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阴录》 第352章 圆照大师的开示 第一次见到圆照方丈之时,我还纳闷,这被师父说的无比心软心善的方丈大师,怎么长了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圆照方丈见我有些怕他,并没对我摆出笑容,让我不那么紧张啥的。 反而是把眼珠子瞪得更大,板着个脸死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求救般的眼神递向了师父。 师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圆照方丈,笑着开口问道:“方丈大师,为何如此这般紧盯着我这徒儿啊,莫不是你看出点啥来了。” 老方丈这才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又浑厚地说道:“我观你这爱徒,其家中必有一位业障深重之人,且他身边围绕诸多违愿业力,虽说如今这些业力被你们用一些方法所压制,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唯有让他修习佛法,遣除违愿,消除业力,才能像正常人那样在世间生活,不然的话,如果下次因缘具足,这个人有可能还会遇到生命危险。” 我心里一惊,他说的不就是于德水吗?之前就说于德水只有出家才能保住一条命,可姥爷心疼他,再加上他这些年一切还都算正常,姥爷就不准我们提让于德水出家这事。 毕竟他现在姓于,姥爷还指望他往后给他传递香火呢。 他总说,只要一个人心地足够善良,无论出不出家,老天都会保佑他的。 所以,姥爷认为出家人无非就是每天念经拜佛,于德水在家里念经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我便把于德水的事情,如实告诉了老方丈。 他微微点头,并且长叹一口气:“虽说,你姥爷认为在家念佛,多做善法一样能得到上天的庇护,这点没错。但这与出家人的福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哦,又有哪些区别,方丈大师,可否为我详细解说?” 我问。 圆照方丈点点头,并为我一一说明:“首先你要清楚一点,能出家的这些大和尚也好,沙弥比丘也好,他们都是有大福报之人,今生才能有幸专门修习佛法,获得更大的解脱机会。” “其次,在家居士,皈依佛法后,最多发心也就是受个三皈五戒。三皈,也就是说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释迦牟尼佛自觉悟以来,就成为修行者们的导师,皈依释迦牟尼佛,也就皈依了十方一切诸佛。” “而皈依法,自然是指皈依佛法,佛从来不会救人,可他却把如何自救的方法讲述给了我们。并且在他涅槃之后,由他的堂弟,也就是阿难尊者汇议并整理出佛经,我们依照佛的教诲便能顺利到达彼岸。而且佛陀根据每个人的业力不同,根基不同,分别说了诸多佛法。这其中大到为我们说明了我们是因何来此世界,死后又该去向哪里的生死大道,小到我们为人处事,行住坐卧的日常小事如何才能更如法,佛陀其实他都有为我们阐明。”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是的,您说的这些我在佛经中也有看到,甚至我还在《佛说入胎经》中看到佛说我们因何会投生来此,乃至我们在母亲肚子里十个月,每个月的外形状态以及自身感受,而这些说法,大多数已经被当今医学所证实,很难想象,这些却在 2500 年前被佛陀他老人家早就详细说明过了。” 圆照点点头,终于对我展露出些许笑容,转而他继续说道:“嗯,的确如此,所以说,佛陀他老人家是真语者。而这皈依僧,指得就是依法修行的僧人,他们也是大众的榜样。这些贤僧,精进修行,自然心性比较清净,心一静,智慧便会开,有了智慧便能轻易看穿世间人身上的一些问题,便能轻松指出问题所在,并给出改进的方法。这就好比你们世间人的医生,不仅准确地找出病因,还能帮助治疗,这才是好医生。不然只知道收取挂号费,却不给病人看病开药的医生,绝不是个好医生。这也就是我们僧人存在的意义。” 我点头,他继续道:“再说五戒,指的是杀盗淫妄酒。杀,自然指的就是杀生,佛陀认为,众生皆平等。无始劫以来我们在六道轮回里什么都做过,所以这些你讨厌的众生,你所看到的一切众生,包括蛇虫鼠蚁,在以往生中,都与你有莫大的渊源,如果没缘你们是不会相见的。只不过这一世,你功德福报现前,有机会做个人;他功德福报不够,只能当个卑微的动物,所以不能杀生。盗窃更不用多说,无论哪门哪教,包括你们世俗的法律都不允许偷盗,这在哪里都是重罪。” 听到这,我不禁点头:“的确如方丈大师所说,我曾见过一个事主,他从小到大总是莫名其妙地爱丢东西,我让我身后的仙家去帮他查了他的姻缘簿,结果显示,这个人在上一世是一个小偷,今生才遭到如此果报。我身后的仙家还告诉他,若想摆脱此等果报,必须常常布施才能摆脱这种果报。” “嗯…… 是的,看来你身后的仙家很有佛缘,也是修行佛法的正统仙家。”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扭捏着身体,习惯性地客气了几句:“嘿嘿嘿,其实也没有方丈大师说的那么好啦……” 我师父瞪了我一眼,并且吼了我一句:“你给我坐好喽,扭来扭去的像什么样子,圆照方丈是在夸你身后的仙家,又不是在夸你,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啊!” 我被师父这一嗓子,吓的立即坐直了身体,并且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结果圆照方丈身边的两个小沙弥看我这样,竟然忍不住捂嘴笑了两声。 哎呦,我心里这个气啊,我都老大不小的了,站起来都比他们高了,师父咋对我凶起来也不分个场合啊。 这老头也真是的,平时在家说我两句也就算了,出来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给我留几分面子。 接着,圆照方丈又说:“而淫,指的就是邪淫,是指不能于配偶外的异性有不正当的关系。妄,说的是不能妄语,也就是不能说谎,酒自然是说,不能喝酒。因为酒这个东西是极其容易让人心乱,并且让人冲动,毁人修行的东西。” 第353章 姥爷同意让德水出家了。 圆照方丈说,相比在家居士,出家人要守250条戒律。 虽说这些戒律,不是一出家就马上全部受持的,但最基础的也有十条。 这些戒律就像帮助出家人获得解脱的天梯,受持戒律就能做到无漏修行,而人无漏也就不会再平添新的业力,这样在修福报和开智慧的路上才不会有阻碍。 而且出家人讲究为众生利益着想,真正的修行人要达到忘我境界,也就是我们说的不自私自利。 只有达到了忘我、无我,才能铲除无明烦恼,才能行菩萨道。 因为菩萨都不是自私自利的,而是达到了无我利他的境界。 业力习气会随着人的转世投胎而跟随,如果没有严格的戒律要求,这个人很难摆脱这些习气,进而就会平添更多的习气。 …… 总之那天,圆照方丈和我娓娓地说了很多。在拜别他之后,我便马上跟着师父去了二姨家,并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如实告诉了姥爷。 本应上学前班的于德水,因为手术后面部有疤痕,迟迟没能入学。 。。。其实也不是一天都没去幼儿园,姥姥和姥爷起初在家附近给他找了个幼儿园,结果刚去半天,就被二老接了回来。 原因是他脸上的疤痕实在吓人,把别的小朋友都吓哭了不说,甚至还有人管他叫怪物。 于德水虽说平日里看起来很乖巧,但绝不是个吃亏的主,虽说那时他年纪还小,但是脾气很大。 见有人骂他是怪物,他冲上前抓住那孩子的手臂上去就是一口,把人家孩子手臂都咬出血印了不说,事后二姨和姥姥又好一顿给那孩子的家长道歉,并且带去医院处理了伤口,还赔了1000多块钱,这事才算完。 姥爷并不觉得于德水哪里做得不对,他甚至还教唆他以后要是有人再敢欺负他,就让他还咬对方。那架势就跟小时候告诫我不能被别人欺负一样。 我明白姥爷的心情,但是如今读过道家经典、佛家经典的我,却越发担心于德水往后的人生。 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只能更加助长他的嗔恨心。如今他还小,只是咬人,可如若长大,力气更大了又会怎样呢? 我把我心中的担忧都和姥爷说了,姥爷起初还十分生气地质问我:“瑶啊,你是嫌姥爷没教好他?怪姥爷是吗?” “我……” 我委屈巴巴地看着姥爷,姥姥可看不得我受半点委屈,抬手就使劲打了姥爷一下。 “你个死老头子,我看你是岁数越大越固执,你心里明明知道瑶瑶不是那个意思,干嘛非得这么说话。怎么让孩子心里难受,你才舒服是咋地。” 姥爷叹了口气,低着头没有看我:“唉……瑶啊,其实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可是我不舍得啊。你弟弟本身体质就弱,再加上脸上又有疤痕,我们要是不在他身边,他要被欺负了怎么办。” “姥爷,在地藏寺里怎么会被人欺负呢,那里的方丈也好,大和尚也好,都是有大慈悲心的修行人,他们会对德水好的,这一点我向你保证。而且,如果您和姥姥想德水了,还能去地藏寺前院的寮房小住一阵。那里在建筑初期,白泽就为您二老,以及师父和我们留好了房间,一来是方便我们随时去那里参加法会,广积福报,二来就是怕您二老会想德水。只要您二老想他,随时都可以过去小住的。” 见我这么说,姥爷这才抬起眼看向我:“真的?”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嗯,我保证。” “那好,那就听你的,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德水在那里待得不开心,或者有人欺负他,我可不管你们那些,到时候我是一定会把人带回来的。” “好!都依您……” …… 于德水听说自己要当小和尚了,便问我什么是和尚,寺庙是幼儿园吗? 我把他抱在怀里,想了一下告诉他:“嗯,你也可以把它当成幼儿园,只不过这个幼儿园,要比你之前去的那个幼儿园好很多。那里没有小朋友会嘲笑你脸上的伤疤,反而会有很多老师疼你爱你,教你读书,教你如何修行。” “什么是修行?修行人是和姐姐一样的人吗?也能帮人算命的?” 他歪着小脑瓜问我。 我笑了笑对他说道:“他们不用帮人算命,但修行要比姐姐高很多,修行后他们也会有各种神通,虽然他们不是特意修炼出的神通,但当修行到达一定境界,这些神通自然而然就有了。你懂什么是神通对吧。” 小德水点点头:“嗯,我懂,姐姐之前给我讲过的。可是姐姐,那里有玩具吗?有大滑梯吗?有蹦蹦床吗?姥爷、姥姥会跟我去吗?我晚上放学能回家吗?” 我摸摸他的头,一脸宠溺地对他说道:“德水啊,那里虽然没有大滑梯、玩具、蹦蹦床,但是却是在深山里,那里的风景非常漂亮,有小溪、树木、花草,还有小鸟、野兔、野狐、刺猬等好多小动物。等你到了那里,便可以和这些小动物做朋友,没事的时候跟着师父去山里布施这些小动物,喂喂它们多好啊。而且寺庙的旁边还开垦出来了好几块农田,你平日还可以跟着师父们种菜,你不是总想跟着姥爷回老家种点什么玩吗?这回你就有机会了啊。” 于德水眼中泛光,问我:“真的?” 我点头,继续对他说:“而且地藏寺的院子特别大,到时候你可以在院子里好好玩,不像现在,你只能被关在家里,怕出门有人笑话你的脸,到了那,就没人取笑你了。” 我像于德水这个年龄时,正漫山遍野带着郑毅在外面跑着玩呢。 我小时候也没朋友,小伙伴也都排斥我,说我是丧门星,是能带来厄运的魔鬼。他们都躲着我,我只能和郑毅玩。 但是郑毅也不是每天都能陪我的,毕竟二姨家和姥姥家并不在一个村子。 那个时候郑毅不在,我就自己玩,会和野兔、小鸟、小刺猬等小动物做朋友,倒也没觉得有多孤单。 可于德水就没我这么幸运了,一来现在是在城里,小区就那么大点,下楼出了马路就是高楼,哪有什么可以玩的地方。 二来,因为他脸的原因,我发现他年龄越大就越自卑,他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便躲在家里不肯出门,每天就坐在窗台上,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小汽车,假装用手里的汽车和窗外马路上的汽车比赛,着实也把他憋闷个够呛。 实际上,姥爷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清楚让德水出家,多与他人接触,对孩子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之前姥爷就曾忧心忡忡地跟我念叨: “你弟弟长期总在家里这么憋着,会不会憋出自闭症啊?叫他下楼,他又不去,这可咋整。” 正因如此,当我再次向姥爷提出让德水出家一事时,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强烈反对。姥爷明白,德水需要一个新环境,去打破当下的困局,重新拥抱生活,而佛门清净地,或许能成为德水开启新生活的契机。 第354章 地藏法会当日 地藏寺对外开放的那天,白泽并没有来。由于卓远公司负面新闻缠身,圆照方丈担心会有违缘前来闹事,所以不仅没让白泽来,甚至都没有对外大肆宣扬地藏寺建成一事。 前来庙里进香的都是二道山周边的农户。那个季节正值秋收,即便有一些农户前来进香,人数也并不多。而留下来参加法会的,除了我们一家人,再有就是师父、大师兄,以及鬼叔和林雪姐。 当天,圆照方丈带领十几位弟子,不仅举办了地藏法会,还为寺庙里的诸多佛像进行了开光仪式。 剃了光头、一脸稚气的于德水,跟在一群僧众身后,也是有模有样的跟着做这佛事,他那一脸新奇而又兴奋的感觉,在姥爷眼里却变成了泪花。 我特意让林雪姐把张若英的魂魄带到地藏寺,并邀请圆照方丈为她和小豆子立了往生牌位,希望他们二人能在地藏寺里好好安息,早日脱离苦海,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经过这几年的沉淀,再加上赵镇长一直悉心照顾张若英的父亲,她身上的怨气着实消散了不少。见我们把她送到地藏寺,她看起来还挺开心。 但小豆子毕竟还是个孩童亡魂,相比之下,心性没那么成熟。他哭喊道,质问我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这里,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说不喜欢圆照方丈,觉得方丈看起来好凶,让他害怕。 我耐心地对他说:“豆子,虽说我们常讲人相由心生,命由己造。但这种说法在圆照方丈身上却不适用。” 小豆子满脸疑惑地问我:“为什么呀?他长得这么凶,就像闫大师家里挂的钟馗画像一样,他不会吃鬼魂吗?” 我笑着回答:“怎么会呢?圆照方丈是心怀大慈悲的人。他脸上这并非凶相,而是愤怒金刚相。他的威严是针对一切邪门歪道的,并不是针对我们。师父说,他前世是佛教的大护法,如今转世为人,又出家为僧,就是为了守护我们这个末法时期的正法,不让它被外道所染。所以他自幼便显现出愤怒金刚之相。” “你想想,如果他像弥勒菩萨一样,对谁都笑容满面的,那邪门歪道怎么会惧怕他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豆子一边思索,一边点头。 我接着笑着说:“所以,师父才请他来这里担任主持。你是知道二道山的怨气有多重的,也清楚这里以前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亲眼见过这里的冤魂有多凄惨,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员,还目睹过你爷爷升天。你爷爷一生行善,是个好人,所以在白泽的超度下,才有机会往生西天。可是其他亡魂呢?那些还没被超度升天的,至今仍在受苦。难道你不想留在这里,帮帮他们吗?” 小豆子看着我,似乎陷入了回忆。他红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继续开导他:“所以,姐姐让你留在这里,一来是希望你能帮助其他冤魂,二来也是想让你广积福报。毕竟,一直跟着姐姐,我无法给你带来真正的解脱。姐姐只是让你在这里修习佛法,就如同上学一样。方丈大师不会禁锢你,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事需要姐姐帮忙,或是想姐姐了,随时都能回来找我。” “真的吗?他不会再把我锁起来吧?” 我笑着对他说:“当然不会。” 小豆子听了我的话,眼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我说:“姐姐,那我就留在这儿。我要帮助那些受苦的亡魂,也要像爷爷一样,做个好人,积累很多很多福报。” 我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眼眶有些湿润…… 法会在庄重肃穆的氛围中继续进行。袅袅香烟缓缓升起,梵音阵阵,萦绕在整个地藏寺。 于德水学着其他僧众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做着佛事。他那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而我站在一旁,思绪万千。 …… 我发觉林雪姐愈发美丽动人了。她的穿衣风格一如既往地简约大气,周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是从古老画卷中走出来的佳人。 随着岁月的流逝,她身上的女人味愈发浓郁。眉眼之间、举手投足之间,都与古代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愈发相似,一颦一笑都能引人遐想。 然而,鬼叔却没他孙女那么幸运。由于他常年酗酒,近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太好。 现在出门,他只能拄着拐杖勉强走上一小段路,时间稍长,林雪姐就得用轮椅推着他。而且,他现在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利落了,吐字有些含糊不清。 林雪姐说,他这个毛病和白援朝的病因基本差不多,都是脑梗。 也不知道那些年是怎么回事,身边上了些岁数的老人,动不动就患上脑梗、心梗之类的病。虽说这类病有一定风险,但也不至于很快致命,属于慢性病的一种。 那时候,我还挺发愁,总是担心师父和姥爷姥姥哪天也得上这种病该怎么办。 可那时我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当今社会,癌症却成了高发疾病。像我如今快四十岁了,不管是家人,还是身边的朋友,几乎每家都有肿瘤患者或癌症患者。 好像我们的命运真如佛经所说,在末法时期,业力显现,人们的福报越来越少,厄运越来越多,寿命也越来越短。 我记得,在我十岁拜师那天,林雪姐偷偷抱着大师兄哭了。她哭的原因是,师父说要我大师兄十年之后才可以谈女朋友,不然就把他扫地出门,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一晃眼,眼看就快八年了。林雪姐也已经二十六七岁,大师兄更是眼看就要三十岁了。他们还要再等两年才能正式谈恋爱,可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众人站在殿外,听一众师父念经时,我悄悄对咕了下林雪姐的胳膊,轻声说:“林雪姐,你和我大师兄……” 我话还没说完,林雪姐吓得赶紧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十分忌惮地看了眼我师父,那架势生怕我刚才没说完的话被我师父听到似的。 第355章 林老鬼怒怼闫鬼道 鬼叔坐在轮椅上十分不满地瞥了一眼一脸严肃的师父,冷哼道。 “哼,我说小雪,你这年龄也不小了,差不多也该找个婆家了。咱们家条件又不差,你这模样长得更不必说。不是爷爷多话,说句不当讲的,就凭你这条件,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完,他还十分生气地又瞥了一眼大师兄和我师父。 大师兄尴尬地直眨眼,一脸心虚的神情。他喉头滚动了几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雪姐脸被鬼叔说的一下就红了,她满眼嗔怪地看着鬼叔,喊了一声:“爷……”示意他别说了。 可鬼叔就像心里憋了很久的怨气一样,根本没有消气的架势。 而我师父昂首看着殿内的佛像,伴随着殿内师父们有节奏的诵经声,我师父开口慢悠悠地说道:“既然知道你说的话不当讲,就不要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的心未免也有点太多了。” 鬼叔立目,像看仇人似的狠狠瞪了师父一眼,怒气冲天的回怼道:“怎么?我哪句话说错了?哦~~敢情你们家小卓是男孩,你是不着急了,男人四十一枝花,他就是再过10年,想找个18岁的小姑娘也能找到。可我们家小雪能行吗?一个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她这眼瞅着都快奔30的人了,可感情还没着落,我能不急吗我!” “哎呀,爷,你说这些干嘛?” 鬼叔回头又狠狠地瞪了林雪姐一眼,跟点着的炮仗一样继续骂道。 “我说你这孩子,你是不是傻啊你,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不着急,我可着急。我这眼看着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我还想抱重孙子呢。我可告诉你啊,赶紧听从你爸安排,明个就给我相亲去。他家老闫家规矩多,门槛高,我们高攀不起,你啊趁早就死了这份心吧。” 大师兄脸上越发难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佛像一句话也不说,把我看得心里这个着急,我心说你倒是说句话,表个态这事不就完了吗。 可他就在那傻愣愣地站着,可把我急了个够呛。 鬼叔对着林雪姐一顿输出,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扭回头又看向同样脸色难看的师父。 “不是我说你闫鬼道,你心肠怎么那么歹毒啊?唉,我和你可是老交情了,你就忍心看我孙女沦落至此?你明知道他俩郎有情妾有意的,干嘛非得在中间横拦竖挡的。” “我……”师父刚要说话,鬼叔却伸手指向了我。 “唉,你这小徒弟今年可还没成年呢,她这面犯桃花的架势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怎么不看你管管她啊,老盯着你这大徒弟咬住不放干嘛?你说你是不是老糊涂!” 我心里一惊,心虚地两眼瞟向师父时,他正好一个眼刀子看向我,多年相处的经验,让我一下就明白了这眼神的含义,他这是怪我有把柄落鬼叔手里了,让他在鬼叔面前说话不硬气了。 我赶紧灰溜溜地低下头,假装没听见他们说啥。 师父看我这样,气得直喘粗气,缓了口气他对鬼叔说道:“卓儿有情劫在身,这一点我早就和你讲过了,不要在这里和我胡搅蛮缠。你看看你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鬼叔一摆手,扭过脸不去看他,一脸不耐烦的神情。 “得得得……你可别跟我说什么情劫,你这说词,对付对付外行人还行,怎么说我也带着地府堂口的,你这么说就算我信,我家身后的悲王也都不会信的。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不信。唉……咱就退一步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小卓真有情劫要躲,也正好是十年,那我想问你,你闫鬼道是干嘛吃的?天底下还有你解不了的情劫?不就是一场法事的事吗?你要是嫌麻烦不想帮他弄,那我请我家悲王帮着弄总行了吧?” 师父脸被气得通红,见鬼叔拿出逼婚的架势,气得大喝了一声:“荒唐,你懂什么!” 鬼叔见师父丝毫没有松口的架势,也被气了个半死。 “还我懂什么?我什么不懂?我说闫鬼道,你心都黑了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啥非得把小卓拴在你身边,你就是自私!你怕小卓恋爱成家后会分心,道心会退,你怕你这一生本领无人继承,你拿两个孩子当傻子耍啊你!你还是人吗你!” “你放屁!少在这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敢说你这些年对小卓的栽培没有一点私心?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啊?小卓不是你亲生的,你俩没有血缘关系,你就是怕小卓成家后心思不在你身上了,疼媳妇不认你这个便宜爹了!” “林老鬼,你再这么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撕一个我看看,你撕啊!” “爷,我求你了,你别说了!我这就带你走行不行?”说着,林雪姐红着眼,推着鬼叔的轮椅就要往回走。 鬼叔却两手死死地把住轮椅的轮子不肯走,一时间殿外的气氛变得越发剑拔弩张起来,一些不知情的村民也都纷纷侧目看向我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别拦我,我今天就和他这个老家伙拼了。还有你,我说闫卓,你他娘的能不能像个爷们似的站出来,说句话。躲在你那便宜爹身后当什么缩头乌龟。真不知道我家小雪是看上你啥了,愣头青一个,一点不会做人!” “林老鬼,你骂我徒弟干嘛?事情是我安排的,你有气冲我来,别牵连卓儿!” “你看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了?还像个男人吗?你那二徒弟就让你惯得废了一身的道行,你这现在又开始惯你这大徒弟,闫鬼道,你真是老糊涂啊你。” 大师兄像闯了祸的孩子一样,一脸愧疚地看向鬼叔,嘴唇颤抖了几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弄得众人都是一愣,一时间,竟谁也都不说话了。 大师兄跪在地上,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开口道。 “鬼叔,我师父从小把我养大不容易,恕我难抗师令。我相信我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您说的对,林雪是个好姑娘,她不应该为了我一直这么耗下去。其实我也早和她说过,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别再等我。我俩有缘无份,我真心祝福她能找个好婆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第356章 师徒二人的阴谋 他这话一说完,我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心说这大师兄出门前脑袋是不是被门缝子给挤了,你要实在不知道说啥可以不说,怎么还往火上浇油啊。 我这边正这么寻思,果不其然,林雪姐和鬼叔一下就炸了。 先是林雪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地问道:“闫卓,你,你说什么?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眼看还有两年你这情劫也就过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叫我放手。” 没等大师兄开口说话,师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十年不够,他这辈子都命犯情劫,不能成家。” 鬼叔也被气得直哆嗦:“好哇,你个闫鬼道,你这是拿我们老林家当傻子耍啊!敢情你真是让我把话说中了,你这就是不想让我们林雪进门啊!” “鬼叔,这事不怨我师父,我命里无婚姻,如若执意成婚,恐对我们双方都不好!之前我师父说我有十年情劫要躲,本以为林雪会因此知难而退。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傻,真的等了我这么多年……” 林雪见他这么说,更加崩溃了,她一改往日淑女形象,歇斯底里地骂道:“你放屁!既然如此,为何你早不跟我说明?我帮了你那么多,如今你这是用不到我对吗?你是在利用我!” 大师兄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师父却不乐意了,他开口反驳道:“唉,小雪,话不能乱说,你平日对我们卓儿诸多照顾这事不假,但是我们也是有给过钱的,你俩之间并没有亏欠一说。何来此说啊?” 林雪姐冷笑:“哼~当真没有亏欠吗?闫卓,看来你并没有和你师父说实话啊!也罢,既然如此我就不再纠缠你也就是了。之前我对你的帮助,就算我傻,今天人多,我给你留个面子,也算是我对你最后的善良。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 “林雪我……” 大师兄显然是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林雪姐并不打算再听他说下去。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对鬼叔说道:“爷,我们回吧,您放心,我听你的话,明天我就听从我爸安排去相亲,我向您保证,来年一定让你抱上重孙子。” 鬼叔心疼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孙女,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好,咱这就回去。往后我们林家,跟他们闫家老死不相往来,我们走!” 话音刚落,林雪姐推着鬼叔就往出走,我看了眼大师兄和师父,见他二人竟然谁都没有上前挽留爷孙二人的架势,我心里便更加着急。 于是我紧走两步想上前去拦住他俩。 “雪姐,鬼叔,你们等等……” 结果却被我师父一声大喝给我叫住了。 “孟瑶,你给我回来,别拦着他们让他们走!” 我回头,一脸焦急地看向师父:“师父,何必把事情闹成这样啊?林雪姐是个好人,鬼叔说的对,情劫而已,您想办法帮大师兄破解也就是了,干嘛让他们当一对苦命鸳鸯啊!” 师父看了一眼已经跨出大雄宝殿院门的爷孙二人,冷哼一声:“哼,你懂什么。” 此时的师父看向他二人的时候,眼里甚至带着几分敌意。 我不懂,虽说这两年师父很少与鬼叔走动,但他们是老交情了,怎么一时间关系会变成了这样。 我皱眉看向师父,试探性地问他:“师父,您的意思是?” 师父叹了口气冷冷地说道:“唉……为师问你,林老鬼,他姓什么?” 我一脸不解地回道:“林啊?师父这还用问。” 师父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又继续问我:“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吗?” 我思索了一下,皱着眉毛问他:“总不能和他的姓氏有关吧?” 我话音刚落,脑袋一下子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轰隆一声,瞪大眼睛,一脸吃惊地问我师父。 “师,师父,您不是怀疑,他们是林傲邪的后人吧?” 师父继续冷哼:“哼~以前是怀疑,现在基本可以确认,他们就是林傲邪的后人。” 我整个人惊呆了,过了好一会,我才机械性地摇了摇僵硬的脖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这绝不可能。如果师父您说的是真的,那我能不能理解成,这些年,您是有预谋地接近他们林家,并且有意让大师兄接近他们搜集证据?” 师父点点头,示意我想的没错。 我苦笑,眼中带泪看向大师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也就是说,大师兄,你从来没爱过林雪姐,这么多年,你都是在利用她?” 大师兄站起身,目光却不敢看向我。 他这个举动,让我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得竟然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呵~回答我!我说对了,是吗大师兄?” 大师兄依旧不回话,我继续冷笑。 “呵~大师兄,我突然好想替林雪姐哭一场啊,她好傻啊,她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竟对她没有半点真心,你的演技可真好啊!” “师妹,我……” “孟瑶,不准你这么说你大师兄,他也是听从师令才这么做的。这事你要怪就怪我,怪不得你大师兄。” 我转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师父,同时也说出了有生以来唯一一次忤逆师父的话。 “我当然会怪您,师父,您觉得您这么做对吗?您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就算林雪姐真的是林傲邪的后人又怎么了?这是她的错?鬼叔拿你当自己人,您却一直在利用他,您不觉得愧疚吗?” “孟瑶,你给我住口!你懂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林傲邪的后人,又偏偏领了鬼堂口,你觉得这是巧合?” 我瞪眼反驳道:“鬼堂口怎么了?既然是堂口,就是拿到正经批文和大印的。林傲邪就算再有能耐,他的魂魄也早就被师爷他们给打散了,人死为鬼,鬼死为聻,他现在就是一股执念而已,这堂口又不是他申请下来的,林家祖先又不是只有他林傲邪一个,凭什么林傲邪犯的错要他的后人来背啊!这不公平!” 第357章 我不能理解 师父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紧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中寻出一丝妥协,然而,我毫不退缩地回望着他,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愤怒。 “孟瑶,你太天真了!”师父厉声喝道,“林傲邪当年犯下的罪孽,岂是轻易能被忘却的?他妄图颠覆阴阳秩序,让无数生灵涂炭。虽其魂魄已灭,但其执念不散,若林家后人继承了他的邪念,借助鬼堂口之力胡作非为,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只是您的猜测!”我眼眶泛红,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您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凭一个姓氏和无端的揣测,就这般对待林雪姐和鬼叔,这对他们不公平!大师兄,难道你也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吗?” 我将目光投向大师兄,期望他能站出来,否定这一切荒谬的行径。 大师兄却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且带着一丝痛苦:“师妹,师父的决定,我无法违抗……我……” “所以你就选择伤害林雪姐?” 我打断他的话,泪水夺眶而出,“你明知道她有多爱你,你却利用她的感情,践踏她的真心!你和师父一样,都太残忍了!” “轰隆!” 随着我的一声暴喝,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乌云压顶,雷声滚滚,随后大雨倾盆而下。 这雷声更像是上天对我的警告,它似乎也站在了师父那一边,谴责我对师父的这般冲撞与忤逆。 我感到头顶像是悬着一把利剑,我心头颤颤,时间竟有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站在殿前的二姨姥姥和姥爷,一直静静地看着我们相互争执不下。他们几次欲言又止,眼神交汇间,像是有着某种默契,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最终还是被无奈地咽了回去,这让我愈发感到孤立无援,满心都是失望与迷茫 。 我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安静下去,可最终姥爷还是忍不住开口。 “瑶啊,刚才那个林老鬼说,说的是啥意思?啥,啥叫你面犯桃花?难,难道你谈恋爱了?你跟姥爷说实话,那小子到底是谁?” 我冷笑,果然少女的心没人去在乎,我们所憧憬,向往的爱情。在我们眼里无比神圣美好的爱情,却到处遭遇的是亲人的打压与欺骗…… 我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冷冷地看着他们站在大雄宝殿的房檐下躲雨。 姥姥见我周身都被淋透了,止不住地冲着我招手:“瑶啊,有啥话咱回去说,你快进来躲躲雨,这秋雨寒得很,别回头再感冒了啊。” 姥爷却急得直跳脚:“瑶啊,姥爷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有没有谈恋爱,那小子到底是谁?是你同学?还是王小强?不能是董大明吧?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做出格的事?我可和你说,你是个女孩,你要是敢做出有辱门风的事,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折。” 二姨也站在姥爷旁边,一直拿眼睛斜睨我:“我就说这孩子大了,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头,她这是现在翅膀硬了,不听我们管了,这高中没毕业就谈上恋爱了,这可怎么得了。” “瑶啊,你赶紧给你姥爷一句实话,别让我们为你担心,你以前挺听话懂事的啊,这现在是怎么了?叛逆期到了啊?” “谈恋爱也就算了,还敢忤逆你师父,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因为个外人跟你师父顶嘴,你说你傻不傻。要我说,就让她在雨里站着,让她好好淋淋雨,好好清醒清醒。” 任凭他们说什么,我就是干杵在那儿,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二姨见我这样更生气了,她瞪着眼睛对我吼道:“你还愣在那干嘛?还不赶紧给你师父道歉!你这孩子是不是等着让你姥爷打你几下,你才能长记性啊!” 毕竟我那会还太年轻,哪能听得出二姨话里话外,其实是在帮我的意思。 我那时候执拗得很,哪里肯听她的话。 师父见我如此固执,先是对着我姥爷拱拱手:“老哥哥,如若你们还认我是孟瑶的师父,那么此事就请交给我来处理,可好?” 姥爷丝毫没有犹豫,赶忙换上笑脸,亲昵地拍了拍师父的胳膊。 “唉,闫大师说的是哪里话,您当然是我们瑶瑶的师父呀,小孩子闹脾气,您多担待。” 姥姥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闫大师,这孩子我们老早就交给您了,她这是又犯小性子了。打小就是让我惯得,您放心,您想怎么教育她都成,我们绝对没二话。” 师父点点头,转头,他又看了眼大师兄:“去,把你师妹带回府上等我,等一会这边法会忙完,我再回去。” 大师兄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是”后,便机械般,形如木偶朝我走了过来。 我仍旧伫立在雨中,纹丝未动,目光愣愣地凝视着大师兄。看着他那空洞无神的双眼,我不禁有些感慨…… 大师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怎么竟没发觉? 那个原本一脸笑意的大师兄,那不笑不说话的大师兄,那个满目温柔,在我年少时给了我诸多帮助与温暖的闫卓,是何时开始我在他的脸上便看不见笑容的? 是白泽在山洞出事那会?或是更早?我想不出来。 原本我以为他是业务太忙,累得每天都提不起精神,虽说偶尔脸上挂笑,但那笑容明显是故意挤出来的,并不是如他从前那样,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这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为何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我不相信,如此温柔善良的大师兄,会对林雪姐一点感情都没有。他明明可以保护她,为何却选择了伤害她…… 就在大师兄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想要拉我离开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从空而降,立在了我和大师兄的中间,大师兄像撞上了气墙一样,一下子就被弹了出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第358章 黄天佑又护犊子了 随后,众人只见一道金光如游龙般裹挟着我,像门外奔去。 寻常百姓自然是看不到黄天佑的,在他们的眼中,我只是被一道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龙卷风走而已。 可在我的眼里,在金光乍现的那一刻,我却看见了黄天佑。 他神色冷峻,目光如刃,在大师兄轰然倒地的那一刻,他语气冰冷,掷地有声地对师父说道。 “闫大师,您最好明白,孟瑶不仅是您的爱徒,更是我们黄家总部未来的弟马。若想责罚于她,还得先问问我们黄家答不答应!” 话音落下,他全然不顾师父那已然铁青的脸色,拽着我便快速移出了山门…… 也不知他拖着我跑了多久,最终在另外一个山顶才停下脚步。 …… 他脚步一停,我便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啊……天佑老仙,您不该这样。” 他面容依旧冷峻,背对着我,冷哼一声:“哼,那你以为,我该怎样?” “孟瑶,如今离你大限将至已不到8年,难道你就从未想过,为何你师父只为你争取到25岁的寿命?” 他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我抬眼看着他笔直的背影,声音颤颤问道:“为何?” “哼,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就不难推算出究竟为何。还有,我有一事想告诉你,当年我在后土娘娘坐下为你求来一旨,后土娘娘准你在20岁那年出马立堂,这样在你大限将近之时,会有黄堂兵马护你周全,你可愿意?” 黄天佑一连两个问题抛给我,我的脑子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呆愣愣地看了他好久,才说出了那句:“我愿意!只是不知,如果我渡不过二十五岁,是否会给仙家惹来麻烦?” 黄天佑叹了口气,语气灼灼地说道:“我黄堂兵马,一旦选定弟马之后,定会跟弟马内外一心。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到时,你一言一行,皆代表我黄堂表率,既然决定护你周全,那我们仙家定拿满堂性命道行护你。” 说到这,他慢慢转过头,看向我,继续说道:“所以,孟瑶你到底知道不知道25岁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懂,为何还要为世俗的情感所悲伤?” 我心头再次发颤,正统仙家会护持弟马周全,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他们会以一身道行,乃至仙命为契,这一点看似悲壮,但也是正统仙家一直以来秉承的性格与习惯。 他们认为,护不住弟马的仙家,不配出马立堂四海扬名。这与如今的一些小仙家区别还是很大的。 如今到处都是出马仙,可真正有能耐保护弟子的却寥寥无几,甚至大难临头之时,他们会舍弃弟马,自己躲个平安。因为在他们心里,一个弟马而已,这个没了还可以去抓下一个。 总之信息如此开放的年代,好多人巴不得可以出马立堂,给自己赚点香火钱。 他们都不用磨弟子,稍微给点感应,这些人便高高兴兴找人给自己立堂口了。 这与老辈仙家的做派着实大相径庭。 也正因为这样,一些老辈仙家更愿意抓那些有福根,长寿的人做弟马。我之前也有讲过,你可以瞎,可以瘸,但不能聋哑,或是短命。 尤其像我这种,大概率是要遭遇不测横死之人,他们是不会把赌注压我身上的。 如果一旦我真遭遇不测,大限将近,他们没办法护得住我,那么他们轻者毁了一身的道行,重者可能会因此伤命。 当然,我心里也是清楚,满堂兵马既然能通过这个提议,必定是如果我顺利度过此劫,那往后他们也能跟着我功成名就。 不然就算黄天佑与我关系再非同一般,他也是没办法说服满堂的黄家仙的。 这便犹如一场豪赌,赌对了,他们功成名就。或是摆脱地仙果位,升入天仙果位,或是正如菩提,得大阿罗汉果位。 可如若赌错了,后果,我却不敢去想。 黄天佑显然能看得出我心里在想什么,他沉着脸,轻蔑一笑:“呵……你想那么多也没用,如果我是你,倒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如何能让黄家兵马跟你一起得道,这才是你要做的。” 我点点头,试探性地问他:“天佑老仙,我25岁是不是与邪教正面交锋之时?我师父为我只争取来25岁的寿命,是不是与邪教有关?” 黄天佑连忙别过头,不看我,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淡淡地说了一句。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记住自你踏道当日起,每做的每个好事,都是与你未来息息相关的。之前你帮乌祈渡劫之事,救了大河上下三个村庄百姓的性命,这个福田,你种得就很好。” “只是你那时还小,有些话说多了你也不懂,你师父说那次福报可为你增添5年阳寿,其实该来的还会来,只是待它来时你会有五年阳寿的福德去抵挡,去回击。” “如果没有那次大河之事,我也不可能在后土娘娘那里为你请来20岁出马的旨意。所以孟瑶,黄家兵马,就是你用五年阳寿的福田换来的,你可懂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哦?比如呢?” “比如,林雪姐,她是无辜的!” 黄天佑再度冷笑:“哼……无辜?呵呵呵……大道面前谁言无辜?即便无辜那又如何?” “为什么你也这么认为?” “孟瑶,你如今肉体凡胎,难免被七情六欲所染,这点我不怪你。不如我问你个问题,杀一人而为救天下人,和杀天下人只为救一人,你选哪个?” 我愣在原地,被黄天佑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许久,我艰难地开口:“我选不出……” 黄天佑微微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孟瑶,你终究还是太过天真。在这世间,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面临这种两难的抉择。林雪,她看似无辜,可她背后所牵扯的因果,你又知晓多少?” 黄天佑见我低头不语,一反往常地走到我的身边,而后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语气也温柔了很多。 “我懂你心里所想,但是孟瑶,你要理解你师父,面对邪教,他输不起,他只能这样,才能确保天下是否平安……” “可林雪姐这么多年的感情,又算什么?” 他叹气,但语气依旧温柔:“瑶啊,有一日你终会明白,在众生面前,个人情感又何足一提。我相信,从前的你,和往后的你,都将是把众生放在第一位的。如若不是这样,我黄堂成千上万的兵马怎么会甘愿以身做赌,认定了你……” 第359章 认错 我抽抽搭搭地,继续向黄天佑表达着心底对师父的不满 。 “可是天佑老仙,我还是想不通许多地方,要知道当年鬼叔立堂,还是师父帮忙弄的,文书大印令旗也是样样都有的,如果他们真是心怀不轨的话,怎么可能会申请下来这些东西?再有师父如果当初就怀疑他们的话,干嘛还要帮他们立堂口,这不矛盾吗?” 黄天佑并未直接回应我的疑问,而是轻轻走到我身旁,与我肩并肩,缓缓席地坐下。 随后,他微微侧目,轻声问我:“你不信任你师父?” 我一听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不,我当然信他!我对师父的信任从来都没动摇过,只是,只是这事儿太让人费解,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他满眼宠溺地看着我笑了笑,随后拍了拍我的头感慨道:“你啊,还是太天真了,不过这样也好。天真烂漫,便不知忧愁。孟瑶,闫鬼道居然不与你说明事情真正原委,这就说明还不到真正摊牌的契机。你既然相信他,就要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不问缘由的相信。相信要不了太久,你终究会明白一切真相。” “还不到契机?” 黄天佑神色笃定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 “嗯,听我的话,今天晚上就去找你师父认个错。不管怎么说,你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般顶撞他,确实太不应该。这事儿要是放在我们仙家,哪个弟子胆敢对恩师做出这般大不敬的举动,那可是要遭受天雷惩戒的,绝无轻饶。” 我点头,其实不用黄天佑说,我也是要和师父道歉的,毕竟他闫鬼道名声在外,却被自己的小徒弟当众顶撞,他要是不生气,那才叫奇怪呢。 黄天佑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也是听懂了,他是在委婉地告诉我,我目前所看到的、所了解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并非事情的真正全貌。 师父之所以一直对我隐瞒真相,是因为时机未到。他劝我千万别怀疑师父的为人,只管毫无条件地相信师父便是,一切自有定数。 …… 我和黄天佑在山上聊了很晚才下山,等我到师父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师父家的大门半掩着,并未落锁,我轻轻一推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显然这门是特意在给我留的…… 站在门口,便能瞧见,书房的落地窗的前的书桌上,铺展着一张宣纸,师父此时身着一袭素净的白色中式麻衣,手中的毛笔在墨砚中轻轻蘸墨,而后行云流水般在纸上挥洒,神情很是专注。 以往这个时辰,师父早就洗漱完毕,打坐休息了,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练起了字,看来,我今天着实把他气得不轻…… 插好大门,我几步便走到师父书房。 进屋后,我也不说话,把背包轻轻往旁边一放,便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厚着脸皮帮师父研墨,展纸。 师父一直盯着自己纸上的纸,也不抬头看我。 我俩就这样很有默契的保持着安静,谁都没说话。 此时已经是秋天了,早晚山里的气温还是很凉的。 师父的书房里点着一个小暖炉,炉子上面坐着一壶水。把整个屋子烘托得倒也不觉得冷,反而很是暖和。 大概过了能有十多分钟,炉子上的水壶开始咕嘟咕嘟泛起泡泡,我赶紧拎起茶壶,给师父泡了杯补气茶。 随后把茶水端到师父面前,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师父,您先休息一下,喝点补气茶,喝了补气茶,您不气了好不好?徒儿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师父板着脸,没有接我手里的茶,甚至都没理我,依旧自顾自地写着手里的字。 而我就有些惨了,这杯茶是用刚烧开的水泡的,我两手直接端着茶杯,连个茶碟都没拿。 此时,茶杯滚烫无比,烫得我的手指肚生疼,可我又不敢放下,就这么两手端着茶杯,手指毫无防护地悬在半空,那股灼痛一阵阵地传来。 没一会,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滚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我紧咬着下唇,试图用疼痛分散手指上传来的灼热感,可那股钻心的痛却如影随形,仿佛要将我的手指灼烧至焦烂。 “师父……” 我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哀求,“徒儿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却依旧死死盯着师父手中那支不停挥动的毛笔,好似只要这样,就能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我一眼。 我两手止不住的颤抖,茶杯杯盖随着我手的颤抖,止不住的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是这茶杯的声响,叮叮咣咣吵的人心烦,师父这皱着眉放下笔,转头看向我。 “我现在气的很,你还给我喝补气茶,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气爆炸啊?” 我赶紧再次认错:“师父,徒儿说错了,这不是补气茶,是消气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不信任你,还在众人面前顶撞你。您老消消气,孟瑶认罚!” 师父一手接过茶杯,没喝,而是把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角。 “哼,孟瑶,你自己说,自你拜与我门下之后,为师待你如何?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身边长大,为师的人品在你眼里又是如何?” “师父自然是对徒儿极好的,师父的品德也是徒儿一直引以为傲,向往学习的榜样。徒儿知道师父绝不是那种枉顾性命,牵连无辜之人,您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心底善良的好师父。” “徒儿今天说出那些话,只是觉得林雪姐错付感情这么多年,实属可怜。如今徒儿也到了少女怀春的年岁,更加理解林雪姐心里的苦。所以才对师父说出了那些话,还望您老莫怪。” 师父听了我的话,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我这番话的思量,也有对过往之事的追忆。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孟瑶,你能为林雪考虑,为师知道你心地善良。可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知你重情重义,才不和你说出事情,就是怕你会像如今这样失去理智,只念情谊不顾大道。” “师父我理解你的顾虑,徒儿不争气,未能替您解忧,反而害您更我操心,徒儿知错了!” 师父看了我一眼,随后用手背替我擦了下脸:“行了,看你哭的,跟死了师父似的,大半夜的跪我脚下哭,你这是给我号丧呢啊?你先起来吧!” “师父,您不许胡说” 我带着哭腔,急切又坚定地说道,眼中满是惶恐与担忧。 “您定会千秋万世屹立于世,庇佑这一方天地,您不会死,我也不准您死!” 第360章 快给你二师兄开门 师父一边伸手扶起我,一边笑道:“呵呵呵…… 你个傻孩子,哪有人能一直不死啊,师父年岁大了,就算现在死了也没啥可遗憾的啊。” 我急的直跳脚:“您还说,我说了不准您死,就是不准。再说您要是今晚就归西,那我怎么办啊?别人不得说是我把你气死的吗,这黑锅我可不替你背。再说你遗产还没立呢,要不你写好遗产再归西!” 这老头开始听我说那些话脸上还挂着笑,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可当我说出后面的话时,他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直至最后我提到遗产时,他整个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你不愧是属兔的啊,还真是个兔崽子啊!小兔崽子,你还惦记我的遗产,别说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就算我真死了,你也拿不到半毛钱的遗产。” 我故作失望的看着他:“师父,那您不死了啊?” 师父吹胡子瞪眼骂道:“放心,我还死不了,你就别惦记我那点家底了!哼,就你鬼点子多。还激我,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敢跟师父耍心眼儿了。” 话虽如此,可他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了。 “师父,您别生气嘛。” 我赶忙凑到师父跟前,讨好地说道,“徒儿知道错啦,您不知道,今天顶撞了您之后,我心里有多自责。一路上我都在想,要是您不原谅我,我可怎么活呀。” 师父伸手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呀你,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师父怎么会真的生你的气呢,你是我最得意的徒弟,是我看着长大的,师父只盼着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将来有一番大作为。” “师父,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地说道。 “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修行,然后尽快变的更加强大,这样在面对邪教那些坏人的时候,就能和您并肩作战,保护您,保护我们身边的人。” 师父欣慰地点点头,说道:“好,有你这份决心就好。不过修行之路,道阻且长,你切不可急于求成,要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 “徒儿明白。” 我乖巧地应道。 ……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汽车鸣笛声,还有重重的敲门声。 “师父,师父,你快开门啊!” “孟瑶,孟瑶,你在里面吗?快给我开门!” 我和师父相互对视一眼,随后都是一愣,听这声音竟是白泽。 “白泽?他这大半夜的怎么跑这来了?” 我满心狐疑的看着师父。 师父却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冷哼道:“哼,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怕为师一生气扒了你的皮,他这是替你求情来了。” 我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低下头,也不敢再去看他。 “还不快去开门,他这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再让他敲两下,为师这门板一会都让他敲漏了!” 我愣在原地,有些难为情。 师父急得直跳脚:“还愣在那干嘛啊,还不快去开门,待会他急眼了在把为师这门拿大炮烘开,那为师我真是哭都找不着调了啊!” 我这才缓过神,赶紧应了声好:“哦哦哦,好…… 我,我这就去开门!” …… 我边往门口走,边听见门外窦明俊和白泽的声音。 “白总,您冷静点,您别着急啊!” “放开我,你拉我干嘛,还不快点帮我敲门!” “是!” “闫大师,您先把门打开,让我们白总进去啊!” “孟瑶,孟瑶,快给我开门啊!大师兄,王妈,你们快给我开门!师父,您饶了孟瑶吧,他不是有心的!她还小,不懂事,徒儿愿意替他受过!师父!” “吱呀” 一声,院门被我缓缓打开,我一眼便瞧见了白泽。 此刻身着西装的他,却与平日的利落整洁判若两人。 外套的两只袖子高高挽起,结实的小臂暴露在外,肌肉线条因他紧张的情绪而微微紧绷。 衬衫上的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 领口的纽扣全然敞开,显露他出白皙的锁骨与不住滚动的喉结,似乎在诉说着他一路的急切。 额前的头发凌乱地耷拉着,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肆意地贴在脸颊上,整个人显得狼狈而又急切。 这般模样,了解内情的人知道他是匆匆赶来护我,英雄救美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人半路打劫了呢。 一时间,我俩竟都愣在了当场,谁都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窦明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便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于是,他笑着说道。 “嗨,白总,您看小姐这不是没事吗,我就说闫大师不能难为她,这下你放心了吧!唉,瑶啊,你是不知道,白总听说你和闫大师起了冲突,可把他给急够呛,这会开了一半就往这跑,还好你没事,不然的话……” 窦明俊絮絮叨叨的话还没说完,白泽便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 窦明俊见白泽这样,赶忙尴尬的咳了两声,随后很识趣的别过脸不再看我俩。 临走前,他还不忘好心的,小声提醒白泽一句:“白总,这可是你师父家大门口,别回头让你师父看见了啊!” 可白泽哪里肯听他的话,依旧是自顾自的死死抱着我。 我心中一惊,忙不迭地回头张望,生怕师父突然出现,撞见我们这略显亲昵的模样。 “喂,你干嘛啊,快松开我,师父没睡觉,别回头让他看见了!” “我不管,你得让我抱一会,得让我确保你是真的没事。” 白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苦笑:“大哥,你发什么疯啊?闫鬼道是我师父,又不是魔鬼,他最多就是骂我几句,打我两下呗。难不成你以为他会给我上老虎凳啊,给我灌辣椒水啊!你盗学道法他都没忍心责怪你,怎么可能会为难我呢!” “我是担心师父会责罚你,可我更担心,黄天佑会把你带走!” 第361章 坦白局 “怎么会呢,天佑老仙不过是把我带走,想安抚安抚我的情绪罢了,他哪会真把我带走呀。我又懒又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他又不缺我这么个姑奶奶,把我带回去不是自找气受嘛?” 我故意逗白泽,就想让他别那么紧张,他这反应也太夸张了。 “可我昨晚做梦,梦到黄天佑了。他警告我,要是我护不住你,他就要把你带走。结果今天下午,我就收到你被他裹挟走的消息,你叫我如何不担心!” 白泽双臂紧紧抱着我,眼神里全是恐惧和后怕,就好像他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他直直地与我四目相对,眼里涌动着无尽的深情和担忧。 “咳咳咳!”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大师兄的一阵轻咳声。 我和白泽赶忙回头,就看见大师兄跟在师父身后,正盯着我俩呢。也不知道他俩在这儿站了多久,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我赶紧甩开白泽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低着头,脸涨得通红,喊了声:“师父。” 白泽反应快得很,瞬间跨出一步,稳稳地站到我身前,他那高大结实的身子,严严实实地把我挡在后面。 紧接着,他完全不顾在身后羞得不行的我,猛地伸出手,紧紧拽住我的手,五指扣得死死的。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带着股倔强,就这么牵着我,迎着师父和大师兄的目光。这既像是在无声地表明我俩的关系,又像是在跟师父说,从今往后,我要是犯了错,他替我扛着。 “师父,大师兄。”白泽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慌张。 师父白了我俩一眼,沉着脸埋怨道:“大半夜的,你俩在我门口演哪出苦情戏呢?赶紧跟我进屋,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闫卓,赶紧给我关门。” 大师兄应了一声“是”,就准备去关门。 窦明俊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白总,那个,我就不跟您进去了,我在车里等你,你自己小心啊!” 走在最前面的师父一听,连忙回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窦明俊:“小心什么?你们白总是回自己师父家,又不是进虎穴,为啥要小心?” 窦明俊赶紧满脸堆笑:“是是是,闫大师您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我该打。” 说着,窦明俊还假模假式地扇了自己俩巴掌。 师父冷哼一声,没再理他,带着我和白泽就进了书房。 房门一关,师父往太师椅上一坐,我和白泽站在他对面,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师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便沉这嗓子问我俩:“你们俩,谁先说说吧。” 我和白泽对视一眼,接着白泽抬起头,大大方方的看着师父。 “师父,是我主动追求的瑶瑶,这事您若要怪,就怪我吧,不能怪孟瑶。” 师父白了他一眼,又冷哼一声:“哼,我当然要怪你,你们俩相处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不和为师说明,你们俩心里还有没有为师啊!” 我刚想开口解释,就被白泽抢了话头。 “师父我们俩是今年 6 月 18 日确定的恋爱关系,没和你说明的原因有三。其一,卓远现在危机未除,我怕公开我俩关系之后会给瑶瑶带来困扰,其二,瑶瑶现在高中还没有毕业,确实也没到谈恋爱的年龄,我怕您知道了之后阻挠我们俩人相处。其三,孟瑶的姥爷,师父并不喜欢我,或者说,他喜欢我,但并不希望我做他的孙女婿。所以,我也怕他会阻挠我们。” 师父的目光在我和白泽身上来回扫了好几圈, 随后,他缓缓说道:“既然你们俩都已经对为师坦诚,那为师也不是个老古董,不如我也把话挑明了说。” 师父的声音不高,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泽,你是个有担当的孩子,为师一直都看在眼里。你说的那三个理由,也并非全无道理。但是,你可曾想过,孟瑶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师父紧紧盯着白泽问道。 “师父,我明白,瑶瑶现在最重要的是修行,是提升自己的能力,为日后对抗邪教做准备。我也一直鼓励她努力修行,我自己也会尽我所能帮助她。” 师父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你能明白就好。孟瑶,你虽然年纪小,但也应该清楚,感情固然重要,但绝不能成为你修行路上的绊脚石。你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切不可因儿女情长而荒废了学业和修行。” 我连忙点头,认真地说道:“师父,徒儿明白,徒儿一定会在不耽误修行的前提下,处理好和白泽的感情。” 师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俩情投意合,为师也不想过多干涉。不过,从今天起,你们俩必须把心思都放在修行和事业上。白泽,你既然选择了孟瑶,就要和她一起面对未来的挑战,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白泽挺直了腰杆,坚定地说道:“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瑶瑶,和她一起努力,为铲除卓远贡献自己的力量。” 师父点点头,转而又看向了我:“瑶啊,为师知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虽说你如今只是和泽儿相处,并无夫妻之名,但为师要嘱咐你一点,如若你真认定了白泽,那么以后,无论遇到多大的风浪,你都要和白泽站在一边,不能轻言放弃,你可明白?” 我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说道:“师父,您放心!徒儿既认定了白泽,就会与他生死相依。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狂风暴雨,徒儿都绝不会有一丝退缩,更不会轻言放弃。” 师父听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微微眯起的双眼满是暖意,说道:“好,有你这番话,为师便放心了。感情之事,本就应相互坚守,不离不弃。你和白泽能有此觉悟,实属难得。” 我俩没想到,师父会如此开明,丝毫没有阻挠我俩的意思,不免心里都有些小窃喜。 师父看着我俩相互对视笑意的眼神,又开口嘱咐道。 “你俩也别高兴得太早,为师虽然同意了你俩相处,但瑶瑶的姥爷可没同意。” “你们是不知道,今天瑶瑶被黄天佑裹挟走了之后,她姥爷有多生气,一直追问我,孟瑶的男朋友到底是谁,那老头自顾自的嘟囔了半天,最后还真就怀疑到了你的身上。” 师父一指白泽,表情极为严肃。 第362章 大师兄好像丢了魂 白泽微微皱眉,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对师父说道:“师父,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孟瑶的姥爷对她的疼爱,我能理解,我也一定会努力让他认可我。” 师父微微点头,接着说道:“那老头虽然有些固执,但他的担心也并非毫无道理。虽说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农户,但是年轻那会,毕竟瑶瑶姥爷也是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所以,他这一辈子什么事看不明白啊。” “其实他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毕竟你们二人门庭悬殊,那老头是怕孟瑶将来会受气,一入高门深似海,这个道理无论是放在古代,还是今天都是一样的。孟瑶的姥爷是觉得瑶瑶小的时候经历的太多了,太过挫折,他不想孟瑶将来还要过这提心吊胆的生活,他只希望孟瑶能平淡一些,这其实并没有什么错,你们也要理解。” 白泽听后,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如磐:“师父,我会让他老人家放心的,您不必担心。” 师父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白泽的肩膀:“泽儿啊,这世间事事无常,你虽然也是自幼经历诸多磨难,但无论多大的风浪,实则还是在你掌控之中的,倘若有一天,你无力掌控这世间的无常,你又当如何?” 白泽微微一怔,随即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师父,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无力掌控世事无常,我也绝不让孟瑶受到一丝伤害。” 师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掠过几分落寞,似乎白泽的回答并不是他想要的。 “泽儿,为师希望你回去之后好好参透为师的话。” “师父我……” 白泽想要问师父,他这句话究竟是何意,可师父却打断他的话,说了句:“好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没什么事,你就带着你的司机先回去吧,你如今公司事情忙,也不好留在为师这里。好在你们现在都还年轻,有些事情急不得。” 白泽虽说满心疑惑,但见师父并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再问。 恭恭敬敬对师父行了一礼后,便退出了书房:“是,师父,那徒儿告退下了,您老早些休息。” “嗯去吧。” 师父点点头。 见白泽转身要走,我连忙对师父说了声:“师父,我去送送他。” “嗯,去吧,送走泽儿之后,你回书房一趟,为师还有话要与你讲。” “好,我知道了师父。” 我脆生生应了句,便和白泽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笑盈盈的走出了书房。 我俩刚一进院,还没走几步,就撞见了一个黑影,把我俩吓了一跳。 白泽甚至还以为我俩撞见了脏东西了,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喊了声:“谁?” 我也被吓了一跳,心脏差点都跳出了嗓子眼。 “师弟,是我啊。” 大师兄的声音毫无声线,诡异般的传来。 我不禁皱眉,躲在白泽身后,探出个脑袋,仔细瞧了瞧他。 此时的大师兄,就站在院子正中间,他身着一袭黑衣,几乎跟夜色融为了一体,身上带着一股死气。 他眼神发直,板着张脸,直挺挺地杵在那儿,像根木头桩子似的。 “哎呀,大师兄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的你站这干嘛?” 我忍不住嗔怪道。 大师的音色依旧毫无波澜,幽幽的说道:“师弟,师妹,我在这特地等你俩,就想和你俩说声恭喜,愿你俩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和白泽听了大师兄这话,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皱起了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怪异感。 虽说大师兄恭喜的话语听起来并无不妥,但他此刻的状态实在太过反常,那毫无起伏的语调,就像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实在是有些诡异。 白泽警惕地看着大师兄,随后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此时的天空乌云压顶,一点星月之光都没有,难怪这院子会这么黑。 白泽低下头,便直面大师兄,语气甚至夹杂几份不悦与警告:“多谢大师兄,时间也不早了,大师兄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别让月色染了大师兄的元炁。” 大师兄点点头,一张脸藏在夜色里,实在难看出他的表情,只闻他的声音依旧淡的如水,没有波澜。 “那好,你回去路上慢点,我就不送你了。” 白泽拱手,客气了一声:“师兄留步。” 大师兄再次点点头,转回身,便慢悠悠的往正房方向走。 白泽紧盯着他,像是在看贼人一样,竟盯得出神。 我晃了晃他的手,连忙把他从出神的状态给叫了回来。 “喂,你看什么呢?干嘛那样盯着大师兄啊?” 白泽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等大师兄进屋之后,又看了看天上原本被乌云遮蔽的星月。 见他这副认真的神情,我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奇怪的是,大师兄前脚刚一进屋,这天居然就开始放晴了,原本漫天的乌云,竟快速消散,露出漫天繁星与明朗的月光。 转回头,白泽忍不住问我:“瑶啊,你觉不觉得,大师兄最近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认真想了下,便回道:“之前并没觉得他哪不对,只是刚才我好像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一股死气。许是他给人操办丧事久了,难免沾染上一些阴气吧。” 白泽又问:“还有呢?你没觉得他今天的状态有些奇怪?” 我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回道:“唉…… 他这心情能好吗,白天他刚跟林雪姐分手,晚上就看见我俩成双成对的,师父知道我俩的事后,不但没说我俩,还挺支持我俩的,他这知道了心里能不难受吗。” 缓了口气,我继续说道:“他今天白天跟林雪姐说出了那些话,害的林雪姐那么伤心,他不伤心都怪了。要我说,他心里是有林雪姐的,只是碍于师父,碍于林雪姐的身份,他没办法承认而已,他们俩还真是对苦命鸳鸯啊,也不知道,他们俩能不能走到最后。” “哦?是因为林雪?” 白泽皱着眉,看向大师兄消失的方向。 我噘着嘴,一副费解的模样看着他:“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这样啊?他就是嘴硬不承认。你看他刚才那副德行,和我俩说话都跟丢了魂似的,不是因为林雪姐还能因为什么?” 第363章 我想给师父找老伴了 白泽没有立刻回应,目光紧锁着大师兄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吐出一句:“但愿如此……” 我拉起他的手,撒娇似的晃着他的胳膊,轻声劝道:“好啦,别想那么多了。有我和师父在这儿,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忙了一整天,肯定累坏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你还有工作要忙呢。” 白泽听我这么说,这才收回了视线,微微点头:“那好吧,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 白泽走后我再次折返回书房,我和师父说了黄天佑让我二十岁立堂口的事。 师父听闻之后,只是点点头,并无反对的意思。 “瑶啊,你如今已经是高三了,为师想问你,以你现在的成绩,你认为你会考上哪个大学。” 我撇了撇嘴,脸上带着一丝羞愧,如实说道“师父,说实话,我这成绩估计上不了什么大学了,估计也就能上个大专。” “嗨……你不说,其实为师也是知道的,你文化课也就语文成绩还能凑合点,其余的成绩简直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明年你就18了,如果再上三年大学的话,你毕业之时也得二十一二岁了。到时候离你二十五岁也就还剩下个三四年,如若那时再出来正式踏道,恐怕时间不够。” 我抬眼,满眼惊讶地看着师父:“师父,您的意思是,不想让我上大专了啊?” 师父喝了口茶,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为师怎么可能不希望你继续读书呢,但是个人命运不同,之前你师爷他们就劝过为师,说让你高中毕业之后就正式踏道。” “可那会为师不死心,还惦记你能考上大学,圆了为师年轻时未能实现的大学梦。你师爷当时就说,从眼前来看,你学习不开窍、成绩不理想,这看似是件坏事;但从你的命运角度来讲,却也未必。因为考不上大学,你便能更早地踏入社会,在历练中积累功德,这样就能为25岁早做铺垫。” 师父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我一时还有些恍惚,毕竟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早离开校园生活,所以一时间我便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师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师父对着我笑了笑:“呵呵呵,瑶啊,这只是为师和你师爷的给你意见,究竟要不要继续读书,主动权在你。如果你还继续念书,师父也会继续供你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反正离你毕业还有的是时间,不急着现在就答复为师。” “只是为师先让你清楚一点,无论你将来是选择继续读书,还是早一些进入社会,两条路为师都为你铺垫好了,你无需担忧。更不要有任何压力。” 我看着师父那满是关切与慈爱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师父,您对我真好……” 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 师父白了我一眼,嗔怪道:“瞧瞧瞧,从小你就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爱掉眼泪,总是咧咧地哭什么啊!我说你啥时候能不动不动就掉眼泪啊,你掉的眼泪要是金豆值钱也行,哼,瑶啊,你记住,我闫鬼道的徒弟,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主,别动不动就掉眼泪。你要真想哭,把眼泪流到我葬礼上再哭!” 我抹了把眼泪撒娇道:“谁叫你为我想的那么周到,事事都为我考虑那么周全,比我家人对我都好,我能不感动吗我!” 说着说着,我哭的声音更大了。 师父见我越说越来劲,便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嗨,你这孩子,怎么越说越来劲啊,我就说你们女人麻烦,动不动就掉眼泪,还爱撒娇,还得让人哄!” “我闫鬼道年轻那会都没哄过女同志,如今老了老了还得哄你这个兔崽子,我可真是悲哀啊我!” “最可气的,明明今天是你把我惹生气了,但到头来,还得让我这老头子去哄你!你啊你啊!可真是倒反天罡了!” 我抽抽搭搭地看着他:“师父,您如今开窍了也不晚,要不我给您老找个老伴吧,我也顺便给自己找个师母,多个人疼我岂不更好。” 师父眉毛一立,怒喝一声:“你个小兔崽子,我看你是胆子大了,敢开为师的玩笑了,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啊!” “师父,怎么每次跟您提您的终身大事您都急眼啊,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知道您老是抹不开面子,害羞。其实内心是不是老高兴了?巴不得让我赶紧给您找个老伴呢吧,不如这样,我明个就去公园相亲角把您的信息一挂,保准一大波老太太抢着报名。” “咱就照超级女声那模式,先来个海选,把有眼缘,看着顺眼长得漂亮的老太太都挑出来,接着安排复活赛,让那些在海选里稍有遗憾没入围的老太太,让她们凭借亲友团拉票、个人才艺展示等环节争取复活机会,重回到与其他老姐妹共同竞争您的舞台,怎么样。” “之后还有晋级赛,让那些入围的老太太和复活的老太太分组进行比拼,或是聊聊生活理念,或是她们展示各自擅长的家务技能,像是烹饪拿手菜、织毛裤,胜利者晋级,再不济就看看谁身体好,能下个横叉,劈个一字马啥的。” “半决赛嘛,得让她们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谈谈理想,兴趣爱好啥的,或是对未来伴侣的期待,总之咱这场比赛必需得注重这些老太太的内在,因为师父您就是个有深度的人,您未来的老伴也绝对不能只是个花瓶,必需得能和您聊得来才行。到时候我们再请几个专业评委,由这些专业评委和大众评审共同打分,选出表现最出色的几位进入决赛。” “决赛可就精彩了,到时候我给您布置温馨的场地,您和入围决赛的老太太们面对面交流,深入了解彼此,来一场浪漫的约会。最后我们再请妇产科专家帮这些老太太检查下身体,看那些老太太里面谁还能为您绵延子嗣,如此这番下来,定能为您选到佳人,师父您看我这安排怎么样?” 师父沉着脸,不动声色地听我编排他半天,他的脸也随着我讲述赛制的进度而慢慢升温…… 听到最后,他忍不住嘴角抽搐,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老牛似的,忍不住对我大吼了一声:“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越说越离谱,还敢编排到你师父头上来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正说着,师父抬腿就照着我屁股踢了一脚。 我哎呦了一声,连忙跳上书桌躲避他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