焦,看到那张一模一样,青春洋溢的笑脸。 这就是她的姐姐吗?万丽娜? 神秘女子转身,再次走回高台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我是你姐姐的女佣,名叫万瑶。” 宁婉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眼照片。 即使这样真真实实的看到照片,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可那女人分明不是她,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那神采,眼神里的光亮与自信都不是她的。 是她的姐姐万丽娜。 她的眼圈红了红,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轮廓,不相信似的问道:“她现在人呢,在哪里?” 高台上万瑶的目光一沉,快速闪过,来不及捕捉。 只盯着台下欲泣泫然的女子冷声道:“她已经死了,乔烟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万丽娜已经死于非命。”小說中文網 宁婉鱼的小手紧抓在照片上,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她抬起头,审视的目光在她唯一露出的眼睛上游移,除了冰川一样的冷什么都看不到。 宁婉鱼的右手伸进裤兜里攥紧手机,淡定的问:“她是怎么死的?你又为什么要找我?” 她问到这个时高台上坐着的女人枯槁的双手攥紧椅背,让原本就狰狞的皮肤更加狰狞。 比之前更诡异的嗓音:“她是被龙耀阳身边的女人害死的,龙母,邱堇以及杜箬儿都有嫌疑。” 她盯着宁婉鱼看了会,脸上的皮肤抽动着,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阴森的又加了句。 “就连龙耀阳都有嫌疑。” “什么?”宁婉鱼愣了愣。 沉默半响,垂头又盯向照片里巧笑焉兮的女子。 他一直在找她,一直在找他的孩子,他会杀了万丽娜?不可能。 宁婉鱼不相信,怀疑的看了过来。 高台上的女人伸出枯槁的手揉了揉脸颊,冷笑道:“我把你找出来,当然是为了你的姐姐报仇,她的死和那些人有没有关系,你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宁婉鱼瞪着她,想起乔烟说过的话,愤愤不平,又觉得悲哀。 “是你把那段视频交给乔烟,让她破坏我的婚约?” “你要替你姐姐报仇,怎么能嫁给其它男人?” 她说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心虚。 好像那个根本不在她成长中占据一丝一毫记忆的女人的死,成了她的责任。 她被抛弃的时间里,她在哪?她的父母又在哪? 要说心里没怨那是不可能的,可这女人的话,宁婉鱼也不完全相信。 “那个孩子呢,在哪?”她试探性的问着。 神秘女人动动嘴,刚想回答,耳尖的听到教堂外的引擎声。 站在门口的鸭舌帽男子也听到了,与万瑶对视一眼。 她急步走下来,走过宁婉鱼身边时小声且快速的扔下一句。 “见过我的事不要告诉龙耀阳,他会杀我灭口的。” 宁婉鱼眼看着那两人往一处偏门跑去,之后身后的大门打开了。 以龙耀阳为首的一群男人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聂新,还有几个她没见过的生面孔。 那些人在教堂里四处搜索,寻找着什么。 五分钟后他们回到龙耀阳面前,垂头报告。 “龙少,没有发现。” 男人的面容很冷,是宁婉鱼从没有见过的冷。 他的眼神阴鸷而肃杀,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柔情,而是审视,怀疑,甚至是失望的时候,宁婉鱼真的被他吓到了。 他上前一步,轻手挑起女人的下颚,依旧温润的嗓音,却很空洞,不再有那股浓到化不开的宠腻。 他的指带着沁凉寒意在她的下巴上摩挲,捏紧,缓慢开腔。 “她人呢?我的孩子呢?在哪?” 宁婉鱼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皮肤染了红。 她用力捶他的手想往后躲,可那男人的力道又岂是她能甩的开的。 她越躲,男人捏的越紧,小女人没有忍住的闷哼一声。 第36章 不该惹我生气 “龙少!” 聂新上前一步,担忧的叫道。 这样的他让宁婉鱼害怕,陌生的害怕。 “龙耀阳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见到她。” 她歇斯底里的抗拒否认让龙耀阳刚刚缓解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唇角勾动,寒恻恻的笑出声音。 “你没见到她?那偷跑到这里干什么?”他奚落的鹰眼往破旧的教堂望去,讽刺道:“祷告吗?” “龙耀阳!”宁婉鱼大叫,终于,他松开牵制她下颚的手,宁婉鱼狼狈的往后退去。 离他三步远,用惊恐的眼神瞪他。 他又变成最初的样子了,阴鸷,冷寒,咄咄逼人。 像是被踩到伤口的狮子,全身上下都跳跃着危险细胞。 聂新心急的在原地踏步,就怕龙少一怒做出什么伤害少夫人的事。 立刻上前一步劝道:“少夫人,你就实话实说,叫你来这里的人是谁,不要再隐瞒了。” 龙少既然找了来,证明他已经知道一切,再多的隐瞒只是掩耳盗铃,只会让龙少更生气。 宁婉鱼远远的站着,下巴上一阵阵的刺痛让她呼吸不稳。 那女人说让龙耀阳找到她们会杀人灭口,不管是真是假,万丽娜的事她想自己查。wWW.xszWω㈧.йêt 她知道龙耀阳很生气,也清楚现在的自己有多害怕。 但她还是倔强的转开小脸,否认道:“我没什么隐瞒的,我的确没见到她,叫我来这里是有人恶作剧。” 她的目光皎洁一闪:“或者,这是某女神的第二个阴谋也说不定呢。” 龙耀阳突然笑了起来,看到龙少的笑容聂新一阵挫败,担忧的看向宁婉鱼。 他收起笑容,抬腿往她面前迈。 宁婉鱼早有防备的转身就跑,刚跑一步就被拦腰抱了起来。 她在他怀里疯狂捶打:“龙耀阳你放开我,你疯了。” 不管她怎么捶怎么打,拳头落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最后痛的只有自己。 聂新跑到前面打开车门,龙耀阳强行抱着她坐进去:“回别墅。” “我不回,我不回。” 现在回去再危险不过了,此刻的龙耀阳好可怕,她要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才行。 可这里的人哪会听她的,就算聂新对她有些怜悯,也不敢公然忤逆龙少。 几辆车子平稳开动,宁婉鱼被男人牢固的困在怀里,他的脸望向窗外。 紧绷的侧脸刚毅阴沉,什么话都不说。 宁婉鱼越来越心急,如果回了别墅她想逃就难了。 她紧急中拿出手机,要报警。 手机一瞬间被男人抢走,看到屏幕上110的号码,男人笑的更加阴沉。 “报警?你觉得有人会信你的话?” 手机被他扔向副驾驶,宁婉鱼慌了,也傻了。 确实,她告他都没有用,谁会信她,会帮她? 30分钟的车程,车子开进别墅,龙耀阳抱着宁婉鱼大步往二楼走。 苓姨从厨房里出来,看看时间,才两点,这个时间少爷少夫人怎么回来了? 哎,不对,少夫人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怎么都不知道。 她转而看向后面一脸凝重的聂新:“怎么了?” 男人在原地转了转,焦急而无可奈何。 愁眉不展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担忧的看着楼上。 卧室的房门被踢开,龙耀阳的目地很明确,直奔卧室的大床走去。 毫不温柔的将她扔进床里,扯掉脖颈间的领带扔在地上,满脸阴霾。 他想干什么女人很清楚,就因为清楚才更害怕。 “龙耀阳,你疯了?”他还没做什么呢,宁婉鱼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低低的控诉。 那日的害怕回忆让她全身僵硬,她也没有跑,跑也没有用。 现在的她只希望这男人恢复如常。 又或者,这才是他最正常的样子。 看到她的眼泪,男人解扣子的手顿住,内心的两种极端正在交战。 他转开视线,压抑着澎湃的怒火,转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她人呢,我的孩子呢,你们两个在玩什么?” 宁婉鱼的身体抖如筛糠,在他犀利的目光里向床里躲去,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啊……” “龙耀阳!”她嘶声尖叫。 “婉婉,你不该惹我生气的,嗯?” 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也可能是晕过去了,脸上的眼泪已经干涸,全身遍布着碾压般的痛苦,一片片青紫。 她的眼睛刚刚睁开,身旁就覆过来一条手臂,还有那张魔鬼般的脸。 “醒了?”他好看的薄唇蠕动着。 从那张最好看的嘴里吐出最慎人的话:“醒了,我们继续。” “龙耀阳!”她已经筋疲力尽,就连喊都发不出声音。 嘶哑的声音因为哽咽而不再清澈。 知道他在故意折磨,他在逼她说实话。 可女人一向倔强,越是这样逼法她越不会屈服,反而会更排斥,更厌恶。 她用那只自由的手扇了男人一巴掌,被他压制后又冷嘲的笑了起来。 “万丽娜也是这样被你逼走的吗?有一点不顺你的心意就冷酷的像个魔鬼,暴戾,偏执,冷酷,阴沉。” “婉婉。”他掐住她的双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他的目光已经冷的毫无温度:“我之前是不是太宠你了,嗯?” 直到凌晨时分他甩门离去,而她,因为突发高烧被送进中心医院。 第37章 她要离开他 清晨,苓姨在病房外来回踱步,心焦不已。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还好好的吗?少爷和少夫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又低头看看手机,已经打电话通知龙少了,怎么还不来?她心急的向电梯口张望。 钉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回廊上悉悉率率传来一阵脚步声,苓姨抬头,往电梯口望去。 来人了,可是没看到少爷,只有聂新一脸忧心的带着身后的保镖们快步走了过来。 “少夫人怎么样了?”他刚走到苓姨面前站定便焦急的问。 苓姨却没有回答,继续往他身后东张西望。 疑惑道:“少爷呢?” 聂新的表情一变,有些无奈:“楼下车里,让我过来问问情况。” 苓姨倒有些不高兴了,沉下脸小声的嘟囔道:“少夫人都进医院了,龙少还在傲娇什么?” 聂新把后面的保镖遣走,扯着苓姨到人烟稀少的楼梯间才放开,替龙少打报不平。 “这次的事也不能全怪龙少,也难怪他会那么生气,少夫人偷偷去见她了,还对龙少隐瞒……” “什么,去见她,你是说……万丽娜?”苓姨大为震惊的打断聂新的话,之后又忧心忡忡的在原地转来转去,愁容满面。 “少夫人为什么会和那女人走在一起,难道……” 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的一白,之后又自顾自的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虽然这几天和少夫人相处的时日并不多,但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和万丽娜不一样,不会的。” 可是,谁又能保证她不会伤害龙少呢,毕竟她和万丽娜是双胞姐妹。 哎,真是越想越纠结啊。 聂新和苓姨对视一眼,同样也很矛盾:“其实这次龙少很生气,不完全因为她去见了她,而是因为之前举报的事,暗地里炒大官司的事,还有王叔出车祸的事,可能都和那女人有关系,龙少是怕她会对少夫人不利,扔下杜小姐的饭局赶过去的,结果少夫人一字不提故意隐瞒,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算了算了别说了,我们出去看看少夫人的情况吧。” 苓姨叹了口气,率先走出楼梯间,聂新在身后跟出来。 他们刚走了两步就顿住,看到病房外正靠墙而站吸烟的男子。 站到哪都那么抢眼,迷人,连苓姨这个年纪的女人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矜贵俊朗的外形,上身只着了件宝蓝色衬衫,领口开着三颗扣子,露出精壮的锁骨,下身是同色系的西裤。 袖口向上微微挽起,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表,修长的指尖夹着烟,随着一吞一吐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优雅弧度。 后背靠墙,单腿弯曲,深邃的琥珀没有情绪的看向病房里。 他刚毅的轮廓映在玻璃门上,从倒映的光里看到苓姨她们。 男人回头,往他们所站的方向一扫,很快又转了回去,没有情绪。 直到指尖的烟燃到尽头,他才将烟按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接过保镖递来的纸巾擦手。 女医生在病房里检查了很久才出来,推开门,把目光直接定在龙少身上。 他双唇蠕动,沙哑开口:“怎么样了?” 这种沙哑的声线只有他吸了很多的烟,或是几夜没睡熬心血的时候才会出现。 苓姨与聂新同时皱皱眉,心疼却也不敢说什么。 女医生推推眼镜,从助手手里接过病例,对着龙少很客气的道:“下身伤口破裂,引起伤口感染发烧,再加上情绪激动不稳定诸多因素造成的,我已经给她开了头孢类消炎点滴,伤口也做了处理,这几天需要静养不要再有其它感染就没问题了。” “那我们少夫人的烧退了吗?”苓姨着急的上前一步问。 女医生看看她,和蔼的笑笑:“刚打上点滴,药效发挥不会这么快的,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她,可以在她额头上给她敷条冷毛巾,物理降温也很有效。” “哦,好的,谢谢。”苓姨凑到门前,顺着玻璃门往里面看着。 少夫人还没醒,还在昏迷。 女医生对身旁的助理交待两句,转向龙耀阳:“那龙少,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小說中文網 “嗯。” 男人走过苓姨身边,直接推门进去。 “龙少。”苓姨叫了一声,很是诧异。 龙耀阳径直走进去,房门顺着惯力关上。 她与身旁的聂新对视一眼,聂新摇摇头:“算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宁婉鱼在迷迷糊糊中醒过来一次,闻到了一股熟悉且浓重的烟草味道。 有一双大手抓着凉毛巾在她的脸上手上擦拭,动作极其温柔,处处小心翼翼。 毛巾浸了凉水,温凉的触感铺在额头上,周而复始的动作,很舒服,体内燃烧的火好像被吸了过去,身体的热度在下降。 她惺忪的睁开眼,眼皮很重光线也很暗,恍惚中她看到窗边站着一抹身影。 是谁? 那人背对着她,看不清,宁婉鱼很努力的坐起来,想看个清楚。 她伸出手,支撑住自己的全部重量坐起来。 砰! 啊! 额头撞向床头柜,剧痛感把她从睡梦中惊醒,真真实实的坐了起来。 头昏脑胀,一时辨不清楚,她缓了半天,意识才渐渐回笼。 额头上肿起大包,她挫败的揉了揉,之前所有的恐怖记忆也全部清醒了。 女人的眼中染上惊恐,防备的杏眼四处搜索,明亮的病房里只有她自己,那男人并不在。 还好。 她吁了口气,拔掉点滴,又看了眼自己的病服以及床尾的外套。 毫不犹豫的下床抓起外套往外跑。 她还没失去理智,跑到门口时还知道先从玻璃门里向外面张望,确定那男人真不在才打开房门跑出去。 没敢坐电梯,她跑到回廊尽头的安全出口从楼梯里跑出去。 龙耀阳挂断电话回到病房,刚好看到安全出口的大门滑动了下。 他的视线转向病房,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哪还有身影。 迅速拿起电话:“太太跑出医院了,跟上她。” “龙少,要把太太带回来吗?”电话那边问。 男人揉了揉眉心,沉声道:“不用,远远的保护就好。” “好的,龙少。” 电话挂断,龙耀阳又看了病房一眼,转身往电梯走。 刚退烧,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他吗? 难道他真是魔鬼,所以爱上的女人都会对他敬而远之,是不是放她离开才是最好的? 跑出医院大门,很不幸,五月的天气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病人服,外面加了件黑色小外套,身上没钱没手机,又怕后面的龙耀阳会追上来。 在门口只踌躇了一分钟,就捂着头冲进雨里,去街边拦计程车。 心里想着,她要离开他,离开那个魔鬼。 第38章 守护 出租车在乔烟的公寓门前停下,此刻天已放睛。 宁婉鱼借了司机的手机播打乔烟的电话,没人接。 没办法,她只好又播通林千业的手机,响了两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喂!” 记忆中本应该很熟悉的清雅嗓音此刻却有些疏离,没有了那层熟悉感,宁婉鱼也有些迟疑。 “谁?”那边听不到回答,又问了一遍。 因为林氏集团的困境忙了一夜的男人精神很不好,他满脸疲累的靠进沙发里,双目微阖,不耐烦的伸出手揉捏着鼻尖。ωww.xSZWω㈧.NēΤ “乔烟?”男人试探性的问。 可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两人在冷战,凭他对那女人的了解,骄傲,不可一世,他不上门道歉那女人不会给他打电话,不是她。 晃晃并不清醒的头,他有些不耐烦的低语:“不说我挂了。” “千……千业!”宁婉鱼心急时叫了一声,忽然又觉得这个称呼不合适,马上改口:“林先生,是我,宁婉鱼,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听到她的声音,林千业突然清醒,所有的倦意消失。 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惊讶道:“婉鱼,怎么是你?” 自从她的号码变成空号后,他再也没接到过宁婉鱼的电话,今天怎么会主动打电话来? 带着疑惑,他把身体转向窗外。 独栋的公寓楼外停着一辆红色计程车,车后座的身影再熟悉不过了。 耳边也得到她的肯定。 她有些窘迫,迟疑的说:“林先生,我就在你的公寓门外,能不能……求你帮个忙?我现在能找的人只有你了。”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独来独往像个孤独的幽灵。 被送进医院后她的包还放在别墅里,她无法回去取,眼下又变成身无分文的破落户了。 除了林千业,她无人可求。 男人给她付了车费,要带她进门时宁婉鱼还在犹豫。 垂头盯着脚面:“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她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听起来才合情合理,才不会让林千业误会她的来意。 毕竟他已经结婚,他的身边还有乔烟,来求他也是逼不得已。 “对不起,我……” 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她刚开口就被林千业微笑着打断。 “婉鱼,我去拿云邸公寓的门卡,你要愿意,就先住在那里吧,什么都不用说。” 她沉默着,男人转身走进去。 宁婉鱼步下阶梯,走到街边的柳树下落寞的站着,看向人烟稀少的街道。 林千业曾说过,龙耀阳不适合她,留在他身边她会受伤。 现在,被他说中了,所以今天她会出现在这里的结局他也预料到了吧?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 林千业拿了门卡出来,站在公寓门前叫她:“婉鱼,走吧。” 云邸公寓就在林千业公寓的附近,距离很近。 两人徒步走来,五年里再正常不过的压马路,此刻走起来却很局促。 宁婉鱼一直小心翼翼的与他保持距离。 到了门口,男人把门卡递进她手里。 “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冰箱里有食物,想吃什么自己做,床头柜的抽屉里有钱,如果你需要就当是我先借给你的,将来有了再还我。” “千业……” 在他转身要走时女人叫住他,不再生疏的叫他林先生,而是叫他千业。 垂下头,咬着唇,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不管两人以前都发生过什么,分手后他还能雪中送炭,宁婉鱼是感恩的。 特别是现在,在她这么无助的时候。 “谢……谢。”她真诚道谢,一手把在公寓门边微笑着看向他。 她很久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了,林千业的心因为这个笑容狠狠一揪,莫名的痛又延伸到四肢百骸。 他笑的很无奈:“需要什么再给我打电话。” “嗯。” 男人转身时,身后的公寓门轻轻关上。 林千业迈出的脚步忽的一停,回身看向紧闭的公寓门,嘴角扬起苦涩。 五年里的记忆像滚烫的油一样洒在心里,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那个记忆里倔强的等在楼下,不管时间多晚温度多冷,都要执着的看着他的车影离开才肯回家的小女人没有了。 现在的宁婉鱼,眼里心里都不再有他,没有眷恋,她已经彻底走出他的世界了。 …… 五月的时节,相比于冬天白昼已经长了起来。 晚六点,街上匆匆往家赶的行人少了些,过了下班高峰交通也不再拥挤。 天色由之前的灰色变成桔红,大概是白天下过雨的缘故,云端上还挂着不明显的彩虹。 云邸公寓外的街边,停靠着一辆白色迈巴赫。 后座的车窗放下,矫健的臂膀探出窗外,指尖夹着烟,烟雾袅袅升起。 他修长的指点了点,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又缩回车里,放到嘴边深深的吸上一口。 车窗外的地上,已经扔着五个烟头,车子里也是浓重的烟草味,但后座的男人显然没有察觉。 周围很静。 六点,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开饭了,饭菜的香味从每一栋的窗户里飘出来。 “咕噜噜。” 尴尬的声音在这狭小的车厢响起,驾驶座上的聂新胀红了老脸。 回过头,对向龙少讳莫如深的浅色琥珀,小声问:“龙……龙少,我们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您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您买点吃的?” 后座的男人没有说话,将第六根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看向公寓二楼唯一一间亮着灯的房间。 龙少没说话,聂新再饿也不敢开腔了,只能跟着耗。 他也看向公寓二楼的方向,心里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视线里一名陌生男子走到公寓门前按铃,龙耀阳的目光一沉,聂新立刻领会的下了车。 那个陌生男子从公寓里出来时被聂新带到一边,两分钟后他走回来向龙耀阳报告。 “龙少,那个男人是附近药店的,他说少夫人在网上定了退烧药,他刚给送来。” 陌生男子就站在车边,莫名其妙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车里的男人俨然脸色很不好,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 他的视线看过来,男子吓的后退一步,就差落荒而逃了。 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他不过是送个药而已,这是招谁惹谁了? 龙耀阳没理会他的惊恐,将车里的一包药递给聂新,往那男子的身上扫了眼,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千块钱的小费递过去。 “把这些药给刚才那位小姐送过去,理由你自己想,只要让她留下这些药这一千块钱就是你的。” 陌生男子有些怀疑,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钱。 直到那一千块攥进手心里,他才相信这不是梦,露齿一笑:“放心吧少爷,我一定替你办的妥妥地。” 说完就转身又朝那公寓走去。 几分钟后他出来,高兴的跑到车前:“少爷,药已经给她了。” 第39章 送药 “你说的什么理由?”聂新怀疑的问。 “厂商做活动啊,正好她今天定的也是退烧药,我就说厂商在做临床试药的活动,消炎退烧药都是免费赠的,正好适用于她,她犹豫了一下就收下了,还跟我说谢谢呢。” 说完男子还得意似的嘿嘿一笑,将那一千块钱放进兜里。 龙耀阳在车里摆摆手,聂新的目光从龙少阴沉的脸上收回来,看向男子皱了下眉:“你走吧。”他的口气不太好。 陌生男子愣了愣,莫名其妙,又摸摸兜里的意外之财,把不满的情绪压下去。 有钱才不和他们一般见识,陌生男子快速消失。 聂新低着头看向车里,龙少正从兜里摸出第七根根烟点燃,烟雾弥漫味道呛人,连他站在车外都受不了。 聂新的视线再度望向二楼,心里感叹,明白龙少为什么生气。 少夫人也真是,连免费赠送的药都敢收,她有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身体本就没恢复,炎症还在,好不容易退了烧又偷偷跑出来,淋了雨,想不发烧也难呀。 龙少他……有些后悔,也很内疚吧? 聂新摇摇头,看不过眼,第一次胆大的说道:“龙少,您今天已经抽了很多烟了,不能再抽了。” 车里的男人阴鸷视线一扫,聂新不敢忤逆,叹了口气,垂下头不再言语了。 龙耀阳将烟放到嘴边,又沉沉的吸上一口,喉结滚动,嗓子被烟雾沁的沙哑。 视线往二楼方向扫了眼,那里的灯已经灭了。 吃了退烧药,她应该睡觉了。 “开车。”男人顺着车窗往外弹掉烟蒂。 阖目,身体靠向后座,揉揉疼痛的太阳穴,疲累的睡了过去。 …… 宁婉鱼一向不认床的,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心里有事似的很早就起床,睡不着了。 昨晚吃了厂商做活动的药,今天感觉全身都很轻松,不发烧下面也不疼了。 嗯,果然有效,她要不要给药店来个反馈。 女人傻笑着走进浴室。 在里面找到新的洗漱用具,洗完脸刷完牙,头发利落的向上挽起,衣服穿的还是昨天那一身,没得换。 待所有一切都整理完,她坐在床上想着未来的事。 外面响起门铃声,她很意外,谁会这么早过来? 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林千业时,她愣了愣。 低头看到他拎在手上的豆浆油条,脸色有些尴尬。 男人视若无睹,依旧温润的笑着,举起手里的早餐送到她面前:“饿了吧?以前你是最怕饿的,一饿就要嗷嗷叫,快,把碗拿出来,你说过油条新炸的最好吃了。” “千业!”她咬着唇,侧了身让他进来,迟疑的站在门边没有动。 低头盯着脚面,早晨刚起来她还没有穿袜子,一双白皙诱人的小脚缩在棉拖里。 她拧着手指,静立不动,对眼前的情景很无奈。 看到他,看到他一大早就买了早餐来找她,遗忘的记忆又再度复苏。 他们曾经快乐过的回忆好像就在眼前。 “怎么还不过来?”林千业亲自去厨房拿了盘子和碗,在餐桌前摆好,回头看她。 他和五年间一样笑的温润亲切,看着她时毫不吝啬眼底的爱意。 可就是这份爱意,突然让女人清醒。 想起两人再不可能的现实,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妻子乔烟,就算没有,现在的她好像也不可能了。 过去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两人都走的太远。 她撇开头,冷下脸,将他眼底的希冀断的干干净净:“千业,我们都不可能了。”她决绝的说。 男人正在倒豆浆的手僵了一下,两秒后又继续之前的动作,苦涩的笑容在他唇角一闪,稍纵即逝。 他倒完豆浆,将袋子扔进垃圾桶,抽出纸巾擦手。 自然而然的坐进餐桌里,转头看她,像是对着相处很久的老朋友。 “婉鱼,就算我们已经分手,你连陪我吃顿饭都不愿意了吗?”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还有非常明显的疲累。 他见宁婉鱼不动,主动拿起筷子夹出一根油条,食不知味的咬上一口,苦涩道:“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 呵,他突然清凉的笑了笑,自嘲般的摇着脑袋,讽刺:“我就是一只有着龌龊思想的猪,当初不相信你,没有好好珍惜你,还嫌弃你不再是处女,结果,老天爷给了我一个最响亮的巴掌,谢谢你没有拿乔烟的事奚落我,婉鱼,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的报应。” 乔烟的事?她什么事? 宁婉鱼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有些懵。 不过他相不相信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也不在乎。 从门口转身,宁婉鱼往他的方向走去。 林千业放下筷子,正从座位上起身,勉强一笑望向她,掩饰不掉眼底的落寞。 “你吃饭吧,我先走了。”他从她的身边走过,速度很快。 宁婉鱼回头时听到公寓门砰的一声。 女人担忧的想,他是因为林氏集团的事才会这样吗? 前几天她也正想着要怎么开口跟龙耀阳说呢,现在,她没有机会了。 “对不起千业,我帮不了你。”她无奈的对着门口道。 林千业快步走出云邸公寓,下阶梯时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追来,他失望的转身,落寞离开。 他脸上的失望神情没有逃过站在树后的乔烟的眼睛,她的猫眼里燃烧起熊熊烈火,足以焚烧一切。 她拿出手机,播通云邸公寓的座机。 宁婉鱼刚要坐下吃饭就听到电话响,立刻跑过去接听:“喂。” “宁婉鱼,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乔烟? 女人拿开电话看了看,这是公寓的座机,乔烟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乔烟在那边一阵得意的笑,尖锐依旧的嗓音:“宁婉鱼,千业现在可是我老公,有什么事他会瞒着我?” 宁婉鱼的小脸一沉,口气也冷了下来,不耐道:“有事吗?” 乔烟拽着树下的柳条,目光阴郁的闪了闪:“宁婉鱼,你想不想见见我说过的那个神秘女人?” “你能找到她?” 宁婉鱼很意外,她正想找她呢。 乔烟冷笑道:“晚八点来中央大街的乌托邦,我带你去见她。” 话刚说完,电话就挂了。 “喂,乔烟,喂。”宁婉鱼想再问些什么时,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嘟嘟的风音声。 她皱皱眉,把电话放回去,突然又没了食欲吃饭,把豆浆油条端进厨房里。 第40章 在乎 早八点,龙耀阳的别墅。 佣人们摆好早餐,只有龙耀阳自己坐在那里形单影只的吃。 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异样,依旧深沉的面无表情。 可苓姨知道龙少并不高兴,没有了少夫人,这个别墅好像又变回从前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样子。 聂新从门口进来,苓姨偷偷迎了上去,扯着他出了门口。 担忧的问:“昨晚你们怎么没把少夫人带回来?” 不是已经找到人了吗?为什么不带回来,看少爷那个样子明明就是舍不得。 聂新看看时间,还早,就扯着苓姨往更隐蔽的地方躲了躲,无奈道。 “龙少说少夫人怕他,不想逼她太紧,要给她时间。” 苓姨还要问什么时龙耀阳走出来,像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冷漠的眉眼往聂新一扫:“多事。” 之后又看向苓姨,想了想,吩咐:“你把她的包和手机给她送去,想办法留在那里照顾她。” 聂新打开车门,龙耀阳钻进去,他绕过车头往驾驶座走,在空中和苓姨交汇了一个欣慰的眼神。 龙少还是很在乎少夫人的。 …… 当宁婉鱼打开房门,看到站在外面微笑站立的苓姨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排斥。 脑中反射的就会想到龙耀阳。 咬着下唇,脸色也不好看,纠结的站在门口,垂头,看地上。 苓姨站在那里笑容也僵了僵,明白少夫人的态度不是对她,心里也就释怀了。 再度扬起笑脸假意伤心道:“再怎么说我们也在一起生活了几天,宁小姐就忍心让我这老太婆站在门口吃闭门羹吗?” 她的话拉回宁婉鱼的思绪,身体往旁一闪,让出路,尴尬道:“对不起苓姨,我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中年女人慈爱的摸摸她的发。 主动关上门,扶着宁婉鱼走进客厅。 她把手里堡好的汤放到餐桌上,抬头环视一眼四周。 房子不错,和龙少的别墅比不了,不过一个人住也算的上奢华了。 女人转身去厨房找了碗,看到橱柜上的豆浆油条,没有说话,又微笑着走出来。 把保温杯里的汤倒进碗里,放到宁婉鱼手上:“我刚炖好的鱼汤,趁热喝,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苓姨。”她为难的叫了一声却没动。 又低头看了眼鱼汤,想起前晚龙耀阳的爆行,没有食欲的放下,拒绝道。 “苓姨,是他让你来的吗?”她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下,又为苓姨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她也坐下。 在别墅的这几天,虽然相处时间不是很长,但苓姨给她的关爱感觉真就像亲生母亲一样。 她不记得生母什么样,修女也很温柔,却给不了她母亲的感觉。 所以对苓姨,宁婉鱼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苓姨知道这孩子受伤了,害怕了,心里也很不忍。 又抬起带着粗茧的手轻轻抚弄她的头发,没有隐瞒的点头:“嗯,是少爷让我过来的,他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照顾你。” 转身,从包里拿出她的包还有手机推过去:“你和少爷的事我不想评论,可我看的出来他的确在乎你,你感觉不到吗?” 呵! 宁婉鱼冷漠的笑了笑:“他在乎的人不是我吧?” “怎么这么说?”苓姨看到她的眼神,突然就想起那个女人。 嘴唇抿了抿,叹了口气,脸色也难看起来。 “少爷之前发生了很多事,那是他心里的痛,不能触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不能被人掀开的逆麟,掀开就是一场暴风雨,龙少很忌讳被人欺骗的,宁小姐,是你先骗他了对不对?” 宁婉鱼咬着唇,把脸转开,没有说话。 苓姨看着眼前这单纯的小女孩,很欣慰,她就知道她和那女人不一样,她会让龙少幸福的。 再次和蔼的伸出手,紧握住她绞在一起的小手拍了拍,宽慰道:“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看在苓姨那么辛苦为你煲汤的份上,喝一碗,好吗?” 这样慈爱的眼神她怎么拒绝的了,早上本就没吃饭,身体还很虚弱。 她微笑着点点头,接过苓姨递来的鱼汤,喝了口。 “嗯,真好喝。”她向苓姨竖起大拇指。 苓姨的厨艺果然没人能比。 喝完鱼汤,苓姨帮她收拾了房间,宁婉鱼怎么阻止都没有用,最后只好由着她。 下午,她的额头又有一点烧,苓姨看着她吃了药,扶着她到床上睡觉。 可她心里有事,睡不着。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林千业的公寓,不是她的。 她一个人借住在这里也就罢了,若是让苓姨也住进来照顾她是不是得寸进尺了? 苓姨在龙耀阳身边多年也不是一个木讷的人,看了她一眼便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微笑着说道:“你睡吧,我给你做好晚饭就走。” 宁婉鱼很惭愧:“谢谢你苓姨。” 她揉揉她的发,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走到阳台的位置给龙耀阳打电话。 “龙少,少夫人已经吃了药现在睡了。” “嗯。” 男人摆摆手示意会议暂停,他走出会议室靠墙而站,没有情绪的问:“还发烧吗?” 苓姨笑了笑,眼睛闪烁,抿着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刚才又烧了,不过少夫人挺坚强的,看样子也是从小没少吃苦,这点病痛对她不算什么,只是我看着她难过有些于心不忍罢了。” 这边的龙耀阳一阵沉默。 苓姨听龙少没动静,觉得是不是自己过分了。 正想着呢,那边传来一句:“好好照顾她。” 电话挂了,苓姨愣了愣,瞧着电话摇摇头。 想保护她,为什么不直说呢?非要闹的人仰马翻的。 那个女人给龙少留下的伤口还在,他也很怕再次受伤吧? 喝了苓姨的鱼汤,又吃了药,宁婉鱼这一觉直接睡到七点半。 醒来时外面的天都黑了,苓姨也走了,公寓里静悄悄的。 宁婉鱼匆匆忙忙的爬起来,想着跟乔烟的约定,衣服也没换,只简单的把头发梳成马尾,抓起包和手机就冲出门口。 看看时间,半个小时坐公交车去中央大街根本来不及。 打车吧。 她跑到路边拦下计程车:“中央大街,谢谢。” 车子平稳发动,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钱包,想看看自己还有多少钱。 钱包一打开,满满的红色足有一万块,卡夹里还多了张银行卡。 不用说,这是谁放的她很清楚。 女人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再一次强了她,又想用钱打发是吗? 这混蛋! 真想把钱撕了卡折了扔他脸上,转念想想,如果她真这么做了也没人看见,会有人信吗?他只会认为她收下了这些钱。 算了。 她又把钱包重新塞回去,拽了自己的一百元出来。 乌托邦的门口,她付了车费下车。 站在这灯红酒绿的门前有些犹豫:“夜店?” 第41章 下药 她正踌躇里,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盯着她的身体,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妞,来玩的啊?一个人吗?”他两步凑了过来。 宁婉鱼闻到他身上难闻的香水味,皱皱眉往后一退。 “我来找人的。”说完就想从他身边跑过。 手臂却被他一抓,轻易甩在门边,他倾身压了过来。 嘴里嚼着口香糖,故意往她上半身挤,摩擦。 热气喷在她脸上:“来找男人啊?” 啊…… 一声傻猪般的惨叫划破夜空,刚才还一脸猥琐的男子转眼间已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裤裆痛苦的脸部扭曲在一起。 宁婉鱼当着他的面从包里抽出湿巾,仔细的擦擦鞋子。 好像踢到他那里有多不卫生似的,要消毒。 男子的脸色气的铁青铁青的,如果现在能站起来他一定干死她。 擦好鞋,女人满意的挺直背脊,将用过的湿巾扔进垃圾桶。 拍拍手,若无其事的往门口走,把他当成透明。 走过一条回廊,回廊上有圆形的吊灯打在地面,形成一个个五颜六色圆形转动的图案。 随着她每一步的靠近,她的耳边也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萎靡的味道,放浪的热情。 她一脚迈进门里,立刻有小鲜肉般的侍应生迎了上来:“宁婉鱼,宁小姐吗?” 女人一阵诧异,后又收起,点点头,微笑:“嗯,她到了?” 这里的她指的当然是乔烟,侍应生也同样微笑着点头:“请这边走吧,乔小姐在包房里等您。” 她安静的走在男孩身后,随着他进了一处包房。 正从洗手间走回来的杜箬儿猛然看到宁婉鱼的身影,向前走了两步。 包房里的男孩刚走出来,包房门一开一关间杜箬儿看到里面的两个女人。 侍应生微笑着看向她,眼底闪烁着惊艳与爱慕,亮亮闪闪的:“杜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杜箬儿收回视线,略微皱眉,发现这男孩正在看她便笑了笑。 “没事,谢谢。”她回到自己的包房。 包房里的导演、副导、制作方、以及相关工作人员正说的热血沸腾,没有看她。 经济人靠了上来,将她扯到身边坐下疑惑的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杜箬儿拿起饮料喝了一口,摇头:“没事。” 经济人见她不说也不再逼问,转身和导演说话去了。 杜箬儿想起刚才在卫生间里听到的话,眉头打结,微微蹙眉,拿着手机摩挲了很久。 直到经济人在旁边叫她:“箬儿快来,到你的歌了。” 她才站起身,将手机重新放回桌子上。 …… 宁婉鱼一进门还没等坐下,就直奔主题的问:“她在哪?你不是说要带我见她吗?” 乔烟抿了口杯中酒,悻悻然的望她:“急什么?来,先陪我喝两杯。” 宁婉鱼很抵触:“我们不是能坐在一起愉快喝酒的关系吧?” 她不止抵触,还很防备。 上次在林千业婚宴上的事她可没忘。仦說Ф忟網 警戒的杏眼看向她面前的酒,谁知道这次她会不会又设计她,本来酒量就不好,还是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她的警戒心比平时多了十倍。 这种酒还是少沾为好。 她故意向后退开一步,站到门口。 乔烟见她这么防备的样子,反倒笑了,挑衅道:“怕就回去吧,我又没拿枪逼着你来。” 见她蹙眉,乔烟又加了句:“怎么?不高兴又想用刀逼我啊?告诉你,这一次我可不会上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就算是人命案子你的龙大总裁还是有能力保你的,怕什么?” 提到龙耀阳,宁婉鱼被刺激到,脸色更阴沉了。 紧抓着手里的小包坐到沙发上,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 乔烟灿笑着将空杯子倒满,把酒推过去。 “陪我喝一杯,不然你别想见到她。” 宁婉鱼多留个心眼,指指她手中的酒:“我喝你那杯。” 乔烟笑的更花枝招展了,猫眼眯眯着放射着奇异的光,意味不明的看她,将酒杯举了过来。 宁婉鱼接过,刚想喝,就听见她在耳边道。 “我来之前刚和千业亲热接吻,喝我这杯,是不介意我的口水,还是觉得我的口水里有他的味道,想要回味?” 杯子啪的一声被甩向墙壁,砰然碎裂,红色液体洒了一地。 宁婉鱼直接拿起红酒瓶子灌了两口。 刚才她亲眼看到乔烟倒了这里的酒,喝了这里的酒,应该没问题。 喝完,她把瓶子重重的放下,冷漠道:“可以了吧?我们走吧。” 她蓦地站起,抓起包和手机。 转身却看到乔烟依旧坐在那里,拿出纸巾擦拭着红酒瓶的瓶口。 她以为她在嫌弃自己的口水,可是一分钟后,她渐渐感到头昏。 意识也在瞬间苏醒,那酒真的有问题。 她狠瞪着乔烟,想去抓她,才发现自己已全身无力,软软的跌进沙发里。 那女人静静的擦拭着瓶子,刺耳的尖锐嗓音在包房里响起,还带着几分得意:“你以为药就只能放进酒里吗,不可以抹在杯子上,瓶口上?而且,是药也会有解药的,你不知道?” 她半低着头,看见宁婉鱼软软的瘫在沙发上,不敢置信的瞪她,她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抓到我不是处女的把柄就能把千业再抢回去?告诉你宁婉鱼,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别想得到,说我不是处女是吗?那我也给你多加几个男人,光有龙耀阳一个哪能满足你,对你这样下贱的女人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是不是?” “乔烟你疯了?”宁婉鱼挣扎着想坐起来,奈何身上没了力气,就连说话都是微微沙哑。 疯?呵呵呵呵,乔烟疯狂的嗤笑起来,拿着手机在女人的面前晃了晃。 猫眼里释放着毁灭一切的光。 “我还有更疯狂的你信不信?上次没拍到你的下贱视频,这回就让你心爱的男人亲自来看看,千业他,还没现场看过你的身体呢吧?就让他看看你在男人身下最下贱的样子。” 包房门被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宁婉鱼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也渐渐感到无助的害怕。 她在闭眼前无意识的喃喃着:“龙……龙耀阳……救我。” …… 云邸公寓的门前,白色迈巴赫静静的停着。 龙耀阳盯着二楼窗户的方向,一片漆黑。 还没醒吗? 他播通别墅里苓姨的电话。 “太太几点睡的?”他疑惑的问。 龙少突然打电话来问这个问题,苓姨也是一懵,很快反应过来。 少爷肯定在少夫人那里。 她欣慰的笑笑,照实回答:“下午一点左右吧,吃了午饭吃了药睡的,还没醒吗?” 龙耀阳往窗户望去,依旧漆黑,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苓姨了然,解释:“少夫人这两天都没睡好觉,再加上身体虚弱发烧又吃了消炎药,消炎药里本就有安眠药的成份,多睡一会也是正常的,少爷要是不放心,我现在过去看看?” 龙耀阳听完,修长的指敲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眯眸想了想。 “不用。”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副驾驶上。 视线又转向二楼的方向,静静的看着。 第42章 够死一万次 时间指向晚九点,男人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发现公寓里依旧是一片漆黑。 他觉得不对了,推开车门走下来。 刚要迈步就听到身后手机响,他看了眼,又回到车里接起电话。 “箬儿,有事吗?”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因为上次在饭桌上他走掉的事情杜箬儿还在生气。 龙耀阳拿着电话下了车,仰头往二楼看。 心里有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没时间打电话,他甩了车门就往公寓走。 杜箬儿听到这边的关门声,冷声问:“你在哪?” 龙耀阳已站在公寓门前,用力按着门铃,想要把里面的女人叫醒。 “箬儿,今天太晚了我还事,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你是不是在找宁婉鱼?” 听他焦急的口气,杜箬儿就明白了,心脏也跟着狠狠的揪痛着。 她闭了闭眼,从女卫生间里出来,高冷的看向某个包房的方向。 龙耀阳的动作一顿,立刻明白:“你看到她了?” “她在乌托邦。”杜箬儿直接给出答案,之后便挂了手机。 又播通经济人裴佳的电话,依旧清高冷漠疏离的嗓音:“裴姐,我头疼,先回去了。” “箬儿,你不舒服吗?你在哪里,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裴姐,你和导演商讨电影的事吧,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说完她直接挂了手机,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又看了眼那个包房,转身往大门走去。 龙耀阳坐进车里一路飞奔,五指攥着方向盘越发用力,脖子上的青筋不断的爆出。 浓眉深锁,面部紧绷,浑身散发着沁人的冷意。 乌托邦,臭名昭著的夜店,婉婉为什么会去那里? 现在的他很懊恼不该撤掉她身边的保镖,就算她再反感,也比现在陷入危险好。 副驾驶上的手机再次亮起来,男人看到聂新的电话,带上蓝牙,接起。 聂新的声音焦急的从电话线里传来:“龙少,刚得到消息,乔烟把太太骗去夜店了。” “为什么刚得到消息?”龙耀阳很不满,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 他把车速继续加快,已经闯了几个红灯了,也很惊险的闪过撞上来的几辆车。 到了前方小道他右打舵拐进去,走近路,往中央大街快速开去。 电话那边的聂新很惭愧,低声道:“对不起龙少,是我们办事不利,我们派去监视乔烟的人被发现了,那女人故意去商场里闲晃,趁保镖被她买通的人搅乱视线时偷偷从后门溜走,故意把我们甩掉,我们也是刚刚才查到她的踪迹。” “有人举报说太太和她在一起,龙少,乌托邦的老板和乔烟是亲戚,他被乔烟收买说不会帮我们,但也不会帮她,让我们自己解决,我们的车被困在敏江路前面有汽车肇事,如果去晚了,我怕……” “我快到了。”龙耀阳听的心烦意乱,打断他。 脚下的油门一踩到底,专心飙车。 前方就是小道的尽头,出去一路向右转就能到中央大街。 他扫了眼挂有单行道的牌子,没有理会,直接扎出去。 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前方拐进来的面包车,距离太近了,想躲已来不及。 龙耀阳用力抓住方向盘,快速打舵后退,还是来不及了。 耳边砰的一声巨响,车身剧烈摇晃。 没有挂断的手机里传来聂新担忧的叫声:“龙少你怎么了?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龙少?龙少?” …… 同一时间,正从林氏集团一身疲累走出来的林千业接到乔烟的电话。 他没有音调起伏的接起来:“有事?” 抬头看看月色,突然就想到宁婉鱼,他摇摇头把那股失落甩去。 打开车门,坐进去,车子平稳发动。 电话那边一直没有声音,不一会传来悉悉率率的脚步声,很乱。 林千业拧着眉,沉下脸,不高兴的问:“你在哪?又去夜店玩了?” 乔烟没理会电话那边不满的男人,打开包房门,带着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走进去。 很不巧,其中的一个男人正是之前在门口被宁婉鱼踹了一脚的那个。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那男人腥红着目光上前,恨不得将小女人就地正法。 乔烟从包里拿了一耷钱撇过去,几个男人接住,盯着沙发上已“睡”过去的女人笑的极度猥琐,有的甚至开始解衣服。 一直得不到乔烟的答案,林千业陡然放冷了声音:“不说话我挂了。” “现在挂可就听不到那女人的叫声了。”乔烟站在门边,盯着沙发上的女人笑的异常恶劣。 有一种变态的兴奋感,看着宁婉鱼被虐竟觉得全身都好满足。 她一手拿着手机,双腿交叠的站在那里观战。 被踹过一脚的男人突然爬了起来,盯着身下的女人不满道:“她不清醒玩着没劲,接盆水,把她弄醒。” 林千业正要挂电话的手蓦地僵住,听到陌生男人的动静,同时也听到他的话。 婚宴上的一幕再度窜进脑海,他一脚刹车紧急将车停在道边。 抓着手机厉声道:“乔烟你做了什么?快说,你做了什么?” 他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觉心口加速,手指都攥的青白。 他如此在意,如此紧张反而让乔烟更加疯狂。 她亲眼看着宁婉鱼被一盆冷水浇醒,亲眼看着她从迷茫,到清醒,再到害怕,尖叫,挣扎。 林千业听到宁婉鱼的叫声,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怒斥:“乔烟你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电话这边的女人关上门,走出去,站在回廊上冷笑着反问:“千业,你很奇怪啊,是宁婉鱼自己贱性不改正和野男人happy,你凶我干什么?” “你在哪儿?说。”他大喝。 女人走去卫生间,对着镜子弄了弄头发。 猫眼里释放着冷冽的光,轻轻开口:“我在乌托邦,你再不快点可就看不到精彩演出了,呵呵呵呵。” 林千业甩上电话,将车速飙到最快直奔乌托邦而去。 十分钟的车程,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 刚从回廊里跑进来,就看到从敞开的包房门里走出来的龙耀阳与宁婉鱼。 小女人全身湿漉漉有些狼狈的被他抱在怀里。 头发凌乱面色青白,看起来很虚弱,全身无力。 黑色的西装半盖在她的身上。 看到他的出现,包房里的乔烟哭的声泪俱下,像是找到救星似的大叫起来。 “千业,救我,千业!” 这时候他才看到包房里的惨烈,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子被打的鼻青脸肿,被按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乔烟也以同样的姿势被按在地上,唯一的区别是她没有挨打。 但她的脸却比挨打还要难看,青白,灰败,吓的眼泪不停的流。 龙耀阳扫了他一眼,抱着宁婉鱼冷漠的往前走。 走过他身边时男人拦过来,皱起眉:“对不起龙少,这次的事情我无话可说,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妻子,算我求您,放了她吧,挨打坐牢我替她,她只是个女人。” 趴在地上正哭的颤抖的乔烟闻言欣喜的抬头,眼里心里全是感动。 龙耀阳却冷酷的一笑,上前一步:“她叫人侮辱我太太,她做的事情足够她死一万次了。” “龙少。”林千业知道说服不了他,就像上次一样,但怎么他也要试一试,说着又要跪下来。 龙耀阳却厌恶的蹙眉往后一退,身后的保镖们立刻围上来,挡住他。 眼看着龙耀阳越走越远,没办法,林千业只好违心的大叫一句。 “婉鱼,看在这两天我收留你的份上,求你帮帮我。” 第43章 龙少受伤 龙耀阳停下脚步,眯着眼阴鸷回头。 这种男人? 他怀里的女人也回头望过去,用力的闭下眼,掩饰了目光里的所有波动。 她苍白的小手就抓在他褶皱的衬衫上,再睁眼时杏眸里闪过流光,波光粼粼祈求般的望向他:“求你。” 龙耀阳沉了脸色,冷漠的看向怀里的女人。 一旁的聂新上前,注意到龙少阴沉的脸色马上劝道:“少夫人你真要替那个女人求情吗?你知不知道少爷是什么情况下跑来救你的……” “聂新。”龙耀阳扫过去一眼。 聂新闭了嘴,叹口气,退后一步安静的站在身旁。 男人盯着怀里的宁婉鱼,沉声问:“你确定让我放了她?” 宁婉鱼回过头,又看向跪在地上正心痛的看向她的林千业,艰难的点了点头。 “求你,放了她。” 这两天她一直住在林千业的房子里,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欠了人情。 这次乔烟做的虽然过分,她毕竟没被怎么样,就当是和他两不相欠好了。 但龙耀阳却不这么想。 他的嘴唇抿成直线,看向那个动不动就下跪的男子,呼吸平稳的沉默着。 聂新知道龙少在压抑怒气,他怕吓到少夫人。 半响后,男人看了过来,讳莫如深看不出情绪的视线。 对聂新交待:“把那些男人丢进警局。” 他的双臂沉稳的像是最安全的港湾,把脆弱的小女人紧紧护在怀里,抱着她走出那乌烟瘴气的地方。 上了车,她依旧侧坐在他身上。 聂新留下处理那几个男人,开车的是他的保镖,车子平稳发动。 车上的两人都不说话,气氛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宁婉鱼咬咬唇,吞吞吐吐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谢……谢。” 小脸囧的通红,说不出的一种复杂。 刚才若不是他及时赶来,她真的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 他强她的事女人还在生气,可一码归一码,今天的事,她该谢谢他。 女人的主动倒是缓解了男人的脸色,龙耀阳沉了口气,伸出修长手指捋顺她的黑发。 他刚碰触到她,女人便是一僵,咬着嘴唇,发现男人的脸色又难看了。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她把自己的嘴唇咬成红色,眼神闪烁,不敢或是不想看他的样子。 他的脸在女人面前渐渐扩大,靠近。 “龙耀阳!”她仰起头,像小猫一样软绵绵的声音刺激了他。 他的唇覆了上来,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拉进,霸道的堵住她的拒绝。 “呜……” 宁婉鱼张开嘴,想叫,男人却趁势闯了进去,在她的口中强势扫荡。 驾驶座上的保镖目不斜视,一眼都不敢乱瞟,暗中加快车速几个超车往别墅跑。 本应该三十分钟的车程他二十分钟就到了。 龙耀阳面无表情的下车,抱着宁婉鱼往别墅走。 门口,苓姨看到狼狈的少夫人忍不住惊叫一声。 “少夫人您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了?” 宁婉鱼尴尬的笑笑,对苓姨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她被男人直接抱向二楼的卧室,温柔的放在床上,苓姨也不放心的跟了上来。 看着她的狼狈,苓姨突然想起来:“我去放水,先洗个澡吧。” 说完,她就转身往浴室走。 宁婉鱼想拦已来不及。 她防备性的看着男人,戒备全都写在脸上。 很怕和他共处一室,有阴影,特别是在这张床上。 龙耀阳眯了眯眸,一抹锐光从他眼中闪过汇入浩瀚无底的琥珀。 他站起来,往外走,和正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苓姨碰上。 男人打开房门,丢下一句:“你照顾她。”就关门出去了。wWW.xszWω㈧.йêt 苓姨反应半天才点点头,视线一扫,看到床上的女人长吁了口气,也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 这丫头,明明都陷进去了,还不知道吗? 算了,苓姨也不想点破,就让他们当事人自己去想吧。 她微笑着向宁婉鱼招手:“来,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她走过去,扶着虚弱的宁婉鱼进了浴室。 晚,十一点半。 苓姨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出来,关灯,关门,蹑手蹑脚的下楼。 别墅外响起引擎声,这个时间谁会过来? 她疑惑的站到门口。 不一会聂新领着医生从门外走进来。 一进门便焦急的问:“龙少呢?” 苓姨指指楼上:“在书房吧。” 看聂新那么紧张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不放心,也随着二人一起上了楼。 书房的门敲了三声才得到回应,聂新领着医生进去。 “怎么了?”苓姨抓着聂新问。 还没等他说话,苓姨已经看到龙少脱去的衬衫下,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啊!”她突然捂住嘴惊叫着后退一步。 “龙少……” 她都不知道,她都没看出来龙少的身上竟会有这么多口子。 刚才,刚才他还一路抱着少夫人回来。 苓姨的眼眶很快就湿了。 那得多痛,少爷是怎么忍的? 她突然慌了手脚,不明所以的抓着聂新问,难掩心痛:“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夫人一身狼狈的回来,连龙少也受伤了,被袭击了吗?” “苓姨你冷静下,先让龙少看伤。”聂新扶住摇摇欲坠的女人,让她保持安静。 他知道苓姨一直把龙少当儿子看的,看到龙少的身体肯定会心疼,就连他看到龙少身上的伤都忍不住动容。 之前的车祸何其严重,若不是龙少反应快可能连命都没了。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却坚持着要先去救少夫人。 说实话,就是万丽娜在这,龙少也未必会做成这样吧? 聂新开始相信,龙少是真的喜欢上少夫人了。 医生小心翼翼的为龙耀阳处理伤口,几处韧带拉伤,几处锁骨挫裂,好在内脏没什么事。 不过一般男人是受不了这种痛的。 “龙少,伤筋动骨一百天,您不去医院光用药物治疗伤口好的很慢的,而且您几处锁骨挫裂,如果恢复的不好恐怕将来……” 正穿衣服的龙耀阳不知道突然抻到了哪里,一阵钻心的疼从身体的中心向四肢百骸扩散。 他的眉毛拧起,脸上的血色尽失,额头的青筋也一片片爆起来。 医生立刻闭嘴,紧张的跑过来询问:“怎么了?是不是抻到哪里了?” 就连苓姨与聂新都不放心的上前一步。 男人停下动作,缓了一会待那阵疼痛消失。 他的眼睛在所有人脸上一扫,最后停在苓姨那里,固执的嘱咐:“这件事情不要让太太知道。” 他最讨厌的,就是利用自己的软弱去博得女人的怜悯,像林千业那样,是他最不屑的。 他的伤,婉婉不必知道。 龙少都这样吩咐了,其它人就是有异议也不敢忤逆,苓姨与聂新对视,目光复杂,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知道了,龙少。” 第二天早上,宁婉鱼一睁眼就看到矜贵如常的男人坐在床边,宠腻的看向她。 她吓的一惊,几乎是反射性的推开他。 龙耀阳一声闷哼,还没说话。 苓姨从外面冲了进来,紧张的大叫:“少夫人您不能打他。” 第44章 跑不掉 真是的,她什么时候打他了? 宁婉鱼莫名其妙。 苓姨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对上龙少深邃的视线,她只能嘿嘿的干笑两声。 “对不起少夫人,是我误会了。” 看见宁婉鱼坐了起来,苓姨怕她再和龙少有什么肢体接触,立刻迎了上去。 “少夫人您去洗漱吗?我扶你过去。” 宁婉鱼觉得今天的苓姨好奇怪,她摸摸自己的头,没发烧啊。 难道是她脸色不好? 算了,不想那么多。 她顺从的让苓姨扶着进浴室。 只要能躲开龙耀阳她倒是乐意苓姨在这里的。 现在,她很怕他,怕他突然又变成魔鬼的样子。 水流哗哗响,宁婉鱼很快洗完脸刷完牙,从浴室里走出来。 意外的看到龙耀阳还在,她忍不住诧异的问:“你今天不用去龙氏吗?”wWW.xszWω㈧.йêt 她很奇怪,看看墙上的时间,平常这个时间早应该走了,今天怎么这么闲? 不会是,因为她吧?小女人突然紧张起来。 龙耀阳正半靠在床头上看手提,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修长的腿交叠伸的笔直。 闻言,他抬起头,目光睿智的射向她,自然也没错过她紧绷的表情。 这样的抗拒,害怕,排斥,好似在他的心里用力拧了一把。 他的动作停下,正要说话,随后从浴室里出来的苓姨抢先一步解释道。 她干巴巴的笑着,把宁婉鱼带到沙发上给她量体温,一边量一边道。 “今天是周末啊,少夫人你忘了,今天少爷休息。” 周末? 这是他休息的理由吗?之前的周末也没看他休息啊。 哎,算了,管他干什么? 苓姨量完体温,确定一切正常,她向龙少点点头。 “出去吧。”床上的男人垂着头,没有起伏的低沉嗓音从他的薄唇里溢出。 键盘上再度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他专注在电脑屏幕上,没有看她。 他让苓姨出去,宁婉鱼可紧张了,死抓着女人的手不松开。 苓姨对她眨眨眼,摇摇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的手。 干脆,她站起来。 “苓姨,我病好了,不发烧了,帮你干活去。” 说着她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 苓姨无奈极了,还没等她说话床上的男人已阴沉沉的开口。 “乖乖待着,婉婉。” 他明明是垂着头看屏幕的,没有看她,可那毛骨悚然的感觉竟然从四肢百骸延伸到心里。 苓姨和蔼的拍拍她的手,给她勇气,示意她不用怕龙少。 龙少疼她还来不及呢,不会再伤害她了。 更何况现在的龙少受了伤,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只可惜小女人不清楚。 看着苓姨关门离去,她全身的紧绷感直接上升到最高值。 像一根还没射出去的箭,随时随地保持攻击。 一分钟,三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耳边一直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他好像真的很忙,没有时间搭理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渐渐的,宁婉鱼绷的累了,再也绷不住了才放松下来。 浑身一软,瘫在沙发上。 待的实在无聊,她一会抓抓头发,一会抠抠手指,一会又咬咬唇看向窗外。 最后,她把目光定在男人身上,肆无忌惮的看他。 说实话,不管这男人的性格有多阴晴不定的让人害怕,但上天对他还是很厚待的。 光是那张百看不厌的脸,就足以让女人为他疯狂。 今天的他依旧穿了件黑色衬衫,同色系休闲裤。 领口的扣子松开两颗,露出锁骨,也若隐若现的露出些许痕迹。 因为宁婉鱼没敢看,怕又是自己在慌乱中留下的,怕被他奚落,所以她没敢看,自然也不知道他受了伤。 她的视线转向他的袖口,向上挽了两截,露出结实的手臂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清晨的光洒在他身上,金灿灿的,映着他的皮肤更加白皙细腻。 棱角分明的五官,自然垂直的黑发,刚毅的脸部线条。 宁婉鱼最喜欢他那双深邃的琥珀,很浅的颜色,却很迷人,会迷惑人心。 每当他温柔的看着她时,女人就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会深深的陷进去,移不开视线,再也出不来。 还有他那张薄薄的嘴唇,很薄,也很凉。 停! 宁婉鱼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越发用力,眼珠子瞪的像铜铃那么大。 她在想什么?她已经被这男人蛊惑了吗? 龙耀阳从屏幕上抬起头,不悦的看向她扯着自己头发的手。 他的视线虽然是看着屏幕,可小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余光里,从没有忽视过。 他移开手提,下床,走向她。 在她反应过来前男人已抱起她侧放在自己腿上。 宁婉鱼终于反应过来,在他怀里挣扎。 “你干什么龙耀阳,放开我。” “别动!” 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脸色很不好,苍白,无血色,额头还有汗珠。 他紧绷的下颚滚动的喉结都在告诉她,他正在隐忍。 小女人想偏了他的隐忍,狠瞪着他,负气的不再乱动,把脸撇向一边。 女人终于安静下来了,龙耀阳也隐忍了那股疼痛。 左臂圈在她的腰上紧了紧,冰凉的掌探向她的额头。 “我不发烧了,刚才苓姨都量过了。”她不高兴的推开他。 她的小手却被固执的大掌攥住,怎么拽也挣脱不开。 最后,放弃。 “你还想怎么样?龙耀阳?”她冰冷的问。 男人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臂,抚摸着那里被点滴扎过的痕迹。 有些淤青,是她从医院逃走时自己拔掉点滴留下的淤痕。 他的目光暗了暗,莫测高深的问:“就那么想逃开我?” 他的视线又转了回来,定在她不高兴的小脸上。 两汪深如大海般的琥珀里倒映着两个小小的她。 宁婉鱼咬咬唇,狠瞪他一眼:“是个女人被强都会跑的。” “你跑不掉的,婉婉,只要我想找,你就跑不掉。”他很笃定的道,伸出手指卷起她的发丝,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的确,只要他不放她,她就跑不掉,他的自信也是事实。 这样的事实让她生气。 心里的一股火灼烧她的理智,很想戳破他脸上的那股笃定。 她扬了扬唇,挑衅道:“那你怎么找不到我姐姐?” 第45章 亲自下厨 万丽娜就好像是两人间的禁忌,不能提,一提就炸。 龙耀阳的面色很沉,之前卷着她发丝的手松开,转而附上女人的下巴,捏住,抬起。 没用什么力道,不疼,只是这动作让宁婉鱼反感,她动了动。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掐着我,我是你的小狗吗?”他的手被她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拍开。 刚拍开,男人又再次掐了上来。 告诉宁婉鱼他很执着,也霸道。 他暗哑的嗓音响在耳边:“婉婉,你能不能别总惹我生气?” 敲门声再度响起,苓姨推开房门。 看到两人的姿势心就跟着揪了起来。 少夫人一无所知,还在少爷的身上不满的乱动,看的苓姨这叫一个心疼啊。 倒是龙耀阳毫不在意,转头看她:“有事?” “龙少,杜小姐来了。”苓姨照实报告。 说完这句话,她细微的注意到少夫人不动了,小脸冷下来。 眨动的睫毛垂落覆盖了眼底的流光,转开脸,垂下头。 “知道了,你先出去。”龙耀阳摆手,浅色琥珀染上淡淡深邃。 房门关上,他把小女人黑黑的小脸抬起来:“不高兴?”他温柔的拨开她脸上的碎发。 宁婉鱼不言不语,保持沉默。 她知道车祸的事没有证据,说也没用,这男人护她。 不过看到凶手逍遥法外能高兴才怪。 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龙耀阳松开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婉婉,我说过车祸的事和箬儿没关系,就算背后有黑手那也是另有其人。”他意有所指道。尛說Φ紋網 宁婉鱼听出来了,突然睁大眼睛,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襟,碰到他的伤口。 男人疼的倒抽口冷气,眉头一缩。 “凶手是谁?你知道是不是?” 她疯狂的想知道,甚至怀疑那个想害她的人,就是害死万丽娜的凶手。 看到男人青白的脸色,以及额头再度沁出的汗珠,她突然安静下来。 “你怎么了?”她缓慢的松开抓住他衣襟的手。 近距离的看到他领口处的青紫,瞳孔一缩,上手就要扯他衣服。 被男人更快按住,嘴角一勾邪笑道:“你干什么?” 他轻佻的视线在女人身上来回打量,哑着声问:“想了,嗯?” 宁婉鱼的动作停下,身体蓦的一僵,眼中窜起小火苗,凶巴巴的从他的手中把手抽回来。 因为用力过猛,她的手在抽出时在男人的胸口处一蹭。 女人已经甩上房门离开了,所以没注意到身后男人痛苦的表情。 宁婉鱼走下楼梯,远远的看到静坐在沙发上依旧清冷美丽的杜箬儿。 苓姨也看到她,微笑着迎了上来:“少夫人,来吃早餐吧,我炖了红枣粥,对女人最补的,正好你也补补。” 红枣粥补血,对做月子女人很好,苓姨这么说,让宁婉鱼的小脸蓦的胀的通红。 她也不是做月子。 其实杜箬儿并不知道这两天他们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 不过看到宁婉鱼突然胀红的脸,女人的心里不是个滋味,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苓姨。 “告诉耀阳,我先回去了。” “箬儿。” 在女人转身要走时,低沉沙哑的嗓音突然从楼梯口传出。 站在二楼风姿卓越的男人一眼俯瞰了客厅里的所有人。 他的脸色已恢复正常,将目光定在杜箬儿难堪的脸上。 “有事吗?”他一边下楼一边问。 杜箬儿站在原地,脸色不好的看他,直接说出来的目的。 “裴姐说电影宣传造势时希望你能配合,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她会做一份详细计划尽量不耽误你的工作,问问行不行?” 女人说完,视线故意往宁婉鱼那转了转,又加了句:“她说我们可以继续假装情侣,这种炒作效果一直很好,这次也可以沿用,就像以前一样。” 龙耀阳走下楼梯,站到杜箬儿面前,斟酌了会才点头道:“好。” 他的应允就像是一拳头打在宁婉鱼的心上,异样的感觉带着愤怒飙升。 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句,要当就当真情侣,何必假装? 杜女神对他的心谁看不出来?要么拒绝,要么应允,这样不远不近的抻着人家最无耻。 女人率先来到餐厅,又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上。 杜箬儿说完要说的话也不想留在这里碍眼,她能看出来宁婉鱼不喜欢她,她又何尝喜欢她? “那我走了。”女神转身。 身后传来龙耀阳更为浑厚的嗓音:“箬儿,吃完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饭桌上,龙耀阳时不时的抬头往宁婉鱼那看上一眼。 小女人只是垂着头,沉默不语的吃饭,安静的不发一言。 男人倒了杯牛奶递给苓姨,下颚往她的方向瞟。 正说着电影宣传相关细节的杜箬儿看到他的举动,突然就不说了。 抿着嘴唇,修长的指骨弯曲的攥了起来。 再度从座位上站起,清高依旧,但脸上却挂起疏离的笑容:“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早餐。” 杜女神优雅转身,苓姨追过去送她。 “我也吃饱了。”宁婉鱼放下牛奶从座位上站起来。 龙耀阳盯着她,目光很冷冽,也很坚持:“把牛奶喝了。” “我不喜欢牛奶的腥味。”她抗拒,嫌恶的皱皱眉。 龙耀阳似笑非笑,身体向后靠近座椅,笃定的看着她,修长的指轻敲桌面:“要我喂你?” 宁婉鱼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沉着脸走回来。 眼一闭,抓起杯子咕噜噜的将液体全部倒进去,之后又重重的放下,快速跑上楼,留给男人一个不满的背影。 苓姨正从外面走回来,看到餐桌前龙少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面色苍白很痛苦的样子,脸色非常难看。 她跑过来,心急的问:“龙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突然,她目光下移,看到从龙少黑色的衬衫里渗出的血丝,差点惊叫出来。 “去医院。”男人的视线一抬,将苓姨的惊呼果断的抑制在喉咙里。 回到房间后的宁婉鱼还是很生气,她趴在门上偷听外面的动静,确定那男人没有跟上来才放心。 去浴室洗了脸,清醒一下,回到床上。 一闭眼,脑袋里全是龙耀阳对着杜箬儿笑的画面。 她摇摇头,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懊恼又烦躁的抓抓头发。 一定是这段时间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养尊处优,养的她脑子都不正常了。 这样可不行。 她掏出手机,找出柳氏建设人事部的电话,心急的打过去。 那边很快接起来:“你好,柳氏建设人事部。” “你好。”宁婉鱼捏捏脸颊,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很甜很客气,微微笑道:“我是宁婉鱼,是这样的,之前说让我回去工作的事情,我已经考虑好了……” 三分钟后,电话挂断,宁婉鱼和人事部协商好,下周一回去工作。 总算,了结了心里的一件大事。 女人,就是要靠自己才能活的坦然,靠别人吃喝果然不行。 宁婉鱼躺在床上,双手拖着后脑想了想。 她要不要先探探龙耀阳的口风,那个男人有时候会霸道的不尽人情。 如果他不让她去怎么办?如果他反对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果断的冲出去找那个男人。 在别墅里转了半天,不管是苓姨还是他都没见到。 她抓住一个路过的女佣诧异的问:“苓姨呢?” “她跟少爷出去了。” 出去了? “什么时候,有什么事吗?” 女佣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少夫人,您还有其它吩咐吗?” 宁婉鱼摆手,女佣走远。 天渐渐黑沉下来。 宁婉鱼在床上等着等着都等睡着了,才听见花园里传来的引擎声。 回来了? 她猛然从床上跳起来,跑下楼时,龙耀阳以及身后的苓姨刚进客厅。 见她跑的着急苓姨马上迎过去:“少夫人你小心呐,别摔着了。” 她慢下脚步,步下最后几节阶梯。 餐厅里的佣人跑出来,看到龙少高兴的道。 “少爷回来了?快过来吃饭吧,今天的晚饭可是少夫人亲自下厨为少爷做的呢。” 龙耀阳挑挑眉,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浅色琥珀里的幽深一眼望不到边。 第46章 看到他的伤 走进餐厅,看到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色,倒不知道,她还有这手艺,算是意外惊喜吧。 男人不动声色的坐下,丝毫看不出异样。 可苓姨的眼神却很奇怪,总是小心翼翼谨慎小心的样子。 她和龙耀阳出去了一天,空气里…… 什么味?消毒水味? 宁婉鱼闻了闻,噤噤鼻子,龙耀阳和苓姨的身上都有很重的消毒水味。 带着怀疑,宁婉鱼走过去,就近坐在男人身边。 这么近的距离闻着更浓郁了,确实是消毒水味,他们出去一天是去医院了吗? 龙耀阳若无其事,好似不在意她的疑惑,拿起筷子夹了口红烧鱼,尝了尝。 “怎么样?好吃吗?”宁婉鱼暂时忽略他身上的味道,紧张又期待的问。 其实做饭不是她的强项,不过是会做罢了,能做熟,好不好吃另说。 本来讨好他也想不出其它办法,钱,他比她多,能想到的只有替他做顿饭而已。 主要是诚意。 她希冀的目光看着他,在等答案。 那口鱼在男人嘴里嚼了很久才咽下去。 半响后,男人点点头,脸色却变得难看。 宁婉鱼发现他的表情不对,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鱼肉刚进嘴里就感觉嗓子被盐糊住了。 “啊,呸呸!”她一阵猛咳。 天呐,她是不是又把盐当成糖了。 苓姨看她的表情就猜到是怎么回事,立刻给她递来水,又给龙少倒了杯水。 男人喝了水,没有忍住的闷声咳了起来。 本来咳嗽也没什么,不过龙耀阳的表情却十分痛苦。 宁婉鱼站起来,走到他身侧:“你怎么了,鱼刺扎到了?”她半弯着脑袋看他。 龙耀阳则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原来没发现,现在才有种预感,总有一天他要被这个女人给弄死的。 “我没事。”他沙哑着嗓子说道。 起身,往二楼走。 宁婉鱼想着自己的事还没说,不甘心的要追上去,被一旁的苓姨扯住。 女人微笑着拍拍她:“少夫人,少爷今天不舒服,让他休息吧。” 不舒服? 宁婉鱼眯着眼睛,看看苓姨,又看着那男人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 晚十点。 宁婉鱼在床上打了第N次的滚,终于忍不住的坐了起来。 这些人有事在瞒着她,她很确定,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是……他们找到万瑶了? 越想越觉得不放心。 之前因为那件事龙耀阳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可自从她回来后,男人再没提过,更没逼问她万丽娜的下落,怎么想都觉得有猫腻。 宁婉鱼拿出手机,播通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对不起,您播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 同一时间,二楼书房里。 “龙少,那个电话我们查过,已经是空号了,之前也没有登记,是个僵尸号。” 男人转动的笔尖停下,身体转向落地窗,眸光沉下:“那辆车呢,也找不到线索吗?” “那是一辆被盗车,已经被弃了,那个女人很警觉,她好像知道我们会做什么,也知道我们会去找她,看道路监控显示,她已经出了海城,但具体往哪个方向走就不清楚了。” 聂新举着电话,犹豫了会,忐忑问道:“龙少,你真觉得那个女人就是万丽娜吗?但她的脸……” “继续查吧。”男人交待。 其实他也不敢肯定,不过确定那女人一定和万丽娜有着某种关系,不然她不会去找宁婉鱼。 在这海城,她能兴风作浪的没被他察觉,证明背后有人在帮她。 到底是谁? 龙耀阳的身体重新转向办公桌,耳尖的听到门外悉率的脚步声。 他站起来,走向门口,打开。 宁婉鱼刚要逃走时就被他扯进门里,压在墙上。 手机挂断,被他扔在沙发上。 房门随着惯性砰的一声关上,她把脸转开,心也跟着颤了颤。 “偷听?”男人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锁住她左右闪躲的视线。 小女人被抓个正着脸色不好看,愤恨的抬头:“我是有话要和你说。” 男人挑了挑眉,抓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握住她的腰,洗耳恭听道:“说。” 他的心脏紧挨着她的心脏,砰砰砰的扰乱思绪,这么近距离的贴着让她怎么说? 女人的脸颊染上红,清了清嗓子,目光坚定的看向他,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龙耀阳,我想回柳氏建设工作,不想像个米虫一样整天待在别墅里。” 见他不说话,只居高临下静静的俯视她。 宁婉鱼咬着唇,吸了口气,再接再厉的游说:“我知道你不让我走我就只能待在这里,但待多久?待到什么时候?我不工作整天被你养在别墅里,时间长了我会和社会脱轨,会失去光泽成为没有自我的洋娃娃。” 她意味深长的瞟了他一样:“未来,又会有什么变化谁也不清楚,所以我要有自己的工作,我也要有自己的价值。” 或许等她查清楚万丽娜的事,她就会离开。 也或许还没到那时候,龙耀阳就会对她失去兴趣放她离开。 到时候身无分文她寸步难行,根本出不了海城。 她也不会用龙耀阳的钱,自己不能没有积蓄,所以,一定要提前铺好后路。 男人明白了,并没有露出不高兴。 只是修长的指带着沁凉寒意在她的小脸上摸了摸:“主动给我做饭,就是为了这个?” 宁婉鱼不置可否。 也为自己感到心虚,毕竟现在她吃的,住的,用的,全都是这个男人给予的。尛說Φ紋網 除了那两次不好的记忆,其它时候他待她确实很好,温柔,宠腻。 而她对他,印象里好像没做过什么。 “我在龙氏集团给你安排个职位。”男人捏捏她的脸蛋,霸道的宣布。 “龙耀阳。”宁婉鱼不满的大喝,怒不可遏。 她瞪着眼睛,拍掉他的手,往旁退开一步。 固执的强调:“我要自力更生,不是为了好玩的,而且,我也不想一直在生存上依靠你。” “不想依靠我,你想依靠谁?”龙耀阳眯起眼睛,危险的靠近一步:“林千业吗?” 书房里的灯光本就明亮,照着宁婉鱼白白的脸更加惨白。 他向前,她就后退一步,他再向前,她再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在墙上。 危险的气息萦绕着她,龙耀阳给她的恐怖记忆又出现了。 她忽然用手去推他的胸膛,大喊道:“我要依靠我自己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依靠男人?” 她的手触碰他胸膛的瞬间,男人沉重的闷哼声响起。 他的表情痛苦,身体弯曲,反射性的向后退开一步,脸色发白的直冒冷汗。 宁婉鱼被他突然的样子吓到了。 靠近一步,紧张的问:“你怎么了?” 近距离的看着他,再次看到他领口里露出的青黑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她抓的。 这次女人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扯住他的领口用力拉开,龙耀阳没来得及阻止。 衣服就这样被扯开,衬衫的扣子噼里啪啦的掉了满地。 他的胸膛暴露在空气里。 被绷带绑住的部位,已渗出红色血丝。 还有暴露在她眼前的片片淤痕,触目惊心,身上没有一处完好。 她双手捂住唇,几乎要尖叫出声,不敢置信的看他。 “你……你怎么了?”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摸他身上的痕迹。 想起刚才她推他的那一下用了十成力,所以他的胸口才会渗出血丝吗? 昨天,昨天聂新问她,知不知道龙耀阳在什么情况下来救她,当时她还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现在看来……是他早就受伤了吗?什么时候? 那白天他们去了医院,也是因为早上她在他身上又扭又动又推他的原因吗? 女人还在茫然无措的时候,楼下的苓姨听到楼上的动静,担心的跑了上来。 一推门,果然看见龙少痛苦的样子,以及他胸口再度冒出的血丝。 惊叫一声:“龙少……” 她片刻不敢耽误,冲出房间对着楼下的佣人大喊,因为焦急连声音都尖锐的抖起来:“叫医生,快叫医生过来,龙少的伤又严重了。” 第47章 我照顾他 一天内两次伤口破裂,胸口的软骨挫伤直接影响了呼吸,龙耀阳被送进医院。 手术室外,宁婉鱼坐立难安的走来走去。 苓姨和聂新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焦躁又担心的样子也很动容。 苓姨上前一步,和蔼的拉住她的手坐到旁边的长椅上,拍拍她的手背宽慰道。 “龙少不会有事的,当时出车祸那么严重都挺过来了,你不也没看出来他受伤吗,他还能忍,就证明这伤在他的承受范围内,不重。” 苓姨说的很违心,现在的她只想宽慰眼前这个小姑娘。 白天龙少在医院里缝了多少针她根本不愿意回想,一想就觉得心好痛。 她微笑的抚摸着宁婉鱼的发,轻轻的拍拍她,给她安慰。 提到这个,宁婉鱼反而更加内疚了,耷拉着脑袋,浓密的睫毛盖下来。 闷闷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他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至少不会那么用力推他,他是故意想让我内疚吗?” 苓姨与聂新对视一眼,也很无奈。 苓姨叹了口气,慈爱的看向她:“不告诉你是龙少吩咐的,你难道看不出来,龙少是个非常傲娇的男人,有时候,即使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也不会主动道歉,像第一次他错认了你,还有那天的事,其实他是有歉意的,但他不会说,只会用行动去弥补你。” 聂新也上前一步,坚定道:“那天你从医院跑了,龙少很快就找到你,我们在林千业的公寓外等了五个小时,龙少要想把你带回来其实很容易,可他不想吓到你,想给你时间,还有那所谓免费赠送的药品,也是龙少带去的,她知道你怕见到他,所以让那小子送去,根本就没有免费赠药一说。” 苓姨又接着开腔:“龙少让我去照顾你,你一个人住在外面还在发烧,他根本不放心,他让我给你送包送手机,晚上又开车去公寓外面看你,后来聂新打电话说你出事了,他匆忙往那边赶在半路出了车祸,可他不放心你,没去医院,在你面前装的若无其事,再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苓姨与聂新你一句我一句的,宁婉鱼越听越愧疚,越听越觉得心里酸酸的。 眼睛里蓄满泪水,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弹到手背上,一滴一滴,在纤白的小手上留下痕迹。 她不知道,她真不知道那男人做了那么多事。 苓姨温柔的搂住她,慈爱的笑了笑:“我跟你说过,龙少很在乎你的,现在信了?” 宁婉鱼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想问。 他在乎她是因为内疚,喜欢,还是因为万丽娜? 在这件事情上她很偏执,也很慎重,不想轻易相信什么,不想再被伤一次。 如果龙耀阳伤她,会很重。 她看起来坚强倔强大大咧咧,但在感情的事情上她很死脑筋,就像对林千业一样,什么事情都要弄的清清楚楚,可清清楚楚的代价便是自己遍体鳞伤。 龙耀阳比林千业还要复杂,她不敢,也没有勇气去尝试。 所以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在还没深陷以前及时抽身。 女人抿了抿唇,把想说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垂着头,绞着小手看向地面,不言不语。 苓姨等了半天也不见女孩回答,也不逼她,温柔的摸摸她的发把头转开。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苓姨先站起来,宁婉鱼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聂新迎上去,担忧的问:“龙少怎么样?” 医生推推无框眼镜,拍拍聂新的肩膀:“没事,又多缝了几针,不过真的不能再伤上加伤了,他内脏虽然没受伤,但几处软骨挫伤还是很严重的,还有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反复缝合会影响恢复,还有可能感染,再小心一点吧。” 他像朋友似的交待完,转头看了宁婉鱼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们先去病房等他吧,要住院一个星期,他同意了。” 说完,男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苓姨和聂新对视一眼点点头。 “少夫人,我们去病房那边等少爷吧。” “嗯。”她顺从的点点头。 …… 夜幕低垂,窗外一片漆黑。 病房里点着苍白的白炽灯,晃在人的头顶恍恍惚惚的。 床上的龙耀阳睁开眼睛,意识很快回笼,扫了眼身上的伤口已重新缝合好,绑了干净的绷带。 不过每一次的呼吸还是能感到疼痛,他吸了口气,把那股痛感压抑下去,把头转开。 医院的消毒水味格外浓郁,混合在一起的还有一股死寂沉重死亡般的味道。 宁婉鱼趴在病床边,即使睡着了她的小脸也是皱巴巴的,实在不喜欢医院的这股味道,这种感觉,会让她做恶梦。 龙耀阳低着头,近距离的看着她绞在一起的眉毛,不安眨动的睫毛,紧紧抿着的唇瓣。 面前闪过她在别墅里悄悄闻他身上的一幕。 仅这么想了想,他的喉结便滚了滚,身上传来一股热度。 低下头,靠近,轻轻的在她的耳垂上吻了一下。 弯腰时碰到胸口的伤痕,还是忍不住疼。 小女人睡的正香被骚扰很不耐,小爪子抬起来挥了挥。 她趴着睡的很不舒服,胳膊麻了,她的眉头拧的更紧,不适的换个姿势继续睡。 龙耀阳小心翼翼的下床,俯身抱起她,将她放到床的左侧,放平。 终于不用窝着了,女人舒适的翻个身,微笑着占据整张床。 完全想不起来她跟苓姨说过什么。 “我会照顾他的你放心吧,苓姨。” 苓姨真的能放心吗?答案好像是不。 索性龙少受的也不是什么致命的重伤,之前抱着她都没事,苓姨想让她照顾一下应该也没事。 让小两口培养感情吗,所以她走了。 龙耀阳下了床,先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喝,动了动全身僵硬的肌肉。 很小心的动作,却还是疼,抻到软骨时一揪一揪的疼。 他垂下肩膀,回到床上躺着,一条手臂伸到女人的脖子下将她圈进怀里。 看着她安静的睡着。 让龙耀阳想起第一次看她睡觉,哦,不,是昏迷的样子。 也是这样毫不防备,单纯的像个孩子。 小脸红红的,饱满的额头被整齐且俏皮的刘海覆盖,修长睫毛挡住眼底的波动灵光,嫩红的小嘴微微噘着,让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当时他就觉得,这表情不像万丽娜,却没能忍住的要了她。 他真的很坏吧?也难怪她会怕他。 病房里的白炽灯被他长手一伸关掉,他的头枕在松软的枕头上,一手抱着她。 闭着眼,沉沉睡去。 清晨,苓姨四点就起床炖好了鸡汤要给龙少送来。 聂新开车接她,六点的时候医院里还没多少人,除了忙碌配药的护士们,有的病人甚至还在睡。 聂新率先走到病房门前推门进去,苓姨抱着保温杯正要跟上。 突然被聂新惊慌失措的推了出来,她差点没抱住保温杯掉在地上,不满道:“你干什么?” “嘘。”聂新两指比在唇间想让她安静已来不及。 苓姨往病床上一瞧,也怔怔的傻在那里。 因为她过大的声音宁婉鱼醒了过来,刚睁开眼就看到身侧的龙耀阳。 “你……”她反射性的伸手。 “别推。”苓姨焦急的冲进去,尖锐的嗓音划破医院的宁静:“龙少还有伤,少夫人。” 第48章 漏缝鸡蛋 洗了脸,宁婉鱼一脸怨气的从卫生间里出来。 床上的男人已恢复正色,对刚才的事毫不心虚,喝着苓姨炖的鸡汤,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脸皮厚,她脸皮可不是城墙。 见到苓姨与聂新想笑又不敢笑,暧昧不明又饱含深邃的眼神时,宁婉鱼很抓狂。 她焦躁的拢了拢头发,把额前的刘海捋平,生气道:“我今天就要上班,没时间照顾他,苓姨,你留在医院里照顾他吧。” 说完就要任性的转身走。 床上的男人喝汤的动作一顿,脸色难看下去:“我说同意了?” “我昨晚问过你了。” 她很客气,在她看来,问了就算尊重他了,不需要他的同意。 本来要没有今早的事情,她会看在他为了自己而出车祸的份上,考虑他的意见。 可现在,哼,门都没有。 她挑衅的瞪着他:“我们又没结婚,不用什么事情都听你的,现在我们的关系不过是……不过是……” 是什么? 女人侧头想了想:“我们不过是同居。” 说完,她砰的一声甩门走人。 气鼓鼓的小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匆近的愤怒。 边走边想,她和龙耀阳现在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要是从万丽娜那论他算不算她姐夫? 要是从年龄论他倒真能当她叔叔。 要是从关系论两人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还说要和她结婚。 可要从心思论她最初的想法是利用他,利用他查清万丽娜的事,也把自己被搅的乱七八糟的生活带回正轨。 可现在,她越来越迷茫,越来越弄不清楚她想要什么了。 女人迈步到电梯口,身后的聂新拦了过来,为难的用下颚比了比病房里正面色难看的龙少。 “少夫人,我们昨天说的话你都忘了吗?龙少还在养伤,你……” 哎,他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昨天她还感动的一塌糊涂,答应晚上留下来照顾龙少,当时苓姨和他虽然不放心但也感到欣慰,觉得这两人总算能甜蜜了吧,可这才一夜情况就变了。 “是呀是呀,少夫人,龙少的伤还没好,您要想上班也等龙少的伤好了再去呀。”苓姨也跑过来,阻拦她。 抓住她一只手不让她进电梯,并不断对她摇头打眼色。 电梯到了,门打开,聂新灵机一动对苓姨道。 “苓姨,饭送到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苓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哦,好的,正好家里还有好多的活没干。” 她就不相信她和聂新都走了,少夫人会扔下少爷一个人在这里不管。 两个人慌慌张张的窜进电梯,连和龙少打声招呼都忘了。 宁婉鱼又不傻,怎会看不出来他们的目的。 也没阻止,看着电梯门打开又关上,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她倔强的站在电梯口,半侧着身子,想了想。 最终没忍心离开,慢慢腾腾的挪步回去。 病房门口,她从玻璃窗上看到那男人正慢条斯理的喝着鸡汤。 直到一碗见了底,他才淡淡的看过来,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意味深长的光溢出琥珀又融进深邃眸底,他似笑非笑,勾着唇角,就那样看着她,很静。 小女人皱起眉头,纠结,把脸又转回之前的方向,不看他。 直到不远处走来的小护士拿着医用托盘靠近,她才让出门口的路,看她推门进去。 “龙少,量体温了。” 宁婉鱼走到门边的墙壁处,背靠着墙壁头向后仰,双手攥在一起,阖目沉思。 脑子里不断的重复苓姨的那句,龙少很在乎你的,现在信了? 其实有时候她是有感觉的,龙耀阳对她的好,对她的宠腻。 只是那种茫茫然的苍白与不安感,她同样忽视不了。 万瑶说万丽娜已经死了,可宁婉鱼并不相信。 一是不完全相信万瑶,觉得她隐瞒了很多事,人也很奇怪。 二是双胞胎的缘故吧,宁婉鱼没有感觉,感觉不到另一个已消失。 如果万丽娜还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她怎么办? 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孩子就是两人重修旧好的粘合剂,夫妻之间最好的纽带。 到时候的她呢,是要心碎的离开给人家一家三口让路,还是硬起头皮做个死皮赖脸拆散人家家庭的坏女人? 越想心越乱。 “嗯,体温正常,龙少,穆医生离开前交待,让您住满一个星期才能离开哦。”小护士微笑着告知,拿着医用托盘离开。 她甜甜的嗓音拉回宁婉鱼飘渺的思绪。 小护士推门出来,奇怪的看看她,她也抬眸与之对望。 小护士的目光早已不是之前的热情,转而冷淡的交待一句:“龙少需要营养愈合伤口,只喝一碗鸡汤是不够的,你给他买点早餐吧。” 说完就高傲的离去了。 她的敌意很明显,是那种女人对着女人一看就能知道的敌意。 宁婉鱼的火又被撩起来。 这该死的男人,给她招惹一个杜箬儿还不够,什么乔兰,什么小护士的,有完没完了? 真是个漏缝的鸡蛋,到哪都招苍蝇。 她凶巴巴的推门进去,走到床边,口气很不好:“想吃什么?” 正看手机的男人静静的,像慢动作回放一样的睨了她一眼:“不是要去上班?” 轰! 宁婉鱼的大脑炸了颗原子弹,顿时气的血脉倒流,血液上涌。 如果可以,真想趁他受伤给他两拳,好在她还有理智。 女人甩门离去,砰的一声,让他知道自己很生气。 床上的男人收起手机,瞟了眼她离去的方向,淡淡的扬起唇角。 医院的食堂里,宁婉鱼买了一百块钱的饭卡,在各个窗口纠结的看着。 小米粥他愿意喝吗?茶叶蛋,包子,饺子,鸡蛋糕,比较清淡的炒菜。 早上也就这些吃的啊,什么算是比较有营养的? 算了,随便买点吧。 “阿姨,给我来两个包子。”她微微一笑把饭卡递过去。 等待电梯的过程中,她低头看了一眼。 包子,粥,还给他买了茶叶蛋和鸡蛋糕,应该够了吧。 滴的一声,电梯门在面前打开。 她正要迈步往里走。 呃…… 里面一对旁若无人正在激吻的男女,吻的热火朝天惊天地泣鬼神。 看那女人的衣服已经凌乱的接近半敞,男人倒是完好整齐,背对着她,所以看不到容貌。 宁婉鱼站在电梯口,纠结不已的拧着眉,这电梯她是进还是不进? 第49章 丑话说在前面 电梯门打开,迟迟不见有人上来。 热吻的男子不满回头:“进不进?” 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曲解了他的意思,脸烧红的温度可以煮鸡蛋,娇嗔的在他胸膛处一捶。 “讨厌,这是在电梯里,怎么进啦?” 宁婉鱼的脸抽了抽,起了一身麻人的鸡皮,冲天翻着白眼满目不屑。 好在她还知道这里是电梯。 是公众场所,亏他们没直接在这里干柴烈火。 这种不要脸的人都没觉得丢人,她这旁观者更不会。 拎着手里的塑料袋,她大大方方的走进去,背对着他们站在电梯口,按下数字键。 门关上,电梯启动,她看着数字键不断的变动着,静静的不发一语。 身后的两人也突然冷静了,不,应该说是那男人冷静了。 电梯光滑的面上反射着身后一双犀利的视线,他正在看她。 察觉到这点,宁婉鱼很不自在,反感。 她往前踏出一步,和他保持更远的距离。 电梯在三楼再度打开,从外面推进来一张移动病床。 “来来来,让一下让一下。”两个男护士推床进来。 本就不大的电梯突然被挤满。 她被迫往后退,被整张移动床直接挤到电梯边上。 因为退的太快太猛,她突然一个踉跄。 腰上覆来冰凉大手,直接隔着布料搂住她。 她啊的一声惊叫向前,小腿直接磕在移动床的铁壁上。 “唔!”她疼的拧了眉毛,身体弯曲。 移动床在五楼被推出去,空间变大,她几个快步走到最前面,连头都没有回。 数字板上伸过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在八楼位置按了下。 电梯门打开,外面无人。 身后传来那名男子冷冰冰的声音:“许诺,你先回去。” “思聪……” 那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也很失望。 刚才还热情如火的男人转眸间就能冷的如北极冰川般,这变脸速度。 宁婉鱼暗暗嗤笑,又是花心种马一枚。 身后的男人没再说话,可周围凝结的空气已说明他的不高兴。 许诺噘着嘴,没有转圜余地,恋恋不舍的往外走。 直到站在电梯门外,她回头,迷恋的盯着那个帅气却也薄情的男人,又厌恶的瞪了她一眼。 宁婉鱼愣了愣,她又没做什么凭什么被她瞪。 所以她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电梯门关上阻隔了两人的视线。 她越想越懊恼,越生气。 有一个龙耀阳招蜂引蝶就够了,这还莫名其妙的惹一肚子气,天底下的这些女人都怎么了? 她正对着电梯门安静的站着,目光警戒的盯着电梯壁上映出的他正在靠近的身影。尐説φ呅蛧 心跳砰砰砰的,紧绷到极致。 他要干什么? 直到那个男人走到她身后,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甩在电梯墙上时,她仓皇中拿起滚烫的鸡蛋糕砸他。 鸡蛋糕本就聚热,不容易凉。 可想而知那滚烫的程度。 她还扔在人家脸上。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她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往龙耀阳的病房跑。 几个男人和她擦肩而过。 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男人的惊呼:“思聪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她加快脚步,跑进病房,砰的一声关好门,后背抵在门板上闭着眼,气喘吁吁的喘气。 正在视频会议的龙耀阳,看到她这惊慌的神情挑起眉头,眯起琥珀,若有所思的看她。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不过是去买个饭,回来就是这副模样。 他对着视频里的骨干门点点头,关掉手提,从床上下来。 几步走到门口,打开病房的门往外瞅。 宁婉鱼也做贼心虚的探个脑袋出来看。 回廊上没有人,那男人没有追来。 小女人挺直背脊,奇怪的抓抓脑袋,疑惑。 怎么回事?那人在搞什么,难道是被烫的很严重送去急救了? 这么一想小脸更白了。 龙耀阳关好门,转头,讳莫如深的看着她,仿佛洞悉。 她被盯的心虚,又不想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么,清清嗓子把腰挺的笔直,若无其事的往回走。 “给你买饭了,吃吧。” 她把塑料袋里的粥倒出来,倒在一次性的碗里。 包子,粥,还有茶叶蛋。 鸡蛋糕已经请别人品尝了。 噗! 想起刚刚的画面,她一个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转念想了想,切,就算那男人活该,谁让他刚才抓着她,想非礼她。 想占她宁婉鱼的便宜,活该他被烫。 龙耀阳回到床上,看她一会紧张一会笑的,睿智的琥珀闪了闪,没说话。 从她手里接过被扒好的茶叶蛋,扔进粥里,吃了一口。 小女人递给他一个包子,自己在一旁没心没肺的吃。 堂堂海城最冷漠矜贵的龙少,陪一个小女人在病房里吃着茴香馅的包子,粥还有茶叶蛋。 这要说出去谁都不会信吧? 很快吃完早餐,宁婉鱼收拾好桌子转身进了卫生间。 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 龙耀阳背靠着床头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几个字:“刚才太太怎么了?” 那边的短信回过来:“太太在电梯里用鸡蛋糕泼了柳氏建设的二少爷柳思聪。” 龙耀阳挑挑眉,柳思聪? 男人若有所思的视线往卫生间望去。 不问理由,不管太太为什么泼他。 他只交待:“找他谈谈,不要让他找太太麻烦。” 洗了把脸,宁婉鱼刚要迈出卫生间就听到熟悉的女声。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她要迈出来的脚步一顿,小脸拧巴着皱在一起,抿着唇,又退了回去。 打开水管,让哗哗的水流声掩盖外面的对话。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的扬了扬唇角。 “宁婉鱼,你在躲什么?” 于是,她扬起漂亮的下巴走出去。 背脊挺的笔直,趾高气扬的。 卫生间的门打开又关上,病房里的三人同时朝着声源处望过来。 看到她,杜箬儿的脸色同样不好。 收回视线,渐渐冷淡的清眸转向龙耀阳。 “你伤的这么重,宣传的事情重新拟定吧。” 说完杜女神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一旁的经济人裴佳可是急了,今天的她把合同都带来了,就等龙少签字了。 可到了别墅才知道龙少受伤进医院,之前连箬儿都不知道,也难怪她会这么生气了。 但电影宣传的事不是开玩笑,没有龙少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本来这部电影就是冷门,要不是杜箬儿与龙少的绯闻招揽人气,不会有人愿意走进电影院看这部文艺片的。 女神啊,你不带这么任性的。 裴佳忧心忡忡,正要追上去劝劝女神。 病床上的男子突然开口,长臂一伸向她举了过来:“合同。” 他的声音不变的冷漠疏离,说话的过程中甚至没看她一眼。 裴佳无所谓,很高兴,她点头哈腰的将合同连笔一起递过去,看着龙少龙飞凤舞的签完自己的大名,赶紧把合同放回包里,生怕他反悔似的。 杜女神转身,很冷淡的看着他:“宣传的事明天就要开始,你在住院怎么宣传?” 龙耀阳扫了眼宁婉鱼黑沉的小脸,淡淡开腔:“我下午出院,宣传的事周一开始。” “哦,好的,龙少,你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从什么时候开始。”裴佳在一旁没有原则的复议。 对她这么明显的奉承杜箬儿显然不满,同样看了眼宁婉鱼,转身出去。 裴佳在身后跟上,还讨好似的为龙少关好房门。 病房里再度剩下彼此互视的两人,宁婉鱼把所有不满全都写在脸上。 冷声问:“你要出院?” 她明明听到医生嘱咐过,男人要住院一个星期才能离开。 杜女神来了,几句话就让他决定出院。 她噘着嘴,脸上没有一丁点笑容,拒人于千里。 龙耀阳长手一伸将她圈进怀里,他的两条腿固定住她的腿不让她挣扎。 “生气了?”他坐着,她站着,两人的视线平行。 他挑着眉头问她,似笑非笑。 宁婉鱼咬咬牙,把脸转开,撇清道:“你是为了杜女神才要提前出院的,可不是因为我,将来留下什么车祸后遗症的和我可没关系,丑话先说在前面,别到时候赖到我头上。” 第50章 给我,给我 “婉婉。”他叫她,柔声柔气的,好像他声大点就会吓到她似的。 他的两条手臂紧紧的箍住她,不管宁婉鱼怎么动怎么挣扎都打不开。 他胸膛的伤口她又不敢碰,不想真的再让他出血。 动了半天都甩不掉他,女人安静了,泄气了,站在他面前没好气的瞪他。 “不是要出院吗?抱着我干什么?” 酸溜溜的语调,连宁婉鱼自己听了都抓狂。 龙耀阳只静静的抱着她,让她在自己面前闹腾,等她闹够了,他才心疼的把她拉坐到腿上。 抬起一只手顺了顺她的刘海,解释道:“婉婉,那天你在乌托邦的事是箬儿打电话告诉我的,她不是个会在背地里害人的人,车祸的事不是她。” “那你告诉我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即使不是她,也是他身边的另一个女人,可能是她还不知道的哪个女人。 万丽娜的事她要查清楚,他身边的女人都有嫌疑。 不过杜箬儿会给龙耀阳打电话救她,倒是让她感到意外。 龙耀阳抿着唇,浅淡的琥珀闪过锐利最终汇入无边无际的眸底。 他平稳呼吸,眼睛锁着她:“那个车祸只是意外,你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冷了些,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势。 他在命令她。 之后又转移话题的解释:“出于很多原因,我要答应电影宣传的事。”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换言之,他这么做还是为了她? 宁婉鱼呵呵一笑,不领情。 她又在他怀里动了起来。 怎么动也挣脱不掉,女人叹了口气,暂时放软语气妥协道。 “你想出院也要先给聂新打电话啊,你不放开我,我怎么打电话?” “不生气了?”他凑过来,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根上。 烧红一片白嫩皮肤。 他的胸膛贴住她半个后背,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宁婉鱼没敢动,极力隐忍。 漂亮的杏眼眯了眯:“你想帮她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还是那句话,如果将来你有个后遗症疑难杂症的,可不要怪到我头上,和我没关系。” 她喘了口气,回过头,盯着他瞳孔里倒映出两个小小的自己,强调:“就算我相信车祸的事情背后之人不是她,但总有那么个人,我会查出来的,别再跟我说那是意外,白痴才会相信。” “婉婉。”他冷下脸,出声警告。 小女人无动于衷,从他腿上站起来,动了动,用眼神示意让他放开。 她一向这么犟了,不撞南墙不死心吗,凡事都要追根究底,还不轻易相信人。 从小到大的性子,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改变的。 龙耀阳凝着她,几乎要望进她的心里,叹了口气,放开她。 他想保护她,不想让她有危险,可这女人实在不听话,软硬不吃。 软了恃宠而骄,硬了落荒而逃,这样的女人,真想扒光了照着屁股打一顿。 出院前龙耀阳接了个电话,电话那边的口气很不好,暴怒的声音好像要把电话线撑爆。 龙耀阳的表情倒是很闲适,不是面对陌生人的冷漠,也不是看着她时的深邃。 而是对着朋友般轻松却也闲适的感觉。 在他坚持说要出院后,那边甩上电话。 回到别墅,宁婉鱼才发现别墅里的佣人都没有了。 连苓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聂新说苓姨去看一个生病的亲戚,要一周后才能回来,其它佣人都辞了,只好让她先照顾那位傲娇的少爷。 她怎会看不出苓姨的目的。 夜晚,本就大的空旷的别墅显得更加安静。 客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厨房里的宁婉鱼总感觉有一阵阴风不断的往她后脖颈钻,又阴又冷的。 吓的她全身一抖,四肢百骸都供血不足,手一麻,连鸡蛋带蛋皮全都掉进面锅里。 她低着头咒骂一句,十分懊恼。 手忙脚乱的拿起筷子把鸡蛋皮夹出来。 暗暗嗤笑,亏苓姨放心把龙耀阳交给她,就不怕那男人被她伺候伺候就伺候走了。 关了火,把面盛进碗里。 宁婉鱼拿来托盘盛了两碗放在上面。 清水面,上面一个鸡蛋,一些葱花,一人一碗,还有她简单腌制的黄瓜咸菜。 黄瓜,加盐,简单到不行。 端着她“细心烹制”的面条上了楼。 推开书房门,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她端着托盘没法敲门,索性不敲了。 龙耀阳正在书桌前低着头处理什么,听到开门声,抬头望向她,又扫了眼她手里的面。 一个成语足以形容,清汤寡水。 “吃饭吧。”小女人把面条放到办公桌上,摆好筷子,扯了张椅子过来。 低着头也不废话的吃了起来。 有点淡。 她皱皱眉,放下筷子又跑出去,蹬蹬蹬蹬跑下楼,冲进厨房里用手抓了把盐,跑回楼上。 开门,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盐往他碗里放了些,又往自己碗里放了些,拿起筷子一搅。 说道:“吃吧,现在不淡了。” 龙耀阳抓着筷子的手一顿,垂目扫了眼,就低声笑了起来。 男人放下筷子,身子向后靠进大班椅,若有所思的看她。 自嘲的想,他要真瘫在床上让她伺候,真会被她伺候走了。 可即使这样,他依然享受着被她“照顾”的感觉。 墨黑的眼仁敛着无限宠腻,盯着她低着头吃的专注的样子。 抽出纸巾替她擦去唇角的汤渍。 宁婉鱼把煮破的鸡蛋用筷子划开,挑着外面的清吃。 “你不吃鸡蛋黄?”他挑了挑眉,问。 龙耀阳把碗里的鸡蛋也挑开,夹了蛋清放在她碗里。 小女人嘴里嚼着蛋清,抬头瞄了他一眼,含糊不清的道:“你怎么不吃?” 她顺势把蛋黄送进他碗里,嘴里咕哝一句:“听说鸡蛋黄对你的伤口有好处,多吃点。” 说完她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扫光碗里的面。 吃完饭,女人挪到书房的沙发上躺着平胃。 啊!好饱啊!人一吃饱就会犯困,眼皮重的睁不开。 矜贵的男人保持着优雅的速度吃完桌子上的面时,沙发上的女人早已经睡过去了。 呼吸平稳,身体弓成一团,蜷缩在沙发上,像个小可怜。 昨晚在医院她根本没睡好,就算后面他把她抱上床,可她睡的依然不安稳。 关掉书房的灯,龙耀阳心疼的抱起女人往卧室走。 放到床上,躺平,又替她盖好被子。 龙耀阳想把衣服给她脱了,让她舒服的睡,可梦里的女人却不满的咕哝了句,拍开他的手,拧着眉很是不耐,转个身子逃离他的“魔掌”。 龙耀阳只好放弃,重新给她盖好被子。 打开沙发边上的落地灯,拿着药品坐过去,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把身上的绷带拆掉。 给伤口消毒,上药,又重新绑好新的绷带。 床上的女人翻个身,侧躺到中间的位置,双腿交叠,一手伸出去,无意识的抓紧床单,身体蜷缩成一个圆。 “姐姐……姐姐……”她在梦里含糊不清的小声呓语。 声音很小,但那句姐姐他还是听到了。 缠绷带的手突然顿住,男人抬起晦暗不明的眸光往床上看。 小女人的表情很痛苦,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都纠结在一起。 龙耀阳匆匆绑好绷带,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床边,上床,伸长手臂将睡的并不安稳的小女人抱进怀里。 他的体温刚接触到宁婉鱼,她的小手就抓了上来。 男人不在意被她碰疼的伤口,潋滟的目光心疼的锁住她的痛苦,温柔的叫:“婉婉,婉婉。” 她做恶梦了,梦里满天满地的水几乎将她淹没。 她急需要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一抓住,便再也不想放手。 “救我……救我……” 小女人抓住的刚刚好是他重新绑好的绷带,连同他狰狞的伤口。 可男人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忘了疼痛,只专注的看向怀里的女人。 “婉婉。” 他轻轻摇晃着她,抚摸着她,想要把她叫醒。 可这个梦呓好缠人,她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无边无际的水流进她的鼻子嘴巴,她再不能呼吸了。 窒息,好难过的窒息,像要死了。 瘫软在龙耀阳怀里的女人面色青白,像是不能呼吸一样的张着小嘴,喘着粗气。 她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 一阵阵的窒息感让她的小脸变成青紫。 不管龙耀阳怎么叫,小女人都不醒,而且是越来越恐慌,越来越混乱。 男人拧着眉,把她的身体在床上放平,强制拽下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举过头顶。 俯身,压住她,将女人就要溢出口的哽咽全部吞进喉咙里。 给她温暖,给她呼吸。 梦里的宁婉鱼接收到源源不断的氧气,她贪婪的大口喘息着,想要得到更多。尛說Φ紋網 “给我,给我。”她在梦里胡乱的呓语着,伸长手臂把龙耀阳的头搂的更紧,拉近。 吻着她的男人暗暗一笑,勾起唇角。 他的一条手臂绕过女人的脖颈紧紧搂住她,另一只手摩挲着她滑嫩的小脸,渐渐加深这个吻。 第51章 挑逗 清晨,宁婉鱼起床后发现自己睡在卧室的床上,怎么从书房挪回来的她不记得了。 此刻,床上只有她一人,卧室里空荡荡的。 扫了眼墙上的时间,七点了。 他走了吗? 抓抓头发,宁婉鱼打个大大的呵欠去浴室里洗漱。 镜子前她睡眼迷蒙的抬头,一惊,瞳孔突然撑大。 又凑近了些,伸出右手抚摸着又红又肿的唇。 确定不是她看错后血液直冲大脑。 这该死的! 她暗暗咒骂。 匆匆洗漱后换了衣服出卧室。 下楼,穿过客厅,厨房里传来一阵阵香气,她诧异的跑进去。 清晨的光是一种飘渺的白,就像从教堂的窗口里射进来的光一样,宁静而祥和,不像正午时间那样璀璨耀眼。 它顺着窗户照进来,照在锅灶前动作依然优雅的男人身上,完美的蛊惑人心。 黑衬衫黑裤子,完配他傲然的矜贵气度。 领口自然敞开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皮肤与性感锁骨。 仔细瞄一眼还能看到里面的伤,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逸。 袖口挽起,手臂健壮有力,轻易端起锅倒出里面已调好的酱汁。 锅台边上放着两盘面,浅金色的色泽一看就很有食欲。 面条被卷成螺旋型盘在中间,浓郁的酱汁往上一倒,芳香四溢,醇香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 盘子里点缀着切碎的番茄,青椒,还有火腿。 他关了火,回头,端起两盘面往外走。 “过来吃饭。”他走过女人身边,弯下腰,快速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亲昵的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宁婉鱼刚刷完牙,嘴里有清新的牙膏味。 龙耀阳品了品,满意的露出笑容,和昨晚的味道一样甜。 面放到餐桌上,他倒了两杯果汁端过来,见宁婉鱼还傻站在原地不动。 侧目看她:“过来。”他冲她招手。 宁婉鱼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迸发的怒火,小拳头抓着衣摆,松了紧紧了松的,垂手,乖乖走过去。 屡次被偷亲让她很火大,可又拿他无可奈何。 坐在他身边的位置,垂头盯着盘子里的面。 他把叉子递过来:“吃吧。” 一看这面就比她做的好吃,她撇撇嘴,心里极度不舒服。 “怎么了?”他抬起头,关心的问。 她整齐的刘海覆在额前,大大的杏眼里闪烁着微光被纤长的睫毛挡住。 不言不语,接过叉子低头吃着面。 果然,味道出奇的好,老天对他真是厚爱。 除了脾气爆发时像个魔鬼,其它的都堪称完美。 好让人嫉妒。 龙耀阳喝着果汁,拿起一旁的报纸专注的看,矜贵沉稳。 宁婉鱼侧目过去,一手拖着下巴堂而皇之的看他。 很不解这么完美的男人会喜欢她。 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只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条件。 普通大学毕业,没家没背景,是个孤儿,脾气也不好,不轻易相信人,倔强,偏执,现在失业中。 古人讲门当户对,他们是即不门当,也不户对。 怎么看都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为什么会走到一起? 是老天爷犯下的美丽错误,还是镜花水月的恶意玩笑。 男人翻报纸时不经意间扫了她一眼,见她盯着自己眼睛提溜乱转。 长臂一伸挑起她的下颚,勾唇笑道:“看着我更让你有食欲吗?” 女人撇撇嘴,头一转,又是一阵恶寒。 躲开他的手,挑起一口面塞进嘴里嚼了嚼,含糊不清的问:“龙耀阳,你经常给女人做饭吃吗?” 这么好的厨艺,就算是天才也要后天历练吧,恐怕做的次数还不少呢。 男人放下报纸,深邃的琥珀染了光一样,看着她时闪闪发亮,宠腻的道:“你是第一个,怎么了?”他拿起果汁若无其事的喝了口。 暗暗笑着:“不是所有女人都能让我亲自下厨服侍的。” 他只想宠她,专宠,只有这小女人不知道,还动不动就撂挑子嚷嚷着要离开。 宁婉鱼诧异的愣了下,又是第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只对我这样?”她心里疑惑,脱口便问了出来。 龙耀阳笑了,刚毅的五官被笑容感染,不再显得那么凌厉,很温暖。 本就俊逸的脸更加耀眼,深深的望着她。 “因为你是龙太太,婉婉,我说过跟我结婚我会宠你的。” 换言之,就是其它女人成为龙太太也会这样吗? 宁婉鱼原本跳乱的心渐渐平静,忍不住又钻起牛角尖偏执的想着。 小嘴嘟嘟着,不高兴的挑衅道:“难怪杜女神那么想当龙太太,能被龙少宠在手心这个位置谁不觊觎,我是不是鸠占鹊巢了?” “婉婉。”他的大手伸过来掐住小女人的脸,声音沉了沉,警告:“我和箬儿没什么,我只把她当妹妹。” 杜箬儿,聂巧依,乔兰,光她知道的就有三个,还有她不知道的,他的“妹妹”可真多。 她拍开他,弩弩嘴,不再挑衅。 她还想问,她的姐姐万丽娜在他眼里又是何种存在。 可她没说,有了几次教训后,她深深知道那个名字是两人之间的禁忌,轻易不要提。 低头扫光盘子里的面,吃的小肚子鼓起来,再看龙耀阳的盘子里还剩下三分之一,而她的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做为女人,比男人还能吃,一阵懊恼。 兜里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手机走去客厅接听。 “你好。” 电话那边的女人声音很甜:“你好宁小姐,我是柳氏建设人事部的小雅,之前我们通过电话的,还记得我吧?” “嗯,我知道,小雅,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的女人顿了顿,为难道:“是这样的宁小姐,本来说好让你下周一回来上班的事,因为公司人事上临时有了变动而改变,新来的经理要求未报道的新人今天全部上岗,不能来的就取消应聘资格重新招人,所以……” 重新招人? 意思是她今天不去就要招别人? 宁婉鱼拧着眉毛,很是不满:“已经说好的事,怎么能说变就变啊?” “宁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也是听上面的安排。” 小女人纠结的视线扫向龙耀阳,抿着唇瓣。 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毕竟是做了三年驾轻就熟的。 她想了想,点头,先斩后奏的答应下来:“好吧,我今天去上班。” 电话那边一听松了口气,很高兴:“那好,宁小姐,你9点来人事部报道,我等你。” 电话挂了,宁婉鱼却抓抓头发一脸为难。 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个男人说,他一定不同意的。 龙耀阳吃完饭,从餐桌前站起。 见他伸手要拿盘子,宁婉鱼急冲过去,讨好似的抢过来。 莞尔一笑:“你做早餐我收拾,我们分工明确谁也别占谁便宜,你去换衣服吧,上班要迟到了。” 她拿着盘子钻进厨房,不一会传来阵阵水声,她在刷碗。 龙耀阳眯着眸,扫向她忙碌的背影,眼中闪过睿智又潋滟的光,回卧室换了件干净衬衣。 宁婉鱼刷完碗,洗好手,上楼,在卧室外来回踱步走来走去。 捏捏小手,硬着头皮走进去。 那男人正站在镜子前打领带,她靠上去,伸手接过。 动作轻柔又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温柔乖巧的模样。 这男人真的很高,一米九的身高伫立在她面前像一座大山般,很强的压迫感。 外面的太阳很明亮,打在他的背上光灿灿的闪着金光,映着他的目光那么犀利,能洞察人心般,睿智的看她。 女人抿抿唇,心虚的移开视线,平视他的胸口。 她的小手柔柔的在他的胸膛前抚过,一本正经的打着领带。 余光扫到他胸口的乌青,系领带的手顿了下,就想扒开衣服看看。 她的手突然被按住,男人炙热的目光锁着她,垂目望进她的眼底。 声音因为某种欲望的压抑而显得沙哑,喉结滚动。 “婉婉,你忘了我说过,晨起的男人是狼,经不起挑逗的吗?”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传递着一股不正常的热度。 第52章 意外 宁婉鱼撇撇嘴,瞄了眼他的伤口:“我只是看看你的伤。” 他勾唇笑着,修长的手指突然抬起她的下颚吻上去,很猛的力度,彰显着他的隐忍。 女人没躲,仰着头,闭着眼,乖乖承受他的吻。 小手垂在身侧,不敢触碰他的伤口。 她知道他不会做什么,所以有恃无恐。 “这么顺从?有事求我?”龙耀阳低低的笑开。 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女人的皮肤,菲薄的唇淡淡勾起:“想去柳氏上班?”他一副了然。 原来他都听到了。 那也好,省的她多费唇舌。 吸了口气,宁婉鱼诚实的答道:“我已经答应了,你别阻止我。” 本以为他会不高兴,会冷下脸,可他没有。 男人松开她,走去床边拿起西装穿好,戴上腕表,没有波澜的问:“一定要去?” 她点点头,很肯定的道:“我需要这份工作。” 她一向独立,靠自己,虽然现在暂时待在他的身边,她也要为将来做打算。 工作,必不可少。 龙耀阳穿好西装,拿起车钥匙,抬目看她:“换衣服,我送你过去。” 他竟然答应了,小女人很意外,意外之余又觉得被他这样宠腻着,惯着,是种负担。 她一遍遍的催眠自己不要陷进他的温柔陷阱,可另一面她又享受着被他捧进手心里的感觉。 矛盾,纠结,各种情绪在心底扎了根。 她摇摇头,拒绝道:“我坐公交车过去,不想坐你的豪车第一天报道就成为焦点。” 其实她更想远离他,冷却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害怕泥足深陷。 男人的下颚瞟向衣帽间,很坚定:“去换衣服,如果你还想上班的话。” 八点四十,龙耀阳的车停在柳氏建设前面的街上。 白色迈巴赫正在维修中,龙耀阳开着黑色的宾利慕尚停在街边。 正是上班高峰期时段,周围都是匆匆赶路的身影。 宁婉鱼不想引起争议,匆匆下车往柳氏建设大楼跑。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龙耀阳才笑了笑,发动引擎离开。 宁婉鱼在柳氏建设工作了三年,一段时间没来一切都变得生疏,心砰砰砰的跳着感到紧张。 柳氏建设楼下,宁婉鱼的肩膀被以前的同事小玲猛的一拍。 “哈,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回来上班了,婉鱼?”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电梯前引来侧目,不想被人注意的宁婉鱼尴尬的笑笑,点了点头。 她还是被注意到了,周围有几道敌意的视线向她扫来,宁婉鱼视若无睹,却也懊恼。 电梯门打开,一群人涌了进去。 宁婉鱼和小玲并排站在电梯门前,里面堵的水泄不通,但很安静。 小玲耐不住寂寞,抓着宁婉鱼兴奋的说起来。 “知道吗婉鱼,自从你走后这里发生了许多事,变态的顾老头被辞退了,咱们部门又新来了经理,不过还没露面哦,听说是个大帅哥。” 这些她不想关心好吗? 宁婉鱼勾勾唇,礼貌的笑着没有答。 小玲见她不说话,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你离开后我一个人好孤单,看报纸上说你要和龙少结婚时,我还想过呢,你不会再回来陪我了。” 提起龙耀阳,小玲眼珠子一转突然捂着唇惊呼道:“对了,婉鱼,你不是要和龙少结婚了吗?怎么又回来上班了?是不是龙少变卦了,他把你甩了不想娶你了?” 宁婉鱼翻个白眼,真想把她的嘴捂上。 身后传来几个女人不怀好意的窃笑声。 小玲不满的一个人在那嘟囔:“就知道那些有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花心,没关系婉鱼,你也别泄气,我们女人还是要靠自己,他甩了你是他没福气。” 电梯门在五楼打开,宁婉鱼在血管没有冲开以前冲出去。 人事部在五楼,她工作的营销部在八楼,她要先去人事部报道。 宁婉鱼踏出电梯,小玲还在里面一脸正气的喊:“婉鱼,你要加油哦!” 宁婉鱼回头,看向小玲身后那些笑的前仰后合的女人们。 揉揉太阳穴,感到一阵阵头疼。 她报完道,重新填好入职申请,就回到八楼工作了。 营销部以前的经理顾老头被辞退,现在的经理职位暂时空缺。 宁婉鱼和小玲一样做着助理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打杂,跑腿。 人事部的小雅试探过她要不要换个职位,可她不想靠龙耀阳的连带关系上位,依旧做着打杂的助理工作。 营销部的主管秦燕是个工作上一丝不苟的女人,她四十多岁,未婚。 大家都说她脾气很古怪,只有宁婉鱼觉得,她是唯一一个不用有色眼光看她的人。 中午吃完饭,秦姐站在营销部的办公室外叫她:“小宁,你出来一下。”她对她招手。 一旁的小玲很快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压低嗓音道:“怎么了,婉鱼?你刚来第一天她就找你,你得罪她了?” 小玲刚说完,秦姐又把目光对向她,眼神凌厉了些:“小玲,你也出来。” 小玲撇撇嘴,耷拉着脑袋,偷偷对宁婉鱼吐吐舌头:“完了,肯定倒霉。”她小声的嘀咕了句。 宁婉鱼倒不在意,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跟着秦姐进入电梯。 上了车,秦姐接了一个电话,恭敬的听那边说完才转头,一丝不苟的交待。 “公关部今天有活动忙不过来,让我们过去帮忙,到了场地你们听公关经理指挥,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出差错,今天的活动很重要。” 两人一听都不免紧张起来:“嗯。” 这种借调的事情以前也经常发生,她们都参与过,只是这一次很不寻常。 活动地点在柳氏集团旗下的万达广场举行,宁婉鱼和小玲刚下车,就被这里人山人海的情景雷到了。 “今天有什么活动啊?这么多人?”小玲撑大了眼眸,边走边问身旁的宁婉鱼。 她第一天上班,怎么知道? 两人跟着秦姐进入万达广场外临时搭建的后台。 里面乱的人仰马翻。 公关经理看到她们焦急的迎上来:“你们总算到了,快快快,你们两个把制服换上,活动就快开始了。” 杨丽叫来另一个女人,催促她们去换制服。 两人也被这紧张的氛围感染,没有犹豫的换好衣物,出来。小說中文網 一排面露微笑的女人整齐排好,杨丽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审视着,满意的点点头。 “快,出去吧,活动就要开始了。” 众美女集体转身,队伍后面的宁婉鱼还在和脚下的“小鞋”奋战。 活动就要开始她不想拖大家的后腿,挺直背脊扬起头。 几个小时而已,忍了。 穿过回廊,来到露天广场。 抬眼一瞧,广场里黑压压的一片人挨人人挤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是哪个大人物要来这么有号召力? 宁婉鱼走在公关队伍的最后面,强忍那股不适感。 所有人在舞台的左侧站定。 这个角度看不到舞台,而她又在队伍的最后面。 只能听到麦克风里传出主持人浑厚有力的嗓音:“下面有请电影《爱在深秋》的所有主创人员上场。” 台下响起一片炙热的欢呼与掌声。 宁婉鱼正弯着腰和脚下的鞋奋力抗争时,突然被旁边的小玲推了下,一阵踉跄差点栽倒。 她直起腰,转头,看向所有女人雀跃兴奋的脸。 “快看,是龙耀阳啊。” 舞台下又是一片掌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主持人高八度的叫喊:“请龙氏集团总裁龙耀阳龙少上场。” 小玲兴奋的叫喊,被潮涌般响起的尖叫声吞没。 宁婉鱼一惊,挪动脚步,蓦的抬头往舞台看去,眼眸撑的无限大。 果然是他! 无论在哪里,无论这周围有多少人,龙耀阳的存在感就像地心引力一样无法被忽视。 就算只能看到侧脸,他依旧矜贵深沉是最抢眼的一个。 他的身旁站着清高冷艳的杜箬儿,同样无法被忽视,以及她的经济人,导演,副导,制作人等等。 舞台后偌大的背板上,满天满地都是杜箬儿的新电影《爱在深秋》的宣传海报。 宁婉鱼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要参加的活动竟是杜箬儿的电影宣传。 她抓着旁边另一名公关疑惑的问。 “杜箬儿的电影宣传和我们柳氏建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让我们过来?” 那女人愣了愣,诧异的看她:“这部电影是龙氏集团投资,我们柳氏建设提供拍摄场地以及宣传场地共同制作的,你不知道吗?” 她一副你真孤陋寡闻的蔑视的脸。 宁婉鱼拧着眉毛,皱巴着小脸,她是真不知道,知道就不会来了。 她可不想看那两人假装情侣的样子。 就在她怔愣的几秒,舞台上突然发生惊险的一幕。 第53章 开除 主持人在前方喷麦说的不亦乐乎,后面偌大的背板上,一块宣传板突然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它掉落的方向正是女神杜箬儿的头顶。 台下顷刻间响起一片惊呼,惊悚尖叫以及呐喊。 “快躲开!” 事后,宁婉鱼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感觉了。 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站在杜箬儿身边的龙耀阳。 宣传板掉落的几秒钟,她的心跳是静止的,呼吸是急促的,眼眸撑大,不计后果的冲出去,根本来不及思考。 千钧一发,女神被龙耀阳紧紧的护在怀里,双双跌落在舞台上。 “砰!”一声巨响。 宣传板砸在舞台上,龙耀阳与杜箬儿双双倒在地上。 已跑到舞台边缘的宁婉鱼看到男人痛苦的脸,他修长的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体两侧,极力的隐忍着某种痛苦。 现场一片尖叫、沸腾,舞台上乱做一团。 他们的身影被急冲上去的工作人员包围,宁婉鱼只能看到人头攒动,脑子里乱轰轰的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宣传活动现场出了意外,好在有惊无险无人受伤,主办方上台宣布活动暂停一小时,让人收拾了舞台。 相关活动人员回到休息室休息。 宁婉鱼终于找回错乱的思绪,也听到主持人说的那句,无人受伤。 不,有人受伤,龙耀阳受伤了,她知道他的伤口肯定裂开了,她看到他脸上的痛苦。 小玲以及公关人员忙碌的在舞台上帮着收拾残局,没人注意到心思飘渺的她。 她悄悄的溜走,穿过临时搭建的回廊去万达广场的服务台借了临时医用箱。 又鬼鬼祟祟的来到贵宾休息室。 刚到门口,她握着门把的手一顿,听到杜女神凄凄唉唉的哽咽声从里面传出。 “耀阳你流血了,怎么办裴姐,这里有医药箱吗?” “有有有,等着,我去拿。”裴佳慌慌张张的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宁婉鱼。 她愣了愣,没说话,垂头扫向她手里的医用箱,一把抢过去。 客气的道:“龙少有箬儿照顾,宁小姐你放心吧。” 又上下打量着她白衬衫黑裙子的工装打扮,疏离的笑笑:“你有事情先去忙,这里有我和箬儿照顾,龙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就要反手关门,宁婉鱼反应快一拍的用手推住门板,稍加用力,门砰的一声全部敞开,撞在门侧的墙上,很大的声响。 裴佳被甩开,往后踉跄两步,撑大眼睛怔愣的看她。 这么大的动静引来沙发上男女的注意。 杜箬儿正哭的泪眼朦胧,转头看到她,吸吸鼻子,隐藏了眼底的心痛,默默的把头转开。 看到门口的她,龙耀阳的眼底闪过潋滟的光,微微一笑道:“婉婉,过来。”他朝她招手。 裴佳反应了会,走到杜箬儿的身边将医药箱交给她,推推她的肩膀催促道:“箬儿,先给龙少止血吧,血越流越多了。”她有意阻挡了龙耀阳的视线。 经她提醒,杜箬儿很快反应过来,看到男人的绷带上渐渐被血染红。 眼圈也跟着红了。 她在医用箱里翻找着纱布与止血药:“耀阳,我先给你止血,你忍一下。” 他的衬衫全部敞开,白色的绷带被她一圈一圈的解开,动作极其温柔,小心翼翼。 就是清冷的女神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也会变成绕指柔,今天的宁婉鱼深深认识到这一点。 绷带打开,露出里面睁裂的伤口,触目惊心。 那是他英雄救美的勋章,印记。 杜箬儿面色青白,小手温柔的为他的伤口止血,眼中全是心疼,泪光闪闪。 两人距离很近,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 他为了救她把自己伤成这样,杜女神一定很感动吧? 宁婉鱼的目光从他的伤口上移,凝视他的脸。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不管不顾的跑来干什么,多余。小說中文網 他有女神照顾还用她惦念吗?真是自作多情。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龙耀阳眯着眸,看她不进反退,目色沉下,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婉婉,过来。” 他推开杜箬儿上药的手,挺直背脊,目光冷冽的看她。 杜箬儿忽然被推开,拿着棉签的手落寞垂下,侧目,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她的眼中闪过幽怨,一闪而逝,清高的她不喜欢被人看到嫉妒的一面,即使她真的嫉妒宁婉鱼。 男人的声音很有威慑力,没有人敢忤逆他。 他深沉的视线不再温柔,而是强势,霸道,不容拒绝的命令。 向她伸手。 可现在,宁婉鱼却不想过去。 即使忤逆他的后果很严重,现在,她不想去思考。 宁婉鱼转开视线,倔强的转身离开。 她的步伐很快,越来越快,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她。 心里乱糟糟的,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离开。 …… 休息室的门口,她和横冲直撞的小玲撞在一起。 看到她,小玲立刻战战兢兢如临大敌般,抓住她的手心急道:“婉鱼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半天了,新来的经理知道你刚才开小差雷霆震怒了,好可怕,你快进去解释一下。” 宁婉鱼一阵心虚,立刻跟着小玲推门进去。 门一打开,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望过来。 空间里一片死寂,安静无声,这种寂静会把人的紧张感烘托的更加强烈。 心跳砰砰砰的像被一双大手捏紧,脸上的血色尽失。 宁婉鱼吸了口气,掩藏心虚,强自镇定的视线在所有人面上一扫。 弯腰,颔首,面不改色的说谎:“对不起,刚才我拉肚……” 所有的公关人员站成一排,她看到秦姐,杨丽以及……他? 视线相对的刹那,宁婉鱼惊的后退一步,撞在后面的墙上,未说完的话生生卡进喉咙里,再也发不出音。 眼眸撑大,不可思议的瞪着那个在医院里被她甩了鸡蛋糕的男人,见鬼一样。 佯装的淡定消失,花容失色,慌乱不已。 不是这么倒霉吧?这都能遇见。 她看着那个男人的唇角在她说出“理由”后阴冷的勾动,朝她望过来。 那妖冶的眼神嗤笑着她的谎言,阴冷而无情。 宁婉鱼的心咯噔一下,不安的垂首。 秦姐见经理的脸色不好看,心里着急,小声斥道:“发什么愣,还不站过去,跟经理道歉。” 脚步定在原地的宁婉鱼被同样紧张的小玲拉进队伍里。 那男人挑了挑眉,视线锁着她,洞察人心的犀利。 宁婉鱼垂下头,绞着手指,知道谎言被看穿却无言以对。 诚恳而真挚的行礼,表达歉意:“对不起。” 那男人冷笑着,清冷无情的嗓音从喉咙深处发出,上前一步:“你是仗着有人给你撑腰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工作懈怠,还说谎?” 他顿了顿,无情的眉眼往她的后脑勺扫:“秦主管,让人事给她办离职,这位龙夫人,被开除了。” “经理!”秦燕诧异的叫了声。 可那男人已经离开,留下不容拒绝的冷硬背影。 宁婉鱼难堪的站在那里,心里落寞,突然像是从云端跌进谷底,形容不出的感觉。 杨丽摇摇头,带着一行公关人员走出去。 秦燕惋惜的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只有小玲留下来安慰她,搂住她的肩膀,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没关系啦婉鱼,给人打工吗,不做东家做西家,你这么聪明在哪都能找到工作的,别灰心哈。” 宁婉鱼的脸色很青白,心里又觉得委屈,一股莫名的情绪压抑在心里,好难受,憋的她胸口疼。 她摇摇头,想笑,想潇洒的告诉小玲她没事,可眼中却氤氲着薄薄泪光,面色也不好看。 “我去趟洗手间。”她转身,狼狈的跑出休息室。 第54章 出气 洗漱台前,她把水管开到最大,捧着冰凉的水花往脸上扬。 看着镜子里哭的难看又狼狈的糗样,她吸了口气,仰头,把眼泪逼回去。 有人从格子间里出来,到洗漱台前洗手,看她眼圈红红的就多看了眼。 宁婉鱼尴尬的转头,那人走了,她才转过来,盯着镜子里哭的红肿的眼睛,倔强的握紧拳头,问自己。 第一天上班就被辞退,她真的甘心吗?不,她不甘心。 宁婉鱼一向是不服输的。 刚才确实是她做错了,有错就要认,但她不想因为工作玩忽职守的名义被开除。 她也想证明她可以靠自己,不用仗着任何人给她撑腰,她也能留下来。 宁婉鱼吸了口气,拿出手机给秦姐打电话。 在后台找到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当着所有人的面,真诚的行礼向那男人道歉:“对不起经理,刚才是我做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对不起。” 原本喧闹忙碌的后台因为她的出现突然安静下来,公关部的人,电影导演,演员以及制作方的人,所有人通通向她看过来。 短暂的沉默后,空间里响起窃窃私语。 “那不是宁婉鱼吗?之前被报纸传的沸沸扬扬说要和龙少结婚的那个。” “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你看她穿的衣服,好像是柳氏建设的公关人员,有少奶奶不当出来工作,她被龙少甩了吗?” “我看像,不然何必在这里低三下四的哀求?” “哎,我可听裴佳说,之前龙少是因为和杜箬儿闹了别扭,才会在媒体前承认结婚的事,其实她不过是个垫背的,看今天龙少和杜箬儿成双成对的出现还不明白吗?人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这个垫背的自然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是说,龙少又和杜箬儿在一起了?” “那还用问吗?王子当然是配女神才最完美呀!灰姑娘的故事是不存在的,时间一到,打回原形了。” 哎!周遭响起一片惋惜之声。 看向宁婉鱼时,她们的眼中都多了份怜悯、同情以及幸灾乐祸。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宁婉鱼只是静静的听着一动不动,即不回应也不反驳。 面无表情,毫无情绪。 好像故事里提到的那个名字不是她。 一直保持着弯腰颔首的动作,眼下她只关心柳氏这份工作能不能保住。 等了半天,也不见那男人表态,她弯下身躯再次恳求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经理,我一定会珍惜这份工作的。” “经理。”秦燕见柳思聪迟迟不说话,上前一步郑重的恳求:“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她以前的工作表现一直勤勤恳恳,很努力很认真,我相信这次的错误她不会再犯了。” 宁婉鱼没想到秦燕会替她求情,微微抬头投去感激的一眼。 杨丽也在一旁附和道:“经理,舞台已经重新收拾好了,活动马上就要开始,公关部的人手不够,不如,就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将功补过吧。” 柳思聪扫了眼众人,紧绷着下巴看她,妖冶的目光闪闪,露出一抹深不可测。 门外有人跑进来:“经理,外面的粉丝都在催了,活动是不是能开始了?” 所有人的目光瞥向他,都在等他一句话。 他侧目看向杨丽,点点头。 女人立刻动起来,组织公关部的人陆续往外走。 柳思聪走到依然垂首盯着脚面的宁婉鱼面前:“不是要将功补过吗?还不出去?” 他的意思是再给她一次机会?Www.XSZWω8.ΝΕt 女人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扬起微笑。 “谢谢经理。” “婉鱼,快出来。”队伍后面的小玲高兴的叫她。 宁婉鱼微微颔首,转身跑出去。 …… 那个意外并没有熄灭人们渴望看到偶像的热情。 活动现场热闹非凡,如火如荼的举行着。 相关演职人员从台上下来,公关组的人立刻上前为他们递上水和毛巾。 宁婉鱼拎着沉重的矿泉水,再加上脚下穿的鞋很小,磨脚。 所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着很别扭。 她把矿泉水陆续发到人们手里。 递给座位上的杜箬儿,女人接过,冷淡的说句谢谢,视线看向一旁。 她走过龙耀阳,疏离的将矿泉水放在桌子上,漠视的往前走,不想和他有任何的视线或是肢体接触。 “婉婉。”男人沉下脸色,叫她。 怒火熊熊,早已在爆发边缘。 黑曜石般犀利的视线锁着她,阴沉的琥珀都能滴出水,浓的化不开。 从他五指交握攥出青白筋脉的力度上就能看出来,他在极力隐忍着。 可宁婉鱼视若无睹,一步未停。 发完水,她快速走回公关队伍,和小玲汇合。 那女人撞了她一下,用下颚比了比龙耀阳阴沉的脸色,战战兢兢。 “婉鱼,龙少一直在看你,眼神好恐怖,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那么生气?” “没什么。”女人轻描淡写的敷衍着,转身又去帮其它人干活。 她当然知道那男人在看她,所以用更繁忙的工作来转移那道缠人的视线。 这是她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工作,不想再出纰漏,也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会让她心情不好的事。 现在的她只想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表现的更出色,让经理对她刮目相看。 小玲瞥了眼那道冷冰冰的视线,抖掉身上的颤栗感,怯怯的跑向已经走远的宁婉鱼。 晚五点,喧闹疲累的工作终于结束。 柳思聪将后面的收尾工作交给秦燕,他先离开。 万达广场的地下车库,柳思聪钻进车子系好安全带,目视前方平稳发动引擎。 车刚开动,就被前方突然冲出来的一辆黑色宾利堵死。 他紧急踩刹车,惊魂一瞬,车子险险的贴着黑色宾利的车门停下,到底是轻微的撞上了。 男人怒不可遏,正要下车时,突然看到对面驾驶座上的男人。 柳思聪妖冶的目光眯了眯,原本紧绷着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也松懈下来,身体懒懒的靠进座椅。 单臂弯曲,手肘搭在副驾驶的背椅上,不疾不徐,似笑非笑的与他的浅色琥珀在空中相遇,脸上一派轻佻。 龙耀阳沉稳的点了根烟,收回视线,目光笔直的看向前方某一个点。 刀刻般的侧脸一片深沉,凌厉逼人。 他动作优雅的放下车窗,将一条手臂探向窗外,修长的指尖夹着烟,吸了口,向窗外吐出白色烟圈。 也不急着说话,沉默寡淡的释放着周身的冷冽感,惺忪也矜贵的吸着烟。 直到一颗烟吸了一大半,他点了烟灰,漫不经心的转头,扫向他。 优雅清冽的嗓音从他的喉骨深处发出,裹着烟雾的声音微微的哑,磁性醇厚,却也威慑十足。 他看似慵懒,却笃定的问:“柳二少这么心急,是去见创佳的沈风?” “看来我被爽约了。”柳思聪淡定而沉着的微笑着,没多少意外。 他低低哑哑的笑,妖冶的目光扫向龙耀阳毫无血色的脸,青葱般的手指敲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很有韵律的敲着。 肯定的语气:“龙少故意搅乱我的约,是为你的女人出气?” 他抠抠耳朵,话锋一转,吊儿郎当的道:“不过比起沈风,我更喜欢跟风城的商言合作呢。” “听说龙氏已经拿下风城周边的土地开发权,不知道龙少有没有兴趣和我们柳氏合作?您那么有眼光,看中的项目,喜欢的女人,我都想分杯羹呢。” “这种默契,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呢?”他话里有话挑衅道。 龙耀阳没说话,静静的吸着烟,烟雾弥漫在车子里,模糊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他侧目,淡淡一笑,瞥向他。 嗓音沉寂而内敛,却又透着十足的压迫。 “你想利用她来对付我,就不先问问你家老爷子,他同意不同意?” 第55章 威胁 柳思聪的目光一暗,瞪向他。 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也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在海城,他想让一个家族消失不费吹灰之力。 爷爷忌惮他。 他的话刚说完,柳思聪的电话就响了。 拿起一看,果然是爷爷柳震哼的电话。 冷嘲的唇角勾了勾,他举起手机在龙耀阳的眼前晃。 当着他的面关机,将车窗打开,再把手机丢出去。 挑衅似的眨眼,怎么办呢?他偏就是个冲的,爷爷怕他,可他偏就不怕。小說中文網 他越宝贝那个女人,越想看着她保着她,他越想走近她。 透着玫瑰粉泽的唇抿了抿,妖冶也狭长的凤眼闪过精光。 扔下一句:“我对宁婉鱼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呢。” 他握紧方向盘,唇角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向后倒车,紧贴着黑色宾利的车头调头开走。 龙耀阳眯着眸,吸掉手中的香烟,优雅的动作不疾不徐的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下车,缓慢的迈动步伐,走到被柳思聪扔掉的手机前,蹲下身体捡起。 他回到车上给聂新打电话。 “聂新,你去给柳老爷子送个礼物。” …… 宁婉鱼帮着大伙把舞台背景的道具搬进仓库,又跟着收拾了很久才疲累的走出来。 此时天色已晚,其它的公关早就下班了,这不属于她们的工作范畴。 宁婉鱼留下来,是为了拖延回去的时间,不想太早面对他。 她走回休息室换衣服,里面空无一人。 坐在木制长椅上,脱掉那双“小鞋”,一只脚弯曲踩在长椅上,低头审视。 看向红肿破皮的脚跟,一层皮已经被磨掉了,半掉不掉的挂在上面,露出里面粉嫩色泽的新肉。 手指轻轻一碰,她疼的嘶的一声,咬着牙,把那块皮撕下去。 疼痛过后,她把手松开,再不敢碰触。 忍痛站起来,拿着衣服进入更衣间,换好,又穿回自己的鞋。 新肉和坚硬的鞋帮摩擦,疼的她眉角一缩,咬牙往外走。 窗外的天色一片漆黑了,时间已经很晚。 关了灯,走出休息室。 安静的回廊上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脚步声,静的诡异。 贵宾休息室里。 杜箬儿还没走,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看手机,一遍遍的回放网上被公布出来的那场意外。 千钧一发,她被龙耀阳护在怀里的一幕被她的粉丝放大,特写。 网上沸沸扬扬的都在呐喊着女神王子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呼声。 杜箬儿沉迷的看着,画面定格在龙耀阳抱着她躺在地上的一瞬,纤白的指爱不释手的抚向屏幕,摸着男人的脸,漾起幸福微笑。 他指间的温度,沉稳的心跳好像就在眼前,那样有力,让她安心。 也让她心中渐渐熄灭的火苗又重新燃起。 他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吧? 裴佳皱皱眉,从窗口折回,抢过她的手机苦口婆心道。 “你光在这自我陶醉有什么用?既然喜欢他就要主动出击,你看宁婉鱼多主动,箬儿,女人清高点可以是优点,但要看对象,龙少是什么人,你清高还要等着他来求你吗?你再不主动他真要被宁婉鱼抢走了,你甘心?” “把手机给我。”杜箬儿拧起眉头,不高兴,向她伸手。 哎,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裴佳不满的将手机递过去,转身看向窗口。 “下午她来送药,没看到龙少的眼神多感动吗?要不是我拦着,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为了电影宣传她让杜箬儿去找龙耀阳,其实也是给他们制造机会。 箬儿太清高,龙少又不主动,她不遗余力的制造绯闻推波助澜,不止是为了宣传电影,也等于在用舆论压他。 “箬儿,有时候在男人面前,女人是要示弱的,更何况是他那么强势的男人。” “你想让我低声下气的去祈求爱情?我做不到,如果他爱我,任何女人都不是威胁,如果他不爱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我杜箬儿还不至于低贱到那个地步。” “主动追求心爱的男人怎么算是低贱呢,再说龙少也不是对你一点意思没有,你忘了当年他为了你连亲弟弟……” “裴姐!”杜箬儿突然站了起来,一脸阴郁的回头喝道。 她一点也不想提起从前的事,本已经忘了,为何又提? 裴佳也觉得自己说多了,舔舔唇,叹了口气,话锋一转:“箬儿,其实龙少还是喜欢你的,只要你再加把劲,那个宁婉鱼根本不是对手,你看这三年来,除了你,龙少让哪个女人亲近过,但男人毕竟是男人,还是龙少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他也要女人哄的,你就放下身段一次……” 贵宾室的房门打开,杜箬儿清冷的身影像一阵清婉的风刮过,消失在回廊尽头。 裴佳恨铁不成钢,微微跺脚,在后面喊:“等龙少真被宁婉鱼抢去,你可不要后悔,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今天他宠着她是因为那女人满足他的身体,等哪天他从肾走到心了,你可别跟我哭。” “当初万丽娜也是先设计爬上龙少的床,最后怎么样,龙少不就爱上她了,宁婉鱼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用的也是这招数,有城府有心机,这替身不替身还不就是龙少一句话吗?等那个女人被转正你想后悔也晚了。” “好,箬儿,你清高,算我白说,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裴佳越说越泄气,愤愤不平的追出去。 纷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贵宾休息室旁边的房门打开,露出一双白色皮鞋。 头顶飘渺的白光照在宁婉鱼同样苍白的小脸上,白色斜肩裙,白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苍白的犹如一缕孤魂。 她眼中闪过的异样波动被纤长睫毛挡住。 抿着唇,脚步蹒跚,扶着墙壁走到电梯口,上到一楼。 时间指向晚上七点,此时的万达广场里还很热闹。 一对对的小情侣正排队等着看电影。 宁婉鱼从电梯里出来,已经破了皮的脚跟每走一步都会和坚硬的鞋帮摩擦,疼的她冒冷汗。 走出电梯刚迈一步,她的肩膀突然被大力一拍。 小玲叽喳不停的兴奋嗓音从身后传来:“婉鱼,你还没走啊?真是太好了,陪我看电影吧。” 宁婉鱼疲累的身躯转过去,扫到她捧在手心里正吃的不亦乐乎的爆米花。 弯弯的眼眸弯弯的嘴角,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手里攥着电影票,兴奋不已。 高兴道:“走吧,杜箬儿的电影,龙氏集团给的免票,秦姐不去,正愁没人陪我看呢,陪我看吧婉鱼。” “小玲,我……” 她刚要拒绝,就被一阵手机铃音打断。 垂下头,拿起包,从里面掏出手机,看到龙耀阳的号码。 皱皱眉,抓着手机的小手有些迟疑,还有些僵硬。 咬着唇。 身侧传来小玲羡慕的叫:“哇,婉鱼,这手机是龙少给你买的吧,苹果特制,很贵的。” 她抿着唇瓣,很是羡慕:“我们这种小平民可用不起这么贵的手机。” 她吃了口爆米花,收起眼中的落寞,用手肘撞撞她,暧昧的眨眼。 “怎么说你也算当过童话里的灰姑娘,比我这种整天做梦却遇不上王子,只能看到唐僧的强,走吧,你看那边全是情侣,我一个人真的很可怜的,你就满足一下我这颗孤单少女心,陪我去看吧,好吗?婉鱼。” 她双手合手,卖力恳求。 宁婉鱼是真的很累,不想去看的,更何况那电影还是杜箬儿的。 可龙耀阳给她打电话,让她改变了想法。 如果陪小玲看电影是个借口,她可以不用回去面对他,也不错。 震颤的手机失去耐性般的停了,小女人正觉松口气时。 一条短信插进来:“地下车库,下来。” 不容置疑的的命令口气,简单的六个字,却带着很强的压迫感。 她想拒绝,她想把手机装回包里假装没看见,可她的手却僵在那里,动不了。 电影开始,大家陆续进场了。 小玲好奇的往她的手机上一瞟,宁婉鱼心虚的把手垂下,手机紧握在五指间。 小玲抓抓脑袋,疑惑的看她。 刚才她似乎瞟到了龙耀阳的名字,龙少还打电话找她,两人还在一起? 那今天在休息室被那些女人奚落时,婉鱼为什么不反驳呢,难道是地下情? 今天一天百度搜索上排名第一的消息,都是龙少和杜箬儿重归于好英雄救美。 虽然也有为了电影宣传炒作的嫌疑,但那千钧一发龙少用身体护住女神也不是假的。 如果说两人没有情谊,谁都不会信吧。 杜女神的粉丝全体暴动,希望两人终成眷属的呼声也很高。 至于婉鱼,除了送水时两人说了句什么,再没看他们有互动。 这中间的扑朔迷离小玲是真的糊涂了。 抓抓脑袋,越想越懵。 眼看着等待中的情侣全部进场,小玲心急的扯扯她,不该她管的她也懒得操心。 “婉鱼,电影开始了。” 宁婉鱼侧目,往放映厅的门口望去,半转了身子刚想答应。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她后退一步,避开小玲抻长的脖子,拿起手机。 “下来,或者,辞掉工作。” 八个字,赤果果的威胁。 第56章 多少钱 她不能失去工作。 也知道龙耀阳真能让她没了这份工作。 几番思索后,她转向小玲:“对不起小玲,我今天真的很累,下次吧,我再陪你看电影。” 匆匆说完,没等小玲回答她已经冲进敞开的电梯里。 小玲抓抓头,落寞的抓了口爆米花,孤单的往放映厅走。 地下车库在地下二层。 她坐着电梯下去,空无一人静悄悄的,这里很空旷。 一排排停靠的车辆远远望去像是整齐排队的甲壳虫。 她焦急的脚步在阴暗中行走,忘记了脚下的疼痛。 视线在并不明亮的光线里一扫,定在那辆安静停靠的宾利慕尚上。 车窗里,男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指尖夹着袅袅升起的白烟。 瞟了她一眼,确定她也看到他后,目光转开。 拿起香烟不冷不热的吸着,五官绷的很紧。 电影宣传活动四点半就结束了,现在是七点,他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吗? 宁婉鱼疑惑着。 没有迟疑的跑过去,她拽了拽副驾驶的车门,打不开,门被锁上了。 她抬起食指敲敲车窗。 龙耀阳目视前方,身体向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狭小的车厢被袅白的烟雾笼罩。 呛人的味道在车外都能清晰闻见,可见这两个小时他都在干什么。尛說Φ紋網 男人抬起右手,眯着深邃琥珀吸了口烟,慢条斯理的朝她看来。 目光冷然,没有情绪,深沉的像是一汪无底的海。 他左手一伸,打开中控,车门滴的一声打开。 接着又转过头,继续抽烟,不再看她。 宁婉鱼皱皱眉,打开车门,不满的坐进去。 关好车门,主动系上安全带。 待一切准备就绪,她咬着唇,想了想,道:“你受伤了,车还是我来开吧。” 她也有驾照的,虽然一次也没开过。 开慢一点,应该能开回去。 龙耀阳沉默的抽烟,没看她,也不说话。 吸完最后一口,他放下左侧驾驶座的车窗,修长的指将烟蒂弹出去。 动作潇洒自然,沉稳发动车子。 他周身紧绷着薄薄的戾气,宁婉鱼很难忽视,他在生气。 这股怒火被他极力压制,因为刻意的压制,紧绷,冷冽,反而更显危险。 万达广场在海城西南的位置,靠近市中心,距离龙耀阳的别墅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龙耀阳都在专注的开车,即不说话也不看她。 他修长的指握住方向盘,骨节分明,根根挺拔有力,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 紧抿的唇瓣因为吸了很多的烟此刻染了深色,冷冽潋滟的琥珀飘渺,沉重,却也麻人。 深灰色的西装被他脱下,扔在后座。 纯白的衬衫敞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锁骨,以及那半隐半现的白色纱布。 宁婉鱼笔直的坐着,双手交握在腿上抓的很用力,紧张,忐忑。 余光不经意的一瞥,往他的胸膛扫,很快把视线转回来,看向窗外,用力咬唇。 今天她有些意气用事了,他肯定很生气。 会怎么对她?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但看他的表情真的很生气。 宁婉鱼强自镇定的想,为了保住这份工作,现在的她要软下来,讨好他,消磨他的怒意。 车子在临近别墅的药店前停下,龙耀阳一语未发的下车。 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卷帘门里。 几分钟后他从药店里出来,手里拎着塑料袋。 上车,重新系好安全带,沉默中发动车子。 两人回到别墅时已经八点。 一直忙碌着工作,连晚饭都没吃的宁婉鱼饿的肚子咕咕叫。 她知道龙耀阳也没吃,给他做顿饭,讨好他一下。 刚进客厅,她转个身就要往厨房走,手臂却突然被男人扯住。 他居高临下,目光灼灼审视的看她,微微皱眉。 宁婉鱼弯唇笑了笑,一脸无害的样子。 指指客厅里的表:“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五分钟,我做个番茄炒蛋很快出来,你先上楼洗个澡。” 猛然想起他身上还有伤,女人立刻改口:“对了,你不能洗澡,那去客厅里坐一下,晚饭马上就好。” 说完她向后挣了挣手臂,脚步也刻意的退开,想和他保持距离。 可他依旧抓着不放,挣脱不开,宁婉鱼拧眉看他。 龙耀阳睿智的眉眼定在她的小脸上,不放过一丝表情,当然也没忽略掉他不松手,她眼底一闪而逝刻意被她掩藏的不耐。 现在的她就像是带着兔子面具的小老虎,故意隐藏了爪子的尖锐,呈现在他面前的都是虚假,伪装,以及特意的软弱,乖顺。 她在讨好他,为了她的工作。 龙耀阳没放开她,反向拉着她往客厅的沙发走。 她的身体被按坐在沙发上,他也跟着坐下来。 “龙耀阳……” 女人正疑惑不解他要干什么时,男人突然抬起她的脚,脱下鞋。 目光定在她磨的红肿破皮的伤口上,侧目望她一眼。 “乖乖别动,我给你上药。”他冷淡的吩咐。 鞋被脱下时,宁婉鱼没忍住的轻声哼了哼,眉毛拧在一起。 即使他的动作已经很温柔,很小心了。 龙耀阳从塑料袋里拿出药,指尖蘸着那抹清凉往破皮的地方抹。 他一语不发的上药,目光里没有温柔,依旧冷冽,怒气未消。 但他的动作却是出奇的温柔,就连握着她脚踝的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捏疼她般。 宁婉鱼很别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咬着唇,刻意转开视线,看向写有药店字样的塑料袋,沉默不语。 他隐藏了心底的戾气,用温柔,宠腻,包容与行动告诉她他的喜欢。 他的温柔是种毒,让她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全部土崩瓦解。 这让宁婉鱼更加害怕,不安,周身都缠上一层薄薄的却看不到的防护膜,下意识的抗拒他入侵自己的心。 宁婉鱼侧目,视线瞟向他的胸口。 带上面具软着声音道:“你的伤口留血了,不用去医院吗?” 正专心致志给她上药的男人闻言转头,客厅里明亮的光折射出他琥珀里的深邃复杂。 别有深意的看她,又垂下头继续之前的动作,淡淡的撇出两个字:“不用。” 宁婉鱼的脚横在他的双腿上,小巧的足踝被他的大手一把掌控。 他上好药,在破皮的地方贴了创可贴。 放下右腿,又抬起左腿重复之前的动作。 宁婉鱼吸了口气,敛下眉眼,纠结一会后从包里掏出手机,要给聂新打电话。 电话却被他一把抢过去,扔在沙发上。 “你的伤要去医院。”她强调。 那男人却像没听到般,给她的左脚上好药,放下,沉默不语的把药放进塑料袋里。 就在她快要被这股压抑的沉默逼疯时,耳边划过他清冽磁性的嗓音。 “之前我叫你,为什么不听话?婉婉。” 他转过来,犀利的琥珀自上而下睿智的看她:“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人给你委屈?” 他紧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不错过一丝痕迹。 他在审视。 女人被他看的心虚,别过头,咬咬牙。 委屈? “没有啊。” “你叫我了吗?”她装傻充愣。 灵动的目光一闪,将眼底的波动掩在睫毛下,扬起唇角,宛然一笑。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哦,在休息室的时候吗?那是因为我在工作啊少爷,舞台上发生意外我们身为柳氏建设的员工要去善后啊,再说有杜女神亲自照顾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觉得我照顾你才更不放心。” 哦,对了……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抓过自己的包,掏出钱夹,拿出之前被他塞进来的一万块钱现金,以及那张没有上限的银行卡。 整齐的摆在桌子上,推给他,微笑道:“我现在工作了,可以自己挣钱,所以这些钱还给你,我不需要,至于在这里吃住的问题。” 她歪着头,想了想:“等我开了工资,我们再签份协议吧,关于费用的问题怎么算,虽然我的工资少的可怜,但还是AA制好一点,我不习惯什么都依靠别人,那样我会懒惰懈怠的。” 她要做的打算是,如果将来有一天万丽娜回来,她会离开,到时候不能可悲的连心都丢了。 如今算的清楚,将来谁也不欠,她保护住自己的心,将来潇洒离开。 如果万丽娜已经香消玉殒,那她要做的就是帮她找到那个孩子,以及害她的凶手,留下她在这世界上唯一仅剩的亲人,也算是对那位没见过面的姐姐有个交待。 既然身体逃不开,她只能在心上远离他,不受他的温柔蛊惑。 宁婉鱼想的倒是长远,可沙发上的男人早已面色阴沉,忍耐到达极限。 紧绷的身躯,青白的脸色,越发冷冽的无情眼神,都在张扬着他已在爆发边缘。 这女人在和他清算,刻意和他撇清关系保持距离。 她一次次用行动告诉他,她不想依靠他,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不想欠他,她会远离他。 所以就连在柳思聪那受了委屈她也一字不提。 她对外公布婚讯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现在留在他身边也是逼不得已。 盯着她虚假的笑,龙耀阳的怒意到达顶峰。 在她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要去厨房时,纤细的手臂突然被他扯住,轻轻一甩,躺到沙发上。 她一惊。 他居高临下,阴阴沉沉。 邪佞的指挑起她的下颚,凑近道:“连吃住都要算的这么清楚,婉婉,那我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告诉我,多少钱?” 第57章 分房而睡 他又变成了那副样子。 冷冽,残忍,无情,阴鸷。 他周身阴鸷的戾气浓的化不开,全部爆发。 宁婉鱼没敢动,也没有挣扎,害怕他的伤口伤上加伤。 她的小手温柔的抵在上面,皱着眉,吸了口气,想心平气和的和他谈谈。 “你还有伤……” 她想说的是,你还有伤,不要生气,不要这样,她不想吵架。 可那男人没听完,就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我有伤,照样能满足你。” 宁婉鱼左躲右闪的逃避着他的唇。 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沉下小脸,故意挑衅的问:“你一直缠着我,对我好,就只为了我的身体?你也是这么对我姐姐的?” 她的质问让龙耀阳停止动作,身体一僵,眯眸俯视着她。 他不想伤她的。 但他的宠,他的疼,她又几时领过情。 一次一次把他推到心门之外,拒他于千里。 把他的心丢在地上,毫不留情的踩碎。 他龙耀阳想要个女人,何需这样低三下四的讨好? “为了你的身体?”他勾起唇角阴森冷魅的笑,满目不屑。 轻佻的视线在她的玲珑曲线上打量。 如果仔细看,可以在他的眼底看到一股落寞,受伤,但很快被他掩饰起来。 他半俯着身体,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冷声道:“如果你高兴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吧。” 女人的惊呼声被他垂头用唇堵住,他用力的吻她,没有怜惜没有技巧,只是残忍的掠夺她口中稀薄的空气。 “龙耀阳。”她害怕的叫,身体抖如筛糠,声音是更加破碎的哽咽。 歇斯底里的喊道:“我顺从了,你是不是就能放我走?” 男人漠视掉她撑大,惊恐,泛着泪光的眼。 眼眸里的色泽越来越深,冷笑道。 “你也说了,我是对你的身体感兴趣,怎会这么轻易放你走?” 他吻着她,比之前更阴冷的温度。 花园里突然响起的引擎声,拉回龙耀阳的理智。 他猛然间放开她,撑大瞳孔从沙发上坐起,往外看。 宁婉鱼从他身下逃走,狼狈的拽住裙子往楼上跑,屈辱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聂新带着穆尘进门时,刚好看到宁婉鱼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以及龙少腥红的眼眸,黑沉的脸色。 男人间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像是知道了他们的出现破坏了什么,聂新的脸微微的红,很尴尬。 而穆尘却是臭着一张脸,一脸不满。 拎着医药箱,不耐烦的走到沙发前,瞟向他半敞着凌乱的胸口。 他的衬衫扣子只系着最底下的一颗,其它的都被扯开了。 布料褶皱的贴在他的身上,白色的绷带又染上淡淡血丝。 刚才是怎样的一种激烈,不言而喻。 痛感,龙耀阳毫无所觉。 背靠着沙发,慢条斯理的从桌上拿起烟点了一根,沉下怒意,再度变得深沉,晦暗。 左臂懒懒的搭在沙发背上,吸了口烟,将烟雾吐到空中。 双腿交叠翘起,姿态慵懒冷然。 眯着眼,冰冷无情的道:“你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暗哑,有力的喉结滚动。 又吸了口烟,目光复杂的看向二楼。 潋滟的波光闪了闪,揉揉眉心,阖目吐出一口气,将眼底的思绪掩藏。 不耐烦的加上一句:“我没叫你来,穆尘。” 对面的男人冷笑着瞟他一眼,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坐过来,上手就扯他的衬衫。 不屑的哼了哼:“你当我愿意来?” 若不是聂新堵在医院门口,死拉硬拽的非要请他过来。 真当他愿意来? 穆尘粗鲁的扯开他的衬衫,把白色绷带剪开,拧眉看向他那处再度裂开的伤口。 不满的讽刺道:“我看你直接把这地方用刀子割开算了,省的一次次缝了裂,裂了缝的,折腾聂新也折腾我。” 他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消毒药水,动作粗鲁的给他的伤口消毒。 又拿起缝合伤口的针,凑近,毫不留情的往他的肉上招呼。 挑眉道:“我是临时被聂新抓来的,没带麻药,几针而已你忍了吧。” 他下手毫不手软,一针下去连眼都不带眨的。 沙发后的聂新却撑大眼眸,惊恐。 瞥到龙少拧眉痛苦却在隐忍的脸,于心不忍。 双手紧抓着沙发背上的柔软面料,五指青白,心急的道:“穆医生,还是送龙少去医院吧,不打麻药直接缝合太疼了。” 穆尘冷冷的掀起唇,目光往二楼方向瞟去。 哼了哼:“你的龙少还能欺负人家小姑娘,就证明他没事,这点小伤小痛的他哪会在意?” 疼,忍着吧。 自己作死能愿谁? 他忙的很嘞! 没时间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折腾。 他泡个女人,要把周围的人折腾死,没耐性。 很快缝好五针,穆尘收了针,又重新给他的伤口消毒,包扎。 嘴上虽说的恶毒,冷漠,动作上却没有丝毫疏忽。 从医药箱里扔出两包消炎药,收好东西,冷下面孔站起来。 “一天两次,按时吃药,伤口再裂开你就拿钉子钉上吧。” 他冰冷的扔下一句,拎起医药箱极度不耐烦的往外走。 “聂新,送他回去。”龙耀阳轻飘飘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 穆尘走到门口,回头,瞥见他又把烟叼进嘴里。 面色青白,额头还有汗珠,他的头半靠在沙发上,双指夹着烟一口一口的抽。 阖目,吸气,看起来是一派慵懒。 其实他知道他在隐忍,身体上的疼痛,以及,心理上的。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目光里都是空洞,黯淡。 穆尘下意识的瞟向二楼,不屑的撇撇嘴。 有一个万丽娜还不够,又弄出一个。 “早晚让女人折腾死。”穆尘阴冷的丢下一句,无情的转身走出别墅。 聂新不放心龙少,站到他面前:“龙少。” “送他回去。”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 龙耀阳懒散的靠在沙发上,吐出一口气,将抽到底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面无表情,眯着眸,拧紧眉头,放下交叠的双腿,从沙发上站起来。 花园里再次响起汽车引擎声,宁婉鱼知道楼下的客人走了。 同一时间,卧室对面的房门开了又关上。 他没有回房,去了对面,和她分房而睡。 第58章 他也来了 床头柜上亮着那盏浅色的桔灯,微弱的光在墙上映出她孤单的身影。 她半侧在床的右边,面向落地窗的方向安静的躺着。 睫毛轻轻眨动,两只小手攥紧被子,睁着茫然又失神的眼,心底流淌着一股落寞。 和他保持距离,这不正是她希望的吗? 刚刚他的确吓到了她。 可他真的不在,她又觉得那样孤单,这个屋子都静的可怕。 空寂,耳边能听到寂寞在唱歌。 原来习惯上的依赖竟这么可怕。 这一夜,因为没有他,宁婉鱼睡的并不好,好像做了一夜的恶梦。 清晨醒来时,她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了浓重的黑眼圈。 她苦涩的笑着,拿起牙刷刷牙。 七点下楼,整个别墅空荡荡的只剩下她自己。 茶几上散落的钱与她的孤单交相辉映。 女人吸了口气,面向朝阳,扬起笑容走出去。 走了十分钟来到公交站,连坐车带堵车,宁婉鱼到达柳氏建设的大楼时,已经八点五十了。 她来不及吃早饭,快速跑进去。 一楼的电梯口等了很多人,宁婉鱼刚走过去就听到身后气喘吁吁的脚步声。 小玲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她身边,用力拍了一把。 “我从外面一路叫你都没听见,我追的累死了,你怎么走的那么快?” 宁婉鱼面露笑容,正要回头说什么,电梯门打开,一行人挤了进去。 狭小的电梯被人们填满。 小玲和宁婉鱼依旧站在最靠近电梯门的位置。 电梯上到二层,小玲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好奇又暧昧的问:“昨天龙少找你干什么?婉鱼,你们……又在一起了?” 她不大不小的音量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宁婉鱼能感觉到后面齐刷刷的敌意视线。 她们抻长了耳朵,正在等待她的回答。 女人吸了口气,敷衍似的盯着电梯上的数字:“我昨天直接回家睡觉了,没人找我。” 她不冷不热的回答换来后面几道鄙夷的笑,宁婉鱼毫不在意,仰着头盯紧电梯板上的数字。 今天这电梯怎么上的这么慢? 她正要失去耐性,电梯上到三楼又停了。 电梯门打开,从外面进来两名公关组的成员。 她们看到宁婉鱼时,纷纷露出很晦涩又怜悯的眼神,还有嘴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小玲盯着她们,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个消息,已经成为网络上搜索第一的消息。 不知道是谁发上去的,婉鱼弯腰向经理道歉的照片。 旁边还附了字,灰姑娘的美梦破碎,王子女神破镜重圆,贪婪女人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入谷底。 这种带着恶意侮辱的标题,却被很多的网民热捧,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 那些在背地里害人又幸灾乐祸的女人是她最看不惯的。 小玲朝公关组的女人们瞪过去,不服气道:“怎么没有,我昨天都听到他给你打电话了,婉鱼,龙少找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有多少女人想让他多瞧一眼还没那本事呢,恶毒的妒妇就只会在背地里阴人害人。” 电梯在八楼打开,公关组的女人往旁边闪,宁婉鱼和小玲一前一后走下来。 直到电梯门关上,宁婉鱼才诧异的转身,看向小玲。 “怎么了?一大早上火气这么大?” 刚才小玲的话里分明还有其它意思,而且她感觉的到,她的敌意是从公关组的女人们进来才开始膨胀的。 小玲微微张着嘴,反问:“你不知道?” “什么?” 看小玲很惊愕的样子,宁婉鱼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 怎么了? 小玲叹气一声,把手机掏出来,找出那条被网民热议恶捧的消息。 撇嘴道:“昨天待在后台里的人除了你我就是公关组的人,除了她们没人会做这种无聊的事,之前你离开的时候,报纸上沸沸扬扬都是你和龙少要结婚的事,那时候她们就看你不满了,总在背地里说你坏话,我看这一次,也是她们嫉妒难平想要恶意中伤你的。” 宁婉鱼垂目看向手机,扫到那个标题,眉目间的颜色暗了暗。 淡淡的波光被眨动的睫毛掩盖,想起昨天他的冷淡,或许她离被甩也不远了。 这消息也未必不会成为现实。 她若无其事,把手机还给小玲,脸上酝酿着清淡无所谓的笑。 “昨天在后台的除了你我,公关组的人,还有导演,制片人,以及化妆师造型师,经济公司的人,这么多的人,你怎么肯定一定是公关组的人在背后搞鬼?而且,她们说的也是事实啊。” 她过于冷淡的反应让小玲不解,她还笑,这些人在落井下石啊,她怎么一点都不在意? 慌忙的追上她的脚步,单手扯住她,挑眉,眯眼,怀疑的问:“婉鱼,你真的和龙少分手了吗?他真的……把你甩了?” 昨天她明明看到龙少打电话找她,虽然这代表不了什么,分手也可以打电话,但她就觉得婉鱼和龙少之间不简单。 小玲仔细的看着她,想在她脸上找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伤心,委屈,不甘,甚至是愤怒。 可是,没有,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面无表情像在听别人的事。 低头看向手机的时间,8点57了。 再不进去就要迟到。 她和龙耀阳的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未来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昨天他很生气,冷漠的选择了对面的房间,之前他要么霸道,要么诱哄,这样冷淡的把她丢在一边还不曾有过。 或许真要分开了吧。 她敷衍似的点头,肯定道:“嗯,我被他甩了,你的好奇心可以满足了吧?” 她拿起手机指指时间:“再不进去你我这个月的全勤都没了,你确定还要问?我这个被甩的女人是不是靠你养?” 小玲低头看着时间,啊的一声惊呼转身往里跑。 两人打卡按指纹,时间刚好锁在8点59分,差一点点,她们这个月的全勤就要泡汤了。 忙碌一天的工作,无非是复印打字整理文件这些琐碎的事。 下午四点刚到,营销部的主管秦姐走进来,依旧一丝不苟的眉眼,拍拍手,往所有人的面上一扫,宣布道。 “今天我们提前下班,经理在龙悦酒店安排了聚餐,大家把收尾工作做好立刻去一楼集合,不准请假。” “哇,太好了。”小玲第一个欢呼雀跃的跳起来。 她最喜欢聚餐了,不用自己花钱,又能吃,又能玩。 速度的收拾好东西,兴奋的跑到宁婉鱼面前,见她怔愣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疑惑的推推她。 “婉鱼,发什么呆呀,去一楼集合了。” 她主动靠过来,帮她关掉电脑,又把手机装进包里。 “走了。”她扯起她,脸上挂着兴奋的笑蹦蹦哒哒的跑出去。 楼下停着四辆车,宁婉鱼,小玲,秦姐坐上柳思聪的车。 由他亲自驾驶,小玲和秦姐坐在后座,宁婉鱼被他要求坐在副驾驶上。 一路上她战战兢兢的抿着唇,总觉得他偶尔看过来的目光,意味不明又意味深长。 让她有种忐忑又特别奇怪的感觉。 好不容易忍到龙悦酒店,由服务生带着走进去。 小玲原本兴奋的脸却突然冷下来,盯着早已等在那里的女人们。 “公关组的人怎么也来了,没劲。” 宁婉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视线却绕过公关组,定在那双讳莫如深冷漠着扫向她的琥珀上。 他也来了? 第59章 不放你走 小玲也看到坐在窗边不远处的一对璧人。 为难的抿了抿唇,关心的视线又绕回到宁婉鱼的脸上。 那边公关组的人有几个正在窃窃私语,一会看看她,一会又看看窗边的男女,冷嘲热讽的视线扫来扫去,窃笑明显的挂在脸上。 “公关组那几个贱人。”她怒骂,不服气,正要冲上去。 手臂被身旁的女人一把扯住。 她看到秦姐也在瞪她,撇撇嘴,安静下来。 可以容纳二十个人的大圆桌,柳思聪沉稳着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秦姐坐在他的左侧,公关组一个看不出眼色的女人就要坐在他的右侧时,柳思聪冷淡的声音响起。 “宁婉鱼,坐过来。” 公关组的女人半弯的腰一僵,尴尬的站起,被杨丽拉坐在身旁。 小玲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那女人狠狠一瞪,妒忌的视线又落在宁婉鱼的脸上。 她站在距离位置两步的地方,踌躇着,迟疑着,紧抿着唇瓣。 身后那道冷冽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在她犹豫间,小玲已经迫不及待的把她按过去。 反正她和龙少也分手了,看他和杜箬儿成双入对的出现在这里,小玲信了宁婉鱼的话。 她真的被甩了。 服务员站过来为他们点餐。 柳思聪侧目看向宁婉鱼,又似笑非笑的瞟向她身后的视线,淡淡的问:“想吃什么?” 秦姐和杨丽都在,他为什么问她? 宁婉鱼拧着眉头,扫了一圈面色漆黑的女人们,冷漠的答道:“我随便,经理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她特意叫了声经理,疏离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笑意恹恹,收回视线,把金卡豪迈的递出去。 “大家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不用给我省钱。” 龙悦酒店的门口,裴佳笑容满面的带着两名记者走进来。 刚到龙少与杜箬儿的座位处,视线一转,扫到了宁婉鱼。 眉心一跳。 她怎么也来了? 她看向杜箬儿,清高的女人依旧清高,温温淡淡的笑,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倒是两名记者也眼尖的注意到那边,很是兴奋。 今天在网络上宣扬的三个人都到齐了,新欢旧爱聚在一起,这个采访越来越有意思了。 其中一名记者已经迫不及待的举起话筒,递到龙耀阳的面前犀利的问:“请问龙少,昨天在电影发布会的现场出现那惊险意外的一幕,您不顾危险的把杜小姐护在怀里,感动了万千粉丝,网络上希望你们有情人忠诚眷属的呼声越来越高,对此龙少有什么想法要和大家说的吗?” “您和杜小姐的关系这几年一直分分合合扑朔迷离,之前又和宁小姐传出婚讯,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很多人都在猜测龙少最近的感情生活,您能向关心你的大众透露些吗?” 记者的问话咄咄逼人,甚至偏离了最初拟定的采访路线。 裴佳紧张的看向龙少,不满道:“今天我们拟定的采访是针对电影相关话题进行采访的,关于龙少和箬儿的感情问题不在采访的范围内,你们……”尐説φ呅蛧 “请问龙少,您之前在媒体面前斩钉截铁的叫过宁小姐一声太太,告诉所有人你们会结婚,现在您还那么笃定的确定您会和宁小姐结婚吗?” 记者打断裴佳的话,犀利的视线在龙耀阳,杜箬儿,以及不远处的宁婉鱼脸上扫过。 “不好意思,箬儿晚上还有剧本的事情要谈,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 裴佳的面色漆黑,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打发记者离开。 好不容易抓到这么好的机会,两名记者怎肯放过。 他们依旧举着话筒,执着的看向龙少。 “今天网络上流传着一些对宁小姐不好的流言,大众似乎并不看好这段感情,请问龙少,你确定还要和宁小姐结婚吗?还是……” 他的视线往一旁冷艳静坐的杜箬儿瞟去,刚要问。 “会。” 言简意赅却又肯定的一个字,清晰的从龙耀阳的嘴里发出。 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神态优雅的靠进座椅,眼神清明的给出肯定答案,骨节分明的手指举起咖啡慢条斯理的喝着。 将记者后面没问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他漫不经心的一个字,掀翻所有人的思绪,在这看似平静的空间里掀起惊涛骇浪。 记者眼尖的注意到杜箬儿刚才抓着咖啡杯的手猛然间一抖,清高再也维持不住,眉眼间染了黑,挂着冷,一脸难堪。 而裴佳听到龙少的答案时,也是面色灰白难看不已。 宁婉鱼听到这个字后微微一愣,侧目望向他讳莫如深的眼。 那男人感应到了,也回头看她。 两个人旁若无人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旁边的小玲又兴奋又复杂的抓着她,扬着下巴,向对面被嫉妒胀红脸的女人们傲慢的一扬。 “婉鱼,谣言终于不攻自破了,之前说你会被甩的那些贱人现在是自打嘴巴,还不过去和龙少拍张合影,明天见报。” “小玲。” 她用力的推她,宁婉鱼拧巴着小脸,抓住她的手。 “不好意思,去趟卫生间。” 在她快被小玲推下座椅时,这边的龙耀阳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好像没听到这边的话一样,沉默寡淡的往外走。 弄的所有人又是一愣,眼巴巴的盯着那矜贵的身影消失。 感叹,这是怎样的节奏? 承认彼此会结婚的两人却比陌生人还冷淡。 小玲看到龙少离开,也没了刚才的兴奋与热情,皱着眉,不解的看过去,不满的嘟囔道:“龙少在搞什么啊?” 宁婉鱼坐稳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假装不在意的吃着菜。 她知道很多的视线都在看她,所以她的脸上更没有表情,将真实情绪隐藏。 刚才视线对视的刹那,她在龙耀阳的眼中看到的不是温柔,而是一种玩味,嘲弄与冷漠。 好似在说,你以为我会放你离开?不,我还对你的身体感兴趣,所以,我不会放你走。 只要我不放手,你就永远逃不开,我轻描淡写的一个字,足以改变你的命运。 他在冷酷的告诉她一个事实,她的命运由他驾驭,只在他的举手间。 杜箬儿和裴佳在龙耀阳走后就打发记者离开了,她们也尽速离去。 留下这边一大桌聚餐的人,各怀心思。 特别是柳思聪,宁婉鱼总能感觉到他意味不明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 害她吃饭都吃的消化不良。 龙悦酒店的门前,聚餐之后的人们各自散场。 小玲搀着宁婉鱼的胳膊站在冷风中,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暴雨,看来是真的。 夜晚的风很冷,刮的人瑟瑟发抖,特别是天边那片黑压压的乌云,像是恶魔的翅膀一样压在心上,沉默而诡异。 “婉鱼,你坐几线车?看这天像是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不然我们拼车打车回去吧。”小玲皱皱眉,在她身边叽喳个不停。 宁婉鱼正要说话,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开了过来,停在她们面前。 车窗放下,柳思聪在里面扬头微笑:“去哪?我送你们。” “经理?”小玲很兴奋,拽着宁婉鱼的胳膊高兴的点头。 这天要下雨了,她可不想坐公交车回去,下车后再被淋成落汤鸡回家。 再说经理开的这辆豪车,她还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呢,更想去体验一下了。 她拉着宁婉鱼,就要往柳思聪的车走。 “小玲,我和经理不顺路,我坐公交车回去,你让经理送你吧。” 宁婉鱼的身体定在原地,不动,把脸上的防备表现的淋漓尽致。 车里的男人扬扬唇角,还未开口,后面又停过来一辆白色迈巴赫。 聂新从车上焦急的走下来,恭敬的站到宁婉鱼面前,清清嗓子,清晰的说道:“太太,天快下雨了,龙少让我送您回去,请上车吧。” 第60章 雨夜陪伴 宁婉鱼说要送小玲回去的,被对方摇手拒绝了。 她暧昧的凑过来小声道:“我可不想耽误你和龙少的春宵一刻。” 没有她的陪伴,小玲也不好意思让经理单独送她。 “明天见吧,88经理,88婉鱼。” 她蹦蹦跳跳,身影很快消失了。 宁婉鱼收回视线,又侧目瞥向柳思聪。 “走吧。”男人无所谓的笑笑,关上车窗,率先驾车离开。 直到白色迈巴赫隐进夜色里,三楼的客房里,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才收回视线,一手端着酒杯往床边走去。 聂新开着车子快到尚新路时,外面寒风呼啸下起了瓢泼大雨。 阴冷漆黑的街道变得湿淋淋一片,伴随着天上不时闪过的闪电以及雷声,震耳欲聋,惊人三魂六魄。仦說Ф忟網 宁婉鱼从窗外收回视线,抓着小手聂聂的问:“他回去了?” 后视镜里,聂新为难的看向她。 也明白她问的“他”是谁。 舔舔僵硬的唇瓣,回道:“龙少今晚有工作,不回别墅。” “哦。” 轻声应了句,宁婉鱼把头转开,再次看向窗外。 他不回去,昨晚睡在别的房间,今天连别墅都不回了,既然不想看到她,又何必非要把她绑在身边,让两人都不舒服。 他有家归不得,这样的僵持还有什么意思? 车子开进别墅,聂新送她进去后就开车离开了。 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 落地窗外电闪雷鸣,劈哩啪啦的雨滴狠狠的砸在玻璃窗上。 空中的闪电一声声震碎夜空中的宁静。 窗外的雨,屋里的静,更显出她的孤寂与落寞。 其实她很怕这样的雨夜。 也更怕自己一个人。 迈步回到楼上,走进漆黑卧室,打开灯,不想洗澡,直接穿着身上的衣服躺到床上。 拉过被子将冰冷的身体盖住。 连头都捂住,隔绝这种空荡荡的害怕,还有窗外那震的她心惊胆战的雷声。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吧,捂着被子躺了会,小女人就睡过去了。 时间指向晚十点。 天空中的乌云依然黑压压的成片,没有散去。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看来这雨势要持续整整一夜。 花园里响起一阵汽车引擎声,昏黄的车灯在雨夜里闪了闪,渐渐黯淡。 黑色宾利慕尚停在别墅门口。 龙耀阳坐在驾驶座里,飘渺深邃的目光望向二楼,盯着从窗户里发出微微浅淡的桔光。 指尖点燃香烟,阖目靠向座椅,沉默的抽着。 满目疲惫从他轻揉眉心的动作泄漏出来。 这个时间,那女人已经睡了,他不知道他冒雨赶回来是为了什么? 难道出一次车祸还不够,还要再出第二次吗? 他暗暗嘲讽的笑,夹着香烟的手僵了僵。 很慢才又回到唇边,吸了口,吞云吐雾,视线继续盯着二楼。 天空轰隆隆的炸起一道惊雷,不禁让人的心口一缩。 他指尖的烟燃烧到尽头,放下窗户,向外弹去。 倾斜的雨丝顺着他落下的窗口打进来,淋在他刚毅的五官上时,又湿又冷,就和他心里的温度一样。 在天空响起第二声炸雷时,他毅然而然的下了车,大步迈进别墅。 直奔二楼的卧室走去。 推开门,床上旖旎的桔光在墙上剪出一片暗影,映出他慢慢靠近的身影。 身上带着雨势,一片寒凉融进这室内温度。 床上正蒙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的女人突然打了个激灵,像是感应到了那阵冷意。 她的身体动了动,在床铺中间的位置蜷缩的更厉害了。 蒙头的被子被男人大手拿下,盯着她拧在一起明显扭曲的五官。 他微微皱眉,在床边坐下。 手刚探向她纠结的眉,手指就被她攥住了。 龙耀阳动了动,梦里的女人越抓越紧,像之前的几夜一样,攥着他,不松手。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攥住他的手,拧在一起的眉便慢慢舒展了。 很安心似的把他的手放到颊边。 平稳呼吸。 龙耀阳居高临下,安静沉默的俯视着她。 “这样的你,离的开我吗?”他醇厚暗哑的嗓音在夜色中回荡。 混合着雨夜里的雷声,敲进女人的心。 翌日,清晨。 下了一整夜的雨,第二天的天空格外晴朗,明媚。 宁婉鱼睡的很饱,满足的从床上坐起来,抻个懒腰,习惯性的抓抓头发。 张开妩媚的杏眼,往空荡荡的卧室一扫。 暗笑。 还以为没有他,昨晚又会是个无眠夜呢,结果她睡的非常好,连恶梦都没有做。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可以轻易习惯有他的陪伴,也能在两天之内很快的适应没有他,忘记他。 这样看来她及时抽身是对的,幸亏陷的还不太深。 懒散的打个哈欠,宁婉鱼从床上下来去浴室里洗漱,把头发随意绑在后面,扎个高高的马尾。 去更衣室里换上一套米黄色的衣裤穿好,心情很好的下了楼。 厨房里传来轻微动静,她步下阶梯的脚步一顿。 心里咯噔一声,他回来了? 女人的身影怔愣在楼梯口,静止不动。 厨房里的苓姨听到脚步声,从厨房出来。 看到她明显要去上班的样子,微微笑道:“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松仁薏米粥,太太,喝一碗再去上班也来得及。” 她往厨房走,将锅里的粥盛了一碗出来放在餐桌上,又夹了翠绿翠绿的菠菜放进盘子里。 冲她招手:“龙少让聂新过来接你,他马上就到了,你吃完早餐再去上班时间刚刚好。” 宁婉鱼的脚步像是自主在动一样,缓慢走过去。 面上的神情还有些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问:“苓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 宁婉鱼坐进座椅,端起粥喝了口,满足的抿了抿唇瓣。 嗯,一如既往的好喝,暖着她的胃也暖着她的心,鼻子竟感到微微的酸。 从前她一个人住在租来的小套房时,经常会因为各种原因不吃早饭,偶尔,林千业会给她送,但也不是经常。 自从住进别墅,每天早上苓姨都会做好吃又营养的早餐给她。 昨天,她孤单单的下楼,看向空荡荡的厨房时,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她吸吸鼻子,很快喝光碗里的粥,把空碗举向苓姨撒娇道:“还要一碗,苓姨,你做的粥真是太好喝了。” 苓姨宠腻的笑,接过空碗又给她盛了一碗。 这时客厅里传来响动,苓姨把盛好的粥递给她,钻出厨房。 宁婉鱼也听到动静了,心里下意识的认为是他回来了,放下碗,从餐桌前站起回到客厅。 她看到了聂新,以及他手里的行李。 苓姨走过去接过,将行李暂时放到沙发边上。 又哄着她回到餐桌前把粥喝掉。 宁婉鱼一边喝一边不解的问:“苓姨,你不是说要一星期才回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正在收拾桌子的苓姨闻言,回头,慈爱的笑了笑,道:“我是今早突然接到龙少的电话被聂新接回来的。”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向宁婉鱼,转过身体继续干活,又像漫不经心的道。 “龙少要去风城出差一个星期,不放心你,所以叫我回来照顾你,太太,你是真不懂龙少的心吗?” 第61章 心理落差 宁婉鱼闻言,低头喝粥,不声不响不言不语,眼中也没了波动。 很快喝完,她有些僵硬的站起来。 “我去上班了。” 她窜出客厅,走出别墅,钻进聂新打开的车门后座。 苓姨站在窗口看着她,直到车子消失,她才无奈的摇摇头,坐进椅子里。 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那男人果然没回来,也没打电话给她。 他往别墅的座机打过两个电话,都是苓姨接的,不过是正常的询问。 那天在龙悦酒店碰上的那两名记者的采访并没有见报,不知是不是裴佳用了手段,杜若儿与龙耀阳的绯闻依然闹的沸沸扬扬。 她的电影《爱在深秋》也赢得了票房第一的好成绩。 当然,这跟龙耀阳的出境与帮忙,以及两人铺天盖地的绯闻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走出电梯,小玲还在愤愤不平的骂着:“那几个长舌妇就没有一天消停,明着阴暗着阴的,少说两句闲言碎语就会死是的。” 宁婉鱼在指纹机前打卡签到,回头,毫不在意的笑着:“她们又没指名道姓,你就当没听到。” 她愤愤不平嘟着嘴的模样让宁婉鱼心里暖暖的。 她替她打抱不平已经惹来很多敌意了,其实真的不用,那些人说什么她都不在意,又不会少块肉。 但小玲的好意,她是真心的待她好,还是让宁婉鱼感动的。 在打卡机前按上指纹,走进办公室室后小玲还是很不高兴:“她们没敢明面上说你,还不是因为上次龙少承认会和你结婚,她们怕得罪龙少所以不敢明着来,就在暗地里指桑骂槐。” 想了想,她又把怒意牵扯到龙耀阳的身上。 愤愤道:“龙少也真是奇怪,上次承认会和你结婚之后,又没音了,还整天和杜箬儿在报纸杂志上闹绯闻,今天说会结婚,明天又说连孩子都有了,他也不澄清,给那些多嘴贱舌的女人提供谈资,明里暗里的嘲讽你。” 她坐到座位上,脑袋凑近,小声又三八的问:“龙少这几天真没给你打电话吗?你可要小心点,这几天他一直和杜箬儿在一起,所谓孤男寡女朝夕相对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啊,一不小心就走错一步,你和杜箬儿这天平就歪了,到时候龙少向着谁那就不一定啦。” 宁婉鱼本不想笑的,实在没忍住,杏眸弯弯的摇摇头,很是无奈。 伸出食指将小玲探过来的头推回去,调侃道:“你再不干活,一会秦姐又要被你气的热血沸腾了。” 小玲被她调侃的脸微微红,不服气道:“我可是替你担心哎,还讽刺我。” 宁婉鱼弯起眉眼,主动拿过她桌子上高高耸起的文件夹,放到自己的桌面上。 笑道:“这些我都帮你做了,够不够将功折罪的?” “真的?”小玲撑圆漂亮的大眼,冲过来搂住她的脖子,笑嘻嘻道:“婉鱼,我真是爱死你了,有你在,我每天都是阳光灿烂,么。” 在她脸上留下湿濡的一吻:“那我走了。”她转身兴匆匆的跑开。 宁婉鱼收回视线,摇摇头。 一天到晚咋咋呼呼,做事不认真,为人太冲动,唯一的好处就是乐天派了吧,大大咧咧没烦没脑的。 瞟了眼桌子上成山的文件,她吸了口气,敛下心神,打开最上面的一份文件认真整理起来,灵活的手指在电脑上忙碌的敲击。 终于做完所有文件,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指向四点。 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可这半个小时她做什么呢?视线一斜,侧目瞟向桌面上的手机,安静的诡异。 像被世界隔绝般的不再有响动。 很怕时间这样被空下来,总会让她胡思乱想。 人真的很奇怪,和他保持距离不是她希望的吗?他这么做了,她又为何感到失落? 4点25分,宁婉鱼从座位上站起来整理桌面上的东西,准备下班。 小玲一脸沮丧的走回来,垂着头,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 “怎么了?”宁婉鱼收好东西拿起包,靠上来关心的问。 之前还一脸兴奋的样子,怎么转眼就像只斗败的公鸡,发生什么事了? 小玲抬头,蠕动着双唇正要说什么,目光一扫看到正往这边走来的秦姐。 抿抿唇,垂下脑袋又不说了。 秦燕端着一丝不苟的脸出现,严厉的视线在小玲的面上扫过,递出一份文件。 “小玲,把这份文件送到海城大酒店2813号房间,交给祥飞的赵总,他今晚赶飞机着急要的。” “我送过去吧,秦姐。”宁婉鱼看小玲无精打采的样子,主动接过文件请缨到。 秦燕想了想,点头:“可以。” 公交车上,小玲与宁婉鱼并排站在车门口,右手抓着头顶上的扶手,往海城大酒店走。 小玲依旧无精打采,宁婉鱼皱皱眉,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小玲,发生什么事了?” 很少看她这么没精神的样子,一向大大咧咧笑容满面的她,莫不是家里出了事? 小玲抿抿唇,往公交车上各自忙碌的人们扫去,视线又落回宁婉鱼的脸上,聂聂道。 “我今天在顶层看到经理和一个女人接吻了,就在回廊上,旁若无人。” 说完,她很懊恼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上去了,影响我的心情。” 接吻? 宁婉鱼猛然想到那个在医院电梯里和柳思聪接吻的女人。 思绪飞转,她惊愕的看向小玲:“小玲,你……” 她喜欢上柳思聪了? 小玲窘迫的红了脸,垂着头,咬着下唇,俨然一副害羞小女人的样子。 肯定了她心中的答案,宁婉鱼拧起眉头,感到阵阵不安。Www.XSZWω8.ΝΕt 柳思聪可不是小玲能招惹起的,她会受伤。 “小玲,柳思聪他……” 她想说,柳思聪很花心,很危险,不适合你,不要喜欢他。 可她刚开口,公交车就突然来了个紧急刹车。 砰的一声,和前方十字路口闯红灯冲出的轿车撞在一起。 车上没有准备的人们纷纷被甩出去。 “啊!”惨叫连连呼喝声声。 宁婉鱼双膝跪地,拧眉,五官全部皱在一起。 她的后背被一个肥胖男子压住,可想而知那股力度与冲击力。 她感觉膝盖的骨头好像碎了,疼的麻木。 小玲倒是还好,车子急刹车时扑到座位上的老大爷怀里,虽然也很窘迫,脸红的像番茄,但好在没受伤。 车子停妥,司机下车和对面违章的小车司机理论。 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肯定要处理很久了。 摸摸手里的文件,宁婉鱼拧紧眉头,忍着痛,在那个胖男人站起来后也吃力的爬起来。 双膝已经破皮了,流着血。 小玲惊慌的冲过来,垂头看着她的腿,惊呼:“婉鱼,你受伤了,怎么办?” 宁婉鱼勉强一笑,笑容却很苦涩,一手把住车门边的把手稳住自己。 不知道是伤口真的很疼,还是刚才脑中迅速闪过的画面让她委曲,她的杏眼里竟然闪过点点湿润。 【一会不看着你就受伤。】 耳边响起他带着心疼与怜惜的斥责声。 他潋滟宠腻的眼神,还有他臂膀里的安心与温度。 如果从没被那样宠爱过,她不会失落。 现在,她的周围都是纷乱的吵吵嚷嚷的人们,却没有他,是她把他推开的,那个男人不会再出现了。 心里的落差才是最痛。 小玲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下车。 说道:“婉鱼,你打车回家吧,文件我去送。” 宁婉鱼摇摇头:“一起吧,都到这里了。” 不想太早回到那个空旷的地方,太静,太大了。 好在这个十字路口离海城大酒店不远。 小玲伸出手,想要搀扶她。 宁婉鱼弯着眼眸拒绝道:“我没那么娇气,摔一下而已。” 海城大酒店,她们乘坐电梯上到第28层。 走出电梯宁婉鱼左右看了看。 “2813,往这边走。” “等一下婉鱼。” 她迈出脚步刚要往右边走,却突然被身旁的小玲扯住,她的手往左侧一指。 瞪大了眼睛惊诧道:“婉鱼,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龙少?他回海城了?” 第62章 遇见 28层的回廊很静,都是总统套的房间住的人非富即贵。 这个时间都在外面应酬忙碌,所以回廊上没有人,除了那对醒目的男女。 宁婉鱼一眼看过去,目光定在那抹高大矜贵的男人身影上,以及被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面容清冷的杜箬儿。 两人没看到她们,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小玲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怒发冲冠,眼角都气红了。 愤愤不平道:“什么嘛,龙少回海城不说第一时间告诉你,来找你,竟然跟杜箬儿进酒店开房间。” 她努努嘴,气急败坏道:“我就说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最危险了,现在你信了。” 她伸出手,一把扯住宁婉鱼,凶巴巴俨然一副要去捉奸的样子,拖着她就要往那个房间走。 “走,既然看到了,总不能假装没看到,他一个星期前才当着记者的面说会和你结婚,现在是怎么样,公开找小三?” “小玲。”宁婉鱼扯住她,拽住自己的右手往后退开一步,摇摇头。 “他们的事情我不想管,别忘了我们来这边是有正事的。”她心急的举起手,晃晃手中的文件袋:“再不送去,耽误了赵总的飞机你和我都要回家了。” 这可是生计问题,想起秦姐一丝不苟的脸,小玲顿了顿,略有迟疑。 在这空档,宁婉鱼挣脱她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婉鱼。”小玲在身后不甘心的叫她,又回头瞥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跺跺脚。 她却越走越快,头也不回,像是没听到般。 并不是她孬,而是,那个男人是她主动推开的,既然推开了,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她不想干涉。 如果他还是不放她走,她只能守护住自己的心,不要遗失。 现在的她只想工作,只想好好工作。 2813房间门口,她敲开房门。 里面的男人一脸不悦,一开口就是无情的质问。 “怎么来的这么晚,如果我赶不上飞机造成损失是不是你们柳氏建设负责?” “对不起,赵总,我们来的时候在路上出了车祸,耽误您的时间十分抱歉,对不起,希望还来的及。” 宁婉鱼一脸谦卑的弯腰行礼,道歉,诚意十足,低头递上文件。 她的态度不错。 男人垂目,伸手接过文件,看到她膝盖上两处狰狞流血的伤口,确定她没有说谎。 这才平缓了怒意,缓下口气道:“你受伤了,先进来吧,我让酒店送药上来,离登机时间还有空余。” “不用了,赵总。”宁婉鱼微笑着拒绝他的好意,不想打扰。 她微微颔首,侧身,客气又疏离道:“这点伤没关系的,谢谢您的好意,那我不打扰了。”她退出房间,礼貌的帮他关上房门。 向前走出两步,才微微的吁出一口气。 不远处的小玲闷闷不乐的走过来,睨向她受伤的膝盖,又瞟了眼她没有血色的脸。 想问,龙耀阳抱着杜箬儿进房间她就真的不在意。 可话到嘴边绕了绕,又被她吞回去。 今天在顶层看到和她毫无关系的经理与其它女人接吻她都很受伤。 更何况是婉鱼和龙少这样的关系,亲眼看到他抱着别的女人走进房间,婉鱼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既然她不追究,那还是别提了吧。 小玲静静的跟在她身后,闭紧嘴巴,一言不发的往电梯走。 房间里,赵越播通柳思聪的电话,响了三声那边才懒懒的接起。 第一句话,赵越就是肯定句:“那女人不错,不矫情,不造作,也没因为龙耀阳的关系就恃宠而骄,和传言说的并不一样。” 他话题一转,很感兴趣的语调:“哦,对了,她来的时候好像出了车祸,胳膊膝盖都受伤了,看起来很严重。” “车祸?”电话那边的柳思聪原本慵懒的沉静不在,突然沉下脸,当即站起。 一声交待都没有就挂了电话,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风音。 赵越摇摇头失笑道,这性子,这么心急,莫不是真惦记上了?那可是龙少的女人啊。 28层电梯前。 小玲安静的站在宁婉鱼身侧,不言不语,等着电梯。 她很少有这么安静这么沉默的时候。 或许是这回廊上的空气太稀薄,太压抑。 两个女孩都觉得不舒服,仰着头,谁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电梯板上的红色数字缓慢变动。 宁婉鱼想快些离开这里,可越是这么想,老天爷越不让她如愿。 左侧回廊上的一间房门突然打开,宁婉鱼像是有感应似的身体一僵,背对着那边全身的汗毛孔都立了起来。 沉稳的脚步踩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并不清晰,但那如箭一样的目光射在她背上,步步逼近,她想忽视都难。 她没有回头,直盯着电梯板上的数字僵硬的一动不动。 倒是一旁的小玲回头瞥了眼,瞪着那个倍受争议的男人走出房间,不满的抿着唇。 她扯了扯宁婉鱼的衣角,让她回头。 到了不得不面对的一刻,再装就显得矫情了。 既然是她先推开那个男人,现在更应该表现的落落大方一点,不能让他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宁婉鱼蓦然回头,莞尔一笑:“好巧啊,在这也能碰见。” 她不咸不淡的一句废话,没有质问,小玲差点吐血。 她并不知道龙少与宁婉鱼之间的事,也不知道是宁婉鱼一心想要推开他。 只当龙少花心背叛,愤怒不已的视线打在龙耀阳身上,对方直接无视。 他的眉头一皱,忽视掉宁婉鱼虚假的笑脸,扯住她的胳膊往前一拽,打量。 蹙起眉宇问:“怎么回事?” 他低头审视她膝盖上的伤口,手臂上的伤口,擦伤,以及苍白的脸色,全身上下狼狈不已。 他掐住她的胳膊抬起来,凝视她的脸,疑惑的看她。 这么多伤口:“怎么受伤的?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洞察人心的睿智视线瞥向她的脸,几乎要将她射穿。 微蹙的眉宇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才离开一个星期,她就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还大言不惭的说要离开他吗? 他瞥着她,意味不明的波动在两人的视线中闪烁。 宁婉鱼被他看的不自在,又不想告诉他发生车祸的事。 好像离开他她真的生存不下去似的,不过是摔一跤而已。 拧着眉,她后退一步,正要扯开手臂告诉他没事。 一旁的小玲愤愤不平先开口了。 “刚才我们在公交车上发生意外,婉鱼摔倒,还被一个大胖子压在地上,所以才伤的这么重,医院还来不及……” “小玲。”她厉声一喝,扯住对方手臂将她拽开,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对上龙耀阳忽然沉下的脸色,干巴巴的笑着:“听她夸大其词,我没事,不过是没站稳摔了一跤,回去抹点药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她一副不以为然的脸,刚才来时明明很痛。 小玲不解的抿着唇,疑惑的看她,倒是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边的龙耀阳敛下目光,沉重的视线落在宁婉鱼身上。 从上到下,打量她受伤严重的伤口。 她明明伤的很重,可即便这样,她依旧不想依靠他,抗拒他,甚至是急于摆脱他。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心里的思念被一股密密麻麻的失落取代。 话说完,电梯门在28层打开,宁婉鱼毫不犹豫的转身迈了进去。 手腕却突然被身后的一股力度抓住,紧接着男人的长腿也迈了进来。 不容拒绝的睨着她道:“我先送你去医院。” 他的语气不重,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让人无法抗拒。 小玲正觉欣慰时,寂静的回廊上位于左侧的房间,房门再度打开。 裴佳一脸心急的从房间里追出来,叫道:“等等,龙少!” 第63章 去医院 话音刚落,她垂下视线,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杜箬儿走出房间,缓慢朝这边走来。 之前她被龙耀阳抱在怀里,倒没注意到她的脚有问题。 等她靠近时两个女人才发现,杜箬儿的左脚脚踝好像受伤了,不敢着地,走起路来小心翼翼的。 裴佳搀扶着杜箬儿走到电梯口。 瞥向宁婉鱼与小玲时眉毛微微的皱了皱:“你们怎么也在?” 她疑惑的视线扫向宁婉鱼伤痕累累的膝盖,胳膊。 四个女人八只眼,站在这静谧的回廊上彼此对视彼此打量,说不出的怪异。 在宁婉鱼打量杜箬儿的同时,她也看到了她周身明显的伤口。 挑起眉头,露出一丝诧异,一闪而逝。 对视了能有一分钟,裴佳率先回神。 挤过小玲身边,凑到龙耀阳面前时又是一副巴结讨好的脸,软着声音道:“龙少,箬儿说不等医生了,她要直接去医院,还得麻烦您送一下。” 旁边的小玲一听,立刻不高兴了,在一旁插嘴:“龙少刚说要带婉鱼去医院的,车上就三个座位,坐的下这么多人吗?去医院又不是去郊游,还要结伴同行是怎么样?” 裴佳转过来,微微皱眉,瞪着她,口气也不好:“少了你车子就坐的下。” “你……”小玲气结。 她当然知道没有她座位刚刚好,可是她怎么放心把婉鱼单独一个人留下。 挑衅了一句:“杜女神自己没有车吗?你没有车吗?非要缠着龙少送?” 她还忌讳着刚刚龙耀阳抱杜箬儿进房间的事,现在知道是杜箬儿脚受伤了,龙少才抱着她,而裴佳也在那个房间里,两人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她抿抿唇,挑衅的扬脖瞪向裴佳。 “你……” “算了裴姐。”杜箬儿突然出声打断裴佳的话。 以她清高的性子,这样求着一个男人送她上医院已经打破了底线。 女人依旧保持着高冷的傲气,有些吃力的扶着墙壁转过身体,扔下一句:“裴姐,还是给我叫医生来吧,去医院也不安全,被记者拍到很麻烦,就让耀阳送婉鱼去医院吧。” “箬儿……”裴佳在后面懊恼的叫她。 可女神已经往前走了,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挪动,看起来楚楚可怜又孤傲的背影。 裴佳面色难看,瞪向宁婉鱼,对她的出现表示极度不满。 倒是宁婉鱼一脸安逸,表现的落落大方,更想利用杜箬儿来摆脱龙耀阳。 她推了推男人手臂,扬唇微笑,不在意又缓慢的说道:“我真的没事,这点小伤回去上点药就行,不用特意去医院,或者,我让小玲陪我去也行,杜女神的事比较重要,你还是……” “你们两个都给我进来!” 龙耀阳突然厉声一喝,震荡整条回廊。 他阴鸷的眉眼,青黑的脸色一再表明他的怒意。 从没看龙少发过这么大火的裴佳忍不住打个冷颤。 小玲也是一个激灵往后退。 杜箬儿站在墙边一动不动,倒也没敢再走。 她回头,咬着唇,清冷的眼中露出一丝委屈。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裴佳小跑到她面前,拽拽她的衣袖暗地里对她摇头,挤眉弄眼。 “龙少生气了,不要再犟了。” 杜箬儿冷下脸,倒是没敢真的忤逆他。 电梯里,一个男人四个女人安静的下楼。 龙耀阳的手始终圈在宁婉鱼的腰上,她几次动了动想摆脱,那男人不但不松手,反而在她挣扎时用力的捏住她的腰肉。 几次尝试之后,女人放弃了,除了侧目狠瞪一眼外,什么都做不了。 电梯直降一楼,杜箬儿由裴佳搀扶着,一瘸一拐往外走。 宁婉鱼不用搀扶,可以自己走。 身旁的男人却突然弯腰把她抱起,猛然腾空的惊吓让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小玲在后面得意的一瞥,看向裴佳。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在龙少的心里谁更重要。 裴佳当然清楚,所以脸色已难看到极致。 酒店外,几个女人刚走出去,等在车里的柳思聪便迎了上来。 他的视线先扫过被龙耀阳抱在怀里的宁婉鱼,瞥向她腥红的膝盖以及胳膊上的淤青与划痕。 之后又慢慢挪到杜箬儿的脚踝上,眉头一皱。 小玲没注意到他细微的转变,高兴的迎上来,兴奋的问:“经理,你怎么也在这里?” 柳思聪看都没看她,敷衍一句:“有事。” 他的目光重新放到宁婉鱼身上,向前靠近一步:“送个文件而已,怎么弄的遍体鳞伤?” 他的口气里带着责备,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丝关心的意味。 龙耀阳冷下脸,犀利的视线刮过他,没给宁婉鱼开口的机会大步朝车子走去。 裴佳搀扶着杜箬儿也要往前走,清高的女人冷下脸,顿住脚步,转而站在柳思聪面前。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口吻:“我坐你的车,送我去医院。” “箬儿。”裴佳皱起眉。 可杜女神却很坚定,甩开她的手,没得到任何首肯已经往柳思聪的车子走去。 龙耀阳只缓了下脚步,头都没回,重新迈动脚步把宁婉鱼放进副驾驶。 情况已然这样,两个女人两辆车子,一人上一辆。 柳思聪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裴佳没办法,只好跟着杜箬儿坐上柳思聪的车,心里有怨有气无处发泄。 有时候她真会被杜箬儿的清高给气死,这不是给人家让路吗? 柳思聪的车先开走了,小玲站在龙耀阳的车外,对里面的女人交待。 “婉鱼,龙少送你去医院我就不跟着了。” 杜箬儿已走,龙少和婉鱼的二人世界她可不想做个电灯泡。 “小玲……” 宁婉鱼放下车窗叫她,可那小女人早已跑远,边跑边回头对她摆手势,挤眉弄眼,弄的宁婉鱼好不自在。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旁边的男人才目视前方冷漠开口:“可以走了吗?” 宁婉鱼收回视线,正膝而坐,一副犯错小学生的乖顺。 垂着头,绞着手,声音小的像蚊蝇:“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啊!” 回应她的,是男人猛然间踩下油门发动引擎,车子如箭一般突然扎出去,她身体一晃急忙系好安全带。 一路上宁婉鱼都没有再说话,不想惹毛他。 她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景色,耳边听着他打电话。 依然好听不变的低沉嗓音,浑厚而悦耳。 “嗯,我马上到医院。”他摘下蓝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直奔中心医院驶去。 这个医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这个时间很多医生都下班了,大厅里来回走动的人群也很少。 龙耀阳抱着她直奔医院顶层。 她没有反抗,知道反抗也没用。 电梯门在10楼打开,龙耀阳抱着她直接走向院长办公室。 敲门,门一打开,里面的男人挑起眉头,睨了眼被他呵护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宁婉鱼。仦說Ф忟網 皱起眉头不满的咒骂一句:“我还以为她出车祸严重的就快死了呢,就它马这点破伤也至于把我叫回医院?龙耀阳,你当我一天玩呢光围着你和你的女人转?” 第64章 检查身体 听到他的咒骂,宁婉鱼的小脸立刻胀的又红又紫。 垂着头,难堪的动了动。 都说这伤自己回去上点药就行,偏要劳师动众的来医院。 她抿着唇,视线瞥向背对着光束一脸阴沉的男人。 认出他就是之前给龙耀阳缝合伤口的那一位,原来他们真的认识。 难怪口气这么冲。 龙耀阳不以为意的挤过他身边,迈步往办公室走,将宁婉鱼放在墙边右侧的小床上。 “看看她的骨头有没有事,除了外伤还有没有其它伤口。”他一副命令的不容拒绝的口吻。 穆尘阴恻恻的走回来,突然玩味一笑,眼底有一抹阴邪在闪动。 “好,我给她“仔细”检查一下,脱衣服。” 脱衣服? 宁婉鱼一听,撑大眼眸腾的从床上坐起,惊恐的视线在他和龙耀阳面上来回扫视。 检查什么要在这里脱衣服? 闻言,龙耀阳的面色也沉了,威胁的视线扫过来。 穆尘露出一副无所谓又毫不畏惧的脸,反问:“不脱衣服,怎么“仔细”检查?” “我只让你给她看看骨头。” 穆尘一副敷衍的态度,上前,伸手按按她膝盖上的骨头,问:“疼吗?” 它马废话,那里流血了没看到吗?被这样按法死人才感觉不到疼。 宁婉鱼强忍着心底的怨气,抬头瞪他。 是错觉吗?她怎么觉得面前这男人对她有敌意。 撇撇嘴,吸了口气,把头点了点。 穆尘又按住她另一条腿上的膝盖骨,道:“动一动。” 宁婉鱼听话的抬起,放下,又抬起,又放下。 穆尘点头,视线扫向龙耀阳,轻描淡写的道:“骨头没断,检查完了。” 靠…… 宁婉鱼不禁在心里咒骂一句,侧目扫向龙耀阳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的脸。 连她这个外行都看的出来这位医生有多敷衍,龙耀阳又岂会看不出来? “穆尘……”他冷硬的声音在空间内响起。 黑曜石般的瞳孔中附着冷冷的警告。 他怒了,可穆尘偏就不怕,他是龙耀阳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不怕他的。 男人去药柜里拿出消毒药水,碘伏,毫不在意的扔过去。 “给她上药,或是带她回去上药,如果还不放心,带她去内室“仔细”检查一下吧。” 他说这话时目光清冷,口气却很暧昧。 临时被龙耀阳的一通电话召回,他连白大褂都没换,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等在这里。 检查完了,男人抓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潇洒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 “哦,对了,这一层很少有人上来,你们“检查”完了直接给我关门走人就行。” 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突然的声响还是震了宁婉鱼一下。 疑惑的视线在紧闭的门扉上徘徊,她很怀疑,那男人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坐在小床上,不经意的抬头,与头顶的他目光相遇。 浅淡的琥珀中流转着黯淡波动,在她特意转开头后,龙耀阳俯身抱起她,往内室走去。 她吓了一跳,身体腾空,猛然间抓住男人衣襟紧张的问:“你干什么?” 男人推开房门,将她放在内室里一张偌大的床上。 睨着她,勾动唇角冷笑一声:“怎么?你觉得我会在别人的办公室里强你吗?如果是的话,你反抗的了?” 在她皱眉时,他已经转身又朝外走去。 再进来时手里拿着消毒药水与碘伏。 原来是给她上药。 他走到窗边拉好窗帘,回身,阴冷的命令:“脱衣服。” 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口气也冲,宁婉鱼知道他在生气。 本不想惹他的,可在这里脱衣服,他上次又差点…… 心里有丝迟疑,咬着唇聂聂道:“我可以自己上药……啊!” 她话只说了一半,身体就被失去耐心大步走来的男人推倒。 蓝底白条的洋裙被他强行扒下,仅穿着小内的宁婉鱼被按着趴在床上,无助的像是被人遗弃的猫。 她忍不住咬着牙齿侧头喊道:“龙耀阳你别过分,人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我能忍你是不想和你吵架,那可不代表我怕你。” 呵! 坐在床边的龙耀阳扯了扯唇角。 嘲讽的看她:“不继续伪装了?我还想看看你能乖顺到什么时候呢。” 这才是她,这才是宁婉鱼没有伪装最真实的一面。 明明是只爪子尖锐的猫,却要伪装成雪白乖顺的兔子。 女人闻言,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 这男人可不是一般的变态,每次都要把她刺激的歇斯底里才好受吗? 喜欢被虐? 她腾的一下翻身而起。 原本是背对着他趴在床上,他沁凉的指滑过她的背脊给她上药。 可她突然转了过来…… 她明显的感觉到这房间里的气压变了,很压抑,很灼热。 龙耀阳的眼神变得危险,灼红,深暗。 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面色幽深,全身紧绷。 她警戒的往旁闪开,想要从床的另一侧逃走。 手臂轻易被抓住,被甩回床上。 宁婉鱼惊慌中大叫:“你说过不会在别人的办公室里强我的。” 男人挑高眉梢,露出一丝玩味。 “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那么有信誉了。” “龙耀阳,你……” 唔…… 她还没出口的咒骂被龙耀阳强行堵住。 食髓知味,渐渐沉醉。 他已经给了自己一个星期的时间,想尝试下没有她会怎么样。 所以,一周的时间他不打电话,也不回来看她,就那样忍耐着没有她的日子。 可惜,他再次确定了自己放不开她,无法给她想要的自由。 “婉婉,不管你愿不愿意,这辈子只能绑死在我身边了。” 他火热的亲吻她的唇,霸道的宣布他的决定。 甚至不给她一丝一毫可以拒绝的余地。 宁婉鱼气喘吁吁,抬头问他:“如果将来万丽娜回来了呢,如果将来她带着孩子回来了,你也会这么说吗,要把我绑在身边一辈子?” 龙耀阳明显动作一僵,亲吻她的动作停止,垂目看她。 宁婉鱼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别跟我说是,说了我也不会信,一个连给自己生过孩子的女人都能抛弃的男人,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如果你告诉我不是,那我又何必留在你身边,随时等待被踢走的命运?” 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宁婉鱼自己都纠结了,矛盾不已。 龙耀阳眯着眸,沉默半响,突然笑了笑。 掐住她的下颚审视打量,冷声问:“就这么想离开我,嗯,婉婉?” 他明显加重的语气,以及手下的力度都在说明他的怒意。 宁婉鱼把脸转开,没有回答。 倒不是她想离开他,只是,万丽娜是他们之间的鸿沟,不提并不代表不存在。 总有一天,她会回来。 还有杜箬儿,她和龙耀阳之间的关系也不一般。 这个男人太复杂,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她就处在不安与惶恐中,很怕有一天会陷进他的温柔陷阱万劫不复,无法自拔。 如果离开他…… 女人的目光转了转,瞟向他。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那男人加重手下的力道,逼她扬起头,冷笑道:“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婉婉,如果你想考验一下我的耐心,看看我能不能把整个中国翻过来找你,那你就试试,我说了不会放你走,就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怀里。” 当然,说死这是气话,但龙耀阳真的很生气。 不管他怎么宠,怎么护她,这女人只想着要离开他,怎能不生气。 僵持中,内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龙耀阳迅速反应把宁婉鱼裹进被里,翻身坐起。 面色不善的看向门口。 穆尘凝向他阴冷的神色,撇唇扔下一句:“别把我的床单弄脏,我是回来拿东西的,马上就走,你们继续。” 第65章 暗战升级 宁婉鱼觉得那男人就是故意的。 不过多亏了他,她也逃过一截。 晚八点,宁婉鱼洗完澡,头发还在滴着水,眼中氤氲着水雾,湿漉漉的从浴室里走出来。 敲门声响起,她打开门,看到苓姨站在门外。 微笑着看她:“太太,这是龙少让我给您买的药,他今晚有应酬不回来了,让我给你上药。” 宁婉鱼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听说他又不回来时,擦头发的手顿了下。 眼中的异色一闪而逝,摇摇头微笑道:“不用了苓姨,你也忙了一天了,去休息吧,这点小伤我自己能处理。” “可是太太……” “把药给我吧。”她向苓姨伸出手,态度很坚决。 苓姨看出她的小倔强,没办法,只好把药递出去,又不放心的叮嘱着。 “先用消毒水消毒再上药,别看这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女孩子家家要是留下疤可就不好了。” “嗯,我知道了,苓姨。” 她关上房门,听到下楼的脚步声。 坐在床边,拿着毛巾继续擦头发,视线一转,瞥到床头柜上的塑料袋。 擦头发的动作一凛,将毛巾扔在床上,拿起药,小心翼翼的往伤口处涂抹。 直到一切都处理好,她简单收拾了药品后就躺到床上。 双手撑在脑后,百无聊赖,想起了烦心事。 今天,她又把那个男人惹毛了。 从中心医院里出来,他直接开车将她送回别墅就走了,没说一句话。 看他阴冷的面色,她已经料到了他不会回来。 只是不知道这种僵持的日子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会放她走。 可又生她的气,有家不能回,这样僵着两个人都难受又是何必?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宿。 第二天清晨,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宁婉鱼吃过苓姨的早餐就去上班了。 做了一上午琐碎的工作,中午吃完饭回来时,发现秦姐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像是在等她。 她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微笑着问:“秦姐,找我有事?” “嗯。”秦燕点点头,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冰封脸,看不出情绪。 她扫了眼她膝盖上的伤口,眯着眼睛斟酌着什么,犹豫了半响才把手伸向桌子,将上面的盒子递到宁婉鱼手里。 交待:“这是经理给你的,今天晚上是柳氏集团柳老爷子的生日宴,经理让你做她的女伴,这是礼服,你去休息室试穿一下吧,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说完,秦燕从座椅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宁婉鱼像是傻了一样站在那里呆呆的。 柳思聪的女伴?为什么找她去? 她余光一扫,瞥到小玲僵硬落寞的脸,在她的视线望过去时,小玲又堆起笑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转过头一本正经的忙着什么。 可她知道小玲难过了。 她又何尝不难过。 在秦姐的脚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她心急的追了上去,手中举着那个盒子。 焦急的问:“秦姐,这个生日宴我可不可以不去,或是,让小玲去?我昨天受伤了……” 她刚说完,秦燕便转了过来,脸上并没有不耐。 只是很严厉,视线扫过她的胳膊腿,重重的拧起眉头,也很无奈。 冷声道:“经理说了,不去,可以,直接打辞职信。” 那就是没有转圜了? 宁婉鱼很懊恼,又回头看了小玲一眼。 怒气冲冲的,不知道那个花心男又想怎么样。 上次她为了龙耀阳的伤而疏忽工作,那的确是她的错,她承认。 赔礼道歉受委屈什么的她都可以忍,但那可不代表她就好欺负,可以任人宰割逆来顺受,捏圆掐扁都可以。 她沉了口气道:“我去找经理说。” “婉鱼,经理出去了,晚上会直接来接你,而且,该说的我都说了。” 说完这句话,秦燕就走了。 宁婉鱼抿着唇,回到座位上,目光锁向身旁的小玲。 “小玲……” 她在想什么小玲当然清楚,回过头,灿烂一笑,反过来安慰她道。 “我明白,婉鱼,就算没有你,经理也看不上我,柳氏集团里这么多漂亮又聪明的女孩,还有昨天和经理接吻的那一个,这么多选择供他挑选,怎么也选不上我的,我不过是做做白日梦,梦醒就好了,你不要替我担心。” “小玲,他不是……” 她想说他不是喜欢我,可话还没说完,小玲又皱起眉头,凑过脑袋担忧的道。 “婉鱼,我知道你的心都在龙少那里,不管他怎么想你都不会动摇,可生日宴的事你要不要先和龙少说一声,柳家大家长的生日宴不知道他会不会去,要是看见你和经理结伴同行误会就不好了,你还是先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吧。” “小玲,你出来一下。” “哎,来了。” 小玲被营销部的另一名同事叫走,临走前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和龙少说一声吧,不要让他误会了,如果生气闹冷战再给杜箬儿钻了空子就得不偿失了。” 直到她的身影离开,宁婉鱼才垂下头,纠结的咬住下嘴唇。 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摩挲了半响,犹豫不决。 最终那个电话她没有打,觉得没必要,她没必要向他交待什么。 还是像现在这样保持距离的好。 僵就僵着吧。 …… 晚六点。 宁婉鱼给苓姨打了电话,告诉她晚上公司有应酬要晚点回去后,就上了柳思聪的车。 她一袭香槟色垂地晚装出现在男人面前时,柳思聪的眼中闪过一道惊艳,毫不吝啬的赞扬。 “很漂亮。” 宁婉鱼不冷不热,僵硬的回了句:“那是经理挑衣服的眼光好。” 花心男,身后总会有成群的女友,在衣着品味方面自然胜人一筹。 她敷衍似的态度柳思聪并没有生气,除了上次她当众向自己道歉求他给一次机会,这女人再就没给过他好脸。 总是一副戒备防范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这份工作,她大概连甩他都不愿意甩他吧? 想起那次在电梯里被她甩了鸡蛋糕,男人摸摸下巴讳莫如深的笑了笑。 沉稳的发动车子。 柳家大家长柳震哼今年七十岁了,生日宴办的很盛大也很豪华。 就在柳家的祖宅,一座很有历史年代感的别墅里举行。 柳思聪依旧开着那辆玛莎拉蒂,车子开进别墅后停稳,他下车,主动为宁婉鱼打开车门,伸出手礼貌的要扶她。 宁婉鱼却往旁边一闪,要躲开。 结果垂地的裙子过长,再加上她紧张又迫切的动作。 脚刚落地直接踩在裙子上,身体无意识的向前倾。 眼看着就要扑个狗吃屎。 在她撑大眼眸,惊呼就要出口前,柳思聪更快一步的将她揽进怀里,抱个满怀。 如雷的心跳铊红的脸颊,宁婉鱼快速推开他,尴尬不已。 垂下头,盯着脚面,僵硬的挤出笑容:“谢……谢。” 男人妖冶的视线闪了闪,露齿一笑:“走吧。”他向她伸出手。 宁婉鱼却防备性的后退一步,尴尬道:“经理先请吧。” 她的拒绝柳思聪倒也没在意,转身往前走。 此时的柳家大宅已经聚集了不少客人,豪车一辆辆,美女一群群。 柳思聪一露面就被一群眼尖的美女看到,前呼后拥的把他拽走了。 没有他,宁婉鱼反而落的自在。 她扶着车身长吁一口气,将脚下的长裙拎了起来,可不能再摔了。 别墅的客厅里灯火辉煌气势如虹,悠扬悦耳的音乐传来,一对对香衣鬓影的少年佳丽相拥共舞。 她不会跳舞,也不想进去找不自在,索性往别墅人烟稀少的花园走去。 脚刚迈过一道石门,身体突然被一双手臂圈了过去,后背一甩,抵在墙上。 “啊……”她痛的低呼一声。 月色下一张阴鸷的都能低出水的脸在面前越靠越近。 浓重且熟悉的烟草味道袭来,堵住她的唇。 她瞪大了眼睛,认出他,挣扎,躲避。 “唔……你放开。” 这可是柳家花园,随时会有人过来。 她慌不择路,不断的挣扎着。 可不管怎么动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依然在他的怀里。 男人居高临下,深沉潋滟的琥珀像箭一样射穿她,审视着她,勾起唇角冷笑道。 “你竟然敢让他抱你,婉婉,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吗,嗯?” 第66章 警告 宁婉鱼的大脑轰的一片,气的理智全无。 歇斯底里的在他怀里挣扎,推拒起来。 大喊:“刚才我只是差一点摔倒,他扶了我一下。” 她不断的扭动,弄皱了抹胸香槟裙。 龙耀阳皱着眉,俯身抱起她往花园更阴暗的地方走去。 怕她真的走光被别的男人捡了便宜。 可宁婉鱼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原本就害怕忐忑的心在他抱着自己走向更阴暗的角落时,全部化为惊恐与颤栗。 歇斯底里的叫:“龙耀阳!” 他抱着她来到角落,放下她。 女人得到自由后立刻退到了墙底下,防备的瞪他。 头顶悠然昏淡的月光,不明不暗的照在男人矜贵的身影上。 他半侧着身子拿出香烟,在指尖点燃。 不缓不慢,金色点点缭绕,白色的烟雾在他唇边散开。 视线一转,朝她望过来。 宁婉鱼吓的再次往后一退,抵在墙上,换来他唇边冷冽却也好看的笑。 “这么怕我?” 他像是自嘲又像是自问自答,飘渺的烟雾模糊了他视线里的波动。 他抬腿迈过去,左臂一伸将她困进自己和墙壁之间。 用那只夹着烟的手挑起她的下颚,严肃也认真的警告道。 “婉婉,我昨天跟你说过,不管你愿不愿意这辈子只能困死在我怀里,你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罢,我不放手,你就跑不掉,不要再试图激怒我,对你没好处,还有,离那个柳思聪远一点,离其它的男人都给我远一点。” 他的手指像钳子一样紧紧掐住她的下颚,好痛。 宁婉鱼不满的扭动着,挣扎着想要逃离。 龙耀阳的手机响起,他终于放开她,女人再次扫到屏幕上的那个“箬”字。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男人接起电话道。 他放下电话,目光又转了回来,在墙上按灭手中的烟。 紧蹙的视线在她裙子上一扫,冷声问:“这条裙子是柳思聪给你准备的?” 宁婉鱼抿着唇,生气的转开视线,头点了点。 之后又不冷不热的补充一句:“他让我做他的女伴,裙子当然是他准备。” 龙耀阳的视线一眯,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看的宁婉鱼好不自在。 小脸立刻胀红,扭头就走。 龙耀阳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响。 可以看的出来柳思聪在选这套晚装时足够用心。 抹胸的款式,高腰长裙。 足够长的裙尾正好遮挡了她膝盖上的伤口,而手臂上也体贴的搭配了同色系的真丝长袖手套,刚好盖住肘部以上的那些擦痕。 他如此用心,龙耀阳倒真猜不出来他的目的了。 手机再次响起,男人回神,垂目看向手机屏幕上的箬字,接起:“我现在过来。” 热闹的生日宴如火如荼的举行着。 偌大的厅里,柳震哼从座位上站起,客气的握住龙耀阳的手:“你今天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耀阳。” 他侧目,意味不明的扫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杜箬儿,眼神一转。 抬手叫来自己的孙子,柳思聪。 “思聪,过来。” 别看柳震哼年纪一把,却声如洪钟,自成一派的严谨威慑,威严十足。 柳思聪没敢反抗,乖乖的走过来,笑了笑,叫道:“爷爷!” 他的手边,抓着一脸不满的宁婉鱼。 小脸胀的又青又紫,十分难看。 倒不是因为此刻两人相牵的手,而是刚刚他落在耳边十足十的威胁。 气的。 “女伴而已,跳跳舞牵牵手,又没拉你上床,这么不情愿回去打辞职信吧。” 他太低估宁婉鱼了,即使她多珍惜这份工作,也不会被他这样威胁。 当即赏了他一脚,转身就走。 可柳思聪接下来的话还是让她停下脚步,回过身,狠瞪着他。 “要打辞职信就打两封,你,还有关小玲的。” “你……” 宁婉鱼当即气结。 气的恨不得掐死他。 她可以辞职,可以离开,若是因为她连累小玲也没了工作,她做不到。 更何况小玲对他还有其它心思。 两人相牵的手落在某人的目光里,放射着慎人又冷冽的光。 柳震哼年纪一把怎会看不出来这气氛不对。 他眉头一拧,抬起拐杖就往孙子的身上矗。 斥道:“我让你自己过来。” 他还不至于老的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什么报纸都不看。 龙耀阳和这个女人的事闹的沸沸扬扬,那些报纸他也看过。 柳思聪被爷爷打了下,终于放开宁婉鱼,若无其事一副吊儿郎当的脸,上前,问道:“有事吗?” 柳震哼转过头,对向龙耀阳又是一张客气的脸,指了指。 “你刚回国不久,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要多跟龙少学习,在海城,龙少可是最值得你们年轻人学习的榜样。” “年轻人?” 呵呵:“爷爷,你怎么把龙少说的跟你这个老头子似的?”ωww.xSZWω㈧.NēΤ “你……”柳震哼被他咽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被他曲解了话中的意思,又怕龙少会生气,举起拐杖又要打。 柳思聪更快的退开一步,嘿嘿笑道:“我知道了爷爷,我现在就在向龙少学习呢,他看上的项目,以及……” 呵呵! 后面的话他不说了。 但龙耀阳却明白他的意思,视线一扫,瞥向他身后正快步离开的宁婉鱼。 弯腰颔首,对着柳震哼客气道:“失陪一下。” 龙耀阳离去后,柳思聪也想跟过去,却被柳震哼的拐杖一勾拉到眼前。 厉声警告:“我可警告你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龙少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给我消停点,少给我惹麻烦,再给我找麻烦我就把你送回国外去。” 他冷哼一声站起,侧目扫向杜箬儿,满目黑色。 由管家搀扶着转身离去。 柳思聪看到爷爷走了,目光才转到杜箬儿忽青忽白的脸上。 她脚踝上的伤还没有好,却被龙耀阳撇下,脸色自然也不会好。 发现柳思聪的目光,她冷淡的转开视线,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壁离去。 柳思聪站在原地,盯着杜箬儿,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男人才长手一伸勾起一杯酒,仰头喝下。 宁婉鱼从格子间里出来,拖着长长的裙尾站到洗漱台前,打开水管洗手,又抽出纸巾擦干。 转身往外走。 她的脚刚迈出洗手间,就听到左侧最阴暗的墙壁处传来一声甜的腻人的发嗲声。 “哎呀龙少,这里的宴会一点都不好玩,你陪人家去外面兜风吧?” 第67章 别说你不在乎 宁婉鱼的脚立刻向里收了回来。 她不想偷听的,可她管不住自己的耳朵,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龙耀阳的目光闪烁,浅色的琥珀里流转着一抹邪气,看向面前的女人。 温柔的伸出食指,抬起她削尖的下颚,暧昧的凑近道:“是要跟我去兜风,还是想跟我上床,说清楚。” 他冰凉的手被女人娇嗔着一把拍掉,脸颊羞红,扭扭捏捏的垂下头。 “讨厌啦,逗人家。” 她软腻的手指扯住龙耀阳的衣角,抛着媚眼撒娇道:“出去了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想干什么,随你喽!谁让我喜欢你。” 躲在卫生间的女人浑身滑过颤栗,起了片片鸡皮。 周身都被一股恶寒的冷意包围。 不屑的哼了哼。 果然是漏缝鸡蛋,到哪都招苍蝇,还招这种恶心人的死苍蝇。 不想再留在这里听这种会倒胃口的对话,她拎起裙子又想迈出去。 “我有太太的,柳大小姐不知道?” 龙耀阳轻飘飘的话隔空传来,女人的脚又收了回去。 男人眯着眸,唇角向上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扫过卫生间门前的地面,那个忽上忽下的黑影,暗暗笑着,讳莫如深。 柳婧听出他话里的拒绝,不高兴的噘起嘴:“你说的是谁?那个不要脸的主动爬上你床的女人?” “其实是我强了她。” “谁?那个宁婉鱼?” 噗…… 柳婧毫不掩饰的嘲笑起来:“龙少,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全海城谁不知道是她主动勾引你,勾引不成还反诬告,只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这种女人又有手段又有心机,你可不要被她佯装的外表给骗了。” 临了临了她还加了一句:“那种女人都闷骚。” 靠…… 叔叔忍了,婶婶它马也忍不了。 卫生间里的身影又窜动起来。 龙耀阳依旧保持着优雅矜贵的微笑,瞥了那边一眼,收回视线。 “是真的,而且,一直是我在强迫着她。” 听到此,宁婉鱼才听出一点意味。 身影又向后退了回去。 她又不傻,怎会听不出来他在讽刺她之前说过的话。 这男人,小气的要命。 当时她只是生气他又想强她,才会想起裴佳的话后口不择言。 他强行留她在身边到底是什么目的她已经不再去想了,喜欢,或是利用,亦或是替身。小說中文網 眼前重要的,是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不要遗失。 柳婧看他如此认真的解释,倒真的愣了愣。 漂亮的大眼眨了眨:“龙少,你说真的?” 还没等龙耀阳回答,她又暗自摇了摇头,落寞的垂下脸。 “好吧,我知道你的拒绝了,即便如此,也不必用那种不入流的女人来拒绝我,对我是种侮辱。” 她在这主动讨好这位龙少,龙少却声称是他主动强迫的宁婉鱼,直接将她的档次拽的比那个市井女人还不如,不是侮辱是什么? 她不甘心。 身子贴上去,媚眼如丝。 “龙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有你勾勾手指,女人排成排的等着你,你会主动强迫她,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她舔舔唇,痴迷的望着他。 更甜腻的嗓音:“错过我,不觉得可惜?” “太太!” 柳婧完全沉浸在男人的魅力中,眼若游丝的迷离着。 那男人倒是清醒。 一声太太,迅速拉回女人的思绪。 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向卫生间的门口望去。 正弯着腰准备神不知鬼不觉溜走的宁婉鱼突然背脊一僵,难堪的站在那里。 柳婧迅速反应,看到情敌就像是炸了毛的鸡,冲满斗志又愤恨的跑过来。 用力一推:“宁婉鱼,你真够贱的,竟跑到这来偷听?” 宁婉鱼没有准备,被她一推后背撞在墙上,也撞疼了后肘处的伤口。 “啊!”她疼的裂了嘴角,脚下一滑,跌坐下去。 昨天出车祸,刚才被龙耀阳甩在花园的石墙上,现在又被她推倒。 女人的目光下意识的往龙耀阳的方向瞟,发现他正在点烟,目视前方看着空气中的某一个点。 有意避开这里,对她不理不睬。 那种失落的感觉又来了。 习惯了最狼狈的时候身边有他,当他真的不管不顾时,心里的痛被刀一点一点的划开,痛的窒息。 “柳婧,你在干什么?” 在女人还想上前奚落时,柳婧的妈妈张美芬跑了过来。 看到坐在地上小脸痛苦的宁婉鱼时,她的眉头皱了皱。 抬目,看向不远处的龙耀阳。 “宁小姐你怎么样,受伤了吗?”她低头关心的询问。 “妈,你问她干什么,这种女人……” “你闭嘴。” 张美芬突然严厉的喝止女儿,谨慎的望向那边沉默的男人。 叹息,只有这个傻女儿还不知道,龙少只是耍着她玩。 刚才她藏在不远处,把这边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楚,龙少对她说的所有话,不过是借着她的耳朵说给那个女人听。 传言说龙少对她很在乎,看来是真的。 “把她带走。”一直保持沉默抽烟的男人终于说话了,声音浑厚,却毫无感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好。”张美芬没有犹豫,扯着柳婧离去。 柳婧怎么甘心,不停的嘶吼着:“龙少,人家是真的喜欢你……” 直到耳边终于清静了,龙耀阳才掐着烟大步走过来。 扯起一边的裤腿,弯腰,笔挺的身躯半蹲在她面前。 不疾不徐的抽了口烟,将烟雾吐出来,眯着眸问:“疼吗?”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刮着她的脸蛋,促狭的问:“要我帮你出气?” 这男人……魔鬼! 宁婉鱼狠瞪两眼,他竟然在报复她。 一直被他温柔的宠着,只是偶尔提到万丽娜时他才会变得阴鸷暴虐,倒不知道他还是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认识他越多,才发现她真的不了解他。 当他变得冷漠冷酷时,就像只受伤的狮子,真的很危险。 宁婉鱼别开头,不说话,闷声不吭的一手支在地面上,想要扶着墙壁站起来。 却被他扯回去,重新跌坐在地上。 他的指沿着她的面部轮廓慢慢滑上她的眼,抹掉她眼中不自觉酝酿出的水雾。 “想哭?”男人又问。 视线一眨不眨的凝着她。 宁婉鱼吸了口气,把鼻子中的酸涩压下去,倔强的抬头,直视他,毫不避讳的说道。 “我身上有伤,那女人没轻没重的,撞的疼了,当然会哭。” 他低头一笑,嗤笑着她的谎言,又抽了口手中的烟,直接将烟蒂在地上按灭。 挑起她的下巴冷声道:“婉婉,别说你不在乎我,不在乎,为什么想哭?为什么生气?不过是没过来扶你,你的脸有多哀怨你看不到吗,想让我为你出气?” 她拍开他的手,一语不发,鼓着腮帮子,重新扶好墙壁站起来。 这一次龙耀阳没阻止,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她想走,刚要转身就被男人圈进怀里,抵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他的气息慢慢凑近,炙热的温度喷在脸上。 “婉婉,我只想宠你,所以,别逼我的只能虐你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嗯?” 第68章 今晚 他牵着她的手从寂静的回廊上走出来,向柳震哼告辞后,带她离去。 这一夜,宁婉鱼认识到这男人的冷酷,没再反抗。 柳思聪喝掉手中的酒,来到面色阴郁却还要装的高贵冷艳的杜箬儿面前。 她正强颜欢笑的和身旁的几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柳思聪一语不发的上前,拦腰抱起她就往别墅外走。 杜箬儿惊呼一声:“柳思聪你干什么?” 就连身旁的女人们也都愣了愣,对他们投去诧异又好奇的视线。 走出别墅,男人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才阴冷的道:“你的男人已经走了,你还要待在这里等他良心发现的回来接你吗?” 他嘴边毫不掩饰的嘲讽,就像是一根针不偏不倚的扎在她心上。 顿时卸下所有清高的伪装,冷漠道:“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只有待在他身边我才觉得幸福,即使他的心不在我身上。” “杜箬儿你它马就是犯贱。” 柳思聪一把甩上副驾驶的车门,绕过车头面色漆黑的坐进驾驶座。 没有心急的发动引擎,转头看她:“龙耀阳的身边过去有万丽娜,现在有宁婉鱼,他什么时候正眼瞧过你,你在外人眼中的清高傲慢都只是装的吗?骨子里,你却贱的可以。” 杜箬儿被他讽刺的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的,撑大瞳孔,声音突然拔高几度的叫嚣。 “只会说我,那你呢?” 她冷笑着转开头,看向别墅里依旧余音绕梁的热闹。 “我们已经分手了柳思聪,我也明确的告诉过你,我不会喜欢你,不会爱上你,我只爱龙耀阳,是你不甘心,一直缠着我。” 她顿了顿,又道:“现在你又缠上宁婉鱼,柳思聪,有时候我真是琢磨不透你,你到底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因为我和龙耀阳的关系,所以才喜欢我,你只想觊觎属于他的一切吗?他任何形式上女人?” “你是想说我也在犯贱?”他弯着眉眼,眼中没有温度,只是掀起更阴冷的风暴。 “难道不是吗?”杜箬儿转过来:“我已经拒绝你了,你不一样在缠着我。” 呵! 他勾起唇角,妖冶的目光在她脸上闪烁。 杜箬儿的瞳孔中折射出他渐渐靠近的面孔。 “柳……” 她的唇被堵住,疯了一样的扭动挣扎。 “动什么?谁吻你才不会挣扎,龙耀阳吗?” 他更大力的扣住她的后脑。 冷笑着揶揄:“之前在小花园里你不是看到了吗?他旁若无人的吻宁婉鱼,所以,你才一遍遍的打电话去催的不是吗?” “我没有。”她一边极力挣扎一边反驳着。 清高的小脸几乎要扭曲变形,青白的脸毫无血色。 柳思聪却不肯放过她,继续挖苦道:“箬儿,你也别不承认,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人,都不用真面目示人,带着假面具。” “你的清高,冷漠,确实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你喜欢他,却又不想主动,这三年来他不让其它女人靠近,你很放心,直到宁婉鱼的出现,现在,你也坐不住了吧,等不起了?” “你胡说,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柳思聪,放我下车,我不用你送我回去。” 她扭动着躲开他的唇,挣扎着去拉门把手。Www.XSZWω8.ΝΕt 拽了一下,打不开,他用中控锁死了。 女人一怒,回身推开他:“柳思聪,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我只是默默的喜欢他,他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罢,我不想勉强,至于宁婉鱼,我觉得那女人不单纯,她来到耀阳身边的目的并不单纯,我只是防备她。” “是吗?” 她说的义正言辞,倒是让人无法反驳。 柳思聪再度露出笑容,伸长手指将她颊边的长发拨到耳后。 冷声道:“那场车祸,一个长时间都没有联系你的老师,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看不出来那里有问题,那天你下楼要走时,看到了那场车祸,也看到了车里的人,你知道有人在背后设计,想让你和她内斗,所以你将计就计的故意往车里看,让宁婉鱼坚定的认为你就是背后主使。” “让她误会你,让她因为你和龙耀阳闹不和,因为你知道龙耀阳会护你,这是他心里的歉疚,再之后你在乌托邦恰巧遇到她,知道她被人设计,最初你不想告诉龙耀阳,想借别人的手毁了她,后来你发现龙耀阳的保镖找去那里,你才给他打电话,假好心,杀人不见血,箬儿,这才是真的你啊!” “你放屁!”杜女神已经被气的歇斯底里,毫无形像可言了。 她更疯狂的推拒着他,尖锐的指甲甚至掐进他的肉里,见了血丝。 男人毫不在意,盯着她因为愤怒而胀红的脸,阴森的凑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在盯着宁婉鱼的同时我也在后面盯着你,箬儿,我们就来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你去破坏他们,我去撮合他们,我会尽全力把宁婉鱼留在他身边,让你永远也得不到他。” “你……” 她愤怒的小嘴再次被他堵住,呢喃道。 “如果宁婉鱼的目的不纯,那我更高兴了,因为比起你,我更恨他,恨不得他被那女人挫骨扬灰生不如死,就像曾经的万丽娜做的那样,我看着就开心,不是吗?” 他将她口中的惊呼全部封死。 …… 时间指向晚九点,龙耀阳开着车子回到别墅。 苓姨看到龙少和太太一起回来,很开心。 迎上去:“原来你们是一起参加生日宴的,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担心了一晚上。” 她的视线扫向宁婉鱼,叹息道:“还在想你不让聂新去接你,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独自回来有多危险,现在的出租司机素质参差不齐,要是遇上黑车怎么办?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宁婉鱼没说话,手腕始终被龙耀阳抓着,很尴尬的垂着头,盯紧脚面。 之前她独自一人从风城来到海城时,身上没钱,她在地铁站都睡过,哪有那么娇贵? 她本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不贪图眼下的安逸。 罗嗦了这么多,苓姨也觉得话多了,又看到龙少的表情并不好,识相的闭了嘴。 转身慈爱的问:“宴会的饭好吃吗?有没有吃饱,我去做点宵夜?” “苓姨。”龙耀阳突然打断她。 垂目瞟向宁婉鱼,对她摇摇头,拉着她转身上楼。 一个多星期没回来,他直接扯着女人进了卧室。 进了房间,他才放开她的手,脱掉外套扯掉领带,随手扔向沙发。 回身,看她还站在门口不动,一副防备的姿态,男人明确了态度。 “今晚你逃不掉,去洗澡。” 第69章 夜 他转过来,飘渺的琥珀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加危险,他靠上来。 每走一步宁婉鱼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在加速,沉重的声响砰砰砰的几乎要跃出胸口。 他说她今晚逃不掉。 忽然抬眸,看向他,他的脸不像在开玩笑。 怎么办? 在她苦想的同时那男人已将她压在墙上。 一米九的身高在她面前形成巨大屏障,挡住她头顶明亮的光,也掩饰了她脸上不自在的热与红。 那男人弯腰靠近她的耳廓,在她的耳边喷吐热气。 “婉婉,你真的抗拒我吗?那天你明明很快乐,难道是装的?” 她羞的无地自容,用力一把推开他。 水灵灵的杏眸里氤氲着阵阵怒意,很想给他一巴掌。 她无力的抬起头,狠瞪着他。 龙耀阳淡淡的笑着,再次靠近她。 他搂住她的腰,亲吻她的脸。 “婉婉,我喜欢你。” 她知道今晚跑不掉。 被他吻着,她的思维却很清醒,听到他说的喜欢,不是爱,只是喜欢,喜欢而已。 他突然弯下腰,打横抱起她:“我们不洗澡了……” “不!我要洗澡。” 宁婉鱼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坚定道。 已知今晚跑不了,反抗也没用,但不洗澡她受不了。 龙耀阳俯视着怀里的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某种端倪。 看了半响,她却红着脸把眼一闭,转向另一侧,用纤长颤抖的睫毛挡住眼里的波动。 “已经这样了,我反抗也没用,让我去洗澡。”她放低姿态恳求道。 龙耀阳吻上她的唇,她没有反抗。 她的迎合取悦了男人,在她下唇处轻轻一咬,转身,抱着她进了浴室。 灼热的温度氤氲的水温,宁婉鱼躺在浴缸里阖目沉思。 算算时间,她进来有半个小时了,那男人倒是沉着,没有进来抓她。 或许已笃定她今晚跑不掉。 其实她也没这么幼稚认为躲在这里就可以,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在思索。 理清头脑里的一切纷乱。 龙耀阳说,到死都会留着她,可能话里也有生气的成份,但他的霸道已不是第一次见了,她宁愿相信他不是开玩笑。 也没那么天真的要挑战他的耐性,跑一次试试看。 她理智的想过,以后的时间她要怎么过,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 顺从,虚假,乖顺,独立。 保住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与工作能力。 守护住自己的心,不要沦陷。 带着一身的氤氲水雾从浴室里出来,宁婉鱼的视线对向床头,第一眼就被浅色桔灯下他认真工作的模样吸引了。 床上的男人已经去隔壁洗过澡,黑亮挺直的短发还在滴着水。 他半靠在床头,双腿伸的笔直,手提电脑放在大腿上,认真的敲打着什么。 听见浴室门口的脚步声,他侧目,与站在那里的她四目相对。 目光闪闪,讳莫如深的笑:“我还以为今晚你会睡在里面不出来了。” “我有那么幼稚,你都说了今晚我跑不掉。”她跨步向床边走去。 即使跑不掉,她也不是个这么轻易认命的人,不是吗? 龙耀阳收起手提,将它放在床头柜的桌子上。 转身时她已拉开被子钻进去,躺在床的左侧,平躺,又侧目看他。 “能关灯吗?我不喜欢开灯。”即使是这么昏暗的灯光。 她一副待宰羔羊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龙耀阳缩紧眉梢,眯着眸。 夜,暗了,窗内响起的声音惊醒了沉睡里的猫。 …… 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龙耀阳的心情都很好。 很久没看到龙少露出这样的笑脸,对太太,他又恢复了无微不至的体贴与温柔,苓姨很欣慰。 垂头喝粥,男人宠腻的目光望向身侧,宁婉鱼感应般的转开脸,小脸却刷的一下红了,脸如火烧。 男人没有点破她的窘困,低头喝粥,温柔的道:“婉婉,柳氏建设的工作辞了吧。” 她一愣,错愕抬头。 龙耀阳喝了口果汁,淡淡开口:“柳思聪对你的目的并不单纯,他和我有过节,你待在他身边我不放心。” “有过节,什么过节?”宁婉鱼反问。 昨天在柳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上,她也看出这两人并不和睦,更像是早就认识。 如果只是单纯的商业竞争又不太像,能让两个男人互看不顺眼的原因除了家仇,就是女人。 他们是为了女人。 宁婉鱼冷下脸,固执道:“他是经理,将来可能会是整个集团的总裁,我只是营销部的小助理,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不管你和他有什么过节那是你们的事,我只管做好我的工作。” 她的口气非常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圜。 龙耀阳沉下脸,放下果汁,眯眸看她。 昨晚她下定决心与他和睦共处,那也是有底线的。 工作就是底线,她不能丢。 眼看着两人刚刚短暂的和平就要打破,苓姨心急的迎上来。 “太太,龙少也是担心你,龙少,既然太太喜欢这份工作,不如就让她试试。” 白色的迈巴赫依旧停在柳氏建设前一条的街道上。 宁婉鱼想下车,左臂却被男人一把抓住,勾回,按在座椅上他的唇便压了下来。 “有人……”宁婉鱼惊慌不已,脸红如番茄。 这可是上班的必经之路,难保有个同事路过时会看到车里的一幕。 龙耀阳也没想难为她,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就放开了。 宁婉鱼逃难似的窜出车子,脸红不已,拍拍脸颊,迅速朝前跑。 身后追来一阵脚步声,还不待她回头小玲的大掌已经拍上肩膀,勾肩搭背的搂住她。 “一大早就看到你脸红的像番茄,一副被龙少深深滋润过的模样,怎么?昨晚和龙少的性福生活过的很好?” 龙耀阳坐在车里,看着两个女孩推搡着走远才拿起手机。 找到柳震哼的名字,电话很快接通,他扬起唇角,客气的道:“柳老,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第70章 想你 龙耀阳没再逼迫宁婉鱼辞职,却将电话打到柳震哼那里,暗地里向他施压。 柳震哼在这圈子几十年,怎会看不出用意,龙耀阳的电话刚一响他就猜到八九分。 柳思聪接到爷爷电话让他开除宁婉鱼时并没有意外,只是冷笑不已。 他就这么怕自己伤害她? 可他越担心,他越要在他的心里戳个窟窿,就像他对自己做的那样。 他不但不辞退宁婉鱼,反而给她升了职,成为自己的专属秘书,与他形影不离。 下班时间刚过,小玲就兴奋的跑上来。 撞开秘书室的门不管不顾的跑到她桌前,气喘吁吁的问。 “婉鱼,晚上有没有事,陪我去看电影吧,今晚有一个新上的卡通电影,我一直很想去看的,陪我去吧。” 发现身旁秘书们暧昧又好奇的视线,她小心翼翼的压低头部,凑近道。 “保证不影响你和龙少的性福生活,陪我去吧,好吗?婉鱼。” 她双手合十做出一副祈求的姿态。 宁婉鱼却无奈的苦笑,晃了晃手中的文件道:“今晚要加班,我怎么陪你去啊?” “哦。”小女人失望的垂下头,耷拉着脑袋,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晚八点,整个柳氏大楼都静悄悄的。 宁婉鱼垂着头,忙碌着手中的工作。 桌面上的手机闪动着龙耀阳的头像。 她停下手,动了动麻木的肩膀,划开接听。 “怎么还没回家?”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那男人不悦的嗓音。 电话那边,一声盖过一声的吵杂,歌声,酒杯碰撞声,男人此起彼伏的呼喝声。 很显然,他也没回去,正在外面应酬。 倒是一副质问的口气质问她。 宁婉鱼靠向后座椅,揉捏着疼痛的肩膀:“我在加班,今晚可能不回去。” 不回? 男人一听就冷下面孔,霸道的命令:“你收拾一下,我去接你,五分钟后到。” “喂!”这边的女人恨不得跳起来。 他的应酬是工作,她的加班就不是工作了。 脸上有着小怒意,却没忘记自己说过,不惹他生气。 她吸了口气,缓下语气道:“我之前一直做的都是助理的工作,秘书的工作并不熟悉,同样的工作因为效率低,已经拖了别人的后腿了,我不能不努力,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我要在明天之前赶上大家的进度,龙耀阳,我说过这份工作不是开玩笑,也请你尊重我的工作,行吗?” 这边的龙耀阳没有说话,呼吸却很沉重。 宁婉鱼攥紧小拳头,知道他不高兴,柔着嗓子哄道:“你今天不也有应酬吗?我尽量早点完成,早点回去,行吗?” 她的姿态已经放的这么低了,是极限,龙耀阳想不答应也不行。 “嗯!”很冷淡的声音。 虽然不满意,但总算答应了。 “等我回去再收拾你。”他阴恻恻的扔下一句,转身放下电话。 宁婉鱼的脸刷的一红,明白他所谓的收拾是怎么收拾的。 拍拍脸颊,起身,去茶水间倒杯咖啡提提神,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 时间指向晚十点半。 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份文件,校正之后确定没有错误,点击保存,存档。 在座位上抻个懒腰。 好累啊! 她晃晃僵硬的脖子,看向时间,他应该回去了吧。 关好电脑,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着包拿着手机,准备走人。 手里的电话响起。 她迈出的脚步又停下,垂目,看到是林千业的名字。 突然觉得这个名字离自己的记忆很远,现在看到它,只是觉得陌生,觉得疏离。 皱皱眉,划开接听。 “喂……”她的声音很冷淡,看看时间,又有点不耐烦。 拿起包,走到门边关灯,关好门。 穿过灯光黯淡的回廊上等电梯。 在她做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后,电话那边依旧没有声响。 宁婉鱼垂下小脸,不耐烦了。 “不说话我挂了。” 她放下手机,很懊恼之前用这个号码给林千业打过一次电话,问他关于乔烟的事。 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号码。 就在她要挂断电话前,那边终于传来林千业的声响。 “婉鱼……婉鱼……”仦說Ф忟網 他不停的呢喃着,声音听起来却不正常,口齿不清,像是醉了。 他喝酒了? 宁婉鱼原本要挂断的手指僵了僵,重新把电话放在耳边。 口气也不好:“林先生,这么晚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她又一次疏离的叫他林先生,那边的林千业苦涩一笑,仰头又灌进一杯酒。 喃喃道:“婉鱼……我好想你。” 他好想她,好痛苦,好难过。 自从上次乌托邦一事后,他的林氏企业受到更多的重创,背后之人是谁他很清楚。 他不但要顾及林氏的事,乔烟还在背后疑神疑鬼三天两头和他吵架。 累,真的很累,心累。 他全身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苍凉的笑着:“婉鱼,上次的事,对不起,我帮你,没有目的,只是乔烟,我也不能不管,名义上她是我的妻……” “林先生,你这么晚打电话是为了忏悔吗?”她打断他的话:“那不好意思,我不是牧师,无法代表耶稣原谅你,麻烦你打车去教堂……” “婉鱼……” “喂!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片骚乱,紧接着另一个陌生男人拿起电话,焦急的问她。 “请问你是这位先生的太太吗?这位先生喝醉了,躺在地上,您能现在过来一趟吗?” 宁婉鱼是真后悔接了这个电话。 哎! 她沉重的叹了口气:“地址。” 上次她从龙耀阳身边逃走时,是他收留了她,这一次,她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吧。 毕竟在一起五年,就算分手了也不该那样冷漠。 宁婉鱼问清酒吧地址后,立刻挂断电话,打车直奔目地地。 酒吧阴暗的角落里,女人找来时酒保立刻认出她,把她带过来。 “这位先生喝了很多,我一直在劝他,可他不听。” 座位上,林千业东倒西歪的躺着,显然已意识不清。 再看桌子上的瓶子,红酒啤酒掺着喝,他的酒量不是那么好,不醉才怪呢。 宁婉鱼上手,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乔烟的号码,播过去。 又把手机递给酒保,微微笑道:“这个女人才是她的妻子,我只是他的朋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请你帮忙给这个女人打个电话吧。” 她把播通中的手机递过去:“电话通了你就告诉她酒吧地址,让她来接人,不要提我在这里。” 酒保明白,没有疑问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手机。 几分钟后,手机自动挂断,酒保把手机递回来。 “那边没人接。”他一脸为难的扫向林千业,又把希冀的视线对向她。 宁婉鱼气的要死,真想把他直接掐死。 她无奈的想了想:“帮我把他扶上出租车吧,我送他回去。” 公寓门口,宁婉鱼先下车去按门铃,可门铃响了很久却不见乔烟来开门。 她步下阶梯,仰着脖子往二楼看,一楼二楼,全是一片漆黑,像是家里没人。 她又回到车上,在林千业的身上翻找房卡。 没有,除了手机,他身上竟然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掉在哪里了。 怎么办? 驾驶座上的出租司机回头看她,被他们耽误时间感到不耐烦,眉宇间的褶皱拧的很深。 宁婉鱼没办法,只好又坐了进去。 说道:“去酒店吧,谢谢。” 第71章 一夜未归 就近去了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 让出租司机帮着把他抬进酒店大厅,付了一百元,车费加抬人费。 钱给出去时,宁婉鱼的心都在淌血。 她的钱,可是一分一毫辛苦挣的,被他就这样挥霍了。 郁闷的想,等他酒醒了要好好算算帐。 他没带身份证,宁婉鱼只好用自己的身份证给他开了房。 在前台小姐复杂又诧异的视线里,扶着醉倒的林千业进电梯。 电梯上升时她就在想,她一定认出自己了。 毕竟她这么招摇,和龙耀阳一起上了报纸。 眼下跟别的男人进酒店,还是林千业,这话传进龙耀阳耳朵里,还不定怎么发火呢。 这边想着她已经拿出手机,还是先跟他说一声吧。 拿起包,从里面拽出手机,这才发现屏幕是黑的,竟然没电了。 她又看向林千业的手机,要是用他的电话给龙耀阳打,那男人会不会更生气? 哎,算了,清者自清,她把他送进房间就走,明天他清醒自己就回去了。 没必要特意说一声,反倒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电梯到了,她连拖带拽的把男人拽出去。 勉强扶起他在墙壁上站好,拿出房卡开门。 门刚打开林千业的身体就失去重心的前倾,她用上吃奶力气才把他拖进室内,正要反手关门。 “啊!”一道闷哼。 她感觉后脖颈突然被人用力砍下,还没来得及回头,她已经软软的躺到地毯上,被敲晕了。 而旁边的林千业失去她的搀扶,也身体一软倒在地面上,双双失去意识。 …… 她最后的记忆,还停滞在被人敲晕的瞬间里。 脑中警铃大作,宁婉鱼惊呼着从床上弹坐而起。 迅速瞪大瞳孔,扫视一室的陌生,转头,盯着身侧的男人目光一紧,立刻掀开被子看自己。 光的。 林千业也是光的。 她慌乱的抓抓头发,脸上的血色全无。 来不及细想她和林千业为什么会赤裸的躺在床上。 迅速冲下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往身上套,拿起包,慌不择路的冲出房间,冲出酒店。 此时,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的时间,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先回柳氏集团,让大脑清醒一下再回去。 主意打定后她迈开脚步往外走,刚出酒店大门就被一条手臂抓住了。 她啊的一声叫。 嘴被人捂住,连拖带拽的进了酒店后身的小巷。 身后的人松开她,她向前跌去时抓住一双扭曲麻人的手,立刻反应就是向后弹开。 “啊!”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胳膊腿屁股都是阵阵的疼,她疼的直抽冷气。 清晨的五月还带着淡淡冷意,清风袭来,她不自觉的打个冷颤,感到一股阴森。 缓过神,抬头,瞧见全身上下被包裹的密不透风的万瑶。 “是你?” 她迅速从地上爬起,上前两步。 侧目瞥向一旁站立的冷面男人,刚才就是他捂住她的嘴把她拖来的吗? 她又往前凑了两步,近距离的直视万瑶的眼睛。 依旧冰冷,森寒。 果然是她! “你怎么在这里?”她又问,带着疑惑。 这个时间,出现在酒店外? 万瑶没理她的疑惑,从冷面男人的手里接过一组照片,递给她。 “你被人设计了,照片我帮你拿回来了。” 她阴森而尖锐的嗓音在这寒意的清晨更显诡异。 宁婉鱼压下心中的异样,从她的手中接过照片。 垂目,一张张看。 每看一张,她的血色就从脸上退去一些,最后是满目苍白点点血色都没有了。 “这照片,你是从哪得到的?”她捏紧手中的照片,冷着声音问。 万瑶又从男人的手里拿过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给她看。 视频是酒店里的一段监控录像,303的房间门口,杜箬儿的身影竟然出现在那里。 303正是昨天她为林千业开的房间,而杜箬儿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后,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三分钟,画面定格,停止。 她的手微微的抖,闭上眼,想了想。 再睁眼时杏眸里是一片清明,防备而谨慎的问:“给我看这个,你想告诉我什么?” 万瑶看出她的防备,唯一露出的眼眸弯成月牙状,她在笑。 突然靠近一步,伸出扭曲的手往她的手上摸,宁婉鱼直接吓的后退一步。 之后又尴尬的垂下头,怕她这个无意识的动作会伤到对方。 可她抬头时,万瑶只是恢复了一贯的幽冷,对她的害怕无动于衷,目光犀利而冷冽的看她。 尖着嗓子道:“杜箬儿已经动了除掉你的心,不先下手为强只能成为它人的鱼肉,像你的姐姐一样,你想那样吗?什么也不做的等着,成为待宰羔羊?” “你想让我对付她?”她防备而小心的试探着。 “不是对付,是自保,之前车祸的事,酒吧的事,还有这一次,都是她在背后设计,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每一次她都出现在现场。” 宁婉鱼向后退开一步,转过身体,拿起手机又重复的看了那段视频。 杜箬儿的视线,的确是定格在303的房门上。 心中有疑惑,有怀疑,但这个万瑶,她也不是全然相信。 “你说你是我姐姐的女佣,那你一定知道她的孩子在哪里,告诉我。”她突然转过身体,直言不讳的问。 “你说她死了,她的骨灰又在哪里?” “你不相信我?”万瑶从她的脸上看出小心翼翼的防备。 她突然笑了,从她的手中抽走手机。 扭曲变形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抬头道:“这些照片给你,想怎么处理随你,要不要自保,还是坐等别人的陷害都随你。” 她转身,要走。 宁婉鱼却突然冲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她:“告诉我,万丽娜是真的死了吗?她的骨灰在哪里,还有她的孩子在哪里?” 她阻拦的身体轻易被冷面男人扯开,万瑶向前踏出脚步,回头,撇下一句:“等你替万丽娜报了仇,我再告诉你,现在,你没有资格知道。” 直到万瑶的身影消失,那男人才松开她往前追去。 宁婉鱼脚软的跌在地上,手里还攥着那些照片,又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机键。 按了半天也不见手机有反应,一点电量都没有了,打不开。 她垂下手,侧目瞥向酒店大楼,心里七上八下乱糟糟的。 垂目看着手中的照片,用包里的小剪子将它们捡成碎片,扔进小巷旁的垃圾桶。 她的身影离去后,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垃圾桶旁,垂头往里面看。 他的手里拿着电话,露出奸奸的笑容,道:“邱堇小姐,跟了宁婉鱼这么久,终于让我抓到她的把柄了。” “好。”电话那边传来得意的一声笑。 清晨五点,宁婉鱼从出租车上下来,直奔柳氏建设的大楼走去。 顶层办公室,她从包里拿出U盘,将里面的监控内容复制到手机上,又给手机充上电。 这段视频,她在酒店保安室花了五百元买下的,贵的她吐血。 不为别的,只为了自保。 如果真像万瑶说的那样,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杜箬儿,有了这段视频,她也很难摆脱陷害她的嫌疑,至少龙耀阳不会再那么冠冕堂皇的护她。 复制完毕,她正想把U盘里的内容删除,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她吓的一滞,直接把U盘拔下来,小手缩到膝盖上,防备的往外看。 柳思聪的身影站在门口,清晨的光顺着敞开的门缝射进来,笼罩着他略显疲惫的脸。 妖冶的眼中附着了红血丝,瞳孔中闪过一道狐疑,盯着她慌乱的动作,又抬眸直视她的脸。尐説φ呅蛧 眼睛眯了眯,注意到她的衣服没有换,还是昨天穿的那一身。 眼中的狐疑更盛了:“今天周末休息,你这么早过来,有事?” 他的脚步向前踏出一步,近距离的审视。 宁婉鱼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手里攥紧U盘,拔下正在充电中的手机,慌乱道:“我的手机昨晚放在这里充电忘带了,我是回来取手机的。” 她仓皇的将手机以及手心里的U盘装进包里,抬目,同样注意到柳思聪没有更换的衣物。 勉强的挤出笑容,试探的问:“经理昨晚没回家吗?眼睛很红。” “是吗?”男人假意没听出她的试探,伸手揉了揉眉心:“一夜没睡,所以才红吧。” 宁婉鱼的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很不好。 她收拾好东西,拿着包往门口走:“那我先回去了,经理。” “嗯。” 柳思聪身子一侧,她微微颔首,从男人身侧挤过去,身影消失在电梯前。 一路战战兢兢的回到别墅,刚进玄关,就感觉到一阵阴森的低气压扑面而来。 浓重的压迫与窒息感。 走近客厅时,她确定了那阵压抑从何而来。 沙发上,满目阴鸷的男人抬起头,手中夹着闪着金色火星的烟。 瞪着她,劈头就问:“你真敢一夜不归,婉婉。” 第72章 心虚 知道他很生气,宁婉鱼扬起笑脸,硬着头皮说谎道:“想早点回来的,可工作没完成,有份文件赶着要,今天经理出差要用的,别人的昨天都做好了,只有我的没做好,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拖大家的后腿吗。” 提到经理,宁婉鱼有些心虚。 垂下头,纤长的睫毛垂下,眨了眨,掩盖眸光里的慌乱。 她走过去,屏住呼吸强自镇定,露出讨好的笑容。 坐在他身旁,揪住衣襟小声道:“你也是总裁,秘书的工作做不好,你会不会开她?” “会。”龙耀阳坦白的答,大手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附身压过去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睿智的视线锁紧她滴溜乱转的黑眼仁。 幽深的笑了笑,抬起冰凉的指挑起她的下颚,冷声道:“昨天一夜,都在加班?” 听他的口气好像不信,还在试探。 宁婉鱼推开他,佯装不高兴的噘嘴:“你要是不相信,就让人去查啊,又何必问我。” 龙耀阳似笑非笑,果真拿起手机。 “好。” 他将电话打出去,宁婉鱼一慌,没想到他真的会查,而且他的电话还是打给柳思聪的。 当即更慌乱了。 他们不是不合吗?龙耀阳怎么会打给他,柳思聪会怎么说,他知道她在说谎,会不会拆穿她? 脑中乱七八糟的闪过很多画面,成了一锅粥。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接起。 慵懒轻佻的声音从电话线中传来,龙耀阳打开功放,将手机放到茶几上。 “真是稀罕呢,龙少竟然会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龙耀阳侧目,瞥了眼笑容僵硬的宁婉鱼,潋滟的琥珀闪了闪,折射出头顶明亮的光,深邃的一眼望不到边。 冷淡的问:“昨晚,是你让她加班的?还工作了一夜?” 男人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异常,仔细听又好像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危险。 让人胆战心惊的。 宁婉鱼悄悄抓紧小手,垂头,很怕柳思聪会说出她昨晚根本没在那里的事。 手心已沁出汗珠,湿润冰凉,心脏被一股不安感紧紧的攥住。 她昨晚十点多走的,当时柳思聪还不在,今早看到他衣服没换出现在那里,他一定是昨天晚上在她走后回去的,所以,他很清楚她昨晚根本不在那里。 揣着那股不安感,她坐立难安却又强自镇定的坐着,身体越发僵硬。 电话那边的柳思聪闻言突然就笑了笑。 讽刺道:“怎么?让你的女人加个班而已,龙少也心疼啊?” 他默认了宁婉鱼加班的事。 他在帮她。 为什么? 小女人茫茫然的眼神一闪,谨慎的发觉头顶的探查目光,立刻垂下头,避开他深谙且犀利的视线。 男人睨着她,身体向后靠进沙发,即没质问也没反驳。 长手一伸从茶几上抓过香烟,点了一根。 夹在指尖漫不经心的吞云吐雾,缓慢开口,挖苦道:“你的秘书安南呢?把他的工作交给一个新人秘书,是你们柳氏建设已经没人可用了,还是故意耍这种低级幼稚的手段?” 宁婉鱼听着他们的对话,刚刚放下的心再度慌乱起来。 他连她昨晚做什么工作都一清二楚,那她的行踪…… “我在重点培养她,龙少不高兴?” 柳思聪突然话锋一转,笑的深沉:“龙少是真心疼她加班工作,还是不放心她不在你的视线里?不过是一夜未归,龙少就打电话来查岗,这种近乎监视的占有欲,龙少确定那女人受的了,还是说……” 他嘿嘿笑了笑,笑声里带着十足十的冷意:“还是说,万丽娜给龙少的阴影太大了,宁婉鱼稍稍走出你的视线,你就不安,就怀疑,怕她像万丽娜一样?” 什么意思? 宁婉鱼突然抬起视线,诧异的看向桌面上的手机,又侧目,怀疑的盯着龙耀阳。 那男人目光黯淡,沉着的抽烟,并没有因为对方看似挑衅的话而有所反应。 宁婉鱼撇开视线,暗自分析着柳思聪话里的含意。 走出视线就不安,就怀疑,像万丽娜一样。 万丽娜做了什么,会让龙耀阳不安与怀疑,她是越来越好奇了。 她的姐姐,和龙耀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柳思聪帮她把谎圆过去了,不管那男人为什么帮她,她总算安心了。小說中文網 不待龙耀阳有反应,柳思聪已经挂断电话。 功放里传来嘟嘟嘟嘟的风音声。 “上楼洗澡。” 龙耀阳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起,也顺手把她拽起来。 宁婉鱼虽然心虚,但在他面前还是要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不高兴的甩掉他的手,冷下脸:“查完了,放心了?” 她质问一句,腾腾腾的小跑上楼。 回到卧室,把手机充上电,又迅速拿了衣物走进浴室,反手锁门。 心跳砰砰砰的,慌乱不已。 那男人的视线太过犀利,好像能看穿她般,她差点就绷不住了。 后背抵在浴室的门上,右手抬起安抚似的拍拍胸口,气喘吁吁。 闭上眼,想起她和林千业躺在床上的一幕。 自我安慰道,昨晚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宁婉鱼,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她抬步迈到镜子前,看向镜子里反射出的苍白的脸。 慌乱的思绪越想越乱,宁婉鱼摇摇头,褪去身上的衣物,滑进温热的水池里,闭上眼,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清晨,林千业从床上醒来。 一夜的宿醉让他头痛欲裂。 睁眼,宁婉鱼已不在这里,但他清晰的记得昨晚是她把自己从酒吧带出来。 林千业捏捏眉心从床上坐起,白色的薄被顺着身体滑下,里面空荡荡的。 他垂目,看向没穿衣服的自己,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侧目,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男人转身拿起。 找到宁婉鱼的号码,犹豫了下,打上几个字。 “婉鱼,昨晚谢谢你照顾我,还有,对不起。”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龙耀阳半靠在床头,拿起宁婉鱼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下电源,点开林千业的短信。 短信内容映入眼帘,他的手一紧,抓住手机的五指露出青白骨节。 阖目,将头靠在床头上,平稳呼吸。 昨晚,他在柳氏建设的楼下待了近乎一夜,打她的电话提示已关机。 清晨时分,他看着她从出租车上下来,进入柳氏建设的大楼,之后又跟着她的车回到别墅,先她一步走进来。 他给她机会,想听她说出事实。 到底,还是失望啊! 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小了,男人睁开暗沉腥红的琥珀,拿起手机,将那条短信彻底删除。 宁婉鱼从浴室出来时,龙耀阳正在系领带。 “今天不休息吗?”她温柔的迎上去,主动接过领带帮他打好。 毕竟是她心虚,更不会得理不让人了。 龙耀阳眯起琥珀,深深的看向她。 双手一推,将她的身体抵在更衣镜前,炙热的唇瓣堵住她。 他的手圈住她的腰,他的吻狂猛而霸道,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进去,揉碎。 宁婉鱼不舒服了,不解的睁开眼动了动。 龙耀阳更快一步退开,放过她,穿好西装淡淡开口:“吃完早饭睡一觉,我晚上回来。” 他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转身离去。 卧室的房门关上时,宁婉鱼还傻站在那里怔怔发呆。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那男人有点奇怪。 还在怀疑? 她暗自摇摇头,不会的,昨晚的事他不会知道,不要自己吓自己。 拿起毛巾胡乱的擦擦头发,又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疑惑的皱起小脸,刚才她不是把手机充电了吗?龙耀阳给她拔下来的? 重新把电源线插好,她谨慎的翻看着手机,看看有没有异常。 一条短信突然发过来。 她不小心点开,里面什么内容也没有,女人直接把那条短信删除。 几秒钟后,手机突然出现一堆乱码,她再点任何地方都不好使了。 靠! 这是什么? 中病毒了? 第73章 谁更无耻 周末两天,宁婉鱼在战战兢兢惶惶不安中度过。 除了那天早上龙耀阳有些古怪外,再之后没有反常,好像完全相信了她的话,没再问她那晚的事。 等了两天,也不见有什么事情发生,宁婉鱼提起的心落下去,暂时安心。 周一,照常上班。 街道上穿梭着行色匆匆的人们。 龙耀阳将她放在柳氏建设前一条的街道上,开车离去。 她走进大楼,站在电梯前,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很奇怪,大家都在低头看手机,一会捂唇窃窃私语,一会又面露鄙夷偷偷的笑。 她不禁竖起耳朵,听着她们议论。 “还以为她多清高呢,不一样被潜规则。” “你怎么知道是被潜规则?听说那位导演她都欣赏很久了,之前还一直嚷嚷着要和他合作,这回她要接的新电影就是这位导演拍的,也许是互相欣赏干柴烈火呢。” “和他干柴烈火,可能吗?她喜欢龙少那可是圈内皆知啊,一直清高冷淡的拒绝其它男人,不就是在等他么。” “你懂什么,现在的龙少不是被那个……” 电梯光滑的界面上,折射出身后女人偷偷指向宁婉鱼的手指。 捂着嘴贴近身边的女人窃笑低语道:“龙少不是被她迷住了吗?我听说,柳老爷子生日宴那天,龙少把她带走,公然扔下自己的女伴杜箬儿,这都成圈子里的笑柄了,大概是死心了吧,才会另投它人怀抱。” 杜箬儿?她怎么了? 听到这个名字,宁婉鱼诧异的愣了愣。 低头就要翻出手机,肩膀上又被大力的拍了下。 她疼的蹙眉,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了。 电梯门打开,小玲推着宁婉鱼挤到最里边。 兴奋不已似的拿出手机,献宝一样举到宁婉鱼面前。 “我猜你一定还不知道呢,今天,网络头条可被杜女神的消息挤满了,看看这张照片,够劲爆吧?杜女神的鱼水之欢。” 宁婉鱼接过手机,扫了眼屏幕上的标题,疑惑的点开照片。 照片刚刚打开,宁婉鱼原本平静的脸突然一拧,撑大眼眸,浑身僵硬的傻在那里。 她小脸上的血色尽失,慌乱无措的把照片放大,确定没看错后,彻底傻眼了。 小玲还没发现她的异样,兴奋不已的抓着她的手臂喋喋不休,吐槽道。 “别看这张照片的脸被打了马赛克,看不清楚,可网络上有很多超能网友已经对比了她的身材,脸型,就是她……国民女神杜箬儿酒店私会情郎。” 小玲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 宁婉鱼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后面的话都听不到了。 一个小时内,龙耀阳命令手下封杀了所有照片。 气压沉重的办公室里,到处彰显着压抑气场。 两名西装男子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前,垂头而立:“龙少,所有照片都封杀了。” “上传IP呢?找到了吗?” “也找到了。” 两名男子恭敬的垂下头,话说一半不言不语。 龙耀阳拧紧眉头,身体向后靠进座椅。 长指敲在办公桌上,一下一下,映衬着这低气压里人们压抑的心跳声。 他眯着眸,扫视面前垂头不语的男人,脸色很沉。 “你准备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他的声音已冷到谷底,身旁的聂新紧迫的拧着眉,目光扫视吞吞吐吐的男人。 “说。” 龙耀阳的一个字,足够威慑的震过两名男子的耳廓。 他们的头越垂越低,虽然犹豫,也只好如实报告。 “我们查到上传IP的地址是……是太太。” “胡说。”聂新先一步发难了。 龙耀阳却摆摆手,眉头越拧越深:“确定?” “我们再三确定过,对不起,龙少。”他们再次把头垂下。 男人不说话了,面沉如水,转过座椅,面朝窗外。 一条胳膊肘搭在椅背上,手背撑起下颚,窗外的阳光照进他深邃眼窝,波光里有复杂闪烁。 睿智沉思,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能查到这条IP,其它人也能查到是吗?” 半响后,他又发问了,不待那两名男子回答,他的座椅又转了回来。 沉着下令:“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这件事情别牵扯到太太。” 桌子上的内线响起:“龙少,裴佳和杜小姐来了。” “让她们进会议室。” 龙耀阳对两名男子摆手,他们退出去。 聂新却担忧的上前一步:“龙少,太太不会做这种事的。” 龙耀阳的脸黑沉如墨,没有回答,从座椅上站起往会议室走去。 龙氏集团楼下,黑色的保姆车里。 “龙少也太敷衍了,箬儿,你觉不觉得龙少的态度有点奇怪?”裴佳不满的发问道。 杜箬儿没说话,清高的脸转向窗外。 车子行进中,她盯着窗外不断向后退去的风景沉默不语。 裴佳皱皱眉,拉了拉杜箬儿的手。 “箬儿,你的电话响了,估计又是哪家小报记者的,记住别接也别回短信,听到了?” 杜箬儿没理她,从包里拽出手机,看向上面由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点开,目色瞬间变得阴沉。 晚五点。 龙耀阳照常下班回到别墅,此时的宁婉鱼也刚刚进门。 手里拿着刚刚去手机店杀过毒的手机。 她的手机的确中了病毒。 真是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 她和林千业在床上的照片被人李代桃僵扣到杜箬儿的头上,本就心慌不已害怕照片的真相被公开,现在就连手机都中毒了。 苓姨看着两人先后进门,慈爱的笑着迎上来。 “龙少,太太,晚饭好了,洗洗手就可以开饭了。” “嗯。”男人淡淡应着,直接走去一楼的客房洗手。 相对于他冷淡的态度,宁婉鱼倒是没多注意,所有的思绪都被脑中的照片勾去了。 餐桌前,苓姨将煲好的鱼汤递给宁婉鱼一碗,关心的道:“太太,你的手机没事了吧?” 正垂头喝汤的女人闻言抬起头,苦着小脸:“修好了,花了我四百块,真不知道这些人的钱怎么这么好挣,几分钟而已就要我四百块。” 这种无妄之灾! 她的心又在淌血了。 龙耀阳吃口饭,放下饭碗侧目看她:“手机怎么了?” 她不在意的睨了他一眼:“中病毒了,不过已经修好了。” 男人的目光一凛,眼睛里的浅色颜色渐渐变深,像是波光粼粼又深沉的不见底的湖泊,越发深邃。 门铃响起,苓姨跑去开门。 两分钟后客厅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苓姨紧跟在后面喊道:“龙少,杜小姐来了。” 在她喊的同时,杜箬儿的身影已出现在餐厅里。 宁婉鱼吃完饭,刚放下饭碗侧目过去。 杜箬儿的身影已清冷的立在她面前,啪的一声,她修长的五指扇上宁婉鱼的脸,将她的脸扇向右侧。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吓的后面的苓姨一愣,僵在原地。 宁婉鱼也呆了呆,头转过来,从座位上站起。 杏眸里的迷茫渐渐转变为怒意,余光扫了眼龙耀阳,也不管他的脸色有多阴沉,直接一巴掌将杜箬儿扇倒在地。 “太太!”苓姨大叫一声上前,想将杜箬儿扶起。 她的力道当然要比杜箬儿大很多,一巴掌而已,她半边脸都有要肿起来的趋势。 杜箬儿又痛又委屈,瞳孔中立刻氤氲着水雾般的晶莹。 冷笑着站起,怒视她道:“宁婉鱼,你好卑鄙,你比万丽娜更加龌龊无耻。” “你才卑鄙无耻。”宁婉鱼狠瞪回去,毫不退让。 第74章 她有缺陷吗 “箬儿。”龙耀阳终于从座位上站起来,拧紧眉头,目光盯向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 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杜箬儿先他一步冷笑道。 “怎么?我打她你心疼了,耀阳,我真没想到你为了护她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她冷下脸,从包里掏出手机,将宁婉鱼出现在酒店保安室,复制她出入酒店的视频证据放出来。 随即又抢过桌子上属于宁婉鱼的手机,从视频文件夹里翻出她复制的文件,点击,播放。 她垂头看着,冷漠的质问宁婉鱼:“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解释什么?”女人沉着的看了眼,冷声反问。 见她还不承认,杜箬儿很想抬手再给她一巴掌。 她没想过这个宁婉鱼看着单纯,心机却比万丽娜还要重。 将她的手机推过去,厉声问:“你用那种莫须有的照片陷害我,这段视频,你故意复制这段视频还有那些照片,宁婉鱼,你怎么这么龌龊?” 她用照片陷害她? 哈! 宁婉鱼忍不住嗤笑,弯着眉眼冷漠的笑起来。 有一种贼喊捉贼的怨怼。 万瑶曾说过这些照片是她陷害自己和林千业的,她还没追究呢,她先倒打一耙。 冷下面孔,逼迫似的靠前一步:“照片里的女人是你吗?” 她步步逼近,眼睛却犀利的盯住杜箬儿每一个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波动。 杜箬儿被她逼迫到水池边,后腰贴在冰凉的水池上,面色铁青的推开她,厉喝。 “那当然不是我,那张照片是你用来故意陷害我的。” 宁婉鱼却笑了,笑的洋溢轻佻,满目不屑。 她当然知道照片里的人不是她,恐怕杜箬儿也心知肚明吧,却在这里演戏。 讽刺般的道:“既然不是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清者自清吗。” “宁婉鱼。”女神怒了,抬起手不断的推搡她,推的她连连后退又回到餐桌边上。 怒道:“我是艺人,有一点污水都会引来灭顶之灾,你不是知道吗,所以才想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来陷害我。” 在她又一次伸手推她时,被宁婉鱼不耐烦的挡住。 “你够了啊杜箬儿,演戏也要有个度,演过了可就没看头了。” 她本就哑巴吃黄连,竟还要被污蔑,鼓着一肚子的气无法发泄。 脑中快速闪过某种想法,奸光一闪,笑嘻嘻道:“想澄清那也简单,让龙少爷帮你查出那些照片上传的IP地址不就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 “拥有那些照片,又故意上传到网络陷害你的人。” 反正不是她,她怕什么? 要是某人自导自演的戏,正好让她尝尝恶果。 杜箬儿听她轻描淡写的这些话,被讽刺的小脸青一片白一片的。 转身,怨怒的视线对向龙耀阳:“你就纵容她这么陷害我?” 她的眼泪流下来,从没在龙耀阳面前流过眼泪的她,即使三年前的那一次,她都没在这男人的面前掉过眼泪,这一次,却因为他对宁婉鱼的偏袒而心碎。 龙耀阳沉默了很久,杜箬儿越等越无望,竟勾起唇角露出笑容。 而她的眼泪还在脸颊上流淌。 “好吧,我知道了。”女人漠然,转身往外走。 “箬儿。”饭桌上的龙耀阳起身,大步追出去。 重新坐进餐桌的宁婉鱼拿起空饭碗,递给苓姨,勉强挤出笑容道:“苓姨,再给我盛一碗,你做的饭越来越合我胃口了。” 她没有阻止龙耀阳,也知道自己无权阻止。 苓姨看出她并不开心,却又不敢说什么,怕越劝她越不好受。 也难怪,杜小姐跑到家里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太太一巴掌,可龙少却跟着杜小姐跑了,太太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水木兰亭公寓里。 龙耀阳将激动不已的杜箬儿安顿好,转身就要走。 他转过的腰身却被身后的女人一把抱住,龙耀阳身体一僵,回头:“箬儿。” “耀阳,求你,就这一次,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一向清高的女人,终于卸下尊严,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泪流满面,楚楚可怜。 龙耀阳转过身体,还是拿下她的手,淡淡的睨着她,居高临下道:“照片的事,我会替你解决,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他疏远的推开她的手,他们的距离,永远都是这样,不远不近,近了,就会被他推开。 杜箬儿好恨,为什么宁婉鱼可以,而她却不可以。 难道是因为…… 她垂下头,难堪的咬着唇,别开脸:“你一直推开我,是因为三年前的事,你嫌弃我?” 清高的她,从不会说出这种话,今天的她的确很反常。 龙耀阳眯起眼眸,直视她良久,后退一步,侧对着她,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夹在指间吞云吐雾。 烟雾模糊他的脸,陈酿了他声音里的冷:“箬儿,我和你只是朋友。” 他吐出一口烟圈,走到窗边,将粉色真丝窗帘拉开,打开一扇窗户,站在窗口沉默的吸烟。 视线望的很远,却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身后的脚步声靠近,杜箬儿凑上来,从后面圈住他,泪湿的小脸靠在他坚实的后背上。 委屈的控诉:“为什么你能对我这么冷,这么绝情,拒绝的毫无余地。” 她话锋一转,愤恨道:“耀阳,当初万丽娜对你做过什么你都忘了吗?那个宁婉鱼,她并不单纯,我只是担心你,你……” “箬儿。”他回身,声音阴沉的能滴出水,话音里带着几分警告。 他再次将她推开,指间夹着烟走到三步距离以外。 那样的抗拒看在杜箬儿眼里,比刀扎针刺还要痛。 面色越来越沉,尖锐的指尖掐进手心,钻心的疼痛却不足心上的疼痛来的更加灼热,火烧火燎。 冷声问:“你是打算袒护她到底了,即使我臭名远扬?” “我说过这件事我会替你解决。” “怎么解决?”杜箬儿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冷笑:“你不打算公开她的IP,不想把她陷害我的事公开,还有什么办法解决,干巴巴的说那照片里的人不是我吗?” “这个圈子在意的从来不是事实,而是炒作,是娱乐,是捕风捉影,你不清楚?” “她的手机中了病毒,有人故意用她的IP做了陷阱,做这件事的背后之人不是她。”龙耀阳在烟灰缸里点掉多余的烟灰,冷漠的解释道。 他的解释只换来杜女神的一句嗤笑。 “呵,中病毒?那可真巧,她那么巧合的出现在酒店里,又那么巧的去保安室复制了我在那里的视频。” 宁婉鱼去保安室复制视频的事的确很可疑,龙耀阳无从解释,也无话可说。 他在烟灰缸里掐掉烟灰,冷着面孔,迈步往外走。 走到公寓门前时,后面的女人追上来,扯住他的手臂。 黯淡的问:“就算让我找到她就是幕后之人的证据,你也打算一直袒护她了,是吗?” 她不死心,她要更坚定的知道他的想法,他对那女人能袒护到什么地步。 龙耀阳沉默着,看向天边漆黑沉寂的夜,抿着唇,不言不语。 “耀阳,告诉我,我和你几十年的情谊,即使你不爱我,我们也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真比上她。” “箬儿。”他又拧起眉头,回身,似乎并不愿意听她提到她。 沉寂半响后,他才开口,醇厚暗哑的嗓音和这浓黑的夜色融合,透着淡淡的哑,戚戚的冷。 “之前车祸的事,我袒护你,是因为我知道幕后之人的确不是你,就算你做过什么,我也不追究,不在意,但我不拆穿,并不代表我不清楚,箬儿。”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杜箬儿面白如纸,心虚的后退一步。 瞥开头,咬住下嘴唇。 他又转回来,目光望向门外,淡淡道:“至于她,你说的对,我的确是袒护她,不管她做过什么,或是没做过什么,我都不会让人把矛头指向她,这就是你和她的区别,箬儿,所以,不要再把心思动到我身上,我和你,永远只能是朋友,你替代不了她。” 留下这句冷漠的话,男人大步离去。 至于他说的那句替代不了“她”,这个她指的是谁?宁婉鱼还是万丽娜? 杜箬儿无力的手扶在公寓门边上,盯着车影渐渐远去,终究泪流不止的跌在地上。 龙耀阳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十点了,身上带着酒气。 他回到卧室,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宁婉鱼睡了。 他走过去,躺到床上,左侧的床铺下沉,他长手一揽将小女人卷进怀里。 本就没睡着的宁婉鱼在他进门时就已经醒了,睁开冷漠的眼,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转过头,不满道:“你喝酒了?” 她厌恶的推他,不喜欢他靠自己太近,不喜欢他身上的这股味道。 龙耀阳眯着眼,偏就凑过来:“嫌弃我?” 他的唇故意在她的劲边磨蹭,他的身上,除了浓烈的酒味,还有一股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 宁婉鱼厌恶这股味道,她越推,他越靠近。 终于把小女人心里的火给拱出来,惹毛了。 猛的翻身坐起,厉声道:“龙耀阳,你不要在杜箬儿那边点了火回来折腾我,难道杜女神的身体有什么缺陷,所以满足不了你吗?” 第75章 公开声名 “你让别的女人来满足我,嗯?婉婉。” 他半坐起身,眯着眸,危险的眸光射向她的脸。 他生气了,宁婉鱼很清楚。 隐忍了这些天,她装乖扮巧的脸也快被撕破了。 宁婉鱼忍了又忍,挺了再挺。 沉重的呼吸汹涌起伏,胸口一平一伏的喘息着,一再表明她的压抑。 她突然躺下去,身体转向另一侧,背对着龙耀阳,愤愤不平的声音:“谁都会有起床气的,人家睡的好好的,你一回来就搅我,还怪我生气。” 她将头闷在被子里,闷声负气的道:“你就当我大姨妈来了,心情不好,所以别来烦我。” 她是真的很郁闷,有一肚子的气都发不出来。 无法澄清照片的事是杜箬儿陷害自己,无法说出那里的女人其实是她,而她是被杜箬儿陷害的。 杜箬儿拍了照片,又扣到自己脑袋上,反过来污蔑她。 其实比起被杜箬儿污蔑,她更怕被龙耀阳发现她和林千业的事,到时候不知道这霸道的男人又会做什么。 龙耀阳会护着杜箬儿,宁婉鱼一点都不意外,又不是第一次了。 身后,突然附来一只大手。 宁婉鱼吓的浑身一僵,立刻往前拱了两下想要躲开他。 “大姨妈来了,嗯?” 他将她重新扯回怀里。 她的叫喊被他堵在喉间,他的霸道,从来都不允许她的拒绝。 就像他浑厚的却丝毫不允许她抗拒的声音一样,沉而鬼魅。 这一夜,龙耀阳像是魔症般。 宁婉鱼早就筋疲力尽的睡过去了。 龙耀阳替她盖好被子,从床上下来,站在窗边点了根烟,夹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 阖目,轻轻的揉了揉眉心,将眼底的波动全部掩盖。 翌日。 吃过早饭宁婉鱼就去上班了,昨天被他勉强的事小女人还很生气。 冷下脸子不用他送,自己坐公交去。 白色迈巴赫车上,聂新看出龙少的心情并不好,脸总是阴沉沉的。 清晨的暖阳顺着车窗照进来,可车里的温度依然低至冰点。 龙耀阳点点笔尖,垂着头,在一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又拿起另一份文件仔细看。 龙少这么忙,却还要解决那些女人的事。 昨天杜箬儿去别墅找太太麻烦他已经听说了,夹在这两个女人中间不好当啊。 聂新不禁为龙少感到委屈,也替他担忧。 抿着唇,吞吐了半天才低低沉沉的叫了声:“龙少。” “说。”男人眉眼不抬,专心的核对文件上的数据,认真的忙碌着。 聂新吞咽了一口口水,从后视镜里看了男人一眼,才聂聂道:“对不起龙少,酒店的事,我们还是晚了一步,那天的监控录像全部被人删除了,我们来不及补救,也确认不了那张照片里的女人是谁。” “嗯。”后座里的男人轻轻应了声,转头拿起另一份文件。 他一直没觊觎过那些监控还会存在。 那人既然有心设计,又怎么会轻易被他戳破。 终于签好所有文件,龙耀阳的后背靠向座椅,闭着眼,疲累的揉捏着眉心。 他的眼底有红血丝,之前上车时聂新就注意到了,恐怕又是一夜没睡吧。 “龙少,还有十分钟才能到龙氏,您先睡一下吧。” 后座的男人没说话,放下右侧窗户,让窗外的微风吹进来,徐徐的吹拂着他的发丝。 明天就是六一了,今天的大街小巷就已经有了热烈的气氛。小說中文網 车子路过海城最繁华的公园时,一家三口一家几口的和谐画面映入眼帘。 欢声笑语热闹非凡,龙耀阳挑了挑眉梢,浅色的琥珀里呈现出某种复杂。 聂新知道,他又在想万丽娜和孩子了吧。 车子向前驶去,渐渐进入高楼群立的商业区。 龙耀阳收回视线,将头半倚在座椅上,阖目闭眼,沉声命令:“今天让龙氏发一份正式的公告声名,那天在酒店和杜箬儿在一起的男人是我,是为了谈下一步电影的合作问题,那些照片是子虚乌有的陷害,警告媒体和私自转发照片的个人,不要再捕风捉影胡乱造谣,不然会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龙少!”聂新震惊回头,脸上写满不赞成。 “这样的公告就等于承认了您和杜小姐在酒店待了一夜,舆论会胡乱揣测的,对您的名声不好,到时候太太再误会……” 本来太太对龙少和杜小姐的关系就有芥蒂,如果由龙氏发了这份声明,那…… “照我说的话做,聂新。”龙耀阳打断他,目光瞥向窗外,态度很坚决。 “她的IP,我们能查出来,其它人也一样能查出来,如果把她牵扯进来,箬儿的粉丝不会放过她,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都不会有人相信,她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这件事要尽快解决,这是最好的办法。” 搭上自己的名声保太太。 就算这么做也该让太太知道啊,以免她误会么。 聂新从后视镜里看向龙少坚决的侧脸,暗自摇摇头,大概知道以龙少的骄傲又不会把这件事情明说了吧。 闷声道:“我知道了,龙少。” 眼下只能他找机会向太太解释一下了。 …… 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字,宁婉鱼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轻轻捶了捶,总算完成所有工作了。 她拿起包,准备下楼找小玲吃饭。 电梯门在八楼打开,宁婉鱼刚往外走,就敏锐的注意到其它人看到她时露出的窃笑嘲讽的表情。 她正疑惑,小玲已经从里面冲出来,拉着她就往电梯里窜。 “等等,小玲,我的包。” 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宁婉鱼的包带勾在办公室的门把手上。 小玲拽了半天走不动,停下脚步回头。 宁婉鱼把包带拿下,立刻被小玲扯进电梯里了。 电梯门关上,阻隔外面窃笑不已的脸,她盯着小玲的怒意,不解的问:“怎么了?” 一猜她就还没看到龙氏集团发的声名呢,小玲又怒又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叹了口气,无力的问:“你和龙少又吵架了吗?” 想想昨天的事,算吵架吗? 她只是不回应而已。 脸刷一下的红透,发现小玲的异样眼光,她立刻垂下头,摇了摇。 “没吵架,怎么了?” “没吵架?” 小玲很怀疑,眯着眼睛仔细看她,接着又把手机举到她面前。 怒腾腾的:“没吵架,那龙少这是什么意思啊,让龙氏集团公开发布声名,那晚和杜箬儿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导演,而是他,他是要昭告天下他和杜箬儿性福无比的滚了一夜床单吗?” 第76章 婉婉伤心了(一) “他把你当成什么?” 宁婉鱼看到手机屏幕上由龙氏集团正式发布的声名,脸色黯淡了。 她想过龙耀阳会护她,却没想过他会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 他这样的公开声名,把她置于何地。 小玲察觉婉鱼的脸色不好,也收敛了脾气,安慰似的轻抚她的手臂。 “婉鱼……” “我没事。”宁婉鱼扬起头,勉强的挤出微笑,把手机重新递给她。 “我和他没结婚,他可以和任何女人在一起,我不想干涉。” 小玲知道她在逞强,着急的靠上来:“婉鱼,你也别那么笃定,或许真像他声名里说的,两人只是在酒店商讨电影的事。” 这种鬼话,有人会信吗? 都是成年男女,还是几次传出绯闻的俊男美女,待在酒店的房间里一夜探讨电影。 可眼下,小玲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两人走出电梯,来到柳氏建设楼下的大厅。 迎面,柳思聪朝她们走过来:“去吃饭?”他的视线直接略过小玲定在宁婉鱼脸上。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今天上午听同事说经理没来集团,还以为他今天不会来了呢。 那天他帮她圆谎的事,她还没机会向他说句谢谢,也想问问他为什么。Www.XSZWω8.ΝΕt 身旁的小玲倒是很高兴,不在意他的漠视,主动上前一步,扬起笑脸道:“经理,你吃饭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宁婉鱼觉得小玲有些冒失,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正要开口。 “好啊。”柳思聪已经同意了,闪闪发亮又萦绕着某种色彩的妖冶目光看向她。 宁婉鱼咬住下唇,有些窘迫。 小玲伸手拉她,眨眨眼:“走吧婉鱼,吃顿饭而已。” 宁婉鱼没办法,强行被小玲拉着出去。 “想吃什么?”柳思聪站在车前,为两位女士打开车门。 “午餐时间有限,我们就在附近吃一点吧。”宁婉鱼看小玲要上车,伸手把她拉过来,蹙起眉头,悄悄对她打眼色。 柳思聪笑了笑,伸手扯住她嫩滑的脸蛋,促狭道:“你是想告诉我你很敬业吗?婉婉,既然是我带你们去吃饭,时间超了当然也是我负责,考勤的事我会让他们放水的,放心吧。” 他的大手被宁婉鱼一把拍掉,怒气腾腾的,不止因为他轻浮且粗鲁的动作,还有他叫的那声婉婉。 怎么听怎么别扭。 说也奇怪,龙耀阳这么叫她时,她能从那两个字里听出一抹单属于她的宠腻意味。 而柳思聪这么叫她,只叫出她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颤栗。 “经理你能称呼我为宁秘书,或是宁小姐吗?” 她的话无人回应,柳思聪突然定睛直视她的身后,先是愣了愣,接着似笑非笑。 小玲的身躯也僵了下,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胳膊:“婉鱼,后面……” 后面,后面怎么了? 宁婉鱼诧异回头,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 龙耀阳黑沉的脸色立在她们身后,他的后面站着战战兢兢一脸忧虑的聂新。 宁婉鱼想,或许他看到柳思聪刚才的动作,也听到他叫的那一声婉婉了。 不过,仅是如此,至于让他这么生气吗? 他和杜女神的酒店一夜成为各大媒体娱乐的头条,她也没什么反应不是? 扬起虚假笑脸,她看向龙耀阳的面色应对自如。 柔声道:“真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吗?” 身旁的小玲一派紧张的拽着她,谁都看的出来现在的龙少心情并不好,婉鱼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宁婉鱼问出这一句后,龙耀阳的脸色更黑沉了。 他俊郎的身姿垂直而立,面色不好的瞥向柳思聪。 伸手扯住她,不容拒绝道:“我是带你去吃饭的。” 此刻他的脸色不好,声音却很温柔,扯住宁婉鱼的动作也都在控制之内。 他没用多大力道,所以宁婉鱼很容易就挣脱了,向后退开一步。 笑容更加洋溢灿烂:“你要带我去吃饭啊?” 她抓抓头发,很懊恼又为难的弯着嘴角:“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呢,我和经理还有小玲都约好了,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吗?对吧。” “太太!”此刻的聂新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了。 上前一步,就要劝她。 小玲也看出这里的气氛不对,知道婉鱼因为什么在生气。 她虽然也替婉鱼打抱不平,但现在她和龙少闹翻,不正好给了杜箬儿空子吗?小玲可不想便宜了她。 于是帮着劝道:“婉鱼,既然龙少特意来接你,那你就跟他去吃饭吧,我们可以下次约……” “经理,是不是吃什么都是你消费呀,我一个打工的可没有钱请你。” 宁婉鱼弯腰钻进柳思聪的车里,好像没听到小玲的话般扬眉问道。 “当然。”柳思聪也毫不在意龙耀阳的阴沉,绕过车头走向驾驶座。 宁婉鱼坐在副驾驶上目不斜视,系好安全带,淡淡的问:“小玲,你不上车我和经理先走了。” 小玲踌躇着,余光瞟向龙少阴沉的都能滴出水的眼睛。 一阵颤栗,转身打开车门坐进去,再不敢看龙少的眼睛。 有时候,她真的挺佩服婉鱼的,敢在龙少这只老虎的屁股上拔毛。 直到车子开动,缓缓离开他们的视线。 聂新的拳头已攥的青白,额头的冷汗尽出。 柳思聪的车子在海鲜酒家门前停下,正是饭口时间,里面人满为患,连座位都没有。 门口站着十几个排队等位的客人。 宁婉鱼看到,转过头:“去吃别的吧,这里人太多了。” “你不是说想来这里吃?”柳思聪下车,没有拒绝余地,都已经来了。 其实不是她想吃,是小玲想吃。 小玲也望向窗外,看到那里的确有很多人,低下头,愧疚道:“对不起婉鱼,我不知道这里会有这么多人。” 宁婉鱼没说话,也没有责备。 柳思聪都下车了,她们也不能坐在这里,同时下了车。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十二点了,等排到座位,吃完,回去一定迟到。 这个月的全勤报销了,她可不用柳思聪帮她放水,迟到,就是迟到了,她不喜欢仰仗任何人的权势走人情。 她和小玲自觉站到队伍的后面,安安分分的排队。 突然,前面等位的人群全部回头,响起一片惊呼。 “哇!你看那辆车好赞啊!” “迈巴赫定制款,一千多万呢,豪车,怎么会来这里?” “车里的男人也好帅!” 几个花痴女,旁若无人的流着口水。 小玲唾弃的瞪了眼,顺着声音回头,认出那是龙少的车,为难的视线转向宁婉鱼。 “婉鱼……” “排队!”宁婉鱼仰头张望,没有回头看,盯着里面的食客,不时的低头看时间,心急如焚。 说是不用柳思聪放水,可要扣掉一千块的全勤她的心都要滴血了。 如果能快点排到位置,如果能迅速吃完,或许她们不会迟到。 眼下她也只好祈祷里面的人快点吃了。 白色迈巴赫的车上,聂新从车上下来,往这边走。 小玲以为他是来找婉鱼的,用力扯了扯她。 结果,聂新从人群中穿过去了,没看她,也没来找她。 他直接进入海鲜酒家,找到柜台不知道正在说什么。 五分钟后,小玲和宁婉鱼诧异的看到里面的食客们都站了起来,收拾东西鱼贯的走出。 酒店里的服务员也来到门口,高声喊道:“对不起,本店今天被人包场了,暂不对外开放,所有等位的客人每人能获得一千元的现金补偿,请跟着我们经理去右侧领取,耽误大家的时间实在很抱歉,再次说声对不起。” 一千块? 等位的人群炸了锅,本来都很有怨言的,等了这么久却吃不上。 不过听说有一千元的现金补偿,就立刻化悲愤为笑脸了。 连小玲都跃跃欲试的往那边冲:“婉鱼,你等我哈,我去取钱。” 之前还拥堵的人群突然做鸟散状:“小玲!” 宁婉鱼心急的叫了声,可哪里还能见到小玲的影子,早跟着跑远了。 再看刚才还人满为患的酒店里,现在已空荡荡的只窜梭着正收拾桌子的服务员的身影。 聂新从里面走出来,恭敬的站到宁婉鱼面前。 微微颔首道:“太太,龙少已经包下整个场子,等服务员收拾完台子您就能进去用餐了。” 宁婉鱼把嘴张大,惊愕却又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很快恢复正色,把头一转,对聂新点点头,大步走进去。 酒店里,柳思聪早已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含笑望她。 第77章 婉婉伤心了(二) 服务员过来点餐,笑的无比亲切:“宁小姐想吃点什么,龙少已经包了场,您想吃什么都可以点。” 正点着现金走进门的小玲一听说是龙少包场,当时就愣了愣,冲过来。 “那当然是越贵越好了,花这么多钱不能白花不是。” “经理想吃什么?”宁婉鱼转过头,看向对面的柳思聪。 “我随便。” “那你们就随便上吧。” 宁婉鱼对服务员点头,侧目望向窗外。 “龙少,您要和宁小姐坐一桌吗?” 宁婉鱼的耳边,听到服务员比刚才更甜腻的嗓音,悄悄撇嘴。 她没有回头,却从窗户上映出那男人没走过来,反倒走向前面另一桌靠窗的位置坐好。 “龙少想吃什么?”服务员又问。 聂新见龙少的脸色不好,代为回答:“随便上吧,来瓶红酒。” “哦,好的。” “你们想喝一杯吗?”柳思聪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淡淡的问。 小玲很想点头的,可又瞥到宁婉鱼兴致缺缺的脸,为难的摇头。 满桌的海鲜,小玲吃的不亦乐乎。 柳思聪戴着一次性手套替宁婉鱼扒龙虾。 “吃吧。”他将扒好的虾肉放进女人的盘子。 宁婉鱼一愣:“经理,我可以自己扒……” “那晚你没在公司,去了哪里?”柳思聪知道她要拒绝,故意凑近她小声道。 淡淡的笑着拿起水杯喝了口。 女人的小脸僵住,没再拒绝,拿起龙虾肉放进嘴里嚼了嚼。 “龙少,用我把太太带过来吗?” 聂新看着那边的一举一动,垂头向龙耀阳提议。 男人抽着烟,抿着酒。 “不用。” 他的目光直视窗外,看不出眼底波动。 清澈的琥珀里折射着头顶白炽灯的光亮,漫不经心的喝着酒,沉默不语。 海鲜酒店门口,两个女孩搂腰挎肩的迈进来,垂目看手机,谁也没看这酒店里的怪异。 “你说龙少发的这份声名是什么意思,公开他和杜箬儿的关系吗?” “大概是吧,都已经昭告天下他们上过床了,再说没关系那不是自打嘴巴吗。” “那之前传的沸沸扬扬说要结婚的女人怎么办?” “谁?哦,你说那个叫宁婉鱼的。”女孩嗤嗤笑着,捂着唇:“那不过是个垫背的,就算龙少不和杜箬儿在一起,怎么也轮不到她啊。” “喂,三八!”小玲不满的叫了一嗓:“不在背地里说别人的闲话你们就能死啊?” 两个女孩闻言,攸的抬头,愤怒不已。 还以为是谁在找茬,正想骂起来。 一抬头,这才发现本该排位的酒店此刻竟然空荡荡的,当时就愣了。 当然,她们也看到坐在那个嚣张女孩身边的宁婉鱼。 说人闲话当场被抓,怎么也是理亏。 这时酒店的服务员拦过来,微笑着道:“对不起两位,酒店被包场了,今天不对外营业,请吧。” 女孩们皱着眉,视线在酒店内一扫,被服务员们“请”出去。 请出去了,还不甘心,站在窗边朝里望。 “这些三八女,我去把她们清走。”小玲意气用事的站起来。 被宁婉鱼一把攥住,不赞成的拉她坐下。 “这里是公众地方,你管的住别人的眼和嘴吗?” 就像之前她告龙耀阳的事,被所有人谩骂唾弃,她已经习惯了不去理睬别人的言论,既然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除了漠视,还能如何? 两个女孩在外面指指点点,一会看看宁婉鱼,一会又看看龙耀阳,满脸怪异。 裴佳接到记者的电话很意外,特别是被问到杜箬儿与龙少宁婉鱼之间的三角恋时,她是即不解又无语,先敷衍似的应付过去,才给龙少打电话。 “龙少,如果大家关注的目光还放在宁小姐,您和箬儿身上,她上传的IP地址恐怕也瞒不住了,您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的。” 裴佳的话里有几层事实,几层威胁,男人听的清楚。 他挂断电话,掐掉手中的烟,从座位上起身往外走。 “龙少,您吃好了?”海鲜酒店的老板见他起身,微笑着迎上来。 视线往桌子上一扫,愣了,桌子上的东西根本没动,哪有吃过? 只有酒被喝掉大半瓶。 龙耀阳回身,掏出金卡交给她:“结账。” 老板却摇摇手,往柳思聪的方向一指:“不用了龙少,柳二少爷已经结过帐了。” 刚才她们还在一起探讨过,那宁婉鱼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这两位海城最优质的男士争相为她结账。 龙耀阳收好金卡,不言不语的往外走。 聂新走过宁婉鱼身边时,故意提了一嘴:“太太,那我们先走了。” 他警戒的视线扫过柳思聪,跟在龙耀阳身后上了车。 车子开走,宁婉鱼才拿起手机看时间。 12点51了。 “经理,还有9分钟,吃完了我们也走吧,我不想迟到。” 小玲的嘴里正在啃龙虾,再看桌子上,还有好多的美食没有动,依依不舍。wWW.xszWω㈧.йêt 柳思聪早就吃完了,今天来本也不是为了吃饭的。 他点点头:“嗯。” 宁婉鱼起身,叫来服务员:“麻烦你给我们打包。” 小玲也被她强拽起来:“打包好都给你带走,晚上回家慢慢吃。” 小玲听宁婉鱼这么说,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三个人一同走出酒店。 因为有小玲在,宁婉鱼一直没问他那天的事,也无法向他道谢。 刚才他在饭桌上提了一嘴,宁婉鱼听出了威胁,更不敢主动提了。 就当没发生过,把那页翻过去。 柳思聪的车开回集团楼下时,刚刚好五分钟,坐电梯上楼,打卡,时间正正好好定在12点59分,还有几秒的时间秒变1点。 她可怜的全勤总算保住了,用了比这多很多倍的代价。 4点半,下班,说好了要陪小玲去看电影。 她一直想看的卡通,疯狂动物城。 去电影院的公交车上,最前面的移动电视上正在播放着记者对裴佳的采访。 话筒举到面前,裴佳的脸上一白一白的晃过闪光灯,却挡不住眼底的灿烂笑意。 “请问,龙少和箬儿发展到哪一步了,龙少公开了两人在酒店住宿一宿的事,是不是变相的公开两人的婚期已经不远了呢?” 裴佳裂开唇,笑的温和,和记者们熟练的打起太极:“一直到目前为止,龙少和箬儿都是很好的朋友。” 至于是哪种朋友,那就需要大家脑补了。 另一名记者举过话筒,犀利的问:“之前有人在网上公布了龙少在柳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上,公然扔下杜箬儿,带走宁婉鱼的事,请问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同行爆料说,龙少曾亲口对他们承认会和宁婉鱼结婚,之后却遭人威胁,采访画面被毁,请问这件事情和杜箬儿小姐有没有关系?” “对龙少与宁婉鱼的关系,杜箬儿又是抱着什么态度看待的呢?” 记者们一句比一句更犀利的提问,裴佳渐渐招架不住,脸色也不如之前那样和颜悦色了,渐渐冷下。 她突然目光一凛,眼尖的发现什么,黯淡的眼角再次弯曲,露出笑容。 向记者身后一指:“既然大家对龙少有这么多疑问,何不问问他本人呢,不就清楚了。” 画面一转,照到龙耀阳与杜箬儿相携走来的身影。 记者们冲过去,将他们团团包围。 话筒接二连三的举过来,周围响起不绝于耳的提问声。 问的最大声的记者盖过所有人的气势,将话筒举到龙少面前,铿锵有力的问道:“龙少,请问现在,你还坚持会和宁婉鱼宁小姐结婚吗?” 他的提问一出来,周围突然变得静谧。 记者们不再呱噪,话筒整齐的递过来,等待着龙少的答案。 男人抿着唇,面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的波动。 大家眼尖的注意到杜箬儿的小手就搀在龙少的手臂上,这样的亲昵举止,又说明什么呢? 沉寂半响后,龙耀阳终于出声了。 他冷漠的视线在人群脸上一扫,冷淡开腔:“暂时,我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一句话,又把海城民众的情绪掀翻。 第一个翻脸的就是移动电视机前的小玲,如果不是宁婉鱼拦着,估计这会她就把电视给砸了。 冲到司机大叔那里,怒火冲天的咆哮:“大叔,能不能把电视关了,这么大的噪音很烦人呐!” 第78章 有人跟踪 司机大叔愣愣的回神,看看小玲,又眼尖的注意到她身边的宁婉鱼,又愣了下,似乎了然,抬手按向按钮关掉移动电视。 可他刚把电视关上,后面的乘客就发出不满的抱怨声。 “干什么把电视关掉,我们正看着呢,司机,把电视打开。” “就是,正看到关键地方就把电视关了,怎么回事?” 司机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在这炎热的季节里外不是人。 他回过头,看着小玲,很为难的喊了句:“信……信号不好。” 他又一次把移动电视打开。 不能犯众怒啊,再怎么说身后的女孩只有两人。 小玲不高兴,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被宁婉鱼拉住,摇摇头。 她们在电影院的前一站提前下车。 小玲垂下脑袋,知道自己又帮倒忙了,聂聂道:“对不起婉鱼,我又惹麻烦了。” 刚才就因为她一直嚷嚷着要关电视,结果被公交车上的乘客们认出了婉鱼的脸。 年轻的年老的,抓住宁婉鱼说什么的都有,着实很尴尬。 她的头越垂越低,几乎贴上胸口,懊恼的说道:“婉鱼,如果你不想陪我看电影,你就先回去吧,打车钱我给你付,算是将功补过。”wWW.xszWω㈧.йêt 宁婉鱼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处一戳,看不出喜怒:“电影你请,还要请我吃爆米花。” 只是这样? 小玲愣了愣,抬头发现婉鱼不是开玩笑,立刻就笑了。 亲昵的搂住她的手,得意忘形道:“就是,我们的婉鱼最厉害了,何必为那种善变的男人心情不好,我们就女女组合,去看完电影再去酒吧,听说现在的鸭子素质都不错,你找一个我找一个,更滋润是不是?” 宁婉鱼却停下脚步。 小玲踉跄,转头,发现宁婉鱼不走了,一巴掌打在嘴上,抱歉道:“我又说错话了,别生气了,婉鱼。” 宁婉鱼倒是没生气,视线望向街道对面。 刚才是她看错了吗?好像看到万瑶的身影一闪,转眼就不见了。 她撑大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的确没有她,难不成真是看错了?她一身黑色长袍包裹不应该看错啊。 她摇摇头,收回视线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婉鱼,你在看什么?”小玲也发现刚才她专注的看向对街,那边有什么人吗? 她抻长脖子朝那边张望。 “没什么。” 宁婉鱼敷衍似的摇头,万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她看错了。 两个女孩互相搀扶着往电影院走。 黑色宝马车里。 冷面男子回头:“小姐,她们走了。” 后座的女子闭着眼,将头靠在后座椅上。 似乎是睡着了,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 两分钟后,那女人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单音。 “嗯。” 她攸的睁开诡异狰狞的眼,眼睑周围的皮肤像是被火灼伤过,扭曲的皱在一起,形成最诡异恐怖的画面。 “跟着她们,等她一个人时再把她带过来。” “是,小姐。” 黑色的宝马车重新发动,不疾不徐的向商业街驶去。 …… 龙耀阳晚八点才回到别墅,此时宁婉鱼还没回来。 苓姨重新热好晚饭,在餐桌前摆好,解释道:“太太之前来电话了,说是要陪小玲去看电影。” 她怕龙少生气,又自顾自的补充一句:“太太可真是个小孩子,看电影还要看个卡通片,不过也对,太太毕竟才二十二岁么,还不到该成熟的年纪。”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瞟向龙耀阳,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她也就不说话了。 将饭菜端上桌后,她退下去,龙耀阳一个人沉默不语的吃着。 六点半的一场电影,近八点才散场,小玲和宁婉鱼从电影院出来后就分道扬镳了,因为回家的路不同。 慢步在中央大街的步行街上,这个时间,这里的人却很多。 一对对小情侣幸福的牵手,嘴里嚼着棉花糖。 小资一点的手里举着星巴克的咖啡,穿着时尚前卫,步履匆匆的徘徊在精致的小店前。 宁婉鱼摸摸兜里仅剩不多的存款。 快到她的生日了,想给自己买个礼物。 她盯着小店橱窗里一条铂金的海螺项链看的痴。 再一看下面的标价,52100,预示着我爱你。 这是下面的标语,可惜呀,宁婉鱼全身上下加起来的财产也不够。 摇摇头,晦暗的垂着脑袋,还是算了吧。 她落寞的往前走。 这条海螺项链在橱窗里已经挂了五年了,从她第一年和林千业交往,她就喜欢上了,只是奇怪这五年的时间还没有卖掉吗? 每回来这里,她都会驻足看一会,恋恋不舍。 从步行街的方向往一条小道上拐,再往前走就是公交站台。 她垂着头从包里拿出手机,划开解锁,想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 刚才看电影时她把手机静音了。 可屏幕打开,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短信,微信,什么消息都没有,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失落感。 这个时间,他应该回去了吧? 重新把手机放进包里,宁婉鱼吸口气,沉淀心里奇怪的情绪。 越往前走,灯光越暗,她突然很忐忑。 是幻觉吗?怎么觉得身后有人? 她不自觉的加快脚步,越走越急,还差几步就要走出这昏暗的小巷时,身后的大手突然捂过来。 “啊……” “别叫!”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宁婉鱼被他扯进怀里,呆呆的抬起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因为意外,她有些口吃。 龙耀阳居高临下,挑起眉眼:“来找你。” 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没什么不妥。 之后又怀疑似的盯着她:“你在害怕什么?” 他抬起头,往暗黑的小巷左右看看:“有什么人吗?” 闻言,黑暗的拐角处一道男人身影往里挪动,隐匿的更深。 宁婉鱼被他搂着,不自在的动了动。 想起自己还身处繁华的商业街上,这里随时会有人来,他刚在记者面前说过暂时不会结婚,裴佳又把他和杜箬儿的关系说的那么晦暗不明,各种揣测都有,在这种时候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又不知要怎么编排诋毁她了。 于是,她用力推开他,冷下脸,转过身体。 不高兴道:“你不打招呼的出现,突然在后面抓住我,没有女人会不害怕的。” 她近乎撒娇一样的语调,龙耀阳却突然笑了,一扫之前的阴郁情绪。 他搂住她,将她抵在小巷的墙上,身体贴上去,故意挤压她,挑眉道:“知道害怕,还敢故意挑衅我?嗯?” 他凑到她的耳边,用灼热的气息灼烧她的耳廓,又痒又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