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60:深山狩猎宠翻三个小姨子》 第19章 福祸相依 清楚记得上次遇见那头袍子的地方。 这种动物也算是群居动物。 不会像鹿群那样成群结队,但也是三五成群,而且一般是由一头母袍子带头。 当然张海山也考虑过,那只傻狍子是走散了。 不管怎样,有个目标总比漫无目的的在大山里转悠要强得多。 他不能放弃一丁点可能性,必须得以遇到那头傻狍子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搜索一圈。 只要有其他狍子活动,那么一定就会留下痕迹。 正思索着,他已经到了地方。 哈出几口白气,他抬头看了看太阳,此时已经正午偏西一点。 他皱着眉算了算。 加上自己下山所需要的时间,在天黑之前,自己顶多在这周围搜索两个小时。 “跑吧!”他给自己打了个气,率先朝着南边去。 动物和人一样,大冬天的,都喜欢待在阳光充足的地方。 而且,食草动物更喜欢。 因为有阳光的地方,大概率会有更新鲜的植被,食物更多。 森林里的树像是一根根黑色铁棍,张海山在其中飞快穿梭,目光不断扫视雪面。 今日无风,整片林子安静的可怕。 张海山皱着眉,脚步越来越慢。 他有个习惯,那就是那就是默数自己的步伐频率。 以他的步幅,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跑出一千多步,那也就是一公里左右。 这么远都没有看到任何痕迹,张海山已经有点打退堂鼓。 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其他方向看一看。 没成想他这一走神儿,脚下突然踏空了。 “哎!”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嗓子,人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噗!他的屁股和雪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速度极快地朝着下方划去。 这里是一处朝南的陡峭山坡,他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 山坡底部是许多倒塌的松树。 坚硬的树枝宛如尖刺交相叠在一起,像极了一个拒马。 张海山以这个速度撞过去,不能说死无葬身之地吧,至少身上也能多十几个血窟窿。 情急之下,他四处乱看,却发现连个抓的地方都没有。 偏偏刚才他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手里的木棍也弄丢了。 哗—— 眼看着他就要刺中那尖刺,情急之下,张海山只好抱住枪身,用力往雪下一杵。 砰! 咔嚓…… 枪托上的木头被掀去一块,他整个人抱着枪飞了起来。 正好越过眼前这堆枯树,直接飞到一棵大松树的顶端。 脸上瞬间多了好几道细小血口,张海山咬住牙关,死死抓着松树。 回头看了看下面那堆枯树枝,他暗骂一句,慢慢倒着爬下树。 第一时间,他检查步枪的状态。 好在只是把枪托的木头弄坏了,整把枪没啥问题。 “这么倒霉吗?”他仰头望着山坡。 很显然,想从这里爬上去,着实有那么点“小困难”。 辨别了一下方向。 他是从东边进山的,现在自己到了南边。 这要往东走,绕过这个大土坡,然后再往北一走就能回村。 确认自己没有迷路,他这才松了口气。 喘着粗气看了看周围,他想着,人都来了,那就转一圈。 没有抱什么希望,他有些懒散地往前走着。 啾! 尖锐空灵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森林,张海山也随之定在原地。 他的瞳孔慢慢收缩,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隔着小树林,他清晰地看到一头鹿从林缝中一闪而过。 出于一名士兵战斗前的本能,他还是下意识的拉开枪栓检查弹药。 端着枪,压低身体,朝着那边慢慢靠近。 全程他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自己散放出来的人味把鹿吓跑。 穿过小树林,他蹲在林子边上,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这里居然是一处极为宽广的山谷。 山谷的正中央,是一条结冰的小河。 十几头梅花鹿正在用蹄子刨开雪面,吃着雪下的草根。 顺滑的皮毛,肥硕的身体。 在张海山眼里,这简直就是一顿大餐! 他咽了口唾沫,慢慢举起枪。 突然!一只鹿抬头,小尾巴嗖的一声抬起来,露出白毛。 接着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所有的鹿纷纷抬头。 嘴里还在咀嚼,漆黑的眼珠子警惕地扫视周围。 张海山一动都不敢动,但也默默瞄准了其中一头鹿。 突然,负责警戒的那头鹿发现了他,尖叫一声,四条蹄子往外一撤,拉腿就跑。 张海山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 子弹当场将那只鹿的脖子打断,只剩下一点皮连着。 这头鹿也是够惨,这条腿还保持着往前的惯性,跑了几步摔在河面上。 其他那些鹿早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张海山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故意在冰面上,看着眼前这头肥硕的鹿,别提多高兴了。 不过他也没有被冲昏头脑,这里他没有来过,说不定还有什么狗熊一类的危险动物。 得抓紧时间把这玩意儿扛回去。 他用柴刀砍断鹿头连着的最后一点皮,然后抓着这条鹿的两条前腿扛在身上。 朝着东边一溜小跑。 这只鹿的脖子一直在往外涌出鲜血,顺着他的脸流到嘴角。 张海山直接舔了一口。 虽然有腥味,但他也很享受。 这可是鹿血,大补之物! 说实在的,要不是刚才太着急,他一定会选择换一发尖头弹。 然后把这头鹿打个对耳穿。 既能保住鹿血,也能获得一张完整的鹿皮。 路程远了不少,等他摇摇晃晃回到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姐妹三人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却也不敢随便出。 害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外面已经刮起呼啸北风,再夹杂着硬币大小的雪花。 “姐夫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困在山上了?”杨溪溪怯生生地问。 “别乱说!”杨秀莲皱着眉。 “二姐,要不咱们出去找村支书吧,让民兵队的人进山找找姐夫。”杨彩霞两只手揉搓在一起。 杨秀莲无奈地摇头。 天已经黑了,而且还开始刮白毛雪。 这种情况下,谁也不可能豁出命进山找人。 她犹豫片刻,转身抓着杨彩霞的肩膀。 “三妹,你们俩在家等着,我出去看看。” “二姐,你要干什么?”杨彩霞赶忙拉住她。 杨秀莲暗自咬牙,转身决绝的冲进夜幕中。 她下定决心,就算死也得去找姐夫。 结果拉开街门,正好和张海山撞了个对脸。 两人对视,张海山露着牙开玩笑:“你好啊。” “啊呀妖怪!”杨秀莲转头冲进里屋,砰的一声把门锁上。 第20章 风雪降临 张海山愣在原地,缓缓转头往身后看。 “妖怪?” 他的身后除了一串脚印外,什么都没有。 进了街门,他把门关好。 然后轻轻敲着里屋的房门:“秀莲,是我呀,开门。” 屋子里,姐妹三人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二姐,好像是姐夫回来了。”杨溪溪小声说。 “嘘,别出声,”杨秀莲脸色惨白,“我看见那妖怪浑身是血,后面还长了一个没有脑袋的脖子。” 杨彩霞吓得捂住嘴,无比惊恐地望着房门。 杨溪溪歪头,声音压的更低:“可是我听见是姐夫的声音。” “你懂啥,山里有很多妖怪会学人说话。” “姐夫被这个妖怪吃了吗?”杨溪溪眼眶泛红,止不住就要哭。 杨彩霞赶紧捂住她的嘴。 姐妹三人就这样颤颤巍巍地看着房门。 门外的张海山也在颤颤巍巍,只不过他是被冻得。 “我说秀莲,彩霞,开门啊,再不开门,我就要被冻死了。”他重重地敲了敲门。 “你个妖怪不许再学我姐夫说话,赶紧滚!”杨彩霞突然跳起来,双手握着菜刀对准房门。 “你要是敢进来,我……我就劈死你!” 张海山也是被冻急了:“你们再不开门我就撞了啊。” “你敢!” 张海山立刻就要撞门,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住了。 这个大风雪天,要是把门给撞坏了,一家人都得挨冻。 “秀莲,彩霞,我不是妖怪,我咋说你们才肯信?” 杨秀莲和杨彩霞互相对视。 杨彩霞开口:“那你说,我爹叫什么名字?” “杨满仓。”张海山冻得几乎要站不住。 “该不会真是姐夫吧。”杨彩霞回头望着二姐。 “不一定,山里的妖怪可能也知道咱们家人的名字,”杨秀莲想象力爆棚,开口问道,“我们家有几个碗。” 这下张海山懵了,他还真没有仔细数过。 “不是秀莲,平时都是你们做饭,我哪知道有几个碗。” “假的!”杨彩霞瞪直眼。 然而杨秀莲却松了口气,连忙跑过去把门拉开。 因为她知道,自家姐夫确实不知道家里有几个碗。 但是妖怪很有可能知道,毕竟是有法力的妖怪嘛。 张海山踉跄着走进来,他的鼻子上都挂上冰溜子了,像个冰雕似的咔嚓咔嚓走进来。 连忙坐在灶台前,伸手烤火。 “我说你们仨,你到底想干啥?差点活活冻死我。” 然而当他抬头时,发现三个人依旧一脸怪异的望着自己。 “到底咋啦?”张海山又气又急。 “姐夫,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啊?还有那个没有头的怪物,什么东西?”杨秀莲语气微颤。 张海山此时才意识到。 自己背着那只断头的鹿跑了一道,身上早就被鹿血浇满了。 彻底明白过来,他当场被气笑了。 “你们啊你们,”他朝着她们竖起大拇指,“做的还真没错。” 他起身把放在门口的那只鹿拖进来。 此时这只鹿也已经被冻得梆梆硬。 杨秀莲和杨彩霞互相对视一眼,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二人赶紧蹲在张海山身边道歉。 “对不起啊姐夫,是我看错了,你没冻坏吧。”杨秀莲变成八字眉。 “姐夫,我给你搓搓手。”杨彩霞握着他的手猛搓。 “我就说是姐夫,你们两个还不听。”杨溪溪柳眉倒竖,鼓着嘴有些生气。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姐夫,居然被冻成这个样子。 “姐夫,都是二姐三姐的错,你得惩罚她们。” 杨秀莲和杨彩霞各自低头,尴尬地笑着。 张海山此刻也缓过劲儿来,苦笑着摇头:“溪溪,不是你二姐三姐的错。” “是我进门前没有把自己整干净,这才把你们吓着了。” “你没有被吓着吧?” 杨溪溪双手叉腰:“我才没有呢!我可勇敢了。” “切,”杨彩霞笑着翻动白眼,“刚才不知道是哪个小畜生往我怀里钻。” “我没有!我不承认。”杨溪溪小脸通红。 这模样,把三个人都给逗笑了。 “姐夫,”杨秀莲从院子里搬来一捆干柴,“咱们把这头鹿收拾干净吧。” 她蹲下,伸手抚摸着。 在她眼里,这不只是一头鹿。 更是一家人能存活下去的本钱。 张海山看了看外面的风雪:“不行,这场雪一旦下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咱们家里的柴不多,先省着点烧。” 杨秀莲想了想也是。 “幸亏姐夫你打了这么一头鹿,要不,这么大的风雪,谁也没法出去,咱们在家里都没吃的了。”杨彩霞笑盈盈地看着他。 “我说过,不会再让你们挨饿。”张海山的眸子坚定万分。 说着他拿过菜刀,直接卸下一条鹿腿。 “今天晚上我们就吃这个。” 剩下的,张海山直接扔到院子里。 天寒地冻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箱,想吃的时候直接割肉就行。 “好呀,又有肉吃了。”杨溪溪过来搂着张海山的脖子。 “正好,姐夫,你和溪溪上炕休息吧,我和彩霞炖肉。” “还是我来吧。”张海山担心这俩人把味道做得太寡淡。 “姐夫,咱们家以前没有肉,你也没尝过我的手艺,”杨秀莲挽起袖子,“这次你就乖乖上炕等着吃。” “好吧。”张海山也不再坚持,拉着杨溪溪上看玩游戏。 杨彩霞烧火,杨秀莲拿着铲子忙活。 外面是风雪交加,屋里是暖意融融。 张海山和杨溪溪互相逗的哈哈大笑。 “对了,”张海山突然灵光一闪,“溪溪,你会打扑克吗?” 杨溪溪摇了摇头:“只听说村里有人会玩,我也没见过。” 张海山起身下炕,找了一堆桦树皮。 拿着剪刀裁成个小方块。 杨溪溪在旁边好奇地看着,时不时递过一块新的桦树皮。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剪出五十四块。 张海山用松木炭在上面写好扑克牌的顺序。 “来,我教你怎么玩。” 俩人还没开始,杨秀莲端着一盆鹿肉上桌:“吃饭啦。” “先收起来,一会儿咱们一起玩。”张海山笑着捏了捏杨溪溪的脸蛋。 第21章 少年 如此风雪之夜,一家人坐在热炕头上,围着一大盆热乎乎的鹿肉。 这滋味儿别提多舒服! 张海山凑近闻了闻,立刻竖起大拇指:“好手艺。” “姐夫你都还没吃呢,先尝尝再说。”杨秀莲用抹布擦着手。 夹起一块放在嘴里,张海山两眼放光,好吃的不得了。 鹿肉炖得十分软烂,香味直接在口腔里爆开。 “行啊,”他咽下去,“比我做的要好吃。” 杨秀莲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一家人食指大动,但也只是吃了一半。 鹿肉的饱腹感很强,而且营养很丰富。 尤其是在这冬天,吃鹿肉更是能增强精气。 姐妹三人吃得小脸透红,张海山也不例外。 “这玩意儿不能吃多了,要不然补得太猛,容易流鼻血。”他擦了擦嘴。 “这样更好,”杨秀莲收拾碗筷,“我还巴不得吃一口就能饱呢。” 张海山把桌子收拾下,转身就听见炕上传来杨溪溪娇嫩的声音。 “不行不行,不准看,姐夫说了,一会儿才能给你们看。” 杨彩霞笑着伸手去抢:“拿过来。” “姐夫,你快救我。”杨溪溪死死护着叠在炕边的棉被。 杨秀莲哈哈大笑:“姐夫,你快过来看看吧,这俩打起来了。” “溪溪,”张海山招了招手,“拿出来吧,正好咱们四个一起玩。” 把用桦树皮制成的扑克牌散在炕席。 杨秀莲和杨彩霞同时一愣:“这是扑克?!” “姐夫你做的?” “对呀,要不每天晚上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实在是有些无聊。” “来,我教给你们怎么玩。”说着他也盘腿坐下。 说了一下规则,三姐妹悟性不错,主要是也特别想玩。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嘛,她们很快就上手了。 杨秀莲玩得最好,很快就把手里的牌出光。 张海山自然要保持她们的游戏体验,所以一直没怎么出牌。 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杨溪溪到底还是小孩,就她手里的牌剩的最多。 嘟着嘴,她用手捂着自己的牌,抬眼望着三个人的表情,犹犹豫豫的出了一对三。 “你可想好了,”张彩霞两眼一亮,直接甩出最后两张牌,“对六!” “哈哈,我也赢了。” “不行不行,我不该出这两张牌,我要换。”她说着就要用小手去把自己的牌拿回来。 “不准耍赖!”杨彩霞抓住她的手。 “三姐,你就让让我嘛。” “那可不行,再说了,你还没说呢,这不是还有姐夫在吗?” 杨溪溪委屈巴巴地看着张海山。 后者哈哈大笑,单拆出一个三放下。 杨溪溪赶紧打出一张四。 张海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更大的牌了。” “那我接着出!”杨溪溪终于露出笑脸,接连把自己的牌全部打过。 张海山扔掉了手中的牌:“是我输了。” 杨秀莲和杨彩霞当然能看出来他在故意让着她们。 “姐夫,你真好。” “谢谢夸奖。”张海山耸了耸肩膀。 “再来一局。”杨溪溪搓着手,满眼都是期待。 三人对视了一眼,张海山坐在她身后:“那这样,咱们俩一伙,和她们斗!” “好呀,好呀。” 四个人一直玩到了十一点多,杨溪溪终于困了,大家这才各自睡觉。 “姐夫,”杨秀莲侧躺着小声说,“那个松油灯快烧没了。” “我知道,明天我就出去弄松脂。”张海山一直都是背对着姐妹三人。 一夜过去,风雪却依旧未停。 天色灰蒙蒙的,张海山使了大力气,才把门给推开。 院子里的雪已经到了小腿肚。 哈着白气儿,他望了望天空飘着的大雪,心中越发庆幸自己这次打回一头鹿。 要不然这种天往山里跑,简直跟去送死没有区别。 他的生存技能再这么强,也没有办法和大自然的伟力相抗衡。 他把柴刀塞进怀里,缩着脖子往山脚下走去。 爬到松树上,一点一点收集松脂。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有一个人影朝着山这边走了。 仔细一看,居然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 这男孩身上的衣服更单薄,手脚冻得发青发紫,走一步摇三晃,显然已经快不行了。 张海山赶紧跑过去,远远地喊住:“你是谁家的孩子,这大雪天不准上山。” 对方却像是没听见,依旧往前走。 张海山过去一把将他拉住。 这才发现这孩子已经冻迷糊了。 二话没说,张海山背起他跑回家。 “你们认识吗?”张海山望着她们。 杨秀莲歪着头仔细看了看:“这是三婶家的小春啊。” “就他们娘俩两个人相依为命。” “大冬天的,他怎么自己往山里跑,该不会是三婶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吧?” 张海山脸色微沉。 这个年代,谁家也没有余力管别人。 但既然让他碰见了,他实在是过不了心中良心那一关。 “你们在家看着他,秀莲,你带着我去三婶家看看。” “好。”杨秀莲带路,两人很快就到了一座土房子前。 房门大开,里面又黑又冷,风雪不断地往屋里灌。 两人走进去,只见一个老妇人半躺在炕上,嘴唇已经发紫了。 杨秀莲吓得捂住嘴:“姐夫,三婶她该不会已经……” 张海山上前,三根手指按在张婶的脖颈处,颈动脉依旧在微微跳动。 “还活着,秀莲,看看他们院子里有没有柴。” “有!”杨秀莲说着,就已经抱进来一大捆。 拿着火镰敲击几下,很快就在灶台里点着了。 关好房门,火光逐渐驱散屋子里的寒气。 张海山拿雪化了点水,烧开之后,放在外面片刻就成了温水。 他拿着喂进三婶的嘴里。 咳!老夫人悠悠醒来。 “海山,秀莲,你们咋来了?对了,快去找小春,他要进山,快把他叫回来。” “我已经把你儿子带回家去了,放心吧,他没事。”张海山解释。 三婶松了口气:“谢谢,谢谢你海山。” “到底咋回事儿?”杨秀莲满眼担忧。 三婶儿低头垂泪。 原来她的丈夫一个月前没了,她自己也病了。 家里仅剩的一点存粮很快就吃光。 到今天为止,三婶已经饿了两天了。 小春也是饿得受不了,也不能看着自己的老娘活活饿死,这才不顾一切地往山里跑。 第22章 好苗子 杨秀莲心里不是滋味。 张海山在灶台烧火,摇头叹气。 “姐夫,小时候三婶对我可好了,咱们帮帮她吧。” 眉头微微皱起,张海山抬头,下意识想要拒绝。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行,回去就把家里的肉匀出一些,给三婶送过来。” 杨秀莲喜笑颜开,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谢谢姐夫。” “有啥好谢的,咱们是一家人。” “哎呀海山啊,你这让三婶说啥好呢,你的恩情,三婶这辈子都记得。” “等小春长大了,让他给你当徒弟,伺候你一辈子。” 张海山笑着连连摆手:“那倒不用了。” “三婶,你就在家等着,我回去把小春领过来。” “好好好,慢着点。” “姐夫,我就在这儿陪着三婶说说话。”杨秀莲拉起三婶的手。 张海山点头,转身回家。 周小春已经醒过来,正窝在灶台边,脸上没什么表情,盯着火发呆。 “小春哥哥,你吃不?”杨溪溪已经很久没有与小孩子玩过,拿着一块肉条递过去。 周小春盯着肉看了老半天,不断地吞咽着唾沫。 但最后还是闭上眼,把头别向一边:“我不要。” “我妈说了,家家户户都不容易,不能吃别人家的东西。” “而且我是个男子汉,不会白吃别人家的食儿。” 张海山正好听见这句话,笑盈盈地走进来。 “你就吃吧,想当男子汉不是靠饿肚子,而是要靠志气和本事。” “志气你有了,本事你想不想学?” 路上他就已经想好,打算教教周小春进山打猎的本事。 能为了母亲的安慰,大雪天往山里跑。 别的不说,这份勇气他就很欣赏。 周小春连忙起身:“海山哥,我愿意学!” 说着他就要跪下磕头。 张海山一把拉住:“先别着急,想当我的徒弟,没有那么容易。” “我得先看看你够不够格。” 周小春满眼坚定:“海山哥,那你就试我吧,我不怕吃苦。” “那好,先填饱肚子。”张海山挑了挑下巴。 杨彩霞端着一碗肉汤放到锅台上。 周小春饿的早已经不行了,过去张口就要喝。 但却又停住,仰头看着张海山:“我能不能带回家去,先给我娘喝一口。” “哈哈哈,好小子!”张海山十分满意。 “你把这些肉带回家,给你娘做好饭以后再回来。” “这碗肉汤一直给你留着。” “好,谢谢海山哥。”周小春高兴的不得了,接过肉,立马冲进风雪。 回到家,他哭着扑进母亲怀里。 “对不起,娘,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家里。” “好孩子,”三婶儿流泪,“回来就好,这次多亏了你海山哥一家。” “你得记住这份恩,到死都不准忘。” “嗯!”周小春重重点头。 杨秀莲起身:“三婶儿饿坏了,我帮着你把肉炖上。” “不用,秀莲姐姐,我会做饭。”说着周小春就非常麻利的掀开锅盖。 他们家里倒是还有一点盐和酱油。 杨秀莲连连夸赞:“三婶,有这样的儿子,你不用担心老了以后过不上好日子。” 三婶儿也是颇为骄傲的点头。 看着他们俩吃上饭,杨秀莲这才回家。 “姐夫,你真的打算收小春当徒弟?” “当然,这小子不错。”张海山嘴角上扬。 “放心,我会领着他一块进山打猎,咱们家的东西够吃。”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杨秀莲眼眸低垂,“小春有个姐姐,以前就挺不是个东西的。” “三婶家里原本有点家底,都是被这个大闺女给折腾空的。” “现在嫁到隔壁村去,我担心她听见风声,又会回来折腾。” 张海山挑了挑眉:“这个不怕,用不了几天,我就能把小春调教成一个厉害人物。” “保证他能立得住!” 正说话间,周小春拎着一杆枪进门。 “海山哥,我回来了。” “吃吧。”张海山把肉汤推过去。 “谢谢海山哥。”周小春放下枪,抓着碗狼吞虎咽。 “哎呀,你慢点吃,小心噎着。”杨秀莲过去拍打着他的后背。 周小春抬头看着他笑了笑,埋头接着吃。 到底是个大小伙子,眨眼的功夫就把这一大碗肉汤喝个精光。 张海山倒是对他带来的那把枪颇为好奇,打起来仔细打量。 发现这是一把老套筒,膛线都磨平了,且还有不少灰。 枪托上保着一个灰绿色小包,里面大概有三十多发子弹。 “这把枪哪来的?” “以前是我爹的。”周小春打了个嗝,站的板板正正。 张海山皱眉:“那你进山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上?” “我娘一开始不准我碰,这次之后,她才给我了。” “说是给你,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也不准乱用。” 张海山微微点头。 “吃饱了?” 周小春点头。 “过来,我教给你枪怎么使。”张海山说着把枪上的灰全部擦干净。 周小春满眼放光,跟着他到了山脚下。 风雪中,张海山站在他身后,手把手教给他怎么端枪,同样也告诉他怎么瞄准。 “拉栓。” “瞄准那棵树,开枪。”张海山后退几步。 清脆的上膛声过后,砰的一声枪响。 子弹却偏飞出去。 周小春顿时满脸怯生生的:“对不起海山哥,我……” “不怪你。”张海山把枪拿过去。 他皱着眉看着枪身,就凭现在这个准头,根本没法用啊。 “你先到我家去,一会儿我去找你。” 周小春听话,然后往家里跑。 张海山则去了赵军家里,从他那里借了把正儿八经的锉刀,还有一把木匠锯。 其实他是想要小钢锯的,但是村里没有那玩意儿,能用锉刀凑合一下。 他要把枪切断。 这种枪远程已经打不准了,只能做短,当一把近身武器用。 回到家,周小春连忙从炕上下来,站得笔直,十分恭敬。 “这是你爹的遗物,所以我要问问你。”张海山举着那把枪。 “我要把它锉断,这样才能更适合你用,你说呢?” 周小春顿时愣了,眼神飘忽之后:“我得回家问问我娘。” “不行,你是男人,你要自己做决定。”张海山神色严肃。 看着周晓春手足无措的样子。 张海山出言引导他思考。 “小春,你爹的这把枪传到你手里,不是为了当遗物供起来,而是让让你用这把枪撑起你的家,养活你的老娘。” “人不能死脑筋,任何时候都要分清什么更加重要?” “是你爹的遗物,还是你老娘的命?” 周小春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晰:“海山哥,你说的没错,把它锯断吧。” 第23章 进山打猎 张海山坐在灶台前,卸下枪身上的铜箍,用锯子把枪的护木锯断。 然后用锉刀一点一点的将枪管也锯了一半去。 接着把铜箍装回去,用锤子一点一点敲紧。 “拿着以后这就是你的枪了,枪在人在,强丢人死,明白了吗?” “是!”周小春郑重地接过去。 张海山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雪小了不少。 “今天晚上你就回家去,明天一早就过来。” “我带着你进山。” “好。”周晓春颇为兴奋,朝着他鞠了一躬,抱着枪屁颠屁颠的回家去。 姐妹三人看着这一幕,都微笑地望着张海山。 “你们笑什么?” “姐夫你还真有个师傅的样子了。”杨彩霞打趣。 张海山笑着摇头:“明天我要进山,给你们也布置个任务。” “是!”杨彩霞学着周小春的样子。 顿时把杨秀莲和杨溪溪逗得咯咯直笑。 “你这家伙,”张海山站起来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明天你负责,把院子里一半的雪都清干净。” “你们俩清理另一半,不能留在院子里,全都弄到街上去。” “要不然雪太多了,能把咱们刚弄起来的院墙挤倒。” “啊?我一个人弄一半。”杨彩霞张着嘴。 “谁让你刚才贫嘴了。”张海山笑呵呵地看着她。 “好吧。”杨彩霞嘟着嘴。 半夜的时候,风雪就已经停止。 等到第二天早晨,金色阳光照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张海山推开门出去,周小春已经站在大门口。 “海山哥,咱们出发吗?”他换了身衣服,虽然也是有补丁的,但看起来比之前整洁多了。 张海山拿着枪,斜挎着包,顺手关上门:“走。” “进了山什么都得听我的。” “我没有命令,你什么都不想干。” “尤其是看到有什么东西跑,你更不准追,听见了没有?”张海山说得非常详细。 周小春仔细听,把每一条都记在心里。 在他眼里,张海山就是他的第二个父亲。 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走进山里。 没多久就看到雪上有鸡爪子。 张海山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手指顺势往上指。 张小春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鸟正蹲在树杈子里。 这是一只飞龙! 其实就是一种榛鸟,身上的羽毛很好看,肉更是无比美味。 后来当成了保护动物。 不过现在嘛,自然是一种猎物。 周小春立刻跃跃欲试,双手抓起枪,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张海山。 分明就是在问他要不要开枪打。 张海山摇了摇头,小声说:“第一课,子弹很珍贵,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用。” 周小春眉头微皱:“那这鸟儿咱们怎么打下来?” 从挎包里掏出已经造好的弹弓,张海山微笑。 “能打死的吗?”周小春眨了眨眼。 张海山也不多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准备好的石子。 拉开的瞬间,没有任何停留,嗖的一声射出。 瞬间羽毛纷飞,那只飞龙下意识的张开翅膀,可紧接着就掉了下来,在雪地上扑腾个不停。 张海山伸手一指:“别愣着,赶紧捡回来。” “哦,好!”周小春这才拔开腿,艰难的跑过雪地,扑过去摁住飞龙。 张海山紧接着交给他第二课,没有任何人会对你平白无故的好。 他直接把飞龙拿过来,塞进自己的挎包里。 周小春舔了舔嘴,怯生生地看着他。 “想要吗?”张海山俯视着他。 “我,”犹豫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我不要,这是海山哥你打的。” “很好,继续走,再看见有什么东西,你自己打。” “嗯!”周晓春眼露期待。 张海山并没有带着他继续往深山走,而是横着绕山腰巡逻。 没走多远,果然又看到一只飞龙张开翅膀落到一棵树上。 倒不是他们运气好。 而是这场风雪下了一两天,这些鸟早就已经饿极了,自然要出来觅食。 要不是知道这一点,张海山也不会踏着这么大的雪往山里走。 大可以等雪消融一些再说。 “该你了。”张海山把弹弓和石子递过去。 “猎物,石子儿,还有你的眼睛在一条线上。” “不要单纯依靠你的眼睛瞄准,用你的心去感受石子儿会如何往外打。” 周小春拉开弹弓,心里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慢慢闭上一只眼。 对准了之后,他松开手。 嗖的一声,石子飞过去,正中飞龙的脖子。 但他的力气有点小,没有把弹弓完全拉开。 击中之后,飞龙依旧扑棱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起来。 张海山直接夺过弹弓,直接打这个移动吧。 砰!飞龙应声而落。 “归你了。”张海山歪头看着。 周小春原本十分失落,听到这话,猛然抬起头,笑呵呵地冲过去。 飞龙在他手里拼命的扑腾。 爪子上龙鳞遍布,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周小春死死抓着,费了好大的劲才摁住。 张海山一把抓住鸟脖子,咔嚓一声折断。 “第三点,咱们打猎是为了填饱肚子,不是为了杀人家开心。” “所以一旦打中了,就得立刻弄死。” 周小春连连点头,把飞龙抱在怀里,脸上的笑意根本压不住。 趁着今天的大好机会,他们两个人收获颇丰。 一共打了四只飞龙,还有几十只麻雀。 眼看着已经是下午时分,张海山带着他往山里深处走。 “海山哥,这个点了怎么还往山里走?”周小春有些害怕。 毕竟从小他就听着村里的传说长大。 说是山里有各种各样的妖怪,有法术能把人弄迷糊,然后就会拖进洞里吃掉。 再说现在太阳逐渐西落,山里的温度也是凉飕飕的,让人有一种后背发麻的感觉。 “我问你啊小春,你觉得打猎,什么办法最好用?” “枪啊。”周小春拍了拍自己背上的枪。 “不对,”张海山摇头,“你只有三十发子弹,打死三十个猎物之后,又该怎么办?” “我……”周小春说不出话。 “记住,打猎靠的是脑子,枪不过是工具,就算没有枪,我们也能在山里活下去。” 说着他指着不远处的那一片雪丘。 “你过去看看。” 那是一片倒伏下去的草,已经被大雪掩埋,只露出几丝灰黑色。 第24章 两小无猜 周小春谨慎的过去,结果还是一不小心踩到松软的草里,瞬间陷进去。 “啊!海山哥救我!”他胡乱扑腾,雪花飞溅。 张海山忍不住笑了,我去一把将他提起来。 “喊什么喊,就这么点出息啊。” “海山哥,下,下面好像有东西,毛茸茸的,还在动。”他的小脸吓得煞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张海山拍了他一巴掌。 “臭小子,你想当猎人,第一点练的就是胆子。” “你可以害怕,也可以惊慌,但绝对不能像这样似的爪子发麻!” 他的形容很贴切,周小春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吓坏的鸡。 两只手像鸡爪似的紧贴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 张海山过去用脚踢开那些枯草。 下面赫然是他之前留下来的绳扣,正好锁住一只雪兔的脖子。 这玩意儿眼睛通红,眼球都有点往外凸,嗓子里喘气的声音格外粗。 张海山拿出柴刀,猛挥下去,直接用刀背敲断兔子的后脑。 “这就叫动脑子,”把绳子割断,一只兔子,“下个扣就走。” “更安全,也更省功夫。” 周小春满眼钦佩:“海山哥,你可真厉害。”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吓他几十个绳扣,明天再来溜一圈不就行了。” “嗯,孺子可教。”张海山笑着点头。 “如……海山哥你说啥?”周小春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夸自己,可他又听不懂对方的话。 张海山也愣了一下。 心想得抽空教这小子读读书。 虽然扫盲运动已经结束,但是周小春也只是停留在认识几个字儿,会写自己名字的水平上而已。 “就是夸你聪明的意思,好了,前面还有好几个绳扣,咱们都去遛一遍。” “好!”周晓春格外兴奋,一路跑在前面。 “海山哥这里也有一只!” “还有这儿!” 他丝毫不再害怕,甚至直接一头扎进草里。 看到这一幕,张海山心里咯噔一声:“回来,别进去!” 他连忙冲过去。 但已经来不及,周小川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脸,扭动身子滚到一边。 他疼得嗷嗷直叫,身体弓成一团。 张海山扯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 “行了,别叫唤了!”张海山把他拎起来。 周晓春一只眼睁不开,眼泪不断地流。 刚才他钻进去,脸正好在兔子的后腿处。 结果就是,兔子蹬鹰,力道奇大! 好在没打中这小子的眼球,只是踢中了他的颧骨。 但他也真是傻人有傻福。 这只是个半大兔子,所以只是踢得他的脸发青。 如果是一只成年的兔子,生死之间踢出一脚,真能重伤他。 “嘶——海山哥,一只兔子怎么也这么厉害?” “长记性了吧。”张海山看着他那副囧样,忍不住笑了。 “兔子这种东西,就得这么抓。”张海山说着开始演示,用脚踩住兔子的后大腿,然后一棍子打在其后脑上。 这兔子双腿蹬直,当场没动静了。 “原来是这样,下次我会了。”周小春依旧睁不开那只眼。 两人继续转悠了一圈,最后只捡到三只兔子。 “天色差不多了,咱们回家。” 两人拎着战利品回张海山家里。 “这是你的。”张海山把三只兔子里面最大的一只递给他。 周晓春连忙摆手:“我不要,海山哥,你已经教给我怎么下绳扣,到时候我自己抓。” “给你你就拿着。”张海山直接塞进他怀里。 周小春欣喜莫名,连忙鞠躬感谢。 “还有一点啊,”张海山皱着眉,“以后不准跟我这么客气。” “什么鞠躬啊,磕头啊,这些毛病都给我改了。” “哦,好。”周小春当然能听出来,对方只是嗔怒,没有真生气。 他咧着嘴笑了笑:“那我回家?” “去吧。”张海山挥了挥手。 “二姐,三姐,溪溪,我走了。”周小春打了声招呼。 杨秀莲和杨彩霞微笑点头,杨溪溪则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松子,过去塞进他手里。 她像个小大人似的。 “拿着吧,我比你大,以后你要叫我四姐,拿着,四姐给你的,多吃点。” 周小春露出满口白牙:“溪溪妹妹,你记错了,我比你大四岁呢。” “真的吗?那你咋这么瘦啊,更应该多吃点。”说着她把口袋里所有的松子都掏出来塞过去。 杨秀莲和杨彩霞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海山的脸色却逐渐阴沉,咳嗽一声:“你还不走啊?” 周晓春收住笑脸,把松子还回去,转头回家去了。 “姐夫,你吓唬人孩子干啥?”杨秀莲嗔怪一句。 “孩子?我越看他越像个贼。”张海山已经有一种,担心女儿被坏人拐走的老父亲心态。 紧接着他满脸笑意,过去蹲下:“溪溪啊,你和他好像挺熟,以前和他玩过吗?” “嗯,以前我不能出门,他还给我送过蝈蝈玩呢。” 张海山一拍脑门,心想,坏了,这小子想玩养成系的。 “你听姐夫说,男人都是大坏蛋,你要小心他。” “姐夫你也是男人呀。” “我……”张海山张了张嘴,眼珠子转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 旁边的杨秀莲和杨彩霞互相对视,瞬间就明白张海山在担心什么。 “姐夫,孩子才多大,你就担心她被人家拐走。”杨秀莲满面笑意。 “你管的这么严,将来溪溪嫁不出去,肯定饶不了你。”杨彩霞抱着胳膊呵呵直笑。 “你们在说啥呀,我才不要嫁人呢,”杨溪溪鼓着小脸,“我以后永远陪着姐夫。” “唉!”张海山重重叹气。 杨溪溪不说这话还好。 一说这话简直就是立flag。 “好了好了,但愿是我想多了,咱们做饭,饿了。”张海山起身。 一家人一起把猎物全部扒皮,收拾干净。 留出一只兔子做晚饭,剩下的都放到院子里冻起来。 杨秀莲心灵手巧,白天的时候在家用木头编出一个矮箩筐,倒扣在那些肉的上,再用石头压好。 省得半夜有什么东西把肉拖走。 吃过晚饭,张海山从斜挎包里翻出白天顺道收集的松脂,打算重新做一盏油灯。 赵军敲门进来,蹲在灶台旁边,他一边打哆嗦一边说。 “海山,明天咱们村开村民大会,你得来,有些事儿我也得提前和你说明一下。” 第25章 村民大会 听赵军说完,张海山一家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 过了好一会,杨彩霞嘟囔着:“凭什么呀?” “我姐夫辛辛苦苦打来的肉,他们有什么脸吃?” “彩霞,”赵军十分无奈,“我也是这么说的,但众怒难犯呀。” “咱们村儿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你们家顿顿有肉。” “早就有人眼红了。” “都在一个村里住着,只能互相迁就迁就。” 杨彩霞义愤填膺地要反驳。 “好了,”张海山开口,“我答应了。” “真的?”赵军都有些难以相信。 张海山的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说:“当然。” “行,那我就回去了,明天你可一定来啊。”赵军双手摆在膝盖上,兴冲冲地就要走。 “等等,”张海山拿出一只兔子,“书记,带回去吧。” “这可不行,我不能贪污,本来就不多,这些明天都要在大会上分给乡亲们。” “那这几只麻雀你都能拿着吧。”张海山用瓷碗盛了五六只。 “当初你给了我一条自行车内胎,我做成弹弓打来的。” “就当是谢谢你,行吗?” 看着那些红彤彤的麻雀肉,赵军的喉结动了动。 终于伸手拿过去:“好,那我就收着了,这碗等明后天我还你。” 说完,他笑呵呵的离开。 张海山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姐夫,他来让你把肉都分了,你怎么还给他?!”杨彩霞无法理解,气呼呼地直跺脚。 杨秀莲也是眉毛紧蹙。 “没想到,村里的人还能来这一手。” “你们觉得生气,我却觉得很好,他们想把咱们的劳动成果分了,没有那么容易。”张海山自信满满。 他刚才短短一瞬间,就已经有了计划。 给赵军麻雀肉,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第二天上午九点,所有的村民们喜气洋洋地聚集在大礼堂。 他们交头接耳,脸上弥漫着胜利者的喜悦。 “这下,咱们终于不用天天眼巴巴的看着海山一家吃肉了。” “本来就是,海山成了巡山队长,那就更应该为集体做贡献。”中间站着的白胡子老头缓缓说道。 “对对对,还是周大爷您说的对,一直以来咱们不多说,那是给他面子。” “好了,乡亲们。”赵军面无表情的走上台子。 众人为之一静,仰着头四处张望,寻找张海山的身影。 大门推开,张海山走在前面,身后是几个年轻人推着木板车。 上面放着的,是那头只吃了一条大腿的鹿头,还有一只飞龙,再就是那些麻雀。 众人见到有肉,顿时一阵嘈杂,几乎要忍不住哈喇子了。 他们已经快两年没尝过肉味了,一个个眼放绿光。 “乡亲们,都安静点。”周大爷走到众人前面。 看着张海山点头:“好啊海山,你是个好小子,今天你把肉拿出来,乡亲们永远忘不了,是不是啊?” “对,永远忘不了。”众人非常敷衍地应和着,目光都在肉上。 张海山直接忽略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周大爷。 自顾自的走上台:“赵书记,这肉是我的对吧?” “是啊。”赵军眨了眨眼,突然感觉对方的话音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好,既然承认是我的,那我就有处置权。” “乡亲们,这肉可以分给你们。” 停顿一下,他突然加重语气:“但是!” 众人屏住呼吸,直愣愣地望着他。 张海山伸出一根手指:“一两粮食,换半斤肉。” 一听这话,众人互相瞅了一眼,当即嗷嗷直叫。 “张海山!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这肉是你贡献出来的,谁和你换呀!” “就是,凭什么呀?还一两粮食换半斤,我不干。” …… 看着场面一片混乱,张海山神情自若。 “海山,你这样做……”赵军皱着眉。 “怎么,书记有话要说?”张海山眼神怪异的瞅着他。 瞬间,赵军回过味儿来。 自己可是拿了对方好几只麻雀的。 虽然这不算贪污。 可是落到村民的耳朵里,他的威信会一落千丈。 他嘴角抽搐:“是不是太贵了?” “一两粮食,我又不是要白面,什么都可以呀,棒子面,地瓜面也没问题。”张海山摊开双手。 “乡亲们,你们自己算笔账。” “把家里不愿意吃的地瓜面拿出来,换半斤肉回去,这买卖划不划算?” 众人顿时哑火。 仔细想想,好像还确实挺划算的。 旁边的周大爷背负双手,冷冷说道:“张海山,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你这叫私自买卖,你这叫挖墙脚,投机倒把!” “周大爷,”张海山面带微笑,“我和乡亲们自愿交换,您甭往我头上扣大帽子。” 说完他一拍桌子:“肉就摆在这里,各位,先到先得啊。” “谁先拿粮来换,谁就能挑着好位置?” “来晚了,”他露牙一笑,“可就只能剩下些下水了。” 众人面面相觑。 突然,周大爷掉头就走。 刚才他义正言辞,现在倒是第一个偷跑。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一窝蜂地往家里跑,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光了。 最后只剩下四个老人坐在那里,叹了口气,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来。 他们家里一点余粮都没有,平时全靠着大队接济点,能活着就是。 张海山转头看着推板车的那几个年轻人:“你们还不赶紧回家去拿粮?” 这几个小家伙这才回过神儿,赶忙转头就跑。 张海山拿起菜刀,毫不犹豫的切下四块肉。 包好之后塞到四个老人手里。 对方四人惊喜莫名地望着他:“海山,你这是干啥?” “我没干啥呀,我也没给你们肉啊,是你们自己捡着的。”张海山微微一笑。 四个老人互相看了看,顿时红了眼眶。 “海山,谢谢你,你放心,我们四个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把今天这事说出去。” “你的恩情啊,我们记住了。” “好啦,赶紧回家去吧。”张海山拍了拍他们的后背。 台子上的赵军看着这一幕,刚刚对张海山生出的厌恶,这一刻烟消云散。 “海山,”他坐在台阶上,“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得让我觉得你不是以前那个你了。” 张海山坐在他身边:“张哥,我剖句心里话,我肯定不能吃亏,但我也不想惹麻烦。” 想了想,赵军点头:“我明白了。” 他伸出右手:“海山,以前咱俩耍的那些心眼就算过去了,以后交个朋友?” 握住他的手,张海山哈哈大笑:“好啊,我早就想这样了。” 第26章 终于吃上一口粮 张海山看了看那些人还没有回来。 压低声音好奇的问:“之前你跟我说山里有军火库和粮库,到底是不是真的?” 赵军苦笑:“这种事哪能和你撒谎,至少我听见的信儿,确实是有。” 张海山暗自点头。 几次进山,他也仔细留心过,但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想来也是,这两座大库,哪一样都无比重要,不可能轻易找到。 恰在此时,村民们也都回来了。 一个个往前涌,争前恐后地举着手中的粮食。 “先和我换!” “我先来的!” …… 看着他们乱成一团的样子,张海山摇了摇头。 “都闭嘴!”他大吼一声。 众人纷纷停下抬头望着他。 “家口多的先往前面来,家里人少的往后面排。” 周大爷挤在最前面,举着手里一两白面。 “凭什么呀,你刚才说了,先来先得。” “周大爷,”张海山两手一摊,“刚才我的觉悟不够高,这一会儿的功夫,我接受书记的批评教育。” “所以决定,把这些肉公平地分出去。” “你这叫什么狗屁公平?”周老头颇为恼怒。 “让全村老百姓都能吃上肉,这就叫公平,你有什么意见吗?”张海山压低身子,语调更是低沉。 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得周老头不敢抬头。 张海山握着砍刀,拍了拍砧板:“好了,按我说的来。” 按照他的法子,所有的肉都分了出去。 有些位置的肉不好。 他就将其全部混进腿肉里面。 这个行为看起来叫以次充好。 但在这个饥荒年月,这样是保持公平最好的办法。 而在他身边,也已经堆起半人高的粮堆。 “海山,这笔买卖做得值。”赵军竖起大拇指。 “我家家口也不小,三个小姨子张嘴等着吃饭,没办法。”张海山把所有的粮食拢在一块。 他的动作突然停住,抬眼望着对方:“拿两袋回去呗。” “不,这是你用肉换来的。”赵军笑了笑,摆了摆手离开。 张海山把这些粮食放上小推车,一个人拉着回家去。 此时,三个小姨子还在家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要我说,姐夫就是太心软了。”杨彩霞抱着胳膊,语气颇为尖锐。 “二姐,你说他当这个好人有什么用啊?” “就咱们村那些人,有哪个会记住他的好?压根儿没有。” 杨秀莲的脸色也拉的老长。 她摇头:“姐夫怎么干,肚子里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唉,彩霞你也别再生气了,反正那些肉本来就是姐夫打回来的。” “我不是担心没肉吃,”杨彩霞晃动着两只手,“我是不忍心看着姐夫白白做好事,拿那么多的肉去喂白眼狼。” “吵什么?”张海山背负双手走进门。 杨溪溪一直缩在炕上。 看见他来,赶紧跑到他身边:“姐夫,二姐和三姐吵起来了,可吓人了呢。” “是吗,”张海山故意装出一副恼怒的脸色,“你们俩怎么回事?” 杨秀莲和杨彩霞立刻站直,微微低头。 “姐夫,没吵架,”杨秀莲开口解释,“就是我俩为你觉得不值。” 张海山本来还想再逗这二姐妹玩儿,结果一下子没绷住笑了。 三人疑惑地看着他。 张海山指了指院子:“看看那是什么?” “粮!?” “这么多!”杨秀莲跑出去,拿起一袋子打开。 看着黄灿灿的苞米,她又惊又喜。 “三妹你快看,真的是粮食。” 杨彩霞接过去,然后又打开另一个袋子,顿时喜得合不拢嘴。 “姐夫,原来你是用肉去换粮食了!” “当然了,”张海山搬着小马扎坐在灶台前,“我才不会去干亏本的买卖呢。” “这样多好,他们不会再嫉妒他们家有肉,咱们家也没亏呀。” 姐妹三人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对他的崇拜。 “对不起啊姐夫,我不该骂你。”杨彩霞揉捏着小手,有些拘谨的走进来。 张海山拿着碗喝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没骂我呀?” “刚刚,”杨彩霞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刚刚我在心里骂你是傻子来着。” 听到这话,张海山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呛出来。 “谢谢你的诚实,不过下次不用说出来了。”张海山苦笑。 杨彩霞嘟着嘴:“不行啊,我还在心里骂你是软蛋,窝囊……” “好了好了,”张海山赶紧起身捂住她的嘴,“你不用再说下去了,姐夫知道了。” “你快去和你二姐把粮食弄到家里来,咱们存在地窖。” “姐夫,你不怪我。” “我不敢怪你,快去吧。”张海山像哄小孩似的。 杨彩霞喜笑颜开,屁颠屁颠的和二姐一起搬粮食。 张海山喝了口水之后,同样出去帮忙。 很快就把所有的粮食存在地窖里。 “好几天没有吃过正经饭了,今天晚上整俩窝头。”张海山端过一个瓷盆。 把金黄色的棒子面倒在里面。 接着拿出一个小罐,倒出来一些碱面混合进去,接着浇上凉水,用手慢慢的搅拌揉捏。 弄成一个团后,用干净的布盖着,放在锅边醒发。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他把布撤开看了看。 确定醒发的差不多了,直接上手! 两只手来回捣腾,把棒子面做成一个圆锥状,下面用大拇指捅个洞。 杨彩霞早就已经把锅烧开。 把窝头放入其中蒸,没多久的功夫,窝头特有的香气逐渐弥漫。 端到桌上,姐妹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略显灰白的窝头。 “吃吧。”张海山拍了拍手。 杨秀莲拿起一个,掰开吹了吹,递给杨溪溪。 然后自己也咬了一口,顿时满脸满足。 “姐夫,果然人还是得吃粮食。”她有些口齿不清地说。 “哎呀妈呀,太香了!”杨彩霞重重咽下去,好吃到握小拳拳。 张海山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自己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这玉米面实在算不上细,吃起来有很强的颗粒感。 不过对于好几天没有吃过粮食的他来说,确实挺美味的。 “姐夫,”杨彩莲咀嚼着,“你从哪弄的碱,咱家里的早就没了呀。” 张海山毫不在意的随口说:“当然是咱们村书记给的呀。” 赵军看到他弄了这么多粮食,于是就给了他一些碱面儿。 不管是蒸馒头还是蒸窝头,都能用得上。 第27章 山鹰 饱餐了一顿,一家四口盘腿坐在热炕头上,继续玩扑克牌。 “姐夫,你明天还进山吗?”杨秀莲放下一对三。 “这两天风雪都停了,”张海山看着牌,“我得抓紧时间进山一趟。” “况且咱们家里的肉也不够吃。” “换来的这些粮食,也就差不多二十斤,咱们不能坐吃山空。” 杨秀莲点头:“我知道,我就想问问,这次你还带着小春一起吗?” “让他休息一天吧。”张海山转头望着窗外。 终究是个小孩,跟着他在雪山里跑了这么一趟。 脸上又挨了兔子一脚。 是得在家里好好休息。 “那行,等天亮了我去和他说。”杨秀莲微笑着点头。 “不玩了,我又输了!”杨溪溪踢腾着两条小腿。 “姐夫你老走神儿!” “哎哟,怨我怨我。”张海山赶紧道歉。 一夜过去,张海山扛着枪,在大雪地里拔着腿,喘着粗气进山。 相比于前两天,这天气果然是更冷了。 他才走了几步路,眉毛上就全是霜。 哈出来的气,更是直接在衣服领子上凝结成冰。 “天这么冷,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会出来。”他咽了口唾沫,脸色颇为难看。 在他面前,一望无边的雪原,除了矗立在中间的树木外,根本看不到任何活动的物体。 张海山单手扶着一棵大树休息。 思来想去,他的目光盯向雪面。 这种大雪天,动物不在雪面上活动,那就一定在雪下。 到了这种时候,哪怕只能抓到一只田鼠,张海山也不能放弃机会。 他原地扑腾,造了一个雪窝子,自己躲在里头。 风从头顶上掠过,好歹不像刀一样割脸了。 搓了搓手,他拿出绳子做个扣,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玉米粒儿,放到正中央。 然后他爬出来,接着做下一个陷阱。 这个活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相当消耗体力。 每过半个小时,他就得坐在雪窝子里喘气。 就在他扒拉第四个雪窝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叽叽叽的叫声。 短促而尖锐,像是老鼠,又像是小鸡儿。 张海山大喜过望,连滚带爬的扑过去。 往下一看,原来是一只兔子,看样子能有个三四斤。 毫不犹豫的一棍子甩下去,当场让这只兔子咽气儿。 想了想,他没有直接下去把兔子拿起来。 而是打算接着挖新的雪窝子,这样才能够多套住几只猎物。 可刚没走几步,左边的雪窝子里又传出一阵扑腾声。 探出头往下一看,原来是一只野鸡,长长的鸟嘴里还含着玉米粒呢。 这是野鸡也真是可怜,还没把诱饵吃进肚子,自己就先交代了。 看着肥乎乎的野鸡,张海山别提多高兴。 “看来接下来几天都能是大丰收。”他自己说,飞快扭动身体往前走,准备去布置下一处陷阱。 卖力挖开雪窝,他拿着绳子,颤颤巍巍的做成绳扣。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细微的扑棱声。 他立刻从雪窝子中探出,静静扫视着。 除了他挖的那几个窝子外,什么都没有。 “嗯?”张海山微眯着眼睛,手摸向步枪。 他非常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绝对有什么东西。 慢慢爬出雪窝子,他端着枪,紧盯着近在眼前的那个雪窝。 他要一个一个巡视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动静。 突然,他的眼角余光看到最开始挖的那个雪窝子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 枪口立马对着那边,他缓缓迈步靠近。 眼看着就要看到雪窝子底部,他喊道:“是人是鬼?” “是人赶紧露头,要不我开枪了?” 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张海山眉头紧锁,手指扣在扳机上,再次踏出一步。 就在这时,一只鹰从雪窝的底部张开双翅飞起,正冲他的面门。 张海山下意识地向后仰倒,眼睁睁地看着这只鹰从自己头顶划过。 可下一秒,他突然发现,这鹰的爪子上居然正抓着他的兔子。 这只鹰挺聪明,用锋利的尖喙把绳子啄断了。 “卧槽?!”张海山顿时急了,当即伸手抓住兔子的一条腿。 接着他用力往下一顿! 鹰和兔子同时摔进眼前的雪中。 这只鹰张着嘴,嗓子往外哈气,两只翅膀张得老大,一只鹰爪死死扣着兔子,另一只鹰爪向上抬。 张海山笑了:“你个扁毛畜生,还想跟我比划比划?” “来来来,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话音刚落,他直接一枪托怼过去。 这只鹰立刻抬起爪子去抓。 但二者的力气太悬殊,下一秒,张海山就把这只鹰死死摁在地上。 他很谨慎,依旧用枪托顶着这只鹰,不敢随便上手。 否则不论是给一嘴还是一爪子,都能让他直接去皮见骨。 “哼,我对你没兴趣,”张海山满脸带笑,“一会儿我松开你,自己飞走。” 说着他慢慢松开力。 这只鹰立刻扑棱着翅膀飞起来,但并没有远走,而是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上盯着他。 张海山捡起那只兔子。 想了想,用刀切下一块肉,远远的扔到了雪地上。 那鹰探头探脑地看了看,最终还是张开翅膀飞过去,叼着肉消失在天际。 张海山手搭凉棚瞅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眼神。 他还真挺喜欢鹰这种动物,以前就有想法要自己养一只。 他对这种动物颇有研究,这是一只红鹰,当地的百姓们叫鸟鹰。 体型五十厘米左右,既不太大,也不太小,同时又不失霸气。 一拍脑门,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呢。 赶紧继续布置陷阱。 等到他手里的绳子全部用完之后,就躲在一个背风处窝着。 本来他打算布置好陷阱就往林子里去。 但现在来看可不行。 自己前脚走,说不定就有别的东西后脚来。 最后让他忙活一大顿,啥也没捞着! 哆哆嗦嗦守了一下午,张海山巡视陷阱。 成功抓到了三只兔子,两只野鸡,还有两只松鼠。 把这些猎物挂在腰间,张海山叹气摇头:“看来明天还得接着来。” “啾!!”激昂剧烈的鹰叫声,突然在他头顶炸响。 张海山脖子一缩,仰头望去,仔细辨认,发现居然还是刚才那只红鹰。 “还想来抢我的猎物,”张海山举起棍子挥舞,“滚蛋!老子都分你一块肉了。” 然而这只鹰突然俯冲下来,但却并没有攻击他,而是远远的停在一两米外的雪地上。 第28章 雪夜逃生 鹰一旦落地,模样还是挺呆萌的。 两个翅膀宛如人背起双手,迈着两条腿往旁边挪了挪。 虽然很好奇这玩意儿为什么会落到自己面前。 但是张海山还是保持十足的警惕。 这可是猛禽! 稍有不慎就能让他皮开肉绽。 扑棱了一下翅膀,这只红鹰朝着他迈步,好像要挨着他一样。 张海山连连后退:“别过来,赶紧走,要不然我真开枪打你。” 他当然以为这只鹰是盯上了他腰间的猎物。 “啾!”这只红鹰又叫了一嗓子。 张海山耳膜生疼,满脸嫌弃。 “滚滚滚!”他上棍子去捅。 然而这只红鹰却依旧站在原地,歪着头不断看他。 “不用这样可怜巴巴的瞅着我,我自己都不够吃呢,刚才给你一点已经够多了,赶紧走吧。” 话音刚落,红鹰突然飞起来,朝着张海山的脸冲去。 他大吃一惊,赶紧抬手防御,却突然觉得肩膀一沉,有一种尖锐度即将刺破衣服的感觉。 睁开眼歪头一看。 这只鹰居然站在了他的肩头,而且还控制鹰爪的力度,并没有抠进他的皮肉里。 张海山浑身都僵硬了。 这种惊喜让他有点适应不过来。 居然会有鹰主动站到自己的肩头,简直难以想象。 正在他欣喜莫名之时,眼角余光看到雪地上多了一道灰影。 这道灰影的速度非常快! 张海山猛然回过味儿,抬头望去,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居然是一只巨大的金雕! 这玩意儿张开翅膀差不多能有两三米。 身体更是大的离谱,好像一个一米左右的孩子。 张海山在这一刻明白了。 怪不得这只红鹰如此乖巧地站在自己肩头,原来是为了躲避这只金雕。 与此同时,在天上盘旋的金雕也发现了他。 锐利的眸子眨动一下,随即锁定他肩头的那只红鹰。 同时也看到了张海山腰间的那些猎物。 金雕煽动翅膀,呼哧呼哧声音极大。 原地盘旋一圈。 张海山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动作他很熟,是在蓄力准备俯冲了! 他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跑,朝着树林子里跑! 金雕这玩意儿,是猛禽中的猛禽,就好像陆地动物里的东北虎一样! 性情凶猛,战斗力也强的很。 这么大的一只金雕,能抓起一头成年山羊。 他如此一跑,金雕也找到机会,翅膀迅速闪动,瞬间加速俯冲。 张海山终于跑到树林里,转身靠在一棵树上。 金雕只能张开翅膀减速。 肩膀上的那只红鹰好像假的一样,全程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的金雕吓懵了。 扑闪着翅膀,金雕维持在半空,金黄色的巨大爪子对准张海山。 咔嚓! 张海山拉栓上膛,枪口对准眼前的金雕。 他很舍不得打这么漂亮的鸟,但偏偏这只鸟真能弄死他。 所以真到了关键时候,他也只能开枪。 金雕真的很漂亮。 尤其是近在眼前,扑面而来的霸气和压迫感,简直让人着迷。 要不是生死攸关,张海山绝对会好好欣赏这只美丽的生物。 突然他眼神一变:“不对啊。” 歪头望着肩膀上的红鹰,一切都是因这玩意儿而起。 立刻就要伸手把这只红鹰推下去。 可转念一想,这只红鹰离开他,瞬间就会被金雕捕杀。 他不舍得打这只金雕,同样也不舍得这只红鹰。 正在走神之际,金雕朝着他无声来袭。 张海山的眼角余光有所察觉,身体已经行动,直接把枪伸出去阻拦。 金雕巨大的爪子宛如钢钳,咔嚓一声抓住枪声前半部分。 张海山连忙用力握紧枪。 呼呼! 金雕奋力挥动翅膀,力量大的可怕。 居然带动张海山向前滑动。 “我去,力气这么大。”张海山脸都憋红,死命抓着枪。 他可不能松手,一旦松手,吃饭的家伙没了不说,下一秒自己就变成饭了。 金雕也是怒了,晃动翅膀张着嘴,发出阵阵鹰啸! 张海山死死咬着后槽牙,眼看着枪就要脱手,他只能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无数羽毛在空中乱飞,金雕斜斜栽倒在雪面上。 张海山心疼地看过去。 那只金雕突然又起来,扑闪着翅膀飞到空中,眨眼就消失在林子顶端。 张海山看了看雪面,这才发现没有血。 刚刚他开枪,子弹只是划过了金雕的腿,擦掉了无数羽毛而已,一点外伤都没有。 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张海山也是有些脱力。 他抬起双手,感觉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 不是恐惧,只是单纯的疲劳。 那只金雕的力量真的太大了。 休息了片刻,太阳已经在西山顶上,血红的夕阳照满山头。 张海山只能赶紧爬起来,再不走,天黑之前就下不了山了。 他猛的转头,发现这只红鹰还站在他肩上。 “你怎么还不走?”张海山下意识开口。 刚刚他也完全沉浸在自己劫后余生的庆幸中,脑海里也只想着那只美丽的金雕。 根本没意识到,这玩意儿还站在自己肩上。 他自顾自苦笑:“你也听不懂人话。” “下去。”他用手轻轻去推。 突然红鹰转头盯着他,锐如刀锋的眼神让人心里一紧。 这个距离,如果这只扁毛畜生突然发起攻击,张海山的眼珠子都未必能保得住。 咽了口唾沫,张海山顿时一动都不敢动。 一人一鹰对视着,太阳也在缓缓落山。 张海山心里又气又急,这样下去自己能被冻死在山里。 他慢慢挪动手中的枪。 红鹰立刻低头看。 张海山抓住机会,歪头的同时一巴掌将其拍飞出去。 然后掉头就往山下跑。 这只红鹰在雪地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重新飞到空中。 张海山一路狂奔,回到家关好门,直接冲进了里屋。 “姐夫,你这是?”杨秀莲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冷!”张海山蹲在灶台前,双手颤抖着烤火。 他一点都没夸张,外面的温度已经零下好好几十度。 起初他狂奔是为了躲开那只红鹰。 但从太阳彻底下山的那一刻,他不停下脚步,只是单纯的怕被冻死。 肚子里没食,如果还敢停下脚,没几分钟的功夫就能冻成冰雕。 第29章 不需要熬的鹰 杨秀莲非常心疼地看着姐夫。 她蹲在张海山身边。 拉开他的手看了看,顿时倒抽一口两口。 皮肤已经冻得满是红色斑块,明显已经冻伤了。 “快快快,”杨彩霞端着一盆冒热气的水,“姐夫,你赶紧泡一泡。” “彩霞,冻伤了不能用热水。”杨秀莲赶紧就要添凉水。 “哎呀二姐,我知道不能用热水,这是温的。”杨彩霞往前推。 “姐夫,赶紧把鞋也脱了,估计你的脚肯定也冻了。”杨秀莲二话不说,居然直接伸出白嫩的手去给他脱鞋。 张海山吓了一大跳,连忙拒绝。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这种时候了,姐夫你还瞎客气什么,我给你脱!”杨秀莲颇为强硬,直接把他的脚扯过去,轻轻一点一点儿把鞋脱下。 张海山一阵呲牙咧嘴。 他的每一个脚趾都冻伤了,有的发红,有的发青发紫。 更严重的,看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皮儿没破,里面的脓水随时都要鼓出来。 确实,这个时候的鞋也没有多少棉花可言,大部分都是用布一层裹着一层。 “姐夫!”杨秀莲眼眶发红。 “明天你在家休息,不准再往山上跑了。”她擦了一下眼泪,轻轻把张海山的脚塞进热水。 “哎!”张海山疼浑身肌肉绷紧,脸皮先是发白,紧接着充血发红。 整个人也渐渐松弛。 虽然热水泡着冻伤的地方又疼又痒,但又有一种怪异的舒服感。 他微闭着眼睛:“谢谢你们俩。” “一家人说什么谢,姐夫你都这么拼命养活我们,”杨彩霞抿着嘴,“我们只是给你洗洗脚,根本不算事儿。” “姐夫,以后你不准这么拼命,”杨秀莲气鼓鼓的说,“你说你万一把自己拼垮了,这个家可咋办?” 她的气势宛如一位当家主母。 张海山乖巧点头:“好好好,我听你的。” “今天晚上我就好好休息!” “明天我们在家把院子重新……” “你看,我刚说的你要休息,又给自己找活。”杨秀莲指着他。 “不准再说了,洗完脚上炕等着吃饭。” 张海山咧着嘴笑:“好,我不说了。” “姐夫,你快点呀,”杨溪溪从炕上探出头,“我又跟着二姐三姐学会了一招。” “我现在打扑克可厉害了呢,快上来和我一起玩。” “等着我。”张海山拿起抹布,小心翼翼擦脚。 按理说应该上冻伤膏,在这种条件下也没办法,只能先养两天。 然后就得赶紧进山接着打猎,要不然一家四口又得挨饿。 杨秀莲显然也明白姐夫需要休养,其实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炖一大锅。 而是用一半野鸡,用一个土豆切成碎块,舀上足足一大锅水,慢慢炖成了一锅汤。 只这样主要能喝汤,喝饱了就赶紧睡觉,熬过一宿没啥问题。 张海山看着碗里清汤寡水的野鸡炖土豆,脸上流露出些许愧疚。 “抱歉啊,又让你们过得紧巴巴的。” “姐夫,你说这话简直太气人了,”杨秀莲开口,“咱们家的日子还叫紧巴巴的呀。” “就是,”杨彩霞接过话茬,“如果咱们这日子都算紧,那村里其他人的日子根本就不算人过的日子。” 两人倒不是在安慰张海山,确确实实如她们所说。 放眼整个村子,虽然每天晚上都炊烟滚滚。 但绝大多数都是为了烧热炕,一晚上别被冻死而已。 真正有余粮吃晚饭的,屈指可数! “姐夫,你不要总是想那么多,该休息就休息,我们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已经是不敢想了。”杨秀莲的笑容非常温暖。 张海山心中阵阵暖意流淌,端起碗喝光。 “那行,我也不矫情了,吃饱了睡觉。” “不行不行,”杨溪溪晃动着腿,“我们还得打扑克呢。” “小家伙,你将来可别成了个赌鬼啊。”张海山笑哈哈地开玩笑。 “什么叫赌鬼?”杨溪溪一脸天真懵懂。 “没事,就算你变成赌鬼,你三姐我拼上把你的腿打断,也会把你从邪道上拉回来。” “打断腿?不不,那我不要当赌鬼了。”她害怕的样子着实可爱。 逗得三人哈哈大笑。 可就在这,窗户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四人都吓了一跳,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杨秀莲后背发麻,小声询问:“姐夫,什么东西呀?” “嘘,别说话,“张海山起身,下炕穿好鞋,“你们都别动。” 他爬到灶台那间屋子,一把抓住步枪,直接对准里屋房门。 朝着外面大喊:“什么人?!说话,否则我立马开枪。” 说完他拉动枪栓,故意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 如果外面是人,听到这东西肯定就吓得跑路了。 然而外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张海山的眉头紧皱,伸手去推门。 “姐夫!”杨秀莲突然从那间屋子探出,满眼都是惊恐,“有什么东西在窗外。” 外面夜黑无月,虽然雪已经停了,可北风依旧在呼啸。 如此夜晚,有什么东西会趴在窗户上? 张海山眨了眨眼。 自家的窗户离地面差不多一米七。 能够到这个高度,要么是狼,要么是熊,又或者是……老虎! 咚咚咚!! 窗户突然传来急促的敲击。 杨秀莲和杨彩霞差点当场吓晕过去,抱着杨溪溪缩在地上的角落。 三姐妹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们的瞳孔收缩,分明看到有个东西在窗户上晃来晃去。 “姐夫你快来,这到底是个啥!” “好像是个长长的脑袋,没有身子!” “啊,别进来!” 张海山本来还趴在门上往外看,听到喊叫声,连忙端着枪冲过来。 发现窗外确实有东西晃来晃去。 但他的表情突然一顿。 “这是……啊?”他放下枪,满脸不可思议。 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只鹰啊,而且看大小,是白天那只红鹰。 张海山拉开正屋房门,歪头一看,果然是那只红鹰蹲在窗台上蹦。 看到他开门,立马煽动翅膀飞进屋,稳稳站在锅台上。 收住翅膀,迈开爪子,一点一点挪到灶台的正上方,这里最暖和了。 第30章 达斡尔族 张海山关上房门,蹲在这只鹰的面前仔细打量。 这扁毛畜生左右晃动着脑袋,丝毫不怕他,低头梳理沾满冰雪的毛发。 想了想,张海山取来一碗清水放到旁边。 迈着爪子挪动过去,鹰喝了一口,仰着脖子往下顺。 张海山又撕下一块新鲜兔肉递过去。 这只鹰也来者不拒。 “能吃能喝就好。”张海山笑了。 动物大部分都是这个习性。 只要能吃能喝,就说明一时半会儿死过来。 如果不吃不喝,那也基本上要死了。 “姐夫,这到底是个啥?” “这应该是一只红鹰,不过现在看起来又觉得有点不太像,”张海山挠了挠头,眯着眼睛仔细瞅,突然眼神一亮,“不会吧?” “姐夫怎么了?” “这不会是一只海东青吧……”张海山自己也有些含糊。 虽然以前他对各种鹰颇有了解,但毕竟那是他少年时期的兴趣。 进入部队以后,尤其是出国执行各种任务,这个兴趣爱好已经抛下很多年了。 使劲挠了挠头:“算了,不管了,就当收了个宠物吧。” 杨秀莲捂着胸口:“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杨彩霞和杨溪溪拼命点头。 张海山自己也是苦笑。 别说她们了,刚刚他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还真以为来了什么牛鬼蛇神。 一家四人搬着小板凳排排坐,和这只鹰大眼瞪小眼。 “姐夫,我听村里的老人说,以前山里有个少数民族,能训练这种鹰帮他们打猎。” “你要不也试试呗?”杨秀莲颇为兴奋地说。 张海山抱起胳膊,撇着嘴角摇头:“没那么简单。” “我记得,”他用小拇指挠了挠脑门,“抓住一只鹰后,首先得熬,然后……” “熬汤吗?”杨溪溪舔了舔嘴角。 啾!这只鹰张开翅膀,朝着她怪叫,好似在反驳。 “哈哈哈,溪溪啊,不是熬汤,是不让这玩意儿睡觉,这样身上的野性就没了,以后就会乖乖听话。” “不过挺复杂的,等明天我再好好研究研究。” 张海山和三个小姨子睡觉。 这只鹰蹲在锅台上,缓缓闭上眼睛,一晚上没吵也没闹,十分乖巧。 早上,张海山没有往山里去,在家里研究这只鹰。 大门敞开,这家伙也没有往外飞。 “你到底是个啥?”张海山实在想不起来以前看的那些科普书。 嘟——嘟—— 村里突然响起一阵特别奇怪的哨声。 听到动静,这只鹰下意识的扑腾翅膀,但紧接着又收住了。 “嗯?”张海山听得出来,这是鹰哨。 难不成这只鹰是谁训练出来的,人家现在来找了? 赶紧关好门,他跑到村里去看。 两个穿着厚毛皮,头戴狗皮帽的汉子站在街上,时不时发出哨声。 “二位,”张海山迎上去,“你们这是?” 两人打量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赵军此时也赶过来。 他满脸笑意:“莫昆,博文,你们怎么下山来了?” “赵书记,”身材较高的莫昆微微低头,“我们的鹰丢了,下山来找。” 博文赶紧补上一句:“那是我们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将来说不定能让海东青重现,赵书记帮帮忙吧。” “海东青?!”赵军大吃一惊。 这种鸟可是价值连城,现在已经很少见,据说都快灭绝了。 “哎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怎么不好好看着呢,”他皱着眉招手,“来来来,先到我们大队歇一歇,我问问村里的人。” 他身为这里的村支书,有和少数民族打好关系的责任在身。 所以和这些少数民族的人都比较熟。 这两人是达斡尔族的,族人大多以驯鹰放鹰为生。 以前都是负责给皇帝进贡。 他们族里甚至有童谣。 系上绸子挂上铃,吹吹打打送进京,皇上赏个黄马褂,再抓天鹅不用鹰。 “不用了,你帮忙找,我们自己也继续找。” 看着他们,张海山心中略有纠结。 他大概能猜到,自己家里那只鹰就是人家的。 他是个爱鹰之人,那么漂亮的鹰,真有点不舍得。 “海山,正好你也在这,帮忙去各家各户打听打听。” “不用了,”张海山叹了口气,“那只鹰就在我家里。” “我上山的时候捡到的。” 三人同时一愣,莫昆和博文紧盯着他走过来。 “真的在你家?” “对,你们来看看吧。”张海山领着他们回家。 看着灶台上的那只鹰,莫昆人都傻了。 “你怎么可以把天神的使者放到这种地方!”博文又气又急。 张海山两手一摊:“是它自己愿意在那呆着的。” “你胡说,肯定是你把它抓回来的,看到我们来了,你这才把它放出来。”博文突然发怒。 张海山眉头微皱。 心想,这是什么人啊? 我主动还给你们,你还吹鼻子瞪眼。 再说了,在山里碰到一只鹰,就算抓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只鹰身上又没有任何标识,根本看不出来有人豢养。 “不要多说。”莫昆显然冷静的多。 他看着张海山微微点头:“谢谢你还给我们。” 随后扯动博文的衣服。 后者这才收回愤怒的眼神,朝着这只鹰架起手臂。 经过训练的鹰,看到主人做出这个姿势,都会立刻飞上去站住。 这叫过拳。 张海山今儿早上也试过这个动作,但是这只鹰根本不给面子。 但这一刻,这只鹰扑棱着翅膀飞到博文的手臂上。 摸了摸羽毛,博文满脸笑意。 “赵书记,那我们就回去了。”莫昆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礼貌倒是做的挺周全。 “哦好,路上慢着些。”赵军侧身。 看着二人出去,张海山直勾勾地望着那只鹰。 心想着,既然这里有鹰,等过了二月,自己也去抓一只,看看能不能训练成左膀右臂。 进山打猎,有一只鹰陪在身边,不但打猎的效率事半功倍。 方圆几公里内有什么危险,这玩意儿也能及时预警。 可就在这时,那只鹰怪叫一声,居然张开翅膀又飞了回来,稳稳落在张海山的肩膀上。 “嗯?”张海山一脸懵。 “这……”眼前三人更是无比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