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官场从阶下囚到封疆大吏》 第1091章 换命 周严眯眼盯着花锦鹏。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在周严接电话的时候，花锦鹏又接连打了两个电话。 安排完一切，自觉胸有成竹，准备再嘲讽周严几句，却发现周严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看。 “花锦鹏，你刚才好像说，这事跟你们花家无关？” “废话！要不是以后还要合作，我才懒得管你的事！” 周严干脆侧过身，正视花锦鹏。 “花选芳声称和你们花家断绝关系，你们花家认不认？” 花锦鹏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刚才衡山路的事，和你那个好姑姑有关！” “倩倩他们爬山时遇到花选芳后，才有后面一系列的事发生。” “你可别跟我说都是巧合！” “真的？！” 花锦鹏收起不以为然的神情，皱眉问道。 “倩倩他们好多人都看到了。只是当时没太在意。” “毕竟只是小时候见过两次。时间太长印象不深。但成年人变化不会特别大的。” “不止倩倩见过，王晓晴也见过......” 周严冷笑：“据他们回忆，当时有两个女人。” “我猜，另一个大概就是彭俊雄的老相好杨可。” 花锦鹏不忿：“你猜？你算命......” 周严只是盯着花锦鹏，也不说话。 “咳咳！” 花锦鹏不自在起来。强辩道：“也许是我姑姑知道铁勒人要对你......” “对王家人不利，派人阻止。说起来还是帮你的忙！” “哦......” 周严恍然大悟状：‘你姑姑和铁勒人是一伙的。所以她提前知道......’ “你！” 花锦鹏自知失言。 上面对这伙铁勒人的定性，他自然清楚。 花家绝对不能和这样的组织扯上关系。 可以说，国内这些顶级的家族势力，花家是最不能沾这件事的。 周严也不再逼问，坐正身子自言自语。 “两个死女人跑过来，一定是为了彭俊雄。” “难道两个都是彭俊雄的老相好......” “放屁！” 花锦鹏气的涨红了脸。 明知道周严故意恶心人。但花选芳毕竟是他亲姑姑，是花家人。 怎么能和彭俊雄这样的货色扯上那种关系。 周严也不理会，摸着下巴继续念叨。 “花家的实力。再加上铁勒人。啧啧，自立为王都足够......” 花锦鹏很想掐死周严。 “你说，如果不是老相好。明知道彭俊雄押送的过程，很可能是陷阱，却偏要跑来蹚浑水。” “那是为什么呢？” “彭俊雄即便掌握着吴家的秘密，她拿到也没用吧？” “吴家的秘密，我要是得到，肯定让他们寝食难安。” “你姑姑得到，能干什么？纯八卦？” 花锦鹏被周严的无耻再一次震惊。 “你哪来的自信，能力比我姑姑还强？我姑姑威胁不到吴家，你就可以？” 周严一拍巴掌。 “你看，暴露了吧？一口一个姑姑！还说和你们花家无关？” 花锦鹏...... ...... 桂城东苑小区。 久经阵仗的赵跃进用微微发抖的手拨通周严的电话。 “出事了......” 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内，九具尸体加上七个浑身是血的伤员。 让第一个冲进房间的刑警吓的直接坐在地上。 墙壁上，床上，到处喷溅状的血迹。 地上的血更是流成小溪，鞋子踩上去“啪啪”作响。 幸亏赵跃进亲自带队过来，还提前通知医院派出救护车跟随。 顾不得什么保护现场，第一时间让急救医生进行急救。 伤员大概都能活下来......吧？ 连医生也不确定的事，赵跃进更不能确定。 里里外外查看两遍，作为老刑侦，赵跃进大概推测能出当时的情况。 周严的人准备离开，对方躲在对门邻居家和上方楼梯处。 在周严的人刚出门时，打碎声控灯，猝然发难。 最先出门的人应该第一时间就受伤。后面的人拖着伤员后退，埋伏的人随后跟进。 双方在客厅交手...... 后面的打斗经过，赵跃进琢磨半天才想出唯一合理的解释： 周严的人完全不是对手，于是退进最小的房间。 埋伏一方追进后，在狭窄的空间内，身手被限制。 双方比狠，比拼命的决心。一刀换一刀，一枪换一枪。 周严的人死了三个。身上伤口最多的一个，刀伤有十几处。 另外两个也有七八道伤口。 而埋伏一方伤口则少的多。有三个是被近距离用枪爆头。 其中两人伤口在后脑。 明显是准备逃走时被周严的人从背后干掉。 玩命，周严的人完胜。 用三条命，换掉对方六条命。 赵跃进推测完经过，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 一个人不要命很可怕，十个人都不要命，这就是一群疯子。 更可怕的，是埋伏一方的身份。 周严的人，赵跃进知道底细。 埋伏一方六对十，还逼的周严的人只能换命，得有多厉害？ 而且，对方一开始没打算用枪。用的只是匕首和军刺。何等的自信。 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 如果不是遇到一群神经病，这些人很可能以六对十，完胜。 安全部门，警卫部门，甚至军方… 这些人的来历，赵跃进不想猜，也不敢猜。 他能做的，只有通知周严，再向王鹏飞汇报。 “周严......” 等着电话接通的几秒钟，赵跃进脑子里各种念头乱成一团。 周严是个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货。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货对自己的手下极好。 连兴南县那些跟随的干部都个个有升迁，更别提张小乐和吕进这样的身边人。 这次一下子死了三个。七个受伤的都不轻，会不会还有死的，谁也不知道。 这么大的损失，疯子会不会失控？ 出乎赵跃进的预料，周严听赵跃进简单讲完，沉默半晌，没有歇斯底里，反倒笑了。 “还真舍得下本钱！老赵，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荣幸什么？” 赵跃进干巴巴的说，感觉很是怪异。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帮我联系一下医院那边，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嗯，就这样，我还有事。办完事会立刻赶回去！” 赵跃进拿着挂断的电话，心里发毛。 “是不是应该等这家伙回来再告诉他？”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第1092章 发疯 “还有多久能到？” 周严问。 花锦鹏注意到周严在不停的抖腿，有点嫌弃。 “十分钟吧。” 嫌弃归嫌弃，花锦鹏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周严接电话的内容，他在旁边听着，大概猜出七七八八。 从那一刻起，周严就在抖腿。 “这货害怕了！吓的！” 花锦鹏在心里给自己解释，也给自己安慰。 人在情绪极度不稳定时，身体会有下意识的反应。不停眨眼，舔嘴唇，握拳，抖腿...... 花锦鹏很想找个借口溜走。这里是沪上，国际大都市。 闹出大事情很难收场。 可惜，自己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到宝阳大厦开始救人，现在溜走也没多大意义。 况且，和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讲道理是没用的。 上次在周严办公室试过......自己打不过他。 三辆车停在宝阳大厦路边。 四周有警察拉着警戒线。 领头的警察看到花锦鹏，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随即摆手示意，旁边的警察让开路。 “你悠着点。我们在沪上公安系统就这点关系。别坑......” 花锦鹏追上周严道。 “艹！忘记穿防弹衣了！” 周严不理会。快步往里走，嘴里嘀嘀咕咕。 花锦鹏看看跟上来的段力。对方面无表情的摇头，示意自己管不了。 有人从停车场坡道跑上来，周严认出是花锦鹏的护卫，老熟人丁永革。 “鹏少！我们这边只有五个人，推不进去。里面估计至少有四五十人。” “不过还有枪声，被围的人还活着......” 说话的功夫，吕进几人，包括瘸着腿，手上还绑着纱布的杜勇军已经冲下坡道。 “喂！你们小心.....” 丁永革喊到一半就住嘴。因为周严和段力几人也冲了下去。 “叫人叫人！把能动的人都叫来！我给三叔打电话！” 花锦鹏气急败坏。 停车场二层一处曲字型转弯处，鹿巍和拼死从大厦内部楼梯杀进来的一个兄弟已经是强弩之末。 卢富民左臂折断，怪异的扭曲着。肩膀和腹部的枪伤处，血一直在流。人已经因为失血和疼痛变的恍惚。 靠坐在拐角处，手里的喷子架在膝盖上。 正是有这把喷子堵住狭窄的通道，对方的人才一时冲不进来。 鹿巍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本已经冲出包围的他，为了救王淑君，又冲回来。 除了背上的枪伤，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也有十几处。 衣服上全是刀砍留下的痕迹，显得破破烂烂。里面的羽绒都被暗红色的血浸透。 王淑君用自己的外套按在鹿巍背部的枪伤处，试图让血流的慢一些。不过没什么效果。 这一枪，是替她挨的。 王淑君无比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太害怕，躲在垃圾桶里抖的太厉害，也许那些人就不会发现。 鹿巍也不用急着冲回来，更不用替自己挡这一枪。 卢富民扣动扳机，枪声在弯折的走廊中爆裂的回响，试图冲进来的人再次被逼退。 “老大，邝猛死了！我估计也......” 卢富民吃力的在口袋中摸索，只翻出两颗子弹。 “少放屁！再坚持一下！” 鹿巍骂道。费力的呲牙，嘴里全是血。 “接应的就在外面，应该是领导派的支援。” 事实上，如果不是对方有枪的人不多，而且用枪的水平很烂，他们早就被乱枪打死。 如今有枪的半天都没出现，杂乱的枪声似乎都在一层，鹿巍就知道是支援到了。 否则这样的地形，对方只要硬冲，卢富民一把喷子挡不住。 “没用......他们人太多。还......他妈都是......都是练家子......” 卢富民吐口血，在笑。 “扶我过去！” 鹿巍没纠缠这个话题，费力的对王淑君说道。 卢富民笑的更厉害。 鹿巍就是死鸭子嘴硬。 即便有支援也来不及。从一层闯到二层，对方那么多人，不知道要多久。 他们不知道的是，围攻他们的人也乱成一团。 最开始有人闯进停场救援，他们没在意。几个人而已，一起杀了就是。 但很快，几十名警察赶到。却没有进入地下车库，只是封锁整座大厦。包括停车场进入大厦的楼梯和电梯。 围而不攻，是要把所有人一网打尽？ 其实这只是个误会。 赶来的是花家的关系，龙浦分局副局长李戈。 他的任务只是让人围住这里，不要插手里面的事，也不要让人逃走。 作为得到花家一路支持，不到四十岁就爬上这个位置的聪明人，李戈自然明白大厦里面的事，花家要私下处理。 到达现场后，听到下面的枪声，李戈就更不敢让手下乱动。 枪案，闹市区，真要报上去，他这个副局长吃不了兜着走。 下面发生了什么，李戈不想知道。只希望花家的人快点把事情做完，别留下首尾。 花锦鹏对停车场发生了什么，也不关心。 周严不说，他也不想问。至于周严的人是死是活，不关他的事。 帮忙是表明态度，不论结果。 或者说，周严的人真死了，对他也许更有利。 周严的力量削弱一分，在以后的合作中，就要多依仗花家一分。 不过，在周严跟着段力等人一起跑进停车库的时候，花锦鹏已经后悔了。 里面的人一定很重要。 自己的人先到，却没把人救下。周严事后稍微一琢磨，就能猜出大概。 到那时，别说领情，不翻脸都算周严大度。 大度？这个词和周严放在一起，多么的违和！ 大度对周严来说确实不存在。 周严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超度。 吕进等人想的一样。 没有观察，没有试探，也不存在所谓的战术。 直冲！ 奔跑，翻滚，射击，靠近，再翻滚，奔跑...... 花锦鹏的人知道跑下来的是自己这边的。还没来得及交流情况，就看到四个疯子顶着对方的子弹直冲向前。 眼花缭乱的动作，迅捷的奔跑，不停响起的枪声和惨叫声...... 花家的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四个人已经冲进人堆里。 暴烈的杀戮开始...... 第1093章 补枪 以少打多，大多数情况下，是人少的一方打游击。拉开人多一方的队形，再各个击破。 之所以说是大多数情况下，因为总有些人，一个人也敢去“包围”一群人。 这样的人要是超过三个凑在一起，在他们死之前，会觉得自己可以“包围”全世界。 比如那个喝醉了就喜欢对着灯磨剑吹牛逼的豪放派大词人，带着三五十人就敢冲进五万多人的敌军大营。 再比如那个带着一个班，端了“白虎团”指挥部的副排长。 吕进等人自然无法和这些大英雄相提并论。 不过单以自信和不怕死来说，他们都属于那种“少数人”。 匕首划过咽喉，血箭标出，喷了杜勇军一脸。 瘸着的腿影响他的速度，却没有影响到他的反应。 两只枪在左侧举起，持枪的人在踉跄后退。 杜勇军扑倒，匕首扎进一人的脚面。 一根铁棒带着风声呼啸砸下，杜勇军勉力翻身，用后背硬扛，左手的枪口抬起。 “砰砰砰”。 子弹近距离射入另一个持枪人的小腹。 匕首拔出，在第二棍落下之前飞出，钉入那人的右眼。 与此同时，一把枪从那人两腿间伸出。 连开三枪，把杜勇军身后的两人打死。 来不及收回手的侯云伟直接站起，抱着尸体的一条腿前扑......砸在杜勇军身上。 “砰砰砰......” 杜勇军左手从侯云伟腋下探出，打空枪里的子弹。 “草你妈！老子有伤......” 差点被压死的杜勇军大骂声中，侯云伟已经单手按着杜勇军的脸，借力前翻，举枪射击...... 两三米外，七八个人转身逃向消防梯。 他们身后，吕进左手扣着一名歹徒的鼻孔，右手的枪插进那人大张的嘴里。 “砰！” 鲜血带着脑浆喷射。 “帮忙！” 不远的地方，在冲锋过程中倒霉挨了两枪的陈阳，扔掉打光子弹的枪，连滚带爬的跑向吕进。 “砰砰砰......” 段力几人同时开枪，花锦鹏的人也如梦初醒，加入战团。 确切的说，已经没有战团，有的只是单方面的杀戮。 剩下的歹徒四散逃窜，机灵一点的拼命冲向消防楼梯。 堵在上面的警察，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落在警察手里，还有活着的可能。留在车库里，只有死路一条。 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因为有人在补枪。 满是血污的脸，看起来还很年轻。 二十五岁？二十岁？ 眼中满是惊恐。嘴唇蠕动，血沫子流出来，像濒死的鱼在吐泡泡。 “砰！” 周严面无表情的对着这张脸扣动扳机。 年轻的脸上，表情凝固在大张嘴巴的一瞬间。 周严深呼吸。把发抖的左手插进口袋，走向下一个。 “砰！” 深呼吸。下一个...... 下车的时候，周严就说过不用留手。 这句话是对吕进他们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而在看到地下车库中的伤员和尸体后，周严觉得不单不用留手，连活口似乎也不用留着。 那些人给周严的感觉很熟悉。 彭俊雄开设的武校。教练，学员...... 把这些人称作打手，绑匪，更贴切点。 法律上，他们也许罪不至死。 西乡县抓获的那些人，周严看过案卷。 用赵跃进的话说，如果并案处理，都是小喽啰。 最多判个十几年，轻一点的两三年都有可能。 放在平时，周严也不在意。 法律的事情交给法律。不公平的事多了，谁也管不完那么多。 但今天周严很在意。 在非洲那么危险，周严的人也才死了一个。 回来后，张小乐被埋伏仿佛是个魔咒的开始。接二连三，挂了五个。剩下的，大部分带伤。 照这样下去，也许要不了多久，身边这点人就要消耗殆尽。 各方都在针对周严手里这点力量，包括自己人。 周严压在心里的火，终于在接完赵跃进的电话之后，再也不想压着。 “是自己太好欺负，太弱，太好讲话？” “不想好过，那大家都别过了！” “况且，这些人渣不值得浪费纳税人的钱治疗。” 补枪，周严必须自己来。 这是态度， 向所有人表明的态度。 段力在换弹匣的空隙回头朝周严望过来，眼神复杂。 很快换好弹匣，继续射击。 “周严如果能在仕途上走下去......” “不，哪怕以后不走仕途，也将是个狠人。是个没人愿意招惹的狠人。” “今天的事情只要传出去。黑白两道，无论谁在面对他时，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战场上，或者在打斗中杀人是一回事。” “这样近距离补枪，是另一回事。” “何况做这件事的，不是士兵，不是杀手。是......档案局局长！” 段力退回周严身边。看着周严生疏的换弹匣，想到这货居然是档案局局长，感觉荒谬极了。 感觉荒谬的，还有花锦鹏。 他和花选峰通完电话下来，看到的是几个人追着几十人乱杀，以及周严补枪的情景。 “你......你疯了？杀他们有什么用？！” 花锦鹏脸色苍白，随时都要吐出来的样子。 “留着他们又有什么用？” 周严依旧面无表情。 插在口袋的手拿出来，很自然的在花锦鹏衣服上擦掉手心的汗。 “你姑姑如果在这，也一样！” 周严说完，拎着枪继续往前走。 “砰！” 又一声枪响。 花锦鹏确定周严在朝尸体开枪。 这一枪，是开给自己看的...... 花锦鹏咽了咽口水。 “鹿巍还没死！” “叫救护车！” 吕进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周严回头：“听到没？叫救护车！” 说完跟着段力几人跑向楼梯口。 “哦哦！” 花锦鹏答应。随即反应过来，周严这是拿自己当小弟了？ “你......” “叫救护车！再告诉外面的，不要再放任何人进来！” 花锦鹏吩咐丁永革。 曲字型走廊，除了地上呻吟的伤员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还有五六个蹲在地上投降的聪明人。 “领导！邝猛还有救......我......” 鹿巍躺在地上，似乎还在笑。 “傻逼！” 周严骂道。 吕进在邝猛身边蹲下：“我来吧！我祖传老中医......” 第1094章 逢三抽一 彭越引以为傲的的手下，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群受过简单训练的歹徒。 他们欺负普通人毫无压力。 和街上的混混斗殴，甚至对上大部分基层民警，都能显示出“不凡”的战斗力。 他们身手不错，体力好，有一定的组织纪律性。有靠山且人多势众。 单纯在心理和气势上，就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就能碾压对手。 可现在，他们没有气势，心理也接近崩溃。 外面有警察，老板联系不上。 几十人围攻两三个人。将近一个小时，不但没拿下。对方的帮手还越来越多，越来越猛。 当吕进几人冲到曲字型走廊处，干净利落的杀掉五个人之后，剩下的人完全崩溃。 而这时，卢富民已经打完最后两颗子弹。 再迟一两分钟，鹿巍几人就会变成尸体。 被周严骂成傻逼的鹿巍笑的很开心。 卢富民没死，邝猛居然也还有气，自己也没死...... 这都没死，大概就不会死了吧？ 活着真好，傻逼就傻逼吧。 ...... 李戈仿佛没看到地上的尸体。走到花锦鹏身边小声道：“有几个跑出去自首的。怎么办？” 花锦鹏头大。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让李戈带回局里，没法处理。交给周严...... 受伤的补枪，投降的会不会，也就地弄死？ 如果不让花锦鹏亲眼看到，别说死几十个，死几百几千，也不过是个数字。 在花家这样的家族长大，爷爷辈的铁血故事不知道听了多少。 大兵团作战，几万几十万的死人...... 即便在和平年代出生成长的花锦鹏，潜意识里也觉得人命，就那么回事吧。 可事实上，今晚还是花锦鹏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还是一次看到这么多，这么真切。 他不是花锦荣，他接触的都是正当生意，正常人。 把活生生的人交给周严，然后看着他们被杀死，花锦鹏心理有障碍。 很快，他不用纠结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比救护车来得更快的，是童爱国和童鹤尘等人。 “怎么弄成这样！” 童爱国脸色阴沉。 花锦鹏摊摊手：“童叔，我真不知道。” ...... 省委家属院。陆海家中。 王鹏飞因为走的比较急，微微有些气喘。 “书记，医院那边的消息......” 陆海面色凝重点头：“先坐。我已经通知武警方面，很快就有消息。” 医院里，受伤最轻的贺枫已经醒过来。 一醒过来就要打电话给周严。被拒绝后，只好把消息告诉赵跃进。 袭击者是一群冒充武警的不明身份者，有十几人……可能住在附近的一家宾馆。 赵跃进这次不敢告诉周严，直接打电话向陆海和王鹏飞汇报。 王鹏飞听完汇报，立刻打电话给周严。 连打两个，周严都没接。 以王鹏飞对周严的了解，意识到要出事儿。一边打电话请童爱国赶过去，一边直奔陆海家来。 “赵厅长已经调集警力封锁那一片，市区进出路口也设卡检查。” “剩下的人人已经离开宾馆。宾馆的相关人员被控制，老板跑了！” 王鹏飞说道。 陆海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半晌没说话。 足足过了四五分钟，突然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别管是真武警还是假武警，也太放肆了！” “让武警总队出动。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翻出来！” 王鹏飞一惊，连忙劝道：“书记，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闹的动静太大，惊动上面不好看。” 陆海冷笑：“不好看？” “从除夕到现在，左一个右一个来江省找麻烦。” “吃定咱们要顾忌影响了！”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挨了嘴巴就别抱怨！” 说着拿起手机。 “陈总队......” ...... “十三个投降的！十三太保啊！” 周严从靠墙站着的十三个人面前走过。 十三个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刚刚周严在旁边和另外几个人争执的话，他们听的清清楚楚。 “今天如果我没来，这些人会放过我的人吗？” “三叔！今天这事您别管！事后追责，坐牢还是枪毙，我都认了！” 他们当中，大部分都知道周严的身份。 尤其是向警察自首的六个人。 害怕落在周严手里，他们拼死冲出地下车库找警察。 与其说是自首，不如说是保命。 谁知道一转眼，警察竟然又把他们押回地下车库，交给周严。 周严要处理他们，连宁可自己被枪毙的话都说出来......难道要把他们都杀了? 事实证明，他们多虑了。周严还没疯到这种程度。 不过，相差也不大。 “段组，带你的人到外面看看。” 周严对段力说。 段力犹豫几秒钟，吩咐自己的三个手下：“你们出去看看。” 周严深深看了段力一眼，咧嘴笑笑。 随即朝吕进几人招招手。 吕进几人走过来，端起刚从花家人那里借来的喷子。 周严低头换弹匣：“你们看着就行。 说着突然抬头举枪。 “砰！” 周严面前的人应声倒地，被一枪爆头。 “都别动！” 吕进几人举枪大喝：“再动，全都死！” 剩下十二个人刚刚骚动。有人想跑，有人想拼命，有人在大声求饶。黑洞洞的枪口指过来，立刻安静。 “剩下十二个......逢三抽一。我很仁慈的！” 周严面无表情的说着，已经快步走到第三个人面前。 “砰！” 枪响，死尸倒地。 那人连求饶都没来得及。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是第三个。 随着这人被杀，剩下算明白自己是“抽一”的人，不用商量，一起跪下来。 “别杀我！” “救命......” “警察......！政府......！” “轰！” 吕进开枪，那个乱喊的人胸口爆起来血雾。 周严咂嘴。瞪向吕进：“别抢我风头。让我好好装个逼不行吗？” 吕进笑：“忘了，忘了......” “你们是武校的吧？谁让你们来的？” 周严走到另外两人面前，举起枪。 “楚哥.......不，楚树涛！楚树涛让我们来的！” “不是楚树涛！是彭越！彭越！” 两人争先恐后的回答。 “又是彭越！” “你们还有其他同伙？告诉我藏在哪，我就留你们一条命！” 周严放下枪...... 第1095章 诚信是不会诚信的 “差不多可以了！” “这样还不够你足够表明态度？！” 当周严再次举起枪时，冷着脸的童爱国终于忍不住过来，按住周严的手。 地上已经又多了六具尸体。 周严的狠辣和无耻，吓尿了被抓的歹徒，也再次刷新其余人的认知。 两个争先恐后交代的家伙，话没说完就被干掉。 理由是太吵，听不清楚。 随后开始继续杀人。 “刚刚是逢三抽一，接下来逢二抽一。” 剩下的八个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周严的话让他们直接崩溃。 当周严再次开枪，已经有人吓的失禁。 走廊里满是血腥气和屎尿的臭味。 童爱国不得不阻止。 王鹏飞特意请他来看着周严。如果眼睁睁看着周严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他没法交代。 “过犹不及。真杀光他们，你在体制内也待不下去。不值得。” 童爱国盯着周严的眼睛。 “唉！” 周严叹口气：“确实没什么意思。” “我还有好多事要做。三叔，现在能借我多少人？” “十二个！就这么多。” 周严翻翻眼睛，又看看吕进等人。 “十二个啊......” “兰笋山情况不明，还是让警方处理吧？” 童爱国难得用商量的语气说话。 “我这里有二十几个人。三叔说，都可以用！” 花锦鹏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突然插话道。 童爱国微微皱眉：“什么意思？想摘桃子啊？” 花锦鹏勉强的笑，不好和童爱国顶嘴。 “那就走吧。三叔，无论有没有结果，兰笋山我都要去一趟。” “不然的话，你们不好解释，郝部长也不好解释。” 童爱国微一沉吟，便明白周严的意思。 按刚才这伙人的交代，兰笋山天文馆藏着不少铁勒人。 无论那些人现在是不是已经逃走，跑一趟总能找到些线索。 找不到，也可以“找到”。 那么宝阳大厦的事情，性质就变了。 剿灭极端分子嘛，别说死几十个，死几百都没关系。 不但没关系，还会有嘉奖。 童爱国瞥一眼段力，觉得这家伙运气真好。 刚刚坚持没有离开，表明站在周严这边的态度，马上就白捡一份大功劳。 安全部门一组侦查员，在相关部门和热心群众协助下，打掉一伙企图在沪上闹事的极端分子...... 又撇一眼花锦鹏，没好气道：“你三叔还真是什么便宜都占！” 花锦鹏尴尬。 他的人最先赶来，出工不出力。现在看出有便宜，又跳出来掺和。 都是聪明人，这点小心思属实上不得台面。 “帮我拿一下！” 周严把枪递给花锦鹏。 花锦鹏今天受刺激太大，又被童爱国针对，脑子有点乱。 虽然对周严屡次拿自己当小弟很不爽，还是伸手接过枪。 周严也不看他，弯腰拉起一个吓瘫的家伙。 “现在放你走！不过，你必须按我说的做。出门去找个派出所报案......” “不敢......不敢……我保证不乱说！” 那人哆嗦着保证。 “必须去报案！还必须实话实说！不然现在就弄死你！” “啊？......啊！好的好的！领导，我一定实话实说！” 那人傻愣愣的保证。 周严转头对段力道：“段组，让你的人把他带出去。找个派出所，看着他进去报案！” 段力也不明白周要干什么，迟疑一下点点头，拖着那个浑浑噩噩的家伙朝外走。 “你还真是不嫌事儿大！” 一直没出声的童鹤尘扶额。 他最先反应过来周严要干什么。 在地下停车场目睹全过程的，无论童家还是花家，都算自己人。 王鹏飞事后肯定会要求他们封锁周严“补枪”的消息。 官面上的说法要统一，私底下的说法，最好也要统一。 毕竟以周严的身份做这种事，会让人忌惮，也会让很多领导对周严有看法。 周严却一定要让这件事传出去。 那家伙到派出所报案，警察要么觉得他是神经病，要么就会立刻上报。 无论如何，事情一定会被压下来。 但似是而非的消息，也就再也瞒不住。 到最后，鬼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周严心狠手辣，没人性的名声会再次得到印证。 “嘿嘿！反正我的名声也不好......” 周严笑笑：“你怎么跑来了？那边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不过......现在我有点不想干了，退伙来得及吗？” “肯定来不及！” 周严道。 “你们又要干什么？” 童爱国狐疑道：“还不够麻烦？消停点吧！” 周严装作听不到。 走回花锦鹏身边，抓着枪管，把枪从花锦鹏手里拿回来递给吕进。 “别碰枪柄。找东西包起来。回头交给郝部长！” 花锦鹏气急败坏：“你真不是东西！” 周严这货不是拿自己当小弟，而是要让这把枪上留下自己的指纹。 不用问，什么补枪，杀人，这家伙一定会往自己身上推。 没人信无所谓，反正不会有任何公开调查。 郝爱国只要拿出检验报告，花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自己人，别在意细节！” 周严大言不惭。 “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么长时间，彭越要还是跑不掉，那就是傻子。” “童哥，你也快回去。那边的事千万不能出一点纰漏。” “嗯！肯定不会出纰漏！真出事儿，我们加一块也承担不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哑谜，童爱国和花锦鹏被弄得心里痒痒的。 除了心痒，更多的是惊讶。 难怪王骏到现在都没露面。原来这帮家伙还有别的安排。 几十条人命，连童爱国都亲自到场。这么大的事儿，还不能干扰王骏他们。 那得是多大的事！ “你们就作吧！” 童爱国狠狠瞪自己侄子。 转头吩咐手下：“快点把这里清理干净。活的带回去！” “宝阳大厦.......算了，我打电话吧，先封了再说！” 童爱国安排后续处理的功夫，周严等人已经带人朝外走去。 似乎他留下来善后是理所当然的。 “一群小王八蛋！” 童爱国摸出电话，一边拨号一边骂。 “花小三，我们有件好玩的事，你要不要一起？” “别急着拒绝啊！真的很好玩，你听我说......” 远远的，周严的声音传来，充满阴谋的味道。 第1096章 正常也不会正常 童爱国猜不透周严为什么要磨磨蹭蹭的，故意拖延时间让彭越有时间逃走。 花锦鹏能猜到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明白。 有关吴家器官生意的资料，花家比周严掌握的更详细。 如此庞大复杂的犯罪网络，吴家苦心经营多年。 花锦鹏不觉得彭越能在其中起到多大作用。 如果拿一个集团公司做比喻，彭越最多算是集团公司下面某个分支机构的部门经理。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玩什么放长线钓大鱼。 而且花锦鹏也不认为周严能凭一己之力，解决这件事。 花选峰都认为棘手。拿着那些材料将近一年，也没想出太好办法。 周严，即便再加上王骏，童鹤尘几个，无非也是抓些人，捣毁几家医院而已。 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触及不到核心。还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虚，像个笑话。 “笑话！我今晚都抱着坐牢枪毙的心理准备，还会在乎那些有的没的？” “赶紧决定！带我们去，以后有好事我们都带你一份！” “要是怂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我们去兰笋山。你把人借给我，自己回家喝奶去！” 周严半蹲在车里，费力的穿防弹衣。 “别我们！我可不去！” 花锦鹏还没说话，童鹤尘先不干了。 “小周，倒不是我不敢，主要是你的主意太没溜儿......” 周严终于套好防弹衣，一屁股坐在童鹤尘旁边。 “童哥，我理解你胆子小。有钱人怕死，胖子怕死。” “你是有钱的胖子，怕死加倍。你陪我去，不用下车，看热闹总行吧？” 明知道周严是激将法，童鹤尘还是上头。 “会不会说话？吴斌那小比崽子，一直跟我不对付。” “又不是真的现在杀他。吓唬一下，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一巴掌拍在花锦鹏的膝盖上。 “说啊，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 “花家的人，这么怕吴家？” “你们......” 花锦鹏觉得周严是疯子，童鹤尘是傻子。 “这把枪不错！后坐力小，威力大！” “而且准头儿很差，很适合你！” 在后面翻弄装备的吕进递给周严一把霰弹枪。 “你妹的！什么叫准头差就适合我！” 周严骂道。 “嘿嘿！可以避免你万一打到人！” “滚！” 周严打量吕进：“为什么你一点伤也没有？划水的吧？” 吕进瞥一眼正在互相包扎的侯云伟几人，不屑道：“人品有差距！” 云华区，虽然是市辖区，不过已经离真正的繁华闹市有些距离。 随着这些年沪上经济愈加繁荣，房价开始快速上涨。 这一带原本的菜地，已经建起很多高档别墅区。 四辆车疾驰在崭新的马路上，周严看着两边的别墅淌口水。 现在百十万一栋的房子，过些年就涨几十倍。 要不买几套房子吧，还要啥自行车啊！ “鹏少，快到了！” 坐在副驾的丁永革回头说道。 花锦鹏“嗯”了一声，碰碰周严：“你可别真的这时候把吴斌弄死。” 周严吸吸口水：“我也难保证。万一我随便开一枪，就把他打死，那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云锦江山，一个刚刚交付不久的别墅区。 靠江边的一栋别墅内，吴斌紧盯着电脑屏幕。 这次秘密来沪上，即便有人得到消息，也会以为是他冲着彭俊雄来的。 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才知道，吴斌的真正目的，是要把有可能被盯上的几家医院从吴家体系中剔除，顺便清理门户。 沪上四家医院，徽省四家，江省两家，这十家医院，每年能给吴家带来近十亿的“灰色收入”。 看着一串串的数字，吴斌无比肉疼。 “周严这个疯子！” 吴斌烦躁的合上电脑。 “吴少，周严离开宝阳大厦，咱们的人没跟住。” 手下过来汇报：“花家的人拦住了整条路！” “艹！花家在沪上嚣张个屁！以为这是粤海吗？” 吴斌心情更差。 宝阳大厦停车场发生的事情，已经隐隐约约有消息在流传。 虽然不完整，但如果是真的，就...... 吴斌后背发凉，感觉只带了七八个人住在这里，很不安全。 “打电话，再调些人到这边来。” 吴斌吩咐：“去两个人到门口保安室盯着！那些保安也不靠谱！” 手下答应着离开，吴斌站起身走到外面的露台上。 嗡嗡嗡的马达轰鸣由远及近，像一只怪兽的咆哮。 吴斌一惊，走到露台另一侧，正看见四辆车没有丝毫减速的冲过别墅区的大门。 车子被一栋房子挡住，消失一瞬。随即再次出现在吴斌视野中，雪亮的大灯直射过来。 吴斌转身就往房间里跑。 这是本能，是直觉。 “快走，去开车！” 吴斌大声喊。跑进书房手忙脚乱的收拾重要的东西。 手下过来帮忙，被吴斌一把推开。 “滚开！去门口守着！” 这些东西太重要，除了自己，吴斌谁也信不过。 “吴少，快点走！是冲我们能来的！” 一楼的保镖大声叫着。 “轰！” 不用他提醒，别墅花园门被撞开的声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轰轰轰！” 霰弹枪的爆鸣声传来，一楼的门窗玻璃被打的粉碎。 “吴斌！听说你藏在这，我来找你叙叙旧！” “周严！” 吴斌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小畜生真的疯了！这是国内！是沪上，他居然敢这样！” “吴斌！在不在？出来看看，我还帮你带了两位朋友！” 周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令人讨厌的嚣张。 “你有病啊！别害我！” 另一个声音响起。 吴斌很想出去看看是谁，可惜没那个胆子。 “推进去！” 周严的声音。 “哒哒哒！” “轰轰轰！” 乱枪齐发。 别墅里，包括吴斌在内，都傻了。 这是拍战争片吗？何至于此？ “吴少！快跑！” 两个保镖冲进来，架起吴斌就跑。 这种火力，他们见都没见过。 反击，别闹了。几把破手枪，露头就会被打成筛子。 几分钟后，周严从后窗跳出。 跟着众人不紧不慢的追在吴斌一伙后面。 身后，别墅内冒起浓烟...... 第1097章 病情很严重 “吴斌，你猜我会不会一把火烧了这片芦苇？” 周严的声音响起。 和几个手下躲在芦苇丛中的吴斌面容扭曲。额头上的汗流到眼睛里，也不敢擦。 周严是不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虚张声势，吴斌没时间考虑。 眼珠乱转，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周严真放火，自己要不要跳进江里。 “轰轰轰。” “哒哒哒！” 好在，周严没有让人放火。只是发泄似的让人又胡乱开了几枪，便转身离去。 “哎呦！忘记了！我这还有几个手雷！” 刚刚松口气的吴斌等人，听到周严这句话，再次魂飞魄散！ “哈哈哈！小吴，逗你玩的！” 周严的笑声传来：“你记住，这次算新年礼物。” “以后见到我，跪着和我说话。不然就真的干死你！” 云锦江山不远处的马路边，三辆警车静静地停着。 连警灯都没开。 四辆车呼啸着从警车边驶过。 “轰！” 原本熊熊燃烧的房子发生巨大爆炸，像一朵璀璨的烟花。 又等了一会儿，几名警察走下车。 仰头望着夜空中聚散如云的浓烟，默然无语。 “到底是有钱人住的地方。看看，家里储存的烟花爆竹就这么多！” “唉，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下子损失大了！” 带队出警的所长说道。 “所长，这哪是烟花......” 一名年轻警察话没说完，被同事在背后捂住嘴。 所长瞥一眼那个不识趣的小家伙。吩咐身边的一名警察：“老陈，带你徒弟去后面，拦一下消防队的车！” “太危险了，我猜还有没爆炸的烟花。不能让消防队的同志冒险！” 那名警察笑笑，拉着自己的蠢徒弟上车，朝路口方向驶去。 他们早就接到报警赶来，远远听见密集的枪声，就在所长吩咐下等在这里。 那种情况，七八个警察冲过去，人家要是拒捕，他们就是送死。 会不会拒捕？还用问？ 敢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持枪火拼，肯定不是普通人。更不会是那些所谓的社会混子。 几年前龙华枪战，二十几人当街火拼。武警赶到，那些人才不紧不慢的离开。 事后不也是无声无息，连个新闻都没上。 那件事的内情，所长多少知道一些。 最后，惹事的两个少爷以读书的名义躲到国外。 仅此而已。 眼下在所长看来，大抵是差不多的事。 天上的事情，还是让天上的人自己处理。 凡人看看热闹就行了。 “打电话给分局值班室，就说这里烟花爆竹发生爆炸。我们在现场处理，请求分局支援。” 所长继续下命令。 这件事，最后就真的被认定为烟花爆竹储存不当引发爆炸，还上了新闻。 公安和消防部门还为此专门开展了一次清查活动，以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而这位所长，不久之后就成为分局副局长，自此平步青云。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少聪明人。 他们也许算不上好人，但也算不上坏人。 一腔热血的理想主义者，自然值得钦佩。 而有些市侩的狡黠，只想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生活的人，也不应该被鄙视。 就像那些热衷环保，节约用水到近乎苛刻的人，值得学习。 但正常生活，偶尔忘记关水龙头也不在意的人，也无需被批判。 一个高尔夫球场，一天的用水量，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的用水量。 所以环保，珍惜水资源之类的，不是普通人的义务。 普通人，永远不要主动把不该自己承担的道德标准顶在头上。 “道德？你也配谈道德？” 花锦鹏对周严怒目而视。 刚刚他被硬拉到最前面“亮相”。周严还生怕吴斌只顾着逃命看不见，把花锦鹏三个字喊了一遍又一遍。 现在，这货居然因为自己的人开车闯红灯而说“不道德”...... “花小三，你到底几岁？你要是比我大，拜把子的事就算了。” 周严喘着粗气，显然刚才一番折腾，体力有点跟不上。 “滚蛋！” 花锦鹏怒骂。 “领导，你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用？” 侯云伟说着，从后座拎过一个用窗帘做成的“包袱”。 打开，里面是一些文件袋和一个钱包以及一些杂物。 “我在别墅里捡来的！” 侯云伟说着，又掀开衣服，从背后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还有这个。我看吴斌一直抱着，就开了两枪。那家伙吓的扔下，我顺手捡了......” 所有人都无语的看着侯云伟。 大家像赶羊群一样赶着吴斌一伙。开枪的，放火的，放炸药的。 这货，竟然一直在“捡”东西。 一只手伸过来，抓起包袱里的手表。 “理查德限量款！上次发售我忘记订了！不错......” 童鹤尘开心的把表戴在自己手腕上。 “吴斌这小子很有货嘛！” 周严也不理他，拿起钱包翻翻。 除了一些卡和几张纸币，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给你吧。” 把钱包随手递给侯云伟，周严打开电脑。 电脑居然没关机，只是待机状态。 屏幕亮起，周严眯起眼睛，神情严肃起来。 另一边，刚刚被人扶着站起来的吴斌，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停了一会儿，疯了一样拉过斜挎在身上的包，在里面胡乱翻找。 “去找！都去找！我的电脑......” 吴斌嘶吼，声音里满是恐惧。 电脑丢了！如果被周严得到电脑...... 吴斌感觉头都要炸开。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手忙脚乱的在身上翻找。 当摸到口袋里的u盘，不禁长长松口气。 “还好还好，u盘还在！” “如果u盘和电脑都被周严拿到，吴家的天都要塌一半......” 警车和消防车的警笛由远及近。 更多的人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依旧燃烧的火光照耀下，影影绰绰的跑动。像在进行某种神秘的祭祀。 吴斌找到手机，用颤抖的手指按下拨号键。 “爸......出事了！” “这是什么？” 花锦鹏凑到电脑屏幕前，几分钟后，嘴巴逐渐张大。 “啪！” 周严合上电脑。 “小孩子别乱看！” “给我换一把好用的枪！这次我争取打准一点！” 吕进递过一把微冲。 “你还是以量取胜吧！” 第1098章 深渊 “你注意点！这里可是天文馆，旁边就是天文台。许多设备都是国内独一无二的。” 童鹤尘拉着周严的胳膊嘱咐。 “我的亲哥，还轮得着我注意？” “看看这里，没保安，没工作人员，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 “国家级天文馆平常会这样？” 周严叹气。 童鹤尘这才注意到情况的诡异。 “走吧，进去看看。人肯定早就跑光了。” “工作人员之类的，也被找借口支开。” “花少，你还是赶紧发动一下关系。现在去把这里的相关负责人控制起来，没准有收获。” 周严对花锦鹏道。 花锦鹏不屑。 “我又不需要这种功劳。” “领导，天文台有人，保安拦着我们！” 有人跑过来汇报。 周严想了一下。 “科研重地，就别去打扰了。把这边三栋房子搜一下。” “抓紧时间，弄完我还要赶回桂城。” 二十几分钟后，左侧一栋建筑内传来密集的枪声。 ...... “真是神通广大啊！” 走进地下室，连童鹤尘都惊叹起来。 富丽堂皇的地下空间，以一条曲廊为分界，巧妙的将中西两种风格隔开。 纯铜的高大座钟，雕工精细的红木家具，油画和造型古朴的石头佛像...... 如果不是地上不时出现的尸体，这里倒很像把某家著名酒店不同风格的总统套房照搬过来. “一层就这六个人，二层......” 段力走过来说道：“你们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周严盯着脚边的一具铁勒人尸体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其他人都跑了，却非要留几个送死。” “想让我们觉得所有铁勒人都在这？” “还是说，这些铁勒人，他们并不想带走？” 丁永革从二层跑上来，脸色极为难看。 “下面有差不多一百人！” “啊？！” 周严几人都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 段力叹气：“去看看吧。” “一部分房间空着。剩下的，应该只是来不及带走的。” 一头雾水的众人下到二层，终于明白段力和丁永革为什么说不明白。 “和西乡县的板材厂很像！” 吕进说道。 看着长长的走廊和一扇扇铁门，周严不知道西乡县木材厂什么样子，只是觉得很像看守所。 铁门都已经被打开。 走廊里挤着很多人。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神情麻木。没有一丝生气。 “里面还有些不能动的，不知道能不能活。” 丁永革说道。 不用详细问，周严也知道这是些什么人。 那些人口中的“猪仔”！器官提供者。 不，不只是器官提供者。 看过电脑里的一些东西，周严明白，这些人的结局，其实更惨。 “这边还有！” 丁永革闷声道。 一间挂着无菌室牌子的房间，两座手术台，还有许多医疗设备和一些箱子。 丁永革走过去打开一只箱子，展示给众人看。 恒温箱，血袋。 这是刚从这些人身上抽出来，还没来得及运走的血浆。 血奴...... “艹！” 童鹤尘骂了一句。 “还有这个！” 丁永革拎过一个旅行包，里面装满装订好的账本以及一些文件袋。 周严蹲下来随手抽出一本翻看，又抽出一本，再打开档案袋...... “别动！” 周严挡开花锦鹏的手，“哗”的拉上拉链。 “你什么意思？！” 见周严想吃独食，花锦鹏大怒。 “别急！这些东西，我们扛不住！等以后再说！” 周严把包递给吕进。然后对花锦鹏和童鹤尘道：“赶紧叫车来。” “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包括人！” “活的死的都带！” 两人都没动，瞪眼看着周严。 “快点啊！不然来不及了！” 周严催促：“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是人家故意留给咱们的。” “谁留给咱们的？” 童鹤尘一脸迷茫。 “彭越，或者别的什么人。总之是吴家的人！” “想想看，吴斌鬼鬼祟祟跑来，还带了从南边过来的亡命徒。” “你们不会真以为是来保护彭俊雄的吧？” “吴家想安全把彭俊雄带回去，办法多的是！” “哪需要吴斌亲自出面，还特意从境外弄打手进来？” 童鹤尘一拍巴掌：“他要把有可能暴露的人都干掉！” 周严点点头：“那些人也不是傻子。看来是先发制人，早一步把吴家卖了！” 旁边，花锦鹏已经在打电话。 童鹤尘也连忙掏手机，还不忘问一句：“会有人来抢？” 不等周严回答，自己就想明白了。 “沪上的警察！” “我去！” 也不再啰嗦，直接拨通童爱国的电话...... 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房车中，彭越和楚树涛盯着监视器上，周严等人的一举一动。 “呼！” 长长吐口气，彭越摘下耳机丢在桌子上。 “妈的！这个姓周的反应太快！扫兴！” 楚树涛笑笑：“也没什么。虽然看不到他们狗咬狗，不过大致效果达到就行了！” “吴家想过河拆桥，拿咱们这些人的命平息事端。” “那就让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知道知道，自己有多蠢！” 说完转头对胡敏道：“嫂子，你也看到了。” “除了我们，谁都靠不住。” “当然，您肯定觉得我们也靠不住。不过起码我们和彭主任利益是一致的。” “我跟着彭主任这么多年。说忠心，您会当笑话，那就说现实吧。” “杨可是不是和彭主任有什么秘密，我真的不知道。” “姓花的明显没安好心，杨可和她搅在一起，想干什么，猜猜就行。” “彭少刚才说的其实没错。您手里保管的东西，其实救不了彭主任。” “吴家能不能拿到那些东西，和怎么处理彭主任，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如果您手里真有什么东西。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换彭主任，而是想办法公布出去。” “让吴家知道，即便他们控制彭主任，甚至马上杀了彭主任，也达不到目的。” “最后只能乖乖和彭主任谈合作！” 胡敏咬着嘴唇，迟疑着。 目光在楚树涛和彭越脸上扫过，最终却望向女儿彭玉。 “这么说，你们压根就没准备去海上接我爸，是吗？” 彭玉冷冷道。 “彭小姐误会了！我说的是两手准备。” “后天我们一定会去接彭主任。” “如果能接到，就马上走。公海上有医疗船接应。” “但恕我直言，以我和彭少的力量，成功几率不大！” 说着指指监视器。 “看到了吗？这些人，我来给彭小姐介绍一下他们的身份......” 第1099章 深渊（二） 桂城，八卦洲江滩。 轮渡码头向西两三公里，一处建筑工地已经被武警团团围住。 盘查到围捕，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江省武警从领导到普通士兵，都憋着一口气。 这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冒充武警作案。 弄的总队长脸上无光，下面的人鸡飞狗跳。 所有单位都大半夜集合点名，核实人数。 发现踪迹，追捕，把这些人围堵在江边。 已经有一名战友牺牲，五人受伤。 人围住了，上面却迟迟没有明确命令下来。执行突击任务的机动支队官兵郁闷无比。 支队长秦虎站在地势稍高的位置，拿着夜视仪一寸寸的观察工地周围的情况。 身边，两名施工单位的负责人噤若寒蝉。 刚刚负责现场施工的项目经理说没有施工管理图，直接挨了两枪托。然后屁滚尿流的跑去找图纸。 现在他们只希望那个不识相的家伙快点把图纸找来。 否则，别说他们，恐怕连港建集团的领导也吃罪不起。 “情况怎么样？” 随着说话声，又一名武警大校从坡下走上来。 副总队长杨光华到了。 “杨总队！” 秦虎放下夜视仪：“里面地形复杂，不好强攻。” “这伙人应该有十一或者十二个，很厉害！目前判断，其中有狙击手两个。” “硬打的话，损失会很大。我还是建议动用步战车。” 杨光华摇头：“没那么简单。想想看，这都是些什么人！” “五十围十，咱们还牺牲了一个。排除一切客观条件，也足以证明对方的单兵素质远远高于我们的人。” “等等吧！总队长去见陆书记了......” 秦虎默然无语。 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早就猜出个大概。 对这件事的结果，他也能推断出来。 要不了多久，这帮家伙一定会投降。然后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人带走。 无论上面条件谈的怎么样，他们大概都不会有事。 看着秦虎铁青的脸色，杨光华叹口气，拍拍秦虎肩膀。 “来日方长！现在可不能意气用事！” ...... “意气用事？！他们敢公然拒捕，就是有恃无恐！” “只要熬到有人出面开条件，他们就平安无事！” 陈宏进声音又不自觉高起来。 王鹏飞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手机。 陆海在书房接电话，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王鹏飞也接了两个。能猜出陆海接电话的内容。 今天晚上，情况复杂而凶险。 桂城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周严的电话，以及沪上方面的反应，让情况变的更加棘手。 吴常健和计永疆原本各怀鬼胎，如今被迫再次联手。展现的能量，让王鹏飞感觉心惊。 连老爷子都没有马上给出意见，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稍安勿躁！等陆书记决定吧！” 王鹏飞只能这样劝说陈宏进。 “勿躁可以，稍安就不必了！” 随着说话声，陆海走回客厅。 “书记！” “书记！” 两人都站起来，知道陆海有了决定。 “陈总队，我和于司令员沟通过。稍后他会亲自打电话给你。” “我代表省委，只提一点要求。要干净利落，不留任何后遗症的迅速解决问题！” “另外，请你派人沿高速向沪上方向，接应一个车队。务必保证车队能安全到达江省。” “我和鹏飞同志稍后会在省委等！” 陈宏进脸上露出喜色。 “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敬个礼，又朝王鹏飞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陆海看着陈宏进的背影，笑了笑。 回头示意王鹏飞坐下：“各路神仙都要下凡啊！头疼！” 王鹏飞苦笑：“我看再闹下去，就要有人去请如来佛祖了！” 陆海摆摆手：“不去管他！我的态度很明确。有问题，按组织原则和我说话。” “这一年，什么人都敢来江省显示一下存在感。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 “对了，周严说，花家的小子也跟他在一起？” “对，花锦鹏和......童部长的侄子。车子是童家和东力集团调派的。” “书记，沪上方面意见很大吧？” 陆海点头：“张书记怪我事先不打招呼，让他很被动。” “我还真不好解释。我怎么打招呼？也没人和我打招呼啊？” “只能请张书记去找花老板。” “咱们这位花老板，只想占便宜，不想出力气。狡猾的很！” ...... “花总！你这是干什么？” 高速匝道口，沪上公安局副局长方克庄沉声问道。 三辆东力公司的特种运输车挤在一起，把进入高速的匝道口堵得严严实实。 包括十几辆警车在内的所有车辆，已经被堵在这里十几分钟。 长长的堵车队伍后面，又是七八辆东力公司的大车。 方克庄亲自带队追赶周严一伙人，还没上高速，就被包夹在这里。 狡猾的花选峰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克庄。 “方局，车辆追尾。我在现场处理，你没看到？” “车上的东西，属于保密范畴。我已经通知部队方面。” “等等吧，很快就会解决的！” “方局这是有紧急任务？那不好意思，绕道吧。” 作为花家在外面不多的代表人物，花选峰并没把方克庄这个副局长放在眼里。 虽然平常也打过交道，但重要的事情上，给面子是不存在的。 方克庄压压火气，看一眼那几辆特种车，知道今天麻烦大了。 市长曹勇亲自指令公安局必须追回被盗窃的“天文馆重要资料”，并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局长冯勉“身体不舒服”。 而他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被曹勇钦点办案。并在途中，接到了吴常健亲自打来的电话。 放在平时，这样的机会，他做梦都梦不到。 一下子两条大腿伸到面前，随便抱住一条，那就是终生受用不尽的好处。 可惜，大腿虽好，想抱住，要付出大的代价。 等看到花选峰竟然亲自站在路边。方克庄明白，这件事，自己愿意付出代价，也没用。 车上是军用物资，要部队派人来处理。 单这一个理由，别说是他，曹勇来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为难间，手机铃声响起。 “我是张应文。你们立刻回来！” “张......张书记......” 方克庄没料到市委张书记会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 看着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很想说：“我回不去呀......” 第1100章 深渊（三） 三辆大巴，两辆卡车，连人带东西，装的满满当当。 如果不是花锦鹏和童鹤尘拼命阻拦，周严可能连一层的地毯都想带走。 一开始，花锦鹏以为周严是财迷。 等到花选峰在电话里近乎咆哮的让他们赶紧走时，才明白周严这货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就是要等着吴家发动力量来阻拦，让花家，童家，甚至陆海和王鹏飞等人，不得不站出来。 也终于明白周严说的那句“凭咱们几个扛不住”是什么意思。 息事宁人，利益交换，妥协，顾全大局，这次通通不要。 周严是逼着这些人表态。 周严，花锦鹏，童鹤尘，还有不知道在搞什么阴谋的王骏，还有章越，黄振军，甚至覃奋...... 这些被各家重点培养的年轻一代都掺和进来，想撇清关系都不可能。 花锦鹏又在发懵，自己就是好心来帮点小忙，怎么就成这样了？ 救几个人而已。当时......自己为什么要跟去宝阳大厦呢？ 童鹤尘倒是淡定的多。 童家早就入场，自己这帮人和周严也早已深度绑定。这次来沪上，就是冲着闹事来的。 闹大不闹大，无所谓。 何况闹的再大，也是周严顶在最前面。 以这货的无耻，吃不到太大的亏...... “葛桥服务区停一下。武警在那里接应。” 周严放下电话说道。 “多此一举！三叔亲自堵在路上，我不信还有人能追上来！” 花锦鹏撇嘴。 周严摸出烟点上，整个人瘫进座椅里。 “别以为进了江省就安全。” “要是人家狗急跳墙，非要在高速上玩命……咱们三个，我跑的最快。” 花锦鹏脸色变了变。 想到的不是会不会有人截杀，而是自己可能真的跑不过周严。 童鹤尘没心没肺的打着瞌睡，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 从帝都到江省，再到沪上，无数大人物彻夜无眠。没人再关注彭俊雄的问题。 一个更大的雷，要爆了。 ...... “我是总队长陈宏进。你们可以出来了！” 工地门口，陈宏进大声说。 几分钟后，先是一个人影出现。大步走到距离陈宏进只有十来米的地方。 “首长好！” 来人敬礼。 陈宏进抬手：“不敢当！你不用给我敬礼！” “你要是我的人，我会亲手毙了你！” “让你的人出来！交出武器，接你们的人马上就到。” 那人沉默不语。 陈宏进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两辆越野车在武警官兵的注视中，由远及近，停在工地旁边。 “秦支队.......” 下车的人赔着笑脸。 “证件！” 秦虎冷冷道。 那人一呆，拿出工作证：“首长让我来接人。说......” 话没说完，秦虎把证件递回去。 “人你带不走！什么基金会，没听说过！我没工夫核实你的身份！” “这......这......” 那人张口结舌。 明明说好他来接人就可以。这里到底发生什么，怎么不行了？ 看看周围荷枪实弹的武警，那人不敢多说，回头求助的望向车内。 车门再次打开，一个女人走下车。 “我叫花选芳！我够资格带人走吗？” 花选芳笑吟吟道。 秦虎盯着花选芳看了几秒，寒声道：“跟我来吧！” 在花选芳出现后，躲在工地建筑中的人终于全部走出来。 十二个人，其中三个伤员。 “很好！很好！” 陈宏进连说两遍。 “武器放到左边，人到右边列队！” 秦虎大声命令。 “快一点！我赶时间！” 花选芳上前一步催促道，显得很不耐烦。 为首的人迟疑一下。终于摆摆手，自己带头把狙击枪放下，站到左边。 “陈总队，人我就带走了！谢谢啊！” 花选芳再次露出微笑。 陈宏进毫不理会，转身。 秦虎大喝：“执行命令！” “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花选芳一屁股坐在地上，失态的捂住耳朵。 “持械抢劫，拘捕。接上级命令，可以就地击毙！” 陈宏进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陈宏进，陆海！别以为你们可以一手遮天！我会去......” 花选芳爬起来，歇斯底里的大喊。 “无关人员请马上离开！” 秦虎打断花选芳。 几名武警过来，架起花选芳等人往外拖。 最先下车和秦虎打招呼的某基金会会长已经尿了裤子。在武警的挟持下，更像一具尸体。 花选芳用力推开身边的武警，踉跄着朝外走。 不敢去看不远处的尸体，怕自己会吐出来。 两辆车旁，十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花选芳等人。 花选芳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车。 “开车！” 尖利的声音带着颤抖。 车子启动，花选芳瘫在椅子上，才发觉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离开花家的支持，自己所谓的长袖善舞，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就是个笑话。 第二，陆海是个不能招惹的人。还有陈宏进，也是个狠人。虽说慈不掌兵，但敢这样做的…… 近乎公开处决的行为，打的不止是自己和计永疆吴常健等人的脸，还有那位...... 花选芳打个寒颤，决定尽快离开江省。 以陆海的身份背景，真要铁心撕破脸，能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拿出电话正要拨号，又停下来。 “杨可和彭俊雄到底有什么秘密.......” 石油宾馆套房内，章俊生拿着一幅海事图沉吟不语。 “陈主任，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桂城吧。” “行动的地点，也应该调整一下。不能在江省周围。” “陆海发飙，不会只碾死几只蚂蚁就结束。我估计他接下来，还会有动作。” “而且，江省军区那个何继仁也有问题。” “他可是梁司令的老部下。在军区人面广，消息灵通。万一知道点什么......” 陈方达掐灭手中的烟。 “通知他们上船吧。不止是江省不安全，沪上也不安全！” “花家的人插手，部队这边也不保险了。” “花家......” 章俊生迟疑道：“老板吩咐必须要看准时机才能出手。” “在船上，时间长的话，很难不被发现。” “先不管这些。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我给老板打电话请示！” 陈方达说道。 江省省委。 清晨六点多，接到通知的常委们已经陆续到达。 不久之后，在武警的护送下，周严的车队驶入省委大院。 第1101章 逼宫 “有十几个情况不太好的，直接送去武警医院治疗。” “车上目前还有六十三个人。具体怎么安置，需要您来决定。” “核实情况，检查身体，休养，政府是不是给点补偿......” 周严一脸沉痛。 “从我个人来讲，很不想给组织添麻烦。但能力有限。” 办公室内，除了陆海和王鹏飞，还有童爱英，马勇，冯兆祥，以及陈宏进和赵跃进。 没人理会周严的卖惨。每个人都在消化周严汇报的内容。 江省公安厅跑去徽省抄了两家医院，通缉一家医药公司负责人，并因此和徽省方面闹的很不愉快。这些事早已经不是秘密。 其中涉及器官买卖以及吴家某些人的猜测，也在某些小圈子中流传。 但刚刚周严拿出的材料，依然让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甚至无所适从。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圈养抽血。 就像某些地方圈养黑熊，在黑熊胆上插根管子，每天收集胆汁一样。 血抽干后，根据“市场需求”，将心肝脾肺肾当做零件，提供给需要者。 剩下的，和某些号称非移植组织合作，按部位卖掉。 皮肤，牙齿，膝盖...... 实在“质量太差”，或者数量太多难以消化，还可以通过特定渠道，进入某些科研单位或者学校，成为“大体老师”。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活不下去，也死不安宁更悲惨的事？ 人对自己的同类，真的能残忍到这种程度？ 剥皮抽髓，挫骨扬灰...... “砰！” 王鹏飞重重拍了下桌子：“畜生！” 好脾气的王鹏飞都爆粗口，可见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冲击有多大。 “咳咳......” 周严清清嗓子。 “我查了一些资料，目前全世界每年被贩卖的人口，大概有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 “这是指活人。如果尸体的话，大概是活人的三倍。” “眼下这件事，这个......” 陆海抬起眼皮看一眼周严：“有话就说！没功夫和你打哑谜！” 周严呲牙。 “很不好处理。” “他们是分工合作，具体负责的人，相互之间并不了解实际情况。” “所以即便抓到，也没太大的罪......” “什么意思？” 童爱英不解。 “就是说，做手术的医生，可能真的不知道所谓材料是怎么来的。” “那些负责找材料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抓的人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把这些人绳之以法。结果大概就是负责抓人的，定绑架罪。” “看守的，是非法拘禁。” “卖零件的，只要人家一口咬定零件来自尸体，那就是侮辱损害尸体罪。” “好像只能判个两三年。” “至于医生嘛，取消医生资格？或者内部处分？我不太清楚。” “总之，看起来灭绝人性的事情，一拆解，都是小事儿！” “这是什么混账话！” 王鹏飞呵斥：“按你这么说，要法律干什么！” “还有，那是活生生的人，别一口一个零件的！” 周严无语。对王鹏飞拿自己撒气的行为，在心里鄙视一番。 “其实......周......局长说的也没错。” “案子侦办过程中，如果没有扎实的切实证据，不能并案处理的话，结果就是这样。” 赵跃进说道。 “扎实证据？什么样的证据才算扎实证据？” 陈宏进皱眉问道。 “整件事，背后肯定有操盘的人。” “周局拿回来的这些材料，可以算作切实证据的一部分。但还不够。” “根据这些材料，顺藤摸瓜。” “如果具体执行者算最下层的话，至少向上再抓两层才可能并案处理。” “只要可以并案，那就有希望！” 这番近乎直白的话，再不懂的人，也能听出点意思。 想办案，想办成铁案，要奔着最上面去。 上面......吴家？ 周严端起茶杯喝水，另一只手偷偷在下面，朝赵跃进竖起大拇指。 老赵可以呀！ 作为公安厅厅长，这些话由他嘴里说出来，远比周严说恰当的多。 在座的并不都是自己人，有马勇和冯兆祥在。 这番话如果周严来说，至少王鹏飞就不好表态。 说的多了，有拿陆海当枪使的嫌疑。 说的少，又显得没担当。 办公室中，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之后，陆海开口道：“都说说看法吧。” “这件事，虽然暂时看，和咱们江省无关。” “但看看这些材料上出现名字的医院，药企，江省牵涉在内的可不少！” “这还只是部分，后面还不一定有多少。” “咱们不动，等其他地方先动。追到江省来，可就被动了！” 办公室的人又都看向周严。 这货在沪上闹的半个城市乱成一团，书记市长都惊动了。再加上前阵子徽省的案子，也惊动到书记。 一旦相关案情泄露出去，这两个地方的领导，只要不是案子的“同谋”，即便为自保，也要彻查。 无论结果如何，先把主动权抓在手里。 哪怕最后依然是高层之间的妥协，把事情强压下来。 主动权在手，有第一手资料，也可以分润到不少好处。 至于案情会不会泄露，这不需要考虑。 所有人都相信，今天他们如果决定观望，不采取任何行动。 周严出了省委，就会把案情弄的人尽皆知。 更何况看看周严毫不紧张的模样，不用问，一定还有后手。 果然，周严举手。 “各位领导。其实我还有一点线索。” “沪上康诚金河路医院，涉嫌非法进行器官移植手术。” “在赵厅长的安排下，我有朋友已经完成了和嫌疑人的初步接洽。” “准备在恰当的时候，人赃并获。” 赵跃进脸黑了。 “老子什么时候安排你干这事儿了？” 想起周严嘴里说的朋友，是郝国盛的独子，赵跃进想马上掐死周严。 “拿郝部长生病的亲儿子当诱饵，借八百个胆子，老子也不敢啊！” 陆海眯起眼看周严。 “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在逼宫？” 周严大惊：“书记，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就是如实汇报！” “事先我哪里知道事情会这么大！” “早知道这么危险，牵涉这么大。我肯定不敢让郝部长的儿子去当线人！” “郝逸被你弄去这家医院了？！” 陆海瞪大了眼睛。 “不......不止郝逸.....” 周严难为情。 第1102章 周严的打算 周严被赶出陆海办公室。 连一向和王鹏飞关系不睦的马勇，此时看向王鹏飞的眼神中，都带着点同情。 王家一帮孩子，包括王鹏飞的宝贝女儿，出于“义愤”，“自愿”参与案件的前期侦破工作。 这种屁话，周严敢说，他们都不敢听。 虽然周严打死也不肯说具体情况，大家也能猜出一二。 无非是想办法把王家这些孩子和器官交易扯上关系。 办法......以周严的一贯作风，大概就是栽赃吧？ 自导自演一出绑架案，连不熟悉周严的陈宏进都能猜到。 “省长，你这个女婿......” 童爱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鹏飞无奈的摆摆手：“随他去吧。什么时候跌个大跟头，他才知道怕！” ...... “王叔，真不是我的主意！都是王骏逼着我......” 坐在王鹏飞办公室抽烟想心思的周严，一见王鹏飞推门进来，立刻跳起来。 “你是被逼的？你躲那么远干什么？” 王鹏飞摆手示意宋宇轩先出去，自己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给我坐好！老老实实把事情讲清楚！” 周严掐灭烟，小心翼翼的看王鹏飞一眼。 “王叔，我真是被逼的。您放心，花家和童家调集的人手不少，安全方面绝对没问题。” “而且昨晚这么一闹，估计原计划也用不上了。倩倩他们想被绑架也没机会。” 王鹏飞沉默几秒，抬手点点周严。 “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敢自作主张闹出来？” “还有，宝阳大厦是怎么回事？” “你的身份，能干那种事？我也不和你谈党纪国法，就问你，考没考虑过会有什么后果？” “以后你每次进步，都会有人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一名高级领导干部，不顾大局。” “枉顾国法以泄私愤！就这一句评语，就能否定你所有的成绩！” 周严叹口气：“王叔，说句老实话，即便没有宝阳大厦的事，这句评语也早就戴在我头上了。” “不顾大局……我做的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万鹏飞被气笑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这么说，你就准备一辈子在档案局厮混下去？” 周严嘿嘿笑：“王叔，我又不是傻子。做事前，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能不被追究。” 王鹏飞挑挑眉：“又想让别人背锅？” “众目睽睽，你能堵的住所有人的嘴？” 周严又叹气：“不用堵别人的嘴。” “我准备答应郝部长，去北疆协助他。” “混账话！” 王鹏飞打断周严：“那么危险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别以为跑一趟非洲，就觉得自己见识过战场了！” “何况，北疆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实话告诉你，上面对这个事，还有不同意见。”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解释吧？” “所以前期还是会以秘密侦查为主。危险性非常高！” “我不同意！” 铁勒人闹成这样，对他们的处理，上面还有阻力，周严确实没有想到。 “王叔，我听郝部长的意思，是公安部门和安全部门负责前期。” “摸清情况，后续由武警和边防部队负责清缴。又变了？” 王鹏飞点点头：“计划只能说，批了一半。” “边防部队不能参与，这一条已经定了。” “武警部队是否参与，要看具体情况。” “有的同志认为小题大做，会造成不良国际影响。也有违我们一贯的民族政策。” “争论很激烈，暂时搁置。等摸底情况出来再讨论。” 周严很想骂人。 平复一下情绪才开口道：“也不知道后世的人，会不会以资敌来评价他们！” “郝部长这下子要头大了！” “那不用你操心！毕竟计划前面部分还是得到支持的，部队也会给予一定的帮助。” “凡事急不得。不要总想着一蹴而就！” 周严只能听着。再反驳，又要挨骂。 “王叔，这样的话，我更要去了！” “我身边这些人，大家都盯着。我必须要给他们找一条稳妥的出路。” “换句话说，他们拿命帮我做事，我必须有所交待。” “以我对郝部长的了解，原本人手充足。对我的人，他可能有想法，但不强烈。” “如今人手不足，郝部长一定会想法设法，把我的人借去。” 周严向后挪挪椅子：“王叔，听我说完......” “您要是打人，我可喊救命！” “我不要脸，您是省长，不能不要......” “王叔，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光是吕进，郝部长就和我提过三次！” “倒不是说他一定会让我的人当炮灰。而是我的人，我不看着，实在不放心，” “这才多久，二十几个人死伤一大半了......” 看周严虽然像是在插科打诨，但脸色并不好，王鹏飞缓缓坐回椅子。 “还有别的理由吗？” 周严想了想，干脆也不隐瞒：“还有就是......” “上次您也说过，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尴不尬的。” “守着档案局，是虚度时光。要想再进一步，就必须有个很好的机会。” “而且，必须要离开江省。” “您也能猜到，我在安全部门挂了个职务。” “如果在北疆能取得一点成绩。不止我的人可以得到官方认可的身份，不再被人惦记。” “我个人也许能借此换个位置。” “哪怕不进步，我觉得换地方做一任市长，还是有机会的。” 王鹏飞盯着周严看。 “野心不小，想的也没错。” “问题是，你哪来的自信，一定能取得成绩？” 周严笑了：“王叔，沪上又发现了铁勒人。说明赵厅长他们审讯出来的口供准确性很高。” “铁勒人不会消停的。上面迟早会统一思想。只要政府下决心，他们就是个笑话。” “我去北疆的话，只要保护好自己，混日子也能混到点成绩。” “何况，宝阳大厦，我......嘿嘿，这个事儿，郝部长能替我揽下来。” “医院的案子，我觉得也要借助安全部门，才能更方便处理。” “让郝部长出力，我总要有所回报。” “对了王叔，医院的问题，陆书记有决定了吗？” “当然有决定！” 王鹏飞看看时间：“九点半召开正式常委会。书记要直接把相关问题上会！” “啊？！这么猛？” 周严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