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 第1章 新婚 元兴二十六年,六月初二 良辰吉日,宜嫁娶。 是日一早,长安城主街区处人流攒动,小厮仆从丫鬟成群结队,忙里忙外。 赴宴的轿子华车更是不知几数,世家贵族,公侯伯子男,各家正头夫人亲至,更有王妃郡主,不胜枚举。 不一会,街市中便传来阵阵锣鼓喧天的吹打弹唱之声,更有绵延数里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响个不停。 此番盛景,不是其他,乃因今日是宁国公府谢家、长房三公子的大喜。 这三公子单名一个珩,字怀予。观其品貌,最是个霁月清风的翩翩公子;又是长房夫人的嫡出,自幼内敛持重、勤勉读书,其祖父祖母最喜。 再说,三公子今日大婚之妻,也是不俗。 此女出自世代清流的清河崔氏,话说清河崔氏百年氏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在文人举子中声望之高,无人可堪其项背。 如今,崔氏只嫡系的三房住在京中,其余皆留在故籍地方。 便就这三房的子弟中,也皆都好学用功、奋志要强,并无仗着家中庇荫而生了玩乐之心、养了纨绔之性。由此,无人不赞崔氏家风。 崔氏一族如今的长房老太君卢氏,和宁公府的老祖宗秦氏,原是闺中时一墙之隔的邻居,更是手帕交,未出阁前,二人几乎成日形影不离;出了阁,都嫁在京中,世家筵席之时,也是常见,是以二人感情之笃,亲姊妹也难比。 而今日大婚的三公子之妻,便是崔氏长房的嫡次女,乳名乔乔。 卢老太君最喜女孩,家中的几位孙女皆是爱若珍宝。 又和秦氏关系好,老姊妹之间常常走动,便也拿对方家的孩子当若自己的一般。 乔乔和家中几个姊妹三岁至七岁这几年,几乎是拿宁公府当了半个家; 秦老太君时常就要接崔家几个女孩过府,与自己家的几个孙女一处玩耍嬉闹,若是玩得忘了时辰,和谢家的姑娘同吃同住也是有的。 自己膝下一天天长大的孩子,情分自然不一样,眼看着小姑娘们一个个从玉雪可爱到亭亭玉立,两家老太太渐渐也有了结秦晋之好的心思。 但世间万事万物,都需讲究缘分。 两个老太君瞻前顾后,最后也就谋定了这么一对;其他的,要么家中父母另有安排、要么品相八字不合、要么就是脾气秉性天差地别、只怕强行说合成了怨偶。 倒也就眼前这么一对,哪哪都瞅着合适。 谢家娶妻,崔氏嫁女,当日的长安城自是不必说的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迎亲队伍气派浩大,自是不必说;那崔氏女的嫁妆,最是吸睛,头一排的已经到了宁府,最后那一趟,甚至都尚未从崔府出来。 家中有喜事,宁公府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一应小厮门房护院,腰间都应景系着红绸、丫鬟们也是梳扮齐整,个个提着小心。 秦老太君坐在上房的罗汉床上,正由丫鬟替其梳妆,按说晨起早就梳好了,可老人家高兴,非要多戴两朵花儿沾沾喜庆。 长房大儿媳,即大少奶奶薛氏见状笑道:“今儿个一起来,老太太脸上的笑就没断过,我看呐,老太太若是腿脚利索,恨不得自己上马,替三爷去把乔妹妹娶进来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秦老夫人笑骂:“你这利嘴,越发张狂,都敢拿我说笑。” 薛氏自嫁到宁公府,便执掌中馈、行管家之权,因做事周到、处世逢源深得老太太秦氏信任宠爱,平素也最爱在秦氏跟前卖乖讨巧,闻言笑道:“老太太只说,我说得可对?” 秦氏开怀一笑,“那自是对的,还是琛哥儿媳妇知道我的心。” 恰在此时,外间有人笑道:“迎亲花轿回来了。” 秦氏神色一亮,长叹了声,喟叹道:“好啊,好啊。” …… 一顶八人红色华盖花轿在宁公府正门中落地,头前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先下了马,喜娘掀开花轿帘子,一面扶着新娘下轿,一面将红绸的一端交到了新娘手中,而另一端,自是在今日一身新郎官红袍、清雅俊美犹如谪仙的谢珩手中。 待新人进了正堂,便见上首坐着宁国公夫妇,里间还有一众宁府的姑娘少奶奶,以及前来赴宴观礼的各家眷属。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随着礼官的高亢的一声“礼成”,一对新人被送进了新房,方才里间的谢府的姑娘小子们也前赴后继的跟在后头,要去新房凑趣看揭盖头看新娘。 国公夫人裴氏见状笑道:“他们几个难道不认得乔丫头?就这般等不迭?” 身边裴氏的配房吴嬷嬷笑道:“从前是一同玩耍的姊妹,日后便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自是不一样了。” 裴氏闻言,脸上笑意不由得深切了几分。 这个新媳妇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品模样都是没得挑剔,她是实打实的满意。 吴嬷嬷扶着裴氏,去席间应酬宾客。出了正堂,穿过游廊,来到宴客的花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游廊上悬挂着各色灯笼,院中树枝上也都粘着应景的红色彩带,阖府上下都是一片喜气热闹。 吴嬷嬷小声道:“太太,今日,二太太脸色一直不大好。” 裴氏冷哼了声,“不用管她!她要甩脸色就由她去,谁又不欠她的!” 吴嬷嬷道:“只怕二太太以为太太您是故意和她抢呢。” 裴氏道:“我犯得着?这门亲事是老太太做主,人选都是两家长辈千挑万选、合过八字才定的,别说是我,就是老爷也没插手半分。” “崔家没看上瑞儿,只能怪他们娘俩自己,还能怪上我们不成?” 吴嬷嬷附和笑道:“可不是嘛,虽说西院的二爷瞧着也是不错,可和咱们三爷站一块,长眼睛的都知道选谁。” 裴氏嗔道:“这话你当我的面说也就算了,出去不许乱传!都是谢家的子孙,二房坏了,也没我们的好。” 吴嬷嬷忙声应是。 …… 再说新房 谢珩接过喜娘呈来的喜秤,在喜娘的唱和中,挑起了盖在新娘头上、绣着龙凤呈祥图样的红盖头。 一张清丽绝艳的芙蓉面登时显露在人前,女子头上戴着五穗步摇的点翠金凤冠,身着蜀锦描金鸾凤的大红对襟广袖嫁衣。 再不是平时不施粉黛的模样,黛眉轻勾,朱唇点就,两颊施上脂粉,本就莹白如玉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额间和眼角处贴了金色的花钿,平日清灵水秀的人儿今日却是让人失魂的娇媚明艳。 旁边立刻就有谢府的姑娘们惊艳出声,“乔姐姐今日真好看,仙女下凡了也不过如此。” 立刻有人纠正她,“还叫乔姐姐?如今该叫三嫂嫂了!” 耳边是兄弟姐妹不断絮叨的惊艳之词,而一向内敛持重的谢珩在看到新娘面容的瞬间,也是难得失神片刻。 印象中,胖嘟嘟、说话咬字都不清楚的小女娃,长大后,竟是这样的倾城之色。 喜娘更是夸赞不停,“三夫人真是出水芙蓉、雪肤花貌的好颜色啊。” 周围人太多,没人知道乔乔心中的紧张,她大着胆子,抬眸看了周遭一眼。 很多张往日熟悉的面孔,可今日,她却觉得特别的紧张。 再次抬眸,看向的,是身边的丈夫。 虽说谢、崔两家关系好,乔乔对谢府也是熟悉得自己家一样,可男女七岁分席,谢珩又最是个讲规矩、有正经事的,自开始进学起,便轻易不踏入后院。 加上乔乔又比谢珩小三岁,她在谢府后院玩耍的几年,谢珩早已进学,日日都有功课在身,二人见面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甚至寥寥无几。 乃至于祖母和乔乔说,想把她许配给谢家哥哥、问她是瑞二哥好还是珩三哥好时,她脑中当即狠狠怔了一会子。 瑞二哥,她是有印象的,谢府二房的哥哥,小时候一起玩耍时,对她是最为照顾体贴; 而珩三哥…… 她彼时只知有这么个人,是谢府大伯母的儿子,据说读书极好、习武也最佳,但…… 她脑中对此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谁又能想到,这个一点印象也没有的人,今儿个竟成了她的夫君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可要吃亏的 喜娘端来合卺酒,夫妻二人各执一盏,手臂相挽交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观礼的谢家姑娘小子见状皆是一笑,“乔姐姐今日这么好看,三哥哥是不是看呆了?” 闻得兄弟姐妹的调笑之语,谢珩抿了抿唇,不自在的别过眼神,试图掩盖已然晕红的耳根。 到底还是青涩的少年郎,纯情得很。 …… 头顶沉重的赤金点翠大凤冠,乔乔紧张地呼吸都放慢了; 直到谢珩起身离开,前去宴席应酬宾客,她才由衷的松了口气。 谢家的三位姑娘即刻围坐到她跟前,又是摸着嫁衣看花样、又是对着凤冠问重不重。 二姑娘明英问道:“妹妹折腾了一日,累不累饿不饿?” 说话间,就有丫鬟婆子张罗了一桌席面端了进来。 乔乔看向三个小姑子,“一起吃些?” 三个姑娘今日又是看热闹新鲜、又是帮长辈忙活、又是和别家闺秀闲话,也是一日不曾好好用些饭食,听乔乔这么说,这才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几个姑娘都是自幼相熟的,彼此一点也不外道。 说罢,就围坐在一起。 就着各色肴馔,几个姑娘都吃了半碗饭。 晚间睡前不宜多食,此乃惜福养身之道。 用过晚饭,漱口盥洗,婆子们将席面撤了下去。 明英问婆子:“按规矩,三夫人是不是该沐浴更衣了?” 那婆子乃谢府的家生子,知道这几个姑娘自幼一处,感情要好,这会应该是想说说话。 便笑道:“三爷宴客还得有些时候,姑娘们若要说话,就快些,一盏茶的功夫,捡要紧的说说,反正今个儿以后三夫人就是咱们家的人了,有多少话说不得?” 几个姑娘便长话短说。 三姑娘明薇笑道:“今日真是好热闹,但阵仗忒大也有不好,太琐碎累人了,怎样?嫂子这会脖子酸不酸?” 乔乔这会刚卸下头上的凤冠,将将松了口气,“酸,感觉脖子都要断了,今儿一整日我都没敢乱动,全身感觉都僵着了。” 四姑娘明惜笑道:“等三哥哥回来了,让他替你好生揉一揉。” 乔乔是新嫁妇,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又胡说。” 明薇笑道:“并没胡说,三哥哥最是个规矩的脾气,家里的兄弟姊妹没有敢不顺他意的。可闺房中,夫妻间,姐姐可别纵着他。” 乔乔心中原也是这么想,她与谢珩并不相熟,如今做了夫妻,少不得互相磨合、互相迁就。 谢珩是王公之子,身份尊贵;但她崔家的女儿,也有自己的傲骨,断没有上杆子的道理。 看了眼外面的时辰,乔乔身边的周嬷嬷道:“夫人该前往净室沐浴更衣了。” 谢家三个姑娘闻言纷纷起身告辞,临走前还不忘戏言让乔乔谨记,千万莫要顺顺迁就谢珩。 乔乔笑了笑,随即由周嬷嬷和丫鬟秋荷搀着去往净室。 虽说女方身份尊贵,不必以色侍人、摇尾乞怜。 可新婚头一夜,为着圆房的好看,女方这边往往是有不少小心机的。 说白了,新婚夫妻培养感情,能从哪里开始?当然是洞房花烛夜。 若是连洞房之夜都不和谐,那还何谈以后? …… 崔夫人是过来人,为着女儿的以后能充分拿捏女婿,可谓准备充足,全让周嬷嬷记在了心里。 净室中,白玉浴池中热气袅袅,水面撒着一层玫瑰花瓣,周嬷嬷又拿起高几上一黄色琉璃瓶,拔下瓶塞,往浴池中滴了两滴香露精油。 秋荷和秋香搀着乔乔迈进浴池,热水氤氲,鼻间满是芳香宜人的气息,一日下来的琐碎疲倦尽化解在此刻。 秋荷拿着一只木舀,舀起热水,秋香拿着绢帕,一个浇水、一个擦洗。 周嬷嬷则是将事先准备好的水红色寝衣整理出来,挂在屏风边的高架上。 随即,又拿出香粉,待乔乔从浴池中出来,擦干身子后,坐在一侧的长榻上,由着周嬷嬷亲自,为其敷上香粉。 这香粉乃是崔氏女子代代相传的秘方,可使肌肤润白如玉、细腻光滑。 做完这些,秋香拿着寝衣伺候主子穿上。 乔乔瞥了眼那寝衣,当即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难为情道:“嬷嬷,这也……” 周嬷嬷替其绞干头发,正在用蘸着玫瑰花水的牛角梳替其梳头,闻言笑道:“姑娘不必害臊,新婚之夜的寝衣原该是这样。” 乔乔咬着下唇眼,几乎不敢直视,羞赧道:“这,这与不穿有何区别嘛?” 周嬷嬷意味深长一笑,随即上前亲自伺候乔乔穿上那件红色轻纱制成的寝衣。 衣料轻薄软滑,隔着水红色的薄纱,雪白的肌肤、浑圆的胸脯,柔软的腰肢,若隐若现,比不穿来得更加勾人动心起念。 一览无余的薄纱,偏又在胸前、臀间等处,绣了大片盛开的海棠,遮住了要紧的地方。 而越是这般若隐若现,半遮半掩,越是能让年轻气盛的男子欲罢不能。 周嬷嬷在乔乔耳边低声叮嘱了好些,乔乔深吸口气,脸色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悲壮。 周嬷嬷一时哭笑不得,怜惜之心泛起,不由得多说了两句,“姑娘且宽心,只要熬过初次,姑娘亦会得趣。” 这话差点没让乔乔整个身子都烧起来,“嬷嬷别说了,我都晓得。” 外间内室的床上已收拾妥帖,乔乔被丫鬟簇拥着从净室出来,坐在床沿等待着新婚的丈夫。 周嬷嬷将避火图册递到乔乔手中,乔乔硬着头皮,在两个贴身丫鬟和周嬷嬷的注视下翻阅起来。 “姑娘可别只顾着害臊,若是不仔细看,等会要吃亏的。” 乔乔欲哭无泪,脸颊烧红,几欲滴血般,将那小小的一本避火图册翻阅了两遍。 这时,外头忽地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小丫鬟的行礼声,“三爷。” 是谢珩回来了。 周嬷嬷连忙将乔乔手中的避火图册收在自己袖子里,又扯过一件粉色的缎面寝衣给乔乔穿上,毕竟这般活色生香的美景,须得在芙蓉帐中瞧着才效果更佳。 做好这一切,周嬷嬷安静的侍立在一侧,屏声静气,面容恭谨肃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洞房花烛 今日新婚大喜,昔日故交好友都在场,谢珩被灌了不少酒,虽然未醉,但一身的酒气让爱洁好净的他有些忍受不了。 净室中也早备下了供男主人清洗的热水,男子清洗比女子省事的多,也没那些香气保养的讲究,无非是洗去一身灰尘和酒气罢了。 小厮安顺伺候他漱洗更衣,身为新郎官,今儿个同样也是一身红色绸缎寝衣。 束发紫金冠被摘下,满头乌丝只用一根虹系带松松的绑着头发。 素日最克己复礼、端方持重的少公子,倏然就成了慵懒随性的富贵闲人模样。 安顺戏笑道:“夫人已经在外候着了,洞房花烛夜,爷早些歇着吧。” 谢珩扯了扯嘴角,挥手示意他退下。 …… 乔乔坐在床沿,垂着眼睫,心里一阵紧张、一阵又自我宽慰。 谢珩自里头净室出来,远远就瞧着千斤拔步床边,羊角宫灯的明黄灯光下,那玉软花柔的人儿。 视线里出现一抹红色,乔乔思绪收回,微微仰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谢珩亦单手负立,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位世家妹妹兼新婚妻子。 和乔乔一样,谢珩也对崔家的这个妹妹几乎没什么印象,唯一的记忆还来自于小时候,那个胖嘟嘟圆滚滚、一个人能吃一小碟子枣泥山药糕的小娃娃。 而今…… 眼前的这个花一样的妙龄姑娘,丝毫没有幼时的影子,他竟像是对个陌生人似的。 婆子丫鬟们见状早已退了去外间,该守夜的准备守夜,该备水的备水,若是没了活计,就各自回去歇息。 房中只剩下小夫妻两人。 乔乔抿了抿唇,率先开口道:“三哥哥还记得我吗?” 这声脆生生的三哥哥,好似还是小时候一般。 谢珩一瞬有些恍惚,就着床沿坐到乔乔身侧,余光中全是那张莹白娇嫩的小脸,“以后,我是你夫君。” 不再是什么三哥哥了。 乔乔颔首,满面含羞的点点头,“是。” 女孩含羞带怯的娇容足以撼动天下所有男子的心。 谢珩喉结滚了滚,她这般,倒是不枉老太太平日嘴里心里一时总是不忘,将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安置吧。” 乔乔哦了声,抬手放下了两边的帘帐。 谢珩能感受得到她的羞涩,脸上透着一层淡淡的浅粉,眼神也不敢直视他。 未施粉黛的脸,只会因女儿情思而红。 谢珩握住她一只纤细丰盈的手,捏了捏,便将人抱到了怀里。 乔乔脑中嗡的一声,刚才看了几遍的避火图册此刻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压根不记得该如何不该如何。 姑娘家一双杏眼秋水盈盈,如雾似幻,帐中的氛围无端平添了几分旖旎暧昧,谢珩眸光幽暗,动作强势的将人带着压在了身下。 乔乔手心微微冒汗,在男人越发幽深的眸光中,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粉色的缎面寝衣被大手扯下,未曾想里头还有风景。 水红色的轻纱包裹着雪白的胴体,宛如海棠花妖,勾魂摄魄。而那关键的地方又有海棠花点缀遮掩,越发勾的人心痒痒。 感受到男人手上的动作力道粗莽了些,乔乔咬着唇,别过脸不敢去看。 温热的薄唇落在那柔软粉嫩的红唇,动作轻柔,温柔缱绻; 乔乔心间一动,三哥哥瞧着厉害,却是个心细体贴的。 然仅过了一瞬,原本的春风和煦,忽而变成狂风大作、肆意侵略。 “撕拉”一声,那件周嬷嬷特意安排的红色寝衣在男人的手下成了一块碎裂不堪的破布。 没了那寝衣碍事,其下的春色更好。 素来稳重的谢三爷实则也是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哪里禁得住这些。 乔乔只紧紧地搂着他,任其予取予求。 “疼!”眼泪溢出的那一刻,乔乔也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上男人的动作也随之轻了许多。 但等她眉心稍稍舒展,他又不客气的再度肆意掠夺。 然…… 第一次,不管男女,似乎都有些生涩。 乔乔痛感得以缓和没多会,她刚要换口气,却不料,结束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两人都傻眼了,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乔乔这会完全不记得疼也顾不上羞,她欲哭无泪。 避火图册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三哥哥竟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吗? 天呐,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小姑娘心思单纯,想法全在脸上写着。 谢珩脸色涨得通红,被妻子质疑,这能忍? 不由分说撩起那嫩白的腿窝,再次欺身而上。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的跌面,谢珩要找回场子挽尊,第二次的时候,便特别磨人。 没完没了的那种, 乔乔这下是真的欲哭无泪,屡屡求饶,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 里头传来叫水的声音,周嬷嬷忙带着两个小丫鬟,亲自进去伺候。 床上的被褥一片狼藉,战况不可谓不激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珩自去清洗,秋荷和周嬷嬷伺候乔乔。 看到自家姑娘身上那点点红痕,秋荷心疼不已,大着胆子低声道:“姑爷也忒不知道心疼人了。” 周嬷嬷拿来药膏,“你这丫头懂什么,新婚夜如此,说明姑爷喜欢姑娘,但姑爷是武人,下手难免没轻没重,姑娘身子又娇嫩,姑娘可要记得,凡事不可一味顺从姑爷,还需自己有主意才是。” 乔乔这会缓过劲来,小脸潮红,不好意思多说,胡乱点了点头。 小丫鬟早已换好了新的床单被褥,再次躺上去,乔乔眼睛睁不开,直犯迷瞪。 就在她要睡着时,身侧的床榻忽地一沉,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揽了过去。 这一次,谢珩尤为有耐心。 加之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各处都得心应手了不少,更有的,知道了怎样让她好。 女人那张嘴怪吓人的,若是她不满意,有损他的名声。 乔乔都做好了第二次强忍着的准备,没想到却是意料之喜,感觉尤为的不错。 待云收雨歇,乔乔卧在男人身上,舒服得杏眼微眯,脸颊酡红,像被蒙蒙春雨滋润过的娇艳欲滴的荷花,又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狸奴崽儿。 谢珩见状,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心中颇为自得。 “睡吧。” 乔乔在他怀中蹭了蹭,嘤咛了两声,不多时就睡熟了。 借着龙凤双烛的光辉,眼下餍足且心情十分不错的谢珩再度仔细打量了一番怀中的妻子。 模样无可挑剔,只是这性子,未免太天真烂漫了些,有点心思全在脸上。 深宅大院里,如此这般,可不是好事。 罢了罢了, 以后,少不得他来教教她。 劳累一日,谢珩此刻也无心他想,小夫妻二人就此安置。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嫌她梳妆太慢? 晨曦的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照在宁公府各处的院子。 丫鬟婆子们早已起身,擦地,浇花,洗衣,做着自己本分的活计; 厨房的厨娘们更是忙得热火朝天脚不沾地,准备着各房主子们的膳食。 乔乔是在院外枝头鸟雀的叽叽喳喳声中,缓缓睁眼醒来。 腰间有个不容忽视的力道搂着她,她自然知道那是谁。 谢珩睡眠很浅,身边人稍有动静,他就能察觉,“醒了?” 声音清润,还带着刚睡醒特有的沙哑和慵懒。 乔乔抬头,入眼便是丈夫冷峻的侧颜。 不说别的,她对这副皮囊是真满意。 俊美又不失男子的英武,不像有的公子,温吞叽歪,瞧着一点大丈夫气概都没有。 感受到妻子专注的视线,谢珩略有些不自在。 昨夜还是害羞的连看一眼都是偷偷的,这会子倒是目不转睛了。 “起来吧,等会还要给父亲母亲敬茶。” 乔乔点头,伸手摸到枕头底下的铃铛,摇了摇。 外间的丫鬟婆子听到动静,这才端着水盆茶盏盂瓶等物进来伺候。 各处的帘帐被掀开,外头的阳光倾洒进来,暖洋洋的。 也就这会的日头还算合宜,如今是夏季,再过几个时辰,日头升上去,可就要热起来了。 新婚第二日,新人还是要穿得喜庆一些。 谢珩穿得一件暗红色绣云纹锦袍,端得是身姿颀长,玉树临风;乔乔则是一身海棠红的妆花交襟襦裙,梳着随云髻,黑光油亮的发髻戴着点翠赤金攒丝正凤、两只珍珠对钗和抱头碧玉簪,戴着一对红玛瑙耳坠。 对镜理好妆容,乔乔起身刚要说什么,却迎面撞上一堵肉墙。 “你怎么进来了?” 不是说好了在外间喝茶等她吗? 谢珩目光从她金光夺目的发冠再到她的脸颊、身上的衣裙,幽幽道:“我以为你是睡着了。” 乔乔一愣, 这是嫌她梳妆太慢让他等久了? 预料之内的事,并不值得气恼,乔乔端着笑脸,道:“时辰不早,该走了。”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畅心堂,前去主院宁禧堂。 主院这边,早就是一大家子齐聚,乌泱泱的,极为热闹。 堂下早已铺好蒲团,敬茶的规矩不算繁琐,乔乔做起来行云流水; 宁国公夫妇俩极为大方,出手给新儿媳便是两个大封红,国公夫人裴氏还又额外送了一对红玉手镯。 而后,众人移步到寿安堂秦氏的院中,请礼问安。 宁国公夫妇给秦氏问安后,才告了座。 接着是未出阁的小姐和其他几房的夫人媳妇。 新婚夫妻俩,是最后的。 不待乔乔屈身,秦氏一把将其搂在怀里,“总算是见到了,昨儿个你那些姊妹们去新房观礼,偏我去不得,她们一个个大道理一堆,我横竖就一句话,想看看我们乔丫头穿凤冠霞帔的样子。” 乔乔玩笑道:“无妨,老太太想看,衣服妆奁都还在呢,改明个,我单独穿给您瞧。” 大少奶奶薛氏上前扶着秦氏,笑道:“还说呢,老太太早偷摸自己过去瞧过了,这还是老人家方才自己说漏嘴的,我还说咱们府里的下人是干什么吃的,老太太何时出现的竟都没看见不晓得不成?” 秦氏老顽童似的和身边贴身的赵嬷嬷会心一笑,“山人自有妙计,我要是真被你们给逮住,岂不白活了几十年。” 二太太谭氏也附和笑道:“老太太平日最喜欢崔家丫头,如今可盼着成了自家孙媳,以后,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再不用巴巴的去叫人接来了。” 这话说得很合秦氏心意,“就是说呢。” 秦氏转脸看向谢珩,“珩哥儿。” 谢珩起身上前,作揖恭声道:“祖母有何吩咐?” 秦氏搂着乔乔,叮嘱孙儿,“乔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模样都是拔尖,如今给你做了媳妇,你可要知道分寸。” “她为人妻,相夫教子,打点内务是应该的;而你作为丈夫,也要体贴,别学外面那些男人,做了个芝麻官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别豆大点不顺心的事回来就拿自己屋里人出气。” 谢珩垂眸恭声道:“祖母教训得是,孙儿记下了。” 秦氏又看向众儿孙,“我方才说得话,不单单是说给珩哥儿听,你们都要往心里去,不管眼下成没成家娶没娶妻,切都要记住——你们男人要闯出天地,离不得你们媳妇在后面打点;你们在外头如何我不管,少在自己媳妇面前耍大爷脾气,你们男子在外谋前程辛苦,娘们在府上打点内外、照料孩子,又哪里轻闲呢?” 谢家众儿郎异口同声道是,媳妇太太们面上皆露出悦然熨帖之色。 做媳妇的日子,本就比不上闺中做姑娘时。 要相夫教子,要晨昏定省,还要操持家务; 而这其中最怕的,就是再摊上不明事理喜欢磋磨人的婆婆和不知体贴一味充大爷的丈夫。 好在,谢家如今的这位老太君极是明事理,也当真心疼女孩,不管是儿媳女儿,还是孙女孙媳,只要是个敦厚老实人,老太太都不吝啬于给予庇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当然,若是些心术不正、一门心思拜高踩低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 按照规矩,新媳妇进门第二天的这顿早饭,是全家主子齐聚的第一次团圆家宴。 婆婆在上,这种场合,媳妇都要伺候茶饭。 但因秦氏宽宥,裴氏和谭氏也不好摆婆婆的款儿,甭管私底下怎么样,面上都是一副宽容良善、对儿媳妇视若己出的模样。 所以这会子家宴,一家人也都围坐一起,自有丫鬟婆子放箸捧饭、伺候左右。 世袭家族,规矩使然,食不言寝不语,自来如此。 便是丫鬟婆子们,也是屏声静气,提着小心伺候。 饭毕,宁国公及有官职在身的谢家子弟,都各自出门做事去;只几个至今未有功名、或是年纪尚小的少爷,或是留在府中休息,或是出门和自己素日交好的别家公子玩乐。各人有各人的去处。 男人们能随意出门,女眷却不行。 谢家三个未出阁的姑娘,皆是承欢在老太太秦氏身边,或描鸾绣凤、或读书习字、或抚琴对弈、或插花品茗,世家姑娘,品味自是不俗,日常的消遣也是极为高雅。 再说,谢珩和乔乔二人; 吃过早饭,秦氏留小两口说了会话,就让二人回畅心堂。 乔乔本想留下再陪秦氏说笑一会,秦氏却笑道:“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不多熟悉熟悉亲近亲近,哪里能为我耽搁?快家去,日后你在我跟前说话玩笑的日子可多着呢。” 一番打趣,说得乔乔面红耳赤,谢珩亦颔首不语。 二人只得回了自己的院里。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到底是谁嫁到了谁的家? 短短一日的功夫,国公府便从客居之所成了往后几十年的家。 乔乔心中颇为慨叹。 谢珩瞧她一路,脸色从容淡然,说话做事不慌不忙,遇到丫鬟婆子行礼问安,甚至他都不认识的哪房的婆子,她居然能准确无误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谢珩有瞬间恍惚,到底是谁嫁到了谁家。 昨晚累了好几次,今儿又起了大早,与众人说说笑笑到现在,一回到畅心堂,乔乔精神头就有些撑不太住,懒懒的、昏昏欲睡。 谢珩就道:“你若累了,躺着歇一会就是。” 乔乔坐在罗汉床上,靠着一攒金丝团云纹引枕,“你今日也没什么事,过来坐着,我们说说话怎样?” 朝廷官员,若遇到婚丧大事,是有公假的;而谢珩虽有个武进士的功名,奈何本朝重文轻武,武举士子一律只授出身,并不马上授予官职,且武举的地位远低于文举。 饶谢珩是王公之子,也避免不掉壮志难酬的无可奈何。 现实残酷,谢珩只得一边等待吏部栓选、一边准备考明年的科举。 世袭王公之家,不乏靠着裙带关系或是祖上荫蔽给儿孙们捐个闲差肥差的,可少有正儿八经、真头悬梁锥刺股去考进士的王公子弟; 可宁国公谢进是个宁折不弯、铁骨铮铮的性子,时常教训家中子孙,“功名若不是自己考来,得到手也没个大用,家里不缺那几两银子的俸禄,若是冲着摆官老爷的威风那更是不必;一着不慎连累满门,别作那个孽!” 正因如此,谢家如今的几个少爷,没人给他们铺桥造路,想做官、想要功名,只得靠自己用功苦读;所以眼下大多都还是在家中攻读,没有功名,自然也就没有差事。 也就宁公的嫡长子,即世子谢琛,年二十有四,六岁进学,风雨无阻,苦读十数年,才得以高中进士,时官居监察御史。 除此以外,谢府其他几个少爷,都还是在家领月例银子度日。 只是谢珩特殊一些罢了。 乔乔自然也是知道这点,她早听父兄说过,谢珩文武双全,但志在从戎,渴望疆场杀敌;奈何当今皇帝软弱,即便遇到蛮族扣边也大多选择息事宁人,少有战事,所以武将毫无用武之地。 乔乔自幼饱读诗书,史记左传也看了不知多少遍,也能理解有才之人却郁郁不得志的苦闷。 想及此,乔乔望向谢珩的目光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感受到妻子柔情满怀的满眼恋慕,谢珩下意识看向了外间伺候的丫鬟等。 大白天的,她这么柔情脉脉,未免有些太不含蓄了。 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谢珩起身来到乔乔所卧的罗汉床边坐下。 看着笑靥如花的妻子,他道:“大哥说,他当初新婚前三日,是在教大嫂家里的规矩及认家中的一些重要族人。” 乔乔俏皮一笑,“那你可要给我也讲一讲?” 谢珩无奈,“你需要?” 她对谢府,只怕比他还熟呢。 乔乔笑道:“还是需要的,我只认识后宅的人,前院的都没怎么见过;但如今我们成了亲,万一哪天见着却连你的那些兄弟子侄也不认得,岂不失礼?” 谢珩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你想得倒是周到。” 于是就将家中的几个兄弟并几房旁支子侄简要说了一些,乔乔一开始还能跟上,后面牵扯出的人越来越多,关系也越发复杂,她便有些头大了。 谢珩看出她的为难,“他们都行走在外,轻易不踏入后院,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你也不必在意。” 乔乔点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谢珩神色严肃了几分,道:“若是后街有人过来,你能打发的就打发了,没必要非得见。” 乔乔一一记住。 有些话,谢珩不好明说,但乔乔却也晓得。 谢府那些旁支子孙,没几个好的,都是些仗着祖上的基业收成,一味寻花问柳、吃酒赌钱的纨绔,好色成性,周边伺候的丫鬟,只要是个平头正脸的,都逃不过这些人的魔爪。 秦氏对这些不肖子孙恨得牙痒痒,奈何系出同宗,也不好将人赶走或是做得太绝,只得是眼不见心不烦。 谢珩说了些,也累了,见她歪着,姿态慵懒,便也靠了过去。 刚靠近,就闻得一阵扑鼻宜人的香气,不似花香,也不似那些常见的香料,竟是从未闻过的香气。 但谢珩却很快回过神,那是乔乔身上特有的味道。 昨晚缠绵的时候,他鼻间都是这个味道。 不合时宜的画面在脑中浮现,谢珩眸光一深,下意识侧目。 余光,是新婚妻子优雅白皙的脖颈,娇嫩莹白的耳垂,还有丰盈润泽的红唇。 昨晚的欢愉还历历在目,食髓知味,即便知晓白日不合规矩,但眼下,谢珩只知道,他真的很想! 头顶忽地一片阴影罩下,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乔乔毫不设防被一股强势的力道带着压倒在床上,等她回过神,脖间已经落下了一道温热的触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昨晚刚经历的事,乔乔自然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可…… 她手臂抵在男人身前,“好好的,你……” 谢珩神情清冷,眸光却有火,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然后不由分说欺了下来。 …… 丫鬟们本都在廊下恭候,房内一阵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破碎的娇吟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小丫鬟羞红了脸,婆子们到底年纪大,见得多,更为稳重,见怪不怪。 新婚燕尔,三爷血气方刚的年纪,三夫人呢,又是那样的绝色容貌,这事简直不要太正常。 虽说大门规矩,白日宣淫不可取,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再说,正常男人,谁会在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面前做柳下惠呢? 周嬷嬷意味深长笑了笑,转身吩咐小丫头去备水。 …… 乔乔被他从罗汉床欺负到梳妆台前、又到夫妻俩睡觉的床上,腰肢酸的不行,偏这男人没个休止。 这头没个餍足的狼! 乔乔怨气颇深的腹诽道。 等到他终于尽兴,乔乔腿都软的直不起来,好在这个时候的男人还算有良心,抱着她进了净室清洗了一番,又让丫鬟替她找来衣裳换好,再把她抱到床上。 见他这么体贴,乔乔也就不计较刚才的那场胡闹。 说到底,她也不喜欢夫妻俩私下里还一板一眼,守着那些伦理纲常, 那日子还能有什么意思?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你的通房丫鬟? 想着这两日他们都没什么事,正该多说说话增进增进感情。 乔乔换好衣裳,躺到床上,又唤谢珩一起,两人继续说说话。 谢珩微微蹙眉。 难道她还想要。但不好意思说,所以这么暗示他? 乔乔不知道他的心思,只靠在一方巨大的软枕上,半坐着,“这两日,我会过看一遍院内的花名册,管好咱们院子里的下人婆子,不会让这里头出什么乱子。” 谢府后院的中馈都由世子夫人、也就是大少奶奶薛氏打理,薛氏精明能干,将上下事务料理的井井有条,就连老太太秦氏都夸。 有个这么厉害的嫂子,且以后爵位也是人家的,乔乔没理由、也不想插手中馈。 管好他们夫妻俩自己的院子,就足够了。 谢珩点点头,夫妻俩在这一点达成一致。 对了。 乔乔想起一事,“是不是也该把你的通房丫鬟们叫来我见见?” 谢珩一怔,“我没有通房丫鬟。” 乔乔笑了,“我不是那小气吃醋的意思,只是我好歹是你妻子,你身边伺候的那些姬妾通房,我身为主母,自是要见一见、日后赏赐什么的,我心里也有数。” 谢珩俊眉微蹙,“我何需骗你?” 乔乔一愣,诧异之情溢于言表。 谢珩有些没好气,“怎么?你不信?” 乔乔惊讶的嘴巴还未合上,漂亮的眼睛眨巴着,里头溢出的光彩就写着两字——不信! 谢珩捏了捏眉心,“要不你去后院搜查一番?” 乔乔没好气嗔了他一眼。 真那么做,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记得大哥哥和二哥哥那边都是有通房丫鬟的,难道母亲没为你安排?” 乔乔是谢府的常客,后院的事,她比较清楚; 但谢珩从不往后院去,神秘得很,其他人也不会和她贸然谈论自家的儿郎是否有丫鬟伺候之类,所以乔乔对谢珩方才之言不可谓不惊讶。 谢珩道:“安排了,但我没要。” 乔乔很想问为什么,但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合适。 显得她多在意似的。 她的沉默,倒是让谢珩主动看了过来,“怎么不说话?” 乔乔干笑了两下,“……你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她神色较之刚才有了明显的异样,谢珩不用想也知道。 “没必要哄你,当真没有。” 乔乔点头。 话说到这份上,她其实已经信了。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帐内的气氛也莫名的有些尴尬。 乔乔咬着下唇,垂着眸子,若有所思; 而谢珩冷眼瞧着,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人忽然就蔫了,可不就是醋了? 如此如花美眷,呷醋不悦,似乎也别有情趣。 谢珩虽然觉得她这般不符合世家对主母所要求的端庄大度,但倒也没有生气。 “你别多心,母亲安排过好几次,但我都拒绝了。” 乔乔回神,反倒笑了,“你才多心了,没得让人觉得我小气似的;我方才只是觉得有些惊讶而已。” 谢珩:“有什么可惊讶的?” 乔乔:“你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身边都是一堆娇婢美妾,我可不觉得惊讶吗?” 谢珩撇了撇嘴角,“你拿我和那些斗鸡走狗之徒相提并论?” 乔乔忙道:“不是不是,我并非那个意思。” 谢珩惩罚性的掐了下她脸颊的软肉,“你若是不想再来一次,就消停会。” 再来一次…… 乔乔唰的一下脸颊绯红,默默躺下,翻过身背对他。 谢珩起身去了自己前院的书房,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午饭不用等我,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乔乔惊讶地从床上起身。 男人却已大步流星走远。 乔乔满脸不可思议,今日可是他们新婚的第二日,嬷嬷都说这两日,是该他们夫妻俩好好熟悉熟悉、说说话、聊聊家常,增进一番感情。 结果,这人竟然说要出门? 还有那说话的样子,一脸冷酷、面无表情的,与抱着她在床上缠绵时那副模样判若两人。 乔乔说不清自己这是亏了还是赚了。 嫁了一个夫君,却有两副面孔! …… 有些事,越琢磨,乔乔越来气,气着气着反而睡着了。 秋荷进来给冰鉴里头换冰,就看到主子睡得正香,拔步床的帘帐也没放下来。 秋荷上前,理起一条蚕丝被搭在主子小腹处,又将帘帐放了下来,遮住光线。 做完这些,秋荷无声的又退了出去。 外头周嬷嬷等秋荷出来,询问了几句。 周嬷嬷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新婚燕尔,撇下娇滴滴的妻子,一个人就出门了? 这新姑爷是不是有点忒不正常啊。 不是周嬷嬷自夸,她家姑娘那身段模样,仙子下凡了也能比一比。 哪个男人娶回家都得稀罕到骨子里,结果这新姑爷可倒好! 秋香心思单纯,“三爷性情清冷,可能不晓得这些。” 周嬷嬷叹了声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如花似玉的姑娘呦,怎么偏就遇上了这么个不解风情的。 秋荷小声,与二人窃窃私语道:“这么一比,咱们三爷真不如西院的二爷会体贴人。” 周嬷嬷一个眼刀过去,“这话可不能瞎说。” 秋荷:“我知道,嬷嬷放心,我也就是在您面前才如此。” 提到西院,周嬷嬷也是心思百转,“知人知面不知心,西院的那位到底什么样,谁好说呢。” 秋香:“今日一早,咱们姑娘给老爷太太敬茶时,二太太那脸色,即便再强作镇定,那手中的手绢也快被她扯烂了。” 周嬷嬷瞥了眼西院的方向,“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以后可得仔细。” 秋香一语道破,“嬷嬷放心,就算二太太有怨,也是冲着大太太去,毕竟谁和她抢的人她还能不清楚。” 周嬷嬷:“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两个当家太太掐起来了,你当谁能好过?” “不过,咱们手且不必伸得太长,就像姑娘说的,这个爵位,是世子的,与三爷没甚关系,姑娘乐得清闲不理中馈,咱们就更不必出头惹眼,只管伺候好姑娘要紧。” 秋荷秋香纷纷点头,都道嬷嬷说得是。 中午时分,烈日骄阳,越发燥热。 丫鬟们都躲在树荫下乘凉说笑,一时听到主子传唤了,再进去。 厨房送来了三个大捧盒,里头是畅心堂主子的午饭。 乔乔听到动静,就叫丫鬟放箸布菜,自己也随之起身。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妯娌密话 闻得动静,乔乔自从床上起身,秋荷秋香上前伺候主子穿衣理发,净面净手。 丫鬟们才将捧盒中的菜肴放好,院中就听得一阵说笑声。 人未到、声先闻。 “我今儿来蹭三少奶奶顿午饭吃,不知三少奶奶嫌不嫌弃?” 周嬷嬷等闻得是大少奶奶薛氏,乔乔妆点才毕,忙迎了出来。 刚走到廊下,就见薛氏一身宝蓝色对襟妆花褙子,梳着百合髻,簪着一枚硕大的金凤点翠步摇和两支红宝石金钗,鬓发后的后压步摇更是极品的蓝田芙蓉玉打造,流光溢彩,周身上下珠光宝气,不外乎是。 乔乔福身见了一礼,笑道:“什么风把嫂子吹到我这里来了?” 外面日头大,薛氏走来,额角冒出密密的一层汗,手中拿着蓝绡帕子不住的擦汗。 乔乔见状忙将人引进屋里,里头有冰鉴,进去便是凉爽适宜,和外头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薛氏舒坦了,道:“才伺候太太用过午饭,偏你大哥有公差,不回来,我一个人吃也是无趣,来你这找你做伴,可别怪我不请自来啊。” 薛氏嫁到谢府已有六七年,乔乔来谢府玩耍这些年都是她招呼,薛氏是个脸热心也热的,管家又是把好手,且最能体贴老太太的心意,知道老太太早看好了乔乔做孙媳妇,所以早在乔乔还以崔家姑娘身份做客谢府的时候,就对其十分的周到。 乔乔呢,很喜欢、也很敬服这个有才干又貌美的大嫂子,时不时还会让人给她捎些新奇东西来。 两人没成妯娌前,已有旧谊,更何况眼下? 丫鬟婆子们布菜,两位奶奶坐在炕沿两侧,炕床的长几上摆满了各色的肴馔。 眼下就她们妯娌俩,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二人一面吃、一面闲聊,内里伺候的皆是彼此的心腹,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 薛氏:“听门房小子说,三爷出门了?” 乔乔便明白了几分,“嫂子莫不是怕我心里不痛快,特意来宽慰我的?” 毕竟新婚头几天,男方就舍得下女方出门,会被传成没那么中意妻子。 薛氏一听门房传话,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 别的她不知,可嫁过来这些年,谢家几个儿郎的脾性她却是摸透了三分。 尤其是和自家爷们一母同胞的这个三弟。 像一方幽不见底的深潭,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更分辨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你觉得大家都喜欢的事,偏他就兴趣缺缺;而众人觉得无趣乏味的事,他却能自得其乐。 薛氏:“你还小,我怕你经不住事,心里难受。” 乔乔摇摇头,“难受倒不至于,嫁过来之前,我心里有准备。” 说起这事,薛氏不免有些好奇,“说起来,当时咱们太太和西院的二太太都想你做儿媳妇,三弟和西院的老二,年龄上都合适,八字嘛,也没人真个相冲的,倒是老太太最后敲定,定了三弟。” “这是对外的说法,然这里头的门道只怕不少。”薛氏戏谑笑道:“老实交代,这两个人最后定的谁,是不是你自己选的?” 崔家疼女儿是出了名的,婚姻大事,不可能不顾及女儿的意愿。 而人家也有本事,你瞧,谢府,国公府,听着够气派了。 可两房太太都看上了崔氏女,这就得巴巴的亮出自己儿子让人家崔府挑。 世家清流,百年氏族,人就是有这个底气。 乔乔也不藏着掖着,“爹爹是问过我,但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便小时候见过,我对这两人也早就一点都不记得,让我选,竟是不知从何选起。” 薛氏听得越发起劲,“那最后,是谁定了我们三弟?” 乔乔羞涩一笑,“我不知道,不知从何选起,就让爹爹和哥哥给我讲了些这二人的脾性。” 薛氏闻言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幽幽道:“你竟是知道三爷的脾性还选他?” 乔乔笑道:“我哥哥与他算是相熟,知晓他是一人品贵重、行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爹爹说,这样的人品贵重之人,必定自有底线和担当,再差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薛氏就明白了点,“是啊,一个人品行端正,那不管什么事,他也坏不起来。” 崔家老爷子深谋远虑,是真正思虑到了女子不易的婚姻处境,意图为女儿谋一个最明亮踏实的康庄大道。 薛氏原本不懂,可她如今也有了承欢膝下的女儿。 养儿方知父母恩,略一思索,便不难揣度出崔世伯的良苦用心。 及此,薛氏玩笑道:“这下我可没得劝了,你自己选的人,就得自己认喽?” 乔乔扑哧笑了声,“嫂子也别小看了我,他只要是个有正经事的,我并不在意他在不在我跟前。” 薛氏:“你就说嘴吧,三爷若真不在意你,你心里能不难受?”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在外面有天地,花花世界,无奇不有; 而女子却局限在这深宅大院里,除了长辈,孩子,自己,再就是丈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心里来来回回就这几样。 且女子本就比男子重情,即便新婚伊始也盲婚哑嫁,可女子的情谊就是会比男子来得真切又热烈。 男子转个头就能忘的东西,却是大多女子心中顾念不舍之物。 乔乔点头,“嫂子说得这些啊,我都晓得;只三爷的性子在那,我实在没指着他一时变成了把我放心上的。” “夫妻嘛,少不得多多磨合、互相迁就。我与他这才成亲一日,哪敢奢求一日千里的好事?” 薛氏欣慰笑道:“你就这般豁达,就再好不过;我实是怕你在自己家娇养惯了,冷不丁遇着个不知冷也不知热的,心里憋闷难受。” 乔乔:“嫂子放心,他不知冷也不知热,可我知啊,待我好好调教调教,不出两年,管保就会了。” 这话引得薛氏朗声一笑,“好个崔姑娘,我就喜欢你这烈性!” “得,我就等着看了,看我们三夫人如何将三爷那铁汉子化成绕指柔。” 乔乔举杯道:“为着我和三爷的婚事,府里一应大事小情都仰仗嫂子操劳,这几日必定是辛苦;也幸得嫂子精干,换做别人,只怕不知生了多少错处,我在这谢过嫂子,也敬服嫂子。” 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漂亮,薛氏管家之才,多少人都夸;然好听的话谁能有个够,再有乔乔这般高明说辞,不仅夸了薛氏,还赞常人都不及她。 薛氏心里哪有不痛快的。 “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去;院里缺什么、想什么,也只管让小丫头去找我要;我知道你崔家的女儿手里不差钱,但你如今既嫁了过来,谢府不至于养不起自家的孙媳妇。” 乔乔也只笑道:“等我想着了,自然和嫂子去要。” 妯娌二人好生说笑了一番,后因有管家婆子来寻薛氏,说是后院众姑娘那,起了争执,急请薛氏主持公道。 薛氏闻言,赶忙漱口净手就过去了。 乔乔随之也让婆子们将席面撤去。 秋荷捧了温茶和痰盂上前,乔乔漱过口,也起了好奇。 “嫂子去的这么急,看来事不小啊。” 秋香笑问:“夫人也想去凑热闹不成?” 乔乔:“那可不必;没一个善茬,我去了还不把我生吞活吃了。” 主仆正说笑,忽地廊下窗边传来一道清冽威严之声, “谁要把你生吞活吃了?” 门外的小丫鬟看到来人,忙打起竹帘,一道端正高大身影徐徐而入。 不是谢珩是谁?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不成想他这么快就回来,乔乔一时愣了愣,“你这会回来,可用过午饭了?” 谢珩摇摇头。 那你在外面这一大会都鬼混什么去了! 乔乔暗暗咬牙,“那我再让厨房给你做一些来?” 谢珩不免意外,问:“你吃过了?” 乔乔点头。 “你自己?” “不是,恰好大嫂子伺候太太吃过饭,我便和她一起吃的。” 谢珩看了她一眼。 他后知后觉今日出门之举不太恰当,行到中途又赶了回来。 以为她会不悦伤身,结果她倒是人缘好,他前脚出门,后脚大嫂就来了。 乔乔不知他在想什么,“你想什么吃?我让她们吩咐厨房去做。” 天热,谢珩刚从外面回来,实在提不起胃口,“做碗馎饦吧,清淡些。” 乔乔让一三等丫鬟采桑跑了趟厨房,去吩咐传话。 厨房那边手脚很是麻利,也就两盏茶的功夫,一海碗的馎饦并两荤一素等小菜就端了上来。 那馎饦以鸡汤做底,辅以青菜、火腿丝和煎蛋,汤面上点缀着青葱香芹末,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乔乔立在一侧给他盛汤,妻子伺候丈夫,这也是应该的。 谢珩却不讲究那些,“你做你的事去,我吃饭连丫鬟伺候都不要。” 他发话了,乔乔乐得清闲,放下汤勺,转身继续窝在床上看书。 谢珩很快解决掉午饭,漱口净手后,正了衣冠便要出门,刚走到门前,脑中忽地想到了什么。 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乔乔闻声看过去。 “可要出去走走?” 乔乔面上漾起一抹讶然,“外头这么热,你要出去?” 谢珩道:“府上有一处水榭,临水而建,上有竹林隐蔽,下有溪水环绕,很是凉爽宜人。” 乔乔略一思索,“竹香榭?” 不愧是老太太隔三差五就要接到府里玩的,对谢府各处了如指掌。 谢珩点头。 若有好去处,谁想一天天闷在屋子里,更何况刚新婚的冷面丈夫邀约,乔乔乐意给他个面子。 “去那做什么呢?总不能你我干瞪眼吧?”乔乔问。 谢珩见她有兴致,“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乔乔眼波流转,思索片刻,“对弈?或是琴箫和鸣?” 别的她不知道,但托谢家三位姑娘的嘴,乔乔知道此人箫声乃是一绝。 这不巧了,她极擅抚琴。 夫妻琴箫和鸣,听着就是佳话。 谢珩听了她的提议,脸上浮现一抹诧异,“你会下棋?还会抚琴?” 听听,瞧不起谁呢,这是! 乔乔颇为无语的凝着男人。 谢珩后知后觉,要说别家女子教养,都以纺针女红为主,即便是读书识字,也大多是女德女训这些,这是常规官宦之家。 就连谢府,若不是祖母开明,亲自教养几个孙女,恐怕也是这样的老路子。 所以他方才下意识才会那么问。 可他忘了,他的妻子可是崔家的女儿。 世家清流书香之家,男子女子都是一样的教养。 对上妻子不满的目光,一向面色清冷无波的男人难得有些尴尬,“既如此,就都带过去。” 乔乔便让秋荷和秋香去她的嫁妆箱子里,取一副棋盘棋子,再把她的凤尾古琴一道拿来。 谢珩也让安顺去取长箫。 又有丫鬟婆子捧着茶盘和放着各样点心的攒心盒子先一步去竹香榭布置打点。 待谢珩和乔乔到时,只见水榭正中的案几上,棋盘、棋子已安置妥当;另一侧的矮长几上摆放着一把凤尾古琴,长几后还摆着一张小杌子。 两人各于棋盘相对而坐,谢珩执黑子,乔乔执白子。 谢珩触碰到棋子瞬间才发现,这棋子竟是上等暖玉所制,颗颗莹润剔透,触手生温,乃是上等的珍品。 这两盘棋子,便是价值不菲。 想到这是崔氏的嫁妆,又瞬间不觉得为奇。 对弈伊始,谢珩不曾尽全力,男女即便都会棋,但棋风从来是天壤之别; 男子棋风多杀法狠厉,拿那些招,去对付闺阁女子,实在有些欺负人。 兵法有云,轻敌乃兵家大忌。 而谢珩熟读兵法,竟也没避免掉明知故犯。 他玉软花柔的妻子,棋盘上却是个杀伐果决的,趁他轻敌不备,将他的黑子吃了大半,余下的黑子也被白子围剿,丝毫动弹不得。 初次对弈,谢珩全盘溃败。 谢珩愣了愣,再看向妻子的时候,眸光深了许多。 乔乔赢了一盘,颇为满意,笑盈盈的看向对面的丈夫;谢珩眼中的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在等待着主人的夸奖。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她有些可爱,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你这棋风,倒是狠辣。” 乔乔嘟了嘟红唇,“就知道你是小瞧我,没用全力!” 谢珩笑了下。 下过棋,乔乔起身坐到摆放着凤尾古琴的长几后面,玉指轻勾慢挑,一阵阵悦耳动听的曲音便从其指尖流泻而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静坐倾听了片刻,便取了那长箫放到唇边,以箫声合起她的琴声。 里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只是觉得余音绕梁,宛如天籁,实在可听。 箫声与琴声和鸣交缠,借着夏日的风,将这阵阵的天籁传到来了府邸各处。 …… 寿安堂中,秦氏带着一群媳妇姑娘,因乔乔和谢珩尚在新婚,有意让小两口多多单独相处,就没让人去叫。 一屋子人正在那说笑解闷,忽地远处隐隐一阵乐声传来。 秦氏:“是我听错了不是?怎么有乐声?” 薛氏忙叫小丫鬟去探,小丫鬟手脚麻利,快跑快走了一趟。 不一会,又急忙跑回来,笑禀道:“回老太太,是三爷带着三夫人,在那头竹香榭,两人一个弹琴一个吹箫,外头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听醉了。” 琴瑟和鸣,原是再好不过的事。 秦氏闻言,脸上笑意加深了几分,“珩哥儿素来是个清冷的,不成想,这才两日,就能和他媳妇处得这般和睦。” 薛氏笑道:“这还不多亏了老祖宗慧眼识珠,给三爷挑中了乔丫头那样的神仙人物,别说男人,我一个女人家瞧了都喜欢。” 秦氏:“这曲儿吹得应景,这两个孩子我也是彻底放心了。” 二太太谭氏疑惑道:“就这么听了两下,老太太竟听出是什么曲子了不成?” 裴氏忙道:“老太太是什么样的见识,便是一句也该听出来了。” 秦氏:“这曲儿,名叫凤求凰,乃是寓意最好不过了。” 薛氏笑道:“我是个不解高雅的粗人,听不出什么所以,但只听凤求凰这名,就知道意头极好。” 秦氏:“他们小两口和睦,如此,我也放心了。” 裴氏:“老太太且安心就是,珩儿是您看大的,您还不知道他?他对自己的屋里人,断是差不了的。” 秦氏满脸含笑。 “说起来,瑞哥儿和珩哥儿同岁,珩哥儿的婚事过后,瑞哥儿那,也该相看起来了。” 二太太谭氏早前也是相中乔乔做儿媳妇的,奈何谢珩和谢瑞两人,崔家挑中了谢珩。 直让谭氏呕得好几日没有睡安稳。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有些……大胆 宁国公谢进不屑用祖上恩德去给儿孙谋福祉,说白了也是不想不肖子孙侮了祖先的门楣。 这本是极为高风亮节之事,但在那些眼脾气浅的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谭氏就多少次明里暗里的抱怨过宁公不近人情、迂腐不知变通。 怎的别家都能花个千八百两银子给儿孙捐个官职,偏他们家不行? 若是没钱,也就罢了;可谢府产业在那,不至于拿不出几千两银子。 谭氏将这一切归于宁公藏有私心,不舍得那些收成银子。 长房的三个哥儿,琛哥儿自己出息,考了进士,有了功名; 李姨娘养的瑢哥儿,向来不肯读书,如今帮着料理外府管家和田产铺子收成的事,一应言谈机变,百个不及他一个; 珩哥儿已有功名在身,虽无官职,但眼下成了崔家的女婿,就算宁公不屑裙带关系,但那些吏部栓选的官员难道会不给崔家个薄面? 在谭氏看来,这宁公分明是看明白自己的三个儿子用不上捐官,所以才懒怠为其他子侄费心花银子。 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不就是这样! 心里满腹抱怨,谭氏却不敢流露半句, 只得暗自愤恨难平。 今秦氏提起谢瑞的婚事,不由得再次勾起谭氏的气恼之事。 崔家的姑娘谁不想娶? 那崔家族长是最护短的人,若是做了崔家的女婿,便是皇帝,也会给三分薄面。 这样好的事,谭氏岂能轻易死心? 见状,便说笑先夸乔乔来讨秦氏的喜欢,末了,话锋一转,道:“珩哥儿媳妇这么好,我看着也喜欢,崔家教女有方,实在名不虚传;老太太可不许偏心,瑞哥儿既也是您的孙儿,何不替瑞儿也娶一位崔家的女孩呢。” 谭氏话中带着玩笑的语气,秦氏并未深想,只当她是觉得乔乔好,才有这么一说。便道:“你当那么容易呢,两家姻亲,那是要两家多少长辈点头,还要合过八字、占卜吉凶才能行。” 谭氏闻言,蹲到了老太太跟前捶腿卖巧,“瑞哥儿那孩子,老太太也是晓得,不比谁差什么。” 秦氏只点头,道:“我心里有数,自会给瑞哥儿也挑个名门贵女。” 谭氏不依不饶,“何必舍近求远,崔家若是有适龄的,两家亲上加亲,岂不更好?也能让珩哥儿媳妇在府上多个娘家人作伴。” 二儿媳妇的心事,秦氏门清。 但眼下这么大人在,有些话不好明说。 便只胡乱搪塞了几句,岔开话题就此不谈。 …… 再说竹香榭 两人一曲毕,乔乔不知想到什么,坐在那默默出神; 谢珩放下长箫,喝了半盏茶,想到方才琴音流出,他不过几瞬就听出了曲目,竟有瞬间的愣和诧异。 崔家的女儿,教育的的确出色,也实在有些……大胆。 那么多丫鬟婆子看着,竟就敢堂而皇之的弹奏凤求凰。 旁人听不出明白是一回事, 但府里这么多人,总有略知音律的,若是琴声和箫声一传来,岂不就知道了她在借琴声诉说心声聊表情意? 及此,谢珩不甚自在的别过眼,半晌后,手执长箫,缓缓起身,“明日陪你回门,母亲那定是打点了礼品,我去瞧瞧,你也别在这留待,待太阳落山,这里便就阴冷了。” 乔乔点头,让他自去就是。 秋荷秋香等又带着小丫鬟将棋盘棋子都收起装好,再将那凤尾古琴也抱回去归置。 主仆等人浩浩荡荡回了畅心堂。 …… 夜间,夫妻俩都躺下后,一开始还没什么。可乔乔翻身时,胳膊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人。 按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谢珩却瞬间翻身覆了上来。 乔乔红着脸瞪他,“明日要回门,你若胡来,弄得我没精神,仔细我爹爹和哥哥挑你!” 谢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起初没那么个心思。 但她躺在身侧,特有的那股软腻馨香一直萦绕鼻间,她刚才就碰了那么一下,他一下子就想了。 这种事,他不想忍,本来就是自己的妻子,也没必要忍。 乔乔感受到了他身下的异样,这会子也不由得酥了半边身子。 “……那你有点分寸,别太久。” 谢珩猩红着眼答应了,随即便温柔又强势的压了下来。 帘帐被乔乔的手带了下去,遮住满室的春色,也掩盖了几分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娇吟。 男人说到做到,的确是点到为止,没有贪求。 叫了一次水,两人清洗过后,就各自睡了。 …… 翌日,二人用过早饭,给秦氏裴氏等人问安,而后便要回门崔府。 秦氏不免叮嘱谢珩道:“见着岳丈和舅兄,不可失了礼节;他们都比年长,阅历见识也强于你,你这次一去,哪怕耳濡目染一日,也能长不少见识呢。” 谢珩恭声道是。 秦氏和裴氏都各备了礼品,赠给崔家的各房夫人,一一叮嘱乔乔,托她转赠。 乔乔一一应下。 至此,夫妻二人起身告辞长辈,出门坐车而去。 …… 崔府位于长安城的南方,清流世家,累代官宦,一宅邸修缮得却并不如传言猜测般富丽堂皇,一应各处都胜在雅致诗意,并不一味讲究镶金嵌玉。 小辈回门,长辈没有出门亲迎的道理; 然为不失礼,也为表对女儿的重视,崔家的长房嫡长子崔嘉钰亲迎。 崔嘉钰乃乔乔一母胞兄,又是崔家未来的家主接班人,年二十有三,已在户部任要职,深得今上倚重。 翠盖珠缨八宝马车在崔府门前停下,丫鬟打起车帘,谢珩先弯腰探出身子下了车,继而伸手搀扶乔乔。 目睹这一幕,崔嘉钰肃穆的面容微微宽松了些许。 崔家大少奶奶、即崔嘉钰结发妻子甄氏见丈夫拉长着脸,不由得嗔道:“妹夫和妹妹回门,你摆脸色做什么?” 崔嘉钰不承认,嘴硬道:“我哪有?” 甄氏笑了笑,“幼稚。” 乔乔快步走上前,笑着和哥嫂说话。 谢珩也依礼叫过了哥哥和嫂子。 崔嘉钰见妹婿端方持重,器宇不凡,与乔乔站在一块,宛如一对璧人似的,竟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因妹妹出嫁而乍起的那些不舍和担忧之情,才渐渐平息了几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回门 正堂中,崔家老太君卢氏、三位老爷,并三位正房太太,以及姑娘少爷都在。 正中坐着的是老太君卢氏,依次往下是崔氏族长崔显和其夫人明氏;以及二房三房的老爷夫人。 谢珩和乔乔二人进来,先给长辈们行礼问安。 明氏瞧着女儿面色红润,气色甚佳,悬着几日的心才放了下来。 崔显面上不语,实则也是牵挂思念,直到女儿走到面前请安,崔显才眼眶微红的连连点头。 “在谢家一切可好?” 乔乔笑道:“都好,您和阿娘放心吧。” 等到男人们谈起他们的话题时,明氏带着乔乔回了后院。 关上房门,就母女俩。 乔乔:“娘,我说得都是真的,谢家上下对我都很好,您不用担心。” 明氏:“那姑爷呢?姑爷对你好不好?” 乔乔:“还算可以,凡事能和他有商有量的,脾气也不坏。” 明氏放低声音,“房里的时候,你觉得如何?” 乔乔瞬间脸色爆红,“娘,您说什么呢?” 明氏无奈笑道:“你和娘有什么好害羞的,夫妻之间可不就是那回事,若是这方面不和睦那可就麻烦大了。” 乔乔支吾着、真不知道怎么说,“我,我不和您说了。” 明氏会心一笑,“行,娘大概明白了。” 女儿的性子,若是不好,早就两眼泪涟涟的诉苦了,这般羞涩难为情,分明是极好的。 明氏:“别的都罢了,就是你那个大嫂也是个厚道实心眼的人;但谢家那几个表姑娘,我瞧着只怕有几个不是善茬。” 乔乔:“我是谢家的媳妇,只管和丈夫过自己的日子,什么表姑娘堂姑娘的,我既不是当家人,何苦操那个心?” 明氏叹道:“你婆婆和西院二太太的娘家,这几年房中子弟青黄不接,家里早就在走下坡路了。” 乔乔愣了愣,“娘亲的意思是……这几个姑娘会有人就此留在谢府?” 明氏:“这不明摆着,除了你婆婆和谭氏的娘家侄女,谢家后院不是还有个国公爷结义兄弟的遗孤女儿,叫什么心兰的?” 乔乔:“是啊,往日宴请的时候您不是也瞧过,那实在是个人品厚道的姑娘,只是命忒可怜了些,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因病去世,家里又没旁的叔伯子弟,亏得我公公念旧情搭了把手,否则这姑娘不定怎么着呢。” 明氏:“是啊,难得的是那等寄人篱下,还能保持那样的品性,可见是难得。” 到底是母女连心,乔乔听出了点意思,“听您这意思,莫不是替家中的哪个弟弟看上了?” 崔氏虽然只有三房在京城,可光这三房也是子嗣昌盛,家里的儿郎、嫡出庶出,加起来有十六个,其中九个已婚配,余下的要么年纪尚小,要么未有合适的人家。 明氏是族长夫人,崔府的女眷唯她马首是瞻,家里儿女的亲事皆会问过她再去办理。 这并不是明氏玩弄权术,而是崔氏上下一条心,且家族在崔显手中日益昌盛;族长和族长夫人,那都是族人主心骨一样的存在。 明氏:“琅哥儿到了说亲的年纪,你父亲和我,以及你叔叔婶子都没有结交权贵之心,以崔家如今之声望,实在不宜再锦上添花。” “族中儿女的婚配,只求对方家世清白、人品贵重。” 乔乔便懂了,“娘要这么说,女儿也觉得那心兰是个不错的;她在谢府住了有三年了,初到的时候十二岁,而今,也快十五了。” “府里两个太太都有自己的女儿,谁也顾不上她;老太太倒是怜惜她几分,外头我公公似乎也常常过问,所以吃穿用度上倒没受什么委屈,至于心里的苦楚……就没人知道了。” 明氏:“可是这话呢,改明个,我去你家瞧瞧,和老太太探探口风,若是成了,咱们家不缺儿媳妇的嫁妆,不需要她们出什么东西,只需借她家的宅子把姑娘从她家接出来就是。” 乔乔:“哪里还需要娘亲您跑一趟,我和老太太说一声就是了。” 明氏笑道:“我倒忘了,你如今是人家的媳妇了,说这事也不算失礼,那就你去说,记得说得周到些,话里话外更别小瞧了人姑娘。” 乔乔忙点头应是。 从母亲那出来,乔乔去了祖母卢氏处,两个妹妹也都在。 见乔乔来了,四姑娘梵梵和五姑娘茜茜都围了上来。 “三姐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三姐姐,谢府里好不好?” 乔乔摸了摸两个妹妹的头发,“好,我在那一切都好。” “大姐姐和二姐姐没回来吗?” 卢氏叹道:“你二姐姐随二姑爷外任泉州去了。” “泉州?怎么去那么远?”乔乔惊道。 卢氏:“姑爷年轻,又不愿沾裙带关系,想能再升就需外放熬资历。” 乔乔:“山高路远,二姐姐可怎么受得了?” 卢氏:“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路途颠簸,总好过夫妻天各一方啊,断不能一个在泉州一个在京城,那像话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感情再好的夫妻,一旦这么分开,那也得出问题。 “那您给我个具体的地儿,我回去常让人给二姐姐送个东西,哪怕寄个信也是好的。” 卢氏颔首道:“好,放心吧,你二叔派了一队护卫跟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乔乔:“那大姐姐呢?怎么也不见她?” 四姑娘梵梵无奈说道:“大姐姐那头事多,实在抽不开身。” 乔乔:“过段日子我去瞧瞧她,只怕她也不是事事顺心的。” 卢氏叹道:“可不是,你大姐姐素来是个心性高的,性子又要强,轻易不示弱诉苦,尤其是对长辈,更是报喜不报忧,你们姊妹之间,更容易说说知心话,你去看看也好。” 女子出嫁,就是另一番天地。 崔家的大姑娘蓁蓁和二姑娘歆歆,都已嫁做人妇多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也不是真个处处顺心如意的。 …… 前院 谢珩于堂下端坐,与岳丈和舅兄等人畅谈。 崔嘉钰:“怀予可是打算再考文举?” 谢珩颔首称是。 崔嘉钰:“以你的才气,文举也不是问题;可我却知,你是中意从戎入伍的。” 谢珩闻言,面上也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怅惘,“自古壮志难酬之人比比皆是,多我一人也不值一提。” 崔显:“今上怯懦,不肯轻易对外用兵,朝野重文轻武,可国家却养着数以万计的军队,边境蛮夷虎视眈眈,一味求和能到几时?” 崔嘉钰:“若是国库兵力空虚也就罢了,偏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就这样,今上对那兴兵扣边的蛮夷匈奴还是一忍再忍。” 谢珩静默不语。 说到这,其实意思很是明白了。 今上,其秉性没有帝王该有的杀伐果决和雄才伟略。 只想固守眼前,不愿接受一分一毫的变故。 所以不愿用兵,不想边关起战事。 可殊不知,那些蛮夷贼人都是畏威不畏德,求和从不是长远之计。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姑父好看! 不管是岳丈和妻家的叔父、或是几位舅兄,哪怕只是闲谈几句,谢珩都觉获益匪浅。 女儿三朝回门,午宴就是家宴; 宴客厅堂中,崔家现在京居住的三房长辈、子弟、姑娘,悉数都在;以一道四转紫檀百花争春屏风相隔,男女分席而坐。 乔乔与两个妹妹坐在一处。 崔家的五个姑娘自幼养在一处,姊妹感情甚笃。 但随着年岁渐长,姐姐们一个接一个的嫁出去,剩下的妹妹就会觉得特别的孤独和冷清。 尤其是面对着曾经姊妹们一起玩笑打闹的地方,曾经的时光太美好了,美好得让如今的分离显得那么难以接受。 梵梵和茜茜说着说着,眼眶就都红了。 为什么女孩长大了就要嫁人呢; 姊妹一处在沁芳园一起,陪伴彼此,日子多快乐啊。 乔乔安慰着两个小哭包,脸上满是宠溺。 梵梵抱着姐姐的手臂,“姐姐住几日再走吧,我不舍得你。” 茜茜也抱着,“姐姐别走~” 长辈们见状都笑了。 明氏逗两个侄女,“那可得问你们姐夫同不同意喽?” 习武之人最是耳聪目明,隔着屏风,谢珩听到了隔壁女眷们的说笑声,也瞬间感受到了来自两个小姨子十分不友善的视线,好像他是导致她们姐妹分离的罪魁祸首。 虽然……这么说……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可崔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没错啊! …… 别说两个妹妹不舍得,这一回娘家,乔乔也觉得处处都舍不得。 想多看看祖母,多陪陪爹娘,多和哥嫂侄子们话话家常; 甚至是她闺中住着的院子,她都想着争分夺秒得多待一会。 虽然在谢府也没有受委屈,但总感觉和在自己家就是不一样。 崔家子女多,兄弟姐妹之间的年龄差距就有点大,像乔乔才出嫁,而有的哥哥家孩子都已经会跑了。 今儿家宴,这些侄子侄女们也都在,吃饱喝足以后,这些小祖宗就开始玩闹了。亲亲热热的围在乔乔身边,一口一个姑姑的撒娇。 乔乔这次回来,贴心的给这些孩子们都准备了礼物; 最大的侄子元哥儿已经七岁了,乔乔送他的是一把精致又锋利的短匕,元哥儿眼睛都亮了。 乔乔再三叮嘱,“姑姑知道你已经开始学武了,但这东西随身带着防身或是把玩都可以,千万别轻易拔出来,太锋利了,小心伤到手知道吗?” 元哥儿连连答应。 这也亏得是元哥儿稳重,且这短匕是他想要许久的,否则乔乔还真不放心送孩子这个东西。 其他侄子侄女的,都是各式玩具,侄女们,则是各色精美的绢花和璎珞。 崔嘉钰和甄氏的女儿,小名暖暖,今年两岁; 因为是嫡亲兄长的女儿,这些侄子侄女中,属她和乔乔关系最亲也最近。 一看到姑姑就缠着要抱,两岁的暖暖,头发长得很好,乳母用粉色的系带将其扎成了一个揪揪,上面佩戴着精致小巧的绢花;穿着红色对襟小褂,小脸莹白圆润,长翘的睫毛带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红嘟嘟的小嘴,一笑起来,腮边露出两个酒窝,可爱又乖巧。 因为是嫡亲的侄女,没出嫁之前,暖暖几乎日日都能见到姑姑,这猛地一连三日见不到,小姑娘哭了好几次呢。 甚至成亲当日,花轿将乔乔接走,眼看着迎亲队伍越走越远,意识到了什么的暖暖也倏地哭了,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哄好以后,细问才知道,小姑娘是看姑姑走了、没有带她,心里委屈。 从嫂嫂口中听到这些,乔乔看向侄女的眼神更加柔软。 暖暖在乔乔怀里歪了半日,虽说是女孩,但到底两岁了,乔乔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余光瞥向身侧的男人。 谢珩下意识看了过来。 乔乔似是想到了什么,哄着怀里的女娃娃,“暖暖,姑姑没力气了,让姑父抱抱好不好?” 暖暖扭头,大眼睛落在了那个叫“姑父”的人身上,无声的看了一会,小脸有些傲娇的别过去。 乔乔忍俊不禁,胳膊点了点谢珩,“你抱一抱吧。” 谢珩看向她怀里抿着唇,一直没给他一个正眼的小女娃,面露犹豫,“你确定……她会想我抱。” 万一到了他怀里突然哭了…… 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别人不了解侄女,可乔乔知道啊。 “暖暖方才瞧了你一眼,是愿意给你抱的。” 崔家的女孩,养得娇惯,暖暖人小,脾气却大; 谢珩闻言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有些无措,学着妻子的样子,将两岁的小女娃接到了怀里,因为不熟练,动作有些僵硬。 暖暖直勾勾地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会。 然后,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姑父?” 谢珩俊眉一挑,点头应了声。 暖暖就笑了,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姑父好看。” 谢珩从未和小孩子这般亲近接触过,当下有些愣住了。 四姑娘梵梵走过来,打趣笑道:“呦,暖暖这么喜欢姑父啊?也不知是谁前几日在那耍脾气说姑父是个大坏蛋,抢走了姑姑呢。” 背后说人坏话被拆穿,小暖暖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胖嘟嘟的小手略显无措的对着食指,那小模样娇憨可爱极了。 “扑哧”乔乔忍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侄女的小脑袋,“暖暖还说过这个呢?” 暖暖虽小,可最是人小鬼大,知道不能当着人面说人坏坏的道理。 见状再度抱住谢珩,“姑父不是坏蛋,姑父好看,暖暖喜欢。” 梵梵:…… 就一张脸?小丫头没出息的样子! 乔乔笑着逗孩子,“哦?暖暖喜欢姑父,是不是?” 暖暖重重的点头,还不住的那小眼神觑着谢珩。 那意思仿佛就是,快看,我喜欢你了,之前说得话,你不能记仇哦。 怀里的女孩实在玉雪可爱,谢珩冷峻的脸上难得冰川消融,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侄女肖姑,果然不假。 习武之人眼神较常人更为敏锐锋利,谢珩只几眼,就察觉出了怀里这个女娃娃的眉眼有几分妻子的影子。 几分想像就这么可爱,谢珩脑中不由自主的幻想到他和崔氏的女儿,会是何种模样?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人设:蠢笨新媳妇 从崔府出来,登上马车,已经是申时。 由于是夏季,白天时间长,所以路上的行人还是不少,马车行驶得相对于就有点慢。 好在也没什么急事,谢珩和乔乔也都不是急性子,两人就这么一起坐在马车里,慢慢的往家去。 崔家家大业大,人口也多,今日的应酬格外繁忙,这会子两人都有点疲惫,各靠在马车的一侧闭目养神,谁都没有说话。 略缓了会,谢珩无声的睁开眼睛,瞧见对边的妻子美目轻阖,呼吸匀称,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马车内光线昏暗,随着车帘的轻微摆动,外头落日的霞光有几分倾洒进来,照在了女孩娇软明艳的小脸。 那一瞬间,谢珩突然想起了崔家小侄女暖暖。 她不过有三分像崔氏,已经足够可爱;若是他和崔氏的女儿…… 倏然,对面女子长翘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好似要醒过来。 谢珩忙移开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乔乔倒是没觉得什么异常,只是半坐久了,腰背有点酸。 马车在东角门那停下,两人下了车,乔乔上了一顶软轿,谢珩则要去前院。 两人都是在崔府用过晚饭回来的,而谢珩自己制定的起居注中,晚间要看书一个时辰。 因白日都在崔府,所以今天白天的起居计划已经作废,但谢珩的性子,就是能拾起一个是一个,白天的浪费了,晚上的能抓紧就抓紧。 乔乔还没注意到他的习惯,不过看他没有随自己去后院,就知他是有别的事要忙,也没有多想。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就算感情再好的关系,她也不喜欢成日黏在一起。 还是要各自有自己的事才行。 …… 三朝回门的事毕,乔乔就正式的开始以新媳妇的身份在谢府生活。 要说现在的日子和以前她作为崔家姑娘来谢府客居游玩时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乔乔有点说不上来,但总感觉,那场热闹盛大的婚礼对她而言,是一道巨大的分割线; 婚礼之前,她是崔家的女儿,还是父母眼里的孩子,可以嬉笑打闹、闯了祸也有家人兜着; 而婚礼之后,她做了别家的媳妇,是大家族里的少奶奶,就必须要端庄起来、把自己塞进一个大人的壳子里。 这是身边人对她的期盼,也是周嬷嬷日日耳提面命的事; 但乔乔却是个阳奉阴违的,并没打算照着这些人的想法、让自己变得老气横秋起来。 她才十六岁啊,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别说不犯错,就是犯了什么小错、或是有什么没有顾虑到的事,那也是正常的; 她要是能以十六岁的年纪就将一众年长的婆子嬷嬷们都撂倒,那她还是个人吗? 乔乔没给自己标榜什么尽善尽美,也没有严格苛求自己必须什么错都不能犯。 虽然她是第一次给人做媳妇,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可她小时候在家中女学读书的时候,她记得,大姐姐天资聪颖、一入学就表现得十分出众亮眼,不管哪一门功课都是姊妹中的佼佼者;但正因如此,夫子对其的要求愈发严格,以至于到后来,夫子理所当然认为大姐姐不会也不能犯一些低劣的错误,犯了就要惩罚; 而反观二姐姐,入学堂第一日就因睡晚了来迟,被夫子训斥了一番,后期的各项功课更是不必说了,不是忘记写了,就是字迹潦草得自己都不认得; 夫子每每都被气得冒烟,可二姐姐呢,嘴甜会哄人,夫子气得拿起戒尺要打,女孩就乖乖伸出手掌,嫩白的掌心里,是一块夫子最爱的润喉乌梅糖。 娇俏的女孩笑脸盈盈,“夫子说了这会子话,肯定口干,吃颗糖润一润。” 拳头打在棉花上,夫子哭笑不得,是一点气也没有了。 而为了这二姑娘能多学点东西,夫子可谓绞尽脑汁,师生斗智斗勇; 二姐姐只要一日能安稳上完所有的课业,夫子都能喜极而泣,并给予奖励。 在旁观多年的乔乔看来,二姐姐那些功课,其实不及大姐姐一半; 可偏偏就是这样,顽劣的二姐姐能因为一丁点的进步和偶然一日的优秀表现赢得夫子的夸奖; 而优秀的大姐姐呢,明明功课什么的,都比二姐姐要好,但这些都被夫子视之为理所应当;甚至于若是功课有了错处,还要受到责备。 乔乔多聪明啊,这一下可就学会了—— 凡事啊,一开始的时候千万不能太拔尖,否则起了个头,日后再犯错误,就会成为不得了的问题,往后的几十年都得提着小心了; 而要是一开始就是个“呆笨”的,即便哪天真被人拿住了什么错处,也有的是理由可开脱,众人也不会太小题大做。 所以啊,她现在就是个“年轻不知事、什么都没经过没见过”的蠢笨新媳妇一个,谁也别想给她揽事。 …… 谢家,虽然底蕴不及崔府,但也是世代簪缨; 嫡系旁支加起来,有十几房;哪怕是现京中居住的,也有六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家大业大,人也多,别说乔乔这个新媳妇,哪怕是薛氏已经嫁进来五六年,也未能将那些人都认齐。 日子进入八月底,入了秋,天气日渐凉爽,国公府中满院的菊花盛开;薛氏知道老太太是个爱热闹的,就在九月初二这日张罗了个赏菊宴,除了谢府的太太媳妇姑娘,还有几门旁支的夫人,说来只是谢府的眷属家宴,并无外人。 席间茶酒饭食之事,都系薛氏张罗打点,乔乔想着自己好歹是新媳妇,几次想起身帮着薛氏张罗,都被薛氏按了回去。 “你别,只管吃你的玩你的,这都是我做惯了的,你来,我没得还得顾着你,倒碍我的手脚。” 薛氏这话里,有打趣,有揶揄,谁都听得出没有恶意。 乔乔也就不再坚持。 谢府的几个姑娘也劝乔乔。 二姑娘明英道:“大嫂子最是能干的,这些事不在话下,嫂子不必觉得过意不去。” 乔乔笑了笑。 余光瞥到了一方淡蓝色的裙角,乔乔看了过去。 正是那位郭心兰,郭姑娘。 宁公手下副将的女儿,副将为国捐躯,妻子也不久后病故,留下孤女一人。 想到回门那日母亲的话,乔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左侧的蓝衣姑娘,清雅秀丽,如空谷幽兰。 她母亲可真是慧眼如炬,才见过几次,就替十哥选中了这样的良配。 她就这么看了几眼,就被眼尖的三姑娘明薇注意到了,“嫂子看谁呢?” 乔乔笑道:“我看心兰姐姐呢,如今大家都大了,一天一个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郭心兰含笑低下头,“妹妹取笑了。” 乔乔起身,走到了秦氏面前,俯身提起酒壶替老太太斟了杯酒。 秦氏看着她长大的,多了解啊。 当即嗔道:“这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啊。” 乔乔绕到老人家身后,一边替其垂肩一边说道:“回门那日,母亲吩咐了件事,我不敢擅自主张,特来讨老太太拿个主意。” 众人听道是崔氏族长夫人的吩咐,忙都敛声看了过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当儿媳妇的第一个坎儿 秦氏喝了口孙媳妇亲自倒的酒,“说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得了主。” 乔乔便将母亲看中郭心兰一事缓缓道来。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听到婚嫁一事,心兰顿时羞红了脸。 而裴氏和谭氏闻得,心下急得不行。 崔家这样的好的亲事,她们自然想给自己的女儿或是娘家的侄女留意呀。 乔乔笑道:“要是只我母亲属意也就罢了,我那族兄,也不知哪一年,机缘巧合,曾见过心兰姐姐一次,自此念念不忘,眼瞧着到了娶亲的年纪,就迫不及待的求到了我母亲跟前央她做主。” 这话正是在崔府时,明氏教给女儿的,为的就是防止裴氏和谭氏二人觉得乔乔有这样好的亲事安排为何不优先考虑自己的小姑子们。 心兰闻言更是不好意思了,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秦氏闻言朗声一笑,“好啊,这就是所谓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心兰丫头,你意下如何?” 被点到名的心兰闻言起身,恭声道:“心兰如今无父无母,自从到了这,大事小情都是老太太照应,心兰都听老太太的。” 秦氏笑道:“搁我,这是门再好不过的亲事,崔家子弟的教养最是严苛,断不会有寻花问柳的纨绔之徒,且这是崔府十郎自己所求,婚后对你也不会差;但婚事既是两姓之好,就不能只顾一方所想。珩哥儿媳妇,你说呢?” 乔乔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声“珩哥儿媳妇是在叫她”,忙不迭道:“祖母说得是,光是我哥哥满意,也不行,定是要心兰姐姐瞧过,她自个儿也愿意,方是两全其美。” 二太太谭氏哎呦了声,道:“老太太可真是疼惜心兰,处处都想得周到稳妥。” “可这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自己相看的道理?说出去,别人定会觉得姑娘不端庄了。” 这话明着是说心兰,但乔乔总觉得话里有话。 略一琢磨,也就明白了。 这怕是在说,当初谢府和她的亲事,明明是二房占了先机,先开的口,谭氏的诚意也是给足了;但最后因为崔家让她来选,她偏向了长房的谢珩。 谭氏有点怨言也属正常,乔乔没太在意。 秦氏自是也听出了谭氏的弦外之音,她没搭理,而是伸手示意心兰坐来她旁边,老太太将人搂在怀里,“我老了,有些事得人提着,幸亏珩哥儿媳妇说起,兰丫头,你也快十六了,亲事是该早些定下来,如此也好告慰你父母,让他们安心。” 提及父母,心兰不由得红了眼眶。 秦氏:“不哭不哭,我说这话可不是招你哭的;女孩大了,婚嫁是第一要紧事,如今你有这个福气,更是难得。” 心兰羞愧道:“心兰才貌平平,如何配得上崔府的公子?” 冷场的时候,还得靠薛氏。 薛氏忙笑道:“心兰妹妹快别说了,若是连你都只得“才貌平平”,那让其他人可怎么活?难道我们都只是不缺鼻子不缺眼睛的?” 一句话说得人都笑了。 秦氏:“你大嫂子说得对,不要妄自菲薄,崔夫人喜欢你,崔家公子也看重你,可见你很好。” 心兰就羞答答的笑了。 秦氏见状,更是喜欢,拉着薛氏和乔乔,竟就开始谋划心兰婚事的筹办,还回忆起了崔家十郎的模样。 谢家几个姑娘也凑上来说笑,直把心兰说得满面通红。 这头其乐融融,而裴氏和谭氏却各怀心事。 …… 也没闲心等宴席结束,裴氏假称身子不适,秦氏便让其回去歇着。 裴氏憋着口气回到自个儿院子,气还没喘匀,就让大丫鬟彩云去叫谢珩。 彩云不敢耽误,小跑着来到前院,找到安顺,说是太太叫三爷。 安顺一听也忙进去通传。 母亲有命,谢珩自是没二话,放下手中事,正了衣冠快步往后院宁禧堂而去。 吴嬷嬷早在廊下候着,见谢珩过来,引着到了东廊正房。 裴氏正坐在炕床的一青锻坐褥上,身侧设着青锻靠背引枕。 谢珩拜见后,裴氏令他在炕床右下的一圈椅上坐了。 谢珩:“母亲传唤,有何吩咐?” 裴氏心中万般着急气恼,这会也得淡定平和,她不能让儿子觉得她在贪图崔家的权位。 “你媳妇怎么回事?虽说都是一家子,可也得分个亲疏远近不是?有了好事,怎不先可着自己嫡亲的小姑子?” 谢珩有点糊涂了,“母亲所言何事?儿子有些听不明白。” 裴氏咬牙,将乔乔在宴上的所言,简要给儿子说了一遍。 “你妹妹明薇也该正经说婆家了,崔家既有好的人选,你媳妇怎么也该可着自己家人才是。” 谢珩听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可母亲未免太过短见了。 “母亲,我已娶了崔氏女,妹妹若再嫁崔氏儿郎,岂非乱了伦理?” 裴氏急道:“这怎么能叫乱伦理?明英论年纪,也比你媳妇小,如今不还得管她叫嫂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母亲,儿子知道您的意思;可就如崔氏所说,这门亲事并非她主张,而是岳母和崔家十郎。” 裴氏还是不平,“就算是崔夫人看中了郭丫头,难道她就不能替自家小姑美言几句?” “咱们明薇不管是样貌还是才德,哪里比郭丫头差什么?崔夫人能看中心兰那丫头,未必看不上你妹妹?” 谢珩头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无理取闹”,“母亲这话从何说起,崔氏身为新妇,怎好未经您的允许便擅自拿三妹的亲事说嘴,若真如此,便是她失了礼处。”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毫无让人指摘之处。 裴氏词穷了片刻,支吾着又道:“……那,那,若是真有好的,帮你妹妹定下来,我也不是责怪她。” 谢珩深感无力,“母亲,三妹还小,哪里就急着订亲了?” 裴氏一听就急了,“怎么不急?这京城和咱们门当户对的也就那么几家,在那几家里,还要挑选人品模样都合适、还要有才干,你只知一家有女百家求,殊不知这年轻上进的好儿郎同样是稀罕物嘞。” 谢珩闻言哭笑不得。 裴氏:“你在外交好的那些世家子弟,若是有合适的,可也得替你妹妹留意着。” “还有——” 裴氏想到了什么,别别扭扭道:“……你和你媳妇说一声,若是你媳妇家还有适龄的,也替你妹妹费一份心。” 谢珩倏然冷了脸,但虑到长辈面前,也没多说什么。 茶也没喝,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裴氏也看出了儿子不大乐意,两头没落好,心里越发憋闷。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你放心 赏菊宴散去,乔乔回了畅心堂。 席间喝了几杯酒,这会酒意熏腾得两颊和眼角都有些泛红,秋荷端来清水,替她擦拭了一番才好了些。 秋香给主子使了个眼色,乔乔便知谢珩在里头。 秋香打起珠帘,乔乔信步迈进,就看到端方清雅的男人,一身墨青色长袍,正窝在圆桌边的躺椅上,手里执着一本书卷,长腿交叠支着,竹椅一晃一晃的,举手投足颇有几分富贵闲人的慵懒贵气。 乔乔也没理他,折身坐在梳妆台前,秋香秋荷二女替其卸去钗环,擦洗脂粉。 被忽视的谢珩难得主动开口,“听母亲说,岳母看中了郭姑娘?” 乔乔顿觉好笑,“你消息倒是灵通?母亲找你了吧?” 谢珩不自在的别开眼。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乔乔拧了拧眉心,挥手退下了丫鬟们,“母亲是不是向你抱怨我了?” 谢珩不想夫妻生隔阂,坦言道:“是说了几句,但我没有偏帮她,你放心。” 乔乔这倒有些意外。 毕竟今上以仁孝治天下,这世道孝字占了半边天,许多官员若是被人检举不孝、忤逆父母,不光会丢乌纱帽、甚至可能被判徒刑。 而像谢珩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就更不用说了,大多都还是父母羽翼下、唯命是从的半大孩子,是绝绝对对不敢忤逆不顺从的。 乔乔抿着唇,“母亲和你是怎么说的?” 谢珩没有隐瞒,言简意赅的将下午在裴氏那边、母子俩的对话简单陈述了一遍。 乔乔听到一半,就觉得头疼不已。 怪不得,母亲让她提的时候,一定要强调她哥哥也看中了心兰; 她当时还不是很理解,现在可是明白了。 但是听这男人的语气,他不曾因为她没有“偏帮”小姑子而生气。 谢珩看出了一丝她的小情绪,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你能如何?且你也是刚嫁过来,自然不好这就插手上小姑们的亲事。” 乔乔眼眸微眯。 所以这男人是真觉得她有不得已难处帮不了啊? 这也好。 她一脸为难又委屈的信步走到男人身边,“好在你明白,虽说我和家里姑娘们熟悉,可作为才嫁进来的嫂子,断没有我给她们提婚事的道理呀;再说句不中听的,若是我贸然提了,又该给谁提呢?若是论长幼有序,该是二姑娘,可三姑娘却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没得到时候再因为这点事一家子生了龃龉。我一个新媳妇,实在不敢开口。” “且我家那些兄弟都是认准了一个人便死心塌地的性子,实在是我那族兄自己看中了心兰姐姐,才会求我母亲做主的,既如此,谁也改变不了他的所想。” 亲疏有别,哪怕是面对新婚的丈夫,乔乔也没有选择全部说实话。 必须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崔嘉琅自己看中的郭心兰,这样,有小心思的人在酝酿之前,才会三思而后行。 谢珩点头,道:“我知道,这些事母亲看不透,所以才会误会你,你别多心。” 乔乔自嘲笑道:“既然母亲能这么想,只怕二婶那边也免不了,这下阖府的人都这么觉得了。” 谢珩:“无妨,但凡明理的人,就知道这不是你一人能左右的。” 乔乔嘟着红唇,娇声委屈道:“好嘛,你是一点也不心疼我。” 谢珩闻言翻书的动作一顿。 握住她的纤细的手腕,将人带到怀中,乔乔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我已经在母亲面前替你说过话了,还不好?” 长兄尚且不敢忤逆父母,他今日这般,也是看不惯母亲像牛皮糖一样、恨不得什么都赖着崔家。 崔家有权有势有钱,那是人族中子弟自己凭本事挣来的,他不希望谢家有人因为他成了崔家的女婿而觊觎起崔家来。 乔乔依偎在男人的身前,不满道:“那若是二婶也误会了我,她们一起说我不好,你怎么办?” 谢珩神色倏然变得复杂,“你想我怎么办?” 乔乔大着胆子,纤长的手指摸了摸男人的耳垂,“你会护着我吗?” 谢珩反问:“我今日没有护着你吗?” “那你会一直护着我吗?还是若多了些人在你面前说我不是,你就也觉得我不好了?” 谢珩没有被她牵着鼻子走,如实道:“那要看是什么事,而且要看你究竟有没有错。” 这不是乔乔心里想要的答案,她想要的就是不管对错,他都能是给她撑腰的存在。 但这才成亲几天啊,她也谈不上失望。 而且能有这么个答案她就得知足,起码这男人是个明是非的。 但乔乔也没有就此离开,她倾身向前、一步步靠近,“那我要是真惹祸了,你会怎么办?” 谢珩没有和女子相触的经验,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问题。 稍有不慎,可能后患无穷。 出于谨慎,男人试探性的问:“你在家的时候若是闯了祸,岳父岳母都是如何?” 乔乔颇为傲娇道:“我很乖的,从来不闯祸。” 谢珩眼角直抽,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乔乔恼羞成怒,拳头雨点般的落在男人的胸口,“你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谢珩觉得她这个样子有点可爱,“你既然从小都不闯祸,何以嫁给我以后觉得自己会?” 居然拿她的话来堵她。 乔乔刚要瞪回去,男人却倏然收紧横在她腰间的手臂,温热的薄唇也随之落了下来。 她被亲得一怔。 在她尚未缓神之际,男人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乔乔脸色有些羞窘,“天还没黑呢。” 谢珩将她放到床上,转身自己脱去外袍往衣架上随手一扔,乔乔蜷着双腿一步步退到了床角,她有点不太理解他们俩好好说着话,这男人为什么忽然就来了这个兴致? 但谢珩也不需要她理解,攥住她纤细的脚腕将人拽到了身下,双手迫切的拉扯她的衣裳。 乔乔还想再“矜持”一下,但已经体会过鱼水交融滋味的身体有点不受她控制。 男人灼热的气息近乎要将她融化,连带着她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章 姑太太母女 夜幕降临,天色渐晚。 院子各处,皆有小厮将灯笼点亮。 畅心堂的内室里,动静总算是平息了下来。 乔乔侧躺在床上,周身酥软,香汗淋漓。 身后的男人得了餍足,这会心情甚佳,抱着妻子享受温存的余韵。 他没认真看过妻子以外的女人,所以对女子美或不美无法进行比较,但周边他所见之人,闻他成亲,无不是向他道喜,语气中满是艳羡,都道他艳福不浅,得此貌美贤妻。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他们这样人家的亲事,更是背负着结两姓之好的重任; 所以起初,谢珩并不曾在意妻子美或是不美; 比起美貌,他更盼未来的妻子能端淑贤德、通情达理。 如此看来,传言的确不虚。 她的确不负崔家满门芳菲的美誉。 …… 崔嘉琅和郭心兰的亲事,在秦氏和崔夫人的主持下,很快落定,婚期定在了次年的暮春时节。 定亲的消息传开,郭心兰一时风头无两。 一个父母亡故、没有任何家世依傍的孤女,能嫁到百年氏族的崔家,谁能不羡慕赞叹、 虽说男女双方差距悬殊,崔府却没有任何的怠慢,不管是崔府的夫人小姐、还是前来传话送物件的丫鬟婆子,对这位新少奶奶,都是恭敬有礼、客气尊重。 这样声望显赫还治家有道的好婆家,谁不眼红。 恰逢宁公之妹、老太太秦氏之女谢颖因丈夫外地公干而带着女儿江诗敏回了娘家小住。 谢颖是秦氏的老来得女,因为是小女儿,生得又纤弱,便多疼爱了几分。 人都是爱屋及乌的,疼爱女儿,自然也就会疼爱女儿的女儿。 江诗敏虽是外孙女,却很得秦氏的疼爱;家里亲的表的好几个姑娘,只有她敢在老太太面前驳话。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喜欢儿孙绕膝的热闹,听到女儿要带着外孙女回来小住,秦氏高兴得提前好几日就开始让丫鬟打扫布置房舍。 姑太太回门,属贵客,两房的太太裴氏和谭氏带着姑娘们前去迎接。 畅心堂中的乔乔得知消息,也带着贴身的丫鬟婆子前去; 毕竟是谢府的姑太太,更是谢珩嫡亲的姑母,若是失了礼,就不好的。 外面日头晒,秋荷打着一把青绸油伞走在乔乔身侧,小声道:“姑太太回来,还带着表姑娘……” 乔乔笑了,“想什么呢?她还能欺负我不成?” 秋荷:“这可不好说,且她是客,您如今是谢府的正经主子,即便她真有什么不好,老太太也不大好像以前那般护着您了。” 乔乔没怎么放在心上,“放心,小打小闹我不放在心上;若是她敢蹬鼻子上脸,我自有办法收拾她。” 秋荷知道自家姑娘是个有主意的,笑笑没再多说。 于抱厦处,和裴氏一行人遇到,而后同行至垂花门。 …… 垂花门处,二顶四人抬软轿已进了后院,落定后,贴身伺候的丫鬟上来打起轿帘,扶里头的主子下轿。 只见前头轿中下来了一位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瞧着三四十的年岁,保养极好,眼角一丝皱纹也无,面容白皙,气度雍容; 略后的小轿子上下来的,则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将笄之年,眉眼灵动,举止活泼,生得肌骨微丰,脸颊圆润,是十分有福气、讨长辈喜欢的长相。 裴氏和谭氏立在垂花门一侧的廊下避暑,见人下了轿,才缓缓走出来。 谢颖也不客套,回自己的娘家,她什么时候都不会把自己当成了外人。 “大嫂,二嫂。” 裴氏和谭氏皆是笑容满面,看起来也是和睦融洽。 谢颖唤女儿到了跟前叫人,十五岁的江诗敏大大方方,“见过大舅母、二舅母。” 谭氏笑道:“敏丫头比上次见又长高了好些,是大姑娘的样子了。” 江诗敏最喜欢听长辈们夸奖,笑着转了一圈,让长辈们看得更清楚。 “母亲还说我没长呢,可旧年的衣服明明都紧了,怎么可能没长。” 裴氏笑了笑,“妹妹把女儿养得很好。” 谢颖满眼宠溺的看了眼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跳脱,话也多。” 裴氏:“好了,外头热,咱们别在日头地下晒着,回屋喝茶是正经。” 主子们有说有笑、底下主子们的小丫头也有自己交好的,这会子三五成群,看着就热闹。 一行人来到老太太的院子,早有寿安堂的丫鬟婆子们见到人来,忙有的准备茶水、有的打珠帘、有的给准备盥洗的漱具。 秦氏身边的大丫鬟玲珑笑盈盈的打着珠帘走出来,笑道:“老太太一直念着姑太太呢,总算是把人盼来了。” 谢颖带着女儿,进了里屋,给上座的秦氏请安。 秦氏的三个儿女中,谢颖最得父母的宠爱。 秦氏携着女儿的手,让其坐在自己身侧。 江诗敏随之上前,福身道:“给外祖母请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秦氏忙道:“这没外人,不讲这些虚礼,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江诗敏闻言便走到了秦氏所坐长榻下的一脚凳旁屈膝蹲下,“外祖母~” 秦氏一脸慈爱的仔细看了看,继而打趣道:“我瞧着人都圆润了,看来最近日子过得很是顺心。” 江诗敏可不依了,哪个女孩子愿意听自己胖呢,拽着老太太就是撒娇。 直到秦氏又夸了几句,才作罢。 秦氏只顾和女儿说话,“姑爷外地公干,要到几时?你们娘俩这次能住多久?” 谢颖笑道:“这次去的远,少说也得一年半载的。” 秦氏闻言皱眉,“去这么久?你怎么不跟着?男人家一个人上路,又是官老爷,你就不怕出什么事。” 谢颖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笑道:“我才不和他出门呢,那么远的路、还要坐那么久的车,到了外面一应都没有家里齐全,去了做什么?活活受罪!” “他出门才好呢,我就盼着他不在家我能来和母亲作伴。” 秦氏嗔道:“净说胡说,那是你家老爷。你自己个儿的男人,岂能这么不上心啊?” 谢颖:“我上不上心的能如何?他的饮食起居横竖有小厮们打点照顾。” 多少年了,这些话,秦氏不知听女儿说了多少次,她也不记得自己教了多少遍,但如今看来,女儿是一点没往心里去。 “你呀你,我都说了多少次!” “小厮们照顾那是他们,你作为妻子,也该做好你的分内事。” 谢颖不大爱听,就想岔过话题,“母亲,您就别唠叨我了,我这才刚回来,咱们还没亲够呢,您就开始教训我。” 秦氏无奈叹气。 女儿总是固执己见,还不听劝,如今三十的人,膝下还没个儿子,她自己心大,总觉得有娘家撑腰什么都不怕,可秦氏这个过来人却不敢乐观。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江家母女发难 长辈们说话,底下的姑娘和年轻媳妇都是陪坐,时不时也凑趣说笑几句。 江诗敏坐在秦氏下面、距离最近的一张椅子,听着外祖母、母亲和两个舅母说笑,她也不时承欢。 她喜欢这般,被人瞩目。 余光不经意略过下面坐着的表姊妹,视线在掠过乔乔时,略微停顿了下。 是了,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位如今,可是她的表嫂,不再是做客谢府的崔家姑娘。 江诗敏是谢颖唯一的孩子,所以谢颖对其向来是有求必应,一来二去,就养得江诗敏性情高傲,自命不凡。 谢颖嫁在京城,姑娘恋家,有事没事的就回娘家小住,有了女儿以后,就带着江诗敏一起。 爱屋及乌的缘故,加上江诗敏性子活泼爱笑,秦氏很喜爱这个外孙女,疼惜之切一度越过了几个亲生的孙女。 因为秦氏的缘故,谢府上下无人敢怠慢谢颖母女,每次来,必定是万众瞩目、排场盛大。 人都喜欢被重视的感觉,正因如此,江诗敏打小最喜欢往外祖母家来。 在谢府,长辈们疼她,姊妹们一处玩耍,丫鬟婆子敬着,在在自家还舒服呢。 多少次乐不思蜀,江诗敏自己都数不过来。 在江姑娘的认知里,从小到大,她就是外祖母最疼爱的小姑娘,谁也比不过,有外祖母在,什么好的也都会有她一份。 谢家的几个表姊妹虽然一处玩,但看起来都呆呆的、端庄得有点过了头,也不会卖痴撒娇,江诗敏其实心中很不大喜欢,但因为没有其他玩伴,没法子,只得将就。 而且几个表姊妹愚钝呆笨,才更能显得她嘴甜心巧。 于是乎,表姑娘江诗敏在谢府顺风顺水的过了一段时间众星捧月的日子。 然,外祖母和崔家的老太君交好,而女眷们来往的时候,都喜欢带着自家的孩子。 渐渐地,崔家几个姑娘也颇为频繁的来谢府做客。 那几人,模样好,又有才学,无书不知,无事不懂,就无声的压了她一头,连带着也抢走了外祖母的许多关注和喜爱。 江诗敏对此很是不忿,若是谢家的表姐表妹,也就算了,那是亲生的孙女,她勉强也就认了;可崔家女孩,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和她在外祖母心中并列! 此为其一,其二; 母亲谢颖曾和江诗敏提过,大舅母所出的两个表兄都是人中龙凤,她都准备好等年龄到了就将她说给两个表哥中的一个,亲上加亲,有外祖母撑腰,大舅母也不敢给她立规矩、摆婆婆的款。 虽然说是两个表兄中选一个,但江诗敏心里有数,大表兄年岁大她太多,明显不可能;母亲话里所指分明就是三表兄谢珩。 几个表兄都生得俊美,江诗敏对此自然没有异议,懂事以后、天天盼着能早日嫁到外祖母这边来。 可没想到,崔家又来横插一脚,抢了三表兄过去。 “新仇旧恨”交加,江诗敏是怎么看这个新表嫂,怎么喜欢不起来。 …… 对江诗敏的“敌意”,乔乔自然有所察觉。 两人也算旧相识,彼此性情都算了解,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江诗敏多少对自己有些“记仇”。 但如今她和谢珩成了夫妻,江诗敏也只能是谢府的表姑娘,木已成舟。 只要江诗敏不来她面前作妖,她也懒得计较那些小打小闹。 因着谢颖母女来,秦氏兴致高,午饭就摆在了寿安堂不远处的宜春园。 因都是自己人,秦氏命不必分桌,就一黄花梨木的大长几,一家人亲亲热热围在一起才好。 薛氏听了,笑着应下,忙令婆子们按其规整。 待菜肴齐备,秦氏于正面榻上独坐,而后其他人才陆续告坐。 谢颖就坐在秦氏左手的第一张椅子上,母女俩好亲热说话。 因有女儿和外孙女在此,秦氏就令两个儿媳都坐,不必伺候茶饭。 薛氏是个忙活惯了的勤快人,闲不住,即便秦氏吩咐了不必,却也时不时起身到秦氏和裴氏跟前盛汤布菜。 江诗敏倏然笑道:“我年纪小,不懂规矩,竟没看明白,同是儿媳妇,怎的大嫂子得侍奉婆婆长辈,三嫂子就不必?”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都是相熟之人,知道江诗敏的脾性,哪里不知她这番是为何。 薛氏打圆场笑道:“这可不怪弟妹。方才老太太原说了,不必媳妇伺候;只我平日张罗惯了,一刻闲不住,你让我坐下吃,我反倒浑身不自在呢。” 江诗敏:“原来这样,大嫂子也忒勤快了。” 话里话外,就是说乔乔懒,不懂规矩,不侍奉婆婆? 裴氏面上就有些不快了,她的儿媳妇,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外甥女来评头论足? 裴氏心里实则不喜谢颖,更不喜江诗敏,不过是看在秦氏的面上,以礼相待,心里却不然。 虽说对乔乔这个儿媳,她谈不上绝对的满意,可相比起来,她更不喜欢谢颖和江诗敏,而且崔家声望煊赫,小儿子如今有功名却尚未授予官职,丈夫不屑裙带关系,但崔家人都护短,儿子的前程少不得其岳父和舅兄保驾护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所以于公于私,裴氏一点也不想得罪这个儿媳妇,见状说道:“珩哥儿媳妇年轻,但规矩从来不错,每每晨昏定省,从来是一日不落的,只我自己想躲懒,不愿日日早起,这才让她也不必每天都过来。” 谢颖闻言笑了笑,“大嫂子仁善,宽厚儿媳,只家里人口繁杂,那些婆子们更是爱嚼舌的,若只有琛哥儿媳妇伺候,而珩哥儿媳妇稳坐席间,传出去没得说咱家媳妇不懂规矩,也损了很珩哥儿媳妇的名声,大嫂说是不是?” 裴氏:“妹妹的意思……是在指责珩哥儿媳妇不守规矩?” 谢颖:“这话就有些重了,晚辈年轻不知事,做长辈的教她们就是了;嫂子就算偏疼她们,但咱们这样的世家大户,规矩是最不能错的。” 裴氏还想再说,乔乔却起身,福礼道:“姑母教训得是,以后,侄媳定当侍奉婆婆长辈,以表孝心。” “侄媳愚钝,许多事不如大嫂子灵活机变,却也是在不敢有拿大之意,只因闺中就常来府上,祖母和母亲都疼我几分,我便也如在自己家中一般、不甚拘谨讲究,方才听姑母一言,侄媳是在惶恐。” 谢颖道:“我也是随口一言,一家人说话,谈什么惶恐不惶恐的,你这孩子,也实在多心了。” 乔乔颔首道:“姑母所言,侄媳记住了。” 即便当着老太太的面,裴氏也受够了这个小姑子,当即将乔乔扶了起来,“是我有言在先,你不过听话照做,何错之有,快快入席吧,琛哥儿媳妇,你也入席,都是媳妇,你若在这伺候,让你弟妹怎么坐得安生。” 薛氏正为这个自责呢,怪她行事没虑到这层。 可实在是管家多年,张罗习惯了,下意识就做了,没想那么多,谁知道江氏母女俩会借题发挥。 “母亲说的是,我也这就坐了,往后啊,只要太太们开恩,我都坐着安生吃饭了。” 谢颖刚还要说什么,就被秦氏一个眼神拦住。 “食不言寝不语!” 老太太冷冷撂下了这么句,谢颖这才安静不再多言。 薛氏携着乔乔,入了席,特意为自己的无心之失赔罪了几句,明英明薇明惜三个姑娘也投来关切之色,乔乔回之一笑,示意自己无碍。 谭氏余光被裴氏头上的一抹珠光吸引,“大嫂,你头上的两只凤头钗,瞧着眼生,以前没见你戴过啊。” 裴氏身边伺候的吴嬷嬷嘴快,笑道:“这是三奶奶孝敬的,攒丝点翠的凤钗,华贵得不得了,我们太太可是喜欢呢。” 谭氏就笑不出来了。 这么个财神爷儿媳妇,偏与她擦肩而过。 谢颖望着裴氏头上工艺繁杂、用料考究的两只金钗,不由得面色复杂。 崔家之势,实在让人眼红。 长嫂弃她的敏儿选崔家女,理智上她可以理解,但情感上……难以接受。 江诗敏看着大舅母头上的首饰,再看乔乔头上,满头珠翠,不外乎是;其中有两只海棠粉晶步摇,格外精致惹眼。 她咬着下唇,恋恋不舍的移开了视线。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章 秦氏教训女儿 寂然饭毕,谢颖提出到后院搭个戏台听会戏。 大户人家,自家府里都养着戏班,方便主子们随时有意听戏解闷。 谢府也是如此,但谢颖的婆家江家就没有这样的财力,细究下来,也不是没有,只是江家人不喜欢,觉得此种做派太过靡费。 而谢颖爱听戏,这也是她喜欢回娘家的缘故之一。 此话一出,众人都默不作声。 这会天那么热,用过饭,都想回自己院里躺一会歇个晌,谁想听什么戏。 薛氏也没擅作主张,等着老太太拿主意。 秦氏慢悠悠的喝完半盏茶,“我今儿乏了,想回去歇着,且如今天热,小戏子们扮上也受罪,咱们且积些福德,不为难他们。” 谢颖顿时脸色一僵。 薛氏:“既如此,我送老太太回屋歇着。” 秦氏笑道:“你今儿也忙活了半天,正经该歇着的是你,我有丫鬟们呢。” “你们都各自散了吧。” 薛氏就带着乔乔,和三个姑娘们一起送裴氏和谭氏回去。 大丫鬟玲珑和琉璃搀着秦氏回了院子,谢颖自然看出了母亲的不快,嘟囔着跟了上去,江诗敏头次见外祖母冷脸,心里也是有点忐忑,跟在谢颖身后,一言不发。 进了寿安堂,两个大丫鬟伺候秦氏更衣,老人家坐在罗汉床上,手上拨动着碧绿的佛珠,一言不发。 谢颖不满的嘟囔道:“您这是干什么?为了个外人给自己女儿甩脸色?” 秦氏厉声道:“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让你自以为是到如此地步!” “我知你席间那一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觉得崔氏女抢了敏儿的姻缘,你心里不痛快吗?” 谢颖委屈道:“那您知道,还这般疾言厉色的训我?咱们娘俩当初不都说好了吗,把敏儿嫁给珩哥儿,亲上加亲,就为这个,我那几年在大嫂面前没少伏低做小,可您倒好,扭头攀上高枝,就把我们敏儿扔到一边去了。” “放肆!”秦氏怒声呵斥,挥手将手边的茶盏摔倒了地上。 “珩哥儿的亲事已成定局,你再有不满也给我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今日席上的事,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你好歹是国公府的小姐,大家出身,别尖酸刻薄的失了体面。” “崔家人最是护短,你看崔家的女儿,甭管是已嫁的。还是待字闺中的,什么时候在外头受过委屈?” 谢颖愤愤不平,“女儿也没做什么啊,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说了几句;再说,按照辈分,我是她们嫡亲的姑母,难道长辈教导晚辈两句还不行了?” 秦氏无奈摇头:“你好自为之,下次再犯,我便绝不轻饶。” 谢颖难以置信道:“母亲,您这是为了个才进门没几天的孙媳妇要给自己亲女儿难堪吗?” 秦氏手中拨动着佛珠,音色清冷如冰,“家和万事兴,谁敢搅了谢府的和睦,我就给谁难看。” 谢颖脸色一白,不敢再辩论,讷讷称是。 …… 薛氏、乔乔和几位姑娘告别裴氏和谭氏后,自到了缀音阁说话。 这原是为听曲唱戏而建,平日里谢府的戏台也大多搭在此处。 缀音阁四面环水,以水声衬乐曲,别有一番意境。 这会子无人停息,只闻得风吹动林间枝叶的动静和溪水的潺潺之声,倒也别有几分幽然之意。 几个女孩就一张紫檀木云纹方桌坐下,丫鬟们上前奉茶添水。 二姑娘明英安慰乔乔道:“方才的事,嫂子别放在心上,说句不中听的,姑姑那样,我们都是习惯的。” 三姑娘明薇也道:“就是说呢,谁不知道姑姑之前绞尽脑汁、一门心思想亲上做亲让我三哥哥娶了诗敏,而谁知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还是没能让她如愿。” “就姑姑那个小性儿,指定觉得这门亲事是嫂子你抢了诗敏的,可不就存心想找你不痛快。” 薛氏笑道:“你们两个越发没个规矩,姑母再有不是,也是长辈,哪轮得到你们两个小姑娘在这议论。” 明英和明薇相视一笑。 明薇俏皮笑道:“当着两个嫂子,我们才敢的,知道嫂子疼我们呢。” 薛氏:“都是大姑娘了,说话行事万万要留个心眼,这话当着我和你三嫂说说就算了,若是被爱搬弄是非之人听了传出去,有损你们两个姑娘的清誉。” 明英、明薇都点头称是。 乔乔见状叹道:“这个家亏得是有嫂子。” 薛氏心中仍歉疚未消,“说起来,今日姑母借题发挥,也怪我不小心。” 乔乔:“嫂子快别这么说,就像方才三妹妹所说,姑母既想找我不痛快,那指定是绞尽脑汁,即便没嫂子,她也照样有别的事借题发挥。” “再有,嫂子操持家事的辛苦我都是见过的,怎会为这事疑心怪罪嫂子呢。” “若不是嫂子和母亲为我说话,我指不定何时能从姑母的为难中脱身呢。” 薛氏:“你是老太太跟前长大的,今日之事,老太太绝不会置之不理,你且放心。” 乔乔眉眼明媚,丝毫不见恼怒或是不忿,“那毕竟是老太太的亲女儿,人都是讲究亲疏远近的,这点道理我还懂。嫂子也别为我担心,真若有什么事,不必麻烦老太太等人,我的陪房和护院都不是吃素的。再有,崔府离这,也就两条街,我想谁来,让下人传句话就是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薛氏在这个弟妹身上看到了顶级世家贵女的自信和骄傲。 这就是崔氏累世官宦和百年氏族给自家女儿的底气。 薛氏羡慕不已,明英明薇明惜三个姑娘亦有同感。 谁不羡慕这样有实力的娘家。 几乎所有的大家闺秀,都被教导要端庄大方、要宽容隐忍,只有崔家告诉自己的女孩,可以不忍、可以不让,凡是你不愿的,皆可以不做。 因为你们的身后,有鼎盛的家族、有位列三公的父辈、还有身居要职的族兄。 族中儿郎浴血厮杀、冲锋在前,没有其他奢求,只望家中女孩能恣意张扬、明媚自信,不必屈于人下、活得小心翼翼。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亲她?安慰她? 乔乔其实真的没指望老太太秦氏能为她做什么,毕竟谢颖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女儿,人家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头; 而她,老太太再疼她、喜欢她,比起谢颖母女,终究是隔着一层。 可没想到,那日之后,江诗敏母女对她,倏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诗敏甚至能满面带笑上前,挽着她的手,亲亲热热的叫她表嫂。 乔乔被膈应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心下了然。 老太太到底还是有些大智慧的,不会帮亲不帮理。 江诗敏母女俩这般,分明是被秦氏耳提面命的训诫过了。 也罢也罢,她自始至终没打算和这些人成为可交托后背的骨肉至亲,面上过得去就行。 既然她们识好歹,那就马马虎虎的过呗。 …… 周嬷嬷对此很是愤愤不平,自家姑娘长这么大,在家的时候,老太君、老爷夫人都是心肝似的,连句重话都不曾有; 这江家母女倒是脸大,竟敢刻薄她家姑娘! 周嬷嬷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成,不出这口气实在憋屈。” 乔乔正靠在美人榻上看账本,见状道:“嬷嬷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芝麻大点的小事,不至于大动肝火。” 周嬷嬷看向自己奶大的姑娘,奇道:“我的姑娘呦,你何时这样的好性儿了?” 崔家的女儿,个个都是父母娇宠着长大的,虽不嚣张跋扈,但也多少有些骄纵。 乔乔是周嬷嬷带大的,周嬷嬷了解,要搁以前,有人这般无理,她家姑娘不管是面上还是私下里,都绝不可能忍气吞声。 周嬷嬷心疼道:“姑娘是觉得这是谢府,咱们孤立无援?” 乔乔哭笑不得,“嬷嬷想哪去了,说到底不过几句话的事,我没那么小气;而且,那边怎么着,都是可有可无的外人,我嫁到这边,是和三爷过日子,只要我们两人之间好好的,其他人如何我并不关心。” “再有,那到底是三爷的姑母,国公爷的亲妹子,这点薄面还是要给的。” 周嬷嬷想想也是,“那若再有下次呢?” 乔乔翻着账本,“放心吧,不会再有了,老太太慧眼如炬,断不会放任第二次。” 周嬷嬷满眼疼惜,“话虽如此,老奴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乔乔软声道:“嬷嬷是心疼我,我知道。” 周嬷嬷:“希望三爷能知晓您的苦心,多体贴体贴您。” 话音刚落,谢珩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周嬷嬷:…… 乔乔怔了怔,“……回来了?” 谢珩不轻不重的嗯了声,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 乔乔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放下账本,起身上前替他宽衣,“昨晚不是说,今日午后要和大哥探讨股文策论;这才半个时辰,怎的这就回来了?” 要搁平时,至少也得一个时辰才罢。 谢珩瞥了她一眼,道:“大嫂去书房给大哥送点心,说道姑母为难你的事,大哥就让我回来安慰安慰你。” 乔乔脸上就露出了意外的惊喜之色,“这样啊,大哥真是体贴,我倒并没放在心上。” 谢珩就捏了下她替自己解腰封的手。 乔乔不解的看向他。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灵动漂亮,好像会说话似的,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你,仿佛能洞察到对方所有不为人知的心事。 谢珩神色有些复杂,还有点别扭。 乔乔不解其意,手还停留在男人腰间的腰封上,“还有别的事?” 谢珩咬了下唇,实在难以启齿。 大嫂能去书房给大哥送点心,红袖添香,柔情陪伴; 她怎么就能从来不踏入他的前院呢? 是不愿还是不敢? 还有,她刚才笑着夸大哥体贴。言外之意,是觉得他对她不够好、不够体贴? 回过神,谢珩被自己这个想法给矫情到了,顿时一阵惊悚恶寒。 他? 他何时开始这么儿女情长了? 见他发呆不说话,乔乔自顾自替他解开腰封,换下外袍。 周嬷嬷等人早知趣的退下。 房内只有夫妻俩。 谢珩定睛看了她片刻,忽然俯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身子突然腾空,乔乔吓了一跳,忙不迭勾住他的脖子,“做,做什么?” 不会又要青天白日的做那事吧? 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乔乔不觉间红了两颊。 谢珩抱着她,在美人榻上坐下,将人放在了自己腿上。 “你在想什么?”敏锐的男人,早就察觉到了妻子有些不自在的神色。 乔乔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想歪了,别过眼不看他,“没,没什么啊,就是你突然抱我,我吓到了而已。” 谢珩欺身靠近,狭长的凤眸盯着她粉扑扑的脸颊,捏着她精致小巧的下颌将她的脸掰正,对着他,“吓到是脸色发白,你脸红什么?” 眼神真够好的。 乔乔闭上眼,继续诡辩,“……你突然抱我,我当然是会害羞的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这话,乔乔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一身的鸡皮疙瘩。 谢珩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神色中勘破一丝破绽。 乔乔干脆闭上眼睛,再度别过头。 谢珩就抬起她的下巴,俯身亲了下来。 熟悉的温热让乔乔心中一震,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 她抬起手去推她,但越推他抱得越紧,牙关处也已然失守。 事已至此,再矫情就没必要了, 她就由着他,好好的亲了一场。 他的气息太热,乔乔被他罩在怀里,不觉间就软了身子。 这次还好,谢珩只是亲,手上虽然也没老实,但没真的做到最后。 乔乔心里有点疑惑。 他这是怎么?今日吃素? 察觉到怀里妻子的疑问,谢珩十分直接的问道:“你想要?” 这是人话吗? 乔乔瞬间脸蛋爆红,羞愤交加,“我没有!” 谢珩摸了摸她鬓边精致的海棠花步摇,“那你还需要我安慰吗?” ??? 乔乔这么聪明的人,都绕了好几圈才慢慢明白。 这男人亲她,是在安慰她? 因为姑母刁难的事? 不是,谁家安慰人,是用亲的! 他和谁学的啊! 乔乔好气又好笑,“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谢珩食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低低说道:“不好?” 乔乔哼道:“什么安慰?你这分明是占我便宜!” 谢珩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目光深邃,嗓音低沉。 “哦?难道你不也在占我便宜?” 手下的触感结实有力,壁垒分明。 乔乔不由得想起床笫之间,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幕。 纹理流畅的腹肌,健硕紧实的肩膀…… 这话说得,好像也不无道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别扭的小媳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互相占个便宜,实在说不过去。 乔乔由着年轻力壮的丈夫将她抱起,进了内室;方才还一本正经说她占他便宜的男人,一进内室,倏然就变成了狼。 还是一头不知餍足的狼。 事后,乔乔喘着气伏在男人身上,谢珩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姑母那般说你,委屈吗?” 乔乔摇摇头,“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我委屈。” 谢珩俊眉一挑,对她的话颇感意外。 乔乔就反问:“那你觉得,这事里,我有错吗?” 谢珩:“祖母和母亲都有言在先,不需你和大嫂侍奉,你不过听话照做,何错之有?” 乔乔忽然觉得和他说话,就像夫子和学生对话那样无趣。 婆母有言在先的时候,不需侍奉可以;言外之意,平时的时候得好好孝敬伺候呗。 乔乔出身世家,知道这里头的规矩,也知道做了人媳妇,晨昏定省、伺候婆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她心里就是别不过那股劲。 说她矫情也好,说她娇气也罢; 反正她不喜欢,能躲就躲。 哪怕裴氏只是客气两句让她不必侍奉,她也会当做听不懂话外音一样,即刻行礼告退、转身走人。 但就刚才的几句话,乔乔深刻意识到,谢珩是推崇三纲五常的那些规矩伦理的,儿媳妇侍奉婆婆,在他眼里是应该的;只怕若是婆婆有心无心的为难她两句,他也会觉得无关紧要。 今日是姑母刁难她,他能在大哥的提醒下,来所谓的“安慰”她; 而日后呢,如果有一天,刁难她的人成了婆婆裴氏,谢珩还会维护她吗?还会站在她这边吗? 好像是不会的。 不是好像,听他的语气,看他的品行,是肯定不会的。 她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发堵,连着眼眶也微微酸涩。 乔乔不愿让他瞧见自己这样,索性翻过身背对着他。 帐子里光线昏暗,只要不正面相对,他应当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她轻轻地深呼吸了几次,将心间溢起的那抹酸涩压了下去。 怎么回事,这才几日,她怎就得陇望蜀起来了。 乔乔闭着眼睛,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 莫要指望、莫要期望。 无欲则刚,无欲则刚! …… 谢珩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就是忽然感觉到怀里的妻子翻了个身,离自己远了一些。 下意识的,他伸出手臂将人又捞了回来,让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身前。 “怎么了?”他努力放轻自己的声音问道。 乔乔已然调整好了情绪,“没事啊,为什么这么问?” 谢珩神色一怔,眼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出喜怒。 他自然是感觉到她在方才短短几刻钟的微妙异常,可她否认,显然是不想和他说。 谢珩面色复杂,替怀中人掖好被子,随即起身穿衣,去了前院。 外面守着的周嬷嬷和秋荷被突然推门出来的谢珩吓了一跳。 二人忙行礼道:“三爷。” 谢珩心里有事,半个眼神没给,径直离开。 待人完全消失不见,秋荷才对周嬷嬷疑惑问道:“刚才房里的动静,又叫了水,三爷和姑娘分明是……要是之前,三爷可是会一直待到晚饭时候的,今天这是?” 周嬷嬷镇定道:“没准是三爷忽然有急事,别大惊小怪的。” 秋荷心思细腻,任何事都不敢掉以轻心,“别是三爷和夫人闹了别扭?” 这么一说,周嬷嬷心里也有点没底了,再联想到三爷走的时候脸色确实不算好。 老人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乖乖,不是真的小两口闹矛盾了吧? 周嬷嬷越琢磨越不放心,踮着脚推门进去,就看到帘帐内,乔乔睡得正香。 不像是吵架了。 周嬷嬷折身回去,对秋荷道:“别乱寻思,夫人还在睡。” 秋荷嗯嗯的点头答应道。 …… 乔乔再醒来的时候,帐内视线更暗了,看样子外面的天是彻底黑了。 周嬷嬷和秋荷听到动静,端着盏琉璃灯进来,秋荷就着光线将房内的羊角宫灯点燃。 内室里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内室门窗一直关着,这会进来,空气中还夹杂着几分没有退去的暧昧旖旎的气息。 周嬷嬷:“姑娘今日可是贪睡了。” 乔乔甩了甩头发,无声一笑。 睡前想得多,这一觉睡得就有点沉。 “我有些饿了,秋荷去传饭吧。” 小丫头哎了声,脚步欢快的跑出去。 乔乔想起一事,“三爷什么时候走的?” 周嬷嬷:“申时初刻,有半个多时辰了。” 乔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马上就要用晚饭,晚饭后,没几个时辰又要安寝,所以这会只需把头发拢好就可,不必再梳那些繁复的发髻。 周嬷嬷拿着牛角梳,亲自伺候着,还是没忍住道:“姑娘,三爷走的时候……脸色似乎不太好。” 就谢珩那张清冷如冰的脸,周嬷嬷居然能看出他脸色不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对此是诧异的。 “嬷嬷何出此言?” 周嬷嬷就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还不忘问道:“您就没察觉?” 乔乔低着头,有些难为情,“……我睡着了。” 周嬷嬷:…… 那就更奇怪了,都把她家姑娘给累睡着了,可见三爷没少折腾。 这怎么事后还不高兴了呢。 乔乔才懒得琢磨,“嬷嬷操这个心做什么?” 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周嬷嬷顿时哭笑不得。 “我的姑娘呦,那可是你的夫君,他的喜怒,你就一点不关心?” 乔乔:“他若是身体不适着了风寒之类的,我自然该关心;可这等情绪上细枝末节的小事,其一,他若是不愿说,我关心也无用;其二,他都未体贴过我开心与否,我又凭甚上赶着对他?” 这心高气傲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 周嬷嬷满脸宠溺,又无可奈何,勾了下小姑娘精致的鼻尖,“也亏得是咱们崔家的姑娘有底气,说这话倒也没错。” 乔乔也笑了,“就是嘛。” 周嬷嬷:“可是您就不担心,若是您表现的不够体贴,太太那边送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过来给三爷开脸怎么办?” 乔乔眼中的笑意淡了些,“那就看三爷自己收不收了。” 周嬷嬷:“若是三爷收了呢?” 乔乔眸色彻底冷了下来,嘴角却还弯弯的,“收了……我也能和他相敬如宾的过。” 周嬷嬷就懂了。 夫妻间若真做到了相敬如宾,那就真的止步于夫妻这个壳子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章 他也不喜 直到吃晚饭时,谢珩才从前院过来,姗姗来迟。 灯光照着八仙桌上四荤两素的菜肴,夫妻俩各坐一端。 以前只要是夫妻俩单独吃饭,就不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乔乔时不时找些话题和他说一说聊一聊。谢珩大部分时间呢,都是安静听着,偶尔说几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但总的来说,他也并不反感妻子在用饭时候的“不讲规矩”。 而今日,乔乔心情莫名有些沉重,也没什么胃口,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却吃得味同嚼蜡。 注意到她不怎么动筷子,谢珩余光微顿。 一个平时那么爱吃东西的人都没了胃口,谢珩愈发笃定,妻子就是有心事。 可什么心事啊? 谢珩想不明白,又觉得问这个怪尴尬,就努力回想妻子异常之前发生的每一件事。 下午夫妻俩在床上缠绵的时候还好好的,她甚至还很主动的回应他,小猫似的偎在他怀里,黏人得紧。 但就事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妻子忽然情绪就低落了,翻过身不理他、还闭着眼睛装睡。 找到出问题的坎节。 谢珩再努力回想两人的对话。 他愣是不觉得哪句话有什么问题。 思前想去无果,谢珩懒得再费神。 乔乔今日也没兴趣主动找话说,这顿饭吃得很是无味。 席面撤去后,夫妻俩漱口净手,谢珩一直留意着对面。 见妻子目不斜视,自始至终也没给他半个眼神。 谢珩瞬间有些不满。 即便她真因什么心中生了不快,也没有给丈夫甩脸子的道理。 他能接受她撒娇之类的那些小性子,但她若因此恃宠而骄失了分寸,再美的妻子,他也不喜。 想及此,谢珩也没了继续留在后院的心思,擦干手后,冷冷留了句“这两日我宿在前面”,就转身离去。 乔乔也没在意,他不在更好,一张大床都是她的,她也能更自在些。 周嬷嬷却被这小两口吓得心脏一会骤停一会急跳。 日头落下后,晚上的温度十分凉爽,周嬷嬷见乔乔心情不畅,便提出去院中走一走消食。 乔乔欣然应允。 主仆二人、连着秋荷秋香,另有四个婆子,顺着东耳房旁侧的抄手游廊,穿过楠木月洞门,是特辟出来的一方花园。 大小比不上谢府后院中的后花园,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甫一踏入园中,只觉得一阵阵宜人的香气扑入鼻孔,这个时节,院中的菊花开得正盛。 没有像常见花园中陈设假山假水,这个小园子只稀疏种着松柏等树木,居中荷花池,只是眼下的时节,荷花都已衰败。 这座小花园毗邻畅心堂,乔乔确实第一次来。 这里与其说是富贵人家的花园,不如说更像是诗文里那些高洁隐士隐居后、务农为生的一处田园。 园中各处,都有几处开垦过但空着的土地,好似是要种什么但是耽误着一直没有动工。 几个婆子小丫鬟远远守着,周嬷嬷搀着乔乔,在小园子里闲逛了起来。 散心确实是有用的,乔乔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在园中溜达了几圈下来,不觉间就舒朗了许多。 看着院中几块荒废的田地,乔乔蓦地想起自己未出阁时的院子。 乔乔打小主意就多,长大读书识字后,读了几篇隐居学士的文章,十分喜欢和向往,就让人在自己院子里辟了一块地。 她每年都会自己动手,栽种一些东西,像小白菜、青瓜之类的,定期浇水施肥的侍弄,托几个有经验的婆子指导,第一年种的时候,就小获丰收。 自己的辛勤劳作换来的果实,尝起来就是味道更好;加上地里刚摘下来的也属实新鲜。 乔乔从十岁开始,每年都要折腾这么一次,乐此不疲的;而等丰收时节,摘下来的新鲜瓜果除了自己和姊妹们尝个鲜,还能孝敬一些给家里的长辈。 周嬷嬷多了解她呀,见状道:“姑娘若有雅兴,这一块反正荒着也是荒着,和管事的说一声,要来咱们自己打理,反正挨着畅心堂,做什么也方便。” 乔乔笑道:“就依嬷嬷的话,我也给自己找些事做。” 秋荷:“何管家今儿个还说,要找后街的几个嫂子料理花园草木种植的事呢,姑娘既这么想,奴婢这就跑一趟,省得何管家手脚利索再给分派了出去。” 乔乔点头,道:“你拿些银子在身上,不管事成与否,该给的打赏要给。” 秋荷笑着应下,快步就去了。 说了这会话,乔乔不觉心间轻快了许多,刚才还懒懒的不爱说话,如今瞧着倒有了神采。 周嬷嬷心下松了口气。 …… 秋荷脚步欢快的去了趟正门处的倒座房,见着门房小厮就说要找何管家; 因秋荷生得标致,人又和善客气,再者是三夫人的大丫鬟,小厮们也格外客气,耐心告诉她,何管家在大夫人那里回话呢。 秋荷笑道:“既如此,那我等一会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小厮讶然,“姑娘寻何爷爷,有何要事?” 何忠是谢府的大管家,是和宁国公谢进同辈的人,别说小厮丫鬟们都尊其一声“何爷爷”,便是家里年轻的少爷少奶奶也得称一声“忠叔”。 越是大户人家,越是讲究孝道传统。 伺候过先祖长辈的仆人,自然比一般人都有体面。 秋荷笑呵呵的,说起了小花园的事。 小厮了然,给她搬了张杌子,坐着等。 秋荷告了谢,顺便给了这小厮两串钱,“三夫人赏的,小哥留着喝茶吧。” 小厮高兴坏了,忙双手接了,还托秋荷替其向三夫人叩谢请安。 过了大概两盏茶的功夫,何忠回来了。 秋荷客气尊敬的提起了小花园的事,何忠笑道:“这样的小事,让个小子来递句话就是,何苦劳烦姑娘跑这一趟。” 秋荷高兴道:“何爷爷这么说,可是答应了?” 何忠:“不敢不敢,既然三夫人有雅兴,老奴不敢不从;且最近园中花草一事,本就扰人;三夫人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我岂敢不应的。” 秋荷:“如此就多谢何爷爷了。” 趁人不备,秋荷将两枚金叶子塞到了何忠手上。 铜钱赏人,那只是面上的打点; 而这金叶子的赏赐,可是独一份的尊荣。 别的不说,何忠这样尽忠职守多年的家生子,家底也不是没有金子。 可即便如此,在看清秋荷塞来的东西时,何忠还是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连声向秋荷道谢、并向畅心堂的方向连连颔首。 秋荷任务完成,笑呵呵的走了。 何忠望着畅心堂的方向,良久后,意味深长的扶须一笑。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不在一个世界的夫妻俩 秋荷回去的时候,乔乔已经进了内室,正由秋香伺候洗脚。 “夫人,何管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说过两日给咱们送些各样瓜果的种子来呢。” 乔乔道:“这个何管家,倒是个实诚人。” 秋香在家时就喜欢和主子一起倒腾这些有趣的事,闻言早就迫不及待,“夫人,那咱们种什么呢?” 乔乔想了想,“就和在家里时一样?或者你们可有好的想法?” 秋荷是个馋嘴的,“能多种水果吗?” 乔乔:“要不种樱桃试试?” 樱桃形状可爱,颜色鲜艳,味道脆甜,一向很得贵族女眷们的喜爱。 也正因此,民间常常供不应求,价格高昂。 周嬷嬷:“呦,樱桃可是长在树上啊,这可不容易。不过试一试,倒也没坏处。” 乔乔:“那就这样,其他的都和在家时一样,只多个樱桃。” 秋荷秋香两个小丫头都很激动。 这得好好种,明年就有樱桃吃了。 …… 有了耕种的想法,何管家那块又十分有效率的当日晚间就派人送来了耕具和瓜果种子; 翌日早上,吃过早饭,乔乔就带着小丫鬟们忙碌了起来。 秋荷秋香在崔府的时候,就陪乔乔倒腾了很多年,做起耕种这些事早就得心应手; 至于其他的小丫头和婆子,原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小时候也是帮父母做惯了农活的。 园子里种瓜果这些事,对她们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而且自被分配到畅心堂以来,主母和气良善,从不朝打暮骂,只要勤恳做事,打赏也是常有之事。 大宅院里的丫鬟婆子们彼此之间都是通气的,哪个院的活好做哪个院里的主子难伺候,下人们心里门清。 不管以后如何,反正眼下,三夫人在丫鬟婆子眼里,就是最好的主子。 所以这会众人一起忙活农耕一事,倒是很有几分人间烟火气的温馨和谐。 刨地、松土,播种、撒土,浇水。 园子里众人忙作一团,叽里呱啦,说笑不绝。 …… 再说谢珩,因已有武进士功名在身,朝廷却迟迟不曾授予官职; 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已苦读准备再考文举。 世子谢琛知道弟弟心性,便时常叫到身边,悉心指导。 话说这谢琛,那是谢府儿郎中最出众拔萃的一个; 论样貌,容貌俊美、仪表堂堂;论才干,他是谢府年轻一代的儿郎中,目前唯一官职在身、在朝廷行走之人;再论其品行,那是最有长兄风范的,家中的弟弟妹妹,不论嫡出庶出,其都能悉心教导。 而谢珩因是其一母同胞之弟,谢琛年长其五岁,对其教养便更为用心;谢珩亦十分敬重兄长,兄弟二人,向来无话不谈,推心置腹。 自知道弟弟决心再考,谢琛便将自己当年科考时所用的书籍和随笔翻了出来给弟弟送了去,除了这些,每逢十的日子,便是官员休沐,谢琛也能得一日空闲。 而这一日午后,谢琛会命弟弟在自己书房,按照规定的时间,由他抽题,写一篇股文策论。 九月二十这日午后,兄弟俩照常在致远堂的书房碰面。 流程一如既往,谢琛先是就四书的内容,随意抽查了几个问题,谢珩皆是对答如流。 然后便是,谢琛抽题,谢珩写文章。 一套流程下来,两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谢琛品阅着弟弟的文章,赞不绝口,“再有几次,我就再无什么可教你的了。” 谢珩:“大哥难得一日休息,还来费心指点我;我若不多些进步,也对不起大哥这番苦心。” 谢琛欣慰笑了笑,“你我至亲骨肉,不说见外的话。你若能早日金榜题名,我于官场行走时就有了臂膀;独木难成林,只我一人,实在难以撑起这偌大的家族。” 谢珩明白兄长身上的重担,“大哥放心,我绝不让大哥失望。” 谢琛:“父亲是个太刚正不阿的人,见不得贪赃腐败、见不得一丝一毫的腌臜勾结。可三弟,你要记住,不管是在官场与同僚打交道,还是在御前行走侍奉君王,不是刚正就可以的。” “比刚正更重要的,是圆润;圆润不是贬义,它是随机应变、是明哲保身,在黑色和白色之间,我们要允许有灰色的地带,那也是我们应该矗立的地方。” 谢珩若有所思,“大哥的教诲,我记下了。” 谢琛:“多和崔伯父和崔嘉钰学学。” 谢珩一怔。 谢琛:“一个家族能生生不息、繁衍传承上百年,已是不易;且崔府还是百年氏族,累世官宦,做官的学问,恐怕没人比崔家人琢磨的更透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崔伯父最是护短,只要你能进士及第,往后的路,即便父亲不帮衬,你岳父也不会袖手旁观。” 谢珩闻言眉头一皱,“大丈夫当凭自身本事立足,我不想依靠崔家的裙带关系。” 谢琛拧着眉心,自嘲笑道:“傻弟弟,你到底还是没有进入官场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为兄也算是有家族荫蔽的世家子弟,我每日在官署,照样还是有除正常公务以外的其他琐粹事,你要问是什么琐粹事,很简单,同僚之间勾心斗角、竞争对手之间争锋相对,还要防止上司欺下瞒上,妒贤恨才,这都是远比正儿八经的公务要让人头疼无奈一万倍的。” 谢珩眸色中是毫不掩饰的诧异,“大哥……也是如此吗?” 大哥好歹是宁国公府的世子,那些人也敢? 谢琛看出弟弟所想,低低笑道:“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天潢贵胄、皇亲国戚,我并不是独一份的。” 谢珩就此沉默。 谢琛:“你看,我尚且有如此难处;可崔嘉钰与我同龄,他却能在官场之上如鱼得水,焉能不说是崔府教养了得啊。” “三弟,你有这样的岳父和舅兄,多和他们学一学,没坏处的。” 谢珩支吾着答应了下来。 谢琛嘶了声,“你怎么看着神情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谢珩肯定不会和大哥说自己的私房事,闭口不提。 谢琛也没在意,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心里暗暗估算了一番。 熟悉的脚步声按时响起,谢琛眸底漾起一抹藏不住的温柔。 谢珩见状便知,大嫂又来送东西了。 薛氏穿着一件玫红色对襟长褂,头梳随云髻,鬓见就只一支牡丹花金簪,很是简单。 “我算准时间,你们兄弟二人也该聊得差不多了,来,喝口热茶润一润,还有刚做好的点心。” 那点心的香气很熟悉,谢珩笑道:“一看就是大嫂的手艺。” 薛氏从食盒中取出三碟子点心,牛舌酥、核桃酥,还有一份菱粉香糕。 另还有两碗银耳莲子羹,刚刚好的量,不至于吃得太多耽误了晚饭。 那点心都制作得十分精致小巧,方便忙碌的人一口一个。 既不会显得吃相不文雅,又方便快捷。 谢珩不由得再一次感叹大嫂对大哥的体贴用心。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章 想不明白的三爷 见多了大嫂对大哥的柔情绵绵、呵护体贴,谢珩心中愈发堵塞。 他有点感受不到妻子的在意。 没有嘘寒问暖,没有红袖添香,什么都没有。 除了每晚回后院时多了个一起睡觉的人,其他时候,和没有成亲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他也不是非要和大哥比! 可问题是,女子成亲以后,相夫教子、伺候丈夫,难道不都是应该的嘛? 大嫂二嫂都能做的,崔氏为何就不行? 难道是她不喜欢自己?谢珩先是想到这个可能。 可每每亲近之时,她分明也是喜欢的,红红的脸、说话都羞答答的。 说话做事都是个娇滴滴的小媳妇模样。 不像是心里没他。 而且母亲曾和他说过,和崔家的这门亲事,是祖母牵线,但因他和二房的谢瑞同龄,所以母亲和二婶都有结亲的心思。 手心手背都是肉,祖母不可能明面上表示出偏向谁,便将他和谢瑞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报给了崔家,也就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崔府。 虽然面上不说,但谁都知道,崔家人最疼女儿; 而这所谓的疼,就是体现在婚姻大事上。 自古以来,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是乡间百姓,还是皇子公主,都是如此。 而崔家却尽可能在自身的能力范围内,给予自家女儿一定程度上选择的权力。 所以,这事一传回府上,子侄兄弟们都笑道,就看崔家小姐喜欢你们兄弟哪个了? 最后,婚事定了他。 谢珩并不意外,谢府上下,除了大哥,他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任何人。 即便是谢瑞,这个他得尊一声二哥哥的人。 而崔府谁选了他,参照崔府疼爱女儿的说法,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可既然喜欢他,为何…… 为何…… 谢珩心中一震,他居然为何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对感情的事没什么经验,但就是觉得妻子对他,好像没有那么用心和在意。 大嫂对大哥的体贴柔情不必说,就连二嫂,出了名骄纵的人,对二哥,那都是的紧张在意的不得了。 二哥多和哪个丫鬟说句话、或是多看哪个女子一眼,二嫂就立刻老大不高兴。 不管是温柔照顾、还是拈酸吃醋,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心里在意。 只不过每个人表达在意的方式不同。 但目前就他的观察来看,崔氏不属于大嫂或二嫂其中的任意一种,那她是哪一种呢? 她真正在意一个人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堂堂的谢府三爷,居然吃着点心就发起呆了。 薛氏肘击了下谢琛,眼神示意了一番。 谢琛摊手耸了下肩,示意自己也不甚清楚。 谢琛凑到妻子耳边,低声道:“我总觉得和三弟妹有关。” 薛氏心下一转,顿时有了盘算。 下一刻,扬起笑道:“你们兄弟俩聊,我去瞧瞧老太太。” 谢珩:“大嫂慢走。” 谢琛:“你也别太劳累,当心自己的身子。” 薛氏笑笑,挥手离开。 …… 从畅远堂的书房出来,薛氏没去寿安堂,而是顺着抄手游廊 ,去了畅心堂。 一进去,却见院中除了几人看门护院的婆子外,空无一人。 薛氏奇道:“你们夫人呢?” 婆子们笑着都道,夫人带着人在小花园忙耕种呢。 薛氏闻言心下不由得好笑。 这个三弟妹,还真是个淘气的。 薛氏立在廊下和婆子说了几句话,恰好周嬷嬷回来取东西。 一看到薛氏,忙福身行礼,“大夫人几时来的?” “我们夫人在后园子里呢,老奴这就通传。” 薛氏忙道:“嬷嬷别。” 周嬷嬷闻言一怔。 薛氏想得是,三弟妹年轻,脸皮薄,她若多问未必肯和她说实话;而这周嬷嬷是乔乔的奶妈,最是了解她家姑娘的,有些事,问她最好不过。 薛氏就携着周嬷嬷在廊下的圈椅上坐了。 “不必劳烦你家夫人跑一趟,有些事,我问问嬷嬷就好。” 周嬷嬷恭敬笑道:“大夫人有什么要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薛氏笑道:“不是我,说来也是弟妹他们两口子的事;方才我从我们大爷那来,恰好三爷也在那,可我瞧着,三爷脸色总是不太对,嬷嬷也知道,三爷和我家大爷都是太太养得,那感情没话说,因此我才来多问几句。” 周嬷嬷就懂了。 “不瞒大夫人,这事奴婢实在也不清楚前因后果,本来还蜜里调油的新婚小夫妻,也不知怎的,夫人忽然就冷了态度,三爷那脸色自然也就不好看。” 薛氏边听边分析,“哪天的事?那日可发生了什么?” 周嬷嬷努力回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薛氏在脑中一层一层剥丝抽茧,蓦地眼前一亮。 “嬷嬷,依你平日伺候时所观察,三爷和你们姑娘,感情如何?” 周嬷嬷认真想了想,登时面露为难,“怪怪的,说是相敬如宾吧,可我家夫人对三爷不够敬、也压根不怕;而说是如胶似漆?两人也就那事上热乎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薛氏也是过来人,加上管家多年,最擅洞察人心,听到这,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面上露出了然于心的一笑,“嬷嬷这还看不出来,这是小两口都在别扭着、谁也不愿意多往前一步。” 常言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周嬷嬷便是如此; 平时多精明厉害的人,这事上愣是没看出来。 而此刻被薛氏几句话一点,顿有醍醐灌顶之感。 “哎呦,是了。大夫人真是一点没说错。” 薛氏喝了口茶,道:“这也正常,刚成亲的小夫妻总得摸索着慢慢培养感情;可就目前我瞧着,三爷和弟妹两人,都傲着呢,两人谁也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 周嬷嬷不由得对这位大夫人心服口服,三言两句,一针见血。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薛氏叹道:“嬷嬷,弟妹未嫁前,就常来府上做客,我是真喜欢她,也是真拿她当自己人。可弟妹到底太年轻,有些话,我不便和她说,只得先和嬷嬷你说。” 周嬷嬷语气更为恭敬了几分,“大夫人请讲。” 薛氏:“我知道弟妹出身高门大府,长得又比一般人得意,在家时长辈们一定是千娇百宠眼珠子一般;可嬷嬷,你我都是女人,有些事就是没道理可讲。” “像弟妹和三爷,若是一直这么僵着,那到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女人啊;太太那边若是知道,当母亲的哪有不偏向自己儿子的,到时候再塞两个貌美丫鬟过来,那这两口子之间岂不是更没盼头了?” “弟妹家里再好,如今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且夫妻间的事,小打小闹的,即便崔家护着自己的女孩,有些事也是不占理的;弟妹既然嫁了过来,就少不得自己为以后的日子盘算。” 周嬷嬷闻言,心里早不知念了多少个“阿弥陀佛”。 薛氏忙又道:“这都是我个人拙见,若有不当的,嬷嬷可别嫌弃才是。” 周嬷嬷:“这哪里敢。大夫人这些话,分明是没拿我们夫人当外人才如此说,老奴岂能不知好歹。” 薛氏点头道:“嬷嬷既明白,我就放心了。” 周嬷嬷连忙道:“大夫人这是有主意?” 薛氏卖了个关子,神秘一笑,“嬷嬷不必操心,这事管就交给我和大爷了。”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周嬷嬷要送送,却被薛氏按了回来,“你只管伺候你家夫人去,我这就找我们大爷商量事了。” 周嬷嬷便连连答应着去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章 大嫂教导 薛氏回到畅远堂后院上房,听得丫鬟说大爷正带着娴姐儿在次间玩。 薛氏净手漱口,进了次间,就看到谢琛和两岁的女儿玩得正开心; 娴姐儿手里抱着一个绒布缝制的小兔子,小手捉着兔子的长耳朵凑上去挠谢琛的鼻子。 谢琛呢,长腿随意翘着,躺在那,任由女儿调皮捣蛋。 见薛氏一来,娴姐儿兴奋的叫道:“母亲!” 薛氏坐到榻边,抱起女儿,“又在调皮了不是?” 娴姐儿最亲的是母亲,一看到母亲,就把父亲忘到脑后了,抱着薛氏的脖子不停撒娇。 薛氏被女儿逗笑,“又想做什么呀?” 娴姐儿舔了舔嘴巴,“母亲,我想吃糕糕。” 娴姐儿很喜欢吃牛乳糕,但因为吃甜食害牙,薛氏对她这方面一直管得很严格。 薛氏故作思考,“好像昨日才吃过吧?” 娴姐儿哼唧了声,小嘴巴撅得高高的,“要吃嘛,要吃嘛;吃完我会擦牙齿的。” 薛氏被女儿缠得没办法,只得让丫鬟端来了一盘牛乳糕,小家伙人小鬼大,吃着手里的望着盘里的,黑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女儿可爱,谢琛看着眼底尽是温情。 趁这时,薛氏和丈夫说起畅心堂的事。 谢琛自然也关心弟弟,问题是夫妻间的事,外人怎么好插手? 薛氏就将自己的主意告诉了丈夫。 谢琛当即一口茶水就呛住了,“咳咳咳,你,你这是两头骗啊?” 薛氏啧了声,“什么话?我不都为了两个人好吗?” “再说,我觉得我这主意挺好的,只要你那边不露馅,我那绝对没问题。” 谢琛就来了脾气,“我也不可能露馅啊,别的不说,三弟绝对是信我的。” 薛氏:“那就这么定了?” 谢琛无奈笑道:“好好好,都依你。” 薛氏:“那成,我这就让人去把三爷叫来,我带着女儿去一趟弟妹那,咱们双管齐下。” 谢琛被妻子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弄得哭笑不得,“夫人呐,不用这么着急吧?” 薛氏瞪他,“怎么不急?今日事今日毕,明日你指不定又因为公务几日不着家呢。” 谢琛再没话说,只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 小厮一路小跑去了畅心堂,给前院的人传话,说大爷有事找三爷。 安顺一听不敢耽误,禀报了上去。 谢珩正在院子里练剑,听到安顺的话,也没他想,擦了擦汗,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畅远堂去了。 横竖大哥不是外人。 而谢珩前脚刚走,后脚薛氏就带着女儿来了。 乔乔在后院听到婆子的通传,连忙穿衣穿鞋迎了出来。 “嫂子。” 娴姐儿喊道:“三婶婶。” 乔乔眼前一亮,“娴姐儿,嫂子今日怎么有空带着娴姐儿来坐坐?” 一边将娴姐儿抱起来,乔乔忙将二人引进去,并吩咐丫鬟倒茶。 妯娌俩坐到正堂的罗汉床,对面说话;乔乔抱着娴姐儿逗弄着,娴姐儿也很喜欢这个漂亮温柔的婶婶,在畅远堂无法无天的小丫头这会子乖巧得不行。 秋荷端来了热茶,周嬷嬷从小厨房端来了三碗糖蒸酥酪。 娴姐儿看到简直眼睛放光。 乔乔看着心都化了,“嫂子在家还能亏她一口吃的?” 薛氏:“别提了,怕她害牙,我从不给她多吃甜食。” 听到这话,娴姐儿已经伸出去的小手又缩了回来,虽然眼睛还巴巴的看着,嘴上却很乖,“母亲,我不吃了。” 分明馋的不得了,还要装作不想吃。 这小模样,别提多可爱。 薛氏彻底被女儿打败了,让乳母给她喂半碗。 娴姐儿不挑,能吃半碗也很开心,酥酪吃到嘴的那一刻,眼睛都笑弯了。 趁着乳母喂孩子,薛氏眼睛示意,乔乔就和她妯娌俩进了次间。 两人互让,坐在了次间的长榻上。 薛氏:“你我的关系,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和三爷这几日不冷不热的,大爷和我都听说了。” “好妹妹,你呀,听我一声劝,真要这样继续僵持下去,吃亏的终究是你。” 说起这个,乔乔心中也有些不痛快。 谁不想夫妻恩爱和睦,这两天这么僵着,她也觉得别扭。 可又拉不下脸去找他。 怕一次低了头,以后次次都得她低头。 薛氏见状便知自己猜对了,道:“你心里如何,大嫂不多说什么;但这面上的功夫可得做足了;如今你在谢府,就不能让别人能挑你的不是。甭管里子什么样,外头即便是个花架子,可也好看啊。” 乔乔若有所思,“嫂子的意思是……?” 薛氏:“装贤惠会不会?装体贴难不难?编几句柔情蜜意的话给他听好不好?” 乔乔不假思索,“这个简单,做做样子谁不会。” 薛氏:“那不就成了嘛,你把样子做足了,许多事不用你说,三爷自己就能想明白。” 乔乔有点糊涂了,“想明白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薛氏促狭一笑,“我和你说,男人就跟小孩似的,你只要前头把面子给足、把毛捋顺,以后真遇到个什么事,都不用你说话,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 乔乔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 薛氏得意笑笑,“那你看看我,我和你大哥当初不也是盲婚哑嫁,彼此不认识;如今呢,你看着觉得怎么样?” 乔乔:“大哥可是最听嫂子的话呢。” 薛氏:“这不就得了,大爷和三爷这兄弟俩是如出一辙的脾气。我告诉你啊,我和他刚成亲的时候,成日板着个脸在我面前装正经,跟个老夫子似的,我看着都累。” 乔乔深有同感的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明明是个少年郎,非要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薛氏就笑了,“因为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们觉得在妻子面前得是个稳重可担当的形象啊;若三爷这会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你敢嫁他吗?” 乔乔:…… 好像也是哦。 薛氏宛若长辈一般,拉着乔乔的手,“你若信我,就用我这招,把面子给他做的漂漂亮亮,让谁都挑不出毛病,让谁都以为你对三爷情意深重非他不可。” 末了,薛氏不忘加一句,“当然,你心里究竟怎么想得、亦或是你会不会在这个过程对三爷动了真心,我可不敢保证喽。” “动了真心”几个字让乔乔脸上一热。 谁要对他动真心!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章 立志训夫 薛氏说完话,娴姐儿就嚷着困了,就没再久留,抱着女儿回自己的院子。 临走前,还不忘又叮嘱了一遍。 送走薛氏母女,乔乔搭着引枕、坐在次间的榻上若有所思。 大嫂的话,也说中的她的心事。 乔乔也知道,她和谢珩之间不能这么一直僵下去,否则吃亏的必定是她。 别说亲婆婆裴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是一向疼她的老太太,如果知道了她和丈夫闹别扭、对丈夫爱搭不理,她都不敢保证老太太还会不会向着她。 是时候该破冰了。 想到谢琛薛氏、还有自家的大哥大嫂,一个个鲜活的例子摆在眼前,前人成功的经验都告诉她了呢。 思及此,乔乔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牙。 不就是装吗? 不就是演吗? 谁不会啊! 谢珩,等着迎着她的“万般柔情”吧! 看她不把谢珩这只别扭傲娇的狼狗给他训成大猫猫! …… 谢珩来到谢琛的书房,气息微喘,“大哥叫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谢琛叫小厮倒茶,“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你说说话。” 兄弟俩就堂下两张相邻的圈椅坐了下来,中间以一张黄花梨木的云纹高方几相隔。 谢珩刚在畅心堂练了好一会剑,来这边路上又急,小厮端上茶来,他一气喝了半盏才放下茶杯。 谢琛笑道:“成亲也有三个月了,新婚日子过得如何?” 谢珩面无表情,淡淡的嗯了声。 真敷衍。 谢琛莫名的有点头疼。 兄弟姐妹都长大了,大事上他作为长兄,过问关心都是应该的;可这种私密事上,只要不是他弟弟不行影响子嗣,其他的他是真不想管! 但这是妻子交代下来的事,不想管也不行啊。 谢琛只能硬着头皮上。 “你嫂子和你媳妇,倒是处得来;她拿自己家亲妹妹也不过如此。” 谢珩莫名一笑,“嫂子是挺喜欢崔氏;若嫂子是个男人,恐怕早自己娶了。” 谢琛:…… 不是,这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深吸一口气,谢琛告诉自己,要有耐心。 “瞧你,总是这样,难怪弟妹不敢多亲近你。” 谢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不敢?她有什么不敢的?” 她都敢一连两三日的冷着他、丝毫不怕他被哪个心思不正的丫鬟勾心了去。 她会怕什么? 别人家新媳妇进门都恨不得巴着丈夫、殷勤小意的展示十八般武艺,而她呢? 崔氏的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忒傲了些。 谢琛就开始了睁眼说瞎话,主打一个胡编乱造。 “当然怕了,你总板着脸,弟妹又是年轻单纯的性子,指不定就误会你不喜欢她,那可不就就得在你面前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触怒了你。” 谢珩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是凶神恶煞吗?我很蛮不讲理吗?我很不近人情吗?” 这一本正经的三连问,一看就是对自己的认知十分不准确。 谢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了廊下的一个小丫鬟进来。 那小丫鬟对谢琛,还能面色不变、恭恭敬敬的,但转身看到谢珩,瞬间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轻了,开口说话那一瞬差点咬到舌头。 谢琛抬手让丫鬟退下,而后一脸戏谑的看向弟弟,“这……很明显了吧?” 谢珩:…… 谢琛看着弟弟的脸色,没忍住笑了。 “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平易近人吧?” 谢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谢琛:“好了,之前发生了什么姑且就让它过去,以后好好过就行了。” “就你说的那事,弟妹估计是觉得你不够关心她,才起了些小性子;女人嘛,在意你,才会斤斤计较,才会患得患失,你也要体谅,男子汉大丈夫,要知道心疼体贴自己的妻子,不要学二叔西院里那些破习气。” 谢珩静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谢琛无语。 这模样,分明还是没往心里去。 谢珩倏然起身,“大哥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谢琛挥挥手,赶紧走赶紧走。 就这么一会,他出了一身汗。 …… 乔乔听从薛氏的话,决心如她所说,演一个男人们都梦寐以求的“贤妻”给谢珩。 说干就干。 她话本子看了那么多,贤妻良母什么样,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打定了主意,乔乔叫来两个贴身的大丫鬟。 “去衣橱里给我拿件衣裳,我要更衣。” 秋荷笑道:“夫人这个时候换衣裳,是要出门吗;若如此,选什么颜色花样的呢。” 自己的心腹,也不需要藏着掖着。 “我……我想去前院看看三爷。” 秋荷和秋香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继而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乔乔怪臊的。 但她告诉自己,要适应,否则到了谢珩跟前还怎么演? 秋荷:“咱们家里带来的秋装,姑娘最喜欢的那件海棠红交襟襦裙,奴婢前两日刚打理出来,不若穿那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乔眉心一皱。 秋荷说的那件衣裳她也有些印象,那是绣房的绣娘以上等的云锦,用了三个月时间为她裁制出来的,针脚做工就不必说了,要紧的是绣娘是量取了她身上的每一处尺寸后才开始的裁剪。 所以那衣裳穿着,特别的显身段。 穿那件……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 这才刚开始,要是架子起猛了,以后怎么样? 但一时也没想到更好的,乔乔就点头让秋荷去取。 两个丫鬟忙前忙后,伺候着乔乔换好衣裳。 其他的都好,就是胸部那里,好似已经有点紧了。 但越是这样,越是显得铜镜前的女子胸鼓腰细,好似一朵开得正艳的海棠花。 秋香又从首饰盒中取出两只海棠并蒂步摇簪到发间,耳边是一串红玛瑙的耳坠。 秋荷看得目不转睛,“夫人,太美了,绝对把三爷迷得移不开眼。” 乔乔对镜理好妆容,“我先头让小厨房做的点心都送来了吗?” 秋荷:“刚送来,还在食盒里放着呢。” 乔乔深呼了口气。 出发! …… 畅心堂前院的书房 谢珩执着《左转》看得认真,不时门外传来安顺有些兴奋惊喜的禀报声,“三爷,夫人来了。” 谢珩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安顺说错了人。 是太太不是夫人。 母亲来找他的几率都比崔氏来前院看他的可能大! 而下一瞬,安顺笑着推开书房的门,其身后,是一个粉嫩嫩的人、一张粉嫩嫩的脸。 谢珩下意识站了起身。 乔乔笑道:“我让厨房做了些开胃的点心,正好晚饭前用一些。” 这就又笑容满面了? 那前两日算什么? 谢珩很是不解。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章 你不去写戏文真是屈才了 秋荷将食盒中的点心一一取出来摆在小几上,每一样都精致小巧,因为刚出炉不久,还都是热腾腾的。 乔乔亲自倒好一杯茶,招呼书桌后的谢珩过去。 谢珩就让安顺和几个丫鬟都退下。 有些话他得问个明白,他不喜欢这种雾里看花不清不楚的感觉。 一双修长的大手忽地攥住她的手腕,乔乔心一颤。 谢珩按着她坐在榻上,自己却站在她面前,深邃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 乔乔有些摸不准他要做什么,就也没说话,眨着眼,一脸无辜。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谢珩有些挫败,“前两天,为什么不理我?” 该来的还是来了。 乔乔咬着唇,怨念颇深的委屈道:“你当时的话让我有点误会,就有些钻牛角尖了。” 谢珩觉得自己冤枉,“我,我说什么了?” 他是一点不记得了。 乔乔:“就是我问你,觉不觉得我不伺候婆母有错,你说这是婆婆有言在先的,自然没事;那我就觉得言外之意,你肯定就是觉得我就必须天天伺候婆婆,若是我和婆婆之间有了分歧,你肯定也偏帮着母亲。我就觉得有点难过嘛。” 眼前的小女人越说越委屈,仿佛下一瞬就能哭出来。 谢珩却傻眼了。 他什么时候是那个意思了,他当时是真的就在回答她所询问的问题而已,一点也没多想! 好家伙,她是怎么能无限延展给他理解出这么多层意思的? 那再深刻点,是不是快要引申到指责他一味愚孝、不堪托付准备和他和离了? 谢珩头一次体会到有嘴说不清的滋味。 “我几时是这个意思了?”谢珩伸手掐住她的脸颊,红艳艳的嘴唇就抵在手掌的虎口处。 被误解的这么深,男人也生了怨气,手下忍不住加重了些力道。 乔乔吃痛,叫出了声。 “你掐我做什么?” 谢珩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没好气道:“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我一句话你就能曲解出那么多层意思?” “你不去写戏文简直屈才了!” 乔乔被掐着脸,说话都嘟囔不清,“疼~” 可怜巴巴的,谢珩没好气抽手回来。 姑娘家皮肤娇嫩,就被掐的几下,已经有红印子了。 乔乔揉着被他掐过的地方,嗔怪道:“就不能轻点嘛,一点不知道心疼人!” 谢珩:“是是是,你知道心疼人,心疼得丈夫宿在外头好几日连句话都没有。” 这阴阳怪气的。 乔乔不服,道:“那不是你自己乐意的吗?我又没有赶你、或是不允许你去后院。” 谢珩:“……你冷着一张脸,摆明是不欢迎我去。” 乔乔:“呦,你也知道冷着一张脸会让人误解啊?那你平时还那么对我?” 谢珩觉得她又在胡说八道。 “我什么时候对你冷着一张脸了?” 乔乔难以置信,“你敢做不敢认?” 谢珩感受到了一股深深无力感,拧了拧眉心,男人一时无言以对。 看这男人的样子,好像真没有。 所以平时那清冷如冰的脸,只是这男人的日常? 从小到大都那样? 这么一想,乔乔回忆了一下。 别说,小时候的印象虽然有些模糊,但谢珩,似乎真的从小到大都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啊这,误会他了吗? 乔乔拽了拽他的衣袖,杏眸盈盈的望着他,“……咱们不说这个,就此和好,好不好?” 谢珩抬手抚上她的下颌,修长的食指摩挲着娇艳的红唇,眸中情绪看不分明。 见他不说话,乔乔以为他不乐意,拽着衣袖晃了晃,软声道:“好不好嘛?你看我都带了点心来看你了。” 男人一手搭在她的腰,忽地将她抬了起来,她被迫站起身,踉踉跄跄扑在男人怀里。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乔乔忽然就懂了他要做什么。 俏脸染上一抹绯红,“不,不行。” 男人就像故意的,缓缓低头凑近,视线幽晦不明,“什么不行?你在想什么?” 这男人故意的。 乔乔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我什么都没想,你也不许想。” 男人音色中倏然多了一份愉悦,“你都不知我在想什么,就不许?” 乔乔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去打,但那力道在谢珩眼中,挠痒痒似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嘛?”她有点受不了男人似火一样的眼神。 “我都给你送点心了,不许得寸进尺。” 谢珩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大嫂日日都去给大哥送点心,你才给我送了一次。” 乔乔理直气壮,“大哥和大嫂都成亲好几年了,你我才成亲几个月,怎么比?” 谢珩真没话说了。 乔乔温柔笑道:“咱们以后也会的,细水长流慢慢来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谢珩仍攥着她的腰不松手。 乔乔动了下身子,提醒道:“再不吃点心要凉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珩将人抵着,清冷的眼里此刻是不加掩饰的欲。 有些事食髓知味,这几日都素着,他现在确实很想。 谢珩素来想什么做什么,懒得遮掩,更不屑找借口。 下一刻,他弯身将人打横抱起,朝书房里面的内室走去。 乔乔眼睛都直了,这家伙不是最讲规矩的嘛,怎么能在书房…… 但谢珩没给她多想的机会,将她放在榻上后,脱下外袍,便覆了上来。 乔乔意识彻底模糊前还在委屈巴巴, 本意是来送点心的,结果她成了“点心”。 察觉到她的分心,男人眼眸微眯,当下不再收着,将她直接送入云端。 …… 乔乔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挺口是心非的。 一开始哭唧唧说不要不要的是她,到后来,抱着人不撒手叫得动情的也是她! 都不用谢珩说话,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不过,乔乔事后躺在榻上回味的时候,忽然觉得,瞧不起就瞧不起吧。 快活舒服是真的。 这种事既然男人喜欢,但她也没必要扭手扭脚的。 再次享受到妻子的热情,让谢珩这几日心头的那些别扭愤懑顿时一扫而空。 指腹揉捏把玩着乔乔的耳垂,“以后,有什么事,和我直说。” 乔乔伏在他怀里,闻言嘟囔道:“知道了。” 随即想到了什么,垂着眼眸,趴到男人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脸上羞答答的。 谢珩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而他没注意到,在他没看见的地方,他眼里乖顺娇软的小妻子,笑得如同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就说我拘着三夫人有事 日子一日日的过,乔乔也在薛氏的指点下,一步步规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训夫大计”。 谢珩每日也过得很忙碌,既要读书又要练武。 即便如今没有官职,也没有丝毫的懈怠,不像那些纨绔之徒,拿着家里的钱寻花问柳花天酒地,这也是乔乔对他最满意的地方。 如果谢珩要是个酒色之徒,她早和他和离八百回了,还训夫,训个屁! 进入十月,天气一天天的冷了。 天一冷,人就不爱出门,但越是这样的天,老太太秦氏越是不乐意一个人待着; 天一冷,白日就短了,老人家不敢睡中觉,就每日让一家子媳妇姑娘聚在寿安堂,一处说话解闷。 众人也省得上了年岁的人尤其畏惧寒冬,因身子骨弱,每逢寒冬将至,年老的人都怕自己熬不过,且日子一冷,若是再一个人待着,就更显冷清了,所以老太太要人陪着这份愿意大伙都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谁手上没有个自己的事呢。 像裴氏和谭氏,其实并不想在老太太跟前陪笑,更多的想自己在院子里歇着,但老太太有雅兴,谁又敢真的躲懒不去呢。 十月初九这日,经过一连三日的阴天,总算是得了个大晴天,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为这冷冽的冬日带来了一丝光亮。 用过午饭,乔乔坐在次间的暖榻上,缝制着衣裳。 秋荷秋香也都坐在榻下的小杌子,秋香双手撑着绒线,秋荷在负责将绒线收成一个绒球。 周嬷嬷则在一张长榻上裁剪着布料。 秋荷笑道:“离冬日下雪还早,夫人不必心急,可慢慢做。” 乔乔:“这几日气头怪着呢,保不准哪天突然就下雪了,还是快些做好,万一下雪就能穿上了。” 秋香心疼道:“夫人从来也没这般连续做过针线,可仔细伤了眼睛。” 乔乔捧着手上还未成型的锦裘,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秋荷笑着打趣道:“夫人费这么大的心思,一早就开始为三爷亲手缝制冬衣,就冲这番情意,三爷也肯定喜欢。” 乔乔捻着丝线,眉眼认真专注,“第一年嘛,怎么也得尽个妻子的本分,适当的表示一番自己的心意。再说,以后我少不得有事要他帮忙,若平时淡淡的,到时候我怎么开口。” 秋荷小姑娘心思单纯,笑道:“夫人很喜欢三爷,是不是?” 乔乔低头浅笑,“我喜不喜欢的,不打紧;要紧的是,我得让老太太、太太乃至三爷自己觉得我是喜欢的。” 秋荷有点糊涂了。 乔乔笑了,“等以后你嫁了人,自然就明白了。” 小姑娘脸皮薄,闻言羞红了脸,不再多说。 周嬷嬷将剪裁好的准备做里子的锦缎递了过来,一脸欣慰,“看来大夫人的话,姑娘都听进去了,如此,嬷嬷我就放心了。” “这才对,姑娘做好自己的本分,那三爷到时候若有不对,咱们就可理直气壮的指出其错处;否则,自己都尚且不好,又怎么去苛责人家呢。” 乔乔笑,“嬷嬷放心,我知道。” 主仆四人一团温馨的做着针线说着家常,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乔乔觉得有些手有些乏,眼瞅着也到了歇晌的时辰,就回了内室,准备睡一会,恰好谢珩也在,而已经脱好衣服躺在床上靠在床边看书呢。 见她来了,抬了个眼神过来,“你这两日忙什么呢?” 乔乔卖了个关子,不想这么早告诉他,“准备自己做件衣裳。” 她特地没说给谁做,想看看这男人什么反应。 而谢珩的重点显然抓得和别人不一样,听到她要自己做衣裳,下意识看向了她的两只纤纤玉手。 柔嫩纤细,肤白如玉。 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才能有的细皮嫩肉,能做那么久的针线活吗? “你想什么衣裳,交代绣房的绣娘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自己做?” “扎着手了,可别找我哭啊。” 乔乔:“……” 就不能指望这家伙脑回路正常点。 她说做件衣裳,他怎么就不问问是给谁做的。合着就觉得她是自己好美给自己做的呗。 切,看她到时候一个惊喜吓死他! 乔乔伸了个懒腰,刚坐到床沿,准备躺一会; 隔着纱窗,外间忽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嗓音,“夫人,老太太身边的玲珑姐姐来了。” 乔乔揉着脖颈,问道:“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下一刻,玲珑的声音就出来了,“三夫人,老太太歇晌才起来,说叫姑娘夫人们一起去寿安堂摸骨牌逗趣儿,过后再一起听个戏,特让奴婢来请。” 乔乔深吸了口气,谢珩注意到她的脸色,头一歪直看着她,用口型问道:“不想去?” 乔乔深深点了点头,口型道:“脖子酸,困。” 谢珩就把书放到一侧,忽然拽着她的手将人扯到了怀里,扬声对外面的人道:“你去回祖母的话,就说我拘着三夫人有事,今日她就不过去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议。 而廊下的玲珑闻言愣了愣,三爷和三夫人新婚夫妻,这话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想到了什么的玲珑脸上一红,“是,谨遵三爷之命,奴婢就先告退了。” 年轻的姑娘一刻都不敢多待,生怕耽误到什么事,一溜烟跑没影了。 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啊,平日里何等端庄,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不差,就被谢珩这一句话,吓得撕腿就跑。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乔乔臊红了脸,小手握成拳头,不断落在男人结实健硕的胸前,“你干什么你!” 谢珩握住她作乱的小手,不假思索道:“不是你说累不想去的吗?” 姑娘家脸颊酡红,眼眸含了水似的,含嗔似怨,“你说那些话,玲珑传回去,大伙能不多想吗。” 夫妻两人,丈夫和妻子有事,能有什么事,这不明摆着,不是傻子的人都能想到。 乔乔继续捶他,“你让我明日怎么见嫂子他们,羞死了!” 谢珩握着她的腰,猛地翻身将她带到了身下,“我本来不是那个意思。” 乔乔瞪他,“所以?” 谢珩抚着她的下巴,“但那丫鬟既然已经误会了,而且你也这么想了,我要是不做,岂不是白担了虚名。” 乔乔:…… 这是人话吗? 没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谢珩大手一挥,放下了帘帐,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也遮住了芙蓉帐内即将上演的鸳鸯被下翻红浪。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章 怪能“装”的 玲珑一路小跑着回了寿安堂,中间连口气都没歇,小丫鬟春香见着她,忙上前替其拍背,“玲珑姐姐,你怎么跑的这么急,瞧这,大冷的天都出汗了。” 玲珑用手作扇不断给自己脸颊降温,“别提了。” 春香向她身后看了看,“姐姐不是去请三夫人吗?怎么没看到人啊。” 玲珑促狭一笑,低声道:“三爷在畅心堂的后院呢,拘着三夫人不给走。”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深宅大院的小丫鬟没有傻的,一听就知道了这话什么意思,抿着唇就笑了。 玲珑缓了过来,“得,我得去给老太太回话了。” 春香笑了,“姐姐快去吧。” …… 寿安堂的暖阁,秦氏独坐在长榻上,前面摆着一四方桌案,裴氏、谭氏还有谢颖分坐在三个方向,陪老夫人摸骨牌。 薛氏带着明英等三个姑娘和江诗敏,在另一旁吃果子喝茶。 薛氏两头招呼,忙前忙后,一边看几个小姑子,一边时不时来老太太跟前凑趣说笑。 玲珑掀开厚帘子走进来。 秦氏见状忙问道:“怎么回事?珩哥儿媳妇怎么还没来?” 玲珑就如实说了。如此,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会心一笑,除了几个未嫁的姑娘,其他几个夫人也都相视一笑。 秦氏乐了,“是我这老婆子不够体贴了,罢了罢了,由他们去吧,咱们且玩咱们的。” “别去打搅他们小夫妻了。” 长辈哪有不乐意看到家里子孙婚姻和睦的,再说,如今重孙子辈里,就只有琛哥儿媳妇生有一女,其他的,都未有生育。 夫妻和睦,才能子嗣昌盛,家族繁衍不息。 …… 乔乔对夫妻间的相处,大多印象都来自于自家的父母。 父亲在外是再严肃正经不过的一个人,可在母亲面前却永远有一份独有的柔情。 母亲也是如此,端庄干练的族长夫人,只有在自己丈夫面前,才有流露出小女儿的情态,示弱撒娇,都是常有之事。 归根究底,夫妻之道,是闺房之趣,若是两个太正经的人凑到一起,日子过得一板一眼,那是真没什么意思。 乔乔自认不是一板一眼的人,谢珩……一开始她觉得他可能是,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 乔乔发现,那家伙也怪能“装”的。 外人面前,永远一副冰冷淡然、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样子,而一旦进了内室,她都不用做什么,他就能立刻化身成狼向她扑过来。 当然,她没那么单纯觉得这就是谢珩喜欢她的表现,她知道起码目前只是因为她有一副好皮囊。 正常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这也是正常。 而且起码到目前为止,这男人没有饥不择食在外面胡来。 对比谢府那些旁支子弟,谢珩还是有调教的价值的。 …… 因为谢珩的那番话,乔乔连续好几日没有出门。 但她不出来,架不住有人上门来找她。 这日午间,因谢琛谢珩兄弟二人该日与一众世家公子约在醉香楼雅间吃酒。 男人不在家,薛氏自己吃饭没意思,就命人将乔乔请了过来。 乔乔呢,也是个爱热闹的,而且她很喜欢娴姐儿,听到丫鬟传话,理好头发就过去了畅远堂。 炕床上的长几摆满了各色菜肴,娴姐儿单独坐在她自己专属的小高椅上,乳母在喂她吃饭。 菜肴已经上齐,乔乔见薛氏却迟迟没有动筷,心下疑惑;正此时,薛氏的大丫鬟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汤,乔乔隔得那么远,都闻到扑面而来的苦涩。 乔乔奇道:“嫂子可是哪里不适?” 薛氏苦笑了声,端起药碗一鼓作气,一饮而尽。 哪怕已经喝了很多次,但这药入口的苦涩还是让薛氏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乔乔忙将蜜饯递了过去,薛氏拈着一颗放进嘴中,蜜饯的甜慢慢中和掉了药味的苦,口腔中的味觉也随之恢复正常。 薛氏叹道:“这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张太医开的方子,上好的坐胎药。” 乔乔一怔,“身子好好的,嫂子喝这个做什么?” 薛氏面上难掩苦涩,“我和你大哥成亲也有五年了,膝下还没有个哥儿,老太太和太太面上不说,心里早就着急了。” “别说他们急,我自己心里也急。” 乔乔:“嫂子和大哥都年轻,下一个孩子不过是早晚的事,顺其自然便好,不必太过强求。” 薛氏道:“道理我都知道,别说家里大事小情一刻也离不开我,便是娴姐儿如今才两岁,也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 “可是弟妹,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大宅院里的女人,膝下若没有儿子傍身,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而且,我也盼着儿女双全嘛。” 乔乔:“欲速则不达,嫂子且放宽心,殊不知儿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债,既然你欠了人家的债,来讨是早晚的事,想逃也逃不了。” 薛氏被这话都笑了,“还是你这张嘴巧,三言两语就宽了我的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说,你和三爷成亲也有几个月了,以那日的状况看,夫妻事上当是和谐的。” 千躲万躲还是来了。 乔乔臊得不行,“嫂子别打趣我了,我家那个什么脾气您还不清楚。” 薛氏叹道:“只要那事上和谐,夫妻间就没什么大问题;像你说的,孩子也是早晚的事。” “其实要搁我私心来讲,真得有个儿子才安心,否则哪一日家里男人变了心,好歹还有个儿子可以依靠,只要儿子出息,就还能有盼头。” 乔乔:“嫂子别多想了。姑姑不就只生了诗敏一个嘛,我看人家日子过得哪里也不差。” 薛氏看了眼四周,放低声音,“若是真过得不错,何至于成日往娘家跑?” “面上的话说得好听,可你见过哪些正常的夫妻愿意分隔两地的?尤其是女人,只要身子便利没病没灾的,那都是丈夫任职到哪就一家子跟到哪,说白了夫妻一处儿女绕膝,那才是个家啊。” “可你看姑姑,姑父去那么远的地方公干,她不仅不跟着同去,还带着女儿回了娘家,你瞧这些日子在府上过得,又是听戏听曲,又是摸牌喝酒,哪里有一点惦记的样子,便是诗敏,我也没看到一点担忧牵挂她父亲的样子。” 乔乔静静地听着,“嫂子是觉得……江家姑父那边?” 薛氏笑了笑,“咱们这个姑母啊,约莫真是老来得女的缘故,被先老太爷和老太太宠得有些过了,一点心眼也没有,觉得有娘家撑腰就万事大足;可她怎么不想想,姑父尚在壮年,这出门一年半载的,能素的住?” “就算姑父自己不主动,但官场老爷,身边的手下哪个不会办事,不得想尽法子讨好?” “只怕江姑父一人孤去,携家带口而归啊。” 这话里的信息量可就大了,乔乔不禁摇了摇头。 “要真那样,姑母不得闹翻天了?” 薛氏:“可是姑母也理亏啊,男人出门一年半载的,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伺候,底下人献上个美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到时候就算姑母闹到老太太跟前,你信不信,老太太都不会管。” 乔乔萌萌点头,“姑母回来那日,我看老太太听姑母说完不跟江姑父出门的话,脸色就不太对。” 薛氏:“老太太估摸已经虑到了这一点,就咱们这位姑母天真的觉得此次江姑父真就只是“出门公干”。” 女人之间,话题就是越聊越多。 而且有趣事说,食欲也就越好。 两人说得起兴,两人都各添了一碗饭,继续一边吃一边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薛氏作为管家少奶奶,府里大事小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不少还是独家秘辛。 乔乔听得一愣一愣的。 薛氏:“哦对了,二婶子那边,又开始给瑞二爷相看了。” 谢瑞,谭氏的次子。 当初谢家和崔家要结亲的时候,谢家两个儿子都是适龄之年,大房的谢珩,二房的谢瑞。 而裴氏和谭氏妯娌两个都想攀上崔家这门好亲事,所以都向老太太表了态。 而老太太的,即便心里有了主意,但面上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偏心,便出了个主意,将决定权交给崔家。 崔家看上哪个,就定哪个。 结果是崔家选了谢珩,谢瑞铩羽而归。 因为此事,谭氏气恼了好久,谢瑞的亲事也就这么耽误到现在。 其实论年纪,谢瑞比谢珩要年长半岁,这娶亲成家,也是万万不能再拖了。 乔乔对西院的谢瑞没什么特别的印象,闻言只是点点头。 “三爷和我的婚事忙完,自然该忙活下一个适龄儿孙的。” 薛氏露出神秘一笑,“最近二婶那可是颇为焦头烂额,你猜猜看是为什么?” 乔乔:“焦头烂额?我记得,瑞二哥温文尔雅、斯文俊秀,又是国公府的嫡孙,按说应该也不缺好人家的姑娘相看吧。” 薛氏忍着笑,“不缺是肯定不缺的,可是其中有一位是二婶子不想要却被硬塞进来的。” 乔乔起了好奇心,“谁啊?” 薛氏卖关子,“你猜猜看。” 乔乔心底暗暗分析了起来。 一般人,不会让大嫂子笑成这样;要是她不认识的人,大嫂子更不会让她来猜。 这么一想,人选好像已经呼之欲出了。 乔乔被自己心中浮现出的那个名字吓到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 薛氏见状,就知道她猜到了七八分。“你猜是谁?” 乔乔连筷子都放下来了,“……总不能是姑母家里的那位吧?” 薛氏笑得前仰后合,连连点头。 “若不然,谁能让二婶头疼成那样啊。” 乔乔彻底惊呆了,“啊?姑母想和二婶做亲家啊。” 薛氏摆摆手,“姑母一开始看上的是你家三爷,可没能如愿啊。” 乔乔:“三爷不成就换一个?姑母这是铁了心的想把女儿嫁给娘家的侄子啊?” “可我总觉得,二婶子似乎不大喜欢姑母和诗敏。” 薛氏道:“你呀,都说客气了,不止二婶子,咱们婆婆也不喜欢啊。” “所以,二婶这会正头疼呢。” 不对付的小姑子,不喜欢的婆家侄女。 乔乔可以想象谭氏有多崩溃。 …… 宁府西院上房 谭氏诚如两个侄媳妇所说,着急崩溃的火上房。 谭氏的长媳庄氏伺候在一旁,劝道:“母亲别上火,结亲是两家人的事,也不是姑母一人有意就能成的。” 谭氏惆怅道:“我也知道,但我就怕老太太被她那个好女儿哄得一时迷了心肠,就答应了下来。” “老太太是老祖宗,她若是同意,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江诗敏在谢府,除了老太太,就没几个人喜欢。 庄氏也不希望未来的妯娌是那么个刁蛮跋扈的人,就给婆婆出主意,“母亲,依儿媳看,这事少不得要公爹出面和老太太详谈。” 谭氏:“老爷?” 庄氏:“是啊,您是儿媳妇,有些话肯定不好说,而且也断不敢忤逆婆婆;可公爹是老太太的亲儿子,亲母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且就算老太太偏疼姑太太,但您和公爹才是二弟的亲生爹娘,儿女亲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您和公爹一条心,就算姑母那边有老太太撑腰也无济于事。” 谭氏觉得这话有道理。 虽说老太太是亲祖母,可是婚姻大事,也没有越过亲生父母的道理啊。 “来人,去前院请老爷过来。” 庄氏:“那儿媳就先告退了。” 谭氏挥手,“去吧。” …… 二老爷恰好休沐在家,听到小厮的禀报,没做他想,放下书就去了后院。 谭氏着急的来回踱步,坐也坐不安稳。 大丫鬟上来劝,连谭氏的陪房妈妈也来劝,但谭氏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直到二老爷跨步进来。 谭氏喜不自胜,迎上前去,“老爷。” 二老爷扶住妻子,“什么事这么着急?” 夫妻俩携手进了内室,谭氏亲自给丈夫倒了盏茶递过去,也趁这个时候将心中所担忧之事告知丈夫。 二老爷听罢,了然一笑。 “我当是什么呢。” 谭氏急道:“老爷,这可是关系到瑞儿的婚姻大事,您得拿个主意啊。” 二老爷道:“听夫人这意思,似乎不大乐意和三妹家结亲?” 和自己的丈夫,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谭氏:“我也不瞒老爷,我只想咱们儿子找个端庄贤惠,知冷知热的屋里人,可外甥女那脾气,老爷也是知道的,稍有不顺心就闹得阖府皆知,性子又奢靡骄纵,实在非贤妻人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常言道,妻贤夫祸少,外甥女固然机灵可爱,可……” 二老爷明白了妻子的意思。 “夫人的意思我知晓了。三妹一心想亲上加亲,希望敏儿终身有靠,不必在婆家看人脸色,这也是一片慈母心肠,本无可厚非;若是依我说,此事还得看两个孩子的缘分。” “你想为瑞儿娶一贤妻,可焉知他不喜敏儿那样的性子?各花入各眼,夫人可别一叶障目喽。” 谭氏撇了撇嘴角,“听老爷这话,似乎不介意外甥女作儿媳妇?” 二老爷就给妻子娓娓道来了一番,“江家只敏儿这一个孩子,依三妹对敏儿的宠爱,将来大办家业给敏儿做嫁妆都是有准的;妹夫在朝堂上也算受器重有作为,若是成了亲家,对瑞儿的前程是有利无弊。如此,夫人还觉得敏儿嚣张跋扈不堪为正妻之选吗?”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二老爷此话,可谓精准拿捏住了妻子争强好胜的性子。 谭氏毕竟是后宅妇人,眼界有限,丈夫这么一说,她心里就不免犯嘀咕了。 是啊,江家就外甥女这一个独生女,那将来,还不都是外甥女的,再往后,还不都是她孙儿的。 二老爷扶须,会心一笑,“如何?夫人可有改观?” 谭氏不自在的别过眼,“若,若这么说,且再议议也不是不行。” 看,包变脸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直男三爷的人生阴影诞生 谭氏倒也没有真就见钱眼开,她不是当下就改口答应了的。 而是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苦恼和纠结。 二老爷则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叫瑞儿来问一问,孩子若是愿意,岂不是最好?” 谭氏扶额,称自己会找个由头询问儿子的。 二老爷便不再多说。 …… 因为趣闻八卦太多,乔乔和薛氏的这顿饭,明显吃撑了。 外面天冷,她又不想逛园子消食,就在畅心堂的暖阁里,一边看话本,一边在房中慢悠悠徘徊溜达。 过了半个时辰,秋荷向她禀报,说谢珩回来了,正在前院,叫了水在沐浴。 乔乔不想伺候,所以不准备过去。 秋荷:“听伺候三爷的安顺说,三爷似乎喝了不少酒。” 乔乔:“都说了是去酒楼,哪有不吃酒的;吃酒是小,别带回个貌美小娘子回来才是真。” 秋荷忍俊不禁,“没影的事,夫人就醋了?” 乔乔嗔道:“去。” 秋香突然急匆匆跑进来,“夫人,奴婢刚从前院那过来,听安顺说,三爷回来时便脸色很差,这会子在净房已经待了有两炷香的时间,换了两拨水,还没从里头出来。” 这可就奇怪了。 别人乔乔不知道,谢珩洗漱沐浴向来是极为迅速,即便是需要搓洗的时候,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够了。 秋荷闻言脸色凝重了起来,“夫人,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从外面回来就沐浴?而且还那么长时间。 乔乔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在外面沾惹了哪个秦楼乐馆的头牌姑娘吧。 秋香:“夫人,您要不要去前院看看?” 乔乔想了想,“你去把今天和三爷一同出门的小厮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秋荷忙带着个小丫鬟就去了。 不多时,秋荷就领着安福在到了外间。 乔乔坐在内室的圈椅上,隔着屏风问话。 安福:“给夫人请安。” 乔乔:“免了,今日是你随身伺候三爷的?” 安福:“是,奴才和常峰小哥伺候爷。” 常峰是谢珩的长侍,也是谢珩的心腹。 乔乔声音冷了几分,“三爷在外头是遇着什么事了不成,怎么回来便一直在净室?” 安福怔了怔,面色顿时有些复杂。 乔乔见此,心间一颤,声音越发冰冷。“你且实话和我说,你三爷是不是在外和那些混账东西寻欢作乐了?” 安福忙道:“夫人明鉴,这是绝没有的事,三爷素来洁身自好,从不迈入那花街柳巷,纵使被人强拉了去,也都是一人独坐喝酒,那些姑娘是一个近身也不能的。” 乔乔冷笑,“你是你爷的心腹,自然尽说他的好话。” 安福跪了下来,“夫人若是不信,大爷今日也在的。” 乔乔:“起来说话。” “既然没有,那他这般是在为何?” 这是自家三爷的妻子,实说该也没有什么。 安福吁了口气,“非是奴才隐瞒不报,实在是怕污了夫人的耳朵。” 乔乔哦了声,“你且说来听听,你爷若是问下来,一切有我呢。” 安福就道:“大爷和三爷今日是和京中几个世家子弟一同在醉香楼饮酒,不少人还都各自带了要好的朋友来,那些人里,都是大户子弟,颇有家私,且都好斗鸡走狗、问柳评花。” “这些人一来,原本的宴席就热闹了,也更乱了。” 乔乔:“怎么个乱法?” 安福面色涨红,“那些人中,都是喜好酒色的,一开始只是奏乐的几个乐姬陪着倒酒,后来 ,那几人酒意上来,越发纵性,竟,竟……” 安福说到这,都有点不难以启齿。 乔乔正听在兴头上,“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安福:“那些人中,就还有好龙阳之风的,招来了几个涂脂抹粉、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俊俏娈童搂着吃酒。” 乔乔顿觉胃中隐隐有些不适。 她知道纨绔子弟能玩会玩,却也没想到,一个个玩到了这么离谱的地步。 猛猛灌了口茶,压掉心头的异样。 “那三爷怎么就……?” 安福讪讪道:“有个娈童主动凑来给三爷倒酒,轻声细语万般柔情的,怎么瞧都觉得是看上咱们三爷了。” 乔乔:…… 被一个男人看上了? 还是一个娈童? 换做别人作何感想乔乔不知道,可谢珩,他的喜好绝对不会有假,绝不可能是好男风的。 乔乔顿时有些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有点心疼他,还有点想笑。 那个场景,谢珩心里得遭受了多大的冲击啊。 真是可怜。 乔乔忍着嘴角快压不住的弧度,“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吗?” 安福:“场子上好些人是大爷的同僚,三爷不便中途离席,便强忍着等席散。” 乔乔扶额。 她知道不厚道,但她真的好想笑。 清俊矜贵玉树临风、且喜好正常的谢家三爷,今日出门,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得对谢珩单纯简单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乔乔抿着唇,吩咐秋荷,“你去小厨房,煮一碗压惊汤给三爷送过去。” 安福:…… 秋荷:…… 是错觉吗,怎么觉得夫人在笑? …… 等到安福走远,乔乔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秋香惊呼道:“夫人,三爷受了那么大的罪,您怎么还笑呢?” 乔乔笑得直不起腰,话都说不清楚。 “我,我也不想……” “可我一想到谢珩当时可能会有的脸色……我就控制不住。” 秋香光是想想都觉得瘆得慌,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帮人也忒乱来了,一群酒囊饭袋,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乔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她笑够了,终于良心未泯的开始知道心疼自己男人了。 托着腮趴卧在美人榻上,“我该怎么安慰安慰他呢?” “可别给他留下什么阴影啊。” 话音刚落,谢珩撩起珠帘走了进来。 而乔乔眼底幸灾乐祸的笑意此刻还未来得及完全收起。 谢珩头发都还没擦干,只用一根玉簪固定,半披着头发,穿着宽袍大袖,素来英武劲装的男人,难得穿这样的长衫。 “笑什么呢?”男人音色很冷,冷到会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巨大的怒气。 好在经过这几个月,乔乔还是有几分了解他的,知道他是在用“恼羞成怒”来掩盖今日的“奇耻大辱”。 乔乔让丫鬟们都退下,然后牵着男人的手,将其按在圈椅上坐下,找来方巾和牛角梳。 先替他把头发擦干,而后慢慢的梳整齐。 享受到了妻子的体贴,谢珩脸上的阴郁微微消退了些。 妻子身上特有的甜香和馨香交织在鼻间,是他熟悉喜欢的味道、也是会让他沉迷的味道。 谢珩握住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你都知道了?” 乔乔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嗯。难为你了。” 谢珩压抑了许久的恶心和反胃此刻又涌了上来,乔乔见他脸色不对,赶忙端了杯茶递给他,“快喝。” 谢珩一口气喝了大半。 乔乔有些于心不忍了,但这种事,她也是头次听说,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 毕竟这种事,好像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只有自己缓解。 谢珩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吞咽着什么,他难以忍受那一幕幕不时浮现在脑海。 攥住肩上那只纤细的手腕,将人抱在了腿上。 乔乔没拒绝,他这个样子看起来真受刺激不小。 她这会也不想笑了,只有心疼。 “还,还好吗?”她扯下自己腰间的手帕替他擦拭着额间的汗珠。 谢珩低头目光沉沉的看向她,薄唇微张,吐出来两个字,“帮我。” 乔乔一愣,“我,我怎么帮你?” 谢珩直接扯开她胸前的衣襟,对着那方嫩白如玉的脖颈吻了下去。 乔乔深吸了口气。 这,这,怎么火烧到她身上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心兰出嫁 乔乔恨死今日那些纨绔子弟了。 他们作孽玩乐,受罪的反倒成了她。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谢珩今日受到的刺激不轻,呼吸比平时厚重了好几倍,动作间带着几分粗莽急切和一丝不怎么明显的慌乱。 仿佛在外面玩耍时受到了惊吓的孩子,急切地想得到安抚。 可怜呀。 乔乔怪不落忍的,便抬手多配合了几分,也顺便原谅了他今日的贪。 …… 待云收雨歇,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冷风又起,在屋里都能听到北风呼啸的声音。 谢珩抱着她,从净室出来将人重新塞到床上,转而自己穿好衣裳。 乔乔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出去?” 谢珩穿好外袍,折回坐到床边,替她掖好被子。“我去下畅远堂。” 畅远堂? 乔乔眨了眨眼。 对哦,今日大哥谢琛是和谢珩一起出门的,所以那场合谢琛也在,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 谢珩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别幸灾乐祸了。” 被发现了吗? 乔乔心虚垂下眼,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很快回来,等我回来再吃饭。” 乔乔目送他离开,随之唤来丫鬟们伺候起身。 刚才谢珩折腾的太狠,她这会浑身没劲,就吩咐丫鬟一会将晚饭摆在外间的炕床上。 一步也不想多走。 晚间那事频繁,就导致明眼人都能看出乔乔的好气色。 面色红润,肌肤白里透粉。 翌日,乔乔自己对镜理妆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一点,连胭脂水粉都省了。 乔乔自己拿着笔在眼尾勾画花钿时,想起了一件正事,吩咐秋荷秋香,“你们俩去我的嫁妆箱子里,收拾出一份厚礼来,给我未来的嫂子添妆。” 崔嘉琅和郭心兰的婚事,定在十月十六。 一应礼节齐全,倒也不算仓促。 郭心兰虽然不是谢府正经的姑娘,但也在谢府养了这些年,必定是要从谢府出嫁的; 且把这桩婚事办得体面热闹,谢府也脸上有光。 对养女都能如此用心,谁能不说谢府之人良善呢。 所以,老太太和两房老爷的意思都是,郭心兰的婚事规格就按照谢府正经姑娘的来。 为这事,薛氏已经好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乔乔有心想帮忙,却被谢府年长的婆子劝住。 “别人不喜忙碌,但大夫人却是风风火火的、最爱揽事干了;若是真忙不过来,大夫人自会开口,如今啊,分明是尚有余力的,夫人就别过去沾手了,省得别人多想。” 乔乔主打听劝,自此歇了帮忙打理中馈的心,而是用心替郭心兰准备起了添妆。 十四这日,乔乔挑了个安静的时候,来到郭心兰的院子。 郭心兰住的是后院东北角、一个叫“落枫堂”的院子。 听到丫鬟传话,郭心兰忙不迭带着丫鬟接了出来。 只是等到了跟前,却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若论年纪,郭心兰年长,要论以后得辈分,郭心兰也属乔乔娘家正儿八经的嫂子。 可如今,尚未成亲,年轻的姑娘家羞于论及此事。 乔乔便道:“姐姐别和我见外,咱们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郭心兰哎着笑了声,一口一个妹妹将乔乔接入房中坐下。 秋荷捧着一紫檀木所制的妆奁盒子,秋香则捧着一托盘,上面是好些上等的绫罗绸缎。 乔乔:“我与姐姐相识一场,如今,虽说姐姐是嫁到我家以后不分彼此,但这份添妆还是不能少的。” 郭心兰红了眼眶,感激不尽,“这,这如何使得?大嫂子已经备了不少,已然是足够的。” 乔乔:“大嫂子准备的是一回事,我这份,是我的心意,你若不收,我可生气了。” 郭心兰再三感谢,只得收了。 说到底,女子嫁妆丰厚与否,也是第一要紧事。 虽然说她的婚事规格是按照谢府正经的姑娘,但嫁妆却是不可能的; 毕竟女孩的嫁妆那都是其母亲自幼为其积攒的,郭心兰并非出身大族,父亲只是谢进手下的一副将,俸禄有限,除却一家人的嚼用后就不剩什么了。 那个时候郭母又常年卧病在床,离不开药,稍微有些存银的时候都拿去买药了。 谢进将郭心兰接到家中时,本意是准备将郭家的家业也都放在小姑娘手中,以便傍身,结果没想到,郭家上下,除了那一进的宅子,其他的所有存银加起来连五两都没有。 谢进看着兄弟留下的孤女,怜惜不已,带进府前,谢进从自己的私房中腾挪出了三百两银子私下塞给了郭心兰,留作小姑娘傍身的私房钱。 那宅子,在征得郭心兰的意愿后,谢进没有让人将其卖掉,而是租赁了出去,每年的租费都有专人送到郭心兰手中。 而这些年,郭心兰在谢府中,一应花销都是从官中出,每月和明英他们一般,有一笔固定的月例银子。 郭心兰性格柔和,与世无争,并不十分在意黄白之物,只是珍惜这一份可贵的心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如今天冷,郭心兰就携着乔乔进暖阁坐下。 乔乔:“我今天来,一为添妆,二为和你说些我家里的事情,免得你一个人惶惶不安。” 郭心兰含羞一笑,“崔氏儿郎的好名声,无人不知,我就是……” 乔乔拍了拍她的手,“我晓得,那是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从别人口中说再多,也不及自己亲眼所见。” “姐姐,你放心,我那族兄最是个品行端正的,平日里做事一板一眼,年纪轻轻就是个夫子样,去年一举登科中了进士,吏部栓选授予翰林院编撰。” 郭心兰越听越觉得有些没底。 崔家的儿子,又那样出众优秀,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真的能配得上吗? 乔乔:“姐姐,我能说的也不多;但只一句话,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你和我哥哥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品,男主外女主内,我哥哥在外已有正儿八经的官职,姐姐这些年跟着老太太和太太,也是什么都见过看过,何愁过不出好日子呢。” 郭心兰心下稍定,感激一笑,“多谢妹妹宽慰,我心里有数多了。” 响鼓不用重锤。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有点到为止的省心省力。 两日后,便是大婚。 新郎官崔嘉琅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色喜服,端得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从崔府到谢府这一路上,多少少妇姑娘看得目不转睛的,暗暗嘀咕这位郭姑娘好大的福气。 迎亲的队伍在谢府正门前停下,新郎官下马; 与此同时,堵门的兄弟迎面上前。 郭心兰是以谢府姑娘的规制出嫁的,所以谢家的几位少爷今日都以新娘兄弟的身份上前堵门、“为难”一番新郎官,也算是为郭心兰撑腰。 崔嘉琅也是有备而来,迎亲队伍里,有四五位崔氏的适龄男儿,文武皆有出类拔萃者,比什么都不怕。 到底是亲事,堵门只是怡情,不能真个为难人,不过来回了几次,也就放了崔嘉琅等人进去。 落枫堂今日格外的热闹,老太太、两位太太,和一众姑娘都在此处,送郭心兰出嫁。 自己跟前养了好几年的姑娘,又是招人疼的性子,秦氏给了一整套的赤金红宝石头面,裴氏和谭氏亦有添妆。 外面小丫鬟忽然惊喜道:“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 崔嘉琅的出现,让见多了世家子弟的秦氏都眼前一亮。 君子如玉,不外乎是。 裴氏和谭氏就又眼馋了,这么好的女婿,怎么就不能是她们自己的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谢瑞和江诗敏 崔嘉琅携着妻子,给老太太磕过头,又给谢进和裴氏敬过礼。 裴氏算是郭心兰的养母,从手腕上褪下一枚羊脂玉镯递了过去,说了些“望尔等夫妻和睦绵延子嗣”等面子话。 嬷嬷接过镯子替郭心兰带到了手上。 无镯不成婚,这枚镯子还是要太太当场送出才体面。 直到敲锣打鼓的奏乐之声越来越远,迎亲的花轿也看不到影子了,众女眷才折身,搀着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回屋。 而谢琛兄弟等人,这会子却要随迎亲队伍前将新娘送到崔府,即为送亲。 迎亲时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热热又喜庆的,而这新娘子一走,好像顿时就什么都空了。 回到寿安堂,秦氏难掩满面欣慰的笑。 她是真喜欢郭心兰这个招人疼的小姑娘, 也是真为她终身有托而高兴。 谢颖坐在秦氏身边,看了眼房内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笑道:“没想到今日,崔十郎竟会亲自登门迎亲,到底是大家子弟,就是好教养。” 乔乔皱了下眉。 这是什么离谱言论。 大喜之日,新郎来迎亲接新娘很稀奇吗? 谭氏回道:“妹妹这说的什么话?珩哥儿媳妇一早不是就说了这门亲事崔十郎可是十分的满意,怎么可能不亲自来迎亲。” “虽说是有女方高嫁,男方可不比亲迎的旧俗,可只要是个体面人家,谁还能真那么做?毕竟哪两家结亲都不是冲着结仇去的。” 乔乔很想给谭氏鼓掌。 这是她嫁到谢家这么久以来,二婶说得最中听的几句话。 被谭氏这么一抢白,谢颖脸色顿时就不好看,刚要说回去,猛地想到了什么,咬着牙把那些话又咽了下去。 裴氏见状不免奇怪,这位小姑,对她们两个嫂子从来都是面上的尊敬,平时牙尖嘴利从不饶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略一琢磨,裴氏想明白了。 谢颖是怕现在得罪了谭氏,往后诗敏嫁进来会被婆婆欺负? 这两人不会真要成亲家吧? 裴氏心中不免幸灾乐祸的想到,若真是那样,以后西院那头不知怎么鸡飞狗跳乱作一团呢。 及此,裴氏说道:“说起来,诗敏和心兰同岁,如今心兰嫁了,妹妹也该给外甥女谋算谋算了。” 谢颖虽然知道裴氏说这话大多没安好心,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也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谢颖幽怨的看向母亲秦氏。 秦氏只当看不见。 谢颖急了,“母亲,方才大嫂说得极是,敏儿的婚事实在不能再耽搁,起码先得定下来。” 秦氏:“你是她的母亲,自然你说了算;但女婿眼下又不在家,这么大的事,你难道不和他商量商量。” 谢颖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这个当娘的还能害自己女儿不成;再说了,不是还有您帮我掌眼吗。” 秦氏无奈,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外孙女,又看向女儿,“那你说,你可有中意的人家?” 谢颖撒娇道:“您是知道我的,我最黏您,最恋家,所以女儿想着,若能亲上加亲,那是最好不过了。” 秦氏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你的意思是从你娘家的侄子里……你大哥二哥加起来,一个有五个哥儿,长房的琛哥儿、瑢哥儿、珩哥儿,还有你二嫂的璟哥儿都已经娶妻成家,就只剩下瑞哥儿了。” 秦氏看向二儿媳妇,“老二媳妇,你说呢?” 谭氏笑道:“哎呦,这么大的事,这么突然,我笨嘴拙舌的,可让我怎么说呀。” 谢颖就腹诽二嫂虚伪。 分明她早就暗示过了,这会子还装作不知道。 谭氏:“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擅自做主,需得问过老爷和瑞哥儿自己才行。” 谢颖:“从来儿女亲事都是父母长辈做主,哪有问孩子自己的道理。” 谭氏:“便是如此,妹妹别急,我也得问过你二哥才是。” “即便是妹妹,可曾问过敏儿的意愿?”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便纷纷看向江诗敏。 江诗敏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但含羞带怯的眼神,分明是愿意的。 谭氏咬牙。 合着这母女俩早就谋算好了。 这一出好戏,看得众姑娘们一愣一愣的,乔乔都津津有味的嗑起了瓜子。 要她说,这也不怪二婶拿乔,怪只怪这位姑母平日太傲,娘家的两个嫂子都得罪过,可不就是把路走绝了。 这是老太太尚在,裴氏和谭氏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还给谢颖三分薄面; 若是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呢? 姑母就没想过吗? 双方来回拉扯,说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午后,送亲的谢家少爷们都陆续回来了。 谭氏叫丫鬟把谢瑞叫到了自己屋里,说明缘由,问他的意愿。 谢瑞听完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谭氏忙问:“你别急,娘还没有答应;只要你不愿,娘绝对不松口。” 谢瑞只觉得荒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求娶崔氏的时候,是母亲做主,兼之他也想做崔家的女婿,但最后崔家选定谢珩,他其实并没放在心上,也不曾因此和兄弟疏远。 毕竟骨肉兄弟,血浓于水。 但如今姑母家的表妹要议亲,居然找上他?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姑母早年看中的女婿人选是谢珩,怎么,如今谢珩做了崔府的东床快婿,就把主意又打到他身上? 崔府也就算了,百年氏族,底蕴悠长,所以谢家想结亲、甚至将适龄儿郎的八字报上去让人家挑选; 可姑母凭什么在他们兄弟几个里任意挑挑拣拣。 看谢珩文武比他好,就定谢珩;谢珩另娶他人没戏后,就又想选他。 谢瑞觉得尤为的离谱。 姑母是想一个人拿捏住整个谢家不成? 儿子的这番话,差点把谭氏的眼泪说下来。 可不是这回事嘛。 当初议亲的时候输给长房,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到底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且一大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崔家女成家谢府儿媳,她出去面上也有光,渐渐地就不再计较了。 可谢颖这个小姑子,着实可恨可恼。 谢瑞怕母亲气坏身子,忙劝道:“母亲稍安勿躁。” 谭氏;“我和你父亲说过,诗敏不是贤妻之选,可你父亲又有他自己的看法。” 谭氏将丈夫的话说了一遍给儿子。 谢瑞却不听,“若是我喜欢的人,农家姑娘我都乐意娶;若是我不中意,仙女来了也没用。” 谭氏:“你的意思是……不愿意?” 谢瑞没说话。 谭氏:“诗敏除了性子骄纵,模样是极好的。你不喜欢?” 照谭氏看来,不应该啊。 江诗敏生的丰盈圆润,却身躯曼妙,属于丰腴型的美人。 说句不好听的,虽然美的有些艳俗,但应该……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小夫妻趣谈 谢珩对郭心兰这个义妹没什么印象,但总归是为国捐躯的英烈之女。 如今能嫁的良人,也算告慰其父母在天之灵。 谢珩跟着堵门、送亲,又在崔家吃席,忙活到申时初刻才回畅心堂。 乔乔正在次间赶工给谢珩的锦裘,听到丫鬟说三爷回来,懒懒的哦了声。 但身体却诚实的放下针线回到上房内室。 谢珩是很自律的,在院中打了一套拳,又冲洗了一遍,才去了后院。 乔乔正趴在床上看话本,见他来了,就拉着他一起躺下,顺便将今日几位长辈的“斗法”当成趣闻说给他听,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逗乐了。 谢珩捏了捏她的手,“那都是长辈,你尊敬点。” 乔乔脸就凑到了他面前,笑道:“我忽然想到,当初你我两家结亲的时候,假如我爹爹选了二哥,那今日被姑母追着要娶表妹的,岂不就成你了?” 这个假如谢珩很不喜欢。 沉声道:“别胡说!” 乔乔才不怕他,继续打趣:“表妹也是个大美人,难不成还委屈了你?” 谢珩就将那小嘴巴巴的人拉到了怀里,乔乔瞬间噤声。 两人四目相对。 乔乔眨巴着大眼睛,盈盈的瞅着他,“问你个问题。” 谢珩直觉不是好事,“你可以不想问。” 乔乔当做没听见,“如果今日是你,你会同意娶表妹吗?” 谢珩闭眼,别过头。 乔乔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伸手掰过他的脸,“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珩还是不说话。 乔乔哼道:“不说话就是默认,看来你是愿意的。” 谢珩猛地睁开眼,顿了几下,又缓缓地闭上。 乔乔抱着手臂,见状眼眸微眯。 不会真被她说中了吧。 乔乔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手也不禁抚上了脸颊。 论美貌,她有自信,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可是论身段…… 想到江诗敏那即便穿着冬日厚衣裳也掩不住的丰盈饱满,乔乔自认略逊一筹。 而谢珩…… 联想到他在某个时刻对某处的尤为痴迷,乔乔觉得,若是今日换作是他,肯定是不会拒绝。 这么一想,想不来气都难。 果然,面上再霁月清风,根上还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都是那啥那啥的。 她自己一个人浑想了许多,但谢珩却闭眼安稳躺着,一动不动。 没劲。 乔乔就也钻进被子,准备躺下睡个中觉。 然没等她后背沾到床榻,忽然被人提着腰带了起来,谢珩都没有起身,直接搂着她把她放在了自己身上,给她做了个人肉床榻。 乔乔有点懵,“你干嘛?” 谢珩两只手正好握住她的腰,再往上,是恰到好处的丰盈。 乔乔察觉到他的意图,翻身想从他身上滚下来,却被他的手臂紧紧箍住。 论力气,两人差距太大。 乔乔没好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珩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你还是太闲了。” 所以还有心思吃虚无缥缈的飞醋。 乔乔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很不爽道:“什么意思?” 谢珩的手从抚摸她的脸颊滑至脖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她脖间的肌肤。 乔乔莫名有点痒,瑟缩了下。 “你有话直说,别拐弯骂我!” 谢珩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我在骂你吗?” 乔乔趴在他胸前,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胸膛,“你就是恼羞成怒!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女人的醋吃起来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但不知为什么谢珩并不讨厌她这副“小心眼吃醋”的样子。 “我什么都没做,你就能胡思乱想出这许多有的没的。” 乔乔眼睛一转,抓住机会开始“指点”道:“这说明我紧张你啊。” 这话真是张嘴就来。 谢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乔乔脸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说道:“心里在意才会吃醋啊,才会紧张忐忑,患得患失的。” 谢珩支着脑袋看向她,眼中意味不明,“你很在意我?” 这语气,好像在问再寻常不过的问题,可那脸色,却像是在审犯人似的。 乔乔心里咯噔了下。 不会演技不过关、被看穿了吧? 不管,看得出看不出都得都得演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露出柔柔一笑,“这话说得,你是我丈夫,哪有妻子不在意丈夫的呢?” “很多!”男人吐字道。 乔乔已经到嘴边的下一句词被谢珩这两个字呛了回去。 狗男人,会不会说话!懂不懂配合啊! 谢珩就是不懂,而且不懂的理直气壮。 “单就我所见貌合神离的夫妻就不少,互相不在意的也不少。” 这人直勾勾的盯着她,显然是对她刚才的回答不满意。 就像是课堂上提问学生的夫子,学生回答的不够好,夫子不满意,就让学生一直说到满意为止。 乔乔脸上笑嘻嘻,心里早把谢珩骂了几百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们俩和那些人肯定不一样啊,咱们俩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 谢珩不太买账,伸手打住,“我们好像只是小时候见过几次,谈不上青梅竹马吧。” 这狗东西顺着她一点能怎么样啊! 乔乔:“哪有!我记得我刚来谢府做客的那年,你也经常往老太太身边去的。” 谢珩不假思索,“当时你才几岁,还记得?” 乔乔掰着手指头数了下,“三岁多吧,你那个时候六岁多不到七岁,总是和大哥哥形影不离的。 这声“大哥哥”叫得清脆动听,让谢珩想起新婚之夜掀开盖头后她的那声“三哥哥”。 不合时宜的念头乍起,被他以太过荒诞为由压了下去。 乔乔数了几件小时候的趣事,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说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谢珩听着那些从她口中吐露出的字句,仿佛他们俩真的是有着无比浓厚的青梅竹马之谊,一时不免有些恍然。 乔乔自己说得陈词激昂,末了,话锋一转,看向某个似乎在走神的男人。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很不爽的叉腰道。 谢珩看过来。 乔乔哄孩子似的俯身捧着他的脸,认真问道:“你呢?你记不记得一些我小时候的事?” 谢珩作思考回忆状,“记得一些。” 她都零星记得那么多,他比她还大几岁。 乔乔眼睛一亮,惊喜问道:“那你记得什么?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吗?” 父亲母亲可是都说她小时候像画里的仙童一般玉雪可爱呢。 对着她闪着星光的双眸,谢珩点了点头,“记得一点。” 乔乔欣慰一笑,“你记得哪些?” 谢珩想了想,如实道:“你小时候好像很喜欢吃枣泥山药糕。” 乔乔心里哦吼了声,不错不错。 满意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扬起,就听到谢珩又说:“你一个人就能吃一碟子。” 乔乔:???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加码? 谢珩亲眼见证了妻子脸色十分丰富多彩的一个变化—— 由红到白,然后…… 然后他就被踹了。 乔乔从来没在短短几瞬的功夫,心情经历过这么大的起伏。 拜谢珩所赐,她这会吃人的心都有了! 不生气不生气! 她深呼吸平复着,转瞬又立刻破功。 她不能理解,她小时候那么漂亮、那么可爱, 结果谢珩这个蠢东西不记得她的娇憨可爱的样子,就记得她能吃了?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啊! 一脚踹开这不会说话又没眼色的狗男人,从他身上下来,她抱着被子滚到拔步床的另一侧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离他离得远远的。 谢珩再没眼色也看出她生气了。 可他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啊,也没有说她不好。 女人真是难以捉摸。 今日事太多,回来又说了好些话,谢珩这会是真觉得有些困倦,见她躺着没再动弹,索性自己也盖着被子睡了去。 不一会,身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乔乔只想给他踹下床! …… 长辈们就江诗敏和谢瑞的婚事展开了“拉锯”。 涉及到一些早年的姑嫂恩怨,所以这些场合,秦氏都没让家里的姑娘和年轻孙媳妇过去。 连薛氏都没让。 乔乔乐得清闲,就叫上明英明薇明惜三个小姑子,一起在畅心堂的暖阁里摸骨牌。 一局还没结束,薛氏披着一件绯红金色团花纹斗篷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汤婆子。 “呀,外面好大的风,吹得人身上寒津津的,你们几个倒会躲清闲,也不叫上我!” 乔乔:“你这管家夫人,哪日不得有三五十件小事、一二十件小事,谁敢去扰你啊?” 薛氏笑骂:“去去去,少拿我开涮。那些事早就上手生巧了,哪里能绊得住我?” 乔乔:“是是是,什么事能难得住我们大夫人?” “正好,三妹妹输了我不少钱,正要跑呢,你来替她。” 薛氏扶着明薇,笑道:“哎呦,这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小姑子,你这做嫂子的不说贴补,反倒赢得人家的钱来了。” 乔乔笑骂:“少贫嘴,哪个姑娘夫人家的能缺这两吊钱?” 转身戏谑一笑:“再说,我如今赢了的这些,全当是补我日后为她出嫁添妆所出的就是了。” 明薇闻言臊红了脸,“两个嫂子净拿我取笑!” 薛氏打出一牌板,“三妹妹别害臊,你嫂子既发了话,你就应该赶紧抓住,省得她将来赖账。” 乔乔嗔道:“你不教几个妹妹点好?” 薛氏笑道:“我教的可全是实用的好东西呢。” 明薇捂着脸,羞得直跺脚。 乔乔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又问薛氏:“说正经的,上头掰扯了几日,事情究竟准了没有?” 薛氏一边看牌一边笑,“都等着加码呢。” 四姑娘明惜疑惑道:“什么加码?” 薛氏:“现在姑母和二婶子都等着对方提条件、以便迂回斡旋呢。” 乔乔:“这是为何?是做亲又不是结仇结怨,何至于如此?” “再有,难道他们谁还差那三两五两的银子,好歹是儿女亲事,就这么不给体面?” 薛氏却早就看透,“你们呀,都只看到了表层,不曾勘破到底下;” “说到底,姑母和二婶的这番,乃是她们结怨已久;自二婶嫁到谢家,可没少受姑母明里暗里的挤兑和抢白,这是借此机会,在出这口恶气呢。” 明英:“大嫂慧眼如炬,的确是这么个事;我家下总听得母亲抱怨,她年轻时嫁到府上,祖母和善,没受过什么婆婆气,本以为是自己福大命好,谁知却有个处处不饶人的小姑。” 明薇:“别说二婶子了,我母亲也对姑母颇有微词。” “依我说,这姑母也忒不成样了,掐尖要强、不占便宜就算吃亏,仗着老太太疼她,阖家上下可有把谁放在眼里去。” 薛氏:“这还就罢了,最要紧的,西院老二那,也是不大乐意的。” 明惜惊讶地用手捂住嘴,“瑞二哥哥不喜欢诗敏表姐吗?” 薛氏努着嘴摇摇头。 乔乔:“这下可更复杂了,我看年底落定是悬了。” 薛氏揉着眉心,“我只盼着神仙打架,可别咱们小鬼遭殃。他们闹归他们的,万万别牵扯进去我们才是,否则都是长辈,帮了这个得罪那个,亲了婶子远了姑母,哎呀呀,横竖怎么做都不对。” 乔乔:“这事无论如何闹不到咱们头上,儿女亲事都是长辈做主,再不济为当事人自己,哪有问旁人的道理。” 妯娌姊妹几个打了几圈牌,又喝了一圈茶,用过点心也就各自散去。 夜里又是一场呼啸的北风,北风吹着吹着,就到了冬至。 冬至前三日,京城下了一场两天两夜的大雪,一脚下去,那雪都快能埋过小腿。 而恰好这个时候,乔乔费了几个月心思亲手给谢珩裁制的锦裘也就做好了;要说这件衣裳,单就用料上,便已是十分不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乔让人在她嫁妆箱子里找的一块上等白狐皮,上等云锦做里子,柔软贴身,穿着舒适; 而最外用来装饰侧一层则是用了一匹暗红缠枝花纹的浮光锦。 浮光锦面料轻如雾谷,薄如蝉翼,步履之间可见波光粼粼的浮光掠影,由此得名浮光锦。 寸锦寸金,浮光锦更是锦中极品,价比黄金。 乔乔的嫁妆箱子里,大约有个六匹;这次给谢珩做衣裳,她精挑细选了好久,选中了那批暗红缠枝的。 原因无他,谢珩平日里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墨青等深色,白色都很少; 人都说有了孩子的人就喜欢可劲儿打扮孩子,她如今还没有孩子,索性就想打扮丈夫了。 正好快到新年,红色也算应景,暗红色又没那么张扬。 乔乔越看手上的这件锦裘越是满意,甚至自己穿上到镜前照了照。 她穿着都快拖地了,谢珩穿着该是正好。 抚着领口出得油光水滑的风毛,这几个月来的费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世家女子,都要学习针纺女红,崔家也不例外; 是以乔乔的女红虽然谈不上举世无双,却也称得上少有人及。 乔乔欣赏着自己的手艺,不禁感叹自己可真是厉害。 谢珩多大的福气啊,能娶到她! 随即吩咐丫鬟将这件锦裘收起来。 秋荷:“如今正是天冷的时候,夫人既做好了,何不就送给三爷呢?” 乔乔也是这么想的,“等他今晚过来的。” 秋荷就将其先收回了衣橱放好。 …… 外面天寒地冻的,没有人愿意往外跑。 小厮丫鬟们做事的路上都是跑着、来去匆匆,谁也不想多吹一会冷风。 而令乔乔没想到的是,就这样的天,谢珩居然还每日坚持早日练武和读书,从不曾懒惰赖床。 这等毅力,乔乔不得不佩服。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章 无形中炫耀的三爷 冬至这日,谢府设了一场家宴。 难得的一家子欢聚,男女坐席只用一道九转屏风隔开。 晌午时分,乔乔到前院喊人,准备和谢珩一起过去宜春园。 安顺守在前院的外侧,见她来了,进去通传,没一会又脸色讪讪的出来。 “夫人,三爷说自己手上还有事没完,让您先过去陪老太太、太太们说话。” 乔乔轻哼了声,转身就走。 安顺心里叫苦不迭。 三爷实在是忒不会怜香惜玉了,夫人这样的样貌,换作别人,早就一日不离的黏着了,偏三爷…… …… 宜春园这边,因为靠近寿安堂,所以老太太秦氏早就坐在首位上了,正和底下的孙女媳妇们说笑。 乔乔到后,上前给老太太请安。 秦氏满面含笑将人拉到身边坐下,嘘寒问暖了一番,顺便关心了一下她和谢珩的夫妻感情问题。 乔乔心里很气,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老太太毕竟是谢珩的亲祖母,不是她的。 所以也都尽数捡着好听顺耳的话去说。 秦氏闻言更加满意。 谢颖见乔乔一来,就夺去了母亲所有的关注和怜爱,心下不大自在。 便端着长辈的架子,一副慈爱关心晚辈的口吻,说道:“说起来,珩哥儿媳妇嫁过来也快半年了吧,年轻的夫妻,老三房里又只有你,怎么至今没传个好消息出来啊。” 乔乔是真服了这位姑母。 就不能消停会吗! 薛氏打圆场笑道:“孩子的事,都讲究缘分,三弟和弟妹都还年轻,只要珍重身子,何愁没有日后的儿女缘分呢。” 而谢颖下一句直接把薛氏也给捎带上去了,“说起来,琛哥儿也老大不小了,膝下却只有一个娴姐儿,老大媳妇,你这个贤妻也该给丈夫张罗张罗,若是成了,也是你的美名,不是吗?” 薛氏再牙尖嘴利利索能干也不好在长辈们面前辩驳,只得干笑着连声称是。 裴氏就不乐意了。 怎么,上来连着找她两个儿媳妇的不是,这是在膈应谁? “呦妹妹这关心完珩哥儿又念起琛哥儿,这般有闲情,莫不是诗敏丫头都已有了着落?” 谢颖脸色一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大嫂居然会当着母亲的面来驳她的话。 “大嫂这话说得,敏儿是我丫头,我自然疼爱;可琛哥儿和珩哥儿都是我嫡亲的侄儿,我这做姑姑的,关心一下侄儿的子嗣,也不为过吧?” 裴氏:“若只是关心,当然不为过;可你话里话外的,怎么倒像在指责两个媳妇儿的不是?” 谢颖的笑已经有些勉强了,她属实没料到裴氏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大嫂说笑了,我只是心疼两个侄子罢了;老大媳妇平日管理家事,管的这头顾不来那头,难保在伺候琛哥儿上会有疏漏,不妨趁早挑两个伶俐周全的丫头放在屋里,也省了老大媳妇的事。” 这话说得裴氏都想笑。这些谁都有资格说,就谢颖没有! 谁不知道她早年嫁进江家、把持后院,姑爷身边的丫头略平头正脸的都被她撵了出去;这些年,江家只有江诗敏这一个女孩,真当外人傻子看不出里头的门道呢。 念在秦氏的面子上,裴氏转过头不再搭理谢颖。 一大家子,没必要撕破脸,谢颖不要脸她还要呢。 乔乔也不搭理,谢姑母这种人,最会蹬鼻子上脸,越搭理越来劲。 薛氏也只到老太太跟前伺候倒茶,而老太太,对刚才的那一幕像是不曾看见一般。 任他们说完,自己罢了。 不多时,一婆子通传,说各位爷都已到齐,且请诸位女眷移步正厅,就可以开席了。 薛氏和乔乔一左一右,搀着老太太移步,众人紧随其后。 那九转黄花梨木镶玉翡翠屏风的料子轻薄,所以即便有它相隔,对面的境况也还是能看到了七八分。 乔乔刚坐定,就听到身旁的明薇道:“三哥哥今日的衣裳真好看,那布料上好像还能放光呢。” 恰好此刻众人说笑完一阵,安静了下来,于是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明薇的这句话。 另一头传开了二房老大谢璟的笑声,“还是三妹眼尖,我们也为你三哥的衣裳说了这好一会呢。” 谢瑞也道:“绣园绣娘的针线咱们都认得,老三这个,一看就不是绣娘的手艺。” 安顺多嘴笑道:“诸位爷眼尖,这实不是绣娘所制。” 几位少爷闻听此话,不由得面露好奇。 谢珩不急不慢的放下茶盏,斥了安顺一句。 安顺偷着笑退后。 女眷们一听这话,也不约而同的抬眼,透过屏风往另一侧去看。 即便隔着屏风、即便家中所有的儿郎扎堆齐聚,但若想锁定谢珩的身影,也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家里的众多子弟中,只有谢珩自幼习武并一直坚持到如今,所以其身板最为笔挺,个头也最高。 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有一股与旁人不一般的英气挺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秦氏等人打眼就在一群人中,找到了谢珩。 只见谢珩一身暗红色缠枝云纹的出棕风毛锦裘,衬得面如冠玉、矜贵不凡。 举手投足间,衣上不时折出星星点点、很像是金玉宝气的光芒。 世家大族后院的女眷都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谢珩身上的这批料子,是价值千金的浮光锦。 心里顿时各有揣度。 谢珩尚未有官职,这浮光锦肯定不可能是外头的人送他或是赏他的。 既然这样,这浮光锦哪来的? 老太太给的? 不像!几个孙子孙女,老太太明面上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而且,如果是偷偷摸摸给的,谢珩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的穿出来。 不是老太太的话,那是国公爷? 更不可能了,国公爷素来崇尚节俭,最是讨厌虚耗人力作践绫罗一事。 既然都不可能,那就只能…… 众人脑中一个激灵,纷纷看向了乔乔。 而乔乔呢,其实自从明薇的话一出,她就看到了谢珩的穿着。 她挑的料子、她亲手做的衣裳,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然后她就有点懵住了。 不是,这男人什么脑子。 她送给他的时候,他神情淡淡的,脸上一点惊喜之色都没有,甚至还说什么这个颜色有些太张扬。 给她气的呀! 要不是这衣裳花费了她好几个月的心血加上用料稀有昂贵,她都想直接绞碎了也给他。 没想到,给他的时候,不说喜欢,甚至都没当着她的面穿上身试一试。 结果扭头,这家伙直接穿到了家宴上! 这会怎么不嫌张扬了? 狗东西 ! 这么一琢磨,乔乔忽然想起。 方才她去前院找他一起过来,他推阻婉拒,不会就是在换衣裳吧? 乔乔顿时好气又好笑。 口是心非的狗东西!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章 三爷授官啦 乔乔心里暗暗把谢珩狠狠批斗并鄙视了一遍,结果一抬头,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 咋的了这是? 给自己丈夫做件衣裳不犯法吧…… 谭氏就问了,“老三媳妇,老三身上那衣裳,可是你给他做的?” 乔乔含羞一笑,装作不好意思说话的样子,余光给秋荷使了个眼色。 秋荷便笑道:“二太太好眼力,那可不是我们夫人亲手裁制的嘛!夫人可是从九月就选好了料子,密密匝匝,费了几个月的工夫,前几日一做好,就赶上天冷下雪,紧赶着就给三爷送了去。” 秋荷说这话时,隔壁爷们的席上也是安安静静的,所以这话,一应厅中的爷们女眷、管家婆子、丫鬟小厮都听了去。 亲手做了几个月的衣裳,那得是何等的浓浓情意才有的用心啊。 及此,几个少爷看向看向谢珩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艳羡。 如此如花美眷,还对其一往情深、柔情蜜意。 众人看向乔乔的眼神顿时更深切了些。 饶是乔乔被看惯了的,这会都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裴氏不觉就挺了挺腰板。 找个好儿媳妇,就是不管何时,都能有面子。 谭氏语气已经酸溜溜了,“这浮光锦可是价值千金呢,我们想做衣裳都不行,老三媳妇倒是舍得。” 乔乔笑了笑,避重就轻道:“二婶说笑了,做妻子的,给丈夫缝制件衣裳,实在是份的事,不值一提。” 谭氏瞥了眼这个侄媳妇,不知道她是真听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能让众人眼红的,是一件衣裳吗? 当然不是,是衣裳背后的料子——浮光锦。 这几年,谢府的官中得的浮光锦数量有限,去年一共才得了三匹,由谢进做主,悉数都孝敬给了老太太。 其实秦氏没那么贪心,且她年纪大了,穿不穿浮光锦的都一样。 可她若是不收,这三匹浮光锦给谁都不对,给谁都会惹是非! 家大人多,浮光锦却不可能人人都有。 不患寡而患不均,秦氏和谢进都明白这个道理。 连宁国公谢进都没有的浮光锦,谢珩这新媳妇却用此来给他做衣裳。 而且看崔氏这毫不在乎的样子,手上肯定不止这一匹。 换句话说,她们觉得稀罕的物件,在崔家姑娘眼里,却是司空见惯、送人做物都毫不心疼的。 乔乔心里已经把谢珩骂了个遍。 让他招摇,这下好了,无形中露了富,拉仇恨了吧。 不过…… 谢珩穿这身是真好看啊,人靠衣装马靠鞍,本来长得就俊俏,再稍稍一打扮,立刻就“艳压群芳”了。 当然,还是她那件衣裳做得好。 乔乔美滋滋的想道。 裴氏余光看着脸上一派天真的儿媳妇,心下觉得好笑。 这丫头,两桌子的人不知因为一句“浮光锦”动了多少心思,她却都不在乎。 这样烂漫不设防的心性,也亏是崔家护得住她。 还有儿子! 其实不止乔乔,裴氏今日一打眼也被小儿子的穿戴给惊着了。 谢珩从小就少年老成,七八岁的时候就很懂事稳重了,穿衣佩戴也有了自己的主张。 一律是深色系的穿戴。 裴氏起初不乐意,这般俊俏的儿子,作甚小小年纪要打扮得老气横秋。 她为此让绣房做了好几套颜色鲜艳的给儿子挂在衣橱里,但儿子却从来不碰,还将其压到了箱子最底下。 至此,裴氏彻底歇了在穿戴上和儿子较劲的心。 可没成想,小时候好说歹说不愿意穿鲜艳颜色的人,如今却在家宴这种一家人都在的场合、赤喇喇的穿上了自己媳妇做的鲜艳衣裳。 别人或许会觉得是巧合,可能只是衣橱里随意拿出来的,没做他想。 可裴氏却看得明白着! 那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货,她还能不了解? 不过讶然过后,裴氏更多的觉得惊奇。 她那么古板老成的儿子,真的会因为得了一件东西而张扬的炫耀吗? 违和感太强了,裴氏哪怕亲眼见着都觉得难以相信。 何止裴氏啊,整场宴席下来,宁国公谢进都往小儿子身上瞥了好几眼。 他怀疑小儿子是不是撞邪了! …… 知道秦氏爱热闹,所以今日家宴,除了酒席,薛氏还特意让戏班排了几出热闹的戏。 怕老太太受寒,所以戏台就搭在宜春园会厅的前院,这样即便寒风凛冽的天气,也不妨碍主子们烤碳取暖,戏子们扮上也能少受些罪。 第一出《刘二当衣》热场,众人看得十分欢喜。 而第二场的《满床笏》还未来得及开唱,忽有门房小厮急匆匆进来,至谢进跟前禀报道:“御前太监李公公前来降旨。” 谢进一怔,忙命人止了戏文,启中门,率一众谢府子侄儿郎跪接,其余女眷则由裴氏和谭氏等领着回去寿安堂等候消息。 自古圣旨降临,莫过于大喜或大悲。 帝王喜怒之间,决定生死荣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寿安堂中,一时静谧的连声咳嗽都不闻,众人也都没了说笑的心思,有的心怀疑惑,有的惴惴不安。 过了半个时辰工夫,方才报信的门房小厮一脸喜色跑了进来,直言给老太太和大太太报喜。 秦氏忙问何事。 门房小厮道:“具体的奴才也说不明白,只今上此番降乃是给咱们三爷授官,咱们三爷明日就是京都卫所的千户大人了。” 秦氏和裴氏闻言,皆是欢喜欣然,又问谢进和谢珩的去向。 门房笑道:“国公爷领着三爷进宫谢恩了。此番之事好像十分突然,连咱们大老爷事先也全然不知情。” 儿子授官,裴氏喜上眉梢,传令阖府下人都有赏。 乔乔这会也回了神,便起身向裴氏笑道:“母亲,儿媳有个想法,此番赏钱,不妨由我来出,如何?” 裴氏笑了笑,“我都浑忘了,正是该你出才是正理呢。” 底下一众丫鬟婆子们都笑道:“那我们都勤等着三夫人的赏了。” 乔乔笑着颔首,随即便让周嬷嬷和秋荷带着底下小丫头和小厮去兑换碎银子和铜钱。 其他人起初都被圣人降旨的派头唬住,这会子慢慢醒过神,回味过来,不由得啧啧感叹。 谢颖:“怎么这般突然,真是给我吓着了,不过现在琢磨出来,当真是喜事;老三这,不授官职则已,一授便是卫所的千户。” 要知道,千户可是正五品。 谢琛科举及第至今,先后辗转翰林院、御史台,一路兢兢业业,如今也不过是七品的监察御史。 这么说来,谢珩的起点可以说是相当高了。 可就因为高,才更让人疑惑不解。 断没有给一个只有功名、毫无建树的进士初封便是五品官的先例啊! 面上都是一团喜气洋洋,心底呢,则早就各怀心思的猜测了起来。 谢珩能得这般荣耀,绝对不正常。 谭氏和谢颖首当其冲想到是谢进,他是谢珩的父亲,也只有他有可能为儿子的前程谋求安排。 及此,谭氏心里就不高兴了。 好嘛,面上说得好听,结果呢,还不是偏心自己的儿子! 就在众人小心思满天飞的时候,谢进带着谢珩从宫中回来。 一回府,父子俩就先来寿安堂拜见秦氏,也好将前因后果说明白,让老人家安心。 谢进太明白弟妹谭氏那会怎么想了,开场便直言,儿子能有这番造化,皆因自身有功名在先,与旁人无关。 秦氏闻言心里松了口气。 她不是不赞成儿子为孙子谋划,但儿子早年放的话在那,若是自己打脸,岂不是有损威严。 裴氏早就急得不行,忙问谢进事情的前因后果。 谢进便将原委一五一十道来。 …… 时值冬至将近年下,各衙门卫所都正是繁忙的时候,公文堆积如山,且有年老的官员告老致仕。 平日里还不觉什么,这一忙起来,才发现京都卫所的前千户所那,因前任应千户高升镇抚司,所以有有一千户的空缺。 如今各处都是缺人手的时候,大都督武腾就在奏折中报了上去,请圣上裁夺人选。 千户可是掌管十个百户所,属要职,万不能出现空缺。 景帝看到此封奏折,真觉得是个烫手山芋了; 若是文官,由吏部栓选,莫说一个空缺,便是百个十个,也多的是进士举人能安排; 可武官的职位空缺…… 平日不觉,如今真个到了这个处境,景帝才恍觉自己多年来避战造下的苦果。 有大臣提议,不如从文官中挑出合适的人选改就武职; 此言一出,就被太子严令斥了回去。 术业有专攻,千户若是没有真本事,只是个满嘴之乎者也的文人雅士,底下的士兵如何能服气? 而齐王看着疾言厉色的大哥,很想说一句,就算父皇没意见,也根本不可能有文官乐意,毕竟父皇多年不愿对外用兵,重文轻武的意味太明显,谁能愿意去做冷板凳呢? 就在景帝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太子启奏道:“父皇,若儿臣不曾记错的话,朝廷前几年也曾开创武举,点了一些进士举人,父皇不妨招来吏部尚书,让其查询可有武举有功名而未曾授予官职之人。” “由武进士或是武举人担当武官职位,方不乱朝廷纲纪法度。” 景帝顿时福至心灵,急忙下令召见吏部尚书,让其栓选。 而吏部尚书翻遍花名册,也只翻到了三位有人可查的武举人才。 景帝大惊,文举人才那若是清点,只怕三百人都不止,怎的武举就? 老皇帝不由得深刻自省了一番。 吏部尚书这个人精忙安抚景帝,“陛下,文武二者悬殊,并非陛下之错。” 景帝哪听得进去。 吏部尚书:“陛下,常言道,穷文富武,这武学历来都是有权有钱的大家子弟才能演习,可这这习武需数十年如一日般持之以恒,大多世家子弟娇生惯养,吃不下这个苦,学了几日便中途废弃。” 吏部尚书不敢说的是,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陛下重文轻武,导致几乎所有有志之士都觉得读书比习武更容易受重视有出路。 景帝哀叹了一会,就让吏部尚书将可用的三人名字报上来。 吏部尚书就将花名册奉了上去。 景帝看去,一个武进士,两名武举人。 首当的,肯定选武进士啊。 景帝再看名字——谢珩。 姓谢且从玉? 景帝看向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忙笑道:“陛下,这位谢进士乃宁国公三子,崔公之婿。” 好嘛,景帝笑了笑。 本就独一份的武进士,竟还是崔公的女婿。 那这千户之位给谁,不就明摆着嘛。 ,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章 撑起家族门楣 谢进一五一十,说得十分详细。 秦氏点点头,裴氏满面喜色。 谭氏面色复杂。 秦氏将谢珩唤到跟前。 谢珩:“祖母可是有话吩咐孙儿?” 秦氏点头,“珩儿,祖母知道你心有抱负,更知道你赋闲在家的日子也不曾有一刻松懈,如今圣上的这份任命,也算是不枉你打小扎马步练刀枪的辛苦。” 谢珩颔首。 谢府的子弟,打小都是文武两手抓的教养;但练武确实辛苦,风吹日晒,舞刀弄剑,流汗受累是小事,就怕磕着碰着、破皮流血。 大户人家的少爷,娇生惯养,且都是父母的眼珠子。 学武的辛苦,谁也不舍得让自己儿子来受。 而谢珩,打小因为习武破皮流血不知多少次,裴氏每每都心疼不已,想让他学长子谢琛,弃武从文,专心读书;但谢珩却坚持己见,哪怕再苦再累,也是风雨无阻。 裴氏看得出儿子真心喜欢,渐渐也就不再反对。 谢家两房一共五个儿子,也就谢珩在学武上坚持了下来,并学有所成,考中了武进士。 只可惜,因圣上重文轻武,武举地位尴尬,所以迟迟不曾授予官职。 秦氏和裴氏本来都不抱希望了,不曾想还能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秦氏笑道:“祖母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圣上能有此番任命,除了你自身的功名,少不得也是看了你父亲和岳父的面子。” 可不是嘛!这话说中了谭氏不好意思说的心里话。 就算谢进没帮他儿子说话,但官场的人又不傻,谢珩是谁的儿子还不知道吗? 若不是卖崔家和谢进一个人情,哪有初封便是五品的进士呢。 谢珩不傻,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孙儿明白,孙儿自然更加勉励奋强,做出成绩,方不负父亲和岳父的荫庇。” 秦氏点头,“你能明白便是最好,也不用因为受了恩泽而心虚愧疚,说白了,打铁还需自身硬,终究是你先自己有功名,才能有轮到你的机会。” “好好做,你和你大哥如今一文一武,当要共同撑起家族的门楣才是。” 谢珩颔首道:“孙儿谨记祖母教诲。” 谢进又道:“择一日,带着你媳妇回趟崔府,拜见一下你岳父;他必定也有话叮嘱。” 谢珩都一一应下。 说罢这些,谢进便起身向老太太告辞。 谢进周身威严太重,他在这,谁也不敢说笑;而谢进一走,几个小姐少爷都吵嚷了起来。 谢璟:“阿珩,这样的好事,还不请兄弟们吃酒!” 其他几个少爷和旁系子侄也都起哄让谢珩请客做东。 秦氏喜欢这样儿孙满堂的热闹,笑道:“有了好事,他们爷们请客吃酒,我们岂能输给他们,咱们也得乐一乐啊。” 薛氏就搀着乔乔的手臂走上前,打趣道:“我说三夫人,这可是你们夫妻的大好事,这个东道,你可不能躲!” 三姑娘明薇也道:“三哥哥的喜事,自得嫂子你破费做东了。” 自家男人做了官,乔乔脸上有光,这会无有不应,“不妨事,这个东道我还做得起,只要老太太喜欢,请个三五日也不是个事。” 薛氏起哄:“听到没有,到底是咱们三夫人大气,又是打赏又是做东的。” 年轻的姑娘们都爱玩爱热闹,闻言都围着乔乔讨彩头,还商议宴席如何办方新鲜有趣。 至于谢家那些兄弟那,更是兴高采烈、恨不得眼下就出门吃酒去。 裴氏道:“瑢哥儿和他媳妇已经在路上了,也就三五日的功夫便能到家,珩哥儿你要请兄弟们吃酒,如何能落下你二哥呢?” “何不等他回来再一起,方是正理。” 谢璟笑道:“今日的好事,若不赶紧庆祝一番,喜气就淡了。待阿瑢回来,让老三再请一场就是了!” 谢琛难得也有兴致,“说得正是,今日传来的喜事,大伙都高兴,家里的席面需要找罗,急不得,老三你请我们出去吃酒,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谢珩闻言哪还能不答应,“就听璟大哥所说,今日先请你们一场,待二哥回来,咱们再一起,一为他洗尘,二为补办,再吃一次就是了。” 众少爷们听了,皆是欢喜,约定了今儿晚间一同吃酒。 说罢,谢珩便让安顺去醉香楼预定雅间。 至于女眷这边,宴席在自己府上办,那就急不得。 不管是厨房采买、烹饪,都需要事先准备。 横竖这顿吃席少不了,众人便也都道不着急,让乔乔且慢慢备着就是。 家有喜事,儿孙们此刻又齐聚,秦氏越看越是喜欢。 恰在此时,周嬷嬷和秋荷领着一众小厮进来,那几个小厮各两两抬着一竹筐,里头都是兑换好的铜钱。 周嬷嬷来请乔乔的示下,“夫人,打赏用的铜钱都已备好,不知何时分发下去。” 乔乔便向薛氏卖了个好,“这样的事,少不得要麻烦一下嫂子了。” 薛氏最是有长嫂风范的,闻言一把揽了过去,“这个容易,等我们这散了,让周嬷嬷带着这些小厮跟我去我那,一众丫鬟婆子都是到我那回话的,轻车熟路,不一会也就发完了。” 乔乔谢过薛氏。 其实发钱她也会,但如今薛氏才是正儿八经的管家夫人,总不能越过她去。 不管谢珩将来仕途如何,爵位都是谢琛的,既如此,她不能太抢风头。 几个少爷坐在外间喝茶,见两个小厮抬一个竹筐都有些吃力的样子。 谢璟:“咱们府上的下人们,算上各处管事的管家和婆子,丫鬟小厮,长随侍卫,上上下下加起来得有几百人;即便是每人一串钱加起来都不少,更别说,伺候的这些下人里也有个身份区别,略有些体面的婆子和管家肯定得厚赏。弟妹这番,可是破费了不少啊。” “婶婶可是崔家女儿啊,这些钱算个什么!婶婶和三叔成亲那日,十里红妆的嫁妆,那气派,第一抬都到咱们府上了,那最后一抬还没从崔府出来呢。”说这话的,名谢明,是谢府旁系中的子孙,论辈分,低谢琛等人一辈,所以唤谢琛众人伯伯叔叔。 但年纪却和众人相仿,所以有个什么大事小情,谢明都是一个不落下。 谢琛胳膊肘击了下弟弟谢珩,低声道:“弟妹为你出钱出力的,你待她也要多体贴体贴。” 谢珩就很无奈。 这已经不止是大哥第一次叮嘱他了,难道他看上去是很不懂体贴妻子的人吗? 他脸上是写着“不靠谱不体贴”几个字不成?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章 他……有钱吗? 家里有了好事,大伙都高兴,众人一直说说笑笑,直到申时才散。 薛氏领着周嬷嬷等,发放赏钱;不管是谁给的赏,终究是管家夫人亲自发放,才更加体面。 说话陪笑了一下午,乔乔身心俱疲,早就是累得不行,一散场就赶忙带人回了畅心堂。 漱洗更衣后,躺在美人榻上,由秋荷替她捶腿。 秋香从外面端着果盘进来,道:“三爷也回来了,正在前院更衣,安顺说酒楼的雅间都订好了。” 谢珩是后日上任,明日还有一日的准备时间。 今日晚上和兄弟们吃顿酒,倒也不算什么。 乔乔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直到听到“雅间”二字,才猛然意识到一事。 “……订醉香楼的雅间,再把各式好酒好菜都点上,价格可不便宜,三爷有钱吗?” 这个问题,把秋香给问住了。 堂堂国公府的公子,不至于请顿酒席的钱都没有吧。 但在乔乔看来,真不一定。 醉香楼乃是京城专门招待达官显贵的酒楼,菜色本来就比一般饭馆昂贵不少;且世家子弟吃饭,肯定少不得点河鲜海货等一些上乘菜肴,再佐以上等美酒。 各种花费加起来,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但谢珩在此之前没有官职没有俸禄,哪怕是现在有了官职,也还一次俸禄还没拿到呢,每个月的收入就官中的五两月例银子。 要搁平时,这也不少。 可是放到世家弟子撒钱似的酒楼里,就太不够看的了。 而且每月的月例银子,乔乔也没问过谢珩,是每月都有积攒、还是有多少就花多少,虽然她没怎么看过谢珩花钱。 不管怎么样,男人在外头要是捉襟见肘,可就太丢面子了。 不管他没面子,乔乔这个媳妇的脸也没了。 想及此,乔乔连忙让秋荷包了一包银子给前院送去。 秋荷见状感叹,“夫人您对三爷也太好了。” 乔乔吩咐好这些事,又躺了回去。“钱都是小事,以三爷的本事,以后肯定能给我赚回来的。” 得小小投入一番,才能有大回报啊。 …… 畅心堂前院,谢琛在外间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等谢珩更衣。 谢珩穿了一件蓝青色对襟出风毛外袍,正了衣冠,从里间走出来。 谢琛起身:“阿璟和阿瑞他们已经先过去了,咱们也走吧。” 谢珩点点头。 这时安顺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谢珩看了眼,“这是什么?” 安顺笑道:“方才夫人让秋荷送了包银子来,让你带着几位爷尽兴才好。” 谢珩俊眉一挑。 这是担心他没钱使? 谢琛见状,笑道:“弟妹可真是贴心啊。可她怎么会觉得你缺银子用呢?” 要知道,谢珩可不是只有月例银子进项的,他手上有祖父在时送的一个庄子。 那庄子田产丰富、土壤肥沃,每年的租子加上年货,前后得有几千乃至上万两银子呢。 谢琛想到了什么,问:“你……不会没和弟妹说你手上有产业的事吧?” 谢珩一怔,摇摇头。 谢琛便露出了一抹孺子不可教的气恼,“你说说你,弟妹对你掏心窝子,怕你银子不够用,巴巴的让人送来,可你倒好,还瞒着她,对她藏着掖着,实在不像话!” 谢珩无端被骂了一顿,自觉有点冤枉,便道:“我并非故意不告诉她,只是她一直不曾问过,我也就没想起这事。” 每每和她相处,她总是有别的许多话可说、许多事可做。 田产庄子这事,他是真没记起来。 谢琛听罢,脸色稍缓,“这倒罢了。” “既如此,等回来,你就将田产账本、租金银两,都交给弟妹保管。” 谢珩一顿。 谢琛睨着他,“你不愿意?” 不愿意倒是谈不上。 谢珩只是不理解,“为何要这么做?” 谢琛头一次在这个弟弟身上感受到了头疼,“废话!” “谁家不是媳妇管账?” 谢珩:“大哥你也是?” 谢琛脸上不大自在,但还是不愿输了士气,音量陡然拔高,“我当然是!” 谢珩露出几分好学的神情,“所以,你每月的俸禄都悉数交给嫂子?” 谢琛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谢珩:“那大哥在外面需要用钱的时候怎么办?” 谢琛握拳抵唇轻咳了声,“我,我平日用不到什么钱,一应东西你嫂子都替我备齐了。” 谢珩看出大哥神情的不自在,心间顿时有些诧异,下意识道:“大嫂……管你那么严吗?” 谢琛瞪他,“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心甘情愿的,跟你大嫂管得严不严有什么关系!” 谢珩就觉得自家大哥这嘴真够硬的。 懒得多说,兄弟二人先后出门上了马车。 如今天冷,谢琛不愿意骑马,谢珩倒是不畏寒气,但谢琛拉他作陪,他也就也不好一人骑马。 珠缨华盖马车的车厢内,兄弟二人相对而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珩面无表情。 谢琛忽然道:“记得回去后,上交账本。” 谢珩扶额。 见他不表态,谢琛就发挥了文官的嘴皮子功夫,“我可告诉你,趁弟妹没发现,你趁早自己交代了;否则,哪天要是被弟妹发现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谢珩觉得兄长在杞人忧天,“崔氏性情柔婉,不是大嫂那般。” 谢琛就不爱听了,“你当着我的面说你大嫂,找揍是不是?” 谢珩无奈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大嫂性子直率爽快,风风火火;崔氏却不是,她从不曾拘着我、管束我。” 这暗戳戳的炫耀是怎么回事? 谢琛到底是大哥,多吃几年的盐,闻言忍不住刺了弟弟几句,“你啊,还是道行太浅。” “媳妇不管你,这不见得是好事!” 谢珩眉头一皱。 都得像大嫂那样才叫好? 谢琛那张嘴,诡辩歪理就没输过,“常言道,爱之深责之切;就像为人父母,越是在意哪个孩子、便越是希望其成才,就管束得愈加严格。” “夫妻之道,亦是如此;妻子在意你、心里有你,才会问东问西、管手管脚,你的丁点小事她都放在心上;若是你做什么她都无所谓,什么也不细问,就说明她心里没有你。” “像你大嫂,我的衣食住行,她都打点得事无巨细;我呢,也喜欢她管着我,喜欢她因为一些事吃醋在意。这就是夫妻之道、闺房之趣!” 谢珩瞥了对面一眼,暗暗抿紧了唇。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章 她已经睡了? 醉香楼的上等雅间 谢琛和谢珩兄弟二人到的时候,里头已经是笑声连片。 除却本家兄弟的谢璟、谢瑞,另还有旁系几房,兄弟中有谢琪、谢瑑、谢珵,侄子们里有谢明、谢晓、谢晔等。 乌压压一屋子,兄弟子侄,围着雕花圆木桌,坐了个满满登登。 越是世家旁支多的大族,这辈分论起来越是能让人哭笑不得。 明明比对方年长,却得尊称对方一声“叔叔”;明明相差无几的岁数,却能悬殊着一个辈分。 也难怪民间有摇篮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子一说。 …… 众人都先是向谢珩敬酒,贺他得授官、执笏板。 第一杯酒罢,众人落座,一面吃席换盏,一面有说有笑。 几杯酒下肚,有几个人心思就不老实,说光是喝酒没趣,想叫几个乐姬弹唱。 这乐姬弹唱,是额外的价钱;所以一有人提出来,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今日做东的谢珩。 既是请客,若是客人不尽兴,岂不显得主人小气。 谢珩点头就同意,随即让安顺去安排。 不多时,几个手捧琵琶胡琴箫笛的年轻曼妙美人就莲步进了雅间,于众人对面坐下开始弹唱。 谢家本家的几个兄弟还好,都是听曲凑趣儿,那乐姬虽然一个个都如花似玉,却谢琛谢璟几个人却一下也没有看乐姬的脸; 而偏房的那些子侄,却已有看着乐姬饧了眼的。 但顾着有正经兄弟长辈在,都只得先故作镇定强忍着。 谢珩素来最不喜饮酒,不屑一滩烂泥、理智全失的醉状,今日是他的喜事,按说该痛饮一番,但谢珩依旧克己复礼。 “明日还要去岳家拜会,若是沾了酒气不散,没得失礼。” 再混账纨绔的子弟,也不敢置喙崔公,便只得罢了,谢珩不喝,他们自顾自的吃菜喝酒。 今日的菜席,也是将酒楼的招牌全上了拨霞供,烤全羊,獐狍鹿肉,鲈鱼闸蟹,天上飞的、海里游的,竟是无一不有。 众人吃了香甜,也喝得痛快。 待席散,除了谢琛和谢珩,其他人都有了醉意。 好在都随身带着伺候的小厮,倒也不妨事,带回家睡一宿就好了。 谢璟和谢瑞兄弟也上了一辆马车,谢琛仍和谢珩同乘。 谢琛一身的酒气,谢珩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之情。 谢琛好笑道:“这算什么?待你进了官场,这等应酬多着呢,不喝都不行。” 谢珩:“总有法子不喝。” 谢琛就意味深长一笑:“除非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珩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谢琛也倦了,靠着车厢,径自闭目养神。 回到畅心堂的时候,谢珩先在前院沐浴,洗去一身的酒气。 本想收拾好再去后院,今日又是进宫又是应酬,他们夫妻都没有说上几句话。 但安顺递来换洗的衣裳,又说道:“三爷,后院夫人那已经熄灯歇下了,您今晚歇在哪?” 谢珩擦洗的动作一顿。 她已经睡了? 大晚上的,自己男人在外头吃酒,她一个人居然能睡得着? 难道都不紧张、不怕他在外眠花卧柳吗? 鬼使神差的,谢珩耳边忽然响起谢琛的那句“不管你可不见得是好事,那是她心里没你”。 这一夜,谢珩一个人宿在了前院。 难得有些失眠。 …… 乔乔一夜无梦,睡得踏实又香甜。 睡得饱,早起心情也就好,更衣时,乔乔走到衣橱前,挑了件石榴红出风毛直领对襟褙子,内里一件丹红色袄裙。 秋荷一双巧手,梳了个随云髻,鬓发间插着一只硕大的赤金点翠步摇,一只抱头珍珠簪,两支海棠攒金对钗,当真是满头珠翠、浑身的珠光宝气。 若是换个人,也许真压不住这样的贵气。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谢珩才从前院过来,一进饭厅,他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房中艳丽得像朵花儿一样的女人。 看到他来,花儿立刻笑得摇曳起来,“怎么这么久才来?” 她说话的语气自然又随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乔乔没察觉到谢珩的神色异样,只让丫鬟们摆饭。 谢珩因昨日谢琛的话,时下有些心不在焉,筷子动的很慢,而余光里清晰地看到,对面的小女人吃相香甜。 她似乎极是喜欢那道蟹粉小笼汤包,用筷子夹起放在勺上,先在包子皮上咬破一个小口,吸吮着喝掉里头的汤汁,再从桌上的调料碟中浇一勺姜醋在包子上,随之将其径直送入口中。 那汤包做得精致小巧,即便是姑娘家,一口一个,也不影响雅观。 只乔乔一个包子在口中,不觉撑得两颊鼓鼓,加之其眉眼沉醉享受,活像是一只得到了想要的食物、吃得不亦乐乎的小仓鼠。 如果谢珩能看到桌子底下的情景的话,他甚至能看到对方满足的小腿都在轻晃。 就这么看了几眼,谢珩心间的积郁不觉散了许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果真是三岁看大五岁看老; 小时候都贪吃,长大了如何能免。 他望着对面一口气干掉半笼汤包的妻子,心里忍不住想到。 乔乔一开始以为是错觉,没怎么在意,可她渐渐发现好像不是错觉,那男人真的在看她。 不是,吃饭有什么好看的? 两人忽然就对上了眼神,气氛有点怪怪的。 乔乔咽下口中的粥米,“你总看我做什么?” 谢珩就掀眼瞧过来,“你不看我,如何知道我看你?” 乔乔被这强大的逻辑惊住了,想了想,问道:“有事和我说?” 谢珩没忍住道:“你就没有话要和我说?” 乔乔脑子有点晕,“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珩放下筷子,清冷的眼就落在了她身上,“昨晚,我和大哥他们一起在外吃酒,你不想问一问吗?” 乔乔刚要说有什么可问的,但一看这男人的脸色不对。 便知这句到了嘴边的话不是他想听的。 略一琢磨,乔乔大概明白了。 这别扭的男人,是想她关心他两句吧? 行,配合他一下又何妨。 她抿唇笑了笑,“自然是想问的,但食不言寝不语,总不能在吃饭的时候问吧?” 谢珩眼眸微眯,“你以前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吗?” 乔乔:…… 这是嫌她以前吃饭的时候话太多? 软姑娘也是有脾气的。 她轻轻哼道:“合着你一直嫌我呢?成!那我以后都不说了。” 谢珩:……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章 你抱我呗? 骂他狗,乔乔自己都骂倦了。 避免影响食欲,乔乔低头继续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还饿着呢。 她吃得太香,本来没什么胃口的谢珩看了她一会,莫名的也被勾起了食欲。 慢慢也开始动筷子。 吃饱喝足,乔乔心情大好,外面的天也晴了,之前连下几日的雪还堆在地上。 阳光照着雪地,映出亮盈盈的一片白光。 趁着天气好,谢珩和乔乔回了趟崔府,岳父崔显和大舅兄崔嘉钰都指点了谢珩一番官场之道。 看着小妹气鼓鼓的背影,崔嘉钰问:“你们夫妻俩拌嘴了?” 谢珩摇摇头。 拌嘴就是吵架,他们那样怎么也不算吵。 崔嘉钰:“乔乔在家时,父亲母亲万般宠爱,不免纵得她有些小性子,但无伤大雅,小姑娘灵活淘气,也是可爱的地方;怀予可要多多包涵啊。” 谢珩:“舅兄所言,我记下了。” 崔嘉钰点点头,随之视线被谢珩身上的衣服所吸引。 “怀予这件衣裳的针线,瞧着很是眼熟,可是出自我妹妹之手?” 因为来崔府,谢珩特意换上了那件乔乔给他做的锦裘。 没想到,崔嘉钰居然几眼就能看出来? 崔嘉钰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香囊,谢珩垂眸看去,崔嘉钰腰间挂着一湖蓝色缎面香囊,上面绣着吉祥云纹和一些竹叶,简单素雅。 “乔乔没嫁人前,我和父亲随身带的香囊都是她做得,有时还做鞋子呢,那鞋子做得,别提多下功夫了,穿着那叫一个舒适熨帖。” 谢珩就不说话了。 …… 在崔府用过午饭,回去的马车上,乔乔抱着肩膀坐在软垫上,不时往某个男人身上瞥两眼,但就是不说话。 谢珩看着她,“有话就说。” 乔乔哼了声,别过脸不理他。 谢珩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将人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 乔乔还是不看他。 谢珩无奈,抚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直视自己。 乔乔没好气:“干什么?谁又吵到你讨你嫌了?” “我可没出声音。” 谢珩就笑了,素来清冷的人,笑起来,宛如冰川消融,春风拂面,让人移不开眼。 乔乔多看了几眼。 谢珩放低了声音,“我早上那话不是嫌你的意思,我也一早就说过,私下就我和你的时候,不必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乔乔嘟囔道:“那你语气就不能温柔些吗?任谁听到你那句话都会觉得你在嫌我啊。” 谢珩眉心隐隐作痛,“好,是我的错。” 呦呵,认错了,可以可以。 乔乔攥着他胸前的衣襟,脑袋蹭了蹭,“我本来等着吃过早饭,有许多话想和你说的,偏你来气我!” 娇娇软软的人,柔弱无依的窝在他怀里,说些委屈巴巴的话,谢珩顿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了。 抬手轻拍着她柔弱的肩背,“好了,今日是我不好,不气了,好不好?” 素来冰冷的人,突然哄人,低沉的嗓音中莫名带了点蛊惑的味道。 乔乔攥住拳头,没好气的照着他胸膛捶了一下,“你每次都这么说,我不信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那羞答答娇滴滴的语气,分明是在撒娇。 谢珩意会到了这一点,掰过她的脸,对着便亲了下去。 用两人都喜欢的方式来赔罪。 熟悉的气息袭来,乔乔红着脸,故作矜持的推搡了两下,不多时也就依了。 冬日的衣裳都穿得厚,乔乔不明白,都这样了,他的手到底是怎么钻进去的。 空寂的车厢内,暧昧的声音丝丝点点的溢出,乔乔自己听着都羞红了脸。 因为乔乔的小日子,两人已有六日没有同房,且这几日谢珩都是一人宿在前院。 这么亲了一会,两人的心思都有点歪了。 但马车里显然不合适,谢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多时就松开了她,但手臂却依旧紧紧箍着她的腰。 她穿得毛茸茸的,这样抱着,暖和又舒服。 马车在西侧的角门停下,车门一打开,外面的冷气吹得乔乔脖子一缩。 谢珩率先下车,转身向她伸出手,是要扶她的意思。 可这个天,地上还有积压的雪,乔乔想要的就不仅是扶这么简单了。 她直接对谢珩张了张手臂,“你抱我呗?” 谢珩瞬间瞪大眼,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 有本事你在房里的时候也这么说啊。 乔乔不依不饶,“地上有雪,我走不快,外面又太冷了。” 谢珩瞥了几眼车夫和不远处的门房小厮。 小姑娘瘪着嘴巴,一双杏眸眼巴巴的,让人真就硬不下心肠来拒绝。 谢珩感觉妻子应当就是他的克星。 没好气的扯过兜帽盖在她头上,再用大氅将人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确保连双脚都没露出来,谢珩打横将人抱起来,大步流星往府里走去。 怀里的乔乔眼前一片漆黑,但是真暖和呀,一点冷风也吹不进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的步伐很快……嗯?怎么停了? “哎呦,叔叔和婶子可真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 叔叔?婶子? 乔乔恍然,当是遇到谢府偏房的哪个侄子了。 可她眼前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头上响起谢珩清冷的声音,“你婶子腿疼,走得慢没得耽误我事。” 死要面子的狗东西,敢咒她! 乔乔小手钻进男人胸前的衣裳,本想拽住块肉拧一下,但常年练武的男人胸前都是硬邦邦的,一块软肉也没有。 柔弱无骨的手贴上自己胸前的肌肤,谢珩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 偏眼前的谢明没个眼力见,还在那热乎说话。 “婶子嫁过来至今,我都不曾请过安,说来真是该死。” 男女有别,请什么安。 乔乔腹诽道。 谢珩也耐心告罄,没再理会一味自说自话的谢明,抱着怀里的人,快速回了畅心堂。 畅心堂的下人们都没从三爷抱着夫人回来这一幕的震惊中回过神,内室中就传来了熟悉的动静。 周嬷嬷舒了口气。 这两个主子可真能折腾。 …… 乔乔觉得谢珩还挺“大方”,刚才能抹开面子从外面抱她进来,现在还能陪她“骑马”。 而且还是把他自己给她“骑”。 这姿势太羞人了,乔乔躲都没地方躲,所有的神色表情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乔乔没几下就不干了,趴在男人怀里耍赖喊累。 身下的男人给她拍了拍后背顺气,“你来一次,明日我回府给你带醉香楼的脆皮乳鸽。” 脆皮乳鸽是醉香楼最火爆的招牌菜,每天限售五十只,去得晚根本买不到。 乔乔恨恨得抬起头。 这家伙把她什么了! 她是一只脆皮乳鸽就能没了底线的人吗! 见她不为所动,谢珩继续加码,“再加一份糖醋肉。” 又是一道招牌。 乔乔苦着脸,又羞又臊,“我,我不会!” 谢珩握着她的腰,“大婚之前,没人教过你?” 女孩成亲之前,按说都会有嬷嬷教导夫妻敦伦一事的。 乔乔吸了吸鼻子,“教过。” “但一直没有用武之地,就忘了。” 谢珩:……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章 父爱无声 教引嬷嬷都没让乔乔记住的事,谢珩办到了。 不光是教会了,而且学以致用,亲自带她实践了好几次。 等结束的时候,乔乔腰酸背痛,某男人却一脸餍足享受。 乔乔踹了他一下,“别忘了我的乳鸽和糖醋肉” 谢珩笑了下,手搭过去,给她揉腰。 还是有点人性的。 乔乔打着哈欠想道。 温存后,身子酥麻麻、懒洋洋的,就很适合睡觉。 夫妻俩互相依偎着,歇了一个时辰。 但其实两人都没睡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明日谢珩就要去卫所上任,乔乔心里还是挺牵挂的。 其中她最担心的,就是底下的百户会不服。 按说千户职位空缺,该由下择优选拔,而圣上却点了谢珩直接空降,再加上谢珩公府少爷的身份,那些人铁定会觉得谢珩是个靠家世上位的关系户,不会想到他身上的功名。 其中乔乔最担心的,不是面上阴阳怪气不服气的,而是那些装作一团和气、但背地里出阴招、故意想办法让谢珩手上出纰漏,好把他拉下马的阴险小人。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在耳边絮絮叨叨,诉说着她的担忧和牵挂。 谢珩听着特别顺耳,心里也舒服。 此刻的她,倒是个十足的贤妻模样,心里眼里都是对丈夫的在意和关怀。 一手揉捏着她的耳垂,男人竟低低的笑出了声。 乔乔不可思议的抬头。 这狗东西,她在担心别人因他空降对他不利,什么都考虑到了,结果他居然在这笑? 有没有良心啊! 谢珩又挨了妻子一脚踹,也没恼,手上继续替她揉腰,安抚道:“别担心,我没那么无能。” 乔乔翻过身,与他面对面侧躺着,“我知道你有本事,可那些士兵们都是硬骨头,畏威不畏德;但一味的施威也不好,会被说成架子高脾气大;可你要是态度软和,那些人就敢骑到你头上来,这差事可不好做!” 谢珩尝到了来自妻子的唠叨。 索性翻了个身覆了上来。 既然她关心则乱,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安心。 …… 翌日,谢珩起身的时候,乔乔也跟着醒了。 看着她揉着惺忪的睡颜坐起身,谢珩很是诧异,“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乔乔打了个哈欠,“你第一日当值,我给你穿衣裳。” 这么体贴? 谢珩本来挺高兴,但看她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又有些不忍,将人按回床上,“你睡你的,我不用你伺候。” 要搁平时,这样的好事,他想乔乔还不乐意呢。 但今日不同啊,他被授官以后第一次当值,意义非凡。 乔乔甩了甩脑袋,打着精神起身替他穿衣。 见她坚持,谢珩也没再说什么。 手脚麻利的替他穿好衣裳,乔乔从自己梳妆台的匣子里取出一个荷包。 鼓鼓囊囊的。 又是银子? 谢珩看向她。 乔乔笑着解释:“官场上行走,处处都离不开金钱打点;尤其是那些门子衙役,差使他们做个什么,有赏和没赏,那区别可大着呢;我都让人兑换好了,咱们不缺这几两碎银子,你也别小气。” 谢珩接过那包银子,掂量了下,不会少于二十两。 她……是真的觉得他没钱啊? 本来是没想起告诉她庄子的事,并非有心隐瞒;而这会,甭管有意无意,谢珩都觉得自己好像很过分。 乔乔见他不说话,以为男人自尊心强好面子,不想用她的钱。 “向来夫妻一体,夫贵妻荣,你好才有我的风光,我还盼着你鹰扬四海,给我挣诰命呢,几两银子的事,我们别为此外道。” 哪个女人都盼诰命,只是大多数人从不宣之于口,以免显得自己贪慕名利、不够高雅脱俗; 偏自己的妻子是个实在的,这样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谢珩却没觉得这是什么贪慕名利,反而觉得她真实可爱。 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世人哪有不爱钱财名利的,直率坦诚的说出来,总比遮遮掩掩、既要又要来得好。 谢珩握住妻子的手,看着她明媚动人的眼,“我昨晚吩咐安顺,他今日会将田产庄子的账本和我的私库钥匙送来,以后这些事,就由你打点。” 乔乔一怔。 啊,他原来有钱啊? 她实在单纯,心里想什么就这么直接摆在脸上。 谢珩仿佛听到她心声一般,双指拧了下她脸颊的软肉,“你男人没那么穷。” 乔乔捂着被他碰过的地方,耳边的“你男人”三个字像根根的羽毛,在她心间挠了下,激起阵阵涟漪。 谢珩用过早饭,常峰和安顺也都收拾完毕;主仆几人便准备动身; 走到垂花门处时,远远地就看到那一侧的廊下立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谢珩觉得熟悉,心下起了个猜测,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等走到了眼前一看,果然是谢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珩作揖行礼,“给父亲请安。” 谢进点点头,面色有些讪然,“今日,你头次当值赴任,为父陪你走一程。” 谢珩闻言不免诧异。 如今的情形,他以为父亲会愈加谨慎低调、不该在官场上呈现出对他太多的庇护才是。 谢进似乎也没有多解释的打算,摆了摆手,“走吧。” 父子俩便一同上了马车。 谢进:“以后当值都坐车吗?” 谢珩摇摇头,“明日开始就骑马。” 谢进点头。 卫所的千户,若是天天坐马车当差,没得被人说成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做派。 城门处,另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和父子俩汇合。 谢珩不认得,但单看此人气度,绝对不凡。 谢进给他介绍:“此乃京卫指挥使吕腾吕大人。” 谢珩忙躬身拜见。 吕腾却是平易近人,打量了一番,和谢进笑道:“谢兄,我这侄儿果真是一表人才,看其眉宇,定非池中之物。” 谢进摸搓着双手,笑道:“贤弟说下了,这孩子早有功名在身,而授官封职却近在前日;今儿是他第一次赴任,我恐他年纪小不知规矩、也怕他怯上,便想送他一程;顺便也为他寻个恩师指点他一番;思来想去,却是非贤弟不可了。” 吕腾便弃马,登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马车内宽敞,坐三个成年的高大男人还绰绰有余。 吕腾:“既然谢兄托了我,今日我自当陪你们父子俩走一趟,也管保把我经年所学一并交给侄儿。” 谢珩后知后觉,父亲是在为自己保驾护航? 还请了吕指挥使教导他、在第一日领着他去卫所。 他本以为依父亲平时的性子,此番是由他一人孤身闯荡、受挫着、摸爬滚打着历练起来。 所以他做好了吃苦、受挫的准备。 却没想到,父亲会有这样的意外之举。 世家大族的父亲,都是严苛刚正、不容置喙的一家之主形象,谢家也不例外。 谢珩打小,几乎没见过父亲温情的样子,也没有和父亲太多的独处记忆。 但此刻,在这个不算宽敞的马车车厢内, 他第一次,很明确的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爱子心切。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明英哭诉 谢珩当值做正经事去了,乔乔又睡了半个时辰的回笼觉。 起来后梳洗更衣,一边吃早饭,一边听丫鬟们禀报采买的事。 秋荷:“今儿个天还没亮,厨房的几个管事的就把席面需要用到的鸡鸭鱼肉,干果蔬菜、以及河鲜海货都买齐了,方才奴婢让冬梅去瞧,那些小贩已将东西都送了来。” 乔乔:“那就好,三爷的好日子,说好了要设席请府上女眷,总要办得敞亮体面才是。” 秋荷:“戏班那,奴婢也早去打赏过了,让他们提前排了几出新戏,太太夫人们听着方新鲜有趣;其他一应大小事,周嬷嬷也预备妥当,只今日席间,夫人少不得要亲自忙活张罗了。” 毕竟今儿个是畅心堂做东。 乔乔喝了口粥,“我都知道了,这些事还能难倒我?” 阖府上下,都知道今日是东院的三夫人做东请客,加之不久丫鬟婆子都得了赏,所以脸上都喜洋洋的,见得谁都乐得说两句好话。 不到晌午,谢府一应女眷就都在宜春园聚齐了。 秦氏环顾一番,见处处妥帖,不由面露笑意。 待酒席摆了上来,众人落座后一同吃席饮酒。 乔乔作为东道主,本来少不得张罗,可今日实在没有外人,秦氏和裴氏便都命她坐着。 乔乔不好违长辈之命,只得应了。 秦氏提了第一杯酒,众人举杯同贺。 一杯酒罢,薛氏自斟了一杯,单独敬乔乔,“三弟有了前途,我和他哥哥都替他高兴,这杯酒我敬弟妹,贺你也贺三爷。” 乔乔笑了笑,抬手一饮而尽。 席间一片欢声笑语,就连平时最爱挑事的谢颖母女都难得安生。 而除了老太太,就属裴氏笑得最为真切。 谭氏坐在裴氏身侧,自然感受到了长嫂的喜悦,可越是如此,谭氏心中不可抑制的有些眼热。 都是谢家的哥儿,大房的谢琛和谢珩都有了正经差事,一文一武,说出来好不威风。 偏她的两个儿子,唉,文不成武不就的,还在家靠月例银子度日。 对比鲜明,谭氏心里怎能不酸呦。 可转念一想,谢珩授的是武官,将来若有不好,是要上战场的,一旦去了,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光剑影的,多危险啊。 这么一想,谭氏又没那么羡慕了。 能有什么比平平安安来得重要。 这是谭氏的眼界,谢颖却又不一样了。 她满心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快一步给女儿定下珩哥儿,若如此今日她的敏儿可就也是名正言顺的官太太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乔乔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待酒席撤去,上了瓜果茶水,戏台也都搭好。 乔乔将戏单奉上,让秦氏点戏。 秦氏笑道:“今日是你们的好日子,合该你点才对。” 乔乔:“都是托老太太的福,且老太太知道的好戏多,该点几出好的我们听听才是。” 秦氏方接过戏单,从头一看,点了一出《白蛇传》,一出《丁郎认父》; 而后乔乔又请裴氏点,裴氏点了一出《乞巧》; 接着又让谭氏、谢颖。 众人皆百般作乐,一团和气,连着手上无事的丫鬟婆子,也都聚在廊下,听着里间戏台的锣鼓喊叫,凑一凑热闹。 乔乔又是应承秦氏,又是陪笑各处,不觉有些力倦神疲,心里更感叹大嫂子薛氏的本事。 她张罗一日就觉得累,而但凡宴请,薛氏这个管家夫人都是忙里忙外,就连平时也不得闲。 然就这般,却将家里上下管得井井有条,一丝错乱也不曾有。 可见大嫂子当真极有才干! 乔乔撑着腮,懒洋洋的听戏,余光打量着房内的诸人,皆是专心听戏,面色欢喜;唯有二姑娘明英脸上怔怔的,像是有心事般。 不待戏散场,便借故觉得闷,出去透气走开了。 乔乔和薛氏对了个眼色。 薛氏抬脚跟了出去。 只见那清丽端庄的二姑娘走出厅内,至游廊;屏退左右,独自一人靠着廊柱,望着园中的白梅怅然出神。 薛氏将手上的狐氅披在小姑娘身上,“二妹妹是怎么了?不与大伙听戏,一个人出来赏梅不成?” 明英忙笑道:“大嫂子怎么也出来了。” 薛氏牵着明英的手,穿过游廊,进来抱厦内坐下。 “你姑娘家有心事,自己闷在心里怎么好?你若信得过,只管和我说,我能替你排遣的就排遣;若是谁给你气受,那更该和我说,否则传到老太太那,岂不说我失职。” 明英叹道:“嫂子是最好不过的人,可素来清官难断家务事。” 薛氏闻言心里明了个七八分。 只怕和二房的二婶子有关。 明英乃是二老爷膝下的侍妾所出,并非谭氏生养; 而谭氏这个嫡母,只能说是不苛待、却也不关心,不过是老太太提起来,便做一两句面上功夫,平时都置之不理、只管自己的两个儿子。 薛氏怜惜道:“总得有人替你出主意不是?你且说我听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明英眼眶一红,羞臊着慢慢开口。 薛氏只听得一半,便脸色大变。 好个糊涂的婶子! 谭家早就败落,如今在京城,连个三等人家都算不上! 明英呢,就算不是她生的,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府小姐,她竟敢拿她破败娘家不成器的侄子来攀侮? 明英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我一个姑娘家,原不该不知羞的自己说这些,可我又实在心里憋闷;若对方是个知道上进、人品正直的,便是眼下贫苦些也无妨;可对方是个只知酒色、一事无成的纨绔浪荡,便是家有百万之富,我也不愿!” 薛氏:“好妹妹,别急,这事八字没一撇呢。且你如今养在老太太跟前,婶子就算有盘算,也得过老太太这关啊。” 明英:“我就怕祖母也被母亲巧言几句、诓哄着就把我嫁了。” 薛氏:“断不可能!自来没有小姐低嫁的道理,若把你配了谭家侄子,丢的是咱们国公府的脸!” 明英被薛氏的厉色震慑住,心下起了盼头,“真的吗?” 薛氏替小姑娘擦去眼泪,“自然是真的!你听我的,这事你不用想了,嫂子给你保证,你母亲盘算的事成不了!你信不信嫂子?” 明英忙点头道:“信,阖家上下,就嫂子最疼我的,我不信嫂子,还能信谁!” 薛氏:“既这样,你回去就当没事人一样,尤其当着老太太的面。” 明英一一点头答应。 姑嫂二人便如初回到席间。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章 卫所比试 花厅内,戏子们正唱到精彩处,众人都不由得鼓掌喝彩,除了乔乔,没有人注意到薛氏和明英姑嫂二人出去了一遭。 待点的戏都唱完,众人便移步至寿安堂的上房,陪着老太吃着茶、说了会子话。 上了年纪的人,精神头不比从前,就这么又闹了一会,秦氏便说乏了要躺一躺,也让众媳妇姑娘们都各自家去歇着。 笑闹了这么半日,众人没有不倦的,见老太太发话,便都率自己家下婆子媳妇家去了。 薛氏本想找乔乔说说明英的事,又恐她操劳半日力倦神疲,便让婆子去传话,只说今日三爷头天当值,长兄长嫂自要为其庆贺;待下值回了府,让老三夫妻俩一同过来畅远堂吃饭。 婆子得了命,顺着游廊、一路和过往婆子丫头说笑,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畅心堂,见了乔乔便将薛氏所吩咐道额话一一道来。 乔乔笑着应了,打赏了这婆子几吊钱便让其回去。 随即自己也更衣歇下。 …… 再说谢珩今日。 谢进和吕腾一同和他去了京都卫所。 下辖的十个百户早就翘首期盼着新千户大人的到来,至于是何居心,自然就不得而知。 到了卫所,谢进全程一言不发,只吕腾带着谢珩为其介绍十个百户。 都是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面孔,皮肤黝黑,身上自带武将的粗犷和豪气。 当着几个百户的面,吕腾特意点了一番他武进士的功名在身,意在说明谢珩可不是单纯靠家世父亲上位,人自身亦是有真才实学的。 只是军营里的汉子,哪是上司的一两句话就能安生的。 那十个百户看着细皮嫩肉的谢珩,越发觉得其是个不堪一用的富贵子弟。 一个姓陈的百户站了出来,拱手道:“咱们武将不懂那些繁重的规矩,军营里都是凭本事说话;今日第一次见千户大人,还望千户大人能赐教两招。” 谁都看出这是在试探,看谢珩到底是真有真才实学、还是说仅仅是个绣花枕头? 吕腾见状,正中下怀,军营这个地方,权势的畏惧是面上的,要想底下人心服口服,还是得亮出真本事。 吕腾便从十个百户中,选了最刺头、身手也最好的三个,让其和谢珩比试。 先是比拳法,而后是骑射、枪法。 寒冬的北风冰冷入骨,卫所上下都是年轻的男子,体壮气盛,不畏惧寒冷; 而对于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比试,几位百户也是心思不定。 有真本事的,自然不害怕,比什么都不怕; 就像是认真完成了课业的学生,巴不得迎接夫子的检查。 拳法、骑射、枪法,三项加起来,比完,已是晌午时分。 陈百户单膝跪在谢珩面前,“大人身手了得,且精于兵法谋术,属下心服口服。” 旁观的士兵和其他几个百户也没有二话。 这三场比试,谢珩都胜出夺魁,众人亲眼目睹,做不得假; 而他们更看在眼里的,是谢珩在每一场比试中,都能巧用兵法谋算; 以最省时省力的法子、在最短的时间迫使对方露出短板,而后针对其短板借力打力,赢得胜利。 换做别人,这么三场连着比下来,即便赢了,也早体力不支累趴下了;可谢珩呢,依旧神采奕奕,看不出一丝疲倦。 这半天下来,几个百户以及一些脑子活泛的士兵都看出了来, 这位新来的千户,不仅有真本事,还将他们都不太懂的兵法谋了熟于心,随时活学活用。 用他们的土话说就是这个人能打、还贼精贼精的。 这种人最不好惹、也不能惹。 至此,谢珩下辖十个百户、千位士兵,彻底心服口服。 吕腾见状朗声大笑,拍了拍几个百户的肩膀,“互相勉励才能有进步,若是安于现状,将来如何保家卫国?” “武力高强是好事、力大体壮更是优势,不过,若能辅以战术谋略,岂非事半功倍?” “和你们千户大人,多学学;当然,这小子到底还年轻,怀予,你也还要多磨练,不可掉以轻心或是就此自满。” 谢珩和诸位百户忙都恭声应是。 比试结束后,谢进在吕腾的相送下离开卫所。 谢珩便由此开始自己的官署当职生涯。 晌午时分,谢珩在自己的营房用饭;卫所条件不比家里,菜色很简单,一荤一素。 趁他吃饭,常峰和安顺围着营房打量参观了一圈。 一桌两椅,一个洗手盆架,加一个土堆积砌成的炕床。 怪不得世家子弟都不愿意从戎呢,这个苦,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 安顺一边看着一边不禁摇头。 但看三爷,却是一丝嫌弃不适的样子也没有,安顺不由得更加佩服自家三爷了。 享得福,也吃得了苦。 大丈夫当如是嘛! …… 傍晚时分,乔乔理好妆发,带着丫鬟们早早地候在垂花门处。 谢珩第一日下值回府,她诚意十足的亲自来接他,看不把那家伙感动得心里热乎乎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抱着汤婆子,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远远地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进了门。 乔乔索性将汤婆子都丢给丫鬟,提着裙摆,迎了上去。 从谢珩的方向看去,很像是妻子迫不及待要扑进他怀里。 额…… 虽然一日没见他、想他也情有可原,但这可是在外院,那么多小厮丫鬟都看着,不太好吧…… 心里这么想着,手臂却早已微微张开。 然,乔乔来到其跟前,脚步却及时的刹住了车。 预想的温香软玉入怀没能如愿,谢珩抿了抿唇,手上有些没好气的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 乔乔被他捏得微微吃痛。 没好气打掉他的爪子。 “如何?今日一切可还顺利?” 谢珩点了点头。 乔乔就挽着男人的手臂往内院走,“那就好,今日我也把咱们该做东的席办了,眼下就剩二哥二嫂;带他们回来,咱们再单独请一次。” 随即,乔乔又说道薛氏邀请他们今晚去畅远堂吃饭一事。 谢珩看了眼自己身上,“既如此,我先去沐浴更衣。” 他虽然嘴上没说,但从男人的脸色上,乔乔看出了一丝难掩的疲倦。 可能真的是小别胜新婚吧,谢珩这才第一日当值,她也不过才一日没有看到他,此刻再看,竟就觉得有些稀罕起来。 “去后院洗吧,我伺候你,如何?” 谢珩有些受宠若惊。 成亲快半年了,这样的待遇,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乔乔娇笑道:“我是看你今日辛苦,便宜你一次而已;你可别想美事盼我日日伺候你。” 谢珩又捏了一下她的脸。 觉得手感十分不错。 乔乔莫名觉得自己成了他的玩具。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章 速战速决? 回到畅心堂时,水房早就送来了热水,丫鬟拿来换洗衣裳递给乔乔; 乔乔随即掀帘进了净室,将干净衣裳挂在衣架上。 谢珩早脱下了衣裳,露出练武之人才能有的健壮身躯,先在浴池边擦洗,就简单的擦了一圈脖子手臂,盆里的水就黑了。 乔乔见状惊讶不已,再定睛看去,竟看到男人胸口和肩膀处,居然青一块紫一块的有好几个拳印。 乔乔一脸心疼,忙问怎么回事。 谢珩就将今日比试的事告诉了她。 虽然他赢了,但那几个百户也不是吃素的,他挨得几拳,当时不觉得,事后慢慢才觉得疼。 乔乔顿时明了,不管在哪,凭真本事立足的人,才能让人真心敬重。 吕指挥使这番,颇费苦心啊。 擦洗过后,男人迈进浴桶,乔乔拿着毛巾替他擦洗各处,又喊外面的秋荷去药匣子里拿活血化瘀膏。 男人似乎真的累到,靠在浴桶壁上闭着眼睛,懒洋洋的,一句话也不说。 乔乔替他冲洗干净头发,拿巾子擦干。 浴桶的这会闭目养神,已让男人回血了不少。 谢珩也做不到在妻子面前衣来伸手,便起身自己擦干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中衣,还未来得及系上衣带,乔乔道了一句慢。拿着药瓶走到他跟前,替他涂药。 两人身量差一个头,乔乔刚好到他胸前,他的伤又在胸膛和肩颈,高度正正好。 纤细白嫩的手指从瓷瓶中抠出一小块白色膏状,摊在青紫的伤痕处,慢慢地涂抹均匀。最后再费些力道按压揉搓几下,让那药膏充分吸收。 乔乔做着得心应手,专心致志的,一点别的也没想。 但是谢珩…… 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自己胸膛处勾勾画画,一会轻柔涂抹、一会费力揉搓,没几下,他就被撩起了火气; 且由于上药的姿势,妻子整个人都被他罩在怀里,她身上的兰花香气勾在他鼻间萦绕,如此更是“火上浇油”。 所有的伤痕处都上好药,乔乔将药瓶收起来,“我让秋荷拿几瓶上好的金疮药和化瘀膏给安顺和安福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说罢,乔乔转身便要走开,身后却忽地贴上一温热。 谢珩不由分说伸臂揽住她的腰,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 后背感受着男人胸膛的火热,乔乔知道他在什么主意,脸颊一烫,“一会还要去畅远堂,要是晚了不好。” 他们俩是夫妻,这种事她不会矫情的不愿意,但这会,时间是真来不及。 谢珩掰正她的身子,抓着她放在翘头案上。 喉结滚动,目光似火。 “速战速决。” 乔乔没好气拍他,“我不要,你每次说速战速决,我骨头都要被你撞开了。” 谢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换你来?” 乔乔想到他昨日的“教导”,下意识缩了下,“不要!” 那更累。 谢珩抓起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脖子,随即不由分说覆了下来。 他急而不乱,甚至都没弄乱和脱掉她的上衣。 但越是这样,乔乔越觉得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衣服穿得好好的,脸上比谁都正经,却是在做那种事! …… 半个时辰后,畅远堂那边便有婆子媳妇来请了。 夫妻俩简单收拾了下,各自披着大氅出来。 一个神清气爽,一个面色红润。 婆子们相视,会心一笑。 外面的风真冷啊,乔乔本来还担心自己脸上的红润会被大嫂调侃。 现在完全不担心了,这风,什么红光都给你吹没了。 等走到畅远堂,乔乔即便披着大氅,鼻子还是冻红了。 薛氏拉着她进了烧有地龙的上房,里头宴席和酒水早就备下。 谢琛和娴姐儿都在里头,娴姐儿见到有人来,被薛氏教得很好的小姑娘上前乖乖喊人,“三叔叔,三婶婶。” 乔乔摸了摸娴姐儿的小脸蛋,宠溺笑了笑,“娴姐儿真乖。” 谢琛吩咐:“摆饭吧,没有外人,不必讲那些虚礼。” 薛氏点头称好。 两对夫妻围着八仙桌落座,娴姐儿也来凑热闹,小丫头坐在尾席专属于自己的小高椅,乳母为其布菜,小姑娘拿着勺子自己吃。 乔乔见状十分意外,“娴姐儿都会自己吃饭了?” 薛氏笑道:“在学呢,都快是个大孩子了,总不能一直让人喂。” “我本来是想让她试试,实在不行就让乳母接着喂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倒是挺愿意自己吃的。” 乔乔看着娴姐儿,觉得小姑娘举手投足都可爱极了。 谢珩看妻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侄女,似乎很喜欢孩子。 谢琛顺着弟弟的视线看了去,瞬间了然,笑着打趣道:“喜欢就自己也生一个。” 谢珩笑了下。 孩子讲究缘分,急不得。 再有就是—— 谢珩看向逗弄娴姐儿、一派单纯烂漫的妻子,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有点不忍心让她这么快就做母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薛氏适时说起了明英的事,“这丫头也是可怜,要不是有个老太太,恐怕在西院还不知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谢琛听罢,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二婶做事真是愈发荒唐,打量着咱们全家上下任她拿捏不成?” “管她正出庶出,都一样是我们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小姐,岂是谭家这个破落户可以肖想的。” 谢珩冷哼道:“二叔定然还不知情,只怕二婶也不敢直接告诉二叔。” 二老爷那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官位和名声,以及家族的体面。 明英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正经国公府的小姐,嫁侯府公子都使得,怎么可能许给谭家。 薛氏:“你们是没看见,二姑娘不知事,被二婶子三言两语唬得不轻,差点就信以为真了;我但凡是个不厚道的,去告在老太太面前,看她的老脸往哪放!” 谢琛劝道:“那到底是长辈,你可不好如此。” 薛氏:“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出来,咱们大伙群策群力,想一个两全的法子才是。” “否则我怕二婶欺上瞒下,骗着哄着众人、就敢把二丫头的事定了。” “我又不好忤逆二婶,到时候就算我想管可也管不了啊。” 谢琛:“不妨事,我和父亲说一声,让他和二叔在大家子弟中寻个家世人品俱佳的,先二婶一步给定下来。” 谢珩也觉得这个法子妥当,既能避开与二婶直面冲突,且父辈做主,更为名正言顺,二婶也不敢驳斥。 “父亲对家中子女的大事向来上心,此事和他说,必定稳妥。” 薛氏就对丈夫道:“那我可把这事交给你了,明日这个时候给我回话;若是敢浑忘了,看我不收拾你。” 薛氏在外最是个端庄正经的,而在内,和丈夫,却也有自己的闺房之趣。 谢琛倒也受用,“保管让夫人满意!” 短短两句话,夫妻间的恩爱默契溢于言表。 谢珩就看向身侧。 乔乔正吃得香甜,见他看过来不免奇怪,“干什么?” 谢珩顿觉有些好笑又无奈。 他别是娶了个小傻子!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章 我不想,真不想! 有了第一日的亮相,谢珩的差事比预想的顺利许多。 那些一开始不服气的人,如今都是心服口服的。 当然,谢珩也清楚,这些人,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真本事服气,还有一部分,也是畏惧国公府的权势,不敢出言得罪。 谢珩对此也不想过多辩解什么,日久见人心,有些事时间久了,自能见真章。 眼下,只要差事顺利,不出岔子就万事大吉。 …… 过了冬至,就离腊月不远了。 大房的二爷谢瑢赶了一个月的路,总算是携着妻子回了府。 外府那,有何忠派人将主子们的行囊箱笼搬下来安置到二爷的院子畅怡堂。 谢瑢和妻子纪氏落脚后,不敢怠慢,稍作漱洗修整,便前往寿安堂,给老太太请安。 恰有裴氏和谭氏也正在秦氏膝下尽孝。 秦氏问了些纪氏家中的事,纪氏都一一答了。 “多亏祖母仁慈,准我陪父亲母亲走这一趟,全了我的孝心。” 因纪家祖父,纪老爷携发妻丁忧回乡。 纪氏为此牵肠挂肚、实在放心不下父母孤身启程;秦氏是个通情达理的,闻听此事后,便许谢瑢夫妻二人一路相送。 待送去后,因祖宅常年无人居住,虽说有老管家定期安排人扫撒,但到底寥落了不少;纪氏不忍父母委屈将就,便指点着一众丫鬟婆子将宅子装点焕新了一番。 期间谢珩大婚,谢瑢作为兄长,不愿错过弟弟的好事,便快马加鞭回了一趟京城; 紧赶慢赶的,到底没耽误。 然纪氏却无论如何是没能喝上那杯喜酒。 她是身上有孝之人,谢府众人都能理解。 谢瑢回府喝过喜酒后,又料理了几件家中采办的事,这才再度折回永安,接妻子回家。 秦氏听到这,不由说道:“这话如何说,为人子女的,孝敬父母乃是应当之事,亲家处又只你一个女孩,打小定是千疼万宠;父母有事,你哪有不着急的。” “安稳到地方了就好,往后日常之事,自有丫鬟仆人照应;待亲家丁忧期满,瑢哥儿且再辛苦一趟,去迎回你丈人岳母。” 谢瑢忙称是。 纪氏笑道:“我这次离家,可是错过不少喜事;先是三弟成亲、又是三弟授官;二爷来的路上还和我说,要我这个做嫂子的,备一份礼给弟妹。” 裴氏笑道:“又不是没见过,珩哥儿媳妇没嫁过来之前,也常来府上和你们一处玩的。” 早有丫鬟婆子们传话到了畅远堂和畅心堂。 薛氏和乔乔先后都过来寿安堂这边,谢瑢见嫂子和弟妹来了,便退出去到前院和兄弟们说话。 乔乔走进来,便欠身上前称见过二嫂。 纪氏是个爽快敞亮的人,见乔乔玉软花柔、言语有度,加上妯娌几人本有故交,自然更乐意亲近。 纪氏虽面上端庄,但眉眼却难掩疲惫,薛氏和乔乔也能体谅路途颠簸之苦,纷纷劝其回去好生歇着。 秦氏趁机就也让众人各自散了家去。 …… 见过众人后,谢瑢夫妻二人先后回房安歇。 房内无外人,纪氏见谢瑢满脸疲惫,心下过意不去,娇声谢了他这段时日操持劳碌。 谢瑢十分受用,拉着妻子坐在怀里,夫妻俩温存了一番。 纪氏:“如今大哥和三弟都有了官职在身,你就真不想?” 谢瑢笑了笑,“这事是想想就能有的吗?父亲那边什么口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捐官荫蔽都是没可能的;读书……我却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实不是读书的料子;一页书不等看完呢,先睡了过去。” 纪氏掐了下他的鼻子,“出息!” 谢瑢半点不恼,“我如今帮着料理家事、打点家下产业铺子,便觉得不错;那些场上的大事小情,我见两次就能学会,那些账本账册,三个管事的加起来都没我一人看得快;所以说,人都有自己天生该待的地方,不该自己的不能勉强。” 纪氏:“你做不做官的,我倒是不十分在意;你若想,公爹那不肯,还有我父亲。” 谢瑢忙道:“你可打住!我不想,真是不想,没和你说假话。” 纪氏嗔道:“行行行,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就拉倒;我还能不和你过了?” 谢瑢搂着妻子笑了。 谢瑢不想的,却是谭氏梦寐以求的。 谭氏处,谢颖难得带着女儿迈进了西院的门。 丫鬟婆子们都直称稀客。 江诗敏更是一改从前骄纵,又是替谭氏端茶、又是送上自己亲手缝制的兔毛抹额。 表现得十分温顺懂事。 谭氏都怀疑自己没睡醒呢,今儿这娘俩抽的什么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谢颖语气也比以前随和了不知多少倍,“嫂子,这抹额诗敏可是连夜赶制出来的,一针一线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 “孩子的一番孝心,嫂子可别嫌弃。” 虽然说江家母女以前的态度可气,但母女俩面上都是心直口快、爱说笑之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伸手不打笑脸人,就为这个,裴氏和谭氏才吃了多少年的哑巴亏。 谭氏笑意有些敷衍,“看着很是精致,针脚也好,你有心了。” 江诗敏乖顺一笑,“二舅母喜欢就好。” 谢颖就主动找话题和谭氏聊了起来,“二嫂,你呀,别怪我多嘴。这眼瞧着琛哥儿、珩哥儿都有了章程,瑢哥儿不必说,早就有了正经事忙;你也该为璟哥儿和瑞哥儿筹谋起来呀。” 这话说到了谭氏的心坎,谭氏不由得面露苦色,“我能如何?” “一则璟哥儿和瑞哥儿多年来苦读,却屡试不中;二来,大老爷那人心眼又忒实诚,怎么都不愿意帮家里的孩子金钱打点,非说什么要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如此才能立稳脚跟。” 谢颖笑道:“大哥最是个宁折不弯的倔脾气,我在家时就这般,谁也说不得。” “只大哥这边若是不通,二嫂也该另寻门路才是。” 谭氏:“谁?你二哥?” “你二哥履历浅、官位又不高,正经说不上什么话。” 谢颖便意味深长笑了笑,“若是自己家中的不行,可他们却还有个官位不低的姑父呢。” 谭氏闻言双眼一亮,下一瞬又犹豫起来,“这……妹妹别是哄我吧?” 谢颖:“我向嫂子立誓,绝无半句假话。” 谭氏这个脑筋转得慢的,此刻终于觉过味来。 这母女俩今日,是来向她投诚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章 二老爷教妻 入夜后,谭氏带着亲手做的甜羹去了趟前院书房。 二老爷是个画痴,正在灯下欣赏刚得的《双艳图》,见谭氏过来,便收了画起身。 谭氏笑道:“我给你炖了些甜汤,你素来爱喝的,想着你还没睡,特给你送来。” 二老爷:“有劳夫人。” 二老爷喝着甜汤,夫妻俩一边说话。 谭氏就将谢颖的原话告诉了丈夫,让他拿个主意。 “三妹子那边说的倒是好听;但老爷知道三妹的为人,我是不敢全信的;老爷觉得呢?” 二老爷思忖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大哥的那些话,虽说有些不讲情面,却也是话糙理不糙;若自身没有才能,即便是通过裙带关系获得了官位又能怎样?” 谭氏不满道:“有官就比没官做要好;咱们得两个儿子都老大不小了,还能成日无所事事的在府里闲散晃荡?” “再说,人家不都是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当了官,手底下肯定都少不了孝敬,这难道不是好处?” 二老爷哭笑不得,“你呀,儿子这还没当官呢,你就替他想着有人孝敬的好事。” “你这是想咱们儿子做个贪官呢?” 谭氏:“这怎么能叫贪?官场人情往来,不都是这回事?” 二老爷冷声道:“三妹的话,信三分都算多!” “再说,妹夫在外面的事她知道多少就敢口出狂言?一个妇道人家 ,张嘴闭嘴的就是要弄个官,朝廷科举、寒门学子数十年寒窗苦读啊,她多大的脸啊!” 谭氏嘟囔道:“老爷之前不是也说,若是敏儿和瑞儿做了亲,可以指望妹夫拉扯拉扯瑞儿的吗?” 二老爷:“那是瑞儿自己也争气的前提下。要是他一事无成,只想着靠着长辈提携拉扯,这样的儿子,进了官场也是祸害!” 谭氏被丈夫的疾言厉色吓到,当即不敢多言。 二老爷爷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了。 谭氏是发妻,他一向是敬重的,略缓和了几分语气,又道:“夫人,咱们这样的家族,即便孩子此生什么都不做,也能锦衣玉食一辈子;可若是个不成器的孩子进了官场,你当是随便玩玩的吗?” “官场里哪个不是人精?哪里没有算计?有了好事,谁都想拔尖、若是出了岔子,都想找个替罪羊推出去,咱们儿子有那样的脑子和人家斡旋争斗吗?” “伴君如伴虎啊,说话做事稍有不慎,那都是灭顶之灾!” “我知道,你看到大房的琛哥儿和珩哥儿都做了官,心里眼红羡慕;可你也不想想,人家那两个孩子都是自幼用功苦学、自己搏来的功名!咱们家两个呢?你别说进士,他们俩但凡能中个举人,我都愿意放下身段去请大哥为他们谋个官职。” “偏偏没有啊,咱家两个孩子什么都还不是!读书习武,几个孩子从小一样的教养,为何悬殊如此之大,天资是一回事,后天的勤奋又是另一回事。” 谭氏被丈夫的这番长篇大论给说晕了,“老爷的意思是,咱们就不和三妹家结亲了?” 二老爷:“结亲这事另当别论,你和三妹能做主的,就是单纯的结亲!” 谭氏:“是是是!我们俩也没本事给孩子求别的啊。” 二老爷:“你别听三妹在那给你说空话,妹夫什么人,我还不清楚?那些无关痛痒的家事他能对三妹言听计从,可是仕途官宦场上的,三妹说破嘴皮子也是枉然。” “谈亲事就谈亲事,你可别被她三言两句忽悠着答应了什么。” 不得不说,到底是亲哥哥了解亲妹妹。 谢颖是什么样的为人脾性,二老爷太清楚了。 谭氏心底发虚,“不,不曾,三妹说的,我都是听听罢了。” 二老爷才不信,“真听听而已你就不会激动地半夜睡不着了。” 谭氏被说中心事,讪讪一笑。 “哎呀,老爷还不知道你妹妹那个嘴,死人都能被她说活了。” 二老爷戏谑一笑:“这门亲事,我不赞成也不反对,就看夫人愿意与否了。” 谭氏指着自己,惊讶道:“我?” 二老爷忍住笑,“我劝夫人要慎重!” “三妹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齿能忽悠,你又是出了名的墙头草意志不坚定,你们俩若是成了亲家,小心被她忽悠瘸了。” 谭氏十分无语,连汤碗都不收了,起身便要走。 二老爷将碗中剩下的甜汤一饮而尽,“哎,把碗拿走啊。” 谭氏半个眼神没给,“老爷留着自己刷洗吧。” 二老爷:…… …… 进入腊月后,京城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 各地方陆续有灾情上报,冷冬寒雪,各地都有不少百姓冻死冻伤。 景帝虽于用兵动武上怯弱,然对内却称得上爱民如子,即刻户部拨款下令赈灾,令选派大臣前往赈灾。 国库充盈,户部尚书有了出了名的雷厉风行,所以钱粮的调度很是迅速。 而最让景帝拿不住的,便是赈灾的官员选派。 谁都知道赈灾油水大,若是派个心贪主意大的,这赈灾的钱粮还不知道落入谁的手里呢。 景帝对着官员的名册一看就是一个时辰,勾勾画画好几次,总觉得缺点什么。 太子一身蟒袍,从侧殿出来,到景帝身旁,看了眼名单上朱笔划过的名字,“父皇,向天灾的时候最需要提防的就是人祸!防止有人借此生乱,也防止受灾的百姓求生本能驱使之下,生出抢掠之事。” 景帝:“依你之见,派谁合适?” 太子:“父皇知道,哪里用儿臣多说。” 景帝:“崔嘉钰确实是不二之选。” 太子:“灾情不止一处,父皇要裁定的,不仅是崔嘉钰。” 景帝:“朕知道。” …… 稍晚些的时候,赈灾大臣的名单出炉。 谢琛就在名单之列。 消息传回国公府,几家欢喜几家愁。 谢进欣慰儿子受今上赏识;裴氏和薛氏则是心疼谢琛这样极寒的天气却要奔走在外。 灾情刻不容缓,名单落定、物资钱粮连夜到位,赈灾官员在第二日便陆续动身启程。 谢琛这一走,畅远堂彻底冷清了下来。 薛氏白日忙着府中各处琐事,没精力多想,但晚上回到房中,孤枕难眠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惦记。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章 老太太不曾昏聩 谢琛不在家,谢珩每日依旧当值。 转眼到了腊月初八。 公府里各处主子聚在一处吃腊八粥。 谢珩却不在家,卫所今日并没有休沐。 薛氏眼见乔乔心不在焉,不免也想起这会不知在哪吹冷风的谢琛,一时心里也有些没劲。 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裴氏的笑容也多了几分勉强;衬得谭氏愈发笑得像朵花。 酒酣耳热之际,谭氏见大家伙都高兴,趁机也向老太太道喜。 秦氏忙问喜从何来。 谭氏便说自己娘家的侄儿,因幼时一面,经年不忘,意欲聘明英为妻;话锋一转,谭氏便夸起自己的侄儿,还道虽说谭家如今不如从前,但评儿那孩子却是个读书上进的,如今已有了秀才名号,假以时日,再苦读两年,不愁进士及第。 谭氏:“老太太总说,儿女亲事,家私如何且不论,关键是孩子的人品模样,评儿那孩子,老太太也是知道见过的,看着斯文俊秀,与二丫头也算是相配。” 明英低垂着头,看不清面色。 薛氏和乔乔闻言却是一惊。 到底是谢琛办事不到位、还是谭氏阳奉阴违不死心? 秦氏:“评儿?我若是没记错,那孩子得二十有二了?” 谭氏点头:“是呢,已过弱冠之年,也该是娶妻的时候;成家立业,可不这么回事嘛。” 秦氏:“二丫头才十六啊,年岁差的有些多了。” 谭氏:“也就六岁,原也不多。再有,多一些也有多一些的好处,性子更为稳重老成,也更知道体贴人,这也是好的。” 秦氏看了眼孙女,脸上已没了喜悦。 其余女眷也都安静不语。 乔乔和薛氏对视,无声颔首示意。 好在老太太虽年老却不曾昏聩,还是个耳聪目明的。 如此,就不用她们忙碌了。 …… 谢琛这一不在家,薛氏日夜惦念,还做了几场噩梦; 平日里精气神最好的一个人,没几天就也蔫蔫的。 乔乔冒着风雪去畅远堂探望,就见薛氏正歪在暖阁的罗汉床上翻账本。 见乔乔来了,作势便要起身。 乔乔赶紧道:“快别起来,仔细再着了风!” “大哥这一走,可害苦了大嫂,日夜惦念、都得相思病了。” 薛氏没好气笑道:“人家都这么躺着没力气了,你这人还来笑话我!” “来日你们家三爷出门公干,我看你想不想?到时候可有我笑话你的。” 乔乔:“男人出门公干是建功立业,是再好不过的事,有什么可想的?反正我不想。” 薛氏:“你呀,是一日还没经过夫妻分离的苦,这话说得自然轻巧。” 乔乔:“怎么没经过?这几日大雪拦路,我家那个已经宿在卫所好几日了。” 薛氏讶然,“我倒听底下丫头婆子们提过,却又觉得不可信,怕是她们听错了。” 乔乔:“有何不可信的?千真万确!要么说这练武的男人,心就是硬,还没等外出征战或是公干,人家自己就和我分开了;便是都在家时,他一个月也有十天自己睡在前院的。” 薛氏瞪大眼,不可思议笑道:“什么?他还舍得和你分院住?” 乔乔哼笑道:“这有什么不舍得?反正他是那么做了。” 薛氏还是夸道:“那是三爷自己心里有正事,品行自律。” 乔乔故作不高兴,“好嘛,我来看嫂子,嫂子却一味夸他的好?到底那头是正经小叔子,比我这个弟妹来得热络。” 薛氏食指点着、摇头笑骂:“你呀,也就欺负我眼下不爱动弹,要搁往日,我早撕了你的嘴。” 乔乔:“你快些调好身子吧,年下了,我陪你去平安寺给大哥哥祈个平安符。” 薛氏一眼看破,“我给你大哥哥求,那你去做什么?” 乔乔脸一红,“你好没意思!” 薛氏:“卫所那地方,偏僻冷清的,你心底惦记三爷实属正常,都做了人家半年的媳妇了,还害羞不成?” 乔乔扭过身自己吃茶,干脆不理这人。 吃了两块点心,乳母抱着娴姐儿过来,薛氏看到女儿,瞬间就好了大半。 “既要祈福,就别耽搁,明日如何?” 乔乔点头应了。 …… 考虑到明日要礼佛参拜,乔乔吩咐婆子们传话厨房,今日晚间畅心堂的膳食只要素斋。 谢珩连着两日,都没回来宿在卫所;今日白天的时候也没句话传来,乔乔就以为他今晚也该是不回了。 谁知晚饭刚摆上桌,外间就听到丫鬟们的行礼请安声“见过三爷。” 下一瞬,婆子打起厚厚的褥帘,谢珩披着大氅走了进来。 乔乔怔了下,随即露出一脸惊喜的神情,“回来怎么不提前着人报了信?” 谢珩脱下大氅递给小丫鬟,“雪天路难行,就没让小厮跑。” 乔乔:“吃过饭了吗?” 谢珩摇头。 乔乔刚想说正好饭菜刚摆好,可忽然又想到这人无肉不欢、而她这是一桌素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没等她说话,谢珩已经洗过手在桌边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果不其然,男人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抬头看向她的眼神满是疑惑,“身子不舒服?” 她分明也是不爱吃青菜的人。 乔乔摇头:“和大嫂子约着明日去平安寺祈福,就不想碰荤腥了,怕不好。” 谢珩不信神佛,却也敬畏,闻言就没有说什么。 乔乔不知卫所条件怎么样,但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两日没回家,这一回来怎么也该吃些好的。 “要不,我让厨房给你做几道荤菜送去前院。” 谢珩看了她一眼,“不用,晚上吃些素菜也好,是养生之道。” 乔乔哦了一声,坐下来,丫鬟布菜,二人也开始动筷子。 乔乔一边默默吃菜,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在卫所住了两日,感觉男人清瘦了不少,还有就是周身的气势。 以前的谢珩,清冷归清冷,但说到底也还是个年轻未经仕途的贵公子;而今,有了正经的差事、又在卫所那样的地方待着,成日和士兵武将打交道,举手投足间、不觉也添了威严和凌厉。 说起来,男人到底要真正经过事才能立起来。 正兀自想着,对面的人儿猛然抬了头。两人就对上了眼。 谢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先好好吃饭;要看,吃过饭再给你看。” 乔乔脸一红。 她又不是因为想他才看,单纯看模样罢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7章 全身上下嘴最硬 乔乔早发现了,谢珩这人有点“自以为是”。 她多看他一眼,他就能自己理解出好多事来。 真不知该说他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晚上吃素是养生之道”,但对一个正值青少壮年的武将来说,一桌子素菜,那吃完真就和没吃一样。 口腹之欲没能得到满足,谢珩就想从别的事上讨回来;谁知没等他伸手碰到人,乔乔忽地往旁边一躲,还嗔了他一眼,“干什么你?” 他的女人、他还干什么? 谢珩不大高兴,“我不能碰?” 乔乔:“我不是说过了,今晚要斋戒。” 斋是吃斋,至于这戒是戒什么,也是十分显而易见。 谢珩被噎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瞬间就皱到了一起。 乔乔午后的时候泡过了一次澡,这会就不需要再洗,看了会账本,她脱下外袍裘衣准备上床。 然等她都收拾妥了,准备放下帐幔睡觉,就发现谢珩居然还坐在内室的圈椅上,目光沉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他但凡宿在后院,两人是都会做那事的; 但今晚她斋戒,肯定是不行。 思及此,乔乔试探的问道:“要不,你回前院歇着吧?” 谢珩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自己男人加起来三天两夜没回家,回来第一天晚上,她居然不留他? 谢珩起身,走到衣架前,也自己动手脱去外衣,手脚麻利的进了被窝。 看样子,是不想自己去住前院。 乔乔也不能真就赶他走,而且,她一开始也不是赶他,是今晚不能行事,他定力一向又不好,她怕他熬着难受。 既然他想留下,那她也没意见。 有个人形暖炉给她暖被窝,她高兴还来不及。 外面冷风呼啸的,乔乔也忙爬上床进了被窝。 一时没什么睡意,她翻了个身,依偎在男人怀里,想和他说说话。 乔乔:“你明日还去卫所吗?” 谢珩平躺着、闭着眼睛,单手枕在脑后,“不去,明日起可以休憩两日。” 乔乔作出贤妻的模样,关心起丈夫在外面的日常。 “卫所里条件肯定不比家里,你可还习惯?” 谢珩声音淡淡的,“嗯,士兵们都能习惯,我有何不能。” 他眼睛还是闭着,乔乔就不大高兴,“你又没睡着、做什么闭着眼睛和我说话?” 谢珩陡然睁开眼,眼底熊熊的欲火烧得乔乔下意识缩了下。 他伸臂将她往怀里一带,两人的身体顿时严丝合缝的紧贴着。 开口的嗓音哑得不行,“你说为什么?” 乔乔感受到他身下的异样,羞涩的咬着唇,脸色微微涨红。 拨开腰间的手,乔乔快速翻了个身,逃得离他远远的,中间足以能再睡下一个人 。 “不早了,睡吧。” 谢珩盯着她的背影,仿佛饿极的猛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重重的呼了口气,手掌慢慢抚上她的腰。 乔乔被他吓了一跳,生怕他做出什么,赶紧按住腰间的手,“你早些睡吧。” 敬香礼佛这样重要的事,她不敢生出任何诚意不足的样子。 谢珩就收回了手,也翻了个身。 两人背对躺着。 乔乔心里清净,没一会就睡着了; 听到身后均匀的呼吸声,谢珩转身又看了过来,目光清明,哪里有一点睡意的样子。 默念了三遍清心咒,毫无丝毫的作用。 红绡帐中,满是女人家身上的温软甜香,他想躲都没地方躲。 再念几遍清心咒都是枉然。 谢珩忽地觉得自己今晚留宿在后院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 乔乔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想着今日要出门进香,心里更是雀跃。 大宅院的媳妇姑娘,非必要都是不会出门的,虽说府里的日子衣食不缺、呼奴唤婢,但待久了还是怪闷的,能出去走走谁也不愿意待在笼子里。 早饭桌上,乔乔穿着件鹅黄色袄裙,越发衬得她桃腮杏眼,柔媚娇俏。 头上梳着飞仙髻,戴着两支羊脂美玉雕刻的芙蓉玉簪,并簪着一对珍珠对钗。 因着今日要去寺里的缘故,不复平时的珠光宝气,唯有清新淡雅。 饭桌上,依旧是一桌素斋。 婆子们觉着三爷脸色不大好,大气不敢出,越发小心伺候。 乔乔倒是没觉得如何,独自吃得香甜。 国公府的厨娘手艺了得,即便是不沾荤腥的素菜也做得十分可口。 寂然饭毕,秋香拿着一蜜合色团花斗篷替其穿戴好,“马车一早就套好了,里头炭盆一应都是足的;只是在外面的时候要多当心,别着了风寒。” 乔乔看向坐在炕床上看书的谢珩。 让秋香她们都退出去,她笑着来和他告别。 “时辰差不多,我也该走了。” 谢珩放下书向她看了过来,“你和大嫂,是谁提议的今日出门进香?” 乔乔:“大嫂子担忧大哥,人无精打采的,我想她宽心些,就提的陪她祈福求平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珩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目光深邃幽暗,“大嫂为大哥求平安,你去做什么?” 这是什么话? 乔乔:“我自然是和大嫂作伴一起。” 谢珩攥住她的手腕,“那你就不求个什么?” 乔乔眯了眯眼。 原来在这等她呢。 她笑着扑到男人怀里,抱着他劲瘦的腰,在他身前好生蹭了一番。 谢珩脸色一僵,“……你,你,你在做什么?” 乔乔眨巴着眼睛,娇俏笑道:“大嫂给大哥求平安符,我自然给你求呀。” “明知故问的,非得我说出来你才高兴是不是?” 谢珩摸了摸鼻尖,眼神忙乱中别过头去。 “我,我不是。” 嘴上否认,但那透着红晕的耳根可出卖了这心口不一的男人。 乔乔嗔道:“你呀,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这话谢珩就不服了。 他伸手掐住她脸颊,虎口抵住她的红唇,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最硬?你确定?” 乔乔恼羞成怒,冲着他胸膛狠狠捶了两下。 “正经些!” 再馋现在也不能吃,谢珩决定不再给自己找罪受。 “快去吧,别让大嫂等着。” 一群婆子媳妇簇着乔乔到了仪门,上了一顶软轿; 四个小厮抬着轿子送至国公府门前的珠缨华盖马车。 薛氏早坐在车里了,听到动静掀开马车窗帘,露出一张隐隐约约的芙蓉面,笑道:“怎么来的这么迟?不知谁那么有本事绊住了我们三夫人的脚。” 乔乔只笑而不语,在婆子的搀扶下上了车。 随行的丫鬟婆子们也坐了两辆车,另有随行的小厮侍卫,不计其数。 一行人浩浩荡荡而去。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章 茴香馅儿包子 马车行到寺庙外,乔乔和薛氏二人在丫鬟的搀扶中下了车。 得知国公府的两位少夫人来拜佛,寺庙中早便提前打点出了两间厢房。 乔乔和薛氏一同在寺院正堂中拜过,求过平安符、捐了香油钱。 薛氏还特意占卜了个吉凶,好在掷了个大吉之兆,否则乔乔真担心薛氏会在那掷一天。 平安寺的素菜一向颇有名气,尤其是那茴香馅儿的包子,皮薄馅多,滋味鲜美,女子拳头大小的一个,乔乔和薛氏一人吃了三个,还意犹未尽。 薛氏吩咐丫鬟,去和寺里的厨房定几笼包子,带回去给老太太太太尝尝鲜,多付些银钱也使得。 不多时,小丫鬟跑回来回话,“厨房那的师傅说,今日厨房预备了大概三十笼,有十笼已经被人定了去,还有十笼已招待香客用了,只还有十笼包起来给咱们装上。” 薛氏点头应了。 乔乔却低声道:“嫂子,虽说包子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但一旦带回去,一大家子不给谁分也不好看。” 薛氏:“可不是,你当我这个管家婆做得容易?” “咱们府上那些,哪个是省事的;说来是包子的小事,其中远近亲疏的分寸最不好拿捏。” 乔乔心里估算了一遍,摇头道:“嫂子可得难办了,咱们府上人口多,这包子断然不够分的。” 薛氏无奈探头,笑而不语。 妯娌二人在平安寺吃过午饭,又在厢房中小憩了半个时辰,于未时初刻登车启程回府。 …… 一时回到府上,底下的婆子便问薛氏这包子如何分。 薛氏一一说道:"老太太和两个太太都是爱茴香一味的,三处各送一笼;大老爷和二老爷处也送一笼;那一笼八个包子,个个拳头大小,姑娘们如何也吃不完一笼,隔了夜味又不好,三个姑娘那,每处用食盒装三个,晚饭的时候一并送过去,三个姑娘一笼也就够了;其余的,璟大爷、瑞二爷、还有瑢二爷处,都各送一笼。" 爷们家饭量大,老太太和太太们那,送得太少不成敬意,面子也不好看。 婆子边听边点头,“大夫人,到这就只剩下一笼了。” 薛氏揉了揉眉心,“给畅心堂送去,如何也少不得三爷。” 婆子们便依话照做,往各处院子送包子去。 几位姑娘的,都先送到厨房,留着晚饭时热过后、和菜肴一并送去。 薛氏转身回了畅远堂,刚要歇歇脚,心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呼坏了坏了。 贴身伺候的丫鬟紫娟忙问道:“夫人这是怎的了?” 薛氏懊恼道:“我这两日是怎么了?竟这样昏了头,偏就忘了姑太太母女俩。” 紫娟顿时了然,“那该如何是好?虽说一笼包子不值几个钱,可谁那都有,偏她们那没有,也不好看,议出来,别人定要说是夫人的过失。” 薛氏以往从无出现过这样的纰漏,这次约莫真是因谢琛不在府上,关心则乱,加上前几日的风寒,身子不太爽利,脑子总觉得慢一拍。 另一大丫鬟紫衫:“这包子都是有定数的,夫人自己都没留,哪里还有多余的再分出去。” 薛氏正也焦头烂额没个主意,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夫人,三夫人派了秋香姑娘来。” 薛氏知道秋香是乔乔的大丫鬟,便让人请了进来。 问其何事。 秋香便道:“先前有婆子送了笼包子到我们院里,我们夫人问了几句包子怎么分的,一时算了下,想是大夫人不经意遗漏了姑太太一处。” “夫人说,她自己今日在寺中已经吃过,我们三爷最是不爱这些素菜素斋,便让我将那一笼包子给大夫人送了来,饭点的时候给姑太太和表姑娘送去。” 薛氏哎呦了几声,“亏得你们夫人心细,我这正愁得慌呢。” “你回去,替我好生谢谢你们夫人,难为她替我想得周全。” 秋香笑着应了,薛氏又让紫娟赏了两串钱,秋香领赏后自去回话。 …… 晃眼天色渐渐就黑了,府上各处陆续传了晚饭。 裴氏、谭氏都在寿安堂处,伺候着老太太用饭;孙媳妇薛氏、纪氏、庄氏,并乔乔,都在下头。 秦氏:“我一早就说过,我有丫头们伺候就够了,不用你们日日过来。” 裴氏笑道:“倒也不单为这个,能在老太太跟前一块坐坐,说笑一会也好解闷的。” 谭氏也忙道:“可是说呢,爷们不在家,咱们若再不一块说笑,越发没趣了。” 秦氏这才欢喜罢了,又看向布菜的八仙桌,只一笼圆嘟嘟、白乎乎的包子、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看着颇有食欲。 秦氏因问道:“瞧着,不像是府上厨子的手艺,倒像是平安寺的素包?” 裴氏:“老太太真真火眼金睛,什么也瞒不过您;这原就是平安寺的,琛哥儿媳妇和珩哥儿媳妇今日出门进香,特意带回来孝敬的。” 秦氏笑道:“难为你们有心,正想这个味来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伺候、陪侍好老太太,众人才各自回去,各自吃饭。 …… 锦祥院 谢颖和江诗敏母女也正坐在炕床就着桌案吃饭。 那一笼茴香馅儿包子端上来,母女俩闻着味好,就各先夹了一个尝尝味道,一尝果然好,虽是素包,却滋味鲜美、清香可口。 母女俩分着,各吃了三个,剩下的就赏了丫鬟。 饭毕,母女俩挨着吃茶说话。 谢颖:“你什么都好,只这为人行事上,得和你大嫂子多学学;瞧人家,出个门,顺带着就给全家带了些包子,说是不值钱不错,但这一番孝心诚心,却是众人可见。” “任谁瞧了,都得赞她一句,这就是她的好处了。” 江诗敏颔首,“母亲,二舅母那,总没个准话,母亲您说,这事究竟有没有个准?” 说起这个,谢颖也纳闷,前几日她许了那些好处,二嫂子分明是心动的,可过了一日,就又是不冷不热的,倒是让她也看不明白了。 江诗敏:“母亲,女儿这岁数,实在是不好再耽搁了,那崔氏比我还小呢,都嫁给三表哥快半年了。” “我再拖下去,那些嚼舌根的老婆子定要议论我是个老姑娘了。” 谢颖:“实在不行,娘去别家给你挑如意郎君!” 她一开始看好的本就是谢珩,谢瑞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如果二嫂真因此拿乔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没个完,她可不会惯着!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章 吾妻甚有贤能 诗敏顿时急了,“别家如何比,嫁到舅舅家,有外祖母给我撑腰,哪个长辈也不敢给我立规矩;若是嫁到别人家,那我岂不就得晨昏定省日日伺候茶饭!” 谢颖不以为意,“这有何难?母亲给你寻个咱们拿捏得住的人家,让他们不敢给你立规矩不就成了。” 江诗敏刚要点头,转头一想,还是不对,“咱家能拿捏得住?那官位就是比爹爹的要低?” “母亲是要让女儿低嫁吗?呜呜呜,我不要!” 谢颖被女儿吵得头疼,“高嫁你怕受委屈、低嫁又觉得憋屈,闺女,世家的事哪有什么便宜都占着的?” 江诗敏委屈着撒娇,“母亲~” 谢颖睨着她,“我只问你,你愿是不愿意嫁给瑞儿?” 江诗敏羞答答的红了脸,“瑞表哥虽不及珩表哥俊朗,可也是斯文俊秀、一表人才,我,我自是肯的。” 谢颖松了口气,“罢了罢了,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孩子,知根知底些,换了别人,我还真不放心。” 江诗敏眼睛一亮,“母亲有主意了?” 谢颖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女儿的小脸,“你呀,心思都没用对!” “你二舅母那是一回事,你有无本事让你瑞表哥喜欢你是另一回事。” “再有,你二舅母就算是喜欢你跟亲闺女似的,但瑞儿不待见你,成了亲,你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江诗敏捂着脸,难为情道:“我一个姑娘家,哪好意思往表哥身边凑呀。” 谢颖:“我何时让你天天去凑,但做个护膝、绣个香囊,若是路上遇到,热切热络的叫一声,让他知道你的心意要紧。” 江诗敏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母亲,我这就去找料子!” 不待谢颖再说什么,江诗敏就带着丫鬟跑了出去。 谢颖笑了笑,由着女儿去了。 …… 临睡前,乔乔才将包子一事说给谢珩听。 她没想邀功之类的,只是怕万一他和其他几个兄弟遇到说话,其他人都吃上了包子就他一无所知,好似大嫂子慢待他们夫妻一样。 谢珩听罢,倒是不甚介意。 一则他不爱吃,二则一笼包子而已,不值当介意什么。 让他有些料想不到的,是妻子能凭送东西婆子们的话,快速推测出大嫂子何处出了纰漏,随即拿出解决之策。 这等雷厉风行,却是他有些意外的。 察觉到他打量的视线,乔乔看了过来,笑得杏眼弯弯,“又看我做什么呢?” “我知我长得好看,但你老是这般盯着,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谢珩被妻子的“厚脸皮”震惊了。 除了那个事上,他就没见过她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现在甚至……那个事上她也越来越大胆了。 他眼中意味不明,乔乔却看出了一丝“你可真好意思说”的嫌弃,她也不觉得羞愧,哼了声,昂着头就要走开,却被谢珩一把抓住手腕带到腿上。 刚刚才被嫌弃,乔乔此刻很不爽,斜瞪着他,“不是嫌弃我吗?还抱我干什么?” 一语未了,一只大手径自从她领口钻了进去。 乔乔都惊了。 他是怎么能面不改色做这种动作的。 还没沐浴呢,乔乔自然不肯依,推着拒着怎么也不配合。 急红了眼的男人动作也失去了耐心,变得粗莽了不少,“怎么?还要斋戒?” 乔乔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声音软成了一滩水,“还没盥洗呢。” 谢珩便抱着她起身进了净室。 将她剥个精光后,丢进了足够容纳两个人都绰绰有余的浴桶。 温热的水没过身子,乔乔察觉到他的意图,羞耻的脚指头都蜷缩到一块了。 这狗东西,真的是在一步步把她带坏!带的越来越偏! …… 净室加内室,前后要了三次。 最后,乔乔被他抱着清洗,又从净室抱出来的时候,骨头都酥了。 等两人都躺到了床上,刚才还一脸娇羞的女人忽然给了谢珩一脚。 “你今天弄疼了我好几次。” 凶巴巴的模样、却是娇滴滴的语气;更别说而这会刚刚餍足的男人神清气爽,心思宽容得能原谅全世界。 闻言只懒洋洋道了句:“我以后注意。” 这话敷衍的没边了。 乔乔气得捏住他腰间的一块软肉狠狠掐了下去。 谢珩吸了口冷气,“不想再来一次就别乱动。” 乔乔背过身,一副你最好别再和我说话的冷漠样。 事后的男人,总是格外有人性且好说话的。 谢珩往她的方向蠕动了几下,无声的将人拢在了臂弯里。 食指缠绕着她鬓角的一缕长发把玩着,“素包一事可看出,吾妻甚有贤能。” 乔乔腹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狗东西居然会夸她? 缠绕头发的手顺着女子起伏的身子曲线游移,乔乔警觉的趁他来到要紧的地方前拍掉他不老实的爪子。 “做什么?睡了,不许再闹。” 谢珩揉了揉她的头发,重又躺下。 他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会做什么?” 乔乔:“有时候会和大嫂二嫂一起摸骨牌,大家一块说笑解闷;要是自己的话,我就看看账本做做针线。” 做针线? 谢珩忽然想到那日崔嘉钰半炫耀半嘚瑟说得那句她没出嫁之前,崔嘉钰和岳父身上所佩戴的香囊大多都是出自她的手。 这念头来得莫名其妙。 谢珩摇摇头,闭上了眼。 …… 两日的休沐过后,谢珩继续每日往返卫所当差。 腊月里,京城各处都已经很有春节的喜庆氛围了。 谢府各处田庄的庄头这几日都陆续赶往谢府,给主子送年货年礼和一年收成的账本。 谢府的张北和年货都有薛氏负责打点,乔乔要管好的就是自己嫁妆里的几个田庄收成。 一连几日,薛氏忙得脚不沾地,除了田庄的年租,还有京城各权贵之家的年节人情往来,一厘一毫都得从其手中调度。 那人每日转得陀螺似的,乔乔看着都觉得累。 说她没志向也好,安于现状也罢,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章 尝到了妻子伺候的好处 小年的前一日,谢珩终于迎来了年假。 谢府其他的少爷们也难得能在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放下苦读一年的书,肆无忌惮的吃吃酒、听听曲儿,好好享受一番年节的惬意热闹。 因之前恭贺谢珩吃酒的席,谢瑢不在家没能吃上; 谢璟 和谢瑞还有爱凑热闹的谢琪谢瑑等,都道让谢珩补请谢瑢,他们也可再热闹一次。 谢珩不喜应酬然却不好慢待二哥,也就应了下来。 然谢瑢是个最擅玩乐之道,一听三弟要做东请他,便忙说自己有一好地方。 谢珩因上次的娈童一事,“阴影”颇深,怕谢瑢也乱来,便搬出谢进,“二哥,年节将近,父亲也赋闲在家,若是玩乐过了闹出乱子,小心挨家法!” 谢瑢忙道:“这不要你操心,你二哥我岂是那不知分寸的人?” “京郊乌山北边,是我用近年积蓄新盘下的庄子。” 谢珩疑惑:“乌山北侧?那一处最是人眼荒芜,二哥买那一处做什么?” 谢瑢笑道:“那一处固然是人眼荒芜不假,我相中的本也不是人烟地界,而是那里头的温泉。” “我这些年看了不少杂书游记,都道常泡温泉有益于延年益寿,保养筋骨;家里老太太太太们都有了春秋,保养珍爱是头等大事!” “家里别处的几个温泉庄子都不好,里头的水或浊或冷,老太太前头抱怨过几次,我就记下了。” “你不理琐粹俗务怕是不知,这几年,乌山一处的温泉在京中极为热手,我可是奔走了不知多少次、打点了不知几处才定下的这处。” 谢珩:“原是如此,二哥有心了。” 谢瑢:“都是应当的。” 谢珩:“所以,二哥是要招待兄弟们去乌山那处?” 谢瑢会心一笑,“如今是年节,各世家人情来往最关键的时刻,老太太和太太等都断不会这个时候离府;咱们且先试一试。” “你们去一次,也帮看看,何处需再多加修缮精致,尽善尽美一番再请老太太等过去,岂不更好?” 谢瑢这番话周全至极,谢珩再无可说,便道自己应下,只让他再去请其他兄弟子侄。 别过谢瑢,谢珩拎着长枪,在院子里演练了一番,寒冬腊月的天,出了一身的汗。 要搁平日,他都是在自己的前院沐浴过后,再看会书,方才去后院。 可这次…… 大概是头一次当值回府那日,尝到了妻子伺候沐浴的好处,谢珩不合时宜的再次这么想了。 年节下,就是要放松休息的。 谢珩并不觉得自己这般有什么问题,便让小厮收了长枪,自己箭步去了后院。 乔乔正窝在次间的榻上吃着瓜子看话本,闻听丫鬟们说谢珩来了也没有起身。 直到人掀帘进来,视线才依依不舍的从话本上移开。 “我要沐浴。”谢珩面无表情道。 乔乔这会才注意到他额角的汗迹,就说道:“净房那备着热水,你去就是了。” 这是没有要跟过去的意思? 谢珩就又道:“你也过来。” 乔乔霎时傻了眼,俏脸一红,嗔怪道:“我过去做什么?青天白日,你消停些。” 谢珩无奈道:“身上有些地方又伤着了,你来帮我擦药。” 他素日是不喜丫鬟近身的,穿衣束发的勉强还可以,但近身上药这种事,是断不可能经丫鬟的手。 乔乔也知道他这个毛病,闻言没好气的撂下话本,腹诽这是哪一世的冤孽,她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而待入了净室,男人脱去衣裳,乔乔看了分明后,当即气得掬起一抷水泼到啦谢珩身上。 那身上哪有一点伤痕,这人居然诓她。 谎言被拆穿,谢珩没有丝毫心虚理亏的样子,只是握住她的手,将人带到怀里,“就这么不乐意伺候我?” 这话乔乔不能说。 世家的规矩,妻子伺候丈夫,相夫教子都是应该的;哪怕乔乔是顶级世家贵女,其实也不能例外。 只因刚嫁过来的时候,谢珩没要求这些,她也慢慢的歇了心思。 再者,娇生惯养的骄傲小姑娘,哪能乐意伺候人呢。 这些大实话自然不能直说,乔乔抿了抿唇,悄然羞红了一张芙蓉面,“我哪是不愿意伺候你了,分明是你总借此欺负我!” 谢珩就明白了几分,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声音也放轻了,“我又不是总在那个时候。” 乔乔瞪他,“我一共就伺候了你一次沐浴,就在净房中足足待了半个多时辰才出去,害我惹了笑话,你当那些丫鬟婆子是傻的?” 谢珩手指拂过女子精致的琼鼻,“我们是夫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可怕笑话的?” 乔乔气得推他,“那是你!我可没你那般厚脸皮。” 然无论说什么,今日既已来了净室,谢珩断不可能让她这么走了。 “我这次不闹你,你安心替我擦洗就是。” 再推诿就真的不成样子了,乔乔并不想被任何人拿住错处,就也依言照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期间谢珩说到二哥邀请众兄弟不日去温泉庄子一事。 一语未了,乔乔手上替他擦洗的动作便停住了。 谢珩睁眼向她看了过来,乔乔问道:“二哥哥……该不会是带你们做些什么不正经的事?” 谢珩顿了顿,没说话。 也不怪乔乔这么想。 谢瑢管家采购、在外奔走等大事上,总是一应周全,从未出过错处; 然私下里,却也实在是个爱玩会玩的。 谢瑢乃谢进身侧的姨娘向氏所生,自幼养在裴氏膝下。 裴氏待其,从来不差,但凡谢琛谢珩有的,谢瑢从来不缺; 谢琛谢珩都是正经寡言的性子,七八岁的时候起便只在前院读书,从不往后院去了; 唯有谢瑢,不爱于读书上心,嘴甜心热,常在裴氏膝下孝敬;加之向姨娘本也是裴氏的陪房丫鬟、勤恳本分,实乃自己人。 因此缘故,裴氏待谢瑢之上心,并不逊于谢琛谢珩。 且谢瑢生得极好,俊俏风流,温文尔雅,不管和谁都亲和带笑,让人如沐春风。 不说别的,阖家大小丫鬟,那都是最喜欢瑢二爷的,都道二爷最好说话、也最和气。 模样长得好,嫡母疼爱,又有办事的才能; 谢瑢即便没有官职傍身,如今府上也无人敢小瞧了他;而正因在外奔走,与三教九流都有认识,论玩乐的心思花样,如今府里谁个也不及他。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章 你真没趣儿 谢珩的“沉默”在乔乔眼里,如同默认。 “原来你也是喜欢二哥张罗的那些事?”她无谓的笑道。 谢珩:“谁说我喜欢?” 乔乔:“不喜欢你还去?” “那是自家兄弟,我岂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是是是,你说得有理。” 谢珩就觉得她语气怪怪的。 乔乔给他擦干水,把干净的中衣递给他,忽然说道:“我闺中的一些朋友这几日都下了帖子,后面的几天我可能都要赴宴不在府上。” 谢珩穿衣的动作一怔,“都去哪?” 乔乔走至莲台架旁净手,“你们兄弟间宴请吃酒,我们姊妹间难道就不行了?” “不过你也大可放心,我们吃酒畅叙之时,就算有乐姬奏乐弹唱,也只为怡情,断不会有什么风月之事发生;最多不过是听书听曲,打赏几个俊俏的唱官小生罢了。” 谢珩神色微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乔擦干手,涂抹毕香膏,转身便要离开,谢珩穿好衣裳,紧随其后出了净室。 刚才那话带来的冲击力太大,谢珩反复揣度了两次,才确保自己是真的没有会错意。 她?打赏伶人小生? 还要俊俏的? 谢珩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气他。 乔乔回到次间,重又脱了鞋上榻,刚才的话本正看到关键处,得赶紧续上。 谢珩穿好衣服,也来到里间,在暖榻的另一侧坐着,见她看手上的东西看得津津有味,连他到了跟前也不曾注意到,不免心有不忿。 一口气将手中的话本看完,乔乔仍回味不迭,心中百感交集。 恰此时,一道幽幽之声响在耳畔,“都看完了?” 乔乔冷不丁被吓一跳,“你何时过来的?怎么走路没声。” 谢珩只轻轻瞥了她一眼。“我走路有声,是你自己看得入迷罢了。” 说着,从榻上蠕着身子坐卧到乔乔的身旁,将人纳入怀中,“什么书让你这么入迷?” 乔乔正还沉浸在话本故事的情绪中,闻言不假思索的就说给他听。 “这书说得是一相府的三千金,生得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理,自幼深得父母宠爱;后来芳龄适中,求亲的人把相府的门槛都快踏扁;圣上闻得其美名,下旨恩赐凤冠霞帔、修建彩楼抛掷绣球,以此招亲。” “却不知,这位相府小姐早有意中人,乃一布衣平民、名叫薛平贵,那三千金一片痴心,央求了其大姐夫,在彩楼招亲那日放了薛平贵进去,那薛平贵也凭本事夺得了绣球;不料那王相爷却不认,宁可三击掌断了父女血缘,也不愿认这个女婿。” 乔乔一口作气讲完了这出戏,只把谢珩听得两眼耷拉、昏昏欲睡。 乔乔说罢,还自顾自感叹,“你说世间当真有这般轰轰烈烈、跌宕起伏的夫妻俩吗?” 谢珩:“我还是不说了。” 乔乔啊了声,“什么?” “说了你又不高兴。” 乔乔:“……” “你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小气吗?” “不行!你必须说!” 她扒拉着男人,一副你不说就不许睡的恶霸模样。 谢珩就果断不客气了,刚才听故事时的牢骚一股脑全都不吐不快。 “其一,相府千金深居简出,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平民男子?认识也就算了,堂堂的相府闺秀、何等的好教养,怎么可能见了一陌生男子就私定终身?” “其二,你方才所说,那男子降服一马本可封为将军,这莫不是拿朝廷吏部当傻子?降一匹马就能当将军,那些前线杀敌的小兵还不闹翻了天?” “其三,薛平贵被西凉公主所救成了西凉王?历朝历代外藩妃子所生皇子尚且都与皇位无缘,又怎么可能让一没有任何血缘的外邦之人继承王位?” 他字字句句振振有词,说出了朝堂论辩的架势。 乔乔被狠狠噎了下,半晌,面露嫌弃道:“你这人真没趣儿!” “说实话就是没趣?写书的人若不写得天花乱坠缠绵悱恻,怎么赚你们这些姑娘家的银子?” “说到底,你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我方才所陈列的种种,是不是有理有据;而那戏文中的故事,才是落第书生的胡编乱造!”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身为崔氏之女,乔乔的眼界见识远非常人可比; 便是手上这话本,初看时心里也腹诽吐槽过好几次,但因作者的笔力不凡,将那故事写得缠绵悱恻动人心弦,她不觉间就被带乱了思绪。 如今被谢珩这么一点拨,倒是梦迪醍醐灌顶清醒了过来。 却又不甘面上落了下乘,就笑着打趣谢珩,“你看得倒清醒,可你难道就没想风流一次、遇到个红尘知己什么的?” 谢珩颇为无语,“一派胡言。” 乔乔抿唇笑了。 末了,想起正事,“后日,要回我娘家送年礼拜年,你没忘吧?” 谢珩点头,“我都记着,给岳父岳母的节礼也早就备好。” 乔乔又问:“你和二哥他们哪日去泡温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珩:“二哥说是明日,一早出发,午饭也在那吃,尝一些乡间野味。” 乔乔嘟着唇,“好吧。” 她这不高兴的样子让谢珩心头一软。 “还真担心我在外沾花惹草?” 乔乔:“才没有 !” “那为何不高兴?” 乔乔:“我本来也想邀你一去庄子泡温泉的,没成想被二哥截了胡。” 谢珩面露讶然,“什么时候的事?你没有和我说过。” 否则他不会因二哥而失信于她。 乔乔就羞答答伏在他怀里,“你这人,人家想给你个惊喜嘛。” 温泉水汽,烟雾缭绕,年轻的夫妻过去会干点啥,都不用想。 谢珩看着怀里的妻子,忽而滋生了一股失信于兄弟们的冲动。 乔乔从他怀中撤出,“算了,你和二爷他们一起,我也可以带二姐姐三妹妹她们;你们乐你们的,我们乐我们的,也不挨着。” 谢珩心里还想着呢,她却这么撒手不管他了,“你们去哪?” 乔乔:“我的嫁妆里,就有一个温泉庄子,也不远,就在成英巷。” 成英巷的温泉? 谢珩错愕地抬起头。 那一块的温泉,是真正成于自然的温泉,也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那里的一个庄子,价值便难以估量! 崔家将她养得这般娇贵,也难怪能养出她那一身的气派。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章 年节临近、亲眷登门 次日一早,谢瑢谢珩、并家里的其他少爷子侄同行去了温泉庄子。 其中缘故早已报与秦氏,眼下正是年节前后,秦氏也望儿孙们能够乐呵,便只说让他们去,回来若是好的,待出了年,她定要去顽。 男人不在家,乔乔落得轻松,独自坐在畅心堂的暖阁中做着针线,不一会,明英等几个姊妹来了,就也在暖榻上坐了,姑嫂几人一同吃点心喝茶,说笑解闷。 说起爷们都去温泉庄子一事,明薇愤愤不平道:“他们几个倒是先享受,留我们在家空等着。” 乔乔笑道:“妹妹若是喜欢,赶明我也带你去,保管比他们的还好呢。” 明薇闻言眼睛一亮,“嫂子此言当真?” 乔乔道:“必然当真。” 明英和明惜忙上前央求,“好嫂子,我们也要去。” 乔乔笑道:“我本就是打算我们姊妹妯娌一起的,只大嫂子总是不得闲,便一直不得空告诉你们。” 明英笑道:“如今年下,各路人情往来,田庄年租,哪一处都离不得大嫂子,她定是去不了的。” 明惜:“可不,也亏得大嫂子能干,换做我,只怕顾得了这头就忘了那头,早不知出了多少乱子。” 正说话之间,忽而老太太身边一方嬷嬷忙忙的走进来,笑道:“家里有贵客到了,三夫人快带着姑娘们去见见吧。” 乔乔问:“哦?不知是哪一处的家人亲戚?” 方嬷嬷笑道:“大太太的娘家娘家嫂子带着侄女、二太太的娘家姊妹、嫂子都带着姑娘来了,如今都在老太太屋里,众人见礼叙过呢。” 乔乔便和明英三人寿安堂上房,果然见乌压压一地的人。 裴氏娘家兄弟裴老爷的夫人带着独生女儿裴文鸢;谭氏的同胞姊妹陈夫人带着女儿陈宝珠、以及谭氏的娘家大嫂和其女儿谭淑雅。 几人家里,都是在任上做官,因临近年节,回京过节。都是前日不久才到,今日就已急切来会见亲友,畅叙离别。 秦氏上了年纪的人,最爱热闹,又见几个女孩都是清灵水秀的好模样,便更是喜欢,忙命薛氏张罗准备酒饭,又叫了几个姑娘近前说话。 乔乔和明英三人来后,几个年轻的姑娘也都依礼见过,姊妹嫂子的混叫了半日。 秦氏因喜女孩,便要留几个姑娘在家中住几日,这是上等的体面,几人母亲长辈自然喜不自胜的应了。 又因薛氏打理内务、执掌中馈,实在脱不开身;纪氏有孝在身,不便热闹取乐,秦氏便将一众姑娘们交由乔乔照应,由她带着一处玩耍说笑。 乔乔只得应了,连着本家的三个小姑子,都是一样的待着;只留心观察了半日,便也大抵摸清了几个姑娘的脾性。 三人之中,陈宝珠最为年长,业已十六;生得端庄大方,贞静娴雅;其次是裴文鸢,年十四,性子跳脱淘气,聪敏异常;最年幼的是谭淑雅,十三岁,虽然年纪小了些,却机灵聪慧异常,说话做事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再说这几个女孩的本家,裴氏的娘家哥哥、即文鸢之父官任工部侍郎,膝下一儿一女,儿子才刚三岁; 谭家早年也是京城中等门户,只因族中子弟青黄不接,少不得败落了; 陈家则底蕴更差了些,祖上无功名,到其祖父这一辈才中了举人,再到了陈宝珠父亲这一辈,家里就只有其二叔是个读书的料子,前年中了进士,刚入了翰林院做编撰。 虽说出身不一,但到底都是亲戚,招待的礼数原都是一样。 再说这几个姑娘中,独文鸢最是淘气爱热闹,见这三表嫂天仙似的人品模样、又是平易近人的性子,更兼二人脾气相投,愈发深交起来。 一同探讨诗书、抚琴对弈,少有的和睦非常。 几日下来,文鸢愈发喜爱乔乔这个表嫂,阖府家宴时,当着谢珩的面还抢白道:“三表哥好大的福气,得到表嫂那样的佳人;我若是个男的,一定轮不到表哥,早在你们成亲前我就抢先把嫂子娶了去。” 惹得秦氏故作不满道:“你表嫂好心待你,你要来抢你表哥的夫人,这是哪的道理?” 谢珩只看着笑得玉软花柔的妻子,面上也瞧不出个情绪喜怒。 几个姑娘在府中一直住到了腊月二十八,才被各自家里人接走,走时都是一脸不舍,称若有机会,下次必来。谢府中的姑娘们也都道定要如此、送别至仪门。 次日便是腊月二十九,府内各处都换了门神、挂牌,桃符也已重新油过,各处上下焕然一新。 祭过宗祠后,谢进让谢瑢带着管家何忠和几处管事的,给谢府旁支的几房分年物。 分过粮米、野味,再有绫罗和银钱。 其中有几个侄子辈,玩笑着抱怨少,只让谢瑢多宽限些,气得谢瑢抬脚踹骂,“这才只是年节给的,平日哪时也没少了你们?” 谢明等见其动了气,忙软了态度,作揖求饶,好生赔罪,谢瑢懒怠和他们计较,只让他们带着东西快些家去,别只顾在外吃酒赌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众子侄嘴上应得干脆。 …… 除夕佳节,按说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可乔乔等世家出身的闺秀最是明白,越是这个时候,她们等才越是过不好一个节。 每逢这个时候,便是她们最忙碌的时候,有品阶诰命的,要进宫朝贺,没有的,则要在府上请吃年酒。 这家请了,那家就要还席;今日吃这家,明日吃那家,一圈圈转着来,没有得闲的时候。 从初一开始便是如此,每年都是忙到七八日才算完,今年也不例外。 到了初十,外地赈灾的谢琛功成身退,终得以回府与家人团圆。 因其赈灾事宜办得出色,圣人赏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当属几斛南海珍珠最为亮眼。 谢琛都交给妻子收着,娴姐儿看着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雪白光芒的珍珠,似是十分喜欢,拿着两颗在手上把玩,还往自己头上比划。 薛氏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宠溺笑道:“好好好,娘让人用这个给我们娴姐儿做个小头冠,余下的,娘都给你留着,将来给我的娴姐儿做嫁妆。” 谢琛坐在炕上喝着热酒,闻言道:“女儿还小,娴姐儿的嫁妆以后慢慢攒就是,这珍珠品色极好,你拿去也做些赞环头钗。府上的事大大小小都仰仗你操心,也是辛苦你了。” 薛氏早就做惯了这些事,也习惯了这些辛苦,但哪有女子不爱丈夫的贴心呢。 丈夫这话,极其熨帖。 她心里甜如蜜糖,家务事的劳累也就甘之如饴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章 江姑父 吃完各家的年酒,已经是将近元宵。 而出了元宵,谢珩年假也就告终,要再次开始当值。 众兄弟们都摇头叹息,感叹他这才休息了几日,怎的这么快就又要开始做事了。 分明这年味还没散呢。 谢珩只笑而不语。 比起那些戍守边关的将士们,他能在家中和家人团聚,已是足够幸运,岂能得陇望蜀。 秦氏也知道此事,心疼儿孙之余,便命薛氏好生置办元宵家宴。 至正月十五之夕,满府上下花团锦簇、酒戏齐备,当真是笙歌悦耳、锦绣盈眸。 一曲戏罢,秦氏觉得便让众媳妇点戏。 裴氏点过了,让与谭氏。 就当众人热闹欢笑之际, 忽有二道门的门房小厮神色匆匆的走进来,至谢进身侧,小声禀报了几句。 谢进脸色一沉,拂袖起身离开。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谢进折身而返,信步走进花厅,至秦氏跟前,作揖拱手。 秦氏见其脸色,心里顿时一凛,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谢进:“回母亲的话,三妹妹那带着家伙什,乌泱泱几辆马车停在府门前。” 秦氏下意识皱了眉头,“好好的过节,这又是闹什么?” 谢进缄口不言。 秦氏长叹了声,命止了戏文,众人各自散去,而后在谢进和裴氏的搀扶下,回了寿安堂。 却说底下众人实则没有乐够,这般戛然而止,属实让人心中不痛快。 细细打听,得知是因姑太太的事,因谢颖只要归府便在府中作威作福、待家中的子侄又从来走面上功夫。 众人本就不喜这个姑母,今又因她在元宵佳节这样的好日子坏了兴头,不免心中更加抱怨。 薛氏带着婆子和家下媳妇撤去宴席、收拾杯盏碗碟等,纪氏、乔乔等其他孙媳妇辈的,都已散了回自己院去。 一日的陪笑陪坐,乔乔只觉腰酸脸也酸。 回到畅心堂,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秋荷又伺候着用兰花香露洗了头,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按摩着头皮,一天的疲惫也悉数卸下。 事后,乔乔靠在熏笼上晒头发。 秋荷替其涂抹保养身体的香膏,“过两日,就是夫人的生辰了,今儿个姑太太却又闹了这一出,可别让众人忘了夫人庆生的事。” 乔乔笑道:“有大嫂子呢,她那般周全,断是不会忘的。” 秋荷也就放下心,“说得也是,这是夫人嫁过来后头次庆生,府上人若是敢怠慢敷衍,咱们老爷可也不依的。” 时而秋香从外面回来,冻得两腮通红,乔乔让其在炭盆前烤火,秋香一面烤火、冷得直跺脚,一面说道:“夫人,姑太太的事,家下都传开了。” 乔乔不由好奇道:“到底怎么回事?” 秋香:“前儿个姑老爷派人捎话、说除夕是赶不上了,元宵却是可一家团聚。姑太太和表姑娘收拾着回家去了。” “今日巳时二刻,姑老爷的马车到了府,但……姑老爷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秋香说着都有些难为情了。 乔乔缓缓睁大了眼。 秋荷:“……是那意思吗?” 秋香点头:“奴婢听跟着姑太太回来的那些嬷嬷们说,那女子瞧着也是个良善厚道之人,对姑太太毕恭毕敬的,说话也是谦卑客气。” 秋荷:“那又有何用?姑太太的脾气,管她是良善还是狐媚,岂能容得下?” 秋香又神秘兮兮道:“不止呢?那女子已然怀了身子。” 秋荷惊讶出声。乔乔也合不拢嘴。 秋香:“若不如此,姑太太也不至于大过节的,连人带东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回娘家。” 乔乔:“这可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全让老太太说准了。” 秋香:“对呢,老太太当初就说过,男人家一个人上路,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哪里成样子,偏姑太太没放在心上。” 乔乔被这位姑母的操作震惊了,“就算对方有了身孕,可她才是正经的当家太太啊,那女子或作通房、或作姨娘,总要在姑母身前伺候,生了孩子也是养在她膝下;姑母如今回来算什么?给人腾地方啊?” 秋香:“玲珑姐姐说,老太太正为此事恼怒呢,怒斥姑太太不中用,说别说对方有身孕,就是生了孩子带回来,也得规规矩矩的管姑太太叫一声娘,从来也没有外室上门、主母跑了的道理。” “可姑太太委屈得不行,一直在骂姑老爷,说其朝三暮四处处留情。” 秋荷:“这话实在有点冤枉人了,姑老爷若真是处处留情,断不会表姑娘都十几岁了,还是家里的独生女,为着子嗣考量,时至今日,即便是姑老爷纳妾抬姨娘,谢家都是没理的一方,老太太也没有阻止反对的理由。” 一语未了,就听得外面一阵叫骂吵闹,吵吵嚷嚷的,嘈杂如闹市。 乔乔领着两个丫鬟婆子出来一瞧,就见廊下早一群看热闹的丫鬟和家下媳妇婆子。 “这是怎么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丫鬟婆子听到三夫人的声音忙躬身站好,一婆子上前回道:“姑老爷来了,本意是要接姑太太回去,谁知,两人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 乔乔顿觉今晚恐是个不眠之夜。 没说几句,薛氏带着三个姑娘和眼眶红肿的江诗敏过来畅心堂,吩咐乔乔:“寿安堂那乱成了一锅粥,我得过去看着,几个姑娘不方便过去,一并留在你这,你也别过去了,那些乌糟的事,不听也罢。” 交代完这些,薛氏连口茶都来不及喝,慌慌张张就走了。 乔乔便将几个小姑娘带到次间,又让丫鬟们倒茶拿点心。 明英端了杯热茶递到江诗敏面前,“喝口茶吧,长辈们的事,总有他们的主张,多想也是无益。” 江诗敏呜呜咽咽的哭了一场。 几个姊妹,虽说不喜她平日的张扬跋扈,但终究没什么隔夜仇,这会子见她伤心,也都不忍,纷纷出言劝慰。 江诗敏哭了一场,抽泣着止住,“……嫂子。” 乔乔一愣,意识到这是在叫她,便应道:“何事?” 小姑娘抿着唇,眼底满是慌张无措,“我父亲母亲……会不会和离?” 在场几人闻言皆是一怔。 和离对他们而言,是太过陌生的事, 只在话本中听到看过,谁也不曾真个见过。 乔乔放轻了声音,替她擦了擦眼泪,“你快别操心了。夫妻间拌嘴吵架,都是常有常见之事,把事情说开、气消了,也就好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哪里就能到和离的地步呢?” 江诗敏:“可我父亲还带回了一个……” 乔乔忙打断道:“不许乱说。” 没有儿女说父母不是的道理,否则便是忤逆。 江诗敏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免咬着唇悔恨不已。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章 谢琛发话 好好的一个元宵节被搅了不说,还弄得阖府上下鸡飞狗跳。 谢家几个少爷此刻都聚在谢琛的书房, 这种长辈们的家事,没叫到他们,都得避讳。 因谢颖一气之下,将嫁妆等物件都套马车带了回来,外面乌泱泱的东西和人,谢瑢打点半日,方让其有了着落。 累得不行,又不敢回自己院里,怕老太太那边再有吩咐,听小厮说几个兄弟都在大哥这,便也来凑了热闹。 几人见他过来,都问外头如何。 谢瑢一气喝了一碗茶,方道:“都在老太太院里呢,乱作一团;姑母不依不饶,姑父振振有词,显然是对姑母忍无可忍。” 谢琛:“没完没了了?父亲呢?” 谢瑢:“父亲和二叔都在,劝解姑父;母亲和二婶母劝姑母,没用,这夫妻俩就跟吃枪药似的,谁的话也不听!” 谢琛脸色一沉,“胡闹,祖母年纪大了,要是气出个好歹谁来承担?” 谢瑢:“可姑母是老太太的亲女儿,就算让老太太不插手也不可能啊。” 谢琛:“可你看那两人,哪里像是诚心想解决事情的?分明是在撒泼耍无赖!既如此让他们自己回家闹去,国公府可不是任他们胡来的地方。” 说罢,谢琛便径自起身,往寿安堂方向而去。 谢珩也随后离开。 谢璟怔了怔,好半晌,才后知后觉,“他们俩……不会真去后院了吧?” 谢瑢扶额:“看样子是错不了。” 谢璟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琛大哥和老三胆儿也忒大了。” 长辈的事,做晚辈的哪敢多置喙啊;一个孝字大过天,把人压得死死的! 谢瑢自嘲一笑,“不是胆大,是他们有底气。” 一文一武,如今可都是朝廷命官。 谢璟讪笑道:“是啊是啊。” …… 寿安堂 还未靠近上房,里头的啼哭吵嚷之声便不绝于耳。 “见过大爷,三爷。” 丫鬟们打起厚厚的褥帘,兄弟二人先后信步走进。 薛氏看到他们,走了过来,“你们怎么过来了?这里正乱呢。” 谢琛:“就是因为乱,才更要来。” 谢琛和谢珩兄弟二人皆身高八尺,身影颀长、不怒自威,二人一至,方才还乱作一团的寿安堂忽地就安静了不少。 但也仅是一瞬,谢颖便再度吵闹道:“江灏,你今日当着我母亲哥哥的面,必须给我个说法,我绝不可能让那个女人进门!” “要么和离,要么你打发了她!” 江姑老爷寸步不让,冷声道:“说法?我的说法难道还不够清楚!” “我已近天命之年,膝下却只有一女,膝下寥落;如今芸娘有了我的骨肉,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打发了去!” “你我成亲十余载,我未曾纳妾,也未曾有过通房,我试问尽到了丈夫之责?可你呢?你敢说自己尽到了为妻之道吗?” “别家妻子嘘寒问暖,你却只有冷言冷语;别家夫妻共挽鹿车,你却连陪我外任都不愿意!” “你可知,我在任上因水土不服,一病就是好几个月,若非芸娘悉心照料,根本没命回京城!” 谢颖狰狞笑道:“所以你就和她暗通款曲、无媒苟合!” 江灏摇头冷声道:“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多做什么解释。” “木已成舟,你若是接受不了,我可以如你所愿,和离。” 谢颖气得浑身颤抖,刚要喊叫,谢琛怒斥:“够了!” “天色已晚,谁都不许再扰祖母安宁!” “姑母和姑父若是还要吵叫,尽管自己家去解决,我们府上,没那精力作陪!” 谢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侄子,冷笑道:“好,这就是我的好侄子,刚得圣人赏赐的朝廷命官!背地里却不敬尊长,不孝长辈,这就是你的教养?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 裴氏听不得别人骂自己儿子,却也知长子方才所言实在失礼,便道:“妹妹别气,这孩子是心疼他祖母大晚上的受累,才多了几句怨言,原也是我们的疏忽,实在不该再继续打扰老太太的。” 接着又一脸不满训斥谢琛道:“你在胡说什么,这是你姑母,岂容你大逆不道?” 谢琛嗤笑道:“祖母年事已高,却还在这大吵大嚷,丝毫不顾及祖母身体,如今时辰已晚,还在喊闹个不停,扰得全府上下不得安歇;主人家的姑娘,却让家下仆人看了笑话!这大逆不道、为人不孝的到底是谁!” 裴氏一噎。 谢琛:“常言道,家丑不外扬;见不得光的私密事私下闹一阵也就罢了,可今日十五之夕的好日子,却闹得全府上下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明日传扬出去,不知要惹多大的笑话?” “同僚问起,父亲和二叔的颜面何存?” 二老爷性子温吞,虽是兄长,打小却不敢招惹谢颖这个泼辣的妹妹,眼下侄子这番话不可谓不极其熨帖他心。 说到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妹子今日回娘家的动静那么大,一条街的人都看到了;一传十、十传百,明日势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那些平日不对付的同僚,还不知道怎么阴阳怪气的看笑话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琛当即令道:“玲珑、琉璃,伺候祖母安歇。” 谢颖被侄子训了一遭,脸上无光,刚要再摆出架子驳斥两句。 谢珩开口道:“家宅不宁,本不是什么光彩事,若再嚷叫的人尽皆知,面子里子一应可就都没了;且姑父回京过年,少不得要进宫朝贺、与同僚饮宴,闹出笑话来,于众人无益,还望姑母三思。” 谢琛又拱手道:“姑母恕罪,侄儿方才实在是担心祖母的身体,所以措辞严厉了些,并无不敬姑母之意;只老人家年岁大了,本就不该操心动气,若思急火攻心、后果不堪设想;姑母为人儿女,难道就忍心吗?” 两个侄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生生得让谢颖词穷的辩无可辩。 今日愿是她闹得有些过了。 可是哪有女人能到这样的事还能冷静理智的呢。 丈夫带着身怀六甲的女人从外面回来,她当时听到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若是传扬出去,外面该如何笑话她?别的不说,娘家的两个嫂子就免不了落井下石讽刺她!还有平时,她总借着丈夫没有通房妾室在哪些夫人面前炫耀夫妻恩爱情深,眼下岂不是打她的脸! 光是想想,谢颖都觉得宛如窒息,绝不能接受! 谢颖看向自己这一文一武、在朝为官的两个年轻有为的侄儿。 想她可是与他们父亲一母同胞的妹妹。是他们嫡亲的姑姑啊! 她在外受了委屈,两个侄儿不说替她撑腰、为她出气,反而冷言冷语,连句暖心的劝慰话都没有。 两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漠然神色,居高临下的看着房内刚才的那一出闹剧。 这样的人,会有为情所乱的一日吗? 想到后院薛氏崔氏这两个才貌双全的侄媳妇,谢颖心中忽地生起一丝恶趣味,她还真希望能有那一天! 当着晚辈的面,到底是没脸再折腾。 江灏带着谢颖灰溜溜的回了家,没敢捎着江诗敏是谢颖觉得回家指不定还会吵,她不想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儿影响她! …… 待府内重归宁静,已将近子时了。 老太太一脸疲惫,眼眶红红的,坐在罗汉床上。 谢琛和谢珩一左一右跪在脚踏上。 谢琛:“祖母,方才孙儿对姑母不敬,还请祖母责罚。” 秦氏却只笑了笑,“你做得很好,你父亲什么都镇得住,却也对你姑母这个泼辣的妹妹没得法子。到底是你这个世子,关键时刻立得住!” 又看向谢珩:“珩哥儿也是,你们兄弟二人明事理、有气魄,谢家的祖业有你们,我也就能放心去见你们祖父了。” 谢进:“母亲休说这话,大喜的节日里,可要忌讳。” 秦氏歪在软枕上,一副累极的模样。 裴氏便让玲珑等丫鬟伺候老太太睡下。 其余儿郎各自退下。 …… 走出上房至廊下,二老爷深吸了口气,忍不住对谢琛和谢珩两个侄子竖了竖大拇指,谢进没好气挥开他的手。 “别为老不尊没个正形的。” 二老爷只是摇摇头,轻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们姑母就是个窝里横!” “谢府里,碍着老太太的面子,众人敬她三分,她就越发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谢进厉声道:“你小声些!” “那到底是咱们的亲妹子!” 二老爷不以为意:“亲妹子?为非作歹、折腾自己亲嫂嫂、害死自己亲侄儿的亲妹子?” “有这样的妹子,可真是咱们的福气!” 谢进闻言脸色一沉。 谢琛谢珩相视,眼底皆是疑惑。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章 生辰宴 谢珩怀着满腹疑惑回了畅心堂,心里始终在琢磨二叔的话。 进了前院内室,安顺捧上热茶,又提醒道:“三爷,表姑娘今日宿在咱们这了。” 谢珩眉头一皱,“表妹怎么会在这?” 安顺:“先前大夫人送过来的,姑老爷和姑太太走的时候也没带上,咱们夫人就收拾了东厢房,让其歇睡下。” 谢珩不再多说,折腾到现在,也没什么再去后院的心思,盥洗后自己就在前院歇下了,次日依旧是正常当值。 …… 次日一早,秦氏懒洋洋的、浑身无力,早饭也吃不下;请了太医来看,只说是大动肝火所致,只需好生静养即可,切不可再急火攻心。 裴氏和谭氏两个儿媳妇寸步不离侍奉汤药,这么衣不解带的伺候了两日,秦氏气色渐渐好转,说话中气足了,眼睛也再度澄亮,也算是好了。 薛氏赶在午饭前,让厨房用上等野山参炖了乳鸽;乔乔也亲手做了几道好克化的点心,妯娌二人一同在寿安堂伺候汤羹。 儿媳妇和孙媳妇都孝顺,秦氏心情大好,多喝了半碗汤。 赞道:“难为你们都有心,这几日你们婆婆也辛苦伺候,我这好了,你们也快回去歇着。” 裴氏笑道:“到底也没累着什么,再陪老太太说说话是正经。” 秦氏道:“也好,正巧我还有个事想同你们大伙商议。” “十九是珩哥儿媳妇的生辰,新媳妇第一次在咱家过年,这孩子又是个懂事招人疼的,咱们必是要替她好生热闹一番才是。” 乔乔笑道:“到底是老太太疼我。” 薛氏就也道:“这有何难?明儿个请戏摆酒,阖府上下给三夫人拜寿,热闹一日也就是了。” 秦氏:“不必动官中的钱,一切花销由我手里出。” 薛氏笑道:“弟妹虽说是崔家姑娘,却也实打实是老太太、太太跟前看大的,情分不一样,老太太偏疼也是该的;可咱们家大业大的,还不拘这几十两银子的花销;老太太若定要出钱,不妨好生赏赐弟妹个吉利物是正经。” 秦氏就笑道:“琛哥儿媳妇这么一说,我倒想了起来;我那屋里,有两尊开过光的送子观音,正经该你们妯娌一人一个才是。” “送子”二字,羞红了妯娌俩的脸。 薛氏:“老太太定是好了无疑,都有闲心闲情打趣我和弟妹了!” 这话说得屋内众人都笑了,独谭氏心中不是滋味。 两尊送子观音,都给了长房的孙媳妇,难道璟哥儿媳妇是个透明人不成? 秦氏也知道一碗水端平的道理,就又道:“另还有两条百子千孙的绫罗蚕丝被,给璟哥儿媳妇一条,另一个,老二家的先收着,将来留给瑞哥儿媳妇。” “至于珩哥儿媳妇的生辰礼,我另有东西给!” 谭氏这才笑了,忙哎着答应下。 再说谢珩,年节过后,卫所的士兵都因过年的喜庆热闹松散了不少,冷不丁再回到冷冰冰的卫所,不少人不大适应,甚至还有抱怨不满的,连带着做事也懒懒散散。 谢珩忙着肃正风气,训练士兵;连着几日都宿在卫所。 …… 转眼到了正月十九,家中女眷一应聚在花厅,薛氏办得十分热闹,不仅有戏文,还有杂耍说书,只看众人想什么玩便取什么。 秦氏命几个孙女和家下婆子丫鬟们都来给乔乔拜寿; 因乔乔自嫁进谢府,最是个和气良善之辈,平辈的姑嫂妯娌喜她和睦亲密,底下丫鬟婆子感念其素日怜贫惜弱,难道今儿个赶上三夫人的好日子,众人便都来拜寿、凑趣儿说吉祥话。 明英等人也忙来敬酒,乔乔不胜酒力,一人处喝了一口也就罢了。 秦氏也道:“只是凑趣,别真灌醉了你嫂子。” 众姊妹笑称是。 吃过酒席,席面撤去,又摆了各色瓜果干果,台下的小厮也将戏本递了上来。 秦氏执意命乔乔先点,乔乔让了两次,秦氏也不肯依,“今日是你的日子,就该你点,再推诿,我可生气了!” 乔乔就点了一出《荆钗记》,众人看了都觉得有趣。 众人听过戏后,又听说书,直闹到未时初,见秦氏乏了,才各自散去。 乔乔今日被敬了不少酒,碍于情面,她都喝了,这会子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都饧了。 薛氏哭笑不得,怜爱的摸了摸其发髻,吩咐周嬷嬷,“你们夫人醉了,快扶她回去睡吧,记得千万喝碗醒酒汤,否则明日起了要头疼的。” 周嬷嬷并秋荷秋香搀着人回了畅心堂,喂过醒酒汤,又好生的净面擦身漱口,一切都理干净了,乔乔头一栽、倒在床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入夜,也不曾见到谢珩回府的身影。 再次睁眼,乔乔是被饿醒的;好在周嬷嬷早有准备,见人醒了,端来了红枣粥和几样小菜。 “席上夫人只顾着玩,哪里好生吃什么,这会肯定是饿了。” 乔乔尚存酒意,呆呆憨憨的娇笑道:“还是嬷嬷最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端着碗,乔乔慢吞吞的喝粥,周嬷嬷脸色却不好看。 “外头天色都黑了,三爷连个人影都不见!” 乔乔不假思索,随口道:“许是卫所的事多,他那人做事较真,不肯含糊;忙起来不分日夜也是有的。” 周嬷嬷不满道:“别的时候也就罢了,今日可是您的生辰,他这个做丈夫的,竟是丝毫不记得的样子,这像话吗?” 乔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公务要紧,再说,今日有嫂子她们陪我、我就过得很开心了啊,他在不在的,有什么要紧?” “横竖他在,也是那张冷冰冰的脸,有什么意思?” 周嬷嬷惊讶地合不拢嘴,“夫人不是说反话呢吧?” 乔乔眨巴着大眼睛,“没有啊。” 周嬷嬷:“那您怎么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小姑娘一脸单纯反问。 周嬷嬷一噎,“……自然是因为您的丈夫忘了您的生辰,而且还在您生辰这日夜不归宿,一点也不记着您。” 乔乔抬起眼,“嬷嬷,他可是不务正业寻花问柳去了?” 周嬷嬷摇头。 乔乔:“那他又可是那朝三暮四不分好赖的人?” 周嬷嬷再度摇头。 乔乔最后问:“三爷又可算勤勉上进、年轻有为?” 周嬷嬷点头。 “那不就行了,他一没有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二没有眠花卧柳坏我颜面,我有何理由生气?” 周嬷嬷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话听着处处有理,且十分宽厚大度、是再贤妻不过的人才能说出的话。 却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章 昨日是夫人的生辰 次日傍晚,伴着落日,谢珩下值回府。 在卫所过了几日,一身尘土,谢珩身心俱疲,吩咐在前院备热水,准备沐浴。 安顺和安福伺候,将贴身衣服放在衣架上,便折身出去。 三爷从来不喜欢沐浴时下人在。 见安福一脸心事重重的,安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难道府上又出什么事了?” 安福一脸苦涩,“三爷怎么一连几日都没回来啊?” 安顺叹道:“这有什么办法?三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事一板一眼、最不容含糊,三爷又是新官上任,公务上还不熟悉,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自然只能苦练勤看了。” 见安福神色不太对,安顺顿觉有问题,“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福闭了闭眼,“前儿是夫人的生辰。” 安顺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福:“老太太带着阖府的太太姑娘们一同给夫人庆生,好生热闹了一日;可三爷却连面都没露,你说,这让夫人的面子往哪搁?” “崔家那边要是知道了,岂肯善罢甘休?” 安顺张大嘴,“我个乖乖,我这可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否则我肯定提醒三爷的啊。” “说什么呢。” 听到声音,兄弟俩下意识回头,就看到谢珩一身白色中衣,头发还带着湿气。 “三,三爷。”安顺伺候谢珩这么多年,头一次说话打颤。 谢珩:“有话直说。” 安顺使了个眼色给弟弟,让他说,安福不干,两眼望天。 安顺气得咬牙,却也不敢不立刻回谢珩的话。“三爷,安福说,昨日是,是……” 干得不地道的事是真没脸开口啊。 谢珩自顾自的穿衣,“是什么呀,别吞吞吐吐的。” 安顺眼一闭,心一横。最该心虚的又不是他,他怂什么。 “昨日是夫人的生辰。” 谢珩手上系衣带的动作一怔,脑中一时有些跟不上。 “什,什么?” 安福这才开口,“三爷,昨日是夫人的生辰,老太太命大夫人张罗的,给夫人过得很热闹,崔家也送了好些东西来。” 然最该露面的那个人…… 安福咬紧牙关,实在是不敢再说下去。 谢珩愣神了一瞬,挥挥手,兄弟二人躬身退了出去。 安顺立在廊下,将房门掩住。 安福傻傻愣在那。 安顺:“看什么呢,还不当差去,想被骂?” 安福摇头,“哥,我怎么觉得三爷一点反应也没有。” 安顺叹了口气,“三爷和夫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才成亲半年,哪那么快就能有什么感情;再说三爷这新官上任,一心扑在公务上,忘了……也情有可原。” 话音刚落,房门从里面推开,露出清清冷冷的一张脸。 安顺安福忙低下头,不敢吱声。 只见男人大步往后院去,安顺愣了下,小跑着跟了上去。 …… 后院上房中,乔乔正在拆娘家送来的生辰礼物。 各式各样华美的锦盒、有的扎着红绸,乌压压的堆满了桌案高几。 由于实在太多,秋荷和秋香不得不帮着一起开。 乔乔看花了眼,笑道:“父亲母亲也是的,平时给我送的东西就不少了,何必再送这些?” 秋荷:“哪能一样吗?太太可说了,姑娘您的生辰一年就这一次,老爷恨不得将自己的私库都给您搬来呢。” 乔乔:“我的生辰过了,再不久,就到大哥了。” 秋香:“是啊,正月十九是您的生辰,二十六就是大少爷的,咱们到时候又能回崔府了。” “三爷!” 小丫鬟的一声行礼打断了屋内主仆几人的闲谈。 乔乔正在试戴母亲明氏送的兔毛抹额,看到人晃着脑袋笑了,“你回来啦,我刚让他们去传饭,很快就好。” 谢珩听着她的语气,余光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的神色。 没有区别,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她额头上带着一圈白色兔毛的抹额,毛茸茸的;今日又穿着一件蓟粉色出风毛夹袄。 一身的浅色,一身的毛茸茸,兔子似的。 小兔子蹦蹦跳跳到他面前,眼睛弯弯的笑着,“你帮我看看,这个抹额好不好看。” 谢珩看了眼,嗓子像是被黏住一般,有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好看。” 得到夸奖,兔子又蹦着继续去对镜自赏,“我娘送我的,说是兜帽遮不住额头,若是天寒的时候不小心着了风,落下病根会犯偏头痛的。” 谢珩四下扫了一眼,只见房内的所有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桌子上都堆满了五颜六色的锦盒,有长条的、有方形的,无一不是精美异常,一看就知都是用心准备的。 谢珩心间涌起一阵酸涩和愧疚,“抱歉。” 乔乔没听清,下意识看了过来,“什么?” 谢珩徐徐向她走近,眸中漾起愧色,“你的生辰,是我的过失,抱歉!” 乔乔愣了下,旋即蛮不在意的笑道:“无妨,你刚接手卫所的事,定是有许多地方需要上手和精进,最是忙的时候,我怎会那么不懂事因这些事和你计较。” 谢珩倏然抬头。 面色怔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间的婆子道:“三爷,夫人,可要传饭?” 乔乔点头:“嗯,设在外间的桌案上就是了。” 说着,摘下头上的抹额放回去,挽着谢珩的手往外走,“我今日听大嫂说,姑母和姑父大吵的那晚,你和大哥都过去了。” 谢珩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两人就着一条长型桌案坐在炕床的两侧。 乔乔:“听说你和大哥还言辞犀利的驳斥了姑母一番?你们胆子也忒大了些,这可都算得上是忤逆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参你和大哥一本,又当如何?” 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国,孝字大过天;不孝和忤逆,对官员来说,都是轻则丢乌纱帽、重则流放的重罪。 谢珩沉默,脑子有点乱,既不想和她谈论别人的事,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7章 他发什么疯 晚饭上来了,是热气腾腾的羊肉锅子,羊肉片切得薄薄的,锅里是已经调好的、涮羊肉的底汤。 寒冬的天,吃这个,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乔乔这两日已不知吃了多少次,所以眼下涮了肉就先夹给谢珩,自己并不着急吃。 谢珩看着自己盘子里满满当当的肉,又见对面的妻子,眼底含笑,两腮红润。 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不记得她生辰、且什么都没准备一事。 谢珩瞬间有些味同嚼蜡。 乔乔见状问道:“不合胃口吗?” 谢珩眼神复杂,“我在想事情,和饭菜无关。” 乔乔哦了声,也没问什么事,开始自己涮肉自己吃。 谢珩顿时心情更糟。 …… 虽然谢珩喜怒不形于色,但做了大半年同床共枕的夫妻,乔乔到底对他是有几分了解的,单从他晚饭时减了大半的饭量,就感觉得到他似乎情绪不太对。 家里没什么能让他忧心为难的,那就只能是卫所那边的事。 乔乔励志做个贤妻,可再好的贤妻也只能是男主外女主内、管理好内宅家务,外头的事,她不懂、不想管也管不了。 所以对谢珩吃过饭就回了前院、一连几日没着家,好容易回来还不留宿后院的事,也干脆随他去。 坏情绪可是会传染的,他情绪不好,且自己解决去,可别贸然过来,再破坏了她过生日的好心情。 以为谢珩今晚不过来,所以乔乔只让秋荷铺了一床被褥,换上了二姐姐千里迢迢托人送来的云缎寝衣,妃色的料子,领口袖口处绣着朵朵绽放的海棠花。 乔乔第一眼看着就觉得喜欢。 还是二姐姐最了解她的喜好。 盥洗毕,乔乔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靠着床头的大软枕看了几页话本,不觉间困意滋生,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而且今晚这地龙烧得有些太旺了,她睡意朦胧间觉得好热; 还有这寝衣料子,也太滑了,她每次刚撩上去,没一会就又滑了下来。 脖子上,老有什么东西贴着她,软软的、还热乎乎的…… 直到胸前一股凉意袭来,乔乔才彻底清醒,知道刚才自己的所有感觉都是怎么回事。 而她这会也早被剥了个精光,稀里糊涂间就被欺了进去。 脑子乱成浆糊,最终屈服于身子本能的渴望。 可他实在太凶,也太狠,跟要吃人一样。 乔乔也是睡糊涂了,又喊又叫的,闹得动静不小。 热浪冲刷灵台,乔乔脑中的意识逐渐归位,臊得脸埋在被褥里,耳根子都是红的。 谢珩将她捉了起来,抵在床柱上。 刚才发出的声音实在有点太大,乔乔蜷着身子不好意思看他,“别了吧……还不够啊。” 谢珩没有言语,薄唇落在她的脖间,大手紧紧箍住她的腰。 好吧,他宿在卫所这几日也算是小别,小别胜新婚。 乔乔吸了吸鼻子,认命,由着他胡作非为。 …… 谢珩一边在她身上忙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反应。 他自幼心思缜密,这会却丝毫也看不出妻子和平时有哪怕那么一分一厘的区别。 感觉到他的异样,乔乔人都傻了。 这个时候他分什么心! 她伸手在男人腰间轻掐了下,提醒他回神。 谢珩心底百感交集,一股莫名的凉意自心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带着几分敷衍,漫不经心的,很快了事。 乔乔:…… 这狗东西发什么疯!以前贪得不知足厌,今晚却自己…… 别是在卫所累着身子不行了吧? 清洗过后,两人和衣而睡。 乔乔本来就困,又做了一番子这事,身子越发酥软,睡得也更加香甜;而一旁的谢珩却了无睡意。 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在较什么真。 明明对他缺席她生辰一事,她给予了十足的宽容大度和通情达理,几乎是毫无挑剔。 这不就是他娶妻伊始期盼的、端庄贤淑的妻子吗? 可现在她真的做到这些、而且做得比他预期的还要完美,他却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满意。 一夜辗转。 …… 次日下值,谢珩一刻也没在卫所久留,飞身上马、奔驰而去。 几个百户都觉得奇怪,千户大人最是勤谨奉公,从来没有下值就立刻走的,今日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不仅几个百户奇怪,就连从小伺候的安顺和常峰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爷下值第一个走也就算了,居然还骑马去了街市。 熙攘叫卖的小贩、为几个铜板砍价半日的农妇,街市上满满当当的是纷乱吵杂的烟火气,和三爷这锦衣玉冠的贵公子一点也不搭。 谢珩骑马走在前,常峰和安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 两人远远地看着自家三爷在京城最有名气的首饰铺——珍宝阁前停了下来,安顺极有眼色的跟上去牵着马绳。 常峰看着连大步流星已经迈入店铺的三爷,看向安顺,“我,我还要跟着一起吗?” 安顺会心一笑,“还是别了。” 常峰是个谨慎人,不放心道:“可三爷孤身一人,这街市人多眼杂的,万一?” 不待常峰说完,安顺打断道:“这太平盛世的,平民百姓谁会无故找茬?就算有地痞流氓混混,咱们三爷的身手,一个人能打十个,哦不对,二十个也能打!” 常峰无话可说。 安顺虎头虎脑的朝店铺里看了一眼,贼兮兮的笑道:“我不让你跟着,还有个原因。” 常峰忙问:“什么原因?” 安顺捂着嘴笑,“我怕三爷不自在。” 常峰睁大了眼。 安顺:“三爷前日错过了夫人的生辰宴,肯定是心里过不去,来给夫人买首饰做赔礼的。” 常峰疑惑道:“三爷和夫人是夫妻,这也正常啊。” 安顺恨铁不成钢道:“咱们看来正常,三爷多清高的脾气啊,能让咱们进去跟着、看着他给夫人买赔礼?” 常峰还是不理解,“可都到这了,但凡脑子正常的,不都知道三爷来做什么的?” 安顺:“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又是另一回事。好哥哥,你听我句劝,男人都要面子,三爷这样的尤其要面子!” 常峰听话照做。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章 薛氏有孕 娴姐儿的珍珠发冠做好了,小姑娘得了新首饰,这两日尤其喜欢出门。 一会嚷着要去太祖母那吃点心,一会要去祖母那请安;软糯可爱的小团子,带着莹光闪闪的小发冠,又漂亮又可爱。 这样好的孙女,秦氏看着满心喜欢,特将自己库房里的一羊脂玉项圈赏给了娴姐儿;娴姐儿蹦蹦跶跶的谢过太祖母,直接将羊脂玉项圈戴在了脖子上。 别看过了年小姑娘才三岁,却已然相当的爱美爱俏,对镜自赏了半日,又和薛氏提出想去畅心堂看三婶婶。 薛氏知道女儿又想出去“炫耀”,就也成全她,带着女儿和一众丫鬟婆子便去了畅心堂。 而且为感念上次在茴香包子的事上、乔乔仗义出手帮忙周全,薛氏特在圣人给谢琛的赏赐中,挑了两斛珍珠当作谢礼。 听到下人的通报,乔乔迎了出来,怕母女俩受寒,赶紧将人带进了暖阁。 薛氏搓着手,“好暖和啊;你这熏着香烤火看书,当真惬意。” 乔乔一眼便注意到今日格外“光彩照人”的娴姐儿,“谁家的姐儿穿得这样好看啊?” 娴姐儿半得意半害羞的扑进母亲怀里。 薛氏满脸宠溺搂着女儿笑得温柔。 又让丫鬟将那两斛珍珠并几匹缎子呈来,“我知道你手里不缺这些,但横竖是我的一番心意,千万要收下。” 乔乔:“多大的事,嫂子也忒见外了些。” 薛氏:“你就收着吧,别的也就罢了,这珍珠的成色当真极好,难得颗颗圆润、成色剔透雪白。” 乔乔也是识货的,仅一眼也能看出好坏,玩笑道:“这样的好东西,嫂子单给了我,其他人都没有,可是替我惹眼了?” 薛氏忍俊不禁,“我悄悄地送,你悄悄地收,索性没有旁人知道,也不怕什么;再说,你大哥领的赏赐,本就是我和他夫妻俩自己的东西,我想送谁全看我的心意,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乔乔:“如此,我就不和嫂子外道什么,且收着了。” 薛氏:“这才对,以后我保不住还有事求你呢。” 乔乔:“嫂子一句话的事,哪里用得上求?” 薛氏轻笑了声,话到嘴边却忽地脸色一变,帕子捂着嘴干呕了几下。 乔乔关切道:“嫂子这是怎的?哪里不舒服?” 薛氏缓过劲,摇摇头,脸色有些泛白,“胃里不太舒坦。” 乔乔:“请太医过来瞧瞧吧。” 周嬷嬷等几个有年岁的人就看出了些什么。 周嬷嬷道:“大夫人看起来,是有喜之状啊?” 薛氏闻言一怔,她,她还真没往那上面想。 薛氏身边的方嬷嬷也忙笑道:“奴婢也觉得像,这可必得请太医来把个脉才是。” 方嬷嬷忙点了外面的一管事婆子,让其去找管家何忠,速速的请个太医过来。 房内伺候的人,也忙得不行,乔乔让人给其换了个软和一些的引枕,又让人将熏香炉子先端了出去,没得熏着人。 薛氏感念其心细,其实一进来,这熏香气息就让她有些不适;但既是来做客的,断没有嫌弃主人家的道理,且她平日也挺喜欢畅心堂的熏香味的,今日异常她只当自己是哪里不舒服。 却没想到会是有身子这回事。 乔乔嗔道:“嫂子也是有过生养的人,怎还傻了?” 薛氏如梦初醒,缓缓醒神,“不是哄你,我是真一点也没往这事上想,你大哥出门几个月才回来多久,我……”说带着,素来干练的薛氏也不由得红了脸。 乔乔忍不住笑道:“嫂子别羞,咱们都不是黄花闺女,谁又不知道谁呢。” 薛氏闻言脸更红了,“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乔乔:“且等太医把脉就是。”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太医便至畅心堂外间请脉诊断,探了半日,太医起身拱手道喜,直言确是喜脉无疑,只因月份尚浅,孕状便不太明显,且胎气实还有些不稳,需卧榻静养、不可过多劳碌。 封了诊金,乔乔命管事的人送了太医出去。 转而又向薛氏道喜,屋里的婆子丫鬟们也皆是一脸喜气洋洋,直呼给大夫人道喜。 薛氏摸着小腹,依旧是难以置信,这就有了? 她喝了半年的坐胎药,都没能有;结果因谢琛外出公干,药停了,却竟怀上了? 且根据太医说得孕像刚不过一个月,算算日子,好像是谢琛外出赈灾回来的头天晚上。 小别胜新婚,那晚谢琛格外的缠人,平日都会因她管家理事心疼她的人,那晚却怎么都不肯给个痛快,磨了她不知多久。 思绪忽然歪到了不正经的事上,薛氏脸上一烫,略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眸。 乔乔没作他想,已安排人去给秦氏和裴氏报喜。 府内许久未有婴儿降生,秦氏闻之大喜,亲自过来畅心堂这探望,前后叮嘱了许多话。 亲婆婆裴氏亦然,自听到大儿媳妇再度有喜,早不知念了多少声阿弥陀佛。 裴氏:“琛哥儿媳妇既有了身子,便不宜操劳,家里大小事,得另外托付个人才是。” 秦氏:“正是这话。” 又向薛氏道:“好孩子,天大的事,也比不过自己的骨肉,你眼下可该静心静养是要紧。” 薛氏:“老太太疼我,我岂有不知的,只是不知要劳烦哪位妯娌姊妹,我也好将对牌等物送去。” 秦氏:“瑢哥儿媳妇身上有孝,至今还懒怠出门;璟哥儿媳妇……性子忒软了些,未免降不住下人。” 及此,众人不由得皆看向乔乔。 秦氏也笑道:“想来竟是只有你了。” 薛氏:“老太太慧眼如炬,我也中意三弟妹,只恐二婶和那边的弟妹多心,没得给三弟妹拉了仇恨。” 秦氏沉默。 乔乔手心都出汗了。 救命! 不要,她不想管家! 她现在的日子就很惬意,每日除了吃睡就是自己看书看话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若是接了那管家理事的活,成日各院里东奔西走的,还要调度各处管事、上夜的婆子媳妇…… 想想都头疼。 如果以后谢珩出息、他们辟府另住,那时候她做主母是应当的,她也没话说; 可现在这…… 什么事最怕中途接手。 稍有不慎,底下人算计,上面人挑剔。 哪都落不到好!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章 生辰礼+赔礼 见众人为难的为难、沉默的沉默,裴氏主动道:“老大媳妇有了身子不便操劳,老三媳妇又年轻,家下的那些媳妇婆子都是畏威不畏德、哪个是好相与的?” 秦氏:“依你之见,又如何?” 裴氏笑道:“难道我竟是个吃白饭的不成?” 秦氏一怔,乔乔眼睛亮了又亮。 婆婆这是要自己揽过去?那可太好了! 秦氏:“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要你辛苦些;且你多年不管事,未免手也生了。” 裴氏笑道:“我管了几十年的家,哪里会因几年不管事就生疏?这事老太太定要依我,眼下就咱们婆媳几人,我也不怕和老太太及两个儿媳妇说句敞亮话;除了我和琛哥儿媳妇,这个管家的担子落到谁身上都不会好做。” “别人不知,老太太还不清楚,就别说那些家下的陪房婆子们了,单就是各位少爷姐儿的奶娘等处,哪一处是好相与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中途接手,便宜了恶仆,为难了咱们自己家人。” “乔丫头,并非母亲疑你或是不看重你,管家之事,看似风光,但背后其实最是琐粹辛劳;你大嫂子素日那样厉害,府内还时不时闹出婆子们赌钱吃酒疏于职守的事,你若这会子接手,定是麻烦不断。” 乔乔忙不迭道:“母亲哪里话,您和大嫂子一片真心为我着想,我岂能不知轻重?且内宅安宁关系府邸体面,马虎不得;母亲的确是不二人选。” 薛氏笑道:“若是母亲肯出山,也可敲打敲打那些仗着自己年岁长就行事轻狂的婆子们,儿媳感激不尽。” 裴氏:“后宅一应之事,都先交给我;待你生产过后出了月子,我再着人将对牌钥匙给你送去。” 秦氏笑道:“如此,倒是比我想得还要周全,就依你们。” 乔乔长长的舒了口气。 心里默念了不知多少声阿弥陀佛,头一次,对裴氏这个婆婆生出了一丝感恩戴德之感。 只要不让她管家理事,就怎么都行! …… 心思起伏有点大,加上某人这两日太能折腾,她腰酸。 事情一了,乔乔就回了自己院子,脱了外衣拆了头发好好的补了个觉。 睡得迷迷糊糊,她感觉好像有人在摸她的脸。 一开始是戳她脸颊,后来是两根手指捏着一侧的肉。 她起初拍掉那不老实的爪子,继续睡;但那人越来越过分,甚至那手大有要从她脖子处钻进去的意思。 都不用想,乔乔就知道这是哪个狗东西。 被子一踢,猛地挺身坐了起来,她抱着手臂一脸不爽的睨着床边的人。 “干什么?扰人清梦很过分的!” 凶巴巴的语气,配上炸毛的发丝,眼前的小妻子活像一头怒气冲冲的小狮子。 谢珩心里觉得有趣,面上却不显,只从怀里掏出一个石榴红的长条锦盒递了过去,以及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生辰礼。” 乔乔接过来打开,只见长条的锦盒中赫然躺着一枚华丽精美的牡丹花金簪;那簪身乃是赤金打造,而牡丹花却是一整颗红宝石雕刻而成,花瓣层层堆砌,颜色也逐层渐变;往下还有几片以绿翡翠雕刻而成的叶子点缀,那树叶逼真到脉络都清晰可见。 将簪子拿出来,乔乔发现这盒子好似还有个夹层,在男人幽深得让人看不懂的眼神中,她将上面那一层匣子拿开。 第二层的盒子中,是一支海棠并蒂步摇,同样是耀眼珍奇的物件,下面还压着一个叠得整齐的字条。 将其展开,清隽秀逸的字迹顿时跃然眼前—— 其一生辰贺礼;其二赔礼。 乔乔抿着唇、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狗东西还是挺有心的,还知道买两份,其中一份做赔礼。 其实她本来也没有真的和他置气,但他能这般有心,态度也尚且不错,她就很高兴。 有了两件首饰的加成,乔乔看这个男人顺眼了不少,加上可能是小日子将至,手脚微凉,急需有个人形火炉取暖,所以当晚夫妻俩躺下后,她难得主动靠到男人怀里,手脚并用的缠着他。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谢珩心中一紧,声音不受控的微微颤了颤,“怎,怎么了?” 乔乔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娇声道:“我身上冷,你抱抱我。” 这娇滴滴的语气、流露自然的依赖,哪里像是心里没他的样子。 谢珩心里的阴郁顷刻间一扫而空,觉得自己之前所想的实在过于杞人忧天。 手上则将人紧紧地抱在身前,将她的脚夹在自己的小腿处,认命地给她做起人型炉子。 …… 正月二十六,是乔乔胞兄、崔氏一族嫡长子崔嘉钰的生辰。 二十三这日,乔乔开始正式着手准备送给兄长的生辰礼。 秋荷秋香早就迫不及待围了过来。 秋荷:“前年是衣裳,去年是荷包,今年夫人要送大少爷什么?” 乔乔托着腮,俏眼眨巴着,“大哥什么都不缺,也不好再送以前送过的。” “我今年有一个新鲜花样。” 秋香仰着小脸,“什么花样?” 乔乔:“我想自己亲手做些糕点和肉脯肉干。” 秋荷:“这也好,大少爷可最喜欢吃姑娘您做得肉脯了。” 乔乔轻笑了声。 少有人知道,看起来霁月清风、矜贵优雅的崔家嫡长子,私下其实是个贪嘴好吃的; 私下处理公文邸报时,身旁必要摆几碟子的点心瓜果;可在自己府上能这样,若是在官署里如何能行? 因着这个,家里了解他、心疼他的女眷就会做一些易于携带、不占地方的干果吃食,装进荷包,随身带着,随时饿了或是口中寂寞,都能嚼用。 崔大哥喜欢香甜绵软的花糕,也喜欢酸甜可口的蜜饯干果;而其中最喜欢的就要属咸香味美的猪肉脯和牛肉干。 肉脯肉干,这些乔乔就会做,而且做得比崔家的厨娘做得还要好。 且肉脯肉干容易保存,也便于携带。 所以这次大哥生辰,她想得就是多做一些肉脯,让那个贪嘴的大哥多吃一些时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0章 做肉脯 肉脯和肉干都是比较耗时间才能做出来的吃食,乔乔决定分开做。 今日先做猪肉脯、明日再做牛肉干。 她好久没做了,也怕自己手生,提前做,万一味道不如人意还有机会弥补。 国公府的大厨房要准备各院主子们的膳食,一刻也不得闲,乔乔也不好给人家添乱;恰好畅心堂有个小厨房,虽然简单了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猪肉脯本来也用不到太多的调料工具,简单的让丫鬟们清理打扫了下,乔乔带着人就开工了。 首先,将猪肉剁成馅,这一步,丫鬟婆子们不敢让主子来,院里的几个粗使婆子手脚麻利,当当当的,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剁好了三大盆肉馅。 依着以往的经验,乔乔往肉馅里加入糖、盐、酱油、胡椒粉等,先将肉腌上;又让秋香找来点心铺包点心的那种油纸;待肉馅腌制好后,将其均匀的摊平、薄薄的铺到油纸上,最后在肉馅表面涂上一层蜂蜜,送到烤炉中,就可等待出炉了。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烤肉特有的咸香和烤炉加工带来的焦香就四处蔓延开。 秋荷和秋香守在小厨房门口。 秋荷:“看来夫人手也没生,这味道闻起来就没变。” 趁着这个功夫,乔乔将另外的肉馅抹好摊平,一盘一盘的进烤炉。 第一次的两张做好了以后,乔乔尝了下味道,确保没有问题,将两大片猪肉脯剪成了适合入口的大小,满满当当剪了两大盘子;刚剪好,新的两盘已经又烤好了,乔乔腰酸,就让秋荷洗了手来帮忙剪。 主仆三人忙了两个多时辰,烤好了二十张大猪肉脯,剪出了好几盘子。 正好,就用荷包,满满当当的装了十包。 乔乔决定,到时候就这么送给大哥,管保给他高兴得不行。 齐整的都装包完成,剩下一些剪出来不太美观的残次品以及边边角角的。 乔乔很不厚道的想拿去给谢珩吃,但是也只是想想。 人家到底是国公府公子,她拿这个给他吃,是真不想过了。 于是这些边角,她就都让小丫鬟们拿去分了。 在厨房忙活了半日,出来的时候,乔乔自己都觉得自己一身肉味。 午饭也顾不上吃,就先去了净室。 连泡澡加搓洗,足足半个时辰。 出来的时候,晚饭已经都在外间摆好,甚至于炕床上,已经坐好了一个靠着引枕看书的男人。 乔乔飞快瞄了眼外面的天色,“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谢珩听到声音,放下书看过来。 刚从净室出来的人,全身上下都刚被热气蒸腾过,脸颊粉粉嫩嫩、透润透润的,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诱人采撷。 他多看了几眼,再回神竟不记得她刚才问的什么话。 只收起书坐好,“今日卫所没什么事,就想早些回来陪你。” 乔乔睁大了眼。 谢珩回了她个疑惑的眼神。 乔乔满脸惊奇靠了过去,两只小手扒拉、将男人那张清冷俊美脸看了又看。 谢珩自认脸皮不是特别薄的人,硬生生被她看得有点脸热。 “你,你要干什么?” 乔乔抱着肩膀,立在他面前;由于一立一坐,导致女高男矮,乔乔眯着眼、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打量着今日有些奇奇怪怪的男人。 “你……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谢珩正在喝茶,被她这句话一惊,差点没呛死,咳得脸都红了。 “你,你,你……” 这姑娘脑子是不是真和一般人不一样,为什么总能说出这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乔乔白了他一眼,“你要不是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心怀愧疚,怎么会突然有回家陪我吃饭的觉悟?” 谢珩忽地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头疼。 他这反应,倒让乔乔心里落定。 看来是没什么,只是偶尔良心乍起、想做个人而已。 “我和你说笑呢,没有就好;我知道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咱们吃饭吧。”她面上堆着笑,嘻嘻哈哈的仿佛刚才的那话真的只是玩笑话。 好话歹话都让她说了,谢珩好生无语了半晌。 但因生辰的事,心底多少愧疚未消,少不得纵她几分。 “吃饭吧,再闹菜要凉了。” 夫妻二人相对而坐,开始用饭。 乔乔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炙羊肉,“你可知道大嫂有身子的事?” 谢珩点头,“已经和大哥道过喜了。” 乔乔又将管家理事差点落到她头上的事说给他听。 谢珩听着越发惊奇。 世家宅院里的太太,属宗妇为尊;执掌中馈、应承外客,风光体面,是说一不二的管家主母。 远的不提,家里的二婶,可不知眼红那个位子眼红了多少年; 可如今落到她手边的“好事”,妻子居然装傻婉拒,谢珩心下满是诧异。 谢珩倒也不觉得她是没有能力怕露怯,崔家的女儿,是按标准的世家主母培养,这些事,该是手到擒来才是;如此这般,只能说明她是真不想干。 “你不想?” 乔乔:“当然不想,管家三年,猫狗都嫌,这何尝是什么好差事?” “那些婆子丫鬟,还有各处管事的,一个赛一个的精明,要调度和统领他们,得费多大的心力?” 谢珩不以为意,“你又并非做不来,试一试又有何不可?” 乔乔觉得奇怪,“你很想让我试吗?” 谢珩摇头。 乔乔;“那你为何这么说?” 谢珩轻咳了下,眼神微垂,“……我怕你屈才。” 他并非嫡长子,家里的爵位和他无关,将来的家业虽有他的一份,可前程却要自己去挣。 甚至于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让她做一个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她又是崔家的千金,顶级世家的闺秀。 她见识过太多的锦绣繁华,他不免担心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禁锢了她。 这话说得很是直白,乔乔也是聪慧之人,略顿了顿,很快便体会到了其言外之意。 这家伙还是不错的嘛,不一味好面子,还能知道自省。 嗯,可以加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1章 你是不是偷看我话本了? 说过谢府的事,乔乔又谈到自家大哥的生辰。 “你那日有时间吗?若是没有,我就自己回去。” 谢珩深深看了妻子一眼,“我告一日的假就是,无碍。” 乔乔啊了声,“别呀,若是有正经事,你尽管去忙,我娘家那也不会大操大办的,不过是家里人聚一起吃顿家宴、听几出戏。” 谢珩就问道:“我若是不和你一同回去,你就不担心你娘家的人会觉得我们夫妻感情不合、或是你不得夫君宠爱?” 乔乔正在喝汤,闻言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偷拿我话本子看了?” 谢珩:“……” ~ 临睡前,乔乔都洗好钻进被窝里,男人却在外间迟迟没进去。 隔着屏风,乔乔隐约能瞧见那抹高大的身影,立在书桌前,好像在写些什么。 不管了,他不困她困。 打过哈欠,乔乔翻个身,径自睡去。 展眼到了正月二十六,大冬日的,乔乔难得起个大早。 谢珩听到身旁起床的动静,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过去,“起这么早做什么?” 乔乔意外道:“你难得休息,怎么也醒这么早?” 谢珩没说话,只拿眼觑着她。 乔乔就明白了,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要起来准备,你再多睡会吧。” 她穿好外套,掀开被窝,从他身上跨过去下了床。 谢珩哪还睡得着,索性陪她一块起来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两个丫鬟替她梳头,谢珩自己在一侧穿衣。 “你给舅兄准备了什么贺礼?” 乔乔看过去,俏皮的眨了眨眼,“你猜?” 想到崔嘉钰曾和他说的香囊荷包都是出自她手,谢珩淡淡道:“衣衫荷包之类的?” 乔乔摇摇头。 谢珩挑眉,“不是这些?” 乔乔反问:“你既然要一起过去,你又准备送我大哥些什么?” 谢珩:“听闻舅兄喜好字画,我那正好有祖父留给我的一些。” 他作为妹夫,送礼没必要太出彩,中规中矩、无伤大雅就可以。 他似乎真的很好奇妻子准备的东西,又问道:“我的告诉了你,所以你准备了什么可以说了吗?” 乔乔狡黠一笑,“这个……不太好说。” “毕竟关系到我大哥的形象。” 谢珩:…… 她到底准备的什么东西,能关系到男人的形象! 看得出他真的很想知道,但越这样,乔乔就越是卖关子不想告诉他。 谢珩能罢休? 她可还没穿好衣裳呢,伸臂就将人拎到怀里,宽大的手掌扶着纤细柔软的腰肢,她偏着头,他就轻嗅着、靠近那方修长白皙的脖颈,“告诉我,嗯?” 那声低低的“嗯?”乔乔硬是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你那么好奇做什么?”乔乔不理解。 谢珩手掌收紧,掐了下她的腰。 乔乔是个没出息的,只要他一碰,身上完全提不起力气。 水盈盈的眸子,就算瞪人,也是丝毫的威慑力也无,“你别闹!” 她臊红了脸,直欲挣脱他手要跑,谢珩岂肯让她如愿,另一只手掌穿过她的腿窝,将其完全的抱在怀里。 这是不说就不给下去的意思? 乔乔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耽误出门,忙按住他的手,“好好好,我说我说我说!” “我大哥平时有事没事就爱吃个零嘴,我就给他做了些肉脯肉干,这东西随身带在荷包里也方便,他又最喜欢。” 谢珩忽地就松开了她,力道之快,让乔乔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谢珩抚平衣裳的褶皱缓缓起身,“既如此,你早些漱洗,也好动身出发。” 乔乔看着他的神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转身走到衣橱前挑选衣裳。 谢珩穿好衣裳,就去了外间,婆子们将早饭摆上来没多时,乔乔也从里间走了出来。 谢珩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 只见女子穿着一件石榴红出风毛直领对襟褙子,配丹红色袄裙。头上梳着堆云髻,戴着一大只的金丝偏凤,鬓边垂下的珠串随步履摇曳生姿。 这顿早饭,吃得格外安静,夫妻俩谁都没有多话。 以前都是乔乔主动找话题和他说,今日因为要回娘家,心中许多事惦记,便也没了闲聊的心思。 用过早饭,夫妻俩登上马车,即刻出发。 早些去,还能多和姊妹们说说话。 寒风凛冽的天,谢珩也懒得骑马,陪妻子一起坐在马车里。 乔乔坐在车窗旁,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既能透气,又不会吹散马车里烧炭的暖和。 乔乔透过那条缝,望着街道上的形形色色、人间百味。 心里因回娘家而雀跃高兴,所以见什么都觉得可爱有趣。 谢珩自然也能感觉得出妻子的好心情,但还是将人拉到了身侧,抬手将窗户合上。 “前两日刚下的大雪,雪化的时候最冷,小心着了风寒。” 他难得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乔乔也没拂他的好意,抱着汤婆子规规矩矩坐着,也没规矩多久,小腿就悠闲自在的晃悠了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崔府到了。 谢珩先下来,再伸手扶着妻子,小心翼翼的将其搀下。 府邸里很安静,虽然崔嘉钰身份尊贵、且如今又在户部任要职,但他的生辰,却从不大摆宴席,每年都是家中亲人聚在一起,吃个团团圆圆的酒席,如此就算过了生辰。 乔乔夫妻俩来得早,其他几个女儿女婿还没到呢。 今日寿星崔嘉钰正带着暖暖在廊下玩,还是暖暖眼尖,远远地就看到了迈过仪门门槛,缓缓走来的人。 “姑姑!” 院里的雪都已扫干净,所以女儿兴冲冲的跑出去,崔嘉钰也就由她; 但迎面走来的乔乔看得胆战心惊,忍不住骂大哥,雪是扫干净了,地上多半还是有些滑的,这家伙怎么敢让暖暖一个人跑出来的! 乔乔快步迎上,于差不多的距离蹲下身,准备抱住小侄女。 然后,她那个穿得团子似的小侄女,到了她跟前不远处一个拐弯,奔向她身侧的人。 “姑父。” 乔乔惊了,谢珩也傻了。 小团子抱着大腿求抱,谢珩不得不看向妻子。 乔乔叉着腰,没好气道:“崔韵怡!你个小没良心的,往谁怀里跑呢?” 三岁的暖暖,别的不知道,但她却知每当家里的长辈叫她大名的时候,一般都是没有好事的。 暖暖眼珠子一转,“爹爹总说我最近长胖了,我怕姑姑抱不动我;而且这边路好滑,我怕姑姑摔倒。” 这话说得还算中听。 乔乔给了丈夫一个默许的眼神,“你抱吧,这小家伙我早抱不动了。” 暖暖伸着胖乎乎的手臂,搂着帅气姑父的脖子,被腾空抱起。 “姑父,你力气好大!” 谢珩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哪里“招惹”过这个小姑娘,让她对自己这么青睐有加。 但软乎乎粉嘟嘟的小团子实在喜人,清冷如谢珩也不舍得冷着脸,闻言温和的笑了笑。 暖暖又叫了,“姑父笑起来真好看,比爹爹还要好看。” 廊下的崔嘉钰抱着手臂看了过来。 谢珩很想捂上小家伙的嘴,让她别说了。 她再多叫两句,他可能就要被她爹赶出家门。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三姐夫果真大方 崔嘉钰怨气很深的看着“花心且多情”的女儿,阴郁的脸,好似全世界欠他钱似的。 乔乔就把自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哄他。 都不用她说自己准备的什么,崔嘉钰闻到熟悉的香味,眼睛早就亮了又亮。 “肉脯肉干?你做的?” 乔乔:“是啊,我亲手做的,做了好些呢,够你吃一阵子了。” 崔嘉钰迫不及待拿过一个装肉脯的荷包,解开系带,扔了块肉脯进嘴里,“嗯,好吃,还有些辣味。” 乔乔:“给你做了十包,留着慢慢吃吧。” 暖暖在姑父谢珩怀里扭了扭身子,“爹爹在吃什么?” 崔嘉钰又往嘴里塞了块肉脯,故意搀女儿,“你姑姑给爹爹做了好吃的。” 暖暖撅着小嘴,“我,我也要吃。” 崔嘉钰:“这是爹爹的,不能给你吃。” 暖暖霸气道:“爹爹的就是我的!” 谢珩尚未从小姑娘这霸气的言论中回神,暖暖已经指挥上他了,“姑父,走,我们去抢爹爹的好吃的。” 谢珩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无奈,求助的眼神望向妻子。 察觉到了丈夫的求救,乔乔哑然失笑。 从自己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一块不带辣味的肉脯放到了小侄女嘴里。 暖暖的牙口还不太允许她吃这样的东西,咂吧了两下,觉得干吧,不好吃。 想扔了,但这是姑姑做得,不舍得; 于是,小丫头手一抬,将那块被她口水浸润了的肉脯喂到了谢珩嘴边。 “姑父,给你吃!” 谢珩脸僵了。 乔乔再没忍住,笑了出声,勾了下他怀里侄女的鼻子,“你爹都不吃你的口水,就来欺负你姑父了是吧!” 暖暖:“那姑姑吃吗?” 乔乔一噎。 谢珩对着小姑娘笑了下,将其手中那块湿润润的肉脯接过,递给身后的小厮让其扔了。 转而抱着人进了屋里。 屋里烧着地龙,一进去,温暖的好像春天一样。 老太太卢氏正在上头坐着,谢珩放下暖暖,先去给老太太、岳父岳母都见了礼。 一圈人问过后,暖暖瞅准时机,再度张开手臂要抱。 谢珩笑了下,只得将人又抱在了腿上。 卢氏觉得稀罕,笑道:“家里这么多人,没见暖暖这么喜欢过谁。” 明氏笑着问孙女,“暖暖,为什么这么喜欢姑父抱你啊?” 暖暖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脸,“姑父好看。” 众人闻言,笑作一团。 过了会,外间传来婆子的通传,“大姑娘和大姑爷回来了。” 乔乔和众姊妹一起至仪门接应,然后也不管众人,径自将人拉到了暖阁里,姊妹几个一处说话。 梵梵道:“三姐姐今日所戴的金凤可是去年生辰大伯父送的那支?” 乔乔抚着鬓角步摇,“是呢,爹爹的眼光的极好,去年的款式,今年戴也不显得过了时。” 大姑娘蓁蓁问道:“你过生辰,妹夫送了你什么好东西?拿给姊妹们瞧瞧?” 乔乔偏了下头,珠翠满头的发髻间,姊妹等人一时还真分不清她要显摆的是哪一个。 乔乔干脆用手一左一右指了指,“就这两个,一个牡丹花金簪,还有一个海棠花发钗。” 五姑娘茜茜捂着嘴笑道:“三姐夫果真大方,出手便送了两个。” 乔乔切了声,“什么呀,才不是呢。” “他压根都不知道我生辰是哪一日,那段时间他又一直宿在卫所,谢家祖母和我婆婆给我过生日那天,他压根就没出现!” 此言一出,几个姊妹瞬间义愤填膺。 茜茜:“什么?姐夫竟会如此?” 梵梵:“虽说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不为儿女私情所扰,可你们毕竟尚在新婚,姐夫这般,分明也是下我们崔家的脸。” 到底是大姐成熟稳重些,蓁蓁道:“妹夫刚授官在身,必是有许多要紧的事忙,一时忘了倒也不足为奇;事后能致歉弥补,便可见诚意。” “你若心里还有不痛快,定要和妹夫说开,万不可憋在心里,你们这才新婚,若一开始就有了隔阂不满,往后的几十年可怎么过?” 乔乔嗑着瓜子,浑不在意道:“姐姐放心,我本来没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再后来他又是补生辰礼又是赔礼,我就更不在意了。” 蓁蓁心底都酝酿好一长串措辞来安慰妹妹,不料被她这不同寻常的反应统统都给噎了回去。 她们崔家的姑娘是大度有涵养,但是大度成这样的,她也是第一次见。 “三妹,这都是自己家姊妹,你别觉得抹不开面子;心里委屈不得劲就和姐姐说。” 乔乔哭笑不得,“不是,多大的事啊,有什么值得我委屈的?” “他不记得我生辰是不假,可你们都记得啊,连二姐姐这个远在泉州的人都记得。提前一个月就让人把礼物从泉州往京城送,正好十八那天的午后就到了;祖母,父亲母亲,诸位叔叔婶娘和哥哥嫂子,还有你们,那么多人都记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天的礼物,前后加起来,我卧房里都快摆不下来了,哪里还缺他的那一份?” “且就我婆家的祖母和婆婆、妯娌及小姑子们,也都是记得的;大嫂子又是摆酒又是请戏,办得很是热闹,我那天还喝醉了呢。” 蓁蓁、梵梵等:…… 貌似、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了。 最年幼的五姑娘茜茜歪着脑袋,不假思索道:“可是姐姐,你难道不盼着和姐夫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吗?” “难道你不想夫君柔情体贴,事事把你放在第一位吗?” “姐夫不记得你生辰一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一时忙忘记;往大了说,是他没把你放在心上。” 乔乔白嫩嫩的手捏着杏干啃着,“这些无关痛痒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会儿大姑娘也怔愣住了。 哪有女子不盼夫妻恩爱和睦的? “妹妹,当初这个夫君可是你自己选的?”蓁蓁疑惑道。 乔乔:“一半一半吧。父亲和大哥都看好他,我看过画像,也觉得他比谢瑞俊一些。” 蓁蓁:“……就,就这么简单?” 乔乔:“不然还能如何?虽说我和他小时候见过一两次,可也早不记得什么。” 蓁蓁觉得头顶嗡嗡的,梵梵和茜茜也都一脸惊讶。 “那现在呢?夫妻朝夕相处半年有余,可有别样的情愫滋生?” 乔乔一边咀嚼着杏干,一边若有所思的思虑了半晌,慢吞吞的晃了晃脑袋。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3章 你爹也忒会挑了 “可有别样的情愫滋生?” …… 里面众姊妹说得热火朝天、嬉笑不断,婆子丫鬟都在里头伺候,并无人注意到纱窗之上,无声闪过的一道疾影。 晌午的家宴十分热闹,崔家在京的三房亲属悉数到齐。 大花厅中,坐了满满的十张黄花梨木圆桌,其中还不包括年幼的孩子没法坐席,都是由乳母带着,单独辟一小桌案。 男女分席,乔乔和几个姐妹都陪祖母卢氏同坐;卢氏特让蓁蓁和乔乔一左一右的紧挨着自己。 众人见状便知老太太这是有体己话要和两个嫁做人妇的孙女说,便都识趣的没有往上凑。 戏台上,喜庆热闹的曲目已经开唱;众家眷一边吃席饮酒一边听戏取乐。 卢氏喝了两杯酒,话匣子也就开了。先是拉着蓁蓁的手,问其婆家事,并关切近来日子是否顺心。 蓁蓁身为崔氏长女,最是端庄典雅,笑道:“家里都好,祖母无需挂念。” “因越哥儿实在太小,且风寒刚好,所以今日没敢带来;待开春日头暖和了,一定带来向祖母请安。” 卢氏点头,“人的性子都是天生的,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姑爷就是那样高冷寡言的脾气,那是他自幼教养所致,你万不要为此费心神,只要不影响你自己带着孩子过日子,何必管他呢?” 蓁蓁笑盈盈道:“都怪爹爹太会挑了,我家那个也就罢了,方才瞧着妹夫,竟也是个如出一辙的。” 卢氏又看向乔乔,“你家姑爷可有冷待你?” 乔乔摇头,“但他却也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性子,平日里都是我主动找话说,否则两人之间就干着。” 卢氏也忍不住骂儿子了,“你爹也忒会挑了,拢共就那几个孤僻清冷的世家子弟,都被他给看中了。” 蓁蓁和乔乔都忍不住抿唇笑了,这对自家父亲来说,可实在是“无妄之灾”。 清傲寡言的性子,就注定不是那知冷知热的性子;卢氏过来人,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孙女出嫁伊始,就耳提面命的叮嘱过不知多少次。 老人家可太清楚,同样是夫妻过日子,女人就是比男人容易滋生情愫、也更重感情;身子给了对方,再为对方生个孩子,这颗心给出去就也是早晚的事。 心要是挂在了对方身上,喜其所喜、忧其所忧,喜怒哀乐系于一人之身,天长地久,可不就把自己活成了怨妇。 卢氏不愿看到自家的孙女如此; 崔家的女儿,其尊贵比起皇室的公主也不逊色几分,没必要过那窝囊日子。 她老人家自己想得是好,但她就怕年轻的小孙女们守不住。 家里的几个女婿,性子都过于持重清冷,但模样却一个赛一个的好,气度更是不凡,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年轻的小媳妇,都喜欢长得俊的男人,一张俊俏的脸,天长日久的对着,比一百句暖心窝子的话都管用。 老人家别提多担心自己这几个小孙女,也被那一张张俊脸给哄了去,什么都抛在脑后、巴巴的每天眼里心里都是家里的男人。 蓁蓁:“我觉着,妹夫比他姐夫强不少,方才男女分席的时候,还往三妹这瞧了好几眼呢,分明是恋恋不舍的。” 乔乔被恋恋不舍四字膈应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谢珩怎么可能恋恋不舍,不过是不喜陌生的应酬,在崔家这大院里,她是他最熟悉的人罢了。 姊妹俩一左一右,亲自伺候老太太的茶饭;卢氏心中熨帖极了。 暖暖活泼,填饱肚子后,就开始在花厅中四处乱跑,好在厅中各处都有伺候的丫鬟婆子侍立,并不担心小丫头摔着或是怎样。 蓁蓁见状,想起一事,对妹妹道:“你还小,身子各处都还需保养,不用急着要孩子。你家婆婆长辈可有催你的?” 乔乔:“催倒是谈不上,但肯定也是希望能早点有。” 蓁蓁:“别听他们的,身子是咱们自己的,什么时候生咱们自己说了算。” 乔乔脸色一红,小声嘟囔道:“……姐姐确定这是我说了算的?” 卢氏开怀一笑,“你们呀。” “当着你们母亲婶子的面,什么都敢说,也不怕人笑话。” 孩子不孩子的,乔乔至今都没想过。 她还太小,自己身子各处都没长好呢,实在不需、也不能急着要孩子。 所幸谢珩的年岁也不大,夫妻俩都不用急; 谢家要是有人着急,顾着崔家的面子,不敢面上催,那就自己心里憋着; 若是敢直接出言催生,那或是张罗通房,或是和离,反正她不可能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京城的深宅大院,从不缺少秘辛;那些因年纪太小孕育子嗣、伤了根本的闺秀不胜枚举; 可就算拼了性命、枉顾自身替对方生了子嗣又怎样? 有几个男人能记住这个为他拼了性命生子的发妻呢? 伤了身子根本,再多的灵芝人参都养不回来,京城里,盛年而逝的妇人少吗? 没了性命,那些娴雅端庄的虚名、诰命夫人的名号又有何用呢? 想到母亲和自己的秘密,乔乔抿了抿唇。 那是万不敢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她不能冒险。 …… 家宴结束后,今日的寿星佬崔嘉钰明显的有了醉意; 也不奇怪,难得摊上今日这样的时机,家里的那些堂兄弟表兄弟还不得可劲灌他两杯。 崔嘉钰平时越是矜贵如高岭之花, 越到这个时候,想灌醉他的人就越多。 毕竟,谁都想看神仙下凡。 望着一身酒气冲天的丈夫,大夫人甄氏脸上嫌弃得不行,实则却又是亲自替其更衣、又是亲自喂醒酒汤。 说是嫌弃,何尝不是心疼。 乔乔在家时看多了父母、哥嫂等的夫妻恩爱,不觉为奇;谢珩却是很难不将眼前这一幕同自己之前和家中兄弟外出吃酒回来,自己妻子连面都没露的境况对比。 何等鲜明、何等惨烈。 谢珩抿紧了唇。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章 矫情个什么劲 回去的马车上,乔乔敏锐的觉得,谢珩似乎有些不对劲。 自己靠在马车车厢的角落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要说喝醉,他脸色分明正常,没有泛红,上车的时候眼神也澄澈分明。 想到他平日的性子,乔乔觉得估计是今日应酬累的,虽然说崔家在京的只有三房的人口,可光这三房加起来也是十好几口子,今日无一缺席的都在,这么一圈的应酬下来,的确是个费神又费心的活计。 就让他好好歇会也好。 乔乔无声的打个哈欠,也觉得有些倦,索性半躺在榻上也闭目养神去。 谢珩忽地睁开眼。 入目是长榻上娇艳慵懒的美人美目轻阖、红唇娇嫩。 分明是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谢珩耳中却不受控制的一直回荡着暖阁的纱窗上,那个熟悉的、晃悠了两下的小脑袋。 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因为怕她从暖阁出来冷而亲自去给她送狐氅,为什么要那个时候走到暖阁窗边看到那个摇晃的头! 更奇怪的,没有就没有呗,他又不是那种儿女情长扭扭捏捏的人,再说他们才成亲不到半年,没有培养出太深的感情不也正常吗? 他不明白自己心里在矫情个什么劲? …… 当夜,谢珩自己睡在了前院。 大冬天的,他若过来,就一定会行事,就意味着要洗好几次澡;所以他不过来,乔乔正合心意。 那一整张舒服的大床都是她的,她想睡里面就睡里面,想睡外面就睡外面;再一高兴了,横着、斜着,她想怎么睡怎么睡。 但稍微运气不太好,乐极生悲,当天晚上刚泡完热水澡从浴室出来,且在床上打滚呢,忽地身下一股暖流溢出。 原本蹦跶得无法无天的人儿突然就蔫了,苦着脸叫秋荷秋香拿衣服和月事带。 本来都洗好了,硬生生又折腾了一次,乔乔心中十分不痛快,等到终于安稳躺下,周嬷嬷端来了一碗熬得浓稠的江米粥,秋荷将人抱在怀里,秋香一勺一勺的喂。 周嬷嬷:“幸好三爷不曾过来。” 否则这会折腾,倒有些不自在。 乔乔咽下嘴里的粥米,“去给前院提个醒,让他这几天都别过来了。” 周嬷嬷:“夫人这什么话?哪有上赶着把爷们往外推的道理?” 乔乔:“我小日子在身上,他来了也是白跑一趟,还不如分开睡,两个人都舒坦。” 周嬷嬷一口气梗在心口,“我的姑奶奶,你和三爷之间难道除了那档子事就没别的?夫妻俩依偎着说说话?谈谈心?寒冬腊月的,有个身体强壮的男人给你抱着取暖也是好的呀。” 乔乔撇了撇嘴角,“说说话?那我多累得慌!本来来月事身上就酸软没劲。” 她和谢珩之间,如果她不主动找话说的话,谢珩绝对是看一晚上的书都能不搭理她一句话的性格。 周嬷嬷看着那泛白的小脸,心疼得说不出别的话了,只将汤婆子塞进被子里好生放着。 她家姑娘这是一点还没走心呢。 来月事的第一日,总归是不太好过的; 这一晚上,乔乔小腹处胀得难受,翻来覆去,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以至次日早上,周嬷嬷怎么叫也叫不醒。 哼哼唧唧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周嬷嬷就不忍心继续叫了,让婆子们将早饭放在灶上温着,何时等夫人睡够睡醒再吃。 秋荷想到了什么,问周嬷嬷,“嬷嬷,昨晚夫人的那话,可要特意传给三爷?” 周嬷嬷心里明镜似的。 夫人虽然听从大夫人的法子,如今对三爷称得上是温婉恭顺、殷勤小意,但那一看就是表面功夫,压根没走心。 这不,身子一不舒坦,连想三爷来柔情关怀一番都不想,只想把人推得远远地,装都懒得装了。 周嬷嬷连连叹息。 这对夫妻俩,往后的日子得过成什么样啊。 …… 怕小丫头说话不当引起误会,周嬷嬷亲自跑了一趟前院,结果却被留在那的安福告知,三爷今早去卫所之前留了话,因卫所之前积压的操练士兵、处理公务等事过多,他这几日都宿在卫所,归期不定。 周嬷嬷听到安福的话,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是巧合吗? 她怎么觉得这两人好似闹别扭分居似的。 可夫人那,分明除了小日子在身的不舒服,其他一切正常;三爷……又能是为了什么呢? …… 卫所 平时百户、千户们训练士兵,今日指挥使吕腾心情不错,兴致颇高的带着几个千户比拼拳脚。 本来只是小试身手,结果发展到最后,比完拳脚,又比射箭,而后刀枪、枪法,谁有看家功夫都使了出来。 士兵们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尤其喜欢看自己上司的热闹。 拥戴上级的,都为其呐喊助威,若是赢了,也都鼓掌喝彩; 若是平日不服或是和上级关系一般的,就巴不得这种场合能让其狠狠出个丑。 吕腾是个有真本事的,其手下的百户、千户,也都没有一个是真草包,别的不说,起码的骑射和枪法,都能过关。 谢珩进卫所第一日,就展示出了高强的枪法和骑射,难得今日能再有机会,士兵们纷纷让其再露一手。 谢珩手持银缨枪纵身上马,第一日卫所与谢珩交手的陈百户不由得又起了一较高下的心思,说了句“属下来讨大人赐教”,随即也持枪上马。 二人在一空旷营地,马上长枪较量。 头次交手,谢珩因为新官上任,虽然有三把火要烧,但还是给对方留足了面子。 但这会,他心里本就有火,更想借此机会敲山震虎,陈百户主动请战,他自然不会拒绝,也不会手软。 一个回合下来,陈百户没有讨到任何便宜;谢珩忽地策马飞驰,陈百户紧随其后。 此举正中谢珩下怀,一击漂亮的回马枪,陈百户只顾猛冲,没有设防这一招,猝不及防被击落了手中的长枪。 败局已定。 如果说上次的较量,陈百户心里对这个小自己六岁的千户还有不服和不忿,那这一次,这记回马枪,却是让他真正的心服口服。 作为内行人的吕腾却看出点别的门道。 谢珩这家伙,今日火气有点大呀。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章 夫人都在做什么 谢珩在卫所一连宿了五日,这下两边都传了个遍。 身为直属上级的吕腾十分纳闷,年关那时卫所事确实多,过完年刚回来那会也有点,刚过完年嘛,士兵们的心都有点散,需要多练练肃正肃正。 可这都快出正月了,士兵们这早就规整得差不多了,其余的如每日操练和常规军机要务,虽然不可马虎,但也没有必要一连五日宿在卫所。 吕腾把谢珩当成自己侄子看,听说这事,当即把谢珩叫来了自己的营房关切询问了一番。 谢珩也没给出个具体的缘由,只说是自己对许多事还在上手阶段,想多加苦学勤练。 这话但凡换个人说,吕腾就信了;可谢珩,来卫所第一日就打趴下几个百户立威;而后遇上过年,年节前后卫所许多事要想向上报备,许多公文奏折需要起草等,那么多繁杂的事,他都有条不紊、一个错漏都没出。 世家子弟的稳重谨慎在其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吕腾才不相信他还需要勤勉练习什么。 再练?再练就是冲他来的,想把他拉下来给腾位置! 问了好几次,人家都不想说,吕腾也没有想求,横竖看起来不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就懒得管了。 …… 再说谢府这边,裴氏是从上夜的婆子口中知道谢珩好几日没有回府的事。 裴氏倒是没有多想,她生的儿子她了解。 那么正经的人,肯定不可能去吃酒玩乐,定是卫所的正经事绊住了。 心疼是肯定要心疼的,但这会裴氏重新揽事管家,大大小小的琐粹杂务每日不知有多少等她点头,心疼一会也就忘了。 秦氏那边更不必说,老太太上了年纪,一贯不问俗务,只和家下孙女孙媳妇们每日说笑开心,正巧这几日,又接了裴文鸢、陈宝珠、谭淑雅三位过来府上小住,老人家每日一大群人簇拥着,哪里还惦记得上别的。 这会谢府上下,能真正“惦记”谢珩的人,就只有乔乔了。 没办法,那毕竟是她男人,明面上,她还要靠他过日子呢。 但男人在外头干正事,她总不能拖后腿不给他去啊。 大事上帮不了什么,只能在吃穿上发挥一下她的“贤妻本色”了。 着人从衣橱里拿出两件大毛衣裳和干净的中衣,又将谢珩素日爱吃的点心装了满满登登的两个食盒,打点妥当,一起让安福送去卫所。 安福片刻不敢耽误,一口气将东西送到,顺便传达了一番夫人不好意思表达的思念和惦记。 “三爷还要几日才能回去?夫人在家可是日思夜盼的等着您呢。” 谢珩从文书中抬眼,看着安福,“这话是夫人亲口说的?” 安福摸着后脑勺,讪笑道:“夫人是大家闺秀,哪能好意思说这话?可奴才看在眼里,三爷这好几日不回府,夫人看着都有些无精打采了。” 安顺也忙道:“三爷,依奴才之见,您总住卫所也不是个事,条件太简陋不说,家里的大太太、夫人心里肯定也牵挂惦记。” “尤其是夫人,您和夫人可还算新婚呢,您这般连着不回府,免得让人误会您冷落了夫人。” 谢珩看着安福,“这几日,夫人都在做什么?” 安福回忆道:“夫人还是老样子,每日除了给老太太请安,其余时候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哦,有时还会去畅远堂陪大夫人说会话,或是叫上家里诸位姑娘表姑娘一起,或是摸骨牌、作诗还有猜谜。” 谢珩越听脸色越不对,每日玩得这么欢,她真的还有余下心思牵挂他? 安福见状不对,及时的闭了嘴,但又不死心的找补道: “您不在府上,夫人总得自己找乐子解闷不是?” 谢珩没好气道:“你对夫人倒是忠心得很!” 安福憨笑:“都是三爷教得好。” 谢珩狠狠一噎。 四下环顾,这冰冷简陋的营房他是一天也不想再住,也是该回去了。 那点心他就吃了两块,余下的让安顺分给几个百户。 大毛衣裳也没了必要,让安福一准都捎回去。 安福得了准信,欢天喜地的回了府去给乔乔回信。 “三爷今日下值后就回来,这衣裳就让奴才带了回来。” 乔乔点头,“你跑一趟厨房,让他们今晚做几道三爷素日爱吃的菜,再烫一壶好酒备着。” 安福答应着去了。 乔乔眉梢间不觉染上几分喜色,周嬷嬷端着果盘从外头进来,笑问:“夫人这是有什么喜事?” 乔乔:“哪里来的喜事?不过是三爷那个不着家的总算知道回来了。” 周嬷嬷了然一笑,“既如此,夫人这会可要沐浴更衣?” 听懂了周嬷嬷的言下之意,乔乔俏脸一红。 还别说,成亲这大半年以来,她和谢珩从没有连续好几日都不在一起睡的。 冷不丁让她一个人独宿了六晚,孤枕难眠的滋味,不太好过。 默许了周嬷嬷的提议,乔乔脱下外袍进了浴室,焚香沐浴;而后各种香膏香粉照着身上都来了一遍,各处的保养都到位了。 卧在熏笼上将头发吹得半干,婆子就来回信,说三爷回来了,人已经到了前院,正叫了水沐浴呢。 乔乔懒懒的嗯了声,继续熏头发。 周嬷嬷给内室中点上熏香,随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乔乔半伏着身子,香炉里的熏香蒸腾的香气缓缓飘散中屋里各处,清甜的鹅梨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刚沐浴过的身子本就柔软无力,熏笼的热度更是不觉间稀释了脑子里的意识。 还回不回来,再不来她都要睡着了。 谢珩掀帘走进来,入目便是雪肤花貌斜倚熏笼的香艳。 倒是享受。 他这么久才回来,也不知道去迎迎他。 独属于男人沐浴后的清冽气息袭来,乔乔顿时一个激灵,脑中意识全都归位。 “你,你回来啦?” 惺忪睡颜,身上只穿着一贴身的里衣,衣带未系好,因她起身的动作,胸前的春色不经意流露。 年纪在这,有些反应根本不受控制。 谢珩眸光一沉,伸臂将人拽到了腿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章 小夫妻调情呢 “你,你混蛋……” 即便乔乔自认已经不是单纯的黄花闺女,但对这个姿势,她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这个衣冠禽兽,甚至连衣衫都没有脱,就这么欺负她。 “去,去床上……”外间光线太亮,这个样子,她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躲都没地方躲。 谢珩却不许她躲,单手掰着她的脸颊,迫使她与他直视。 乔乔脸皮不算薄,却也远没有厚到这个程度,她羞耻的想哭。 “你……你一回来就欺负我……” 谢珩空出一根手指点了下她精致秀气的鼻尖,“嗯,那我去欺负别人,你乐意?” 乔乔气得咬他,可全身都抽不出力气,咬人变成了调情。 他今日格外有兴致,干什么都慢条斯理的,不急不慢。 乔乔好几日没有了,哪禁得住这样。 “你,你到底要干嘛?”她实在忍不了,急得挠他。 谢珩抓住她作乱的小手,额头抵着她的,粗重灼热的气息交缠着她,近乎要将她融化。 乔乔被吊着难受,哼哼唧唧的骂他,混蛋流氓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加重的鼻息,好似是他笑了一下。 “我忽然想到,你好像还没有称呼过我。” 这没由头的一句话,让乔乔莫名,“什么称呼?” 谢珩握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狠狠一带,乔乔忍不住叫出了声。 太,太…… 谢珩两指捏着她的耳垂,反复揉捏把玩,“别家妻子都是称呼丈夫的?嗯?” 乔乔心都快跳出来了,“你,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说话……” “说!” 乔乔也来了脾气,“我不知道!你爱做不做!” 谢珩:“生气了?” “你对我不闻不问了这么些天,我都还没生气,你倒生气了?” 这狗东西说的是人话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闻不问了?” “你好意思说这话,我今日还让安福跑去又是送衣服又是送点心!你要找我茬也找个好点的理由。” 谢珩沉默。 沉默也就算了,他还不动了! 乔乔气得刺他,“三爷这是在外面累坏了,身体不行了?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大夫开几贴药补一补?或是给你弄两瓶鹿血酒来?” 谢珩被气笑,忽地站了起来,将怀中的人颠了颠,抱着就往内室走去。 没一会,内里冷不丁传来一阵娇脆的笑声,“谢珩,你混蛋!” “哈哈哈哈哈,别,有,话好好说,你别挠我痒痒哈哈哈哈哈哈” 只听到前半截周嬷嬷被吓得一个激灵,想都没想就从廊下冲进来,但紧接着后面一连串的哈哈哈把老人家心脏差点给笑停了。 好家伙,小夫妻调情呢,把她吓得不轻。 周嬷嬷扶着自己的老腰撤了出去。 里头银铃般的笑声还是没停。 “谢珩,你有完没完!” 周嬷嬷回望了上房一眼,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 …… 谢珩一只手循环的在女子两侧的腋下作乱,惹得身下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明媚又灿烂。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笑,虽然是被捉弄笑的,却那么烂漫明艳,灵动鲜活。 那是他只在娴姐儿和她娘家的侄女暖暖身上才看到过的笑容,无忧无虑,眉眼俱笑。 谢珩陡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样的神色; 以前,虽然她也会对他笑、冲他撒娇,但每次看着,他总觉得少点什么。 现在,他好像知道了。 察觉到他的出神,乔乔立刻反守为攻将人扑倒。 “你个混蛋,居然敢欺负我!” 岂有此理,她最怕痒,居然敢挠她痒痒。 乔乔两手一手一只、掐住男人耳朵,揉掐捏圆,嘴里叽叽歪歪的嘟囔个不停,无非都是骂他的话,来回就那两句。 谢珩眼中,她像只炸毛的狮子,扑在他身上,恨不得吃了他泄愤,却又无从下口。 乔乔撒泼完毕,喊够了也掐累了,然后她就发现—— 这狗男人居然被她整笑了! “你,你笑什么?”脑子回过神的乔乔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却还是不肯落了士气,昂着脖子呛道。 谢珩任由她骑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不仅不怒,甚至双手枕在脑后,怡然自得的欣赏起她这副强盗土匪的恶霸模样。 乔乔被他盯得有些脸热,不自在的别过脸。 “终于不装了?” “装?”乔乔:“我装什么了?” 谢珩膝盖往前一送,乔乔整个人扑在他身上。 “不装你温柔小意、殷勤得体的贤妻良母了?” 被说中心事,乔乔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还硬着,“谁说我装了?我本来就是那个样子。” “哦,那你刚才对我这又掐又打,难道不与你贤妻良母的形象相矛盾吗?” “那是你找打!谁让你欺负我!” 瞧着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谢珩忽然也就不介意暖阁内那个摇头否定的影子了。 女孩子嘛,在自己的小姐妹面前,肯定也是十分的要面子,口是心非一下,也可以理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且,她年纪这么小,又从小被家里保护好,心思单纯无邪,看不清自己的心、一时没弄明白感情,也是情理之中。 她还小,他也尚年轻,少年夫妻,怎么可能会没有情意呢。 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他又何必现在咬着不放呢。 …… 外间的丫鬟婆子们有条不紊的摆好了晚饭。 谢珩穿好衣服,拍了拍还窝在被子里的人,“要吃饭了,不饿吗?” 乔乔此刻压根就不想看到他,背过身,低声道:“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生气了?”他又俯下身将人纳入怀里,伸手捏着她的脸颊。 乔乔不太习惯这个时候和他黏糊,有些别扭的将人推开,咕哝道:“我困呢。” 滑腻的触感,让谢珩有些爱不释手。 “以后心里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 这话将乔乔睡意击散了几分,她俏眼流转,问:“和你说了,然后呢?” 谢珩抿了抿唇,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垂首定定地看着她,“我们是夫妻,应该彼此坦诚,没有隐瞒;你有了难处或委屈,自然该告诉我。” 乔乔:“告诉你,你会为我撑腰吗?” “自然。”顿了顿,谢珩又道:“前提是错不在你。” 乔乔不乐意了,“我要是受了委屈,肯定错不在我呀,我那么通情达理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是我的错呢。” 谢珩嘴角实在没绷住,扑哧笑了出来。 他, 他还从未见过有人夸自己夸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章 过日子要细水长流 这一笑,可把乔乔给笑毛了,“你笑什么?” 谢珩随敛了神情,“好,只要错不在你,我都会为你撑腰。” 乔乔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我可以经常出府逛逛吗?” “可以。但要带着丫鬟婆子,还有侍卫,不能独身一人。”谢珩补充道:“而且,一月出门也不可次数太多,毕竟一家子住在一起,若是有人借题发挥,我不在家,恐你应付不来。” 乔乔嘶了声,“你今日怎么换了个人似的,那么好说话?” 谢珩:“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是你有什么想做的我没同意、还是我任由别人欺负你了?” 乔乔哼道:“你天天冷着个脸,谁会觉得你是个好说话的人!” 谢珩:“……” 无语过后,他又说道:“以后有话直接问我,不要自己胡乱推测判断。” 乔乔:“嗯?” 谢珩捏着她脸上的肉,好笑道:“你没有察言观色、猜我心中所想的本事,只会张冠李戴给我乱扣罪名。” 乔乔心虚的嘟囔道:“我哪有!” 其实有没有,她心里也很清楚。 没办法,谁让她看的话本太多呢,什么离奇曲折、跌宕起伏的爱恨纠缠都看过,自然一不小心就容易带入现实。 谢珩也早发现了她脑洞极大、思绪极为扩散这一毛病,虎口抵住她的下唇,两指捏住她的两颊。 一字一顿道:“听到了没?” 乔乔嘟着唇,“知道了,我以后尽量把你往好的想,行了吧?” “那倒是也不必。”谢珩哼笑了声。 乔乔无语,但还是惦记着最关键的事,“那我一个月最多能出门几次?” 谢珩惊讶道:“你还真恨不得天天出门?” 乔乔对着手指,“你就直说吧,多少次以内,是合理可行的?” 谢珩:“那你觉得呢?” “家里老太太、太太在府里安生待着,你觉得你要是成日出门,别人会不会说你恃宠生娇?” 乔乔睁大眼,“恃宠生娇?” “那你大可放心,没有人会那么想?” 谢珩不明白,“为什么?” 乔乔自嘲道:“我恃谁的宠?又生哪门子的娇?” 谢珩:“……” …… 第一次在口舌之争上大获全胜,乔乔心里很是痛快。 但没容她得意多久,入夜后,放下帐幔,她就被谢珩想方设法的讨回了便宜。 她早就发现了,谢珩这人吃不得一点亏。 如果嘴上说不过她、或是发现自己不占理,就要在那事上磨她。 以前她都没出息的由着他,今天必须立起来一次! 纵然被他撩拨得情动,却一点也不愿意配合。 谢珩被她弄出了一身汗,无奈苦笑:“我哪里惹到你了?” 乔乔喘着气踹他,“你每次都这样,一说不过我,就拿这事欺负我。” 谢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非得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 “天大的事完了再说。” 说罢,就覆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乔乔大汗淋漓的喘着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 她已经没了闲聊的心思,但她很想提醒谢珩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说,你别仗着自己年轻就可劲纵欲行不行。” 傍晚加上晚上,前后四五次。 乔乔觉得自己不至于怎么样,但这头“牛”未必没有被累到。 “过日子要细水长流的,你说是不是?” 这会子凶猛似狼,万一过几年不行了,她找谁哭去。 谢珩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才一次就喘成这样,你好像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乔乔:“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万一……” 男人一个眼风扫过来,“万一什么?” 乔乔捂着发酸的腰,觉得这个万一在她身上应验的可能性好像更大一点。 “没,没什么。”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清洗干净后,谢珩从身后罩住她,颇有耐心的给她揉腰。 “你身子太过纤弱,该好好调养锻炼一下。” 乔乔:“我好得很,是你火气太大需要消消火!” 谢珩把玩着她耳边的发丝,“母亲身边有一个懂八段锦和五禽戏的刘嬷嬷,我向母亲要来我们院子一段时间,你好好学一学。” 乔乔腾地翻过身,“学什么学,我没病没灾的学那个干什么?” “强身健体,你体质太弱了。” 乔乔:“谢珩!你别拿我和你比好不好?你就说我比大嫂二嫂她们,都是一样的,哪里弱了?” 谢珩:“别人我不知道、也管不着。” 懒鬼本鬼、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某乔:“我不要!我好得很,分明是你太流氓,还倒打一耙说我体力不好?” “多走两步就大喘气、你娘家侄女多抱两下就胳膊酸,你就没觉得自己身子确实纤弱了些吗?” 乔乔:“……我要是雄赳赳气昂昂、能舞大刀耍花枪的,你敢娶吗?” 嘴上功夫,谢珩从来不是妻子的对手。 硬的不行,来软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强身健体,总没有坏处的;再说,你还小,还在长身体,打个身体的好底子难道不比什么金山银山都来得实在。” 乔乔思绪忽然有点歪,“……你说谁小?” 谢珩没好气瞪她,“和你说正经的!” 八段锦和五禽戏对身体有好处,乔乔当然知道,但她就是懒。 “我不想动!”她将自己捂在被子里 ,生无可恋道。 谢珩试图给她讲道理,“你这身子骨,要是不好好练练,将来生孩子怕是要吃点苦头。” 乔乔别过脸,“谁要给你生孩子。” “好好好,不生孩子,那为你自己,也尝试着练一练,好不好?” 他放低了声音,也柔和了神情,语气仿佛在哄孩子。 最怕冰山男人突如其来的温柔,带着蛊惑的味道。 乔乔:“我也想啊,可我肯定坚持不下去。” 谢珩:“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坚持不下去?” 乔乔:“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小时候我哥让我试了七八次呢。” 谢珩:…… “……七八次,都没坚持下来啊?” 某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以此来证明自己真的在强身健体方面一没有慧根二没有恒心,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谢珩支着脑袋看着她,“看来,对付你,得用非常手段。” 乔乔冷不丁一个激灵,双手抵在胸前,满脸戒备。 谢珩卖关子似的笑了下,“下床吃饭,我饿了。” “再不起来,就吃你!” 乔乔:…… 狗东西!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不许损我不利你 吃完晚饭,乔乔刚想继续回去窝着,却被谢珩攥住手腕。 “刚吃完就躺下,对身子不好;到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外面冷风嗖嗖的,谁要谁跟他走。 “外面太冷了,我不去,屋里走几圈也能消食。” 谢珩:“你在园子里种了一些瓜果?几天没去伺候了,不想去看看?” 乔乔不为所动,“我白天的时候经常过去看。” 谢珩:“你这么犯懒,又想天天出门,怎么那么矛盾?” 乔乔已经在屋里溜达起来,谢珩也随在她周围踱步着。 “哪能一样?外面多热闹多有趣啊,府里来来回回就那些人那些事,还能看出花不成?” 谢珩:“练八段锦和五禽戏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乔乔抓狂道:“求放过,我真不行,一套下来我肯定就腰酸背痛。” 谢珩:“痛则不通,越是这样,越说明你身子需要强健。” 乔乔望天望地,试图逃避这个问题。 谢珩适时抛出诱饵,“你答应学,我就答应你的一个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 乔乔:“任何要求?你确定?” 谢珩嗅出一丝不怀好意的气息,又道:“你不许使坏、不能损我不利你。” 乔乔被最后那句“损我不利你”逗笑,这家伙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绕着屋子转了两圈,她倒是想到了一个,“那你教我骑马、打马球?” 谢珩惊讶地抬起头,顿了顿,忍不住道:“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乔乔沉了脸,“你就是那个意思!” 谢珩:“你现在连一套五禽戏都坚持不下来,真让你上马,不出一刻钟,你下来腿就合不上了。” 乔乔恼羞成怒上手捶他。 “不和你说了!” 谢珩拧了拧眉心。 有一个禁受不住实话的妻子,真的挺难的。 …… 出了正月,年味就也就彻底散了。 一年的耕耘劳作,再度循环往复。 经过这阵子的安心静养,薛氏的胎象已经稳固,但也开始了孕妇必经的害喜。 好在薛氏这次的症状不严重,远不是怀娴姐儿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 乔乔和明英等人去探望时,薛氏正伏在罗汉床的攒金丝引枕上做针线,听到丫鬟的传话,忙让人倒茶。 明英:“嫂子别忙,有丫鬟们呢,我们是来看你,你若忙前忙后倒让我们不安心了。” 薛氏哎呦了两声,“这才几日啊,我们二姑娘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般伶牙俐齿起来?” “想是最近都和你三嫂在一块呢吧?” 乔乔故作不满道:“大嫂子拐着弯骂我呢?怎的和我在一块委屈了几个姊妹不成?” 薛氏:“哪里哪里?” “二姑娘让你调教了这段时日,是一点以前的温吞包子样儿也没了。” 明英羞红了脸,“嫂子们别笑话我。” 薛氏:“妹妹,我让你三嫂费心教你,也是为你好;现在你在家人的羽翼下,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可将来嫁了人,去了婆家,若是你自己立不住,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几个姊妹里,就你性子最软;若是不在你出嫁前给你拧过来,将来别说婆婆妯娌,那些婆子刁奴就能拿住了你。” 明英点头,“嫂子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 乔乔:“眼下已经不错了,她能用心学,我也乐意教。” 薛氏打趣道:“可得和你三嫂好好学,崔家姑娘人人都夸,你三嫂的好处,够你学的。” 乔乔:“你可打住,别给我戴高帽。” 薛氏:“我哪里说错了不成?三爷那么个老学究的脾性都被你给掰了过来,可见你这训夫颇有成效。” 乔乔不好意思在妯娌们面前说这个,脸一红,羞道:“嫂子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给他掰过来了?” 薛氏:“还瞒我呢?你大哥可说了,三弟前几日特意找上他,好生谦卑的请教了一番。” 明薇笑问:“三哥请教了什么?” 薛氏促狭笑道:“你们三哥的性子在那,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就一个——他觉得你们三嫂不够在乎他。” 在三个小姑子会心一笑的眼神中,乔乔不自在的道:“哎呀,别听大嫂瞎说,肯定又是她胡扯的。” 薛氏:“你若不信,我可将你大哥叫来,让你当面对质。” 乔乔咬着下唇,脸颊粉粉的,像初春三月的枝头春桃。 薛氏:“羞什么?这难道不是好事?” 乔乔没好气,“什么好事?他只觉得我对他不够上心,那他对我又有几分用心?” “凭甚要我毫无由头的对他好?” 明惜:“嫂子这话在理,三哥只是一味只要求你对他好,却对你冷冷淡淡,那嫂子也不要理他,让他自己待着去。” 乔乔笑道:“看不出来,咱们四姑娘是个烈性,说得好!” 薛氏:“你们呀,还年轻,有些事没切身经历过。三爷能知道自省,就是个好苗头。说白了,男人都是蜡烛,不点不亮,他们虽读了不少书,却从未有一本是告诉他们要如何做人的丈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咱们不一样呀,女则女训,家中长辈教导,全世界都在告诉我们怎么去做一个好妻子。” “想到这我就不服,你说这都是凭什么呀?咱们女人相夫教子、管理内宅哪里就比他们在外奔波来得轻松容易?” “你们看我管家,说一不二看着风光体面,可家下的那些婆子提起来,却总拿我迟迟没有怀上哥儿说事;管家三年、猫狗都嫌,背地里咒我的还不知多少呢。别看我和你们大哥感情不错,但这些话,我也就只和你们说说。” 明薇:“大嫂这话,倒让我想起了三嫂的嫡亲姑姑、崔家的崔娘子;她可是活出了世间女子想都不敢想的潇洒。” 明英:“可是那位崔芜崔娘子?总听祖母说起这位崔娘子年轻时的逸闻,崔娘子才情斐然,又生得倾城之貌,当年,求娶之人不知几何。” 明惜:“如今崔娘子,真的如传闻中说得那般,云游四海不理俗务吗?” 乔乔笑道:“我姑母自幼学医,一手岐黄之术冠绝当世;先姑父去世后,她便云游四方悬壶济世,就连我们家里人,都不知她如今确切在哪。” 明惜目露钦佩:“真的可以这样吗?崔娘子那样的好人品在外,会不会遇到危险?” 乔乔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我,我姑母医术极佳,擅用药,也擅用毒;前阵子传信家里,说是在攻克破译蛇毒之时,已经学会了训蛇。” 蛇这个字眼一出,屋里的女眷齐刷刷都浑身一个激灵。 既擅用毒,又会训蛇; 哪还有活腻了的敢往上凑!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章 抬了姨娘 赈灾的事后,圣上和太子越发重视谢琛,一再对其予以重任。 谢琛呢,也不负使命,对自己肩上之事,无不是尽善尽美,一丝不苟。 已经连续五日,一日三餐,都在官署; 堂食的饭菜肯定不比家里。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时候,但每每都有妻子打点、到了饭点便有家里的小厮及时送来他爱吃的各样菜色,风雨无阻。 而现在,妻子有孕,家里的事交由母亲打点。 裴氏心疼儿子,也每日定时让人送去,谢琛吃着却总觉得缺点什么。 又是踏着夜色回府的一日,卸去厚重的大氅,谢琛瘫坐在圈椅上,满面疲惫。 贴身的小厮奉上热茶。 谢琛一气喝了大半,问:“夫人今日状态如何?” 小厮道:“害喜之状大都好了,今日三夫人和三位姑娘来过,陪夫人说了好阵子的话呢。” 谢琛:“娴姐儿呢?” 小厮:“姐儿的乳母看着呢,一日的茶饭都是在太太处用的,太太亲自看着。” 谢琛听罢,搁下茶盏,起身往后院去。 自怀孕以后,薛氏便变得嗜睡,这会子因午后睡得长,正精神着,靠在枕上看账本。 谢琛上前接过账本,“难得的机会,不躲清闲,还操心呢。” 薛氏笑道:“我多看些,母亲那边就能轻松些。” 谢琛:“母亲正当年,这些事哪里难得倒她。” 薛氏:“好呀,我这个做儿媳妇的都知道心疼婆婆,你却说这话?当心母亲听到了生气,说你没良心。” 谢琛将妻子揽在怀中,“我不体贴她,才让她更觉得你好。” 薛氏柔柔一笑,依偎在丈夫怀里,夫妻俩唠起家常。 “对了,姑母家怎么一直没再有动静,可曾留意着?别出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 谢琛:“听说,姑父抬了那个女子做姨娘,正儿八经的开了脸、还置了几桌酒席。” 薛氏讶然,“姑父这般,岂不是打姑母的脸?姑母能忍?” 谢琛:“元宵那日闹得那么难看,不能忍又怎样?娘家的后台,是姑母打一开始就没有搭建好,又岂能怪亲人不向着她。” 薛氏:“公爹和二叔可有过问?” 说起此事,谢琛不免也疑惑道:“父亲倒是问过几次,但二叔对姑母,却像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她落魄受罪;元宵那日,我们爷们几个在外面,二叔没由头的说了句话。” 薛氏:“什么话?” 谢琛:“二叔说,姑母是个害死自己亲侄儿的妹子。” 薛氏唬得身子一颤,谢琛忙按住她的肩膀、轻拍以表安抚。 薛氏虽然精明能干,但毕竟也是个深宅的女子,提到这闹出过性命的事,心中不免敬畏。 “这是什么说法?家里几个哥儿姐儿不都好好的。莫不是,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事?” 谢琛点头,“看来家里的长辈,是有些事瞒着我们的。” 薛氏:“什么大不了的事要闹出性命?若真是那样,咱们可也不敢和姑母一家深交了。” 谢琛:“本也不必深交,只要面上过得去就是。” 薛氏想起一事,也奇怪道:“若是二叔那般厌恶姑母,怎的,姑母还在盘算着要将表妹交给瑞二爷?” 谢琛惊讶道:“有这事?” 薛氏笑道:“你可当真是个甩手掌柜,家里大事小情一概不知的。” 谢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讪笑着求饶道:“这不是有夫人这般能干的贤妻,我才能安心在外做事。” 薛氏嗔道:“就你会哄我;说正经的,为这事啊,姑母和二婶可不知打了多久的太极,双方都在试探,都想多得些好处。” 谢琛:“家里就西院老二的婚事还没定下,元宵一事,掀起二叔的经年旧恨,姑母的心愿估计要落空了。” 薛氏:“这也是好事,咱家现有的几个妯娌,甭管脾气模样如何,没一个是多事生事的,可表妹……哎,她若是进了门,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 谢琛:“阿瑞比阿珩还年长几个月,说来婚事也该定下了;二婶这般前后踌躇,无非是没遇到个全然中意的罢了。” 薛氏笑道:“可不,西院的老二一开始可是和咱们三弟一般,有望成为崔府的东床快婿,有崔家珠玉在前,二婶挑剔些也情有可原。” 说着,薛氏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谢琛就道:“天色不早,你有孕在身,不宜熬着,快睡吧。” 见丈夫没有离去的意思,薛氏心里踏实,夫妻俩依着歇下。 …… 谢珩言出必行,他真从裴氏院里叫了一个懂八段锦和五禽戏的金嬷嬷来教乔乔。 乔乔心里把谢珩翻来覆去骂了八百遍。 但你还别说,八段锦和五禽戏真不是白懂的。 这位金嬷嬷如今将近不惑之年,却依旧精神抖擞,眼神澄明,身子更是一点发福之状也无,腰肢纤细,身姿修长。 气色看上去,不比府里几个养尊处优的太太差。 可见好东西补养出来的好气色和身子康健由内而外散发的,还是有些区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瞧着眼前这位玉软花柔的小美人,金嬷嬷也不由得放轻了语气,“三爷一片良苦用心,夫人可莫要辜负才是。” “奴婢知道夫人身子娇贵,所以教学自会循序渐进,不会让夫人有丝毫的不适。” 乔乔:“让嬷嬷看笑话了,我最是个惫懒的,平日里能躺着绝不坐着,实在是怕让您白忙活一场。” 金嬷嬷笑道:“无碍,奴婢闲着也是无事,太太也无心此道,奴婢这一身本事闲着也是闲着。” 眼看这位三夫人还是不为所动,金嬷嬷适时说道:“既然是有利无弊的事,夫人不妨试一试。” “八段锦和五禽戏不仅对身体健康有益,若是长期习练,还有利于我们女子养生养颜,更能让其腰肢柔韧、胸脯饱满,练出极好看的曲线。” 哪有女子不爱美,又哪有女子听到这话能不动心? 秋荷小声道:“夫人,难得三爷一片好心,不如您就学学呗,让奴婢们也跟着沾沾光。” 乔乔:“你这就把你家夫人给卖了?” 秋荷嘿嘿笑道:“金嬷嬷这话,可不像信口胡编,夫人只瞧金嬷嬷的体态就可见一斑。” 乔乔有几分心动,“……我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嬷嬷可别笑话。” 金嬷嬷被这位三夫人的可爱逗笑,难得见到贵族小姐有这么和善可亲的。 “只要夫人想学,奴婢一定倾囊相授。夫人出身尊贵,金玉一样的人,什么都不缺,可焉知身子是一切的本钱。” 乔乔咬牙,“好,我学!” 金嬷嬷:“今日奴婢先和夫人简要讲一些,明日再正式开始学,习练之时,夫人不便穿宽袍宫装,一律劲装短打。” 秋荷:“虽不常穿,但夫人的衣橱里是有几件这样的衣裳的。” 金嬷嬷:“那明日巳时初刻,奴婢再过来。” 乔乔让秋荷亲自送金嬷嬷离开,自己抱着周嬷嬷开始撒娇卖惨。 一向最疼她的周嬷嬷这次也难得没被女孩的软声诉求乱了阵脚,同样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得,没人能理解她这个“懒鬼”的心。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0章 学五禽戏 当天傍晚,谢珩从卫所回来后,在前院看了会书,然后来后院吃晚饭。 期间问起金嬷嬷的事。 乔乔皮笑肉不笑的“感谢”了他两句。 谢珩全当听不出她的话外音,只道:“好好学,等你身子骨练结实了,再想学骑马和打马球的事。” 乔乔看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你想我怎么结实?一拳就可以打倒一个壮汉那种,你确定你敢?” 谢珩似乎是被荒唐到了,极为无语的笑了下,“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乔乔哼了声,不再搭理他,自己吃饭。 心里也早有了让谢珩吃瘪的法子。 待到临睡前,两人都洗好换好衣服,一个清冽干净,一个娇软香喷喷。 谢珩几乎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她,乔乔眼疾手快的闪身躲开,正色道:“哎哎哎,今晚不许!” 谢珩皱了下眉,“小日子不是刚走?” 乔乔义正言辞道:“明日巳时,金嬷嬷就要过来;我今夜要早点睡,免得起不来。” “这可是你让我学的事,不许还没开始就拖我后腿!” 谢珩忽然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乔乔钻进被窝,背身过去,舒舒服服闭着眼睛酝酿着睡意;而谢珩呢,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给碰,还拿出他自己答应的事来堵他,除了吃个哑巴亏,也没别的选择。 可架子床就那么小的地方,夫妻间同床共枕的挨着,女孩家软腻香滑的身子近在咫尺,帐幔里,都是她香甜的气息。 谢珩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事,根本就不受控制,自然而然的就想。 谢家三爷自幼没有委屈过自己,侧过身面对妻子躺着,仿佛在伺机而动。 他欺身缓缓靠近,乔乔也没睡着,察觉到动静,自己越发往架子床里头缩了缩,谢珩不再掩饰,直接将人拽到了自己的被窝。 顺带着也没忘将她周身护好,以防着了风。 乔乔被他抱在怀里,当即就觉到了不对。 冷眼睨道:“你一日都不能歇着?” 谢珩知道妻子惯会在这事上口是心非,闻言也不辩解,只被窝下的大手已然不老实起来。 乔乔脸颊越发红,眉眼也氤氲着一层勾人的水雾。 却又忍不住刺他,“你这样,在卫所那些夜里都是怎么过的?” 而且她现在严重怀疑他之前说他没有通房丫鬟一事到底是真的、还是胡说骗她。 毕竟这家伙在那事上那么贪,如果没有通房丫鬟,那他之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谢珩的气息也早乱了,温热的薄唇抵上那方雪峰红梅。 “公私分明,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我很清楚。” 乔乔嘤咛了一声,彻底软了身子。 都这样了,要是还不给,她自己也不舒服。 “……明日真的要早起,你也不想我第一日就打退堂鼓吧?” 谢珩没几下将她剥个精光,“会让你早点睡的。” 说罢,就覆了下来。 …… 谢珩说话算话,当晚很有分寸的浅尝辄止,一次就罢了。 事后的余韵正好助眠,乔乔反而睡得比平日要好。 睡得香,气色就好,次日梳妆时,秋荷都道:“姑娘这好气色,真是连胭脂水粉都省了呢。” 乔乔对着铜镜看去。 只见镜中的人,肤色透白,白里透粉,像是雨后被滋润得饱满娇艳的海棠花、糜艳动人。 乔乔心虚的别开眼,这好气色哪来的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怪道人人都说,夫妻间感情如何都在女子脸上写着。 敢情是这么回事呢。 周嬷嬷正在外间摆饭,见状打趣道:“哎呦,可是许久没看到我家姑娘起这么早呢。” 十日有八日都要赖床的乔乔抻了个懒腰,喟叹道:“既然要学新东西,自然要有副新的精气神。” 谢珩执一把长剑从外头走进来,看样子是刚在院子里练过剑。 乔乔看着他手中的剑,问道:“我听大哥说你擅长枪法,难道还懂剑术?” 谢珩接过丫鬟奉上的茶,看了她一眼,“略知一二。” 了解谢珩的脾性,乔乔就也知这是谦虚之词,看来谢珩枪法厉害,剑术必定也是不凡。 谁不愿意嫁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呢,尤其是英武健硕、武艺高强的男子。 单是站在他身边都是满满的安全感。 思及此,乔乔柔软了目光,拈着帕子走上前,替谢珩擦拭额角的汗迹。 谢珩轻挑眉梢,向妻子看了过来。 乔乔回之俏皮一笑。 谢珩倏然握住她的手,眸光晦暗不明。 乔乔嗔道:“再不老实下来去吃饭,当心今日迟了去卫所。” 公务为重的谢珩果然听劝。 …… 换上适合行动的窄袖上襦,卸去平日里的满头钗环,只用一根通身剔透莹润的玉簪挽发。 没有了平时的珠光宝气,乔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素净。 巳时,金嬷嬷至,就在畅心堂的后院院子里正式开始教学。 金嬷嬷十分注重循序渐进,先是带着乔乔热身,活动手脚和腿膝关节。 一套热身下来,乔乔身上已经微微出汗。 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体力,好像真的不太跟得上。 平日里养尊处优,出门都是坐车乘轿,也不尽是好事。 这不,纤弱纤弱,都只看到纤细带来的窈窕,却忽略了薄弱的身子骨如何禁得起生儿育女的辛苦。 想到这,乔乔也严肃了态度,更加认真对待起来。 顾到乔乔的体质,第一次的教学,她只是带其熟悉了两遍八段锦和五禽戏的动作要领。 前前后后加起来,一个时辰也就过去了。 乔乔出了一身的汗,鬓角已然被汗水打湿,脸颊粉扑扑的、气喘吁吁。 金嬷嬷:“今日就先这些,奴婢心中有数,如此强度,不会让夫人明日晨起有何不适,还请夫人放心。” 乔乔这会已经顾不上说话了。 汗水浸湿脸颊,甚至打湿了贴身的衣裳,黏腻腻的粘在身上,乔乔却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好似一股涤荡之气袭遍全身,排除了体内所有的浊气。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章 三夫人是有些不成样子的 送走金嬷嬷,乔乔依言没有立刻沐浴,而是慢悠悠的喝完一盏茶后,才去清洗。 洗去汗水,乔乔试着活动了一遍,果真没有任何的不适。 晚间谢珩回来,问起白日练得如何,乔乔对金嬷嬷赞不绝口,直夸其有本事。 谢珩只笑而不语,没有多言。 …… 乔乔从小就是个懒惰不爱动的,这次学五禽戏,她都做好了第二日醒来腰酸背痛,然后“被迫”放弃的惨状。 没成想,这金嬷嬷当真是有两把刷子。 次日醒来她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一夜无梦、睡眠香甜,醒来时也是神清气爽,再没有以前身子醒了、魂还没醒的那种感觉。 乔乔这人做事有个特点,只要是明显看得到好处的,她就一定能坚持。 打五禽戏就是如此,小小的坚持了三日,晨间穿衣服时,她掐腰比划了下,上面鼓了、下面细了。 这个好处没有女人能拒绝! 乔乔动力更足了,每日除了金嬷嬷固定的教她一个时辰;待金嬷嬷走后,有时意犹未尽的人儿还会自己再来两次。 她越发上手,院里的丫鬟们也都会在做完自己手上的活计后来凑热闹,有的还跟着学、有模有样的比划着动作,都觉得新鲜好玩。 唯有一身着绿色罗裙的高挑丫鬟,端着托盘立在廊下,见状神色颇为不满,嘟囔道:“一天天的,不好好张罗伺候好三爷,竟自己瞎折腾。” 同伴彩梅眼皮子一跳,急忙低声道:“你疯了!胡说什么呢?主子怎么做哪里轮得到我们评议?” 绿珠轻哼了声,愤愤不平道:“我哪里说得不对?三爷如今授官,整日在卫所操劳。卫所什么地方?简陋又偏僻,堂食定都是清汤寡水;三爷何等尊贵,哪里能受得住?” “夫人不说想着三爷、心疼三爷,不每日给三爷多备着膳食点心送去,反而只顾着自己玩乐,这说得过去吗?” 绿珠的声音不算小,周围的几个丫鬟婆子听到动静都看了过来。 有平日和绿珠不对付的就说道:“绿珠姐姐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当你才是畅心堂的女主人呢;三爷自己都没有对夫人有过任何不满,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嚼舌根?” 也有和绿珠交好、或是因平日不受重视而对主子心有怨言的,便道:“三夫人啊,是有些不成样子。都做了人媳妇,还那样一团孩子气。” “三爷去卫所当值,每日起得早,听说夫人从不起身伺候三爷穿衣,都是小厮侍奉或是三爷自己穿戴。” 绿珠绣眉轻蹙,忧虑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别说公侯之府,就是平民百姓家,为人妻子伺候丈夫,那都是应该必须的呀。” 又有一婆子道:“要我说,三夫人是有些仗着娘家拿乔的;人大夫人和二夫人刚进门时可没像她这么娇惯。” “别的不说,前两位夫人,哪一位没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伺候过茶饭,少说几个月,多则一年,都是有的;偏三夫人一进门,太太就改了规矩不让媳妇伺候吃饭,不就是为着怕崔家心疼女儿嘛。” 有个西南角上夜的婆子是个踏实厚道人,听到这便不由呛了回去,“那是三夫人有个强有力的娘家,旁人不能也不敢轻视,这是人家娘家的好处!” 绿珠撇了撇嘴角,“谁都知道崔家势大,但再势大,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是?大家闺秀,哪个不三从四德侍奉长辈丈夫,难道偏她崔家的女儿特殊?” 上房里的一三等丫鬟如画出来倒水,听到这话,当即骂道:“老太太和太太都不曾觉得不对的事,绿珠姐姐倒是主意大的很!” “那么有本事,怎么到今儿也没混上个姑娘呢?” 绿珠听了这话,心事被人戳中,顿时柳眉倒竖,脸色一青,“你这小蹄子,再要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如画抱着肩膀,“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再闹腾,这话传到老太太耳中,仔细揭了你的皮!” “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一穿着缎面衣裳、手带两只鎏金镯子、模样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模样,走来厉声斥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珩的乳母李妈妈。 世家大族的规矩,家中哥儿姐儿的乳母,要比一般的奴才仆人来得体面,地位也尊贵些。 这绿珠敢如此大胆轻狂,便因她乃李妈妈之女。 李妈妈自然护着自己闺女,不由得摆出老人的架子,笑着规训如画道:“姑娘气性也忒大了,不过大家私下说话解闷的事,哪里值得动怒生气的?” 如画年轻心热,看不得李妈妈睁眼说瞎话,“拿主子说笑解闷,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绿珠姐姐方才所说,若是被崔府的人听去,几条命也不够杀得。” 绿珠被杀字唬了一跳。 李妈妈不大高兴道:“你这小蹄子,伺候了夫人几日就觉得攀了高枝,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不成?” 如画只冷笑道:“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听从主子的话,其余的,我一概不听一概不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妈妈因是谢珩的乳母,便是裴氏跟前,也能说得上话,所以在畅心堂的一众奴仆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头目,众人有依附巴结的,也有畏惧其爷们奶妈的身份、即使不对付也不敢直戳其锋芒。 像如画这般毫不避讳驳她话的,还是头一回,李妈妈当即气得涨红了脸。 如画懒得与其掰扯,收拾好手上的东西回了屋。 李妈妈刚要张口让众人都散去,忽听得廊下一脆声道:“哎呦,好大的热闹,可巧让我碰着。” 众人循声看去,顿时一声声倒吸冷气,李妈妈和绿珠母女俩更是脸色一变。 只见廊下的那身着粉色襦裙、举止端庄的,不是秋香是谁! 这可是夫人的心腹,方才的话若是被她听见,谁都别想活了。 李妈妈眼珠子一转,别下自己头上新得的一桃花样式的金钗,满脸笑的走上前,意欲给秋香簪头的模样。 “姑娘今日这身衣裳可真亮眼,只头上这首饰不大配,我这有个,姑娘不嫌就拿去。” 秋香是什么人? 崔府的一等丫鬟,一月一两银子的月钱,再有乔乔这个出手大方的主子,上等绫罗都能随手赏人的,哪里看得上一个桃花发钗,又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出卖主子。 秋香侧身一躲,笑意不达眼底,“这可不敢当。” “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不曾想扰了你们,待我去了,你们继续便是。” 一语未了,秋香脸色倏然冷了下去。 眼神在众人身上逡巡着绕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转身走开。 方才聚众说闲话的也都赶紧散的散、走的走,谁也不敢再多言语。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章 当个笑话听 刁奴欺主,背后闲言碎语,都是大宅院常有的事。 秋香不想那等小人之言污了夫人的耳朵,就先找周嬷嬷商议。 周嬷嬷听完怒骂:“那绿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议论主子!” “我们崔家的姑娘就是尊贵,尊贵到嫁给谁都不用仰人鼻息,也没有婆婆敢甩脸子让崔家的姑娘伺候!” “好个没见过世面的轻狂小蹄子!” 秋香:“嬷嬷别气,那绿珠会如此说,可不单是轻狂没眼界。” 周嬷嬷:“你是说……?” 秋香:“我已打听过了,那绿珠是李妈妈的女儿,也算是谢府里长大的,因其模样好、做事认真,之前都是在老太太那伺候的;后来,三爷长大,辟院独居,老太太便将绿珠指了过来伺候。” 这…… 周嬷嬷睁大眼,“你的意思是绿珠是老太太给三爷备的通房丫头?” 秋香:“不会错,所以绿珠才那般心比天高,可三爷是个洁身自好的,和夫人成亲前从没有碰过任何一个丫鬟。咱们夫人进门后,三爷就更没在丫鬟身上的心思了;所以绿珠至今都没有机会得逞,才会对夫人心生不满、出言不逊。” 周嬷嬷:“好个没皮没脸的!居然还有上赶着给男人做小的。” 秋香:“此事也不难办,只是那绿珠原是老太太院里的,贸然打发了,没得让人拿住做文章,说咱们夫人心胸狭窄容不下太婆婆给丈夫安排的通房丫鬟。” “且她又是李妈妈的女儿,那李妈妈好说歹说也是三爷的乳母,若是真论起来,夫人也不能对其失了尊敬。” 周嬷嬷笑了下,神色鄙夷。 秋香:“嬷嬷,我是担心,那绿珠心术不正,李妈妈也是为虎作伥,你说,要是绿珠邀宠勾引……” 周嬷嬷:“我老婆子看人不说有十分准,但八分还是有的,三爷不是会为女色所迷之人。” “但咱们也不能不防,越是心术不正的人,手段脏起来越是让人防不胜防。” 秋香也是大宅院里听过见过的,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个七八,“嬷嬷放心,我这就亲自去一趟前院,嘱咐常青和安福小心伺候,提防绿珠。” “此事可要禀报夫人?” 周嬷嬷蛮不在意的笑道:“说吧,让夫人当笑话听听。” 秋香想到自家心大的夫人,顿时失笑。 …… 再说自从秋香离开后,李妈妈和绿珠母女便心存不安。 总是担心秋香向夫人告发她们背后的不敬之言。 绿珠:“娘,你说夫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借题发挥把我赶出去?” 李妈妈:“别在这瞎操心,你本不是这个院的,就算是撵走也轮不到夫人撵。” “再说,谁都知道你是老太太预备给三爷房里的人,夫人若撵你,就免不了落下一个不能容人、气量狭窄之名,她但凡不傻,她能做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 绿珠还是不踏实,“娘,老太太既然要将我给三爷,为何迟迟不提开脸的事?” 李妈妈:“这不明摆着。如今三爷和夫人尚在新婚,三夫人又身份尊贵,娘家势大,若是在这个时候就给三爷房里塞人,那不是打崔家的脸吗?” 绿珠委屈道:“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有名无实、还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名,你知道府里的人私底下都怎么说我吗?” 李妈妈:“她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她们呢,是眼红你将来能做姨娘,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嘞。” 绿珠思虑再三,“娘,我觉得不能干等着;便是名上的事能等,三爷那头,我也得多露露脸。” 李妈妈擦了擦手,思忖道:“是这个理,三爷如今正是年轻气盛,若是遇到夫人小日子不方便,你就多上前伺候伺候,倒茶奉水,提醒着三爷还有你这个人。” 绿珠笑道:“我知道嘞;那夫人一看就是大小姐脾气,也就仗着模样好,三爷如今还算稀罕;可哪等时间一长,她要还是那刁蛮任性样儿,三爷哪有不腻烦的。” 李妈妈:“你知道就好,有些话放在心里,憋着;老太太都允了你的,那还能跑得了?” 绿珠闻言挽着袖子就要走。 李妈妈忙问道:“你干什么去?” 绿珠笑道:“我去厨房做两样三爷爱吃的点心,等三爷回来,我送去前院;若是指望后院那位,咱们三爷就忒可怜了。” 李妈妈哼笑道:“去吧去吧,把脸收拾的齐整些。” 绿珠应下去了。 …… 乔乔歇晌起来,已经是未时末;秋香听到动静进来伺候,主仆俩有说有笑,秋香趁机将午前绿珠的事告知了主子。 听完秋香的话,乔乔满心疑惑,“我,我对谢珩很差吗?” 秋香:“……” 她方才那些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乔乔沉思片刻,“我觉得我对谢珩已经够好的了……吧?” 她询问的看向秋香。 秋香忙道:“自然,您如今对三爷,当真是不错的了。” 乔乔:“对嘛,自从大嫂和我说了要做面上的功夫以后,我觉得我已经很给谢珩面子了,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示弱的时候示弱,我还不够贤妻吗?” 秋香:“……” 夫人对贤妻一词,认识的显然不够深刻。 乔乔深吸了口气,苦恼道:“女人也忒太难做了,外面一群挑理的也就算了,底下人还有为她主子叫不平的。” 秋香眉头一皱,忍不住道:“……夫人,您,您一点也不生气啊?” 乔乔晃悠着小腿翻看话本,“生什么气?绿珠?李妈妈?” “这有什么值当生气的?” 秋香问道:“那绿珠在前院伺候茶水,您就不担心……她哪日真被三爷收进房里?” 乔乔不假思索:“她本来就是老太太给三爷预备的房里人,不过时间早晚罢了;虽说这丫头看起来不是个安分老实的,不过再怎么样,一个姨娘还能翻了天?” 见过心大的,没见过心这么大的。 秋香:“那……三爷要是真有了别的女人,您心里就不难受?” 乔乔正看到话本的精彩处,头也不抬道:“……难受就休了他。” 秋香:“……”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3章 想换点新鲜的? 傍晚时分,谢珩准时回府。 洗浴过后,换上了一件石青色的绣竹叶云纹锦袍,坐在书房看书。 绿珠捧着茶水和点心进来,入眼便是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和英俊清隽的脸庞。 不免一阵脸红心跳。 不待绿珠将茶水奉上,安福和常青两个箭步冲了进来。 谢珩不悦的抬眼。 安福舒了口气,“绿珠姐姐,这有我们伺候就行,您就回去歇着吧。” 绿珠顿了顿,笑道:“你们忙得脚不沾地,我也不好整日躲懒;我虽粗笨,侍奉茶水这样的事却还做得来。” 将茶盏奉到谢珩右手侧,“这会子后院还不曾传饭,奴婢特准备了三爷爱吃的核桃酥和杏仁糕,三爷用一些且垫垫。” 谢珩漫不经心的嗯了声,眼睛不曾从书上移开。 安福和常峰见赶不走人,便也一左一右的恭立在侧。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三爷被勾了去? 当然,要是三爷自己按捺不住,可就不怪他们。 谢珩看着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提笔便要写字,绿珠眼睛一亮,急道:“奴婢替三爷研墨。” 余光瞥到安福步伐前倾的动作,绿珠先一步拿起砚台,开始研磨。 安福总不能上去跟她抢研墨这样的小事。 常青脸色莫名,眸光复杂的瞥了眼绿珠的姿势。 就算是研墨,也不用三爷这么近吧。 谢珩尚未来得及言语,呛鼻的脂粉香气便让他下意识蹙了眉头。 妻子身上也有香气,但那香味淡雅得很,与她的体香交织,是闻之会让人欲罢不能的舒心之香,而不是这等夏日都能用来熏蚊子的刺鼻味道。 谢珩无法忍受,当即冷了脸,“你先退下。” 绿珠脸色一白,眼眶中晃着悠悠的水色,“可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妥当?” 谢珩不耐的挥了挥手,半句话都懒得说。 绿珠满腹委屈,又不敢违背,福了身子,满心不甘的折身离去。 安福极有眼力劲,一个箭步上前接过砚台继续研墨。 常青呼了口气。 好在三爷洁身自好。 …… 天色已晚,李妈妈吃过饭后,正在同几个刚刚闲下来的厨房管事婆子闲聊,下人们一块,聊得无非就是各院的主子事。 忽地远处一小姑娘抽泣着走来,几个婆子便道:“这又是被哪出管事骂哭的小姑娘?” 李妈妈嗑着瓜子,不以为然道:“院里的一些小蹄子未免轻狂过了头,也该寻个年长的管事正经调教调教,” 待走近一看,李妈妈傻眼了。 哭哭啼啼的,可不是她女儿。 绿珠看到母亲,哭得更伤心了,几个婆子忙关切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谁给姑娘委屈受了不成?” “姑娘快擦擦眼,仔细明日早起眼睛疼。” 李妈妈最是好面子,见女儿这般,便知是在三爷处碰了钉子,打着马虎眼就拉着女儿离开。 余下几个婆子露出会心一笑。 “当谁是傻子呢!若论轻狂,这几年,谁有她们母女俩心比天高的轻狂!” “人家以为自己是板上钉钉的姨太太了,还能不得意得意?” “板上钉钉?不见得吧。没娶夫人前,绿珠在三爷跟前晃悠了那几年,三爷都没碰;如今三夫人天仙似的模样,三爷还能看得上她?” “谁能好说呢?没准哪日三爷一时兴起、吃腻了山珍海味,想换点新鲜的呢。” 男人嘛,不就那样。 几个婆子相视一笑,随后各自歇息。 李妈妈拉着女儿回了娘俩的小屋子,关门落闩。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绿珠哭哭啼啼的将自己在书房的事说了一遍。 “我自问什么都没做错,仔细小心,殷勤体贴,三爷何苦这样落我的脸。” 别的不说,畅心堂的下人都知道她是三爷房里敲定的姨太太,三爷这么给她没脸,她面子往哪搁! 李妈妈咬牙,“三爷就是那样的脾气,自幼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 绿珠委屈的抽泣道:“娘,女儿的年纪可是拖不得了。” 她都十九了,这样的年纪,在哪都是大姑娘,早该议亲嫁人的。 李妈妈何尝不知,老太太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让她们娘俩苦等了这些年。 这算怎么个事。 下人怎么了?下人也是人。 她还奶过哥儿一场,原该比其他人都体面才是。 “明日,我去探探太太的口风。” 绿珠心中一喜,“太太?” “是了,太太是三爷的母亲,若是太太首肯,夫人就算不乐意也是没法的,总不能忤逆长辈。” “若是她敢忤逆,便是崔家也是理亏的。” 李妈妈点头,心里已酝酿盘算了不知多少。 …… 乔乔听罢秋香打探得来的消息,满面惊讶道:“你都是哪听来的?” 秋香不假思索:“奴婢让常青和安福看着的,这些也都是他们说的。” 乔乔觉得哪里不对,“那几人不都是三爷的心腹?怎会轻易听了你的指派?” 秋香俏皮一笑,“奴婢软声求了两句,安福一直叫唤,常青僵着脸;没直接拒了就是答应,奴婢方才又去问,两人果然有问必答。” “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乔乔眨了眨眼,“……什么怎么办?这点事你还想我费神?” 秋香睁大眼:“那绿珠今日都进三爷书房了!” 乔乔:“进就进呗,三爷的书房那么多人都能进。” 秋香:“那不一样!我的夫人啊,您能不能有点危机感。” 乔乔揉着额头,“……我实在是有不起来。” 秋香:“为什么?您不在乎三爷吗?” “……他又没怎么着!” “那三爷要是真收了绿珠,您敢说自己心里不难受?” 乔乔想了想,“事情没发展到那一步,我也说不好。但是吧,我确实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 东西? 三爷是个东西? 啊不对,这话好像在骂人。 三爷才不是个东西呢。 …… 这,这话好像还是在骂人 秋香差点被自己绕晕。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平日把我喂饱了 绿珠一事,乔乔谈不上多在意。 虽说自己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的确不太好,可谁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自己不安分、不老实呢。 为这个,吃晚饭的时候,乔乔的眼神频频在谢珩身上逗留。 谢珩被她看得皱了眉,“有事和我说?” 乔乔脸色严肃,“咱们打个商量?” 谢珩看向她,“什么?” 乔乔:“我知道,老太太和太太都有心仪的丫鬟留给你,将来开了脸收作房里人;但咱们先说好,你要想收她们,必须提前知会我。” “我到底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些事原也是该我管!” 谢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上的平稳险些没绷住,“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乔乔:“人家都进你书房伺候了,我要是再不给你提个醒,我怕你哪天让我忽然养个儿子。” 谢珩脸一沉,冷声道:“一派胡言。” 乔乔:“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谢珩脸色不大好,“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丫鬟了?前院伺候的那几个从来都只是丫鬟。” 乔乔:“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谁急了?” “……我我急了,行了吧?” 谢珩眉心隐隐作痛,“谁在你面前搬弄是非了?” 乔乔把玩着头发,眉眼弯弯笑得甜腻,“还不是三爷招人疼,有人上赶着替你抱不平,觉得我对你不上心。” 男人清俊的眉眼蹙了下,“谁说的?” 乔乔:“你先别管谁说的?我且问你,老太太将绿珠送到这院子伺候,意欲何为,你可知道?” 谢珩一怔,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乔乔觉得眼前的菜肴顿时索然无味起来,“那你是打算如何安置绿珠?” 谢珩:“没想过。” 乔乔噎了下,“……你不会打算不给人家名分、让她一直做个伺候人的丫鬟吧?” 谢珩听不得她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你很希望我收了她?” 乔乔没好气,“我疯了?” “那你为何无故提起绿珠?” 乔乔:“人人都知道那是祖母给你内定的姨娘,我身为你的妻子,难道还不能问问?”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听到她口中的“姨娘”二字,谢珩心里还是莫名的不舒服。 “绿珠来畅心堂,完全是祖母的安排,我事先并不知情。” 乔乔:“我知道啊,老太太安排绿珠进你院的时候,我就在她跟前。” 谢珩绕了好大一圈才明白这话。 他是八岁那年自己辟院独居,而那会她这个年幼讨人喜的崔家姑娘,常来谢府做客;祖母给他安排打点的时候,她恰好在旁边也是正常。 “既然知道,就更没必要吃醋。” 乔乔无语半晌,“我没有!” 谢珩深沉的视线扫了过来,“……真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呢。 就算他们之间尚未滋生出什么真切的情意,但谁会愿意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 乔乔咬牙,气急道:“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不能说那些呷醋小气之言,还要诱我?” 她这番小女儿做派让谢珩眉眼微扬,骨节分明的两指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首看着他,他亦眸色深沉,平静的眸色中漾着一层轻轻浅浅的喜色。 “别人说的都不算!” “其他的先罢了,在我这,你不必强行逼自己宽容大度。” 乔乔睁大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珩:“当然。” 乔乔:“那你知道如果我不宽容大度,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谢珩好整以暇的笑道:“我还真不清楚,你不妨说来听听?” 乔乔见他一脸玩色,一点也没意识到这话背后的严重性,不由得严肃了面容,道:“我若是不宽容大度,以后你跟前但凡有个平头正脸的丫鬟伺候我就给你撵走;你和同僚出去吃花酒听小曲儿我就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至于纳姨娘娶二房更是没影的事,你若硬来我也能阳奉阴违,趁你不注意暗暗磋磨,总之不让你折腾了什么庶子庶女出来!” 谢珩听着,竟然笑了,“这都是话本上看到的?” 乔乔:“……差不多,也有一些是真的亲眼看过亲耳听过。” 见他不说话,乔乔抱着手臂,打趣笑道:“还说什么我可以不大度,我要是不大度,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这下知道话不能乱说了吧。” 谢珩:“我没有后悔的意思,你就是可以不大度。” 乔乔:??? 谢珩:“我不需要什么姨娘和通房丫鬟,就是绿珠,我从来也没有收她的打算,不过是留她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毕竟她是李妈妈的女儿。” 乳母也是母,也在三母之列,按照礼法,都是要依礼孝顺的。 乔乔觉得他在说空话,“你,你别为一时哄我,说一些以后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话。” 这是不相信的意思。 谢珩干脆将人抓到自己怀里,带到腿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有骗你的必要?” 乔乔嘟囔道:“谁知道呢?见异思迁背信弃义的男人多了去,这会说得比唱的好听,是因为我是你妻子、且尚有姿色、你还愿意哄着我;若是等我年老色衰,一群年轻娇艳的小姑娘成日围在你身前伺候,我不信你会没有心思。” 谢珩:“你觉得我也是那样的人?” 乔乔别过脸,傲娇道:“这个哪里好说?” 谢珩拧了拧眉心,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对牛弹琴”的头疼和无力,“这话我再说最后一遍,多的我不想解释——” “那几个丫鬟,不管是祖母那边派来的、还是母亲指定的;以后都让她们过来后院伺候,我那有安福安顺、常青常峰已然足够。” “丫鬟只会是丫鬟,不会有本末倒置的一日。” 乔乔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忍不住问:“……那,那若是我将来有了身子,是要好几个月不能,不能伺候你的,你到时候又该如何?” 男人眼中漾起一丝戏谑,“哦?你还有伺候过我的时候?” 大多时候,明明她是被“伺候”的那个! 乔乔略有些心虚,没好气的照着他胸前捶了下,“说正经的!” 谢珩有些不爽的捏着她的脸,眼神却忽然柔软得不像话,“这不是还没有孩子?” 乔乔被那眼神注视着,耳根有点发烫,“……那将来有了呢?” 谢珩:“我又不是饿狼,几个月没有那事,难道活不下去?” 乔乔心中熨帖,嘴上却不饶人,“那可不好说,就你这如狼似虎的架势,真要你好几个月吃素,你能忍得住?” 话音未落,男人忽地欺身而上,反手将她带着覆在身下,一向清冷的男人,此刻的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弧度,压在她耳边,近乎是用气音道:“你平日把我喂饱了,吃几个月的素也不难。” 乔乔被他的厚颜无耻弄得脸更烫了。 半是羞恼、半是无措,“……你都那么贪了,还,还没够吗?” 谢珩抚摸着她的耳垂,“多练练五禽戏和八段锦,体力跟上来,就不会总是说受不住了。” 乔乔后知后觉到了什么,“你,你不是吧?” 下一刻,头上的身影便覆了下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章 妻者齐也 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乔乔本以为他是为她的身体着想,没想到这狗东西绕了一大圈回去,竟然是为了他自己! 乔乔抬脚就要踹,却被他一把攥住脚腕。 武将的力道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恼什么?” 乔乔:“你又在逗我玩?” “没逗你。那几个丫鬟你想怎么打发都随你,祖母和母亲那我自有说法。” 乔乔:“我要是给她们打发了,岂不显得我心胸狭窄?” “……你还真够贪心的!既想要好名声,又想后院里没别人。” 乔乔:“那怎么了?谁不想要两全其美!” 这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谢珩如是劝自己,咬牙道:“那你就对外说是我不喜外人近身伺候,又不愿耽误她们,趁着年轻,让她们家去配人就是。” 他说得头头是道,一点勉强的意味也没有。 乔乔由此彻底信了这家伙是真的没有对那几个丫鬟有过什么心思。 “你,你来真的?”她还是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不太真实。 谢珩:“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你若实在信不过,我给你立个字据,若我真的违背诺言,你让舅兄直接砍了我都使得。” 乔乔哭笑不得,“我,我哥哥又不是嗜血残杀的恶霸。” 谢珩的吻轻飘飘的落在她精致秀气的眉眼,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 习惯了他带来的狂风暴雨,忽地来了这么场和煦春风,乔乔怪别扭的。 脚趾头羞耻的蜷缩在一块。 温柔一分的谢珩,就这么要命吗? 谢珩:“我今日说得,全都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乔乔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谢珩眉心一紧,“你还不信?” 乔乔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你难道很喜欢一个总是争风吃醋、不识大体的妻子?” 一般男人不都是幻想贤妻美妾、妻子越大度越好吗?怎么他还反过来呢? 谢珩定睛凝视着她,目光深沉似水,“我不想要一个端庄得像个木头一样的妻子、一个将丈夫推给别的女人还满不在乎的妻子。” 乔乔咬着唇,故意逗他道:“世家公子娶妻都是想要端庄贤惠、娴雅大度,您倒是与众不同啊。” 谢珩哼笑了声,深邃的眉眼映出一抹温柔蛊惑的神色,“我一向与众不同,夫人过奖。” 这声夫人低沉缱绻,乔乔心跳不觉漏了半拍。 “我,我……” “崔静姝?”他倏然开口。 她的大名很少有人叫的,乔乔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 男人望着她,郑重道:“妻者、齐也。” 乔乔悠悠的吸了口气,歪着脑袋,指向自己,“不大度?” 这是多不信任他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 谢珩气得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你要问几次?”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可信吗?” 乔乔讪笑,赶紧抱着人顺毛,“我,我不是那意思。” 谢珩被她气得兴致都没了,起身就要走,乔乔哪里肯,夹住他的腰就将人带了回去。 谢珩被她这大胆的动作唬了一跳,“你,你……” 冲着“可以不大度”这一条特许,乔乔难得主动、且百依百顺的给了他一回。 谢珩也是头一次发现, 女人主动起来,居然这么要命。 …… 周嬷嬷发现,她家姑娘近几日好似有心事。 总是一个人托腮出神、要么就是没由头的忽然发笑。 “我的好姑娘,老奴知道您不将李妈妈母女放在眼里,可是底下婆子背后议论主子,该惩治的绝不可手软啊。” 乔乔摩挲着腕间的一珊瑚手钏,叹道:“若是只有绿珠也就罢了,偏还有个李妈妈;她是三爷的乳母,和钱妈妈那些人一样,是府内最有体面的婆子。” 就连大夫人薛氏,对谢琛的乳母钱妈妈都无法拿出狠厉手段。 她如今还不是正经的管家主母,若是直接惩治了李妈妈,传扬了出去,对她和谢珩的名声都十分不利。 周嬷嬷:“谢府别的都好,这方面却糊涂。只觉得那些婆子奶过家里的哥儿姐儿多给些体面显得自己仁义,殊不知底下人最是畏威不畏德,养大了刁奴的胃口,反过来可就会咬主子一口。” “老太太和太太们都对此事心知肚明,却又隐忍不发;大夫人虽精干,但到底是小辈,那些哥儿的乳母倚老卖老一番,她也占了下风。” 乔乔:“可不是,这几个爷们的奶妈,但凡家里有个平头正脸的姑娘,恨不得都让自家姑娘沾上福气做谢府的姨太太呢。” 周嬷嬷苦笑道:“没见识的蠢东西!大宅院的姨太太听着好似体面,实则哪个拿正眼看呢;便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那都得养在正经大娘子身前。” “远的不说,府里的向姨娘、李姨娘几人,家下略年长些的奴才都比这几位过得体面且宽裕。” 乔乔:“李妈妈……好似还有个儿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外间倒茶的秋香忙小跑进来,道:“没错没错!” “前院的常青说,李妈妈的儿子叫李潘,不同于李妈妈母女在府里的苦心钻营,李潘倒是个厚道务实的,他会些泥瓦匠的活,又一身的力气,在外头自己讨生计。” 周嬷嬷奇道:“那常青小哥是个锯嘴的葫芦,怎的会和你这丫头说这么多?” 秋香理所当然道:“我问的啊,他不说就不给他走!” 周嬷嬷顿时哭笑不得道:“……谁教你的这做派?没得以为夫人身边都是你这样的恶霸呢?” 秋香:“三爷身边的人,话一个比一个少;我不强硬些,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乔乔似是觉出了什么,抿唇笑了笑。 …… 畅心堂伺候的丫鬟婆子小厮等加起来,少说也有四十号人;其中有些是从崔家带过来的,唯乔乔的话是从。 崔家家风使然,底下从未有过刁奴欺主一事,倒是谢府的那些婆子,白日偷懒、晚间吃酒,闹得一团乌烟瘴气。 乔乔管不了整个谢府,但畅心堂里,她还是说一不二的。 恰逢二月二龙抬头将至。 京城里的大户人家都要在龙神庙前摆供祭拜,同时以跳大神的戏班以娱神,以敬龙祈福、求一年吉祥丰收。 谢府中,秦氏上了年纪之人,尤其信奉神鬼之说,便吩咐二月二龙抬头之日起至二月五,打三日的祈福醮,唱戏献供;其中一应花销,秦氏自出一半,另一半出自官中。 二月二这日,国公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秦氏为尊独坐一顶八人大轿、两个儿媳裴氏和谭氏、孙媳妇薛氏、纪氏、庄氏及乔乔各是一顶四人轿;谢府的三位姑娘共坐一辆朱轮华盖车。底下的丫鬟婆子们,三五成群的,另坐别车。 及至龙神庙中,山门前止轿。 裴氏和谭氏忙下了轿,来搀秦氏;乔乔不问别的,只下轿随在薛氏身侧,提着小心。 薛氏忍俊不禁,“胎早稳着了,我又不是泥糊的,瞧你这一脸凝重的。” 乔乔:“嫂子也是,这样的天,你即便不来,神仙也不会怪罪的;何苦走这一趟。” 薛氏笑道:“成日家闷着,心里怪不得劲的;难得的机会出来走走,我岂能错过。” 纪氏笑道:“大嫂倒是好兴致,只是为难了大哥,那头可是一百个不放心,一会觉得轿子颠簸,一会又怕庙中人多冲撞,只怕今日官衙内,谢大人也是不得安心做事了。” 薛氏被打趣的红了脸,又因丈夫的关心在意而心中甜蜜。 乔乔:“原来大哥也拜托了二嫂?” 纪氏笑了笑,“二爷今日早起打点祖母出门的事,大爷就在仪门那等着,二爷一去,话就到了,赶忙又回来和我说。” 乔乔乐了,“二嫂猜怎么着?我这边竟是如出一辙,看来大哥今日没干别的,竟在仪门处逮两个弟弟了。” 说罢,便和纪氏都笑了。 薛氏这个管家夫人也被打趣的面上撑不住,故作羞恼道:“你们两个要说到几时?丁大的事罢了。” 纪氏笑道:“是是是,大嫂子司空见惯的事,是我和弟妹小题大做了。” 二房的大夫人庄氏也笑着来凑热闹,年轻的妯娌之间倒是没什么隔夜仇,总是一团和睦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章 主子出门,家里抓贼 再说府内,主子们一走,留守的婆子丫鬟自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干脆在门房中设了牌局,赌的还是几百吊钱的大输赢。 畅心堂中,周嬷嬷随几个崔家一起过来的婆子们正在一处喝茶说笑,二月二这日是不许动针线的,几人都是难得清闲。 一位夏婆子最是明白人,“周姐姐,你今日没陪夫人出门,可是有什么事在身上;若是有,需要咱们帮忙搭手的尽管吩咐就是。” 林婆子也道:“是啊,周姐姐,咱们几个可不是外人,你可别外道才是。” 周嬷嬷笑道:“到底是这么多年都一块过来的,也瞒不住你们。” “那我也就说了,今日正经的主子们都出门打醮祈福去,这事若是搁在崔府,家下仆人断不会因为主子不在而生出丝毫懈怠,更不不用说疏于职守聚众取乐;可你们瞧,除了咱们几个能一块安生说话,其他的,可早就没影了。” 夏婆子:“哎,谁说不是呢,和姐姐说吧,这会子,定都在赌钱吃酒呢。” 林婆子:“青天白日的,忒不成个样子。” 夏婆子:“倒是也难为先前的大夫人,这些家下媳妇里,有太太们的陪房,有哥儿姐儿的奶妈,又有年长伺候过先祖的,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周嬷嬷:“夫人意思呢,别处的咱们且不管,如今也管不着,但咱们自己个儿院子里的,必须肃清肃清!” 夏婆子:“夫人可是出了什么法子给姐姐?” 周嬷嬷笑了笑,“咱们且安心歇着,不多时外面闹出了动静,再去抓贼。” 都是崔府里出来的,没一个傻的。 夏婆子和林婆子会心一笑。 “来,尝尝前日府里送来的蜜桔。夫人心善,给咱们都留了半筐。” 三人一同吃果子喝茶,有说有笑的。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屋外西边的廊下传来了阵阵的嘈杂吵闹之声。 夏婆子:“咱们可要出去?” 周嬷嬷:“不急,火烧得还不够旺。没到时候呢。”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个小丫鬟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周嬷嬷,不好了,外头那些人打起来了。” 时机已到! 周嬷嬷和夏婆子林婆子率着崔府带来的小厮侍卫,将廊下闹事斗殴、吃酒赌钱的人一个不落的五花大绑关进了柴房。 畅心堂的动静不小,其他院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冷不丁吓了一跳。 其中畅远堂这边的钱妈妈听说连李妈妈都被绑了,两人素来交好,又都是府内的体面人,见崔家来的奴仆竟在谢府大摆威风,这钱妈妈气不过,又生怕李妈妈若是被撵出去,彻查之下牵连出自己,便带着几个素日交好一起赌钱吃酒的婆子,大摇大摆的闯去了畅心堂。 周嬷嬷和夏婆子林婆子早有应对之策。 钱妈妈陪笑道:“主子们不在,咱们一块吃酒松快,那是常有之事;老姐姐,你也忒实诚了。” 周嬷嬷:“家里的大事小情,自然是要太太们回来做主;畅心堂既是三爷的院子,那这人是留是撵、是打是罚,三夫人还是说了算的。” “这样的事,败坏门庭、损害家风,连我们这些人都知道的利害,家里的太太们又岂能轻饶?此事,必是要等老太太们回来处置的,我可不敢擅作主张。” 钱妈妈咬了咬牙。 虽然被抓的是畅心堂的婆子,可今日的赌钱吃酒,家下各处都有人参与; 若是畅心堂的人被罚,她们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钱妈妈阴着脸,“老姐姐是不肯卖我这个面子了?” 周嬷嬷:“若是平常,也就罢了;今日夫人小姐们出门打醮,为一家老小祈福,守家的仆人却聚众赌钱淫盗,说出去真是天大的荒唐和笑话。” “我尚不知你们的规矩如何,但在我们院里,三夫人的话就是规矩!” “钱妈妈是畅远堂的人,这手就不要伸得太长才是。” 见她不识好歹,钱妈妈索性也懒得废话,露出了轻狂的真面目,“你一个崔府来的,才进门几天,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们府里自有我们的一套规矩,识相的,你今日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乖乖的把柴房里的人放了;否则,我管保让你在谢府混不下去。” 周嬷嬷不怒反笑,“哎呦,老姐姐,您这是什么话呀?” “我在畅心堂,一应花销那都是我们夫人从崔府带来的嫁妆,一毫一厘也没碰你们谢府的呀。” “还有,谢府难道有些别人不知道的规矩?这管家理事的,从来都是各院的夫人或是太太,何时轮到你一个爷们的奶妈做主了?” 钱妈妈狞笑道:“这偌大的家业,可都是我奶儿子的家产。大爷是府里的世子,以后这家里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奶妈也是妈,我奶儿子有了荣耀,那必少不了我的风光!我劝你,别把自己的路走绝了,崔家再有权有势,嫁出去的姑娘也是泼出去的水,要是为丁点的事就回去找娘家人,假以时日,也不怕人家嫌烦。” 周嬷嬷倏然鼓起掌来,“好好好!” “方才钱妈妈这话,听着是替大爷宣扬风光,可不知道的,还以为其他几个爷们在这家里就没了立足之地呢;国公爷和老太太最恨一家子不和、手足相争,钱妈妈这话要是传到他们耳中,也不知是谁要吃板子。” 钱妈妈气得脸色发青,“你!你这个老虔婆!” 周嬷嬷:“行了,园子里这么多人呢,说得话做得事,那么多人都看着,等老太太和太太回来,且等着发落吧。” 钱妈妈心里打颤,面上却不肯落下风,恨恨道:“别得意!” “我是大爷的乳母,自幼抚养大爷,连大夫人都要敬我三分,太太更是看重我,无非是罚几个月月例银子的事!但今日的仇,我算是和你结下了,以后在谢府,你别想好过!” 周嬷嬷想笑又觉得不太厚道。 她是真不明白,这谢府为什么会让一个个又蠢又坏的婆子当家里哥儿和姐儿的乳母。 有这样的乳母教养,大爷和三爷还能有今日的品行和成就,真可谓是天纵英才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章 我把他的眼光养刁了? 再说外头,秦氏等人在龙神庙中参拜过后,便都上楼看戏。 二月的天还有些冷,楼内各处都烧着炭盆,主子们人手抱着一个汤婆子。 薛氏如今有身子,那炭盆虽暖和,但熏久了就觉得心口闷,便起身去门楼处、将窗户开了个缝隙透气。 乔乔看久了戏,也觉得没意思起来,见薛氏不痛快,想起谢琛的嘱咐,不免也起身跟了过去。 妯娌俩还未说得上话,就有周嬷嬷安排崔家的暗卫来给乔乔报信。 乔乔今日是设了计抓贼,但其实心里没个准成,这会听到暗卫来报,不仅抓到,而且闹腾的动静还不小,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 薛氏见状不由关切问了两句。 乔乔便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便说了。 刚听了几句,薛氏便不由得怒火中烧,“这群刁奴恶仆!” 乔乔忙扶住她,“大嫂,你可不能动怒,小心孩子啊。” 薛氏摸着小腹,笑道:“放心,我的孩儿不会那般禁不住事。” 乔乔:“这场关门捉贼的收获,倒是比我预计的还要好。” “本来只是想抓我和三爷院里的,不曾想……” 薛氏:“这是好事,老太太她们都是心软的慈善人,想给家下婆子们留体面;殊不知这样让管家的人有多难办?” “那些婆子都是猖狂过头了的,也该惩治的惩治、打发的打发;尤其是那几个妈妈,说句不中听的,太太在我面前,都没摆过那样的谱儿!” 乔乔笑道:“可不是,三爷的那个李妈妈,还有个闺女,也在我那院里,母女俩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薛氏:“你可仔细些,那绿珠是老太太预备着给三爷开脸的。” 乔乔:“我知道,三爷说了,他不要,让我只管拿绿珠当寻常丫鬟使唤。” 薛氏闻言喜道:“你们这感情培养得当真不错,三爷都能下这种保证了?” 乔乔觉得这好像是个误会,“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还是他自己不喜欢,否则,怎么可能为了我舍弃美人。” 薛氏像拧娴姐儿的脸似的,拧了下乔乔,“你呀,要不照个镜子看看,有你这样的妻子,还能有什么样的美人能入他的眼?” 乔乔捂着脸,兀自笑道:“嫂子的意思是……我把他的眼光养刁了?” 薛氏戏谑道:“错不了!” “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我们三夫人这样仙姿玉貌的妻子在前,恐怕三爷真难再看上其他人了。” 若这样才好呢,她什么都不用做,既有了好名声,又没有其他女人来碍眼。 乔乔心中颇为自得的想着。 她得专门下点功夫,再把谢珩的眼光品味养刁一点才是。 跑题了跑题了! 二人又说回府里人的处置。 薛氏:“若是依我,必不能轻饶;就怕老太太等人又菩萨心肠,你是不知,头几年我拿住了多少人的错处,想着或发卖或撵走,偏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心肠软,禁不住那些年长的婆子跪地哭求。” 乔乔:“大嫂若是信得过我,这一次,管把事情闹大,也将那些刁奴所做之事都摆到明面上来,纵然一时失了体面也不要紧;家中的这些鼠蝇之辈若是不除,将来堤溃蚁穴、后果不堪设想。” 薛氏:“真个你和我是一条心,我也早这么盘算着呢。” 乔乔:“那些婆子无非就是拿情分和资历说事,企图勾起老太太和太太们的旧情,可是天大的旧情,也有耗尽的一天,也有兜不住事的时候。” “钱妈妈带人闯进了我的院子,可是好一番耍威风,其言辞之猖獗,只怕大嫂都不敢想。” 薛氏讥笑道:“那个老婆子,最会倚老卖老的想尽法子占便宜;因我如今有身子,她现在可是铆足了劲让她女儿去勾引侍奉你大哥呢。” 乔乔听着,先是一怔,继而气极反笑,“和那个李妈妈当真是一丘之貉;我这和三爷还算新婚呢,那母女俩就已经等不及了。” 薛氏眼底陡然划过一抹厉色,“这一次,必得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乔乔:“大嫂要怎么做,我定当全力协助。” 薛氏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妯娌俩低声耳语了一番。 …… 未初,众人乘车坐轿回府。 秦氏略有些困倦,坐软轿至寿安堂前,由玲珑和琉璃两个大丫鬟搀着歇息去了。 裴氏和谭氏在外劳神一日,精神头也都有些撑不住,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柴房里,几个婆子听到外头的动静,便知道是各方太太姑娘回来了。 嘴里被塞着布团的人,呜呜咽咽的又闹了起来。 顷刻,柴房的门被打开,外面的光亮透了进来;几个婆子心中一喜,以为是太太们施恩放了她们;却不曾想来得是一群五大三粗的侍卫,像押犯人一样,将她们带走。 待发现带去的是畅远堂的方向,几个婆子心里不免有些慌了。 她们不怕见老太太、也不怕见太太; 老一辈的人说话,卖卖惨,扯扯旧情,怎么都能网开一面。 可年轻的那几个夫人不一样! 别人就算了,那大夫人最是个心狠的,趁着老太太和太太不在意把她们撵出去,可是她早就想干的事。 这会要是真去了畅远堂,肯定是凶多吉少! 几个婆子对了个眼神,纷纷倒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起来。 畅远堂的侍卫,都是谢进亲自训练出来给谢琛的,没一个是心慈手软的主,见状直接强行拎着,将人带了过去。 畅远堂,厅堂内。 几个婆子被侍卫丢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到上面坐着的人,心都凉了。 刚刚下衙回府的谢琛,甚至尚未换下那一身官袍,鹰隼般锐利的视线扫过下面,不怒自威,令人不寒而栗。 谢琛在下人们心中,素来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然此刻,其身上的肃杀之风,比谢珩都厉害。 婆子们甚至觉得,大爷旁边的三爷,今日是从没有过的和颜悦色和如沐春风。 被莫名冠上“和颜悦色”名头的谢珩此刻却尚是一无所知,没太明白眼前这一幕唱的是哪出。 但底下这群跪着的人里,有他的乳母,这倒是让他没法置身事外。 脑中正想着事,手臂忽地莫名一痛,他倒吸口冷气,不悦的看去,正好对上妻子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 他,他怎么了吗?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章 我们也等到你十九 乔乔隐约觉得谢珩这个看上去无情无义、但实际很有良心的家伙可能会坏事! 不行! 万一这狗东西真的突然孝心发作、就此轻饶了李妈妈怎么办? 养虎为患,这次不除,下次再想逮住错处可就难了。 薛氏也注意到了谢珩看到李妈妈时的眼神,心里是和乔乔一样的担忧。 谢琛,她有把握,他是世子,比任何人都在乎家族的鼎盛和繁荣,不可能允许家里有蛀虫蚕食。 但谢珩…… 这个小叔子虽说也是品行刚正,但怎么着都还年轻,难保不会因乳母三言两语的哭求软了心肠。 妯娌俩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想到——得把谢珩支开! 乔乔捂着胸口,面露微妙的痛苦之色。 薛氏心领神会,假装不经意间余光一瞥,关切道:“弟妹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谢珩瞬间看了过来,屋里的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乔乔皱着眉头,“我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 薛氏身边的方嬷嬷想到了什么,笑道:“三夫人莫不是也有了?” 乔乔身子一僵。 谢珩一把攥住她的手,肩膀微微颤抖,狭长的眸中带着呼之欲出的狂喜和炙热。 “真的?” 乔乔都蒙了,有应该是不可能有的,但想到眼下支开谢珩要紧。 她咬着唇,羞涩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谢珩不作他想,当即打横将人抱起来,“这里我就不参与了,大哥大嫂多费心。” 薛氏巴不得他不参与,“快去请个大夫,给三夫人把脉。” 样子做足了,人才能彻底支开。 …… 乔乔被谢珩抱着,稳稳当当的回到畅心堂。 从畅远堂到畅心堂,以谢珩的步伐,其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用;但他却硬生生的走出了两盏茶的时间。 乔乔忽然觉得,这谎有点扯大发了。 哎呀都怪方嬷嬷说什么她也有了。 她就是想装个不舒服、让谢珩送她回来不要掺和畅远堂的审问,怎么就忽然扯出她可能怀孕的事。 还要请太医来看…… 等等,太医! 乔乔忽然想到自己一直服用的药丸,要是被太医发现可就遭了。 回到上房,进了内室,谢珩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又给她拿了个软枕垫在身后,还亲手给她脱掉绣鞋。 这般珍视,是以为她怀了孩子? 乔乔心情有些复杂。 谢珩将她放好,自己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敢碰她,生怕不小心伤到她。 乔乔觉得有必要给他清醒一下,“我,我前些日子月信刚走,不可能有孕的。” 这盆冷水与其让太医来浇,不如她亲自来。 谢珩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确定她没有诓自己,眼中的喜色和期盼顷刻间黯了下去。 但仅仅是片刻。 他很快便握着她的手,“不是也不要紧,我们有孩子是早晚的事,也不急。” 不急? 可看他刚才的神情,分明是很想要孩子的。 她还从没有在谢珩身上看到过那样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手足无措的笨拙。 说话间,王太医到了。 谢珩:“既然太医都来了,让他给你诊个平安脉也好。” 乔乔心里惴惴不安,却又找不出由头拒绝。 王太医上前切脉。 乔乔紧张地心跳疯狂加速。 千万别诊出来啊。 诊脉毕,王太医拱手道:“谢大人,夫人虽然并非喜脉,但脉象平稳身子康健,将来自有儿女福气,二位不必急于一时。” 有乔乔提前说的那番话,谢珩这会不至于太失望。 “承太医吉言,有劳您辛苦一趟。” “安顺,封诊金,送太医出门。” 周嬷嬷舒了口气,怕脸上露馅,就带着秋香和秋荷忙都退了出去。 乔乔心脏险些骤停,好在有惊无险。 母亲给的药果真万无一失,寻常太医根本诊断不出来。 “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谢珩俯身将她揽在了怀中。 乔乔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垂眸盯着被子上的花纹图样,“没,没事。” “你,很想要孩子吗?” 谢珩伸手替她理好鬓角的碎发,看着她说道:“难道你不想?” 乔乔咬着唇,“……生孩子很疼的,而且母亲说过,太早生孩子,对身体很不好。” 谢珩愣了愣,“还有这样的说法?” 乔乔点点头,“我们祖籍老家那,有好几个崔家旁支的姐姐,都是因为太早嫁人生子,伤了身子以至盛年而逝的。” “盛年而逝”四个字让谢珩眸色一紧,下意识攥紧了她的手腕。 乔乔吃痛出声,“你干什么?” 谢珩沉思了片刻,深吸了口气,“……女子多大生产最好?” 乔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是说太早生孩子不好吗?那什么时候生最好?” 乔乔一时被问住,“我,我……我家大嫂是十九岁生的暖暖;我大姐姐也是十九岁生的越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九? 她现在十七,也就是需要再等两年。 两年后他二十一。 也不迟。 “好,那就等你十九岁我们再要孩子。” 乔乔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你,你说什么?” 谢珩:“我们也不急着要孩子,我不希望你冒着危险去要一个我们并不着急的孩子。” 乔乔:“……可,可是母亲和父亲那边……” 谢珩理直气壮:“我不是宗子,父亲母亲固然会催促,但重点不在我。” 乔乔被他这话逗笑,“你这话敢当着大哥的面说嘛?” 谢珩也笑了下,“大嫂这不是怀上了吗,他们会心想事成的。” 他能因为顾忌她的身体,而推迟要孩子? 传宗接代啊,世家大族都把这个当做比命还重要的事。 他居然能…… 乔乔呼吸猛地一滞,接着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甚至一度冲撞的她鼻尖都控制不住的发酸。 难怪爹爹说,嫁一个人首要的是人品。 人品端正无缺之人,即便没有夫妻情意,也照样能过好这一生。 父亲的话,果真没有错。 她嫁的的确是一个人品贵重、可堪托付的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 乔乔想起什么,“……这种事,好像也不由我们做主吧,万一呢?” 他们那事上那么频繁,谁能保证孩子能老老实实的等到他娘亲十九岁再降临? 谢珩脸上也难得出现了呆愣茫然的神情。 见他这般,乔乔心里涌起强烈的负疚感。 踌躇再三,觉得有些事不能再瞒着。 否则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他们之间的夫妻情意要是建立在谎言之上,那将会是不堪一击。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章 避孕? “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难得见自己的小妻子流露出这副心虚害怕的神情,“什么事?” 乔乔咬着下唇,羞于、也有点不敢开口。 “……你,我说了你别生气。” 谢珩挑眉,“你惹什么祸了?” “我有点不敢保证。” 乔乔干脆也耍无赖,“你不保证我就不说了。” 谢珩也耍横,“那就别说了。” 说完,作势起身就要走。 乔乔忙环住他的脖子将人带回来,软声道:“你要去哪?” 二人四目相对,男人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调侃笑意。 乔乔恍然,“你,你故意寻我开心!” 谢珩又坐了回来,“到底什么事,我不生气,你说就是。” 横竖她该也做不出什么让他勃然大怒的事,她哪有那本事? 乔乔又羞又窘,艰难启齿,“其,其实我一直在服用母亲给我的药丸,那药丸以女子养身健体为主要功效,另有焕白养颜等作用。” 谢珩不觉有他,“嗯,这是好事。” 乔乔心更虚、声音顿时也更低了,“不过那药也有唯一的一个副作用……能够在对身体毫无损害的情况下避孕。” 避孕两个字像两块巨石,将谢珩砸得头晕眼花猝不及防。 向来克制稳重的男人彻底傻了,谢珩只觉眼前似乎有数不清的乌鸦在他脑门盘旋。 乔乔忙又道:“我发誓,我用这个药的初衷,真的是保养身体;因为崔家旁系里实在有太多姐姐因为生辰太早亏了身子,我母亲身为崔家族长夫人,心里为女孩们担忧,就广请天下名医妇科圣手,配置出了这样一丸药。” 谢珩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你为何一早不和我坦白?” 乔乔咬着下唇,轻声解释道:“你让我如何坦白?” “家里上下的长辈都在盼着我能早日有孕,为他们孕育孙儿;你,你先前的想法也一定和他们如出一辙;那种情况下,我告诉你我养身的丹药有避孕的副作用,你能接受吗?你又让我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谢珩眼风劈过来,带着要将人吞噬的暗芒,“你怎知我不会接受?” “你从来不开口问,只一味以你的心思去揣度我?凭白给我定了多少罪名!” 乔乔觉得委屈,但又觉得他好像没说错。 可女儿家心思敏感、情感细腻,许多事压根也不受她自己控制,哪是他一个粗咧咧的爷们家能理解的。 “可,我们成亲才几时?我哪里知道你怎么想?” “这方面的事,我又哪里敢笃定你会不着急?” 甭管什么长子次子,大家族里,都是讲究多子多福的,不可能允许儿媳进门后一直避孕。 谢珩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的怒气顿时消退了一半,但另一半还在胸腔里四处乱窜。 不为别的,每次恩爱缠绵过后,他都会凝视着她的小腹、心里无声的闪过一丝希冀。 虽然不急,也没必要急,但不管是她娘家侄女的可爱,还是心里那抹微妙的不知名情愫,都让他很是期待二人的孩子会是何种模样。 但现在忽然告诉他,每一次过后,她都有吃那含有避孕功效的药丸,在她停药之前,他们不可能会有孩儿。 他之前所有的希冀心思都是笑话! 谢珩一想到这,就觉得难以接受。 乔乔余光留意,见他脸色铁青、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没底气了。 母亲的这丸药,意在造福崔家女。 但却不是所有的男方都能接受这一点。 这也不能怪谁,人各有异,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打算,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谁也无权指责。 他这般动怒,分明是接受不了的。 但她也不可能枉顾自身、立刻停药去给他生孩子! 无法两全,那就只能舍弃一方。 乔乔轻轻吐了口气,好似下定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似的,“对不住。” “你,你若是实在恼怒无法接受……我们就此和离也使得。” 若说刚才的药丸避孕还只是当头一击,那眼下乔乔口中的“和离”便俨如晴天霹雳。 谢珩怔愣片刻,怒极反笑,近乎咬牙切齿道:“崔静姝,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提出和离二字的!” 这个女人没有心吗? 成亲至今,也有半年多,她就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夫妻情意吗? 照谢珩看来,显然是没有的。 若是有,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把和离两个字就挂在了嘴边呢。 谢珩向来进退有度、万事藏心,极少情绪外露;然这会短短的功夫,却已经沉了两次脸,且一次比一次怖人。 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下颌线条紧紧绷着,深沉如墨的瞳孔凝结了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乔乔被他这模样吓到,小脸一白,“……你,你接受不了我服药,又不想和离,那,那你想如何?” 谢珩眼眸森然,猛地抬手掰住她的两颊,迫使她抬头看向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的力道不算轻,乔乔微微有些吃痛,仰头,视野内是他冷峻的神色和眼眸中暴怒的寒光。 “夫妻间有分歧,该双方耐下性子协商、以求和解处理才是。” “你可倒好,你压根就没想过解决问题,你直接想解决了我!” 他的大掌按捏着她的脸颊,因为怒气的升腾,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乔乔嘶了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从他最后那句话中听到了丝丝缕缕的委屈和落寞。 她,她不是没想过解决问题,可事关子嗣,至关重要,他注定不会轻易妥协,她更不会枉顾自身。 谁都注定说服不了谁,又何苦非要恶语相向、吵得面红耳赤呢。 稍一思忖,乔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回过神来,“你,你是不是担心如果我们和离,我父亲和哥哥会问责谢家和你?” 谢珩眉心突突的跳,胸口不住地起伏,嗓音气得都在发颤,“崔静姝!” “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意识到自己又猜错了,乔乔彻底没招,“那,那你想怎么样嘛?” 谢珩手上的力气倏尔加重,捏得她下巴疼。 乔乔对着她那双黑眸,莫名有点心惊,“你,你可不能打我啊。” 听这委屈巴巴的语气,说得却尽是些诛心之言? 怎的这会知道怕了? 谢珩擒住她的脑袋,不由分说堵住了她的唇。 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强势地破开牙关长驱直入。 那方红唇不是他最终的目的,谢珩贪恋片刻,便转移阵地;温软的唇瓣很快游离至那寸雪白纤细的脖颈。 脖子是上半身最脆弱、也是最敏感的地方,起码对乔乔来说的确如此。 正因为敏感,脆弱,所以他每每亲她的脖子,总能让她觉得更好。 但不包括这次。 她觉得他不像是在亲,像是在啃噬她。 撮吮着女子脖间细嫩的软肉,留下星星点点的红痕。 乔乔吃将不住,一丝吟声哆哆嗦嗦的从齿尖溢出。 这,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0章 我能接受 谢珩并非不能接受晚些生孩子,他不能接受的是妻子的隐瞒,以及在事情抖落出来后,她能毫不在意的向他甩出的“和离”二字。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心里压根就没有他,他们的这桩婚姻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 想及此,他恶狠狠地咬了下那覆满水光的樱唇。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乔乔双臂奋力抵在他胸前,“谢珩,你冷静些,这事错在我,怎样我都认;但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吧。” 惩罚? 他的触碰在她眼里竟成了惩罚? 谢珩两眼猩红,“崔静姝,我们是夫妻!” 乔乔有点不明白了,“你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不和你闹得难看,我们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解决一下问题好嘛?” 谢珩冷笑,“你还会解决问题呢?我还以为你只会解决我?” 乔乔羞窘不已,“我,我刚才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主要怕你为难才……” “怕我为难?就说和离?” “崔静姝!婚姻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一个随时随地、想丢掉就能毫无心理负担丢掉的包袱吗?” 乔乔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我不是……” 谢珩:“签下婚书之前,你有认真的看过上面所书的字句吗?” “那个名字,难道你是不过脑子就随意签下去的吗?” 婚书上所言? 乔乔倏尔想起两家商议婚事之时,自己曾反复翻看的那一纸婚书, 诗咏关雎,雅歌麟趾。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 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 一纸红笺,写尽天下最柔美动听、浪漫美好之词,她一个待嫁闺中的姑娘,怎么可能没有为此动容过呢。 可她也怕呀。 桃之夭夭宜室宜家的浪漫和美好过后,谁知道会不会有氓和孔雀东南飞的现实和破碎呢? 她不敢赌、也不敢完全彻底的把自己交给任何一个人。 娘家是她的底气不错,可她要是自己不争气,婚姻的泥潭也只会越陷越深。 这些,她没法和谢珩说。 因为他是男子,他不可能理解。 想到这,乔乔也生了怨气和委屈,她抬头直视上谢珩的眼睛。 “难道你就很在意这桩婚事、很在意我吗?” “你连我的生辰都不记得,你根本也没有多在意我;说到底,我们俩现在能好好的,不过是因为有个夫妻的名头罢了。” “你在意的是一个温良恭顺的妻子,这个妻子是谁都可以,她可以是崔氏女、可以是王氏女、也可以是程氏女,可以是任何一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大家闺秀。” “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没有母亲为我盘算,嫁过来,傻呵呵的早早生了孩子,伤到身子不自知,假以时日,若是有个什么不好;你可以毫无任何负担的续弦再娶、你照样有妻有子、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可我呢,我就是在你们家族族谱上留下一个原配崔氏的墨迹?” “我才不要为一个贤德的名声搭上自己的性命,谁都不值得我那么做!” “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罔顾伦理纲常也罢,接受得了你就受,接受不了,我们就和离。此事过错在我,若是和离,你可将一切缘故都推在我身上,也不用担心我父亲和兄长为难你。” 她的话字字戳心、一针见血,谢珩只觉胸口阵阵的酸胀刺痛。 乔乔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放轻声音,轻声细语道:“我真的不想和你闹,虽说我大姐夫二姐夫他们当初都能接受晚些生子,但我从未想过拿这些去逼迫你也接受。” “没有及时坦白是我不好,你生气恼恨,我都认;即便是和离,我也愿意尽力予你补偿。” 谢珩听不得她将和离两个字挂在嘴上,吻再次衔了过来。 方才的狂风暴雨已过,男人这次的攻势尤为的温柔,他身上特有的松香气息侵蚀着她的每一寸理智,鼻尖摩挲,舌尖交缠。 他们从未这样深吻过的。 半年的夫妻,即便敦伦的次数算得上频繁,但这样情人间的缠绵拥吻却实在是少得可怜。 乔乔屡次想赶他出去,却又被他衔着交缠的更深。 身子的反应还是来得比脑子的要快,绷直的脊背终究是被熨慰烫软,一股暖流自身子里升腾。 被这样温柔的呵护着,乔乔却倏然哭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给句痛快话!” 谢珩搂着她,两人都是大口大口的喘气。 待平复后,谢珩动作不算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崔静姝,算我求你了,以后有事你问问我,别一声不响的就给我冠上什么什么不可能的帽子。” ??? 乔乔愣了愣,“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余气未消,没好气道:“你吃这个药养身体我能接受;等到你十九岁再要孩子,我也能接受。” “如果你在新婚之夜就能和我坦诚相待说明缘由,就没有今天的这番折腾。” 他能接受? 乔乔怔愣道:“你,你真能接受?可别勉强啊,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谢珩胸口隐隐作痛,他快被这个不知好赖的妻子给气死。 “崔静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犯得着言不由衷吗?” 乔乔脑子懵懵的,又被他这么一吼,顿时更乱了。 “你别凶我好不好?” 谢珩就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你都快谋杀亲夫把我气死了,我说两句还不行?” 乔乔有点担心,“你,你不会逮着这事以后经常和我翻旧账吧?” “你要这样我可不和你过啊。” 谢珩脑门嗡嗡的,“你就铁了心想和离是不是?” 乔乔:“我没有!谁有好端端的日子过会想着和离啊,吃饱了撑的吗?” 谢珩:“那你张嘴闭嘴这会提了几次和离?你什么意思?” 乔乔:“我这不是怕你抓住这事不放,要是就此生了隔阂,那以后夫妻离心也是早晚的事。”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谢珩不爽的问道。 乔乔犹豫再三,果断闭嘴。 多说多错。 不和气在头上的男人死犟。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1章 你这么懂? 刚刚那样闹了一场,两人都是身心疲惫。 说完话,就双双瘫倒在床。 光是听着隔壁的粗气呼吸,乔乔都能感受得到谢珩刚才是有多生气。 就这,还能说出接受她服药的事,谢珩的为人是真没得说。 而且方才即便再气再怒,也从未有过要对她动手的冲动。 如父亲和兄长所说,他是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 这么一想,乔乔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分,靠着自己胡乱的臆测,给他定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 乔乔自问是个十分通情达理的人。 自己的错自己要认,惹得对方生气了便要用心赔不是。 这是母亲自幼教给她的。 认错……方才已经认过好几次了,从小到大惹祸不少的经验告诉她,现在该做的,应该是哄哄他。 她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枕着双手,凝视着身侧的丈夫。 习武之人,五感更为敏锐;即便闭着眼睛,谢珩也能感受到来自身旁的视线。 这又是要唱哪出? 乔乔伸手戳了戳他垂放在身侧的手臂。 谢珩有点不想理她,干脆也背身侧躺着。 乔乔嘟了嘟唇,不死心的蠕着身子靠近,伸臂环住他的腰身。 谢珩登时僵了半边身子。 乔乔顺着男人劲瘦的腰身找到了他的手,却只抓住一根食指,握在手心,反复摩挲。 谢珩闭着眼睛,试图忽略掉心头的异样。 声音也是相当的冷酷无情。 “干什么?” 乔乔小声道:“你还生气吗?” 谢珩呛声道:“我连生气都不能了?” “不是不是!能能能!”乔乔忙道。 谢珩捏了下掌心里柔弱无骨的小手,又没好气的将其甩开,“那就让我一个人气着,放心,我可不敢扰了夫人的清净,让您再和我提出和离。” 乔乔亏心得不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哄哄你。” 谢珩一怔,“你说什么?” 乔乔探身过去,鬓角压着男人的侧颊,蹭了蹭,道:“哄你。” “哄”这个字,对谢珩来说太过陌生。 在他的印象里,那是小孩子才有的待遇;而他,从记事起,就被家里的父母长辈寄予厚望,要克己复礼,要沉稳端方,要读书习武,要光耀门楣。 尤其是自从八岁分院后,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成了一个大人,包括他自己。 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生气不快的时候,说出哄他这样的话。 他别扭着,顶开她的脸颊,不给她碰,“夫人这是要唱哪出?” 乔乔抱着他的手,“这件事是我错了,我认错;你生气,那我哄哄你,把你哄高兴了,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谢珩闻言掀开眼皮,睨了坐在他身前的小女人一眼。 怎么说呢? 她确实在感情一事上不开窍,也有些没心没肺;但也有个好处,知错就改、有错就认,能听得进去别人的道理和劝解,能体谅到身边人的情绪脾气。 不会认死理的嘴犟,也不会任性妄为无理取闹,不像别的世家千金,被家里娇养得刁蛮任性唯我独尊,自她以上奉承阿谀,自她以下命如草芥。 她不是。 崔家,当真是把她养得极好。 他沉默不说话,乔乔就有点没底,跪坐在他身侧,弯身抱着他的手臂轻晃着撒娇求道:“好不好嘛?不要僵着、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那样不好。” 这会倒是知道不好了?提和离的那会怎么不说啊! 谢珩臭着一张脸,眼皮半阖半抬,“怎么哄?” 乔乔想了下,起势跨坐到他身上,俯身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去亲他。 女儿家香甜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似的,先落在了男人清隽的眉棱,然后慢慢拂过他的眼睑。脸颊,再到薄唇。 她甚至还伸出小手,扒着他的两颊,不许他乱动。 独属于姑娘家的丁香小舌试探着往里进,某人一开始还傲娇着,牙关紧闭,丝毫不为所动;乔乔不气也不急,而是有条不紊的含住他的薄唇,吮咬舔弄,一步步引诱他打开城门。 没人看到的地方,谢珩不觉攥紧了双拳,身下的嚣张已有了昭然之势。 不行! 不能这样就让她得逞,显得他多没出息似的。 鼻尖溢出一声轻哼,薄唇慢悠悠吐出几个字,“你就这点本事?” 这是不满意? 乔乔火速收到信号,转移阵地。 温软嫣红的唇瓣逐渐游离至男人的脖颈一侧,亲了几下后,猝不及防的咬住他的耳垂,轻拢慢捻。 身下的男人不出声了,连呼吸都轻了。 没反应?没再出言嘲讽,那就是默认还不错的意思吧? 乔乔收到鼓励似的,继续从耳垂,沿着男人利落分明的下颌线游移至脖间的喉结。 她犹豫了一下,这可是男人的敏感地,以前他们恩爱的时候,她稍微碰一下,他反应都大的不行。 这要是突然碰了,他会不会一脚把她踢出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忽然不敢轻举妄动了,察觉到她的停滞不前,男人老大不爽,忽地抬手扣住其后脑勺,朝着自己的脖间摁了上去,“磨磨唧唧的,要亲就快点亲!” 这是给亲?还嫌慢? 好的! 乔乔“诚心认错”,主打就是“有求必应”且“听劝”。 然几乎是她微张着唇含住喉结的同时,身下的某人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闷哼。 哦? 这是给他舒服到了? 乔乔顿觉自己的哄人大计有戏! 嘴上没停的同时,小手试探着往男人的身下而去。 这种情况难得,谢珩正闭着眼睛、半忍耐半难耐的“享受”这甜蜜的负担,然在察觉她手的动作时,他瞬间睁开了眼睛,且精准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用力之猛,乔乔一度觉得他想丧偶。 “你干什么?”她吃痛道。 谢珩如梦初醒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小鬼大的妻子,“这话该我问你吧?谁教你的!” 乔乔愣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问得是她用手去那啥的事。 俏脸一红,她嗫喏着唇瓣,小声道:“出嫁之前,嬷嬷给过我一本小册子。还给我专门讲过的……” 谢珩瞠目。 这没见识的样子。 乔乔抿唇,“难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谢珩:“……没觉得你什么都不懂,但也是属实没想到,你会这么懂。” 乔乔:……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章 妻子的认可 被“博览群书”的妻子认认真真赔罪了两次,谢珩十分没出息,什么火气怒气都没了。 乔乔累得出了一身汗,伏在男人身前小口的喘息着,手掌无意间动了下,抓到个物什。 低眉一瞧,是他腰间悬挂的一湖蓝色缎面香囊。 针脚细密、质地讲究,但因为佩戴得久了,缘身部分有些磨损。 乔乔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将那香囊从他腰间解了下来,“这个旧了,我给你做个新的。” 谢珩就想起大舅兄崔嘉钰曾经似有若无的向他炫耀,是他和岳父所佩戴的香囊都是出自妻子之手,嘴角不动声色的微微翘起,又旋即绷直。 “我也有这个待遇了?” 乔乔抬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谢珩发泄似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给我做香囊也是为了哄我?” 乔乔怔了一瞬,摇头。转而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精瘦的腰,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 她抱得实在有点紧,紧到谢珩都能透过衣裳的布料,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你,你这是?” 乔乔轻轻吐了口气,音调轻缓,却从容坚定,“方才的事,我为自己的隐瞒致歉,也感谢你的宽容体谅。” 被妻子这么正式的道谢,谢珩心里五味杂陈,横竖高兴不起来。 乔乔从他怀中撤出,与他对视,耳根有些红,语气还是认真,“以后我们好好过,好吗?” 谢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合着你以前没打算和我好好过呗?” 这姑娘真的很会无形之中在人胸口插两把刀。 乔乔哎呀了声,窘然道:“我们俩虽说小时候见过几次,但七八岁后就没见过面,彼此的脾气秉性全都不了解;虽然父亲他们在我跟前夸过你几次,但光是听别人说怎么够?我又不知你真个的为人如何?也不知小时候的三哥哥,长大后会是个怎样的丈夫?”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即便是父兄对他赞不绝口,但他们也大多是从男人的角度去看,这人是否有能耐、有品行,但他会不会是一个好丈夫、或者是他愿不愿意去做一个好丈夫,谁也不知道; 更有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婚前道貌岸然、婚后暴露本性的血淋淋例子可不少。 她那么多话本不是白看的,祖母跟前那么多京城后宅秘辛也不是白听的。 焉能不懂、不防? 谢珩被那句“你会是个怎样的丈夫”莫名的勾出了丝丝缕缕的负疚和心虚之感。 虽然不知其他夫妻之间是怎样,但他也觉得自己确实不算个好丈夫。 不记得她的生辰,也没有陪她过;没有及时的上交私产和账目; 后院的琐碎更是从来没有过问。 即便有些并非不愿,而是不知。 但这似乎并不能作为他没有用心的借口。 说到底,他也犯了所有男人的通病,自以为男主外女主内,娶妻后,便理所当然的当起甩手掌柜,将家里大小事都丢给妻子。 打着挣前程、拼仕途的名号,将妻子禁锢在了后宅的一亩三分地。 现在想想,何其不公,又何其残忍。 而她呢,他总觉得她对他没有敞开心怀,但妻子应尽的义务,她却一直做得无可挑剔。 花费几个月的时间为他亲手缝制锦裘;自他去卫所做事后,为他打点衣食住行。 夫妻一体,但在这桩婚事里,她付出的却远比他来得多、做得也比他要好。 他又凭什么去生她的气呢? 思绪收回,谢珩脸庞掠过一抹柔和,“你忽然说这些,意思是现在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丈夫了?” 乔乔闻言点头,一脸乖萌,偷瞄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我,我觉得……你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 不说别的,他能为她的健康妥协,他能听得进去她为自己打算的苦衷; 而不是高高在上冷嘲热讽的说什么“这不就是你们女人该做的”“我娶你回来不就是为的这个?” 他没有! 哪怕是盛怒之下,他也没有出恶言恶语中伤她、或是要对她动手。 甚至,他能那么轻易的接受她服药一事,能完全没二话的接受晚些生子。 当年的两位姐夫,同意是同意,可也是为了家族压力,一开始畏手畏脚的好一阵。 没一个像谢珩这样,干脆利落,不讨价还价。 小事见人心,见微知着。 诚如父兄所说,他实则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所以不管出了天大的事,他都可以给她安稳。 突然被给予了这么大的肯定,谢珩意味深长地看了妻子几瞬,才斟字酌句地说道:“我,我不敢说你嫁我能千好万好,但我亦不会让你后悔。” 丈夫的承诺对其妻子,自来是弥之珍贵; 只是有的男人能做到一诺千金、一生践之;而有的却背信弃义、自轻自贱。 乔乔一愣,转而笑道:“好,那以后不管何事,我们都有商有量,共同承担。” 风雨同舟,荣辱与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所谓夫妻,当如此是。 谢珩深深地望着她,点头应道:“好。” 话音刚落,谢珩便用独属于武官的力气,将她托举到了怀里,她刚才“伺候”了他两回; 这一次,他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和节奏,回敬了一次。 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他攻略强势却不失温柔;霸道贪求却总能游刃有余; 恰到好处的展示了属于武将的英武和强悍。 女子天性没有不慕强的,这样文武双全、又英俊能干的夫君,哪有还不喜欢的道理呢? 也许心的泊岸还需要时间和真情的蕴藉,但身体上,她彻底相信。 没有会比他好的了。 那股独属于雄性的力量感和武将后天习练的健硕身躯,都让她爱极了。 她不想再和自己较真、不想每日都要考量一番心中的天平; 眼下谁动了更多的真心、谁在乎谁多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和谢珩一定能过好以后的每一日。 她相信自己,也对谢珩有信心。 …… 屋内的动静不小,守在外头的周嬷嬷、秋荷秋香三人均是胆战心惊。 那丸药的事若是被三爷知道了……、 真不敢想会闹成什么样! 心里七上八下的,周嬷嬷干脆大着胆子趴在窗棂前偷听了会,没几下,红着张老脸就退了回来。 给了秋荷秋香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周嬷嬷拍着胸口喘了几口粗气。 看来是没事,哦不对,一定是没事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3章 你不许插手 秋荷端来三杯热茶,和周嬷嬷、秋香一起喝了压压惊。 忽然,就见月洞门那,绿珠哭哭啼啼的往上房这边跑来,直言要求见三爷。 秋荷将人拦下。 “三爷和夫人正,正在商议要事,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绿珠咬牙,含泪哭求道:“事出紧急,姑娘就通融一次吧。” 周嬷嬷:“主子们的事,哪是我们依据通融与否就能变了的,若是三爷怪罪下来,谁能担当得起?” 绿珠望着周嬷嬷,气得牙关打颤。 都是这婆娘害得她母亲被大夫人惩治,她只恨不得揭了这老虔婆的皮。 然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见周嬷嬷等人铁了心不为她通传,绿珠便知道这些人怕她将来夺三夫人的宠,定是恨不得将她们母女除之而后快,怎会帮忙? 是她糊涂了! 绿珠见状,别无他法,干脆一咬牙。心一横,双膝一弯,直挺挺的跪在了门前,声泪俱下道:“三爷,求三爷救我母亲!” “她老人家再有不是,也已有了春秋,年事已高,哪里禁得起折腾;求三爷看在她老人家自幼照顾看护一场的份上,留她个体面吧。” 周嬷嬷等就没见过这般死乞白赖之人,赶也赶不走,软硬不吃。 …… 屋内云雨方歇。 谢珩正搂着妻子,无声地回味着,陡然被外面的哭泣声打断了思绪。 男人不满的蹙着眉头,刚要出声斥责,再一听,好像是丫头绿珠的声音话里还提到了她的母亲。 李妈妈? 到底是自己的乳母,有些情分在里头,谢珩听到这便要起身; 身侧的乔乔自也是听见的,心下便知谢琛和薛氏定然已经发落了李妈妈等人,所以绿珠这会才会求到谢珩这来。 见状帮拽住谢珩的手臂,“你干什么去?” 两人刚结束一次,这会她脸颊酡红,眉眼湿润,说不出的妩媚风情,谢珩捏了捏她的手,“像是李妈妈出了什么事,我去看一眼。” 好容易准成的事,岂能容他再出岔子。 乔乔没好气的将人拽住,“你给我回来不许去!” 她还从未这样疾言厉色的和他说过话,谢珩竟觉得她这模样很是稀罕,不仅没恼,反而笑了下,“怎么?不许我走?” 乔乔就将今日她们女眷出门进香祈福、而守家婆子却在家中吃酒赌钱还大打出手一事告知了他。 “如今这般,定是大哥大嫂处置了那帮人,绿珠无路可走,才想找你求些情分。” “可这事乃是由大哥大嫂裁夺,你若出面,是想驳大哥的话、还是打大嫂的脸?”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哪一项都是不合适的。 谢珩也想到了这点,但对于哺育了自己一场的乳母,又做不到真的弃之不管。 乔乔没了好气,“你当人家是乳母,诚心孝敬;可知她们背地里都做些什么?仗着自己的体面谄上欺下,将府里各处搅得乌烟瘴气;勾搭各处上夜的婆子赌钱吃酒,聚众取乐,更有的,在我们这些年轻的夫人面前倚老卖老的摆架子!” “有心孝敬没错,年老的下人有些体面也是该的;但却不能为虎作伥、彻底纵了他们!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是自家府邸里都不得清净安宁,如何让圣人相信谢家儿郎有经天纬地之才?” “你们男人不管家务事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只觉得这赌钱是小事,可那些婆子们夜间赌钱就必定吃酒,吃了酒,心思就松散,若是府邸哪天冒了贼只怕都不知道是家里的还是外头的。” “我可告诉你,今日那些闹事的人,原是我让周嬷嬷带着侍卫抓得,交给大嫂惩治也是我的主意。肃清家风、涤荡门庭,乃是当下重中之重,你若感情误事,我可不依你。” 被她急头白脸的这么抢白了一顿,谢珩愣神了一瞬,好笑道:“那你要怎么不依我?” 乔乔斜了他一眼,“你不许出去!我今儿不能让你坏了大事。”说着跨过他就要下床,但那事刚完,身子里余韵还在,浑身酥软无力,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谢珩也不可能让这样的她出去见人。 抓住将人塞到被子里,“我不去,难道让你这样出去?” 刚才动静那么大,都不用照镜子,乔乔就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心里羞窘的同时,更是拽住谢珩,“那你答应,不许插手,只管赏她们母女些银子就是。” 谢珩疑惑:“你听你的语气,仿佛是知道大嫂如何发落的?” 乔乔:“她到底是你的乳母,大嫂不会真的让她太难看;不过告老解事罢了。” 谢珩是了解自己这位乳母的,最是个喜好争荣夸耀之人,让她告老解事,只怕是绝对不会轻易甘心的。 看他这般,乔乔便知,他是不忍心的。 乔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方才才夸你,你这会就掉链子了?” “你若是敢插手此事驳大嫂的话,那你就是个糊涂蛋!” 谢珩:“……你现在骂人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今日的那番闹腾,也不全是坏事。 起码她现在在他面前,是越来越放得开了。 乔乔皮笑肉不笑,“你少扯开话题。” “这事,我给你个法子。让李妈妈就此告老解事,还有绿珠,你不是说没打算收她,既如此,一并赏些银子,让她们出去自行度日就是。” 谢珩:“我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以;但有个问题,你得考虑清楚。” “什么?” “绿珠是祖母派来的,什么用意众人皆知;若是就此打发她走,别人会觉得是……你呷醋容不下她。” 乔乔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 谢珩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你,你不担心别人说你是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那样会不利于你的名声。” 乔乔轻哼了声,“当然不担心。” 谢珩好整以暇的轻挑眉梢,好像在问“你确定?” 乔乔:“名声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有什么用?我犯得着为它委屈自己?” “还有,我也不怕别人说我小气吃醋。” 谢珩:“嗯?”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没必要装!” 谢珩:“……” 真就……好实诚的夫人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4章 望吾儿英勇 谢琛和薛氏夫妻俩,都是雷厉风行之性;赌钱吃酒的婆子个个都是撵的撵、罚的罚,一个都不曾姑息养奸。 其中为首的钱妈妈和李妈妈,谢琛也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偏颇。 要知道,这两人向来自持是大房两个嫡出哥儿的乳母,说话做事别有一股张狂劲儿,除了正经年长的主子,其他的,连家里几个年轻的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钱妈妈和李妈妈两人在府里浸淫多年,熟知府内哥主子的脾气,见谢琛和薛氏一板一眼毫不含糊,便给结伴的人使了眼色,求到了秦氏和裴氏跟前。 寿安堂内,几个婆子声泪俱下,求好歹看在服侍多年,给个宽恕,以后再也不敢了。 到底是自己两个儿子的乳母,见其哭得这样凄惨,裴氏便生了不忍之心。 谢琛和薛氏早有防备,早带着周嬷嬷和抓人的侍卫们赶到寿安堂。 秦氏见薛氏也来了,急忙道:“你有着身子,还忙活什么?家下大事小事交给你婆婆,你安心养着便是。” 薛氏:“祖母,今日一事,非同小可,孙媳管家多时,无法置身事外。” “老太太和太太都是心善之人,总是顾念当年的旧情;对这些婆子狠不下心;可养虎为患终有一日会惹出大祸。” “今日家下太太夫人们外出祈福,家里下人却贼胆包天做下那些孽障事,若不重重责罚,神佛菩萨岂会相信咱们是真心礼敬;再有,钱妈妈和李妈妈手上,可不仅仅是赌钱吃酒这些烂事。” 说罢,周嬷嬷上前,将钱妈妈今日白天那些“通家是我奶儿子的家产”那一番言论,以及趾高气扬的嚣张之态,一五一十的都说给了个明白。 秦氏面色阴沉,裴氏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当即命自己的陪房林嬷嬷上前扇了钱妈妈两个嘴巴,“烂舌根子的混账东西,你有几个脑袋,敢出言挑拨搬弄是非。” 裴氏就谢琛和谢珩两个儿子,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她最不能容忍,也最害怕的就是别有用心之人挑拨他们兄弟不和。 大宅院里,太多因为家产和爵位而骨肉相争的,裴氏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上,所以她一直都对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从没有过偏心于谁。 她自己都小心翼翼的事,没想到却被两个婆子堂而皇之的拿来说嘴。 这触碰到了裴氏的底线。 裴氏立刻拿出来当家主母的派头,“你们二人年纪也大了,告老也是好的,家去安心养着,少操心些方是长寿之道。” 钱妈妈和李妈妈一听这话,心彻底凉了。 周嬷嬷适时又说道:“奴婢奉命,向夫人传三爷的话。” 裴氏闻言看过来,“说。” 周嬷嬷:“三爷说,他不喜无关人伺候近身,既然李妈妈告老,不如就让绿珠一同家去侍奉膝下,也尽一番为人子女的孝心。” 李妈妈当即心一颤。 她,她走了不要紧,可是绿珠……她闺女盼了多少年、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三爷啊。 三爷怎么,怎么能…… 屋内的人,听完周嬷嬷之言,都愣了愣。 毕竟绿珠是众人默认的三爷未来的通房姨娘,且在畅心堂伺候多年,从无错处。 这就撵了家去,未免有些太不近情面。 周嬷嬷笑道:“这绿珠姑娘也实在是个妙人,三爷为了夫人的身体着想,特让太太院里的金嬷嬷教夫人一些五禽戏强身健体;这本是再好不过的事,谁知到了绿珠姑娘口中,就成了我家夫人拿乔不好好伺候夫君、成天净想着些乌七八糟的事。” 李妈妈脸色一白,“你胡说,珠儿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周嬷嬷不慌不忙道:“那日院子里的丫鬟众多,听到此言的不止一人,难道她们商量好的要嫁祸给绿珠姑娘?” “我们夫人是个难得的好性好脾气,从不与下人为难,不成想竟纵了一些刁奴,如今一个丫鬟都能欺到她的头上?” 周嬷嬷福身向老太太道:“因绿珠身份不同一般丫鬟,夫人一直没有发落;且等着今日一同,由老太太、太太做主;三爷也已知晓此事,三爷敬重夫人,因此要重罚绿珠,还是夫人顾着李妈妈的面子求情,才改为打发家去,自行配人。” “还望老太太和太太裁断。” 裴氏沉声道:“就依老三的意思,我们府内也不敢要那样胆大包天的丫头。” “谁若再敢求情,一并同罪!” “余下的那些婆子,是打是留,都依方才老大和老大媳妇的裁决。” 一时间,宅院各处哭声遍地,前后十多个婆子被撵,另还有五六个丫鬟和七八个小厮。 裴氏统管全府,本以为这般裁撤之下,府内各处会人手不接,便让何忠统筹,若是哪里缺人手,及早添置才是;而一日后统筹下来,裴氏竟然发现,即便是少了那三十多人,府内各处的人手依旧是足足够够的。 何忠叹道:“府内各处,其实都不必那么多人伺候的;但那些,有家生子,还有各房夫人带来的陪房,又不好打发;冗员繁杂,多了许多不必要的开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裴氏略思忖片刻,道:“即日起,若是有做事懈怠、好偷奸耍滑且屡教不改的,不必手软,一律或撵或卖,不必手软。” 何忠:“是!” …… 李妈妈和绿珠母女就此离了府,乔乔特命人赏了一百两银子,从谢珩的私库里出的。 好歹李妈妈是其乳母,不能让他落一个苛待不孝的罪名。 周嬷嬷来回话时,秋荷听着都懵了。 “嬷嬷,您这么掰扯、把什么都往三爷身上推……万一被三爷知道了?” 乔乔:“这是我的主意,就该往他身上推,这是才能了得干脆痛快。否则又不知要推辞到什么时候。” “秋荷:“……夫人,您怎么忽然对三爷这么不客气了?” 乔乔:“他是我丈夫,有什么好客气的?” 秋荷笑道:“呦,夫人这是把三爷当成自己人了?” 乔乔:“我一直都有把他当自己人啊。” 秋荷:“才不是呢,您以前对三爷可是泾渭分明,能自己解决的事,绝不会用三爷的名头;这会可好,什么都往身上推了,真不知三爷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周嬷嬷打趣道:“那自然是该笑的,咱们夫人可不是谁都给这个面子的。” 乔乔就也笑了。 …… 二月中,春寒料峭,又冷了一场。 谢珩在二月十五这日收到任命,要随吕腾前往西南剿匪,吕腾命其回家同家人告别,次日就要出发。 消息传到谢府,裴氏被剿匪两字吓得不轻,且就算是不理政事的妇人,也都知道西南贼寇猖獗,占山为王,与朝廷对抗多时。 谢珩回府后,先分别去了寿安堂和宁禧堂,宽慰长辈让其放心,又去了前院见过父亲谢进。 为父者寡言,万般牵挂担忧也只化作一句“珍顾自身,小心谨慎为上。” 父子之间向来如此,谢珩能对母亲柔声宽慰,对父亲却做不到。 起身刚要告辞,却又听得父亲一句,“吾望吾儿英勇,更望吾儿安然。” 谢珩呼吸一滞,心间恍然注入一股滚烫热浆。 拱手道:“儿定不负父亲期许。” 若谢珩此刻抬头直视,定会发现,他那素来严肃恭谨的父亲,面上宛如变了个人。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怎么全是外在? 回到畅心堂时,已经是未时初; 上房内,乔乔正和丫鬟一起打点谢珩外出的行囊,以前都是看着母亲为父亲、大嫂为大哥打点,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丈夫张罗这些。 将最后的两件大毛衣裳装进包袱,谢珩正好掀开褥帘走进来。 三爷即将出远门,丫鬟们见状都识趣的退出去,给他们夫妻俩多留一些单独说话的时间。 乔乔将行囊放在罗汉床上,转身看向眼前的人。 谢珩眼中的妻子,穿着一件海棠红妆花对襟出风毛褙子,乌黑油亮的头发梳了个堆云髻,头上簪着两支珍珠对钗,和一支金翠凤步摇。 耳上戴着一对红玛瑙耳坠,贵气又大方。 然当她转过脸看向他时,什么珍珠玛瑙的,都成了陪衬,他眼里只看得见那张莹白水嫩的小脸。 夫妻间无声对视了片刻,乔乔搀着他的手臂,进了内室,让他在圈椅上坐下,她转身去给他倒茶。 然不待她动作,刚一转身,忽然腰间一紧,后背贴上了一堵坚硬温热的胸膛。 乔乔也顺势覆上自己腰间的那双手掌。 沉闷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害怕吗?” 乔乔摇头又点头,“有一点点。” 剿匪和上战场没有什么区别,尤其面对的还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 谢珩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一群有勇无谋的贼寇罢了,乌合之众,不必担心。” 乔乔掰开他的手,信步走到梳妆台前,从匣子里取出一宝蓝色缂丝香囊,“给你的香囊缝好了,上次给你求得平安符也在里头,你好好收着。” 谢珩接过香囊,放在掌心仔细端详一番。 比起之前绣娘做得,要华丽精致很多,用料嘛,单是从这个缂丝工艺就不难看出,比之前也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一看就是他这个金窝窝里长大的妻子才能有的品味。 他其实不大喜欢这种太过繁琐华美的物件,但这是她送他的第一个香囊,要是他流露出了半点不喜,恐怕以后都没这待遇了。 将香囊小心的收入怀中,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谢珩屈膝坐在罗汉床一侧,又将人捉住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掰着她的脸颊让她与自己对视。 两人视线交汇,他半点不掩饰的、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莫名的情愫十分浓重,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乔乔被他看得一阵脸热,却又因为他的手躲不开。 也不知过了几时,乔乔都被他看麻木了,那些臊意也烟消云散了,忽地就听他低低的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果然漂亮。” 这还是他第一次夸她呢。 没等乔乔脸上的笑意扬起,只听对面又说了句,“若是我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有岳父和舅兄,你也能趁年轻再嫁。” 乔乔心里狠狠一揪,沉声道:“不许胡说!赶紧呸呸呸!” 谢珩无声笑了下,没有说话。 乔乔却被他吓得一脸严肃,“你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给我平安回来,知道吗?” 谢珩支着手臂撑在桌案,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有人不是前两日还一口一个和离吗?怎么现在给你机会再找又不乐意了?” 在这等着她呢?记仇的狗东西。 乔乔靠在他怀里,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腰,“我不要。” “为何?” 他马上就要出门了,而且是真刀实枪的去做剿匪那么危险的事,乔乔也乐意说点中听的话熨帖熨帖他的心。 “因为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谢珩一怔,捏着她的下巴,“是嘛?我哪里好?” 乔乔笑了笑,不假思索:“脸长得俊,身材好。” 怎么全是外在? 谢珩不大满意,“……还有呢?” 乔乔没好气拍掉他的手,“没完了你还!” 说完起身就要从他腿上下来,谢珩却按着她的腰。 乔乔没法子,无奈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想听我夸你?” 谢珩:“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乔乔哼道:“可你目前除了皮囊让我满意,其他的我还找不到夸你的地方。” 谢珩:“……” …… 夜已深,外头二更天的梆子声刚过。 今晚的谢珩格外难缠,乔乔第一次有些吃不消。 白嫩的脚丫抵在男人的胸膛,她呜咽着开口求饶。 男人气息急促,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此刻如雨后海棠般糜艳的她。 她因他如此,为他绽放。 即便是为着她,他不仅要全须全尾的回来,更要争荣立功,与她共襄盛光。 …… 这一夜真的称得上是醉生梦死。 第二天,乔乔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旁边的床铺早就一片冰冷。 昨晚的火热交缠犹在眼前,睁开眼却只自己孤零零的一人,这巨大的落差让乔乔心里怪不得劲的。 又想到他是去剿匪…… 乔乔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的更忐忑了。 这一日下来,连饭都没怎么有心思吃。 秋荷秋香着急的不行,周嬷嬷却面露笑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小夫妻俩之间一直不温不火的,夫人也可有可无的不把三爷放在心上。 可三爷这前脚人一走,夫人立刻就牵挂惦记上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双方又都是那样好的人,怎会不生出情意呢? …… 也许是注意到了乔乔几日来的心不在焉,秦氏将照顾娴姐儿一事暂时交给了她。 也不是老太太硬要给她找事做,实在是没别人了。 薛氏眼下正是孕吐的厉害,实在顾不上娴姐儿;谢琛不必说,官署那一堆事的事,不可能在家看孩子;裴氏又揽家管事,更不得闲。 数来数去,也就乔乔这个嫡亲的婶母,最为合适了。 且男人出去办事,又是那样危险的差事,秦氏也担心乔乔心里会胡思乱想,干脆找个事来分分她的心。 娴姐儿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有她作伴,乔乔心思确实被分了一大半出去,不会再自己吓自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三月初的时候,崔府传来好消息,崔嘉钰的妻子甄氏有了身孕。 乔乔心里高兴,第二日就带了好些珍品回娘家探望,和娘家的嫂子姊妹一待就忘了时间,当天,直到傍晚时分,乔乔才回府。 吃过晚饭,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她干脆开始裁布,提前准备祖母卢氏的寿礼。 刚花好样子,就听到外面丫鬟通传——“西院的大夫人来了。” 乔乔忙放下手上东西迎了出来,“稀客稀客啊,嫂子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来坐坐了。” 一边说,一边将人让到炕床上坐下。 庄氏笑道:“我中午时就来过一次,听下人说你回娘家看望嫂子了。” 乔乔:“是,我娘家的大嫂又有了身孕,我哥哥宝贝得什么似的,我今日回去都不许我靠近。” 庄氏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羡慕,“弟妹,我想去灵山寺参拜,可又不敢一人出门,弟妹方便陪我去一趟吗?” 灵山寺?出了名的求子圣地? 乔乔怔了片刻,顿时恍然。 庄氏嫁进来也有三年多了,至今无所出,心里必定着急的。 乔乔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家三爷如今不在家,我每日正闲得发慌呢,嫂子能想起我,是再好不过了。” 庄氏面露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琛大嫂有孕,我不便打扰;老二媳妇那,我和她又不大说话;想来想去,就来找你了。” 乔乔:“二嫂子是个太能说会道的,而嫂子你却是安静内敛之性,你们俩一处啊,你没得要被她吓着。” 庄氏深有同感的连连点头,“可不是,老二媳妇也不是坏人,我也不曾和她有什么龃龉,只是每每和她一处,我都觉得有些不知说什么道什么,没得平增尴尬。” 乔乔忍俊不禁,“你俩都没错,不过是性子使然,一个爱说,一个爱静罢了。” 庄氏:“弟妹懂我的意思就好;既如此,那咱们就说准了,我让小厮提前套好马车,明日早上用过早饭就动身。” 乔乔一口应下。 庄氏是个温婉恬静的性子,话不多,事情说定后,就起身告辞。 乔乔想到素日几个妯娌一块相处的场景,庄氏太过安静,确实有些没存在感,可不管是品行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出挑。 而长房的大嫂薛氏和二嫂纪氏,那都是风风火火、能言善辩的性子,庄氏和她们一块,乔乔都能想象那个场景。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6章 救人 次日晨起吃过早饭,乔乔和庄氏同坐一辆珠缨华盖车,马车经过闹市街区,驶向城门方向。 二人各靠在软榻上,闲话家常。 忽而一道女娃娃的哭声传来,那声音听着甚是凄惨可怜。 庄氏捂着胸口,顿觉心中一阵酸软憋闷。 乔乔也觉得有些不适,便问外面的小厮发生了何事。 小厮忙道:“回两位夫人的话,外头街上人牙子正在卖人呢,有个小女孩年纪太小,被两方买主抢着要,人牙子一个都不敢得罪,正僵持着。” 乔乔和庄氏对了个眼神。 那声音听着不过也才五六岁的孩子吧,怎就这般可怜? 庄氏吩咐人停了马车,吩咐手下的陪房和侍卫去那人牙子卖人的地,不拘多少钱,将人买下来。 乔乔又道:“多带几个侍卫,若是他们敢不认账胡来,就押他们去见官。” 哪个人牙子手上是干净的,他们可最怕见官。 车夫将马车停在买人卖人市集的一拐角处,车窗微开半扇,外头的情景,悉数落入庄氏妯娌二人的眼睛。 人牙子穿着一身灰素色缎面衣裳,四五十岁左右的一中年矮胖男人;而他正左右恭维赔笑脸的当是都想买那两个女孩的买主。 只看了一眼,妯娌俩就不约而同移开了。 不为别的,这二人一个肥头大耳、脑满肠肥;一个獐头鼠目、形容猥琐,身上的衣裳质地倒是华丽,但也掩盖不住那一身暴发庸俗的气息。 庄氏和乔乔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孩,也听过一些纨绔公子取乐的手段。 庄氏:“这个女孩子若是落在这二人的手里,恐怕未及长大,便被他们那些变态癖好折磨致死了。” 乔乔点头,“嫂子说得是,无妨,几两银子的事,咱们且救下那女孩再说。” 庄氏:“这二人看上去,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能心甘情愿让人?” 乔乔冷笑了声,眼底一抹厉色闪过,周嬷嬷得到示意,带着崔家的几个侍卫上前。 “这个女孩,我们夫人要了,二位公子就先请回吧。” 那獐头鼠目的先不服了,趾高气扬的讥笑道:“你哪来的婆娘,敢和你贾大爷抢人?” 另一肥头大耳的立刻不满道:“还没下银子拿到卖身契,那人还不是你的呢。” 两人一言不合又吵吵起来。 人牙子一脸难色,望着周嬷嬷:“回贵人的话,这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獐头鼠目男人道:“没错,别给我提什么多付几两银子的事,小爷我是差那几两银子的人吗?” 周嬷嬷气定神闲道:“那就不对了,我们夫人既然看上,这人,二位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肥头大耳的男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凭什么?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周嬷嬷:“凭我们夫人姓崔,清河崔氏的崔。” 原本一脸凶神恶煞的两个人闻言顿时脸色一白,连真假也不敢多问一句,招呼着身边的小厮着急忙慌的落荒而逃。 后面几个崔家的侍卫摇头轻笑,“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呢。” 解决掉那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周嬷嬷上前,给了银票,顺道讨要那女孩的卖身契。 那人牙子看着银票笑得眉不见眼,提到卖身契却一脸为难,“贵人,这,这女孩没有卖身契。” 周嬷嬷虎着脸,“你敢不认账?” 人牙子忙道:“不敢不敢,给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崔家的夫人。” “只是这女孩乃是历经辗转才到我手上,好像是和家人走失的,并无卖身契。” 周嬷嬷:“既如此,就立个字据,免得以后平添是非。” 周嬷嬷在高门大府伺候多年,周身威严让人牙子一个不字也说不出。 半刻钟后,周嬷嬷领着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的小女孩回到了马车旁。 庄氏看了眼哭得眼睛红肿的小姑娘,丝毫没有嫌弃女孩灰扑扑的衣裳,当即将女孩抱上车,又是给其擦脸,又是柔声安抚,还拿了点心给她吃。 夫人们出门,马车里一应东西都是全的。 丫鬟们端来温热的清水,打湿了手帕,庄氏接过,亲自替小姑娘慢慢擦拭掉脸上的灰土。 乔乔看得出,庄氏是真心喜欢孩子,哪怕第一次擦完手帕就黑了,庄氏也无半点嫌弃。 这样心善的嫂子,上天也该心生怜惜,赐她一个孩儿,让她心想事成才是。 待脸上的泥灰都擦干净,露出了小女孩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 称得上粉妆玉琢、乖巧可爱。 难怪能让那两个辣眼睛的家伙当街哄抢。 小姑娘眼神怯生生的,不敢说话,只手里拿着庄氏给的核桃酥啃。 乔乔柔声道:“慢点吃,不着急,吃完还有呢。” 说罢,又挑了个杯盏,倒了杯清水给小女孩喂了一口。 小女孩一脸惊恐未定,还在瑟瑟发抖。 庄氏将人搂在了怀里,温声细语的安慰诱哄,过了好一会,也许是察觉到了眼前的两个漂亮姨姨是真的没有恶意,小姑娘开始四下好奇的张望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乔也趁这个时候,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孩子。 这一看,就看出了点门道。 这小女孩身上穿的衣裳虽然已经又脏又破,但乔乔还是看出那是红色的织霞锦所制。 织霞锦算得上是名贵料子了,这衣裳断不可能是人牙子的,只可能是这姑娘原本自己的衣裳。 庄氏自也是注意到了这点,妯娌俩福至心灵想到了一起。 庄氏:“弟妹可看到了,这料子非一般百姓可用,至少也得是富商之家;可既然是富户,又怎会沦至卖儿卖女?” 乔乔:“我与嫂子是一样的想法,看来这孩子并非被卖,而是被拐。” 大户人家的小姐,且才这么小的年纪,走失和走散的可能性不大;只可能是拐子趁其不备,将人拐走的。 妯娌俩说着话,不觉间灵山寺就到了。 庄氏便命贴身的嬷嬷和丫鬟在马车里看顾小女孩,随即和乔乔下车进庙。 在正堂的金像前拜完,二人各捐了一笔香油钱,又在厢房中一起抄写了经文,由高僧在佛前焚烧祷告。 从寺庙出来,已经是一个半时辰后的事。 小姑娘靠在老嬷嬷的怀里睡得香甜,不时打个寒噤,看着好不可怜。 庄氏:“若真是被拐的,其父母此刻必定是心急如焚,咱们得想个法子,好歹帮一帮,无论成与否,都是咱们的一片善心。” 乔乔:“嫂子若信得过我,这事且就交给我,我让人私下走访暗查就是。” 单凭刚才一个崔姓就吓跑两个纨绔,庄氏毫不怀疑眼前这位弟妹的本事。 “弟妹若能施以援手,可就是这孩子的福气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章 热闹的畅心堂 回府的路上,路过一家成衣铺,乔乔让周嬷嬷进去,照着小姑娘的身量买了几身。 后面跟着的几个侍卫,见状不由道:“这姑娘可怜,却也幸存一丝运气,遇见咱们夫人这样心善的人。” “是啊,看这样子,即便找不到亲生的父母,夫人待她,也不会差的。” “横竖比跟着刚才那两个祸害强。” …… 因为庄氏那边有谢璟,不甚方便;乔乔便将人安置在了自己院里,只让庄氏想什么时候看就过去看。 回到府上,秋香带着小姑娘去洗澡换衣裳,小姑娘这会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见秋香笑容亲善,就牵着她的手跟着她去。 不多时,秋香脚步匆匆的进了上房。 乔乔:“怎么了这是?急急忙忙的。” 秋香将手上的衣裳递上去,“夫人快看,这是那小姑娘贴身穿得小衣,奴婢看着,上头好像绣着字呢。” 乔乔闻言忙接了过来。 只见藕粉色的里衣左襟前,用颜色略深一点的丝线绣着一个“樱”字。 贴身衣物绣的,必定是这个女孩的名字了! 乔乔立刻叫来飞羽,这是她从崔家带来的侍卫。 “你回一趟咱们府上,把四爷给我请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飞羽领命而去。 亲妹子传唤,时任大理寺丞的崔家四郎崔嘉彦来得极为迅速。 乔乔将自己今日和嫂子一同救下女孩以及这姑娘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被拐的小姐一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崔嘉彦就明白了,“你是想帮这女孩找到家人?” 乔乔:“若能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可天下之大,往哪里找呢?”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所以才请哥哥来给我出出主意。” 术业有专攻,崔嘉彦这个大理寺丞也不是吃干饭的,脑中飞速理出一些章程。 “那姑娘可还有关于家乡亲人的记忆?” 乔乔思忖道:“我让丫鬟哄着陪她玩,顺便问了一些,她只说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家里有许多许多的花。” 花? 能养得起许多的花、且有那个闲情逸致的,当是大户人家无疑。 乔乔:“还有,那姑娘贴身衣物上,绣着一个樱字,樱花的樱。” “贴身的衣物?”崔嘉彦眼神一顿,想到了什么,“你将那衣服拿来我瞧瞧?” 一旁的秋香即刻呈上。 崔嘉彦又命拿笔墨纸砚,乔乔也忙让丫鬟们取了来。 东西准备齐全,崔大人就拿一件小小的里衣,开始了仔细周密的端详细看。 每看完一块地方,就提笔在纸上写一些;如此循环了五次。 乔乔不敢吱声,直到他都忙完,才问道:“哥哥,你都有什么发现?” 崔嘉彦将自己所记载的宣纸递给她,“我想,我该是知道往哪去查了。” 乔乔摆摆手,懒得看,“你说来听听。” “那绣字的丝线,乃是缎光绒线,这种丝线在锡城、江南等地的富户之家广受欢迎;再有,衣裳的质地,乃是织霞锦,织霞锦虽然各地织造坊每年都会出,但每年都会在细节处有同往年有不一样的巧思。” “尤其是这款藕粉花色,每十根织锦的丝线中加入一根鲛粉莹光的银线;这样的绸缎做成衣裳,远看看不出什么,但是若在天色昏沉下细观,衣服上会有星星点点的流光。” 乔乔下意识道:“这样的裁制,流行于三年前;照这么说,这个小姑娘被拐是近两年的事?” 崔嘉彦:“还能再推近些;这衣裳的破损不是很严重,而且那些人牙子不会给要发卖的人换什么衣裳,所以这姑娘被拐、到一路经多人之手辗转,应该不超过一年。” “再有,这种在女孩衣襟上绣字的做法,大多盛行于锡城、姑苏江南等地。” 乔乔听得脑袋晕乎乎的,“……哥哥帮我查好不好?” 崔嘉彦从小就无法拒绝妹妹的任何要求。 “嗯,这事你别操心,只管先照顾好那个女孩,我会让家里的暗卫分散各处探听暗访,若那女孩真的是大户人家,丢了孩子,父母也不会毫无作为。” 知道自家哥哥的能耐,乔乔也没再逞强,安心的将这些大事都交给了哥哥。 崔嘉彦回到崔府,刚进仪门,迎面与大哥崔嘉钰碰上。 崔嘉钰:“今日不是休沐?你做什么去了?” 崔嘉彦就将妹妹的嘱托和所求告知了兄长。 崔嘉钰听罢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郁闷道:“她为何不找我?” 崔嘉彦无语,“你在户部,我在大理寺,明眼人都知道找谁更合适吧?” 崔嘉钰还是不高兴,“户部怎么了?崔家暗卫归我调动,找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崔嘉彦:“……那要不你来?” 崔嘉钰:“我来就我来。” 说罢,便唤来崔家的一队暗卫,让崔嘉彦吩咐好具体事宜,便让他们分头行动,前去探查。 崔嘉彦撇了撇嘴角,“我都不惜得说你,妹妹难得找我办次事,你还要来抢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崔嘉钰:“……你提醒我了,她还没和我开过口呢。” 崔嘉彦:“……” 说起这个,崔嘉钰颇为郁闷苦恼,“你说为什么呀?” “难不成我这个大哥很不可靠吗?” 崔嘉彦:“有没有一种可能,妹妹在谢府都好好的,寻常时候压根没有需要求助咱们的事。” 崔嘉钰更急了,“那这好不容易有了,她怎么只找你不找我?” 崔嘉彦:“……” 长兄为父不能打,对!没错,不能打! …… 樱樱就这么留在了畅心堂。 这是乔乔给她暂时起的名字,就依据她衣襟上绣的字。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遭遇,小姑娘一直不曾开口说话,但那双眼睛长得实在漂亮,圆且大,怯生生的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越是这么想,乔乔越是盼着兄长给力些,争取快点找到其家人。 否则这样招人喜欢的宝贝疙瘩丢了,乔乔都不敢想,其母亲会是怎样的肝肠寸断。 樱樱虽然不说话,却很得畅心堂上下所有人的喜欢,尤其是这两天一由乔乔代为照管的娴姐儿。 小家伙好容易有了玩伴,还是这样好看的玩伴,娴姐儿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送给樱樱。 小孩子也许会对别人有戒心,但对和自己一般大的,往往更容易敞开心扉。 一来二去,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两日后,樱樱居然开口说话了。 大宅院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对于畅心堂多出来的这个小家伙,府内各处也早就知道。 人嘛,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没人会介意行善积德的好事。 且秦氏裴氏等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喜欢稚嫩的小生命。 秦氏先让人送了几匹料子和一些零嘴吃食过来,吩咐乔乔好生照顾樱樱,还说若是爹妈寻来最好,若是找不到,这样好的人品模样,也不能当丫鬟看了,认个义女也使得。 乔乔依言应下。 …… 直到园中的桃树枝头长出了好些花苞,气候才算是彻底暖和。 三月初九这日的午时,难得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乔乔便让秋荷带着小丫鬟,将箱子里的春装拿出来晾晒。 娴姐儿和樱樱在次间的罗汉床上玩耍,乔乔坐在窗边的美人靠上看账本。 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连笑声都是清脆悦耳的。 乔乔望着,眼神也不由得温柔下来。 这些日子,有娴姐儿带着,樱樱越发开朗了性子。 畅心堂里,本来因为谢珩远行的冷清,都被两个女娃娃给热闹弥补了回来。 每每看着这两个姐姐妹妹一团温馨,乔乔都有种老母亲的欣慰感。 虽然这两个都不是她的孩子。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三爷的家书 三月十,国公府收到了几封来自西南、谢珩的家书。 一封给祖母秦氏,一封给母亲裴氏,还有一封自然是给乔乔这个妻子的。 收到信的时候,女眷们正好都在寿安堂那一起说笑解闷呢。 既然都收到了信,那就当场一起打开。 三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保平安,勿要担心挂念之言;其中在给乔乔的信件中,极为轻描淡写的提到了自己带兵夜袭重挫贼寇主力、吕腾为其记功一事。 秦氏和裴氏看过,知道孩子平安,且立了功,无不踊跃欣然。 那是真刀实枪拼出来的功绩啊,谭氏难得没有酸溜溜,忍不住赞叹道:“老三真有胆气啊。” 裴氏欣慰骄傲之余,心疼得想掉眼泪。 信上三言两语带过的事,实际不知有多艰难危险。 乔乔也和裴氏一样的心理,就谢珩那个打落牙齿活血吞的性子,即便有危险受了伤肯定也不会在信上说。 他像一道巍峨的高山,将雷霆风雨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前,留给家人的永远是一片春和景明。 看完信件后,乔乔以回信为由告退回了畅心堂。 …… 窗边的书案下,墨水干了几次,提笔又搁下。 秋香捧着一碟子蜜饯梅子抵上,笑道:“一封信而已,就把夫人愁成这样?看来夫人是一腔相思不知从何诉起啊。” 乔乔拣了一颗果子放进嘴里,没好气道:“你跟谁学的这促狭劲儿,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秋香也不怕,夫人从小连句重话都没给她们说过,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 “是是是,奴婢知错;这墨水眼看又要干了,可要奴婢再给您研墨?” 乔乔惆怅道:“你说怪不怪,我竟不知信里该给他写什么?” 秋香:“就写一些家里的事啊,三爷离家也有了一个月呢,家里的大事小事您都可以说一说,毕竟人在外头,哪有不想家的;对了,您还可以把樱樱的事和三爷讲一讲,三爷肯定会如获至宝、觉得怎么娶到了您这样一位人美心善的妻子。” 乔乔:“打住!别说了,怪膈应人的。” 秋香:“哪里不对吗?” 乔乔:“哪都不对,他才不会想听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呢。” 秋香:“您怎么知道三爷不想听啊?” 乔乔:“……我这不是怕他不想听,没得还觉得我啰嗦。” 秋香眼珠子一转,笑盈盈道:“那您就尽诉一番相思之情,这个三爷肯定爱听。” 乔乔托着腮,“可我哪有那么多相思之情可诉啊?” 谢珩这一走,她心里一点不惦记是不可能,但也没有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 秋香:“哎呀,没有您可以自由发挥、酌情增减嘛,三爷又不知道您真的假的,只会从信上去判断啊。要是你连信上都只有寥寥几句,三爷指定会觉得你不在意他。” 也是,那家伙现在是挺让人捉摸不透的。 相思之情…… 那她可太会写了。 “研墨!” 乔乔信手提笔,一鼓作气,洋洋洒洒写了将近五张宣纸。 秋香看着都傻了,“……这,这是不是忒多了?” 乔乔娇憨一笑,“和他说了一些家里的事,顺便夸张地诉说了一下我有多想他。” 秋香:“……希望三爷看完,不会太激动。” 乔乔可没那个指望,“得了吧,就他那个万年冰山脸,可能也就将来当爹的时候能让他激动一下。” 秋香:“……” & 金城 今日又有一半的贼寇手下接受招安,风云寨内,就只剩下大管家和三管家还在负隅顽抗。 为了及时掌握敌方行迹,吕腾命人在风云寨山下扎营。 若是对方不识好歹,那就只能剿灭殆尽。 不管怎样,一定要还百姓一片安宁。 主帅的营帐内,吕腾和几位副将正在说话,因为剿匪顺利,气氛并不算严肃。 信差走进来,将京城寄来的家书分散给众人。 本来就闲适的气氛因为家书的到来,更为轻松了。 各人的家书递到各人面前,坐在谢珩身侧的罗副将就眼尖的注意到了不寻常之处。 “谢大人,你这家书,可够份量的啊。” 其他几位副将连着吕腾,闻言都望了过来。 可不嘛,比起众人那薄薄的,好似没有东西的信封,谢珩那个,都鼓囊起来了。 吕腾促狭一笑,“到底是新婚夫妻,冷不丁一分开,家里妻子肯定惦记。” 陈副将:“谢大人是有福气的,谁不知崔家女的好名声呢;要知道,进士举子的毕生所愿,都是希望能拜在崔氏族下;求娶崔氏女,更是许多世家贵族想都不敢想的。” 谢珩谦逊一笑,“诸位过奖。” 手里捏着深有厚度的信封,谢珩的心思难得有点乱了。 和吕腾等又议了会事,没再参与闲聊,起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四下无人,谢珩才在灯下,缓缓地拆开信封从里头取出厚厚的一沓信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展开,俊秀飘逸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 原来,妻子还写得这样一手好字。 谢珩想道。 前几张的信纸看下来,都是家里近期发生的一些家常琐事,比如因大嫂害喜、她如今担负起了暂时照顾娴姐儿一事、以及西院庄大嫂子约她去灵山寺祈福、路上两人救下了一个被人牙子拐卖的小女孩、她已经央求娘家哥哥替小女孩找家人、没有消息之前她先带着人在畅心堂一块和娴姐儿玩。 信上的内容妙语连珠,活灵活现的描述着他离开家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小事—— 小花园里她种的瓜果已经熟了一茬;院子里的桃树已经有了很多花苞;绣房送来了他们夫妻新一年的春衣,除此之外,她又给他添了两身颜色鲜亮的,还吐槽他年纪轻轻的做甚总穿那老沉的颜色…… 谢珩越是看到后面,眸光越是柔软。 看到最后两张时,男人捏着纸张的手指倏然缩紧。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末后的这两句,让谢珩心中蓦然一紧,心口忽地狂跳起来。 但也仅仅是一瞬,他仰头给自己灌了一杯冷茶,盯着手里的信纸,目光深邃锐利。 半晌后,一抹莫名的笑从眼中一闪而过,嘴角淡然上扬。 小骗子,还真是张嘴就来! 什么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分明自己在家玩得不亦乐乎,怎么可能有闲暇思念他? 可不知为何, 明知她这是故意说好听的哄他、明知她这话最多也就三分真情、七分敷衍。 但即便如此,他心底还是忍不住会滋生些许的雀跃和欢喜。 算了。 谢珩这样想到, 能愿意花心思、千里迢迢写一封这么长的家书哄他, 也算是他独一份的待遇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9章 吃醋的老父亲和老大哥 入夜,宁禧堂的上房内室 沐浴毕,裴氏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发,妆台上还搁着今日收到的那封谢珩的家书。 吴嬷嬷一边伺候主子拭发,一边笑道:“太太这是惦记三爷呢,一封家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日。” 裴氏叹道:“珩儿从小就省心,可省心过了头我更担忧,怕他报喜不报忧,受了伤也不言语就自己挺着。” 林嬷嬷:“三爷不是那不知轻重的孩子,太太安心些。” 吴嬷嬷:“是啊,三爷自幼习武,一身的本事,又有吕指挥使带着,太太尽可安心,且只管保养自身,等着咱们三爷当大将军的一日呢。” 一句话说的裴氏展颜一笑。 恰谢进一身雪色长袍,信步跨了进来。 林嬷嬷和吴嬷嬷忙止了说笑,将裴氏头发擦干梳顺,涂抹毕香膏头油,便匆匆的退了下去。 谢进有些无语,道:“这么些年,你这两个陪房见了我,还是只会跑。” 裴氏嗔笑道:“老爷怎么不说是自己太端正严肃,她们才都怕你呢?” 谢进兀自笑了下,视线扫过妻子的妆台,注意到了上头与妆奁格格不入的一个信封。 “那是什么?” 裴氏:“这个啊,是珩儿寄来报平安的家书。” 谢进愣了一瞬,“什么时候的事?” 裴氏不假思索,“就今儿早上,我们都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呢,可巧就来了;珩儿一共写了三份,老太太那一个、我这一份,还有一份给他媳妇的。” 谢进抿了抿唇,右手的拇指下意识刮蹭着食指的关节处。 “……信上都说了什么?一切可还顺利?” 裴氏不无骄傲的笑道:“这个当然,珩儿带领士兵夜袭重创贼寇主力,可是立功了呢。” 谢进眼眸一亮,霍然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一把拿起信封抽出里头的信纸展开。 略扫了两眼,男人好看的眉头便蹙了起来,“上头哪写什么立功的事?” 裴氏哦了声,“那是在给他媳妇的信上说的,我和老太太的信上都只报了平安,说了近况。” “今日在寿安堂,我们娘仨一块拆开看的信,这才知道的。” 谢进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 都是男人,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略一思忖,谢进当即就琢磨明白了儿子此举背后的意图。 臭小子,孔雀开屏呢,就可着自己媳妇那炫耀。 裴氏见丈夫脸色不虞,多年的夫妻,她一眼看出丈夫的小心思,好笑道:“老爷这是吃醋儿子给我写家书却没给你写?” 国公爷好面子,哪能承认这样的事。 谢进轻嗤了一声,“胡说八道。” 裴氏还在笑,“是是是,我胡说八道,那老爷把儿子的信还我。” 谢进看了眼妻子,深邃的长眸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幽怨。 裴氏顿时软了神色,走到床边,依偎在丈夫怀里靠着,“不逗你了,儿子争气,咱们都高兴,这是好事啊。” 谢进心情还是有点复杂。 是啊,那么争气的儿子,立了功,不知道给他老子写封信。 裴氏不理会这小心眼发作的男人,脱掉绣鞋钻进了被窝。 夫妻俩一直都是分两个被褥,因为谢进晨间起得太早,裴氏被吵醒了几次不大乐意,干脆分了两个被褥。 谢进见状,也甩开了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拉扯着钻进了妻子的被窝。 裴氏被丈夫的气息熏红了脸。 上了年纪的男人分两种,一种是变得大腹便便、雄风不再;还有就是谢进这种,年少时意气风发,年岁上来后,不仅没有磨损其身上的锐气和风度,反而将其打磨得如经年的老酒,越发醇香干冽,别有一番滋味。 …… 畅远堂 谢琛正在给妻子做临睡前的按摩,月份大了,女子手脚会酸胀不适,若是保养不当,肚皮子还会长纹。 按摩揉捏一番,能睡得更好。 薛氏享受着丈夫的体贴,也将谢珩的来信告诉了他。 谢琛听罢,嗤笑了声,“这臭小子,越长大越没良心,多写两封信能累着他不成?” 薛氏:“瞧你,还吃自己弟弟的醋了?” 谢琛:“对了,你刚才说,给祖母母亲的信、和给三弟妹的内容不一样?” 薛氏:“是不一样;若不是大伙一同拆开看的,只怕还不知道呢。” 谢琛觉得稀罕,“奇了,这小子……” 薛氏:“这有什么?三弟毕竟还年轻,哪个男人不想在妻子面前显露威风厉害的一面。” 谢琛顿了下,喃喃道:“……孔雀开屏?” 薛氏一怔,旋即笑道:“这么说,也没哪里不对。” “我看他们夫妻俩的事是不用你我再操心什么了,人家好着呢,比你我那个时候好得多。” 被妻子指出当年之事,谢琛讪讪一笑,“是是是,当年我也有不开窍的地方,委屈了夫人,是我的不是。” 薛氏笑了笑,翻过身,“再给我捏捏腰 ,那里好酸。” 谢琛忙道:“遵命!” …… 三月中旬时,天气已然彻底回暖。 女眷们纷纷都换上了轻薄的春衫,乔乔那几个箱子的华服也终于得见天日,每日的衣衫首饰都不重复。 走到哪,都是俏生生的一景。 人家吃用都是自己的嫁妆,谁也说不得什么;再说年轻的姑娘媳妇,原该做这样的富丽闲妆,不但乔乔如此,家里的三位姑娘,薛氏、纪氏等,都是如此。 妯娌姊妹几人站在一处,端的是一副桃羞李让、莺惭燕妒的盛景。 三月二十,畅心堂的桃花盛开,落英缤纷,霞飞满天。 乔乔物尽其用,让厨房做了桃花酥和桃花糕,又让手下几个手巧的丫鬟研磨花粉,调配养颜的神仙玉女粉。 廊下,乔乔指挥丫鬟们有条不紊的忙活着。 娴姐儿和樱樱两个小丫头在树下追逐嬉笑,尤其是树上有花瓣飘落的时候,两个小姑娘就齐刷刷的在树下转圈圈,嘴里嘟囔着“花仙子来啦”。 乔乔看着笑脸一日比一日多的樱樱,心里宽慰之余也忍不住想。 要是在自己身边再多养一段时间,她可要真不舍得将人还给她父母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0章 找到樱樱的父母 三月二十六这日,崔家暗卫带来消息——找到樱樱的亲生父母了。 接到崔嘉彦的口信,乔乔忙不迭的就让人套车去了崔府。 崔嘉彦的妻子柏氏等在仪门,将人接到了书房,“你别急,横竖有个七八成准,应该是差不了的。” 书房内,四队暗卫的首领正在等候回话,崔嘉彦坐在书案之后,凝神审阅手上的公文。 乔乔一到,崔嘉彦命关了书房的门。 “回姑娘的话去。” 四个暗卫首领相视一眼,由飞泉将所打探的消息线索一一禀报。 “属下等按照四爷分析的线索,一路向南暗访;得知锡城的封家,一年前曾丢失一女,丢失之时不过三岁,女孩乳名樱宁。” “封家书香门第,也是锡城当地有名的大户;封老爷夫妻俩半生只得这么一女,爱若珍宝自女儿丢失后,豁去大半家财找人,却也音讯全无;此外封夫人爱花、又会养花,封家的后院有一整院樱花。” “以上两点,都与四爷的推测不谋而合。” 乔乔纳闷,“你说封家也算大户之家,这孩子又是两夫妻的独生女,应该是爱若珍宝,怎会那么不留心让她被恶人拐了去。” 飞泉:“不瞒姑娘,属下等还真特地调查了这一点,发现……原来这封姑娘的丢失,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此言一出,上首坐着一直埋首公文的崔嘉彦都抬眼望了过来。 乔乔和嫂子柏氏对了眼色,大家族里这样的事不少的,两个女眷倒没有觉得多奇怪。 乔乔:“怎么回事?仔细说来听听?” 飞泉:“封老爷夫妻俩过了而立之年,才得女儿樱宁;不过在此之前,夫妻俩收养过一个孤女,名封蓉,今年十二岁,七岁时到了封家,在封夫人身边养了五年。封夫人是良善厚道之人,对其视若己出,也是百般疼爱。” 乔乔似乎猜到了缘由,“……你别告诉我,樱宁是这封蓉故意弄丢的?” 飞泉点头,“不会错,樱宁姑娘是一年前的元宵灯会上看花灯的时候走丢,当时就是封蓉带着樱宁出的门,中途故作腹痛离开,让那拐子得手将自己置身事外。” 柏氏听着都玄乎,“一个十二岁,哦不,一年前不过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即便有,那些跟着的丫鬟婆子莫不都是傻子、让其一小鬼头哄得团团转?” 乔乔思忖道:“有同谋吧?” 飞泉:“姑娘聪慧。那封蓉实在是个不简单的,她压根就不是什么孤女,她本是锡城一个赌徒无赖李老三的女儿,因李老三好赌钱,家徒四壁,走投无路之下,就打起了女儿的主意。” “不过这李老三也并不是将女儿卖到什么花柳之地,而是把主意打到了封家的头上;因封家名声极好,封氏夫妇更是出了名的良善,平日里善举数不胜数,那李老三就挑了封夫人出门的一日,想办法将女儿丢到了封夫人必经的路上。” 柏氏听得瞠目结舌,“……这,这父女俩是是串通好的?” 飞泉:“没错,那李老四诱哄封蓉,说只要进了封家,就可以过有肉吃有漂亮衣服穿的好日子;而这父女俩也的确是得逞了一段时间。” “封夫人见封蓉生得楚楚可怜,便将其带回了自己府上,又因膝下无子,便将封蓉养着廖解膝下苍凉;封蓉在封夫人面前扮乖巧懂事,博得封夫人喜爱,一面又将封夫人给她的银子和一些值钱物件偷偷塞给李老三,父女俩就这么吸着封家的血。” “可好景不长啊,封夫人有了身孕,生下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樱宁姑娘。” “后面的事,姑娘想必也能猜到了,都是李老三父女俩的手笔。那日跟着樱宁小姐的佣人都是已经被李老三买通的,樱宁姑娘走丢后,他们也没敢再回封府,各自带着李老三给的好处,不知去向了。” 飞泉将怀中李老三的供词拿了出来。 “属下怕这父女俩狗急跳墙对封老爷夫妻俩不利,所以已留下两个兄弟控制住了李老三,封蓉孤立无援,就不敢肆无忌惮。” “至于馀下之事,还请四爷和姑娘裁决。” 柏氏慨叹道:“人善被人欺啊,封家夫妻俩多好的人,却被恶人利用,险些害得自己骨肉分离天各一方;她家的亲女儿樱宁,若不是妹妹巧合遇到将其救下,这会恐怕是生是死都难料。” 乔乔听罢,也是心情复杂。 好人的善,被恶人无端利用,这绝不是好人的错。 是那李家父女,诡计多端、泯灭人性,鸠占鹊巢的是她们,妄图吃绝户的还是她们,让三岁的小女孩被人拐走、她会遭遇什么,别人不懂,混迹过市井的李家父女能不懂? 这样丧尽天良之徒,不杀之难以平愤! 乔乔看向崔嘉彦,道:“四哥,我们族人中应当也有在锡城为官的,且传封书信给他们,此事就由他们处置;另外,也由他们出面告知封家夫妻俩,其女在京城被救下一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柏氏也道“还有那李家父女,快快拿了下狱问罪,这种祸害,早除了早好。” 妻子和妹妹都发话了,崔嘉彦自然照办。 即刻写了封信,飞鸽传书给在锡城做官的族兄崔嘉望。 那崔嘉望看罢书信,即刻命人进封府拿下了封蓉,可怜那被蒙在鼓里的封夫人,拖着病躯还在为封蓉求情。 崔嘉望便将封蓉的所作所为捅破,封夫人气急攻心,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封老爷闻讯而来,也是既惊又气,又担心妻子,急忙请医问药。 待听说是封蓉伙同生父,害自己亲生女儿被拐后,封老爷大怒,痛扇了封蓉几巴掌,想到不知音讯的小女儿,堂堂的八尺男儿,再度失声痛哭。 崔嘉望看不得善良之人难过,亲自将其搀扶起来,“封员外勿忧,实不相瞒,令爱吉人自有天相,机缘巧合,被我家中的族妹救下,如今就在京城好好的养着、等着认亲呢。” 封老爷愕然怔住,随即喜极而泣,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当,当真?” 崔嘉望:“这是自然,就连今日查出冤孽亦是出自我那族妹之心;您二位可要快些珍养好自身,好去京城接女儿回家团聚。” 屏风后的封夫人听到一半激动地猛然起身,“老,老爷,我们的樱儿找到了、是吗?” 封老爷心中情绪难以言表,对着崔嘉望躬身行了个大礼。 “多谢大人对封府的再造之恩!” 崔嘉望:“不必言谢,封老爷只管照顾好夫人要紧,夫人瞧着身子甚是虚弱,既要认亲,先把身子养好,京城令爱处,我向封老爷保证,我那族妹会将令爱,照顾得无微不至,不必急于一时。” 话虽如此,但经过了骨肉分之痛的人,怎能不急? 喝药休养了三日,封夫人便说自己好了,等不及的要去京城见女儿。 封老爷亦是如此,夫妻俩套了车,装了行囊,带着家下婆子仆从往京城而去。 ……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1章 团聚啦 四月初二,是薛氏的生辰。 薛氏是府里的世子夫人,未来的一家主母,如今又怀着身孕,其生辰自是要好好热闹一番。 四月初一这日,大太太裴氏就亲自传话厨房和内外宅的各处管事,次日全府于花厅设宴,为大夫人庆生。 因薛氏有孕在身,入口的东西便需要额外谨慎。裴氏也格外上心,将厨房呈上的菜单反复斟酌删减三次才满意。 至于席间的戏班,裴氏特让从外面请了一出小戏并女先儿说书,以让众人看些新花样。 薛氏嫁至谢府已有七年,倒是头一次这般撒手万事不管。 裴氏虽说在婆子奶妈一事上有些过于顾念旧情以至优柔寡断,但也到底当了几十年的当家主母,管家理事还是不在话下。 四月初二这日,秦氏带着谢府女眷等齐聚花厅,薛氏的肚子已经四个月多,孕吐早已好转,如今正是吃嘛嘛香的时候。她一向又是气壮体健,最爱热闹,今日更是逮着机会,和几个妯娌又说又笑又吃,眉不见眼的。 娴姐儿和樱樱也随着一起看戏,小孩子家的听不懂戏文,就爱看小生花旦漂亮的扮相。 府内一片热闹喜气,连带着门房的小厮都有些松散起来,从厨房那要来几道菜品,没敢喝酒,但也是痛痛快快的吃了一场。 横竖今日是主子们的好日子,他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眼看已至午时末刻,小厮们常年守门,摸清了规矩,这个时辰断是不会有人登门的,吃饱喝足后,就懒洋洋靠在倒座房的门柱上闭目养神。 一阵刺耳的马蹄长鸣,让几个门房的小厮顿时如梦初醒。 为首的出门去探,看到来人,脸上一片愕然,而愕然过后,却忙上前牵住缰绳。 “三,三爷,怎的没听说您什么回京的?” 谢珩一路风尘仆仆,接了披风扔给后面的安顺,刚跨进正门,就听到后院隐约有锣鼓奏乐之声,因问道:“府里什么动静?” 小厮忙道:“今儿个是大夫人的生辰,老太太带着人给大夫人庆生呢。” 生辰? 谢珩脑中闪过一丝不那么愉悦的回忆,又问:“……大哥在吗?” 小厮茫然了一瞬,道:“不在啊,今日又不是休沐,大爷一早正常上朝当差去了。” 所以…… 大嫂生辰,大哥也不在家? 谢珩大步流星,有洁癖的男人受够了赶路沾惹的风尘,急等着沐浴更衣。 而不等他走远,方才守门的小厮忽然跑了进来,“三爷,有客人登门,国公爷和世子都不在,您看这……” 谢珩看了眼自己身上,他不矫情,但也觉得自己这模样去待客似乎有些失礼。 “来得是什么人?” 小厮摇头,“奴才也没见过,是一对中年的夫妻,自称姓封,瞧着也是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 姓封? 谢府好像没和这个姓氏的人家有什么往来。 来者是客,谢珩不想给人留下宁国公府自持身份怠慢客人的印象,稍微正了一番衣冠,无奈折身回去。 安顺则忙不迭的跑进后宅,给女眷们报信。 这夫妻俩既然登门,必定是来找人,既然三爷不认识,那肯定找的是府上的哪位夫人。 问清楚了,带人过去就是 …… 封老爷单名一个浚字,年三十有三; 即便因失去女儿而郁郁寡欢、浑浑噩噩的近一年,但此刻一身青色长袍,还是难掩其周身的卓然清越;封夫人面容姣好,失去女儿的痛在过去的一年多里,近乎压垮了这个温柔的女人,尤其是想到是自己的心软招来居心不良的祸患,间接害了自己的女儿,她简直心痛得肝肠寸断。 夫妻俩被小厮引路,从正门缓缓而入。 谢珩折身而返,恰好在影壁处,双方碰面。 封浚拱手道:“这位公子,有礼了。” 见对方彬彬有礼,且比他年长许多,谢珩便低了几分姿态,谦逊道:“晚辈乃谢府长房三子谢珩,不知二位是家中哪位女眷的亲属?今日又是为何事而来。” 封浚:“原来是三公子,千户大人,失敬失敬!” “在下从锡城而来,一年前爱女被拐走失,幸得锡城知府崔嘉望崔大人相告,小女被府上的夫人崔家姑娘救下,我们夫妻今日实乃认亲而来。” 谢珩瞬间想到家书中妻子提到的她偶然救下的女孩,难道这两位就是…… 谢珩以主人的身份,将封家夫妻二人请进了府。 而后院的乔乔听到安顺的禀报,当即就想到是族兄信中提到的封氏夫妻。 也就是樱樱的亲生爹娘。 安顺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也够坐在乔乔身边的几个妯娌听见,谁也不愿意耽误人家团聚这样的喜事,直接就让乔乔赶紧带着人过去。 从去年的元宵灯会女儿走失,到今,四月初二,将近一年半没有看见女儿。 一年半啊,夫妻俩度日如年、心如刀割的一年半,在看到年轻妇人领着的小女孩走来时,夫妻俩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就是他们的小樱宁! 比起封氏夫妻俩一眼认出孩子,年纪小的樱宁没有那么好的记性,将近一年多没有见到父母,且又被好几个拐子转手卖过,小姑娘对爹娘的印象已然有些模糊。 但骨肉至亲、血缘天性,樱宁看着一脸温柔看着她、想靠近又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的二人,慢慢地就明白了。 小姑娘怯生生的回头,带着不确定的看了乔乔一眼。 乔乔回之肯定的点头一笑。 小樱宁这才小声的开了口,“爹爹?娘亲?”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这声娘亲,幸得苍天庇佑,失而复得,封夫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宝贝,再也不撒手。 封浚也忍痛抱住了妻女,无声地落泪。 一家三口团聚、相拥大哭,周围的下人们也无不动容。 小樱宁因一年颠簸而敏感瑟缩的心也在母亲的怀中被慢慢抚平。 但封夫人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这一年多留下的创伤,需要他们夫妻俩用一生去替女儿疗愈。 封浚懊恼不已,“我真是枉为人父,身为一家之主,竟对封蓉的恶毒之心毫无察觉。” 封夫人也是扇自己的心都有,“不,老爷,是我,是我将封蓉带进了家,是我引狼入室!也是我害了我们女儿!” 这一段,谢珩全程一脸懵。 乔乔劝慰道:“封老爷,封夫人,此事皆因恶人鸠占鹊巢在先、居心叵测暗施诡计在后,您二人至性纯善,何错之有?切勿因被恶人利用而怪罪自己,切勿作茧自缚。樱宁能平安回家,可见是您二位平时的善行感动上苍,亦不忍让你们就此骨肉分离。” “常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咱们行咱们的善,他们且造他们的孽,都是各人的缘法,自有其因果报应。” 谢珩闻言当即凝眸看了过来。 墨色的眸子里翻滚着不轻易流露的柔软,嘴角噙着的笑意与温柔相缠。 安顺余光一瞥。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家伙,人家哭天抢地,三爷在这笑什么?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什么时候回来的? 封氏夫妇对着乔乔拜了又拜、谢了又谢,乔乔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夫妻俩年岁都比她年长,这样的两人一口一个“夫人”、“恩人”的叫,几次下来,乔乔人就有点麻了。 但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里的封氏夫妇不以为然,此刻就算让二人给乔乔跪下才能接回女儿,恐怕两人也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乔乔从来没这么手足无措的不自在过,尴尬的窘意几乎将她整个席卷,偏偏某个男人还在那看热闹。 她暗暗给他飞了好几个眼刀,示意他开口救场,结果不知是他脸皮太厚没感觉到、还是他就想看她无所适从的囧样,全程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由着她一人招待封氏夫妻。 重聚的激动情绪过后,类似于觉得自己在做梦的患得患失之感便会随之而来。 封夫人抱着女儿,封浚向二人告辞。 “三爷,夫人,夫人搭救小女之恩,封某此生不忘,若有一日用得着封某之处,万死不辞。” “今日关心则乱,我和内子来得匆忙,择日再备礼正式向夫人道谢。” 一家三口失而复得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的话要说,乔乔也不想碍着人家的事,双方话定择日之期后,封氏夫妻就带着女儿回到了自己在京城的宅院。 从救下樱樱那一刻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乔乔长舒了口气。 视线这才腾出空落在没有打声招呼不声不响回了府的丈夫身上。 只一眼,目光就再移不开。 刚才只顾着应承封氏夫妻,都不曾正眼瞧他。 现在细看才发现,可能是因为一直出门在外的,谢珩下巴的胡茬没能及时的清理刮除,这会下颌和两腮都蓄上了一层胡须。 按说男人留胡子多多少少会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凌乱之感;但谢珩身上武将的英武和粗野却将这种微妙的不修边幅恰好到处的融合,形成了一种强烈的雄性侵略感和凌厉感。 那是武官才能有的身躯,挺拔强健,修长结实的手臂交叠于身前,肩膀宽阔,腰腹劲瘦。 这次的剿匪虽然不是正式的上战场,但对于谢珩,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经此一役,他不再是只和下属士兵们比试比试拳脚的谢家三爷,而是真正见血厮杀过的千户大人。 那么长时间不见,谢珩哪里禁得住她这样的眼神。 欺身箭步上前,反手勾住她的腰,往怀里轻轻一带,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乔乔顺势环住他的腰,“你还没回答我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珩:“贼寇已平,吕指挥使也已上奏向陛下复命;我没和他们同行,快马加鞭了五日,提前赶回来的。” 乔乔:“为何要提前赶回来?”她抚上他的面颊,那眼底的乌青一看就是几日不曾睡个好觉,自己的男人,乔乔不可能一点不在意的。 谢珩握住她的手,目光沉沉,倏尔打横将她抱起。 身子陡然悬空,乔乔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厅堂的丫鬟婆子见状早已背过身子不敢窥视。 即便如此,乔乔还是不好意思的捂着脸,“你干嘛?有人看着呢。” 谢珩抱着她,大步流星回了他们的畅心堂。 一边吩咐底下人备水沐浴,一边抱着人进了上房。 乔乔被他放在内室的床上,还没来得及换口气,就被男人强势的覆下。 温热的薄唇不容拒绝的扫荡着她的面颊、红唇、还有脖颈。 乔乔抑制不住,齿间溢出一丝吟声,久别重逢的夫妻这样,也属正常;但残存的理智却让乔乔知道这样不行。 “你,你别闹;漱洗一下先去给祖母和母亲问安。” 谢珩也知道那些大道理,但他这会必须先把馋解了。 乔乔被他亲得脸颊酡红,身子也有些酥软,却还是双手抵在胸前,不配合的推阻着,“……你你先去给祖母她们请安,要是晚了,没得有人说我大白天的勾着你不做正事。” 谢珩痴迷于眼前的柔软滑腻,气息凌乱,好在没忘记正事。 强行抑制自己从那方香甜离开,转身进了净室。 乔乔被他这么一欺负,头发也散了,衣衫也乱了,脸颊红扑扑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什么。 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全数灌下去后,火热怦怦跳的心脏才慢慢的缓下。 她这是怎么了? 又不是头一次,紧张忐忑个什么劲? …… 花厅那边还在点戏唱戏呢,乔乔和谢珩过去的时候,一曲《刘二当衣》正演得热闹。 裴氏眼尖,先看到了儿子,眼睛一红,忙不迭的扑上去嘴里连问可有受伤伤到哪里。 谢珩搀扶着母亲,只道自己并无受伤一切安好。 裴氏惴惴不安了数月的心终于落地,又命止了戏文,拉着谢珩至秦氏榻下说话。 薛氏、纪氏等年轻媳妇带着几个姑娘退到了次间。 秦氏拉过孙子的手,反复摩挲着,像是在确定自己珍视的宝贝是否还一切安然无恙。 第一次去面对生与死的较量,面对真枪实剑的流血牺牲,谢珩能理解家里亲人的担忧。 “祖母安心,孙儿一切安好。” 秦氏眼眶湿润,“好好好,我孙儿当真出息;若是你祖父还在,得见你今日英姿,不知多高兴呢。” 说着,眼圈便红了。 裴氏和谭氏忙凑上前说巧话,才哄得老太太再展欢颜。 秦氏:“按说今日该给你接风洗尘的,可不巧却是你大嫂的生辰,冲突了反而不好。” 谢珩笑道:“孙儿不在意这个,咱们在一块比什么都强。” 秦氏便对儿媳裴氏商议道:“既如此,明儿个晚间,旁系的人都不必惊动,只咱们一家子,热热闹闹的一起吃个饭,给老三接风、也当庆功。” 自己亲儿子立功回来,裴氏心里骄傲着呢,自然一口答应。 “就依老太太的话,只咱们两院的人,别人一个不叫。” 谭氏见状,心里替侄儿高兴之余,心里也不免失落彷徨。 同样都是谢家的儿子,大房的一文一武,立功不断; 怎么她那两个就死活不成器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我又不是没长眼睛 因为当日是薛氏生辰,为尽礼数,在宴席散后,谢珩特地在妻子的陪同下,去畅远堂给大嫂拜寿。 长嫂如母,这个礼不能废。 恰好谢琛也在,正是有许多话要和这个弟弟说。 薛氏没好气瞪了丈夫一眼,“多大的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说,三弟奔波了一日,还不让他快点回去歇着,你这当大哥真是不会疼人。” 谢琛扫了眼弟弟能一个打十个的精神头,“可他……” 薛氏直接发话,“弟妹,别管你大哥,今日你也劳神了一日,定是累了,快和三弟回去歇着,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 送走了弟弟和弟妹,谢琛还是没太明白。 “……我看他精神好得很,不像是疲累不堪的。” 薛氏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你弟弟的眼睛都快黏到弟妹身上了?” “人家新婚小夫妻,久别重逢,你自己过年的时候回来都知道急,你觉得你弟弟能不急?” 话说到这份上,谢琛后知后觉。 “……这么回事啊,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薛氏:“你呀,脑子全留在官署和朝堂了,一回家就跟个傻子似的。” 被妻子嘲笑,谢琛不仅没恼,捧着妻子的脸颊狠狠亲了口,目光灼灼道:“傻子已经饿了好久的。” 薛氏脸一红,啐道:“你真好意思,我肚子里还怀着你儿子呢。” 男人呼吸微重,目光犀利深邃,如同黑暗中望着猎物的野兽,“太医说,过了前三个月是可以的。” 薛氏捂着肚子,别过脸拒绝道:“不行!” 她不敢拿孩子冒险。 谢琛:“灵霜~” 男人的音调带了勾子,勾的薛氏心间痒痒的。 “……别,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谢琛:“娴姐儿的时候,我们不是也有过吗?还不止……” 薛氏赶紧捂住他的嘴,这种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男人软硬兼施,伏在她肩颈上吐着热息。 薛氏被他的气息熏红了脸,怀孕的女子,身子会更为敏感。 心里其实也会想。 湿润的眼含羞带怯,分明是默认。 谢琛得到了允许,喜不自胜的抱着人就进了内室。 …… 兄弟俩今夜没一个安分老实的。 乔乔和谢珩回了畅心堂,走到廊下的时候,谢珩就让秋荷秋香不必进去伺候。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乔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奈何某人脸皮太厚,面不改色。 等进了只有两人的上房,乔乔前脚刚迈进,后脚还没落地,就被一双大手勾住带到了一个坚硬却又温暖的怀里。 乔乔被他带着、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若非他底盘稳接住她,非得摔个大跟头不行。 乔乔气得捶他,“我以前还夸你稳重,才几个月啊……犯得着吗?” 谢珩握住她的手腕,没让妻子的拳头落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她,全部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如今已开春,她穿着一件桃粉色的妆花褙子,内里是一件藕粉色的抹胸小衣和散花金丝百褶裙,乌黑油亮的堆云髻上,点缀着金翠凤和数不清的钗环珠宝。 谢珩眼里的妻子,永远是妆容精致、衣衫鲜艳的人儿; 甚至一个月内,她每日的衣衫首饰都是不会重复的,妆花蜀锦,绫罗绸缎;金玉宝石、翡翠玛瑙。 再珍稀名贵的料子,他都在她身上见过; 再价值连城的头面,她都司空见惯般的戴在头上。 想到这,那些旖旎的心思忽然淡了许多,谢珩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肩膀打量着说道:“这身衣服,是今年新做的?” 说起自己的新衣服,女孩子总是兴高采烈的,乔乔也不例外。 见自己不解风情的丈夫难得长一次眼睛,她忙笑着转了一圈让他看的更清楚,“对啊,今年开春,母亲给我送了两匹粉色的妆花缎子,我看着很喜欢,其中一匹做了褙子我自己穿着,还有一匹,做成了两件小的,一件给了娴姐儿,一件给了樱樱。” 说完,她有些激动地反手拧了下男人的脸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能注意到我的衣服?” 谢珩笑了下,“我又不是没长眼睛,自然注意到了。” 乔乔嗯哼了声,傲娇地睨着他。 谢珩抱着她坐在内室床对面的美人靠,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乔乔有点莫名其妙,刚才还迫不及待要吃人似的,怎么这会又不急不慢的要和她说话了? 这家伙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不会是在外面累太久今日不行了吧? 思绪有点歪,乔乔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离谱。 谢珩:“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看到她心虚的眼神。 谢珩抚着她的头发,黑眸中漾着复杂的星光。 乔乔感觉到他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缓缓从他怀中撤出,懵懵的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怎么了吗?” 谢珩无声的收紧搁在她腰间的手臂,“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的每一件衣裳和珠钗都很好看。” 乔乔就笑了,“呦,看来还真是小别胜新婚,新婚时都没听你这么夸过我呢。” 谢珩揉了下她的小脑袋,脸上莫名的一抹失落一闪而过。 乔乔嘟着唇,“你这是什么表情?” 谢珩自觉矫情,难以启齿,踌躇再三,还是摇头,“没什么。” 乔乔骨子里、不为人知的“大小姐”脾气忽然就来了,两手捂住男人的脸,不满道:“分明就是有事,快说,不说今晚不给你睡!” 谢珩有些好奇,她说得不给睡是指单纯的不给睡觉、还是不给睡她? 乔乔拇指戳了下男人的下唇,催促:“快点!” 从来没说过这话的男人别扭到了极点。 他越这样,乔乔越好奇,这家伙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 眼看她越发“凶悍”,大有一股他不说以后就别想好过的架势。 谢珩强按捏着那股鸡皮疙瘩溢起的战栗,舔了下唇,缓慢道:“我,我只是觉得,你所有的衣服都好看,戴过的每一件簪钗也都华丽精致,可那些东西……却都不是我给你的。” 似是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乔乔忽地大脑一片空白,心跳莫名的忽然加速。 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有的是人愿意给你儿子做爹 次日,谢珩随父兄一同上朝。 西南的贼寇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侵扰着百姓的安宁,也对朝廷的税收造成了很大的危害; 如今彻底扫平荡清,景帝龙颜大悦,在此次剿匪中立功者,均有赏赐。 吕腾是个厚道人,不属于自己的功绩绝不贪求,当朝向景帝直言,此番剿匪的关键一役能够胜利,谢珩居功至伟,功劳最大;若要奖赏,当以他为先。 景帝还记得这个武进士出身的年轻人,当即传唤至堂前单独问话。 虽然年轻,却谈吐得体,应对不卑不亢,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 朝廷已经许久没有新面孔了,这样一个年轻英俊又有才干的少年郎,景帝看着十分喜欢,当即赏了绸缎百匹 ,白银千两,黄金百两。 本来还想给其晋升官职,但一问,还尚未及冠,这个年纪官居五品已是十分亮眼,若是再升,只怕就不是好事了。 赏过本人,景帝又传了宁国公上前,夸奖了一番其教子有方,另也赏了其两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本来就是沾儿子光得的,赏赐也就是意思意思,重要的是这份体面。 谢进父子磕头谢恩。 …… 朝会散去,不少官员都前来给谢家父子道喜。 又是恭维谢珩年少有为,又是艳羡谢进教子有方,官场上的都是人精,自然是什么话好听说什么。 一身绯红官袍的崔显,仙风道骨、相貌清俊,立在甬道的路侧,不动声色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谢珩心领神会,上前拱手行礼,“见过岳父大人。” 谢进颔首笑道:“亲家公,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崔显目光在这个小女婿的身上驻留颇久,道:“做得不错。” 崔显的性子最为肃穆严苛,得他一句夸赞可是不容易。 崔嘉钰拍了拍妹夫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我爹就没长夸人的那根筋,不错在他口中已经是很难得的评价,我至今没听到他说过谁很好的。” 谢珩:“……” 崔显斜睨着儿子,“陛下要拨款在民间开办慈幼局,你这个户部的,很清闲吗?” 崔嘉钰就笑不出来了了,幽幽埋怨道:“父亲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崔显眼角一抽。 要是严苛点能不换来可爱这个评价,那他能做一辈子的严父。 看得出崔显有话叮嘱,谢进便和长子谢琛先行离开。 翁婿二人,一前一后,往宫门口而去。 崔显低声道:“朝廷多年不曾对外用兵,此次剿匪大获全胜,对陛下来说,亦是定心丹;边境处,东瀛和高句丽都是虎视眈眈,用兵是早晚的事。” 谢珩颔首,凝神聆听岳父教诲。 崔显:“以你的本事,往后的天地,必定是大有可为;我只一句话叮嘱,不管何时,不要逞无能之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己的安危是最要紧的。” “官场是如此,将来你真正上了战场,亦是如此;不可贪功冒进、不可轻敌侥幸,更不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谢珩:“是,小婿谨遵教诲。” 崔显眼眸微眯,“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把女儿嫁给你,不代表她这辈子就非你一人了。” “记住,不管是做什么差事,为谁做差事,都以惜命为前提,不要贸然做无谓的牺牲。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乔乔愿不愿意为你守着我不知道,但我的女儿,她二嫁三嫁都不是问题;即便你们将来有了孩子,你信不信,也照样有的是人愿意给你儿子做爹。” 这话可真是太扎心了。 谢珩恍然一瞬。当即意识到岳父肯定是知道了剿匪之时他带人从后山翻到山寨夜袭之事。 那一次,的确危险,但也是关键一役,彻底重挫了风云寨的锐气和中坚力量,加速了招安和剿灭的进度。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妻子不知道的事,却瞒不过岳父。 谢珩颔首,恭声道:“岳父教训得是,以后不会再如此冒进。” 崔显无声叹息,“怀予,你也许会觉得这话由我一个当朝首辅说出未免不当;但你要理解,除了首辅,我还是乔乔的父亲。” “我和你岳母半生,得了蓁蓁和乔乔两个女儿,你舅兄是男子,他的天地自有他自己去闯;蓁蓁和乔乔却不然,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她们一生的荣辱都被动地要和别人系在一起。” “我这个做父亲的,少不得殚精竭虑,总想能为她们保障一些是一些,是以便有些草木皆兵、杞人忧天。” “你是武将,你有你的英雄抱负和鸿鹄之志;站在当朝首辅的立场上,我自是希望你扬名立万,收复失地,扬大晋国威;但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我更希望你能平安顺遂,一直陪在乔乔身边。” 谢珩深吸口气,作揖道:“岳父放心,小婿定不负您所托,终身守在静姝身边。” 崔显笑了笑,不置可否。 “陛下准你们三日的假,回去好好修整;这一趟下来,身上不可能没有伤。” 谢珩应是。 …… 有一个身居高位的岳父就这点不好,每次对话都让人如临大敌。 稳重如谢珩也不例外。 景帝体恤,特准了剿匪将士们三日的休沐,在宫门与岳父告别,谢珩骑马回了府。 到畅心堂的时候,乔乔还没起,脸颊红扑扑的,睡得正是香甜。 难得闲适,谢珩也想陪妻子多躺一会,便脱了外袍、官靴上了床,将人从身后纳入怀里。 他身上沾了外面的冷气,乔乔被冰得下意识瑟缩了下。 不满地小踹了扰人清梦的男人一脚,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珩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特有的香气,“陛下体恤剿匪辛苦,恩赐了三日的休沐。” 乔乔睡意顿时去了大半,“这么好?” 谢珩戳了戳她软嘟嘟的小脸,“还有些绫罗金银的赏赐,都带了回来。” 乔乔眼睛亮了亮,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陛下赏了什么?” 谢珩:“锦缎百匹,白银千两,黄金百两。” 乔乔嘿嘿了声,翻过身钻进谢珩怀里,伸臂环住他的腰,小手欢快的在男人精壮的手背上巴拉乱摸着。 “陛下还挺大方的。” 谢珩幽幽道:“你变脸也是够快的。” 乔乔:“……”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作画 难得的晨间悠闲时光,夫妻俩皆是放纵, 末了,乔乔抱着他,小别胜新婚这话真是不假,分别了一个多月,再看他,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找夫君还是要找个俊的,这样即便性子气人些,多看看那张脸也能消气。 夫妻俩难得都赖在床上没有起,乔乔想起了一件正事。 “我祖母的寿辰快到了,你没忘吧?” 谢珩点点头,“记得。” 乔乔:“那寿礼呢,想好送什么了吗?” 谢珩一时毫无头绪,就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你有主意?” 乔乔哼道:“那当然。” 谢珩决定“剽窃”一番,“咳咳咳,说来听听。” 乔乔:“我祖母什么都不缺,老人家一辈子都在锦绣堆里,你就算把金山银山搬过来她也不稀罕。” “所以啊,给祖母贺寿的礼,关键在于心意。” 谢珩好整以暇道:“所以……你的心意是什么?” 乔乔眯着眼睛,“我怎么觉得你在套我话呢?想剽窃我的创意?” 谢珩不自在的轻咳了下,“……我只是好奇而已。” 乔乔哼道:“告诉你也不怕,我已经亲手给祖母提前做了一件衣裳;但除了这个,我还想想亲手给祖母画一幅祝寿图来着。” “祖母很喜欢画,生平爱画如痴,我们几个孙女在她的熏陶教养下,不说堪比丹青大家,但也是个个能画会赏。” 谢珩心中一动,“……不如这幅祝寿图,我与你合画,如何?” 乔乔没好气,“喂喂喂,你也太会给自己省事了吧!” 谢珩:“我会另外准备一些珍奇补品,但这幅祝寿图,我和你一起画。” 乔乔:“……给我个理由?” 谢珩蹭了下她的鼻尖,“我们夫妻合作祝寿图,寓意更好,祖母闻得孙女夫妻和睦恩爱,她会更高兴。” 乔乔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笑,脸颊隐隐有些烫,“谁和你夫妻恩爱了!” “我们刚才还不够恩爱?”男人擒着她的下巴,蛮横问道。 乔乔没那么厚的脸皮和他谈论这个。 谢珩摁住她的手腕放在脑袋两侧,俯身就覆了下去。 …… 这一大早上的就醉生梦死,乔乔起床的时候腰都酸了。 穿戴漱洗吃过早饭,乔乔随谢珩去了前院,他的书房。 刚才在床上,她被他“威逼利诱”着答应了合作祝寿图的事。 来到书房,谢珩将作画所用到的颜料石和各式画笔从柜中一一取出。 “可想好画什么了?” 乔乔坐在圈椅上吃着葡萄,思忖道:“松鹤延年?” 谢珩:“给老夫人做寿,不太合适吧。” “福禄寿星公?” “……单画福禄寿未免太司空见惯,不若以南山不老松和仙鹤麋鹿为衬,南山寿星公手持寿桃为主,你觉得如何?” 乔乔脑中设想了一下,觉得似乎很是不错。 “听起来倒是有意思,画出来试试看。” 谢珩当即挽起袖袍,亲自调好颜料,选了一支小一号的狼毫笔,轻轻蘸了几下颜料,便开始起笔。 乔乔见状凑了上来。 成亲这么长时间,他只知道谢珩武艺极为出色,又擅长箫和古琴;但这丹青绘画…… 她还真不知道他几斤几两。 但想着他能够自信作画给祖母当寿礼,该是不差的。 走到书案旁,就见谢珩只下了寥寥数笔,寿星公的身形轮廓便已勾勒了出来,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乔乔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须臾,唇角情不自禁地弯起。 还真是个文武全才呢。 “你画寿星公,那背景的那些松树、麋鹿交给我。” 谢珩看了她一眼,不大放心的问道:“……你技艺如何?” 那语气,分明是在怕她水平不佳毁了他的画! 瞧不起谁呢! 乔乔二话不说,从他身侧抽出一张宣纸拿了一根狼毫,随手搭在罗汉床的矮几上,俯身起笔勾勒。 谢珩眉梢轻挑,搁下画笔,无声地来到她身后。 雪白的宣纸上,经过女子的起笔晕染,一道年轻的男子身影跃然纸上。 这…… “你在画我?” 乔乔头也不抬,“现在不担心我毁你的画了吧?” 谢珩:“……我刚才只是和你说笑而已。” 乔乔信他个鬼。 这个榆木脑子,什么时候会说笑了。 她刚要收笔起身,谢珩道:“既然画了,就画完吧。” 乔乔看着宣纸上自己画了一半的人影,尴尬的撇了撇嘴角,“我,我就是随手几笔,没,没有故意画你的意思。” 谢珩握着她的手,重新下笔。 并顺着妻子、成全她的“口是心非”,“嗯,没有别的意思。” “但作画之人既然起笔,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右手被他完全包住,鼻间全是他身上的松香气息。 乔乔没有坦然到能在他怀里去画他,别过脸,“你,你离我远点我就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珩却不可能松手,“那你还怎么看着我画?” 乔乔微微炸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不用非看着你画不可。” 谢珩:“我怕你平时没认真看,画得不对、把我画丑。” 乔乔张了张嘴,刚要反驳。 却猛然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 她要是顶了回去,岂不就说明她平时没少偷偷看他? 啊也不对,他是她丈夫,她看两眼怎么了。 不光看,她早上还上手摸呢。 怎么了!明媒正娶,不行吗? 可这些话自己想想可以,她没那个脸皮说出来啊。 谢珩亲了下她的脸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诱哄的味道,“你先画完这幅,午后我们再一起画好祝寿图。” 乔乔绣眉一蹙,“做什么那么着急?” 谢珩把玩着她腰间的禁步,“明日出城踏青跑马,去不去?” 乔乔兴奋地当场蹦起来,“真的假的?” 谢珩被她带得身形不稳,差点磕着,他算是看出来了,妻子的本性,和端庄两字,是一点也不沾边。 “真的,去不去?” “去!” 最近都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最适合跑马踏青了! 谢珩笑了下,弯曲的食指轻轻勾了下她秀气的鼻尖,“那就先把画完成。” 乔乔看了眼她随手的涂鸦,疑惑问道:“你要这个干嘛?” 谢珩理好衣服,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道:“等你画好,我让人裱起来,挂在我书房。” ??? 在自己的书房挂自己的画像? 这男人什么特殊癖好! 不对!她本来可以草草应付了事的,但这狗东西要裱好挂起来…… 那要是画得不好,丢得不就是她的脸!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6章 樱樱不是被爹娘卖掉的孩子 乔乔发现谢珩这人真挺不要脸,她随手几笔用来证明自己实力的画,居然就被他给拿捏住、让她不但要画完、而且要用心画好。 她怀疑这幅画他又要像当初那件锦裘一样,在她想不到的地方拿出来炫耀。 这种小心思,和他冷漠疏离的外表反差太大,乔乔想想就想笑。 这家伙,分明还是个少年郎,干嘛总是扮老成嘛,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不过…… 谢家大哥好像也是这样的性子,大宅院里的世家子弟,喜怒不形于色这套本事都是必须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大概也就是这个道理。 受自家祖母卢氏的熏陶,乔乔画得一手好丹青,不说堪比当代书画大家,但也绝对在京城闺秀中数一数二;被谢珩“强迫”画完,已是一个时辰后。 都没等她自己多看两眼,谢珩直接将画托举着放在暖阁的长几上吹晒。 仿佛怕她跟他抢似的。 乔乔暗暗给他飞了好几个眼刀。 人都是她的,她有必要稀罕这幅画? 秋荷急忙跑了进来,“夫人呢,封老爷和封夫人带着樱樱来了,还带了好些东西呢。” 乔乔点点头,“你去西院,把大嫂子也叫来;救下樱樱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不能贪功。” 秋荷笑道:“是,奴婢这就去。” 谢珩从暖阁中出来,“谁来了?” 乔乔:“封家夫妻。” 客人登门,夫妻俩不好失礼,各自整理好服饰便来到前院。 这才隔了几日啊,封家夫妻俩就没了初见时的憔悴和病容,夫妻俩都胖了一圈,气色红润,嘴角含笑。 小樱樱也打扮得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了,看到乔乔 和庄氏的身影,远远地就咧着嘴跑了过去。 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庄氏看着喜欢的不得了,想到小姑娘之前的遭遇,不由得心生怜悯,“好在老天庇佑,有惊无险,樱樱还是回到了自己父母的身边。” 封氏夫妇俩这次登门,正是道谢而来。 备了整整两箱的谢礼,绫罗绸缎,珍奇药材,金玉首饰,满满当当两个大樟木箱子。 乔乔笑道:“施恩莫忘报,封老爷实在不必如此客气;樱樱乖巧可爱,即便是照顾她这段时间,我亦是乐在其中,如此厚礼,实在受之有愧。” 封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我女儿对我们夫妻俩来说,是无价之宝,两位夫人救下我女儿,即便让我倾家荡产报答,我都是愿意的。” 乔乔扶着封夫人,又看向樱樱,温柔笑道:“我说对了是不是?我们樱樱不是被爹娘抛弃的孩子。” 见封夫人面露疑惑,乔乔笑着解释道:“当初救下樱樱将她带回府后,这孩子迟迟不曾开口说话,直到后来慢慢熟悉她卸下心防,有一次这孩子问我,为什么她会和爹娘分开,是不是爹娘把她卖了?” 本该是书香门第、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啊,却在这一年的流离失所中知道了“卖”。 封老爷夫妻俩一听这话,真真是心如刀绞、难以言喻。 封夫人抱着女儿,“傻孩子,你是爹娘的心头肉啊,爹娘待你如珠如宝,怎么可能舍得卖你呢。” 乔乔:“我当时也和孩子说,你的衣襟上绣着名字,这是最爱的女儿的人家才会有的做法,一定是坏人拐了你将你和爹娘分开,绝不是爹娘将你卖了去。” 封老爷再度眼眶湿润,作揖到底,“夫人大恩大德,封某无以为报;绵薄谢金,还请二位夫人笑纳。” 庄氏和乔乔相视一眼。 也许接受,会让这对夫妻心里好受一些。 “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伤心的话题掀过,谢珩和封老爷堂上就座。 “封老爷下一步有何打算?可是要启程回锡城?” 封老爷叹道:“经女儿走丢一事后,锡城成了我们夫妻俩的伤心地;除却每年必须的祭祖礼拜,我暂时,实在是不想再回去。” “我们夫妻俩在京城也有田舍房产,倒也不至于流离失所。” “最重要的,因为两位夫人的搭救,樱樱很喜欢二位夫人,这样大如天的恩情,这孩子,该用一生去报答才是。” 庄氏:“封老爷莫说这话,我和弟妹救下孩子时从未设想过什么回报,只当是自己积德行善;日后只要樱樱平安长大,在锡城还是在京城,都无关紧要。若是有缘,总有再聚的一日。” 谢珩像是想到了什么,“封老爷,恕晚辈冒昧,封老爷可是有功名在身?” 封浚谦逊笑道:“只是举人而已。” 庄氏:“封老爷可太自谦了,既有举人之名,再加以刻苦攻读,何愁他日不进士及第呢。” 封浚:“不瞒诸位,我和夫人准备定居京城,正也是为着这个打算。” 谢珩:“封老爷这是打算入仕?” 封浚:“我以前因家中有恒产田地,不愁金银,从不在意爵禄官声,只想一家人远离是非安然度日;女儿丢失一事却让我明白,想保护好妻儿,光有那些是不够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崔家的姑娘救下他女儿,能在短短的几日的功夫内根据女儿身上为数不多的线索找到锡城,再由锡城当地的地方官找上他。 甚至无声无息的揪出李老三封蓉、无声无息的了结二人。 这就是崔家的本事,是顶级门阀的强大人脉。 若他也有这样的本事,怎会在女儿丢失后束手无策呢? 至于所谓的远离是非,封浚也看明白了,人只要活在世上,绝不可真的远离是非,相反,还会有是非主动地找上门。 他和妻子在锡城从未与人为恶,甚至善举无数,却因此被李老三和封蓉利用,险些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若是这样的痛还不能让他清醒的话,他也实在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光是从封浚的谈吐,不难看出,此人绝非一般庸碌之辈。 谢珩喜欢与有真才实学之人相交,对这位翩翩儒雅的封举人,他颇有几分眼缘。 封浚亦然。 这位谢府三爷,虽出身高贵,却丝毫无纨绔子弟奢华之风,待客彬彬有礼、谈吐也无自持身份的居高临下之意。 听闻刚在西南的剿匪中立下战功,假以时日,定是国家栋梁之材! 二人英雄惜英雄,颇有股相见恨晚之感。 谢珩平时那么寡言少语的人,这会居然也能侃侃而谈了。 乔乔看着,嘴角忍不住不满的翘到一边。 就连庄氏都打趣笑道:“我还没见过,三弟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呢。” 乔乔呵呵笑道:“我也没见过。” 封夫人笑道:“就是我家老爷,也没看和谁这么投缘过。” 乔乔挑了下绣眉,若有所思。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你才是姐姐 午饭是在畅心堂的正院、上房的花厅内用的。 早在听说封氏夫妻登门,周嬷嬷就吩咐厨房,今日畅心堂有客人来访,午膳要置一桌酒席。 除了谢珩夫妻俩,封氏夫妻和樱樱,庄氏也在。 乔乔想了下,“嫂子,不若把大哥哥也叫来?” 庄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得是,我这就让丫鬟去喊他。” 不多时,谢璟也到了。 庄氏简要和丈夫说明缘由,谢璟笑了笑:“原是这么回事。” “夫人做了这样的好事,竟都没和我说?” 庄氏难为情道:“这有什么说的?没得好似我在向你邀功似的。” 谢璟无奈一笑,“你啊。” 乔乔:“大哥哥快坐,咱们也该开席了。” 谢璟就挨着谢珩坐下,亦和封浚依礼见过。 而封夫人则和庄氏、乔乔挨着,小樱樱也是调皮地在三人之间转悠,片刻也不老实。 庄氏见状叹道:“还是在自己亲爹娘身边才养得踏实,如今这孩子,也是越发调皮起来了。” 能一步步的变得调皮好动,变得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这才是好事呢。 封夫人心酸道:“孩子刚回来的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好在,两位夫人救下她之时,便给予了慰藉和关怀,这孩子心里不曾落下什么病根。” 乔乔:“夫人可别再说这些客气话了。” 这时,畅远堂的乳母领着娴姐儿进来,笑道:“请二位夫人的安,我们姐儿知道了这边有客人来,非要过来凑热闹,我们夫人没法子,就让我带来了。” 看到娴姐儿,樱樱眼睛一亮,两个小姐妹顿时抱着笑作一团。 庄氏:“两个孩子都有些情谊了,当初樱樱一被接走,娴姐儿可是好一番不舍呢。” 封夫人笑道:“既然和老爷商定了留在京城,若是两位夫人不嫌,以后就可长聚了。” 乔乔:“这是哪的话,难得遇到投缘之人,我们可是巴不得呢。” 娴姐儿和樱樱两个小脑袋扎到一起。 娴姐儿:“你娘亲真漂亮。” 樱樱笑了笑,从怀中的口袋里掏出两枚糖果,“姐姐吃~” 娴姐儿舔了舔嘴唇,但还是纠正道:“我比你小,你才是姐姐。” 樱樱愣了愣,旋即绽放出了可爱的笑脸,“好呀,妹妹。” 娴姐儿就也笑了,吃起糖果来更加理直气壮了。 姐姐疼妹妹,应该的! …… 封氏夫妻带着孩子告辞的时候,娴姐儿眼巴巴的,恨不得一起走。 樱樱也一步三回头。 乔乔打趣道:“既然不舍得,干脆和你封姨母回家吧。” 娴姐儿一脸兴奋,“真的可以吗?” 乔乔:“……” 庄氏忍俊不禁,“娴姐儿大了,小小的院子已经关不住她了哦。” 说笑归说笑,娴姐儿自然知道不能和别人家去,樱樱走后,就由乳母带着回去睡午觉了。 谢璟和庄氏也随即回了西院。 …… 乔乔和谢珩两人折回书房,继续作画。 这一次要画的,是给卢老太君的贺寿图,也是夫妻二人要合作的一幅画。 乔乔去看的时候,一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寿星公已然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其一手执拐杖,一手持大又圆的寿桃。 看着就让人觉得欢喜。 属于谢珩的部分已经完成,还画的这么好;乔乔深吸了口气,无端觉得肩膀上压力不小。 她摒除杂念,选了根粗细适中的狼毫,沾了颜彩便开始起笔。 先是麋鹿、仙鹤,再是陪衬的遒劲松树枝干。 因为谢珩已经画好,乔乔怕自己若是不给力会毁掉这幅画、导致谢珩也得返工;是以她集中了所有的精力专注于画笔上。 完全忽略、忽视掉外界的一切。 谢珩印象中的妻子,总是一团孩子气,即便有外人在时端庄得体,但眼底的神采也永远纯澈烂漫。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神色这么专注且投入的做一件事。 午后的暖阳从窗棂的缝隙倾洒进来,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层柔色的光圈。 习武之人眼力好,他甚至能看到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她投入作画,而他也趁她无心外事的时机,目光频频在她身上逗留。 不管是那长翘的睫毛、精致高挺的琼鼻还是饱满湿润的红唇,都能让他失神。 鬼使神差的,谢珩想起小时候听到过女娲造人的传说。 他想,如果人类真的都是女娲娘娘捏造的,那女娲在捏她的时候,也太偏心了些。 最后一笔松树的枝叶收笔,乔乔扶着腰喟叹出声。 “画好了,你来看看。” 谢珩回过神,起身走过来,去看桌案上的祝寿图。 寿星公的身后,以南山不老松为衬,仙鹤麋鹿为伴,既风雅又不失仙气。 更妙的是画工精湛、栩栩如生。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合作绘画,不曾想会这样的相得益彰。 这画意义重大,他忽然有点不舍得送人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想到自己先前已经得了一副,又觉得可以接受这副作为祝寿礼物送给祖母。 因为这两幅画,夫妻俩忙碌了一天,中间还招待了封家人一次,所以入夜后,乔乔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睡觉。 谢珩却莫名的兴致很高。 乔乔困得睁不开眼,“别了,我困。” 男人气息凌乱厚重,“你躺着别动。” 乔乔真的连眼睛都不带睁一下,被谢珩舒舒服服的“伺候”了两回。 这下给她整精神了。 事后,谢珩抱着她清洗、穿衣,她脑子都是清醒的,但就因为脑子清醒,刚才的事才会显得那么离奇和诡异。 直到谢珩抱着她返回床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谢珩掖好被子,“怎么了?” 乔乔舔了下嘴唇,“……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谢珩就很无语。 “……我刚才撞到你脑子了?” 真是骂人不带脏字。 乔乔却顾不上生气,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不是,那你为什么忽然那么温柔?” 成亲大半年,这男人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 夫妻那事上,他绝对不算是个温柔的人。 甚至他们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很多事他都能听得进去她的意见,有商有量; 但床上这事不行! 可是刚刚那两次,他温柔得有点不像话,让她一度产生了莫不是弄错人的诡异念头。 谢珩不想就这种事解释什么,钻进被子里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不说话。 乔乔也钻进他的被窝里。 谢珩:“你不是抱怨我起得早,不和我睡一个被子?” 乔乔:“我现在又想了,不可以?” 谢珩没说话,却又不可能拒绝送上门来的温香软玉。 夫妻俩第一次,相拥着入眠。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三爷的手臂 这样抱着睡了一夜的后果就是——谢珩的手臂麻了。 本来没怎么放在心上,早上穿衣服的时候自己胡乱揉捏了一通也就罢了。 但等到了卫所,手臂处竟渐渐有些酸痛。 景帝仁善,每个卫所都设了随行军医,以备不时之需。 即便谢珩坚持没有大碍,但安顺不敢大意,自作主张就请来了陈大夫。 陈大夫把脉没看出个所以然,就又上前抬谢珩的手臂,揉按了一番其各关节。 “大人,可是被什么重物长时间的压过?” 谢珩刚想说没有,忽地想到昨日枕着他手臂睡得香甜的妻子。 但这话,能说吗? 不能! 陈大夫也不在意,继续道:“大人的手臂应当是被重物长时间压着,加上原本安放的姿势也不对,自然会觉得有些酸痛。” 说着,陈大夫直接上手,给其推拿了一通。 一套咔咔下来,谢珩觉得肩膀那松快了许多。 陈大夫走之前,欲言又止。 这位千户大人可是国公家的公子出身,又不用做什么体力活,怎会…… 陈大夫不敢问的,安顺敢呀。 “三爷,您是不是和谁动手比划了?” 否则这事压根没法解释。 谢珩垂着眼,实在不想回答这种问题。“没有。” “那谁……” 安顺猛地想到了什么。 三爷若虽性情内敛,但也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若是正儿八经受伤,断然不会瞒着。 不是正经的受伤,那就只能是不正经的? 谢珩毕竟是个成家的人,不正经的一面可太好想了 不会吧不会吧! 安顺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张大了嘴。 …… 第一次抱着妻子入睡就遭遇了这样的“坎儿”,这是谢珩没有想到的。 他不禁有些费解。 难道夫妻注定不能相拥而眠?就没有解决法子吗? 还是只是他姿势不对才会手臂疼? 一肚子的好奇疑惑,但这种问题,沉稳内敛的谢三爷又不可能主动找谁去问。 实践出真知。 谢珩思忖道,多试几次,如果每次手臂都会不适,那大概…… 睡觉就注定是一个人的事。 …… 对于忽然每天晚上都要抱着自己睡觉的丈夫,乔乔起初没觉得哪里不对。 她也喜欢这样亲密无间的状态,且这男人是天然的人形火炉,有他垫着靠着,她总能睡得更踏实些。 但渐渐地,她发现,怎么每晚抱得姿势都不一样。 而在经历了五个晚上的不同睡姿后,乔乔被安顺求见。 这小子一见到人就跪了下来,“夫人,三爷的手臂这两日总是酸痛,还不肯请大夫,小的实在没法子。” “手臂酸痛?可是在卫所里演武的时候伤到了?” 安顺摇头,“不是,三爷这两日在卫所都只是指导士兵们练习,没有动手。” “三爷第一次不适的时候,小的请来了卫所的陈大夫,陈大夫说是被重物长时间压着导致的。” 重物?长时间?压……压着? 乔乔倏地反应过来。 那长时间压着他的……可不就是她吗? 可他既然第一次下来就觉得手臂不适了,为何不和她说、反而后面好几日还要继续抱着她睡呢? 这不故意给自己找罪。 乔乔有些不明白。 凝神想了想,觉得很大可能是谢珩好面子,羞于和她说起她枕着他手臂睡一晚上把他手臂给睡痛了这种事。 太丢他武将身型健硕的份。 不光不和她说,这个脑子正得有些邪门的男人,可能还会觉得是他自己缺少锻炼,或是自己抱得姿势不对。 想到这几天晚上,他每晚都用不同的姿势抱她入睡。 乔乔觉得自己猜对了。 一股强烈的尴尬忽然就甩在了她脸上。 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他脑子是不是就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啊。 “秋荷,去药匣子里取一瓶上好的跌打损伤膏来;安顺,你拿了去,替他上药,涂抹好之后,按揉至药膏完全吸收,不出三次,就好了。” 安顺听着头大。 按摩?三爷不得一脚给他踹出二二里地。 “夫人,三爷不许寻常人近身伺候,小的平时也就伺候个穿衣,这上药倒是可以,但按摩……” 想到谢珩不许人近身的古怪脾气,乔乔认命的穿好鞋子,起身去了书房。 …… 书房 谢珩抱臂坐在桌案后,似在凝神思量着什么。 “咚咚咚”两道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不等他发话,书房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 妻子不等他发话进了屋,再又关上门;随即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的就解他的衣服。 谢珩慢一拍的按住了她的手,“……你要什么?” 乔乔直接上手扯开他的领口,露出左臂和身下的精壮胸膛。 “给你上药。” 谢珩注意到了她手上的药瓶,“……你怎么知道?” 乔乔促狭一笑,“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相公,你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呢?” 这声娇滴滴的“相公”叫得某人心神一颤,思绪中断。 “我又没有非要求你抱着我睡,你可倒好。” 谢珩不太习惯把这些话宣之于口,夫妻间,关上门再怎样都可以,但说出来多少有点难为情,尤其这会青天白日的。 乔乔从药瓶中抠出两指药膏,先是摊平涂抹均匀,然后搓热掌心,加重几分力道按摩至药膏吸收。 谢珩瞅准时机,掐住她的腰将人带到自己腿上。 乔乔看了眼他露在外头的手臂,下意识伸手替他穿好衣裳。 想到他手臂疼的原因,又不由得一阵脸热,“……以后我们俩还是各睡的各的吧。” 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他做事、再不小心传开,那她这张脸就彻底不用要了。 谢珩摩挲着手下的杨柳细腰,思忖道:“……你喜欢怎么睡?” 乔乔一噎,差点呛到。 这,这狗男人在说什么不正经的话。 “什么叫我喜欢怎么睡?睡个觉还能怎么睡!” 看着恼羞到炸毛的妻子,谢珩十分不理解。 明明开始这个话题的是她,结果说到一半恼羞成怒的也是她。 他直言道:“那以后……还这样?” 乔乔觑着他,故作矜持道:“你要是不嫌胳膊酸难受,我,我没意见。” 谢珩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也还好,没有很酸;大夫说,第一日最大的问题,是姿势不妥当,才会严重些;后面几日,就比之前好了很多。” 乔乔靠在他肩头,深深地看着他,笑道:“你说这么多,都不如一句话来得实在。” 谢珩低眉看他,“什么?” 乔乔勾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也喜欢抱着我睡。” 气音丝丝缕缕的钻进耳中,游移至身体的四肢百骸,悄然的染红了某位千户大人的耳根。 好,好吧。 确实是这样。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崔静姝,你敢打我! 崔家的姑娘脾气都是很好的,但如果遇到了不好的人,她们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四月十六这日,是襄阳侯沈夫人朱氏的芳诞,宴请了京城各家的夫人太太小姐们共襄盛会,赏花听曲。 谢府也收到了帖子,但秦氏看了眼就放了下去,裴氏和谭氏也是兴致缺缺。 秦氏思量一番,叫来庄氏、纪氏还有乔乔到跟前:“既如此,你们三个带着妹妹们走一趟吧,就当出门散心解闷了。” 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乔乔其实是不想去的;但三个小姑子都兴致很高,她就也不好扫兴。 去就去!区区一个沈家还能翻天? 寿宴设在侯府的花厅,京城里数得上名号的诰命夫人和各家女眷几乎都在;酒宴过后,长辈们继续在花厅听戏说笑,年轻的姑娘媳妇们由沈家少夫人钟氏带着,在后花园的亭榭中临水听曲赏花。 江家也在邀请之列,崔家大姑娘蓁蓁作为江家宗妇,也不得不出席给个薄面,这会和乔乔姐妹俩、加上纪氏庄氏、以及谢府的三个姑娘围坐一桌。 亭榭正前方的水面上,有一从水中搭建的高台,上面正有几个小丫鬟在吹箫弹琴,奏乐怡情。 院中百花绽放,春风拂面,一张张花一样的面孔当真是桃羞李让、燕妒莺惭。 乔乔正听着小曲和姐姐说话,那沈家大姑娘沈薇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摔倒在了她跟前,不待众人反应便委屈无辜说道:“谢三夫人,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绊我?” 乔乔一怔,旋即眼眸微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绊得你?” 和沈贞交好的骁骑营统领之女曲晴上前将沈薇搀扶起来,愤愤不平瞪着乔乔,道:“这座上就只你一人,不是你,难不成是薇儿是自个儿摔得?” 乔乔把玩着手上新得的璎珞,漫不经心道:“这谁好说?没准就是沈姑娘自己心里有事、乱了心神呢。” 沈薇暗暗咬牙,低着眉,楚楚可怜道:“三夫人,即便是您绊得我,我也相信你绝非有意;定是只顾说笑不曾看到我才会这样,致歉两句也就算了,我又不会介意什么,三夫人何必不敢认呢。” 说着,眼圈一红,掩泪道:“我明白了,三夫人必定是觉得我抢了四姑娘的婚事,心中不快,想替自家妹妹出气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唏嘘声一片。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近京城里传得最有鼻子有眼的一事,当属威烈侯仇家,本来仇家和崔家的姻亲都已到了合八字的那一步,不曾想那仇家公子忽地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退亲,说心中另有佳人,不愿负之。 仇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仇家父母也不忍心真将儿子逼死,不知在崔显跟前赔了多少个不是才将此事平息,婚事也就此作罢。 而和崔家这边婚事作罢不到一个月,那仇公子就声势浩大的亲自登门到沈家下聘求娶。 这下大伙都知道让仇公子不惜推掉和崔家的婚事也要求娶的姑娘是谁了。 见沈薇居然敢主动提及此事,乔乔眼角一抽,扶额道:“你确定要在这会说这事?” 傻到自取其辱、自揭丑行? 沈家人这么没脑子吗? 沈家大夫人钟氏见状不对,便要将沈薇拉下去,可沈薇自幼娇生惯养、养出一副趾高气扬的脾气,怎肯? 只见一脸歉然,愧疚道:“崔家四妹妹和仇公子的事,实在非我本意,我与那仇公子只是萍水相逢,实在不曾想那仇公子会为此退亲驳了崔府的面子。” 轻飘飘的几句话,但在场的人精们都听出了里头的深意。 萍水相逢,却能让仇公子冒大不韪、宁可退了和崔家的姻亲也要求娶她,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炫耀自己招人喜欢,那仇公子非自己不娶吗? 曲晴也顺势帮腔,“仇公子和崔静如,又没定亲,也没正式下聘;那仇公子喜欢谁想娶谁,自然是可以更变的;说到底,是薇儿美貌,才引得仇公子一见倾心非卿不娶,你们可别恼羞成怒乱咬人。” 蓁蓁看够了戏,眼皮轻掀,“是嘛?” “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在座的诸位都是见过我家四妹妹的,不论才情脾性,还是家世容貌,比起沈薇如何,大伙谁不是心知肚明?” 其他年轻夫人和姑娘们闻言不由得连连点头。 民间素有崔氏满门芳菲的说法,崔家的女孩,其容貌才情,比起皇帝的公主都不差。 曲晴洋洋得意道:“再好,不入仇公子的眼,就是不好。” 蓁蓁轻扯嘴角,眼底暗含薄怒,继续道:“只一点,男女有别,礼仪大防,是以仇公子从不曾目睹过我妹妹的真容,这也是理所应当,在座的哪一位成亲前也断不可能和自家夫君真的明面见过。但不知沈姑娘因何缘故能让仇公子对你一见倾心、非你不娶啊?” 这话问得实在巧妙尖锐。 沈薇忽地涨红了脸,但还是昂着脖子辩解道:“我们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打过一次照面,并不是有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蓁蓁厉声反讽道:“大户人家的姑娘出门,丫鬟婆子成群,坐车坐轿,所到之处,里三层外三层都有人簇着,这得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能让仇公子如同长了千里眼一样、越过层层丫鬟婆子看到了你?” 这话就差没把私相授受甩沈薇脑门上了。 乔乔疑惑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怎么火气也这么大? 蓁蓁回了她一个烦躁不堪的眼神。 乔乔就懂了。 好嘛,姐妹俩的小日子都赶到了一起。 蓁蓁此言一出,宴席上其他人看向沈薇的眼神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沈薇恼羞成怒,“你,你竟敢空口白牙污我清白,我和你拼了!” 她忽然扬手往蓁蓁的方向抓来,看那准头,是冲着发髻去的。 蓁蓁偏身一躲,冷眼道:“大庭广众之下咆哮,这就是你们沈家的教养?” 沈薇:“我们家的教养再如何也比你们家强。” 她指着乔乔,气得直哆嗦,“你成了亲,还能勾着我哥哥惦记;你那姑姑远走京城那么多年,还勾的我父亲念念不忘,你们一家都是狐媚子!” 好嘛,根源敢情在这呢! 沈薇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了她面颊。 在场的人均吸了口凉气。 沈薇捂着脸颊,怒不可遏又不可思议看着活动手腕的乔乔,“崔静姝,你敢打我!” 乔乔:“再嘴巴不干净,我不介意好好教一教你!” 沈薇彻底失去理智,抬手就要反击。 蓁蓁眼疾手快,一把扼住其手腕,抬手对其另一侧的面颊上,也来了一巴掌。 姐妹俩一人一下,一左一右。 沈薇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曲晴也早吓呆了,孤立无援,沈薇气急道:“我我要找我娘,找我爹爹。” 说完,呜呜咽咽的跑走了。 钟氏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崔家姐妹俩,怕那个小姑子再惹出什么乱子,赶紧追了上去。 花园内,其他人看热闹看得目不转睛,同时也为乔乔二人担忧,虽说沈薇出言不逊,可先动手的人不占理啊。 而打了人的崔家姐妹,却不急不慢的还在喝茶。 纪氏和庄氏对视了眼。 纪氏:“弟妹,那沈薇定是去告状了,你就不担心?” 庄氏:“若是传扬出去,实在对你们名声不利;阎王好说小鬼难缠。” 明英明薇等个姑娘也早都吓傻了。 蓁蓁和乔乔姐妹俩对了个眼神。 叫来暗中跟随的崔家暗卫。 “去把我爹爹和我大哥叫来——撑腰!”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有本事你让他休了我 沈薇大吵大嚷的闹到了长辈们跟前。 声泪俱下的扑在沈夫人怀里,控诉自己的委屈。 虽然知道自己女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人都是护短的,当听到自己女儿挨了两个巴掌后,沈夫人脸色不由得一黑。 小姑娘之间,吵嘴两句都是小事,无伤大雅,可是这贸然动手打人,未免太不成体统。 还打两下! 今日崔家也有女眷夫人在场,但蓁蓁和乔乔的母亲明氏却不在。 无他,今日这场合,不够格让崔氏族长夫人亲自出面。 但崔家二房的太太徐氏却在,这也是个厉害人物。 见沈夫人黑了脸,她也不客气先发制人,“我那两个侄女最是通情达理、温柔良善的,不知沈姑娘到底是做了何事,竟能招惹她们俩一起动手打你?” 沈夫人面露不快,沉声道:“崔二夫人这话好没道理,难不成打人的没错、反倒是被打的有错了?” 徐氏点点头,道:“谁对谁错不好说,方才席面那么多人,总得弄清楚前因后果再论对错。” 沈薇闻言心虚的抿紧唇。 知女莫若母。 沈夫人见状便知她没干好事,但越是这样,为着沈家的颜面,决不能落了下风。 “小姑娘们在一处,意见不合有了口角是常有之事,不过拌几句嘴、吵闹两句也就罢了,不曾真的伤了和气;崔家的两位姑娘倒好,竟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上来就动手打人,外人都说你们崔家家风好,我可是不敢恭维。” 说话间,后花园的年轻媳妇和姑娘们都已陆陆续续来到了花厅。 蓁蓁和乔乔也在人群中,二人面色淡然,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值得她们情绪波动的事。 沈薇自恃母亲在旁、有人撑腰,狠狠地往乔乔瞪了一眼。 乔乔目光幽幽,“不会用眼睛的话,大可以扣去不要!” 她居高临下,语气不怒自威,沈薇下意识瑟缩在母亲怀里。 沈夫人怒极反笑,“崔三姑娘好大的威风,打人打到我家里来了?” 乔乔不以为然,“沈夫人先别急,刚才花园里那么多人,大家都长了眼睛和耳朵,是非对错,都在人心。” “那也不能打人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薇儿若是得罪了你们,你们到我这来,我定好好骂她,为什么非要动手伤了和气呢?” 沈夫人自认拿捏这种年轻小媳妇很有一手,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谢府几个少夫人和姑娘,“你们姐妹俩都是已经嫁做人妇的人,一言一行不仅关系自身,更是婆家的体面;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你们回去如何向自家婆母和丈夫交代?” 蓁蓁听着,不由得缓缓挑眉。 这沈夫人有点意思。 像她们这般大的女孩,一般都是上头要孝敬公婆,中间要应承妯娌姑子、还要照顾丈夫孩子,处境的确不是很容易;若是再遇到个强势的婆婆、不体贴的丈夫,以及不够靠谱的娘家,那沈夫人这话就是妥妥的威胁。 毕竟在外打人这种事,怎么看都是有损婆家体面的。 但蓁蓁无语到极致反而笑了。 乔乔这时也明白了沈夫人这个话,不待她怎样,只听她旁边的长姐冷笑了一声—— “哦?沈夫人这意思是要让江家休了我?” “行啊,那你倒是去和我那婆婆好好告一状,看看他们是休了我,还是撵了你!” 乔乔:“……” 她姐杀疯了啊这是! 沈夫人没料到她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寻常女孩听到这话都是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的,怎么还有敢这么张狂的! “休要胡说!我是在教给你们处事之道,今日你们在我家动了手打了我女儿,我们沈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真要闹起来,双方的脸面都别想要了!” “你们自己丢了体面不说,婆家那边怪罪下来,你们以后的处境又当如何?你们这些小媳妇,年轻气盛的,怎么一点也不懂得为自己今后筹谋呢。” 蓁蓁脸也彻底冷了下来,“沈夫人,你女儿无中生事在先,辱骂我姑母和妹妹在后,我不打她,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冥顽不灵! 沈夫人气得直哆嗦,“你!你大胆!我这就告到江夫人面前,崔家再厉害,也管不了家务事,你别有恃无恐!” 乔乔冷笑道:“我说沈薇怎么这个德行,敢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纪氏和庄氏等谢家人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吓掉了。 沈薇见母亲气得不轻,一边替母亲顺气,一边威胁道:“母亲,我们明日就去江府和谢府走一趟,让两家的老夫人好好管管她们家的孙媳妇。” 乔乔丝毫不惧,“这多麻烦啊,你找我婆婆她还得一层层找下去,找她儿子,你们不如直接找谢珩让他休了我,看他干不干!” “大可不必拿这些有的没的吓唬我,我听着都觉得可笑!” “明明自己也是女人,也经过为人媳妇的难处,却还拿这些婆媳之道来威胁恐吓,我看沈大嫂子平时的日子不好过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被点名的钟氏闻言深深低下了头。 沈夫人气得上前就要打,徐氏刚要上前护着两个侄女。 打了沈薇也就算了,晚辈对长辈动手,理亏可就大了。 但没等徐氏动弹,只听沈夫人忽然一声哀嚎,捂着手臂瘫在地上惨叫连连。 沈薇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娘,您怎么了?没事吧?” 外头忽然爬进来一个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厮,“夫人,来人了来人了。” 沈夫人痛得说不出话。 沈薇顾不上,钟氏只得站了出来,“什么来人?谁来了?” 小厮吓得舌头打结,“崔,崔,崔阁老来了。” 在场人顿时你看我我看你,瞠目结舌大眼瞪小眼。 小厮咽了咽唾沫,继续道:“后,后面还,还有四个人。” 钟氏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是谁?” 小厮:“崔家大爷、二爷,三爷和四爷。” 也就是崔家排名前四的四个儿子。 崔嘉钰,崔嘉澍,崔嘉逸,崔嘉彦。 这四位,都是如今朝中年轻一辈的后起之秀,均有王佐之才,辅以雷霆手段,简在帝心。 谁家出一个这样的儿郎都要烧高香,感谢祖坟冒青烟。 崔家却有四个。 钟氏膝盖一软,顿时心如死灰。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有理都成了无理,更别说沈薇那些不堪入耳之言!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没吓着吧? 不多时,甬道上出现了几道高大的身影。 为首的自是当朝首辅崔显,一身鹤纹长袍、风华天成;眉眼深邃、不怒自威。 其后分两列,跟着的四个崔家儿郎更是个个长身玉立、霁月清风。 各家的婆子丫鬟忙带着各家的姑娘和年轻媳妇回避,或是退到里间、或是退到屏风后。 可这样大的热闹,就算推到里间也挡不住那好奇的人齐刷刷扒着窗户往外看。 前院的襄阳侯父子闻讯而来,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一起过来的居然还有陆国公陆淮生。 这位陆国公一向是避世的性子,出现在这,难免让人震惊又奇怪。 崔显斜了一眼陆淮生。 没猜错的话,他今日应当来侯府议事,可后院这遭是两家的家务事,他来干什么? 蓁蓁和乔乔也对视了眼。 她们打个人而已,居然这么热闹的吗? 崔嘉钰和崔嘉澍自始至终跟在崔显身后,而崔嘉逸和崔嘉彦进来直奔蓁蓁和乔乔身边,确保两人没有吃亏后才舒了口气。 人齐了,就该解决事了。 方才后花园里那么多人,不管是丫鬟婆子,还是各家的少夫人小姐,谁也不是耳聋眼瞎;具体发生了什么,稍加问几个人,方才院子里的一幕幕就呈现在了众人的跟前。 “抢四姑娘的亲事”、“你勾着我哥哥、你姑姑勾着我爹爹”、“都是狐媚子”这些刺耳之言,也都一个字不落。 崔显眼眸森然,脸色愈发地阴沉。 沈家夫妻也是脸色惨白,沈夫人尤其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说得出那般刻薄尖酸之言。 她抬手就打了过去,“你个孽障,枉你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哪里学得长舌妇做派?” 沈薇捂着脸,敢怒不敢言,嘤嘤哭泣。 崔嘉逸和崔嘉彦不知何时,从怀中拿出了顺路买的糖炒栗子。 两个哥哥服务周到,亲手剥去栗子壳,再将香甜软糯的栗子肉递过去。 蓁蓁和乔乔两人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崔嘉彦不太放心,小声道:“没吓着吧?” 崔嘉逸眼角一抽,“你哪只眼觉得她们俩是受到惊吓的样子?” 崔嘉彦视线逡巡,在两个妹妹身上晃悠了会。 遇到这么尖酸刻薄的事都没被吓到,还能一人一巴掌还击。 不愧是他妹妹。 …… 崔显是当朝首辅,身居高位多年,进退有度,极少动怒,此刻确实彻底沉了脸,“辱我妹妹、污我女儿,照沈姑娘所言,家中侄女的亲事也是她有心所抢,沈家是对崔某有何不满啊?” 沈侯爷赔笑道:“首辅大人说哪里的话,都是误会、误会,小女不懂事不知轻重,首辅您大人有大量,切勿和一小孩子计较,我定重重的责罚她以儆效尤。” 崔显并不买账,两个女儿就是他的底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那还叫底线? 男人冷眼睨着沈家众人,眼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沈侯怕是忘了,崔某从不是什么宽容大度之人。” 襄阳侯一噎,脸色讪讪。 沈家长子沈关南拱手道:“崔大人,小妹虽出言不逊,但崔家两位姑娘也打了她,还是两巴掌,是否也能相抵了呢?” 崔显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其后的崔嘉澍忍无可忍,“沈关南,你哪来的脸?我崔家的女儿能和你们家一样?” “少拿打人说事,对极尽尖酸刻薄出言挑衅之人,打就打了,就当替你们沈家调教女儿;今日这事得始作俑者是谁?又因何而起,这才是值得掰扯的。” “再有,令妹的言行,未必不是你们沈家的心声吧?看来你们沈家对我崔家积怨已久啊?” 襄阳侯忙打圆场笑道:“嘉澍,你这话就有些严重了,我和你父亲伯父等同朝为官多年,向来是坦诚相待,怎会有什么积怨呢。” “薇儿素来是个虎头虎脑的,没有城府,今日之事,是气急之下的无心之言,后院的女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学了什么话都敢拿来说,你们都是心胸宽阔的好孩子,别和一个小妮子计较。”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崔嘉澍不管是在崔家还是在朝堂,都是以毒舌犀利、能言善辩而出名。 御史台的长官,言官的嘴皮子,主打就是一个骂人不带脏字。 崔家其他儿郎或多或少自诩君子,不屑与人做无谓的争执;崔嘉澍则不然。 他从不用所谓君子之行约束自己,随心所欲,于朝堂上舌战群儒、抨击时弊,景帝都让其三分。 “向来酒后吐真言,气急露心声,能够脱口而出的,从来就不可能是什么无心之言!这一点,沈侯爷难道不清楚?” “之前和仇家的亲事,抢了便抢了,无关紧要之人、无关紧要之事,不值得费什么心神;但今日你沈家辱我姑母和妹妹一事,还请沈侯务必给个交代。” 沈关南气得涨红了脸,“我妹妹不过嘴快说了两句,你那两个妹妹可是动手打人了!这还不够吗?” 崔嘉钰缓缓开口,微凉的眸子带着审视,“不够!” “主动挑事的是你妹妹,我妹妹不过是正常防卫而已,按照大晋律法第五章第三条,凡于宴间寻衅滋事者杖刑二十;第七章第九条,出言污蔑诽谤、且造成实际损失伤害者,杖刑五十,罚银百两。” 乔乔听着有点不对劲,小声道:“大哥不是户部的吗,居然对我朝律法烂熟于心?” 蓁蓁不以为然道:“大哥是谁?经天纬地大才子,熟读律法有什么可奇怪的。” 崔嘉彦冷笑声,幽幽道:“那是他来得路上才问我的。” 蓁蓁、乔乔:“……” 崔嘉彦恨恨咬牙,怪不得路上忽然请教他,还让他到了以后什么都别说只管安抚好妹妹,敢情是在两个妹妹面前发扬他的高大形象呢! 崔嘉钰有理有据列出的两条律法,当即将沈家人的腿都吓软。 数罪并罚的话,那得杖刑八十? 别说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就是个年轻力壮的糙汉子,挨了八十大棍,也得没半条命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打?打人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家对于崔家,无异于以卵击石。 沈夫人按着沈薇跪下,“崔大人,孩子的错我们认,可她一个小姑娘,实在受不起杖刑,求您大人有大量,饶她这一次;我,我们给补银,给多少都行,只求别真的杖责她。” 襄阳侯也是放低姿态,“祈安,算我求你。看在我们同僚数十载的份上,饶薇儿一条性命。” 崔显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她一个晚辈,为何好端端的攀扯阿芜?” 襄阳侯一哆嗦,脸色惨白。 一直坐在末席旁观看热闹的陆国公抬眼凝了过来。 崔显厉声道:“沈昌明,今日这番闹剧,归根究底,罪魁祸首,应当是你!” “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深情,娶妻生子,通房不断,你这样的人,也有脸说对阿芜一往情深?” “还有你,沈关南,谁给你的胆子觊觎我的女儿?你们父子俩一丘之貉,一面享受妻妾如云,一面又故作心有旧情,真是好一桩恶心人的戏码!” “我崔家的女儿养在深闺,端的是知书达理、明晓是非,从做不来那私相授受、不知廉耻的勾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按说若是机缘巧合真得惊鸿一瞥,原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可你不该纵容人将此作为话柄妄图攀诬我女儿!” 沈关南羞愧得满脸通红,“崔大人,我,我没有。” 崔嘉钰:“这话可是沈姑娘亲口说的,是沈姑娘污蔑你这个兄长?还是你们沈家人不怀好意诽谤污蔑我妹妹呢?” “沈侯爷,别装傻了,今日这事,不给说法,咱们两家是没完的。” “若是尔等不服,不如便去金銮殿前求圣上裁夺如何?” 襄阳侯闻言吓得七魂没了六魄,“不,不,圣上日理万机,怎能为些许小事去叨扰。” 这事涉及到崔芜,圣上可是崔芜的同窗师弟,当年对崔芜那叫一个唯命是从。 要是被圣上知道今日之事,沈家就彻底完了。 见事情僵住,沈薇咽不下这口气,看不得父亲母亲软着骨头赔罪,气冲冲道:“爹,您别求他了!不就是杖刑嘛,打就打,我就是被打死也不想向他们家赔礼认错。” 沈夫人气得大骂,“你胡说八道什么,八十棍打下去,你就算不死也残了啊!” 沈薇:“他们要是敢打死我,太后娘娘也不会依的!” 太后? 沈夫人忽地眼睛一亮,“崔大人,薇儿深得太后喜爱,常去宫中随侍,您瞧,要不……” 崔显倏然笑了,“不愿找圣上,却搬出太后?” 崔嘉彦开口道:“大伯父,速战速决吧,两个妹妹都累了。” 襄阳侯长吁口气,折身到了蓁蓁和乔乔面前,“二位侄女,今日是世伯家招待不周,让你们俩受了委屈。” “这样,杖责二十,禁足一年。余下的,我用金银弥补,可否?” 打都打了,气也出了。 蓁蓁和乔乔也不是赶尽杀绝的性子,真为两句话让沈薇丢了性命,也没到那地步。 蓁蓁点点头,乔乔也没有意见。 崔显呢,听两个女儿的。 襄阳侯此举也是知道两个女儿是崔显的软肋。 留下崔嘉钰和崔嘉澍善后,崔显带着女儿离开。 左右一边一个,对着两个女儿,崔显再无首辅的半点威风霸气,满脸关切道:“真的没吃亏?” 蓁蓁笑道:“要是吃亏了,才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沈薇呢。” 崔显:“今日之事,也算小惩大诫。” 乔乔:“爹爹能过来这一趟,就足够把他们吓得去了半条命,场子自然就找回来了。” 蓁蓁:“可不是,我还以为沈家会咬死我和妹妹打人的事借题发挥,没想到爹爹一来,他们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乔乔:“还是爹爹厉害!我们俩才能狐假虎威。” 两个女儿一人一句,崔显觉得自己头上的高帽都快上天了。 宠溺一笑,“好了,两个小姑奶奶,快随为父回家,见你们母亲,让她安心。” 父女三人坐上车。 乔乔才道:“对哦,娘难道不知道这事?居然按得住性子没过来?” 想到妻子的脾气,崔显拧着眉心,无奈道:“是我没让她来,一群乌合之众,何必兴师动众让她来了置气。” 简而言之就是,这点破事,不值得他夫人出面! 蓁蓁笑道:“爹爹,这事不值得让娘出面,却让您这位内阁首辅亲自跑了一趟,您这话有些矛盾啊?” 乔乔:“一点也不矛盾,爹爹在外再厉害,家里人谁不知道他惧内。” 崔显倒吸了口气,脸上挂不住,羞赧道:“你们两个小崽子,还不是你们传话说在外面打了人受了气,那我岂能不过去撑腰?” 姐妹俩一人拽着一只手臂,撒娇:“是是是,爹爹最好了!有爹爹在,我们今天才敢打人的。” 崔显:“……” …… 京城里,最强大的一直都是各路消息的传播速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连谢珩这个身在京郊卫所的人,都不例外。 是安顺先知道的,然后片刻也不敢耽误的就去了谢珩的营房汇报。 谢珩正在绘制城防图,听到安顺的话足足愣了好几瞬。 安顺摸不准其态度,“……三、三爷?” 谢珩回神,依旧是那副茫然的状态,“你,你说什么?夫人,怎,怎么了?” 安顺:“夫人打人了!打得还是襄阳侯的千金!” “这事如今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襄阳侯夫人今日寿宴,宴请各家夫人小姐;结果那沈家小姐不知发的什么颠,在咱们夫人面前口出恶言,好像还攀扯上了崔家的姑太太,夫人和其江家的少夫人,也就是崔家大姑娘,姐妹俩左右开弓,一人扇了那沈小姐一巴掌。” 谢珩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打人了?打人了? 他娇娇软软的妻子,居然还会打人? 而且还打的脸? 等等! “她打了沈家小姐,沈家难道没发作?” “沈家人可有为难她?她可曾全身而退了?” 打耳光可不是小事,就连父亲教导儿子的时候,打耳光都是极为严重的情况才会出现的。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嘛。 那沈家也是名门大户,她打了沈家小姐,肯定也有麻烦上身啊! 谢珩霍然起身,就要去牵马回府。 安顺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忙道:“三爷放心,夫人好着呢,一点事没有。” 谢珩不太相信,“……沈家不是什么善茬,会轻易善罢甘休?” 安顺洋洋得意道:“那当然不会!所以夫人和江少夫人打完人后就摇来了崔首辅;据说首辅大人带着崔家的四位爷一同杀到了沈家,那沈侯爷一开始还有点威风,没说几句就被首辅大人压得熄了火。” “沈家姑娘被杖责,外加禁足一年,除此之外,襄阳侯还赔付了一大笔银子说是慰藉夫人们的心神损失。” 谢珩蓦然一笑。 惹了祸知道找人兜着,倒挺聪明。 但再一琢磨,谢珩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为什么不让人通知我 安顺很明显的感觉到,三爷的情绪,由惊讶、担忧、安心再到……失落? 揉了揉眼睛,安顺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夫人打了人还全身而退,这么威风霸气的事,三爷失落个什么鬼? …… 没有男人不想成为妻子的依靠,尤其是遇到大事时,丈夫就该是妻子的避风港;妻子受到委屈,丈夫也理所应当的要为其撑腰和做主。 在谢珩的认知中,夫妻间就该如此。 但现在,妻子在外面与人起了争执、正是需要人撑腰主事的时候,却没让人通知他…… 谢珩不由得想到,人在遇到危急的事情、或是在紧要关头,最先想到的,定是自己最相信、最亲近的人,妻子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想到的是去娘家找人,这让谢珩有些受打击。 他不禁开始自省,一遍遍的问自己,难道他这个丈夫做得很不好吗? 可他自问已做到了自认的极限。 他们平时也称得上恩爱和睦的。 既如此,为什么妻子有了事不先来找他、甚至都不着人告诉他一声? 难道他在她心里是信不过、靠不住之人吗? 傍晚时分,谢珩准备下值回府,崔府一小厮来报信。 “姑娘还在我们府上呢,主君留着一起吃晚饭,让小的来请三爷一块过去团聚。” 谢珩应着,翻身上马,去往崔府。 蓁蓁和乔乔被父亲接着回了家,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后,负责善后沈家事宜的崔嘉钰和崔嘉澍回府。 带回了一箱银子,一箱绸缎。 崔嘉钰将其摆在两姐妹面前,“这是襄阳侯的赔礼,你们俩将它分了。” 蓁蓁乐了,“我和乔乔其实都没吃亏的,居然还能赚到一笔银子。” 谁会嫌钱多呢,再有钱的人也不会拒绝钱啊。 崔嘉钰:“不给足诚意,就相当于和我们家闹掰,襄阳侯可不是不分轻重的傻子。” 乔乔看着银子也笑得一片娇憨,“哥哥,沈薇真的被杖责了?” 崔嘉钰:“那还能有假,你二哥亲自盯着,谁敢糊弄他?” 乔乔:“二哥那张嘴啊,是真厉害;我要是有他一半和人吵架就不怕了。” 崔嘉钰就很无语,“……你一个大家闺秀吵什么架?能不能说点符合你身份的话!” 乔乔不以为然,“大家闺秀今天还打架了呢!” “打架都有了,吵架还会远吗?” 蓁蓁笑得直不起腰,“你和妹夫吵吗?” 乔乔认真思考了下,回道:“我觉得他笨嘴拙舌的,应该吵不过我。” 崔嘉钰哼笑道:“那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你们家那位。” 说曹操,谢珩到。 廊下的秋荷一声“三爷来了”,崔嘉钰起身迎道:“妹夫别来无恙。” 谢珩颔首笑道:“舅兄。” 崔嘉钰看了眼身后,“你们说话,我有事要去见一下父亲。” 说罢,离开去了前院。 谢珩又上前给大姨姐蓁蓁见礼,蓁蓁笑道:“我去里间躺一会,你们夫妻说话。” 得,一个两个的真有眼力见。 乔乔正坐在长榻上翻看着什么,见他来了,招手让他在身侧坐下,顺势就把腿搭在了他身上。 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着,“你……也知道了?” 谢珩手肘弯曲靠着凭几,单手抵在额前,喉间溢出轻轻的一声“嗯”。 乔乔怪不好意思的,毕竟一直以来,她在他面前营造的都是温柔善良、娇滴滴的小仙女形象,这忽然爆出来扇人耳光的事,和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她怕他觉得她诈骗。 “那你……有何看法吗?”她咬着唇,水盈盈的眸子带着俏色问道。 看着她小兔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样子,谢珩便也生了几分促狭,“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没看到我们三夫人动手扇人的样子。” 这人!居然在打趣她! “哎呀~”她又羞又恼的嗔道。 谢珩顺势抓住她的手,这十根这么漂亮的纤纤玉指,打起人来得是什么样? 他想起什么,带着一丝好笑的问道:“今日是你第一次打人吗?” 乔乔嗯着点头,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第一次打人就打的脸。” 谢珩忍俊不禁,“可不,上来起的有点高。打人什么感受?” 乔乔诚实的回想了一番,如实道:“痛快,让她嘴欠!活该!” 末了又嘟着唇软了神色,“但是打完我手心也火辣辣的疼。” 出息。 谢珩嗤笑了声,手上却不动声色的抚摸着她的掌心。 乔乔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咯咯直笑。 谢珩纳闷道:“……你打完人还挺兴奋?” 乔乔:“我就当提前练手了,以后再有人惹我,直接收拾。” 谢珩默了瞬,“……谁,谁会惹你?” 乔乔斜眼睨他,“万一以后谁给你送个通房丫鬟,她恃宠生娇敢在我面前碍眼,我就收拾她。” 谢珩不理会这无稽之谈,“净胡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乔不服气道:“怎么胡说了?这不是大宅院里司空见惯的事吗?” 谢珩眼睛眯起,“不是说好了别把其他人的罪名往我身上扣;再说了,你一个人我都招架不住,来两个,我是多想不开啊。” 这话的后半段不正经的味道相当浓。 乔乔气极,“喂!” 半截没撑住又笑了,不服的嘟囔道:“明明是我招架不住你。” 谢珩眼眸幽暗,喉结无声的滚了滚,虽然有被勾引到,但他撑住了。 因为有笔账得算。 谢珩将她从自己身上扯开放到榻上。 莫名其妙忽然一下就不给抱了,乔乔一头雾水,“怎,怎么了?” 谢珩随手拉了把杌子在她跟前坐下,神色带着几分严肃,“我有问题要问你。” 乔乔被他唬得有几分心虚。 不会是要事后算账,责备她失了体面吧。 “你,你说。” 谢珩双手搭在席上,握着拳头又松开,酝酿着怎样开口才更为合适。 乔乔抱着膝盖,垂着眼,等待着他的话落下。 “……你在沈家出了事,为什么不让人通知我?” 以为落下的会是责备,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句。 乔乔脑子里没有设想过这个答案,大脑当即空白了一瞬。 她这副茫然的样子,让谢珩心中更为郁闷。 她这样,不就说明这件事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他。 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了一下,那无法言说的挫败和难过涌上心口,让他近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理解。 他这个丈夫,做得是有多失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谁知道你是来评理的还是来撑腰的? 乔乔神色稍愣,盯着眼前的男人,不受控的身子向他倾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谢珩这会,他低着头,脊背微弯,眼神黯淡,像是被一层灰色的雨幕笼罩着,颓丧又无力,和他平日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不同。 乔乔大脑有些跟不上。 等等,他这样难过是因为她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没有找他? 唉。 乔乔无措的搓了搓手,扯着他的袖口轻轻晃动。 谢珩握住她的手,头一次不吃她撒娇这一套。 必须把话说清楚。 乔乔也没想糊弄,她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谢珩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乔乔嘟了嘟唇,底气不足道:“我,我怕你过来会斥责我,让我丢面子。” 这没由头的话让谢珩忍不住蹙了下眉,“什,什么意思?” 乔乔对着手指,理不直但气很壮道:“……这次虽然是沈薇恶言挑衅在先,但我和大姐是动手的那一方,说来是我们理亏。我不确定……要是让你来,你是来评理的还是来撑腰的?” 谢珩怔愣了下,一时竟无言以对。 “……所以你是担心我会为了外人斥责你?” 乔乔扭了扭身子,更难以启齿了,“要搁以前也就罢了,这次毕竟我动手打人了,我其实打完自己都有点惊呆了,生平还是第一次这么凶神恶煞的。” “又是在大庭广众的宴请上和人起了争执,还是扇人耳光,就算起初错不在我,但最后这么一动手,没错也成了有错。我,怕你觉得我凶悍。” 谢珩:“……” 他大脑飞速旋转,从中提取关键信息,“所以是两个缘故,一是你觉得自己理亏,怕我帮理不帮亲,不替你撑腰;二是你觉得自己凶悍?” 乔乔说着说着也不服,道:“……谁让你平时总一副青天大老爷似的、天天把规矩体统挂在嘴边,那我敢告诉你吗?” “沈家宴上那么多人,万一我把你叫来,你听完原委劈头盖脸把我说一顿,那我脸面往哪搁?那沈薇不得笑话死我!” 谢珩嘴角浮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能大义灭亲的人呗?” 乔乔反问:“你不是吗?” 谢珩打量着她嘴角的弧度,“我第一次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有这么高大的一面。” 乔乔:“……” “但让你失望了,我还真不是。” 乔乔眯着眼睛,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 谢珩也放弃自证,转移话题道:“那你找岳父撑腰,若是你也有错,岳父可会斥责你或是惩罚你?” 乔乔想了想,“要是我真的有错,也会;但是爹爹在外人面前一定不会说我一句不好,就算要算账,也是回家后的事。” “那我要是确实有错,回家后,就算爹爹罚我我也认嘛。起码在外面没丢脸,家里都是自己人,谁不知道谁呀。” 谢珩若有所思,“你老毛病又犯了。” 乔乔一愣,“……什么意思?” 谢珩没好气的将她抓到怀里,“意思就是你又一次乱给我扣帽子!” 什么大义灭亲,他可没那么高的节操!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妻一体,别人欺负她他难道脸上有光? 就算她有错,在进自己家门之前,那也是没错。 乔乔被他挠得又痒又难受,一边笑一边躲,“那我以后要是再惹祸就找你了?” 这话好像对、又好像哪里不对。 谢珩没好气拧她脸,“你好像很肯定自己一定还会再惹祸似的?” 小姑娘一脸委屈,“不是!” “你看,今日的事,说起来是我打了人,好像我有多么多么过分一样;但实际呢,要不是那个沈薇一直挑事,我理都不会理她,打完我手还疼了半天,何必呢?” 谢珩只知道她打了人,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真不清楚。 “所以,她到底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能让你动手?”他好奇的问道。 说起这,乔乔忽然就来劲了,委屈之余又自己都觉得离谱,“她骂我!” “她骂我你知道吗?她居然说我是狐媚子;还说我姑姑,说我们一家都是狐媚子。” 谢珩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会扯到这个?” 乔乔哼道:“听她那意思呢,就是襄阳侯这么多年还对我姑姑念念不忘,而她哥……”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乔乔忽然就闭了嘴,不动声色的往罗汉床后面撤了一步。 谢珩眼疾手快,反手勾住她腰往自己身前带了去。 乔乔被迫扑到他的怀里。 “沈关南怎么了?你说。” 乔乔食指点点,戳着他的胸口,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她说她哥喜欢我。” 谢珩有被她的直白震惊到。 她真是一点也不担心他误会什么。 一口气没提上来,乔乔趁他发作前,捂住他的嘴,自己率先一顿输出,“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我都不认识他,也就小时候两家有宴请的时候见过一两次,后来大了,男女有别,就像我和你一样,就再也没碰过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至于他所谓的喜欢我,谁知道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那也肯定是见色起意、没得到的就是最好的心理作祟而已。” 说完,自己主动拿开手,“你可以说话了。” 谢珩哭笑不得,都觉得她这模样实在可爱娇俏,愣是一点气也没了。 今日这闹剧也算是彻底告终。 …… 外间小夫妻说话声丝丝缕缕,借着暖洋洋的春风吹到了里间。 一道娇嗔,另一道听着清冷,却包含着无限的纵容。 软榻上 蓁蓁斜靠在引枕上,脑中回想起刚才外面的对话,不由得面露怅惘。 她无意喟叹妹妹妹夫的夫妻隐私,但挡不住实在好奇。 妹夫看上去和她家的丈夫一样,都是稳重寡言的人,她不免好奇他们夫妻间的相处,也担心妹夫若是知道妹妹今日的事,会作何反应。 事实证明,是她杞人忧天了,人家夫妻俩好着呢。 但与此同时,方才听到耳边的种种,让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她和江衍的婚姻是有问题的。 正常的夫妻,不该是他们那样。 哪怕是才成亲不到一年的三妹和看起来亦是规矩刻板之人的三妹夫,在夫妻之道上都不拘于礼法,闺房之乐,自有俏色。 不像她和江衍。 明明也同样年轻,却像是过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循规蹈矩,毫无生趣。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三姐夫是个有趣的人吗? 五月初六是崔府老太君卢氏六旬之庆,因崔府百年氏族,门生故吏遍及四海各处。且子嗣昌盛,亲友众多。一日筵宴根本排设不开,是以每年都要从五月初二起至五月初八,崔府东西两花厅一同设宴。 城中又分设三处流水席,与民同庆,周济穷人。 本朝以仁孝治天下,孝字当头,是以老祖母寿辰,家里儿女便是手中有天大的事此刻也得撂下。 而这也是崔府女儿们最喜欢的日子,因为祖母寿宴一连数日,是以这几日她们便会和丈夫一同住在娘家,好生陪长辈喜庆热闹一番;这对出嫁女来说,可不是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四月二十八这日,谢珩提前告了假,回了府中同妻子一起打理置办。 秦氏和裴氏难得移步来了畅心堂。 谢珩和乔乔一左一右将老人家搀了进去,堂上让座。 秦氏笑道:“你祖母的好日子,你家人又多,可得趁机好好热闹团聚;反正家里也无事,珩哥儿的假也已告过,提前几日住去也可。” 乔乔一怔,心间热热的,感激道:“多谢祖母成全。” 秦氏:“我也是打女孩过来,岂有不知的?能在娘家多住一日那就是多享一日的福,说起来都是家,可背后滋味的区别也就咱们女人家清楚。” 裴氏也被说得有些动容,“就听老太太的,早些回去陪你爹娘家人说说话;珩儿一同去,可得有些眼色,说来你也算是新女婿,要是有谁不认识可得及时问你媳妇,别失了礼数。” 乔乔笑道:“母亲放心,我大姐夫都是一起回去的,夫君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我大姐夫肯定会提醒他。” 裴氏:“也是,连襟在一起,更有话说。” 秦氏:“我们到时候也是要去吃酒的,你们小两口啊,早些收拾好动身就是。” 告别长辈,小厮们套好车,也将箱笼都搬上车。 未时初刻,夫妻俩上车从家中出发,去往崔府。 想到能在娘家住这么长时间,乔乔想心里难掩兴奋,趴着马车窗户,透过缝隙,自由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谢珩坐在榻上,闭着眼睛小憩,却实在很难不被她身上散发的欢快所吸引,他觉得自己都能看到她身后摇摇晃晃的尾巴了。 看够了外面的新鲜,乔乔终于想起关心一下丈夫,她打趣问道:“在我家一住可就要七八日,你能行吗?” 谢珩依旧是那副神色淡然的样子,“你嫁给我,都能在随我过一辈子;我随你在娘家住几天算什么。” 哎呦喂。 不得不说,这是乔乔觉得从谢珩嘴里说出的最有温度的几句话之一。 她一高兴,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谢珩瞬间给她亲清醒了,眸光一深,“你别闹。” 乔乔伏在他怀里,“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好了呢。” 谢珩捏着她的手,闻言嘴角微勾,“哦?是吗?” “怎么个好法?” 乔乔逗他:“越来越有人性了。” 谢珩照着她胸前抓了一下,乔乔猝不及防、齿间不觉的吟了一声。 “干嘛?” “你倒是越来越暴露本性了!” “我什么本性呀?” “小乌龟。” 乔乔急了,“你才乌龟呢!” “不是吗?”谢珩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刚嫁给我的时候,就像一只来到新环境的小乌龟,乖顺又安静,外面一点动静就能让你缩回自己的壳里去;现在……” 乔乔正津津有味的听着呢,见他忽然停了,就催:“现在怎么了?” 他伸手扼着她的两颊,“现在索性连壳都丢了,小乌龟变成小狐狸了,没事就耍坏。”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眉宇间流转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和温柔。 乔乔脸怪热的,不自在的别过身躺了下去,“才没有。我一直都是这样。” 谢珩对着她的背影,无声笑了笑。 …… 崔府到了。 门房的小厮都认得谢府的马车,老远就应了上前,抱着下车的脚凳候着。 正门那也有小轿等着。 马车在崔府正门前停住,谢珩先掀开车帘跳下车,而后折身,将乔乔扶下车。 乔乔问小厮:“大姐他们回来了吗?” 小厮笑回:“没呢,大姑娘和大姑爷说是要明日才能回来住上;但姑太太昨儿个刚到家。” 乔乔顿时眼睛一亮,“姑姑这么快就回来了?脚程倒是快。” 又对谢珩:“你和我一起去见姑姑吧,说起来,你还没正经和我姑姑见过呢。” 谢珩点头,“好。” 身后的丫鬟婆子忙将箱笼搬运至乔乔未出阁时所住的栖鸾阁。 一众崔氏的丫鬟婆子簇着,夫妻俩来到祖母卢氏的上房。 梵梵和茜茜都正在祖母跟前做针线,一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妇人正坐在卢氏身边,有说有笑。 婆子们一边传“三姑娘和三姑爷到了”,一边打起帘子。 谢珩和乔乔至堂前跪拜,先问过卢氏,而后便是卢氏身边的小女儿、即崔显胞妹崔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卢氏笑着应下,又让他二人堂下坐着说话。 乔乔抱着崔芜撒娇,“姑姑可算着家了,你要是再不回来露露脸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你。” 崔芜:“我也听说了,不过沈家那货色我不想和他计较,但连累你,倒是姑姑的不是。” “但你也没吃亏啊,两个耳光的事,如今可是沸沸扬扬、我一进城就听说了。” 乔乔笑得甚至有点小骄傲。 崔芜点着她额头,向谢珩说道:“你这样凶悍,也不怕把姑爷吓着?” 谢珩含笑。 乔乔:“他一个武将,要是轻易就能被我吓着,谁还敢让他上阵杀敌。” 崔芜:“那可不好说,你爹爹于朝堂杀伐果决、连皇帝都让他三分,在家不照样让你娘治得服服帖帖。” 对谢珩:“怀予,乔乔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淘了点,你稳重,可得看顾她些。” 谢珩:“她也不淘气,就是爱说笑,这样也好,家里总要有个人爱热闹。” 崔芜听罢唇角轻勾,“看来咱们家三女婿孺子可教,比他大姐夫上道多了。” 正在打络子的梵梵闻言抬头问道:“大姐夫?大姐夫怎么了吗?” 崔芜毫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娘,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挑女婿的眼神欠佳。” 谢珩瞬间觉得有被冒犯到。 崔芜意识到失言,忙找补到:“怀予别误会,我说的是江衍那个榆木脑袋!” 说到这个,卢氏也忍不住叹气:“大姑爷人品能耐都没得说,就是这性子……” “讲规矩是好事,可是这太重规矩未免就让人觉得无趣。” 五姑娘茜茜看了眼不远处的三姐夫,满脸好奇道:“三姐姐,三姐夫是个有趣的人吗?” 谢珩:“……” 乔乔适时护夫,“别看他在你们跟前也一板一眼讲规矩的,其实私下里,他还是挺能和我说笑的。” “时不时的两句话,还挺体贴暖人呢。” 谢珩耳根微觉发烫:“……” 这是可以说的吗? 卢氏道:“这才对啊,男人在外头肯定要端方大度,有大家风范;可回到家,对着妻子,那肯定自有柔情,这才是正常的夫妻呀。” 崔芜:“母亲您也别着急,索性这次回来他们得在府上住好几日呢,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好好给蓁蓁和大姑爷别别劲儿。” 卢氏点点头,又对谢珩道:“怀予,到时候啊,你也多提点提点你大姐夫,和他讲一些为夫之道,这做人丈夫又不是当人夫子,犯不着一板一眼循规蹈矩的。” 谢珩:“……” 好像哪里不对。 乔乔忍住笑,“祖母,您让他去教大姐夫?” 卢氏:“有何不对吗?” 乔乔:“……我怕他教不成大姐夫,反被大姐夫带了过去。” 到时候谁赔她一个已经越来越有人情味的夫君啊。 谢珩:“……”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听八卦的三爷 崔显从官衙回家,看到出现在家中的女儿女婿,亦是欢喜。 忙问仆人晚饭可备了姑娘爱吃的菜。 卢氏嗔道:“难道就你疼女儿?我就不疼自己的孙女了?” “这点小事还用你?我早吩咐下去了。前儿个厨房刚到了不少海鱼,乔乔素来爱吃,已让厨房做上;也照着怀予的口味,备了几道。” 谢珩心下疑惑。 老太君怎么知道他的口味? 卢氏像是猜到他的疑惑般,慈爱一笑,“是乔乔,她前两日就让下人送了一张膳食单子来,就怕你在这吃得不合口。” 小心思被堂而皇之地揭穿,乔乔羞得躲进卢氏怀里撒泼,“祖母,您真是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说啊!” 卢氏笑得眉不见眼。 谢珩看着害羞的耳根子都已然红透的妻子,散漫扬眉,嘴角不自知的勾起。 崔显则阴阳怪气的嗤了声随即甩袖离开。 梵梵唯恐天下不乱,“姐夫,大伯父吃你的醋,你要小心喽。” 谢珩真跟不上崔家这些女眷的思维跳跃度,茫然抬头,“啊?” 崔芜看着梵梵,“我还没问你呢,婚事都被沈家那丫头抢了,你作何感受啊?” 这又是谢珩从没听过的刺激字眼,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怕自己听到不该听的,又怕错过下一瞬的惊天秘闻。 梵梵打着络子,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又不是什么好的。见着一个沈薇就被勾的不惜家族脸面也要退亲,哪里像是个侯府公子的做派。” “这么好色轻佻的东西,我还要多谢沈薇替我捡去了,若不然,岂不就是我今后的祸患。” 乔乔拧着小丫头的脸,“梵梵这张嘴,真是随了二哥哥,牙尖嘴利,让人又爱又恨。” 崔芜:“沈家也是糊涂,仇家虽不错,又不是独一无二的上等人家,犯得着这么豁出去?” “要照席间沈家那丫头话里的漏洞,分明是有私相授受之嫌,也亏得是我们家懒怠计较,若是换个心眼小、咽不下这口气的人家,非得闹得双方鸡飞狗跳、连带着沈家姑娘一起没脸不成。” 梵梵:“我才不和她们闹呢,不值当的;再说了,这门亲打一开始不过是大伯父和爹爹有个意思,想合个八字看看能否用得上,离真个谈婚论嫁八字都没一撇,也难为沈家消息灵通,这就迫不及待的抢了去。” 梵梵说着笑了起来,“才好呢,我可不想早早地嫁人,不管嫁去哪里,哪有自己家自在舒服?” 乔乔一边笑。一边想到了沈家那日的另一件事,“说来还有一件事,我和大姐在沈家打人那天,陆国公正在侯府议事,听闻后院的动静,他居然也过去了那边,还颇有兴致的看完了全程。” “看来啊,这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市井百姓,好热闹凑趣的心都是一样的。” 梵梵:“都在京城住着,谁又不知道谁呢;谁家出点稀罕事,凡是认识他家的人、必定得说道说道。” 两姐妹,说得热闹,没注意到身后的姑母崔芜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卢氏后知后觉,对谢珩笑道:“瞧我这记性,我们女人说话,你听着必定觉得枯燥乏味,若是觉得无趣,尽管找你那些舅兄们闲聊去。” 谢珩并没有觉得无趣。 相反,他甚至听着有那么点津津有味。 当然,这是不能说出来的。 “方才从前头过来,舅兄们都在忙着拟宾客名录及宴席位次,正是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便不去添乱了,就在祖母您跟前听听说笑也是好的。” 卢氏越发欢喜,一连道了三个好,“难为你有这个耐心听我们说笑,你舅兄他们几个这点就不好成日说自己有正事大事,怎么,就他们的事是大事,陪我老婆子说话便是小事?” “我还能不知道,他们就是嫌我们娘们家长里短的唠叨罢了。” 梵梵:“就是呢,可若没家里的女眷将这家长里短打点妥当,哪有他们安心做大事的天地?” “看来三姐夫和他们不同,没有觉得女人做得活计就低人一等。” 莫名其妙又被夸了,谢珩讪讪一笑,只得低头喝茶。 乔乔见状忍俊不禁,笑道:“他虽不差,也没那么好,你们轻着点夸,仔细他得意忘形,回去就和我赛脸了呢。” 谢珩幽幽望去一眼。 乔乔娇嗔的瞪了回去。 卢氏见状不由得心下欣慰。 好在三孙女和孙女婿是好的,两人都不是那拘泥于礼教规矩的刻板性子,夫妻俩之间颇有打情骂俏之态。 老太君心里顿时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 因为前院的爷们和少夫人都在忙碌老太太寿宴的事,是以谢珩在岳丈家住下的第一顿晚饭,也是陪在老太太跟前用的。 用过晚饭,前头几个少爷少夫人也一同过来陪老太太说话。 卢氏最是体谅儿孙,“为我的寿宴,你们都忙得脚不沾地,好容易得空,哪里还用得着你们说话,赶快都各自家去歇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校对了一日的名单、还要盯着各处管事采买海货蔬果,几位少夫人早也身心俱疲,闻言也就没有逞强,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歇着。 乔乔又陪祖母说了会话,见卢氏乏了,便也拜过离去。 回到栖鸾阁,乔乔先进了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谢珩环望四周,看着这精致华美的卧室,心中万思绪万千。 这就是妻子的闺房,她未出阁时所有的少女时光都在此度过。 一架大屏十二扇紫檀木云纹花鸟缂丝屏风隔开内外室,室宇精美、铺设华丽,一瞧便是个父母心肝里的姑娘才能有的。 乔乔在里头烘干头发,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寝衣出来,又赶谢珩进去盥洗。 待人进了净室,乔乔半脱去绣鞋上了床。 重又回到自己住了十几年的闺房,乔乔恍然如梦。 心里说不出来的轻松欢快。 虽然谢府也很好,没人给她立规矩、没人给她脸色瞧,但娘家和婆家就是不一样。 别的不说,在自己家,上房揭瓦她都敢,在婆家就不行。 虽说她也不会真的上房揭瓦,但那种感觉真的不一样! 谢珩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妻子赤着一双白嫩嫩的脚丫,支着小腿在床上从这边滚到那边、然后又滚回去,以此循环。 几次后,好像是累了,就趴在床上,脸颊贴着被褥,小腿支着欢快地晃来晃去。 见他出来,她挺着身子坐起来,因她刚才无法无天的动作,衣襟半开,胸前的姣好春光倾泻而出。 “在我家待了半日,感觉如何?” 她还挺担心他会不自在的。 谢珩将她压在床褥之间,鼻尖抵着她的,气息灼热,“白天的时候,当着祖母姑母的面,故意逗我?” 那些调戏打趣之言,她一句接着一句,若不是身边坐着的都是她娘家人,他简直觉得自己身处女土匪纵横的山寨里。 那方诱人的薄唇近在眼前,乔乔压根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反手勾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谢珩:“……” 更像女土匪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姑姑的过往 崔芜当晚是跟母亲卢氏一起睡的。 窝在母亲怀里,即便是三十岁的人,也能做回孩子。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卢氏:“阿芜,陆国公出现在沈家,会不会有你的缘故?” 崔芜不假思索,“母亲多心了,乔乔不是说了,他是去和襄阳侯议事的。” 卢氏一点没觉得自己多心,“如果只是单纯议事,他为何在听到沈家后院出了乱子还要跟过去?” 崔芜没心没肺道:“看热闹呗。” 卢氏看着憨头憨脑的女儿,无奈道:“你这没心没肺的性子,若非暗卫随行,我是绝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游历的。” 崔芜:“我一开始也当自己不行呢,这不,也都过来了。” 卢氏:“这次是不是又等寿宴结束便要走人?” 崔芜笑道:“没呢,这几年游历,随不少地方名医一起切磋较量,获益匪浅;女儿想将经年所学编纂成册,方便今后学医者查阅。” “既要编书,肯定是哪里的条件都不如咱们自己家了。” 卢氏惊喜道:“这样才好,你在娘身边,娘才安心。” 转念又道:“既然不打算再离开,只要住在京城,就不可避免的会和那人打照面,若是遇到,你……” 崔芜尴尬极了,“哎呀娘,多少年的事了,人家可未必当回事。” 卢氏啧了声,“若是别人还不好说,可陆国公,那是正直肃穆的人,而且这么多年,他迟迟没有娶妻成家。” “什么!”崔芜惊道:“娘,您说,他至今没娶妻?不对啊,他,他至少也有三十了吧。” 三十岁还未娶妻,这绝绝对对要被人说是老男人了。 说起这个,卢氏不免叹道:“陆淮生是谁?京中唯一能和你哥哥并列齐名之人,他的妻子人选,哪里缺大家闺秀争抢?” “可就是因为如此,许多想和他结亲的人家闹出不少你争我抢、互相陷害的丑事,谁家姑娘要和他定亲,那必定会冒出其他家的人想方设法的、明里暗里破坏,当时可是闹出许多啼笑皆非的事。” “大伙都说这是蓝颜祸水,这样的男人,即便是抢了回家,也成日一大堆人觊觎着,连个安生日子也过不得;加上陆淮生自己似乎也无心男女红尘一事,这才把婚事耽搁至今。” 崔芜眨了眨眼。 卢氏睨着女儿,“若是淮生这辈子当真一辈子不娶,盈安可能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你真不想让他们父女相认。” 崔芜为难道:“您知道我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可您让我怎么说啊?” “我和陆淮生那事……我,我有脸说嘛?” 卢氏想笑又觉得不厚道,“那事又不是你的错,说起来你也是无辜的。” 崔芜:“可趁着药性把陆淮生睡了这事实实在在是我干出来的呀。” 卢氏忍不住了,“这么多年你还没别过劲?” “那陆淮生一个大男人,他要是真有心抗拒早能甩你八丈远,能让你强迫近身?就算他也中了药,那陆淮生可是万般不能夺其志的主儿。” 崔芜不假思索,“这话说得,一个大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是个男的就不会拒绝;尤其那个姑娘还是当年的我!” 这话换别人说,定会让人觉得猖狂;可是崔芜…… 当年崔家长房唯一的嫡女,马球会上,一袭红裙纵马飞驰,艳冠京城,是当之无愧的、京城最耀眼的明珠。 然偏这般绝代佳人,偏偏婚事上却不顺心。 崔芜的第一桩婚事,是崔老爷子的得意门生窦筠,青年才俊,进士及第,一时风头无两;然两人成亲不到半年,因窦筠母亲成日作妖,窦筠没有作为,崔芜直接提了和离。 第二次谈婚论嫁,对方是当时镇国公的嫡幼子王修,生得风流俊俏,比女人还要精致好看,但崔芜嫌弃不够英武,没看上;但王修确实发了狠着了急,竟趁着一次约崔芜游船的机会,在酒中下了情丝绕,企图生米做成熟饭。 但他错算了一点,崔家的暗卫不是吃素的,崔芜气得让暗卫将其痛揍了一顿,丢到河里洗了个澡,再又把人丢回了国公府;镇国公携一家老小几乎跪下赔罪这事才算完。 这二人之后,崔芜对男人很是失望,再无谈婚论嫁之心,只一心钻研医术,不染红尘事。 她虽然出身高贵,被父亲宠得胆大包天,但平生没做过什么出格事; 唯一一件,也就是在喝下半杯搀有情丝绕的酒,被丫鬟送去医馆后,误打误撞的睡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馆的陆淮生! 而且对方好像也是中了药不太清醒的样子。 这不巧了吗,都中了药,那就干脆互为解药! 崔芜至今想起那天,都觉得自己离谱到了家。 但她不后悔,经历过窦筠那个软弱无能的“小”丈夫,和陆淮生的那一次抵死缠绵,简直颠覆了她对男女之事的认知。 这些年来,午夜梦回,她都还时常梦见当年。 男人坚硬健硕的胸膛,纹理分明的肌肉,还有那黝黑深邃的眼睛,以及近乎能将人燃烧的温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样的人,也难怪能一次就让她怀上了盈安。 卢氏:“盈安大了,又是个姑娘家,你不能让她有个不明不白的出身,这对孩子的伤害是难以估量的,知道吗?” 崔芜捂着脸,“我没有瞒着她,所有的事,我都和盈安说过,包括我如何有的她、以及她爹是谁。” 卢氏扶额,“盈安怎么说?” 崔芜忍不住笑道:“盈安可佩服我这个娘亲了,说是要以我为榜样。” 卢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赶紧传书,我让暗卫去把盈安带回来,跟在你身边,孩子都学坏了!” 崔芜:“盈安跟着我师妹去黄山玩了,我三天前就已传信给她,她们已经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肯定是能在咱们家宴那日赶回来的,至于宴请外客的时候,她不在也没什么。” 卢氏哼笑:“我看你是怕盈安撞上陆淮生你不好交代吧?” 崔芜心虚却不认,嘴硬道:“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当年的事又不是我的错!” 卢氏:“但你发现自己有了孩子,还瞒着他这么多年,你怎么说?” 崔芜委屈道:“我想过坦白的,可当年我让人报信的时候,他已经在议亲了;我,我一咬牙,我自己又不是养不起,干脆就一走了之了。” 卢氏:“你这些和我说没用,照你给我的画像看,盈安长得和陆淮生很像,一旦她回京,暴露是早晚的事。” 崔芜不甚在意:“暴露就暴露呗,凭空多出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陆淮生只有谢我的份!” 卢氏无言以对。 对这个女儿,她生平所有的阅历口才都成了空谈。 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姑姑坦白 可能是因为入睡前和母亲的闲聊,崔芜做了个噩梦。 梦里,陆淮生满脸阴鸷的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何要让他们父女分别多年。 醒来后,崔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可以和陆淮生老死不相往来,但女儿不行。 就像母亲说的,盈安渐渐大了,明明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却要跟着她四处游历风吹日晒。 她再隐瞒下去,对盈安不公平,对陆淮生也不公平。 起先不告诉他,是因为她离开京城的那几年,陆老太太一直在给他议亲,她怕贸然说了,坏了他的好姻缘,他会恨死她、连带着也不喜欢看重盈安。 但现在不怕了,都三十而立了还是孑然一身,这个时候从天而降一个女儿,他陆淮生应该跪下来给她磕个头才对。 抱着这个想法,崔芜深吸了口气。 次日盛装出门,去了趟陆国公府。 即便这几年崔芜不在京城,可关于她的传说却从未停歇;陆老太太听说崔芜拜访,亲自接到了仪门。 崔芜是标准的鹅蛋脸,肤色白皙,细腻如玉,陆老太太可以说是看着崔芜长大的长辈,挽着她的手就开始念叨。 “难为你还能想起来看我这老婆子。” “我也算着了,你母亲寿宴将至,你必定是要回来的,这几年你在外头行医。免费为穷人施药问诊,京城里无人不知,大伙都夸你的善心呢。” 崔芜笑了笑,将这些一带而过,转念装作不经意间提道:“我这几年不在京城,许多事都不清楚,伯母怎还没给国公爷定个亲事?” 说起这个,陆老夫人惆怅不已,“快别提了,前些年,只要说到给他提亲,各家各户倾巢而动,媒婆的门都能我们府上的门槛踏扁了,可谁知他名气太盛,不少人家为了和他做亲,甚至勾心斗角互相陷害,谁和我们走得近了,便要被说三道四,为此惹出不少乱子。” “这可好了,一个蓝颜祸水的名声,也算是前无古人;现在大伙都说这样的男人即便成了自个儿的也不安心,索性不要了。” 陆老太太郁闷呀。“前几年抢着要,如今没人要,你说我这儿子是什么命啊。” “三十好几的人了,孑然一身,无儿无女,他自己倒是浑不在意,一心扑在官署公务上,就我一个人呦,空着急。” 陆老太太拿崔芜当自己人,尽情倾诉着自己的烦恼;而望着眼前一身水绿色薄褙、清丽绝艳的女子,陆老夫人忽然就越说眼睛越亮。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又是这样的关系,陆老太太懒得打马虎眼,“阿芜啊,你觉得你淮生哥这个人怎么样?” 崔芜被“淮生哥”三个字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本就是个聪明人,一听陆老太太这么问,就也猜到了几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可以让盈安认祖归宗,但她没打算再把自己系于哪个男人身上。 本来想和盘托出的,这下崔芜犹豫了。 “老太太,国公爷来了。” 正僵着呢,外头传来婆子传话的声音,话音落,已有丫鬟打起帘子,一道高大清隽的身影大步流星迈了进来。 崔芜哀叹,天意啊! 陆老太太难得给儿子个好脸色,“今日回来的倒早,阿芜也是刚来,多年不见,咱们阿芜一点都没样儿。” 崔芜难为情道:“伯母别夸我了,什么没变样,我都老了,可不是当年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陆老太太:“什么老了?一点也不老,就是现在的好多小姑娘,也比不上你现在的风韵。” 陆淮生自进来,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崔芜。 崔芜感觉如芒刺背。 “淮生你这是有话要和阿芜说?”陆老太太看出点不对劲,茫然了片刻,“……需要我回避吗?” 崔芜:“……” 陆淮生拧了拧眉心,吩咐陆老夫人身边的蔡嬷嬷,“扶母亲去院子里走走。” 陆老夫人眼睛一亮,一股暗喜染上眉梢,不等蔡嬷嬷扶,自己起来就往外走。 “快快快,外面日头正好,咱们出去走走。” 连带着陆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忽然乌泱泱全走了,偌大的屋里,就剩下陆淮生贺崔芜两人。 崔芜认命了。 “国……” “崔芜!”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而后又异口同声,“你先说。” 崔芜客气道:“你先说吧。” 陆淮生深深地看着她,“崔芜,你是不是有些事得和我交代交代?” 崔芜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家伙已经知道了?不该啊。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陆淮生扫了她一眼,积威甚重,“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我这都察院首座的位置是讨饭讨来的?” 崔芜闭上了嘴。 厉害厉害,又是国公爷,又是都察院首座,盈安有这么个爹,的确是不认不行。 崔芜深吸了口气,“既然如此,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陆淮生示意她坐,崔芜扶着坐在堂下左侧一张圈椅上,隔着一张高几,陆淮生挨着落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崔芜:“……医馆的事,你有印象吗?” 陆淮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是被下药了,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为何会没有印象?” 那样的旖旎缠绵、那样的香甜软腻,是个男人他就忘不了! 崔芜脸上一烫,嘴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对,对不住。” 陆淮生瞪大眼,“这种事,你和我说对不住?” 崔芜差点咬到舌头,“不是,我,我,哎呀那天我也是中招被下药了。” 镇国公一家致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陆淮生自然知道。 他介意的是另一点——“你当时跑什么?” 崔芜觉得自己身上快被烫熟了,“我,我不是跑,我只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陆淮生的视线落在她娇嫩如花的面颊,“什么怎么办?既有了肌肤之亲,那我自该负责,娶你就是。” 说得真勉强啊,还娶你就是? 她缺想娶她的人吗? 崔芜眨了眨眼,“要是因为这个就让你娶我,没得让人以为我赖上你了;而且当时你也中了药,神志不清,我没想和你计较。” 陆淮生惊诧于她的豁达,“你,没想和我计较是什么意思?” 崔芜:“你干什么一副急了的样子,陆淮生,你摸着良心,这事怎么着也不算你吃亏吧?”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他狼吞虎咽得吃了一次,咋着他还不乐意了? 陆淮生顿时有股有嘴说不清的无力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事当然是你吃亏,所以我才不想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崔芜伸手打住,“停!这事都过了好几年,再提也没什么意义。” 再次深吸口气,崔芜心一横,“我有件别的事要告诉你。” 陆淮生一脸正色,“你说就是。” 崔芜从来没觉得一句话能那么难以启齿,但不说也不行了。 这个爹不差,拿得出手,不能让人抢了。 脱口而出道:“医馆那一次,我有了。” 陆淮生一向敏捷的思维忽然陷入混沌。 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拼凑到一起却难以理解。 男人茫然且不解,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崔芜见他如此,就知他是没明白过来,便进一步解释道:“是真的,我出门大概一个月后,胃里总是不舒服,大夫一把脉,说我有了身孕。” 那会她已经和窦筠和离好几个月了,只和陆淮生有过那么一次。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陆淮生脑子有那么瞬间的空白,旋即反应过来,便是铺天盖地的狂喜将他彻底席卷,“你,你说真的?” 崔芜:“这种事,我骗你干嘛?” 陆淮生:“孩子平安生下了没?男孩女孩?”、 “有了身孕你为什么不回京城、不来找我?我们俩又不是什么隔着天堑的关系,你犯得着避我如蛇蝎?” 崔芜理直气壮:“我想过给你递信的!” “可那个时候,你已经在和赵家姑娘议亲,双方父母都开始合八字了,我,我还怎么好意思来毁你姻缘;到时候,三家都闹得没脸,难道是什么光彩事?” “我索性就彻底死了找你的心,反正我自己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陆淮生问责的话便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的婚事一直都不顺利,那位赵家姑娘心有所属,想方设法求到他跟前,希望他能提出退亲。 他自然不屑强娶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妻子,一口就答应。 三日后就找来方士、以二人八字相克为由退了亲,之后母亲虽也在一直坚持不懈的给他说亲,但都没有正式提上日程。 但眼下,这些都不是重点,陆淮生最关心的只有一个—— “孩子呢?他可有平安降生?” 崔芜:“当然。” 陆淮生声音都轻了几分,“男孩女孩?” 崔芜:“女儿!” 陆淮生搭在桌案那只手臂不由自主滑了下来,双手微微握拳,有些手足无措。 他,他都做好了一辈子孤家寡人的准备,现在忽然告诉他,在他不知道的时光里,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一向矜持稳重的男人激动地红了眼。 崔芜见状心里越发愧疚,“对不住,我也不是刻意拆散你们父女,但你我的事,实在……” 陆淮生摇头。 他哪有脸怪她呢。 归根究底,这事吃亏的、付出的一直是她。 怀胎之苦、临盆之痛,养育之难,都是她一人扛着。 他虽被蒙在鼓里,却也并非全然无辜。 陆淮生有些暗恼,为何当年不去彻查一下她的行踪呢。 只要查一下,不难查出她身边多了个孩子,再根据年龄推测,该是不难发现那是自己的骨肉。 说来说去,都是当年年轻气盛。 见她毫不介意的扭头就走,就以为那一次在她心里不过露水情缘不值留恋。 人家一个女子都穿好衣裳就能走人的事,难不成让他追上去,上赶着让人家负责不成? 现在的陆淮生不好说; 但当年的陆淮生的确是做不到。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别太要脸 一连灌了两杯茶,陆淮生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孩子呢,我要见她。” 崔芜笑了笑,“过几日才到,她和我师妹去黄山玩了。” 陆淮生:“算算日子,这孩子该有十一岁了吧,叫什么名字?” 崔芜便从随身荷包里抽出一个小像递给他,“这就是女儿的模样。” “她叫盈安,你放心,她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是她爹爹。” 陆淮生小心翼翼的将那小像托在手心,一瞬不瞬地端详着,直到眼眶湿润。 他越这样,崔芜越愧疚,“是我太任性了,年轻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想想,实在不该;不管怎样,盈安都是你的骨肉,不该瞒着你的。” 陆淮生手指扫过眼眶、抹去未来得及滴落的泪滴,抿了抿唇,“那你今后如何打算?” 崔芜哭笑不得,“我既然告诉你,自然是想她认祖归宗的,有你这样的爹,不认岂不是吃亏了?” 陆淮生顿时长舒了口气。 能让他认就好! “这些年,辛苦你了。阿芜,我娶你,好不好?” 崔芜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你你说什么?” 男人单手握拳搁在膝上,耳根微红,“这些年,我都没有别人,现在想来,是命中注定,要等着你。” 崔芜忽然也有些心跳加快,“你,你……” 都到这个年纪了,也没有什么羞于启齿的。 陆淮生:“其实……我当年也曾经动过求娶你的念头,却不料让窦筠抢了先。” 这个名字崔芜一刻也不想听到。 “你别提他!” 陆淮生连忙改口,“不提不提。” 崔芜:“陆淮生,我没有再嫁人妇的打算;这几年我习惯了无拘无束闲云野鹤的生活,我不想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国公夫人不能是一个抛头露面、四海行医的女子,我,也不是会为男人抛却志向牺牲自己的人。” “我不会阻止你和盈安相认团聚,你是她的父亲,我是她娘,除了这层关系,再无其他。” 说完这些,崔芜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淮生怔愣在原地。 打死他也没想到今日回家会遇到这种情况。 陆老夫人得到消息,崔芜一走,她就探头冒了出来。 “儿子,你们都聊什么了?” 陆淮生看着一团孩子气的母亲,哭笑不得,“有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您想听哪个?” 陆老夫人犹豫再三,“你就不能努一努,把那坏消息也给我变成好的?” 陆淮生:“……” “我尽力吧,但那个好消息您想不想听?” 陆老夫人:“别卖关子!” 陆淮生怕老人家受刺激,先铺垫了好一通,却被老太太一顿揍,斥责他吊人胃口。 “您有孙女了。” 陆老太太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你在外头认了个干女儿?” 陆淮生:“我认什么干女儿,是亲女儿;而且今年已经十一岁了。” 陆老夫人睁大眼,下一瞬,抬了手就要扇去,怒道:“我说你这些年不急着说亲说亲呢,敢情养了外室连孩子都生了是吧。” 陆淮生眼疾手快,往后一躲,又怕老人家闪到腰,急忙扶上,“您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陆老夫人恶狠狠的示意他快说,陆淮生便言简意赅将当年的那桩意外、以及那意外带来的孩子告诉了母亲。 陆老夫人听到一半就开始眼睛放光了,“哎呀,你说说你干的什么事!” “你要一早和我说了,阿芜现在准保是咱家的媳妇,你们也不用一家人天各一方这些年!” “我孙女呢,人在哪?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她愿不愿意认你?” 这四连问将陆淮生问得脑袋一片空白。 “崔芜说,孩子去黄山玩了,等卢老太君寿宴那几日才到京城;孩子叫盈安,她知道我是她爹,自然是愿意认我的。” 最后掏出崔芜给他的小像,“喏,这就是您孙女的长相。” 陆老夫人和刚才的陆淮生一个反应,爱不释手、小心翼翼。 “这眼睛和鼻子都像你,一看就知道是你的闺女。” 等等! 陆老夫人好像突然猜到那个坏消息是什么了。 “你是不是向阿芜求娶、但是阿芜不愿意嫁你?” 陆淮生睁大眼看向亲娘。 眼睛里分明写着“你怎么知道?” 陆老夫人冷哼了声,一脸鄙夷的扫了眼儿子,“若非当年的意外,你这榆木脑袋,一辈子也够不到阿芜跟前!” 被亲娘这么贬低,陆淮生心里不是滋味,“儿子哪有那么差?” 陆老夫人:“我没说你别的,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讲规矩,是非曲直论得太明白,也太把君子之行放在心上。” 陆淮生:“瞧您说的,我身为都察院首座,当为群臣表率,若是连我都不讲规矩,这朝堂还不乱了套。” 陆老夫人义正言辞:“你在外头怎么讲规矩都可以,可在家里,一家子骨肉亲情,那是讲规矩能说明白的事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阿芜说她不想嫁你,你就就此作罢、只认女儿不管她了?” 陆淮生:“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强娶?真如此,崔显还不掀了咱家屋顶?” 陆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笨死你算了!阿芜如今不愿意,是觉得你和她之间没什么情分,再有她也不愿意被国公夫人的身份束缚;这两桩都不是什么无解的事。” “你要是心里有她,就大胆的去追,表明心意,这些年你内外宅两手抓,不也做的挺好,就算阿芜进了门,内宅事务也不会绊住她的脚步。” “你要对症下药,阿芜的心病在哪,你就解决哪处;再不成……”陆老夫人扫了眼皮囊上乘的儿子,“你就放下身份豁出去,先有实无名,慢慢地再索要名分。” 陆淮生是大晋朝堂最克己复礼的君子,当即被母亲这番离经叛道之言惊得红了耳廓。 陆老夫人不以为然,“你能在医馆就把人家睡了,还一次有了孩子,现在装纯情是不是有点晚了?” 陆淮生冷汗涔涔:“母亲……” “等小安安认祖归宗,难道你不想给孩子一个有爹娘陪伴的家?” “难不成你能坐视阿芜孤身一人不去管她、就此和她形同陌路?” 陆老夫人轻飘飘两句话,成功拿住陆淮生的心。 “待女儿回来,我,我会再和崔芜好好谈谈。” 陆老夫人露出欣慰满意的笑,“这才对!” “别太要脸,当了这么多年的孤家寡人还没悟出来?男人太要脸就是容易没有媳妇。” 陆淮生:“……”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给大姐夫妻俩一些震撼 乔乔回到自己闺房的第一夜睡得尤为踏实,直到丫鬟们通传,说大姑娘和大姑爷回来了,她才梳头更衣起床。 但看身旁的被褥,早就凉了,就问秋荷:“三爷呢?” 秋荷道:“三爷一早就起了,但您迟迟不醒,三爷自己吃过早饭,就被二少爷他们拉去了演武场。” 崔家是有自己的演武场、甚至是马场的。 崔家子弟都是按照君子六艺的标准严格培养,除非真的先天体质不好,否则必须文武双开花。 当然,这也正是崔家实力雄厚的表现。 要知道,自古就有穷文富武的说法。 要想好好练武,可不是件容易事; 首先就想从小专心练武,就得脱离劳动务农,这就得有人养着;光是养着还不够,还得吃得好,要有肉有盐、有油有菜,这样才能练出强壮的身板,加上练武消耗大,饭量也就会大。 再有,练武更需要好的器件,十八般兵刃武器、样样都得练,那就样样都得置办;再有弓马骑射,好马好弓价值没有上限,哪个都不是普通人家能置办得起的;即便这些都有了,还得有训练的场地,而且马也是正经消耗粮食的。 最后,有训练就会有跌打损伤,有伤就得请大夫治。 种种账目算下来,一个男子从小习武的银两支出,就绝不是一般的地主富户家庭所能承担得起。 像谢家也能养得起,但是家中子弟惫懒,所以五个儿子里,能真正称得上文武双全的也就谢珩,谢琛才学突出,但武艺上只是能打打拳强身健体。 这也是当初乔乔在谢珩和谢瑞中选了谢珩的原因之一。 她不喜欢文文弱弱的男人。 可以从文,但你不能弱! 一乔乔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直到丫鬟打起帘子,长姐蓁蓁走了进来,才终于回神。 姐妹俩坐在罗汉床上说话,丫鬟们端上茶水点心。 蓁蓁打量了眼妹妹,“你这是睡到这会才起?” 乔乔伸了个懒腰,不觉有他,“对啊,” 昨晚谢珩缠了她半宿,不知是不是换了新地方刺激的,总之就是没完没了。 要不她也不能这么睡。 这会已经是初夏,衣衫都轻薄,蓁蓁眼尖,注意到她侧颈处一块暗红的印子。 蓁蓁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端倪,“在家里也不注意点。” 乔乔脸颊微红,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他就那样。” “什么事都能好商好量,就这个,我越说他越来劲。” 这话题私密,但实在很引人遐思。 蓁蓁:“妹夫年轻,你可得劝着点,万事要有个度,知道吗?” 乔乔靠着引枕,懒洋洋的嗯了声。 “姑姑的事你都听说了吗?盈安的父亲居然是陆国公?” 乔乔:“听说了,我现在对姑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真乃女中豪杰啊。” 蓁蓁笑道:“姑姑的确敢爱敢恨,难怪当年冠绝京城,倾心爱慕者无数。” “大姑爷和三姑爷回来了。” 二人都是刚从演武场回来,出了一身的汗,各自沐浴冲洗过,才进了次间找寻自己的妻子。 乔乔看到先叫了声“大姐夫”,江衍无声颔首示意;谢珩对蓁蓁拱手,唤了声“大姐”。 蓁蓁只笑着说一家人不必拘礼。 双方见过后,江衍在罗汉床下方的一张圈椅上落座;而谢珩习惯使然,径直走到罗汉床乔乔的那一侧,挨着她坐下。 乔乔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顺便飞了个眼刀过去。 余光收到一抹娇嗔幽怨的眼神,谢珩也不免心虚的握拳抵唇轻咳。 昨晚刚吃饱的男人,这会特别好说话;都不用说,手就已经伸了过去。 习武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拇指和食指轻轻发力,无声地给她按摩。 男人低眉敛眸,右手擒着茶盏,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好看,品茶的动作也那样优雅矜贵,赏心悦目;而左手却不动声色的在替妻子揉着腰。 两厢反差太大,莫说是蓁蓁,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世家宗子江衍,也愣了几瞬才缓过神。 蓁蓁垂下眼睫,掩下眸底一闪而过的艳羡之色。 因为起得晚没赶上吃早饭,说了会话,乔乔就觉得有些饿。 桌上的点心看着又没什么胃口,她脑中一道灵光闪现,拍着谢珩的手臂,“我想吃南街的潼关肉馍。” 谢珩幽幽看了她一眼。 乔乔抱着肩膀,理直气壮地凝视过去,那意思就一个——你给不给我买? 谢珩认命一笑,放下茶盏起身,还未来得及出声。 就听得左下方一道清冷的嗓音说道:“三妹若要吃,吩咐底下小厮丫鬟去买就是。” 这话直接给已经准备出门的谢珩也给整不会了。 乔乔更是表情复杂。 这话但凡是她哥说的,她都得说道说道。 但对方是姐夫,不太好张嘴。 环境造就性格啊,谢珩在谢家从来是冷场的那个,到了崔家,这边,面对这个不解风情过了头的大姐夫,他居然成了打圆场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无妨,正好我觉得有些闷,出去透透气也好。我骑马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又问乔乔:“还有什么想吃的?” 乔乔有点明白了,她这位大姐夫很欠调教。 她大姐更是有点不太擅长调教。 行,给你们示范示范。 她手肘撑着桌案,托着腮、一脸娇憨道:“再买份糖炒栗子,还有对面干货店的杏干也买一些。” 谢珩点点头,领着安顺就出了门。 蓁蓁心下茫然又无措。 她惊讶于妹妹和丈夫相处之时的坦诚和直率,这是她一直都没有做到的; 她也羡慕于妹夫对妹妹那份无声的呵护和宠溺,那也是她不曾在丈夫身上所体会到的。 而此刻,茫然不解的不只蓁蓁一人。 江衍亦是。 身为江家宗子,他自幼看到的族中夫妻,无一不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妻子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丈夫筹谋在外、拼搏前程。 他会一次又一次的携带荣耀回府,与她共享尊荣;会让她成为大晋朝堂最年轻却品阶最高的诰命夫人。 这是江衍从父亲和族中其他所有长辈身上耳濡目染学到的、回馈妻子的唯一方式。 可刚才看到她娘家妹夫和妹妹的相处,言谈说笑,似乎都与他们完全不同。 也是贵族公子出身的妹夫,看起来也是个沉稳自持的性子,可他居然会亲自出门给妻子买吃食、还会在还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不惧旁人眼光给妻子揉腰。 这有些颠覆江衍一直以来对世家夫妻的认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我要姑父抱嘛 乔乔看了眼对面缄默不语的夫妻俩,心里不免犯嘀咕。 大姐夫一向寡言少语这个她是知道的,但她怎么感觉大姐在那段夫妻感情里也是个不长嘴的? 没等她嘀咕几句,梵梵和茜茜两人带着暖暖过来了。 尴尬的氛围这才得以缓解。 暖暖一进来就四处张望,趴在乔乔膝头问:“姑姑,姑父呢?” 梵梵指着江衍,逗暖暖,“这不是姑父吗?” 对上江衍那张铁面无情的冷脸,暖暖一刻不敢多加停留,小身子哆嗦着叫了声“大姑父”,别过脸继续抱着乔乔的大腿,“三姑姑的姑父?” 乔乔将小姑娘抱在自己身前坐下,拿点心给她吃,“那个姑父出去买好吃的了,很快就回来。” 暖暖眼睛一亮,“姑父是给暖暖买好吃的吗?” 乔乔忍俊不禁,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是。” 南街离崔府不远,谢珩又是骑马,来回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不多时,就满载而归。 顾虑到家中人多,谢珩不可能做出失礼的事,每一样吃食都是买了加倍的份量,确保人人有份。 乔乔本来就没吃早饭,一闻到熟悉的肉馍香味,肚内的馋虫立刻又开始大闹五脏庙。 谢珩顺势接过她怀里的暖暖,让她能安心吃些东西。 这是下意识的体贴之举,装都装不出来。 梵梵和茜茜会心一笑。 暖暖到了谢珩怀里,笑得比刚才更灿烂了,“姑父~” 这小姑娘好像真挺喜欢他的。 谢珩轻轻挑眉,勾了下小姑娘的鼻尖。 暖暖看对面的梵梵吃栗子,就闹着也要吃;孩子太小,什么东西能吃不能吃的,谢珩不太清楚,下意识看向乔乔。 乔乔也不懂啊,蓁蓁笑道:“掰成小块,是能吃的。” 谢珩要来湿帕子擦过手,将栗子剥了壳,再捏碎成若干小块,喂给暖暖。 乳母见状,便意欲将暖暖抱去自己来喂。 谁料暖暖小手抱着谢珩的手臂,别着小脸,“我要姑父抱嘛。” 谢珩便示意乳母退下。 乳母笑道:“姐儿和三姑爷倒是投缘,平日除了家主和大少爷,可没见她这么喜欢过谁。” 这话倒是不错。 别看暖暖乖巧,崔家的嫡长孙女怎么可能没点脾气? 小姑娘对不喜欢的人,连个眼神都不会给,更别提让对方抱自己了。 暖暖一边接受着谢珩的投喂,一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这个英俊温柔的姑父。 乔乔一个肉馍下肚,总算是缓过了劲,没有那么难受;就一心看着对面的谢珩喂暖暖吃东西。 别说,这男人平时看起来冷漠疏离的,对孩子却挺有耐心,也很细致,每一块栗子肉都掰成适合暖暖入口、且确保不会噎到孩子的大小。 偶尔暖暖会淘气、吃到嘴边又吐出来,或是谢珩在递到她嘴边的时候,不小心沾到小孩子的口水。 乔乔以前也喂过暖暖吃东西,说实在,她这个亲姑姑有时候多少都是有点嫌弃的,但…… 她凝着谢珩,留意着他脸上的细微神情,发现他居然一丝别样的神色也没有。暖暖流了口水,他就用帕子给她擦掉;自己手上沾了,也是面不改色的拭去。 乔乔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 见午饭时辰还早,蓁蓁命人摆了牌桌,姐妹几人一同摸骨牌。 谢珩还在被暖暖黏着,乔乔不太放心,想着谢珩大概从没这样照顾过孩子,一时可能觉得新鲜,但时间一长,说不准会觉得烦琐。 好几次,她都想把暖暖叫到自己身边来,可暖暖不干,罗汉床那收了桌案,满满当当摆放着暖暖各种心爱的小玩具。 小丫头十分大方的在和姑父谢珩分享。 这场景有点稀罕人。 乔乔没了摸骨牌的兴致,便强行让大姐夫江衍替了她的位置,她下来,到了丈夫和侄女身边。 兔子玩偶、七巧板、九连环、鎏金铃铛球、水晶风铃…… 身为崔家的嫡长孙女,暖暖的玩具不仅多、而且个个精巧。 乔乔一打眼过去。 哎呦,这可个个都是小丫头的心头宝,居然舍得拿出来给她姑父看。 小孩子表达喜爱的方式,单纯又直率,就是分享!分享自己最喜爱的一切事物。 暖暖感觉到有人凑近,不满的扭头,却发现是自己最亲的姑姑,立刻扬起笑,“姑姑~” 乔乔坐到谢珩身边,小声问:“你还好吗?” 谢珩疑惑看了她一眼。 乔乔:“你应该还没这么长时间的陪这么大的孩子玩过吧?” 谢珩接过暖暖递来的九连环,道:“是没有。” 对他来说,挺新奇。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暖暖就抛来了各式各样童言无忌的问题。 谢珩显然不太能理解小女孩的脑回路,但对暖暖的每句话都没有敷衍,他能答上来的就答,答不上来的就对暖暖说“这个姑父不知道,你姑姑懂得多,去问你姑姑。” 乔乔:“……” 无语的斜了男人一眼,又哄了小侄女两句,乔乔就坐在右侧的圈椅上喝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男人陪着孩子玩的场景,在平民百姓家或许很常见,但是在世家大族里,太少了。 有的是因为忙于仕途和家族前程、无暇兼顾内宅子女教养;也有的纯粹是大男子主义、让他们理所当然的当着甩手掌柜。 是以大家族里,儿女们和父亲的关系,其实并不亲近。 崔家也只是在崔显这一代才有所好转,要搁上一辈,儿子见到父亲,那真的是比老鼠见到猫还要夸张,不仅一丝父子温情都没有、甚至为显摆自己的威严、老子当众作贱儿子的都比比皆是。 而能这样做的,说白了,在外头也是没什么大的作为,只能在子女面前、摆弄自己那血缘带来的微弱权力。 崔显是个好父亲,所以乔乔是幸运的,自幼享受到了充盈的父爱,被父亲捧在手心里,是最无忧无虑的姑娘;但崔家其他几房不是没有腌臜事,也不是没有不肖子孙,所以她也是知道天底下更多的是甩手掌柜一样的父亲,是毫无心理负担将子女教养甩给妻子,子女成器就说是自己祖上冒青烟;子女不争气就推说是妻子没能教好。 这种事,在京城、在世家、甚至在普通百姓家里,都是司空见惯。 乔乔一开始决定服用母亲给的药丸,一是为了避孕养身,不想在身子尚未长成时亏了根本;二则…… 这也是她的私心。 她希望孩子能在她和丈夫已然有情的时候来。 孩子应当是感情的结晶,而不是将二人强行绑在一起的纽带。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连襟谈心 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乔乔还从未设想过自己有孩子这件事,更没想过自己当了母亲会是什么样子。 但这会,看着丈夫和侄女一团温馨和睦的玩耍,她居然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这事。 看到素日清冷的丈夫此刻收敛起锋芒、面容带笑的陪着她的小侄女玩,她不禁想,谢珩,应该会是个不错的父亲。 …… 虽说老太太寿辰还没到,但这几日已经陆续有登门拜访的官客;有的是正经宴会那日有要事脱不开身所以提前将礼数送到;有的则是家里的亲朋好友,正常亲密走动的。 大少夫人甄氏有孕,且正是关键的时候;是以所有诰命官眷的人情往来都落在明氏这个族长夫人身上,忙得脚不沾地;蓁蓁和乔乔都心疼母亲,就都撇下丈夫,去了外头帮忙应酬待客。 两姐妹一走,梵梵和茜茜也不好和两个姐夫单独待着,就想带着暖暖去别的院子,但暖暖怎么都不肯走,还赖在谢珩怀里,让剥橘子吃。 梵梵对这小侄女是一点法子没有。 谢珩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就让她在这吧,等玩腻了,让乳母送回去。” 梵梵和茜茜只得应下,二人先带着丫鬟婆子离开。 屋内一时只剩下暖暖和江衍谢珩连襟二人。 谢珩是个因人制宜的性子,如果对方活泼话多,他就倾向于沉默;但如果对方是个比他话还少的,尤其这人还是他的连襟姐夫,那这就逼着他不得不开点话匣子。 正寻思着以什么话题打破沉默,谢珩倏然注意到,这位大姐夫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好像被什么东西困扰一样。 轻咳了下,谢珩以一副温良体贴好妹夫的形象开口问道:“大姐夫若是有什么难题,不妨说来,我虽愚钝,多少也能为大姐夫分解些许。” 江衍脸色一讪,自觉有些难以启齿,却又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别扭和好奇。 “我想请教妹夫一事。” 谢珩颔首,“大姐夫请讲。” 江衍:“你和三妹,说来成亲不到一年,我瞧着你们,却很是亲昵。” 谢珩一怔。 夫妻间亲昵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江衍懊恼抿了抿唇,觉得好似没问到点子上。 可有些话,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谢珩自认在感情上算得上青涩,没想到遇到个比他还稚嫩还青涩的。 他从来不是好管闲事的人,这会却有点忍不住好奇,小声问:“大姐夫可是和大姐感情不和?” 江衍摇头。 谈不上不和,但是也谈不上很和。 起码据他今日的观测,比起三妹夫和三姨妹这对才成亲不到一年的小夫妻,他们这对七年的夫妻,熟稔和亲密程度居然不如人家。 这让江衍心头一震。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需要改变。 但这对他来说太陌生、陌生得他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供借鉴、陌生的让他无从下手。 “我和静婉,谈不上不合;成亲以来,我主外她主内,算得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谢珩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对。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他重复道。 江衍颔首,“是,我幼时父母便是如此,江家所有的夫妻都是如此。” 谢珩:“既然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姐夫又在困扰何事?” 江衍微怔,脸上略有一丝迷茫,“我,我从前倒是不觉得相敬如宾有何不好;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做主的盲婚哑嫁,能相敬如宾亦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安稳。” “静婉性子端庄守礼,行事精明干练,打理族中中馈事务,从来不曾出过疏漏,是个再好不过的贤妻。” 江衍欲言又止。 谢珩也是男人,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意,“大姐既是贤妻,姐夫又还有哪里不满?” 江衍说着说着也彻底开了话匣,起初的别扭和尴尬渐渐淡去。 男人嘛,又都是崔家的女婿,这些话他也只能和连襟说了。 “不是不满,我对她,从成亲至今,都是极为满意、且以她为傲的。” “可我总觉得,她对我不曾真的卸下心防。” 就像刚才三姨妹对妹夫说话的语气神情,那样流于自然的娇嗔灵动,是他从未在自己妻子身上见过的。 谢珩摸了摸鼻尖,不由说道:“姐夫此言差矣,你说大姐不曾对你卸下心防,那姐夫不如自省一番,自己是否做得无可挑剔、能够让大姐全然信任于你、依赖于你?” 江衍被问得无话可说。 眼神黯淡了几分,却又猛地再度亮起,看向眼前的妹夫,“……妹夫都是怎么做的?” 语气可谓是相当诚恳谦虚。 这可是比自己年长七八岁的大姐夫啊,不管是按照辈分、还是官阶都该是在他上面的;忽然冷不丁的谦卑下来,谢珩觉得瘆得慌之余,又有股难以言喻的快意和成就感。 他清了清嗓子,坦言道:“听她调遣,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江衍觉得难以置信,“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姨妹……通常会和你提什么要求吗?” 谢珩想了想,如实道:“倒也不算什么要求,只是她心中有什么不痛快从不藏着掖着。” 说及此,男人眸中染上一层柔光,“说句不中听的,就是她不痛快,也不会给我好日子过。” 江衍面色复杂,“……” “……三妹都会因什么事不痛快?又怎样和你说?” 谢珩哭笑不得,“那可实在有点多。” “我这妻子,博览群书,想起一出是一出,无声无息的就给我安了不少罪名;我也是最近才给自己慢慢洗清的。” 江衍注意到了一点,“那你是如何发现她对你的不满?” 谢珩一愣。 这还用发现吗? 崔静姝心情不好的时候,简直不要太明显;小脸一耷拉,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 他一看到那张脸,再多的大道理、再多的规矩礼法,也没法硬气的和她掰扯。 “……姐夫这话倒让我不知道怎么答了。” “难不成姐夫从没察觉到大姐对你的感观如何?” 江衍摇摇头。 妻子在外精明又干练,在他面前,却总是一副腼腆羞怯的样子。 很少和他说起除家中事务以及孩子以外的事。 更不曾因某事有求于他而示弱撒娇。 见江衍真的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到底是连襟一场,谢珩不由得也抽丝剥茧的替其思虑起来。 很快心里就有了点眉目。 “姐夫,我有一解,你听来看看然否?” 江衍:“妹夫请讲。” 谢珩:“据我观察,大姐和静姝虽是一母同胞,但脾气秉性其实完全不同。” “我家那位是个没心没肺,喜怒写在脸上的;大姐是长女,又做了多年的江家宗妇,自然万事藏于心,性情要沉稳内敛许多。” 江衍点头,“不错,是这样;静婉言行向来堪为世家女子表率,便是未出阁前,崔家长女的名声也是响彻上京的。” 谢珩吁了口气,“问题就在这;静姝是个什么事都能和别人说的,喜悦要与人分享,不快要找人倾诉,所以我才会知道她的所有情绪;但大姐显然是个凡事自己扛的性子,姐夫看起来更是个不善言辞的,你们两人一处,一个不说,一个不问。长此以往,她以为你不关心,你觉得她不亲近。姐夫,恕我多嘴,夫妻隔阂,大多因此而生,你若不想和大姐貌合神离,该早做打算才是。” 江衍半是恍然半是惊奇的看着这位妹夫,颇为好笑道: “三姨妹初嫁你时,众人都道你和我是如出一辙的性子,不曾想是他们看错了,你比我,竟是多懂许多、强上许多。” 谢珩扶额无奈一笑,“这都拜家中那位、摆满床前桌案的话本所赐。” 江衍闻言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你竟也看那些东西。” 谢珩半是自嘲揶揄、半是乐在其中,“我家那位喜欢,我……时不时也翻一翻。” “不瞒姐夫,获益匪浅。” 江衍:“……”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正房后院,几位诰命夫人围坐花厅,听了一出吉庆戏文,戏罢,又有丫鬟奉上新茶点心。 这几人今日提前过府,皆是因正经寿宴那日不得闲来不了,故提前将寿礼等送来,并赔罪陪笑了一番。 卢氏最是个敞亮人,最能体贴他人心怀,见状岂有不依,只让她们都以各自家中事为紧要,改日她置一桌酒席单独请她们一聚即可。 要么说众诰命夫人都喜欢亲近崔家女眷,明明是顶级世家高门,可不管是其家里的夫人呢还是小姐,从来没见过一个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脾气秉性都是一等一的和善体贴、通情达理。 明氏带着妯娌侄媳等送别几位诰命,便让其都回去好生歇着,只带着蓁蓁和乔乔两个女儿回房说话。 知女莫若母,明氏一眼便看出大女儿有心事。 当着母亲和亲妹妹的面,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蓁蓁就将自己心中滋生的困惑不解吐露了一番。 明氏是知道大女儿和大女婿这一对的,女婿是克己复礼、古板端正的性子,这样的男子做丈夫,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这样一个把规矩礼法看得比天还大的男人,不用担心他做出宠妾灭妻、包养外室等不当行为,而且这样的人,也一定尊重发妻、给予发妻不可动摇的地位。 但坏处也很明显,嫁给这样的男人,什么柔情蜜意、体贴关怀,那就几乎是想都不用想的。 但万事万物有好有坏、有利有弊,断没有贪心的想什么都能占着。 这个道理,明氏自己懂,她教养出来的两个女儿也都懂。 明氏:“以前我劝你,你总不放在心上,今日怎么倒为此烦忧了?” 蓁蓁叹道:“以前在江家,他家的夫妻都是这般,我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说回娘家有个二妹妹二妹夫,可他们俩毕竟是表兄妹,情分不同,自然更没什么可比的。” 明氏笑道:“哦,如今你嫡亲的妹妹嫁了人,就有的比了?” 蓁蓁嗔道:“您又来了,看热闹不嫌事大!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起初没想和任何人比,人和人本来就各不相同,那也没必要天底下的夫妻都要一个样。” “可这次回来,我看着三妹和妹夫的相处,看到他们无形中流露出来对彼此的亲昵和依赖,我就很震惊,因为那是我和江衍从来没有过的。” “我和江衍,就像是搭伙过日子的两个盟友,他在外头赚风光前程,我在内里照顾父母儿女,平日里见到了也是互相问一下彼此那头的情况,确保不出什么岔子。” 蓁蓁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江衍确实让人省心,我一点也不担心他在外面被人带着喝花酒、养女人一类的,但我总觉得,我和他不像是正常的夫妻。” 乔乔吃完两块点心,一意犹未尽,探手再要拿第三块的时候,蓁蓁嘶了声,“那是酥点,你小心吃多了发胖。” 乔乔才不管这些,“我没吃早饭,刚才一个肉馍垫吧了下,这会又觉得饿了。” 明氏:“为何没吃早饭?” 乔乔:“起得晚了些。” 明氏:“我看梵梵和茜茜从你那捧着一堆小吃出来,都是你让人买的?” 乔乔:“对啊,我让谢珩去买的。” 明氏颇感意外,又有些惊喜,“……是姑爷自愿的、还是你太好意思了?” 乔乔无语半瞬,“瞧您说的,好像我欺负了谢珩似的。” 明氏持怀疑态度,“你这个小霸王脾气,还真没准。” 明氏经常怀疑,为什么两个女儿都是她生的,性格上却南辕北辙,一点也不像。 大女儿在外端庄大方,精明能干,私下里却腼腆乖巧、内向沉默; 小女儿则不然,面上虽也是个挑不出错的大家闺秀,可实际的性子却是活泼又淘气、爱说爱笑的,平时和气又和善的,但小姐脾气上来的时候,却是天不怕地不怕。 明氏看向大女儿,“蓁蓁,你别什么都憋在心里,有了什么不痛快、或是对姑爷有什么所求,你都敞开天窗去和他说;姑爷看上去也不像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即便已经成亲七年,蓁蓁也还是个二十二岁的年轻姑娘。 管家理事已经是把好手,但在夫妻关系上,她却稚嫩青涩如初。 “我,我倒也没什么所求,家里一概都是我说了算,我也犯不着求他来为我做什么。” 明氏:“这话说得,你自己有能耐是你的事,可姑爷对你的心意却是他作为丈夫的责任,这二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蓁蓁有些云里雾里。 乔乔:“换句话说,就是有些事,你即便能自己做到,也不要去,就让姐夫给你办!非他不行!” “你看我今日,买零嘴小吃这事,难道不能让小厮和丫鬟去做吗?当然可以,但在我就不行!我偏要谢珩亲自去。” “大姐夫当时还脱口而出的让小厮丫鬟去买就是,我当时本想说道他一番,又没好意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蓁蓁啧了声,“你怎么不说呀,我巴不得看你数落他呢。” 乔乔:“……人家是大姐夫,我哪好意思,而且我也不敢。” 蓁蓁:“你连妹夫都敢驱使,你还怕他?” 乔乔讶然道:“大姐你是不是对谢珩有什么误会?他也就看起来冷漠无情,实则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大姐夫可不是,那张脸,在兵部着实不太适合,他该去刑部或是大理寺,审犯人都不用张嘴,那张脸就够吓人的。” 蓁蓁可太爱听妹妹埋汰江衍了,牙尖嘴利,说半晌都没一句重复的。 明氏:“蓁蓁,你就听你妹妹的,咱们女人自幼读女训女德,懂事后就知道怎样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可没有那样一本书给男人看啊。所以没有一个男人能上来就是个好丈夫好父亲,都需要调教!” “当然,就姑爷目前来看,并非冥顽不灵无药可救,否则,你不缺银子不缺地位的,娘也懒得让你去贴他的冷脸。” 乔乔:“对,姐姐,我也没有让你去贴姐夫冷脸的意思,只是你若是想改变一下和姐夫的夫妻关系,那就得有个人迈出去一步。” 明氏应酬了一上午,身心都乏了,留下两个女儿继续闲话,自己回上房歇着去。 长辈不在更好,蓁蓁觉得自己有些话,对着母亲真说不出口。 乔乔也早看出来这一点,“这会就咱们俩,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蓁蓁:“你刚才说得,我也大概都听明白了,但……” “那些话,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乔乔一愣。 难道是她脸皮太厚了吗?为什么她就从来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蓁蓁眼眸微眯。 姐妹俩无声对视。 好像都意识到了她们俩之间最大的差距。 蓁蓁摸着下巴缓缓地点头,若有所思道:“我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乔乔眼角一抽,“你别损我啊!” 蓁蓁故意惆怅的捂着脸:“怪我脸皮薄!” 乔乔没好气,“意思就是我脸皮厚呗?” 姐妹俩一言不合开始互相伤害。 “你拿在我这的本事去对阵你们家江衍,我就不信他敢说个不字!” “不行,我脸皮薄;这点我不如你。” “……崔静婉,你有完没完!” “崔静姝,你急了?” “……” 外头的嬷嬷们听到里头的动静,无奈又宠溺的笑弯了腰。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父女团聚 转眼到了四月三十,崔芜一早吃过饭就命人套了马车,带着丫鬟婆子侍卫小厮,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京西渡船码头。 崔芜去的已经算比较早,没想到等她到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岸边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走近一看,不是陆淮生是谁。 崔芜愣了瞬,“你,你怎么……” 陆淮生看了眼她身后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马车,轻声道:“我,我来接女儿。” 崔芜注意到,这人今日穿得好像还是件新袍子,就为见女儿? 她笑了笑,“你别紧张,女儿不吃人。” 陆淮生迎上她的视线。 距离他们的那次阴差阳错,已经过去了十一年。 岁月褪去了他们彼此身上的青涩,但依旧对他们保留着最大的善意。 他多了分沉稳豁达的岳峙渊渟,而她,则依旧是当年那个明媚肆意的崔家姑娘。 怪道在沈府见到崔家那两个女娃时总觉得有几分熟稔。 侄女肖姑。 那两个女孩身上都有几分她的影子。 崔芜也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 不可否认,这男人的皮囊实在一绝,怪道年轻时能和她哥哥并列京城第一公子。 肤色冷白,侧颜清俊。 加之长年习武才得以保持的健硕伟岸身躯。 “阿芜……” 他忽地柔声唤她。 崔芜啊了声。 陆淮生:“盈安与我相认,你……以后作何打算?老太君寿辰之后,你还要走吗?” 崔芜摇头,“母亲年纪大了,我不敢再远行;且这些年在外学习到的东西不少,我想安心留在京城,将经年所学编纂成册。” 陆淮生暗暗松了口气。 人在京城就好。 “你有一身的好医术,即便留在京城,也不该荒废才是。” 崔芜点头,笑道:“京城不比外头;外头没人认识我,只当我是个女大夫而已;在京城就不一样了,谁都认得我是崔显的妹妹,我就算不顾自己,也得为兄长的面子着想。” 她不能让人议论兄长有个抛头露面的妹妹、更不能连累家族中未嫁女儿的名声。 “娘!” 一道清脆的呼声打断二人的交谈。 循声望去,就见泊岸的一艘官船上,一身着柳绿色褙子的妙龄姑娘、正冲着崔芜挥手。 崔芜神色瞬间柔软下来。 陆淮生见状便知,这姑娘就是他的女儿。 官场上历练多年的老狐狸此刻连呼吸都忘了,双手也不知往哪处摆。 随着小盈安小跑着往崔芜来,陆淮生也越发真切的看到女儿的面容。 像他、也像阿芜。 这孩子太会长了,都把父母身上最好的地方挑了去。 崔芜也有几个月没见女儿了,当即将人搂在怀里好好稀罕了一番。 心底酝酿了一番说辞,准备给闺女介绍她爹。 盈安其实比看到娘亲更先看到娘亲身边的男人。 没办法,太好看了,个子高大,长得英俊,关键还和她那么像,不是她亲爹能是谁。 “你是爹爹吗?” 小姑娘眨着眼,抱着娘看着面前的男人。 陆淮生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小姑娘,眼神彻底怔住,慢慢变得猩红。 盈安有点着急,从母亲怀里出来,转而走向父亲,“对不起,爹爹,您不要怪娘亲瞒着您。” 这声爹爹简直把陆淮生叫化了。 爹爹……他有女儿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儿。 “盈安……”喉咙似是被堵住,陆淮生觉得自己发出声音都成了很艰难的事。 小姑娘挽上爹爹的手臂,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父女俩多年的别离而生疏。 “爹爹,我是盈安,是您的女儿。” “娘亲有告诉过我,我爹爹是谁的。但娘亲之前以为您要娶别的女人,就不想去打扰您。” 陆淮生斜了崔芜一眼。 她倒是什么都敢和孩子说。 崔芜被瞪得心虚摸鼻子,“那,那不实话?” 陆淮生揽着女儿,心里的汹涌久久未能平静。 盈安:“爹爹,别怀疑自己,这不是做梦!” 男人眼角一滴清泪落下,清俊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是,不是梦,我有女儿了。” 这话说的。 崔芜顿时觉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好了,有再多的话也别再杵着;盈安,随你父亲回府,拜见你的祖母。” 盈安点头,“娘也一块去?” 崔芜笑道:“好,娘陪你一起去。” 三口人一起上了陆府的马车。崔芜让家里带来的几个婆子先行回去捎话,又带着几个随行。 …… 陆府 陆老夫人一早就在府里等着,小姑娘喜欢的礼物让人准备了一箱子,还有各种颜色鲜艳的绫罗绸缎,乌压压的堆着,都等着给她孙女做衣服用。 身边的陈嬷嬷都忍不住笑道:“您老自己当初生哥儿的时候,都没见过您这样。” 陆老夫人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翠玉簪,“哪能一样吗?” 正说着,外面乌泱泱一群人簇着就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陆老夫人这会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盈安刚福身要拜,陆老夫人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嘴里念着好孩子。 陆老夫人是个十分慈祥和气的老太太,盈安一眼就喜欢这个祖母。 更别提老夫人准备的那些东西样样戳中她的心。 崔芜看她们祖孙团聚,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下。 陆淮生扫了她一眼,“我有话想和你说。” 崔芜漫不经心道:“有话你说就是。” 陆淮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说完,也不管一屋子人的眼光,径直拉着崔芜的手就走。 崔芜被他牵着,引去了前院的上房。 看布置装潢,应当是陆淮生居住的院子。 他将她按着在一方美人靠前坐下,又亲手给她斟了一盏热茶递到她手边。 崔芜接过,抿了一口,搁下。 “有什么事非得避开盈安和老夫人?” 陆淮生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握紧,“阿芜,这几日我想了很多。” “忽然被告知有个女儿,我很高兴,可我真正高兴的,不是女儿,而是这个女儿她是我和你两个人的骨血。” 此话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崔芜愣神看着陆淮生。 “你……” 陆淮生喉结微滚,“阿芜,如果你愿意,我为你开一间药铺,为你坐镇,你要行医问诊,谁也不敢说你什么。” “我知你在外从来都是义诊,有你这样的大夫,是贫苦百姓之福,我不愿你一身的才能被埋没,更不想你明珠暗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你不想再谈婚论嫁,可你崔家女的身份在那,为各种心思求娶之人只会络绎不绝花样百出,当年的情丝绕……不就是这么来的?” 他说得这些,她又何尝不懂呢。 这些年她为何不愿长住京城,就是为的这个。 她不想再牵扯到那些红尘俗务之中,但崔显妹妹的这个身份注定她没法置身事外。 陆淮生见她面露迟疑,心知有戏,继续道:“阿芜,我并不是因为有了盈安才想娶你。” “不是什么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只是因为想娶你,才说的这话。” 崔芜俏脸一红。 真要命。 一把年纪了再听到这些居然还心脏扑通扑通的小鹿乱撞。 十一年前的崔芜容色冠绝京城,十一年过去了,她风华丝毫不减,甚至比年轻时添了份风韵。 陆淮生盯着她覆着水光的红唇,眸光不自觉一沉。 崔芜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当即察觉到了他眼中的深意。 医馆那一次支离破碎的片段,又电光火石的开始在脑中闪现。 他一次又一次,扼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让她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年。 那样的强势和霸道,是窦筠身上从来没有过的。 那一次,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鱼水之欢的真谛,也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年纪在这摆着,都不是拐弯抹角的性格。 她的神情变化悉数落入男人眼底。 陆淮生呼吸一滞,欺身上前,掐着她的腰身,笨拙又粗莽的覆了下来。 后脑勺忽地被扣住,唇上也随即贴上一道温热。 崔芜打了个颤栗。 理智让她抬手推阻,“……不行。” 陆淮生在那方红唇上狠狠啄了一下,“怎么不行?” “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不能行的?” 他含住她精致小巧的耳垂,哑声喃喃,“阿芜,那一次,我伺候的不好吗?” 崔芜脑中倏然一道火光炸开。 臊得她脸颊充血一般。 “你,你给我闭嘴!” 陆淮生咬牙。 都这个年纪,再装矜持就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掰过那张莹白精致的脸,再次吻了下去。 …… 三十岁的人,真是如那啥的年纪,陆淮生又常年习武健身,想要的只会更多。 崔芜没一会便在他灼热又强势的攻势下彻底缴械投降。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但身子先理智一步给予了回馈,让她羞耻的想哭。 陆淮生亲够了,单手将人搂起来夹在腋下,大步去了里间。 怕老夫人派人来找,怕盈安随时会过来。 这一次,两人谁也不敢拖拉,势如疾风骤雨。 事后,陆淮生从后面拥着她,薄唇有一下没一下亲吻着她白皙如玉的脊背。 崔芜彻底放弃挣扎,干什么由着他。 别的先不说,两人在那事上是在真合拍,身子也契合。 她一直以为在医馆那次的好,有双方都中了药的原因在里头。 但这次,两人都是清醒的,却还是发生了。 而且比医馆那次还要好。 崔芜觉得自己完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我这个脸皮厚的帮你 待陆淮生从净室出来,留给他的只有凌乱的床榻和满室的旖旎。 跑了? 清隽的身影望着窗外片刻,脸色还是难以自制的青了。 …… 崔芜带着盈安回崔府,第一件事,就先去见母亲。 卢氏早料到这母女俩必定是被陆淮生绊住了脚。 崔芜将陆淮生所说的那些话都和母亲说了一遍。 卢氏:“你自己怎么看?” 一边吃着表姐乔乔送来的肉馍的盈安先说道:“娘亲,可别为了我答应爹爹。” 崔芜揉着眉心,“我,我也没想好。” 卢氏刚要说实在没缘分就不要勉强,结果一打眼就看到她脖间那块暗红色印迹。 老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促狭起来,“没想好?不见得吧?” 见母亲盯着自己的脖子,崔芜脸一红,知道自己露了马脚。 “这是两码事!” 卢氏长叹了口气,“安安,先去找你表姐玩,外祖母有话要和你母亲说,你小孩子家家的,不适合听。” 盈安抱着吃的,就去找表姐玩去。 卢氏无语的看着女儿,“什么两码事,这就是一码事!” 末了,没撑住,老太君揶揄笑道:“老房子着火,烧起来确实厉害。” 崔芜就不太服气,“什么老房子,我们都才三十几岁,正当壮年,怎么就老了?” 卢氏:“我还没说什么呢,就护上了。” “行了,你是我女儿,我还不了解;你若打心底里反感讨厌淮生,那即便是中了药,也绝不可能让他碰你的身子。” “而且别拿中了药当借口来掩饰,都到医馆了,解药那不就近在眼前吗,怎么还能发生这种事呢?” 崔芜捂着脸,彻底没话说。 卢氏:“我话就说这些,你愿意嫁呢就嫁,不愿意嫁、想就这么厮混也随你……但你们得有分寸,可别再搞出个孩子来。” 崔芜果断逃了。 再不走,她非被自己亲娘的开放程度吓死。 …… 栖鸾阁 乔乔投喂着小表妹,“安安今日见到爹,感觉如何?” 盈安喝了口茶压住点心的甜腻,“当然是很好了,爹爹和祖母都是很好的人。” 乔乔感叹:“姑姑真是个狠人,去父留子这么多年才透露实情;陆国公没把姑姑吃了,实在是个很好的人。” 盈安看了眼外间窗下对弈的两个表姐夫,“我没见到爹爹前就知道爹爹一定长得很好看,今日见了果不其然。” “比两位表姐夫多了份历经岁月洗礼的沉稳老练,却让人觉得更有魅力。” 蓁蓁:“你呀,什么话都敢说,和你三表姐一个样。” 乔乔还记着前几天的仇,“可不是嘛,我脸皮厚,什么话都能说。” 这阴阳怪气的。 蓁蓁无奈,“你还不依不饶了是不是?” 盈安一脸好奇,“你们俩吵架了吗?” 乔乔和表妹告状,“你大表姐嫌我话多,还嫌我脸皮厚什么都好意思说!” “我还嫌她窝里横呢,就敢在我跟前厉害!在你大姐夫面前就连口大气都不好意思喘。” 蓁蓁扔了橘子过去。 盈安:“大表姐,其实我也觉得你在大姐夫面前有些太小心翼翼了,不光是你,大姐夫好像也是,你们俩彼此客气的都不像是夫妻。” 乔乔找到救兵,一下子来劲了,“呐呐呐,这可不是我说的,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盈安又看了眼外面下棋的两人,这次说出来的话更扎心。 “我觉得大姐夫和三姐夫在一块都比你们夫妻俩在一块的氛围来得轻松自然。” 蓁蓁:“……” 乔乔扑哧笑出了声。 “还是小表妹心直口快,比我厉害。” 连才十一岁的小表妹都能察觉到,蓁蓁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 盈安打完巴掌,再给甜枣,“不过姐夫不像是固执迂腐之人,可能只是不懂而已。” 蓁蓁摇摇头,一脸丧气,“你三姐夫比他还年轻呢,做得就比他好,难道人家天生就懂吗?” 盈安:“三姐夫好,有他自己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应当是三表姐调教有方。” 被夸过无数次管家有方的蓁蓁就不服了,“你是说我调教无方?” 盈安摇摇头,“……您调教过吗?” 蓁蓁:“……” 乔乔在一旁早就笑弯了腰,也不知挨了蓁蓁多少眼刀。 因跪坐在褥子上有些久,蓁蓁想挪动身子去给表妹擦擦嘴角时才忽觉腿有些被压麻了。 乔乔眼尖,对她比了个嘘,让她别动,转而对外间唤道:“大姐夫,快来,姐姐腿不舒服!” 蓁蓁有点懵,气声道:“你要干嘛?” 乔乔没好气,“不是脸皮薄吗?我这个脸皮厚的帮你!” 蓁蓁:“……” 里头没由头的一声,江衍以为自己幻听。 乔乔又叫:“姐夫!” 江衍这才放下棋局,匆匆进了里间,“发生了何事?” 乔乔努嘴,“姐姐腿不舒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江衍一愣,走至妻子面前缓缓蹲下,尽量的放轻自己的语气,“哪里不舒服?痛还是怎样?何时开始的?” 蓁蓁被丈夫的三连问打乱了思绪,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又因丈夫从来没有过的温和语气而不受控的心跳加速。 乔乔瞥了眼,“大姐应该是坐的时间太久,腿有些麻了。” “姐夫,你替她揉揉吧,否则要难受好一会呢。” 蓁蓁下意识道:“不……” 不等她开口,只见一身墨绿色锦袍的男人已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腿,男人的手掌修长宽大,一手就能揽住她。 蓁蓁一动不动,觉得眼前这个丈夫陌生又诡异。 江衍如乔乔所说,将她的腿担在他的上面,手上轻轻游动,替她揉捏。 蓁蓁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神。 盈安看着,在无人看见处给乔乔比了个大拇指。 见那人没出息的傻在那,乔乔猛咳了几声,把人叫醒。 乔乔用口型道:“学会了吗?” 蓁蓁觉得像在做梦。 这么容易? 是眼前的丈夫被调了包、还是她一直错估了他的性子? 乔乔见她还跟见鬼似的,继续示意,“你自己试试?” 蓁蓁看着低眉专心替她揉腿的丈夫,抿抿唇,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了三次,才小声道:“夫君,我,我有些口渴。” 被叫到的男人愣了一瞬,外头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闷响。 江衍如梦初醒般,“我,我去给你倒。” 说罢,落荒而逃似的扑去外间。 蓁蓁一头雾水。 正前面不就是茶桌嘛? 犯得着去外间倒? 乔乔和盈安会心一笑。 啧啧啧。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没说直接换了他 看着成亲七年多的夫妻青涩得像是初夏的果子,乔乔就忍不住想笑。 两个锯嘴的葫芦,谁也别说谁了。 喝着丈夫倒的茶,蓁蓁心里有些意犹未尽。 原来,只要她开口,他是能够去做的。 …… 入夜 热闹了一日的崔府宅邸终于沉寂下来,各院落都吊上了照明的灯笼。 初夏的晚上,气温最是舒适,不冷不热; 乔乔了无睡意,坐在琴案前,一曲《春江花月夜》于其指间一气呵成。 琴声亦为心声。 懂行的人一听便知这是心情雀跃不知如何表露之人,在借助琴声向天地倾诉。 谢珩坐在床头望着她。 鹅黄色的牡丹花纹寝衣,衬得她面色更加白皙,带着一份不谙世事的纯真。 比起端庄得过了头、羞涩腼腆的成亲七年都没和丈夫交过心的崔家长姐,她的性子的确活跃外向了不知多少倍。 她一曲奏罢,盈盈的眸子向他看了过来,“我弹得怎么样?” 那双眼实在是不会掩藏情绪,邀功求表扬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谢珩自认还没到老狐狸的地步,但猜透她的心思,却也是不费什么功夫。 “不错,你琴艺很是精湛。” 乔乔坐在琴案前托腮,似是想到了什么往事,笑道:“可不敢不精湛,否则有人借着琴声传达什么我都听不出来。” 谢珩抬眼,眸底蕴着一丝疑惑。 乔乔就和他说起了一段她们姐妹几个的一段童年往事。 崔家大房、二房、三房关系最为亲密,三房的主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是以三房一共五个姑娘,自幼都养在一起。 姑娘们的教养,从读书识字、针织女红到管家理账,都是这些属于高门贵女必备的技能。 每位姑娘都必须学、且必须精通,每一样崔府都是请的最顶尖师傅来教。 而除了这些,像琴棋书画等怡情养性的雅趣儿,则是姑娘们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定,没有人会勉强。 崔家五个姑娘,各有所长,脾气秉性全然不同。 其中二姑娘崔静妍,其他的几门功课都能拿个七八分,偏偏在音律琴瑟一项,是个没有慧根的;什么高山流水的天籁之音,到了崔二姑娘耳中,都成了扰人清静的聒噪。 那几年,崔家的几个表少爷也都在崔氏族学中读书。 崔二姑娘十二岁时,有个舅家的表兄心仪于她;但少年情怀,羞涩宣之于口,便借琴声来诉表心意。 但这位表兄在崔二姑娘每日必经过的亭榭中谈了一个月的凤求凰,崔二姑娘见到他,仍是两眼清澈,两心相悦的羞怯、一厢情愿的恼愤,统统没有。 表兄大受打击,好几日失魂落魄,崔家四哥崔嘉彦见状,关怀询问了一番。 表兄据实已告,崔嘉彦差点笑破肚皮。 “你便是再谈一万年再没用,你以为自己谈的是凤求凰,你信不信她没准在嫌你吃饱了撑的扰她清净。” 这事在崔家族学中传开。 两人都闹了个笑话。表兄闹了个大红脸,自此见到崔静妍就像耗子见到猫。 谢珩认真听完,下意识问:“那你呢?” 乔乔茫然一瞬,“我什么?” “有没有什么表兄向你谈过凤求凰?” 乔乔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走到床边,“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珩看着她不怀好意的模样,淡淡别过眼,“随口问问而已。” 乔乔嗔了一眼口是心非的男人,也没有追问,而是跨过他钻进里侧自己的被褥。 呈大字状瘫在宽阔的床上,扭头抬眼看着身边的丈夫,问: “这几日除了玩就是吃,你会不会觉得枯燥乏味?” 谢珩的视线落在她耳边几缕俏皮的碎发,“权当是歇息放松身心吧,再有凌云壮志的人,也不会拒绝富贵闲人的日子。” 乔乔抬高臀部,借着肩膀的挪动让自己身子旋转了一些角度,方便她把腿翘到男人身上,“今日看到你陪暖暖玩,那丫头片子想起一出是一出,你居然也能应付得来。” 看着她愈发大胆的动作,谢珩眼色暗了暗,“暖暖很招人喜欢。” 尤其是眼睛,几乎和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温柔缱绻的桃花眼,本来就柔婉多情,再服软示弱的看着你,就能让人恨不得把一切都拿到她面前。 托暖暖那张小脸所赐,他这几日想起不少她幼年在谢府玩耍时的记忆。 察觉到他的出神,乔乔蹬了他一脚,“暖暖和娴姐儿都喜欢你,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孩子王呢。” “这样也好,你在两个侄女身上先积累积累经验,以后就不至于手忙脚乱。” 多明白的话呀,某人偏要使坏,装作不懂故意问道:“手忙脚乱什么?为什么会手忙脚乱?” 瞧这坏心眼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他忘了,他的妻子可不是那腼腆羞怯的性子。 乔乔才不惯他这毛病,跟他装是吧。 她勾住他的腿,借力坐起,扑到他身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然是等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休想当什么只管生不管养的甩手掌柜!” 谢珩按着她,不给她乱动,“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乔乔义正言辞道:“你想没想的我不知,但我要把你有这个可能的苗头掐死在萌芽中。” “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丫鬟婆子们再怎么用心,也不可能替代得了亲生父母,你要是不中用,我可收拾你。” 行,还算给面子,只是收拾,没说直接换了他。 谢珩失笑道:“看来比起岳父,你还是心慈手软不少。” 好端端的,怎么扯上她爹? “我爹爹和你说过什么吗?” 男人幽幽道:“他说即便我们有了孩子,也多得是男人,上赶着想做我儿子的爹。” 乔乔一愣,旋即不受控的笑出了声。 她爹毕竟纵横官场这些年,说话什么的,就是要比她扎心许多。 “你怎么回事,还跟你岳父记上仇了?”她扶着腰训他。 谢珩没在意妻子的揶揄,只是将她拉到身边,翻身覆了上去。 在她家什么都好,就是她思绪太发散太跳跃。 小到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一鸟一鹤,大到她那一家子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妹妹弟弟侄子侄女,谁都能分去她的一部分关注。 男人修长宽大的手掌从衣衫的下摆钻了进去。 乔乔很快乱了呼吸,眼里也如他所愿,晃晃悠悠的水色中,只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都累瘦了 夜已深 蓁蓁却在浴房里迟迟没有出去。 洗头、搓洗、擦身,抹花露,烘头发。 她见鬼的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这样等她出去没准江衍已经睡着,两人就不用说话,直接各睡各的。 丫鬟春燕:“时辰不早,夫人且就寝安置吧。” 蓁蓁踌躇良久,给自己暗暗鼓劲。 没事,她今日又没逼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她有什么可心虚的。 揣着这样的心思,踮着脚出了浴室,隔着屏风,她瞧见床上的男人平躺着,一动不动。 蓁蓁顿时松了口长气。 将窗边的几盏灯熄灭,蹑手蹑脚的放下帘帐。 好在他们俩是一人一个被褥,不然她连拉被子可能都要不敢了。 脊背刚贴到床褥,还未落实,身边忽然一条手臂箍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中。 后背紧贴着温热的胸膛,双手扣在她身前一动不动。 蓁蓁呼吸一滞,“……你,你没睡着啊?” 江衍声线带哑,“躲着我?” 蓁蓁缩着身子,“……没,没有;我就是刚烘干头发。” 她身上带着她用惯了的玫瑰花露的气息,与她自带的馨香勾缠,又甜又欲,让人欲罢不能。 “你,你困不困?” 蓁蓁:“……还,还好;有事?” 江衍勾着她的腰,朝自己身前拥得更紧了些。 “我们说说话吧。” 蓁蓁有些庆幸帐内视线昏暗,这会说什么,他都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好。” 半晌沉默。 江衍:“……我之前,是不是做得不太好?” 蓁蓁抿唇。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照着三妹和盈安的话说,他做得不算好,可她也是有问题的。 男人都是蜡烛,不点不亮。 三妹夫能这么快有光亮,是因为三妹这个小火把天天追着点; 而江衍…… 她都需要人点着,更别说去点他了。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沉默到江衍以为她睡了。 “我,我也不知道。”蓁蓁低声道,在这寂静的夜里,再低的声音都有些突兀。 她嗓子出声的瞬间,江衍下意识攥紧了手。 “我们俩……似乎都有问题。” 他们都太沉默,沉默的让彼此不得不保持着泾渭分明的界限。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连这样的安稳和谐都被破坏。 江衍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是我不好。” 他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蓁蓁微侧目,余光中是男人清隽的侧脸。 刚毅,凌厉。 刚嫁到江家的时候,她因不熟悉内宅各处管事,也出过几次纰漏疏忽,其中最严重的一次,还引得妯娌们的抱怨和吐槽。 而他得知后,没有责怪她办事不力、也不曾说过一句重话。 “是我未能及时告诉静婉一些要紧的细枝末节,此事有错也是在我,与她无关。”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无人知道这句话,对于她当时一个刚嫁到陌生人家、还不小心犯了错正各种惭愧自责的新媳妇来说,是多强大的一剂定心丸。 像是一座大山,将茫然忐忑的她罩在身前,独自顶住外面的风雨。 就那一次,她便知道自己没有嫁错人。 现世安稳,人品贵重。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如果不是这次祖母寿宴,如果不是在看到妹妹妹夫的相处后受到的心底震撼…… 他们也许能这样平稳安宁的过一辈子。 “……父亲说过,天底下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人也是如此;那夫妻之间自然更是如此。” “天底下那么多夫妻,各家有各家的过法,我们也没必要去和别人比,不是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是样样都与别人攀比,那日子不就没法过了?” 蓁蓁一字一句的吐露完最后一个字,心底暗暗想道。 身为江家宗子,他已经很辛苦了;外面官场上要闯出门道,家里的族务、嫡系庶出、正支旁系,每日都有一大堆邸报送到他的书案,等着他批复审阅。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她不想增添他的负担。 妻子体贴,江衍心里却不是滋味。 蓁蓁推下他手臂,“困了,睡吧。” 江衍松开她,夫妻俩各怀心事,谁也没有什么旖旎心思。 盖好被褥各自安寝。 …… 次日就是五月初一了,临近端午。 每年因端午临近崔府老太君寿辰,众人都顾着五月初六孝敬长辈的大日子,对比之下,端午佳节反倒平淡许多。 因次日就是老太太寿宴,府内上到夫人小姐,下到婆子管事,无不是查点各处、再三校对。 越是大户人家,越在意脸面。 可是一点疏漏都不能出的。 崔府的少夫人平时都是清闲享福的,就这几日忙得脑袋发昏。 甄氏身为宗妇,有些过意不去,多次挺着大肚子在院子盯着管事们。 被崔嘉钰心惊肉跳的抱回了房,“祖宗,你给我消停点,外面的事有我呢。” 甄氏抚着丈夫的脸颊,心疼道:“这几日,都累瘦了。” 崔嘉钰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面上,“也不知前几日谁嫌我天天在她跟前晃悠。” 甄氏乐了,“我不让你天天晃悠,但也没让你不晃悠啊。” 妻子的话永远是对的。 “是是是,等我对完账,一准回房晃悠给你看。” 甄氏心里甜滋滋的。 按说这都是她这个少夫人的活计,但因她有孕在身,他就全揽在自己身上。 “肚子里这个也不安生,像是知道我们要给祖母贺寿热闹一样,这两日闹得别提多欢了。” 崔嘉钰指着妻子圆滚滚的肚子,“不许折腾你娘,否则等你生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甄氏:“你就说嘴吧,暖暖那个时候折腾,你也这么说;结果呢?暖暖这都快四岁了,你收拾过几次啊?” “她拿捏你倒是拿捏得死死的。” 说起这个,崔嘉钰有点郁闷,“不会两个孩子都是闹腾拆家的主吧?” 甄氏睇了他一眼。 崔嘉钰俯身亲了下妻子的面颊。 “管他呢,真都拆家,也就在咱们跟前拆十几年,忍一忍也过去了;后半辈子几十年,就让儿媳妇和女婿头疼去。” 甄氏:“……”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五月初二日起,便是一连七日的老太君寿宴。 初二这日请王公贵族,众亲王郡王、王妃公主等;初三便是内阁官员都察院督抚太师太傅等及其诰命家眷;初四便是崔府的远近亲朋故交;初五初六初七,三日分别是现今京城居住的崔家三位老爷的家宴,初八则是合族长幼大小共凑的家宴。 自四月中旬起,崔府每日送寿礼者便络绎不绝。 礼部也奉旨:钦赐金玉如意、金寿星、沈香拐、彩缎南珠等金玉之物不计其数。 …… 至初二日,崔府之中悬灯结彩,笙箫鼓乐之声不绝于耳。 时而茶毕更衣,挪至竹帘后听戏。 蓁蓁和乔乔都随在母亲明氏身侧。 长嫂甄氏有孕在身,不便出面;她二人自得帮着母亲打点应酬。 永国公夫人叫了两姐妹到跟前看了一圈,笑着夸赞不停。 “可惜了我家里的儿郎年岁用不上,这么好的两个姑娘,偏我没福气。” 这样的场面话,蓁蓁和乔乔打小不知听了多少。都是笑而不语,不曾在意。 吃过茶点,听过小戏,又在园中逛了又逛。 说笑一场后,明氏等又让入席。 乔乔和家里几个姊妹一桌,吃着果子,听长辈们扯闲。 这还不是最好玩的时候呢,今日毕竟都是王公贵族的官眷,再熟稔不好失了礼数,等到她们家宴的时候,一家人聚首,那才是妙语连珠、趣味横生。 梵梵和茜茜比起两个姐姐更惨,身为崔家唯二的两个还待嫁闺中的姑娘,这几日的宴会,不知有多少家的夫人是冲着她们俩来的。 满朝文武,皆以和崔家联姻为荣;崔家的儿女有多抢手,不言而喻。 梵梵今年十四,茜茜十二。 都是可以定亲说亲的年纪,反正订亲又不是成亲,两家先有个默契,那将来只要两家孩子不出岔子,一切就都是板上钉钉的。 一顿宴席下来,崔家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 二夫人徐氏是个火爆脾气,这会却是不得不忍,毕竟人家也没有恶意,只是正常替家里儿子操心婚姻大事。 三夫人邹氏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的茜茜才十二啊,哪里就急着配人家? 两个母亲头疼,梵梵和茜茜本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被一群女眷团团围着,像是看什么珍奇宝贝似的。 “平日喜欢做什么?读过什么书?” “这样俊的容貌,生辰几时呢?” …… 姐妹俩人起初还能谈笑有礼、应对得体,慢慢地也生了烦倦。 徐氏和邹氏便打马虎眼,道女儿还小,实在不舍得匆忙定下,定是要再留几年。 其中宣平侯夫人余氏和定远将军之妻曾氏,皆是看中了梵梵,有意替家中儿子聘娶,无奈徐氏口风实在紧,两人绞尽脑汁也是铩羽而归。 乔乔坐了一会,觉得有些气闷,自带着丫鬟去了园中散心透气。 崔府的后院园林出自园艺大师山野子之手。 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建依山之榭,结临水之轩。 红叶翩翩,疏林如画;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本是小时候看惯看腻了的 景色,可是嫁人后回娘家再看,却觉得一切都又新奇珍贵起来。 秋荷取了一盅鱼食来递与主子,“四姑娘和五姑娘这会正被左右夹击呢,夫人不妨想个法子救她们出来?” 乔乔朝鱼塘中扫了一捏鱼食,“我可不敢,你没瞧见那一屋子都是什么人,最次也是伯爵夫人,岂能容我造次?” “再说,我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她们?” 未出嫁的姑娘会被各方盯着婚事;而像乔乔这种已经嫁人成家的,也并不就全然轻松; 长辈们自会提点询问成婚后的下一个流程环节——孩子。 刚才席间,梵梵和茜茜两个妹妹承受了多少诰命夫人恨不得“代儿求娶”的热情,乔乔就承受了多少次被催生的关切。 虽说结了婚要孩子,似乎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可各人有各人的难题和苦衷,或是另有打算;而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催催催,未免聒噪。 乔乔全当耳旁风,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再不行,就学现在,惹不得躲得起。 反正她不会亏待委屈自己。 主仆三人正立在亭榭下,喂鱼逗鸟,有说有笑;猛然假山后面走出一个人来,秋荷秋香都被唬了一跳; 待看清来人,心神稍定,却还是一左一右,将后面乔乔护得严实。 一面又福身道:“请表少爷安。” 乔乔客气笑道:“表哥不在席间和他们取乐,怎么到了这里来?” 明锦舟道:“方才席间多喝了几杯,觉得有些心沉,出来醒醒酒,不曾想会遇着表妹。” 乔乔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后一退,“忘了恭喜表哥,席间听舅母说,已替你拟定了亲事章程,对家姑娘更是才貌双全的人儿,表哥好大福气。” 明锦舟笑意不达眼底,“母亲急着给我定下,随她就是;反正娶谁都是一样的日子,一样的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新娘是赵家姑娘还是李家姑娘,横竖没什么不同。” 乔乔正色道:“这话可是不通。夫妻是要几十载风雨同舟之人,数千个朝朝暮暮,怎会是和谁过都一样?” “表哥若是不喜人家姑娘,就该直言不讳,可别等娶了进来白晾着人家,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 乔乔最讨厌那种嘴上说着不喜欢新婚妻子、却又不敢违逆父母意愿的男人;你不想娶、人家姑娘也未必想嫁呢,别整得好像自己多委屈似的。 被表妹急头白脸的驳了几句,明锦舟也不恼,深深地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儿,眸色深邃不见底。 “表妹说得是,我会和母亲明说。” 乔乔意识到自己刚才措辞有些严厉,“表哥勿怪,我并非为外人斥责于你,只是这世道对男女向来是不公,你们纨绔多情也好、浪荡风流也罢,只要收心,都能被冠上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一点也不耽误你们今后的荣华富贵。女子却不同,你不喜赵姑娘,赵姑娘也未必就非你不嫁,这事里委屈的可不是你一个人。” “当然,这是我的拙见,表哥听也好,不听也罢,可别为这事恼什么。” 明锦舟看着伶牙俐齿的俏表妹,终是开了笑脸,“表妹字字箴言,说得极是,我怎会恼呢?” “只是听了表妹方才的一番话,似乎对婚姻男女颇有见解。也是奇了,你这才成亲不过一年,竟也能对这些事侃侃而谈了。” 乔乔低眉,笑而不语。 明锦舟难掩眼底落寞,“……谢三公子,对你可好?” 乔乔如实道:“父亲为我千挑万选的夫君,自是极好的。” 想到方才席间,那翁婿二人的互动,明锦舟苦笑了声,“姑父对其确实是赞不绝口。” 末了,又问:“那你呢?你可喜欢这个丈夫?” 乔乔敛了笑意,面上一片肃谨:“表哥之言,有些越界了。” 明锦舟闻言,往后退了几步,“表妹莫要误会,我不曾有别的意思,只当是家常扯闲、罢了。” 乔乔不是傻子,她在几年前就能感受到,表哥看自己的眼神和大哥他们是不同的。 “表哥,一味沉溺于过去之人,会连现在和未来一同失去。” “我已为人妻,不便与表哥多说,告辞。” 说罢,主仆三人移步至游廊,快步离开。 明锦舟望着那步履匆匆的背影,自嘲一笑,转而负手而立,望着漂浮于溪水流涧的落花,心底的苦涩翻滚般不断涌上心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半生随求,终是一场空。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曾向岳父岳母求娶过三姨妹 堂前官客的筵席之上,谢珩随连襟江衍并列同坐,按说还该有个二姐夫的,但其如今外人泉州,天高路远,实在不便来回奔波,便早早地遣人送了寿礼和书信。 江衍当了崔家七年的女婿,应付岳丈家的这些筵席场面,自然比谢珩得心应手许多;连襟之间总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分,能让彼此惺惺相惜,是以向来冷傲冷清的江衍,这次难得有了身为大姐夫的自觉,多次主动开口,向这位同样寡言少语的妹夫介绍或是引荐。 一圈下来,连襟两人的视线依次落在丈母娘明氏娘家的两位嫡亲侄子身上。 谢珩明显的感受到这位情绪不外露的大姐夫、在这一瞬间心情一下子不美好起来。 拜自家夫人床头那些话本所赐,谢珩几乎下意识就猜到了点什么。 岳母娘家的侄子,也就是那两姐妹的舅家表哥。 表哥表妹的,天生就比别人多一层情意,大姐夫不愉快的小情绪从何而来,似乎是个不言而喻的问题。 谢珩沉默。 江衍看过来,“那两位,是明家的两位表兄,大公子明锦川、二公子明锦舟。” 谢珩颔首,“有些印象。” 江衍眼神倏尔变得复杂,“有些事,你应该不大清楚。” 谢珩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江衍:“明家二公子,曾向岳父岳母求娶过三姨妹。” 谢珩:“……” 江衍:“岳父对岳母的这个娘家侄儿也颇为看好;但当时,祖母和秦老太君早已有过两家结秦晋之好的默契,岳父最是孝顺,自然不会违背老太太的意愿;加之你也的确品貌出众,堪为良配,岳父自然也就没话说。” 谢珩只知道,当年二婶也想让谢瑞娶崔家女,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不过这事似乎也不稀奇。 妻子花容月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人倾心爱慕实在再正常不过。 江衍一瞬不瞬的盯着妹夫,“你不生气?” 谢珩眨了眨眼,“为何要生气?” “不过是兄妹的情分而已,但凡两人都有心思,这门亲事也不会成不了。” 这话倒是不假。 但让江衍意外的,是谢珩的坦然。 “你……真不在意?” 谢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当初有几人求娶,我都不意外;一家有女百家求,民风自古如此。” 更何况,她还那样好。 “往事随风散,再如何也已是镜花水月;只一个,静姝既选了我,我便不会让她后悔。” 江衍恍然。 是了。 妻子似乎和他提起过,当年于一众出类拔萃的世家子弟中选中谢珩的,不仅是卢老太君,还有三姨妹自己。 谢珩笑着饮尽杯中酒。 江衍在妹夫身上看到了男人被妻子首肯认定的从容和坦然。 杯中的美酒顿时就不是滋味了。 谢珩听着台上的戏文,思绪却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 官客的宴席结束的更晚,从席面上撤离时,日暮已然西沉。 因妻子们的院落挨着,是以江衍和谢珩也一道离开。 栖鸾阁和兰芷苑仅以两棵桂花树相隔,院前的溪流引自后花园的溪涧。 远远地瞧见两个姑爷回来,就有小丫鬟上前打帘子。 筵席吵闹了一日,本都是好静的两人,都没有回房,于院中的竹椅落座,便有丫鬟奉上热茶。 蓁蓁和乔乔回来,不等走进,就看到院中一脸疲色的两个连襟。 今天这样的繁华喧嚣,连乔乔这种好热闹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她完全想象得出谢珩这会心里有多疲惫。 谢珩看着平时总是欢快雀跃的妻子在从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到走至他身边,短短的几瞬功夫打了三个哈欠。 “累了?”他摸了摸她满头珠翠的发髻,问道。 乔乔瘫坐在他身旁,两眼呆滞的,由他给自己喂了口茶。 “我脸都要笑僵了……” 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加上生无可恋的语气,谢珩鬼使神差的以两指掐住她的两腮,虎口抵住她的下唇,胡乱按捏了几下。 乔乔没恼,被他这么掐了几下,反而觉得脸上的皮肉疏通了起来。 疲累了一天的小姑娘,这会还很委屈,抱着他的大手不松开。 谢珩见状,脸色微沉,“受委屈了?还是谁给你气受了?” 乔乔点头又摇头,“今日一整天,凡是见到我的那些公侯诰命夫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说不上两句话就要问我同一个问题,你猜她们问的什么?” 谢珩摇头。 女眷之间的话题,他当然不知道。 乔乔愤愤不平,又委屈巴巴,“她们问我为何成亲大半年还没怀上还不生孩子,你说她们烦不烦嘛。” 谢珩下意识看向四周,丫鬟们都站得远远的,只有大姐和大姐夫,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他们听去什么。 他沉了脸,“她们说她们的,不过面上扯闲几句而已,你听听就好,不往心里去就是。” 乔乔委屈之余,又有些气,带着一丝恼意瞪他一眼,“真烦人,为什么都问我不问你啊!” “孩子难道是我一人就能怀上的吗?” 谢珩幽幽地看着她,“……就目前来说,此事好像的确是你说了算。” 药丸的事在脑中一闪而过,乔乔带着几分心虚选择沉默。 四人在院下喝茶闲话。 乔乔怕谢珩觉得辛苦枯燥,安慰他道:“你今日累不累?明日应该会好一些,每年就第一日是最累人的。” 毕竟第一日的客人都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那是一丝错漏、一丝懈怠都不能有的。 剩下几日,要么是家宴,要么是亲朋好友的宴请,或是和崔显交好的同僚官员,有了情分,宴请自然也就不再是冷冰冰的觥筹交错。 谢珩把玩着她的手,捏了下,“我不累,席间都是舅兄们在招揽应酬,我和大姐夫不过是陪坐,还算清闲。” 话音未落,男人倏然话锋一转,“席间还瞧见了你的两个表兄,当真都是百里挑一的品貌。” 江衍:“……” 不是不在意吗?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谁把醋瓶子打翻了 乔乔面色一怔,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哎,你闻到没有?好大的一股酸味?也不知是厨房里哪个不小心的把醋瓶子打翻了?” 素来清冷寡淡的谢家三爷带着一丝羞赧瞪了她一眼,“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用多想。” 乔乔嗤了声,坐在另一侧去和蓁蓁说话。 蓁蓁刚让丫鬟取来针线筐,这会正在裁剪绸缎布料。 乔乔一看便知这是做什么,“姐姐这是要做端午节佩戴的香囊?” 蓁蓁:“是啊,马上也快到夏天了,我想给越儿做一个清香驱蚊的香囊,放在他身边,睡觉的时候能安心些。” 乔乔打趣道:“只给越儿做吗?没有姐夫的份?” 蓁蓁手上一怔,清晰的感觉到对面有道视线移落在她身上,“自,自然是有的。” 男人眉心一动,眼底漾起不自知的柔软。 乔乔看着这对不让人省心的夫妻,暗暗叹气。 两个锯嘴的葫芦,这日子可怎么过? …… 白日筵席虽然丰盛,但那场合,实在吃不下什么正经东西。 乔乔没等到天黑就觉得饿了,秋荷跑了一趟厨房,不多时端来了两素两荤四道菜,还有一大汤碗虾肉云吞、一碟酥饼。 乔乔闻到香味叫谢珩起身,“我们家小厨房的虾肉云吞做得特别好吃,那些个表姐表妹就为了这一味没少往我家跑,你快来尝尝。” 谢珩洗了手,听到这话,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的两个表哥也喜欢吃吗?” 乔乔一怔,“怎么突然说起他们?” 谢珩:“没什么,随口一问。” 乔乔确实是饿了,这会也没顾上他的话,低头自己吃饭。 崔家厨房的手艺很好,云吞皮薄馅足,包的小巧精致,即便是女子,一口一个,也不会显得吃相不文雅。 乔乔吃东西很快,尤其是肚子饿的时候。 一碗云吞下肚,安抚好五脏庙,擦嘴漱口,再去安抚那个心里不痛快的男人。 她一碗都吃完了,他可倒好,拿着勺子盛了又倒、倒了又盛,云吞都被他搅成了片汤。 乔乔看不下去,走过去端起他面前的碗,就着他自己搅和的片汤,一勺一勺的给他喂了下去。 谢珩被动且味同嚼蜡般吃完了半碗说不上来味道的东西。 乔乔捧着男人俊美的脸,替他擦了擦嘴角,顺便揶揄了他几句,“心不在焉想什么呢?连饭都没心情吃了?” 谢珩对上她水盈盈的眸子。 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因为一个所谓的表哥就乱了心神。 他绝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考虑到端午临近,吃过晚饭,乔乔也取来针线筐,准备缝几个香囊,取驱邪避灾的好意头。 她坐在次间的榻上裁剪缝制,谢珩就坐在窗下的躺椅上看书。 余光却不时朝她身侧的针线筐里瞥上几眼。 那布料针线,至少能做四个香囊。 做这么多干什么? 乔乔低头缝制,“我看大姐和大姐夫之间还是怪怪的。” 谢珩放下书看过来,“性格使然;大姐和姐夫都过于内敛含蓄,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日子过得好与不好,全看自己,而不是给别人看的。” 乔乔:“我也奇怪,我大姐和我在一处的时候,明明能说会道、时不时还能把我噎得说不出话,即便在外人面前,虽然话不多,却也不会怯场害羞,怎么到了姐夫面前就温温吞吞的、多说句话都瞻前顾后。” 谢珩:“……这个我也不清楚。” 乔乔也没指望他,自说自话的分析起来,“什么能让一个平时那么端庄稳重的人方寸大乱呢?肯定是很在乎很喜欢的人啊。” “我觉得吧,大姐肯定就是太喜欢姐夫了,喜欢到有点患得患失,所以才会在他面前害羞又腼腆,而且羞于表达自己的感受。” 谢珩默了瞬,“你是这么想的?喜欢一个人,会在他面前患得患失?” 乔乔猛猛点头,“当然了,肯定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缩手缩脚、怕一不小心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要是不喜欢不在乎,谁还管他嗯,自己爱做什么做什么。”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真这么觉得?” 乔乔愣了一瞬,“……我说得可能也不是全都对,但我目前能想到的也就这些。” 谢珩单手撑着脑袋,意味深长的看过来,“可我怎么记得,你我新婚的时候,你在我面前,从不曾有过害羞腼腆的时候?” 乔乔:“……” 搁这等着呢? 乔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打死她她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害羞不腼腆了?” 谢珩上下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有过,但不多。” “……” 乔乔第一次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男人抱着肩膀,不动声色的挑眉,那意思很明显——解释解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没好气,这都哪跟哪啊。 放下针线筐就要走,谢珩霍然起身,欺身上前,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护着她的后脑,将人抵在了门框上。 乔乔瞪他,“发什么疯?” 男人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白皙纤细的颈上,嚣张也已抵达战场。 乔乔今日累得不轻,半点也不想配合;但没关系,已然轻车熟路的男人将她伺候的服服帖帖,一点力气也不需要她出。 云收雨歇。 男人握在她腰间的手还不老实,伺机往上探。 乔乔受不住,扑在他怀里求饶,“你别吃那些飞醋,我和表哥都是没影的事。” 大男人还在嘴硬,“我没有吃醋。” 乔乔怕他再胡来,忙顺着他,“是是是,没吃醋,但我不想让你心里不舒服,行了吧。” “我和表哥真没什么的。” 谢珩把玩着她额间一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你们是青梅竹马?” 那一字一顿的语气,乔乔觉得自己要是敢附和肯定,她明日就绝绝对对不用下床了。 “不,不是,只是表兄表妹而已。” “婆婆娘家也有侄女,你自己都是有表妹的人,要是这么算,你岂不是也有你的青梅竹马?” 谢珩不为所动,“我从六岁起,即便出门做客,也从不踏足女眷的后院。” 一起长大的才算青梅竹马,他和表姐表妹连说话都很少,更别提一起玩耍。 乔乔撇了撇嘴角,“是是是,就您最克己复礼恪守规矩,比夫子还夫子!” 不瞒她敷衍的态度,他拧了下她的小脸。 乔乔倏尔睁开眼睛,直直的看向他。 谢珩被她看得差点忘记下一瞬的动作,“……怎么?” 乔乔眼睛微微眯起,“你这么在意我和表哥的事?为什么?” 谢珩喉结滚了滚,忽视掉心里那起异样的悸动,“你是我妻子,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妻子老是和别的男子一起被别人提起。” 乔乔暗暗甩了他两记眼刀。 口是心非的狗东西。 谢珩又问:“那你呢?” “我?我什么?” “你当初打发绿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乔乔有样学样,“你是我丈夫,哪个当妻子的能愿意有个觊觎自己丈夫的女人天天在那晃悠?” 谢珩:“……” 本来是想气气他,但乔乔不没有他那个口是心非的坏毛病。 她不喜欢夫妻之间云里雾里的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似的。 “还有,绿珠天天在前院伺候,那我……肯定多多少少会有些吃醋不高兴的。” 她说完这个就埋在他身前,一副本该大度但不小心流露出自己真实想法后、羞于面对丈夫的模样。 谢珩却无声地扬了扬嘴角,揉了下她毛茸茸的头发。 怀里的小姑娘闷声闷气道:“我知道吃醋不好,有大度有涵养的姑娘都不该如此,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嘛。” 这么娇滴滴的人儿,说这些在乎你、忍不住吃醋却又怕你不高兴的话,哪个男人能狠下心去训她斥她? “无妨,绿珠已经被遣走,以后不会再有这些事了,前院有小厮伺候就足够。” 乔乔顺着杆子往上爬,“这可不好说,没准哪天祖母和母亲一个心疼,就各给你再送两个貌美的丫鬟来?孝字当头,你还能拒收不成?” 谢珩:“为何不能?我不是一味愚忠愚孝之人,母亲的话,我从来不会全听;至于祖母,她有分寸,即便是围着和你祖母的情分,也断不会再插手我们院里的事。” 又多了层保障,乔乔满意的在他怀中蹭了蹭,一脸娇憨。 片刻后,又一脸委屈伤心,“好嘛,我打发绿珠是为自己吃醋小气,你问我表哥就当真是一点私心没有,看来你果然还是不够喜欢我。” 谢珩:“……” 低眉凝视着怀中的女子,见她咬着下唇,似乎极为介意和不快。 内敛惯了的男子,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其实我……” “算了。”怀中的额人忽然树袋熊似的环在他身上,“不急。” “你这性子,指望你太快如何如何也不现实。” “反正我这么好,你迟早有喜欢上我的一天,而且会越来越喜欢。” 她嘟着唇,说得自信满满且洋洋得意。 明明是自信到有些自负的话,偏她说出来,可爱得不得了。 谢珩无声笑了下。 俯身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其实,已经有在喜欢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因为没人敢呀 次日是京城诸多衙门官署长官及其诰命家眷的宴请。 比昨日乌压压一圈都是皇亲国戚的应酬压力小了许多。 梵梵心里有事,又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趁着众人凝神点戏听戏的功夫,拽了拽乔乔的衣袖,小声道:“姐姐,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乔乔就看了过去。 梵梵:“我感觉我在亲事上会很不顺。” 乔乔吓了一跳,接着又听小姑娘说道:“若非如此,怎么我看上一个人,亲事就要黄一次?” 蓁蓁也留意到两个妹妹的动静,倾着身子靠过来,“昨日闹着要给你说亲的那些夫人,二婶不是都回绝了吗?” 梵梵:“面上肯定都是一样的场面话,毕竟我就一个,答应谁都得罪另一边。” 蓁蓁扶额,瞪乔乔,“两个妹妹都和你学坏了,一个比一个口无遮拦。” 乔乔:“这才好呢,有什么说什么,才能不受窝囊气!” 反正崔家有底气让女儿在任何地方、面对任何人都不必委曲求全。 梵梵:“之前威烈侯仇家,被沈家截胡,这也就罢了,横竖我只是看画像觉得仇家那家伙长得出挑了些,天下俊俏儿郎多得是,一个被截了再换一个就是。” 乔乔:“那你后来又挑上哪个了?” 梵梵:“别提了,我把几个媒婆递来的画像都快翻烂了,也没看到几个俊的。” “千挑万选,找到两个长相过得去的,结果一合八字,居然全都犯冲!” “不过那几个就算八字合上了我应该也不会嫁,要么是走祖上荫蔽的纨绔子弟、要么就是风一吹都能吹跑的小身板,我哥一拳能打十个的那种。” “哎呀,怎么就没再有像大姐夫三姐夫这样的能文能武、个子高、长得俊、有才干有能耐还洁身自好、尊重妻子的优质年轻男性呢?” 蓁蓁和乔乔相视一眼。 托四妹的福,她们这会才发现,自家丈夫身上还有这么多优点。 乔乔拿出自己多年看话本的经验,有有理有据的分析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种文武双全、长相俊美的高岭之花,媒婆们是没有办法弄到他们的画像的,而且这样的人,他们大多都无心儿女情长,并不着急结婚成家,所以他们的长辈深知着急无用,就也不操那无用的心。” 梵梵感叹:“三姐你这是看了多少话本,这弯弯绕绕的,看杂了啊。” 蓁蓁:“我倒是想起一人。” 梵梵等人倏然投去眼神,“谁?” 蓁蓁:“宋翎。” 梵梵听到名字,下意识瑟缩了下肩膀,“大姐,你没有和我说笑吧?” 蓁蓁:“婚姻大事,哪有拿来说笑的道理?” 乔乔若有所思半晌,“……确实不错。” 梵梵急了,“三姐你也疯了!” 宋翎! 以弱冠之年在刑部凶名远扬,人称“活阎王”。 她有几条命能消受得住这样的夫君啊。 蓁蓁:“四妹,外人如何说咱们不管,可咱们不可以讹传讹,寒了忠良之臣的心;要知道宋翎所在之地的可是汇集天下所有作奸犯科之徒的刑部啊,若他不狠,如何镇得住那帮贼人?又如何审讯办案?” “刑部倒也是有不狠的人,可你当那些人又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嬉皮笑脸的就让金钱和权势凌驾律法之上,若长此以往,百姓冤屈无处可诉、天下必起动乱;越是那藏污纳垢之地,就越是需要宋翎这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正直之士,以血肉之躯为百姓争取公道正义。” 乔乔颇有动容,“大姐对宋公子似乎颇为推崇?” 蓁蓁:“只是听过一些市井中对宋公子的说辞,且四哥与其颇为交好。” 四哥? 是哦,四哥在大理寺,宋翎在刑部,都是主管刑狱律法一事,自然少不了交集。 乔乔看向梵梵,“四哥没和你提过此人?” 梵梵摇头,“他巴不得我在家里一辈子都不要嫁出去,怎会主动和我说这种事。” 有个太护崽的哥哥也不好,这不,现成的青年才俊,差点就错过了。 乔乔:“不对啊,照这样说,宋翎也是未婚且适龄的大家公子,那上门的媒婆那,怎么从来没有他的消息。” 梵梵笑道:“这个我知道,因为没人敢呀。” 蓁蓁叹道:“不单是这个缘故,儿女之事,多是父母操心,宋公子的母亲去得早,父亲另娶了一门媳妇,又生了一儿一女。” 乔乔面露怜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宋公子也不容易啊。” 蓁蓁无语,没好气敲了上去,“你话本子看多了吧,人都傻了!” “宋大人在宋家说一不二,后母在其跟前压根说不上话,自然不敢擅作主张去做主他的婚姻大事。” 啊?不是那种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成为空气人的可怜虫? 那就好那就好! 乔乔:“这么说来,宋翎好像确实不错,起码比媒婆们说上来的那些酒囊饭袋强多了。四妹,你说呢?” 梵梵对着手指,思虑道:“他在外面凶,会不会对我也凶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这是有戏?” 梵梵:“起码是个正常人。” 乔乔无语,“你这是在夸人家还是在损人家?” 梵梵欲哭无泪,“不是,三姐,你要是见过媒婆递上来 的册子,你就会发现,在媒婆手上想得到一个正常人简直是难如登天的事!” 乔乔幸灾乐祸的笑了,为此挨了梵梵好几记眼刀。 梵梵告诉最小的妹妹茜茜,“等我们小五到了说亲的年纪,宁可信鬼,都不能信媒人那张嘴!” 吃得正欢的崔家五姑娘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 当天筵席刚散,乔乔接下众姐妹委托的重任,让丫鬟去前院把崔嘉彦请来,并向他说明缘由。 崔嘉彦一听就不淡定,“梵梵还小……” 乔乔:“四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先急。梵梵的确不大,但是好儿郎更是稀缺资源,所以咱们要早早的物色,物色到满意的,还可借着婚前的时间暗中考察他几年,若是人品不靠谱或是家里有乌糟事,那就趁早了断该退就退,这难道不好吗?” 崔嘉彦一脸苦大仇深。 当初蓁蓁和乔乔两个妹妹谈婚论嫁时,大哥二哥差点把房顶掀了,他当时还嘲笑大哥小家子气,妹妹嫁在京城又不是见不到,至于嘛。 如今轮到了自个儿的亲妹子,才知道里头的滋味啊。 那个跟着他后面奶声奶气喊哥哥的小姑娘竟也已经到了要拟定婚嫁的年纪。 要嫁给别人家做媳妇了? 他想想心里就别扭。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他长得太好看了 谢珩一身汗水从演武场下来,远远地就看见崔嘉彦一脸生无可恋从栖鸾阁出来。 他上来见礼,“四哥。” 崔嘉彦如同见到救星,展开双臂抱了过去,“妹夫……” 长这么大没被男人抱过的谢珩:“……” 他觉得自己刚才就该当看不见。 崔嘉彦抱了一下,单手搭在谢珩的肩膀,一脸心酸的控诉,“三妹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还威胁上她哥我了,妹夫啊,平时真是辛苦你了。” 谢珩听得云里雾里,心里顿时起了十万个为什么,“四哥说,静姝威胁你?” 崔嘉彦猛猛点头,“嗯,还一脸凶神恶煞的。” 谢珩:“静姝最是温柔体贴通情达理,四哥必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 崔嘉彦顿时将他甩出去,“合着还是我的错!” “所以四哥到底做了什么让我妻子生气到要威胁你?”谢珩不急不慢的问。 崔嘉彦眯了眯眼,叉腰:“她向我打听别的男人。” 谢珩:“……四哥不要挑拨离间。” 崔嘉彦哼哼:“我发誓!” 谢珩:“……” “好吧,其实是四妹到了说亲的年纪,她们小姐妹一起看上了宋翎,向我打听宋翎的为人。”崔嘉彦还是做不到让自家人难受,哪怕是脸上一瞬间的僵硬。 没办法,他就是如此的心底良善。 谢珩还是有点没绕过弯来,“四姨妹和四哥一母同胞,这原也是兄长应尽的职责,四哥为何?” 崔嘉彦愤愤道:“这还用说,谁舍得自家如花似玉的宝贝妹妹嫁人?” “就你和三妹议亲那段日子,大哥二哥提到你名字都牙根痒痒。” 谢珩:“……” 倒是,也不必如此吧。 “……那静姝又是拿什么威胁四哥的?” 崔嘉彦瞬间咬牙切齿的亮出了一个吓了谢珩一跳的笑容,“妹夫快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三妹必定惦记。” 说罢,堂堂的大理寺丞,背影居然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谢珩回了栖鸾阁,先自去了净房沐浴,须臾,男人一身天青色广袖长袍,墨发半挽,颇有股魏晋风流名士的风采。 次间内,乔乔正坐在榻上做针线,见他进来,头也不抬。 谢珩没让丫鬟上前,自己斟了碗茶,一气喝完后,坐到书案后自己看书。 “三姐,四哥他太过分了!” 夫妻间静谧安好,导致怒气冲冲跑进来的梵梵像是个不速之客。 在看到姐夫的瞬间,炸毛的兔子瞬间收敛,“……姐夫也在啊。” 谢珩起身欲给她们姐妹留单独说话的空间,梵梵眼珠子一转,“姐夫别走。” 谢珩:? 乔乔抬头:? 梵梵嘿嘿笑道:“我有事,想请教一下姐姐和姐夫。” 谢珩:“……不是找你三姐吗?” 梵梵:“有些问题……三姐可能也无法解答,需要姐夫襄助才可。” 谢珩便行云流水坐到妻子身侧。 梵梵自己拉了一张圈椅在夫妻俩对面坐下。 乔乔将最后一个还没缝完的香囊放到针线筐,谢珩余光扫到,那是一个湖蓝色绣着竹叶图样的香囊,做工比前几个尤其的精致讲究。 梵梵:“刚才四哥去找我,非说宋翎不适合我,让我死了这条心,还让三姐你以后少拿他乳名的事去威胁他。” 乔乔:“什么理由呢?” 梵梵:“他说宋家家庭情况太复杂,怕我嫁过去受委屈。” 乔乔:“这倒也是个问题,毕竟现在的宋夫人是宋翎的后母,到时这层关系亲也不是远也不是,个中分寸的确不好拿捏。” 梵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不这么觉得,既然是后母,宋翎和她没什么感情,那我压根什么都不用顾忌。” 乔乔:“……可她占着个长辈的名头呢,万一她用这个压你怎么办?” 梵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得给她好好上一课。” “那又不是我亲娘,再说了,我和我亲娘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怕她?” 谢珩闻言,瞬间对这个小姨子肃然起敬。 乔乔嗔了眼没个正经的妹妹,“你姐夫还在这呢,说话注意点。” 梵梵摸了摸鼻子,“反正我是觉得他后母这事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夫妻一条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也不用怕。” 乔乔纳闷,“……你席上那会听到宋翎的名字还怕得瑟瑟发抖,怎么这会却像是认定了他一样?” 梵梵神色忽地雀跃起来,“三姐,你知道吗?原来宋翎今日也在给祖母贺寿的宾客名单中,因为和四哥关系好,筵席散去后,他被四哥单独留下说话的。” “刚才四哥和我说完话,他还没走,四哥去送人离开,我偷摸跟过去,看了一眼,啊啊啊啊,三姐,他长得好好看!”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兴奋地张牙舞爪,激动地哇哇直叫。 谢珩被她叫得一个激灵接着一个。 梵梵两眼发光,激动地晃着她姐的肩膀,“姐,你知道吗?他比大姐夫和三姐夫,一点也不差,甚至更酷!” 谢珩:“……” 不是,他还在这呢,说这话不太合适吧。 乔乔被她晃得眼前直冒金星,直呼救命。 谢珩眼疾手快,扶住她,“四妹,你有话好好说,你姐禁不起你这么摇!” 梵梵激动地上了榻,靠在乔乔怀里,“姐,他长得太好看了,完全就是照着我喜欢的样子长得。” 乔乔略嫌弃,“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说了半天除了长得好看我没听到别的。” 梵梵振振有词,“肤浅怎么了?世人谁不肤浅?谁不喜欢长得好看之人?” “他们男人娶了貌美贤妻还想着张罗一堆妖娆小妾呢,我凭什么就不能选一个俊美的夫君啊!” “当然,光俊美也不行,还得有家底有钱,还得有功名有前途,否则亲朋好友聚会时我会很没面子!” “种种情况综合来看,宋翎简直太合适了!” 这女流氓似的拍板作风,和她姐简直如出一辙。 谢珩深深怀疑,除了大姑娘蓁蓁,崔家其他的这几位姑娘,到底是怎么养大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叫我表嫂? 待发表完对宋翎皮相的赞叹后,梵梵颇为惋惜的叹了声气。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小兔子,忽然就耷拉了耳朵。 乔乔:“这又怎么了?莫非还看到了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梵梵摇头,蹲下抱着乔乔的腰,伏在她的膝上,小脑袋蹭了又蹭,“三姐,我好怕,你说他应该不会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吧?” 眼睛看到的越是满意,心底滋生的不安和忐忑也就越发强烈。 期望越大,也就越害怕失望。 乔乔回手抱着妹妹,宠溺笑道:“有四哥在,只要你点头,他绝对把宋翎从小到大的好事坏事都给你查个底朝天,你怕什么?” 梵梵嘟着唇,也是。 “那要是成亲后,他对我不好呢?” 乔乔勾了下她的小鼻子,“……看了一眼就想到成亲?要是四哥听见准得说你女大不中留。” 梵梵鼓了鼓粉扑扑的脸颊,“我这是实话实说,好容易遇到个看得顺眼的,我容易吗?” 抬头看向另一侧的谢珩,“姐夫,你和宋翎有交情吗?” 谢珩点点头,“宋家已然去世的那位大夫人,是我母亲嫡亲的表妹。” 梵梵瞠目。 乔乔也是愣住,“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谢珩:“……你也没问过。” 梵梵:“……这么说来,宋翎是姐夫你的表弟?” 谢珩纠正:“是表哥,他比我年长半岁。” 梵梵不知想到了什么,坏笑道:“我要是真和宋翎定下,你们俩日后岂不是要管我叫表嫂?” 乔乔给气笑了,“你个小丫头不知羞的,人宋翎都还不知道呢,你就一口一个定下的,谁教你的这女土匪做派?” 梵梵就直棱棱的望着她,谢珩也掀着眼皮懒懒向她凝了一眼。 乔乔:“……” 什么意思! …… 意外得知宋翎和谢珩的这层亲戚关系,乔乔越发觉得宋翎是个不错的妹夫人选。 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且能和谢珩结交,品德上肯定差不了。 她希望四妹能和自己一样,先不管什么情情爱爱的,起码要嫁一个本身就很好的男子。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最后一个香囊也总算是收了针线。 粉色的那个她直接系在了自己身上,还有一湖蓝、一天青、一墨绿,乔乔摆在小几上,叫来院子里正教她侄儿射箭的谢珩,让他自己挑一个。 谢珩扫了一眼那三个香囊。 绣云纹、兽纹、竹叶,每个都下足了功夫,个个精致秀美。 手指不动声色的在三个香囊上掠过,又问:“怎么做这好几个,还要给谁?” 乔乔只是笑,“你只管挑一个,剩下的我自有用处。” 谢珩抿了抿唇,点了下中间那个湖蓝色绣竹叶的。 乔乔拿起来,卸下他腰间那个旧的,亲自给他系了上去。 园子里的元哥儿和永哥儿嬉笑着跑了进来。 乔乔将两个小家伙叫到身前,把另两个香囊分别系在两个侄儿身上。 元哥儿和永哥儿得到了姑姑送的东西,心里高兴,一溜烟跑去和自家爹爹炫耀去了。 谢珩这才收回视线。 见她又拿起针线筐榻上坐着,“刺绣伤眼睛,做个趣儿就罢,正经都有绣房里的人,不用你动手。” 乔乔幽幽地瞥了丈夫一眼,轻笑道:“是嘛。” “那好吧,我本来打算给你缝一件夏日穿的袍子,既你这么说,我就不白费心了?” 谢珩垂眸不吭声。 乔乔哼笑了声,手上一点没闲下来。 “初八这日,家里大客小情,就也请遍了;我们姊妹商定初九这日去香山寺祈福还愿,你那日只管去卫所做事,一应箱笼包袱自有丫鬟婆子们收拾。” 祖母的寿宴结束,他们也就没了继续住在娘家的借口,该办差的办差,该回婆家的要回婆家。 乔乔虽然有些不舍,但对回婆家也没什么抵触之心,毕竟对她来说,不管在哪,她过得都是富贵闲人的日子。 她一不是管家理事的太太,二没有难缠的婆母妯娌,在婆家过得也算是顺心如意。 且婆家也都是性子开明之人,何时想回娘家,不过一句话的事。 蓁蓁则全然不同。 从初六这日起,她心里就莫名的开始忐忑和焦躁。 一想到在娘家的舒服日子开始倒数,她就觉得心里闷闷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初七这日家宴的时候,人口比前几日少了不知多少,是真正的就只有自己家里人,一个外人都没有。 一座九转紫檀木苏绣屏风相隔,以左是崔显等几位主君及其府中儿郎、女婿;往右则是卢氏等妯娌女眷,正中设着戏台。 比起前几日的筵席,家宴自是随意热闹许多,谁也没有刻意拘谨什么,又是听戏,又是说书,好不热闹。 有个说书的女先儿,口齿伶俐,绘声绘色的说了一出《金缕衣》,引得掌声喝彩不断。 乔乔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凝神听,还不时和梵梵交头接耳的议论两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茜茜不好这些,觉得没趣,心里正暗暗琢磨着未有头绪的那盘棋局,余光一瞥,就瞧见大姐蓁蓁兴致蔫蔫、说话也强颜欢笑,似是有心事的样子。 便挪了身子靠过去,“大姐怎么不开笑脸?莫不是这出说书不合大姐的心意?” 蓁蓁晃了下神,“我正想事呢,倒没听说了什么。” 茜茜:“大姐是惦记家里的越哥儿吧?无妨的,今儿已经初七,再有明儿个一日,就可回去了。” 这可正巧戳中了蓁蓁的烦心事,笑容越发勉强起来。 茜茜年纪虽小,却最是个心思细腻、见微知着的,打眼瞧见姐姐神情不对劲,愈发放低了声音,“怎么听着回家,姐姐却更不高兴了?” 蓁蓁揉了揉小妹妹的头发,宠溺一笑,“你还笑,说来怕是你也不懂的。” 茜茜不忿:“姐姐只管说,若我真不懂,这不还有三姐姐和四姐姐。” 蓁蓁:“快别提那两个口无遮拦的泼皮,唯恐天下不乱怎的?” 乔乔和梵梵闻声却早已回过身。 乔乔:“好啊,被我逮着了不是,当着妹妹的面说我俩的坏话!” 蓁蓁:“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就是坏话了,四妹昨儿个偷摸跑出来看宋翎,可把四哥气得不轻,得亏是宋公子没察觉到什么,否则可让人怎么议论咱们崔家姑娘?” 梵梵:“不会的,我很小心,躲在大伯父的玻璃房里看的,保准没人注意到我。” 茜茜一脸正色,“大姐不要岔开话题,我是在问你,你刚才的样子,分明是有心事。” “现在三姐和四姐也在,你有什么就告诉我们,若是我们没法子,还有哥哥;哥哥不行,还有大伯他们。” 自己家里人就是这样,察觉到你有事,就必须务实到底给你解决的干净明白。 这才是真正的关心在意。 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也没什么不好开口的,“也没什么,这不马上初八了,祖母的寿宴一结束,我和三妹就该回各自婆家了,在这松快自在了这些天,我懒筋都长了出来,一想到回去又要里外忙活,就觉得累得慌。” 梵梵看向乔乔,“三姐,你也这样吗?” 乔乔:“我还好,大姐是宗妇,需得管家理事,打点府里中馈;我们家的大嫂子也是管家一把好手,有她在,我们这些妯娌一点心也不用操。” 梵梵:“这就是有得必有失。” “大姐夫是宗子,权利越大责任就越大;三姐夫则是嫡次子,上头有长兄罩着,自然就要轻松不少。连着他们的妻子也是一样。” 可不是这话。 蓁蓁歪着头靠在了茜茜身上,像是没骨头似的,一脸生无可恋。 茜茜和梵梵对此深表同情,却爱莫能助。 乔乔却敏锐的觉出点不对劲。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大姐的心声 管家无疑是个累人且得罪人的活,要么怎么说管家三年猫狗都嫌呢。 可即便如此,这块又香又臭的饽饽,也永远有的是人愿意吃。 一则管家是权势地位的象征,那得是当家夫人、府邸未来的女主人才有的权力,与其他官眷诰命夫人的人情往来,更是搭建自己人脉网的关键;平日里又能众星捧月、呼奴唤婢,甚至还能收不少油水孝敬; 二则,对一些心性要强又精力充沛的年轻媳妇来说,管家正是显露才能、卖弄才干的好机会,如此才能让婆家人和丈夫不敢小瞧,也顺带着放大自己在丈夫面前的话语权和重要性。 别人乔乔或许不清楚,但在她的认知里,至少有这样两个人,应当是享受并对管家这件事乐在其中的。 一个是谢家的大嫂薛氏,还有一个就是自家的长姐。 但凡她们不是那样的性子、或是有半分做不来管家的事,绝不可能被许配给两大家族的世子、承接宗妇之任。 像薛氏,谢家琐碎事那么多、上头有公婆和太婆婆,中间无数姊妹妯娌,下面还有盘根错杂的家生奴才管事婆子,但从没听见薛氏抱怨过一声累,甚至于乔乔能感受到,大嫂子是乐在其中的享受这份“劳累”的; 那她大姐呢,按说也该是如此啊。 她们崔家长房嫡出的长姑娘,不可能会是因为一些琐事劳神就打退堂鼓后退的人,长姐虽内敛,却是个实打实要强能干的性子,凡自己肩上之责,皆事必躬亲。 若只是贪图在娘家的悠闲,绝不可能让她在人前流露出那样怯懦迷茫的神色。 不对! 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大姐。”乔乔握住蓁蓁的手,“江家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或是对你不好?” 不喜欢一个地方的理由有很多,但最核心都一样——那个地方的人不好! 蓁蓁摇头,“我是当家主母,谁敢欺负我啊。” 乔乔半信半疑,“那有没有人给你使绊子找不痛快?” “江家人口不少,那些妯娌小姑子,有没有为难你的?” 蓁蓁笑道:“那些也就只会嘴上搬弄是非,兴不起什么风浪,不值得一提。” 那就是有了! 乔乔:“话可不是这么说,有些人对你构不成威胁不假,可她就像是扑倒脚面上的癞蛤蟆,不咬人但是膈应人。” “姐夫呢?你们家家大业大、腌臜事肯定不少,姐夫不帮你吗?” 蓁蓁:“他自己每日也不得闲,况且那是我的分内事,怎好老是叨扰他呢?” 梵梵急了:“大姐,你和大姐夫是夫妻!干嘛分得那么明白!” 蓁蓁:“我不是和他分得明白 ,是他不好插手后院的事,否则别人还当我是个没本事的,只能指望丈夫来的威信来立足。” 乔乔觉得大姐有点矫枉过正,“话也不是这么说,大姐,虽然这话说起来有点不公平,可有时候就是这样,大姐夫他在江家说一句、抵得上你说十句百句,有这样缓轻自己重担的法子,你为何不用呢?何必为难自己?” 蓁蓁垂眸,半晌无言。 能为什么呢? 她是崔家的嫡长女,她代表着父亲和族人的脸面,她不能让任何人小瞧了自己,也不能让别有心机之人拿捏住错处大做文章。 她是崔家的女儿,是江家未来的族长夫人。 她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她自己就可以! 就是这样的心绪一直堵在心中,让她在虎狼环伺的江家稳扎稳打、又是杀鸡儆猴又是左右逢源,才有得如今稳坐钓鱼台的从容。 虽说这样自己要劳心劳力许多,可靠自己坐稳权力中心的滋味让她无比踏实! 这是任何人的协助都给不了她的。 蓁蓁也知道,自己是有些拧巴在身上,会钻牛角尖、会言不由衷; 会在任何时候让自尊凌驾于一切之上。 几个妹妹也纷纷缄默。 最小的茜茜率先打破沉默,“大姐,我知道你从小不管做什么都要让自己做到最好,可是这样的话,你不会觉得累吗?” “这样努着自己,你过得真的开心吗?” 过得开心吗? 蓁蓁眼底升起一丝茫然。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问过她了。 她只知道,她是江家的少夫人,她必须端庄得体、必须尊严体面,如此才能御下有方、堵住所有人的嘴。 乔乔心疼不已,“长姐,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爹爹了,爹爹把你嫁去江家,从来不是让你为崔家壮大声势去的,他是想你嫁个有担当的夫君终身有靠,你若本末倒置为此熬坏身子,爹爹知道该多心疼啊。” 蓁蓁扯起嘴角,“我又没怎么着?” 乔乔红了眼睛,“你在江家忙前忙后劳心伤神,自己却过得不开心,长此以往,心生郁结,身子能有好的?”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几房嫡出庶出的妯娌凑一块,定是掐尖要强、斗得乌鸡眼一般,你这个管家夫人,帮了这头就远了那头,捎带严厉苛刻一些,那些人必定心生不满背后怨怼,明枪暗箭可不就都冲着你去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蓁蓁倒是不以为然,“大家族的夫人,哪个不是如此?便是咱们母亲,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乔乔:“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根本不一样!父亲可是内外一手抓,早年外宅内廷皆是父亲总览全局,在不曾让母亲受累的前提下帮母亲立足坐稳族长夫人之位,且对母亲体贴关怀备至,有父亲在侧,母亲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无用武之地。你和大姐夫是吗?” 遮羞布就这么扯了下来,再也没有自欺欺人的必要! 梵梵恨铁不成钢,道:“大姐,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你的反应骗不了人,你分明是不想回江家的,那里有断不完的人情官司、有不明事理不分好歹的刁钻妯娌,你在那过得很辛苦、很不开心,对不对?” 蓁蓁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横流。 在自己最亲的妹妹面前,她终是卸下了心防。 家宴上人太多,乔乔怕长辈们看见担心,就扯谎她们姐妹几个觉得闷,要出去透透气。 崔家向来宠爱女孩,长辈们无有不应的。 回到兰芷苑,蓁蓁反倒哭不出来了。 说到底,她不是委屈,而是累。 在江家的这七年,她每时每刻都要绷着一根弦,对每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都不能掉以轻心,唯恐对方背后的主子企图害她出丑、中伤她和江衍,从而谋取宗子之位和夺管家之权。 她是精明能干,可她也是人,是人就会觉得累。 是人就会贪恋有依靠、无忧无虑的安谧。 这是江家从没有给她的,却是她曾在自己崔家唾手可得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边关出事、三爷请缨 明氏闻讯而来,看着呆坐在炕床上的大女儿,连连叹息。 “蓁蓁,崔家的门楣是你的祖辈带着一众叔伯兄弟们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打拼起来,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的后代子孙能不看任何人的脸色。我和你爹爹都不需要你牺牲自己去换取什么好名声!名声这东西,是最虚无缥缈不中用的,自己痛快才是真!” “江家若是有人作妖,只要你占理,尽管打板子收拾!再有,直接断了他们的月例银子。甭管什么硬骨子,你断了她钱财,不出几日,她保管也就服了。” “别怕什么撕破脸难堪,也别怕给娘家添麻烦,爹娘从来不会嫌你麻烦,只会担心,你隐忍委屈自己!” “多跟你三妹学学,什么事自己不痛快,也别让身边人好过,横竖鱼死网破!有爹娘给你兜着,你什么事也不会有。” 乔乔一脸黑线。 蓁蓁不想父母操心,笑了笑,“我知道了,娘,这次回去,若还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我不会再和他们客气的。” 明氏:“不光是你那些妯娌小叔子,那些有年岁体面的奴才要是倚老卖老,也别和他们客气,或撵出去或打板子。” 乔乔:“这话正是,尤其是那些哥儿姐儿的乳母,仗着自己和主子的关系,肯定在府里没少作威作福,我前阵子就和我们家里的大嫂联手把谢珩和他大哥的乳母都给撵了出去。” 她说得面不改色,似乎在说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 明氏和其他三个姐妹却皆是一个激灵。 明氏似是不敢相信:“你,你把怀予和他哥哥的乳母给赶走了?” 乔乔:“昂,倚老卖老的东西,敢背后议论我的不是,我岂能饶了她?还有她那个女儿,不过是老太太指给我们院里伺候的丫鬟,没做几日就拿自己当姨娘了、越发托大拿乔!这种心思不老实的,不趁早撵走留着干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蓁蓁疑惑道:“你们一下赶走两个奶妈,你们府上的老太太和太太肯依吗?” 她在江家,也时常为那些年长有体面的婆子所累,但那些婆子要么是家里太太的陪房,要么是哥儿姐儿的乳母,都有自己依靠的主子。 每次她要处置,都会被几个太太轻飘飘的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年老有了春秋还有几日好活?何必不饶人不施恩呢”给拦住。 乔乔:“就怕她们不肯依,所以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我特意让周嬷嬷带着人,上演了一出关门打狗的戏码,把事情彻底闹大、大到让那些老婆子说出谁也容不下的狂悖无理之言。” “当然,也是谢家大哥靠谱,这事由他出面裁断,他是世子,未来的一家之主,他说得话,就是老太太也不会驳了去。” 明氏看着小女儿,长长的舒了口气,又对大女儿说道:“你呀,该学学你妹妹,和君子讲究君子之道是没错,可要是对上一群泼皮无赖,再多的君子之道,也不如硬拳头好使。” 蓁蓁若有所思。 江家如今看着的确烈火烹油、繁华鼎盛,可自古月满则亏、登高必跌重,若是不料理俭省、除去冗员奴仆蝼蚁祸害,将来大厦将倾也未可知。 江家什么都好,可就是家族规矩忒古板也忒迂腐,三纲五常,相夫教子,女德女训,听着就让人喘不过气。 她在家时原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而到了江府,竟在浑然不觉间便被同化了许多。 被母亲和妹妹这般点拨规劝,才恍然有醍醐灌顶之感! 顿悟之后,便是后怕。 蓁蓁抱着母亲,身子隐隐颤抖。 差一点,她就让自己彻底陷在那个泥潭中了! …… 没有让任何人陪同,蓁蓁自行出了房门,绕着崔府的后院,从抄手游廊、至亭台楼榭、溪涧假山、缤纷落英。 她走遍每一个自己小时候曾无数次踏足的地方。 初夏的风吹在身上,热乎乎的;崔家的园林请的是当代大师山野子所做,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是真正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搬到了家里。 曾和妹妹们一起玩笑捉迷藏的假山,夏天避暑的临水楼榭、冬日烤肉吃酒的芦雪园…… 所见之处,无不载满了童年的欢声笑语。 初夏的暖阳洒在身上,眼睛有些睁不开,眼前迷迷糊糊的一片光圈,一幕幕的,都是未出阁时的她。 她原也不是这样内敛缄默的木头性格,她也有无拘无束嬉笑怒骂的时候…… 可到底是为什么,她会变成如今这个自己都陌生的样子! 她自以为的模范婚姻、模范婆家,终究只是她以为。 画地为牢,困住的,却只有她自己。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明氏不忍女儿在这种身心俱疲的时候回婆家,刚要着小厮叫丈夫回房商议,就听得前院的管事来禀报—— “夫人,朝廷出事了,方才御前来人将家主、二老爷三老爷,以及家中少爷姑爷,所有在朝中任职的统统都叫了去,连官服都未来得及更换,御前的人催得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明氏心中咯噔一下,“可有消息透出来是因为何事?” 小厮:“家主特问了御前的人,好似是边关出事了。” 明氏即刻叫来家中的妯娌儿媳妇侄媳妇等女眷,让她们照顾好孩子,这几日轻易不得出门;又严令各处上夜的婆子做事小心提防,连带门房和巡逻侍卫也都加多了一倍。 女眷们带着孩子,都聚在老太太的上房。 蓁蓁和乔乔此刻都没了计较家长里短的心思,她们也为边关的安危挂心、为此刻正在朝堂殚精竭虑的父亲兄长担忧。 …… 初夏的夜间还是有些凉意的,乔乔瑟缩了下肩膀,后知后觉天色已经黑了。 老太君卢氏吩咐摆饭,爷们都还没回来,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顿饭,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酉时末,一声声骏马的嘶啼划破夜空。 门房小厮忙上前牵引缰绳,崔显率着众兄弟儿郎进了府。 “都各自回去歇着,我去向老太太报个平安。” 谢珩料到妻子这会必定也在老太君面前,就随岳父一道而来。 从正门到老太太上房,男人们个高腿长,也就两盏茶的功夫。 崔显瞥了眼女婿,“回去和乔乔好好说,你们才新婚,她即便不高兴闹两句脾气也情有可原,你要担待。” 谢珩毕恭毕敬道:“岳父放心,我任凭她发落。” 不是,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打情骂俏呢。 当着他这个老泰山的面,说这个合适吗? 崔显不再想说话,翁婿俩沉默着进了老太太的正房。 卢氏见到人,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手中的佛珠也总算是收了起来。 又细问缘由。 崔显便道是边关蛮夷兴兵作乱,肆意烧杀掠夺,侵扰百姓安宁。 卢氏是崔府的主心骨,虽是女流之辈,却自有其眼界见识。 “圣上竭力避战多年,这次难道又要和谈?” 崔显:“太子全力主战,陛下同意出兵!” 卢氏眼睛一亮:“如此才好!” “我大晋泱泱天朝大国,怎可与蛮夷握手和谈!这数十年的窝囊,早该雪耻!” 崔显看了眼妻子身侧,一眼烂漫单纯的小女儿,“陛下已下令户部和兵部齐头并进,调集粮草、厉兵秣马,三日后大军便要开拔前线。” 卢氏:“难得的铁血手腕!只是不知此次挂帅的是哪位将军?” 崔显:“陛下命呼延季将军为主帅,率领十万大军,对战乌桓。” “景盛和怀予……都在此次出征之列。” 景盛是江衍的字。 “什么?”卢氏惊得猛然站起身,直直看向一侧的谢珩。 “你糊涂呀,景盛也就罢了,怀予和乔乔新婚不到一年,有你这样当爹的?” 身为首辅,崔显第一次尝到了被冤枉的滋味,“母亲,是怀予自己主动请缨,儿子拦都拦不住。” 谢珩将卢氏扶着坐下,“祖母,孙婿习武初衷便是渴望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如今边关不稳、贼寇入侵,正是用人之际,国家危难匹夫有责,孙婿岂有当逃兵的道理。” 卢氏再也生不出一句责备的话,眼眶不觉湿润,连道了三个好,“这才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乔乔嫁你,没有嫁错!” 谢珩看向妻子,对上她呆萌怔愣的视线。 乔乔自打听到他要出征这几个字,整个人就是懵的,大脑完全一片空白。 她想到他作为武将,总有疆场征战的一天,却没有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我不要别人 江衍负责押送粮草,谢珩担任右将军之职。 两个女婿忽而都被委以重任,明氏喜忧参半。 但还是将时间都留给女儿女婿,三日后就要出征,这会肯定有许多话想说。 在朝堂和那帮迂腐怯懦的主降派论辩了好几个时辰,男人们晚饭都还没用,厨娘们打点着,将温着的菜肴用食盒装了,给各院的老爷少爷姑爷们送去。 乔乔将食盒中的几道菜一一摆出来。 谢珩却看出她心情不佳。 揽着腰将人抱在腿上,“可是气我没和你商量擅自请缨?” 乔乔摇头,大是大非上她不可能耍小脾气。 “我只是担心你,战场上刀枪无眼,瞬息万变,实在是太危险了。” 谢珩握着她的手,还要说什么。 乔乔却知他还没吃晚饭,就紧忙从他身上起来,“你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吧。” 说完,她站在一侧,第一次像别人家的妻子那样,伺候丈夫吃饭、为他布菜。 谢珩却不喜欢她这样,抓住她的手,捏了下,“我自己来就好,你坐下歇着。” 乔乔折身坐在了榻上,但心里的慌乱和无措却让她急切地想找个事做。 于是又拿过针线筐,继续缝那件准备送给他、还没做完的衣裳。 谢珩匆匆解决了晚饭,漱口净手;乔乔也被秋荷扶进浴室,夫妻俩各自收拾好,都躺上了床。 这会终于是说说话了。 乔乔枕着他的肩窝,紧紧抱着他,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谢珩安抚道:“我敢请缨,就自有分寸,不必担心我。” 乔乔没好气踹他,“你话说得轻巧,我能不担心吗!” 他是她男人,这会忽然知道他马上就要上前线,她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那没心没肺,那她成什么人了! 乔乔心里怕,可怕说不上来怕什么。 成亲不到一年,他们之间谈不上有什么海誓山盟,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但这大半年来细水长流的温馨日子,也足以让她认清,他是个极好的丈夫。 能体贴她的难处、迁就她偶尔的小脾气,甚至能放低身段去做一些哄她高兴的事。 他本身就好,比起大姐夫更好。 一想到这样好的丈夫要上阵杀敌,面对那些凶悍的蛮夷贼兵,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安宁。 怕他受伤,怕他出事。 战场上太多太多的可能。 她真的好怕。 谢珩感觉到她身子在发颤,下意识半撑起身体。 就看到她咬着下唇、眼眶盈满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让其落下。 但她不知,她这样泫然欲泣的样子有多美。 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落下,谢珩俯身,轻柔的吻落在女子精致的眉眼,从眼睛慢慢往下,他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挚爱珍宝。 “你在家照顾好自己,若是心里害怕,就回你娘家来住,我会叮嘱母亲和大嫂,不让她们拘束你什么。” 乔乔抱着他的肩膀,“我怎么样都行,但你得好好的。” 谢珩笑:“我,我一定好好的,不让自己受伤。” 乔乔吸了吸鼻子,用最没威严的嗓音威胁道:“你要是敢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爹爹和大哥给我安排改嫁!” 头上传来一声带着轻笑的鼻息。 “这不挺好的?有岳父撑腰,谁也不敢小瞧了你。” 乔乔不乐意的将他抱得更紧,哭腔道:“你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不要别人。” 没有人会比他好的。 比他俊的没他英武、比他英武的没他品行端正。 没有会比他更好的,就算有,她也不想要。 谢珩想她宽心,揶揄道:“以前也不知是谁,在外头打架被人威胁、都毫不在意的说有本事让我休了你。” “现在有让你改嫁的机会,你还不要了。” 乔乔听不得他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挥着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谢珩握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用他自己的方式来让她安心。 …… 也许是因为即将的分别以及战场上变幻莫测的明枪暗箭,这一次,两人皆是投入又动情。 外头守夜的秋荷耳根子都红透了。 又不敢耽误叫水房的婆子备水。 某人今晚铆足了劲欺负人,乔乔有点招架不住,但想到即将归期不定的分离,也没有什么计较的心思,干脆怎么都随着他。 等到折腾尽兴、清洗干净,乔乔被他抱着从浴室出来。 两人都没有睡意,相拥着说话。 乔乔不想再提分离的事,就将今日家里大姐和江家的事和他说了一些,“看来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江家也没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谁家都有几笔烂账。” 谢珩把玩着她的头发,道:“大姐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乔乔:“就是说啊,江家人口那么复杂,好几房的太太媳妇小姐,打点中馈就够不容易的,还要应承完这头应承那头!” “更可恨的是,江家还有个庶长子,也就是大姐夫庶出的哥哥,因为是头一个孙子,江家老爷子比其他人多疼了几分,无形中就滋生了这对兄长嫂子的野心,无时无刻不掐尖要强,想着抓住大姐和姐夫的错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还有这样的蠢货!宗子宗妇何等重要,岂是他们的小打小闹能够撼动得了?” “这样说起来,江家打从跟上就是有糊涂账的,能在嫡子出生之前闹出庶长子,全京城也找不出几家。” 乔乔:“是啊,奈何歹竹出好笋,大姐夫却是极好的,我爹爹当初也正是看中这一点。” 谢珩想到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好的坏的,你让一个人一夜之间改了性子都是不太可能的。” 乔乔一怔,“什么意思?” “大姐夫要负责押送粮草,我们两个都不在家,你不妨趁这个时候板一板大姐的性子。” 乔乔:“你是想让我去帮大姐肃清门庭?” “不过也是,该有的手段大姐其实都懂,可她就是耳根子软,大姐那套对付那些坏在明面上的人可以,可江家那几个无赖,她就有些无从下手了。” 谢珩笑:“是,所以需要你去治一治他们。”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乔乔眯着眼睛,“为什么是我?我很凶?” 谢珩当然要挑好听的说,“当然不是,只是夫人比大姐更杀伐果决,有你坐镇协助,大姐处理那些腌臜定会事半功倍。” 乔乔伸手拧着男人那张俊美的脸,“说那么长串,意思不还是说我凶!”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母老虎是不是?” 谢珩眼底萦着晃悠悠的笑意,指腹摩挲过她红润润的唇,“凶一些没什么不好,家有悍妻,也是一宝。” 乔乔差点两眼一黑。 她怎么就悍妻了! “你别以为你马上出征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了?” 男人俯身再次含住,低沉温柔的嗓音从喉间不急不慢的溢出,“那等我回来,悉听夫人发落。” 乔乔伸手抱住他,那股鼻酸的感觉再度袭来。 她从没有这样一刻意识到平安的可贵。 她只希望他平安。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他很久没见过她娇羞无措的样子了 次日用过早饭,谢珩夫妻二人便紧赶着回了谢府。 秦氏、裴氏等人也早收到了谢珩即将奔赴前线的消息,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还是战场那样生死一线的地方,裴氏一看到人眼泪就下来了,紧紧攥着儿子的手,生怕下一刻人就消失不见。 儿子心有凌云之志,她这个当母亲的不该拖后腿。 裴氏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不光明白,她也为在多出纨绔的世家、自己能生出这样品德上乘的儿子而骄傲。可骄傲是一回事,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这个当娘的,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都说战场上风餐露宿,她的小儿子自出生起,就是世家贵公子的教养,怎么经受得起? 裴氏越想心中越是不放心,却也知道圣旨已下,自己怎么说都是枉然。 秦氏相较儿媳妇要镇定许多,问过一些崔府贺寿的事后,一手牵着谢珩,一手握住乔乔,“两国开战,断没有世家公子不能上战场的道理,他们平日已享受到了平民百姓不敢想的富贵荣耀,若是国难当头再当逃兵,简直枉生为人!” “珩哥儿,你能主动请缨,此番铮铮傲骨,祖母以你为傲;祖母也相信,我的孙儿,定会荡平番蛮,平安凯旋。” “就是苦了珩哥儿媳妇,才新婚不久,他就要奔赴前线,实在是我们谢家对不住你。” 乔乔连连摇头,“祖母千万别这么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保家卫国乃武将之荣,孙媳和祖母一样,与有荣焉,不曾怨怼。” 秦氏:“大军明日就要出发,其他没有用的话都少说,让珩哥儿和他媳妇先回去,收拾一应要带的衣物,也让他们小夫妻话别。” 又叮嘱谢珩:“晚间去和你父亲说说话,他面上不说,心里肯定是惦记你的;多说说话,让他安心。” 谢珩应下。 两口子回到畅心堂,周嬷嬷带着小丫鬟将从崔家带来的箱笼整理归置。 乔乔领着秋荷秋香,在次间打点整理谢珩的随身衣物。 战事一起,就归期不定,所以即便现在是夏季,也要把厚衣裳和大毛衣裳都一应准备着。 明日就要动身,谢珩此刻也想尽可能和她多待一会,将人拽着回了内室。 乔乔随他进去,转身准备将帘幔放下,身后忽然贴上了一堵坚硬却温暖的胸膛。 他把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能感受到他也是不舍的。 也对,虽然成亲时间不久,但这大半年互相关心、朝夕相伴下来,怎么都会有些感情的。 况且还是她这样一个处处做到最好、给他长面子的貌美贤妻! 两人又抱在了一起,她像个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他被迫托着她的臀部,让她的腿能够缠绕得不那么辛苦。 “还舍不得我吗?”他望着她的眼睛问。 昨晚的火热还记忆犹新,大腿那还酸着呢,给乔乔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乱说话了。“本来是有的,被你昨晚作没了。” 她偏过头,伏在他的肩窝,不满地控诉着他昨晚的恶行。 谢珩脑中也倏然浮现出昨晚的她,那一幕幕的活色生香,喉结滚了滚,眸子顿时暗了下去。 察觉到他的反应,乔乔不恼也不气,只幽幽叹道:“果真天下男人都是一样,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谢珩:“……” 明媒正娶的夫妻,被她说得好像乱伦偷情似的? …… 夫妻俩的第一次分别,内敛寡言如谢珩,此刻也是有不少话要叮嘱。 “你在家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若是在府上觉得闷,就和祖母说一声,回娘家住些时日;要是别家宴请,只要去散心解闷,受了委屈也不必忍着还像前头那次打回去就是。” 乔乔满头黑线。 “……若是我有个万一……” 她忽然捂住他的嘴,厉声道:“没有万一,我在家里等你,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谢珩握住她的手就在嘴边亲了下,“好。” 他定要平安回来的,毕竟,他也还没有和她过够呢! 乔乔从衣橱里拿出了件雪白的中衣,“本来是想给你做生辰礼的,现在这情形,你生辰那日肯定也是不在家。” 谢珩倒是不在意一个生辰,边关百姓受尽侵扰之苦,别说生辰,连性命都没有保障。 比起他们,他少过一个生辰又能如何。 不过妻子送的中衣还是十分合他心意的,贴身穿着的衣裳,又是妻子亲手缝制,他没有不喜欢的理由。 乔乔又将一个装着平安符的香囊递给他。 那香囊的颜色和款式,一看就是女子所用。 粉色、绣着兰花。 谢珩投去疑惑的眼神。 乔乔抿着唇,羞答答道:“你这一出门不知道要多久,给你留着做个念想;你要是想我了,拿出来看一看。” 谢珩觉得妻子当真是小女儿情思。 没有怪她的意思,但她可能要失望了, 战场上是多严肃紧张的地方,他可能真没有余力去想别的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见他不动,不由得面露失望,作势要收起来,“怕被人看到笑话你?那就算……” 没给她收回去的机会,刚才还沉默着一脸为难的男人一把抢过去放到怀里。 乔乔打趣道:“不是不要吗?要不你还是还给我,刚才是我欠缺考虑,军营里那种地方你随身戴着这些东西的确不合适,免得被人笑话儿女情长。” 伸手就要去从他怀里把香囊拿出来的样子。 谢珩抓住她的手。 乔乔就笑了,“礼尚往来,你也给我个随身物件,方便我睹物思人。” 谢珩垂着眼眸,脸颊不经意被“睹物思人”四个字烫了一下。 他有时候都佩服妻子这张嘴。 当真是什么都敢说,除了床上那事会因他太过分而羞耻得抗议哭出来以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床下看到她娇羞无措的样子。 不仅如此,他甚至能几次三番的感觉到,自己在被妻子调戏。 这正常吗? 他不太懂,但直觉告诉他这似乎是不太对的。 但他也没办法,毕竟他真做不到像妻子这样,把这些思念之类的情话宣之于口。 但这种话夫妻间似乎总得有个人说。 谢珩解下身上的汉玉麒麟琼丹佩递去,乔乔笑眯眯的收着,转而又想起一事,“出征在外,能写家书寄回来吗?” 谢珩顿了下,这还没走,她就已经想到写家书了。 是有多舍不得他。 “应当是可以的,但也不能太过频繁,否则会乱军心。” 乔乔眼睛一亮,“那我也可以写回信送到你手上吗?” 谢珩就想到剿匪之时、曾因妻子寄来的家书厚度可观而被吕腾等将军打趣了一番。 刚想告诉她让她写信时注意些,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她这般情意绵绵,他若说,没得伤她的一片心意。 罢了罢了,被打趣就被打趣吧。 横竖就是几句话的事。 谢珩这般想。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姜还是老的辣 五月十一,大军启程,即赴雁关。 他在时,说到出征之事,乔乔百般挂念;他这么一走,她心反而静了下来。 每日抄抄佛经、与妯娌们说说话,一日也就过去了。 五月二十六,甄氏临盆,于申时初产下一子。 其出生后不久,就有河南等地官员上报,连月干旱,竟在不日前天降甘露,旱情顿然化解。 崔显便为孙儿取名为“霖”。 乔乔这个做姑姑的,第一时间回了娘家去看自己的亲侄子。 暖暖这么大的时候,她就经常抱着,所以别看她没生养过,但抱孩子的姿势可是熟练得不行。 看着怀中柔软的婴孩,乔乔不由感叹血缘的神奇。 明明刚出生的孩子什么也看不出,但她就是觉得喜欢,越看越喜欢。 甄氏这一胎养得好,生产时没费什么力气,这会收拾干净,用一条红色缎带头巾包着头发,一边喝着参汤一边和乔乔说话。 “姑爷这一走,你必定惦记,要是心里慌,就回家来;你婆婆那边你若是不好意思张嘴,我着人去和她们说,随便找个借口,她们也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乔乔:“没那么夸张,难道我一个人还过不好日子了?” “丈夫不在就回娘家,传出去别人岂不说我张狂?” 甄氏:“你何时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我倒不是在意,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住的也不远,我想回来随时都能让人套车回来。” 甄氏又说到蓁蓁,“景盛押运粮草,也早已随大军出发,蓁蓁一人坐镇江家,我怕她受累。” 乔乔:“大姐那要做就做到最好的性子,不是别人累她,是她自己累自己。” 甄氏笑道:“这次好了呢,听说昨日在江家处理了一群婆子管事的,各自打了二十板子又撵了出去。” 乔乔满面惊讶,“大姐怎么突然就……” 甄氏:“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报信的丫鬟说得千真万确的,当是错不了。” “原也是该如此,咱们崔府的大姑娘,便是当真心狠无情,别人也会夸一句有大家之气,既如此,何必委屈自己呢。” “许是回娘家住了几日,大妹妹想通了也未可知。” 乔乔:“大姐这般劳累,一是江家规矩繁琐、伦理纲常约束得人心累;二是中间妯娌姑子难缠,一个个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谁都想挣点好处;三嘛……” 甄氏接话道:“三,当是大妹妹对妹夫的情意让她总想着能做得好些再好些,越是心悦一个人在他面前便会不自觉地要强又骄傲,总想做出些样子给他看。” 乔乔一怔。这倒是她没想过的一层。 “还是嫂子睿智,我还真不曾想到这个。” 甄氏:“我毕竟比你们多吃两年盐,知道的多一点不足为奇。” 这时,忽有一小丫鬟风风火火跑进来报信,“大夫人,三姑娘,江家老太太带着两个少夫人来了,气哄哄的,说是要找咱们老祖宗理论。” 甄氏刚生产完,自然不能操劳,乔乔便将孩子交给乳母,自己带着人赶去卢氏的上房。 刚走到垂花门,就听到一阵嘈杂叽歪吵闹的声音。 “什么人在此吵闹?当我们崔府是什么地方?” 她厉声喝道,那头的丫鬟婆子瞬间屏声静气,连口大气不敢喘。 崔家的内宅管事曾嬷嬷见到乔乔,忙福身行礼,“给三姑娘请安。” “这都是江家来的婆子,说是被咱们大姑娘又是打又是撵,脸面尽失,来崔府要个说法。” 乔乔被这荒诞理由气笑,“主子处置奴才还要说法?这就是江家的规矩?” 有个大胆的婆子道:“原也不敢,只我们并不曾做错什么,不过是吃了酒说多说了几句,管家夫人就好大的威风,二话不说就要撵,连二太太这个长辈的话都驳了回去,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乔乔懒得和这帮奴才废话,直接喊来护院小厮将其轰出去。 这些婆子在江府都是仗着陪房和乳母的身份作威作福惯了的,怎肯老实就走,见状纷纷跌坐在地,开始哭天抢地的撒泼耍无赖。 乔乔便让小厮拉出去打板子。 “横竖你们是有卖身契的,就算既然你打死了,告去官府,我也是不怕!” “刁奴欺主,还敢倒打一耙,江家还真是让我开眼!” 江家二房的大少奶奶王氏快步而来,恰好听到这句,瞬间讨了个没脸,“三姑娘好大的气性,这些婆子原也没犯什么不得了的错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个都是老弱病苦的,何以不施恩呢。” 乔乔半分不买账,“你要施恩回你江家去,便是将你江家所有钱财拿去施恩也不碍我的事,别在我们崔府这碍眼!” 王氏见她半个好脸色没有,不由得也恼了,“今日之事若是闹出去,到底是谁没脸?我就不明白,你们也是家大业大的,难道就缺那些养几个老婆子的钱、就非要赶尽杀绝才安心?” 乔乔哼笑道:“这些婆子赌钱吃酒、欺上瞒下,损公肥私、疏于职守,我大姐身为管家主母,料理不尽事的奴才本是职责所在;你是哪位?在这上蹿下跳的没个规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氏气得涨红了脸,底下就有婆子扯着脖子道:“这是我们江府二房的大少奶奶。” 周嬷嬷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大胆!我们姑娘说话,哪来你插嘴的份!” 王氏气得身子发颤。 奈何对面这崔家姑娘简直刀枪不入,任她怎么说都没用。 与此同时,江家老太太也在卢氏那颜面扫地。 “老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仁慈,对这些哥儿姐儿的乳母有昔年的情分在,又顾忌名声,不愿闹得难看;可我孙女难道做错了?若是老姐姐真对我孙女有何不满,一纸和离书拿来,两家自此毫不相干!” 江老太太急忙道:“不,不是。小吵小闹的,哪至于和离啊?” 卢氏:“哎呦,这可就稀奇了,不和离的话,我孙女就是宗妇,是当家主母,她对后宅的奴婢难道还处置不得?老姐姐今日这番,是要将我孙女的脸踩在地上了?” “莫不是仗着孙婿不在,无人给我孙女撑腰,就想着夺我孙女的管家权。” 江老太太汗颜,“当,当然不是!” “我只是觉得蓁蓁那孩子有些太上纲上线,一下子将那些乳母婆子都赶了出去。原不必闹成这般,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罢了,何必得理不饶人。传出去也有损自己的名声。” 卢氏:“既然老姐姐对我孙女管家理事不满意,那不妨就让老姐姐你亲自出山料理那些刁奴,也让家下晚辈们开开眼见识见识。” 江老太太瞬间不吭声。 卢氏:“孙婿不在家,我不放心蓁蓁和越哥儿,已打发婆子去接,从今日起,她们娘俩就在崔府住下。” 江老太太瞬间脸色一白,“老姐姐这是干什么?俩孩子可是好好的。” 卢氏笑道:“没要怎样,我就是岁数大了,想儿孙们能多在跟前一天是一天。难得的机会,让她们都回来陪陪我,老姐姐该不会不给我个面子吧?” 江老太太为难道:“可衍哥儿媳妇还得管家呢,家里可是一处都离不开她……” “老姐姐,你就别哄我了,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这孙女管家手段不行,不合你心意,得饶人处不饶人,这都是我没教好她,我且将人带回来再调教一番;至于你们家的中馈……不是还有好几房媳妇吗?平日她们看着中馈钥匙就跟饿狼见了肉似的,这会子不妨就让她们尝尝这个滋味?” 江老太太嘴唇都在哆嗦了,“……她们都是一群小冻猫子,哪能做得来?” 卢氏丝毫不为所动,“再不济,不是还有老姐姐你?” “有你出山,那些婆子们一定再不敢疏于职守、再不敢赌钱吃酒;老姐姐,孩子们还小,什么不得长辈教着,你就权当给她们露一手是不是?” “至于我孙女,你方才所说她不好的地方我都记住了,管保我将她接回来,好生教教。” 说罢,卢氏就吩咐底下婆子去传话,让小厮套车,又派侍卫和十几个婆子随行,即刻去江家,将大姑娘和小公子接回府上来。 江老太太如丧考妣从卢氏房中出来。 早有婆子将房中两人的对话告诉了乔乔跟前。 乔乔当即笑了出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就让她们自己窝里斗去。 大姐落得清静,等她们两败俱伤、里子面子都没了,再来求大姐回去。 真是想想就痛快。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爹爹欺负我 蓁蓁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江家的中馈钥匙由下人送到了江老太太田氏房中。 这的确是块肥肉,一听说管家夫人甩了手,其余几房的少奶奶无不是心生雀跃、想把这肥差揽到自己头上。 田氏在崔府得了个没脸,这会脸色铁青,没人敢说话;但若眼神能杀人的话,屋里的几个少夫人已经除掉了身边所有的妯娌对手。 田氏吐了口气,“衍哥儿媳妇要回娘家休养长住,暂时将管家之权交到了我手里,可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没那管家理事的精力,你们也都是大家闺秀出身,谁愿意暂行管家之事,你们自己说吧?” 几个妯娌在底下都快瞪成乌鸡眼了,田氏这番话却又让她们一时缄默无言。 毕竟这种事,枪打出头鸟,谁也不好主动揽。 田氏没好气:“行了,平时你们看着衍哥儿媳妇管家,不是眼红得天天找茬吗,那就自己也体会一下这其中滋味。” 王氏见几个妯娌明明心动得不得了却碍于面子不好上前,当即越身一步,“祖母,孙媳愿意一试。”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哪怕只管三个月,中间的油水也不菲了。 第一个起了头,后面几个人索性也不要脸了。 “祖母,孙媳也愿意。” “祖母,还有我!” 田氏扫了眼堂下几个牙尖嘴利的孙媳,简直没眼看。 这个家要是交到她们手里,没几日也就败光了。 恰此时,外头婆子道:“主君来了。” 几位少夫人闻言忙退到了屏风后面。 江老爷子怀着雷霆之怒而来,“你们干的好事!” 田氏:“老爷这是作何?” 江老爷子:“我今儿一下朝就被崔府的几个门生故旧好一顿揶揄嘲讽,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你们让我丢的脸!” 田氏:“崔府?他们消息这般快?后宅女眷的事怎么闹得外头也知道了?” 江老爷子冷笑:“现在外头都知道咱们江家尊卑不分,家宅不宁,把好好的儿媳妇都给气的回了娘家;你也不想想,以崔氏的声望,谁敢议论他们的不是,你和他们对上,能占到什么便宜!” “要是衍哥儿媳妇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和离归家,那就全完了你知道吗?” 田氏不以为然,“老爷多心了,哪个女子轻易敢提和离?” 江老爷子咬牙切齿,“那是崔家女!别说和离,就是二嫁三嫁,求娶的人都能从崔府排到城门口!” “这些年来不和你们见识,是衍哥儿媳妇的好教养,你们竟还得寸进尺,妄想宗妇之位,简直是胆大包天厚颜无耻!” 江老爷子骂得就是屏风后面几个孙媳妇。 “听着,平时不管哪个长辈多看你们几眼,多夸你们几句,那都是一家人不得不给的体面,可别当了真连自己都骗!” “这个家,就是衍哥儿和他媳妇的,趁早收了你们的钻营之心,否则,一纸休书都给我家去!” 屏风后的几个少夫人闻言瑟瑟发抖。 就如同江家得罪不起崔家,她们的娘家也是万万得罪不起江家。 …… 次日,江老爷子亲自率领三个儿子前往崔府登门赔罪。 崔显并不买账,“老世伯,我当初嫁女儿,就不是图你江家的门楣,我看中是景盛这个孩子,有出息,可堪托负。可您一家倒好!” “我女儿懂事,家丑不可外扬,她从未在娘家说过婆家的半分不是,这是她大度有涵养,是她的好处。” 江老爷子愧疚不已,“是我的疏忽,我一向不惯于俗务,是以从不过问家中后院,让静婉受了委屈,是我的不是。” 崔显:“世伯,您家也是有笔糊涂账得清算清算,您可不能打马虎眼,全等着将这烂摊子丢给我女儿和女婿。不说别人,我可是不依的!” 江老爷子羞愧难当,“说来惭愧。” 崔显:“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家族同气连枝是好,可若心不在一处,人强行凑在一处,只会家宅不宁,世伯也是经历过的人,缘何不懂这里头的门道?” “江家既是我女儿女婿的,我少不得也要过问几句,孩子们都年轻,这么乌鸡眼的你咬我我恨你,究其原因,难道不是坏在根上?” 江老爷子闭了闭眼,“贤侄啊,你直说吧,要怎样,才能答应让衍哥儿媳妇回家?” 崔显不急不慢的端起一盏茶,淡淡撇去浮沫,随即吹了吹,方才轻呷了一口,“那就劳烦世伯回去肃清门厅、清理门户,我要我女儿回去的时候,再无一个碍她眼的家伙!” 他眸色骤冷,带着森然无情的肃杀之气,丝毫没有顾及到眼前的江老爷子按辈分该是他的长者。 女儿是崔显的底线,一直都是。 哪怕是长者、是父母辈的亲属,也不能触碰的底线! 江老爷子:“好,我答应,我一定给崔府一个交代,给衍哥儿媳妇一个交代!” 崔显嘴角淡扬,却是漫不经心地抬眸,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无情,“既如此,我就恭候世伯佳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老爷子颔首应下。 …… 崔显和卢氏的联手出击,打得江家上下猝不及防。 是蓁蓁的好教养让她们生了幻觉,自以为崔家也不过如此,崔家的女儿嫁到江家不也得守江家的规矩。 他们忘了一点。 崔家女愿意守江家规矩的前提是她们愿意,若她们不愿意,也有一脚踢翻局面的底气。 蓁蓁抱着儿子,在来关怀慰问的父亲面前愧疚不已。 “爹爹,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 崔显:“当然没有,江家那样混乱的局面,你尚可稳住且能隐忍,你已做得很好;可孩子,爹爹不需要你隐忍,知道吗?” “你就该在她们第一次为难你的时候回来找爹娘,不必太有涵养,和那群人讲大家闺秀的涵养,无异于对牛弹琴。” 明氏也心疼道:“是啊,蓁蓁,你不要觉得你求助爹娘是给爹娘添麻烦,爹娘从未那样想过!相反,你和乔乔每次有事需要到爹娘的时候,爹娘都很高兴,觉得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雏鹰离巢,守家的老鹰最是盼望儿女的回首。” 蓁蓁不由得红了眼眶,“是我不好,让爹娘担心了。” 崔显:“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也还是爹娘的孩子,那爹娘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有时候别太懂事,爹爹不需要你懂事,你只管拿出在沈家时候打人的蛮横,凡事有爹爹为你兜着。” “即便是爹爹百年之后,还有你哥哥他们,知道吗?” 蓁蓁擦干眼泪,“我知道了,爹爹放心,女儿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崔显拧着眉心,看了眼门口探出的脑袋,“来了就进来,在那偷偷摸摸的作甚?” 明氏和蓁蓁循声看去,果然就看到一身鹅黄色裙装的乔乔趴着门框,露出那张莹白精致的小脸,浑身上下都写着鬼鬼祟祟四个字。 被发现后,也是一点心虚和尴尬都无,直接小跑着进来至崔显身后,抱着父亲的肩膀,轻轻晃着撒娇。 “爹爹,您怎么知道我来了?” “果然还是爹爹耳聪目明,那些小神小鬼在您面前,根本上不了台面。” “按说谢珩哪一项不差,可就是有爹爹您比着,我就觉得他进步的空间实在还是很大。” 小女儿这一套讨巧卖乖,崔显不知吃过多少次。 崔首辅温朗一笑,“你呀,也不知怀予嫌不嫌你话多?” 乔乔:“他就算嫌也没用,而且现在天各一方的,想听还听不到了呢。” 崔显指了指小女儿,对大女儿道:“这股皮实又无赖的劲,你得和你妹妹学学。” 蓁蓁忍俊不禁。 “……爹爹你夸我还是损我呢?”乔乔扑到明氏怀里告状,“娘,爹爹欺负我,您今晚赶他去睡书房!” 明氏抱着小女儿,无有不应,“好,赶他去睡书房,娘今晚抱着你睡。” 乔乔点头表示满意。 崔显倒吸了口冷气,生平第一次有了揍女儿的冲动。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天生帅才 雁关边城的主帅营帐 谢珩自军队抵达边境,就在各处不遗余力的发挥出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抵达第一日,尚未喘口气,便请命外出勘察地形。 手下得用,呼延季十分高兴,欣然应允。 而后,次日早上,一封地形图加一份作战谋略分析,便递到了呼延季的桌子上。 说话亦是恭谨又谦逊,“晚辈一番拙见,请元帅示下。” 呼延季当时人都傻了。 这可是宁国公的儿子、首辅崔公的女婿,他一开始真当是来镀金消遣的贵公子看的。 没想到…… 至此,呼延季对这个年轻俊朗的将军刮目相看。 再去细看那份地形图和战略分析,呼延季更是惊讶地半晌说不出话。 有的武官空有匹夫之勇,有勇无谋;有的则是只会纸上谈兵、丝毫不考虑实际调派起来的行军难度。 但谢珩不是。 他似乎吃透了所有的兵法谋略,却丝毫没有纸上谈兵的肤浅和冒进;谋定而后动,沉稳老练、运筹帷幄。 雁关对大晋,是耻辱之地,前朝曾在此地吃过数场败仗,以至景帝登基后心有余悸、不敢再贸然开战。 谢珩的这封战略分析中,针对前朝的几场雁关战役,分析道是因前人太过注重正面强攻,而敌军的碉堡居高临下,如此自然死伤惨重。 而谢珩给出了自己谋定的作战方略,是将大部队拆散成小部队,让士兵们带着几日的粮草干粮分散突入敌后,抓住战机合围进攻。 呼延季看过后,连带着其他诸位将军副将一同看罢,纷纷不约而同长吸了口冷气。 前将军崔嘉晟道:“此计虽好,风险也大,对我军的情报、战术以及士兵的单兵素质,都是极大的考验;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呼延季作为大晋的武将第一人,对这份战略看得则更为透彻,他拍板定下,让谢珩率领一队士兵,于当夜子时夜袭敌军碉堡。 谢珩领命。 因前两场战役,晋军刚吃了败仗,又仗着碉堡坚固,敌军便不觉对方敢在这个时候主动挑衅。 当夜,乌桓和西羌的联军,在碉堡四处巡逻之际,口中满是对晋军的不屑和鄙夷。 “元帅今日都说了,等打进中原,大把的金钱和美人,要什么有什么!” “就大晋士兵的这点本事,打进去还不是早晚的事。”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落下,其手中的匕首利落划过两个士兵的脖颈。 二人当场毙命。 城中的敌军士兵发现时,晋军的喊杀之声已连成一片。 突袭加上夜袭,这一战,敌军输的毫无还手之力,连丢两个碉堡。 谢珩手下的士兵士气大振。 呼延季看到战报,朗声大笑,扬言要即刻写奏折呈上去为谢珩请功。 谢珩却丝毫没有因为立功而有任何得意之色,“元帅,当下我们该乘胜追击,不可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有了谢珩这次成功的先例,军营士兵对其的谋略战术深信不疑。 军心方面已不成问题。 而呼延季派去的军事幕僚的及时回归,更是带来了要紧的敌军情报。 为战略的部署更添了胜算。 …… 士兵们很快发现,只要是右将军谢珩带领的战役,不管是突袭、伏击或是夜袭,都可以赢。 而且还是以己方牺牲最小、且能缴获敌方兵械物资的前提下。 将一场仗,尽可能地赢得漂亮。 军营里上下都是硬骨头,服得就是有真本事的人。 士兵们也都喜欢能带自己打胜仗的将军。 谢珩一时声名大噪。 呼延季在其身上看到了远胜自己年轻时的风采,红着眼眶感叹这个重文轻武的王朝终于再度迎来一位天生帅才。 为其请功的奏折雪花似的、一封封飘向京城,呼延季在奏折中盛赞谢珩为“天生帅才,勇冠三军。” 将士们在前方打仗,景帝可是也不得闲。 战事情报、战机的裁定、将士们的奖惩,这都是上位者必须在第一时间向前线给出的反馈。 贻误片刻,就有可能错失最佳的进攻时机。 再有,对将士们,坏事之人要罚,立功之人要赏。 人家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出生入死的打仗,图的就是功勋。 景帝仁慈有余,但魄力不足。 太子便受命监管战事,统筹粮草及战场形势。 …… 前线的消息不是秘密,只要前方有战报传回,不一会便不胫而走,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说呀说,不觉间就从深秋说到了隆冬。 谢珩立功,可谓是京城上下如今最津津乐道之事。 御前的人亲自去谢府送了金玉之物的赏赐,并道道:“待谢将军回京,另有封赏。” 妯娌们纷纷向乔乔道喜,自家男人给自己长脸,乔乔自然喜悦。 一颗惴惴不安了数月的心也终于踏实落地。 她以前只知谢珩武艺绝伦,可战场上军情变幻莫测,空有匹夫之勇是万万不行的;他一个从前只在演武场上骑马射箭的贵公子,乔乔起初真的担心过他应付不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这些频频传来的捷报显然推翻了她的担忧。 她小看了自己的丈夫。 …… 捷报传来不久,将士们的家书也送到了京城。 此次战役比剿匪要严肃正式许多,谢珩显然也没那个精力再去祖母、母亲妻子每人写一封。 这次只有一两封家书,一封给父亲谢进,另一封自然是给妻子乔乔。 秦氏和裴氏虽说惦记,却也不好意思看儿子给儿媳妇写的家书,毕竟小年轻的夫妻,必定说了些肉麻的话,她们若看,徒增儿媳妇尴尬。 婆媳俩就都去找谢进,儿子给老子写的家书总没什么不能看的。 乔乔拆开那薄薄的信封,里头就简简单单的一张纸。 先是报了平安,称自己一切都好,受过两次伤,但都是皮外伤,上过金疮药很快痊愈不碍大事;后又问道她在家中如何? 乔乔看书什么的,从来都是一字一句看得认真,她没有那一目十行的本事。 就这样,谢珩的这封信,都没给她喘口气的机会,就看完了。 她知道军营里局势紧张,也知道他肩负重任马虎不得; 可既然都提笔写了,应该不缺那多写几个字的功夫吧。 乔乔郁闷。 没等她郁闷多久,老远听到院子里明薇和明惜的笑声。 两人披着大氅、戴着狐毛抄手进来。 乔乔问:“什么事笑得这么高兴?大老远就听见了。” 明薇:“三哥不是给爹爹来信了吗,方才祖母和母亲都去看,结果拆开一看,里头就三句话——儿一切安好,望父自加珍重保养,切勿记念。” “祖母看过都笑了,说难为三哥这个锯嘴的葫芦。” 乔乔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 瞧吧,给亲爹的信都只有三句话,对比起来,她这样还算好的。 起码有……五六七八句。 得知足。 明惜:“三哥哥自幼就不是巧舌如簧的人,三嫂别为这个和他计较什么。” 乔乔道:“和他计较这个?那我早把自己气死了。” 明薇:“其实别说写信了,三哥平时话也不多,所以那封信的三句话,爹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那可不,亲爹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秋荷研好墨,乔乔坐在书案后,提笔就写。 明薇笑问:“三嫂是要给三哥写回信吗?” “对啊,信差说明日一早来收,若是晚了就送不到了。” 其实乔乔倒真谈不上生气,天性如此,话多的人写信起来内容也多,什么事都要提一下;话少的人,天生就没什么分享的欲望,自然在信中也是惜字如金。 谢珩的话少,乔乔是领教过的。她若主动问什么或是提到什么话题,他都能趁着说两句; 但让他主动找话题,太难了,天生没那根筋! 而且战场上行军打仗那些事,说给她听她也未必感兴趣; 但没关系,她有好多想说的呢。 明薇和明惜不约而同注视着身穿一件桃红色夹袄的漂亮嫂嫂提笔就是一番行云流水,两个小姑娘的眼睛渐渐瞪大。 一,二,三,四…… 嫂嫂写这么多吗? 三哥真是好福气,嫂嫂这么美,还对他这般一往情深。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他毁我姻缘! 临近正月新年,朝廷特派人为将士们送来了不少肉禽和烧酒。 腊月初十的回信,也在腊月二十五这日,送到了谢珩手中。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临近春节的家书,对将士们来说,比什么犒赏都来得暖心。 将军们时下都在主帅营帐,商议着最后的总攻和决战。 信差将各人的书信送到每一位将军手中。 果不其然,谢珩的那一封,光是厚度,就在所有人的书信中一眼脱颖而出。 呼延季就和当初的吕腾一样,笑着打趣,“谢将军的家书比咱们的,可是不太一样啊。” 一句话说得众将士们都笑了。 谢珩轻扯了下嘴角,颔首十分谦逊低调的样子。 待回了自己的营帐,才将信封拆开,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沓信纸。 信里的内容很丰富,时间跨度也很大。 从他刚离家不久,崔家祖母和岳父为大姨子撑腰料理江家、崔嘉钰之妻诞下麟儿,再到最近家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虽是小事,但过日子不就是如此,这也是在外的人最惦记的家长里短。 毕竟谁过日子天天轰轰烈烈呢。 这封信,很长,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人好多事,还是和上次一样,前面几页纸说别人,后面几张纸就是妻子对他的牵挂和思念。 不过这次还多了些对他直白的夸赞和崇拜。 她对他的立功也熟知在心,她敬佩他,也以能嫁他而骄傲。 这都是谢珩在信中感受到的。 五张信纸,谢珩反反复复看了三次,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到了匣子里。 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战事进度。 再有三个月,应该就能结束了。 鬼使神差的从怀里掏出那个粉色香囊。 那香囊正是妻子端午节时亲自给自己缝制的那个,里头放的都是她素日最爱用的香料;所以当香囊凑近鼻间时,他便闻到了妻子身上的味道。 大概没有人会知道,刚因在前线立功而名扬上京乃至大晋的谢将军,这会会一个人在营帐中,端详着一个粉色的香囊,愣愣出神。 …… 腊月底,京城里的年味已经很是浓厚了。 这是乔乔嫁到谢府后的第二个新年。 丈夫却不在身边。 这个年,乔乔成了谢、崔两家的重点关注对象,每个人都担心她因为丈夫不在身边而心神不宁郁郁寡欢。 崔府卢老太君派人给秦氏传话,称实在不放心她这个小孙女看起来没心没肺,然最是个重感情的,姑爷不在家,她面上不说,心里肯定难受,她心疼孙女,想接孙女回娘家过年。 秦氏和卢氏那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两人之间好得无话不谈,什么要求在彼此心里都不算过分。 秦氏一口答应下来,还备了好多节礼让乔乔一并带回去。 乔乔就这样收获了意外之喜——回娘家过年。 卢氏是派人套了车来接,直到崔家的嬷嬷都进了畅心堂,乔乔这边才得到消息。 这也是卢老太君吩咐的,要给小孙女一个惊喜。 乔乔当场蹦起来! 让周嬷嬷赶紧指挥小丫鬟收拾,自己一股脑先上了回家的车。 哎呀呀,她的宝贝霖哥儿。 姑姑来了! …… 回到崔府的乔乔,那简直就是放出笼子的神兽;更别提这会蓁蓁带着外甥越哥儿也在家。 双倍快乐! “春燕,架炉子拿铁钳和铁丝蒙子,咱们烤肉吃!” “秋荷,你去厨房,让她们把新鲜的鹿肉和羊肉都切一些送过来。” 两个姐姐回家过年,最高兴的莫过于梵梵和茜茜两个妹妹。 几人就像小时候那样,围在一起烤火取暖,有说有笑、无话不谈。 眼看着午饭时间要到,乔乔提出饭菜吃腻,想吃烤肉,梵梵立刻搭话让婆子们去备东西。 栖鸾阁和兰芷苑的前面不远处,有一黄泥筑就的矮墙,墙头皆用花草藤木掩护,里头是数间茅屋;外面却是各色桑榆青竹编就的竹篱。篱外山坡之下,是一陶然田园,分畦列亩,蔬果菜瓜,乔乔未出阁时的小菜园就在此处。 而那几间茅屋,正是最适合烤肉聚乐的地方,婆子们就将烤架设在此处。 乔乔喝了两盅惠泉酒驱寒,接着才亲自动手烤肉。 将切得薄薄一片的鹿肉和羊肉加到铁丝蒙子上,什么调料都不用加,等烤好以后,再蘸料吃就好。 梵梵一口一块,吃得心满意足,“还是咱们在一块高兴,二姐要是知道了,准得羡慕哭了。” 蓁蓁:“二妹前些日子给我来信了,说来年七月,妹夫就能回京任职,咱们又能团聚了。” 乔乔看向梵梵,道:“我还都忘了问,你和宋翎真成了?” 梵梵恨恨地往嘴里塞了块烤鹿肉,皮笑肉不笑,“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这是咋了? 乔乔看向另外两人。 蓁蓁笑了笑。 茜茜道:“大哥听说四姐看中宋翎,将人从头到尾查了个底朝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大哥崔嘉钰可是户部的,那要是想查个人,能给你折腾出一百种法子。 乔乔奇怪:“难不成宋翎有什么不好的被大哥查到了?” 茜茜忍着笑。 梵梵脸色涨得通红。 蓁蓁轻笑道:“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只是大哥一查,竟发现,之前在四妹身上无疾而终的几门亲事,竟都有宋翎的手笔。” 乔乔脑袋一时没转过弯,“什么?” 凡事都是不查则已,一查惊人。 崔嘉钰打死也没想到自己能查出这么个事。 人品家世没得挑,但他妹之前黄的几次议亲,竟都拜这家伙所赐。 头一次威烈侯仇家的公子,就是宋翎摸清沈薇的个性、设计暗中怂恿她截胡的;之后和梵梵相亲的几个世家公子,都是因八字不合。 而这八字不合的缘故,也是这位宋大人的手笔。 只要他不愿意,梵梵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别人八字相合。 乔乔听得一愣一愣,“……宋翎喜欢你?什么时候的事?” 梵梵哼道:“我也想知道!” 茜茜:“四哥问过了,好像是他第一次来咱们家找四哥的时候,在四哥的书房碰到过四姐姐一次。”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乔乔简直比看话本还来劲,“那你气什么?” 梵梵又羞又恼:“他毁我姻缘!” “……他不毁你姻缘,如何谋算他自己的姻缘呢?”蓁蓁打趣道。 梵梵羞红了脸。 乔乔:“这也不算什么不能原谅的……只能说他蓄谋已久。” 梵梵别扭着,姑娘家的矜持让她一时不能太快流露出对宋翎的原谅。 虽然她知道好像是有点喜欢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2章 连襟打连襟 临近年节,崔府各处管事都不得闲;崔家家大业大,亲友故交也多,年节之时,几乎每日都有人送礼。 出了月子的大夫人甄氏再领管家之权,各处的礼单都要登记在册、由她过目入库。 腊月最后的几日,忙碌了一年的崔家几位老爷和少爷们,也终于彻底清闲下来。 或含饴弄孙、或品茶赏花、或与诗书相伴,各人有各人的雅趣。 崔显身为家主,更有其不同的清闲方式——狩猎。 别看崔首辅已过不惑之年,但平日依旧是步履稳健、行走如飞,双目炯炯有神,身姿笔挺修长,那风采,年轻一辈的青年才俊大多不及。 崔显虽是文臣,但武艺身手极佳,不仅箭无虚发百步穿杨,一手凌厉迅猛的剑法更是闻名天下;想其当年,双十年岁,鹰扬宴上一时兴起,那剑舞得,一滴酒都洒不进去。 是以每年闲暇时间,崔显都会在演武场自得其乐一番。 当然,家主有兴致,族中子弟谁又会不愿意凑趣呢。 毕竟崔显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人,就算是崔府族中子弟,能亲见他一面也极为不易。 今年难得两个出嫁的女儿都在娘家过年,崔显心情和兴致都尤其的好,索性下了命令,于正月初七在府中演武场上举办一场比武。 比武的内容,以骑射为主,另加上拳法、枪法两项。 崔家现京中居住且有官职在身的子弟前后加起来有十三个,崔显还觉得人少,便让他们广撒帖子,称若是别家有好武子弟,也可前来一同切磋共勉。 而那些世家子弟得到消息,俱是如获至宝,这可是能在崔首辅跟前露脸的机会,谁会不应? 而那些武艺不强的,只能是扼腕叹息,后悔自己幼时为何没能坚持习武去了。 …… 这么一番凑下来,参加这场比武的人数已达三十。 英俊健壮的男子们要比武,没有观众怎么能行? 家里四个不安分的姑娘找到崔显,声称要去观席。 男女有别,崔显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禁不住四个不讲理的软磨硬泡,甚至还搬出了他夫人。 崔显无奈,就让妻子明氏给各家的官眷夫人也下了帖子。 虽说男女有别,但若有长辈陪同,情况可就大大的不一样;各家夫人接到帖子,眼睛当即亮了又亮。 不出意外,比试当天,演武场里都是家世能耐上乘的世家公子吧。 这哪是什么比武大会啊,这分明是招婿现场! 去,必须去! 夫人们感兴趣,小姐姑娘们就更别说了,这十五六岁的年纪,都是少女怀春的时候,没有一个会不想看俊俏健壮的公子。 一传十、十传百。 帖子发下去没几日,真可谓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没有一个回绝婉拒的。 明氏啧啧称奇,又对乔乔说道:“你婆家的两个小姑子也来,你到时候可留点心眼,不要失了待客之道。” 乔乔知道母亲说得是明薇和明惜,明英已在年前九月由秦氏做主,许配给了赵家的二公子;来年十月完婚。 作为待嫁姑娘,以明英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再出席这样的场合,也就明薇和明惜两个小姑子了。 交代完一切初七那日的事宜,明氏又和女儿侄女们说笑了一阵,尤其是中途甄氏抱着霖哥儿一来,明氏看着大孙子,高兴地一天的操劳都忘之脑后。 不一会,二房夫人徐氏也来了,再细看,走路带风,心情不错。 明氏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徐氏瞥了眼自家女儿,“方才彦儿和我说,比武那天的名单本已拟定完毕交给大哥过目,没曾想待返回他手里时就凭空多出来个人,一问才知,是大哥给添上的。” 明氏了解丈夫,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 想到最近府里几个哥儿津津乐道的那事,明氏似乎明白了什么。 故意问道:“添的那个人,是宋翎吗?” 徐氏笑着点头。 在场人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看向梵梵。 梵梵耳根泛红,嘴上却不饶人,“都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给他加上去的!” 徐氏:“傻丫头,当初是谁颠颠的去你大伯的琉璃窗那偷看人家?回来又赞不绝口的夸人家长得好看?” 梵梵嘟着唇,傲娇道:“那是我不知道他坏我姻缘的时候,我要早知道他小心思这么多,我才不夸他呢。” 徐氏太了解女儿,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大小姐脾气上来的口是心非。 “成!你要是为这个不再喜欢宋翎,娘也不勉强,正好你舅舅家的表妹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我觉得宋翎挺好,长得好、又有才干,你若不要咱们也不能错过……” “娘!”梵梵没等听完就急了,“您到底是不是我亲娘啊?” 徐氏故意装糊涂,“是啊,我是生你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层丫鬟婆子呢,谁也掉包不了!” 梵梵眼角一抽。 她娘这是真假千金的话本子看多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明氏、乔乔等皆是轻笑出声。 梵梵也顾不得害臊了,反正在亲娘面前,什么样都见过。 “您不许刚才那样做!” 徐氏:“哪样做?” 梵梵急得跺脚,“不许把宋翎给表妹相看。” 徐氏:“不是你自己说嫌宋翎使小心思坏你姻缘、不是你说得不想再听见他的名字吗?” 梵梵和徐氏这对母女,她俩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崔府一道奇葩的风景线。 人家母女在一块都是温馨有爱,母慈子孝,她们不! 这娘俩在一块,长辈不像长辈,晚辈不像晚辈,跟姐俩似的,以拌嘴互呛为乐。 当然,这是人娘俩独特的相处模式,不代表人感情不好。 习惯了以后,再看到这两人吵架,阖府上下都全当没看见,除了一个人——崔二老爷。 妻子女儿拌嘴,谁都能去掺和看戏,他不行! 否则吵得好好的娘俩下一瞬就能把火烧到他身上,这是后话。 而眼下,梵梵见亲娘话说到这份上,索性也不装了,直白道:“就许您在我爹面前口是心非,就不许我矜持矜持?”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乔乔:“二婶,四妹难得有个看上眼的,您就别逗她了。” 徐氏:“正好,借比武这个机会,咱们也看看宋翎的身手。” 梵梵托腮道:“可惜大姐夫和三姐夫不在。” 徐氏:“他们在你想怎样啊?” 梵梵:“在的话就让大姐夫和三姐夫联手去和他对擂,连襟打连襟,这多有意思。” 蓁蓁:“……” 乔乔:“……” 明氏勾了下小侄女的鼻子,“这就把宋翎当成你两个姐夫的连襟了?” 众姐妹投来戏谑一笑。 梵梵昂首,俏皮的眨了眨眼,明媚又大方。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章 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在万众期待下,迎来初七。 崔家的演武场,早已提前搭好了擂台,比试中要用到的弓箭、箭靶和长枪也全然准备就绪。 今日的崔府门前人马簇簇,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比除夕当天还热闹。 崔显稳坐高台正中,座下是崔府二老爷和三老爷,还有和崔显交好的永宁侯和忠勤伯。 观席的女眷则都坐在不远处的高塔角楼,这块距离演武场很近,视线极好,且又不失礼节。 毕竟都是大家闺秀,不能真的被人近距离的看到。 巳时初,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项是比骑射。 令旗挥下,数位青年儿郎骑着胯下骏马飞驰出去,待时机合适,挽弓搭箭。 箭靶就立在女眷们对面,谁射中了什么地方,一目了然。 梵梵一一扫过五个箭靶,敢参加崔府比武的,没一个身手差的;在这高手如云的时候想显露出来,那就需要出类拔萃的真本事。 众女眷的视线在第三和第四个箭靶上停驻。 这两位都是正中红心! 再去看马上的人,一位是长公主之子林毅,身着黑色常服,看起来不苟言笑;而另一个,那身着蓝色锦袍头戴玉冠的,不是宋翎是谁? 女眷们齐声为英勇的儿郎喝彩! 梵梵也不由得暗暗挑眉。 眼睛滴溜溜的落在那蓝色的身影上不舍得移开。 忽然听到女眷中有人议论—— “我没眼花吧!那穿蓝色衣服的竟是宋翎?” “瞧你惊讶的,怎么出个门连自个儿堂兄都认得了?” “……不怪我认不出,他以前从来不穿这些鲜亮的颜色!” 说话的是宋翎自家的一个堂妹,圆脸圆眼、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梵梵有些印象,好像是叫宋馨月。 这位宋姑娘吐槽起自家堂兄来,丝毫不留情,“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会是其他的衣服洗了没干吧?” 另一个姑娘忍着笑回话:“你这什么话?堂堂宋家的公子,难道还做不得主自己想穿什么衣裳?” “不止衣裳,你没发现你哥哥今日还佩了束发的玉簪和玉冠呢。” “你别说,虽然宋大人在刑部的威名令人敬畏三分,但今日这个鲜亮衣裳一穿,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宋馨月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角,后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半晌后,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吃错药了吧?” 角楼就这么大的地方,两个小姑娘的话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被风吹到了梵梵耳中。 她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停驻在宋翎身上的视线有些太久,慌忙别开,不自在的咳了两声缓解尴尬。 又一声喝彩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梵梵。 她垂眸看去,原来是三十人的第一次骑射较量已经结束,选取表现优异者再进行比试。 这次难度较第一次大了许多——靶子变成了移动的猎物,都是年节中崔府各庄子送来的,崔显选了野兔作为对这些年轻人的考量。 兔子行动最是灵活,反应也机敏,几位公子挽弓搭箭了半日,却始终找不到准头射出去;好容易发了一箭,却被那野兔灵敏躲开。 乔乔看着都觉得爹爹有点难为人。 但就算是这般严苛的考验,也仍有三人一举射中猎物。 宋翎,林毅,还有一位,乔乔看着脸生、不认识是哪家的。 蓁蓁告诉她,是江家一远房子侄,名江渊;虽是旁系,却比嫡系的好几个都上进出息,江老爷子十分喜欢。 乔乔疑惑,“爹爹的帖子下的那么广泛吗?” 蓁蓁冷笑道:“爹爹给江家下了帖子,可江家嫡系的那些少爷,除了江衍没一个习武的;我猜,应当是江老爷子不愿外人看笑话,这才派了江渊来。” 骑射过后,还有拳法和枪法的比试。 乔乔望着台上两道凌厉迅猛的身影,忽然就想到——不知这个时候谢珩在做什么? 是刚结束完一场伏击?还是正在军营里整顿军纪? 有没有受伤?寒冬腊月的、雁关那肯定比京城更冷。 她托信差一并带去的大毛衣裳,能否抵御边境的寒风? …… 三十个人的比试,听起来好像很繁杂,实际上不过一个半时辰,也就结束了。 名列前茅的三位,都得到了崔显亲自赠予的彩头。 而余下的参与者也都各有一份薄礼相赠。 能入场比试的这些世家公子,不仅家世好,长相也没有差的,看了一日俊公子们的比试,梵梵大饱眼福,没有兴趣再去看那些人奉承大伯,较量一结束,她就带着丫鬟离开了角楼。 乔乔和蓁蓁也紧随其后,茜茜更是压根没来,称自己对看男人没兴趣。 三姐妹并肩而行,未等到垂花门,就有门房的小厮一脸喜色,走至乔乔跟前道:“给三姑娘贺喜,三姑爷又立功了!” 乔乔恍然一瞬,忙问道:“什么时候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 小厮:“八百里加急,刚传来的捷报——三姑爷和咱们五爷,于除夕那晚,趁着雪色和夜色的遮掩,带兵夜袭敌军的大本营,趁乱射杀了敌军的元帅乌桓可汗。元帅一死,敌军军心涣散,不战而败。呼延将军顺势下令总攻,三姑爷他们乘胜追击,打得敌军毫无还手之力。” 蓁蓁奇道:“你倒是伶俐,那人说什么,你倒是记得齐全。” 小厮挠头笑了笑,“小人别的不行,就记话记事,从来不差一字。” 乔乔命秋荷赏了他块几吊钱,小厮喜不自胜的道谢。 蓁蓁:“妹夫英勇,此次回来,定是要加官进爵的,你也可安心了。” 明明传来的是好消息,不知怎的,乔乔心里却酸酸涩涩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除夕那日夜袭…… 除夕…… 京城里万家团圆共庆新春佳节,他,他却大晚上的,冒着风雪带兵突袭。 夜色那么黑,又是雪夜。 她都不敢想边境的风会是多么寒凉刺骨。 明明立功是好事,就像大姐说得,此次凯旋回京,加官进爵是必定的,封赏更是少不了,这是他拼死搏来的荣耀,她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一想到他在前线经受的那些,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疼冲到了喉间,堵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默默地滑下两滴清泪。 蓁蓁掏出帕子替她擦去泪水,“这是怎样?妹夫立功,难道你不高兴?” 乔乔紧紧抿着唇,眼泪无声且不受控制的落下。 蓁蓁和梵梵对视了眼,没再说话。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4章 不错,两张! 乔乔哭了一场,缘故说来挺丢人,她是心疼人心疼哭的。 经此一事,她发现自己好像对谢珩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情。 虽说成亲这大半年来,她和谢珩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恩爱和睦的小夫妻,但乔乔心里门清,真论夫妻情深,他们其实不见得有多少。 更准确的说,她和谢珩之所以面上不错,是因为她淘气活泼的天性一直在调动着谢珩,如果她也是大姐那样内敛含蓄,那她和谢珩,肯定就是又一个大姐和大姐夫! 刚嫁给谢珩的时候,别人说他千好万好,但她始终小心谨慎,不敢轻易交出自己;后来经过避孕药丸一事,他再生气都有没有躁动和出言伤她,由此,她彻底相信了他的为人。 和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过日子的确省心,这半年,虽然知道他喜好安静、清冷孤傲,但她还是时不时会就一些在他的底线四周来回跳跃的事调戏他、逗弄他。 说是夫妻情趣吧,也可以,但更多的,是她相信他不会真的生气恼她。 她好像浑然不觉的、就在谢珩面前有恃无恐了许多。 乔乔看着园中的草木,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回畅心堂了。 回她和谢珩的家。 …… 看着明明前几日还在府里四处撒欢、忽然之间提出要回谢府的孙女,卢氏忙问是不是受欺负或是谁给她气受? 乔乔哭笑不得:“谁能给我气受?祖母想多了。谢家大嫂所生的额侄儿马上百日,我这个嫡亲的婶母若是不回去,未免不合规矩;再者,边关捷报频传,各处肯定都有来道喜的人,我若一直不在,也实在失礼。” 薛氏是去年九月底临盆生下的旸哥儿,定在正月十一办百日宴。 卢氏:“倒也是,看这战况,大军凯旋已是指日可待,回去盯着丫鬟们拾掇拾掇,从战场上下来的男人,见了太多血腥,姑爷又年轻,容易受不住,待他回来,你要多关心体贴一番,知道吗?” “孙女记下了。” 卢氏又命人打点出了几份给谢府主子们的节礼,让乔乔带回去。 乔乔也没推辞。 初九这日用过早饭,登上马车离开崔家巷,乔乔侧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努力叫卖的商贩和步履匆匆的过路百姓。 不禁想到,谢珩这会在做着什么? 他守护这片土地,依旧是万家灯火、国泰民安。 那他呢,他又是否一切安好? 回到谢府,乔乔先去了寿安堂,这会女眷恰好都在秦氏跟前说话解闷,乔乔顺势将带来的礼物分给众人。 崔家出手,礼品自然样样精致、华丽不凡,单就各位夫人小姐拆开时的惊喜神色就可见一斑。 乔乔逗弄着薛氏和谢琛的长子旸哥儿。 比起刚出生时皱巴巴的样子,旸哥儿俨然长开了许多,脸颊白嫩嫩、嘴唇红嘟嘟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庄氏摸着小腹,看着可爱的旸哥儿,亦是艳羡不已。 薛氏就道:“都怀上了,还不是早晚的事,急什么?” 庄氏垂眸柔柔一笑。 乔乔一愣,半晌回过神,惊喜道:“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不知道。” 庄氏柔声道:“前三个月胎像不稳,就没有外传;老太太她们,我也是今日才报喜呢。” 薛氏:“她还总说这是自己救下樱樱那姑娘的福报呢。” 乔乔:“怎样都好,都是喜事。” 薛氏戏谑一笑,看着乔乔,“待三弟回来,你们也该留心些。” 乔乔垂眸低笑。 过年在娘家时,崔府专攻妇科的女大夫替她把过脉、还贴身检查了一番身体各处,说她如今各处都长得很好,养身的药丸可不必再服用。 物无美恶,过则为灾。 过分的保养也会伤害身体。 也许等他回来,他们的孩子,应该也就不远了。 …… 正月十一,是旸哥儿的百日宴;府里又是热热闹闹了一日。 筵席散去后不久,有一信差,再次带来了谢珩的家书。 这次,亲爹谢进就没有那个待遇了,家书有且只有一封,就是给妻子乔乔的。 也许是因为她上次在回信里抱怨过一次他的惜字如金,这次的信封,捏起来,比上次,厚度增加了一点点。 拆开信封,乔乔先捻了下信纸。 不错,两张! 信里这次难得说起了战场上的一些事,乌桓和西羌的联军已经全部溃败,主动献上降书、愿世代朝贡俯首称臣。现在只待陛下谕旨,决定后续议和之事,初步估算要五月中,大军才能班师回朝。 也许是仗打完了,一向报喜不报忧的男人在信里也和她求安慰似的说起自己从上战场以来受的几次伤,一次是手臂,一次是后背;写完这些又再三强调都是皮外伤不严重、而且如今已然痊愈。 最后还回答了一些她上次在信中的一些疑惑。 她问“可还习惯风餐露宿的辛苦?” 他答:“初始的确有些不适,然带战事严峻,形势所趋,就顾不得许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第一次上战场可会惧怕?杀掉第一个敌军士兵的时候心中可有不安?” 他:“初次见血,心中亦会不安;然保家卫国责任所在,虎狼之徒,必要驱除,才能有百姓的安宁。” 凡此种种,其实都是她这个话痨想到哪说到哪、自己提完就浑然不记得,他却一一在信中都给了她回复。 甚至是她以调戏的口吻问出的“思我念我否?” 他居然都能给出“夜间常孤枕难眠,心生惦念。” 还有最后的一句“不能陪你庆生,是我之过,回京自当赔罪任打任罚;遥祝夫人芳诞,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谢珩这个人,他能回答出这几个字有多不容易,乔乔可太清楚了。 她捧着信纸,痴痴地就笑了。 一边翻过信纸看起第二遍,一边欢快地哼起了小曲儿。 裙摆随着腿部的翘起随风飘动。 大冰块打了胜仗、还会说情话了。 乔乔瞬间更盼着他回家的那一日。 …… 谢府的正月一刻也不得闲,忙完小公子的百日宴,接着又是乔乔的生辰。 去年这个时候,谢珩刚得授官,一心只有差事,还忘了、不对,是压根不记得她的生辰;而今年却能在战场上也不忘在家书中提到她的生辰。 真是可喜可贺的进步。 正月十九一早,乔乔起床漱洗后,周嬷嬷就亲自端来了厨房准备的长寿面。 吃过早饭,畅心堂的丫鬟婆子、小厮门房都前来给乔乔磕头拜寿。 乔乔一一都受了。 谢府里每一位少夫人的芳诞,秦氏都是一样的规格待遇。 女眷家宴,请酒请戏,受家下小辈和仆人拜寿。 乔乔在谢府的小辈,除了暖暖和刚过百日宴的旸哥儿,就只有谢府旁系的那几个侄子。 谢明,谢晓、谢晔。 旁系子侄本就依附嫡系正房过活,凡是这边有个家宴喜事,旁支的人都会过来孝敬奉承一番,当然也少不得一番油水好处。 被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甚至比自己还年长的男子,一口一个婶婶的叫着,乔乔耳朵根子有点麻。 连带着脸上的笑都僵硬了许多,只受过礼就赶紧让他们起身,又让小厮引着,去西廊下吃酒。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5章 回来啦 在朝野上下的千盼万盼中,呼延季所率领的大军在六月十日,正式班师回朝。 在外一年多,都是有家有口的,军营上下无一不是归心似箭。 是以回程的行军速度,那都不用催! 七月二十七这日,抵达京城。 太子亲率百官出城迎接。 沿途百姓欢欣鼓舞,为胜利喝彩。 作为这场战役胜利居功至伟的谢珩,自然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军队之中最前列,自然是本次挂帅的呼延季,端坐马上,不苟言笑,神态严肃; 其右手稍后,白色骏马马背之上的,不是谢珩是谁? 一身银色铠甲,神情清冷,剑眉斜飞入鬓,凤目不怒自威。 在外久了的男人大多讲究不起来,青茬胡须长满了下巴,不仅无损其风姿,反而越发给其添了几分雄性的粗犷和凌厉。 众将士下马拜见太子。 太子笑道:“父皇体恤诸位离家多时,必定惦记家中妻儿老小,特命众将士先各家去团聚畅叙,明日朝会论功行赏,晚间申时于宫中设宴为诸位庆功。” 这就是景帝最大的好处了。 不管什么时候,是真能体贴人,而且是体贴到了人的心坎上。 众将士听了这话,无不是喜气洋洋,和同僚好友寒暄了一番,便迫不及待的各自家去。 谢珩也想回家,但他一时却无法脱身,跟在太子身后的百官将他叫住,从头到脚来了顿恭维夸赞。 最后还是岳父和大舅兄,救他于水火。 甫一脱身,谢珩飞身跃然马上,长喝一声御马离去。 …… 畅心园里,乔乔正在给园中的兰花和茉莉花修剪花枝。 娴姐儿跟在小婶婶身后帮忙,将乔乔修剪下来的花枝都一一收好。 乔乔早摸透了这小丫头的脾气,“今日这么乖来陪婶婶,是不是又想吃糖蒸酥酪了?” 薛氏管控娴姐儿的甜食十分严格,小姑娘嘴馋的时候就会各处觅食。 秦氏和裴氏那去过太多次,娴姐儿有点不太好意思,也就乔乔这个温柔婶婶,小姑娘如今还颇豁得下脸皮。 “婶婶~”小丫头瘪着小嘴撒娇,“我都有好几日没有吃了,今日吃一点点,可不可以?” 乔乔:“可以吃半碗,但是要记住你娘说得话,甜食吃多了牙会坏,牙坏了可就不漂亮了。” 娴姐儿捂住自己的两颊,“我每次吃完都会擦牙的哦。” 不等娴姐儿得逞,亲娘薛氏“杀”了过来,将满院子里四处“骗吃骗喝”的女儿带了回去。 乔乔送走母女俩,闲来无事,便坐在廊下的圈椅上,拿过针线筐,继续缝制已经做了半个月的袍子。 突然外头丫鬟一声惊喜的喊叫:“夫人,三爷回来了!” 乔乔惊得差点刺到手,刚刚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下一瞬,身着银色铠甲的高大身影就映入了眼帘。 乔乔微张着嘴,愣在了当场。 而一身肃杀之气的男人,在看到那抹倩影后,脚下的步伐无声地慢了下来。 她穿着一件蜜色绣兰花窄袖褙子,轻盈的三涧裙勾勒出纤细柔软的腰肢。 谢珩一眼便发现,妻子的身子似乎抽长了些。 从甬道步入院门,再到她所在的廊下。 他走得缓慢,眼神却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眸中情绪翻涌。 乔乔人也傻了,就这么看着他由远及近,手中无意识地慢慢攥紧了还未完工的衣袍。 她凝望着他俊朗的眉眼,一切如初,只是周身比从前多了许多威严和凛冽。 这场战事带给他的变化不言而喻,从前盘旋在亲眷身边不谙世事的幼鹰,经此一役,成长为了真正学会猎杀的雄鹰。 “傻看着什么?不认识了?” 男人沙哑的声线将乔乔的思绪拉回。 她展颜一笑,将手上的袍子随手丢放在椅背,眼眶微红含泪,扑进了男人怀里。 谢珩亦伸臂,将久违了一年多的温软紧紧纳入怀中。 久别重逢的夫妻,一个拥抱便能抵得上千言万语。 乔乔后知后觉被他身上的铠甲冰到了,就推着他进了浴室,“你去洗洗,将铠甲换下来。” 一面折身准备去给他拿干净的中衣。 谢珩却不给她离开的机会,扼住她纤细的柔夷,猛地将她搂入怀中,对着那方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轻抚碾吮的安抚客气了一番,就迫不及待的撬开她的齿关。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仰头被迫的承受着。 似乎是怕她不适,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被他罩在怀里。 由浅入深,肆无忌惮。 乔乔娇喘连连,好不容易抽出来,“你,你先洗洗,身上铠甲咯得我难受,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谢珩不想放开她,却也不得不先把自己洗干净。 强吸口气,抬手放她出去,自己卸下铠甲、里衣,进了热气缭绕的浴桶。 乔乔很快拿了件自己亲手做的中衣折回,他离家的这些日子,她给他做了好几件衣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将衣裳挂在衣架,她本想出去里间收拾床榻。 隔着屏风,一道漆黑深邃的眼眸锁定在她身上,缓缓吐字道:“过来。” 想到刚才的吻,乔乔不由得一阵全身发软。 她怕他又在浴室里行事,可面对在外风餐露宿了一年多才回家的丈夫,乔乔硬是狠不下心拒绝。 罢了。 伺候他这一次。 她提着裙子,拿过长几上一条毛巾,走近为他擦洗。 “你老实点,我给你洗洗头发。” 军营里肯定没有洗头发的条件,再不拾掇拾掇,都要臭了。 谢珩自然不想在妻子面前有什么不好的一面,就强行按捺住心里的火气,闭上眼睛,享受起了妻子的温柔侍奉。 她柔弱无骨的指尖贴在头皮上为他按摩搓洗时,谢珩舒服的差点睡过去。 洗好头发,乔乔又取过自己用的洁面粉,替他好好得洗了个脸。 边境的风太冷,将他的脸吹糙了不少,一下没有从前贵公子的细皮嫩肉了。 后背和手臂各有一道伤疤,虽然都已愈合,但亲眼看到时,乔乔还是忍不住的鼻尖泛酸。 洗完脸,她摸着他的下巴,“我给你刮下胡子?” 谢珩睁开眼,定定地凝着她,怨气十分深重,“不把我拾掇干净,你是不打算给碰了?” 乔乔俏脸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两眼。 果真天下乌鸦一般黑,饿久了男人除了那事就没别的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撕拉~ 也不怪乔乔嫌弃,男人在浴桶里搓洗一遍后,桶里的水完全成了黑的。 谢珩无话可说,由着妻子给他折腾清洁。 换了两遍热水,将身上彻底清洗干净,乔乔取下干净的中衣替其换上。 谢珩如释重负,一身清爽。 夫妻俩从净室出来,乔乔叫来秋荷,嘀咕着说了几句,秋荷领命而去。 谢珩掐着腰将她提到怀里,不由分说又要覆下来。 乔乔捂住他的嘴,“不行!还没刮胡子呢!” 一年多没有了,哪个男人能不急。 谢珩双目猩红,近乎咬牙切齿,“等会再刮,我先要一次。” 恰好秋荷取来胡刀,还有一盆温水及雪白干净的帕子。 乔乔好声好气顺毛哄道:“我替你刮,很快就好的。” “不然你那胡茬刺得我难受。” 最后这句说得羞赧又委屈。 想到她那一身如白玉般细嫩的皮肉,平时稍加有力些就会留下印子…… 谢珩翻了个身躺下,认命的闭了眼睛一动不动。 无声地妥协。 乔乔笑了下,先用水打湿帕子,将其下巴处擦拭一遍;后打起胡刀仔仔细细开始刮。 胡刀锋利,乔乔做起来也是聚精会神,这男人明日可是还要上朝领赏的,要是脸上顶着个疤痕去,多丢人。 给人刮胡子这方面,乔乔没有实际的动手经验。只在家的时候看到母亲替父亲刮。 好在这事也不难,她有样学样了一会,成果看上去十分不错。 潦草粗糙的谢将军终于又变成清爽英俊的谢府三爷。 乔乔捧着那张让她至今都没看腻的俊脸,爱不释手的亲了一次。 憋了半晌的男人哪里还忍得住,捞过她的腰,天旋地转,欺身而上。 “撕拉”耳边一声丝绸裂开的声音,乔乔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气呼呼的捶他,“你混蛋,这是入夏我新作的衣裳,才穿了两次!” 谢珩将她剥了个精光,又反手扯下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遮掩,“赔你十件!” 刚立功打了胜仗的人说话就是硬气。 乔乔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他堵住嘴,悉数都咽回了喉咙里。 …… 小别胜新婚。 先是在炕床来了一次,后面又去了内室的架子床。 摇摇晃晃的,半天没个消停。 久违的渴望太难纾解,怎么都觉得不够。 更别提身下的女子妖娆娇媚,妖精似的,摄人心魄。 太久没有了,乔乔一开始总是不适应,后面得了趣,慢慢也起了渴求。 她从不在任何事上委屈自己,想就是想,她想就必须要到。 谢珩是午末未初回的家,清洗更衣也就用了两盏茶功夫不到。 然后就是一下午的醉生梦死! 乔乔再次醒来,是被渴醒的。 帐内视线昏暗,身边被褥早已凉透。 若不是身体的酥软余韵犹在,她都要怀疑下午那出是她在做梦。 摸到枕头底下的铃铛,叫来秋荷。 这一掀开帐子,乔乔才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秋荷扶着她坐起来,房内旖旎的气息尚有残存,小丫头垂着眼不敢看。 那氤氲眼角的媚意、酡红的脸颊,柔弱无骨的娇美身段,秋荷看着都觉得脸红心跳。 难怪姑爷一回来就抱着姑娘不撒手。 这么美的娘子,搁哪个男人不得捧在手心里。 秋荷到来茶水,乔乔一连喝了两盅才解了渴意。 “三爷呢?” 秋荷:“半个时辰前,三爷起身去了老太太那,后又去拜见老爷和太太。” “临要回来,又被大爷那拦住,这会子在畅远堂和大爷说话呢。” 秋香在外间收拾好走进来,从梳妆台的夹层中取出一小匣子,走到床前,问:“夫人,这药丸还吃吗?” 乔乔顿了顿,摇头。“吕娘子说我如今的身子骨各处发育已是恰到好处,若再进补,反而不好。” 秋香似是想到什么,笑道:“若如此,夫人岂非很快会有小主子?” 乔乔嗔道:“哪那么容易?孩子都要看缘分,否则那些求子寺庙何以香火鼎盛?” 秋荷忍俊不禁,“夫人这话若是三爷听见怕是不服呢。” 武将身强体壮,从来都是不愁子嗣的。 主仆三人说了会话,还没见谢珩回来。 折腾了一下午,乔乔这会饿得不行。 “去传饭。”她吩咐秋荷。 秋荷:“要去派人叫三爷吗?” 乔乔没好气,“叫什么叫,到了饭点自己不回来让我饿着,不叫!” 话音落,谢珩走了进来。 谢珩没听清最后那句话,但这不妨碍他清晰地感知到妻子身上的怨气和不满。 “……谁惹你了?”男人一脸莫名和无辜。 乔乔让秋荷秋香出去传饭。 房内只剩下他们俩。 说话也就不藏着掖着,她没好气掀开被子下床,口中愤愤道:“睡完提上裤子就走人,像话吗?” 谢珩:“……” “一觉醒来床也凉了人也没了,我还以为我做梦呢!” 哪个男人能搂着妻子恩爱缠绵做完那事还能有心思去干别的? 除了谢珩还能有谁! 要穿衣服的时候,乔乔后知后觉想起那件被他撕坏的兰花褙子。 顿时更气了。 谢珩默了瞬,静静地走到衣橱前挑了件石榴红的褙子,理好帮她穿上。 “……刚回府,我若不去祖母长辈面前露个脸,他们没准会说你的不是。” 乔乔才不吃这一套,“那你怎么不一回家就去给祖母父亲他们请安!” 谢珩被问得哑口无言。 乔乔哼道:“我看你想我是假,想我身子是真!” 谢珩觉得这是个钻牛角尖的说法,他将人搂到身前,“怎么这么大火气?” 乔乔抡起拳头对他就是一顿捶。 谢珩握住她的手,“不是饿了?还有力气干别的。” 乔乔也不知自己在矫情委屈什么。 睁开眼没看到他的那一瞬,她心里忽然好失落。 她本来就有好多话要问他,要和他说,但一回来他就动手动脚的没机会问,她就想着等睡醒两人依偎着说说话。 她不是怪他去给祖母请安或是去给公爹报平安,她没有任何不敬长辈的意思。 乔乔捂着脸。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突然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7章 好丢人 谢将军在前线冲锋陷阵,敌军的弯刀和碉堡都不足以让他皱一下眉头,迂回复杂的军事行军路线也从来不曾让他觉得棘手。 但回到家,妻子的心思和情绪永远是他最捉摸不透的一大难题。 乔乔也觉得自己情绪有点莫名其妙,不愿多想,她自己坐到梳妆台前将头发理好,转身出去。 患得患失的情绪会让人很累,她不要。 …… 晚饭端上来,乔乔埋着头只顾吃自己的。 她不想再给自己放大情绪的机会,这样会显得很矫情。 谢珩其实是被大哥从畅远堂“赶”回来的。 大哥让他快回去陪妻子,别让她醒来一个人冷清不高兴。 他当时还觉得大哥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一个人就不高兴。 但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 这显然又是谢将军没有涉猎过的领域,瞻前顾后,无从下手。 一顿饭,两人都吃得味同嚼蜡。 谢珩好几次想主动搭话,都被妻子的冷脸劝退。 饭后,乔乔以去看旸哥儿为由,溜去了畅远堂。 薛氏听到下人通传,满脸惊讶的迎了出来。 “……三弟今日才回来,你们小夫妻不好好说话,缘何大晚上的出来?” 这么久的相处,乔乔早拿薛氏和自己亲姐姐一样。 闻言嘟了嘟嘴,耷拉着眼角,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薛氏就将她带到自己后院的上房。谢琛带着女儿去园子里玩了,畅远堂这会就只有薛氏带着旸哥儿。 丫鬟们倒完茶就被薛氏打发了出来。房里只有妯娌两人,薛氏道:“怎么回事?三爷才回来你们就吵架了?” 乔乔摇头。 薛氏疑惑:“那怎么一脸老大不高兴的?下人们惹你生气了?” 乔乔还是摇头。 薛氏无奈,“你别让我跟着干着急了好不好,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乔乔将心中所想尽数倾诉,随后苦恼道:“大嫂,我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就是莫名的生气和委屈。” 薛氏到底是过来人,听了一半就心里有了大概。 “傻姑娘,你这是对三弟动心了啊。” 动心二字像是千斤重的石头,砸得乔乔有点蒙。 薛氏温柔的安慰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了,咱们生来就比他们多一层细腻的心思,今日这事,就是三弟做得不对;出门那么久,回府第一件事本该是去见祖母和公爹,再后更是该好好陪你温存温存。” “他自己乱了顺序,让你醒来看不到人心生落差,更有甚,若是遇到不讲理的长辈,还会埋怨是你勾着男人乱了分寸,以至于回家连长辈都不知道去见。当然,咱们府上的长辈都是通情达理的,别说祖母和公爹,哪怕是咱们婆婆和二婶,也不是计较这些事的人。” 乔乔抱膝坐在炕床,“大嫂,我这样,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薛氏柔柔一笑,“当然不是,是你对三弟动心了有期待了,夫妻间私下里的时候,本来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小打小闹也好,得理不饶人也好,不过是闺房之趣罢了。你自己就没觉出什么?” 乔乔咬着下唇,怔怔的愣神片刻。 “我,我就是觉得他一点也不想我。” 薛氏:“不是我偏心,这你肯定是冤枉三弟,三弟是什么性子,给自己亲爹的家书都能三句话结束,却能在给你的家书中依你所求,慢慢地增加字数,这要是说他没把你放在心上,我是不信的。” 乔乔觉得自己有点迷茫,正好需要找个人理理,便就着薛氏的话继续。 “他才不想我,他就是男人本性贪那些事,和想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薛氏就笑了,“瞧这话,还不承认对三弟动心了?” 乔乔掩着脸埋在膝上。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她的动心比谢珩来得早。 薛氏:“弟妹,动心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人的一生若没有一次心动,岂不遗憾?” 乔乔:“大嫂,我刚才来的路上,忽现想到,也许到目前为止,谢珩都没有对我本人滋生什么太深切的感情,不过是丈夫的责任感驱使他,要善待妻子;就算当日嫁给他的不是我,而是京城中任何一个大家闺秀,他也都能做到这些。” 薛氏凝神聆听,而后缓缓说道:“你这话,不就恰好印证了你当初选择三弟的理由吗?因为他是个极好的人,那不管谁嫁给他,他都会以丈夫的身份去善待对方;还有你,你那样的明媚热烈,谁家儿郎不会为你动心呢?就算不嫁给三弟,你也会和未来的郎君夫妻和睦琴瑟和谐的啊。” 乔乔觉得自己这些想法好丢脸,大家闺秀还在这情情爱爱的,没出息。 她懊悔的直打滚。 薛氏一脸宠溺将人抱住,“哎呦呦多大的事!你嫂子我何尝不是这么过来的。” 乔乔呜呜咽咽的,“好丢人啊。” “他不动声色,我一个人却胡思乱想了这么多,好不公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薛氏:“装呗!他们这个年纪的公子哥,自幼养尊处优,众星捧月,惯出一身的臭毛病!我和你大哥刚成亲时,他也是那副死样子!你信不信,你这会过来我这,三弟心里定然也没那面上那么淡定。” “弟妹,嫂子拿你当自己人,有句话要叮嘱你——” “不要觉得自己先动心是什么丢人的事,咱们女人天性柔软敏锐,至情至性,为心中钟意之人动心并不是什么不堪一提的事。但切记不管何时,都要珍爱自己,再去爱人,如此才不会让人看轻了你;其次,别纠结什么三弟在意关心的不是你,而是任何一个可能嫁给他做妻子的大家闺秀,这种假如就很没有意思。” “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哪来那么多的假如呢?你和三弟结成夫妻,是您命中注定的缘分,成亲至今的每一个朝朝暮暮,每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家常琐事,都在无形中化作了丝丝缕缕的丝线,将你们紧紧地缠在一起,这就是羁绊。” “缘分亦断,可羁绊一旦产生,那可是比情情爱爱更能缠人;它无声流淌于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无孔不入,见之念之,不见思之;宛如空气,无形透明,容易忽视,却最是失去不得。” 乔乔觉得,谢珩应该来给薛氏磕一个。 她的小情绪,全是大嫂子安抚好的。 而且她忽然发现,平日里风风火火精明要强的大嫂子,这会好温柔好温柔。整个人被一层黄澄澄的光晕笼罩,浑身上下散发着柔婉温和的气息。 唉,要是大嫂子是个男人多好,简直堪为世家公子为夫之道的楷模!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我现在不能和你生气 将人哄好,薛氏又亲自送她出门,妯娌俩刚到廊下,就看见不远处的甬道上立着一道清隽修长的身影。 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薛氏凑到乔乔耳边,“单就这张脸,也能再忍忍,是不是?” 乔乔抱着肩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笑了。 那道清俊的身影由远及近,二女才注意,他手臂间还搭着一件披风,看颜色,是女式的。 先给薛氏见了礼,谢珩将披风抖开,搭在了妻子的肩膀,又略有些笨拙的帮忙系好襟带。 眼神还不时偷瞄观察乔乔的脸色,颇有几分察言观色的味道。 薛氏这个旁观者看得分明。 这两人,分明一个比一个在意! …… 回畅心堂的路上 丫鬟婆子在前面提灯照路,乔乔脚步欢快,和来的时候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珩亦步亦趋跟着她走,余光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她的神色。 嘴角轻扬,眉眼弯弯,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 谢珩沉默到两人回房,丫鬟们都做好手上的事退下。 乔乔躺在床上,翻着新买的话本,谢珩收拾好后,放轻步子上了床。 “今日是我考虑不周,惹你生气,是我不好。”被大哥谢琛指着鼻子一通说教,谢珩这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 回府第一件事,怎么都该是先去见长辈。 他其实回府的路上本意也是如此打算,回院子清洗干净就去见长辈,但一抱到她,就顿时不舍得松手,连带着理智也消失殆尽。 男人颇为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乔乔不爽的哼了声,“道貌岸然,贪欲好色!” 得,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又多了两个罪名。 他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怀里,“我这个年纪,要是不贪,着急的就该是你了。” 乔乔:“……” “你还找借口!” “你知不知道我一睁眼旁边被褥冰冷我是什么感受?” 谢珩摸了摸鼻尖,虚心发问:“……什么感受?” 乔乔眼神能杀人,表情却嗔怪委屈,“没良心的家伙,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谢珩:“……我没有不认人。” 乔乔控诉道:“我本来还想睡醒后抱着你说说话的,你可倒好,把我弄睡了自己走人!” 谢珩:“……是我的错,我不该见色忘义,看到你就把祖母他们忘到脑后。” 几个意思? 乔乔眼睛微眯,“少来这套!你那是为我吗?你那是为你自己!” 谢珩没法在床上和她谈论这些事。 “好,是我定力不足,是我的错。” 乔乔本还想再说道两句,忽而想到了什么 瞬间熄火:“……算了,下不为例。” ??? 谢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乔乔:“我说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谢珩顿时发毛:“……咱们有什么事一次性说清楚,你有气也都尽数发出来,别憋在心里,别气坏身子。” “我没气了,还说什么?” 谢珩狐疑,“……坦诚点,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好不好?是我的错,你说出来,我肯定认,绝不顶嘴。” “哎呀,我真的不生气了。” 谢珩纳闷:“一年多不见,你气量大了不少?” 会不会说话。 乔乔白了他一眼,兀自又笑得一脸狡黠,“我现在不能和你生气。” 谢珩:“为什么?” “明日朝会论功行赏,你功劳那么大,赏赐肯定不少;我要是现在和你别苗头,吃亏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她说着还俏皮又嘚瑟的冲他眨了眨眼,威胁道:“说好了,赏赐有多少算多少,全是我的!” 不能给男人留私房钱,男人有钱就变坏! 谢珩倏然笑了。 扶额笑得肩膀都在颤动。 等到她都钻进被窝,都开始幻想明日的银库进账了,谢珩忽然也钻了进来。 乔乔一脸防备,“你干嘛?” “钱都给你,人给我。” 男人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乔乔被他的气息熏红了脸。 她还沉浸在那句温柔得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中,他已经等不及开始亲她的脖子。 德行! 乔乔的双臂终还是攀了上去。 横竖她自己也能快活,况且明日还有许多金银财宝的赏赐等着她。 …… 当帐内的动静平息,已经将近子时。 乔乔大汗淋漓,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由着谢珩抱着她进去清洗,再帮她穿上干净的新寝衣。 而等她再次醒来,已是次日的辰时末刻。 秋荷秋香听到动静进来伺候。 秋荷兴高采烈的给主子报喜:“夫人,咱们三爷升官啦!” 乔乔倒是不例外,就这场战事中谢珩的表现,不升才不正常。 要搁别人,可能会有被上司抢功劳的可能;但谢珩…… 宁国公的儿子,首辅崔公的女婿。 没人会敢照着这个不痛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升的什么官?” 秋荷摸了摸后脑勺,“好长的一串名字,奴婢记不住,夫人还是等三爷回来问三爷吧。” 乔乔便让人摆饭,升不升官的先放一放,她肚子饿了。 秋荷忙将食盒中的菜色一一摆出来。 还没等动筷,二道门那有婆子来报信,“三爷回来了。” 男人个高腿长走得快,婆子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丫鬟打帘子,男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身绯色官袍的男人,清隽儒雅,宛如谪仙。 这还是乔乔第一次见他穿官服的样子,当真是翩翩如玉、英挺俊朗。 “吃过饭了吗?” 男人摇头。 真会挑时候回来。 秋荷即刻添上一份碗筷。 夫妻相对而坐。 谢珩坐下,没有急着动筷子,而是目光清明的与她对视,眼底隐隐有一丝……期待的神色。 乔乔不急不慢往嘴里塞了个汤包,慢条斯理的咀嚼。 等到全然咽下去,才忍着笑问道:“我的谢将军今日受了什么赏啊?” 谢珩从袖中掏出了一份诏令。 乔乔接过,展开去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京营千户谢珩,斩将破敌,荡贼平寇,平息战乱,功在社稷;忠信仁勇,朕甚嘉之;特授昭勇将军,晋禁卫军右统领,加官侍中。 禁军统领?加官侍中? 这可都是帝王心腹才能居之的。 这一场战,居然直接把谢珩打成了景帝的心腹吗? 而且更关键的,右统领可是从三品的官职,谢珩今年不过二十有一,二十一岁的三品官! 谢珩他大哥谢琛如今可还是六品文官呢。 这个时候,武将的好处就显露了出来,只要本事够硬,晋升速度是真快! 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劳,功劳簿上都记着,谁也无可指摘。 还未从这份诏令的震惊中回神,院里传来了小厮们搬东西的动静。 “三爷,宫里的赏赐都下来了,三爷可要掌眼入库?” 谢珩喝了口粥,看一眼对面。 “不必,都交给夫人便是。” 小厮恭声道是。 这副土财主的霸气让乔乔倒吸了口冷气。 看来陛下赏的不少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不愚孝 大晋数十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以国库充盈。 眼下又打了个一扫前朝耻辱的胜仗,景帝龙颜大悦,给众将士的赏赐都十分慷慨。 其中谢珩的封赏,可以说是除主帅呼延季外,最为丰厚。 白银万两,黄金千两,珍珠玛瑙及各色宝石十盒,寻常绸缎三百匹,上等云缎百匹、妆花纱等各色纱罗百匹,蜀锦两匹。 东西搬到次间,由乔乔这个主母过目。 眼看吃完早饭,这人还稳坐如泰山,乔乔不由得纳闷,“你今日不用去官署吗?” 谢珩端起茶杯,不急不慢的撇去浮沫,慢品了一口,“得胜还朝,陛下赐假一个月。” 不得不说,景帝除了在对战事上怯懦点,其他地方当真无可指摘。 乔乔没再说话,盯着下人将赏赐清点入库。 又问谢珩:“咱们……是不是不能吃独食?” 男人扬眉,“不舍得?” 乔乔甩眼刀扎他。 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她抱着两匹千金难得的蜀锦,翘着小手指歪头看他。 谢珩倏然唇线拉直,不容置哙道:“其他的可以分一些,两匹蜀锦谁都不要给。” 乔乔默了下,“……祖母和母亲也不给?” “不给!”他语气依旧坚定,“你昨日不是嫌我撕坏了你的衣裳,这两匹全赔给你。” 乔乔一阵脸热,“……会不会不太好?” 谢珩:“什么?” 乔乔:“蜀锦珍贵难得,不孝敬长辈的话,我单独留着,就算做了衣裳你觉得我好穿出去吗?” “为什么不能?”谢珩丝毫不觉的有什么不对,“我幼年时,父亲得了赏赐,一律都是由母亲先挑,到今日也是如此;祖母有祖父为其赚下的一品夫人之诰命,朝廷每年都有俸禄赏赐,私库里什么宝贝没有,不会和你计较这一匹蜀锦的事。” 晚辈固然要孝顺,但夫妻一体,丈夫的荣耀,最该与之共享的,自然是妻子。 这也是乔乔对谢珩最满意的另一点——不愚孝。 即便在上位者以仁孝治国的当下、即便是自幼被忠孝儒家思想启蒙教育。 他也没有被荼毒腐蚀。 蜀锦难得,而且就两匹,乔乔本来也不舍得给。 他这么一说,她就更心安理得。 妻子看自己的眼神一下子就温柔似水起来,谢珩没忍住眼角微抽。 果然,有了金银赏赐,夫妻俩也好说话的多。 乔乔心中已经在盘算两匹蜀锦用来裁什么衣服了,还有那上等的纱罗,夏日的时候裁成衣服上身,轻便又凉快。 …… 谢珩立功回朝,瞬间成了当朝炙手可热的御前红人。 除了圣上的赏赐,这些天府上开始陆续有人登门拜访送礼。 既如此,少不得应酬,谢珩和乔乔一连应付了四五天。 眼看两人的私库都要塞满了,乔乔倏然有了种靠丈夫发家致富的感觉,虽然她本来也很富。 妻子笑得一脸灿烂,谢珩便有了丈夫养妻子的成就感。 崔家将她养得很好,他自然不能让她嫁给他以后过得反而不如娘家。 这觉悟,乔乔看他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而男人断是会得寸进尺的,抬手将她抱起就进了卧室。 一个月的假怎么过,他没想好,但若是日日和妻子在一处,他也不会觉得枯燥无味。 乔乔在房事上不是那拘谨腼腆的性子,但她也没想过会有白日宣淫的一天。 妯娌们随时都会过来拜访,丫鬟婆子们也都在院里洒扫做事,人来人往,她根本做不到投入配合。 谢珩也不在意,他有的是法子让她配合。 乔乔很快在他的攻势下,防守溃败,尽数投降。 夫妻俩过了三日没羞没臊的日子,不分日夜。 乔乔一年多没有了,忽然再度这么频繁,宛如雨后盛放的海棠,面颊饱满酡红,眼角残存的春意,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经历了什么。 第四日的时候,乔乔打死不愿意再纵着他胡来。 谢珩呢,也已解了馋,不再那么贪,夫妻俩总算是能下床做些别的事。 难得的夫妻俩长处时光,乔乔心里有好多想法。 郊外跑马、逛庙会、看花灯、逛街市…… 好多好多。 她向谢珩提要求时,以叉腰显示自己的理直气壮。 虽然在世家规矩里,没有一条要求丈夫应该陪妻子怎么样。 但她眼里的好丈夫,必须要能做到这一点。 谢珩怀疑妻子给自己下了什么蛊,否则怎么会她一句好丈夫就让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下陪她出游陪她跑马呢。 乔乔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一句“好夫君,就知道夫君最好了”就把谢珩所有的话堵得死死的。 谢珩发现了。 妻子对他一直没有什么固定的称呼,平时你呀我啊的,不高兴时直呼其名也是有的。 至于那柔情蜜意的一声“夫君”,那得是崔姑娘极高兴时才能给他的待遇。 乔乔拿来纸笔,圈圈点点写着接下来几日的计划,谢珩靠在躺椅上看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忽地安顺急匆匆走进来,“三爷,又,有人来给您送东西了。” “这回人直接放下东西就走,咱们想退都退不得。” 谢珩:“记下名册,先收进库房,再找机会退回去。” 安顺点头,瞥了眼乔乔,欲言又止。 乔乔多机灵的人啊,一眼就看出有事。 安顺苦着脸,不得不和盘托出。 原来此番送礼的正是威烈侯仇家,但这仇家也是真会做事,不仅送珍品金玉之物,还送来了两个貌美如花腰细如柳的美艳丫鬟。 安顺说完,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静的安顺都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心里把仇家骂了千百遍,送什么不好送人啊! “两个美艳丫鬟啊……”乔乔喟叹着笑出声。 那笑意带着一丝丝凉意,不达眼底。 安顺看着就渗人,谢珩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深深怀疑。 仇家这不是想送礼结交,分明是要挑拨结仇! 乔乔单手撑着脑袋看过来,“敢问谢将军,这两个丫鬟如何安置啊?” 谢珩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头疼。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随便说话,否则屋顶会被掀了。 可一直不说话好像也不行,她没准脑子一热觉得他是想留下又不好意思说。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谢珩想把威烈侯那个老东西拉过来揍一顿!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他能说什么? 谢珩虽然木讷又不解风情,但他不傻。 对于这明显会挑起夫妻矛盾的事,他不可能接受。 二话不说就让安顺将人送去,安顺去了,没一会又回来。 “威烈侯爷说,不过两个丫鬟,不值得将军费神什么,留着侍奉枕席也好、洒扫庭院也罢,都是她们的福气。” 这是非送不可的意思。 谢珩拧了拧眉心,凝眸看向妻子。 她托着腮,鼓着脸,一副就看好戏的模样。 “我喜静,前院不需那么多人伺候;既然威烈侯一番好心,且将那两人送去后院伺候夫人就是。” 乔乔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难以置信。 这是唱哪出? 安顺也傻了。 听说过得到美人要偷偷摸摸避着正妻的,也看过为了美妾与正妻反目成仇的,却还没听说过得到美人送到妻子身边伺候的。 他们三爷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啊。 谢珩是畅心堂的一家之主,他发话,安顺自是要照做。 乔乔打趣笑道:“你可别勉强啊,要是舍不得,就留在前院,我没有要和你抢人的意思。” 这小嘴巴巴的,可真会说。 谢珩半个字都不信。 “给你你就留着,怎么处置都随你。” 乔乔收了玩色,幽幽道:“这仇家还很是让人开眼!” 难怪仇家儿子能见到沈薇一两次就被忽悠了去,敢情他家这脑子一脉相传、就没好过。 安顺领着两个丫鬟过来了。 别说,樱桃唇、柳叶眉,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更难得,两人看着文静乖顺,丝毫没有轻佻之色。 也难怪,能被威烈侯当做人情赠送的,肯定不能是一般庸脂俗粉。 两人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怯生生的,腰细如柳,看着柔弱动人。 乔乔冷眼斜过去。 这样宛如菟丝花一般柔弱无依的美人,可是最容易引起男人怜香惜玉之心的。 谢珩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费口舌,伸手示意安顺将二女带到后院安置。 三道人影走远,谢珩丢下手中的书,走到桌案后,将看了半天戏的妻子抓了起来。 “看够了?” 他凝着她,问道。 乔乔环住他的脖子吊在他身前,“得了美人,谢将军不高兴吗?” 谢珩眸色讳莫如深,“我不会碰她们,你若实在不喜欢,或送或卖都随你。” 乔乔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可不敢。万一你为这事和我记仇,以后吵架的时候翻旧账怎么办。” 她绘声绘色粗着嗓子的学道:“我为你连那样两个绝色丫鬟都拒绝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谢珩一个头两个大,“不可能!” “第一,我们不会吵架;第二,就算有口角,我也不会做出翻旧账这种事。” “我不是因为怕你生气或是忌惮岳父才拒绝,我当真对那些不感兴趣。” 乔乔扫了他一眼,觉得他这话相当没什么可信度。 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至今还未消去的暗红印子,没好气道:“你这叫不感兴趣?” 谢珩心虚的沉默片刻。 “……有你就够了。” 乔乔:“……” 这是夸奖吗?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但丈夫不想碰别的女人,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地。 毕竟谁会喜欢一个见到女人就发情的家伙。 秋荷端来两盘水果,一盘荔枝、一盘青葡萄。 乔乔这会心情不错,自己动手,挑了个最大的荔枝,剥去外壳,将雪白剔透的荔枝果肉喂给谢珩。 第一次有这个待遇,谢珩做梦似的,呆若木鸡、僵硬的张嘴吃下。 一个就好,太多容易把男人惯坏。 剥完一个,乔乔立刻擦干手。抬起他的一条手臂,坐在男人腿上,“你给我剥葡萄吃吧?” 谢珩能说什么? 刚被送美人,虽然不是他主动要的,甚至他都没收,但莫名其妙的心虚理亏却让他此刻无法拒绝妻子的任何要求。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会慢条斯理剥起葡萄更是赏心悦目。 乔乔吃了三颗,就腻味了,不要再吃。 谢珩又给她剥荔枝,又吃了两颗。 等她吃饱喝足,他再去解决自己的“口腹之欲”。 …… 未时末 乔乔回到后院,秋荷秋香气鼓鼓的站在廊下。 “怎么了这是?谁惹到你们俩了?” 秋荷:“夫人,这仇家到底什么意思!先是甩了四姑娘的脸子,这会又送丫鬟来膈应您,摆明和咱们崔家过不去!” 丫鬟都能想到的事,乔乔心里当然也有数。 回了上房换好衣裳,又问:“那两个丫鬟可安置了?” 秋荷:“没呢,安顺不敢私自做主,夫人可要亲自见见?” “去把人叫来。” 是骡子是马,她得亲自看看,才能心里有底。 秋荷点点头,出去叫人。 很快就领着二女来到堂前。 二女不敢直视贵人,哆嗦着下跪请安,乔乔让人起来,问她们名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奴婢名花容。” “奴婢花月。” 花容月貌,这姐妹俩倒也配得上这个名字。 乔乔懒得浪费口舌,开门见山,“仇家一声招呼不打,将你们送了来,是何居心你们想必心里也清楚;但三爷不是贪图女色之人,没有收用通房丫鬟的意图。” 花月忙跪下道:“夫人明鉴,奴婢和姐姐绝没有企图勾引将军与夫人为敌的心思。奴婢和姐姐人微言轻,仇家一句话便将我们遣送来的,奴婢和姐姐是半点做不得主。” 花容亦是拜道:“夫人若是忌讳,奴婢和妹妹愿自毁容貌,只求夫人发善心,别将奴婢和妹妹送回去。” 乔乔命秋荷将人扶起来,“好端端的,说什么罚打的,谁又说要毁你们容貌?那都是腌臜之家的腌臜事,我是不屑的。” “眼下我叫你们来,是有句话要问。仇家什么样的家风我不知道,但能做得出给人送美这种事就已然可见一斑;你们俩这副好样貌,若是再回去那里,无异于虎狼环伺羊入狼窝。” “若是你们俩踏实,就留在我这,做个侍弄花草的丫鬟,如何?” 花容花月闻言喜不自胜。 花月虽看着柔弱,说话却颇有几分风骨,“夫人抬举,我们姐妹也断不会不识抬举。” 若是有活路,谁又愿意做那染尽风月、人尽可夫的人? 乔乔亦有几分动容。 她看人不说有十分准,但八分还是有的。 这姐妹俩看上去没有半分轻佻狐媚之色,只有草木皆兵的慌张恐惧和察言观色。 一看便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人。 乔乔也不由得怜悯。 绝色的容貌对女子来说并非全是好事。 若是身在贫苦之爱,却天姿国色,那这容貌,便是招致不断地灾祸。 若是没看到不知情也就罢了。 既然让她遇到。 同是女子,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你心有点大 花容和花月被安置在后罩房的一间小卧房住下,姐妹俩一张床。 但那土炕极为宽敞,睡两人绰绰有余。 两人是贫穷人家出身,家徒四壁,吃不起饭,又因这副好容貌被无数人觊觎垂涎,流浪颠簸。 如今能有这样一间简单素净、可够栖身的地方,她们十分的知足。 夜色落下,姐妹二人躺下后,小声说话。 花月说:“姐姐,不曾想三夫人是这样宽厚仁慈之人,以后,咱们便安心在这做事;三夫人是好人,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花容:“这是自然。哪怕是做丫鬟,苦点累点,我都不怕,这样才踏实。” 花月眼里含泪,“姐姐,若是能在这做一辈子的丫鬟,不再颠沛流离任人发卖打骂,便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了。” 她不怕做活辛苦、也不怕劳累,就怕遇到那垂涎觊觎女色的无耻变态之徒。 她怕,她怕极了。 父母去世后,舅家表哥那令人作呕的神色这么多年她都没忘! 他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说,若是她们姐妹俩愿意一起侍奉他一个,倒也是可以收留她们给口饭吃。 她一口回绝,却反而招致了更多的羞辱。 后来她和姐姐辗转到了个大户人家去当丫鬟,还是难以摆脱被人觊觎、被人骂狐媚子的绝境。 老爷、少爷,连小厮门房都对她们不怀好意,好几次趁着月黑风高想强行把她们拖去房里,若不是那家的老太太庇护,她们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好几次,花月很想毁了这张为自己招来那么多灾祸的脸。 可是刀尖贴在脸颊那一刻,她既不服又不甘心。 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 她已经受尽了别人的欺负,为什么还要用毁掉自己的方式来欺负自己呢。 花容抱住妹妹,安慰道:“不怕了,三夫人是个好人,我们勤恳做事,她会看在眼里的。” “多想无益,睡吧。” 花月擦掉眼泪,闭上眼睛。 睡了一个好多年都没有过的踏实觉。 …… 崔家暗卫将所打探得来的消息一一禀报。 秋荷和秋香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怜悯垂泪。 “那帮贪财好色的狗东西!只会欺负两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可怜了花容花月这两个丫头,才十几岁左右的年纪,就看尽了世人冷眼。” 乔乔打趣笑道:“昨儿个不知是谁还让我提防着她们呢?” 秋荷秋香涨红了脸。 不明真相的时候,她们肯定会对别人送给姑爷、可能会抢占姑爷宠爱的美貌丫鬟存有敌意;可当知道对方并无不轨之心、只是个半分不由己的可怜人,她们也自然而然的会怜悯、会同情,会替对方悲愤。 乔乔:“是两个可怜孩子,秋荷,院里的小丫鬟都是你带头,就将侍弄花草修剪花枝的事交给花家姐妹;按照三等丫鬟的月例银子算。再有,警告那些婆子丫鬟,不许背后闲言碎语,生来贫苦不是她们的错,被人觊觎美色被迫几番辗转更不是。” “恶语伤人心,我不想在畅心堂听到些污了耳朵的话。” 秋荷:“夫人放心,奴婢绝对盯死每个人。” 花容花月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做了三日的活。发现夫人确实没有将其视作死敌,也没有特殊照顾,只是当寻常丫鬟对待。 二女反而踏实的松了口气。 这样靠自己双手劳动生存的日子,她们渴望了太久,也期盼了太久。 对于这位救她们于水火的夫人,她们只有感激。 乔乔担心的另一件事也没发生—— 花容花月的来历不是什么秘密,更有甚,其从前的经历稍加打探,也不难探出。 但院里的其他人,不管是丫鬟还是婆子,从不曾因为此而对其轻视或是评头论脚的。 相反,几个年长的婆子经常话里话外慈爱的关怀两句,年轻的小丫鬟也都是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叫得亲切都自然。 花容花月那颗坚硬麻木了好几年的心,在这样的温情下,慢慢再度柔软。 晚间伺候乔乔梳头的时候,秋荷将这些事说给主子听。 “夫人觉得奇怪不?那些婆子平时可是最好嚼舌根子的。这次倒是变了性子似的?” 乔乔:“不奇怪。都是女子,世道的不公和难处多少都是经历过的,都是万般不由己之人,又何必互相为难?” 话音落,谢珩掀开帘子走进来。 乔乔坐在梳妆台前,夫妻俩在铜镜中视线相撞。 托威烈侯无故送女人的福,谢珩这几日在她面前莫名气短。 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就是没理由的矮了一截。 乔乔已经漱洗好,正由着秋荷替她通发。 谢珩脚步一转,绕到她身后,从秋荷手中接过牛角梳子,静静地给她通发。 “……那两个丫鬟用着可还顺心?” 乔乔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谢珩:“我已将仇家所赠之物悉数退回,这两个丫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我明日派人去仇家要卖身契。” 这是要将那二女彻底留下来的意思? 谢珩放低声量,问:“为何要费这个心?” 乔乔:“那是两个可怜姑娘,力所能及的时候,我能帮自然就帮。” 是,她是个心思纯净良善之人。 不管是从人牙子手中救下封樱柠、还是平时为人处世,她这个顶级世家的贵女,从来都不是咄咄逼人仗势欺人的性子。 可那两个丫鬟,可是别人送来、意图给他近身伺候的, 她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也能一如寻常的对那二人? 这个念头一起来,谢珩就难以抑制的被勾着越想越多。 “嘶!” 一走神,手上动作没注意,不小心勾住了乔乔的头发。 乔乔倒吸了口气,忍不住瞪他,“弄疼我了!” 谢珩忽然掰过妻子的脸颊,俯身亲了下来。 交缠了片刻,又从中抽离,抵着她的额心,气喘吁吁。 “崔静姝~”他哑着声线唤她。 他每次叫她大名时,乔乔心里都会有那么丝丝缕缕的异样之感。 闺阁女孩的大名太少人叫了,就连她的父母亲人,都是叫乳名居多。 只有他,一有正事,就连名带姓的叫她。 “干,干嘛?”她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可爱又灵动。 “你心有点大。”他狠狠吻住她的下唇,没由头的撂下这么句。 乔乔:“……” 这是什么评价?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说了要负责 这几日的晚上没一个消停的,今晚也不例外。 但谢珩今晚好过分,可劲的疯。 床上的疯满足不了他,他居然抱着她下来到梳妆台前。 她手撑在台面。 不敢看镜子中倒映出来的一幕幕。 谢珩却非要让她看不可。 让她看清谁是他的男人,谁在给她。 乔乔臊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要~” 太羞耻了,她实在看不下去。 不想承认镜子中那个如妖似媚的女人是她。 谢珩及时抱住脸皮薄的妻子,回到床上。 热浪冲洗身子的瞬间,乔乔最后一丝意识是——她好像忘记告诉他,她没有再服用那个养身避孕的药丸。 照他这个频繁程度,她怕等他十天的假一过,她也差不多要怀上了。 …… 公假的最后两天,谢珩陪妻子出了门。 乔乔带着帷帽,夫妻俩去了北郊的山涧跑马,又在那边逛了下庙会。 不过因为眼下不在年节,庙会那的人不是很多,许多卖精致小物件的商贩更是没来;乔乔搜罗了半日也没看到喜欢的东西,不由得面露失望,就想回去。 谢珩注意到她眼底不加掩饰的失落,安抚道:“以后还有机会,我再陪你出来。” 乔乔不满道:“真敷衍。” 谢珩虚心道:“那要怎样才是不敷衍?” 乔乔教他:“你要说具体什么时候,是除夕庙会还是元宵节灯会?这样我们俩人心里都有盼头;否则你总是以后以后的,谁知道你的以后会不会遥遥无期。” 谢珩点头,挑了个最近的节日,“那等到七夕的时候,我陪你出来看灯会。” 乔乔倏尔瞪大了眼,不可思议。 七夕? 他要陪她看七夕灯会?他知道这句话中有多大的深意吗? 在民间,若是有男子向女子发出这样的邀请,那可就是毫不遮掩的表明心意啊。 依据谢珩的性子,乔乔猜他肯定不知道这个说法。 “咳咳~”她十分矜持的咳了两声,“你,你要约我逛七夕灯会?” 这话被她一说怎么意思就变了一样。 谢珩倒没纠结这个问题,“你不愿意?” 乔乔傲娇的抱起肩膀,“谢将军,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说了要负责任,知道吗?” 粉色的面纱遮住了她娇艳的面容,却遮不住那双亮晶晶水盈盈的眸子。 谢珩不自知的温柔一笑,“我不是很清楚,夫人不妨说来听听,我要怎样负责?” 他们已是荣辱与共的夫妻,难道还不是负责? 乔乔忍不住,觉得再憋下去自己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民间的说法里,如果一个未婚男子邀请女孩共赏七夕灯会,那就是在向她表明爱意。” “表明爱意”四字悄然染红了谢将军的耳廓。 乔乔观察着他的反应。 耳朵红了?他在害羞? 不,不至于吧…… 震惊过后,乔乔不厚道的有点幸灾乐祸。 “我没看错吧,我的谢将军居然脸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珩特别喜欢听她在唤他时,前面冠上一个“我的”,每听一次,心底深处就会发颤一下。 可哪有她这样拆台的,都看出他耳朵红还要刻意说出来。 谢珩觉得妻子是有点小坏在身上的。 乔乔不要错过这个难得的好机会,抱着他的手臂哒哒哒跑到了人烟较少的地方。 安顺带着车夫牵着马车等在那的巷子里。 出门的时候也是坐车出来,到了郊外才换马的;这会再坐车回去,也是应该。 谢珩钻进车,没等他坐稳,就被一团温软扑了个满怀。 他猝不及防的唔了声。 这样的孩子心性,将来有了孩子,他真有点担心她把孩子当玩具玩! 乔乔趴在他身上,不安分的继续追问,“你说,你约我看七夕灯会是不是也是那个意思?” 谢珩深吸口气,想把她放在旁边的榻上坐着;乔乔哪里肯,手脚并用的缠着他,一副你不说我就不松手的架势。 谢珩觉得她在自讨苦吃。 幽暗晦涩的眸子一沉,“崔静姝,别以为我不敢在马车上收拾你。” 他急了他急了,都威胁上人了。 乔乔才不怕,只要今日把他的心里话套出来,被要一次就要一次呗。 反正他们是夫妻,这种事司空见惯的,有什么可吓人的。 “我不管,你必须说!” “你要是不说就是不喜欢的意思,要是那样,以后就别碰我,不喜欢还要和我做那事,你把我当什么了?” 谢珩被她弄得一身火,“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乔乔誓要将死缠烂打进行到底,“我不!” “你不说我就不下来。” 她想听什么,他已经知道了。 但天生内敛的性子,那几个字就跟烫嘴似的,让他屡次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不会用眼睛去看吗?” 非得说,行动难道不比嘴上的空话更有说服力。 乔乔不依不饶,“眼睛看到是一回事,你亲口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含蓄内敛的人,他们的喜欢在心不在口,这她能理解。 但她非要板板谢珩的这脾气。 说一句,就一句,不过分吧! 她等得着急,不耐烦的开始霍霍他的脸。 谢家三爷多俊的脸啊,在自家妻子手里被“蹂躏”得面无全非。 谢珩攥住她不安分的手,看着她微微嘟起以示不满的红唇。 对他又掐又拧的,她还委屈上了。 谢珩从来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 偏生对这个“无理取闹”的人儿,他没出息的,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谢珩在感情和表达上是有些迟钝和不擅长,但他不傻。 喜不喜欢这回事,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的心。 成亲伊始,他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对妻子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 彼时,相敬如宾、互敬互谅就是他最大的期望。 毕竟,情投意合和琴瑟和鸣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实在是太奢侈的幻想。 但成亲后的一切,都不在他预计的设想中。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沾染的东西,却被莫名的情愫牵引着,在他自己都浑然不觉的时候,一步步陷入而不自知。 他想。 喜欢上崔静姝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她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爱人,也懂得怎么去教别人爱她 那样热烈,那样明媚。 像是一道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光,不容拒绝的照了进来。 让他循规蹈矩了十几年的生命突然变得热闹而又鲜活。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大姐夫分家 乔乔最终也没能听到自己要听的。 因为谢珩直接用行动表示了! 马车行到一半,他忽然说不想这么早回去,让车夫绕远路在城里转一圈。 车夫自然听命是从。 安顺也退得远远的。 …… 车厢内气氛不断升温。 夏季的衣裳薄,极大程度上的方便了谢将军行事。 乔乔上衣都还好好的,只有三涧裙被推到了腰间。 不安分的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安分,都这个时候了,某人还不死心呢。 她眼神迷离,嗓子能掐出水,“说嘛说嘛~” 谢珩额角青筋都被她逼了出来。 乔乔哼哼唧唧,“你不说别想我给你。” 谢珩含住她的红唇,没几下就把她亲得五迷三道神志不清。 再后,一举登科! …… 又是厮混,又是出游。谢珩长这么大都没这一个月过得松散闲适。 一个月假结束,谢珩再次开始当值。 禁卫军的右统领。 新官位,新的地方。 京营卫所的百户和士兵,听闻谢珩升职,都替其高兴。 那场仗打的有多漂亮,士兵中无人不知,这是人家实打实拼杀出来的战功,谁也不会说风凉话。 除了高兴,大家也很不舍。 平心而论,谢珩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上级,不偏袒不徇私,做事公正,不贪功不打压。 遍数大晋朝堂上下,能做到这些的,少之又少。 但不舍归不舍,总不能拦着人家平步青云。 禁军的士兵们,对这位年轻却身居高位的右统领情绪十分复杂。 艳羡、敬仰、佩服。 但独独没有阴阳怪气或是不服不忿。 还是那句话,真本事不管在哪,都是最大的说服力。 这场战事,对谢珩的变化影响也是很大。 幼鹰经历风雨洗礼,才能搏击长空。 在卫所的时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但或多或少都还有些青涩和稚气;而现在,经过了战场上九死一生的锤炼,他像一只学会了猎杀的雄鹰。 气势更为沉稳内敛,周身威严也更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 江衍此次战役没有上前线,主要负责护送粮草。 凯旋回朝,景帝对战事中的每一位将士都论功行赏,江衍自然也有份。 大军凯旋之际,蓁蓁还在崔府。 卢氏还在记着江家的仇,非要江衍亲自来接才肯放人回去。 蓁蓁知道祖母是在给自己立威,没有反对。 反正她带着儿子在娘家过得更滋润。 江衍回府,没有看到妻儿,心下疑惑,找来下人询问。 婆子们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江衍当即沉了脸! 连甲胄都顾不上换下,便去了江老爷子的院落。 听明来意后,江老爷子霍然起身,怒声道:“不可能!”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严肃,江老爷子放轻了声量,“衍哥儿,我已耳提面命过后院的那些女眷,以后无人敢置喙你媳妇的任何决议。她是咱们江家的宗妇,说一不二,内宅所有事唯她马首是瞻。” 江衍并不买账,他的忍耐也早已到了极限。 “府内那些嫂子和弟妹什么品行您不是不清楚,不占便宜就算吃亏,我不想静婉再为这些琐碎心累,分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江老爷子悲怆道:“不能分家!分了家人心就散了,大家族同气连枝才是生存之道啊。” “衍哥儿,祖父是过来人,祖父比任何人都盼着咱们江家好!” 江衍:“祖父,画虎不成反类犬,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岳父那样驾驭整个家族的魄力和才干;崔家人心齐,族人心往一处使,有任何事一家人守望相助,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分家,谁也不会想分家。可咱们呢,那些旁支庶出的纨绔子弟,日日在外斗鸡走狗问花寻柳,败坏家族风气名声;妯娌们掐尖要强你争我抢,闹得后宅乌烟瘴气家宅不宁。” “祖父,这桩桩件件,哪一点像是一个兴旺之家?” 江老爷子被堵得无话可说。 江衍:“我意已决,既然这个家未来是我的,我当有决策之权。” 江老爷子长叹了声气,“既如此,就依你。” “除了在京中有正经官职的几房,其他的,便让他们回祖籍安置;横竖在哪都是不上进的调子。” “渊儿是个好苗子,你一个人支撑门户未免艰辛,他可为你的臂膀。” 江衍自然知道。 “分家的事,就有劳祖父出面裁断。” 老爷子颔首。 …… 分家的消息在江府不胫而走。 每个人的反应也不一样。 自身有本事的,巴不得离府里某些一事无成只知道惹祸生事的败类远一点; 而那些自己立不住的,则是哭天抢地,哀叹自己要喝西北风了。 但不管怎么嚎,分家的事铁板钉钉,谁也改变不了! 几位少夫人闻之,脸色青白交替。 江衍刚回来就要分家,这分明是替崔静婉出气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及此,几位少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而与此同时,众人也没忘记一开始挑事的王氏。 崔静婉,崔家嫡长女,又嫁给江家宗子。 仿佛把天下所有的好事都给占了。 妯娌们一开始虽说会有些酸言酸语,但没有到使绊子的地步,都是王氏从中挑拨。 说什么若是不立威,将来他们夫妻继承了族长和族长夫人之位,哪还有她们说话的份。 大家族里最怕什么? 当然是最怕被忽视、被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若是那样,钱财权势便统统都没有了。 几个少夫人本就是不正的心性,再被王氏这么一煽风点火,往后每一次,没事也要找点事。 如今都要分家了,几个少夫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当枪使了,昔日的厉害功夫这会都对着王氏去了。 至于王氏为何这么做? 几个妯娌都不是傻子! 王氏当初议亲的时候,瞄准对象本是江衍;但江家大老爷不知是对王家哪个地方不合心意,总之没有一口答应。 他们这样体面的人家,不直接的答应就是婉拒。 大老爷以为这道理该大伙心知肚明。 没想到这王家却不是! 王家老爷子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 但大老爷烦了! 恰好那时崔显相中江衍,大老爷更不可能放着崔家的儿媳妇不要去要王家的。 大约是那个时候起,王氏就记恨上了。 后来王氏被江家二房聘娶,后来…… 事情就发展到了今日地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儿子面前注意点 江家分家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没几日便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崔家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蓁蓁的几个心腹丫鬟特地来向她禀报。 彼时蓁蓁正带着儿子在绿荫下乘凉。 话音未落,垂花门那就传来婆子们请安的声音,“大姑爷来了!” 蓁蓁漫不经心地抬眼,一道茶白色的清隽身影正向她阔步而来。 “你可都知道了?”他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莹白娇嫩的脸颊。 蓁蓁点头,“是你的主意?” 江衍:“祖父早有此打算,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提,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 蓁蓁瞠目。 江老爷子那固执迂腐的性子,居然会想到并同意分家? 江衍温声解释道:“崔家同气连枝,儿郎争气,带给家族的是一荣俱荣;祖父妄图复刻崔家的辉煌,却忽略了从根上去抓族中子弟的教养,自然只就剩下一损俱损了。” “若是不再当断则断砍掉那些毒枝烂叶,由此祸根蔓延,整个家族都面对大厦将倾。祖父是迂腐了些,却还没年迈昏聩。” 一想到那些刁钻刻薄的妯娌以后再不会出现在她眼前碍眼,蓁蓁就觉得心情尤为舒朗。 心里一轻松,蓁蓁脸上也不禁有了俏色,“我从前还奇怪,为何王氏每次见了我都乌眼鸡似的,如今才大彻大悟,敢情是夫君在外惹得桃花债啊。” 她鲜少这般流露小女儿情态,江衍顿时酥了半边身子,呆愣着一时忘记了回话。 待回过神来,又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我不曾和她有过什么,当年王家想将女儿许配给我,但祖父和父亲都不愿结这门亲,多次推辞。” “自始至终,我连王氏女的面都不曾见过,更不谈什么招惹。” 蓁蓁笑道:“你急什么?我不过随口一说,反应这么大,倒显得你心虚。” 江衍一愣,“……夫人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蓁蓁一讪,不自在的垂下眼。 江衍不愿她再像小乌龟似的缩回壳子,一把攥住她的手,“静婉,以后家里就我们一家三口,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那也传了话,以后深居简出,每日的请安侍奉一律蠲了。” 蓁蓁倏然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脸呆萌。 看惯了她端庄干练当家主母的风范,这副孩子般天真的神情,着实让江衍稀罕。 几乎是下意识,情不自禁抚上那覆满水光的菱唇,俯身便要覆上去。 丫鬟们背过身低下头。 望着倾身靠近的丈夫,蓁蓁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跳都慢了半拍。 千钧一发之际,蓁蓁怀里的越哥儿看着越来越近的爹,肉乎乎的小手贴上了他爹那张俊脸,仅是一瞬,便撂开,小手带着往一边甩的力道拂开江衍逼近的面容。 江衍:“……” “扑哧。”看着怀里的捣蛋鬼,蓁蓁不由得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又拿眼觑着江衍,“儿子面前,你注意点。” 江衍忽然觉得,自己才离家不过一年多,妻子竟像被妖精附体了似的。 眉眼流转,嗔笑怒骂,媚眼如丝,摄人心魄。 不再是从前…… 不对! 这应当才是她的本性,而从前的几年,应该是她为了做好江家宗妇的身份,不得已把自己套进了那个端庄贤惠的壳子里。 想及此,江衍心中满是愧疚,“静婉……” 被他这样凝视着,蓁蓁还是会有些羞涩和不自在。 别看刚才几句话她面上镇定,其实心脏跳得极快。 虽说被几个妹妹强按着“调教学习”了很久,但是理论的学习和面对真人的实践肯定是不一样的。 江衍从她怀里接过儿子交给乳母,随即牵起她的手。 十指紧扣,回了兰芷苑。 蓁蓁忽然脸颊又热了起来。 进到只有他们俩的内室,蓁蓁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给她再纠结犹豫的机会,江衍掐着她的腰将人抱在了自己腿上。 蓁蓁下意识想环住他的脖子,却又觉得那姿势太过亲密羞人,可她又真的很想试试。 忽然就不上不下的,环也不是,不环也不是。 江衍直接握住她的两条手臂,担在自己的肩上,“抱好了!” 蓁蓁行云流水抱住。 这是他要求的,可不能说是她不知羞。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江衍揉了揉眉心。 但转念一想。 罢了,谁也别说谁。 “夫人,我家里情况复杂,以前的种种,辛苦你了。” 蓁蓁鼻间一酸。 这一句来自丈夫的“辛苦”,对很多女子来说,已是想都不敢想的欣慰。 蓁蓁自嘲一笑:“说什么辛苦,能嫁给宗子成为宗妇,可是京城所有大家闺秀梦寐以求的事。” 毕竟当宗妇虽然辛苦,但宗妇身份带来的权力和光芒能让这份辛苦淡化得不值一提。 江衍:“别人或许梦寐以求,但你呢?这是你心里想要的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蓁蓁笑了笑,“当然。我没有高尚到对权势钱财不屑一顾。” 江衍沉默。 蓁蓁笑而不语。 素了太久的男人,这个时候显然也不想再再其他事上浪费时间。 他打横将人抱起,帘帐垂落,遮住一室春光。 蓁蓁从没白日的时候和他做过这些事,不适应,哪哪都不适应。 睁着眼也不是、闭着眼他又不乐意。 他们夫妻从前行驶得额时候,都是最规矩传统的姿势;虽说新婚夜在小册子上看过一些其他的,也学过一些其他的,但这男人从来没有提过,蓁蓁就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而这次…… 可能真的是分别太久、也素了太久, 从来克制隐忍的人变得尤为的贪婪不知足。 这倒罢了,以前偶尔也有过,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直到他搂着她翻了个身,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掉了个,蓁蓁脑中轰的一声。 “干,干什么?” 被汗水浸湿了脸庞的男人,此刻魅惑而又勾人。 “来个新鲜的,好不好?” 蓁蓁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新鲜的……是什么意思? 江衍扶着她,问:“还记得成亲前夕,嬷嬷给你的哪个小册子吗?” 那肯定是记得,毕竟那上面的内容给她的震惊程度至今没有东西可替代。 但直觉告诉蓁蓁,不能承认。 她摇头。 身下的男人忽地笑了,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俯下身。 “我知道的——你能过目不忘。” 蓁蓁简直要哭了,“记得我也不会。” “无妨,慢慢来,我教你。” 他声音又低又欲,带着丝蛊惑诱哄的味道。 蓁蓁鬼使神差的,一个拒绝的字也说不出。 很快,她被他牵引着,带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领域。 烈火燎原,翻云覆雨。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我想补偿你 灭顶的快感袭来时,蓁蓁脑中浮现出一缕极为离奇的念头——她是不是弄错人了? 亦或是江衍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从前最是矜持克制清心寡欲的人、甚至在刚成亲那一年还定下什么初一十五同房的规矩,就为了约束自己不沉湎女色,时刻以家族振兴和自身仕途为重。 “你……你……” 见他再次倾压下来,蓁蓁下意识双手抵在身前,脸颊绯红的喘着气。 江衍握住她的手腕摁在头顶,不由分说就要梅开二度。 蓁蓁没忍住,脱口而出:“你,你真是江衍?” 江衍脸色一黑,“……不然?” 除了他,还有谁敢这样对她。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蓁蓁讪笑了下。 不怪她瞎想,实在是他和从前判若两人。 江衍行走朝堂多年,看穿她的小心思轻而易举。 揉捏着她已然红透的耳垂,喉结滚了滚,哑声道:“以后,那些规矩都作废。” 蓁蓁愣愣道:“为什么?” 江衍眸光深深,“我怕你觉得我不行。” 蓁蓁本就泛红的脸蛋这下真得快能滴血了! “我,我没有!” 她为自己辩解。 即便以前敦伦次数不多,但每次的时间长度在那。 她只当他清心寡欲不在意此道,但从来没有觉得他不行! 江衍眸光晦涩,似乎难以启齿般的犹豫了片刻。 蓁蓁心中顿时有股不妙的预感。 “好了,你不用说了,都依你!” 江衍却想她听,一把攥住她意图捂住自己耳朵的手。 他用自己的鼻尖蹭着她的。 摩挲着,气息交缠着。 他甚至能清晰的闻到她口中刚吃过樱桃的香甜。 蓁蓁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下意识本来想躲开,但想起几个妹妹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咬咬牙,逼自己抬头去对上他的视线。 不要躲,崔静婉! 没什么可怕的!他是你丈夫呀,合理合法的! 蓁蓁深吸了口气,第一次在敦伦房事的时候没有躲、没有羞,而是直勾勾的看向他。 她咽了咽唾沫,突然感觉到身下的异样。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蓁蓁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不是! 这么突然…… 江衍脸色猛地一僵。 她一个眼神,他居然就…… 男人接受不了这样的耻辱,江衍不由分说直接撩起她的腿窝。 看着男人颇有些恼羞成怒的神色,蓁蓁忍了半天,还是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江衍却脸色一黑。 “你还笑?” 男人这会阴沉着脸、看上去很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蓁蓁却硬是看出了点气急败坏的意味。 她就看了他一眼,他居然就…… 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她对他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蓁蓁震惊。 她的震惊,让江衍很不爽。 他越发肆无忌惮,去摧毁她的震惊。 …… 越哥儿由乳母带着在院子里玩,过了会,小家伙玩累了,要去找娘亲。 可刚靠近兰芷苑的上房,就被大姑娘的两个心腹大丫鬟拦住。 乳母一开始不明所以,可看着两个大丫鬟红透了的脸颊,顿时了然。 因大姑爷随军出征,他们夫妻俩分别了一年多,这会自然是无限恩爱的。 乳母明白,越哥儿不明白,闹着要找娘。 乳母一脸为难的望着春燕和春兰。 春燕蹲下来,拿着玩具哄越哥儿,“小少爷,奴婢带您去院子里玩秋千好不好?” 越哥儿摇头,嘴里嘟囔着“凉凉。” 春燕春兰尴尬地不知如何好。 小少爷还小,不懂什么大道理;可姑娘和姑爷这会也是实在不能被打扰。 这可怎么办。 “越哥儿?”一声温柔的呼唤打破几人的窘境。 丫鬟和乳母循声望去,松了口气的同时,福身道:“给夫人请安。”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越哥儿的亲外祖母,崔氏族长夫人明氏。 明氏看着小外孙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心疼得不行,一把将小宝贝疙瘩抱在怀里,“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们越哥儿了?” 乳母道:“回夫人的话,小少爷想去找大姑娘,但大姑爷在里头……” 明氏也是过来人,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个七八分。 “越哥儿乖,外孙母带去去找小表姐玩好不好?” 越哥儿很喜欢暖暖表姐,闻言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乳母松了口气,随在明氏身后跟着伺候。 春燕和春兰也如释重负,春兰哎呀了一声,“我得去叫热水。” 说罢,二话不说就噔噔噔跑走。 留下春燕一个人欲哭无泪。 她简直怀疑屋里的人是不是她家姑娘和姑爷? 成亲七年多,也没见这架势啊! …… 怀疑人生的不止是春燕,蓁蓁亦是如此。 就这一下午的次数,快比得上他们过去几个月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原来他……可以这么频繁的吗? 那她过去这些年都过得是什么日子! 蓁蓁羞耻,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是会食髓知味的,很多个他在前院挑灯夜战忙于公务的晚上,她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想。 但这种事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甚至她自己都会为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而觉得羞臊不已,逼着自己转移注意,不再去想。 她瘫在床上,平复着呼吸,脑中天马行空的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 江衍也是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 从小祖父就告诫他,凡事皆要克制约束。 物无美恶,过则为灾。 他一直都照着祖父说得去做,即便是娶妻后,在夫妻那事上。 自己肩上担负着家族重任、背负着祖父的期望,他不敢因为任何事而让自己沉沦。 但今日,他猛然发现—— 原来沉沦其中的滋味那样好。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亲近胜过千言万语都无法言表的情愫。 四目相对,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忘我和失态后,各自的眼神中都闪过一抹尬色。 蓁蓁抿了抿唇,“时候不早,该起了。” 出口的声音却是软得能掐出水。 她下意识捂住嘴。 不敢相信那是她能发出的声音。 江衍轻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私下里,怎么随心怎么来。” 蓁蓁滴溜溜的扫了他一眼。 他自己在她面前都端着,怎么还好意思说她。 江衍被她瞧得一阵心虚又尴尬。 自己从前在她面前的确太端正讲究,以至于夫妻俩彼此之间客气的像个外人。 “……我的问题,我会改。” 他给出态度。 蓁蓁嘟了嘟嘴,思忖道:“那……我也试一试?” 江衍捏了下她的肩膀,眼底蕴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 “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蓁蓁抬眼:? 他像越哥儿玩玩具似的又捏了捏她的脸,在把人惹急之际,才不急不慢的说道:“我想,试着去讨你欢心。” “这种事,本来就该男人主动,我之前太迟钝太固执,导致我们错过了好久。” “我想补偿你。” 一句句的,都是熨帖暖人心的好话。 江衍说得自己脸都红了。 蓁蓁听得眉头直皱,半晌,一脸忧虑的伸手贴上他的额头,嘴里喃喃:“没发烧吧?” 江衍:“……”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太不行了 乔乔被自家大姐身边的暗卫,火急火燎的就叫回了娘家。 回去的路上,她想过被叫回去的无数个理由。 但…… 对于眼前兴奋得接近疯癫、词不成句的女人,她很难想象她是经历了什么。 对面的梵梵和茜茜都是同样的表情——不理解但尊重。 平时那么端庄从容的大姐忽然发癫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乔乔以眼神询问两个妹妹。 梵梵和茜茜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乔乔又看向春燕和春兰。 春兰眨了眨眼,“……应该和大姑爷有关。” 三个妹妹将姐姐控制在椅子上坐好。 梵梵和茜茜一人按住一只手,乔乔负责正中盘问。 “到底怎么回事?火急火燎把我叫回来总得把事说清楚再嚎叫吧。” 蓁蓁捂着脸,说一句笑一声的,将原委说了一遍。 乔乔听得眼角直抽。 梵梵无话可说。 茜茜心直口快没忍住,“第一次觉得大姐你有点没出息!” 蓁蓁嘟了嘟唇,“其实我自己也觉得。” 他几句话而已,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只要一想到,心脏就扑通扑通的狂跳。 乔乔揉了揉眉心,“别把大姐当成什么不得了的人,她在感情上的开窍程度,没准还不如五妹呢。” 蓁蓁不服:“瞧不起谁呢。” 乔乔直怼:“就说你!” 梵梵看热闹看得笑出了声,“算了,大姐和姐夫之间感情有增益是好事,咱们就陪她高兴高兴。” 茜茜:“那就让厨房去准备酒菜,一会咱们好好的吃一杯。” 这话一出,立刻获得几位姐姐的一致赞同。 几个心腹丫鬟跑了趟厨房,端来了几碟果子和四人爱吃的几道菜,还有一个酒壶。 姐妹四人把酒言欢。 梵梵道:“可惜二姐不在,缺她一个。” 茜茜面露担忧,道:“不是说二姐夫年后就能回京述职,怎么到今日不曾有消息?” 蓁蓁笑道:“别瞎操心,没出什么事;是二妹有了身孕,且正是头三个月要紧的时候,自然不好舟车劳顿立刻启程动身。” 乔乔惊喜道:“是嘛,那可真是喜事一桩了;我回去就写封信过去,再给她送些东西。” 蓁蓁看着妹妹,“说来,你和妹夫也近两年了,可还在服用那药?” 乔乔摇头,“停了有些日子了。” 蓁蓁又笑问:“那可?” 乔乔:“我知道姐姐的意思,我也喜欢孩子,只是这凡事都讲究缘分,孩子不来,强求不得。” 蓁蓁拍了拍她的手,“你和妹夫都还年轻,也不必着急。” 又问梵梵,“你呢?” 梵梵:“我?我怎么了?” “别和我装蒜,你和宋翎,如今到哪一步了?” 说起这个,梵梵就气! “他有本事一而再再而三背后使绊子坏我和其他人的相看,却没胆子敢直接来见我!” 乔乔忍俊不禁,“傻妹妹,不是他不敢!” “崔府的守卫,是他能来去自如的?” “若是堂而皇之登门拜访,也是见二叔四哥,怎么都见不到你这个后宅闺秀。” 梵梵嘟了嘟唇,“好吧;怪不得我见不到他。” 蓁蓁:“听你这意思,是对宋翎很满意?那二叔二婶呢?他们对宋翎观感如何?” 梵梵:“那简直别提了,宋翎可是和我哥处成拜把子兄弟一样的,他以前就没少来我们府上,我爹几乎是见他一次夸他一次,老早之前我耳朵就听得起茧子了。” 乔乔脑中灵光一现,“……他不会蓄谋得比我们以为的还要早吧?” 蓁蓁嘴巴微张,“我的天啊,宋大人不愧是刑部的。” 梵梵有点懵了,“什,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很早之前就在为现在谋算……不会吧?” “我,我当时都不认识他啊……” 蓁蓁想到了关键,“你和宋翎私下见过吗?” 梵梵正色道:“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私会外男。被我哥知道,还不打断我的腿。” 蓁蓁奇道:“那宋翎是因何缘故对你一往情深?” 梵梵支吾半天,答不出来。 对哦,他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她怎么不记得他们有过什么正式的会面。 他喜欢她什么? 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 小姐妹在一处就是有说不完的话,以至于酒席散去的时候,四个人中有三个都有了醉意。 最小的茜茜看着一个晃得比一个厉害的姐姐,先是让各自的贴身丫鬟扶着自己主子回房,再让婆子去厨房端醒酒汤。 但酒意上头的三个人哪里肯依。 梵梵抱着酒壶不撒手,“我没醉!我还要喝!” 乔乔拍了拍她的小脸,“红得猴屁股似的,你肯定醉了。” 梵梵:“你才猴屁股,言语粗鄙,我告诉三姐夫去!” 乔乔无语,“你哪来的错觉,觉得我怕他!” 梵梵带着醉意,笑得小狐狸似的,“哦?你不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其实也醉了,醉了的人经不得激,昂着脖子拍着胸脯,“不怕!” 梵梵忽地靠过来,“那姐夫怕你吗?” 乔乔很认真的想了想,“不知道哎。” 梵梵一脸嫌弃,“啊?不知道?” “你也太不行了!” “你们成亲两年了,你居然还没有让姐夫怕你!” 乔乔本来就迷糊的脑子这会更一团浆糊了,“这是什么说法?大姐夫也不怕大姐,不信你问她?” 梵梵看向蓁蓁。 蓁蓁很诚实的摇摇头,“不怕。” 梵梵恨铁不成钢的嚎道:“你们怎么回事!” “不行!太不行了!” 乔乔从来不吃亏,搁谁都怼:“说得好像你行似的。” 大姐就算了,那性子就不是能御夫的人;最让梵梵不能理解的就是乔乔。 她拽着人,痛心道:“三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乔乔醉得眼神迷离,“什么?” “你嘴上功夫一套一套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把三姐夫拿下!” 乔乔就不服了,“谁说我没把他拿下!……不对,什么叫拿下?” 梵梵发出一声毫不留情的嘲笑。 “看来你也是个色令内荏的……不对,你不会私下里也被三姐夫吃得死死的吧?” 她们崔家的女儿不能这么没出息吧,一个两个都做不了男人的主! 数乔乔酒喝得多,这会也数她醉得最厉害,神志最不清楚。 “……吃得死死的……才没有!” “瞧不起谁。” “他吃我?我吃他还差不多!” 哇哦,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梵梵不怀好意的笑了。 茜茜看着酒后越聊越没边的三个姐姐,急得抓狂。 屋外的谢珩听着里头妻子的疯言疯语,推门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你有喜欢的人吗 考虑到妻子一身酒气意识不清,谢珩没有急着接她回府,而是先抱她回了栖鸾阁。 想着等她略歇一歇、醒醒酒再走。 成亲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妻子喝这么多酒,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醉呼呼不清醒的样子。 偏偏这人酒品还不怎么好,喝多了也不安分。 一会让他背,一会又嫌背不舒服,要改为抱。 若是力气允许,她估计都能骑到他脖子上去。 他抱着她回栖鸾阁的路上,她好几次差点从他怀里摔下来,嘴里嘀咕着自己没有醉再继续喝的字样。 他耐着性子哄了几次,她一点也听不进去,还一脸委屈说他诓她。 谢珩就不想说话了,一路无言,强制着将人带了回去。 秋荷端来醒酒汤,刚准备和秋香一同喂自家夫人喝下。 乔乔被扶着慢慢坐起身,意识也不知道是糊涂着还是清醒,纤长的食指点了点谢珩,出声道额嗓子又娇又软,“我要你喂。” 秋荷、秋香面面相觑。 这肯定是醉了! 要是清醒,断说不出这样的胡话。 对这么个酒鬼,谢珩想生气都生不出来,示意秋荷二女退下,自己认命的接过那碗醒酒汤,用汤匙勺起,意欲喂她。 榻上那人又作妖,摇头嘟囔道:“太烫啦。” 谢珩无语,“我都还没碰到你。” “不管,就是太烫了。” 谢珩:“……吹吹就不烫了,好不好?” “那你给我吹?” “好。” 喝完醒酒汤,乔乔翻了个身子,自己滚到床榻里侧睡了去。 谢珩放下碗盏,对着床榻上的背影,一时没了脾气。 他走到床边,沿着床边侧着身躺下,单手撑着脑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睡得香甜的某个小女人。 脑中某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 男人眼睫轻抬,清着嗓子,极其小声开口道,“崔静姝……” 睡梦中的人嘤咛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嗯着回应。 “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 我没醉,我就喝了一点点。”她侧卧着,脸颊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半梦半醒的状态。 没有完全醉,但也谈不上是个明白人。 此番正中谢珩下怀。 伸手摩挲着她滑嫩细腻的脸蛋,“崔静姝……” “嗯?”躺着的人儿半阖着眼,懒洋洋的嗯着。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男人攥了攥拳头,酝酿了许久方问道。 躺着的人消化了一会这个问题,缓缓道:“有啊。” 谢珩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谁,谁啊?” 话痨的人什么时候都不改本性,“我爹我娘我哥我姐……” 谢珩:“……” “咳咳咳。”男人被吓得大喘了口气,“你的家人不算,还有别的吗?” 乔乔唔了声,“……也有。” 忽然更紧张了,“……谁?” “大嫂。” 谢珩怀疑自己的耳朵, “谁?” “就是大嫂啊!”说到大嫂,她语气一下柔软的不可思议,他们新婚时都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大嫂她好温柔,好善良,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有什么事去找她,她从来没有不耐烦或者敷衍我,都是特别温柔得给我讲道理,帮我想主意。” 刚才还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人儿提到大嫂,忽然嘴巴也利索了、脑子也清醒了,感觉让她再说个三天三夜她都能不重样。 “大嫂要是个男人,我肯定嫁给她!” 谢珩彻底黑了脸,“……” 他就多余问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醉鬼! …… 乔乔并没有真醉,喝了醒酒汤后,没过半个时辰意识便渐渐清明。 抻了个懒腰,她悠哉哉的坐起身。 打眼看到对面撑着脑袋坐在书案后面,一脸苦大仇深盯着她的男人。 乔乔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你在这怎么不出声?” 谢珩:“这不是怕贸然出声扰了你的好梦。” 乔乔觉得这话的语调有点怪,却也没多想。 也没叫丫鬟,径自坐在梳妆台前理妆。 “什么时辰了?” “酉时初。”谢珩问道:“今日怎么吃起酒了?” 乔乔就将蓁蓁和江衍的事说给他听。 谢珩闻之十分意外。 两个锯嘴的葫芦,怎么忽然就开窍了? 乔乔笑嘻嘻,仰着头一副快问我我知道的邀功神态。 谢珩挑眉,“你干的?” 乔乔:“我和四妹五妹一起出的主意,趁着你和大姐夫在前线这段时间,做了许多大姐的功课。” “当然,我们说再多也是劝导,关键还是大姐自己想明白了,她不想再和大姐夫相敬如宾的过,她也想像我和你一样。” 谢珩抱着肩膀起身绕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柔弱的肩颈,夫妻俩在铜镜中目光相遇。 “我和你……什么样?”他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耳后,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话里带着丝挑逗的蕴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斜着他,“你在我面前越来越不做个人的样!” 谢珩:“……” …… 对于妻子酒后的那些话,谢珩很难做到不在意。 晚间临睡前,他状似无意的询问妻子,“你和大嫂很要好?” 乔乔愣了下,“你说得哪个大嫂?” 谢珩:“……就咱们自己家自己院的。” 哦,说话说清楚嘛。 乔乔抬头拨了下眼前的碎发,“当然好了,我没嫁给你之前,来府上做客的时候,大嫂就很照顾我;现在做了妯娌,自然来往更紧密。” 是啊,都亲密到想嫁给对方了。 谢珩:“大嫂对你很好?” 乔乔点头。 “有多好?” “和我娘家的嫂子一样,很安心,让我可以在关键时候有想依赖的感觉。” 男人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下来,忍不住纠正道:“妻子难道不应该依赖自己的丈夫吗?” 乔乔一愣,强调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追根问底。 乔乔被问得哑然了片刻,道:“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我要是事事找你,你铁定会觉得烦琐,而且也没那个必要,有些事,不过是我们妯娌之间唠家常的时候发发牢骚,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有什么牢骚不能和我说?”谢珩依旧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亲近自家嫂子胜于自己这个丈夫。 乔乔也不再给他留什么面子,没好气道:“因为那个牢骚就是关于你们这些男人的!” 谢珩:“……”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出什么事了 酒意助眠,乔乔这会很想睡了。 但她那个一向寡言少语的丈夫却不依不饶起来。 “为什么发我的牢骚?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乔乔第一次觉得这男人好没眼色,这个问题是能问的吗? “你确定要问这个?” 要是别的男人,听到这肯定就此作罢。 毕竟谁也不敢说自己在为夫方面做得无可挑剔。 但谢珩却不。 “这有什么不能问的?” “而且你的话也不通,你若对我有何不满,自该和我说,若你说得有理,我自此改了就是;你和大嫂子说,纵她安慰你千百句,给你出几十个主意,终究治标不治本,说完也就罢了。” 乔乔被他长篇大论一说,脑子有点蒙,困意更重了。 “……发发牢骚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是非得让你改。” 谁家男人还没点小毛病呢,人无完人。 她自己都不是十全十美的。 “哎呀,发牢骚聊家常是我们女人之间拉近距离的一种方式,你不懂。” 谢珩眼神一下子变得悠长起来,“……抱怨和诋毁自家男人,是你们女人增进感情的方式?” 乔乔:“……” 他居然听明白了! “……也不是诋毁啦。”她睡意去了大半,讪笑着开口准备狡辩狡辩,“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谢珩面无表情。 乔乔在他脸上啵唧亲了一下,“真没有!我发誓。” 说着,右手默默竖起三根手指。 谢珩颇为费解,“……你和我说说,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不满意?” 乔乔:“没有啦……” “说!”男人板着脸,话里带着威胁的意味,“不说今晚别想睡。” 怎么还这样威胁人? 数你能是不是! “哎呀,我都说了这是很正常的,而且不光我说你,大嫂也会说大哥,也没见大哥什么时候记仇,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谢珩给出一个无语到极致的笑,“当然不!” “我只是单纯的好奇,我夫人到底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你一条一条的给我罗列出来,我听听看。” 乔乔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睡觉吧,好不好?” “崔静姝,逃避可耻!” 但是有用啊。 管他可不可耻。 见她满脸倦意,谢珩没再追问,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实在气不过,稍稍用力捏了下她精致秀气的鼻子。 乔乔一个激灵,眼神迷离,“什么?” “明天睡醒后,把你诋毁过我的话都给写下来。” 乔乔:“……” 疯得不轻。 …… 七月初十,是谢珩的生辰。 按照官署规矩,官员生辰,自当有一日休沐。 谢府也早备下了过生辰的席面,但今时不同往日。 谢珩不再只是谢家的三爷,更是年轻有为简在帝心的禁卫军右统领;他的生辰,少不得有同僚和好友宴请。 官场上的人情往来也是门学问。 没坐到一定的位子,不能太特立独行。 谢珩婉拒了一部分,另还有几个,实在推辞不掉,只得应下晚间醉香楼一聚的邀约。 好在白日的时候,还能在府里和家人一同庆生。 秦氏裴氏等一众长辈的礼物早在初九的晚上就送到了畅心堂,还有兄弟嫂子,一分不少;就连那些旁支的兄弟子侄,也都孝敬了不少东西。 常峰和常青带着人将各处的寿礼归置在次间,待三爷和夫人过目后再入库。 秋香在廊下接应,待一切收拾好,给常家兄弟递了两杯茶。 茶喝到一半,秋荷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秋香:“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了?” 秋荷:“没出什么事,就是那明二爷,送了东西迟迟不走,眼睛滴溜溜的在院子里转,像是在找什么,被我一叫,吓得什么似的,活像是做贼心虚。” 秋香:“明二爷?他能在咱们这找什么?” 常峰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秋香忙问:“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常峰:“主子的事,咱们原不敢多加议论。” “只那明二爷,近日确实有些不对劲;总在咱们院门那徘徊晃荡,上前去问,他又说自己只是路过,打着哈哈就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秋荷觉得不对,思忖再三,进了内室,禀报给了正在看账本的乔乔。 乔乔即刻招来院中几处的侍卫和崔府带来守在暗处的暗卫。 暗卫们本也正要打算将近日所发现的之事报上去,没想到姑娘自己竟也察觉到了。 听暗卫将近日所探说完。 乔乔气得当即摔了一个杯盏。 谢珩听到动静,正好走进来。 他凝眸看过来,一脸严肃:“出什么事了?” 妻子从没这样失态发过脾气,谢珩当下便觉得肯定是有人做了极为过分的事惹怒了妻子。 他这几日都忙于公务,所以这人肯定不是他。 既如此,这人是谁,他就帮妻子收拾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便将谢明觊觎花容花月一事告知了他,谢明虽是旁支,但到底也是谢家的子孙,不是寻常下人可以任她处置。 谢珩才听了一半,脸色便沉了下去。 乔乔命秋荷去将花容花月两姐妹叫来。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秋荷领着人来了。 花容花月也料到了此番是什么缘故,两人心中皆是忐忑不安。 谢明……可是谢府的小爷,她们不喜欢,却不能直接说主子的不好。 两者若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她们这种无人傍身的丫鬟。 两个小丫头都是一脸惶恐不安,乔乔不自觉就放柔了声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怕,都一一告诉我。” 花容胆子小,但也还稳得住,抽泣着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谢珩一点也不意外。 那几个侄子什么德行,他很清楚。 乔乔气得不行,侄子觊觎婶母院里的丫鬟。 这要是说出去,谢府的家教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这一气,连带着谢珩都迁怒,“你的好侄子,你说怎么办?” 谢珩揉着眉心,“要不交给父亲?” 这事有点复杂,一来谢明没有真正得逞,不好定罪;二来,一方是自家的子侄,一方是两个人微言轻的小丫鬟。 很难保证事情的走向会如何。 但谢进是谢家的族长,此事的确是要交由他发落最合适。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我早就停了那药 乔乔忽然就犹豫了,这种事闹大,吃亏的必定是女子。 不提谢明没有得逞、花家姐俩没有直接证据,便是真的有了什么,落到那些纨绔子弟口中也就是一句“丫鬟而已,收了是她们有福气。” “那你觉得公爹会如何处置?” 谢珩沉默。 此事可大可小,他也不好说。 乔乔:“算了算了,还是别闹到公爹面前。成日族里大事小事的已经够公爹他焦头烂额,再为这个去找他,这不存心让他老人家不痛快。” 谢珩:“依你的意思,打算如何?” 乔乔:“你随便找个由头把你那侄子给我安排得远远地。” 旁支子弟都想靠着亲支寻点好处、或是在正府这边寻个差事好捞油水。 谢家的几个旁系子侄平日里是没有月例银子的,只有年节时谢进会给几人发一些年成分红。 放在寻常百姓之家,也是笔不菲的进项,但在这些只知花天酒地的爷们公子哥手里,是断然不够花的。 是以这些人也动了自己想法赚银子的念头,想方设法求到府里管家太太跟前,揽一些采买、种植花草一类的差事,赚辛苦钱是一回事,捞油水是一另回事。 谢明也在此道钻营了几年,只因府中各处不缺人手,才一直没能如愿。 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将谢明外派得远远地,最好一年都不能回京几次。 如此,既不撕破脸面闹得难看,也不会让花家姐妹俩的名声受损。 谢珩心下一动。 这个再好办不过,陛下赏过他几处田产庄子,让谢明去一处做个副庄头,也不算埋没了他。 乔乔听着又不放心,“万一你那侄儿人心不足蛇吞象,欺上瞒下,贪墨田庄的银子怎么办?” 让她丢脸不行,可贪她的银子,更不行! 见她这副财迷样儿,谢珩笑了笑,“庄子里还有个庄头,他才是正经管事的;谢明有几分能耐我清楚,兴不起什么大风浪。” 乔乔:“这话可不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圣上赏你的那几处庄子都是地段极好的,万一那谢明见钱眼开,中饱私囊……不行!那都是我给咱们女儿留着当嫁妆的,不能有闪失!” 谢珩眉峰一跳,“……你有了?” 乔乔:“没呀,但我们将来肯定会有女儿的,我可不得提早打算。” 您这打算得也忒早了。 谢珩无奈,“那夫人有什么高见?” 乔乔思虑道:“你认不认得什么商队?让他跟着那些外出经商去,最好三年五载都回不来。” 谢珩:“……我怎么会认得商贾?” 士农工商的身份在那摆着,每个人交往的阶层都是固定的。 谢珩一个世家公子,的确不太可能认识什么商家人。 乔乔叹气道:“那算了,你就把他送去分管庄子吧,但得派人盯着,省得他仗着自家谢家哥儿的身份在那无法无天。” 谢珩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乔乔让花容花月退下,另又赏赐了二女五百钱以示安抚。“安心做事,不要胡思乱想,在我这,只要你们不愿意,谁也别想乱来。” 解决好这桩事,厨房那送来了晚饭。 因是谢珩的生辰,厨房今日送来的是面,另还有两荤两素。 就他们俩的时候,谁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乔乔:“你这几个旁系侄儿,没几个是省油的灯;这会就敢觊觎叔叔婶婶院里的丫鬟,你这官职越做越大,小心他们在外头仗着你的名头欺男霸女、为非作歹!” 谢珩:“我知道,大哥早就这个事和我商议过。” 如今阖府上下就谢琛和谢珩兄弟俩是正经有官位且深受陛下器重;这一代的门楣依靠谁早已是不言而喻的问题。 兄弟俩都是杀伐果决的性子,不可能让族里的那些不孝子弟来攀扯他们夙兴夜寐挣出来的前程。 乔乔彻底放心。 外面的事她不便多管,更别说这还是牵扯到谢府亲支和旁支的事。 别说她,就是谢珩其实最好也不要插手,合该是世子谢琛的责任。 他们若是说得多管得多,没准会被说成是僭越和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为谢珩立功回朝,晋封的官阶高于谢琛,京中各处已有了不少议论的流言;都道谢家长房二子一个赛一个的出息,但被弟弟盖过风头,却不知宁国公世子心中作何感想。 谢琛和谢珩兄弟俩情谊深厚,都不甚在意这些。 但乔乔却还是谨慎了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珩似笑非笑,“别草木皆兵,我和大哥之间,不是那些小人之言可以挑拨得了。” “与其操心别人,不如想想我们女儿何时能出来?” 都开心为女儿筹备嫁妆了,可女儿的影子都还没有呢。 乔乔抿唇一笑,“什么时候有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谢珩就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乔乔:“真的!我早就停了那药。” 谢珩一怔,“停了?” 她点头,又忍不住笑道:“这下可别想把孩子的事往我身上推。” 谢珩眼神一暗。 但让乔乔意外的是,他一声没吭,只是用公筷给她夹了块鱼肉。 乔乔低头吃了。 可能是年纪到了、或是家中的子侄越来越多,一个个可爱机灵无比讨喜。 从来在子嗣上不着急的她,这两日总是时不时的想到这个问题。 如今谢珩身居高位,他们俩的夫妻感情也算稳当。 多一个可爱的孩子,的确是锦上添花的事。 …… 因为这个念头,吃过饭后,乔乔快速进了净室,焚香沐浴。 隔着一道屏风,她看见谢珩也走了进来。 如今是夏日,他不像她那么讲究,每日沐浴都是清水冲洗,隔两日才会用到浴桶。 谢珩比她晚进去,却比她早一刻钟出来。 净室里热气缭绕,大夏天的,也亏她待得住。 又过了半晌,谢珩等得已然有些不耐烦。 乔乔披着一身石榴红的寝衣,浑身香喷喷的从里头出来。 本就白皙的脸颊被热气蒸腾的白里透红,从脖子到脸上,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粉。 活色生香。 谢珩脑中霎时想到这个词。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房内熟悉的动静传来,秋荷和秋香露出会心一笑。 察觉到妻子不同以往的热情,谢珩没好气的捏了一把她滑腻的腰身,“想要孩子了?” 乔乔双腿环着,小腿交缠,亲了亲他脖间吐出来的喉结,“你不想要吗?” 谢珩额上青筋显露,“你目的性是不是太强了点。” 强到让他觉得自己成了她要孩子的工具。 这是什么说法。 乔乔不解的凝着他。 这会不是说话的时候,谢珩也没那么定力。 一鼓作气,两人都得了痛快。 乔乔喘着气,窝在他怀里,气得捶他,“你故意的是不是!我想要孩子哪里不好吗?” 谢珩垂眸,“这事在你眼里,就成了要孩子的事?” 乔乔一噎。 “……可是不做这事就没有孩子啊。” 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 谢珩面色不虞,“以前你服药的时候,明知自己怀不上,不还是和我做那事。” 乔乔瞪大眼。 他怎么能倒打一耙!以前做那事,是她想得吗? 不对,他怎么能说出一副他吃了亏似的语气,每次缠着不放的人好像都是他吧!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难不成以前次次都是我逼迫你的?” 谢珩:“……” 谢珩什么都知道,但他就是莫名的不喜欢妻子为了要孩子,把他当成任意摆弄的工具、连他们的亲密都带了强烈的目的性。 这种感觉很不好。 乔乔莫名的有些头疼,好气又好笑道:“我头一次发现,你竟然是有点矫情在身上的。” 谢珩:“……” “一会计较这个一会计较那个,你是不是嫌了我存心不想让我痛快?” 谢珩眸光一沉,箍住她的腰,往自己身前一推。 乔乔咬着下唇都没忍住,一丝娇吟从齿间溢了出来。 须臾半晌。 帐内传来女子哭哭唧唧的求饶和责骂。 一边让他轻点,一边又骂他混蛋。 谢珩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挺混蛋的,因为她越哭,他就越想欺负她。 …… 这样醉生梦死的过了三晚,第四日的时候,乔乔看到谢珩腿都打抖。 盛夏的天气炎热,夫人小姐们都不愿意出门,都是自己在自己院里乘凉、看书,或是歇晌睡觉。 薛氏待不住,午后带着两个孩子到畅心堂做客。 也没让丫鬟通传,直接进了次间。 一进去,盛放着冰块的房间凉爽宜人,还有瓜果的香气。 乔乔正倚在榻上小憩,听到动静忙起身,被薛氏一把按住,“我就是带着孩子来串门说说话,不是外人,你只管躺你的。” 这两日谢珩折腾得太厉害,乔乔腰酸,闻言没有和薛氏客气,又躺了回去。 薛氏眼尖,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 不免促狭笑道:“你和三弟可真是越发恩爱了。” 乔乔有气无力,“我都不稀得说他,这两日不知发什么疯,以前满眼期待要孩子的是他,现在我想要了,他反而不痛快。” 可嘴上不痛快之余,他该从她身上讨的是一点不少! 说一套做一套,她觉得谢珩在她这的好印象都要全面崩盘了。 薛氏听她这般,以为她是年岁大了着急子嗣,“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开个坐胎药喝着?” 乔乔摇头,是药三分毒,她才不想喝那些苦哈哈的药汤。 “倒不是着急,只是觉得可以准备着。” “毕竟这孩子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薛氏就逗趣道:“你这话若是三爷听见,准得不服。” 乔乔脸色一红,“嫂子别拿我开心。” 薛氏:“你和三弟都是好样貌,我都不敢想你们俩的孩子那得多好看。” “我们娴姐儿也问了我好几次,婶婶何时能给她生个弟弟妹妹呢。” 说起孩子,乔乔忽地想到:“对了,西院的大嫂子如何?算起来,是不是快生了?” 薛氏“快了,产婆和乳母都已经备下,横竖就这几日的功夫。” “二婶这几日紧张得不行,一日过去好几趟呢。” 乔乔:“说来,咱们这个二婶,虽然时常嘴上不饶人,心思却不坏。” 薛氏:“谁说不是呢;早年姑母和她那样不对付,姑母家出事,二婶也只背后嘀咕,从不曾当面去落井下石,是个厚道人。” 乔乔:“说起来,竟是许久不曾见姑姑和表妹娘俩回来了。” 薛氏:“咱们姑母人到中年才开了窍,才参透了以前老太太的那些话。” 乔乔有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薛氏忍着笑:“可能是那位芸姨娘带来的危机感,加上家里这边老太太和大老爷二老爷也没有要给她撑腰的意思,姑母不得已为自己打算,竟主动和姑父低了头。” 乔乔:“这我倒是知道,不过我一直以为那是姑母的缓兵之计,以退为进。” 薛氏叹道:“还能怎么样以退为进啊?那芸姨娘也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女子,又有了身孕,进门是板上钉钉的。姑母如果一定要闹,结果必定是夫妻离心家宅不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乔也这么想。 别看戏文中的妻妾之争讲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离奇曲折,实则压根都是无稽之谈。 妻和妾,天壤之别。 寻常人家的正妻,从来是不屑和小妾争抢什么;若真那么做了,是自降身价,即便斗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薛氏:“姑母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在家相夫教子;我那日奉老太太之命去送东西,正给姑父绣衣裳呢,这可是以前咱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虽说谢颖对妯娌俩态度一直都算不上友好,但听到她如今的境遇,乔乔却也高兴不起来。 要是别的事,她没准会幸灾乐祸的笑一番,但看到一个曾经那么骄傲的女子如今不得折弯脊背做小伏低,她只有悲悯。 薛氏:“我看到那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后我见到表妹问了一遭;姑父倒是没有因为芸姨娘的进门而和姑母彻底反目成仇,闹过一场以后,两人都低过一次头,各自向对方赔了不是。” “如今,姑母温柔恭顺伺候姑父,姑父那边呢,芸姨娘过门是正式敬过茶的,姑父对她算是不错,但也没有越过姑母,该有的体面尊重,都还在。夫妻两人看上去,倒是比以前还好了。” 别人家的事,乔乔听听也就罢了。 “哎对了,表妹的亲事耽搁到现在,二婶那边……” 薛氏:“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二婶为瑞二爷的亲事也是忙前忙后,不知相看了多少家;可也不知是缘分没到还是怎着,竟是没一个说成的。” 相亲这事若是不成,只能是一个缘故。 乔乔:“无外乎二婶瞧上的,对方没瞧上她;对方想结亲的,二婶又嫌东嫌西。” 薛氏:“瑞二爷的亲事本来也不好说,二老爷那边虽说有个四品官的名衔,可瑞二爷却是个白衣之身,没有功名,又不是个读书上进的性子,你说哪个好人家能愿意将闺女嫁给他?” “二婶估计肠子都悔青了,比来比去,还不如当初答应姑母呢。” 乔乔笑笑,招呼薛氏吃了几块点心。 说笑一阵,娴姐儿闹着要回去,旸哥儿也开始哭闹,薛氏便带着两个孩子告辞。 乔乔看了眼外面的时辰,估摸谢珩也快下值回来,命丫鬟们提水。 这大热的天,谢珩于是爱净的性子,回来的第一件事必是要沐浴。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反正他是扛不住 再说崔芜和盈安。 陆淮生在京中鼎好的地段盘下一间宽敞的铺子,着人添置改造成药铺,题名“仁善堂。” 意在不让崔芜一身医术荒废,也望贫苦百姓能治得起病问得了医。 崔芜本就痴迷医术,得了仁善堂后,干脆在其后辟了一间宅院,就在此安居落户。 崔府宅邸华丽,然出门的规矩也多;她若日日住在家中,反而不便。 却是住在药铺来得方便,既可安心将经年所学编纂成册,又可随时为上门求医之人诊治,一举两得。 盈安已被陆淮生接去了陆国公府。 陆淮生半生得此女儿,爱如珍宝,恨不得将天下奇珍都摆在盈安面前让其挑选。 可盈安也是个怪脾气,不爱脂粉钗环,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家,竟然喜欢舞刀弄枪。 在知道自家爹爹有一身好武艺后,反复央求陆淮生教自己。 这样漂亮的女儿,陆淮生哪里舍得她去舞刀弄枪,他只想把女儿当个闺阁大小姐。 盈安却不以为然,“闺阁大小姐有什么好,还不如我娘,自身有本事,到哪里都立得住!” “爹爹,您教我吧,我要是学成了,将来谁欺负我也不怕。” 陆淮生一脸心疼,“有爹爹在,无人敢欺负你的。” 盈安嘟着小嘴,不满道:“爹爹成日家说嘴,怎么还不把娘亲娶回家呢?” 陆淮生被女儿说中心事,脸色好不尴尬,“……你娘的主意大,爹爹拿她没办法。” 盈安年纪小,却什么都知道。 “爹爹,您和我说实话,您和我娘当初,真是因为中了药才有得我吗?” 陆淮生老脸一红。 “……你这丫头浑说些什么!” 盈安撇了撇嘴角,“爹爹别把我当小孩子,我随娘亲走南闯北,什么没听过见过。” “我便是不在京城那些年,也常听得各处地方官夸赞爹爹,说爹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更是难得的好官清官。” 陆淮生面露欣慰之色。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哪个男人不想自己在妻子女儿心里有一副高大的形象呢。 盈安:“爹爹,您老实和我说,当年中的药,真的足以让您失去所有的理智、对扑上来的女子都来之不拒吗?” 陆淮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这是你自己想问的?还是你娘让你问的?” 盈安人小鬼大的无奈说道:“这不明摆着,这是我娘心里想问的,但是呢,她又不敢问怕问出来打破平衡,显得好像她多么在意您似的。” 陆淮生:“……” 这是什么话。 若是不在意他,怎么会连女儿都为他生下。 陆淮生敏锐的捕捉到话中的关键,“你的意思是,你娘一直觉得那晚我是彻底失去了理智才会和她……” 盈安若有所思,“差不多吧。别说娘了,只怕知道内情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陆淮生脸色紧绷。 他能在官场上踽踽独行走到今日,怎会扛不住一杯掺杂了迷情药的酒。 那日的酒不足以让他动情到失去理智,但那天的人会。 明眸皓齿,红唇乌发,加之药效发作,魅惑如妖。 他不知世间有没有男人能扛住,反正他是扛不住。 盈安瞄了眼亲爹的脸色,立刻猜透了个七八分。 也就她娘那个糊涂蛋以为当年两人都是中了药所致! “爹爹,那您和我娘如今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您送了一间铺子给我娘,还是药铺,这般投其所好,我娘难道就没说什么?” 陆淮生一脸郁闷,“说了。” 盈安好奇:“说什么了?” 陆淮生脑中就浮现起了崔芜眨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俏皮笑道:“我一个人养了安安那么多年,这就当是你对我的补偿了。” 盈安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 眼看快到午饭时间。 盈安陪陆老太太一起吃,陆淮生看了眼桌上的菜肴,抬手拎过他让厨房提前准备好的食盒。 陆老太太诧异:“你不吃饭,这是要干什么去?” 盈安笑道:“祖母,爹爹这是想去给我娘送饭呢。” 陆老太太回过神,促狭笑道:“去吧去吧,你自己也别吃了,多带点,到那陪阿芜一起吃。” 陆淮生无语到想笑。 …… 仁善堂 崔芜正在教给两个学徒针灸之术,教完一遍后,两个学徒各有不解之处,崔芜一一耐心解答。 待一切讲解清楚,三个沉浸在医书探讨中的人才恍觉腹中饥饿。 崔芜刚要提议带着他们去对面的醉香楼吃一顿,未等她张口,就看到陆淮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云生和云溪是见过陆淮生的,也多少能勘破此人和他们师傅之间不一样的关系。 “师傅,我和师妹去对面吃碗面就好,就不打扰师傅了。” 两个小家伙跑得飞快,生怕稍微迟钝点耽误什么事。 陆淮生抬手让下人们都出去,亲自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勾起了崔芜肚子中的馋虫。 她什么也不计较,接过筷子,低头吃饭。 见他也拿着碗筷,崔芜惊讶道:“你也没吃吗?” 陆淮生无奈笑道:“母亲和安安听说我要来找你,直接就把我赶了出来,让我来陪你一起吃。” 崔芜脸颊一烫,低着头不说话了。 陆淮生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作为回礼,崔芜也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陆淮生嘴角微微扬起。 崔芜却没心思再和他迂回拉扯,她实在饿极了,一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饭毕,小厮将食盒收了下去。 两人相对而坐,漱口净手。 陆淮生关切道:“一切可还习惯?若是人手不够,我再给你找两个伙计。” 崔芜:“现在人手是够的,要是以后忙起来,我自己写告示招人就是。” 还是不想麻烦他、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陆淮生这次却不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阿芜,你要学医,要开药铺医馆,我都依你;但有件事,你能不能也依我一次?” 崔芜当然知道他说得什么。 自从盈安回了陆府,这男人就没歇过求娶她的意思。 明里暗里,甚至连她哥那边都惊动了,亲自上门来问她愿意与否。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真的不想再进入婚姻,我不想再被束缚。” “淮生,我在外面这些年,见过太多,如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由;如果我嫁给你,国公夫人这个身份的束缚就能让我之前的所有努力尽数作废,我不是作茧自缚的人,我不想做一个注定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陆淮生目光炯炯,“你怎么知道,嫁给我一定会后悔?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不靠谱的人吗?” 崔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必呢,又没有多喜欢她,难道就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而娶她? 陆淮生在官场摸爬滚打至今,早练就了一副洞察人心的本事,将崔芜的神色尽收眼底,陆淮生几乎顷刻间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阿芜,你为何不愿意相信,我是心悦于你,才想娶你的。” 崔芜冷笑:“你让我怎么相信?若是没有盈安,若是没有十几年前那场阴差阳错,你会无缘无故提出来娶我吗?” “陆淮生,你根本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对我,对女儿负责任罢了,你为什么不干脆承认,反而要拿喜欢来说事呢?” 陆淮生眸光加深,“阿芜,如果我说,听说你成为窦筠妻子那一刻,我有过强取豪夺的念头,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疯话?” 崔芜一愣,“……我觉得你在说梦话。” 还强取豪夺呢,若她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也就罢了。 可她是崔家的女儿,陆淮生就算有贼心有贼胆也没那个本事。 陆淮生被她噎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宽大的手掌环过她的肩。 望着突然就近在咫尺的男人,崔芜心跳得砰砰直响。 她故作镇定的咽了咽口水,忽地,耳边想起一道带着笑意的闷声: “阿芜,你心跳得好快。” 崔芜羞耻心爆炸,想打死这个男人!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不谈婚嫁只谈风月好不好? 崔芜抬手去推,却被他反手罩在怀里。 “阿芜,你看,你诚实点,你不抗拒我的,对不对?” 崔芜羞于承认。 何止不抗拒,她简直爱惨了陆淮生这副健硕结实孔武有力的武人身躯。 但这话能说吗,自是不能的。 崔芜可以不要脸,但崔家的姑太太得要。 “……食色性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淮生不想再和她打游击,他已经等了太久,且这个岁数了,他着实等不起。 “是嘛,可我还记得当年在医馆的那一次。” 崔芜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男人俯身捻着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出口的瞬间,喷洒出来的气息差点将她烫化。 “我一直都记得那一次的你。” “开始的时候热情又大胆,没一会却又哭哭唧唧的求饶。” “这就罢了,但两次以后……你眼里的震惊告诉我,窦筠是个没用的家伙!” 崔芜捂着脸。 被他的直白和厚脸皮震惊到无言以对。 “你别说了。” 陆淮生:“我说得难道不对?” “你不抗拒我的亲密,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你心里也有我,对不对?” 崔芜忽而用力推开他,脸色也沉了下来,“我没有。” 陆淮生面色不虞,“你撒谎!” “我没有!”崔芜退后几步,漠然的看着他,“陆淮生,你不过是人到中年忽而听说有个女儿,便顺水推舟的想娶给你生下孩子的女人罢了,你又何尝有多喜欢我呢。” “别和我说什么都一把年纪了还讲究什么情情爱爱的,我告诉你,我崔芜哪怕七老八十了,也绝不将就!” 陆淮生冷声道:“谁说我不喜欢你?” 崔芜笑意不达眼底,“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个喜欢法?又是何时喜欢的?” “别是在知道我给你生了个女儿以后吧。” 她话里的嘲讽意味甚浓。 陆淮生:“不是。” “不是在知道你给我生了女儿后。” “我喜欢你,始于崔老太公寿宴上和你的初见;惊鸿一瞥,一眼万年,再不能忘。” 其实他早就认识她,知道她是崔显之妹,是京中闺秀中的翘楚。 她活泼爱笑, 对谁都能笑意嫣然。 只有看到他的时候除外。 抗拒和抵触都写在脸上。 年轻时的陆淮生也是有自己的骄傲,不喜欢拉倒,京城里多得是喜欢他的姑娘。 当时他并不知道这叫置气。 也不知道看到她对别的男子笑、他之所以会不高兴,这个叫吃醋。 少年的时候心高气傲,想着既然你不待见我、那我为何还要喜欢你,天下之大,我又未必非你不可。 可当看到她和窦筠出双入对,心里滔天的醋意和嫉恨又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可悲的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连吃醋的资格都已经没有。 听他说完,崔芜人都傻了。 “你,你说你第一次见我,就喜欢我?不可能!” 陆淮生也是豁出一张老脸不要了,“为何不可能!你不能因为你不喜欢我,就觉得我也不可能喜欢你,这不公平!” 他还叫屈。 崔芜一下子也来劲了,“陆淮生,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记错了,我怎么记得年轻的时候,你每次见我从来没给过我一个好脸,你管这叫喜欢我?” 说起年轻时的那股蠢劲儿,陆淮生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是你先对我爱搭不理没个好脸的,你对所有人都能笑,唯独看到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崔芜,是你一开始就先区别对待我的。” 崔芜默了瞬,往事一幕幕的接连在脑海中浮现。 “我对那些人笑,是因为他们也对我笑,他们想方设法的逗我开心博我一笑;你呢,你每次见了我都干了什么?” 陆淮生难以置信道:“就因为这个?” 崔芜呛声道:“当然!他们让我觉得我对他们很重要,不惜一洒千金也要逗我笑;你说他们另有目的也好、见色起意也罢,但我至少看到了他们的用心。” “你呢?你每次看到我,不是像老夫子一样板着脸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对,就是凶巴巴的给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疯了才会喜欢你!” 现在的崔芜说起这些,心里难免羞耻。 但当年年轻的自己可不就是这样。 崔家的嫡长女,金尊玉贵,娇生惯养,她被众星捧月的长大,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贵女们奉承她,公子们讨好她。 都是同龄的玩伴,人家以礼相待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自然也都能与其和睦相处。 只有陆淮生! 第一次看到这人时,她也为他那副皮囊惊艳过;后又知道他是京中能和哥哥并列齐名的,心中愈发高看了两眼。 但这人和那些跟在她身后献殷勤讨她欢心的官家子弟不一样; 他恃才傲物,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顶级的家世和容貌,在他那,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崔芜是有些大小姐脾气在身上的,不搭理她的人,她绝对不可能上赶着。 选择窦筠,一是因为他对她俯首帖耳、万事依从于她;二是因为窦筠的家世,崔家任意一个人都能够拿捏他。 虽然事实证明她的这套挑选逻辑不太对,但也无伤大雅。 过得好就继续过,过得不好就和离。 她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 四周忽然陷入一阵死寂。 时隔多年,两人终于得以明确彼此当年的心迹。 陆淮生好几次欲言又止。 崔芜也是面色讪讪。 好半晌后,陆淮生干声道:“对不起,当年是我太骄傲太自以为是。” “早知道如此,当初你和窦筠和离后,我就应该立刻快马斩乱麻去你家提亲的。” 崔芜:“打住吧你!就你当初凶巴巴对我爱搭不理那样,你来提亲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陆淮生被说得头都抬不起来,“对不起,阿芜。” “我当时不是对你凶,只是觉得你对其他人都笑容满面,唯独对我冷脸,我心里不服气。” 崔芜冷声道:“你何止是不服气?你当时没准还觉得我眼睛有问题,是不是?” 陆淮生:“……” “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我都认。” “但我对你,绝不仅是因为医馆那一夜的责任;我是真的想娶你,想和你共度一生。” 崔芜:“我不,婚姻对我来说是束缚,我不想再嫁人。” “若是觉得寂寞……”她说着,嘴角忍不住翘起,“我就找个俊俏的书生,两人互相……” 不等她说完,陆淮生已气得俯身而下,堵住了她的唇。 再不堵住,他真要被她气死了。 唇舌交缠,他手上也没老实,专挑她敏感的地方下手。 没一会,崔芜娇喘吁吁的软在他怀里。 等她反应过来,已被他倾身压在了床榻上。 头顶上的目光深邃犀利,仿佛能勘破她的内心。 “崔芜,别自欺欺人,有过我,你会想书生?” 崔芜撇了撇嘴。 的确是。 凝视着男人清隽的面庞和矜贵的皮相,崔芜不可抑制的咽了咽口水。 婚是不想结的,人却又是舍不得不抱的。 那不如…… “咱们俩就这样,不谈婚嫁只谈风月,好不好?” 陆淮生脸色倏然就彻底黑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她怎么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那也是您的独一份啊 反应这么大? 崔芜瞬间心凉了下,看来是没戏。 也是,这人一向自诩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不要名分的与人厮混。 “那算了,我再找别人吧。” 陆淮生音量陡然拔高,“你还想找别人?” 崔芜被他吼得一愣,“你不愿意就算了,没必要控制我吧。” “说句不中听的,我才三十几岁,孤独寂寞的时候找个人依偎作伴,难道不正常吗?” 他们男人会好色想女人,女人偶尔也会想男人啊。 只不过她比那帮男人坦诚的多,也干净得多。 起码她不会在已有家室的情况下乱来,也不会强迫威胁对方。 她要的就是你情我愿。 陆淮生怒极反笑,“崔芜,我好像挺不了解你的。” 崔芜笑笑:“对啊,你要是用三纲五常的角度去想我,会发现我就是一朵另类得不能再另类得奇葩。” “但随你怎么说,我自己开心快活最重要;也别拿我哥说事,我哥在官场上混到今天,就是为的我们能随心所欲不受世俗限制。” 陆淮生没脾气了,“所以你不想嫁给我,但是愿意没名没分的和我在一起厮混?” 崔芜点头,满意一笑,“你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你要是愿意,我也犯不着去找别人。” 他这体魄身形,遍数整个大晋,也没人比得上。 更别说这张脸还合她心意,还是她孩子的爹。 陆淮生深吸了口气。 崔芜怕他被气死,忙声解释道:“我不是针对你,任何人我都不会嫁的!” “我现在只想经营好仁善堂,治病救人,再将自己生平所学编纂成书,待书编好了,我就再次离开,出去悬壶济世。” “陆淮生,如果我还是那个没有出过京城没有看过外面的崔芜,我想今日我应该是不会拒绝你的求娶;但事实不是。” “见过外面的天高云阔,我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去为某个人而停下脚步。” 陆淮生垂下眉眼。 他明白了。 喉咙似乎被堵住一般,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心间的酸涩。 “……如果不成亲,互相作伴,你愿意陪我到几时?” 崔芜满脸惊愕。 她不敢相信这是高高在上的陆淮生会问出的问题。 他凝着她,素来清冷的眸中此刻是不加掩饰的卑微和忐忑。 弄得她像是个负心汉似的。 “我,我……安安还在这呢,起码五年内,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陆淮生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好,那我同意。” 崔芜一愣,“同意什么?” “同意你说的,不谈婚嫁,只谈风月。”他一字一顿,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崔芜咽了咽口水,“……你其实不用太勉强自己的。” 陆淮生冷笑了声,扼住她的手腕压在她头顶。 崔芜看着缓缓向她逼近的人,呼吸都停了,“你,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只谈风月吗?” 陆淮生扯下自己的腰封,“我这就好好伺候你一次,省得你贼心不死的还惦记着找别人。” 说罢,他扯下自己身上那薄薄的一件夏衫,露出精壮的胸膛和结实的手臂。 崔芜滴溜溜的瞥了两眼。 越看越满意。 陆淮生丝毫不留余地,将她按进了身子。 …… 半个时辰后。崔芜满面红润的从里头出来,骨头缝都是酥的。 余光看到镜子,她下意识走上前照了一下。 得,连胭脂水粉都省了。 陆淮生颇有伺候人的自觉,事后还打来了热水给她清洗干净,服侍得十分到位。 崔芜便也为自己刚才的话找补道:“陆淮生,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名分不名分的还重要吗?” “人真真切切的在身边,难道不比什么都强?” 男人委屈,但男人不敢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崔芜忍不住笑了,“乖!” 她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陆淮生嘴角微抽。 “你这,我能每天过来吗?” 崔芜差点咬到舌头,“每天?” 他都三十多了,还有这样的体力和精力吗? 崔芜有点怀疑。 “且不提我每个月还有小日子,每天都来,你行吗?” 陆淮生目光微顿,渗出丝丝凉意,“我不行?”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崔芜二话不说求饶示弱。 “行行行,你最行!是我不行,我这小身板,要是你天天来,没几日我就得散架。” 陆淮生没好气的睨了眼嘴上没个把门的女人。 “约好时间,几日一次?” 这么正式? 崔芜疑惑。 陆淮生抚平衣摆上的褶皱,“我不一定每日都能准时过来,商量好时间,若是哪次耽搁了,我再额外给你补回来。” 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崔芜差点都被他骗了过去;但转念一琢磨。 这话不对! 什么叫补回来,怎么说得好像她斤斤计较、少一次都不行的样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若是你临时有事,尽管忙你的去。” 陆淮生抬手扶正她头上的海棠金簪,“也好。” …… 陆国公府 陆老夫人和盈安听陆淮生说完原委,祖孙俩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盈安:“我娘……思想之开明,的确是京中女子所不及的。” 陆老夫人倒是看得开,“哎呀,没名分就没名分,为娘是怕你老了没个作伴的,不是担心咱们府上没有人管家理事。” “这不是有安安呢,这份家业将来都是安安的;咱们给安安招个赘婿,第一个孩子随母姓,这不也是传宗接代了吗?” 盈安眼角直抽,“祖母,您这思想开明程度也不在我娘之下啊!” 陆老夫人无奈,低声道:“我要是不开明点,你爹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看着上头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祖孙俩,陆淮生连挣扎解释的心力都没有了。 就这样吧。 他堂堂大都督都能没名没分给人当外室了,被亲娘和亲女儿嘀咕两句又算得了什么。 盈安心疼爹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爹爹,您别灰心。” “您要这么想,我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 “她能愿意和您这样,那也是对您的独一份啊。” 这闺女可真会安慰人。 陆淮生瞬间有被安慰到。 一时的没名没分不要紧,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才是最重要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可知道都有谁? 八月初,谢府上下便开始预备中秋节的人情往来以及过节赏月一事。 秦氏爱热闹、又喜好风雅,年年都要带着儿孙们园中赏月、共享天伦。 薛氏一早起来,就听底下人回瓜果月饼等都全了,只待分派送去各院。薛氏就指派着小厮丫鬟,将各院的东西一早分了出来送去。 紫娟见自家夫人劳碌,早切了个西瓜摆着,请薛氏品尝。 薛氏略吃了两块就放下,“今年的西瓜不太好。”一面让紫娟紫衫二女也吃。 紫娟吃了块,道:“想来是今年雨水太多的缘故,这已是挑了好的。” 紫衫:“瓜果蔬菜都是看老天爷脾气定的收成,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薛氏:“也不碍什么事,不过中秋应个景,谁家拿它作饭吃呢。” 忽见谢琛的随身小厮平兴进来,恭声道:“大爷今日有同僚宴请,推脱不得;还让小的回夫人话,中秋前夕于家中设宴还席,让夫人好生周全打点。” 薛氏就道:“每年中秋既要打点亲戚家的节礼,又要应付各处世家的人情往来,最是忙的时候,你们大爷还给我揽事做?” 平兴道:“大爷让小的传话,夫人若有不是,别为难小的。” 薛氏无奈只得应了。 说话间又听得外面一阵耍笑之音。 薛氏隐约听得有谢明谢晓等几个谢府旁支子弟的话音,便问外头何事。 紫娟也不知晓,就差了一小丫鬟去仪门那探听。 不多时回来,小丫鬟道:“原是瑢二爷,请了家中弟兄子侄和世家亲友来较射投壶,过节聚乐。” 薛氏问:“可知道都有谁?” 小丫鬟:“只听得有咱们东院的瑢二爷,西院的璟大爷、瑞二爷,还有后街西廊下的几位少爷;余下的都是外头宴请的大家公子,奴婢认不得。” 薛氏冷笑道:“真是难为了瑢二爷周全,想出这么个由头。” 紫娟奇道:“夫人何出此言?骑射投壶原是公子们聚乐是常玩的,也不算什么稀奇之物。” 薛氏:“若真只是投壶骑射,你觉得为何不叫上三爷?” “家里有这么个武将里的佼佼者,以二爷那好兴,会不想显摆显摆?” 紫娟:“三爷一向清傲孤高,从来不喜那些吵闹之处;再有,那帮人无非是寻常图个趣,三爷是正经武将,去了未免欺负人。” 薛氏冷笑:“我不会冤了他的,定是以比较骑射投壶为由,设了赌局罚约。” 紫娟:“……听夫人的意思,可是要出面管一管?” 薛氏摇头,“一来,年节时,这些都是允许的;二来,这是二爷起的头,我若直接插手,未免忒得罪人,家下那些少不得要抱怨我了。” 紫娟:“就是说呢,何苦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既是家里允许,又是二爷领头,便是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夫人头上。” 薛氏笑了笑,又问:“这几日没见三夫人过来。” 紫娟:“听秋荷说,三夫人近日犯懒懒怠动弹。” 薛氏忙问:“可是哪里不舒服?传过大夫没有?” 紫娟低头只是笑。 薛氏愣了愣,顿时猜出了“犯懒”背后的缘故。 紫娟:“三爷和三夫人之间,倒是越来越好了;听畅心堂的人说,三爷那样的性子,竟也有对三夫人没法子的时候。” 薛氏笑道:“那是三夫人好,她那样好的人,就算不嫁给三爷,嫁给谁过得都不会差;可三爷若不是娶了三夫人那样好性子的姑娘,怕是就没有这样琴瑟和谐的夫妻缘分。” 紫娟:“奴婢才从前院回来,大爷说了,今年中秋赐假两日,十五那日是团圆家宴,少不得辛苦夫人;十六那日,好歹要单独请夫人一顿,说是不在家里,请夫人外头去呢。” 薛氏笑道:“再说吧,你看这个家,几时离得了我?一会不在,便有几个人要闹事。” 待分完各院的瓜果月饼,大厨房又就中秋家宴的菜式点心单子来请薛氏过目。 一大家子吃饭,各人的口味都要照顾,既要大伙喜欢,又要以老太太为尊。 可不是件容易事。 薛氏看过后,划去两道,又添上两道。 “老太太爱吃咸鲜之物,老人家年岁大了,牙口不好,这两道专为老太太的菜肴要炖得烂一些。” “二太太鱼鲜过敏,鱼虾之物万万不可往她面前摆。” “你们不是头一次伺候府上家宴,哪一处要小心你们比我清楚,且提着小心伺候,若是让我逮着错处,定是不饶的。” 厨房的几位管事忙声应下。 …… 畅心堂 每逢佳节,底下田庄总有好东西孝敬给主子,乔乔倚在次间的榻上,由着秋荷秋香在底下清点庄头送来的东西。 秋荷:“李庄头送来了不少西瓜,奴婢瞧着,比府上分下来的那些好。” 乔乔:“李庄头分管的那处庄子正是适合种西瓜的,今年雨水太多,西瓜大多不好。” 又吩咐秋香:“三爷爱吃西瓜,多留几个送去前院。” 秋香笑着应下。 不多时外头有婆子传话,说是崔家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乔乔接出仪门,果真看到了母亲身边的两个婆子。 两个婆子见到自家小姐,笑得分外和善可亲。 “姑娘爱吃咱们府上厨娘做得豆沙馅和蟹黄馅的月饼,怕别处吃得不可口,夫人特让奴婢们送来。” “另还有几匹纱罗,都是适合姑娘穿得鲜亮颜色,裁几身秋装再合适不过。” “这两篓螃蟹,是庄子里田户孝敬的,如今正是吃螃蟹的时候,姑娘也尝个鲜,只这东西寒凉,可别多吃。” 乔乔:“每年都要两位妈妈跑一趟,不知道的人当我这么大还离不开娘呢。” 婆子们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姑娘便是嫁了人,仍是老爷夫人的闺女,心疼记挂着呢。” 乔乔:“正好我前阵子给父亲母亲缝制了两件披风,就劳烦妈妈们替我带回去。” “另还有些我给家人准备的节礼;两位妈妈走一趟也辛苦了,这一份就当我一份心意,请两位妈妈吃酒了。” 几个婆子见还有赏,皆是喜笑颜开,连声应下,自回去复命。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我可能有了 将母亲送来的东西一一清点,秋荷挑了几个月饼摆盘端出去,“夫人最爱吃这蟹黄馅的,快尝尝,看看咱们府上的厨子厨艺可还依旧?” 乔乔笑着拈起一块月饼,刚近嘴边,昔日觉得鲜美的蟹黄,此刻却觉得尤为的刺鼻和不适。 将月饼丢了回去,乔乔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几下。 缓过劲后,乔乔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小腹。 这个月月事已经迟了三日,这会又莫名觉得恶心。 为何缘故似乎已然明了。 秋荷秋香显然也是想到了。 二女登时面露喜色。 秋荷:“夫人,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乔乔看了眼外面已然黑透的天色,“明日再去吧,也不急。” 秋荷想想也是,反正晚一日也没有什么。 秋香:“十有八九肯定没错,咱们夫人要做母亲了。” 做母亲? 乔乔脑中片刻的恍然。 做母亲,真的是好有力量和责任的三个字。 她能做好一个母亲吗? …… 谢珩下值,从衙门回府,已是乌金西垂时分。 乔乔坐在内室的床上做针线,听到动静也没起身;谢珩脱下外袍进了净室。 等到两口子一个从床上下来,一个从净室出来。 丫鬟们正好将饭摆好。 谢珩发现,今晚的妻子似乎格外挑食,一向最喜欢的鱼虾,竟然一点不碰。 “胃口不好?还是身子不舒服?” 乔乔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粥。 谢珩没太明白,但也没再说什么。 …… 八月的暑气已褪去不少,但谢将军却依旧“火气”很大。 乔乔从净室出来时,谢珩已经躺上了床,她熄了其余的两盏灯,只留床沿的一盏。 脱去软底红绸绣鞋,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上翻去自己的被褥。 一双大手忽地抓住她的腰,带进怀里。独属于雄性的侵略气息瞬间将她席卷。 前两日忙于公务都素着,乔乔可太清楚他想干什么。 但……要让他失望了。 她抬手捂住他四处乱亲的薄唇,“你别,不行。” 谢珩揭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怎么了?” 乔乔抿了抿唇,澄澈的眼睛乖巧无辜,“我可能有了。” 谢珩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 “哎呀。”乔乔急得嗔怪道:“你说我能有什么?” 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谢珩脑子一片空白,愕然失色地地一动不动。 不满他的反应,乔乔扒拉着他的脸,强迫他回神。 谢珩忙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躺下,“看过大夫了?” 乔乔:“没呢,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请,反正有没有这种事也跑不了。” 夫妻俩相依而卧,互相看着对方,倏尔都笑了。 谢珩也没了那些旖旎心思,抱着妻子,心间犹如一股滚烫的热浆流过。 “你觉得有几成准?” 乔乔把玩着他的大手,“十有八九吧。” 两人说着又笑了。 乔乔卧在他的肩头,两人开始幻想,若是有了,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男女分别取什么名? 若是男孩,将来走什么路子、又要如何教养。 乔乔轻拽着谢珩的头发,警告他将来教育儿子不许过于严苛、不可揠苗助长;谢珩表示自己心里有分寸,但世家易出纨绔,他也顺道提醒妻子不可太宠溺孩子、以免慈母败儿。 乔乔就不爱听了,满脸不高兴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不明是非、宠惯孩子的人吗?” 谢珩忙小心赔笑道不是,好一番功夫才将人哄好。 二人继续又道若是女儿又该如何? 乔乔:“女儿的教养更不能马虎,咱们的女儿千万不要养成什么贤惠懂事的性子,我不要她懂事,她越是肆意张扬越好,越是脾气不好惹越好,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谢珩看着她笑道:“有你这样的母亲看着,谁能敢欺负她?” 乔乔扯他耳朵,“什么意思?拐着弯骂我凶是不是?” 谢珩再一次自找苦吃,求饶半日才勉强让妻子消气。 余光里全是妻子如花的笑颜,谢珩几乎不假思索:“女儿像你就很好。” 定会无人不喜、无人不爱。 乔乔却装作不懂,故意促狭笑道:“什么像我就很好,为什么像我就很好?” 谢珩脸颊微红,没再说话。 只是看向她的小腹,目色温柔。 …… 次日是八月十四,谢珩起了个大早,让安顺去请妇科圣手柳太医。 辰时初,柳太医把过脉后,确诊是喜脉,只说一个月有余,胎像尚且不稳,还需静心调养。 乔乔应下,便让周嬷嬷封了诊金,送别太医。 谢珩却道自己还有事要问,亲自带着太医去了前院书房,半晌才见柳太医出来,安顺驾车送其出门。 谢珩在院中伫立良久,时而望天,时而沉思。 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后,嘴角轻扬,目光满是柔情和希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消息通传到寿安堂,秦氏和裴氏皆是喜上眉梢。 谭氏前不久刚得男孙,这会正是看什么都顺眼,忙也道了两句恭喜。 秦氏笑道:“如今孙媳妇们一个接一个喜获麟儿,子孙昌盛,实在兴旺之兆。” 一时又问了许多,玲珑意义都答了,“太医说,三夫人的胎还未满三个月,不可劳累,需得好生卧床静养。” 秦氏因笑道:“难为珩哥儿媳妇那跳脱活泼的性子,静养三个月,可不把她闷坏了。” 亲婆婆裴氏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便是明个儿八月十五中秋赏月,只怕也不好叫她来了。老三媳妇不来,依着老三和他媳妇那黏糊劲儿,想必他也未必肯过来。” 秦氏:“这有何?明儿个吃过家宴,且让他们小两口安心家去,老三愿意陪着是再好不过的事,咱们这样的人家,难得有这么情投意合、把对方看得重要的夫妻。” 秦氏裴氏都命人送了好些补品过去,乔乔又让周嬷嬷回娘家报喜,不多时,明氏就带着梵梵和茜茜一并过来。 裴氏忙理妆亲自迎了进来。 明氏:“怪我不请自来,打扰亲家母忙活一场。” 裴氏笑道:“说哪的话,老三媳妇有孕,府上都高兴,也料到亲家母必定不放心要过来,都早预备着,并不麻烦。” 一边又赞梵梵和茜茜,“这是府上的四姑娘和五姑娘吧,果真也是娇花软玉一般,贵府当真是会调教,家里的女儿个个都这么好。” 梵梵和茜茜都笑着回话,端得是温雅得体、落落大方。 一行人来到畅心堂,乔乔正在由周嬷嬷哄着喝安胎药。 那药苦得很,乔乔是个娇气的,每日都要半筐好话哄着才肯喝。 今见母亲和娘家的妹妹来了,不由得喜出望外,小跑着接了出去。 明氏看着眉峰一跳,“慢慢走,跑什么!” 乔乔一脸俏色扑到母亲怀里,“娘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 明氏嗔道:“谁来看你?我来看我外孙的。” 乔乔笑道:“外孙还没影呢,看外孙就是看我。” 裴氏让娘俩进去说话,一群人簇拥着进了次间。 乔乔上去卧着,明氏亲自给女儿掖好被子。 周嬷嬷见到明氏,如同见到救星,“奴婢说了半日,姑娘也不肯听,夫人快劝劝,良药苦口,更何况是安胎药,快些喝了是正经。” 女儿是明氏生的,她当然了解。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年轻的夫妻 明氏端过那碗安胎药,亲自一勺一勺的喂女儿喝下。 亲娘喂的,乔乔再有意见也得给面子。 喝完药,明氏往其嘴里塞了块蜜饯,“都要当娘的人了,不许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安胎药里头都是养身的好东西,每日按时按点的喝,明白吗?” 乔乔抱着明氏,含含糊糊的应下。 梵梵和茜茜坐在床尾。 两人都好奇的望着乔乔的肚子。 “真的有了吗?好神奇啊。” “现在肯定还很小,还没有长大呢。” “姐姐和姐夫的孩子,一定长得特别好看。” 说到一半,就见谢珩手执书册走了进来。 见母亲和岳母都在,忙拱手见了礼,后侍立在侧。 明氏:“乔乔这孩子惯有些小脾气的,孕期女子更是辛苦,怀予要多体谅、” 谢珩:“谨遵岳母吩咐。” 裴氏又问:“你这从哪来?手里拿得又是何物?” 谢珩何等矜贵清高的人物,竟霎时红了脸,支吾着半日词不成句。 裴氏明氏都不由称奇,乔乔也不明所以。 裴氏笑问:“到底是何物?难道我这个母亲也不便知道?” 谢珩只得将手中东西呈上,“原不是什么。” 裴氏和明氏去看,裴氏一眼认得上头皆是谢珩的字迹。 “是你自己所书?” 再凝神细看,只见上头竟都是些女子孕期事宜; 譬如进口一类,应多吃的、适量可吃的以及万万一点不能碰的;再有几月开始显怀、几月腿部会有不适抽筋,用何等手法能按摩缓解…… 孕期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一一记录在册。 这会子莫说是裴、明二位,便是乔乔,此刻亦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备受瞩目的谢珩握拳抵唇轻咳了两下,颇有些手足无措。 明氏问:“怀予,这是你……” 谢珩抿了抿唇,“是小婿向柳太医讨教的一些。” 明氏目露赞许,点点头,“你能这么用心,倒是难得。” 乔乔低着头,笑而不语。 孕期的女子不能劳神,明氏叮嘱过后,便要离开。 乔乔不舍得母亲,抱着人不肯撒手,明氏宠溺哄道:“以后娘隔几日就要看你,好不好?” 别跟她说谢家的人不会轻视不会懈怠,自己的女儿还是要自己盯着才放心。 乔乔:“那娘再来的时候,也带着四妹和五妹一起。” 梵梵和茜茜眼睛都亮了。 明氏也知道她们姐妹几个感情好,一口应下。 送走岳母后,裴氏似乎还有话叮嘱,欲言又止了几次。 乔乔笑道:“母亲有什么吩咐直言便是,儿媳听着呢。” 裴氏叹了口气,就道:“珩儿,打今儿个起,你且先睡在前院吧。” 谢珩和乔乔相视一眼。 裴氏也是豁出去了一张老脸,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并非拆散你们小夫妻,只是前三个月是坐稳胎的关键,一点也马虎不得,你们年轻夫妻的……” 裴氏的话没说完,但乔乔和谢珩两个都不是不经人事的少男少女,无外乎是怕他们干柴烈火情到深处忘了分寸。 乔乔一时羞得红了脸,垂着的眸子不知落在何处是好。 “咳咳咳。”谢珩握拳抵唇轻咳了两声,讪然道:“母亲多虑了。” 裴氏正色道:“娘是为你好。” 这么个娇艳的儿媳妇,儿子又是血气方刚的武将,夜间躺在一起,能忍得住才怪。 “别的也就罢了,你既问过太医就该知道,前三个月是万万不能同房的。” 裴氏突然这般直白,却是让谢珩和乔乔倏然脸色俱是一红。 乔乔捂着脸,“母亲~” 那语调嗔怪娇嗲,裴氏听着都心间一酥。 “好孩子,你别怪母亲说话直接,母亲也不是故意羞你,只是为你们着想。” “珩儿,你自己说呢?” 谢珩还是坚持:“母亲,儿子岂是那不知轻重的人;静姝她刚刚有孕,儿子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撇下她一个人独居。” 裴氏上下扫了他一眼,“可你留在后院,也帮不了什么忙啊!” “况且你每日要参加朝会,起得那般早,没得打扰你媳妇睡觉。” 谢珩:“……不会的,儿子一向很小心。” 裴氏看出来了,儿子这是铁了心不愿意和儿媳妇分开。 “罢了罢了,我话已至此,你们夫妻自己拿主意,我不会做那强行分开你们的恶人。” “明日是八月十五,白天有家宴,晚上还要一众亲友赏月;珩哥儿媳妇,你若是懒怠动弹,不去也使得,你情况特殊,没有人会怪你。” 乔乔是个爱热闹的,可她更知道以自己的身子为重。 “母亲这么说,儿媳可就安心躲懒了。” 裴氏笑着点头,又看向儿子,“你媳妇不去,你呢?” 谢珩思忖道:“家宴的时候儿子会去,晚间赏月就罢了。” 裴氏心里有数,说完这些便让乔乔安心歇息,转而带着丫鬟自去不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送走长辈,谢珩长舒了口气。坐在床沿问了一番妻子今日觉得如何。 乔乔翻着那本书册,眸光柔软得不可思议,“这都是你问的柳太医然后记下来的?” 谢珩一顿,点头:“我对孕期之事不太了解,这又是不可马虎的大事,我就多请教了柳太医一些。” 乔乔想象那个画面,不由得笑出了声,“你问了这么多,柳太医没嫌你烦啊、” 谢珩脑中就浮现出了他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柳太医见鬼一样的神情。 他不理解,妻子有孕,他问这些难道很奇怪吗? 正常人,谁不知道关心自己的妻子? “……嫌我烦倒不至于,但他好似很意外很吃惊的样子。”谢珩如实道。 乔乔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忍俊不禁:“柳太医可是个大嘴巴,他回去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几日就给你传得人尽皆知。” 谢珩轻扯了下嘴角,不甚在意的样子。 乔乔奇道:“你不怕啊?” 谢珩皱眉:“怕什么?” 乔乔:“怕你那些同僚好友知道你这般儿女情长笑话你?” 谢珩冷笑了声,“丈夫关心妻子,理之自然,何时成了儿女情长的事?” 这话说得多么熨帖,乔乔高兴地抱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谢珩眼色瞬间一深,僵着身子后退。 “……在你生下孩子之前,你还是别亲我了。” 亲出一身火,又不能灭。 难受得是他自己。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若是不行我抱你回去 难得见他这副吃瘪的模样,乔乔心情大好。 “我觉得母亲的话也有些道理,你真的不和我分房睡吗?” 谢珩眸色深深,“你想我去前院睡吗?” 乔乔摇头,“我当然希望你能时刻陪着我,但我也担心……万一把你憋坏了怎么办?” 谢珩眼角微抽,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我定力没那么差。” 乔乔不相信,她亲一下他都受不了。 这还不叫定力差? 说了这会话,乔乔又累又渴。 谢珩给她一盏温水,乔乔喝完,打了个哈欠,躺下又睡了去。 待她睡熟,谢珩自去打点中秋节礼。 …… 次日一早起来,便是八月十五。 谢进带着谢府众子侄儿孙开祠堂行朔望之礼。 午间家宴就设在会芳园中,屏开孔雀,褥设芙蓉。众人先饭后酒,台上又有戏子唱戏奏乐。 乔乔睡了一觉,自觉身体爽利许多,因此午宴的时候便一同来了。 谢进也早闻得小儿媳妇有孕一事,添丁本是大喜,只他身为公爹,不好探望。今在家宴上见得儿媳气色甚佳,不觉也放心许多。 亦不忘嘱托儿子谢珩多体恤关怀妻子。 午宴过后,众人又聚在一处听了会戏。 乔乔回过秦氏和裴氏,便家去歇着;秦氏裴氏亦表理解,都不怪罪。 妻子一走,谢珩也无心酒宴,应付了几句便起身要一道回去。 谢进心内便觉好笑。 小儿子素来冷心冷性,今儿个居然也有事能这样牵动他的心。 可是难得。 …… 谢珩扶着乔乔,夫妻俩散步般,缓缓往畅心堂走。 乔乔被他手足无措的僵硬模样笑到,“我这是怀了孕,又不是怎的,你别太小心,弄得我也不自在。” 谢珩不敢大意,柳太医说过,女子生产怀孕,那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乔乔见他脸色片刻不放松,就故意找话说:“说来奇怪,我几个月前给二姐去了书信,至今没回。” 谢珩:“不是说二姐也有了身子,许是孕期身子不适,才没得精力回你。” 乔乔还是觉得说不通,“算算日子,二姐的孕期早过了前三个月,按说也该稳定了呀。” 孕期女子不宜思虑过重。谢珩忙道:“你若不放心,我让人去泉州打听一番?” 乔乔摇头,笑道:“那倒不必,二姐身边都有崔家暗卫随身,若是有何不对,暗卫早该报信了。没有说明就是没有大事。” 谢珩点头,“你别多想,只管养好自己是正经;有什么想吃想玩的,直接和常青他们说。” 乔乔:“哪里还用常青,大嫂子早吩咐了不下三五次,让我想什么都只找她要去。” 谢珩就想到她酒后的那句最喜欢大嫂,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还是别太麻烦大嫂,有什么想要的,着人告诉我就是。” 乔乔讶然,“你在衙门,我怎好事事都找你?万一你那些同僚抱怨我招你因私废公怎么办?” 谢珩:“不会的,衙门的事我已上手,没什么能让我费太多神的,便是再加上十桩事,我也忙得过来。” 好吧,乔乔愿意给这个刚当爹的人一个表现的机会。 没再和他争什么,说到底,大嫂要应承这应承那,事情已然够多,她也不好意思总去给她添麻烦。 从会芳园至畅心堂,需要走两盏茶的功夫。 加上乔乔如今有身子,两人谁也不敢贪快,走得越发慢。 走到一半,谢珩不放心的问:“可还走得动?若是不行我抱你回去?” 说起抱,乔乔就想起一件旧事。 “还记得刚嫁给你那年,你我一起从我娘家回来,因路上有雪,我让你从仪门那抱我进来;你可是老大不情愿呢。” 谢珩记性好,她能记住的事,他肯定也记得。 被掀旧账的滋味不好受,谢珩无言以对,只得沉默着任凭妻子数落。 乔乔回忆着,继续道:“我还记得,我央着你好一阵你才同意,结果途中遇到你那好侄子,你还嘴硬说是我脚扭了才不得已抱我。” 死要面子的往事被妻子这么不留情面的提了起来。 谢珩除了听着,没有半分狡辩的空间。 待她说完,二话不说,打横将人抱了起来,步履稳健,健步如飞。 乔乔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昔日抱她一下瞻前顾后、被人看到还要找理由;而今她都没说话,就能体谅她累主动抱。 变化背后的缘故有很多。 有孩子了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他们夫妻之间,情意也是越发深厚了。 虽然这个木头还是羞于在嘴上承认对她的喜欢和在意,但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她完全感觉得出来。 人不能贪心的什么都想要。 如此,她已然觉得满足。 …… 晚饭后,府内主子们,男女老少都在秦氏的寿安堂齐聚。 谢进和二老爷兄弟俩陪在秦氏身侧说闲话,共叙天伦;谢琛谢瑢谢璟谢瑞并其妻房,皆在底下侍立。 不多时,薛氏领着一众丫鬟婆子进来,“敬天香案都已设好,老太太和老爷们可前往祭拜。” 谢进和二老爷便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太太起身步入园中。 当下园之正门俱已大开,吊着羊角大灯。 堂前月台上,焚着斗香,秉着风烛,另又陈献着瓜饼及各色果品。 秦氏带着一众儿孙,先盥手上香拜毕。 薛氏上前扶着老太太,“赏月的铺设已备下,就在那头山上。” 秦氏点头:“那里最是赏月的地方,再合适不过;可惜了乔丫头不能来,她本最是个爱热闹的。” 薛氏:“我刚才遣人去问过,弟妹今儿上晌午回去就卸下睡去,有身子的人劳神不得,且等明年,三弟妹就可带着孩子陪老太太赏月了。” 一话说得秦氏又笑了。 众人又是导引,又是搀扶,一行人行到了赏月的敞厅所在。 因是八月十五,几桌的桌椅形式皆是圆的,特取团圆之意。 居中有秦氏坐下,左垂首是谢进,二老爷,谢琛,谢瑢等;围屏的另一侧,是薛氏带着几位妯娌和姑娘。 坐定后,一家子又是赏月吃酒,又是品瓜果点心,又是与姊妹妯娌说笑。 正可谓椿萱并茂,温馨异常。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事教人,一次就够 谢府众人都是好热闹的,又逢团圆佳节。 秦氏带着众儿孙赏月作诗、击鼓传花,百般作乐,好不热闹。 娴姐儿年纪小,却随了其母,是个十分有精神头的孩子,虎头虎脑,可爱得紧,府中无人不喜。 旸哥儿还不到周岁,二房庄氏所生的昳哥儿刚过百日宴。 思及此,秦氏不由看向谢瑢之妻纪氏,老人家语气慈祥和蔼,“瑢哥儿媳妇,你和老二也该抓些紧,如今可是比你们小的珩哥儿和他媳妇都有了孩子,你们两人难道不急?” 纪氏笑道:“前儿是因为我有孝在身,许多事不便;现好些了,我和二爷都是极其喜爱孩儿的,自然期盼。” 秦氏点头笑道:“是呢,你如今的年岁也正适合生养。” 说罢谢瑢和纪氏,秦氏又看向谭氏:“瑞儿的亲事可是不好再耽搁。” “依我说,不拘什么家私门第,只要那孩子端淑贤德就好。日子终归是小夫妻自己过出来的,别太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这话早几个月说,谭氏心中必定不服;然这几个月的相看碰壁下来,谭氏便觉婆婆所说当真字字箴言。 为小儿子的亲事心神俱疲劳累了许久的谭氏这会子只想安心含饴弄孙,便对秦氏撒了个娇,“老太太慧眼如炬,就帮儿媳拿个主意吧。” 秦氏想了想,又看向堂下的众儿孙。 一帮正当年的世家儿郎,或是听戏或是吃酒,都是意气风发年轻俊俏的好模样。 “城东兔尾巷蒋家的老太太和我乃是姨表姊妹,她膝下养着蒋家的六姑娘,最是聪慧伶俐大方稳重,论模样也是百里挑一,你若不嫌他家白衣之身,我便替瑞儿说去。” 谭氏心下想道:蒋家虽说没有世袭的爵位,但也算是书香门第,如今的蒋老爷是虽说只是个五品员外郎,但蒋家的长子和次子却皆是登科及第,如今都在翰林院,备咨询机要。 要问谭氏为何对蒋家这般了如指掌。 无他,在为儿子相看人家的时候,谭氏早从各路媒婆手中将京中各家适龄闺秀的家底摸了个遍。 谭氏起初眼界高,希望儿子能如谢珩一样,高娶一位顶级世家的贵女;但做了这么久的梦,她也渐渐地清醒了。 她的瑞儿虽是国公府公子,但无功名在身,不上不下的,亲事着实难为人。 既然现在老太太开了金口,有她作保,蒋家的姑娘必定查差不了。 谭氏:“母亲的眼光咱们都是知道的,能让您这么说,这蒋家的姑娘必定是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瑞儿得您做主,是他的福气。” 秦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小儿媳妇。 半年前,这位小儿媳妇可是心比天高,恨不得给瑞儿娶公主郡主呢;这才过了多久,就彻底认清了现实。 可见人教人是教不会的,事教人,一次就够。 …… 自打有了身孕,乔乔本就安宁太平的日子越发清闲。 每日除了吃睡,就是逛园子消食,或是和妯娌小姑子们看戏说笑解闷。 八月二十这日,忙完中秋节的打点,蓁蓁特来国公府探望。 周嬷嬷在仪门将人接进去。 姐妹俩一块坐在小轩内的榻上说话。 乔乔惊讶于自家大姐的极佳气色,她也是过来人,这样的好气色由何而来,可是再清楚不过。 “……大姐,你和姐夫这是久别胜新婚?” 蓁蓁脸色倏然一红,怪不自在的,“都要当娘的人了,还没个正经,大白天的说什么呢?” 乔乔忍着笑:“好好好,我不说了。” 就看她姐这状态气色,简直比新婚的时候还好。 这哪是什么久别胜新婚,这是老树迎来第二春吧。 取笑了一番,蓁蓁拉着妹妹的手,凝神打量了一番,末了道:“还说我呢,你这气色也是一点不差。” “快两个月了吧,可有什么不舒服没有?” 说起这个,乔乔就纳闷,“没有,一点感觉也没有,能吃能睡的。” “我简直怀疑我这是不是真怀了!” 蓁蓁笑道:“胡说!柳太医要是连喜脉都能诊错,那也是自砸饭碗再不必给人看病了。” “没反应也好,说明肚子里是个省心懂事的。” 一说这个,乔乔又不乐意了。 “可我不想要个太懂事的。” 这叫什么话。 蓁蓁眼角一抽,“不想要懂事省心的?那若是生出个混世魔王你就满意了?” 乔乔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混世魔王也比乖巧小透明来得好,起码混世魔王无人敢欺负不是?” 蓁蓁:“有你这个娘护着,谁敢欺负他?” “别胡思乱想了,我听太医说过,孕期反应本就千人千面,有的人从怀上起就吃什么吐什么片刻不安生,也有的人从怀上到临盆都吃得香睡得好,甚至连生产都没受什么苦。” 乔乔怪害怕的,“啊?意思就是这种事每个人都不一样,谁说的话都没什么借鉴意义?” 蓁蓁点头又摇头:“我也不好说,但我当初怀越哥儿的时候就很顺利,没什么不舒服;孕吐的时候,一开始吃不下东西,后来找到爱吃的,依旧吃嘛嘛香。” “我那会胖了一圈呢。” 乔乔:“我就盼着这小家伙少折腾我点,别让我难受太久。” 蓁蓁笑道:“就目前来说,像是个省心省事的。” 说起怀孕,乔乔正有一事憋在心里好久,“大姐,二姐最近可有给你回信?” “我这几个月前后给她寄了四五封信,一封回音都没有。” 蓁蓁摇头,“一封回音都没有?不应该啊,二妹那个性子,就算是有孕在身再不舒服也不可能一句话没有啊。” 乔乔:“就是说呀,我这几日也不知怎的,总是想到二姐,心里慌慌的,觉得要出什么事一样。” 蓁蓁怕她自己吓自己,忙道:“别胡思乱想,别人不好说,二妹那性子,走到哪也吃不了亏的。放心,不会有事的。” 姐妹俩话音方落,就听得外间一阵匆忙却稳健的脚步声,另有丫鬟们的通传声“三爷回来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我没有中过 从丫鬟口中得知妻子在小轩,谢珩便拿着手中的书信直奔小轩而来。 却不曾想,大姨姐也在这。 “大姐。”谢珩拱手见过。 蓁蓁:“妹夫行色匆忙,想来是有事与三妹说,不妨我先去院子中回避一番?” 谢珩忙道:“不必,大姐还是留下为好,此番之事,和泉州的二姐有关。” 蓁蓁和乔乔相视一眼,二人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隐隐的担忧。 谢珩便将自己所打探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简而言之,便是二姐夫许兴诚外任泉州通判期间,政通人和、行事清正,深得当地百姓拥护爱戴;而泉州当地的叶知府有一亲妹子名叶珠。 这叶珠对许兴诚一见倾心,扬言非君不嫁;然许兴诚已有妻房一事无人不知。 叶知府和叶珠的父母早亡,兄妹俩相依为命多年,叶知府对叶珠百般宠爱,对妹妹错爱有妇之夫亦是无可奈何,只得张罗其他青年才俊以盼廖解妹妹求而不得之苦。 然叶珠自幼娇宠,生出一副刁钻蛮横、看上就必须得到的霸道脾气;堂堂的大家闺秀,竟亲自说出可花开两朵,妻娶两房不分大小一说。 气得叶知府雷霆震怒、拂袖而去。 气走兄长,叶珠仍不死心。 就买通了衙门的几个厨娘丫鬟,在泉州官员为许兴诚饯别的酒宴上,偷天换日。 一无所知的许兴诚就这么喝下了那下有助兴药的酒水。 乔乔听到这,胃里控制不住的一阵阵作呕。 谢珩上前将人搂在怀里,“想吐吗?” 乔乔压下那股异样,“不是,纯粹恶心的。” 谢珩:“……” 蓁蓁又是想笑又是着急,“后来呢,那叶珠得逞了没有?” 谢珩看了姐妹俩一眼,无声地垂下了头。 蓁蓁心里一沉。 乔乔眉峰狠狠一跳。 谢珩极有先见之明的将她紧紧抱住,“千万别生气!你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动怒,别伤了孩子。” 乔乔深深地吸气、吐气,如此循环了三次,才把那股浊气吐出去。 “……二姐夫真的中招了?” 谢珩颔首:“我打探的消息就是这样;而且……” 男人顿了一下。 蓁蓁:“而且什么?” 谢珩看了眼妻子。 乔乔:“我不生气,你说。” 谢珩犹豫再三,在姐妹俩的催促下无奈开口,“二姐胎像本就不稳,闻到消息,气急攻心,孩子不慎小产了。” 蓁蓁和乔乔这会真的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谢珩一瞬不瞬的凝着妻子,生怕她也动气伤到身子。 蓁蓁想骂人,却不知道骂谁。 “……什么时候的事,过去多久了?” 谢珩在给乔扶着后背乔顺气,“两个月前了,二姐小产后身子虚弱,五日有三日昏睡着。” 乔乔顿时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寄去泉州的那些书信迟迟没有回音。 蓁蓁脸色青白交替,大家闺秀的好涵养让她想骂人都无处开口。 “……我爹爹他们知道了吗?” 谢珩:“岳父先前应是不知的,毕竟岳父为当朝首辅,每日要从他手下批复的事实在太多,断然没有心力去时时关注远在他乡的侄女。” 蓁蓁:“先前不知,那就是说眼下……?” 谢珩:“我已派人告知岳父和二叔。” 乔乔冷笑道:“许兴诚完了!二叔一定会砍了他!” 谢珩一顿。 这已经连二姐夫都不喊了? 蓁蓁:“……三妹,话也不能这么说,二妹夫也是无辜的,他并不是故意背叛二妹。” 乔乔哦啊:“是嘛?他一个大男人,若是不愿意,难道叶珠能强行把他搬到床上?” “别和我说什么助兴酒,那酒的威力远没有大到让一个人完全迷失心智;当年……那什么,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姑姑一个姑娘家都能撑到医馆,许兴诚一个大男人,如果真对自己下狠手逼自己清醒,我不信叶珠能这么轻易得逞。” 蓁蓁:“……可当年姑姑到了医馆以后还是没有撑住啊?” 若是撑住了,盈安怎么来的? 乔乔无奈,“那是因为姑姑遇到了那个让她不想撑下去的人。” 蓁蓁:“……” 谢珩:“……” 乔乔看向谢珩,“你说呢?助兴酒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谢珩顿觉头皮阵阵发麻,“……我,我不知道,我没有中过。” 乔乔:“……” 这对活宝。 蓁蓁简直哭笑不得。 …… 事情就如乔乔一语成谶。 崔二叔崔郅得到消息,二话不说,配着宝剑跨上骏马就要去泉州杀人,被二夫人徐氏一把夺下。 “你干什么你!净添乱!” 崔郅怒不可遏:“许兴诚这个臭小子!我信任他把闺女嫁给她 ,他敢给我玩心眼!” “什么助兴药,拿把刀往自己身上划几下,什么药也清醒过来了!” “我看这小子分明也是心思不纯,这才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徐氏:“别说这些,你速速派人套车,去泉州把我的歆儿接过来。” “不行!她刚小产,身子必定虚弱,我要亲自过去,在泉州寻个宅子,调养好身体再启程回京。” “出了这样的事,咱们女儿是最难过的那个,你别再说那些没用的了。” 崔郅安抚妻子,“好好好,我着人安排,你不要着急。” “这会看来,歆歆这孩子没了也是好事,正好和离的时候没有牵绊!” 徐氏:“有了孩子咱们也能离!” 崔郅:“没孩子更好!许兴诚的种,不要也罢。” 徐氏不想再说话。 崔家的丫鬟小厮很快准备好了远行的行囊包袱,崔郅连官衙告假都来不及去,直接给自家大哥说了声。 反正首辅帮他告假,应该没有人会不批。 二老爷夫妇极有效率,接到消息不过两个时辰,就迅速裁夺并动身启程。 送走车队,崔显和明氏折身回府。 明氏:“说来也奇怪,发生这么大的事,二丫头身边的暗卫,怎会一点消息都不带回来?” 崔显眼底一抹杀意乍起。 不管许兴诚在这场助兴药的酒局中是不是真的无辜,但在歆儿小产出事后、他选择压下消息、控制暗卫瞒住崔家那一刻,他就不配再做崔家的女婿!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真是呸呸呸 乔乔很生气,从未有过的生气。 即便是看话本子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谢珩怕她气坏身子,不得不陪她说话,让她尽快疏散内心的怒气和烦躁。 “许兴诚是不是傻?那个叶珠要是那么喜欢他我不信他看不出来,都不设防的吗?” “好歹在官场上混迹那么多年,这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这男人怎么这么蠢!” “不对,我觉得许兴诚不对劲!不说叶珠,他自己肯定是有问题的。” “你想,出了小产这么大的事,我们家人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这肯定是许兴诚的手笔,是他控制住了二姐身边的丫鬟婆子,让她们无法给外面报信。” 乔乔说到这有些口干,谢珩适时递上一杯温水。 乔乔一口喝了,继续抨击。 谢珩不得不佩服妻子的口才,又怕她累着,又腾出手替她顺气,“你骂就算了,别把自己气着。” 乔乔:“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想当初,这个姐夫也是我爹爹和我二叔千挑万选的,没成想……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谢珩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乔乔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突然发问:“你要是遇到做这种事,你觉得你会不会中招?” 谢珩一个头两个大,“……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乔乔眨巴着眼睛,无辜道:“这不就咱们俩聊天,随口问的嘛。” “这种事我只在话本子才看到过,大家闺秀里没真个见过这种为了男人不要脸皮的,你们呢?” “你们同僚好友饮宴聚会的时候,你有见过吗?” 谢珩静静听着,觉察出妻子这是在给他挖坑。 若他说自己见过,那她下一步肯定要问既然都见过了,那你有没有同流合污过? 但他又不太擅长撒谎。 “有过。”他默了瞬,如实道。 乔乔瞪大眼,“真有啊?” 谢珩:“……我记得我十六岁那年,二哥曾有次拉我去过一次富家子弟的酒会,席中美奴艳婢,还有……涂脂抹粉的娈童。” 提到娈童二字时,男人顿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堪的回忆。 乔乔哭笑不得,看来那次还真就给他留下阴影了。 “那等场子,奢靡热闹到了几乎不堪的地步,酒酣耳热之际,有的子弟会服用五石散,从而追求更大的极乐。” 五石散这个名字,乔乔也不陌生,各色市井话本子里经常出现过。 但谢珩这是亲眼见到过,和她在书中看到,又不一样。 乔乔好奇:“……吃了这药,人会变成什么样?” 谢珩摇头,“我当时坐到一半就离开了,没有见过他们药效发作的样子,不过想想也知道是怎样的狂浪。” 乔乔又是一阵犯呕恶心。 “别,别说了,我怕咱们孩子听到些不好的!” 她捂着小腹,软声道:“宝宝就当没有听到,爹爹娘亲刚才在讲故事呢,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珩哭笑不得:“他才两个月大,还没长成呢,能听到什么。” 乔乔:“那也不行!万一咱们孩子天生神童呢?这耳朵刚长出来就听到这些乌糟事,多晦气!” 谢珩竟不知还能说什么。 “好,都听你的。” 乔乔张了张嘴,本还想再骂一会,却发现已经没什么话要说了。 谢珩给她喂了块点心,“二叔二婶已经动身去了泉州发,他们定会为自己的女儿做主的,你呀安心养胎是正经;别让大伙忙乎二姐之余再为你担惊受怕。” 乔乔趴在他怀里,戳了戳他胸口,“今日若是咱们女儿遇到这种事,你会怎样?” 谢珩心累,“……咱们说点好的,行不行?” 乔乔觉得也是,大概是孕期心思敏感,她今日做出了好多不吉利的假设。 真是呸呸呸! …… 崔郅和徐氏夫妻二人坐船走得水路,日夜兼程,花费了九日的功夫抵达泉州境内。 泊岸后,夫妻俩率着一众仆从改乘马车,马不停蹄的奔赴泉州驿站。 车厢内,崔郅给妻子递了杯茶,“路途劳顿,累着没有?若是顶不住,你便歇着,我自个儿过去也使得。” 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今又到了跟前,徐氏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的巴掌今日要是落不到许兴诚脸上,谁也别想把我拉走。” 崔郅沉默片刻,不放心道:“……仔细手疼。” 徐氏冷笑:“疼我也要打!我好好的女儿随他出了京城到这天高路远的地方陪他,结果呢,招蜂引蝶也就算了,还害得歆歆小产!” “我今儿个要不是落他一番脸,我这丈母娘也算是白当了。” 泉州驿站到了 驿站外站着大小官员还有几十个身着官服的衙役。 这可是崔家来人! 驿丞听到手下人通报时,魂都要吓出来了。 崔郅和徐氏下车,驿站的马大人忙恭声作揖上前拜见。 崔郅脸色很难好看,“我女儿在何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马大人手臂一挥,欲为其带路;众衙役化为两列退居两侧。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驿馆门前。 不是别人,正是崔郅和徐氏二人的女婿许兴诚。 许兴诚脸色苍白,直棱棱跪在崔郅面前。 “小婿有罪,请岳父大人责罚。” 徐氏气得跺脚,对丈夫道:“你在这料理,我要去看女儿。” 崔郅亦是心系女儿,一脚踹开没眼看的女婿,牵着妻子直奔驿站后院上房。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歆歆的身体已然恢复如常,唯一和以前不同的,从前的崔家二姑娘活泼明媚得如天上骄阳,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绝对不会相信此刻神色清冷如空中明月的女子会是那个崔家二姑娘。 夏竹眼中含泪,笑着跑进来:“姑娘,您看谁来了?” 歆歆不经意抬头,却猛地怔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愣着看向来人。 徐氏三步并作两步,箭步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我的儿,爹娘来晚了,你受苦了。” 感受着怀中久违又熟悉的馨香和温度,歆歆逐渐回过神来,“娘?” “真的是您来了?我没有在做梦。” 一句话说得徐氏眼泪掉了下来,“当然不是梦?娘和你爹都过来了,有爹娘在,泉州欺负你的这些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曾在昏厥后醒来被告知孩子不在都没有哭的歆歆,此刻在母亲怀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涩苦痛,失声痛哭。 徐氏心痛不已,抱着女儿一同哭。 妻女在自己面前相拥痛哭,崔郅恨不得将泉州相关人等都就地处决!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和离文书 为让女儿安心,崔郅开门见山直言道:“歆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算是治罪,那叶珠也罪不至死,加之她是叶知府的妹妹,那叶知府颇有政绩声望,若是使出关系力保,这叶珠……” 歆歆抹去眼泪,“叶珠如何定罪、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许兴诚是娶她为正妻、还是纳为妾室也和我无关。” 柔弱的女子擦去眼泪,单薄的身躯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坚毅神色。 “爹,娘,女儿要和离!” 她受不了这种事,也不可能在发生过这种事以后还和没事人一样。 她这两日只要看到许兴诚就会下意识的反胃恶心,接受不了他的触碰,甚至无比反感他的靠近。 这样的婚姻继续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女儿说出和离,崔郅和徐氏反而是松了口气。 和离是他们想看到的,这一路上他们夫妻俩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最怕的就是女儿感情用事、念在几年的夫妻情意上,把这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若是那样,他们俩必得呕死! 崔郅:“好,这才是咱们崔家的女儿,有胆识有气魄!” 徐氏:“和离文书且安排专人去快些拟定出来,除了歆歆原本的嫁妆,其他的,咱们一分不要他的!” 徐氏命令丈夫道:“和离的事,你务必要给我办得迅速漂亮,不要再让女儿为此费神;早了断咱们也好早些家去。” 崔郅作揖连声道是,“保管让夫人满意。” 看着时至今日还恩爱和谐的父母,歆歆心中苦涩难言。 天底下的夫妻,当真不全都是一个样的。 …… 许兴诚不愿和离,一口咬定是叶珠下酒设计,他是因喝了掺了迷情药的酒失去理智才会如此。 许兴诚跪在崔郅面前,苦苦哀求:“岳父!小婿对歆歆一片真情,绝不曾有二心;我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何至于走到和离?” “岳父,小婿绝不会娶叶珠,当日出事已警告叶知府,往后叶珠会幽禁佛堂常伴青灯古佛,求岳父再给小婿个机会。” 崔郅半分不为所动,摇头叹道:“兴诚,且不论你与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一事你究竟是否无辜;单就你将歆歆气得小产一事,你便不可原谅;更有,事出后,你第一时间想得不是歆歆的安危,却是控制住她的心腹侍女,防止她们往崔府报信。” “就凭这两件事,在我心里,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当歆歆的夫君;紧急关头,你终究还是难免事出从权,歆歆的安危不是你首当其冲关心的问题。” 许兴诚脸色一白,颤着身子跌坐在地上,愣是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崔郅目光深邃锐利,“另外,我已命人盘问叶珠的同谋和那日饯别宴的旁观者,从叶珠下的药量、以及你饮下了几盏酒水,不难推测出你那日究竟是被药所迷彻底失去理智;还是半梦半醒顺水推舟!” “你莫不是想待我审讯清楚,将那些人的证词甩到你脸上你再签这份和离文书?” 许兴诚心如死灰,翕动着嘴唇。 一言不发签下和离书, 崔郅目露鄙夷和讥讽。 果然不出他所料。 许兴诚签下和离书,崔郅的长侍将其接过呈到崔郅面前。 崔郅将其仔细收好,冷声道:“我崔家能盘踞千年不倒,官场上什么手段什么算计没见过?” “今日但凡换个别人家,可能真被你这番作态给糊弄了过去。” 撂下话,崔郅拂袖而去。 只留许兴诚闭着眼,面如死灰。 人生第一次做赌徒, 他赌输了! …… 从饯别宴上叶珠一出现,许兴诚就敏锐的提起了三分警惕之心。 叶珠对他实在缠得紧,即便是知道他已有家室,也丝毫没有挫败到她对他的爱慕。 不同于歆歆的清丽绝艳,叶珠的身上有一股他从不曾在京中任何一个闺秀身上见过的风情。 大胆直接,丰腴妖艳。 虽然美得有些艳俗,但那样勾人的风情,的确会让天下每一个男子为其动心起念。 叶珠演技不佳,直勾勾的盯着他面前那杯酒时,就已在他面前暴露了所有的目的。 但对于这样一位想方设法要得到他的女人,许兴诚并不恼怒,甚至有些男人劣根性中隐隐叫嚣的自得。 这么个大美人对他非君不嫁,男人的自尊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但也只是想想。妻子的娘家得罪不得。 他不能胡来。 想明白现实问题,许兴诚在脑中快速的思考起如何能在不损叶知府颜面的情况下,将此事轻飘飘掀过。 推杯换盏,酒酣耳热。 在叶珠一次又一次的亲自给他斟酒、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俯低身子来靠近他的时候,他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将计就计。 假装被那药所迷失去理智,这样即便有错,但错因不在他、更不因他而起。 他有的是理由为自己辩解。 再有,妻子如今有了身孕,即将为他生儿育女,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一件错不在他的事而和他厮闹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叶珠呢,失了身子,而且是她主动设计,不可能再嫁给别人。 那叶知府必会做小伏低求他。 到时候为给叶知府颜面,他也可顺水推舟装作为难的将叶珠收在身侧。 两全其美。 许兴诚安分老实了二十一年,这是他第一次酝酿的赌局,却是全盘落败。 …… 父母一来,歆歆瞬间就好了大半。 也不无精打采了,也不蔫蔫的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了。 转眼又是那个笑意明亮的崔二姑娘。 崔郅和徐氏带着女儿搬出驿馆,另住在崔氏族人提前打扫出的一方别苑。 别苑不大,但住下一家三口及他们带来的仆从佣人却是足够。 三口人围坐在堂前的太师椅,崔郅从袖中掏出和离文书递给女儿。 歆歆捧着和离文书,看了半晌。 她看得入神,以至于浑然不觉自己何时已泪流满面。 徐氏心疼不已,满眼爱惜的替女儿擦去眼泪,“咱们不哭,这一桩不好,咱们再找别的就是。若是你不想找,就在家爹娘也养得起你。” “你从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娘不希望你再为不值得的人掉眼泪。” 歆歆吸了吸鼻子,闷声道:“娘放心,哭过这一次,我往后再也不会为他哭了。” 崔郅满眼温柔:“好好养身体,只待你身体彻底好转,咱们便启程回家。” “你祖母,大伯大伯母,一家子大大小小都盼着你呢。” 想到记忆中那一张张笑脸,歆歆心头的乌云瞬间一扫而散。 一个男人而已,她还有那样好的娘家,还有那么多爱她的家人。 没什么放不下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都不知随了谁? 父母来到身边,孩子就会被养得极好。 自崔郅和徐氏抵达泉州,每日三餐,各式山珍补品轮番让厨娘做了来,又可劲搜罗女儿爱吃的菜品让厨房做成可口佳肴。 满桌的山珍海味,又有爹娘宠着哄着,歆歆还能有什么心事? 每日不是吃睡就是随母亲赏游泉州地方风土人情。 不到十日,崔郅和徐氏就把他们的那个宝贝女儿给养了回来。 九月九,崔郅手头事务皆已料理妥当,便陪着妻女一同出游。 泉州远离京城,不少特色的锦缎和手艺玩意儿的确是京城没见过的。 徐氏和女儿便商量着给家里的卢氏和妯娌姐妹都带些泉州的土仪回去。 娘俩你挑我选,不到一个时辰,就买了满当当的一箱子,崔郅吩咐两个小厮先送回别苑,转而带着妻女继续逛。 崔郅指着一家绸缎庄对女儿说:“裁几身新衣吧。” 歆歆笑道:“爹爹,您和娘亲上次让人送来的衣裳我还没穿个遍呢,实在是不用做了。” 崔郅不以为然:“女孩子,衣橱里多几件衣服有什么,既来泉州一趟,没有空去之理;你裁两身,你母亲也裁几件。” 歆歆一顿,继而笑道:“敢情爹爹是想给娘买衣裳的,却拿我当幌子呢。” 徐氏微微红了脸,“什么时候了,还这般口无遮拦的。” “真个你和乔乔才像是一个娘生得,都不知随了谁。” 崔郅扶须一笑:“这还用说,当然是像阿芜,侄女肖姑,原是不假。” 一家三口进了绸缎庄,柜台的掌柜一打眼来人的衣着气度,立刻看出其来历不凡,忙拱手作揖亲自招待。 “老爷可要什么添置什么绸缎料子?我们这可是泉州地界最大的绸缎庄,论成色和工艺,都是最好的;好些颜色花样都是最新的,夫人和小姐必定喜欢。” 崔郅只让妻女安心且看且挑。 店里的伙计也是人精,这一看就是大客户。 忙泡了上好的茶水端上来,又引崔郅入座。 “老爷,您这般坐着喝茶,且等着夫人和小姐挑选就是。” 崔郅便去了。 另有一个女掌柜,看起来像是男掌柜的妻子,上来招呼徐氏和歆歆,为娘俩介绍店里的特色和最新款的绫罗绸缎。 女掌柜:“听二位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徐氏:“我们打金陵探亲而来,近日就要回了,特来买些土仪回去赠予家人。” 女掌柜的点头笑了,继续给徐氏和歆歆一边介绍一边闲话。 徐氏给自己挑了三匹,给女儿挑了两匹,歆歆自己又挑了两匹;母女俩一起给崔郅挑了三匹。 崔家人都有自己的绣娘院,身上所穿衣物从不假外人之手,是以即便掌柜的再三推荐和夸奖自己店里绣娘的手艺,徐氏还是婉拒推辞了。 挑好自己的,徐氏又替家中的婆婆妯娌还有侄女们每人各置办了两匹。 一家三口是午后出得门,逛完绸缎庄后又去了不远处的一家首饰楼,挑挑选选,又是一个时辰。 再出来,已经是接近申时。 歆歆的贴身丫鬟夏竹偷瞄了眼崔郅的神色。 二老爷陪着夫人和小姐闲逛了这半日,脸上一丝不耐也无,总是温和纵容的笑着。 就凭这点,那个前姑爷就比不上。 她们小姐嫁给他几年,他可一次都没有陪小姐出过门;明知道小姐是最爱热闹凑趣的,也从来没有。 …… 回到别苑,已将近酉时。 三人净面净手,厨娘便将晚饭摆了上来。 期间有小厮通传,许兴诚求见。 崔郅半个眼神也不给,直接让下人打发了。 崔郅虽宠爱女儿,但在关键的大事上,从不隐瞒或是自作主张。 他将所调查的情报一一说给女儿听,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许兴诚所谓的“中药乱情”完全是个幌子。 以许兴诚的体质,那点子药量和酒量根本不足以让其理智尽失。 说白了,在叶珠的这场设计中,许兴诚不仅不无辜,甚至还是心甘情愿入局。 歆歆听罢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干呕了好几下。 崔郅吓了一跳,“不是小产了吗?难不成孩子还在?” 歆歆闻言没忍住笑了出声,心里的那点郁愤也被她爹这句没由头的话给驱散了。 徐氏没好气瞪着丈夫道:“小产的事还能作假?你能不能别揭咱们女儿伤疤。” 崔郅:“这有什么?我们崔家的女儿,和离一次全当是积攒经验开开眼界。” 徐氏无语。 歆歆解释道:“爹爹误会了,我只是忽然觉得恶心,我和许兴诚多年夫妻,我好像到今日才看清了他。” “我一直以为他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却不曾想,他也会在面对女色的诱惑时乱了方寸。” 徐氏安抚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别说你了,这门亲事还是你爹爹给你找的,他这个行走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都没看出许兴诚的真面目,更别说你这个小姑娘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崔郅登时心中漾起一抹愧疚,“是爹爹对不住你啊。” 歆歆忙道:“爹爹别这么说,这事和您有何关系?人惯是会伪装的,不过个三年五载难以勘破,女儿算是运气好的,在还未深陷泥沼前及时脱身,总比落入穷巷追悔莫及的好。” 崔郅又看向妻子,狭长的凤眸中溢着丝丝的幽光。 徐氏服了,“好好好,不怪你不怪你,方才是我说错话了好吧。” 崔郅满意的点点头。 “等回了京城,爹爹立刻派人去许家将你的嫁妆家什都搬回来,以后,你就再不是许家的媳妇了。” 歆歆扬了扬嘴角。 “都听爹爹的。” 徐氏:“既然如此,那咱们三日后启程回京?” “你爹爹官署都没去正式告假,可不好耽误太久。” 歆歆啊了声,急道:“爹爹您没去告假?” 崔郅扶额:“这不着急你的事,收拾好了箱笼就急忙动身,实在没顾上。” 崔郅心态倒是好,“无妨,官署少我一两日不会怎么样;大不了就是扣俸禄。” 徐氏幽幽道:“你就不怕对家参奏你一笔?” 崔郅浑不在意:“我兢兢业业的时候参奏我的人少了吗?” 徐氏:“……” 崔家位于世家之巅,背后可是不缺红眼之人。 歆歆同样是个乐天派,“……没事,还有大伯呢。” 徐氏哭笑不得:“你大伯可也是不容易,晚辈们也就罢了,你爹和你三叔这两个也不是让他省心的。” 歆歆:“三叔怎么了?” 徐氏:“上个月月中,你三叔差点和户部尚书当朝吵起来。” 崔郅:“夫人说得委婉了,那不是吵起来,那是差点打起来。” 歆歆:“……为什么?” 崔郅:“你三叔主办的一水利工事,户部嫌费银子。” 歆歆明了,三叔是工部尚书,辖下的每一件事都少不得户部拨款。 而户部尚书负责朝廷的钱袋子,两人吵起来也正常。 说起这个,徐氏忍不住笑,“你三叔也是有意思,吵不过户部尚书,便想着你大堂哥也是户部里的,回家拿自己侄儿开刀。嘉钰没法子,只好搬来你大伯。” “你大伯坐镇崔府这些年,恐怕也没遇到这么让他无语的事。” 歆歆开怀一笑。 果然,家里还是那么的热闹有趣。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最是像你 九月十三,两艘官船在渡口处停泊。 崔家的仆人侍从将主子们的箱笼行李等物陆续搬上归置妥当。 崔郅带着妻女返程回京。 …… 启程之日,崔郅飞鸽传书给京城去了一封家书,信中阐述了事情的因果缘由,又将歆歆已与许兴诚和离一事坦白。 崔显看罢家书,便呈给了老太君卢氏。 卢氏看罢,心里既惊又气。 惊的是许兴诚曾也是她满意的青年才俊竟会做出这种事;气的是这惯会隐藏伪装的道貌岸然之徒、 以防老人家气坏身子,崔显劝道:“母亲勿气,向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曾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时至今日,及时止损便是很好,二丫头回了家,依旧是咱们崔府金尊玉贵的二姑娘;谁也不敢说半句不是。” “咱们继续养着她就是。” 这话说到了卢氏的心坎上,“可是说呢,等二丫头回来,只管一切照旧,她愿意说就说,别的谁都不要多问。” 崔显颔首应下,倏尔又笑道:“此事还得着人给谢府那边跑一趟,否则乔乔那个不安生的,怕是几日睡不好觉。” “她初有孕之人,这几日也为二丫头的事整日气呼呼的,倒把怀予吓得够呛。” 卢氏朗声笑道:“她们姊妹一处长大,心里自然是彼此惦念的。” “你这倒提醒我了,可是要着人去给三丫头回个信。她如今是双身子,多思多虑容易伤神。” 说着,卢氏便点了自己膝下的一个大丫鬟青雪,“你素来机灵,方才的事你且和三姑娘说清楚,只管告诉她不出几日她二姐也就到家了,让她少劳些神,安生把胎坐稳,再不老实,仔细她二姐回家骂她。” 青雪答应下,门外小厮套好车,便去了。 崔显辞过老太太,又去了妻子处,将事情说给她听。 明氏听罢难以置信,“兴诚那孩子……唉,糊涂啊。” 崔显:“这事倒给我提了个醒,咱们的两个女婿……” 明氏一怔,“景盛和怀予?他们俩不都好好的,物伤其类不假,你也不能乱猜忌吧?” 崔显也觉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转而道:“对了,我记得上次蓁蓁回来,你说觉得她和景盛之间竟比刚成亲时还要好了?” 明氏点头:“好上十倍不止呢。” 崔显无奈道:“蓁蓁从来也不是那小家子气的性格,怎的对景盛就……” 明氏是女子,自然比丈夫看得更明白,“蓁蓁喜欢景盛,难免面对景盛时就有些患得患失;且蓁蓁心思细腻,别的都好,就在感情上有些不开窍。” “这点,蓁蓁不比乔乔。” 崔显却不敢苟同,“乔乔?你觉得她开窍?” 明氏奇道:“她还不开窍?” 崔显嘴角轻扯,眼底一丝无奈的笑意划过,“我总觉乔乔也是不开窍,但她不开窍也不开得理直气壮,花言巧语,口无遮拦,哄得人就算明知她的小心思也甘愿为她所驱。” “你看新婚三日回门的时候,她对怀予那态度,你能看出那是成亲才三天的人?” “你要说那时候她有多喜欢怀予可不见得,但她就有能让怀予明知她还没多喜欢、却还是纵着她的本事。” 明氏眸光满是温柔的笑,“你不也吃她这套,她自幼闯了祸,你哪次不是信誓旦旦要狠狠责罚,却被她三两句软话就乱了阵脚,反而成了哄人的那个。” 说起有损自身威信之事,崔显难掩讪色,“……乔乔这一点,最是像你。” 明氏一个俏眼瞪过去,“你什么意思?” 说罢,明氏便去挠他,“你最是会推卸责任,孩子好了是你的,不好的就都是我的?” 崔显赔笑:“自然不是,我是说乔乔随了夫人那般讨喜,让人狠不下心去罚她。” 夫妻俩打情骂俏的说笑了一阵,为了妻子消气,崔首辅亲自服侍夫人吃过茶,又伺候着歇晌。 虽说这个“伺候歇晌”在妻子那落了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骂名”。 崔首辅浑不在意,神清气爽的回了前院书房。 …… 青雪将崔郅信中所说,详细的报给乔乔听了一遍。 “三姑娘只管安心吧,二老爷和二夫人不日就到家了,眼下天大的事也大不过您肚子里的孩子。” “老太太可说了,若是您再不听劝,等二姑娘回来必让她骂您呢。” 青雪是老太君卢氏身边的大丫鬟,深得卢氏的倚重信任,乔乔等府里为表尊重,都要称一声“青雪姐姐”。 乔乔闻言笑道:“有劳青雪姐姐走一趟,知道了怎么回事我心里就踏实了,否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定。” “二姐姐回来就好,在外头经历什么都不怕,只要回了家,崔家的姑娘,就永远有大好的前程。” 青雪:“老太太也是如此说,只要人平平安安,万事是不怕的。” 继而又看着乔乔的小腹,夸赞道:“姑娘的气色倒好,一丝孕中的憔悴苍白也没有,看来腹中的小主子是个省心省事、体恤娘亲的好孩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起这个,乔乔心里可是没底,“不瞒姐姐,我心里可是觉得奇怪;要说这省心是真省心,可是这省心忒过了,却也让人怪不安的;我这两日请了好几次太医,我都问我这到底是不是真怀了?” 青雪忍不住笑了出声,“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姑娘可还没生呢,怎也这般犯傻了?” 乔乔:“着实是一点妊娠症状也无,我心里没底啊;我瞧着家里嫂子当初又是吐又是吃不下东西,我这就一点也没有。” 青雪:“太医怎么说?” 乔乔:“太医只说绝对是喜脉无疑,孕妇的害喜之状时期不一,几个月的时候都有可能,便是孕期不害喜也是有的,让我无需在意这些。” 青雪:“既然太医都说了,姑娘就可安心;女子怀孕是辛苦事,能少说受些罪便能轻松一些。” “姑爷呢?姑爷如今高升,政务必定繁忙,可还顾得上姑娘?” 乔乔笑道:“他呀,如今可是大变样。每日一回府就必定要问东问西,以前多冷淡寡言的人啊,如今一日说得话都能顶他以前一个月的了。” 青雪只在三姑娘身上看到了夫妻恩爱、丈夫体贴的幸福,点头笑道:“这说明姑爷在意您、心里有您呢。” “不过也是,咱们三姑娘这么好,姑爷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乔乔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姐姐怎么也学坏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我。” 青雪笑了一阵,起身就要告辞,只道回去老太太那还有差事等着她呢。 乔乔就让秋荷送她出门。 秋荷本是青雪调教出来的,见到她自是欢喜,将她送出仪门,依依不舍的惜别一番才回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崔芜调配了一个滋补更为温和的安胎药方,又去城中的最有名的点心铺和干果店买了好些吃食,着药铺的伙计套车,特去宁国公府看望侄女。 这段时日正是夏秋换季交替之际,京中风寒频发,崔芜这个仁善堂的东家忙得不可开交。 就连卢氏都有一个多月没看到她人影。 是以崔芜对二侄女的事当下还真不知晓,是以当听乔乔说罢,崔芜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确定没有什么误会?当真如此?” 乔乔:“那还有假,二叔亲自过去的泉州,前因后果查得一清二楚。” “姑姑,你怎么回事,全家人都知道了,你居然毫不知情?” 崔芜捏了捏眉心,难掩疲色道:“这几日药铺里许多求医问药的百姓,都是感染风寒而来;我忙着诊脉开药,抽不开身,已是将近一个半月不曾回府了。” 乔乔:“姑姑可别把自己累坏了,若是忙不过来,就再招两个学徒帮衬?” 崔芜:“我心里有数,倒是你,最近天气乍暖还寒,别人也就罢了,你这个双身子的人最要小心;若有个不是,孕妇许多药都喝不得,可是危险。” 三侄女素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崔芜实在怕她不放在心上,便多嘱咐了几句。 乔乔:“姑姑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您今日怎么没带盈安一起过来?” 崔芜:“她今日随她祖母去齐王府吃席,说是明日自己单独来看你。” 乔乔就笑了,“到底是血浓于水,安安对陆伯父一家融入得倒是快。” 崔芜一顿,眼底浮起一抹柔色,“陆府的人待她亲切,她又不是怕生的性子,自然处得来。” 姑侄二人说了一番话,崔芜药铺还有事,便乘车去了。 晚间,薛氏来来畅心堂串门。 乔乔如今被各方的眼睛盯得死死的,最是无趣郁闷的时候,巴不得薛氏每日能过来陪她说笑解闷。 丫鬟们打起帘子,一身大红色对襟褙子,头戴金翠凤步摇的薛氏款款走进。 看着珠光宝气的美人儿,脸色却不怎么好。 乔乔纳闷,待薛氏于罗汉床对面坐定,才轻声问:“嫂子脸色这般差?可是哪里受了委屈?” 薛氏正是烦闷,一气喝了半碗茶,“快别提了,畅怡堂那都快闹翻了天。” “我呀,是好容易来你这躲躲清净。” 畅怡堂?谢瑢和妻子纪氏的住处。 乔乔疑惑道:“二嫂二哥那出事了?” 薛氏看了眼四下,压低声音道:“八月十五那会,谢瑢聚集了一群族里子弟和世交亲友,较射投壶取乐,说是高雅,其实就是以此为注设了赌局;若单是赌几场也就罢了,偏那几个小爷赢了钱还去吃了花酒;瑢二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最是个风流好色的,平日不喝酒的时候看到个齐整丫鬟都要逗趣两句,这一喝了酒还了得,糊里糊涂的就与青楼一舞姬有了苟且。” “要说这天底下,也是无巧不成书;恰好二弟妹身边的心腹丫鬟回家探病,正正巧巧看到二爷从青楼出来,这回府和她主子一说,二弟妹再稳重也是年轻的媳妇,焉有不闹的?” 乔乔对谢瑢一直没什么好的观感;虽说此人正儿八经的礼节处从不掉链子,但私德上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正妻纪氏有沉鱼之貌,两个通房也是娇俏可人,这样还不知足,还在外寻花觅柳,什么脏的臭的都敢碰,也不怕得了什么病。 乔乔不关心别的,只是替二嫂纪氏觉得不值,“要我说,二哥压根配不上二嫂。” 薛氏嘘了声,“弟妹,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你们崔府家教好,家中男儿从不去那乐馆青楼之地,然京城各家,并不是人人如此;反倒是洁身自好者少,同流合污者不计其数。方才老太太亲自去了畅怡堂,骂了二爷几句,但也要劝二弟妹,一句世人打小都这么过来、大户人家的少夫人岂有为猫儿狗儿置气的道理,就让二弟妹无话可说。” 乔乔难以置信:“老太太竟是这么说的?” 薛氏叹道:“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好了。虽说老太太对咱们算是维护,在爷们跟前也从来给我们体面;可有一点你要清楚,她毕竟是谢家的祖母,真个有什么事,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偏向的是自己亲孙子。” “就拿二爷这事,在有些人眼里,是留恋烟花柳巷、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之举;而在另一些眼中,不过是爷们纾解放松、风流玩乐一番、是非都在人心,可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 乔乔替纪氏不值:“那太太呢?” 薛氏:“二爷毕竟不是太太的亲子,太太管教起来也难免束手束脚;若是管得太强硬,没得落下个苛待庶子之名,无外乎数落两句,无足轻重,二爷自己都不放在心上。” 乔乔想起什么,“我怎么记得,二哥这般……好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未嫁过来之前是不是就有过?” 薛氏点头,“难为你记性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二嫂每次竟都忍了?” 薛氏:“不忍又如何?谢瑢惹完事也最是个会做小伏低撒泼的,又有老太太和太太在一旁说和,你二嫂那头,一则是个软耳根,二则呢,对谢瑢是实打实的有感情放不下。” 乔乔竟无话可说。 薛氏苦笑了声,“别说他们了,我和你大哥这两日也不痛快。” “八月十五赏月,我又要应承老太太和太太等娘家的人情打点,又要盯着世家亲友家的节礼,本就陀螺转似的;你大哥还给我揽事,偏要在那时候于府上设宴请同僚吃酒。” “我一时不忿和他争辩了两句,吃酒何处吃不得,随便花几两银子,外面哪间酒楼请不得?你猜你大哥那头怎么说?人家理直气壮,这请至交好友,定是家宴才能彰显诚意。” “我呸!他是诚心诚意了,没想到我又要为此劳多少神。” 乔乔愣了愣。 薛氏和谢琛在她的印象中,几乎就是完美模范的少年夫妻。 却不曾想二人背后也有这种拌嘴吵架的时候。 可见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薛氏抱怨完一通,抿了口茶水,道:“我这管家夫人看着体面,内里的辛苦就我自己知道!” 乔乔宽慰道:“天底下夫妻没有十全十美的,大哥还算明是非,大嫂与他好生说说,他保管也能体谅的。” 薛氏垂着眼眸。 谢琛什么都好,就是骨子里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理所当然的觉得丈夫和妻子之间,更为辛苦的是男人。 虽然说现在比刚成亲那会好了很多,但也是从来没有根除。 这点谢瑢倒是完全不同,薛氏是大嫂,嫁进来早,在谢府见识的也比乔乔要多。 谢瑢风流多情是一回事,但对纪氏也是真的好。 凡是外出他乡办事,必定两三箱的当地土仪给纪氏捎回来; 夫妻俩有了口角时,也是从不多加辩解,纪氏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错就改,从不顶嘴。 在外处处留情的事捅出来,也是任凭纪氏或骂或打,或是牢骚发脾气,从不会变脸生气的。 待纪氏口干了骂累了,他又上去一顿捏腰捶腿殷勤伺候,直到让纪氏完全消气为止。 平日里不管什么,更是纪氏说东他不往西。 明明是兄弟俩,却完全是南辕北辙两个性子。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心疼心疼我 心里有气,薛氏索性连饭也没回畅远堂吃,直接在畅心堂和乔乔做了伴。 谢珩回来时,妯娌俩已经吃过了,另给他留的饭都摆在了前院。 男人一头雾水,却又不好和大嫂争辩什么,只得自己一人在前院吃了晚饭。 味同嚼蜡吃完,谢珩便让安顺去问后院丫鬟,白日间府上发生了何事。 安顺跑了一遍,不多时就带回来了打探得到的消息。 “大夫人和大爷拌了两句嘴,夫妻俩闹脾气,谁也不理谁呢。” 谢珩听完眉头直皱:“他们闹脾气,扰夫人做甚?她还有身孕呢,如何能为别人的事劳神?”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常峰的禀报声,“三爷,大爷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谢琛面色不虞,大步流星而来,手伏在蔽膝落座。 谢珩:“大哥不是自诩深谙夫妻之道?怎的还有和大嫂拌嘴吵架的时候?” 谢琛斜了他一眼。 谢珩:“这方面,大哥不妨也学学二哥。” 谢琛嘴角一抽,“学他什么?学他眠花卧柳流连青楼?” 谢珩无声一笑。 “二哥虽私德有亏,但在对二嫂的态度上却无可挑剔,这一点值得大哥学习。” 谢琛不以为然,“那是他心里愧疚,所以才在这些小事上不和二弟妹计较,好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谢珩:“不管因为什么,二哥在夫妻之道上的驾轻就熟,你难道不服?” 谢琛没好气:“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能和他一样吗?” 谢珩沉默。 谢琛气急,“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和弟妹闹脾气有矛盾的时候,我和你大嫂鞍前马后的给你们俩说和,怎么现在反过来,你就只知道看热闹?” 谢珩一顿,“……这事哪里还用别人说和,大哥自去赔个不是,不就万事大吉了?” 谢琛撇了撇嘴角,“每次有口角都是我赔不是,这次我分明没错,为何还是我?” 谢珩沉默。 谢琛:“你怎么又不说话?” 谢珩无奈叹气。 他是真的没话说,而且也不知道说什么。 幸好谢琛也没指望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你说,我不过是请同僚好友吃个酒而已,一应事情都有丫鬟婆子忙活,能让她操多大的心呢?” “怎么说就是不同意,嫌我不体谅她,可她怎么就不体谅体谅我呢?官场上要想办事顺利,人情往来肯定是少不了;而且我也不是圣人都请的,能请到家里去的,肯定都是和我极为要好相熟的啊。” “你大嫂却连这个面子也不给,非说什么中秋节她打点各处已经很累,让我不要给她添乱。三弟,你说句公道话,我这难道不是正经事?我这是添乱吗?” 谢珩:“既是要请酒,为何不去酒楼?” 谢琛:“请客还席哪有去酒楼的?这太不体面。” 谢珩:“可是图每逢年节,大嫂的确十分辛苦,打点各处,事必躬亲。” 谢琛:“我没说她不辛苦,可就一个还席的席面,难道就非要驳我?” 谢珩好像觉出了什么,“大哥的意思是觉得大嫂料理内战家务不如你在外辛苦?” 谢琛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珩:“我虽然没有料理过家务,但随静姝住在崔府给老太君过寿之时,却曾目睹过崔府几房主母张罗宴席的场景;不说多么繁琐劳累,但也绝谈不上轻松。” “大哥,大嫂的性子咱们都很清楚,最是个要强不容被人说她不好的;自从大嫂嫁进来,家里大事小情,一应人情往来,哪一样不是经她的手,从来也没听她抱怨过半个辛苦;这次若不是实在应承不过来,她也断不会驳你。” “大嫂和西院的璟大嫂只差一岁不到,但你看两人的气色悬殊,就可知大嫂平日有多劳神?你怎么都该体谅她才是。” 一番话说得谢琛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已经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 谢琛有些惊奇的看着弟弟,“你何时也能抽丝剥茧分析这么一大长串的话了?” 谢珩:“我不过实话实说,讲一些我心里的看法罢了,谈不上什么抽丝剥茧。” 谢琛霍然起身,在屋内徘徊了两圈,便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送走大哥,谢珩在书房看了会书。 一刻钟后,安顺进来禀告:“三爷,大爷将大夫人接走了。” “夫人呢?” 安顺:“大夫人一走,夫人就由秋荷她们服侍睡下了。” “夫人自从有孕后,格外嗜睡些。” 谢珩起身去了后院。 床榻上的人儿抱着软枕,兀自睡得香甜。 两腮睡得粉粉嫩嫩,长长的睫毛于眼睑覆下一片阴影,忽闪忽闪的,仿佛随时要醒来一样。 视线在床上转了一圈,见她气色一如往常,谢珩才放下心。 最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两个家里都不太平。 她娘家那头二姐出了事,这边大哥大嫂又吵架闹上了脾气。 偏都在她如今不能动气劳神的时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珩觉得心累。 换下衣衫,他上床将人纳入怀中。 床榻陷下的瞬间,乔乔察觉到什么似的,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睡眼,“你回来了?” 谢珩将帘帐放下,遮住光线,以免她觉得刺眼。 乔乔抱着他,在他怀中蹭了蹭。 这样的待遇,对如今的谢珩来说,堪称折磨。 但他也没有松开环住她的手。 乔乔:“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谢珩:“陛下有意巡营塞外,禁卫军要对巡边路线沿路进行设防步营,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巡边?”乔乔顿时睡意全无,“陛下居然要巡边?” 谢珩也觉得很意外。 景帝对战事从来都是逃避和消极的态度,然就在上次对乌桓和西羌的战役大胜后,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开始频频过问各处和边防戍边士兵。 乔乔笑道:“大概是你们那场仗打得太漂亮,让陛下看到了我朝尚有杰出英武的武将,是你们给了陛下信心。” 君臣本就是互相成就。 明君贤臣缺一不可。 那双桃花眼水盈盈的,定定地看着他,俏皮又明艳。 谢珩看着心中一动,俯身亲了下来。 含住红唇,饶有兴致的品尝了半晌。 但除了这个,他什么都不能做。 乔乔依偎在他怀里,在他覆下来的瞬间闭上眼睛。 这样任君采撷的模样更是刺激了谢珩。 他的手终是没忍住从她衣襟的下摆钻了进去。 不多时,男人的呼吸更粗重了。 这才两个月,他怎么觉得她身子已经发育了不少。 乔乔也被他亲得起了心思,浑身不自在,但她还有理智,按住他肩膀将人推开,覆着一层水光的红唇亮晶晶的。 她嘟着唇表示拒绝。 谢珩的视线犹如野狼看着嘴边的食物,“我就亲一下,也不行?” 乔乔无奈笑了,“你别给自己找罪受好嘛?” 又亲又抱的,他不可能不难受。 而她现在是关键时刻,一点险都不能冒。 谢珩长长的吁了口气。 乔乔也不知道怎么表示:“……辛苦了。” 谢珩倏然睁眼看着她,“柳太医说过了前三月就可以。” 乔乔惊了,“……你还向柳太医问了这个?” 谢珩还是要脸的,“我没主动问,是柳太医自己叮嘱交代的。” 乔乔红着脸,“柳太医说,是他身为医者的正常交代,你还真好意思不成?” 谢珩默默埋首在她的肩窝,贪婪的吸了一口。 “你就当心疼心疼我。” 这可怜巴巴的语气,乔乔觉得还真的很难拒绝哦。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当我没问 看到谢珩这么“煎熬”,乔乔不免想起畅怡堂那个风流好色的二爷。 “你有听说二哥和青楼女子的事吗?”她一边给怀里的脑袋顺毛一边问道。 谢珩闻言不无意外的撇了撇嘴角,“在前院的时候,听安顺提了一嘴;不是什么稀罕事,不值当大惊小怪。” 果然,还是亲兄弟了解彼此。 乔乔捏了下男人的耳垂,“以后不许你和二哥单独出门,别被他带坏了。” 怀里的人哼笑了声,“我本来也不怎么和他往来。” 乔乔:“你要是敢那样,我铁定就不要你了。” 谢珩笑了笑,捏了下她的手臂,只觉比以前丰盈了一些。 乔乔睡了一觉,这会精神头好了很多,抱着他继续说着家常,“腊月初八是瑞二哥的婚期,咱们也要备一份贺礼。” 谢瑞的年纪不好再耽误下去,蒋家姑娘今年也十七了,都是正合适婚嫁的年纪。 双方父母都满意,一拍即合,进程自然就快许多。 谢珩:“嗯,中规中矩的就好,我来准备,你别操心了。” 乔乔巴不得呢,“听说蒋家姑娘是个精明能干的,但我看瑞二哥和咱们院里这位二哥有点像。” 谢珩:“那倒不是,谢瑞比谢瑢还是强了不少,否则当初二婶也不敢替他求亲崔家。” 二房的两个儿子,谢璟资质平平,至今没有功名在身; 谢瑞好一些,有个秀才的名头,读书算是有些慧根,奈何太贪玩,时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说起来,大房这边能冒青烟出了谢珩和谢琛,也是谢进和裴氏教子有方的缘故。 …… 九月二十,自泉州方向而来的官船于京城码头停泊。 岸边早有崔显派来的马车,还有丫鬟侍卫婆子。 崔郅骑马,徐氏带着女儿登上马车。 马车行至崔府正门处,已有两顶小轿在那等着。 徐氏带着女儿上了轿。直奔卢氏的上房。 一大家子的女眷早都等在那了。 谁都没有哭,也没有说丧气话。 卢氏将歆歆带到自己身边坐下,“咱们别学那些小家做派,和离就哭天抢地的;能回家是再好不过的事,天底下不缺好男儿,等你收拾好走出来,祖母给你另择佳婿。” 歆歆哭笑不得,“祖母放心,有爹娘一路陪伴劝慰,孙女早就不难过了。” “就是那叶珠,孙女也从来懒得计较;若非有她,我还不能看清许兴诚的本性呢。” 卢氏:“叶家也算书香门第,缘何出这样一个没有礼义廉耻的女儿,当真是贻笑大方。” “不过也罢了,世间的事从来都是因果循环自有报应,那叶氏今日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日未必没有另一个女子效仿她的手段,许兴诚既有劣心,就断不可能为一人改好。” 歆歆不想再提这些,她现在连许兴诚的名字都不想再听到。 下意识的厌恶让她藏都藏不住。 恰这时,甄氏抱着霖哥儿过来。 自霖哥儿出生至今,这是歆歆第一次见到这个侄儿。 小家伙如今有四个月大,每天吃得好睡得好,长得也比一般四个月大的孩子要好很多。 歆歆抱着侄儿,又想到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不由得悲从心起。 但转念又想,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定是孩子感应到父亲的不堪,不愿来到世上。 怀里的霖哥儿像是感知到小姑姑的情绪,圆嘟嘟亮晶晶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歆歆,咧开小嘴,笑得牙花都露了出来。 甄氏笑道:“霖哥儿这是喜欢二妹妹呢,这小子最是龟毛,一寻常人连抱都不给。” 歆歆戳了戳侄子圆嘟嘟软乎乎的小脸,那脸颊的软肉陷进去一个小窝,又慢慢浮起来。 霖哥儿浑然不觉自己成了二姑姑的玩具,还以为这是二姑姑喜欢自己,咯咯得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小生命的柔软和神奇足以抚平大人内心的褶皱。 歆歆抱着对她笑得眼睛弯弯的侄儿,心头忽然就彻底释然了那个在她腹中只待了几个月的孩子。 愿他再投胎时,选一个品德端正有担当的父亲。 …… 歆歆在家里休养的两日,精神头好了许多。 二十三日,用早饭时,歆歆便让底下婆子去套车,预备今日去平安寺进香祈福,也为那个未能平安出生的孩子做法超度,愿他早日再度投胎转世。 徐氏收到消息,便也打算和女儿同去。 母亲和姐姐都去,梵梵顺理成章的就跟着一起。 辰时末,母女俩在角门处上了马车,呼奴唤婢,奴仆成群,一路往平安寺而去。 珠缨华盖的马车内,母女三人清一色的素净装扮。 梵梵趴在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观赏着沿途的景色。 徐氏看着调皮的小女儿,无奈道:“都要议亲的人了,稳重端庄些。” 梵梵目光深远了些,“娘,我忽然不想嫁人了。” 徐氏和歆歆都看了过去。“为何?” 窗边的年轻姑娘下巴担着自己的手背,半是惆怅半是茫然,“我就是忽然觉得外面的男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坏东西。” 歆歆默了一瞬,“……你别太极端,像我那个,也属少见,你看大姐夫和三妹夫不就是极好的?” 梵梵若有所思,“大姐夫……其实也就那样,对大姐完全就是把她当成一个管家婆和生儿育女的盟友;三姐夫……目前看起来还不错,但他和三姐才成亲两年,说他极好有点为时尚早。” 徐氏幽幽道:“闺女,咱没事少看那些话本子吧,脑袋都看傻了!” “谁家夫妻能天天像话本子写得那样天天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甭管是王公贵族家还是平民百姓家,过日子都不过是柴米油盐的家长里短,哪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爱你爱我的。” 梵梵扭头看着娘亲,忽然问道:“娘,爹爹有对您说过心悦你、钟爱你之类的话吗?” 徐氏眼皮子一跳,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梵梵:“您就说,有没有过。” 徐氏面色复杂。 梵梵就懂了,立刻又扭过去,“……您就当我没问。” 徐氏:“……” 歆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他们配不上你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但梵梵却是个漏风的。 没事竟给她爹上眼药惹麻烦。 歆歆在家时就见惯了,没成想这些年过去了,妹妹底色不变。 她问妹妹:“别把婚事当成累赘,也莫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负担;家里不是逼着你嫁人,你若真的不想嫁,难道祖母和爹娘会赶你走不成?” “婚事于咱们,是锦上添花;若是它做不到这点,便及时止损,只要想明白这点,就不会在议亲时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梵梵若有所思。 平安寺到了。 母女三人先至前殿参拜,捐过一笔香油钱;又特在小佛堂的抄录了经文,在佛前烧了。 歆歆又特过去后殿与住持商议做法超度一事。 住持将超度法事一一说与她听,歆歆听罢,点头道:“不拘多少银子,劳烦师傅了。” 住持应下。 时下正是秋高气爽的天,平安寺的后山种植了大片的菊花,此刻来寺中进香若是不看花,等同于白来。 梵梵被小沙弥的介绍牵动了心。 徐氏笑道:“我去帮着你二姐筹备超度法事,你且自己去吧。” 又吩咐侍卫和丫鬟婆子跟紧四姑娘,不可让她落了单。 得到母亲允许,梵梵撒欢跑去了后山,果然看到漫山遍野的菊花,秋风瑟瑟之下别有一番意境。 梵梵谈不上多喜爱菊花,她只是单纯的解闷游玩。 崔府的宅邸再富丽堂皇,待久了也觉得腻。 她喜欢在山间野外的空旷和自由。 除了人为种植栽培的菊花,路边随处可见各色的小野花,说不上来名字,但粉的紫的白的,扎堆的开着。 无人照拂,无人浇水修剪,却依旧在这山间开得热闹。 梵梵一会看菊花,一会看野花,时不时地还在一片空旷上倏然快跑了起来,吓得身后一众婆子们忙道姑娘当心磕着。 梵梵却像是出笼的小兔,撒欢的可劲闹腾,后山上空飘荡着女子清脆悦耳的笑声,还有与丫鬟们的叮咛嘱咐之音。 因为树荫的遮挡,无人注意到对面半个人高的山坡上,伫立着一道颀长清隽的身影。 那是一张极为俊美的面庞,鬓若刀裁,剑眉星目。 梵梵似是心有灵犀般,敏锐的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一双杏眸四处扫了一圈,最终落定在草木最茂盛的树荫那。 侍卫们察言观色,见状便以为自家姑娘发现了危险,纷纷拔刀上前。 梵梵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扬声对那头的人道:“谁在那!给我出来!别偷偷摸摸做贼似的。” “来得不巧,让四姑娘当成了贼。”清润的嗓音从树荫后传来。 梵梵觉得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谁?” 下一瞬,修长的身影自树荫后缓缓现身,身姿颀长,白衣清绝。 梵梵美目一瞠。 宋翎……他怎么会在这? 想起这人曾经的“前科”,梵梵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你不会是跟踪我来的吧?” 宋翎抱着肩膀,缓缓上前,一旁的丫鬟婆子却将梵梵团团围住。 陈嬷嬷福身道:“宋公子,男女有别,还请您谅解。” 宋翎无奈一笑,“我于附近捉拿逃犯,听得动静,觉得熟悉,才过来查看,并非有意跟踪。” 梵梵:“逃犯?” “这附近可是寺院,哪个逃犯会躲到这来?” 宋翎:“……你觉得我在诓你?” 梵梵嘟着唇不语。 谁让他做过太多看似寻常实则故意的事,她能轻易相信他吗? 宋翎深吸了口气,想和她说几句话,又苦于她面前好像隔了一道银河一般的两层丫鬟婆子。 梵梵留意到他的神色,问:“……你知道我们两家在议亲的事吗?” 宋翎:“……嗯。” 梵梵让丫鬟们退到身后,侍卫们也退至十步以外。 梵梵抱着手臂,眸中含着打量的意味,徐徐欺身向他靠近。 宋翎:“……” 情况不太对,怎么她还主动过来了? 她走他退。 宋翎有点摸不透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脊背抵上一棵大树的枝干,宋翎已无可退之地。 想来好笑,在刑部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都杀伐果决说一不二的宋大人,这会居然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逼得连连后退。 身高缘故,梵梵没法居高临下,但气势上丝毫不输。 她眸光深深的看着眼前人,“宋大人,就你多次坏我姻缘一事,你难道就没话要和我说?” 审讯犯人从来无往而不利的宋翎蓦地一噎,默了瞬,干巴巴道:“……他们配不上你。” 梵梵莫名的想笑:“仇家那位,你是怎么做到煽动沈薇去勾引?” 宋翎皱了下眉,“男女有别,有些事你不知道,我却略有耳闻,那仇公子家中好几个通房丫鬟,因为要和崔府议亲,才遣散隐瞒,仇瑭不是什么良配。” “……是沈薇自己居心不轨,我,最多称得上顺水推舟。” 梵梵被他的厚脸皮惊到,“那后面那几个呢?怎么那么巧一个一个的都是八字不合?” 宋翎面不改色心不跳,“有没有可能是真的不合?我没有动手脚。” 梵梵无声挑眉,那神态就写着“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宋翎生出一股无力和压迫感。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哪怕是面对景帝,他也一直都能做到游刃有余。 “……那些人中,或身子孱弱,或喜内帷厮混,或家中人际复杂,皆非良配。” 手足无措下,宋大人只得老实交代。 梵梵差点笑出声,“宋大人,你要是做了媒人,天底下的姑娘大抵没一个能嫁出去的。” 宋翎:“……” 这是夸还是贬? 梵梵负手在身后,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已方寸大乱的男人。 心中不免腹诽。 什么刑部话事人,不会是徒有虚名吧?她才问几句话,就招架不住? “早就听闻宋大人与我哥哥交情甚笃,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连带着好友妹妹的亲事都这么上心,可见真是爱屋及乌。” 宋翎听到一半脸就黑了。 爱什么及什么。 搞错顺序了吧,谁是爱的那个,谁是及的那个!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别逼我揍你 宋翎被这句“爱屋及乌”弄得心中默然一躁,“和你哥无关。” 梵梵啊了声,眼底满是不解迎上男人深邃的视线。 如果她的嘴角没有翘起,宋翎或许真就要继续被她骗了。 “……” 这姑娘怎么这么坏! 梵梵:“怎么不说话了,和我哥无关,那和谁有关?” 宋大人平时多威严庄重的人啊,这会却浑身僵硬,耳朵也倏地红透,眼神躲闪着不敢和女孩对视。 梵梵:“你躲什么躲,我能吃了你怎么着?” 宋翎:“……” 他虽然在男女之事上没有什么经验,但直觉告诉他,这话从女方嘴里说出来好像不太对。 离得不远不近、但恰好能听到全部的陈嬷嬷:“……” 没眼看、没耳听! 回去就得把她家姑娘那些话本都给扔了,好好的姑娘家,都跟着学坏了。 仅仅是片刻,宋翎便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梵梵也玩够了,折腰准备回去,手上一热,一只宽厚的手掌忽地牵住她的手腕。 “刷刷刷!” 侍卫们齐刷刷拔刀。 宋翎:“……” 梵梵:“……”忍着笑意,梵梵将他的手掰下,“男女授受不亲,宋大人自重。” 宋翎莫名觉得头疼。 这四姑娘,真不是一般人。 转身的瞬间,梵梵嘴角没忍住翘起,流露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抹俏色。 宋翎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又看了眼身后那八个佩刀侍卫。 默然转身。 …… 回到寺庙后院,陈嬷嬷忍不住道:“姑娘方才忒不成样了,哪有那样和男子说话的?” 梵梵想到宋翎刚才的吃瘪样就忍不住笑。 这宋翎凶名在外,没想到私底下还挺单纯,一个大男人,逗两句还会脸红。 “嬷嬷,这宋翎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呀,不是挺好说话的?” 陈嬷嬷倒了杯茶呈上去,笑道:“宋大人本就是个极好的人,只因太过铁面无私才被那起小人传出凶煞之名;若他真有不好之处,咱们四爷怎会和他相交甚笃?再有,宋大人可是三姑爷的姨表兄弟。和三姑爷也是来往密切。” 梵梵点头:“嬷嬷说得是,三姐夫和四哥都是眼里不容沙子的脾性,能入他们眼的人,定是不简单。” 陈嬷嬷:“为姑娘的亲事,夫人见过的媒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既要家世相配,又要人品学问过关,再要自身有功名,层层筛选下来,宋大人也是头一份呢。” 梵梵嘟着唇,不满道:“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太硬。” 她都问过那个地步了,就不能直接承认一句喜欢她吗? 大家闺秀要矜持,大家闺男难道也要? …… 回去的马车上,不用徐氏问,梵梵这个大嘴巴把后山的事交代了个彻底。 徐氏听完差点两眼一黑,“你,你跟谁学的流氓做派!” 梵梵理直气壮,“我没有!我就是想问他的心意而已。” “结果他跟个锯嘴的葫芦似的,脸都红了,还是一句话不说?” 徐氏:“……你自己不都说了,还不够明显吗?” 梵梵:“我说什么了?” “你不是说宋翎脸红了,这还不够吗?” 梵梵不以为然道:“脸红算什么?我和三姐吵嘴的时候,气急了还会脸红呢。” 徐氏突然觉得自己生了根木头。 歆歆点拨妹妹,道:“宋翎是什么人,再老奸巨猾的犯人都应付过,朝堂论辩之时也不曾乱了阵脚,能因为和你拌两句嘴就脸红吗?” “你就没想想,一个男子在女子面前脸红,能是因为什么?” 梵梵顿了顿,不假思索:“……因为他喜欢我?” 徐氏和歆歆异口同声,“你这不是知道?” 梵梵托着腮,“我自己猜到是一回事,我想听他亲口说嘛。” 徐氏:“……有那个必要嘛,怪矫情的。” 梵梵:“娘你怎么回事,你不能因为爹爹没和您说过,你就也剥夺我的待遇啊。” 徐氏:“……别逼我揍你啊!” “你爹要真和我说这种话,我才要鸡皮疙瘩掉一地呢,老夫老妻的,什么爱不爱的。” 尚且稚嫩青涩的崔四姑娘不太明白,“可他不说,我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他要是不喜欢我,我干嘛要嫁给他?” 徐氏差点被她绕进去,“就冲你今日这番流氓做派宋翎都没把你怎么样,就可见你对他的特殊了。” “从刑狱的阴险中摸爬滚打起来的人,怎会因何别人的两句抢白就急红了脸?” 梵梵若有所思。 “……爹爹和哥哥都决定了嘛?” 徐氏:“宋翎各方面没得挑,你爹和你哥哥纵然有白菜被猪拱的不舍,却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再去反对,只要你点头,这门亲事大概也就成了。” 梵梵叹道:“真是好为难啊。” 徐氏和歆歆相视一笑,眼底半是无奈半是嫌弃。 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也不知和谁学来的。 …… 宁国公府 畅心堂 谢珩正立在书案后,挽袖提笔,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一身樱色半臂襦裙的乔乔就站在他身侧,手里捧着一张宣纸在看。 “咱们再想几个,慢慢挑。” 谢珩手上没停,却又不得不提醒妻子,“父亲若是为孩儿起名,你我准备的,可能用不上。” 乔乔不在意道:“那也好,公爹也是进士出身,才学不会差的,谁起都肯定是好名字。” “万一父亲不起呢,咱们的不就可以用上了。” 谢珩无话可说,便就依着妻子。 男孩的名字很好想,只需在从日的字中选取寓意好的即可;女孩的,却是要费一些功夫。 乔乔把诗经翻了个遍,突然发现那里头好的字居然都已经在她们姐妹的名字上了。 大名加乳名,最好寓意的字全让她们姐妹占了。 她惊讶于自己的发现。 谢珩看向呆呆的妻子,兀自笑了。 “你才发现?” 乔乔萌萌的点头。 谢珩轻轻捏了下她脸颊的软肉。 “岳父当初起名之时,一定就打定主意,要把最好的都给你们。” 而事实,位极人臣的崔首辅也的确做到了。 谢珩想,为着女儿,他也要多勉励奋强才是。 父亲站得足够高,女儿的腰板才能挺得越直。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那是她好 满满当当写了两张男孩和女孩用的好名字,谢珩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乔乔顺势坐在他腿上,对夫妻俩刚才一起想得每个名字再仔细筛选。 “霁安……若是以昭字为名,霁安为字那是再合适不过。” “云清……允和……” 看过男孩的那张,底下那张都是女孩的名字。 谢珩放下茶盏,双手交叠于她身前,将人环在怀里。 乔乔挑挑拣拣的,“男孩的这个都好,女孩这几个还是差点意思。” 谢珩便道:“那是,最好的都已被你们姊妹占了去。” 乔乔:“……” 拿她的话堵她是吧。 乔乔将那两页纸搁下,转身去掐他的脸。 谢珩眼皮一跳,第一时间护着她的肚子。 乔乔:“怀孕的是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谢珩:“……就是因为你不紧张,我才要多看着。” 女人红艳艳的唇就嘟了起来,谢珩很想亲。 但他知道,亲了会更难受。 所以得忍着。 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乔乔抿唇一笑,勾着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 但在两张嘴唇只有毫厘之隔时,门外忽然响起安顺的声音,“三爷,宋大人来了,在前院等您呢。” 宋大人?宋翎吗? 乔乔瞬间收起那些亲热的心思,从他身上起来,“你去吧,我去躺一会。” 都到这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谢珩却抓住她的手,将人扯回怀中狠狠地亲了一番。 直把她亲得眼眸含水双腿发软。 临走前,顺道将她送到了床上。 然后自己转身离开去了前院。 …… 宋翎已经喝了两盏茶,才看到表弟姗姗来迟。 “你怎么回事?我见你还要请了是吧?” 谢珩随手将追上的书籍摞着收起,“你弟妹有了身孕后越发粘人,是以来得有些晚,表哥见谅。” 宋翎:…… 虽然但是,这个理由他不是很想听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表哥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宋翎拧着眉心,啧啧两声,“我今日见着崔家四姑娘了。” 谢珩奇怪,这种事和他说做什么。 “你们在议亲,若是长辈允许,见一面也不足为奇。” 宋翎摇头,“不是,是在平安寺后山的菊花园,她身边的八个侍卫差点拔刀砍了我。” 谢珩:“……”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的侍卫想砍了你。 宋翎的母亲早逝,裴氏这个亲姨母自那之后便接替了母亲之责;经裴氏之手准备的东西,凡是谢琛谢珩两个亲儿子有的,都有宋翎的一份。 是以宋翎和两个表兄弟感情最好,总是无话不谈。 宋翎追贼追到平安寺,恰巧遇见梵梵一事细说了一遍。 谢珩静静地听着。 末了,宋翎头疼又懊恼的往后一倒。 谢珩听罢,简单明了。 他们表兄弟都不是能够花言巧语哄姑娘开心的性子。 “……你何时对四妹有的心思?” 宋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一见钟情?不对,应该是见色起意更准确。 谢珩投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意思相当明显——藏得挺深啊? 宋翎懒得和他解释。 谢珩:“你不想说,那还来找我做什么?” 宋翎睁大眼,“你这话有良心没有?我是你哥,来看看你怎么了?” 谢珩:“……你若是来求助的,我没法子。” 宋翎:“人言否?” 谢珩无奈,道:“何处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能在这种事上给你出主意?” 宋翎怔了怔,“我你和弟妹之间不是挺和睦恩爱的?……” 谢珩怔愣住。 和睦恩爱? 他和妻子给人这种感觉吗?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宋翎:“……你到底帮不帮?” 谢珩对自己在这种事上有几斤几两很清楚,“我当真爱莫能助。” 宋翎不信,认为他藏私。 谢珩也急了,“我当真不懂这些。” “那你和弟妹之间怎么这么好?” 谢珩几乎脱口而出,“那是她好。” 这话一出,谢珩自己都愣住了。 宋翎不可思议的看过来。 兄弟二人相视片刻,皆是沉默。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歆歆回府后,她和许兴诚的事根本瞒不住。 许家的许老爷和许夫人知道儿子做得混账事,自觉没脸替儿子求情说话,只命人将歆歆的嫁妆箱子拾掇好送回了崔府。 许老爷年过半百的人,在崔显和崔郅面前好一顿做小伏低,再三央求希望别迁怒于府中其他人。 崔郅没糊涂,崔显也没那般狠辣。 是非恩怨分明,自然不会迁怒于无辜的人。 许老爷闻言老泪纵横,恨不得将不孝子打死除害。 许夫人带着灵芝人参等珍品登门拜访,嫁到许家这些年,这位前婆母对自己甚是不错,歆歆没有拿大,让人请了进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许夫人红着眼睛,“孩子,对不住,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你受的伤害,是我没有教好儿子,是我的过错。” 歆歆看着两鬓华发的婆母,心中略有不忍,“他早就不是尚在您膝下由您摆布的孩子,您别把什么事都怪到自己身上。” “您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以后不当婆媳,我也敬您是我的长辈。” 哪有这样的好孩子啊,受了这样大的罪,还能如此通情达理明晓是非。 许夫人算是看明白了,“孩子,是我那不孝子高攀了,他着实配不上你。” 歆歆一笑置之,没有多言。 歆歆和梵梵一同将许夫人送至仪门,目送其离开。 梵梵:“看到许老爷和许夫人这样,还真是让人怪难受的;一大把年纪,还要为儿子的错书去承担责任,生怕牵连族中其他人。” 歆歆笑道:“咱们崔家不是仗势欺人的恶霸,恩怨要分明。” 梵梵点头,“我知道,别说许家其他人,就是许兴诚本人,我觉得大伯和爹爹可能都懒得对他出手,太自降身价了。” 歆歆不置可否的说道:“官员的私德问题从来都是个不好拿捏的尺度;言官御史会对此抨击参奏,但爹爹和大伯……定是不屑的;罢了罢了,我倒是也不希望爹爹和大伯脏了手,他没了崔家女婿这层身份、许家又对他彻底放弃,且看他有几分本事能自己走下去。” 许兴诚或许有几分才华,但天朝大国,从来不缺有才华的人。 许兴诚能年纪轻轻出类拔萃,是因为他的才学文章比那些寒门弟子都强吗? 显然不是。 许兴诚有才,但是绝没有能靠才华一骑绝尘的程度。 没有了崔家这个保护伞,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伪君子能在官场上混迹到几时?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陆国公老房子着火 九月底的天,一日日的冷了下去。 崔芜调配了许多预防风寒的药包,在仁善堂免费发放给穷苦百姓。 仁善堂的东家来历不凡,这是京城百姓众所周知的事实,也因此,崔芜分发药包的时候,没有那些家境中等但好贪小便宜的人来浑水摸鱼。 京中百姓得到消息有早有晚,崔芜索性让人搭了个草棚,不管何时来,都有的人招待。 除了云溪两个学徒,崔芜又招了两个伙计一个账房,还有一个杂役。 人手如今是足够用的,崔芜每日只需配药修书,若有病人问诊,诊脉开方。 负责杂役的是一位顾大娘,除了扫地擦洗,顾大娘还负责店里几个伙计的三餐,买菜做饭,这些对顾大娘来说都是得心应手的事,一点也不觉得劳累。 顾大娘的手艺很好,而且菜色都是变着花样的做,以至于每日的三餐都成了店里伙计们最期待的时候。 仁善堂门前,窦筠的出现,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毕竟官场上多年,身上自带的气度与平民百姓自然不同。 崔芜听到伙计说门外来了个官老爷,心下疑惑,起身去看。 不料却是曾经的故人。 窦筠神色如常,脸上的笑容如春风和煦,恰到好处的亲切,“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也许是气性小了,也许是阅历增长带来的从容; 再次见到窦筠,崔芜完全没有了任何芥蒂;甚至寒暄客套间能把他当做半个友人一般。 她将人迎进去,又让丫鬟倒茶。 窦筠环顾四周,笑道:“这里张罗布置的倒是极好,听说你吃住都是在这?” 崔芜:“嗯,隔三差五的也回趟家,否则我母亲惦记。” 窦筠点点头,他身后的小厮在他的示意下,递上一个荷包和一个巴掌大的包袱。 崔芜好奇,翻了一下那荷包,里头竟是一二三四……一千两的银票。 再拆那包袱,崔芜瞬间眼睛一亮,竟是几株上好的石斛。 石斛有仙草之称,上好的石斛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你这是……?” 窦筠笑道:“仁善堂周济穷人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为官者自是要以苍生为念,这些银两,全当是我为穷苦百姓付的诊金,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至于这石斛,乃是我一位友人所赠,我知它药性极好,想着在你手中才能物尽其用。” 他语气熟稔,笑容也是云淡风轻,坦坦荡荡。 窦筠不是坏人,崔芜一直都知道。 哪怕他们和离时,彼此也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崔芜:“石斛我收下,银子就算了。” 窦筠:“慈幼局和安济坊那,我每年都有捐银,你这药铺免费发药的第一天起,我心中就有了这个念头。我心里有笔账,你给富裕人家看病的诊金远不足以支撑你布施行善,我知道你不差钱,但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 崔芜心里又何尝不明白。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想为百姓做事,但也不好总拿家里的钱。 窦筠:“京中的那些扶贫扶弱之地,凡是要长久生存,官府的支持和官员富户的捐赠,都是必不可少;所以你不必觉得我这笔钱收下有什么心理负担,往后这种事多着呢。” 崔芜眨了眨眼。 其实她马上要付一笔药材钱,手上现银的确不够;本想回家找母亲救个急的,现在…… 窦筠说完起身就要告辞,临走前戏谑自嘲的笑道:“我当你还是半个友人和亲人,你可别当我对你还有什么狎昵之念,我这身子羸弱,只想多多行善为自己积福积德。” 他坦荡,崔芜也直接。 “行,回头我去寺里进香的时候算你一个。” “你也别急着走,在那坐着,我给你把脉看看。” 窦筠拿了条帕子,遮住自己的手腕,才伸了过去。 崔芜眼角一抽,“……” 窦筠眼底闪过一抹戏谑,“男女有别,陆国公老房子着火,若是他不高兴,铁定给我不痛快。” 崔芜无语,两指搭上去;片刻,又换了一只手。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肝脏和胃部寒气有些重;气血也发虚。” 窦筠眼皮一跳,“……这么多人在,你能不能小声点。” 崔芜忍着笑,“窦大人别讳疾忌医,在我这,所有的病人都一样。” “给你开个药包,回去每两晚泡泡药浴,你这病,重在调养,求快是万万不行的。” 窦筠:“多谢你。” 窦筠没有久留,取了药包便乘车离去。 崔芜从十五岁开始,甚至更早,身边的追求者络绎不绝,她看过太多男人或因容貌或家世而觊觎她的眼神。 窦筠坦荡磊落,她自也能云淡风轻。 …… 申时末,崔芜回房换了身衣裳,带着贴身丫鬟坐车去了陆国公府。 答应了今日陪女儿吃饭。 盈安如今崔家陆家两头跑,外祖母和祖母都把她当成宝,住在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小姑娘高兴地都快找不到北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马车在国公府的正门处停下,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蹦蹦跳跳的扑上来,“娘!” 崔芜抱着女儿,拧着她的小脸笑道:“脸上圆了。” “你爹呢?” 他按说早该回府了,怎么没出来接她? 盈安抿唇,坏笑道:“爹爹不高兴了呗。” 崔芜:“不高兴?谁惹他了?” 盈安努努嘴。 崔芜睁大眼,“我?我怎么他了?” 盈安:“还用说嘛,您今日见了窦大人,爹爹吃醋了。” 崔芜一怔,眼眸微眯,“……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见了窦筠?” 盈安:“爹爹因为怕有人寻衅滋事,就在您的药铺四周布置了暗卫。 “没想到,没等到闹事的恶霸,反倒是……” 崔芜瞪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儿。 母女俩上了软轿,去了陆老太太的上房。 陆老太太年近五十,依旧是容光焕发,步伐稳健,和崔芜说笑了几句,努嘴看向前头的院子,“你去看看吧,那臭小子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不问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崔芜:“当真是没有什么,我和窦筠早就是过去了,没想怎么,但也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不是?” 陆老太太点头表示理解,“这些道理我肯定懂,但谁让我那儿子小心眼呢。”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陆淮生吃醋。 崔芜好奇极了,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去了陆淮生的院子。 陆淮生的随身小厮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崔娘子,您可来了!” 崔芜将下人都打发的远远地,然后才推门进去。 陆淮生是习武之人,早在身边小厮开口的瞬间,他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嘴角轻扯。忍不住嗤了声。 见完窦筠,又来找他, 她可真是雨露均沾!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新婚 元兴二十六年,六月初二 良辰吉日,宜嫁娶。 是日一早,长安城主街区处人流攒动,小厮仆从丫鬟成群结队,忙里忙外。 赴宴的轿子华车更是不知几数,世家贵族,公侯伯子男,各家正头夫人亲至,更有王妃郡主,不胜枚举。 不一会,街市中便传来阵阵锣鼓喧天的吹打弹唱之声,更有绵延数里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响个不停。 此番盛景,不是其他,乃因今日是宁国公府谢家、长房三公子的大喜。 这三公子单名一个珩,字怀予。观其品貌,最是个霁月清风的翩翩公子;又是长房夫人的嫡出,自幼内敛持重、勤勉读书,其祖父祖母最喜。 再说,三公子今日大婚之妻,也是不俗。 此女出自世代清流的清河崔氏,话说清河崔氏百年氏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在文人举子中声望之高,无人可堪其项背。 如今,崔氏只嫡系的三房住在京中,其余皆留在故籍地方。 便就这三房的子弟中,也皆都好学用功、奋志要强,并无仗着家中庇荫而生了玩乐之心、养了纨绔之性。由此,无人不赞崔氏家风。 崔氏一族如今的长房老太君卢氏,和宁公府的老祖宗秦氏,原是闺中时一墙之隔的邻居,更是手帕交,未出阁前,二人几乎成日形影不离;出了阁,都嫁在京中,世家筵席之时,也是常见,是以二人感情之笃,亲姊妹也难比。 而今日大婚的三公子之妻,便是崔氏长房的嫡次女,乳名乔乔。 卢老太君最喜女孩,家中的几位孙女皆是爱若珍宝。 又和秦氏关系好,老姊妹之间常常走动,便也拿对方家的孩子当若自己的一般。 乔乔和家中几个姊妹三岁至七岁这几年,几乎是拿宁公府当了半个家; 秦老太君时常就要接崔家几个女孩过府,与自己家的几个孙女一处玩耍嬉闹,若是玩得忘了时辰,和谢家的姑娘同吃同住也是有的。 自己膝下一天天长大的孩子,情分自然不一样,眼看着小姑娘们一个个从玉雪可爱到亭亭玉立,两家老太太渐渐也有了结秦晋之好的心思。 但世间万事万物,都需讲究缘分。 两个老太君瞻前顾后,最后也就谋定了这么一对;其他的,要么家中父母另有安排、要么品相八字不合、要么就是脾气秉性天差地别、只怕强行说合成了怨偶。 倒也就眼前这么一对,哪哪都瞅着合适。 谢家娶妻,崔氏嫁女,当日的长安城自是不必说的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迎亲队伍气派浩大,自是不必说;那崔氏女的嫁妆,最是吸睛,头一排的已经到了宁府,最后那一趟,甚至都尚未从崔府出来。 家中有喜事,宁公府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一应小厮门房护院,腰间都应景系着红绸、丫鬟们也是梳扮齐整,个个提着小心。 秦老太君坐在上房的罗汉床上,正由丫鬟替其梳妆,按说晨起早就梳好了,可老人家高兴,非要多戴两朵花儿沾沾喜庆。 长房大儿媳,即大少奶奶薛氏见状笑道:“今儿个一起来,老太太脸上的笑就没断过,我看呐,老太太若是腿脚利索,恨不得自己上马,替三爷去把乔妹妹娶进来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秦老夫人笑骂:“你这利嘴,越发张狂,都敢拿我说笑。” 薛氏自嫁到宁公府,便执掌中馈、行管家之权,因做事周到、处世逢源深得老太太秦氏信任宠爱,平素也最爱在秦氏跟前卖乖讨巧,闻言笑道:“老太太只说,我说得可对?” 秦氏开怀一笑,“那自是对的,还是琛哥儿媳妇知道我的心。” 恰在此时,外间有人笑道:“迎亲花轿回来了。” 秦氏神色一亮,长叹了声,喟叹道:“好啊,好啊。” …… 一顶八人红色华盖花轿在宁公府正门中落地,头前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先下了马,喜娘掀开花轿帘子,一面扶着新娘下轿,一面将红绸的一端交到了新娘手中,而另一端,自是在今日一身新郎官红袍、清雅俊美犹如谪仙的谢珩手中。 待新人进了正堂,便见上首坐着宁国公夫妇,里间还有一众宁府的姑娘少奶奶,以及前来赴宴观礼的各家眷属。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随着礼官的高亢的一声“礼成”,一对新人被送进了新房,方才里间的谢府的姑娘小子们也前赴后继的跟在后头,要去新房凑趣看揭盖头看新娘。 国公夫人裴氏见状笑道:“他们几个难道不认得乔丫头?就这般等不迭?” 身边裴氏的配房吴嬷嬷笑道:“从前是一同玩耍的姊妹,日后便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自是不一样了。” 裴氏闻言,脸上笑意不由得深切了几分。 这个新媳妇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品模样都是没得挑剔,她是实打实的满意。 吴嬷嬷扶着裴氏,去席间应酬宾客。出了正堂,穿过游廊,来到宴客的花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游廊上悬挂着各色灯笼,院中树枝上也都粘着应景的红色彩带,阖府上下都是一片喜气热闹。 吴嬷嬷小声道:“太太,今日,二太太脸色一直不大好。” 裴氏冷哼了声,“不用管她!她要甩脸色就由她去,谁又不欠她的!” 吴嬷嬷道:“只怕二太太以为太太您是故意和她抢呢。” 裴氏道:“我犯得着?这门亲事是老太太做主,人选都是两家长辈千挑万选、合过八字才定的,别说是我,就是老爷也没插手半分。” “崔家没看上瑞儿,只能怪他们娘俩自己,还能怪上我们不成?” 吴嬷嬷附和笑道:“可不是嘛,虽说西院的二爷瞧着也是不错,可和咱们三爷站一块,长眼睛的都知道选谁。” 裴氏嗔道:“这话你当我的面说也就算了,出去不许乱传!都是谢家的子孙,二房坏了,也没我们的好。” 吴嬷嬷忙声应是。 …… 再说新房 谢珩接过喜娘呈来的喜秤,在喜娘的唱和中,挑起了盖在新娘头上、绣着龙凤呈祥图样的红盖头。 一张清丽绝艳的芙蓉面登时显露在人前,女子头上戴着五穗步摇的点翠金凤冠,身着蜀锦描金鸾凤的大红对襟广袖嫁衣。 再不是平时不施粉黛的模样,黛眉轻勾,朱唇点就,两颊施上脂粉,本就莹白如玉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额间和眼角处贴了金色的花钿,平日清灵水秀的人儿今日却是让人失魂的娇媚明艳。 旁边立刻就有谢府的姑娘们惊艳出声,“乔姐姐今日真好看,仙女下凡了也不过如此。” 立刻有人纠正她,“还叫乔姐姐?如今该叫三嫂嫂了!” 耳边是兄弟姐妹不断絮叨的惊艳之词,而一向内敛持重的谢珩在看到新娘面容的瞬间,也是难得失神片刻。 印象中,胖嘟嘟、说话咬字都不清楚的小女娃,长大后,竟是这样的倾城之色。 喜娘更是夸赞不停,“三夫人真是出水芙蓉、雪肤花貌的好颜色啊。” 周围人太多,没人知道乔乔心中的紧张,她大着胆子,抬眸看了周遭一眼。 很多张往日熟悉的面孔,可今日,她却觉得特别的紧张。 再次抬眸,看向的,是身边的丈夫。 虽说谢、崔两家关系好,乔乔对谢府也是熟悉得自己家一样,可男女七岁分席,谢珩又最是个讲规矩、有正经事的,自开始进学起,便轻易不踏入后院。 加上乔乔又比谢珩小三岁,她在谢府后院玩耍的几年,谢珩早已进学,日日都有功课在身,二人见面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甚至寥寥无几。 乃至于祖母和乔乔说,想把她许配给谢家哥哥、问她是瑞二哥好还是珩三哥好时,她脑中当即狠狠怔了一会子。 瑞二哥,她是有印象的,谢府二房的哥哥,小时候一起玩耍时,对她是最为照顾体贴; 而珩三哥…… 她彼时只知有这么个人,是谢府大伯母的儿子,据说读书极好、习武也最佳,但…… 她脑中对此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谁又能想到,这个一点印象也没有的人,今儿个竟成了她的夫君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可要吃亏的 喜娘端来合卺酒,夫妻二人各执一盏,手臂相挽交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观礼的谢家姑娘小子见状皆是一笑,“乔姐姐今日这么好看,三哥哥是不是看呆了?” 闻得兄弟姐妹的调笑之语,谢珩抿了抿唇,不自在的别过眼神,试图掩盖已然晕红的耳根。 到底还是青涩的少年郎,纯情得很。 …… 头顶沉重的赤金点翠大凤冠,乔乔紧张地呼吸都放慢了; 直到谢珩起身离开,前去宴席应酬宾客,她才由衷的松了口气。 谢家的三位姑娘即刻围坐到她跟前,又是摸着嫁衣看花样、又是对着凤冠问重不重。 二姑娘明英问道:“妹妹折腾了一日,累不累饿不饿?” 说话间,就有丫鬟婆子张罗了一桌席面端了进来。 乔乔看向三个小姑子,“一起吃些?” 三个姑娘今日又是看热闹新鲜、又是帮长辈忙活、又是和别家闺秀闲话,也是一日不曾好好用些饭食,听乔乔这么说,这才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几个姑娘都是自幼相熟的,彼此一点也不外道。 说罢,就围坐在一起。 就着各色肴馔,几个姑娘都吃了半碗饭。 晚间睡前不宜多食,此乃惜福养身之道。 用过晚饭,漱口盥洗,婆子们将席面撤了下去。 明英问婆子:“按规矩,三夫人是不是该沐浴更衣了?” 那婆子乃谢府的家生子,知道这几个姑娘自幼一处,感情要好,这会应该是想说说话。 便笑道:“三爷宴客还得有些时候,姑娘们若要说话,就快些,一盏茶的功夫,捡要紧的说说,反正今个儿以后三夫人就是咱们家的人了,有多少话说不得?” 几个姑娘便长话短说。 三姑娘明薇笑道:“今日真是好热闹,但阵仗忒大也有不好,太琐碎累人了,怎样?嫂子这会脖子酸不酸?” 乔乔这会刚卸下头上的凤冠,将将松了口气,“酸,感觉脖子都要断了,今儿一整日我都没敢乱动,全身感觉都僵着了。” 四姑娘明惜笑道:“等三哥哥回来了,让他替你好生揉一揉。” 乔乔是新嫁妇,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又胡说。” 明薇笑道:“并没胡说,三哥哥最是个规矩的脾气,家里的兄弟姊妹没有敢不顺他意的。可闺房中,夫妻间,姐姐可别纵着他。” 乔乔心中原也是这么想,她与谢珩并不相熟,如今做了夫妻,少不得互相磨合、互相迁就。 谢珩是王公之子,身份尊贵;但她崔家的女儿,也有自己的傲骨,断没有上杆子的道理。 看了眼外面的时辰,乔乔身边的周嬷嬷道:“夫人该前往净室沐浴更衣了。” 谢家三个姑娘闻言纷纷起身告辞,临走前还不忘戏言让乔乔谨记,千万莫要顺顺迁就谢珩。 乔乔笑了笑,随即由周嬷嬷和丫鬟秋荷搀着去往净室。 虽说女方身份尊贵,不必以色侍人、摇尾乞怜。 可新婚头一夜,为着圆房的好看,女方这边往往是有不少小心机的。 说白了,新婚夫妻培养感情,能从哪里开始?当然是洞房花烛夜。 若是连洞房之夜都不和谐,那还何谈以后? …… 崔夫人是过来人,为着女儿的以后能充分拿捏女婿,可谓准备充足,全让周嬷嬷记在了心里。 净室中,白玉浴池中热气袅袅,水面撒着一层玫瑰花瓣,周嬷嬷又拿起高几上一黄色琉璃瓶,拔下瓶塞,往浴池中滴了两滴香露精油。 秋荷和秋香搀着乔乔迈进浴池,热水氤氲,鼻间满是芳香宜人的气息,一日下来的琐碎疲倦尽化解在此刻。 秋荷拿着一只木舀,舀起热水,秋香拿着绢帕,一个浇水、一个擦洗。 周嬷嬷则是将事先准备好的水红色寝衣整理出来,挂在屏风边的高架上。 随即,又拿出香粉,待乔乔从浴池中出来,擦干身子后,坐在一侧的长榻上,由着周嬷嬷亲自,为其敷上香粉。 这香粉乃是崔氏女子代代相传的秘方,可使肌肤润白如玉、细腻光滑。 做完这些,秋香拿着寝衣伺候主子穿上。 乔乔瞥了眼那寝衣,当即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难为情道:“嬷嬷,这也……” 周嬷嬷替其绞干头发,正在用蘸着玫瑰花水的牛角梳替其梳头,闻言笑道:“姑娘不必害臊,新婚之夜的寝衣原该是这样。” 乔乔咬着下唇眼,几乎不敢直视,羞赧道:“这,这与不穿有何区别嘛?” 周嬷嬷意味深长一笑,随即上前亲自伺候乔乔穿上那件红色轻纱制成的寝衣。 衣料轻薄软滑,隔着水红色的薄纱,雪白的肌肤、浑圆的胸脯,柔软的腰肢,若隐若现,比不穿来得更加勾人动心起念。 一览无余的薄纱,偏又在胸前、臀间等处,绣了大片盛开的海棠,遮住了要紧的地方。 而越是这般若隐若现,半遮半掩,越是能让年轻气盛的男子欲罢不能。 周嬷嬷在乔乔耳边低声叮嘱了好些,乔乔深吸口气,脸色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悲壮。 周嬷嬷一时哭笑不得,怜惜之心泛起,不由得多说了两句,“姑娘且宽心,只要熬过初次,姑娘亦会得趣。” 这话差点没让乔乔整个身子都烧起来,“嬷嬷别说了,我都晓得。” 外间内室的床上已收拾妥帖,乔乔被丫鬟簇拥着从净室出来,坐在床沿等待着新婚的丈夫。 周嬷嬷将避火图册递到乔乔手中,乔乔硬着头皮,在两个贴身丫鬟和周嬷嬷的注视下翻阅起来。 “姑娘可别只顾着害臊,若是不仔细看,等会要吃亏的。” 乔乔欲哭无泪,脸颊烧红,几欲滴血般,将那小小的一本避火图册翻阅了两遍。 这时,外头忽地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小丫鬟的行礼声,“三爷。” 是谢珩回来了。 周嬷嬷连忙将乔乔手中的避火图册收在自己袖子里,又扯过一件粉色的缎面寝衣给乔乔穿上,毕竟这般活色生香的美景,须得在芙蓉帐中瞧着才效果更佳。 做好这一切,周嬷嬷安静的侍立在一侧,屏声静气,面容恭谨肃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洞房花烛 今日新婚大喜,昔日故交好友都在场,谢珩被灌了不少酒,虽然未醉,但一身的酒气让爱洁好净的他有些忍受不了。 净室中也早备下了供男主人清洗的热水,男子清洗比女子省事的多,也没那些香气保养的讲究,无非是洗去一身灰尘和酒气罢了。 小厮安顺伺候他漱洗更衣,身为新郎官,今儿个同样也是一身红色绸缎寝衣。 束发紫金冠被摘下,满头乌丝只用一根虹系带松松的绑着头发。 素日最克己复礼、端方持重的少公子,倏然就成了慵懒随性的富贵闲人模样。 安顺戏笑道:“夫人已经在外候着了,洞房花烛夜,爷早些歇着吧。” 谢珩扯了扯嘴角,挥手示意他退下。 …… 乔乔坐在床沿,垂着眼睫,心里一阵紧张、一阵又自我宽慰。 谢珩自里头净室出来,远远就瞧着千斤拔步床边,羊角宫灯的明黄灯光下,那玉软花柔的人儿。 视线里出现一抹红色,乔乔思绪收回,微微仰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谢珩亦单手负立,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位世家妹妹兼新婚妻子。 和乔乔一样,谢珩也对崔家的这个妹妹几乎没什么印象,唯一的记忆还来自于小时候,那个胖嘟嘟圆滚滚、一个人能吃一小碟子枣泥山药糕的小娃娃。 而今…… 眼前的这个花一样的妙龄姑娘,丝毫没有幼时的影子,他竟像是对个陌生人似的。 婆子丫鬟们见状早已退了去外间,该守夜的准备守夜,该备水的备水,若是没了活计,就各自回去歇息。 房中只剩下小夫妻两人。 乔乔抿了抿唇,率先开口道:“三哥哥还记得我吗?” 这声脆生生的三哥哥,好似还是小时候一般。 谢珩一瞬有些恍惚,就着床沿坐到乔乔身侧,余光中全是那张莹白娇嫩的小脸,“以后,我是你夫君。” 不再是什么三哥哥了。 乔乔颔首,满面含羞的点点头,“是。” 女孩含羞带怯的娇容足以撼动天下所有男子的心。 谢珩喉结滚了滚,她这般,倒是不枉老太太平日嘴里心里一时总是不忘,将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安置吧。” 乔乔哦了声,抬手放下了两边的帘帐。 谢珩能感受得到她的羞涩,脸上透着一层淡淡的浅粉,眼神也不敢直视他。 未施粉黛的脸,只会因女儿情思而红。 谢珩握住她一只纤细丰盈的手,捏了捏,便将人抱到了怀里。 乔乔脑中嗡的一声,刚才看了几遍的避火图册此刻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压根不记得该如何不该如何。 姑娘家一双杏眼秋水盈盈,如雾似幻,帐中的氛围无端平添了几分旖旎暧昧,谢珩眸光幽暗,动作强势的将人带着压在了身下。 乔乔手心微微冒汗,在男人越发幽深的眸光中,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粉色的缎面寝衣被大手扯下,未曾想里头还有风景。 水红色的轻纱包裹着雪白的胴体,宛如海棠花妖,勾魂摄魄。而那关键的地方又有海棠花点缀遮掩,越发勾的人心痒痒。 感受到男人手上的动作力道粗莽了些,乔乔咬着唇,别过脸不敢去看。 温热的薄唇落在那柔软粉嫩的红唇,动作轻柔,温柔缱绻; 乔乔心间一动,三哥哥瞧着厉害,却是个心细体贴的。 然仅过了一瞬,原本的春风和煦,忽而变成狂风大作、肆意侵略。 “撕拉”一声,那件周嬷嬷特意安排的红色寝衣在男人的手下成了一块碎裂不堪的破布。 没了那寝衣碍事,其下的春色更好。 素来稳重的谢三爷实则也是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哪里禁得住这些。 乔乔只紧紧地搂着他,任其予取予求。 “疼!”眼泪溢出的那一刻,乔乔也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上男人的动作也随之轻了许多。 但等她眉心稍稍舒展,他又不客气的再度肆意掠夺。 然…… 第一次,不管男女,似乎都有些生涩。 乔乔痛感得以缓和没多会,她刚要换口气,却不料,结束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两人都傻眼了,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乔乔这会完全不记得疼也顾不上羞,她欲哭无泪。 避火图册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三哥哥竟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吗? 天呐,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小姑娘心思单纯,想法全在脸上写着。 谢珩脸色涨得通红,被妻子质疑,这能忍? 不由分说撩起那嫩白的腿窝,再次欺身而上。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的跌面,谢珩要找回场子挽尊,第二次的时候,便特别磨人。 没完没了的那种, 乔乔这下是真的欲哭无泪,屡屡求饶,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 里头传来叫水的声音,周嬷嬷忙带着两个小丫鬟,亲自进去伺候。 床上的被褥一片狼藉,战况不可谓不激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自去清洗,秋荷和周嬷嬷伺候乔乔。 看到自家姑娘身上那点点红痕,秋荷心疼不已,大着胆子低声道:“姑爷也忒不知道心疼人了。” 周嬷嬷拿来药膏,“你这丫头懂什么,新婚夜如此,说明姑爷喜欢姑娘,但姑爷是武人,下手难免没轻没重,姑娘身子又娇嫩,姑娘可要记得,凡事不可一味顺从姑爷,还需自己有主意才是。” 乔乔这会缓过劲来,小脸潮红,不好意思多说,胡乱点了点头。 小丫鬟早已换好了新的床单被褥,再次躺上去,乔乔眼睛睁不开,直犯迷瞪。 就在她要睡着时,身侧的床榻忽地一沉,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揽了过去。 这一次,谢珩尤为有耐心。 加之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各处都得心应手了不少,更有的,知道了怎样让她好。 女人那张嘴怪吓人的,若是她不满意,有损他的名声。 乔乔都做好了第二次强忍着的准备,没想到却是意料之喜,感觉尤为的不错。 待云收雨歇,乔乔卧在男人身上,舒服得杏眼微眯,脸颊酡红,像被蒙蒙春雨滋润过的娇艳欲滴的荷花,又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狸奴崽儿。 谢珩见状,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心中颇为自得。 “睡吧。” 乔乔在他怀中蹭了蹭,嘤咛了两声,不多时就睡熟了。 借着龙凤双烛的光辉,眼下餍足且心情十分不错的谢珩再度仔细打量了一番怀中的妻子。 模样无可挑剔,只是这性子,未免太天真烂漫了些,有点心思全在脸上。 深宅大院里,如此这般,可不是好事。 罢了罢了, 以后,少不得他来教教她。 劳累一日,谢珩此刻也无心他想,小夫妻二人就此安置。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嫌她梳妆太慢? 晨曦的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照在宁公府各处的院子。 丫鬟婆子们早已起身,擦地,浇花,洗衣,做着自己本分的活计; 厨房的厨娘们更是忙得热火朝天脚不沾地,准备着各房主子们的膳食。 乔乔是在院外枝头鸟雀的叽叽喳喳声中,缓缓睁眼醒来。 腰间有个不容忽视的力道搂着她,她自然知道那是谁。 谢珩睡眠很浅,身边人稍有动静,他就能察觉,“醒了?” 声音清润,还带着刚睡醒特有的沙哑和慵懒。 乔乔抬头,入眼便是丈夫冷峻的侧颜。 不说别的,她对这副皮囊是真满意。 俊美又不失男子的英武,不像有的公子,温吞叽歪,瞧着一点大丈夫气概都没有。 感受到妻子专注的视线,谢珩略有些不自在。 昨夜还是害羞的连看一眼都是偷偷的,这会子倒是目不转睛了。 “起来吧,等会还要给父亲母亲敬茶。” 乔乔点头,伸手摸到枕头底下的铃铛,摇了摇。 外间的丫鬟婆子听到动静,这才端着水盆茶盏盂瓶等物进来伺候。 各处的帘帐被掀开,外头的阳光倾洒进来,暖洋洋的。 也就这会的日头还算合宜,如今是夏季,再过几个时辰,日头升上去,可就要热起来了。 新婚第二日,新人还是要穿得喜庆一些。 谢珩穿得一件暗红色绣云纹锦袍,端得是身姿颀长,玉树临风;乔乔则是一身海棠红的妆花交襟襦裙,梳着随云髻,黑光油亮的发髻戴着点翠赤金攒丝正凤、两只珍珠对钗和抱头碧玉簪,戴着一对红玛瑙耳坠。 对镜理好妆容,乔乔起身刚要说什么,却迎面撞上一堵肉墙。 “你怎么进来了?” 不是说好了在外间喝茶等她吗? 谢珩目光从她金光夺目的发冠再到她的脸颊、身上的衣裙,幽幽道:“我以为你是睡着了。” 乔乔一愣, 这是嫌她梳妆太慢让他等久了? 预料之内的事,并不值得气恼,乔乔端着笑脸,道:“时辰不早,该走了。”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畅心堂,前去主院宁禧堂。 主院这边,早就是一大家子齐聚,乌泱泱的,极为热闹。 堂下早已铺好蒲团,敬茶的规矩不算繁琐,乔乔做起来行云流水; 宁国公夫妇俩极为大方,出手给新儿媳便是两个大封红,国公夫人裴氏还又额外送了一对红玉手镯。 而后,众人移步到寿安堂秦氏的院中,请礼问安。 宁国公夫妇给秦氏问安后,才告了座。 接着是未出阁的小姐和其他几房的夫人媳妇。 新婚夫妻俩,是最后的。 不待乔乔屈身,秦氏一把将其搂在怀里,“总算是见到了,昨儿个你那些姊妹们去新房观礼,偏我去不得,她们一个个大道理一堆,我横竖就一句话,想看看我们乔丫头穿凤冠霞帔的样子。” 乔乔玩笑道:“无妨,老太太想看,衣服妆奁都还在呢,改明个,我单独穿给您瞧。” 大少奶奶薛氏上前扶着秦氏,笑道:“还说呢,老太太早偷摸自己过去瞧过了,这还是老人家方才自己说漏嘴的,我还说咱们府里的下人是干什么吃的,老太太何时出现的竟都没看见不晓得不成?” 秦氏老顽童似的和身边贴身的赵嬷嬷会心一笑,“山人自有妙计,我要是真被你们给逮住,岂不白活了几十年。” 二太太谭氏也附和笑道:“老太太平日最喜欢崔家丫头,如今可盼着成了自家孙媳,以后,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再不用巴巴的去叫人接来了。” 这话说得很合秦氏心意,“就是说呢。” 秦氏转脸看向谢珩,“珩哥儿。” 谢珩起身上前,作揖恭声道:“祖母有何吩咐?” 秦氏搂着乔乔,叮嘱孙儿,“乔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模样都是拔尖,如今给你做了媳妇,你可要知道分寸。” “她为人妻,相夫教子,打点内务是应该的;而你作为丈夫,也要体贴,别学外面那些男人,做了个芝麻官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别豆大点不顺心的事回来就拿自己屋里人出气。” 谢珩垂眸恭声道:“祖母教训得是,孙儿记下了。” 秦氏又看向众儿孙,“我方才说得话,不单单是说给珩哥儿听,你们都要往心里去,不管眼下成没成家娶没娶妻,切都要记住——你们男人要闯出天地,离不得你们媳妇在后面打点;你们在外头如何我不管,少在自己媳妇面前耍大爷脾气,你们男子在外谋前程辛苦,娘们在府上打点内外、照料孩子,又哪里轻闲呢?” 谢家众儿郎异口同声道是,媳妇太太们面上皆露出悦然熨帖之色。 做媳妇的日子,本就比不上闺中做姑娘时。 要相夫教子,要晨昏定省,还要操持家务; 而这其中最怕的,就是再摊上不明事理喜欢磋磨人的婆婆和不知体贴一味充大爷的丈夫。 好在,谢家如今的这位老太君极是明事理,也当真心疼女孩,不管是儿媳女儿,还是孙女孙媳,只要是个敦厚老实人,老太太都不吝啬于给予庇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当然,若是些心术不正、一门心思拜高踩低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 按照规矩,新媳妇进门第二天的这顿早饭,是全家主子齐聚的第一次团圆家宴。 婆婆在上,这种场合,媳妇都要伺候茶饭。 但因秦氏宽宥,裴氏和谭氏也不好摆婆婆的款儿,甭管私底下怎么样,面上都是一副宽容良善、对儿媳妇视若己出的模样。 所以这会子家宴,一家人也都围坐一起,自有丫鬟婆子放箸捧饭、伺候左右。 世袭家族,规矩使然,食不言寝不语,自来如此。 便是丫鬟婆子们,也是屏声静气,提着小心伺候。 饭毕,宁国公及有官职在身的谢家子弟,都各自出门做事去;只几个至今未有功名、或是年纪尚小的少爷,或是留在府中休息,或是出门和自己素日交好的别家公子玩乐。各人有各人的去处。 男人们能随意出门,女眷却不行。 谢家三个未出阁的姑娘,皆是承欢在老太太秦氏身边,或描鸾绣凤、或读书习字、或抚琴对弈、或插花品茗,世家姑娘,品味自是不俗,日常的消遣也是极为高雅。 再说,谢珩和乔乔二人; 吃过早饭,秦氏留小两口说了会话,就让二人回畅心堂。 乔乔本想留下再陪秦氏说笑一会,秦氏却笑道:“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不多熟悉熟悉亲近亲近,哪里能为我耽搁?快家去,日后你在我跟前说话玩笑的日子可多着呢。” 一番打趣,说得乔乔面红耳赤,谢珩亦颔首不语。 二人只得回了自己的院里。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到底是谁嫁到了谁的家? 短短一日的功夫,国公府便从客居之所成了往后几十年的家。 乔乔心中颇为慨叹。 谢珩瞧她一路,脸色从容淡然,说话做事不慌不忙,遇到丫鬟婆子行礼问安,甚至他都不认识的哪房的婆子,她居然能准确无误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谢珩有瞬间恍惚,到底是谁嫁到了谁家。 昨晚累了好几次,今儿又起了大早,与众人说说笑笑到现在,一回到畅心堂,乔乔精神头就有些撑不太住,懒懒的、昏昏欲睡。 谢珩就道:“你若累了,躺着歇一会就是。” 乔乔坐在罗汉床上,靠着一攒金丝团云纹引枕,“你今日也没什么事,过来坐着,我们说说话怎样?” 朝廷官员,若遇到婚丧大事,是有公假的;而谢珩虽有个武进士的功名,奈何本朝重文轻武,武举士子一律只授出身,并不马上授予官职,且武举的地位远低于文举。 饶谢珩是王公之子,也避免不掉壮志难酬的无可奈何。 现实残酷,谢珩只得一边等待吏部栓选、一边准备考明年的科举。 世袭王公之家,不乏靠着裙带关系或是祖上荫蔽给儿孙们捐个闲差肥差的,可少有正儿八经、真头悬梁锥刺股去考进士的王公子弟; 可宁国公谢进是个宁折不弯、铁骨铮铮的性子,时常教训家中子孙,“功名若不是自己考来,得到手也没个大用,家里不缺那几两银子的俸禄,若是冲着摆官老爷的威风那更是不必;一着不慎连累满门,别作那个孽!” 正因如此,谢家如今的几个少爷,没人给他们铺桥造路,想做官、想要功名,只得靠自己用功苦读;所以眼下大多都还是在家中攻读,没有功名,自然也就没有差事。 也就宁公的嫡长子,即世子谢琛,年二十有四,六岁进学,风雨无阻,苦读十数年,才得以高中进士,时官居监察御史。 除此以外,谢府其他几个少爷,都还是在家领月例银子度日。 只是谢珩特殊一些罢了。 乔乔自然也是知道这点,她早听父兄说过,谢珩文武双全,但志在从戎,渴望疆场杀敌;奈何当今皇帝软弱,即便遇到蛮族扣边也大多选择息事宁人,少有战事,所以武将毫无用武之地。 乔乔自幼饱读诗书,史记左传也看了不知多少遍,也能理解有才之人却郁郁不得志的苦闷。 想及此,乔乔望向谢珩的目光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感受到妻子柔情满怀的满眼恋慕,谢珩下意识看向了外间伺候的丫鬟等。 大白天的,她这么柔情脉脉,未免有些太不含蓄了。 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谢珩起身来到乔乔所卧的罗汉床边坐下。 看着笑靥如花的妻子,他道:“大哥说,他当初新婚前三日,是在教大嫂家里的规矩及认家中的一些重要族人。” 乔乔俏皮一笑,“那你可要给我也讲一讲?” 谢珩无奈,“你需要?” 她对谢府,只怕比他还熟呢。 乔乔笑道:“还是需要的,我只认识后宅的人,前院的都没怎么见过;但如今我们成了亲,万一哪天见着却连你的那些兄弟子侄也不认得,岂不失礼?” 谢珩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你想得倒是周到。” 于是就将家中的几个兄弟并几房旁支子侄简要说了一些,乔乔一开始还能跟上,后面牵扯出的人越来越多,关系也越发复杂,她便有些头大了。 谢珩看出她的为难,“他们都行走在外,轻易不踏入后院,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你也不必在意。” 乔乔点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谢珩神色严肃了几分,道:“若是后街有人过来,你能打发的就打发了,没必要非得见。” 乔乔一一记住。 有些话,谢珩不好明说,但乔乔却也晓得。 谢府那些旁支子孙,没几个好的,都是些仗着祖上的基业收成,一味寻花问柳、吃酒赌钱的纨绔,好色成性,周边伺候的丫鬟,只要是个平头正脸的,都逃不过这些人的魔爪。 秦氏对这些不肖子孙恨得牙痒痒,奈何系出同宗,也不好将人赶走或是做得太绝,只得是眼不见心不烦。 谢珩说了些,也累了,见她歪着,姿态慵懒,便也靠了过去。 刚靠近,就闻得一阵扑鼻宜人的香气,不似花香,也不似那些常见的香料,竟是从未闻过的香气。 但谢珩却很快回过神,那是乔乔身上特有的味道。 昨晚缠绵的时候,他鼻间都是这个味道。 不合时宜的画面在脑中浮现,谢珩眸光一深,下意识侧目。 余光,是新婚妻子优雅白皙的脖颈,娇嫩莹白的耳垂,还有丰盈润泽的红唇。 昨晚的欢愉还历历在目,食髓知味,即便知晓白日不合规矩,但眼下,谢珩只知道,他真的很想! 头顶忽地一片阴影罩下,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乔乔毫不设防被一股强势的力道带着压倒在床上,等她回过神,脖间已经落下了一道温热的触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昨晚刚经历的事,乔乔自然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可…… 她手臂抵在男人身前,“好好的,你……” 谢珩神情清冷,眸光却有火,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然后不由分说欺了下来。 …… 丫鬟们本都在廊下恭候,房内一阵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破碎的娇吟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小丫鬟羞红了脸,婆子们到底年纪大,见得多,更为稳重,见怪不怪。 新婚燕尔,三爷血气方刚的年纪,三夫人呢,又是那样的绝色容貌,这事简直不要太正常。 虽说大门规矩,白日宣淫不可取,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再说,正常男人,谁会在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面前做柳下惠呢? 周嬷嬷意味深长笑了笑,转身吩咐小丫头去备水。 …… 乔乔被他从罗汉床欺负到梳妆台前、又到夫妻俩睡觉的床上,腰肢酸的不行,偏这男人没个休止。 这头没个餍足的狼! 乔乔怨气颇深的腹诽道。 等到他终于尽兴,乔乔腿都软的直不起来,好在这个时候的男人还算有良心,抱着她进了净室清洗了一番,又让丫鬟替她找来衣裳换好,再把她抱到床上。 见他这么体贴,乔乔也就不计较刚才的那场胡闹。 说到底,她也不喜欢夫妻俩私下里还一板一眼,守着那些伦理纲常, 那日子还能有什么意思?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你的通房丫鬟? 想着这两日他们都没什么事,正该多说说话增进增进感情。 乔乔换好衣裳,躺到床上,又唤谢珩一起,两人继续说说话。 谢珩微微蹙眉。 难道她还想要。但不好意思说,所以这么暗示他? 乔乔不知道他的心思,只靠在一方巨大的软枕上,半坐着,“这两日,我会过看一遍院内的花名册,管好咱们院子里的下人婆子,不会让这里头出什么乱子。” 谢府后院的中馈都由世子夫人、也就是大少奶奶薛氏打理,薛氏精明能干,将上下事务料理的井井有条,就连老太太秦氏都夸。 有个这么厉害的嫂子,且以后爵位也是人家的,乔乔没理由、也不想插手中馈。 管好他们夫妻俩自己的院子,就足够了。 谢珩点点头,夫妻俩在这一点达成一致。 对了。 乔乔想起一事,“是不是也该把你的通房丫鬟们叫来我见见?” 谢珩一怔,“我没有通房丫鬟。” 乔乔笑了,“我不是那小气吃醋的意思,只是我好歹是你妻子,你身边伺候的那些姬妾通房,我身为主母,自是要见一见、日后赏赐什么的,我心里也有数。” 谢珩俊眉微蹙,“我何需骗你?” 乔乔一愣,诧异之情溢于言表。 谢珩有些没好气,“怎么?你不信?” 乔乔惊讶的嘴巴还未合上,漂亮的眼睛眨巴着,里头溢出的光彩就写着两字——不信! 谢珩捏了捏眉心,“要不你去后院搜查一番?” 乔乔没好气嗔了他一眼。 真那么做,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记得大哥哥和二哥哥那边都是有通房丫鬟的,难道母亲没为你安排?” 乔乔是谢府的常客,后院的事,她比较清楚; 但谢珩从不往后院去,神秘得很,其他人也不会和她贸然谈论自家的儿郎是否有丫鬟伺候之类,所以乔乔对谢珩方才之言不可谓不惊讶。 谢珩道:“安排了,但我没要。” 乔乔很想问为什么,但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合适。 显得她多在意似的。 她的沉默,倒是让谢珩主动看了过来,“怎么不说话?” 乔乔干笑了两下,“……你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她神色较之刚才有了明显的异样,谢珩不用想也知道。 “没必要哄你,当真没有。” 乔乔点头。 话说到这份上,她其实已经信了。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帐内的气氛也莫名的有些尴尬。 乔乔咬着下唇,垂着眸子,若有所思; 而谢珩冷眼瞧着,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人忽然就蔫了,可不就是醋了? 如此如花美眷,呷醋不悦,似乎也别有情趣。 谢珩虽然觉得她这般不符合世家对主母所要求的端庄大度,但倒也没有生气。 “你别多心,母亲安排过好几次,但我都拒绝了。” 乔乔回神,反倒笑了,“你才多心了,没得让人觉得我小气似的;我方才只是觉得有些惊讶而已。” 谢珩:“有什么可惊讶的?” 乔乔:“你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身边都是一堆娇婢美妾,我可不觉得惊讶吗?” 谢珩撇了撇嘴角,“你拿我和那些斗鸡走狗之徒相提并论?” 乔乔忙道:“不是不是,我并非那个意思。” 谢珩惩罚性的掐了下她脸颊的软肉,“你若是不想再来一次,就消停会。” 再来一次…… 乔乔唰的一下脸颊绯红,默默躺下,翻过身背对他。 谢珩起身去了自己前院的书房,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午饭不用等我,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乔乔惊讶地从床上起身。 男人却已大步流星走远。 乔乔满脸不可思议,今日可是他们新婚的第二日,嬷嬷都说这两日,是该他们夫妻俩好好熟悉熟悉、说说话、聊聊家常,增进一番感情。 结果,这人竟然说要出门? 还有那说话的样子,一脸冷酷、面无表情的,与抱着她在床上缠绵时那副模样判若两人。 乔乔说不清自己这是亏了还是赚了。 嫁了一个夫君,却有两副面孔! …… 有些事,越琢磨,乔乔越来气,气着气着反而睡着了。 秋荷进来给冰鉴里头换冰,就看到主子睡得正香,拔步床的帘帐也没放下来。 秋荷上前,理起一条蚕丝被搭在主子小腹处,又将帘帐放了下来,遮住光线。 做完这些,秋荷无声的又退了出去。 外头周嬷嬷等秋荷出来,询问了几句。 周嬷嬷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新婚燕尔,撇下娇滴滴的妻子,一个人就出门了? 这新姑爷是不是有点忒不正常啊。 不是周嬷嬷自夸,她家姑娘那身段模样,仙子下凡了也能比一比。 哪个男人娶回家都得稀罕到骨子里,结果这新姑爷可倒好! 秋香心思单纯,“三爷性情清冷,可能不晓得这些。” 周嬷嬷叹了声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如花似玉的姑娘呦,怎么偏就遇上了这么个不解风情的。 秋荷小声,与二人窃窃私语道:“这么一比,咱们三爷真不如西院的二爷会体贴人。” 周嬷嬷一个眼刀过去,“这话可不能瞎说。” 秋荷:“我知道,嬷嬷放心,我也就是在您面前才如此。” 提到西院,周嬷嬷也是心思百转,“知人知面不知心,西院的那位到底什么样,谁好说呢。” 秋香:“今日一早,咱们姑娘给老爷太太敬茶时,二太太那脸色,即便再强作镇定,那手中的手绢也快被她扯烂了。” 周嬷嬷瞥了眼西院的方向,“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以后可得仔细。” 秋香一语道破,“嬷嬷放心,就算二太太有怨,也是冲着大太太去,毕竟谁和她抢的人她还能不清楚。” 周嬷嬷:“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两个当家太太掐起来了,你当谁能好过?” “不过,咱们手且不必伸得太长,就像姑娘说的,这个爵位,是世子的,与三爷没甚关系,姑娘乐得清闲不理中馈,咱们就更不必出头惹眼,只管伺候好姑娘要紧。” 秋荷秋香纷纷点头,都道嬷嬷说得是。 中午时分,烈日骄阳,越发燥热。 丫鬟们都躲在树荫下乘凉说笑,一时听到主子传唤了,再进去。 厨房送来了三个大捧盒,里头是畅心堂主子的午饭。 乔乔听到动静,就叫丫鬟放箸布菜,自己也随之起身。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妯娌密话 闻得动静,乔乔自从床上起身,秋荷秋香上前伺候主子穿衣理发,净面净手。 丫鬟们才将捧盒中的菜肴放好,院中就听得一阵说笑声。 人未到、声先闻。 “我今儿来蹭三少奶奶顿午饭吃,不知三少奶奶嫌不嫌弃?” 周嬷嬷等闻得是大少奶奶薛氏,乔乔妆点才毕,忙迎了出来。 刚走到廊下,就见薛氏一身宝蓝色对襟妆花褙子,梳着百合髻,簪着一枚硕大的金凤点翠步摇和两支红宝石金钗,鬓发后的后压步摇更是极品的蓝田芙蓉玉打造,流光溢彩,周身上下珠光宝气,不外乎是。 乔乔福身见了一礼,笑道:“什么风把嫂子吹到我这里来了?” 外面日头大,薛氏走来,额角冒出密密的一层汗,手中拿着蓝绡帕子不住的擦汗。 乔乔见状忙将人引进屋里,里头有冰鉴,进去便是凉爽适宜,和外头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薛氏舒坦了,道:“才伺候太太用过午饭,偏你大哥有公差,不回来,我一个人吃也是无趣,来你这找你做伴,可别怪我不请自来啊。” 薛氏嫁到谢府已有六七年,乔乔来谢府玩耍这些年都是她招呼,薛氏是个脸热心也热的,管家又是把好手,且最能体贴老太太的心意,知道老太太早看好了乔乔做孙媳妇,所以早在乔乔还以崔家姑娘身份做客谢府的时候,就对其十分的周到。 乔乔呢,很喜欢、也很敬服这个有才干又貌美的大嫂子,时不时还会让人给她捎些新奇东西来。 两人没成妯娌前,已有旧谊,更何况眼下? 丫鬟婆子们布菜,两位奶奶坐在炕沿两侧,炕床的长几上摆满了各色的肴馔。 眼下就她们妯娌俩,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二人一面吃、一面闲聊,内里伺候的皆是彼此的心腹,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 薛氏:“听门房小子说,三爷出门了?” 乔乔便明白了几分,“嫂子莫不是怕我心里不痛快,特意来宽慰我的?” 毕竟新婚头几天,男方就舍得下女方出门,会被传成没那么中意妻子。 薛氏一听门房传话,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 别的她不知,可嫁过来这些年,谢家几个儿郎的脾性她却是摸透了三分。 尤其是和自家爷们一母同胞的这个三弟。 像一方幽不见底的深潭,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更分辨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你觉得大家都喜欢的事,偏他就兴趣缺缺;而众人觉得无趣乏味的事,他却能自得其乐。 薛氏:“你还小,我怕你经不住事,心里难受。” 乔乔摇摇头,“难受倒不至于,嫁过来之前,我心里有准备。” 说起这事,薛氏不免有些好奇,“说起来,当时咱们太太和西院的二太太都想你做儿媳妇,三弟和西院的老二,年龄上都合适,八字嘛,也没人真个相冲的,倒是老太太最后敲定,定了三弟。” “这是对外的说法,然这里头的门道只怕不少。”薛氏戏谑笑道:“老实交代,这两个人最后定的谁,是不是你自己选的?” 崔家疼女儿是出了名的,婚姻大事,不可能不顾及女儿的意愿。 而人家也有本事,你瞧,谢府,国公府,听着够气派了。 可两房太太都看上了崔氏女,这就得巴巴的亮出自己儿子让人家崔府挑。 世家清流,百年氏族,人就是有这个底气。 乔乔也不藏着掖着,“爹爹是问过我,但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便小时候见过,我对这两人也早就一点都不记得,让我选,竟是不知从何选起。” 薛氏听得越发起劲,“那最后,是谁定了我们三弟?” 乔乔羞涩一笑,“我不知道,不知从何选起,就让爹爹和哥哥给我讲了些这二人的脾性。” 薛氏闻言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幽幽道:“你竟是知道三爷的脾性还选他?” 乔乔笑道:“我哥哥与他算是相熟,知晓他是一人品贵重、行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爹爹说,这样的人品贵重之人,必定自有底线和担当,再差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薛氏就明白了点,“是啊,一个人品行端正,那不管什么事,他也坏不起来。” 崔家老爷子深谋远虑,是真正思虑到了女子不易的婚姻处境,意图为女儿谋一个最明亮踏实的康庄大道。 薛氏原本不懂,可她如今也有了承欢膝下的女儿。 养儿方知父母恩,略一思索,便不难揣度出崔世伯的良苦用心。 及此,薛氏玩笑道:“这下我可没得劝了,你自己选的人,就得自己认喽?” 乔乔扑哧笑了声,“嫂子也别小看了我,他只要是个有正经事的,我并不在意他在不在我跟前。” 薛氏:“你就说嘴吧,三爷若真不在意你,你心里能不难受?”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在外面有天地,花花世界,无奇不有; 而女子却局限在这深宅大院里,除了长辈,孩子,自己,再就是丈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心里来来回回就这几样。 且女子本就比男子重情,即便新婚伊始也盲婚哑嫁,可女子的情谊就是会比男子来得真切又热烈。 男子转个头就能忘的东西,却是大多女子心中顾念不舍之物。 乔乔点头,“嫂子说得这些啊,我都晓得;只三爷的性子在那,我实在没指着他一时变成了把我放心上的。” “夫妻嘛,少不得多多磨合、互相迁就。我与他这才成亲一日,哪敢奢求一日千里的好事?” 薛氏欣慰笑道:“你就这般豁达,就再好不过;我实是怕你在自己家娇养惯了,冷不丁遇着个不知冷也不知热的,心里憋闷难受。” 乔乔:“嫂子放心,他不知冷也不知热,可我知啊,待我好好调教调教,不出两年,管保就会了。” 这话引得薛氏朗声一笑,“好个崔姑娘,我就喜欢你这烈性!” “得,我就等着看了,看我们三夫人如何将三爷那铁汉子化成绕指柔。” 乔乔举杯道:“为着我和三爷的婚事,府里一应大事小情都仰仗嫂子操劳,这几日必定是辛苦;也幸得嫂子精干,换做别人,只怕不知生了多少错处,我在这谢过嫂子,也敬服嫂子。” 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漂亮,薛氏管家之才,多少人都夸;然好听的话谁能有个够,再有乔乔这般高明说辞,不仅夸了薛氏,还赞常人都不及她。 薛氏心里哪有不痛快的。 “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去;院里缺什么、想什么,也只管让小丫头去找我要;我知道你崔家的女儿手里不差钱,但你如今既嫁了过来,谢府不至于养不起自家的孙媳妇。” 乔乔也只笑道:“等我想着了,自然和嫂子去要。” 妯娌二人好生说笑了一番,后因有管家婆子来寻薛氏,说是后院众姑娘那,起了争执,急请薛氏主持公道。 薛氏闻言,赶忙漱口净手就过去了。 乔乔随之也让婆子们将席面撤去。 秋荷捧了温茶和痰盂上前,乔乔漱过口,也起了好奇。 “嫂子去的这么急,看来事不小啊。” 秋香笑问:“夫人也想去凑热闹不成?” 乔乔:“那可不必;没一个善茬,我去了还不把我生吞活吃了。” 主仆正说笑,忽地廊下窗边传来一道清冽威严之声, “谁要把你生吞活吃了?” 门外的小丫鬟看到来人,忙打起竹帘,一道端正高大身影徐徐而入。 不是谢珩是谁?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不成想他这么快就回来,乔乔一时愣了愣,“你这会回来,可用过午饭了?” 谢珩摇摇头。 那你在外面这一大会都鬼混什么去了! 乔乔暗暗咬牙,“那我再让厨房给你做一些来?” 谢珩不免意外,问:“你吃过了?” 乔乔点头。 “你自己?” “不是,恰好大嫂子伺候太太吃过饭,我便和她一起吃的。” 谢珩看了她一眼。 他后知后觉今日出门之举不太恰当,行到中途又赶了回来。 以为她会不悦伤身,结果她倒是人缘好,他前脚出门,后脚大嫂就来了。 乔乔不知他在想什么,“你想什么吃?我让她们吩咐厨房去做。” 天热,谢珩刚从外面回来,实在提不起胃口,“做碗馎饦吧,清淡些。” 乔乔让一三等丫鬟采桑跑了趟厨房,去吩咐传话。 厨房那边手脚很是麻利,也就两盏茶的功夫,一海碗的馎饦并两荤一素等小菜就端了上来。 那馎饦以鸡汤做底,辅以青菜、火腿丝和煎蛋,汤面上点缀着青葱香芹末,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乔乔立在一侧给他盛汤,妻子伺候丈夫,这也是应该的。 谢珩却不讲究那些,“你做你的事去,我吃饭连丫鬟伺候都不要。” 他发话了,乔乔乐得清闲,放下汤勺,转身继续窝在床上看书。 谢珩很快解决掉午饭,漱口净手后,正了衣冠便要出门,刚走到门前,脑中忽地想到了什么。 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乔乔闻声看过去。 “可要出去走走?” 乔乔面上漾起一抹讶然,“外头这么热,你要出去?” 谢珩道:“府上有一处水榭,临水而建,上有竹林隐蔽,下有溪水环绕,很是凉爽宜人。” 乔乔略一思索,“竹香榭?” 不愧是老太太隔三差五就要接到府里玩的,对谢府各处了如指掌。 谢珩点头。 若有好去处,谁想一天天闷在屋子里,更何况刚新婚的冷面丈夫邀约,乔乔乐意给他个面子。 “去那做什么呢?总不能你我干瞪眼吧?”乔乔问。 谢珩见她有兴致,“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乔乔眼波流转,思索片刻,“对弈?或是琴箫和鸣?” 别的她不知道,但托谢家三位姑娘的嘴,乔乔知道此人箫声乃是一绝。 这不巧了,她极擅抚琴。 夫妻琴箫和鸣,听着就是佳话。 谢珩听了她的提议,脸上浮现一抹诧异,“你会下棋?还会抚琴?” 听听,瞧不起谁呢,这是! 乔乔颇为无语的凝着男人。 谢珩后知后觉,要说别家女子教养,都以纺针女红为主,即便是读书识字,也大多是女德女训这些,这是常规官宦之家。 就连谢府,若不是祖母开明,亲自教养几个孙女,恐怕也是这样的老路子。 所以他方才下意识才会那么问。 可他忘了,他的妻子可是崔家的女儿。 世家清流书香之家,男子女子都是一样的教养。 对上妻子不满的目光,一向面色清冷无波的男人难得有些尴尬,“既如此,就都带过去。” 乔乔便让秋荷和秋香去她的嫁妆箱子里,取一副棋盘棋子,再把她的凤尾古琴一道拿来。 谢珩也让安顺去取长箫。 又有丫鬟婆子捧着茶盘和放着各样点心的攒心盒子先一步去竹香榭布置打点。 待谢珩和乔乔到时,只见水榭正中的案几上,棋盘、棋子已安置妥当;另一侧的矮长几上摆放着一把凤尾古琴,长几后还摆着一张小杌子。 两人各于棋盘相对而坐,谢珩执黑子,乔乔执白子。 谢珩触碰到棋子瞬间才发现,这棋子竟是上等暖玉所制,颗颗莹润剔透,触手生温,乃是上等的珍品。 这两盘棋子,便是价值不菲。 想到这是崔氏的嫁妆,又瞬间不觉得为奇。 对弈伊始,谢珩不曾尽全力,男女即便都会棋,但棋风从来是天壤之别; 男子棋风多杀法狠厉,拿那些招,去对付闺阁女子,实在有些欺负人。 兵法有云,轻敌乃兵家大忌。 而谢珩熟读兵法,竟也没避免掉明知故犯。 他玉软花柔的妻子,棋盘上却是个杀伐果决的,趁他轻敌不备,将他的黑子吃了大半,余下的黑子也被白子围剿,丝毫动弹不得。 初次对弈,谢珩全盘溃败。 谢珩愣了愣,再看向妻子的时候,眸光深了许多。 乔乔赢了一盘,颇为满意,笑盈盈的看向对面的丈夫;谢珩眼中的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在等待着主人的夸奖。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她有些可爱,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你这棋风,倒是狠辣。” 乔乔嘟了嘟红唇,“就知道你是小瞧我,没用全力!” 谢珩笑了下。 下过棋,乔乔起身坐到摆放着凤尾古琴的长几后面,玉指轻勾慢挑,一阵阵悦耳动听的曲音便从其指尖流泻而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珩静坐倾听了片刻,便取了那长箫放到唇边,以箫声合起她的琴声。 里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只是觉得余音绕梁,宛如天籁,实在可听。 箫声与琴声和鸣交缠,借着夏日的风,将这阵阵的天籁传到来了府邸各处。 …… 寿安堂中,秦氏带着一群媳妇姑娘,因乔乔和谢珩尚在新婚,有意让小两口多多单独相处,就没让人去叫。 一屋子人正在那说笑解闷,忽地远处隐隐一阵乐声传来。 秦氏:“是我听错了不是?怎么有乐声?” 薛氏忙叫小丫鬟去探,小丫鬟手脚麻利,快跑快走了一趟。 不一会,又急忙跑回来,笑禀道:“回老太太,是三爷带着三夫人,在那头竹香榭,两人一个弹琴一个吹箫,外头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听醉了。” 琴瑟和鸣,原是再好不过的事。 秦氏闻言,脸上笑意加深了几分,“珩哥儿素来是个清冷的,不成想,这才两日,就能和他媳妇处得这般和睦。” 薛氏笑道:“这还不多亏了老祖宗慧眼识珠,给三爷挑中了乔丫头那样的神仙人物,别说男人,我一个女人家瞧了都喜欢。” 秦氏:“这曲儿吹得应景,这两个孩子我也是彻底放心了。” 二太太谭氏疑惑道:“就这么听了两下,老太太竟听出是什么曲子了不成?” 裴氏忙道:“老太太是什么样的见识,便是一句也该听出来了。” 秦氏:“这曲儿,名叫凤求凰,乃是寓意最好不过了。” 薛氏笑道:“我是个不解高雅的粗人,听不出什么所以,但只听凤求凰这名,就知道意头极好。” 秦氏:“他们小两口和睦,如此,我也放心了。” 裴氏:“老太太且安心就是,珩儿是您看大的,您还不知道他?他对自己的屋里人,断是差不了的。” 秦氏满脸含笑。 “说起来,瑞哥儿和珩哥儿同岁,珩哥儿的婚事过后,瑞哥儿那,也该相看起来了。” 二太太谭氏早前也是相中乔乔做儿媳妇的,奈何谢珩和谢瑞两人,崔家挑中了谢珩。 直让谭氏呕得好几日没有睡安稳。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有些……大胆 宁国公谢进不屑用祖上恩德去给儿孙谋福祉,说白了也是不想不肖子孙侮了祖先的门楣。 这本是极为高风亮节之事,但在那些眼脾气浅的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谭氏就多少次明里暗里的抱怨过宁公不近人情、迂腐不知变通。 怎的别家都能花个千八百两银子给儿孙捐个官职,偏他们家不行? 若是没钱,也就罢了;可谢府产业在那,不至于拿不出几千两银子。 谭氏将这一切归于宁公藏有私心,不舍得那些收成银子。 长房的三个哥儿,琛哥儿自己出息,考了进士,有了功名; 李姨娘养的瑢哥儿,向来不肯读书,如今帮着料理外府管家和田产铺子收成的事,一应言谈机变,百个不及他一个; 珩哥儿已有功名在身,虽无官职,但眼下成了崔家的女婿,就算宁公不屑裙带关系,但那些吏部栓选的官员难道会不给崔家个薄面? 在谭氏看来,这宁公分明是看明白自己的三个儿子用不上捐官,所以才懒怠为其他子侄费心花银子。 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不就是这样! 心里满腹抱怨,谭氏却不敢流露半句, 只得暗自愤恨难平。 今秦氏提起谢瑞的婚事,不由得再次勾起谭氏的气恼之事。 崔家的姑娘谁不想娶? 那崔家族长是最护短的人,若是做了崔家的女婿,便是皇帝,也会给三分薄面。 这样好的事,谭氏岂能轻易死心? 见状,便说笑先夸乔乔来讨秦氏的喜欢,末了,话锋一转,道:“珩哥儿媳妇这么好,我看着也喜欢,崔家教女有方,实在名不虚传;老太太可不许偏心,瑞哥儿既也是您的孙儿,何不替瑞儿也娶一位崔家的女孩呢。” 谭氏话中带着玩笑的语气,秦氏并未深想,只当她是觉得乔乔好,才有这么一说。便道:“你当那么容易呢,两家姻亲,那是要两家多少长辈点头,还要合过八字、占卜吉凶才能行。” 谭氏闻言,蹲到了老太太跟前捶腿卖巧,“瑞哥儿那孩子,老太太也是晓得,不比谁差什么。” 秦氏只点头,道:“我心里有数,自会给瑞哥儿也挑个名门贵女。” 谭氏不依不饶,“何必舍近求远,崔家若是有适龄的,两家亲上加亲,岂不更好?也能让珩哥儿媳妇在府上多个娘家人作伴。” 二儿媳妇的心事,秦氏门清。 但眼下这么大人在,有些话不好明说。 便只胡乱搪塞了几句,岔开话题就此不谈。 …… 再说竹香榭 两人一曲毕,乔乔不知想到什么,坐在那默默出神; 谢珩放下长箫,喝了半盏茶,想到方才琴音流出,他不过几瞬就听出了曲目,竟有瞬间的愣和诧异。 崔家的女儿,教育的的确出色,也实在有些……大胆。 那么多丫鬟婆子看着,竟就敢堂而皇之的弹奏凤求凰。 旁人听不出明白是一回事, 但府里这么多人,总有略知音律的,若是琴声和箫声一传来,岂不就知道了她在借琴声诉说心声聊表情意? 及此,谢珩不甚自在的别过眼,半晌后,手执长箫,缓缓起身,“明日陪你回门,母亲那定是打点了礼品,我去瞧瞧,你也别在这留待,待太阳落山,这里便就阴冷了。” 乔乔点头,让他自去就是。 秋荷秋香等又带着小丫鬟将棋盘棋子都收起装好,再将那凤尾古琴也抱回去归置。 主仆等人浩浩荡荡回了畅心堂。 …… 夜间,夫妻俩都躺下后,一开始还没什么。可乔乔翻身时,胳膊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人。 按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谢珩却瞬间翻身覆了上来。 乔乔红着脸瞪他,“明日要回门,你若胡来,弄得我没精神,仔细我爹爹和哥哥挑你!” 谢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起初没那么个心思。 但她躺在身侧,特有的那股软腻馨香一直萦绕鼻间,她刚才就碰了那么一下,他一下子就想了。 这种事,他不想忍,本来就是自己的妻子,也没必要忍。 乔乔感受到了他身下的异样,这会子也不由得酥了半边身子。 “……那你有点分寸,别太久。” 谢珩猩红着眼答应了,随即便温柔又强势的压了下来。 帘帐被乔乔的手带了下去,遮住满室的春色,也掩盖了几分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娇吟。 男人说到做到,的确是点到为止,没有贪求。 叫了一次水,两人清洗过后,就各自睡了。 …… 翌日,二人用过早饭,给秦氏裴氏等人问安,而后便要回门崔府。 秦氏不免叮嘱谢珩道:“见着岳丈和舅兄,不可失了礼节;他们都比年长,阅历见识也强于你,你这次一去,哪怕耳濡目染一日,也能长不少见识呢。” 谢珩恭声道是。 秦氏和裴氏都各备了礼品,赠给崔家的各房夫人,一一叮嘱乔乔,托她转赠。 乔乔一一应下。 至此,夫妻二人起身告辞长辈,出门坐车而去。 …… 崔府位于长安城的南方,清流世家,累代官宦,一宅邸修缮得却并不如传言猜测般富丽堂皇,一应各处都胜在雅致诗意,并不一味讲究镶金嵌玉。 小辈回门,长辈没有出门亲迎的道理; 然为不失礼,也为表对女儿的重视,崔家的长房嫡长子崔嘉钰亲迎。 崔嘉钰乃乔乔一母胞兄,又是崔家未来的家主接班人,年二十有三,已在户部任要职,深得今上倚重。 翠盖珠缨八宝马车在崔府门前停下,丫鬟打起车帘,谢珩先弯腰探出身子下了车,继而伸手搀扶乔乔。 目睹这一幕,崔嘉钰肃穆的面容微微宽松了些许。 崔家大少奶奶、即崔嘉钰结发妻子甄氏见丈夫拉长着脸,不由得嗔道:“妹夫和妹妹回门,你摆脸色做什么?” 崔嘉钰不承认,嘴硬道:“我哪有?” 甄氏笑了笑,“幼稚。” 乔乔快步走上前,笑着和哥嫂说话。 谢珩也依礼叫过了哥哥和嫂子。 崔嘉钰见妹婿端方持重,器宇不凡,与乔乔站在一块,宛如一对璧人似的,竟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因妹妹出嫁而乍起的那些不舍和担忧之情,才渐渐平息了几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回门 正堂中,崔家老太君卢氏、三位老爷,并三位正房太太,以及姑娘少爷都在。 正中坐着的是老太君卢氏,依次往下是崔氏族长崔显和其夫人明氏;以及二房三房的老爷夫人。 谢珩和乔乔二人进来,先给长辈们行礼问安。 明氏瞧着女儿面色红润,气色甚佳,悬着几日的心才放了下来。 崔显面上不语,实则也是牵挂思念,直到女儿走到面前请安,崔显才眼眶微红的连连点头。 “在谢家一切可好?” 乔乔笑道:“都好,您和阿娘放心吧。” 等到男人们谈起他们的话题时,明氏带着乔乔回了后院。 关上房门,就母女俩。 乔乔:“娘,我说得都是真的,谢家上下对我都很好,您不用担心。” 明氏:“那姑爷呢?姑爷对你好不好?” 乔乔:“还算可以,凡事能和他有商有量的,脾气也不坏。” 明氏放低声音,“房里的时候,你觉得如何?” 乔乔瞬间脸色爆红,“娘,您说什么呢?” 明氏无奈笑道:“你和娘有什么好害羞的,夫妻之间可不就是那回事,若是这方面不和睦那可就麻烦大了。” 乔乔支吾着、真不知道怎么说,“我,我不和您说了。” 明氏会心一笑,“行,娘大概明白了。” 女儿的性子,若是不好,早就两眼泪涟涟的诉苦了,这般羞涩难为情,分明是极好的。 明氏:“别的都罢了,就是你那个大嫂也是个厚道实心眼的人;但谢家那几个表姑娘,我瞧着只怕有几个不是善茬。” 乔乔:“我是谢家的媳妇,只管和丈夫过自己的日子,什么表姑娘堂姑娘的,我既不是当家人,何苦操那个心?” 明氏叹道:“你婆婆和西院二太太的娘家,这几年房中子弟青黄不接,家里早就在走下坡路了。” 乔乔愣了愣,“娘亲的意思是……这几个姑娘会有人就此留在谢府?” 明氏:“这不明摆着,除了你婆婆和谭氏的娘家侄女,谢家后院不是还有个国公爷结义兄弟的遗孤女儿,叫什么心兰的?” 乔乔:“是啊,往日宴请的时候您不是也瞧过,那实在是个人品厚道的姑娘,只是命忒可怜了些,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因病去世,家里又没旁的叔伯子弟,亏得我公公念旧情搭了把手,否则这姑娘不定怎么着呢。” 明氏:“是啊,难得的是那等寄人篱下,还能保持那样的品性,可见是难得。” 到底是母女连心,乔乔听出了点意思,“听您这意思,莫不是替家中的哪个弟弟看上了?” 崔氏虽然只有三房在京城,可光这三房也是子嗣昌盛,家里的儿郎、嫡出庶出,加起来有十六个,其中九个已婚配,余下的要么年纪尚小,要么未有合适的人家。 明氏是族长夫人,崔府的女眷唯她马首是瞻,家里儿女的亲事皆会问过她再去办理。 这并不是明氏玩弄权术,而是崔氏上下一条心,且家族在崔显手中日益昌盛;族长和族长夫人,那都是族人主心骨一样的存在。 明氏:“琅哥儿到了说亲的年纪,你父亲和我,以及你叔叔婶子都没有结交权贵之心,以崔家如今之声望,实在不宜再锦上添花。” “族中儿女的婚配,只求对方家世清白、人品贵重。” 乔乔便懂了,“娘要这么说,女儿也觉得那心兰是个不错的;她在谢府住了有三年了,初到的时候十二岁,而今,也快十五了。” “府里两个太太都有自己的女儿,谁也顾不上她;老太太倒是怜惜她几分,外头我公公似乎也常常过问,所以吃穿用度上倒没受什么委屈,至于心里的苦楚……就没人知道了。” 明氏:“可是这话呢,改明个,我去你家瞧瞧,和老太太探探口风,若是成了,咱们家不缺儿媳妇的嫁妆,不需要她们出什么东西,只需借她家的宅子把姑娘从她家接出来就是。” 乔乔:“哪里还需要娘亲您跑一趟,我和老太太说一声就是了。” 明氏笑道:“我倒忘了,你如今是人家的媳妇了,说这事也不算失礼,那就你去说,记得说得周到些,话里话外更别小瞧了人姑娘。” 乔乔忙点头应是。 从母亲那出来,乔乔去了祖母卢氏处,两个妹妹也都在。 见乔乔来了,四姑娘梵梵和五姑娘茜茜都围了上来。 “三姐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三姐姐,谢府里好不好?” 乔乔摸了摸两个妹妹的头发,“好,我在那一切都好。” “大姐姐和二姐姐没回来吗?” 卢氏叹道:“你二姐姐随二姑爷外任泉州去了。” “泉州?怎么去那么远?”乔乔惊道。 卢氏:“姑爷年轻,又不愿沾裙带关系,想能再升就需外放熬资历。” 乔乔:“山高路远,二姐姐可怎么受得了?” 卢氏:“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路途颠簸,总好过夫妻天各一方啊,断不能一个在泉州一个在京城,那像话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感情再好的夫妻,一旦这么分开,那也得出问题。 “那您给我个具体的地儿,我回去常让人给二姐姐送个东西,哪怕寄个信也是好的。” 卢氏颔首道:“好,放心吧,你二叔派了一队护卫跟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乔乔:“那大姐姐呢?怎么也不见她?” 四姑娘梵梵无奈说道:“大姐姐那头事多,实在抽不开身。” 乔乔:“过段日子我去瞧瞧她,只怕她也不是事事顺心的。” 卢氏叹道:“可不是,你大姐姐素来是个心性高的,性子又要强,轻易不示弱诉苦,尤其是对长辈,更是报喜不报忧,你们姊妹之间,更容易说说知心话,你去看看也好。” 女子出嫁,就是另一番天地。 崔家的大姑娘蓁蓁和二姑娘歆歆,都已嫁做人妇多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也不是真个处处顺心如意的。 …… 前院 谢珩于堂下端坐,与岳丈和舅兄等人畅谈。 崔嘉钰:“怀予可是打算再考文举?” 谢珩颔首称是。 崔嘉钰:“以你的才气,文举也不是问题;可我却知,你是中意从戎入伍的。” 谢珩闻言,面上也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怅惘,“自古壮志难酬之人比比皆是,多我一人也不值一提。” 崔显:“今上怯懦,不肯轻易对外用兵,朝野重文轻武,可国家却养着数以万计的军队,边境蛮夷虎视眈眈,一味求和能到几时?” 崔嘉钰:“若是国库兵力空虚也就罢了,偏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就这样,今上对那兴兵扣边的蛮夷匈奴还是一忍再忍。” 谢珩静默不语。 说到这,其实意思很是明白了。 今上,其秉性没有帝王该有的杀伐果决和雄才伟略。 只想固守眼前,不愿接受一分一毫的变故。 所以不愿用兵,不想边关起战事。 可殊不知,那些蛮夷贼人都是畏威不畏德,求和从不是长远之计。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姑父好看! 不管是岳丈和妻家的叔父、或是几位舅兄,哪怕只是闲谈几句,谢珩都觉获益匪浅。 女儿三朝回门,午宴就是家宴; 宴客厅堂中,崔家现在京居住的三房长辈、子弟、姑娘,悉数都在;以一道四转紫檀百花争春屏风相隔,男女分席而坐。 乔乔与两个妹妹坐在一处。 崔家的五个姑娘自幼养在一处,姊妹感情甚笃。 但随着年岁渐长,姐姐们一个接一个的嫁出去,剩下的妹妹就会觉得特别的孤独和冷清。 尤其是面对着曾经姊妹们一起玩笑打闹的地方,曾经的时光太美好了,美好得让如今的分离显得那么难以接受。 梵梵和茜茜说着说着,眼眶就都红了。 为什么女孩长大了就要嫁人呢; 姊妹一处在沁芳园一起,陪伴彼此,日子多快乐啊。 乔乔安慰着两个小哭包,脸上满是宠溺。 梵梵抱着姐姐的手臂,“姐姐住几日再走吧,我不舍得你。” 茜茜也抱着,“姐姐别走~” 长辈们见状都笑了。 明氏逗两个侄女,“那可得问你们姐夫同不同意喽?” 习武之人最是耳聪目明,隔着屏风,谢珩听到了隔壁女眷们的说笑声,也瞬间感受到了来自两个小姨子十分不友善的视线,好像他是导致她们姐妹分离的罪魁祸首。 虽然……这么说……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可崔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没错啊! …… 别说两个妹妹不舍得,这一回娘家,乔乔也觉得处处都舍不得。 想多看看祖母,多陪陪爹娘,多和哥嫂侄子们话话家常; 甚至是她闺中住着的院子,她都想着争分夺秒得多待一会。 虽然在谢府也没有受委屈,但总感觉和在自己家就是不一样。 崔家子女多,兄弟姐妹之间的年龄差距就有点大,像乔乔才出嫁,而有的哥哥家孩子都已经会跑了。 今儿家宴,这些侄子侄女们也都在,吃饱喝足以后,这些小祖宗就开始玩闹了。亲亲热热的围在乔乔身边,一口一个姑姑的撒娇。 乔乔这次回来,贴心的给这些孩子们都准备了礼物; 最大的侄子元哥儿已经七岁了,乔乔送他的是一把精致又锋利的短匕,元哥儿眼睛都亮了。 乔乔再三叮嘱,“姑姑知道你已经开始学武了,但这东西随身带着防身或是把玩都可以,千万别轻易拔出来,太锋利了,小心伤到手知道吗?” 元哥儿连连答应。 这也亏得是元哥儿稳重,且这短匕是他想要许久的,否则乔乔还真不放心送孩子这个东西。 其他侄子侄女的,都是各式玩具,侄女们,则是各色精美的绢花和璎珞。 崔嘉钰和甄氏的女儿,小名暖暖,今年两岁; 因为是嫡亲兄长的女儿,这些侄子侄女中,属她和乔乔关系最亲也最近。 一看到姑姑就缠着要抱,两岁的暖暖,头发长得很好,乳母用粉色的系带将其扎成了一个揪揪,上面佩戴着精致小巧的绢花;穿着红色对襟小褂,小脸莹白圆润,长翘的睫毛带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红嘟嘟的小嘴,一笑起来,腮边露出两个酒窝,可爱又乖巧。 因为是嫡亲的侄女,没出嫁之前,暖暖几乎日日都能见到姑姑,这猛地一连三日见不到,小姑娘哭了好几次呢。 甚至成亲当日,花轿将乔乔接走,眼看着迎亲队伍越走越远,意识到了什么的暖暖也倏地哭了,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哄好以后,细问才知道,小姑娘是看姑姑走了、没有带她,心里委屈。 从嫂嫂口中听到这些,乔乔看向侄女的眼神更加柔软。 暖暖在乔乔怀里歪了半日,虽说是女孩,但到底两岁了,乔乔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余光瞥向身侧的男人。 谢珩下意识看了过来。 乔乔似是想到了什么,哄着怀里的女娃娃,“暖暖,姑姑没力气了,让姑父抱抱好不好?” 暖暖扭头,大眼睛落在了那个叫“姑父”的人身上,无声的看了一会,小脸有些傲娇的别过去。 乔乔忍俊不禁,胳膊点了点谢珩,“你抱一抱吧。” 谢珩看向她怀里抿着唇,一直没给他一个正眼的小女娃,面露犹豫,“你确定……她会想我抱。” 万一到了他怀里突然哭了…… 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别人不了解侄女,可乔乔知道啊。 “暖暖方才瞧了你一眼,是愿意给你抱的。” 崔家的女孩,养得娇惯,暖暖人小,脾气却大; 谢珩闻言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有些无措,学着妻子的样子,将两岁的小女娃接到了怀里,因为不熟练,动作有些僵硬。 暖暖直勾勾地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会。 然后,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姑父?” 谢珩俊眉一挑,点头应了声。 暖暖就笑了,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姑父好看。” 谢珩从未和小孩子这般亲近接触过,当下有些愣住了。 四姑娘梵梵走过来,打趣笑道:“呦,暖暖这么喜欢姑父啊?也不知是谁前几日在那耍脾气说姑父是个大坏蛋,抢走了姑姑呢。” 背后说人坏话被拆穿,小暖暖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胖嘟嘟的小手略显无措的对着食指,那小模样娇憨可爱极了。 “扑哧”乔乔忍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侄女的小脑袋,“暖暖还说过这个呢?” 暖暖虽小,可最是人小鬼大,知道不能当着人面说人坏坏的道理。 见状再度抱住谢珩,“姑父不是坏蛋,姑父好看,暖暖喜欢。” 梵梵:…… 就一张脸?小丫头没出息的样子! 乔乔笑着逗孩子,“哦?暖暖喜欢姑父,是不是?” 暖暖重重的点头,还不住的那小眼神觑着谢珩。 那意思仿佛就是,快看,我喜欢你了,之前说得话,你不能记仇哦。 怀里的女孩实在玉雪可爱,谢珩冷峻的脸上难得冰川消融,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侄女肖姑,果然不假。 习武之人眼神较常人更为敏锐锋利,谢珩只几眼,就察觉出了怀里这个女娃娃的眉眼有几分妻子的影子。 几分想像就这么可爱,谢珩脑中不由自主的幻想到他和崔氏的女儿,会是何种模样?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人设:蠢笨新媳妇 从崔府出来,登上马车,已经是申时。 由于是夏季,白天时间长,所以路上的行人还是不少,马车行驶得相对于就有点慢。 好在也没什么急事,谢珩和乔乔也都不是急性子,两人就这么一起坐在马车里,慢慢的往家去。 崔家家大业大,人口也多,今日的应酬格外繁忙,这会子两人都有点疲惫,各靠在马车的一侧闭目养神,谁都没有说话。 略缓了会,谢珩无声的睁开眼睛,瞧见对边的妻子美目轻阖,呼吸匀称,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马车内光线昏暗,随着车帘的轻微摆动,外头落日的霞光有几分倾洒进来,照在了女孩娇软明艳的小脸。 那一瞬间,谢珩突然想起了崔家小侄女暖暖。 她不过有三分像崔氏,已经足够可爱;若是他和崔氏的女儿…… 倏然,对面女子长翘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好似要醒过来。 谢珩忙移开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乔乔倒是没觉得什么异常,只是半坐久了,腰背有点酸。 马车在东角门那停下,两人下了车,乔乔上了一顶软轿,谢珩则要去前院。 两人都是在崔府用过晚饭回来的,而谢珩自己制定的起居注中,晚间要看书一个时辰。 因白日都在崔府,所以今天白天的起居计划已经作废,但谢珩的性子,就是能拾起一个是一个,白天的浪费了,晚上的能抓紧就抓紧。 乔乔还没注意到他的习惯,不过看他没有随自己去后院,就知他是有别的事要忙,也没有多想。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就算感情再好的关系,她也不喜欢成日黏在一起。 还是要各自有自己的事才行。 …… 三朝回门的事毕,乔乔就正式的开始以新媳妇的身份在谢府生活。 要说现在的日子和以前她作为崔家姑娘来谢府客居游玩时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乔乔有点说不上来,但总感觉,那场热闹盛大的婚礼对她而言,是一道巨大的分割线; 婚礼之前,她是崔家的女儿,还是父母眼里的孩子,可以嬉笑打闹、闯了祸也有家人兜着; 而婚礼之后,她做了别家的媳妇,是大家族里的少奶奶,就必须要端庄起来、把自己塞进一个大人的壳子里。 这是身边人对她的期盼,也是周嬷嬷日日耳提面命的事; 但乔乔却是个阳奉阴违的,并没打算照着这些人的想法、让自己变得老气横秋起来。 她才十六岁啊,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别说不犯错,就是犯了什么小错、或是有什么没有顾虑到的事,那也是正常的; 她要是能以十六岁的年纪就将一众年长的婆子嬷嬷们都撂倒,那她还是个人吗? 乔乔没给自己标榜什么尽善尽美,也没有严格苛求自己必须什么错都不能犯。 虽然她是第一次给人做媳妇,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可她小时候在家中女学读书的时候,她记得,大姐姐天资聪颖、一入学就表现得十分出众亮眼,不管哪一门功课都是姊妹中的佼佼者;但正因如此,夫子对其的要求愈发严格,以至于到后来,夫子理所当然认为大姐姐不会也不能犯一些低劣的错误,犯了就要惩罚; 而反观二姐姐,入学堂第一日就因睡晚了来迟,被夫子训斥了一番,后期的各项功课更是不必说了,不是忘记写了,就是字迹潦草得自己都不认得; 夫子每每都被气得冒烟,可二姐姐呢,嘴甜会哄人,夫子气得拿起戒尺要打,女孩就乖乖伸出手掌,嫩白的掌心里,是一块夫子最爱的润喉乌梅糖。 娇俏的女孩笑脸盈盈,“夫子说了这会子话,肯定口干,吃颗糖润一润。” 拳头打在棉花上,夫子哭笑不得,是一点气也没有了。 而为了这二姑娘能多学点东西,夫子可谓绞尽脑汁,师生斗智斗勇; 二姐姐只要一日能安稳上完所有的课业,夫子都能喜极而泣,并给予奖励。 在旁观多年的乔乔看来,二姐姐那些功课,其实不及大姐姐一半; 可偏偏就是这样,顽劣的二姐姐能因为一丁点的进步和偶然一日的优秀表现赢得夫子的夸奖; 而优秀的大姐姐呢,明明功课什么的,都比二姐姐要好,但这些都被夫子视之为理所应当;甚至于若是功课有了错处,还要受到责备。 乔乔多聪明啊,这一下可就学会了—— 凡事啊,一开始的时候千万不能太拔尖,否则起了个头,日后再犯错误,就会成为不得了的问题,往后的几十年都得提着小心了; 而要是一开始就是个“呆笨”的,即便哪天真被人拿住了什么错处,也有的是理由可开脱,众人也不会太小题大做。 所以啊,她现在就是个“年轻不知事、什么都没经过没见过”的蠢笨新媳妇一个,谁也别想给她揽事。 …… 谢家,虽然底蕴不及崔府,但也是世代簪缨; 嫡系旁支加起来,有十几房;哪怕是现京中居住的,也有六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家大业大,人也多,别说乔乔这个新媳妇,哪怕是薛氏已经嫁进来五六年,也未能将那些人都认齐。 日子进入八月底,入了秋,天气日渐凉爽,国公府中满院的菊花盛开;薛氏知道老太太是个爱热闹的,就在九月初二这日张罗了个赏菊宴,除了谢府的太太媳妇姑娘,还有几门旁支的夫人,说来只是谢府的眷属家宴,并无外人。 席间茶酒饭食之事,都系薛氏张罗打点,乔乔想着自己好歹是新媳妇,几次想起身帮着薛氏张罗,都被薛氏按了回去。 “你别,只管吃你的玩你的,这都是我做惯了的,你来,我没得还得顾着你,倒碍我的手脚。” 薛氏这话里,有打趣,有揶揄,谁都听得出没有恶意。 乔乔也就不再坚持。 谢府的几个姑娘也劝乔乔。 二姑娘明英道:“大嫂子最是能干的,这些事不在话下,嫂子不必觉得过意不去。” 乔乔笑了笑。 余光瞥到了一方淡蓝色的裙角,乔乔看了过去。 正是那位郭心兰,郭姑娘。 宁公手下副将的女儿,副将为国捐躯,妻子也不久后病故,留下孤女一人。 想到回门那日母亲的话,乔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左侧的蓝衣姑娘,清雅秀丽,如空谷幽兰。 她母亲可真是慧眼如炬,才见过几次,就替十哥选中了这样的良配。 她就这么看了几眼,就被眼尖的三姑娘明薇注意到了,“嫂子看谁呢?” 乔乔笑道:“我看心兰姐姐呢,如今大家都大了,一天一个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郭心兰含笑低下头,“妹妹取笑了。” 乔乔起身,走到了秦氏面前,俯身提起酒壶替老太太斟了杯酒。 秦氏看着她长大的,多了解啊。 当即嗔道:“这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啊。” 乔乔绕到老人家身后,一边替其垂肩一边说道:“回门那日,母亲吩咐了件事,我不敢擅自主张,特来讨老太太拿个主意。” 众人听道是崔氏族长夫人的吩咐,忙都敛声看了过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当儿媳妇的第一个坎儿 秦氏喝了口孙媳妇亲自倒的酒,“说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得了主。” 乔乔便将母亲看中郭心兰一事缓缓道来。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听到婚嫁一事,心兰顿时羞红了脸。 而裴氏和谭氏闻得,心下急得不行。 崔家这样的好的亲事,她们自然想给自己的女儿或是娘家的侄女留意呀。 乔乔笑道:“要是只我母亲属意也就罢了,我那族兄,也不知哪一年,机缘巧合,曾见过心兰姐姐一次,自此念念不忘,眼瞧着到了娶亲的年纪,就迫不及待的求到了我母亲跟前央她做主。” 这话正是在崔府时,明氏教给女儿的,为的就是防止裴氏和谭氏二人觉得乔乔有这样好的亲事安排为何不优先考虑自己的小姑子们。 心兰闻言更是不好意思了,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秦氏闻言朗声一笑,“好啊,这就是所谓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心兰丫头,你意下如何?” 被点到名的心兰闻言起身,恭声道:“心兰如今无父无母,自从到了这,大事小情都是老太太照应,心兰都听老太太的。” 秦氏笑道:“搁我,这是门再好不过的亲事,崔家子弟的教养最是严苛,断不会有寻花问柳的纨绔之徒,且这是崔府十郎自己所求,婚后对你也不会差;但婚事既是两姓之好,就不能只顾一方所想。珩哥儿媳妇,你说呢?” 乔乔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声“珩哥儿媳妇是在叫她”,忙不迭道:“祖母说得是,光是我哥哥满意,也不行,定是要心兰姐姐瞧过,她自个儿也愿意,方是两全其美。” 二太太谭氏哎呦了声,道:“老太太可真是疼惜心兰,处处都想得周到稳妥。” “可这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自己相看的道理?说出去,别人定会觉得姑娘不端庄了。” 这话明着是说心兰,但乔乔总觉得话里有话。 略一琢磨,也就明白了。 这怕是在说,当初谢府和她的亲事,明明是二房占了先机,先开的口,谭氏的诚意也是给足了;但最后因为崔家让她来选,她偏向了长房的谢珩。 谭氏有点怨言也属正常,乔乔没太在意。 秦氏自是也听出了谭氏的弦外之音,她没搭理,而是伸手示意心兰坐来她旁边,老太太将人搂在怀里,“我老了,有些事得人提着,幸亏珩哥儿媳妇说起,兰丫头,你也快十六了,亲事是该早些定下来,如此也好告慰你父母,让他们安心。” 提及父母,心兰不由得红了眼眶。 秦氏:“不哭不哭,我说这话可不是招你哭的;女孩大了,婚嫁是第一要紧事,如今你有这个福气,更是难得。” 心兰羞愧道:“心兰才貌平平,如何配得上崔府的公子?” 冷场的时候,还得靠薛氏。 薛氏忙笑道:“心兰妹妹快别说了,若是连你都只得“才貌平平”,那让其他人可怎么活?难道我们都只是不缺鼻子不缺眼睛的?” 一句话说得人都笑了。 秦氏:“你大嫂子说得对,不要妄自菲薄,崔夫人喜欢你,崔家公子也看重你,可见你很好。” 心兰就羞答答的笑了。 秦氏见状,更是喜欢,拉着薛氏和乔乔,竟就开始谋划心兰婚事的筹办,还回忆起了崔家十郎的模样。 谢家几个姑娘也凑上来说笑,直把心兰说得满面通红。 这头其乐融融,而裴氏和谭氏却各怀心事。 …… 也没闲心等宴席结束,裴氏假称身子不适,秦氏便让其回去歇着。 裴氏憋着口气回到自个儿院子,气还没喘匀,就让大丫鬟彩云去叫谢珩。 彩云不敢耽误,小跑着来到前院,找到安顺,说是太太叫三爷。 安顺一听也忙进去通传。 母亲有命,谢珩自是没二话,放下手中事,正了衣冠快步往后院宁禧堂而去。 吴嬷嬷早在廊下候着,见谢珩过来,引着到了东廊正房。 裴氏正坐在炕床的一青锻坐褥上,身侧设着青锻靠背引枕。 谢珩拜见后,裴氏令他在炕床右下的一圈椅上坐了。 谢珩:“母亲传唤,有何吩咐?” 裴氏心中万般着急气恼,这会也得淡定平和,她不能让儿子觉得她在贪图崔家的权位。 “你媳妇怎么回事?虽说都是一家子,可也得分个亲疏远近不是?有了好事,怎不先可着自己嫡亲的小姑子?” 谢珩有点糊涂了,“母亲所言何事?儿子有些听不明白。” 裴氏咬牙,将乔乔在宴上的所言,简要给儿子说了一遍。 “你妹妹明薇也该正经说婆家了,崔家既有好的人选,你媳妇怎么也该可着自己家人才是。” 谢珩听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可母亲未免太过短见了。 “母亲,我已娶了崔氏女,妹妹若再嫁崔氏儿郎,岂非乱了伦理?” 裴氏急道:“这怎么能叫乱伦理?明英论年纪,也比你媳妇小,如今不还得管她叫嫂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珩:“母亲,儿子知道您的意思;可就如崔氏所说,这门亲事并非她主张,而是岳母和崔家十郎。” 裴氏还是不平,“就算是崔夫人看中了郭丫头,难道她就不能替自家小姑美言几句?” “咱们明薇不管是样貌还是才德,哪里比郭丫头差什么?崔夫人能看中心兰那丫头,未必看不上你妹妹?” 谢珩头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无理取闹”,“母亲这话从何说起,崔氏身为新妇,怎好未经您的允许便擅自拿三妹的亲事说嘴,若真如此,便是她失了礼处。”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毫无让人指摘之处。 裴氏词穷了片刻,支吾着又道:“……那,那,若是真有好的,帮你妹妹定下来,我也不是责怪她。” 谢珩深感无力,“母亲,三妹还小,哪里就急着订亲了?” 裴氏一听就急了,“怎么不急?这京城和咱们门当户对的也就那么几家,在那几家里,还要挑选人品模样都合适、还要有才干,你只知一家有女百家求,殊不知这年轻上进的好儿郎同样是稀罕物嘞。” 谢珩闻言哭笑不得。 裴氏:“你在外交好的那些世家子弟,若是有合适的,可也得替你妹妹留意着。” “还有——” 裴氏想到了什么,别别扭扭道:“……你和你媳妇说一声,若是你媳妇家还有适龄的,也替你妹妹费一份心。” 谢珩倏然冷了脸,但虑到长辈面前,也没多说什么。 茶也没喝,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裴氏也看出了儿子不大乐意,两头没落好,心里越发憋闷。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你放心 赏菊宴散去,乔乔回了畅心堂。 席间喝了几杯酒,这会酒意熏腾得两颊和眼角都有些泛红,秋荷端来清水,替她擦拭了一番才好了些。 秋香给主子使了个眼色,乔乔便知谢珩在里头。 秋香打起珠帘,乔乔信步迈进,就看到端方清雅的男人,一身墨青色长袍,正窝在圆桌边的躺椅上,手里执着一本书卷,长腿交叠支着,竹椅一晃一晃的,举手投足颇有几分富贵闲人的慵懒贵气。 乔乔也没理他,折身坐在梳妆台前,秋香秋荷二女替其卸去钗环,擦洗脂粉。 被忽视的谢珩难得主动开口,“听母亲说,岳母看中了郭姑娘?” 乔乔顿觉好笑,“你消息倒是灵通?母亲找你了吧?” 谢珩不自在的别开眼。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乔乔拧了拧眉心,挥手退下了丫鬟们,“母亲是不是向你抱怨我了?” 谢珩不想夫妻生隔阂,坦言道:“是说了几句,但我没有偏帮她,你放心。” 乔乔这倒有些意外。 毕竟今上以仁孝治天下,这世道孝字占了半边天,许多官员若是被人检举不孝、忤逆父母,不光会丢乌纱帽、甚至可能被判徒刑。 而像谢珩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就更不用说了,大多都还是父母羽翼下、唯命是从的半大孩子,是绝绝对对不敢忤逆不顺从的。 乔乔抿着唇,“母亲和你是怎么说的?” 谢珩没有隐瞒,言简意赅的将下午在裴氏那边、母子俩的对话简单陈述了一遍。 乔乔听到一半,就觉得头疼不已。 怪不得,母亲让她提的时候,一定要强调她哥哥也看中了心兰; 她当时还不是很理解,现在可是明白了。 但是听这男人的语气,他不曾因为她没有“偏帮”小姑子而生气。 谢珩看出了一丝她的小情绪,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你能如何?且你也是刚嫁过来,自然不好这就插手上小姑们的亲事。” 乔乔眼眸微眯。 所以这男人是真觉得她有不得已难处帮不了啊? 这也好。 她一脸为难又委屈的信步走到男人身边,“好在你明白,虽说我和家里姑娘们熟悉,可作为才嫁进来的嫂子,断没有我给她们提婚事的道理呀;再说句不中听的,若是我贸然提了,又该给谁提呢?若是论长幼有序,该是二姑娘,可三姑娘却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没得到时候再因为这点事一家子生了龃龉。我一个新媳妇,实在不敢开口。” “且我家那些兄弟都是认准了一个人便死心塌地的性子,实在是我那族兄自己看中了心兰姐姐,才会求我母亲做主的,既如此,谁也改变不了他的所想。” 亲疏有别,哪怕是面对新婚的丈夫,乔乔也没有选择全部说实话。 必须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崔嘉琅自己看中的郭心兰,这样,有小心思的人在酝酿之前,才会三思而后行。 谢珩点头,道:“我知道,这些事母亲看不透,所以才会误会你,你别多心。” 乔乔自嘲笑道:“既然母亲能这么想,只怕二婶那边也免不了,这下阖府的人都这么觉得了。” 谢珩:“无妨,但凡明理的人,就知道这不是你一人能左右的。” 乔乔嘟着红唇,娇声委屈道:“好嘛,你是一点也不心疼我。” 谢珩闻言翻书的动作一顿。 握住她的纤细的手腕,将人带到怀中,乔乔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我已经在母亲面前替你说过话了,还不好?” 长兄尚且不敢忤逆父母,他今日这般,也是看不惯母亲像牛皮糖一样、恨不得什么都赖着崔家。 崔家有权有势有钱,那是人族中子弟自己凭本事挣来的,他不希望谢家有人因为他成了崔家的女婿而觊觎起崔家来。 乔乔依偎在男人的身前,不满道:“那若是二婶也误会了我,她们一起说我不好,你怎么办?” 谢珩神色倏然变得复杂,“你想我怎么办?” 乔乔大着胆子,纤长的手指摸了摸男人的耳垂,“你会护着我吗?” 谢珩反问:“我今日没有护着你吗?” “那你会一直护着我吗?还是若多了些人在你面前说我不是,你就也觉得我不好了?” 谢珩没有被她牵着鼻子走,如实道:“那要看是什么事,而且要看你究竟有没有错。” 这不是乔乔心里想要的答案,她想要的就是不管对错,他都能是给她撑腰的存在。 但这才成亲几天啊,她也谈不上失望。 而且能有这么个答案她就得知足,起码这男人是个明是非的。 但乔乔也没有就此离开,她倾身向前、一步步靠近,“那我要是真惹祸了,你会怎么办?” 谢珩没有和女子相触的经验,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问题。 稍有不慎,可能后患无穷。 出于谨慎,男人试探性的问:“你在家的时候若是闯了祸,岳父岳母都是如何?” 乔乔颇为傲娇道:“我很乖的,从来不闯祸。” 谢珩眼角直抽,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乔乔恼羞成怒,拳头雨点般的落在男人的胸口,“你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谢珩觉得她这个样子有点可爱,“你既然从小都不闯祸,何以嫁给我以后觉得自己会?” 居然拿她的话来堵她。 乔乔刚要瞪回去,男人却倏然收紧横在她腰间的手臂,温热的薄唇也随之落了下来。 她被亲得一怔。 在她尚未缓神之际,男人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乔乔脸色有些羞窘,“天还没黑呢。” 谢珩将她放到床上,转身自己脱去外袍往衣架上随手一扔,乔乔蜷着双腿一步步退到了床角,她有点不太理解他们俩好好说着话,这男人为什么忽然就来了这个兴致? 但谢珩也不需要她理解,攥住她纤细的脚腕将人拽到了身下,双手迫切的拉扯她的衣裳。 乔乔还想再“矜持”一下,但已经体会过鱼水交融滋味的身体有点不受她控制。 男人灼热的气息近乎要将她融化,连带着她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章 姑太太母女 夜幕降临,天色渐晚。 院子各处,皆有小厮将灯笼点亮。 畅心堂的内室里,动静总算是平息了下来。 乔乔侧躺在床上,周身酥软,香汗淋漓。 身后的男人得了餍足,这会心情甚佳,抱着妻子享受温存的余韵。 他没认真看过妻子以外的女人,所以对女子美或不美无法进行比较,但周边他所见之人,闻他成亲,无不是向他道喜,语气中满是艳羡,都道他艳福不浅,得此貌美贤妻。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他们这样人家的亲事,更是背负着结两姓之好的重任; 所以起初,谢珩并不曾在意妻子美或是不美; 比起美貌,他更盼未来的妻子能端淑贤德、通情达理。 如此看来,传言的确不虚。 她的确不负崔家满门芳菲的美誉。 …… 崔嘉琅和郭心兰的亲事,在秦氏和崔夫人的主持下,很快落定,婚期定在了次年的暮春时节。 定亲的消息传开,郭心兰一时风头无两。 一个父母亡故、没有任何家世依傍的孤女,能嫁到百年氏族的崔家,谁能不羡慕赞叹、 虽说男女双方差距悬殊,崔府却没有任何的怠慢,不管是崔府的夫人小姐、还是前来传话送物件的丫鬟婆子,对这位新少奶奶,都是恭敬有礼、客气尊重。 这样声望显赫还治家有道的好婆家,谁不眼红。 恰逢宁公之妹、老太太秦氏之女谢颖因丈夫外地公干而带着女儿江诗敏回了娘家小住。 谢颖是秦氏的老来得女,因为是小女儿,生得又纤弱,便多疼爱了几分。 人都是爱屋及乌的,疼爱女儿,自然也就会疼爱女儿的女儿。 江诗敏虽是外孙女,却很得秦氏的疼爱;家里亲的表的好几个姑娘,只有她敢在老太太面前驳话。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喜欢儿孙绕膝的热闹,听到女儿要带着外孙女回来小住,秦氏高兴得提前好几日就开始让丫鬟打扫布置房舍。 姑太太回门,属贵客,两房的太太裴氏和谭氏带着姑娘们前去迎接。 畅心堂中的乔乔得知消息,也带着贴身的丫鬟婆子前去; 毕竟是谢府的姑太太,更是谢珩嫡亲的姑母,若是失了礼,就不好的。 外面日头晒,秋荷打着一把青绸油伞走在乔乔身侧,小声道:“姑太太回来,还带着表姑娘……” 乔乔笑了,“想什么呢?她还能欺负我不成?” 秋荷:“这可不好说,且她是客,您如今是谢府的正经主子,即便她真有什么不好,老太太也不大好像以前那般护着您了。” 乔乔没怎么放在心上,“放心,小打小闹我不放在心上;若是她敢蹬鼻子上脸,我自有办法收拾她。” 秋荷知道自家姑娘是个有主意的,笑笑没再多说。 于抱厦处,和裴氏一行人遇到,而后同行至垂花门。 …… 垂花门处,二顶四人抬软轿已进了后院,落定后,贴身伺候的丫鬟上来打起轿帘,扶里头的主子下轿。 只见前头轿中下来了一位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瞧着三四十的年岁,保养极好,眼角一丝皱纹也无,面容白皙,气度雍容; 略后的小轿子上下来的,则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将笄之年,眉眼灵动,举止活泼,生得肌骨微丰,脸颊圆润,是十分有福气、讨长辈喜欢的长相。 裴氏和谭氏立在垂花门一侧的廊下避暑,见人下了轿,才缓缓走出来。 谢颖也不客套,回自己的娘家,她什么时候都不会把自己当成了外人。 “大嫂,二嫂。” 裴氏和谭氏皆是笑容满面,看起来也是和睦融洽。 谢颖唤女儿到了跟前叫人,十五岁的江诗敏大大方方,“见过大舅母、二舅母。” 谭氏笑道:“敏丫头比上次见又长高了好些,是大姑娘的样子了。” 江诗敏最喜欢听长辈们夸奖,笑着转了一圈,让长辈们看得更清楚。 “母亲还说我没长呢,可旧年的衣服明明都紧了,怎么可能没长。” 裴氏笑了笑,“妹妹把女儿养得很好。” 谢颖满眼宠溺的看了眼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跳脱,话也多。” 裴氏:“好了,外头热,咱们别在日头地下晒着,回屋喝茶是正经。” 主子们有说有笑、底下主子们的小丫头也有自己交好的,这会子三五成群,看着就热闹。 一行人来到老太太的院子,早有寿安堂的丫鬟婆子们见到人来,忙有的准备茶水、有的打珠帘、有的给准备盥洗的漱具。 秦氏身边的大丫鬟玲珑笑盈盈的打着珠帘走出来,笑道:“老太太一直念着姑太太呢,总算是把人盼来了。” 谢颖带着女儿,进了里屋,给上座的秦氏请安。 秦氏的三个儿女中,谢颖最得父母的宠爱。 秦氏携着女儿的手,让其坐在自己身侧。 江诗敏随之上前,福身道:“给外祖母请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秦氏忙道:“这没外人,不讲这些虚礼,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江诗敏闻言便走到了秦氏所坐长榻下的一脚凳旁屈膝蹲下,“外祖母~” 秦氏一脸慈爱的仔细看了看,继而打趣道:“我瞧着人都圆润了,看来最近日子过得很是顺心。” 江诗敏可不依了,哪个女孩子愿意听自己胖呢,拽着老太太就是撒娇。 直到秦氏又夸了几句,才作罢。 秦氏只顾和女儿说话,“姑爷外地公干,要到几时?你们娘俩这次能住多久?” 谢颖笑道:“这次去的远,少说也得一年半载的。” 秦氏闻言皱眉,“去这么久?你怎么不跟着?男人家一个人上路,又是官老爷,你就不怕出什么事。” 谢颖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笑道:“我才不和他出门呢,那么远的路、还要坐那么久的车,到了外面一应都没有家里齐全,去了做什么?活活受罪!” “他出门才好呢,我就盼着他不在家我能来和母亲作伴。” 秦氏嗔道:“净说胡说,那是你家老爷。你自己个儿的男人,岂能这么不上心啊?” 谢颖:“我上不上心的能如何?他的饮食起居横竖有小厮们打点照顾。” 多少年了,这些话,秦氏不知听女儿说了多少次,她也不记得自己教了多少遍,但如今看来,女儿是一点没往心里去。 “你呀你,我都说了多少次!” “小厮们照顾那是他们,你作为妻子,也该做好你的分内事。” 谢颖不大爱听,就想岔过话题,“母亲,您就别唠叨我了,我这才刚回来,咱们还没亲够呢,您就开始教训我。” 秦氏无奈叹气。 女儿总是固执己见,还不听劝,如今三十的人,膝下还没个儿子,她自己心大,总觉得有娘家撑腰什么都不怕,可秦氏这个过来人却不敢乐观。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江家母女发难 长辈们说话,底下的姑娘和年轻媳妇都是陪坐,时不时也凑趣说笑几句。 江诗敏坐在秦氏下面、距离最近的一张椅子,听着外祖母、母亲和两个舅母说笑,她也不时承欢。 她喜欢这般,被人瞩目。 余光不经意略过下面坐着的表姊妹,视线在掠过乔乔时,略微停顿了下。 是了,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位如今,可是她的表嫂,不再是做客谢府的崔家姑娘。 江诗敏是谢颖唯一的孩子,所以谢颖对其向来是有求必应,一来二去,就养得江诗敏性情高傲,自命不凡。 谢颖嫁在京城,姑娘恋家,有事没事的就回娘家小住,有了女儿以后,就带着江诗敏一起。 爱屋及乌的缘故,加上江诗敏性子活泼爱笑,秦氏很喜爱这个外孙女,疼惜之切一度越过了几个亲生的孙女。 因为秦氏的缘故,谢府上下无人敢怠慢谢颖母女,每次来,必定是万众瞩目、排场盛大。 人都喜欢被重视的感觉,正因如此,江诗敏打小最喜欢往外祖母家来。 在谢府,长辈们疼她,姊妹们一处玩耍,丫鬟婆子敬着,在在自家还舒服呢。 多少次乐不思蜀,江诗敏自己都数不过来。 在江姑娘的认知里,从小到大,她就是外祖母最疼爱的小姑娘,谁也比不过,有外祖母在,什么好的也都会有她一份。 谢家的几个表姊妹虽然一处玩,但看起来都呆呆的、端庄得有点过了头,也不会卖痴撒娇,江诗敏其实心中很不大喜欢,但因为没有其他玩伴,没法子,只得将就。 而且几个表姊妹愚钝呆笨,才更能显得她嘴甜心巧。 于是乎,表姑娘江诗敏在谢府顺风顺水的过了一段时间众星捧月的日子。 然,外祖母和崔家的老太君交好,而女眷们来往的时候,都喜欢带着自家的孩子。 渐渐地,崔家几个姑娘也颇为频繁的来谢府做客。 那几人,模样好,又有才学,无书不知,无事不懂,就无声的压了她一头,连带着也抢走了外祖母的许多关注和喜爱。 江诗敏对此很是不忿,若是谢家的表姐表妹,也就算了,那是亲生的孙女,她勉强也就认了;可崔家女孩,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和她在外祖母心中并列! 此为其一,其二; 母亲谢颖曾和江诗敏提过,大舅母所出的两个表兄都是人中龙凤,她都准备好等年龄到了就将她说给两个表哥中的一个,亲上加亲,有外祖母撑腰,大舅母也不敢给她立规矩、摆婆婆的款。 虽然说是两个表兄中选一个,但江诗敏心里有数,大表兄年岁大她太多,明显不可能;母亲话里所指分明就是三表兄谢珩。 几个表兄都生得俊美,江诗敏对此自然没有异议,懂事以后、天天盼着能早日嫁到外祖母这边来。 可没想到,崔家又来横插一脚,抢了三表兄过去。 “新仇旧恨”交加,江诗敏是怎么看这个新表嫂,怎么喜欢不起来。 …… 对江诗敏的“敌意”,乔乔自然有所察觉。 两人也算旧相识,彼此性情都算了解,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江诗敏多少对自己有些“记仇”。 但如今她和谢珩成了夫妻,江诗敏也只能是谢府的表姑娘,木已成舟。 只要江诗敏不来她面前作妖,她也懒得计较那些小打小闹。 因着谢颖母女来,秦氏兴致高,午饭就摆在了寿安堂不远处的宜春园。 因都是自己人,秦氏命不必分桌,就一黄花梨木的大长几,一家人亲亲热热围在一起才好。 薛氏听了,笑着应下,忙令婆子们按其规整。 待菜肴齐备,秦氏于正面榻上独坐,而后其他人才陆续告坐。 谢颖就坐在秦氏左手的第一张椅子上,母女俩好亲热说话。 因有女儿和外孙女在此,秦氏就令两个儿媳都坐,不必伺候茶饭。 薛氏是个忙活惯了的勤快人,闲不住,即便秦氏吩咐了不必,却也时不时起身到秦氏和裴氏跟前盛汤布菜。 江诗敏倏然笑道:“我年纪小,不懂规矩,竟没看明白,同是儿媳妇,怎的大嫂子得侍奉婆婆长辈,三嫂子就不必?”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都是相熟之人,知道江诗敏的脾性,哪里不知她这番是为何。 薛氏打圆场笑道:“这可不怪弟妹。方才老太太原说了,不必媳妇伺候;只我平日张罗惯了,一刻闲不住,你让我坐下吃,我反倒浑身不自在呢。” 江诗敏:“原来这样,大嫂子也忒勤快了。” 话里话外,就是说乔乔懒,不懂规矩,不侍奉婆婆? 裴氏面上就有些不快了,她的儿媳妇,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外甥女来评头论足? 裴氏心里实则不喜谢颖,更不喜江诗敏,不过是看在秦氏的面上,以礼相待,心里却不然。 虽说对乔乔这个儿媳,她谈不上绝对的满意,可相比起来,她更不喜欢谢颖和江诗敏,而且崔家声望煊赫,小儿子如今有功名却尚未授予官职,丈夫不屑裙带关系,但崔家人都护短,儿子的前程少不得其岳父和舅兄保驾护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所以于公于私,裴氏一点也不想得罪这个儿媳妇,见状说道:“珩哥儿媳妇年轻,但规矩从来不错,每每晨昏定省,从来是一日不落的,只我自己想躲懒,不愿日日早起,这才让她也不必每天都过来。” 谢颖闻言笑了笑,“大嫂子仁善,宽厚儿媳,只家里人口繁杂,那些婆子们更是爱嚼舌的,若只有琛哥儿媳妇伺候,而珩哥儿媳妇稳坐席间,传出去没得说咱家媳妇不懂规矩,也损了很珩哥儿媳妇的名声,大嫂说是不是?” 裴氏:“妹妹的意思……是在指责珩哥儿媳妇不守规矩?” 谢颖:“这话就有些重了,晚辈年轻不知事,做长辈的教她们就是了;嫂子就算偏疼她们,但咱们这样的世家大户,规矩是最不能错的。” 裴氏还想再说,乔乔却起身,福礼道:“姑母教训得是,以后,侄媳定当侍奉婆婆长辈,以表孝心。” “侄媳愚钝,许多事不如大嫂子灵活机变,却也是在不敢有拿大之意,只因闺中就常来府上,祖母和母亲都疼我几分,我便也如在自己家中一般、不甚拘谨讲究,方才听姑母一言,侄媳是在惶恐。” 谢颖道:“我也是随口一言,一家人说话,谈什么惶恐不惶恐的,你这孩子,也实在多心了。” 乔乔颔首道:“姑母所言,侄媳记住了。” 即便当着老太太的面,裴氏也受够了这个小姑子,当即将乔乔扶了起来,“是我有言在先,你不过听话照做,何错之有,快快入席吧,琛哥儿媳妇,你也入席,都是媳妇,你若在这伺候,让你弟妹怎么坐得安生。” 薛氏正为这个自责呢,怪她行事没虑到这层。 可实在是管家多年,张罗习惯了,下意识就做了,没想那么多,谁知道江氏母女俩会借题发挥。 “母亲说的是,我也这就坐了,往后啊,只要太太们开恩,我都坐着安生吃饭了。” 谢颖刚还要说什么,就被秦氏一个眼神拦住。 “食不言寝不语!” 老太太冷冷撂下了这么句,谢颖这才安静不再多言。 薛氏携着乔乔,入了席,特意为自己的无心之失赔罪了几句,明英明薇明惜三个姑娘也投来关切之色,乔乔回之一笑,示意自己无碍。 谭氏余光被裴氏头上的一抹珠光吸引,“大嫂,你头上的两只凤头钗,瞧着眼生,以前没见你戴过啊。” 裴氏身边伺候的吴嬷嬷嘴快,笑道:“这是三奶奶孝敬的,攒丝点翠的凤钗,华贵得不得了,我们太太可是喜欢呢。” 谭氏就笑不出来了。 这么个财神爷儿媳妇,偏与她擦肩而过。 谢颖望着裴氏头上工艺繁杂、用料考究的两只金钗,不由得面色复杂。 崔家之势,实在让人眼红。 长嫂弃她的敏儿选崔家女,理智上她可以理解,但情感上……难以接受。 江诗敏看着大舅母头上的首饰,再看乔乔头上,满头珠翠,不外乎是;其中有两只海棠粉晶步摇,格外精致惹眼。 她咬着下唇,恋恋不舍的移开了视线。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章 秦氏教训女儿 寂然饭毕,谢颖提出到后院搭个戏台听会戏。 大户人家,自家府里都养着戏班,方便主子们随时有意听戏解闷。 谢府也是如此,但谢颖的婆家江家就没有这样的财力,细究下来,也不是没有,只是江家人不喜欢,觉得此种做派太过靡费。 而谢颖爱听戏,这也是她喜欢回娘家的缘故之一。 此话一出,众人都默不作声。 这会天那么热,用过饭,都想回自己院里躺一会歇个晌,谁想听什么戏。 薛氏也没擅作主张,等着老太太拿主意。 秦氏慢悠悠的喝完半盏茶,“我今儿乏了,想回去歇着,且如今天热,小戏子们扮上也受罪,咱们且积些福德,不为难他们。” 谢颖顿时脸色一僵。 薛氏:“既如此,我送老太太回屋歇着。” 秦氏笑道:“你今儿也忙活了半天,正经该歇着的是你,我有丫鬟们呢。” “你们都各自散了吧。” 薛氏就带着乔乔,和三个姑娘们一起送裴氏和谭氏回去。 大丫鬟玲珑和琉璃搀着秦氏回了院子,谢颖自然看出了母亲的不快,嘟囔着跟了上去,江诗敏头次见外祖母冷脸,心里也是有点忐忑,跟在谢颖身后,一言不发。 进了寿安堂,两个大丫鬟伺候秦氏更衣,老人家坐在罗汉床上,手上拨动着碧绿的佛珠,一言不发。 谢颖不满的嘟囔道:“您这是干什么?为了个外人给自己女儿甩脸色?” 秦氏厉声道:“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让你自以为是到如此地步!” “我知你席间那一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觉得崔氏女抢了敏儿的姻缘,你心里不痛快吗?” 谢颖委屈道:“那您知道,还这般疾言厉色的训我?咱们娘俩当初不都说好了吗,把敏儿嫁给珩哥儿,亲上加亲,就为这个,我那几年在大嫂面前没少伏低做小,可您倒好,扭头攀上高枝,就把我们敏儿扔到一边去了。” “放肆!”秦氏怒声呵斥,挥手将手边的茶盏摔倒了地上。 “珩哥儿的亲事已成定局,你再有不满也给我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今日席上的事,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你好歹是国公府的小姐,大家出身,别尖酸刻薄的失了体面。” “崔家人最是护短,你看崔家的女儿,甭管是已嫁的。还是待字闺中的,什么时候在外头受过委屈?” 谢颖愤愤不平,“女儿也没做什么啊,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说了几句;再说,按照辈分,我是她们嫡亲的姑母,难道长辈教导晚辈两句还不行了?” 秦氏无奈摇头:“你好自为之,下次再犯,我便绝不轻饶。” 谢颖难以置信道:“母亲,您这是为了个才进门没几天的孙媳妇要给自己亲女儿难堪吗?” 秦氏手中拨动着佛珠,音色清冷如冰,“家和万事兴,谁敢搅了谢府的和睦,我就给谁难看。” 谢颖脸色一白,不敢再辩论,讷讷称是。 …… 薛氏、乔乔和几位姑娘告别裴氏和谭氏后,自到了缀音阁说话。 这原是为听曲唱戏而建,平日里谢府的戏台也大多搭在此处。 缀音阁四面环水,以水声衬乐曲,别有一番意境。 这会子无人停息,只闻得风吹动林间枝叶的动静和溪水的潺潺之声,倒也别有几分幽然之意。 几个女孩就一张紫檀木云纹方桌坐下,丫鬟们上前奉茶添水。 二姑娘明英安慰乔乔道:“方才的事,嫂子别放在心上,说句不中听的,姑姑那样,我们都是习惯的。” 三姑娘明薇也道:“就是说呢,谁不知道姑姑之前绞尽脑汁、一门心思想亲上做亲让我三哥哥娶了诗敏,而谁知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还是没能让她如愿。” “就姑姑那个小性儿,指定觉得这门亲事是嫂子你抢了诗敏的,可不就存心想找你不痛快。” 薛氏笑道:“你们两个越发没个规矩,姑母再有不是,也是长辈,哪轮得到你们两个小姑娘在这议论。” 明英和明薇相视一笑。 明薇俏皮笑道:“当着两个嫂子,我们才敢的,知道嫂子疼我们呢。” 薛氏:“都是大姑娘了,说话行事万万要留个心眼,这话当着我和你三嫂说说就算了,若是被爱搬弄是非之人听了传出去,有损你们两个姑娘的清誉。” 明英、明薇都点头称是。 乔乔见状叹道:“这个家亏得是有嫂子。” 薛氏心中仍歉疚未消,“说起来,今日姑母借题发挥,也怪我不小心。” 乔乔:“嫂子快别这么说,就像方才三妹妹所说,姑母既想找我不痛快,那指定是绞尽脑汁,即便没嫂子,她也照样有别的事借题发挥。” “再有,嫂子操持家事的辛苦我都是见过的,怎会为这事疑心怪罪嫂子呢。” “若不是嫂子和母亲为我说话,我指不定何时能从姑母的为难中脱身呢。” 薛氏:“你是老太太跟前长大的,今日之事,老太太绝不会置之不理,你且放心。” 乔乔眉眼明媚,丝毫不见恼怒或是不忿,“那毕竟是老太太的亲女儿,人都是讲究亲疏远近的,这点道理我还懂。嫂子也别为我担心,真若有什么事,不必麻烦老太太等人,我的陪房和护院都不是吃素的。再有,崔府离这,也就两条街,我想谁来,让下人传句话就是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薛氏在这个弟妹身上看到了顶级世家贵女的自信和骄傲。 这就是崔氏累世官宦和百年氏族给自家女儿的底气。 薛氏羡慕不已,明英明薇明惜三个姑娘亦有同感。 谁不羡慕这样有实力的娘家。 几乎所有的大家闺秀,都被教导要端庄大方、要宽容隐忍,只有崔家告诉自己的女孩,可以不忍、可以不让,凡是你不愿的,皆可以不做。 因为你们的身后,有鼎盛的家族、有位列三公的父辈、还有身居要职的族兄。 族中儿郎浴血厮杀、冲锋在前,没有其他奢求,只望家中女孩能恣意张扬、明媚自信,不必屈于人下、活得小心翼翼。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亲她?安慰她? 乔乔其实真的没指望老太太秦氏能为她做什么,毕竟谢颖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女儿,人家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头; 而她,老太太再疼她、喜欢她,比起谢颖母女,终究是隔着一层。 可没想到,那日之后,江诗敏母女对她,倏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诗敏甚至能满面带笑上前,挽着她的手,亲亲热热的叫她表嫂。 乔乔被膈应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心下了然。 老太太到底还是有些大智慧的,不会帮亲不帮理。 江诗敏母女俩这般,分明是被秦氏耳提面命的训诫过了。 也罢也罢,她自始至终没打算和这些人成为可交托后背的骨肉至亲,面上过得去就行。 既然她们识好歹,那就马马虎虎的过呗。 …… 周嬷嬷对此很是愤愤不平,自家姑娘长这么大,在家的时候,老太君、老爷夫人都是心肝似的,连句重话都不曾有; 这江家母女倒是脸大,竟敢刻薄她家姑娘! 周嬷嬷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成,不出这口气实在憋屈。” 乔乔正靠在美人榻上看账本,见状道:“嬷嬷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芝麻大点的小事,不至于大动肝火。” 周嬷嬷看向自己奶大的姑娘,奇道:“我的姑娘呦,你何时这样的好性儿了?” 崔家的女儿,个个都是父母娇宠着长大的,虽不嚣张跋扈,但也多少有些骄纵。 乔乔是周嬷嬷带大的,周嬷嬷了解,要搁以前,有人这般无理,她家姑娘不管是面上还是私下里,都绝不可能忍气吞声。 周嬷嬷心疼道:“姑娘是觉得这是谢府,咱们孤立无援?” 乔乔哭笑不得,“嬷嬷想哪去了,说到底不过几句话的事,我没那么小气;而且,那边怎么着,都是可有可无的外人,我嫁到这边,是和三爷过日子,只要我们两人之间好好的,其他人如何我并不关心。” “再有,那到底是三爷的姑母,国公爷的亲妹子,这点薄面还是要给的。” 周嬷嬷想想也是,“那若再有下次呢?” 乔乔翻着账本,“放心吧,不会再有了,老太太慧眼如炬,断不会放任第二次。” 周嬷嬷满眼疼惜,“话虽如此,老奴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乔乔软声道:“嬷嬷是心疼我,我知道。” 周嬷嬷:“希望三爷能知晓您的苦心,多体贴体贴您。” 话音刚落,谢珩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周嬷嬷:…… 乔乔怔了怔,“……回来了?” 谢珩不轻不重的嗯了声,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 乔乔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放下账本,起身上前替他宽衣,“昨晚不是说,今日午后要和大哥探讨股文策论;这才半个时辰,怎的这就回来了?” 要搁平时,至少也得一个时辰才罢。 谢珩瞥了她一眼,道:“大嫂去书房给大哥送点心,说道姑母为难你的事,大哥就让我回来安慰安慰你。” 乔乔脸上就露出了意外的惊喜之色,“这样啊,大哥真是体贴,我倒并没放在心上。” 谢珩就捏了下她替自己解腰封的手。 乔乔不解的看向他。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灵动漂亮,好像会说话似的,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你,仿佛能洞察到对方所有不为人知的心事。 谢珩神色有些复杂,还有点别扭。 乔乔不解其意,手还停留在男人腰间的腰封上,“还有别的事?” 谢珩咬了下唇,实在难以启齿。 大嫂能去书房给大哥送点心,红袖添香,柔情陪伴; 她怎么就能从来不踏入他的前院呢? 是不愿还是不敢? 还有,她刚才笑着夸大哥体贴。言外之意,是觉得他对她不够好、不够体贴? 回过神,谢珩被自己这个想法给矫情到了,顿时一阵惊悚恶寒。 他? 他何时开始这么儿女情长了? 见他发呆不说话,乔乔自顾自替他解开腰封,换下外袍。 周嬷嬷等人早知趣的退下。 房内只有夫妻俩。 谢珩定睛看了她片刻,忽然俯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身子突然腾空,乔乔吓了一跳,忙不迭勾住他的脖子,“做,做什么?” 不会又要青天白日的做那事吧? 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乔乔不觉间红了两颊。 谢珩抱着她,在美人榻上坐下,将人放在了自己腿上。 “你在想什么?”敏锐的男人,早就察觉到了妻子有些不自在的神色。 乔乔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想歪了,别过眼不看他,“没,没什么啊,就是你突然抱我,我吓到了而已。” 谢珩欺身靠近,狭长的凤眸盯着她粉扑扑的脸颊,捏着她精致小巧的下颌将她的脸掰正,对着他,“吓到是脸色发白,你脸红什么?” 眼神真够好的。 乔乔闭上眼,继续诡辩,“……你突然抱我,我当然是会害羞的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完这话,乔乔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一身的鸡皮疙瘩。 谢珩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神色中勘破一丝破绽。 乔乔干脆闭上眼睛,再度别过头。 谢珩就抬起她的下巴,俯身亲了下来。 熟悉的温热让乔乔心中一震,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 她抬起手去推她,但越推他抱得越紧,牙关处也已然失守。 事已至此,再矫情就没必要了, 她就由着他,好好的亲了一场。 他的气息太热,乔乔被他罩在怀里,不觉间就软了身子。 这次还好,谢珩只是亲,手上虽然也没老实,但没真的做到最后。 乔乔心里有点疑惑。 他这是怎么?今日吃素? 察觉到怀里妻子的疑问,谢珩十分直接的问道:“你想要?” 这是人话吗? 乔乔瞬间脸蛋爆红,羞愤交加,“我没有!” 谢珩摸了摸她鬓边精致的海棠花步摇,“那你还需要我安慰吗?” ??? 乔乔这么聪明的人,都绕了好几圈才慢慢明白。 这男人亲她,是在安慰她? 因为姑母刁难的事? 不是,谁家安慰人,是用亲的! 他和谁学的啊! 乔乔好气又好笑,“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谢珩食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低低说道:“不好?” 乔乔哼道:“什么安慰?你这分明是占我便宜!” 谢珩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目光深邃,嗓音低沉。 “哦?难道你不也在占我便宜?” 手下的触感结实有力,壁垒分明。 乔乔不由得想起床笫之间,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幕。 纹理流畅的腹肌,健硕紧实的肩膀…… 这话说得,好像也不无道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别扭的小媳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互相占个便宜,实在说不过去。 乔乔由着年轻力壮的丈夫将她抱起,进了内室;方才还一本正经说她占他便宜的男人,一进内室,倏然就变成了狼。 还是一头不知餍足的狼。 事后,乔乔喘着气伏在男人身上,谢珩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姑母那般说你,委屈吗?” 乔乔摇摇头,“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我委屈。” 谢珩俊眉一挑,对她的话颇感意外。 乔乔就反问:“那你觉得,这事里,我有错吗?” 谢珩:“祖母和母亲都有言在先,不需你和大嫂侍奉,你不过听话照做,何错之有?” 乔乔忽然觉得和他说话,就像夫子和学生对话那样无趣。 婆母有言在先的时候,不需侍奉可以;言外之意,平时的时候得好好孝敬伺候呗。 乔乔出身世家,知道这里头的规矩,也知道做了人媳妇,晨昏定省、伺候婆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她心里就是别不过那股劲。 说她矫情也好,说她娇气也罢; 反正她不喜欢,能躲就躲。 哪怕裴氏只是客气两句让她不必侍奉,她也会当做听不懂话外音一样,即刻行礼告退、转身走人。 但就刚才的几句话,乔乔深刻意识到,谢珩是推崇三纲五常的那些规矩伦理的,儿媳妇侍奉婆婆,在他眼里是应该的;只怕若是婆婆有心无心的为难她两句,他也会觉得无关紧要。 今日是姑母刁难她,他能在大哥的提醒下,来所谓的“安慰”她; 而日后呢,如果有一天,刁难她的人成了婆婆裴氏,谢珩还会维护她吗?还会站在她这边吗? 好像是不会的。 不是好像,听他的语气,看他的品行,是肯定不会的。 她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发堵,连着眼眶也微微酸涩。 乔乔不愿让他瞧见自己这样,索性翻过身背对着他。 帐子里光线昏暗,只要不正面相对,他应当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她轻轻地深呼吸了几次,将心间溢起的那抹酸涩压了下去。 怎么回事,这才几日,她怎就得陇望蜀起来了。 乔乔闭着眼睛,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 莫要指望、莫要期望。 无欲则刚,无欲则刚! …… 谢珩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就是忽然感觉到怀里的妻子翻了个身,离自己远了一些。 下意识的,他伸出手臂将人又捞了回来,让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身前。 “怎么了?”他努力放轻自己的声音问道。 乔乔已然调整好了情绪,“没事啊,为什么这么问?” 谢珩神色一怔,眼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出喜怒。 他自然是感觉到她在方才短短几刻钟的微妙异常,可她否认,显然是不想和他说。 谢珩面色复杂,替怀中人掖好被子,随即起身穿衣,去了前院。 外面守着的周嬷嬷和秋荷被突然推门出来的谢珩吓了一跳。 二人忙行礼道:“三爷。” 谢珩心里有事,半个眼神没给,径直离开。 待人完全消失不见,秋荷才对周嬷嬷疑惑问道:“刚才房里的动静,又叫了水,三爷和姑娘分明是……要是之前,三爷可是会一直待到晚饭时候的,今天这是?” 周嬷嬷镇定道:“没准是三爷忽然有急事,别大惊小怪的。” 秋荷心思细腻,任何事都不敢掉以轻心,“别是三爷和夫人闹了别扭?” 这么一说,周嬷嬷心里也有点没底了,再联想到三爷走的时候脸色确实不算好。 老人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乖乖,不是真的小两口闹矛盾了吧? 周嬷嬷越琢磨越不放心,踮着脚推门进去,就看到帘帐内,乔乔睡得正香。 不像是吵架了。 周嬷嬷折身回去,对秋荷道:“别乱寻思,夫人还在睡。” 秋荷嗯嗯的点头答应道。 …… 乔乔再醒来的时候,帐内视线更暗了,看样子外面的天是彻底黑了。 周嬷嬷和秋荷听到动静,端着盏琉璃灯进来,秋荷就着光线将房内的羊角宫灯点燃。 内室里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内室门窗一直关着,这会进来,空气中还夹杂着几分没有退去的暧昧旖旎的气息。 周嬷嬷:“姑娘今日可是贪睡了。” 乔乔甩了甩头发,无声一笑。 睡前想得多,这一觉睡得就有点沉。 “我有些饿了,秋荷去传饭吧。” 小丫头哎了声,脚步欢快的跑出去。 乔乔想起一事,“三爷什么时候走的?” 周嬷嬷:“申时初刻,有半个多时辰了。” 乔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马上就要用晚饭,晚饭后,没几个时辰又要安寝,所以这会只需把头发拢好就可,不必再梳那些繁复的发髻。 周嬷嬷拿着牛角梳,亲自伺候着,还是没忍住道:“姑娘,三爷走的时候……脸色似乎不太好。” 就谢珩那张清冷如冰的脸,周嬷嬷居然能看出他脸色不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对此是诧异的。 “嬷嬷何出此言?” 周嬷嬷就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还不忘问道:“您就没察觉?” 乔乔低着头,有些难为情,“……我睡着了。” 周嬷嬷:…… 那就更奇怪了,都把她家姑娘给累睡着了,可见三爷没少折腾。 这怎么事后还不高兴了呢。 乔乔才懒得琢磨,“嬷嬷操这个心做什么?” 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周嬷嬷顿时哭笑不得。 “我的姑娘呦,那可是你的夫君,他的喜怒,你就一点不关心?” 乔乔:“他若是身体不适着了风寒之类的,我自然该关心;可这等情绪上细枝末节的小事,其一,他若是不愿说,我关心也无用;其二,他都未体贴过我开心与否,我又凭甚上赶着对他?” 这心高气傲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 周嬷嬷满脸宠溺,又无可奈何,勾了下小姑娘精致的鼻尖,“也亏得是咱们崔家的姑娘有底气,说这话倒也没错。” 乔乔也笑了,“就是嘛。” 周嬷嬷:“可是您就不担心,若是您表现的不够体贴,太太那边送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过来给三爷开脸怎么办?” 乔乔眼中的笑意淡了些,“那就看三爷自己收不收了。” 周嬷嬷:“若是三爷收了呢?” 乔乔眸色彻底冷了下来,嘴角却还弯弯的,“收了……我也能和他相敬如宾的过。” 周嬷嬷就懂了。 夫妻间若真做到了相敬如宾,那就真的止步于夫妻这个壳子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章 他也不喜 直到吃晚饭时,谢珩才从前院过来,姗姗来迟。 灯光照着八仙桌上四荤两素的菜肴,夫妻俩各坐一端。 以前只要是夫妻俩单独吃饭,就不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乔乔时不时找些话题和他说一说聊一聊。谢珩大部分时间呢,都是安静听着,偶尔说几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但总的来说,他也并不反感妻子在用饭时候的“不讲规矩”。 而今日,乔乔心情莫名有些沉重,也没什么胃口,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却吃得味同嚼蜡。 注意到她不怎么动筷子,谢珩余光微顿。 一个平时那么爱吃东西的人都没了胃口,谢珩愈发笃定,妻子就是有心事。 可什么心事啊? 谢珩想不明白,又觉得问这个怪尴尬,就努力回想妻子异常之前发生的每一件事。 下午夫妻俩在床上缠绵的时候还好好的,她甚至还很主动的回应他,小猫似的偎在他怀里,黏人得紧。 但就事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妻子忽然情绪就低落了,翻过身不理他、还闭着眼睛装睡。 找到出问题的坎节。 谢珩再努力回想两人的对话。 他愣是不觉得哪句话有什么问题。 思前想去无果,谢珩懒得再费神。 乔乔今日也没兴趣主动找话说,这顿饭吃得很是无味。 席面撤去后,夫妻俩漱口净手,谢珩一直留意着对面。 见妻子目不斜视,自始至终也没给他半个眼神。 谢珩瞬间有些不满。 即便她真因什么心中生了不快,也没有给丈夫甩脸子的道理。 他能接受她撒娇之类的那些小性子,但她若因此恃宠而骄失了分寸,再美的妻子,他也不喜。 想及此,谢珩也没了继续留在后院的心思,擦干手后,冷冷留了句“这两日我宿在前面”,就转身离去。 乔乔也没在意,他不在更好,一张大床都是她的,她也能更自在些。 周嬷嬷却被这小两口吓得心脏一会骤停一会急跳。 日头落下后,晚上的温度十分凉爽,周嬷嬷见乔乔心情不畅,便提出去院中走一走消食。 乔乔欣然应允。 主仆二人、连着秋荷秋香,另有四个婆子,顺着东耳房旁侧的抄手游廊,穿过楠木月洞门,是特辟出来的一方花园。 大小比不上谢府后院中的后花园,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甫一踏入园中,只觉得一阵阵宜人的香气扑入鼻孔,这个时节,院中的菊花开得正盛。 没有像常见花园中陈设假山假水,这个小园子只稀疏种着松柏等树木,居中荷花池,只是眼下的时节,荷花都已衰败。 这座小花园毗邻畅心堂,乔乔确实第一次来。 这里与其说是富贵人家的花园,不如说更像是诗文里那些高洁隐士隐居后、务农为生的一处田园。 园中各处,都有几处开垦过但空着的土地,好似是要种什么但是耽误着一直没有动工。 几个婆子小丫鬟远远守着,周嬷嬷搀着乔乔,在小园子里闲逛了起来。 散心确实是有用的,乔乔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在园中溜达了几圈下来,不觉间就舒朗了许多。 看着院中几块荒废的田地,乔乔蓦地想起自己未出阁时的院子。 乔乔打小主意就多,长大读书识字后,读了几篇隐居学士的文章,十分喜欢和向往,就让人在自己院子里辟了一块地。 她每年都会自己动手,栽种一些东西,像小白菜、青瓜之类的,定期浇水施肥的侍弄,托几个有经验的婆子指导,第一年种的时候,就小获丰收。 自己的辛勤劳作换来的果实,尝起来就是味道更好;加上地里刚摘下来的也属实新鲜。 乔乔从十岁开始,每年都要折腾这么一次,乐此不疲的;而等丰收时节,摘下来的新鲜瓜果除了自己和姊妹们尝个鲜,还能孝敬一些给家里的长辈。 周嬷嬷多了解她呀,见状道:“姑娘若有雅兴,这一块反正荒着也是荒着,和管事的说一声,要来咱们自己打理,反正挨着畅心堂,做什么也方便。” 乔乔笑道:“就依嬷嬷的话,我也给自己找些事做。” 秋荷:“何管家今儿个还说,要找后街的几个嫂子料理花园草木种植的事呢,姑娘既这么想,奴婢这就跑一趟,省得何管家手脚利索再给分派了出去。” 乔乔点头,道:“你拿些银子在身上,不管事成与否,该给的打赏要给。” 秋荷笑着应下,快步就去了。 说了这会话,乔乔不觉心间轻快了许多,刚才还懒懒的不爱说话,如今瞧着倒有了神采。 周嬷嬷心下松了口气。 …… 秋荷脚步欢快的去了趟正门处的倒座房,见着门房小厮就说要找何管家; 因秋荷生得标致,人又和善客气,再者是三夫人的大丫鬟,小厮们也格外客气,耐心告诉她,何管家在大夫人那里回话呢。 秋荷笑道:“既如此,那我等一会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厮讶然,“姑娘寻何爷爷,有何要事?” 何忠是谢府的大管家,是和宁国公谢进同辈的人,别说小厮丫鬟们都尊其一声“何爷爷”,便是家里年轻的少爷少奶奶也得称一声“忠叔”。 越是大户人家,越是讲究孝道传统。 伺候过先祖长辈的仆人,自然比一般人都有体面。 秋荷笑呵呵的,说起了小花园的事。 小厮了然,给她搬了张杌子,坐着等。 秋荷告了谢,顺便给了这小厮两串钱,“三夫人赏的,小哥留着喝茶吧。” 小厮高兴坏了,忙双手接了,还托秋荷替其向三夫人叩谢请安。 过了大概两盏茶的功夫,何忠回来了。 秋荷客气尊敬的提起了小花园的事,何忠笑道:“这样的小事,让个小子来递句话就是,何苦劳烦姑娘跑这一趟。” 秋荷高兴道:“何爷爷这么说,可是答应了?” 何忠:“不敢不敢,既然三夫人有雅兴,老奴不敢不从;且最近园中花草一事,本就扰人;三夫人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我岂敢不应的。” 秋荷:“如此就多谢何爷爷了。” 趁人不备,秋荷将两枚金叶子塞到了何忠手上。 铜钱赏人,那只是面上的打点; 而这金叶子的赏赐,可是独一份的尊荣。 别的不说,何忠这样尽忠职守多年的家生子,家底也不是没有金子。 可即便如此,在看清秋荷塞来的东西时,何忠还是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连声向秋荷道谢、并向畅心堂的方向连连颔首。 秋荷任务完成,笑呵呵的走了。 何忠望着畅心堂的方向,良久后,意味深长的扶须一笑。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不在一个世界的夫妻俩 秋荷回去的时候,乔乔已经进了内室,正由秋香伺候洗脚。 “夫人,何管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说过两日给咱们送些各样瓜果的种子来呢。” 乔乔道:“这个何管家,倒是个实诚人。” 秋香在家时就喜欢和主子一起倒腾这些有趣的事,闻言早就迫不及待,“夫人,那咱们种什么呢?” 乔乔想了想,“就和在家里时一样?或者你们可有好的想法?” 秋荷是个馋嘴的,“能多种水果吗?” 乔乔:“要不种樱桃试试?” 樱桃形状可爱,颜色鲜艳,味道脆甜,一向很得贵族女眷们的喜爱。 也正因此,民间常常供不应求,价格高昂。 周嬷嬷:“呦,樱桃可是长在树上啊,这可不容易。不过试一试,倒也没坏处。” 乔乔:“那就这样,其他的都和在家时一样,只多个樱桃。” 秋荷秋香两个小丫头都很激动。 这得好好种,明年就有樱桃吃了。 …… 有了耕种的想法,何管家那块又十分有效率的当日晚间就派人送来了耕具和瓜果种子; 翌日早上,吃过早饭,乔乔就带着小丫鬟们忙碌了起来。 秋荷秋香在崔府的时候,就陪乔乔倒腾了很多年,做起耕种这些事早就得心应手; 至于其他的小丫头和婆子,原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小时候也是帮父母做惯了农活的。 园子里种瓜果这些事,对她们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而且自被分配到畅心堂以来,主母和气良善,从不朝打暮骂,只要勤恳做事,打赏也是常有之事。 大宅院里的丫鬟婆子们彼此之间都是通气的,哪个院的活好做哪个院里的主子难伺候,下人们心里门清。 不管以后如何,反正眼下,三夫人在丫鬟婆子眼里,就是最好的主子。 所以这会众人一起忙活农耕一事,倒是很有几分人间烟火气的温馨和谐。 刨地、松土,播种、撒土,浇水。 园子里众人忙作一团,叽里呱啦,说笑不绝。 …… 再说谢珩,因已有武进士功名在身,朝廷却迟迟不曾授予官职; 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已苦读准备再考文举。 世子谢琛知道弟弟心性,便时常叫到身边,悉心指导。 话说这谢琛,那是谢府儿郎中最出众拔萃的一个; 论样貌,容貌俊美、仪表堂堂;论才干,他是谢府年轻一代的儿郎中,目前唯一官职在身、在朝廷行走之人;再论其品行,那是最有长兄风范的,家中的弟弟妹妹,不论嫡出庶出,其都能悉心教导。 而谢珩因是其一母同胞之弟,谢琛年长其五岁,对其教养便更为用心;谢珩亦十分敬重兄长,兄弟二人,向来无话不谈,推心置腹。 自知道弟弟决心再考,谢琛便将自己当年科考时所用的书籍和随笔翻了出来给弟弟送了去,除了这些,每逢十的日子,便是官员休沐,谢琛也能得一日空闲。 而这一日午后,谢琛会命弟弟在自己书房,按照规定的时间,由他抽题,写一篇股文策论。 九月二十这日午后,兄弟俩照常在致远堂的书房碰面。 流程一如既往,谢琛先是就四书的内容,随意抽查了几个问题,谢珩皆是对答如流。 然后便是,谢琛抽题,谢珩写文章。 一套流程下来,两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谢琛品阅着弟弟的文章,赞不绝口,“再有几次,我就再无什么可教你的了。” 谢珩:“大哥难得一日休息,还来费心指点我;我若不多些进步,也对不起大哥这番苦心。” 谢琛欣慰笑了笑,“你我至亲骨肉,不说见外的话。你若能早日金榜题名,我于官场行走时就有了臂膀;独木难成林,只我一人,实在难以撑起这偌大的家族。” 谢珩明白兄长身上的重担,“大哥放心,我绝不让大哥失望。” 谢琛:“父亲是个太刚正不阿的人,见不得贪赃腐败、见不得一丝一毫的腌臜勾结。可三弟,你要记住,不管是在官场与同僚打交道,还是在御前行走侍奉君王,不是刚正就可以的。” “比刚正更重要的,是圆润;圆润不是贬义,它是随机应变、是明哲保身,在黑色和白色之间,我们要允许有灰色的地带,那也是我们应该矗立的地方。” 谢珩若有所思,“大哥的教诲,我记下了。” 谢琛:“多和崔伯父和崔嘉钰学学。” 谢珩一怔。 谢琛:“一个家族能生生不息、繁衍传承上百年,已是不易;且崔府还是百年氏族,累世官宦,做官的学问,恐怕没人比崔家人琢磨的更透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崔伯父最是护短,只要你能进士及第,往后的路,即便父亲不帮衬,你岳父也不会袖手旁观。” 谢珩闻言眉头一皱,“大丈夫当凭自身本事立足,我不想依靠崔家的裙带关系。” 谢琛拧着眉心,自嘲笑道:“傻弟弟,你到底还是没有进入官场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为兄也算是有家族荫蔽的世家子弟,我每日在官署,照样还是有除正常公务以外的其他琐粹事,你要问是什么琐粹事,很简单,同僚之间勾心斗角、竞争对手之间争锋相对,还要防止上司欺下瞒上,妒贤恨才,这都是远比正儿八经的公务要让人头疼无奈一万倍的。” 谢珩眸色中是毫不掩饰的诧异,“大哥……也是如此吗?” 大哥好歹是宁国公府的世子,那些人也敢? 谢琛看出弟弟所想,低低笑道:“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天潢贵胄、皇亲国戚,我并不是独一份的。” 谢珩就此沉默。 谢琛:“你看,我尚且有如此难处;可崔嘉钰与我同龄,他却能在官场之上如鱼得水,焉能不说是崔府教养了得啊。” “三弟,你有这样的岳父和舅兄,多和他们学一学,没坏处的。” 谢珩支吾着答应了下来。 谢琛嘶了声,“你怎么看着神情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谢珩肯定不会和大哥说自己的私房事,闭口不提。 谢琛也没在意,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心里暗暗估算了一番。 熟悉的脚步声按时响起,谢琛眸底漾起一抹藏不住的温柔。 谢珩见状便知,大嫂又来送东西了。 薛氏穿着一件玫红色对襟长褂,头梳随云髻,鬓见就只一支牡丹花金簪,很是简单。 “我算准时间,你们兄弟二人也该聊得差不多了,来,喝口热茶润一润,还有刚做好的点心。” 那点心的香气很熟悉,谢珩笑道:“一看就是大嫂的手艺。” 薛氏从食盒中取出三碟子点心,牛舌酥、核桃酥,还有一份菱粉香糕。 另还有两碗银耳莲子羹,刚刚好的量,不至于吃得太多耽误了晚饭。 那点心都制作得十分精致小巧,方便忙碌的人一口一个。 既不会显得吃相不文雅,又方便快捷。 谢珩不由得再一次感叹大嫂对大哥的体贴用心。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章 想不明白的三爷 见多了大嫂对大哥的柔情绵绵、呵护体贴,谢珩心中愈发堵塞。 他有点感受不到妻子的在意。 没有嘘寒问暖,没有红袖添香,什么都没有。 除了每晚回后院时多了个一起睡觉的人,其他时候,和没有成亲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他也不是非要和大哥比! 可问题是,女子成亲以后,相夫教子、伺候丈夫,难道不都是应该的嘛? 大嫂二嫂都能做的,崔氏为何就不行? 难道是她不喜欢自己?谢珩先是想到这个可能。 可每每亲近之时,她分明也是喜欢的,红红的脸、说话都羞答答的。 说话做事都是个娇滴滴的小媳妇模样。 不像是心里没他。 而且母亲曾和他说过,和崔家的这门亲事,是祖母牵线,但因他和二房的谢瑞同龄,所以母亲和二婶都有结亲的心思。 手心手背都是肉,祖母不可能明面上表示出偏向谁,便将他和谢瑞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报给了崔家,也就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崔府。 虽然面上不说,但谁都知道,崔家人最疼女儿; 而这所谓的疼,就是体现在婚姻大事上。 自古以来,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是乡间百姓,还是皇子公主,都是如此。 而崔家却尽可能在自身的能力范围内,给予自家女儿一定程度上选择的权力。 所以,这事一传回府上,子侄兄弟们都笑道,就看崔家小姐喜欢你们兄弟哪个了? 最后,婚事定了他。 谢珩并不意外,谢府上下,除了大哥,他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任何人。 即便是谢瑞,这个他得尊一声二哥哥的人。 而崔府谁选了他,参照崔府疼爱女儿的说法,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可既然喜欢他,为何…… 为何…… 谢珩心中一震,他居然为何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对感情的事没什么经验,但就是觉得妻子对他,好像没有那么用心和在意。 大嫂对大哥的体贴柔情不必说,就连二嫂,出了名骄纵的人,对二哥,那都是的紧张在意的不得了。 二哥多和哪个丫鬟说句话、或是多看哪个女子一眼,二嫂就立刻老大不高兴。 不管是温柔照顾、还是拈酸吃醋,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心里在意。 只不过每个人表达在意的方式不同。 但目前就他的观察来看,崔氏不属于大嫂或二嫂其中的任意一种,那她是哪一种呢? 她真正在意一个人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堂堂的谢府三爷,居然吃着点心就发起呆了。 薛氏肘击了下谢琛,眼神示意了一番。 谢琛摊手耸了下肩,示意自己也不甚清楚。 谢琛凑到妻子耳边,低声道:“我总觉得和三弟妹有关。” 薛氏心下一转,顿时有了盘算。 下一刻,扬起笑道:“你们兄弟俩聊,我去瞧瞧老太太。” 谢珩:“大嫂慢走。” 谢琛:“你也别太劳累,当心自己的身子。” 薛氏笑笑,挥手离开。 …… 从畅远堂的书房出来,薛氏没去寿安堂,而是顺着抄手游廊 ,去了畅心堂。 一进去,却见院中除了几人看门护院的婆子外,空无一人。 薛氏奇道:“你们夫人呢?” 婆子们笑着都道,夫人带着人在小花园忙耕种呢。 薛氏闻言心下不由得好笑。 这个三弟妹,还真是个淘气的。 薛氏立在廊下和婆子说了几句话,恰好周嬷嬷回来取东西。 一看到薛氏,忙福身行礼,“大夫人几时来的?” “我们夫人在后园子里呢,老奴这就通传。” 薛氏忙道:“嬷嬷别。” 周嬷嬷闻言一怔。 薛氏想得是,三弟妹年轻,脸皮薄,她若多问未必肯和她说实话;而这周嬷嬷是乔乔的奶妈,最是了解她家姑娘的,有些事,问她最好不过。 薛氏就携着周嬷嬷在廊下的圈椅上坐了。 “不必劳烦你家夫人跑一趟,有些事,我问问嬷嬷就好。” 周嬷嬷恭敬笑道:“大夫人有什么要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薛氏笑道:“不是我,说来也是弟妹他们两口子的事;方才我从我们大爷那来,恰好三爷也在那,可我瞧着,三爷脸色总是不太对,嬷嬷也知道,三爷和我家大爷都是太太养得,那感情没话说,因此我才来多问几句。” 周嬷嬷就懂了。 “不瞒大夫人,这事奴婢实在也不清楚前因后果,本来还蜜里调油的新婚小夫妻,也不知怎的,夫人忽然就冷了态度,三爷那脸色自然也就不好看。” 薛氏边听边分析,“哪天的事?那日可发生了什么?” 周嬷嬷努力回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薛氏在脑中一层一层剥丝抽茧,蓦地眼前一亮。 “嬷嬷,依你平日伺候时所观察,三爷和你们姑娘,感情如何?” 周嬷嬷认真想了想,登时面露为难,“怪怪的,说是相敬如宾吧,可我家夫人对三爷不够敬、也压根不怕;而说是如胶似漆?两人也就那事上热乎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薛氏也是过来人,加上管家多年,最擅洞察人心,听到这,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面上露出了然于心的一笑,“嬷嬷这还看不出来,这是小两口都在别扭着、谁也不愿意多往前一步。” 常言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周嬷嬷便是如此; 平时多精明厉害的人,这事上愣是没看出来。 而此刻被薛氏几句话一点,顿有醍醐灌顶之感。 “哎呦,是了。大夫人真是一点没说错。” 薛氏喝了口茶,道:“这也正常,刚成亲的小夫妻总得摸索着慢慢培养感情;可就目前我瞧着,三爷和弟妹两人,都傲着呢,两人谁也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 周嬷嬷不由得对这位大夫人心服口服,三言两句,一针见血。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薛氏叹道:“嬷嬷,弟妹未嫁前,就常来府上做客,我是真喜欢她,也是真拿她当自己人。可弟妹到底太年轻,有些话,我不便和她说,只得先和嬷嬷你说。” 周嬷嬷语气更为恭敬了几分,“大夫人请讲。” 薛氏:“我知道弟妹出身高门大府,长得又比一般人得意,在家时长辈们一定是千娇百宠眼珠子一般;可嬷嬷,你我都是女人,有些事就是没道理可讲。” “像弟妹和三爷,若是一直这么僵着,那到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女人啊;太太那边若是知道,当母亲的哪有不偏向自己儿子的,到时候再塞两个貌美丫鬟过来,那这两口子之间岂不是更没盼头了?” “弟妹家里再好,如今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且夫妻间的事,小打小闹的,即便崔家护着自己的女孩,有些事也是不占理的;弟妹既然嫁了过来,就少不得自己为以后的日子盘算。” 周嬷嬷闻言,心里早不知念了多少个“阿弥陀佛”。 薛氏忙又道:“这都是我个人拙见,若有不当的,嬷嬷可别嫌弃才是。” 周嬷嬷:“这哪里敢。大夫人这些话,分明是没拿我们夫人当外人才如此说,老奴岂能不知好歹。” 薛氏点头道:“嬷嬷既明白,我就放心了。” 周嬷嬷连忙道:“大夫人这是有主意?” 薛氏卖了个关子,神秘一笑,“嬷嬷不必操心,这事管就交给我和大爷了。”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周嬷嬷要送送,却被薛氏按了回来,“你只管伺候你家夫人去,我这就找我们大爷商量事了。” 周嬷嬷便连连答应着去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章 大嫂教导 薛氏回到畅远堂后院上房,听得丫鬟说大爷正带着娴姐儿在次间玩。 薛氏净手漱口,进了次间,就看到谢琛和两岁的女儿玩得正开心; 娴姐儿手里抱着一个绒布缝制的小兔子,小手捉着兔子的长耳朵凑上去挠谢琛的鼻子。 谢琛呢,长腿随意翘着,躺在那,任由女儿调皮捣蛋。 见薛氏一来,娴姐儿兴奋的叫道:“母亲!” 薛氏坐到榻边,抱起女儿,“又在调皮了不是?” 娴姐儿最亲的是母亲,一看到母亲,就把父亲忘到脑后了,抱着薛氏的脖子不停撒娇。 薛氏被女儿逗笑,“又想做什么呀?” 娴姐儿舔了舔嘴巴,“母亲,我想吃糕糕。” 娴姐儿很喜欢吃牛乳糕,但因为吃甜食害牙,薛氏对她这方面一直管得很严格。 薛氏故作思考,“好像昨日才吃过吧?” 娴姐儿哼唧了声,小嘴巴撅得高高的,“要吃嘛,要吃嘛;吃完我会擦牙齿的。” 薛氏被女儿缠得没办法,只得让丫鬟端来了一盘牛乳糕,小家伙人小鬼大,吃着手里的望着盘里的,黑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女儿可爱,谢琛看着眼底尽是温情。 趁这时,薛氏和丈夫说起畅心堂的事。 谢琛自然也关心弟弟,问题是夫妻间的事,外人怎么好插手? 薛氏就将自己的主意告诉了丈夫。 谢琛当即一口茶水就呛住了,“咳咳咳,你,你这是两头骗啊?” 薛氏啧了声,“什么话?我不都为了两个人好吗?” “再说,我觉得我这主意挺好的,只要你那边不露馅,我那绝对没问题。” 谢琛就来了脾气,“我也不可能露馅啊,别的不说,三弟绝对是信我的。” 薛氏:“那就这么定了?” 谢琛无奈笑道:“好好好,都依你。” 薛氏:“那成,我这就让人去把三爷叫来,我带着女儿去一趟弟妹那,咱们双管齐下。” 谢琛被妻子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弄得哭笑不得,“夫人呐,不用这么着急吧?” 薛氏瞪他,“怎么不急?今日事今日毕,明日你指不定又因为公务几日不着家呢。” 谢琛再没话说,只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 小厮一路小跑去了畅心堂,给前院的人传话,说大爷有事找三爷。 安顺一听不敢耽误,禀报了上去。 谢珩正在院子里练剑,听到安顺的话,也没他想,擦了擦汗,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畅远堂去了。 横竖大哥不是外人。 而谢珩前脚刚走,后脚薛氏就带着女儿来了。 乔乔在后院听到婆子的通传,连忙穿衣穿鞋迎了出来。 “嫂子。” 娴姐儿喊道:“三婶婶。” 乔乔眼前一亮,“娴姐儿,嫂子今日怎么有空带着娴姐儿来坐坐?” 一边将娴姐儿抱起来,乔乔忙将二人引进去,并吩咐丫鬟倒茶。 妯娌俩坐到正堂的罗汉床,对面说话;乔乔抱着娴姐儿逗弄着,娴姐儿也很喜欢这个漂亮温柔的婶婶,在畅远堂无法无天的小丫头这会子乖巧得不行。 秋荷端来了热茶,周嬷嬷从小厨房端来了三碗糖蒸酥酪。 娴姐儿看到简直眼睛放光。 乔乔看着心都化了,“嫂子在家还能亏她一口吃的?” 薛氏:“别提了,怕她害牙,我从不给她多吃甜食。” 听到这话,娴姐儿已经伸出去的小手又缩了回来,虽然眼睛还巴巴的看着,嘴上却很乖,“母亲,我不吃了。” 分明馋的不得了,还要装作不想吃。 这小模样,别提多可爱。 薛氏彻底被女儿打败了,让乳母给她喂半碗。 娴姐儿不挑,能吃半碗也很开心,酥酪吃到嘴的那一刻,眼睛都笑弯了。 趁着乳母喂孩子,薛氏眼睛示意,乔乔就和她妯娌俩进了次间。 两人互让,坐在了次间的长榻上。 薛氏:“你我的关系,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和三爷这几日不冷不热的,大爷和我都听说了。” “好妹妹,你呀,听我一声劝,真要这样继续僵持下去,吃亏的终究是你。” 说起这个,乔乔心中也有些不痛快。 谁不想夫妻恩爱和睦,这两天这么僵着,她也觉得别扭。 可又拉不下脸去找他。 怕一次低了头,以后次次都得她低头。 薛氏见状便知自己猜对了,道:“你心里如何,大嫂不多说什么;但这面上的功夫可得做足了;如今你在谢府,就不能让别人能挑你的不是。甭管里子什么样,外头即便是个花架子,可也好看啊。” 乔乔若有所思,“嫂子的意思是……?” 薛氏:“装贤惠会不会?装体贴难不难?编几句柔情蜜意的话给他听好不好?” 乔乔不假思索,“这个简单,做做样子谁不会。” 薛氏:“那不就成了嘛,你把样子做足了,许多事不用你说,三爷自己就能想明白。” 乔乔有点糊涂了,“想明白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薛氏促狭一笑,“我和你说,男人就跟小孩似的,你只要前头把面子给足、把毛捋顺,以后真遇到个什么事,都不用你说话,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 乔乔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 薛氏得意笑笑,“那你看看我,我和你大哥当初不也是盲婚哑嫁,彼此不认识;如今呢,你看着觉得怎么样?” 乔乔:“大哥可是最听嫂子的话呢。” 薛氏:“这不就得了,大爷和三爷这兄弟俩是如出一辙的脾气。我告诉你啊,我和他刚成亲的时候,成日板着个脸在我面前装正经,跟个老夫子似的,我看着都累。” 乔乔深有同感的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明明是个少年郎,非要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薛氏就笑了,“因为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们觉得在妻子面前得是个稳重可担当的形象啊;若三爷这会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你敢嫁他吗?” 乔乔:…… 好像也是哦。 薛氏宛若长辈一般,拉着乔乔的手,“你若信我,就用我这招,把面子给他做的漂漂亮亮,让谁都挑不出毛病,让谁都以为你对三爷情意深重非他不可。” 末了,薛氏不忘加一句,“当然,你心里究竟怎么想得、亦或是你会不会在这个过程对三爷动了真心,我可不敢保证喽。” “动了真心”几个字让乔乔脸上一热。 谁要对他动真心!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章 立志训夫 薛氏说完话,娴姐儿就嚷着困了,就没再久留,抱着女儿回自己的院子。 临走前,还不忘又叮嘱了一遍。 送走薛氏母女,乔乔搭着引枕、坐在次间的榻上若有所思。 大嫂的话,也说中的她的心事。 乔乔也知道,她和谢珩之间不能这么一直僵下去,否则吃亏的必定是她。 别说亲婆婆裴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是一向疼她的老太太,如果知道了她和丈夫闹别扭、对丈夫爱搭不理,她都不敢保证老太太还会不会向着她。 是时候该破冰了。 想到谢琛薛氏、还有自家的大哥大嫂,一个个鲜活的例子摆在眼前,前人成功的经验都告诉她了呢。 思及此,乔乔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牙。 不就是装吗? 不就是演吗? 谁不会啊! 谢珩,等着迎着她的“万般柔情”吧! 看她不把谢珩这只别扭傲娇的狼狗给他训成大猫猫! …… 谢珩来到谢琛的书房,气息微喘,“大哥叫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谢琛叫小厮倒茶,“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你说说话。” 兄弟俩就堂下两张相邻的圈椅坐了下来,中间以一张黄花梨木的云纹高方几相隔。 谢珩刚在畅心堂练了好一会剑,来这边路上又急,小厮端上茶来,他一气喝了半盏才放下茶杯。 谢琛笑道:“成亲也有三个月了,新婚日子过得如何?” 谢珩面无表情,淡淡的嗯了声。 真敷衍。 谢琛莫名的有点头疼。 兄弟姐妹都长大了,大事上他作为长兄,过问关心都是应该的;可这种私密事上,只要不是他弟弟不行影响子嗣,其他的他是真不想管! 但这是妻子交代下来的事,不想管也不行啊。 谢琛只能硬着头皮上。 “你嫂子和你媳妇,倒是处得来;她拿自己家亲妹妹也不过如此。” 谢珩莫名一笑,“嫂子是挺喜欢崔氏;若嫂子是个男人,恐怕早自己娶了。” 谢琛:…… 不是,这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深吸一口气,谢琛告诉自己,要有耐心。 “瞧你,总是这样,难怪弟妹不敢多亲近你。” 谢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不敢?她有什么不敢的?” 她都敢一连两三日的冷着他、丝毫不怕他被哪个心思不正的丫鬟勾心了去。 她会怕什么? 别人家新媳妇进门都恨不得巴着丈夫、殷勤小意的展示十八般武艺,而她呢? 崔氏的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忒傲了些。 谢琛就开始了睁眼说瞎话,主打一个胡编乱造。 “当然怕了,你总板着脸,弟妹又是年轻单纯的性子,指不定就误会你不喜欢她,那可不就就得在你面前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触怒了你。” 谢珩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是凶神恶煞吗?我很蛮不讲理吗?我很不近人情吗?” 这一本正经的三连问,一看就是对自己的认知十分不准确。 谢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了廊下的一个小丫鬟进来。 那小丫鬟对谢琛,还能面色不变、恭恭敬敬的,但转身看到谢珩,瞬间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轻了,开口说话那一瞬差点咬到舌头。 谢琛抬手让丫鬟退下,而后一脸戏谑的看向弟弟,“这……很明显了吧?” 谢珩:…… 谢琛看着弟弟的脸色,没忍住笑了。 “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平易近人吧?” 谢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谢琛:“好了,之前发生了什么姑且就让它过去,以后好好过就行了。” “就你说的那事,弟妹估计是觉得你不够关心她,才起了些小性子;女人嘛,在意你,才会斤斤计较,才会患得患失,你也要体谅,男子汉大丈夫,要知道心疼体贴自己的妻子,不要学二叔西院里那些破习气。” 谢珩静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谢琛无语。 这模样,分明还是没往心里去。 谢珩倏然起身,“大哥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谢琛挥挥手,赶紧走赶紧走。 就这么一会,他出了一身汗。 …… 乔乔听从薛氏的话,决心如她所说,演一个男人们都梦寐以求的“贤妻”给谢珩。 说干就干。 她话本子看了那么多,贤妻良母什么样,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打定了主意,乔乔叫来两个贴身的大丫鬟。 “去衣橱里给我拿件衣裳,我要更衣。” 秋荷笑道:“夫人这个时候换衣裳,是要出门吗;若如此,选什么颜色花样的呢。” 自己的心腹,也不需要藏着掖着。 “我……我想去前院看看三爷。” 秋荷和秋香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继而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乔乔怪臊的。 但她告诉自己,要适应,否则到了谢珩跟前还怎么演? 秋荷:“咱们家里带来的秋装,姑娘最喜欢的那件海棠红交襟襦裙,奴婢前两日刚打理出来,不若穿那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眉心一皱。 秋荷说的那件衣裳她也有些印象,那是绣房的绣娘以上等的云锦,用了三个月时间为她裁制出来的,针脚做工就不必说了,要紧的是绣娘是量取了她身上的每一处尺寸后才开始的裁剪。 所以那衣裳穿着,特别的显身段。 穿那件……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 这才刚开始,要是架子起猛了,以后怎么样? 但一时也没想到更好的,乔乔就点头让秋荷去取。 两个丫鬟忙前忙后,伺候着乔乔换好衣裳。 其他的都好,就是胸部那里,好似已经有点紧了。 但越是这样,越是显得铜镜前的女子胸鼓腰细,好似一朵开得正艳的海棠花。 秋香又从首饰盒中取出两只海棠并蒂步摇簪到发间,耳边是一串红玛瑙的耳坠。 秋荷看得目不转睛,“夫人,太美了,绝对把三爷迷得移不开眼。” 乔乔对镜理好妆容,“我先头让小厨房做的点心都送来了吗?” 秋荷:“刚送来,还在食盒里放着呢。” 乔乔深呼了口气。 出发! …… 畅心堂前院的书房 谢珩执着《左转》看得认真,不时门外传来安顺有些兴奋惊喜的禀报声,“三爷,夫人来了。” 谢珩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安顺说错了人。 是太太不是夫人。 母亲来找他的几率都比崔氏来前院看他的可能大! 而下一瞬,安顺笑着推开书房的门,其身后,是一个粉嫩嫩的人、一张粉嫩嫩的脸。 谢珩下意识站了起身。 乔乔笑道:“我让厨房做了些开胃的点心,正好晚饭前用一些。” 这就又笑容满面了? 那前两日算什么? 谢珩很是不解。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章 你不去写戏文真是屈才了 秋荷将食盒中的点心一一取出来摆在小几上,每一样都精致小巧,因为刚出炉不久,还都是热腾腾的。 乔乔亲自倒好一杯茶,招呼书桌后的谢珩过去。 谢珩就让安顺和几个丫鬟都退下。 有些话他得问个明白,他不喜欢这种雾里看花不清不楚的感觉。 一双修长的大手忽地攥住她的手腕,乔乔心一颤。 谢珩按着她坐在榻上,自己却站在她面前,深邃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 乔乔有些摸不准他要做什么,就也没说话,眨着眼,一脸无辜。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谢珩有些挫败,“前两天,为什么不理我?” 该来的还是来了。 乔乔咬着唇,怨念颇深的委屈道:“你当时的话让我有点误会,就有些钻牛角尖了。” 谢珩觉得自己冤枉,“我,我说什么了?” 他是一点不记得了。 乔乔:“就是我问你,觉不觉得我不伺候婆母有错,你说这是婆婆有言在先的,自然没事;那我就觉得言外之意,你肯定就是觉得我就必须天天伺候婆婆,若是我和婆婆之间有了分歧,你肯定也偏帮着母亲。我就觉得有点难过嘛。” 眼前的小女人越说越委屈,仿佛下一瞬就能哭出来。 谢珩却傻眼了。 他什么时候是那个意思了,他当时是真的就在回答她所询问的问题而已,一点也没多想! 好家伙,她是怎么能无限延展给他理解出这么多层意思的? 那再深刻点,是不是快要引申到指责他一味愚孝、不堪托付准备和他和离了? 谢珩头一次体会到有嘴说不清的滋味。 “我几时是这个意思了?”谢珩伸手掐住她的脸颊,红艳艳的嘴唇就抵在手掌的虎口处。 被误解的这么深,男人也生了怨气,手下忍不住加重了些力道。 乔乔吃痛,叫出了声。 “你掐我做什么?” 谢珩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没好气道:“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我一句话你就能曲解出那么多层意思?” “你不去写戏文简直屈才了!” 乔乔被掐着脸,说话都嘟囔不清,“疼~” 可怜巴巴的,谢珩没好气抽手回来。 姑娘家皮肤娇嫩,就被掐的几下,已经有红印子了。 乔乔揉着被他掐过的地方,嗔怪道:“就不能轻点嘛,一点不知道心疼人!” 谢珩:“是是是,你知道心疼人,心疼得丈夫宿在外头好几日连句话都没有。” 这阴阳怪气的。 乔乔不服,道:“那不是你自己乐意的吗?我又没有赶你、或是不允许你去后院。” 谢珩:“……你冷着一张脸,摆明是不欢迎我去。” 乔乔:“呦,你也知道冷着一张脸会让人误解啊?那你平时还那么对我?” 谢珩觉得她又在胡说八道。 “我什么时候对你冷着一张脸了?” 乔乔难以置信,“你敢做不敢认?” 谢珩感受到了一股深深无力感,拧了拧眉心,男人一时无言以对。 看这男人的样子,好像真没有。 所以平时那清冷如冰的脸,只是这男人的日常? 从小到大都那样? 这么一想,乔乔回忆了一下。 别说,小时候的印象虽然有些模糊,但谢珩,似乎真的从小到大都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啊这,误会他了吗? 乔乔拽了拽他的衣袖,杏眸盈盈的望着他,“……咱们不说这个,就此和好,好不好?” 谢珩抬手抚上她的下颌,修长的食指摩挲着娇艳的红唇,眸中情绪看不分明。 见他不说话,乔乔以为他不乐意,拽着衣袖晃了晃,软声道:“好不好嘛?你看我都带了点心来看你了。” 男人一手搭在她的腰,忽地将她抬了起来,她被迫站起身,踉踉跄跄扑在男人怀里。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乔乔忽然就懂了他要做什么。 俏脸染上一抹绯红,“不,不行。” 男人就像故意的,缓缓低头凑近,视线幽晦不明,“什么不行?你在想什么?” 这男人故意的。 乔乔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我什么都没想,你也不许想。” 男人音色中倏然多了一份愉悦,“你都不知我在想什么,就不许?” 乔乔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去打,但那力道在谢珩眼中,挠痒痒似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嘛?”她有点受不了男人似火一样的眼神。 “我都给你送点心了,不许得寸进尺。” 谢珩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大嫂日日都去给大哥送点心,你才给我送了一次。” 乔乔理直气壮,“大哥和大嫂都成亲好几年了,你我才成亲几个月,怎么比?” 谢珩真没话说了。 乔乔温柔笑道:“咱们以后也会的,细水长流慢慢来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谢珩仍攥着她的腰不松手。 乔乔动了下身子,提醒道:“再不吃点心要凉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将人抵着,清冷的眼里此刻是不加掩饰的欲。 有些事食髓知味,这几日都素着,他现在确实很想。 谢珩素来想什么做什么,懒得遮掩,更不屑找借口。 下一刻,他弯身将人打横抱起,朝书房里面的内室走去。 乔乔眼睛都直了,这家伙不是最讲规矩的嘛,怎么能在书房…… 但谢珩没给她多想的机会,将她放在榻上后,脱下外袍,便覆了上来。 乔乔意识彻底模糊前还在委屈巴巴, 本意是来送点心的,结果她成了“点心”。 察觉到她的分心,男人眼眸微眯,当下不再收着,将她直接送入云端。 …… 乔乔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挺口是心非的。 一开始哭唧唧说不要不要的是她,到后来,抱着人不撒手叫得动情的也是她! 都不用谢珩说话,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不过,乔乔事后躺在榻上回味的时候,忽然觉得,瞧不起就瞧不起吧。 快活舒服是真的。 这种事既然男人喜欢,但她也没必要扭手扭脚的。 再次享受到妻子的热情,让谢珩这几日心头的那些别扭愤懑顿时一扫而空。 指腹揉捏把玩着乔乔的耳垂,“以后,有什么事,和我直说。” 乔乔伏在他怀里,闻言嘟囔道:“知道了。” 随即想到了什么,垂着眼眸,趴到男人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脸上羞答答的。 谢珩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而他没注意到,在他没看见的地方,他眼里乖顺娇软的小妻子,笑得如同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就说我拘着三夫人有事 日子一日日的过,乔乔也在薛氏的指点下,一步步规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训夫大计”。 谢珩每日也过得很忙碌,既要读书又要练武。 即便如今没有官职,也没有丝毫的懈怠,不像那些纨绔之徒,拿着家里的钱寻花问柳花天酒地,这也是乔乔对他最满意的地方。 如果谢珩要是个酒色之徒,她早和他和离八百回了,还训夫,训个屁! 进入十月,天气一天天的冷了。 天一冷,人就不爱出门,但越是这样的天,老太太秦氏越是不乐意一个人待着; 天一冷,白日就短了,老人家不敢睡中觉,就每日让一家子媳妇姑娘聚在寿安堂,一处说话解闷。 众人也省得上了年岁的人尤其畏惧寒冬,因身子骨弱,每逢寒冬将至,年老的人都怕自己熬不过,且日子一冷,若是再一个人待着,就更显冷清了,所以老太太要人陪着这份愿意大伙都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谁手上没有个自己的事呢。 像裴氏和谭氏,其实并不想在老太太跟前陪笑,更多的想自己在院子里歇着,但老太太有雅兴,谁又敢真的躲懒不去呢。 十月初九这日,经过一连三日的阴天,总算是得了个大晴天,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为这冷冽的冬日带来了一丝光亮。 用过午饭,乔乔坐在次间的暖榻上,缝制着衣裳。 秋荷秋香也都坐在榻下的小杌子,秋香双手撑着绒线,秋荷在负责将绒线收成一个绒球。 周嬷嬷则在一张长榻上裁剪着布料。 秋荷笑道:“离冬日下雪还早,夫人不必心急,可慢慢做。” 乔乔:“这几日气头怪着呢,保不准哪天突然就下雪了,还是快些做好,万一下雪就能穿上了。” 秋香心疼道:“夫人从来也没这般连续做过针线,可仔细伤了眼睛。” 乔乔捧着手上还未成型的锦裘,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秋荷笑着打趣道:“夫人费这么大的心思,一早就开始为三爷亲手缝制冬衣,就冲这番情意,三爷也肯定喜欢。” 乔乔捻着丝线,眉眼认真专注,“第一年嘛,怎么也得尽个妻子的本分,适当的表示一番自己的心意。再说,以后我少不得有事要他帮忙,若平时淡淡的,到时候我怎么开口。” 秋荷小姑娘心思单纯,笑道:“夫人很喜欢三爷,是不是?” 乔乔低头浅笑,“我喜不喜欢的,不打紧;要紧的是,我得让老太太、太太乃至三爷自己觉得我是喜欢的。” 秋荷有点糊涂了。 乔乔笑了,“等以后你嫁了人,自然就明白了。” 小姑娘脸皮薄,闻言羞红了脸,不再多说。 周嬷嬷将剪裁好的准备做里子的锦缎递了过来,一脸欣慰,“看来大夫人的话,姑娘都听进去了,如此,嬷嬷我就放心了。” “这才对,姑娘做好自己的本分,那三爷到时候若有不对,咱们就可理直气壮的指出其错处;否则,自己都尚且不好,又怎么去苛责人家呢。” 乔乔笑,“嬷嬷放心,我知道。” 主仆四人一团温馨的做着针线说着家常,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乔乔觉得有些手有些乏,眼瞅着也到了歇晌的时辰,就回了内室,准备睡一会,恰好谢珩也在,而已经脱好衣服躺在床上靠在床边看书呢。 见她来了,抬了个眼神过来,“你这两日忙什么呢?” 乔乔卖了个关子,不想这么早告诉他,“准备自己做件衣裳。” 她特地没说给谁做,想看看这男人什么反应。 而谢珩的重点显然抓得和别人不一样,听到她要自己做衣裳,下意识看向了她的两只纤纤玉手。 柔嫩纤细,肤白如玉。 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才能有的细皮嫩肉,能做那么久的针线活吗? “你想什么衣裳,交代绣房的绣娘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自己做?” “扎着手了,可别找我哭啊。” 乔乔:“……” 就不能指望这家伙脑回路正常点。 她说做件衣裳,他怎么就不问问是给谁做的。合着就觉得她是自己好美给自己做的呗。 切,看她到时候一个惊喜吓死他! 乔乔伸了个懒腰,刚坐到床沿,准备躺一会; 隔着纱窗,外间忽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嗓音,“夫人,老太太身边的玲珑姐姐来了。” 乔乔揉着脖颈,问道:“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下一刻,玲珑的声音就出来了,“三夫人,老太太歇晌才起来,说叫姑娘夫人们一起去寿安堂摸骨牌逗趣儿,过后再一起听个戏,特让奴婢来请。” 乔乔深吸了口气,谢珩注意到她的脸色,头一歪直看着她,用口型问道:“不想去?” 乔乔深深点了点头,口型道:“脖子酸,困。” 谢珩就把书放到一侧,忽然拽着她的手将人扯到了怀里,扬声对外面的人道:“你去回祖母的话,就说我拘着三夫人有事,今日她就不过去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议。 而廊下的玲珑闻言愣了愣,三爷和三夫人新婚夫妻,这话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想到了什么的玲珑脸上一红,“是,谨遵三爷之命,奴婢就先告退了。” 年轻的姑娘一刻都不敢多待,生怕耽误到什么事,一溜烟跑没影了。 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啊,平日里何等端庄,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不差,就被谢珩这一句话,吓得撕腿就跑。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乔乔臊红了脸,小手握成拳头,不断落在男人结实健硕的胸前,“你干什么你!” 谢珩握住她作乱的小手,不假思索道:“不是你说累不想去的吗?” 姑娘家脸颊酡红,眼眸含了水似的,含嗔似怨,“你说那些话,玲珑传回去,大伙能不多想吗。” 夫妻两人,丈夫和妻子有事,能有什么事,这不明摆着,不是傻子的人都能想到。 乔乔继续捶他,“你让我明日怎么见嫂子他们,羞死了!” 谢珩握着她的腰,猛地翻身将她带到了身下,“我本来不是那个意思。” 乔乔瞪他,“所以?” 谢珩抚着她的下巴,“但那丫鬟既然已经误会了,而且你也这么想了,我要是不做,岂不是白担了虚名。” 乔乔:…… 这是人话吗? 没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谢珩大手一挥,放下了帘帐,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也遮住了芙蓉帐内即将上演的鸳鸯被下翻红浪。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章 怪能“装”的 玲珑一路小跑着回了寿安堂,中间连口气都没歇,小丫鬟春香见着她,忙上前替其拍背,“玲珑姐姐,你怎么跑的这么急,瞧这,大冷的天都出汗了。” 玲珑用手作扇不断给自己脸颊降温,“别提了。” 春香向她身后看了看,“姐姐不是去请三夫人吗?怎么没看到人啊。” 玲珑促狭一笑,低声道:“三爷在畅心堂的后院呢,拘着三夫人不给走。”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深宅大院的小丫鬟没有傻的,一听就知道了这话什么意思,抿着唇就笑了。 玲珑缓了过来,“得,我得去给老太太回话了。” 春香笑了,“姐姐快去吧。” …… 寿安堂的暖阁,秦氏独坐在长榻上,前面摆着一四方桌案,裴氏、谭氏还有谢颖分坐在三个方向,陪老夫人摸骨牌。 薛氏带着明英等三个姑娘和江诗敏,在另一旁吃果子喝茶。 薛氏两头招呼,忙前忙后,一边看几个小姑子,一边时不时来老太太跟前凑趣说笑。 玲珑掀开厚帘子走进来。 秦氏见状忙问道:“怎么回事?珩哥儿媳妇怎么还没来?” 玲珑就如实说了。如此,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会心一笑,除了几个未嫁的姑娘,其他几个夫人也都相视一笑。 秦氏乐了,“是我这老婆子不够体贴了,罢了罢了,由他们去吧,咱们且玩咱们的。” “别去打搅他们小夫妻了。” 长辈哪有不乐意看到家里子孙婚姻和睦的,再说,如今重孙子辈里,就只有琛哥儿媳妇生有一女,其他的,都未有生育。 夫妻和睦,才能子嗣昌盛,家族繁衍不息。 …… 乔乔对夫妻间的相处,大多印象都来自于自家的父母。 父亲在外是再严肃正经不过的一个人,可在母亲面前却永远有一份独有的柔情。 母亲也是如此,端庄干练的族长夫人,只有在自己丈夫面前,才有流露出小女儿的情态,示弱撒娇,都是常有之事。 归根究底,夫妻之道,是闺房之趣,若是两个太正经的人凑到一起,日子过得一板一眼,那是真没什么意思。 乔乔自认不是一板一眼的人,谢珩……一开始她觉得他可能是,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 乔乔发现,那家伙也怪能“装”的。 外人面前,永远一副冰冷淡然、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样子,而一旦进了内室,她都不用做什么,他就能立刻化身成狼向她扑过来。 当然,她没那么单纯觉得这就是谢珩喜欢她的表现,她知道起码目前只是因为她有一副好皮囊。 正常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这也是正常。 而且起码到目前为止,这男人没有饥不择食在外面胡来。 对比谢府那些旁支子弟,谢珩还是有调教的价值的。 …… 因为谢珩的那番话,乔乔连续好几日没有出门。 但她不出来,架不住有人上门来找她。 这日午间,因谢琛谢珩兄弟二人该日与一众世家公子约在醉香楼雅间吃酒。 男人不在家,薛氏自己吃饭没意思,就命人将乔乔请了过来。 乔乔呢,也是个爱热闹的,而且她很喜欢娴姐儿,听到丫鬟传话,理好头发就过去了畅远堂。 炕床上的长几摆满了各色菜肴,娴姐儿单独坐在她自己专属的小高椅上,乳母在喂她吃饭。 菜肴已经上齐,乔乔见薛氏却迟迟没有动筷,心下疑惑;正此时,薛氏的大丫鬟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汤,乔乔隔得那么远,都闻到扑面而来的苦涩。 乔乔奇道:“嫂子可是哪里不适?” 薛氏苦笑了声,端起药碗一鼓作气,一饮而尽。 哪怕已经喝了很多次,但这药入口的苦涩还是让薛氏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乔乔忙将蜜饯递了过去,薛氏拈着一颗放进嘴中,蜜饯的甜慢慢中和掉了药味的苦,口腔中的味觉也随之恢复正常。 薛氏叹道:“这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张太医开的方子,上好的坐胎药。” 乔乔一怔,“身子好好的,嫂子喝这个做什么?” 薛氏面上难掩苦涩,“我和你大哥成亲也有五年了,膝下还没有个哥儿,老太太和太太面上不说,心里早就着急了。” “别说他们急,我自己心里也急。” 乔乔:“嫂子和大哥都年轻,下一个孩子不过是早晚的事,顺其自然便好,不必太过强求。” 薛氏道:“道理我都知道,别说家里大事小情一刻也离不开我,便是娴姐儿如今才两岁,也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 “可是弟妹,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大宅院里的女人,膝下若没有儿子傍身,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而且,我也盼着儿女双全嘛。” 乔乔:“欲速则不达,嫂子且放宽心,殊不知儿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债,既然你欠了人家的债,来讨是早晚的事,想逃也逃不了。” 薛氏被这话都笑了,“还是你这张嘴巧,三言两语就宽了我的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话说,你和三爷成亲也有几个月了,以那日的状况看,夫妻事上当是和谐的。” 千躲万躲还是来了。 乔乔臊得不行,“嫂子别打趣我了,我家那个什么脾气您还不清楚。” 薛氏叹道:“只要那事上和谐,夫妻间就没什么大问题;像你说的,孩子也是早晚的事。” “其实要搁我私心来讲,真得有个儿子才安心,否则哪一日家里男人变了心,好歹还有个儿子可以依靠,只要儿子出息,就还能有盼头。” 乔乔:“嫂子别多想了。姑姑不就只生了诗敏一个嘛,我看人家日子过得哪里也不差。” 薛氏看了眼四周,放低声音,“若是真过得不错,何至于成日往娘家跑?” “面上的话说得好听,可你见过哪些正常的夫妻愿意分隔两地的?尤其是女人,只要身子便利没病没灾的,那都是丈夫任职到哪就一家子跟到哪,说白了夫妻一处儿女绕膝,那才是个家啊。” “可你看姑姑,姑父去那么远的地方公干,她不仅不跟着同去,还带着女儿回了娘家,你瞧这些日子在府上过得,又是听戏听曲,又是摸牌喝酒,哪里有一点惦记的样子,便是诗敏,我也没看到一点担忧牵挂她父亲的样子。” 乔乔静静地听着,“嫂子是觉得……江家姑父那边?” 薛氏笑了笑,“咱们这个姑母啊,约莫真是老来得女的缘故,被先老太爷和老太太宠得有些过了,一点心眼也没有,觉得有娘家撑腰就万事大足;可她怎么不想想,姑父尚在壮年,这出门一年半载的,能素的住?” “就算姑父自己不主动,但官场老爷,身边的手下哪个不会办事,不得想尽法子讨好?” “只怕江姑父一人孤去,携家带口而归啊。” 这话里的信息量可就大了,乔乔不禁摇了摇头。 “要真那样,姑母不得闹翻天了?” 薛氏:“可是姑母也理亏啊,男人出门一年半载的,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伺候,底下人献上个美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到时候就算姑母闹到老太太跟前,你信不信,老太太都不会管。” 乔乔萌萌点头,“姑母回来那日,我看老太太听姑母说完不跟江姑父出门的话,脸色就不太对。” 薛氏:“老太太估摸已经虑到了这一点,就咱们这位姑母天真的觉得此次江姑父真就只是“出门公干”。” 女人之间,话题就是越聊越多。 而且有趣事说,食欲也就越好。 两人说得起兴,两人都各添了一碗饭,继续一边吃一边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薛氏作为管家少奶奶,府里大事小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不少还是独家秘辛。 乔乔听得一愣一愣的。 薛氏:“哦对了,二婶子那边,又开始给瑞二爷相看了。” 谢瑞,谭氏的次子。 当初谢家和崔家要结亲的时候,谢家两个儿子都是适龄之年,大房的谢珩,二房的谢瑞。 而裴氏和谭氏妯娌两个都想攀上崔家这门好亲事,所以都向老太太表了态。 而老太太的,即便心里有了主意,但面上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偏心,便出了个主意,将决定权交给崔家。 崔家看上哪个,就定哪个。 结果是崔家选了谢珩,谢瑞铩羽而归。 因为此事,谭氏气恼了好久,谢瑞的亲事也就这么耽误到现在。 其实论年纪,谢瑞比谢珩要年长半岁,这娶亲成家,也是万万不能再拖了。 乔乔对西院的谢瑞没什么特别的印象,闻言只是点点头。 “三爷和我的婚事忙完,自然该忙活下一个适龄儿孙的。” 薛氏露出神秘一笑,“最近二婶那可是颇为焦头烂额,你猜猜看是为什么?” 乔乔:“焦头烂额?我记得,瑞二哥温文尔雅、斯文俊秀,又是国公府的嫡孙,按说应该也不缺好人家的姑娘相看吧。” 薛氏忍着笑,“不缺是肯定不缺的,可是其中有一位是二婶子不想要却被硬塞进来的。” 乔乔起了好奇心,“谁啊?” 薛氏卖关子,“你猜猜看。” 乔乔心底暗暗分析了起来。 一般人,不会让大嫂子笑成这样;要是她不认识的人,大嫂子更不会让她来猜。 这么一想,人选好像已经呼之欲出了。 乔乔被自己心中浮现出的那个名字吓到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 薛氏见状,就知道她猜到了七八分。“你猜是谁?” 乔乔连筷子都放下来了,“……总不能是姑母家里的那位吧?” 薛氏笑得前仰后合,连连点头。 “若不然,谁能让二婶头疼成那样啊。” 乔乔彻底惊呆了,“啊?姑母想和二婶做亲家啊。” 薛氏摆摆手,“姑母一开始看上的是你家三爷,可没能如愿啊。” 乔乔:“三爷不成就换一个?姑母这是铁了心的想把女儿嫁给娘家的侄子啊?” “可我总觉得,二婶子似乎不大喜欢姑母和诗敏。” 薛氏道:“你呀,都说客气了,不止二婶子,咱们婆婆也不喜欢啊。” “所以,二婶这会正头疼呢。” 不对付的小姑子,不喜欢的婆家侄女。 乔乔可以想象谭氏有多崩溃。 …… 宁府西院上房 谭氏诚如两个侄媳妇所说,着急崩溃的火上房。 谭氏的长媳庄氏伺候在一旁,劝道:“母亲别上火,结亲是两家人的事,也不是姑母一人有意就能成的。” 谭氏惆怅道:“我也知道,但我就怕老太太被她那个好女儿哄得一时迷了心肠,就答应了下来。” “老太太是老祖宗,她若是同意,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江诗敏在谢府,除了老太太,就没几个人喜欢。 庄氏也不希望未来的妯娌是那么个刁蛮跋扈的人,就给婆婆出主意,“母亲,依儿媳看,这事少不得要公爹出面和老太太详谈。” 谭氏:“老爷?” 庄氏:“是啊,您是儿媳妇,有些话肯定不好说,而且也断不敢忤逆婆婆;可公爹是老太太的亲儿子,亲母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且就算老太太偏疼姑太太,但您和公爹才是二弟的亲生爹娘,儿女亲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您和公爹一条心,就算姑母那边有老太太撑腰也无济于事。” 谭氏觉得这话有道理。 虽说老太太是亲祖母,可是婚姻大事,也没有越过亲生父母的道理啊。 “来人,去前院请老爷过来。” 庄氏:“那儿媳就先告退了。” 谭氏挥手,“去吧。” …… 二老爷恰好休沐在家,听到小厮的禀报,没做他想,放下书就去了后院。 谭氏着急的来回踱步,坐也坐不安稳。 大丫鬟上来劝,连谭氏的陪房妈妈也来劝,但谭氏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直到二老爷跨步进来。 谭氏喜不自胜,迎上前去,“老爷。” 二老爷扶住妻子,“什么事这么着急?” 夫妻俩携手进了内室,谭氏亲自给丈夫倒了盏茶递过去,也趁这个时候将心中所担忧之事告知丈夫。 二老爷听罢,了然一笑。 “我当是什么呢。” 谭氏急道:“老爷,这可是关系到瑞儿的婚姻大事,您得拿个主意啊。” 二老爷道:“听夫人这意思,似乎不大乐意和三妹家结亲?” 和自己的丈夫,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谭氏:“我也不瞒老爷,我只想咱们儿子找个端庄贤惠,知冷知热的屋里人,可外甥女那脾气,老爷也是知道的,稍有不顺心就闹得阖府皆知,性子又奢靡骄纵,实在非贤妻人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常言道,妻贤夫祸少,外甥女固然机灵可爱,可……” 二老爷明白了妻子的意思。 “夫人的意思我知晓了。三妹一心想亲上加亲,希望敏儿终身有靠,不必在婆家看人脸色,这也是一片慈母心肠,本无可厚非;若是依我说,此事还得看两个孩子的缘分。” “你想为瑞儿娶一贤妻,可焉知他不喜敏儿那样的性子?各花入各眼,夫人可别一叶障目喽。” 谭氏撇了撇嘴角,“听老爷这话,似乎不介意外甥女作儿媳妇?” 二老爷就给妻子娓娓道来了一番,“江家只敏儿这一个孩子,依三妹对敏儿的宠爱,将来大办家业给敏儿做嫁妆都是有准的;妹夫在朝堂上也算受器重有作为,若是成了亲家,对瑞儿的前程是有利无弊。如此,夫人还觉得敏儿嚣张跋扈不堪为正妻之选吗?”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二老爷此话,可谓精准拿捏住了妻子争强好胜的性子。 谭氏毕竟是后宅妇人,眼界有限,丈夫这么一说,她心里就不免犯嘀咕了。 是啊,江家就外甥女这一个独生女,那将来,还不都是外甥女的,再往后,还不都是她孙儿的。 二老爷扶须,会心一笑,“如何?夫人可有改观?” 谭氏不自在的别过眼,“若,若这么说,且再议议也不是不行。” 看,包变脸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直男三爷的人生阴影诞生 谭氏倒也没有真就见钱眼开,她不是当下就改口答应了的。 而是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苦恼和纠结。 二老爷则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叫瑞儿来问一问,孩子若是愿意,岂不是最好?” 谭氏扶额,称自己会找个由头询问儿子的。 二老爷便不再多说。 …… 因为趣闻八卦太多,乔乔和薛氏的这顿饭,明显吃撑了。 外面天冷,她又不想逛园子消食,就在畅心堂的暖阁里,一边看话本,一边在房中慢悠悠徘徊溜达。 过了半个时辰,秋荷向她禀报,说谢珩回来了,正在前院,叫了水在沐浴。 乔乔不想伺候,所以不准备过去。 秋荷:“听伺候三爷的安顺说,三爷似乎喝了不少酒。” 乔乔:“都说了是去酒楼,哪有不吃酒的;吃酒是小,别带回个貌美小娘子回来才是真。” 秋荷忍俊不禁,“没影的事,夫人就醋了?” 乔乔嗔道:“去。” 秋香突然急匆匆跑进来,“夫人,奴婢刚从前院那过来,听安顺说,三爷回来时便脸色很差,这会子在净房已经待了有两炷香的时间,换了两拨水,还没从里头出来。” 这可就奇怪了。 别人乔乔不知道,谢珩洗漱沐浴向来是极为迅速,即便是需要搓洗的时候,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够了。 秋荷闻言脸色凝重了起来,“夫人,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从外面回来就沐浴?而且还那么长时间。 乔乔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在外面沾惹了哪个秦楼乐馆的头牌姑娘吧。 秋香:“夫人,您要不要去前院看看?” 乔乔想了想,“你去把今天和三爷一同出门的小厮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秋荷忙带着个小丫鬟就去了。 不多时,秋荷就领着安福在到了外间。 乔乔坐在内室的圈椅上,隔着屏风问话。 安福:“给夫人请安。” 乔乔:“免了,今日是你随身伺候三爷的?” 安福:“是,奴才和常峰小哥伺候爷。” 常峰是谢珩的长侍,也是谢珩的心腹。 乔乔声音冷了几分,“三爷在外头是遇着什么事了不成,怎么回来便一直在净室?” 安福怔了怔,面色顿时有些复杂。 乔乔见此,心间一颤,声音越发冰冷。“你且实话和我说,你三爷是不是在外和那些混账东西寻欢作乐了?” 安福忙道:“夫人明鉴,这是绝没有的事,三爷素来洁身自好,从不迈入那花街柳巷,纵使被人强拉了去,也都是一人独坐喝酒,那些姑娘是一个近身也不能的。” 乔乔冷笑,“你是你爷的心腹,自然尽说他的好话。” 安福跪了下来,“夫人若是不信,大爷今日也在的。” 乔乔:“起来说话。” “既然没有,那他这般是在为何?” 这是自家三爷的妻子,实说该也没有什么。 安福吁了口气,“非是奴才隐瞒不报,实在是怕污了夫人的耳朵。” 乔乔哦了声,“你且说来听听,你爷若是问下来,一切有我呢。” 安福就道:“大爷和三爷今日是和京中几个世家子弟一同在醉香楼饮酒,不少人还都各自带了要好的朋友来,那些人里,都是大户子弟,颇有家私,且都好斗鸡走狗、问柳评花。” “这些人一来,原本的宴席就热闹了,也更乱了。” 乔乔:“怎么个乱法?” 安福面色涨红,“那些人中,都是喜好酒色的,一开始只是奏乐的几个乐姬陪着倒酒,后来 ,那几人酒意上来,越发纵性,竟,竟……” 安福说到这,都有点不难以启齿。 乔乔正听在兴头上,“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安福:“那些人中,就还有好龙阳之风的,招来了几个涂脂抹粉、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俊俏娈童搂着吃酒。” 乔乔顿觉胃中隐隐有些不适。 她知道纨绔子弟能玩会玩,却也没想到,一个个玩到了这么离谱的地步。 猛猛灌了口茶,压掉心头的异样。 “那三爷怎么就……?” 安福讪讪道:“有个娈童主动凑来给三爷倒酒,轻声细语万般柔情的,怎么瞧都觉得是看上咱们三爷了。” 乔乔:…… 被一个男人看上了? 还是一个娈童? 换做别人作何感想乔乔不知道,可谢珩,他的喜好绝对不会有假,绝不可能是好男风的。 乔乔顿时有些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有点心疼他,还有点想笑。 那个场景,谢珩心里得遭受了多大的冲击啊。 真是可怜。 乔乔忍着嘴角快压不住的弧度,“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吗?” 安福:“场子上好些人是大爷的同僚,三爷不便中途离席,便强忍着等席散。” 乔乔扶额。 她知道不厚道,但她真的好想笑。 清俊矜贵玉树临风、且喜好正常的谢家三爷,今日出门,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得对谢珩单纯简单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乔乔抿着唇,吩咐秋荷,“你去小厨房,煮一碗压惊汤给三爷送过去。” 安福:…… 秋荷:…… 是错觉吗,怎么觉得夫人在笑? …… 等到安福走远,乔乔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秋香惊呼道:“夫人,三爷受了那么大的罪,您怎么还笑呢?” 乔乔笑得直不起腰,话都说不清楚。 “我,我也不想……” “可我一想到谢珩当时可能会有的脸色……我就控制不住。” 秋香光是想想都觉得瘆得慌,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帮人也忒乱来了,一群酒囊饭袋,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乔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她笑够了,终于良心未泯的开始知道心疼自己男人了。 托着腮趴卧在美人榻上,“我该怎么安慰安慰他呢?” “可别给他留下什么阴影啊。” 话音刚落,谢珩撩起珠帘走了进来。 而乔乔眼底幸灾乐祸的笑意此刻还未来得及完全收起。 谢珩头发都还没擦干,只用一根玉簪固定,半披着头发,穿着宽袍大袖,素来英武劲装的男人,难得穿这样的长衫。 “笑什么呢?”男人音色很冷,冷到会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巨大的怒气。 好在经过这几个月,乔乔还是有几分了解他的,知道他是在用“恼羞成怒”来掩盖今日的“奇耻大辱”。 乔乔让丫鬟们都退下,然后牵着男人的手,将其按在圈椅上坐下,找来方巾和牛角梳。 先替他把头发擦干,而后慢慢的梳整齐。 享受到了妻子的体贴,谢珩脸上的阴郁微微消退了些。 妻子身上特有的甜香和馨香交织在鼻间,是他熟悉喜欢的味道、也是会让他沉迷的味道。 谢珩握住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你都知道了?” 乔乔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嗯。难为你了。” 谢珩压抑了许久的恶心和反胃此刻又涌了上来,乔乔见他脸色不对,赶忙端了杯茶递给他,“快喝。” 谢珩一口气喝了大半。 乔乔有些于心不忍了,但这种事,她也是头次听说,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 毕竟这种事,好像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只有自己缓解。 谢珩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吞咽着什么,他难以忍受那一幕幕不时浮现在脑海。 攥住肩上那只纤细的手腕,将人抱在了腿上。 乔乔没拒绝,他这个样子看起来真受刺激不小。 她这会也不想笑了,只有心疼。 “还,还好吗?”她扯下自己腰间的手帕替他擦拭着额间的汗珠。 谢珩低头目光沉沉的看向她,薄唇微张,吐出来两个字,“帮我。” 乔乔一愣,“我,我怎么帮你?” 谢珩直接扯开她胸前的衣襟,对着那方嫩白如玉的脖颈吻了下去。 乔乔深吸了口气。 这,这,怎么火烧到她身上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心兰出嫁 乔乔恨死今日那些纨绔子弟了。 他们作孽玩乐,受罪的反倒成了她。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谢珩今日受到的刺激不轻,呼吸比平时厚重了好几倍,动作间带着几分粗莽急切和一丝不怎么明显的慌乱。 仿佛在外面玩耍时受到了惊吓的孩子,急切地想得到安抚。 可怜呀。 乔乔怪不落忍的,便抬手多配合了几分,也顺便原谅了他今日的贪。 …… 待云收雨歇,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冷风又起,在屋里都能听到北风呼啸的声音。 谢珩抱着她,从净室出来将人重新塞到床上,转而自己穿好衣裳。 乔乔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出去?” 谢珩穿好外袍,折回坐到床边,替她掖好被子。“我去下畅远堂。” 畅远堂? 乔乔眨了眨眼。 对哦,今日大哥谢琛是和谢珩一起出门的,所以那场合谢琛也在,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 谢珩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别幸灾乐祸了。” 被发现了吗? 乔乔心虚垂下眼,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很快回来,等我回来再吃饭。” 乔乔目送他离开,随之唤来丫鬟们伺候起身。 刚才谢珩折腾的太狠,她这会浑身没劲,就吩咐丫鬟一会将晚饭摆在外间的炕床上。 一步也不想多走。 晚间那事频繁,就导致明眼人都能看出乔乔的好气色。 面色红润,肌肤白里透粉。 翌日,乔乔自己对镜理妆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一点,连胭脂水粉都省了。 乔乔自己拿着笔在眼尾勾画花钿时,想起了一件正事,吩咐秋荷秋香,“你们俩去我的嫁妆箱子里,收拾出一份厚礼来,给我未来的嫂子添妆。” 崔嘉琅和郭心兰的婚事,定在十月十六。 一应礼节齐全,倒也不算仓促。 郭心兰虽然不是谢府正经的姑娘,但也在谢府养了这些年,必定是要从谢府出嫁的; 且把这桩婚事办得体面热闹,谢府也脸上有光。 对养女都能如此用心,谁能不说谢府之人良善呢。 所以,老太太和两房老爷的意思都是,郭心兰的婚事规格就按照谢府正经姑娘的来。 为这事,薛氏已经好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乔乔有心想帮忙,却被谢府年长的婆子劝住。 “别人不喜忙碌,但大夫人却是风风火火的、最爱揽事干了;若是真忙不过来,大夫人自会开口,如今啊,分明是尚有余力的,夫人就别过去沾手了,省得别人多想。” 乔乔主打听劝,自此歇了帮忙打理中馈的心,而是用心替郭心兰准备起了添妆。 十四这日,乔乔挑了个安静的时候,来到郭心兰的院子。 郭心兰住的是后院东北角、一个叫“落枫堂”的院子。 听到丫鬟传话,郭心兰忙不迭带着丫鬟接了出来。 只是等到了跟前,却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若论年纪,郭心兰年长,要论以后得辈分,郭心兰也属乔乔娘家正儿八经的嫂子。 可如今,尚未成亲,年轻的姑娘家羞于论及此事。 乔乔便道:“姐姐别和我见外,咱们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郭心兰哎着笑了声,一口一个妹妹将乔乔接入房中坐下。 秋荷捧着一紫檀木所制的妆奁盒子,秋香则捧着一托盘,上面是好些上等的绫罗绸缎。 乔乔:“我与姐姐相识一场,如今,虽说姐姐是嫁到我家以后不分彼此,但这份添妆还是不能少的。” 郭心兰红了眼眶,感激不尽,“这,这如何使得?大嫂子已经备了不少,已然是足够的。” 乔乔:“大嫂子准备的是一回事,我这份,是我的心意,你若不收,我可生气了。” 郭心兰再三感谢,只得收了。 说到底,女子嫁妆丰厚与否,也是第一要紧事。 虽然说她的婚事规格是按照谢府正经的姑娘,但嫁妆却是不可能的; 毕竟女孩的嫁妆那都是其母亲自幼为其积攒的,郭心兰并非出身大族,父亲只是谢进手下的一副将,俸禄有限,除却一家人的嚼用后就不剩什么了。 那个时候郭母又常年卧病在床,离不开药,稍微有些存银的时候都拿去买药了。 谢进将郭心兰接到家中时,本意是准备将郭家的家业也都放在小姑娘手中,以便傍身,结果没想到,郭家上下,除了那一进的宅子,其他的所有存银加起来连五两都没有。 谢进看着兄弟留下的孤女,怜惜不已,带进府前,谢进从自己的私房中腾挪出了三百两银子私下塞给了郭心兰,留作小姑娘傍身的私房钱。 那宅子,在征得郭心兰的意愿后,谢进没有让人将其卖掉,而是租赁了出去,每年的租费都有专人送到郭心兰手中。 而这些年,郭心兰在谢府中,一应花销都是从官中出,每月和明英他们一般,有一笔固定的月例银子。 郭心兰性格柔和,与世无争,并不十分在意黄白之物,只是珍惜这一份可贵的心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如今天冷,郭心兰就携着乔乔进暖阁坐下。 乔乔:“我今天来,一为添妆,二为和你说些我家里的事情,免得你一个人惶惶不安。” 郭心兰含羞一笑,“崔氏儿郎的好名声,无人不知,我就是……” 乔乔拍了拍她的手,“我晓得,那是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从别人口中说再多,也不及自己亲眼所见。” “姐姐,你放心,我那族兄最是个品行端正的,平日里做事一板一眼,年纪轻轻就是个夫子样,去年一举登科中了进士,吏部栓选授予翰林院编撰。” 郭心兰越听越觉得有些没底。 崔家的儿子,又那样出众优秀,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真的能配得上吗? 乔乔:“姐姐,我能说的也不多;但只一句话,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你和我哥哥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品,男主外女主内,我哥哥在外已有正儿八经的官职,姐姐这些年跟着老太太和太太,也是什么都见过看过,何愁过不出好日子呢。” 郭心兰心下稍定,感激一笑,“多谢妹妹宽慰,我心里有数多了。” 响鼓不用重锤。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有点到为止的省心省力。 两日后,便是大婚。 新郎官崔嘉琅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色喜服,端得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从崔府到谢府这一路上,多少少妇姑娘看得目不转睛的,暗暗嘀咕这位郭姑娘好大的福气。 迎亲的队伍在谢府正门前停下,新郎官下马; 与此同时,堵门的兄弟迎面上前。 郭心兰是以谢府姑娘的规制出嫁的,所以谢家的几位少爷今日都以新娘兄弟的身份上前堵门、“为难”一番新郎官,也算是为郭心兰撑腰。 崔嘉琅也是有备而来,迎亲队伍里,有四五位崔氏的适龄男儿,文武皆有出类拔萃者,比什么都不怕。 到底是亲事,堵门只是怡情,不能真个为难人,不过来回了几次,也就放了崔嘉琅等人进去。 落枫堂今日格外的热闹,老太太、两位太太,和一众姑娘都在此处,送郭心兰出嫁。 自己跟前养了好几年的姑娘,又是招人疼的性子,秦氏给了一整套的赤金红宝石头面,裴氏和谭氏亦有添妆。 外面小丫鬟忽然惊喜道:“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 崔嘉琅的出现,让见多了世家子弟的秦氏都眼前一亮。 君子如玉,不外乎是。 裴氏和谭氏就又眼馋了,这么好的女婿,怎么就不能是她们自己的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谢瑞和江诗敏 崔嘉琅携着妻子,给老太太磕过头,又给谢进和裴氏敬过礼。 裴氏算是郭心兰的养母,从手腕上褪下一枚羊脂玉镯递了过去,说了些“望尔等夫妻和睦绵延子嗣”等面子话。 嬷嬷接过镯子替郭心兰带到了手上。 无镯不成婚,这枚镯子还是要太太当场送出才体面。 直到敲锣打鼓的奏乐之声越来越远,迎亲的花轿也看不到影子了,众女眷才折身,搀着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回屋。 而谢琛兄弟等人,这会子却要随迎亲队伍前将新娘送到崔府,即为送亲。 迎亲时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热热又喜庆的,而这新娘子一走,好像顿时就什么都空了。 回到寿安堂,秦氏难掩满面欣慰的笑。 她是真喜欢郭心兰这个招人疼的小姑娘, 也是真为她终身有托而高兴。 谢颖坐在秦氏身边,看了眼房内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笑道:“没想到今日,崔十郎竟会亲自登门迎亲,到底是大家子弟,就是好教养。” 乔乔皱了下眉。 这是什么离谱言论。 大喜之日,新郎来迎亲接新娘很稀奇吗? 谭氏回道:“妹妹这说的什么话?珩哥儿媳妇一早不是就说了这门亲事崔十郎可是十分的满意,怎么可能不亲自来迎亲。” “虽说是有女方高嫁,男方可不比亲迎的旧俗,可只要是个体面人家,谁还能真那么做?毕竟哪两家结亲都不是冲着结仇去的。” 乔乔很想给谭氏鼓掌。 这是她嫁到谢家这么久以来,二婶说得最中听的几句话。 被谭氏这么一抢白,谢颖脸色顿时就不好看,刚要说回去,猛地想到了什么,咬着牙把那些话又咽了下去。 裴氏见状不免奇怪,这位小姑,对她们两个嫂子从来都是面上的尊敬,平时牙尖嘴利从不饶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略一琢磨,裴氏想明白了。 谢颖是怕现在得罪了谭氏,往后诗敏嫁进来会被婆婆欺负? 这两人不会真要成亲家吧? 裴氏心中不免幸灾乐祸的想到,若真是那样,以后西院那头不知怎么鸡飞狗跳乱作一团呢。 及此,裴氏说道:“说起来,诗敏和心兰同岁,如今心兰嫁了,妹妹也该给外甥女谋算谋算了。” 谢颖虽然知道裴氏说这话大多没安好心,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也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谢颖幽怨的看向母亲秦氏。 秦氏只当看不见。 谢颖急了,“母亲,方才大嫂说得极是,敏儿的婚事实在不能再耽搁,起码先得定下来。” 秦氏:“你是她的母亲,自然你说了算;但女婿眼下又不在家,这么大的事,你难道不和他商量商量。” 谢颖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这个当娘的还能害自己女儿不成;再说了,不是还有您帮我掌眼吗。” 秦氏无奈,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外孙女,又看向女儿,“那你说,你可有中意的人家?” 谢颖撒娇道:“您是知道我的,我最黏您,最恋家,所以女儿想着,若能亲上加亲,那是最好不过了。” 秦氏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你的意思是从你娘家的侄子里……你大哥二哥加起来,一个有五个哥儿,长房的琛哥儿、瑢哥儿、珩哥儿,还有你二嫂的璟哥儿都已经娶妻成家,就只剩下瑞哥儿了。” 秦氏看向二儿媳妇,“老二媳妇,你说呢?” 谭氏笑道:“哎呦,这么大的事,这么突然,我笨嘴拙舌的,可让我怎么说呀。” 谢颖就腹诽二嫂虚伪。 分明她早就暗示过了,这会子还装作不知道。 谭氏:“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擅自做主,需得问过老爷和瑞哥儿自己才行。” 谢颖:“从来儿女亲事都是父母长辈做主,哪有问孩子自己的道理。” 谭氏:“便是如此,妹妹别急,我也得问过你二哥才是。” “即便是妹妹,可曾问过敏儿的意愿?”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便纷纷看向江诗敏。 江诗敏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但含羞带怯的眼神,分明是愿意的。 谭氏咬牙。 合着这母女俩早就谋算好了。 这一出好戏,看得众姑娘们一愣一愣的,乔乔都津津有味的嗑起了瓜子。 要她说,这也不怪二婶拿乔,怪只怪这位姑母平日太傲,娘家的两个嫂子都得罪过,可不就是把路走绝了。 这是老太太尚在,裴氏和谭氏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还给谢颖三分薄面; 若是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呢? 姑母就没想过吗? 双方来回拉扯,说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午后,送亲的谢家少爷们都陆续回来了。 谭氏叫丫鬟把谢瑞叫到了自己屋里,说明缘由,问他的意愿。 谢瑞听完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谭氏忙问:“你别急,娘还没有答应;只要你不愿,娘绝对不松口。” 谢瑞只觉得荒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求娶崔氏的时候,是母亲做主,兼之他也想做崔家的女婿,但最后崔家选定谢珩,他其实并没放在心上,也不曾因此和兄弟疏远。 毕竟骨肉兄弟,血浓于水。 但如今姑母家的表妹要议亲,居然找上他?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姑母早年看中的女婿人选是谢珩,怎么,如今谢珩做了崔府的东床快婿,就把主意又打到他身上? 崔府也就算了,百年氏族,底蕴悠长,所以谢家想结亲、甚至将适龄儿郎的八字报上去让人家挑选; 可姑母凭什么在他们兄弟几个里任意挑挑拣拣。 看谢珩文武比他好,就定谢珩;谢珩另娶他人没戏后,就又想选他。 谢瑞觉得尤为的离谱。 姑母是想一个人拿捏住整个谢家不成? 儿子的这番话,差点把谭氏的眼泪说下来。 可不是这回事嘛。 当初议亲的时候输给长房,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到底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且一大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崔家女成家谢府儿媳,她出去面上也有光,渐渐地就不再计较了。 可谢颖这个小姑子,着实可恨可恼。 谢瑞怕母亲气坏身子,忙劝道:“母亲稍安勿躁。” 谭氏;“我和你父亲说过,诗敏不是贤妻之选,可你父亲又有他自己的看法。” 谭氏将丈夫的话说了一遍给儿子。 谢瑞却不听,“若是我喜欢的人,农家姑娘我都乐意娶;若是我不中意,仙女来了也没用。” 谭氏:“你的意思是……不愿意?” 谢瑞没说话。 谭氏:“诗敏除了性子骄纵,模样是极好的。你不喜欢?” 照谭氏看来,不应该啊。 江诗敏生的丰盈圆润,却身躯曼妙,属于丰腴型的美人。 说句不好听的,虽然美的有些艳俗,但应该……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小夫妻趣谈 谢珩对郭心兰这个义妹没什么印象,但总归是为国捐躯的英烈之女。 如今能嫁的良人,也算告慰其父母在天之灵。 谢珩跟着堵门、送亲,又在崔家吃席,忙活到申时初刻才回畅心堂。 乔乔正在次间赶工给谢珩的锦裘,听到丫鬟说三爷回来,懒懒的哦了声。 但身体却诚实的放下针线回到上房内室。 谢珩是很自律的,在院中打了一套拳,又冲洗了一遍,才去了后院。 乔乔正趴在床上看话本,见他来了,就拉着他一起躺下,顺便将今日几位长辈的“斗法”当成趣闻说给他听,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逗乐了。 谢珩捏了捏她的手,“那都是长辈,你尊敬点。” 乔乔脸就凑到了他面前,笑道:“我忽然想到,当初你我两家结亲的时候,假如我爹爹选了二哥,那今日被姑母追着要娶表妹的,岂不就成你了?” 这个假如谢珩很不喜欢。 沉声道:“别胡说!” 乔乔才不怕他,继续打趣:“表妹也是个大美人,难不成还委屈了你?” 谢珩就将那小嘴巴巴的人拉到了怀里,乔乔瞬间噤声。 两人四目相对。 乔乔眨巴着大眼睛,盈盈的瞅着他,“问你个问题。” 谢珩直觉不是好事,“你可以不想问。” 乔乔当做没听见,“如果今日是你,你会同意娶表妹吗?” 谢珩闭眼,别过头。 乔乔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伸手掰过他的脸,“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珩还是不说话。 乔乔哼道:“不说话就是默认,看来你是愿意的。” 谢珩猛地睁开眼,顿了几下,又缓缓地闭上。 乔乔抱着手臂,见状眼眸微眯。 不会真被她说中了吧。 乔乔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手也不禁抚上了脸颊。 论美貌,她有自信,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可是论身段…… 想到江诗敏那即便穿着冬日厚衣裳也掩不住的丰盈饱满,乔乔自认略逊一筹。 而谢珩…… 联想到他在某个时刻对某处的尤为痴迷,乔乔觉得,若是今日换作是他,肯定是不会拒绝。 这么一想,想不来气都难。 果然,面上再霁月清风,根上还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都是那啥那啥的。 她自己一个人浑想了许多,但谢珩却闭眼安稳躺着,一动不动。 没劲。 乔乔就也钻进被子,准备躺下睡个中觉。 然没等她后背沾到床榻,忽然被人提着腰带了起来,谢珩都没有起身,直接搂着她把她放在了自己身上,给她做了个人肉床榻。 乔乔有点懵,“你干嘛?” 谢珩两只手正好握住她的腰,再往上,是恰到好处的丰盈。 乔乔察觉到他的意图,翻身想从他身上滚下来,却被他的手臂紧紧箍住。 论力气,两人差距太大。 乔乔没好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珩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你还是太闲了。” 所以还有心思吃虚无缥缈的飞醋。 乔乔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很不爽道:“什么意思?” 谢珩的手从抚摸她的脸颊滑至脖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她脖间的肌肤。 乔乔莫名有点痒,瑟缩了下。 “你有话直说,别拐弯骂我!” 谢珩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我在骂你吗?” 乔乔趴在他胸前,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胸膛,“你就是恼羞成怒!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女人的醋吃起来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但不知为什么谢珩并不讨厌她这副“小心眼吃醋”的样子。 “我什么都没做,你就能胡思乱想出这许多有的没的。” 乔乔眼睛一转,抓住机会开始“指点”道:“这说明我紧张你啊。” 这话真是张嘴就来。 谢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乔乔脸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说道:“心里在意才会吃醋啊,才会紧张忐忑,患得患失的。” 谢珩支着脑袋看向她,眼中意味不明,“你很在意我?” 这语气,好像在问再寻常不过的问题,可那脸色,却像是在审犯人似的。 乔乔心里咯噔了下。 不会演技不过关、被看穿了吧? 不管,看得出看不出都得都得演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露出柔柔一笑,“这话说得,你是我丈夫,哪有妻子不在意丈夫的呢?” “很多!”男人吐字道。 乔乔已经到嘴边的下一句词被谢珩这两个字呛了回去。 狗男人,会不会说话!懂不懂配合啊! 谢珩就是不懂,而且不懂的理直气壮。 “单就我所见貌合神离的夫妻就不少,互相不在意的也不少。” 这人直勾勾的盯着她,显然是对她刚才的回答不满意。 就像是课堂上提问学生的夫子,学生回答的不够好,夫子不满意,就让学生一直说到满意为止。 乔乔脸上笑嘻嘻,心里早把谢珩骂了几百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们俩和那些人肯定不一样啊,咱们俩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 谢珩不太买账,伸手打住,“我们好像只是小时候见过几次,谈不上青梅竹马吧。” 这狗东西顺着她一点能怎么样啊! 乔乔:“哪有!我记得我刚来谢府做客的那年,你也经常往老太太身边去的。” 谢珩不假思索,“当时你才几岁,还记得?” 乔乔掰着手指头数了下,“三岁多吧,你那个时候六岁多不到七岁,总是和大哥哥形影不离的。 这声“大哥哥”叫得清脆动听,让谢珩想起新婚之夜掀开盖头后她的那声“三哥哥”。 不合时宜的念头乍起,被他以太过荒诞为由压了下去。 乔乔数了几件小时候的趣事,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说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谢珩听着那些从她口中吐露出的字句,仿佛他们俩真的是有着无比浓厚的青梅竹马之谊,一时不免有些恍然。 乔乔自己说得陈词激昂,末了,话锋一转,看向某个似乎在走神的男人。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很不爽的叉腰道。 谢珩看过来。 乔乔哄孩子似的俯身捧着他的脸,认真问道:“你呢?你记不记得一些我小时候的事?” 谢珩作思考回忆状,“记得一些。” 她都零星记得那么多,他比她还大几岁。 乔乔眼睛一亮,惊喜问道:“那你记得什么?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吗?” 父亲母亲可是都说她小时候像画里的仙童一般玉雪可爱呢。 对着她闪着星光的双眸,谢珩点了点头,“记得一点。” 乔乔欣慰一笑,“你记得哪些?” 谢珩想了想,如实道:“你小时候好像很喜欢吃枣泥山药糕。” 乔乔心里哦吼了声,不错不错。 满意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扬起,就听到谢珩又说:“你一个人就能吃一碟子。” 乔乔:???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加码? 谢珩亲眼见证了妻子脸色十分丰富多彩的一个变化—— 由红到白,然后…… 然后他就被踹了。 乔乔从来没在短短几瞬的功夫,心情经历过这么大的起伏。 拜谢珩所赐,她这会吃人的心都有了! 不生气不生气! 她深呼吸平复着,转瞬又立刻破功。 她不能理解,她小时候那么漂亮、那么可爱, 结果谢珩这个蠢东西不记得她的娇憨可爱的样子,就记得她能吃了?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啊! 一脚踹开这不会说话又没眼色的狗男人,从他身上下来,她抱着被子滚到拔步床的另一侧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离他离得远远的。 谢珩再没眼色也看出她生气了。 可他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啊,也没有说她不好。 女人真是难以捉摸。 今日事太多,回来又说了好些话,谢珩这会是真觉得有些困倦,见她躺着没再动弹,索性自己也盖着被子睡了去。 不一会,身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乔乔只想给他踹下床! …… 长辈们就江诗敏和谢瑞的婚事展开了“拉锯”。 涉及到一些早年的姑嫂恩怨,所以这些场合,秦氏都没让家里的姑娘和年轻孙媳妇过去。 连薛氏都没让。 乔乔乐得清闲,就叫上明英明薇明惜三个小姑子,一起在畅心堂的暖阁里摸骨牌。 一局还没结束,薛氏披着一件绯红金色团花纹斗篷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汤婆子。 “呀,外面好大的风,吹得人身上寒津津的,你们几个倒会躲清闲,也不叫上我!” 乔乔:“你这管家夫人,哪日不得有三五十件小事、一二十件小事,谁敢去扰你啊?” 薛氏笑骂:“去去去,少拿我开涮。那些事早就上手生巧了,哪里能绊得住我?” 乔乔:“是是是,什么事能难得住我们大夫人?” “正好,三妹妹输了我不少钱,正要跑呢,你来替她。” 薛氏扶着明薇,笑道:“哎呦,这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小姑子,你这做嫂子的不说贴补,反倒赢得人家的钱来了。” 乔乔笑骂:“少贫嘴,哪个姑娘夫人家的能缺这两吊钱?” 转身戏谑一笑:“再说,我如今赢了的这些,全当是补我日后为她出嫁添妆所出的就是了。” 明薇闻言臊红了脸,“两个嫂子净拿我取笑!” 薛氏打出一牌板,“三妹妹别害臊,你嫂子既发了话,你就应该赶紧抓住,省得她将来赖账。” 乔乔嗔道:“你不教几个妹妹点好?” 薛氏笑道:“我教的可全是实用的好东西呢。” 明薇捂着脸,羞得直跺脚。 乔乔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又问薛氏:“说正经的,上头掰扯了几日,事情究竟准了没有?” 薛氏一边看牌一边笑,“都等着加码呢。” 四姑娘明惜疑惑道:“什么加码?” 薛氏:“现在姑母和二婶子都等着对方提条件、以便迂回斡旋呢。” 乔乔:“这是为何?是做亲又不是结仇结怨,何至于如此?” “再有,难道他们谁还差那三两五两的银子,好歹是儿女亲事,就这么不给体面?” 薛氏却早就看透,“你们呀,都只看到了表层,不曾勘破到底下;” “说到底,姑母和二婶的这番,乃是她们结怨已久;自二婶嫁到谢家,可没少受姑母明里暗里的挤兑和抢白,这是借此机会,在出这口恶气呢。” 明英:“大嫂慧眼如炬,的确是这么个事;我家下总听得母亲抱怨,她年轻时嫁到府上,祖母和善,没受过什么婆婆气,本以为是自己福大命好,谁知却有个处处不饶人的小姑。” 明薇:“别说二婶子了,我母亲也对姑母颇有微词。” “依我说,这姑母也忒不成样了,掐尖要强、不占便宜就算吃亏,仗着老太太疼她,阖家上下可有把谁放在眼里去。” 薛氏:“这还就罢了,最要紧的,西院老二那,也是不大乐意的。” 明惜惊讶地用手捂住嘴,“瑞二哥哥不喜欢诗敏表姐吗?” 薛氏努着嘴摇摇头。 乔乔:“这下可更复杂了,我看年底落定是悬了。” 薛氏揉着眉心,“我只盼着神仙打架,可别咱们小鬼遭殃。他们闹归他们的,万万别牵扯进去我们才是,否则都是长辈,帮了这个得罪那个,亲了婶子远了姑母,哎呀呀,横竖怎么做都不对。” 乔乔:“这事无论如何闹不到咱们头上,儿女亲事都是长辈做主,再不济为当事人自己,哪有问旁人的道理。” 妯娌姊妹几个打了几圈牌,又喝了一圈茶,用过点心也就各自散去。 夜里又是一场呼啸的北风,北风吹着吹着,就到了冬至。 冬至前三日,京城下了一场两天两夜的大雪,一脚下去,那雪都快能埋过小腿。 而恰好这个时候,乔乔费了几个月心思亲手给谢珩裁制的锦裘也就做好了;要说这件衣裳,单就用料上,便已是十分不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让人在她嫁妆箱子里找的一块上等白狐皮,上等云锦做里子,柔软贴身,穿着舒适; 而最外用来装饰侧一层则是用了一匹暗红缠枝花纹的浮光锦。 浮光锦面料轻如雾谷,薄如蝉翼,步履之间可见波光粼粼的浮光掠影,由此得名浮光锦。 寸锦寸金,浮光锦更是锦中极品,价比黄金。 乔乔的嫁妆箱子里,大约有个六匹;这次给谢珩做衣裳,她精挑细选了好久,选中了那批暗红缠枝的。 原因无他,谢珩平日里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墨青等深色,白色都很少; 人都说有了孩子的人就喜欢可劲儿打扮孩子,她如今还没有孩子,索性就想打扮丈夫了。 正好快到新年,红色也算应景,暗红色又没那么张扬。 乔乔越看手上的这件锦裘越是满意,甚至自己穿上到镜前照了照。 她穿着都快拖地了,谢珩穿着该是正好。 抚着领口出得油光水滑的风毛,这几个月来的费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世家女子,都要学习针纺女红,崔家也不例外; 是以乔乔的女红虽然谈不上举世无双,却也称得上少有人及。 乔乔欣赏着自己的手艺,不禁感叹自己可真是厉害。 谢珩多大的福气啊,能娶到她! 随即吩咐丫鬟将这件锦裘收起来。 秋荷:“如今正是天冷的时候,夫人既做好了,何不就送给三爷呢?” 乔乔也是这么想的,“等他今晚过来的。” 秋荷就将其先收回了衣橱放好。 …… 外面天寒地冻的,没有人愿意往外跑。 小厮丫鬟们做事的路上都是跑着、来去匆匆,谁也不想多吹一会冷风。 而令乔乔没想到的是,就这样的天,谢珩居然还每日坚持早日练武和读书,从不曾懒惰赖床。 这等毅力,乔乔不得不佩服。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章 无形中炫耀的三爷 冬至这日,谢府设了一场家宴。 难得的一家子欢聚,男女坐席只用一道九转屏风隔开。 晌午时分,乔乔到前院喊人,准备和谢珩一起过去宜春园。 安顺守在前院的外侧,见她来了,进去通传,没一会又脸色讪讪的出来。 “夫人,三爷说自己手上还有事没完,让您先过去陪老太太、太太们说话。” 乔乔轻哼了声,转身就走。 安顺心里叫苦不迭。 三爷实在是忒不会怜香惜玉了,夫人这样的样貌,换作别人,早就一日不离的黏着了,偏三爷…… …… 宜春园这边,因为靠近寿安堂,所以老太太秦氏早就坐在首位上了,正和底下的孙女媳妇们说笑。 乔乔到后,上前给老太太请安。 秦氏满面含笑将人拉到身边坐下,嘘寒问暖了一番,顺便关心了一下她和谢珩的夫妻感情问题。 乔乔心里很气,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老太太毕竟是谢珩的亲祖母,不是她的。 所以也都尽数捡着好听顺耳的话去说。 秦氏闻言更加满意。 谢颖见乔乔一来,就夺去了母亲所有的关注和怜爱,心下不大自在。 便端着长辈的架子,一副慈爱关心晚辈的口吻,说道:“说起来,珩哥儿媳妇嫁过来也快半年了吧,年轻的夫妻,老三房里又只有你,怎么至今没传个好消息出来啊。” 乔乔是真服了这位姑母。 就不能消停会吗! 薛氏打圆场笑道:“孩子的事,都讲究缘分,三弟和弟妹都还年轻,只要珍重身子,何愁没有日后的儿女缘分呢。” 而谢颖下一句直接把薛氏也给捎带上去了,“说起来,琛哥儿也老大不小了,膝下却只有一个娴姐儿,老大媳妇,你这个贤妻也该给丈夫张罗张罗,若是成了,也是你的美名,不是吗?” 薛氏再牙尖嘴利利索能干也不好在长辈们面前辩驳,只得干笑着连声称是。 裴氏就不乐意了。 怎么,上来连着找她两个儿媳妇的不是,这是在膈应谁? “呦妹妹这关心完珩哥儿又念起琛哥儿,这般有闲情,莫不是诗敏丫头都已有了着落?” 谢颖脸色一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大嫂居然会当着母亲的面来驳她的话。 “大嫂这话说得,敏儿是我丫头,我自然疼爱;可琛哥儿和珩哥儿都是我嫡亲的侄儿,我这做姑姑的,关心一下侄儿的子嗣,也不为过吧?” 裴氏:“若只是关心,当然不为过;可你话里话外的,怎么倒像在指责两个媳妇儿的不是?” 谢颖的笑已经有些勉强了,她属实没料到裴氏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大嫂说笑了,我只是心疼两个侄子罢了;老大媳妇平日管理家事,管的这头顾不来那头,难保在伺候琛哥儿上会有疏漏,不妨趁早挑两个伶俐周全的丫头放在屋里,也省了老大媳妇的事。” 这话说得裴氏都想笑。这些谁都有资格说,就谢颖没有! 谁不知道她早年嫁进江家、把持后院,姑爷身边的丫头略平头正脸的都被她撵了出去;这些年,江家只有江诗敏这一个女孩,真当外人傻子看不出里头的门道呢。 念在秦氏的面子上,裴氏转过头不再搭理谢颖。 一大家子,没必要撕破脸,谢颖不要脸她还要呢。 乔乔也不搭理,谢姑母这种人,最会蹬鼻子上脸,越搭理越来劲。 薛氏也只到老太太跟前伺候倒茶,而老太太,对刚才的那一幕像是不曾看见一般。 任他们说完,自己罢了。 不多时,一婆子通传,说各位爷都已到齐,且请诸位女眷移步正厅,就可以开席了。 薛氏和乔乔一左一右,搀着老太太移步,众人紧随其后。 那九转黄花梨木镶玉翡翠屏风的料子轻薄,所以即便有它相隔,对面的境况也还是能看到了七八分。 乔乔刚坐定,就听到身旁的明薇道:“三哥哥今日的衣裳真好看,那布料上好像还能放光呢。” 恰好此刻众人说笑完一阵,安静了下来,于是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明薇的这句话。 另一头传开了二房老大谢璟的笑声,“还是三妹眼尖,我们也为你三哥的衣裳说了这好一会呢。” 谢瑞也道:“绣园绣娘的针线咱们都认得,老三这个,一看就不是绣娘的手艺。” 安顺多嘴笑道:“诸位爷眼尖,这实不是绣娘所制。” 几位少爷闻听此话,不由得面露好奇。 谢珩不急不慢的放下茶盏,斥了安顺一句。 安顺偷着笑退后。 女眷们一听这话,也不约而同的抬眼,透过屏风往另一侧去看。 即便隔着屏风、即便家中所有的儿郎扎堆齐聚,但若想锁定谢珩的身影,也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家里的众多子弟中,只有谢珩自幼习武并一直坚持到如今,所以其身板最为笔挺,个头也最高。 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有一股与旁人不一般的英气挺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秦氏等人打眼就在一群人中,找到了谢珩。 只见谢珩一身暗红色缠枝云纹的出棕风毛锦裘,衬得面如冠玉、矜贵不凡。 举手投足间,衣上不时折出星星点点、很像是金玉宝气的光芒。 世家大族后院的女眷都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谢珩身上的这批料子,是价值千金的浮光锦。 心里顿时各有揣度。 谢珩尚未有官职,这浮光锦肯定不可能是外头的人送他或是赏他的。 既然这样,这浮光锦哪来的? 老太太给的? 不像!几个孙子孙女,老太太明面上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而且,如果是偷偷摸摸给的,谢珩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的穿出来。 不是老太太的话,那是国公爷? 更不可能了,国公爷素来崇尚节俭,最是讨厌虚耗人力作践绫罗一事。 既然都不可能,那就只能…… 众人脑中一个激灵,纷纷看向了乔乔。 而乔乔呢,其实自从明薇的话一出,她就看到了谢珩的穿着。 她挑的料子、她亲手做的衣裳,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然后她就有点懵住了。 不是,这男人什么脑子。 她送给他的时候,他神情淡淡的,脸上一点惊喜之色都没有,甚至还说什么这个颜色有些太张扬。 给她气的呀! 要不是这衣裳花费了她好几个月的心血加上用料稀有昂贵,她都想直接绞碎了也给他。 没想到,给他的时候,不说喜欢,甚至都没当着她的面穿上身试一试。 结果扭头,这家伙直接穿到了家宴上! 这会怎么不嫌张扬了? 狗东西 ! 这么一琢磨,乔乔忽然想起。 方才她去前院找他一起过来,他推阻婉拒,不会就是在换衣裳吧? 乔乔顿时好气又好笑。 口是心非的狗东西!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章 三爷授官啦 乔乔心里暗暗把谢珩狠狠批斗并鄙视了一遍,结果一抬头,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 咋的了这是? 给自己丈夫做件衣裳不犯法吧…… 谭氏就问了,“老三媳妇,老三身上那衣裳,可是你给他做的?” 乔乔含羞一笑,装作不好意思说话的样子,余光给秋荷使了个眼色。 秋荷便笑道:“二太太好眼力,那可不是我们夫人亲手裁制的嘛!夫人可是从九月就选好了料子,密密匝匝,费了几个月的工夫,前几日一做好,就赶上天冷下雪,紧赶着就给三爷送了去。” 秋荷说这话时,隔壁爷们的席上也是安安静静的,所以这话,一应厅中的爷们女眷、管家婆子、丫鬟小厮都听了去。 亲手做了几个月的衣裳,那得是何等的浓浓情意才有的用心啊。 及此,几个少爷看向看向谢珩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艳羡。 如此如花美眷,还对其一往情深、柔情蜜意。 众人看向乔乔的眼神顿时更深切了些。 饶是乔乔被看惯了的,这会都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裴氏不觉就挺了挺腰板。 找个好儿媳妇,就是不管何时,都能有面子。 谭氏语气已经酸溜溜了,“这浮光锦可是价值千金呢,我们想做衣裳都不行,老三媳妇倒是舍得。” 乔乔笑了笑,避重就轻道:“二婶说笑了,做妻子的,给丈夫缝制件衣裳,实在是份的事,不值一提。” 谭氏瞥了眼这个侄媳妇,不知道她是真听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能让众人眼红的,是一件衣裳吗? 当然不是,是衣裳背后的料子——浮光锦。 这几年,谢府的官中得的浮光锦数量有限,去年一共才得了三匹,由谢进做主,悉数都孝敬给了老太太。 其实秦氏没那么贪心,且她年纪大了,穿不穿浮光锦的都一样。 可她若是不收,这三匹浮光锦给谁都不对,给谁都会惹是非! 家大人多,浮光锦却不可能人人都有。 不患寡而患不均,秦氏和谢进都明白这个道理。 连宁国公谢进都没有的浮光锦,谢珩这新媳妇却用此来给他做衣裳。 而且看崔氏这毫不在乎的样子,手上肯定不止这一匹。 换句话说,她们觉得稀罕的物件,在崔家姑娘眼里,却是司空见惯、送人做物都毫不心疼的。 乔乔心里已经把谢珩骂了个遍。 让他招摇,这下好了,无形中露了富,拉仇恨了吧。 不过…… 谢珩穿这身是真好看啊,人靠衣装马靠鞍,本来长得就俊俏,再稍稍一打扮,立刻就“艳压群芳”了。 当然,还是她那件衣裳做得好。 乔乔美滋滋的想道。 裴氏余光看着脸上一派天真的儿媳妇,心下觉得好笑。 这丫头,两桌子的人不知因为一句“浮光锦”动了多少心思,她却都不在乎。 这样烂漫不设防的心性,也亏是崔家护得住她。 还有儿子! 其实不止乔乔,裴氏今日一打眼也被小儿子的穿戴给惊着了。 谢珩从小就少年老成,七八岁的时候就很懂事稳重了,穿衣佩戴也有了自己的主张。 一律是深色系的穿戴。 裴氏起初不乐意,这般俊俏的儿子,作甚小小年纪要打扮得老气横秋。 她为此让绣房做了好几套颜色鲜艳的给儿子挂在衣橱里,但儿子却从来不碰,还将其压到了箱子最底下。 至此,裴氏彻底歇了在穿戴上和儿子较劲的心。 可没成想,小时候好说歹说不愿意穿鲜艳颜色的人,如今却在家宴这种一家人都在的场合、赤喇喇的穿上了自己媳妇做的鲜艳衣裳。 别人或许会觉得是巧合,可能只是衣橱里随意拿出来的,没做他想。 可裴氏却看得明白着! 那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货,她还能不了解? 不过讶然过后,裴氏更多的觉得惊奇。 她那么古板老成的儿子,真的会因为得了一件东西而张扬的炫耀吗? 违和感太强了,裴氏哪怕亲眼见着都觉得难以相信。 何止裴氏啊,整场宴席下来,宁国公谢进都往小儿子身上瞥了好几眼。 他怀疑小儿子是不是撞邪了! …… 知道秦氏爱热闹,所以今日家宴,除了酒席,薛氏还特意让戏班排了几出热闹的戏。 怕老太太受寒,所以戏台就搭在宜春园会厅的前院,这样即便寒风凛冽的天气,也不妨碍主子们烤碳取暖,戏子们扮上也能少受些罪。 第一出《刘二当衣》热场,众人看得十分欢喜。 而第二场的《满床笏》还未来得及开唱,忽有门房小厮急匆匆进来,至谢进跟前禀报道:“御前太监李公公前来降旨。” 谢进一怔,忙命人止了戏文,启中门,率一众谢府子侄儿郎跪接,其余女眷则由裴氏和谭氏等领着回去寿安堂等候消息。 自古圣旨降临,莫过于大喜或大悲。 帝王喜怒之间,决定生死荣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寿安堂中,一时静谧的连声咳嗽都不闻,众人也都没了说笑的心思,有的心怀疑惑,有的惴惴不安。 过了半个时辰工夫,方才报信的门房小厮一脸喜色跑了进来,直言给老太太和大太太报喜。 秦氏忙问何事。 门房小厮道:“具体的奴才也说不明白,只今上此番降乃是给咱们三爷授官,咱们三爷明日就是京都卫所的千户大人了。” 秦氏和裴氏闻言,皆是欢喜欣然,又问谢进和谢珩的去向。 门房笑道:“国公爷领着三爷进宫谢恩了。此番之事好像十分突然,连咱们大老爷事先也全然不知情。” 儿子授官,裴氏喜上眉梢,传令阖府下人都有赏。 乔乔这会也回了神,便起身向裴氏笑道:“母亲,儿媳有个想法,此番赏钱,不妨由我来出,如何?” 裴氏笑了笑,“我都浑忘了,正是该你出才是正理呢。” 底下一众丫鬟婆子们都笑道:“那我们都勤等着三夫人的赏了。” 乔乔笑着颔首,随即便让周嬷嬷和秋荷带着底下小丫头和小厮去兑换碎银子和铜钱。 其他人起初都被圣人降旨的派头唬住,这会子慢慢醒过神,回味过来,不由得啧啧感叹。 谢颖:“怎么这般突然,真是给我吓着了,不过现在琢磨出来,当真是喜事;老三这,不授官职则已,一授便是卫所的千户。” 要知道,千户可是正五品。 谢琛科举及第至今,先后辗转翰林院、御史台,一路兢兢业业,如今也不过是七品的监察御史。 这么说来,谢珩的起点可以说是相当高了。 可就因为高,才更让人疑惑不解。 断没有给一个只有功名、毫无建树的进士初封便是五品官的先例啊! 面上都是一团喜气洋洋,心底呢,则早就各怀心思的猜测了起来。 谢珩能得这般荣耀,绝对不正常。 谭氏和谢颖首当其冲想到是谢进,他是谢珩的父亲,也只有他有可能为儿子的前程谋求安排。 及此,谭氏心里就不高兴了。 好嘛,面上说得好听,结果呢,还不是偏心自己的儿子! 就在众人小心思满天飞的时候,谢进带着谢珩从宫中回来。 一回府,父子俩就先来寿安堂拜见秦氏,也好将前因后果说明白,让老人家安心。 谢进太明白弟妹谭氏那会怎么想了,开场便直言,儿子能有这番造化,皆因自身有功名在先,与旁人无关。 秦氏闻言心里松了口气。 她不是不赞成儿子为孙子谋划,但儿子早年放的话在那,若是自己打脸,岂不是有损威严。 裴氏早就急得不行,忙问谢进事情的前因后果。 谢进便将原委一五一十道来。 …… 时值冬至将近年下,各衙门卫所都正是繁忙的时候,公文堆积如山,且有年老的官员告老致仕。 平日里还不觉什么,这一忙起来,才发现京都卫所的前千户所那,因前任应千户高升镇抚司,所以有有一千户的空缺。 如今各处都是缺人手的时候,大都督武腾就在奏折中报了上去,请圣上裁夺人选。 千户可是掌管十个百户所,属要职,万不能出现空缺。 景帝看到此封奏折,真觉得是个烫手山芋了; 若是文官,由吏部栓选,莫说一个空缺,便是百个十个,也多的是进士举人能安排; 可武官的职位空缺…… 平日不觉,如今真个到了这个处境,景帝才恍觉自己多年来避战造下的苦果。 有大臣提议,不如从文官中挑出合适的人选改就武职; 此言一出,就被太子严令斥了回去。 术业有专攻,千户若是没有真本事,只是个满嘴之乎者也的文人雅士,底下的士兵如何能服气? 而齐王看着疾言厉色的大哥,很想说一句,就算父皇没意见,也根本不可能有文官乐意,毕竟父皇多年不愿对外用兵,重文轻武的意味太明显,谁能愿意去做冷板凳呢? 就在景帝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太子启奏道:“父皇,若儿臣不曾记错的话,朝廷前几年也曾开创武举,点了一些进士举人,父皇不妨招来吏部尚书,让其查询可有武举有功名而未曾授予官职之人。” “由武进士或是武举人担当武官职位,方不乱朝廷纲纪法度。” 景帝顿时福至心灵,急忙下令召见吏部尚书,让其栓选。 而吏部尚书翻遍花名册,也只翻到了三位有人可查的武举人才。 景帝大惊,文举人才那若是清点,只怕三百人都不止,怎的武举就? 老皇帝不由得深刻自省了一番。 吏部尚书这个人精忙安抚景帝,“陛下,文武二者悬殊,并非陛下之错。” 景帝哪听得进去。 吏部尚书:“陛下,常言道,穷文富武,这武学历来都是有权有钱的大家子弟才能演习,可这这习武需数十年如一日般持之以恒,大多世家子弟娇生惯养,吃不下这个苦,学了几日便中途废弃。” 吏部尚书不敢说的是,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陛下重文轻武,导致几乎所有有志之士都觉得读书比习武更容易受重视有出路。 景帝哀叹了一会,就让吏部尚书将可用的三人名字报上来。 吏部尚书就将花名册奉了上去。 景帝看去,一个武进士,两名武举人。 首当的,肯定选武进士啊。 景帝再看名字——谢珩。 姓谢且从玉? 景帝看向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忙笑道:“陛下,这位谢进士乃宁国公三子,崔公之婿。” 好嘛,景帝笑了笑。 本就独一份的武进士,竟还是崔公的女婿。 那这千户之位给谁,不就明摆着嘛。 ,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章 撑起家族门楣 谢进一五一十,说得十分详细。 秦氏点点头,裴氏满面喜色。 谭氏面色复杂。 秦氏将谢珩唤到跟前。 谢珩:“祖母可是有话吩咐孙儿?” 秦氏点头,“珩儿,祖母知道你心有抱负,更知道你赋闲在家的日子也不曾有一刻松懈,如今圣上的这份任命,也算是不枉你打小扎马步练刀枪的辛苦。” 谢珩颔首。 谢府的子弟,打小都是文武两手抓的教养;但练武确实辛苦,风吹日晒,舞刀弄剑,流汗受累是小事,就怕磕着碰着、破皮流血。 大户人家的少爷,娇生惯养,且都是父母的眼珠子。 学武的辛苦,谁也不舍得让自己儿子来受。 而谢珩,打小因为习武破皮流血不知多少次,裴氏每每都心疼不已,想让他学长子谢琛,弃武从文,专心读书;但谢珩却坚持己见,哪怕再苦再累,也是风雨无阻。 裴氏看得出儿子真心喜欢,渐渐也就不再反对。 谢家两房一共五个儿子,也就谢珩在学武上坚持了下来,并学有所成,考中了武进士。 只可惜,因圣上重文轻武,武举地位尴尬,所以迟迟不曾授予官职。 秦氏和裴氏本来都不抱希望了,不曾想还能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秦氏笑道:“祖母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圣上能有此番任命,除了你自身的功名,少不得也是看了你父亲和岳父的面子。” 可不是嘛!这话说中了谭氏不好意思说的心里话。 就算谢进没帮他儿子说话,但官场的人又不傻,谢珩是谁的儿子还不知道吗? 若不是卖崔家和谢进一个人情,哪有初封便是五品的进士呢。 谢珩不傻,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孙儿明白,孙儿自然更加勉励奋强,做出成绩,方不负父亲和岳父的荫庇。” 秦氏点头,“你能明白便是最好,也不用因为受了恩泽而心虚愧疚,说白了,打铁还需自身硬,终究是你先自己有功名,才能有轮到你的机会。” “好好做,你和你大哥如今一文一武,当要共同撑起家族的门楣才是。” 谢珩颔首道:“孙儿谨记祖母教诲。” 谢进又道:“择一日,带着你媳妇回趟崔府,拜见一下你岳父;他必定也有话叮嘱。” 谢珩都一一应下。 说罢这些,谢进便起身向老太太告辞。 谢进周身威严太重,他在这,谁也不敢说笑;而谢进一走,几个小姐少爷都吵嚷了起来。 谢璟:“阿珩,这样的好事,还不请兄弟们吃酒!” 其他几个少爷和旁系子侄也都起哄让谢珩请客做东。 秦氏喜欢这样儿孙满堂的热闹,笑道:“有了好事,他们爷们请客吃酒,我们岂能输给他们,咱们也得乐一乐啊。” 薛氏就搀着乔乔的手臂走上前,打趣道:“我说三夫人,这可是你们夫妻的大好事,这个东道,你可不能躲!” 三姑娘明薇也道:“三哥哥的喜事,自得嫂子你破费做东了。” 自家男人做了官,乔乔脸上有光,这会无有不应,“不妨事,这个东道我还做得起,只要老太太喜欢,请个三五日也不是个事。” 薛氏起哄:“听到没有,到底是咱们三夫人大气,又是打赏又是做东的。” 年轻的姑娘们都爱玩爱热闹,闻言都围着乔乔讨彩头,还商议宴席如何办方新鲜有趣。 至于谢家那些兄弟那,更是兴高采烈、恨不得眼下就出门吃酒去。 裴氏道:“瑢哥儿和他媳妇已经在路上了,也就三五日的功夫便能到家,珩哥儿你要请兄弟们吃酒,如何能落下你二哥呢?” “何不等他回来再一起,方是正理。” 谢璟笑道:“今日的好事,若不赶紧庆祝一番,喜气就淡了。待阿瑢回来,让老三再请一场就是了!” 谢琛难得也有兴致,“说得正是,今日传来的喜事,大伙都高兴,家里的席面需要找罗,急不得,老三你请我们出去吃酒,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谢珩闻言哪还能不答应,“就听璟大哥所说,今日先请你们一场,待二哥回来,咱们再一起,一为他洗尘,二为补办,再吃一次就是了。” 众少爷们听了,皆是欢喜,约定了今儿晚间一同吃酒。 说罢,谢珩便让安顺去醉香楼预定雅间。 至于女眷这边,宴席在自己府上办,那就急不得。 不管是厨房采买、烹饪,都需要事先准备。 横竖这顿吃席少不了,众人便也都道不着急,让乔乔且慢慢备着就是。 家有喜事,儿孙们此刻又齐聚,秦氏越看越是喜欢。 恰在此时,周嬷嬷和秋荷领着一众小厮进来,那几个小厮各两两抬着一竹筐,里头都是兑换好的铜钱。 周嬷嬷来请乔乔的示下,“夫人,打赏用的铜钱都已备好,不知何时分发下去。” 乔乔便向薛氏卖了个好,“这样的事,少不得要麻烦一下嫂子了。” 薛氏最是有长嫂风范的,闻言一把揽了过去,“这个容易,等我们这散了,让周嬷嬷带着这些小厮跟我去我那,一众丫鬟婆子都是到我那回话的,轻车熟路,不一会也就发完了。” 乔乔谢过薛氏。 其实发钱她也会,但如今薛氏才是正儿八经的管家夫人,总不能越过她去。 不管谢珩将来仕途如何,爵位都是谢琛的,既如此,她不能太抢风头。 几个少爷坐在外间喝茶,见两个小厮抬一个竹筐都有些吃力的样子。 谢璟:“咱们府上的下人们,算上各处管事的管家和婆子,丫鬟小厮,长随侍卫,上上下下加起来得有几百人;即便是每人一串钱加起来都不少,更别说,伺候的这些下人里也有个身份区别,略有些体面的婆子和管家肯定得厚赏。弟妹这番,可是破费了不少啊。” “婶婶可是崔家女儿啊,这些钱算个什么!婶婶和三叔成亲那日,十里红妆的嫁妆,那气派,第一抬都到咱们府上了,那最后一抬还没从崔府出来呢。”说这话的,名谢明,是谢府旁系中的子孙,论辈分,低谢琛等人一辈,所以唤谢琛众人伯伯叔叔。 但年纪却和众人相仿,所以有个什么大事小情,谢明都是一个不落下。 谢琛胳膊肘击了下弟弟谢珩,低声道:“弟妹为你出钱出力的,你待她也要多体贴体贴。” 谢珩就很无奈。 这已经不止是大哥第一次叮嘱他了,难道他看上去是很不懂体贴妻子的人吗? 他脸上是写着“不靠谱不体贴”几个字不成?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章 他……有钱吗? 家里有了好事,大伙都高兴,众人一直说说笑笑,直到申时才散。 薛氏领着周嬷嬷等,发放赏钱;不管是谁给的赏,终究是管家夫人亲自发放,才更加体面。 说话陪笑了一下午,乔乔身心俱疲,早就是累得不行,一散场就赶忙带人回了畅心堂。 漱洗更衣后,躺在美人榻上,由秋荷替她捶腿。 秋香从外面端着果盘进来,道:“三爷也回来了,正在前院更衣,安顺说酒楼的雅间都订好了。” 谢珩是后日上任,明日还有一日的准备时间。 今日晚上和兄弟们吃顿酒,倒也不算什么。 乔乔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直到听到“雅间”二字,才猛然意识到一事。 “……订醉香楼的雅间,再把各式好酒好菜都点上,价格可不便宜,三爷有钱吗?” 这个问题,把秋香给问住了。 堂堂国公府的公子,不至于请顿酒席的钱都没有吧。 但在乔乔看来,真不一定。 醉香楼乃是京城专门招待达官显贵的酒楼,菜色本来就比一般饭馆昂贵不少;且世家子弟吃饭,肯定少不得点河鲜海货等一些上乘菜肴,再佐以上等美酒。 各种花费加起来,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但谢珩在此之前没有官职没有俸禄,哪怕是现在有了官职,也还一次俸禄还没拿到呢,每个月的收入就官中的五两月例银子。 要搁平时,这也不少。 可是放到世家弟子撒钱似的酒楼里,就太不够看的了。 而且每月的月例银子,乔乔也没问过谢珩,是每月都有积攒、还是有多少就花多少,虽然她没怎么看过谢珩花钱。 不管怎么样,男人在外头要是捉襟见肘,可就太丢面子了。 不管他没面子,乔乔这个媳妇的脸也没了。 想及此,乔乔连忙让秋荷包了一包银子给前院送去。 秋荷见状感叹,“夫人您对三爷也太好了。” 乔乔吩咐好这些事,又躺了回去。“钱都是小事,以三爷的本事,以后肯定能给我赚回来的。” 得小小投入一番,才能有大回报啊。 …… 畅心堂前院,谢琛在外间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等谢珩更衣。 谢珩穿了一件蓝青色对襟出风毛外袍,正了衣冠,从里间走出来。 谢琛起身:“阿璟和阿瑞他们已经先过去了,咱们也走吧。” 谢珩点点头。 这时安顺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谢珩看了眼,“这是什么?” 安顺笑道:“方才夫人让秋荷送了包银子来,让你带着几位爷尽兴才好。” 谢珩俊眉一挑。 这是担心他没钱使? 谢琛见状,笑道:“弟妹可真是贴心啊。可她怎么会觉得你缺银子用呢?” 要知道,谢珩可不是只有月例银子进项的,他手上有祖父在时送的一个庄子。 那庄子田产丰富、土壤肥沃,每年的租子加上年货,前后得有几千乃至上万两银子呢。 谢琛想到了什么,问:“你……不会没和弟妹说你手上有产业的事吧?” 谢珩一怔,摇摇头。 谢琛便露出了一抹孺子不可教的气恼,“你说说你,弟妹对你掏心窝子,怕你银子不够用,巴巴的让人送来,可你倒好,还瞒着她,对她藏着掖着,实在不像话!” 谢珩无端被骂了一顿,自觉有点冤枉,便道:“我并非故意不告诉她,只是她一直不曾问过,我也就没想起这事。” 每每和她相处,她总是有别的许多话可说、许多事可做。 田产庄子这事,他是真没记起来。 谢琛听罢,脸色稍缓,“这倒罢了。” “既如此,等回来,你就将田产账本、租金银两,都交给弟妹保管。” 谢珩一顿。 谢琛睨着他,“你不愿意?” 不愿意倒是谈不上。 谢珩只是不理解,“为何要这么做?” 谢琛头一次在这个弟弟身上感受到了头疼,“废话!” “谁家不是媳妇管账?” 谢珩:“大哥你也是?” 谢琛脸上不大自在,但还是不愿输了士气,音量陡然拔高,“我当然是!” 谢珩露出几分好学的神情,“所以,你每月的俸禄都悉数交给嫂子?” 谢琛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谢珩:“那大哥在外面需要用钱的时候怎么办?” 谢琛握拳抵唇轻咳了声,“我,我平日用不到什么钱,一应东西你嫂子都替我备齐了。” 谢珩看出大哥神情的不自在,心间顿时有些诧异,下意识道:“大嫂……管你那么严吗?” 谢琛瞪他,“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心甘情愿的,跟你大嫂管得严不严有什么关系!” 谢珩就觉得自家大哥这嘴真够硬的。 懒得多说,兄弟二人先后出门上了马车。 如今天冷,谢琛不愿意骑马,谢珩倒是不畏寒气,但谢琛拉他作陪,他也就也不好一人骑马。 珠缨华盖马车的车厢内,兄弟二人相对而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面无表情。 谢琛忽然道:“记得回去后,上交账本。” 谢珩扶额。 见他不表态,谢琛就发挥了文官的嘴皮子功夫,“我可告诉你,趁弟妹没发现,你趁早自己交代了;否则,哪天要是被弟妹发现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谢珩觉得兄长在杞人忧天,“崔氏性情柔婉,不是大嫂那般。” 谢琛就不爱听了,“你当着我的面说你大嫂,找揍是不是?” 谢珩无奈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大嫂性子直率爽快,风风火火;崔氏却不是,她从不曾拘着我、管束我。” 这暗戳戳的炫耀是怎么回事? 谢琛到底是大哥,多吃几年的盐,闻言忍不住刺了弟弟几句,“你啊,还是道行太浅。” “媳妇不管你,这不见得是好事!” 谢珩眉头一皱。 都得像大嫂那样才叫好? 谢琛那张嘴,诡辩歪理就没输过,“常言道,爱之深责之切;就像为人父母,越是在意哪个孩子、便越是希望其成才,就管束得愈加严格。” “夫妻之道,亦是如此;妻子在意你、心里有你,才会问东问西、管手管脚,你的丁点小事她都放在心上;若是你做什么她都无所谓,什么也不细问,就说明她心里没有你。” “像你大嫂,我的衣食住行,她都打点得事无巨细;我呢,也喜欢她管着我,喜欢她因为一些事吃醋在意。这就是夫妻之道、闺房之趣!” 谢珩瞥了对面一眼,暗暗抿紧了唇。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章 她已经睡了? 醉香楼的上等雅间 谢琛和谢珩兄弟二人到的时候,里头已经是笑声连片。 除却本家兄弟的谢璟、谢瑞,另还有旁系几房,兄弟中有谢琪、谢瑑、谢珵,侄子们里有谢明、谢晓、谢晔等。 乌压压一屋子,兄弟子侄,围着雕花圆木桌,坐了个满满登登。 越是世家旁支多的大族,这辈分论起来越是能让人哭笑不得。 明明比对方年长,却得尊称对方一声“叔叔”;明明相差无几的岁数,却能悬殊着一个辈分。 也难怪民间有摇篮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子一说。 …… 众人都先是向谢珩敬酒,贺他得授官、执笏板。 第一杯酒罢,众人落座,一面吃席换盏,一面有说有笑。 几杯酒下肚,有几个人心思就不老实,说光是喝酒没趣,想叫几个乐姬弹唱。 这乐姬弹唱,是额外的价钱;所以一有人提出来,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今日做东的谢珩。 既是请客,若是客人不尽兴,岂不显得主人小气。 谢珩点头就同意,随即让安顺去安排。 不多时,几个手捧琵琶胡琴箫笛的年轻曼妙美人就莲步进了雅间,于众人对面坐下开始弹唱。 谢家本家的几个兄弟还好,都是听曲凑趣儿,那乐姬虽然一个个都如花似玉,却谢琛谢璟几个人却一下也没有看乐姬的脸; 而偏房的那些子侄,却已有看着乐姬饧了眼的。 但顾着有正经兄弟长辈在,都只得先故作镇定强忍着。 谢珩素来最不喜饮酒,不屑一滩烂泥、理智全失的醉状,今日是他的喜事,按说该痛饮一番,但谢珩依旧克己复礼。 “明日还要去岳家拜会,若是沾了酒气不散,没得失礼。” 再混账纨绔的子弟,也不敢置喙崔公,便只得罢了,谢珩不喝,他们自顾自的吃菜喝酒。 今日的菜席,也是将酒楼的招牌全上了拨霞供,烤全羊,獐狍鹿肉,鲈鱼闸蟹,天上飞的、海里游的,竟是无一不有。 众人吃了香甜,也喝得痛快。 待席散,除了谢琛和谢珩,其他人都有了醉意。 好在都随身带着伺候的小厮,倒也不妨事,带回家睡一宿就好了。 谢璟和谢瑞兄弟也上了一辆马车,谢琛仍和谢珩同乘。 谢琛一身的酒气,谢珩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之情。 谢琛好笑道:“这算什么?待你进了官场,这等应酬多着呢,不喝都不行。” 谢珩:“总有法子不喝。” 谢琛就意味深长一笑:“除非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珩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谢琛也倦了,靠着车厢,径自闭目养神。 回到畅心堂的时候,谢珩先在前院沐浴,洗去一身的酒气。 本想收拾好再去后院,今日又是进宫又是应酬,他们夫妻都没有说上几句话。 但安顺递来换洗的衣裳,又说道:“三爷,后院夫人那已经熄灯歇下了,您今晚歇在哪?” 谢珩擦洗的动作一顿。 她已经睡了? 大晚上的,自己男人在外头吃酒,她一个人居然能睡得着? 难道都不紧张、不怕他在外眠花卧柳吗? 鬼使神差的,谢珩耳边忽然响起谢琛的那句“不管你可不见得是好事,那是她心里没你”。 这一夜,谢珩一个人宿在了前院。 难得有些失眠。 …… 乔乔一夜无梦,睡得踏实又香甜。 睡得饱,早起心情也就好,更衣时,乔乔走到衣橱前,挑了件石榴红出风毛直领对襟褙子,内里一件丹红色袄裙。 秋荷一双巧手,梳了个随云髻,鬓发间插着一只硕大的赤金点翠步摇,一只抱头珍珠簪,两支海棠攒金对钗,当真是满头珠翠、浑身的珠光宝气。 若是换个人,也许真压不住这样的贵气。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谢珩才从前院过来,一进饭厅,他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房中艳丽得像朵花儿一样的女人。 看到他来,花儿立刻笑得摇曳起来,“怎么这么久才来?” 她说话的语气自然又随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乔乔没察觉到谢珩的神色异样,只让丫鬟们摆饭。 谢珩因昨日谢琛的话,时下有些心不在焉,筷子动的很慢,而余光里清晰地看到,对面的小女人吃相香甜。 她似乎极是喜欢那道蟹粉小笼汤包,用筷子夹起放在勺上,先在包子皮上咬破一个小口,吸吮着喝掉里头的汤汁,再从桌上的调料碟中浇一勺姜醋在包子上,随之将其径直送入口中。 那汤包做得精致小巧,即便是姑娘家,一口一个,也不影响雅观。 只乔乔一个包子在口中,不觉撑得两颊鼓鼓,加之其眉眼沉醉享受,活像是一只得到了想要的食物、吃得不亦乐乎的小仓鼠。 如果谢珩能看到桌子底下的情景的话,他甚至能看到对方满足的小腿都在轻晃。 就这么看了几眼,谢珩心间的积郁不觉散了许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果真是三岁看大五岁看老; 小时候都贪吃,长大了如何能免。 他望着对面一口气干掉半笼汤包的妻子,心里忍不住想到。 乔乔一开始以为是错觉,没怎么在意,可她渐渐发现好像不是错觉,那男人真的在看她。 不是,吃饭有什么好看的? 两人忽然就对上了眼神,气氛有点怪怪的。 乔乔咽下口中的粥米,“你总看我做什么?” 谢珩就掀眼瞧过来,“你不看我,如何知道我看你?” 乔乔被这强大的逻辑惊住了,想了想,问道:“有事和我说?” 谢珩没忍住道:“你就没有话要和我说?” 乔乔脑子有点晕,“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珩放下筷子,清冷的眼就落在了她身上,“昨晚,我和大哥他们一起在外吃酒,你不想问一问吗?” 乔乔刚要说有什么可问的,但一看这男人的脸色不对。 便知这句到了嘴边的话不是他想听的。 略一琢磨,乔乔大概明白了。 这别扭的男人,是想她关心他两句吧? 行,配合他一下又何妨。 她抿唇笑了笑,“自然是想问的,但食不言寝不语,总不能在吃饭的时候问吧?” 谢珩眼眸微眯,“你以前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吗?” 乔乔:…… 这是嫌她以前吃饭的时候话太多? 软姑娘也是有脾气的。 她轻轻哼道:“合着你一直嫌我呢?成!那我以后都不说了。” 谢珩:……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章 你抱我呗? 骂他狗,乔乔自己都骂倦了。 避免影响食欲,乔乔低头继续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还饿着呢。 她吃得太香,本来没什么胃口的谢珩看了她一会,莫名的也被勾起了食欲。 慢慢也开始动筷子。 吃饱喝足,乔乔心情大好,外面的天也晴了,之前连下几日的雪还堆在地上。 阳光照着雪地,映出亮盈盈的一片白光。 趁着天气好,谢珩和乔乔回了趟崔府,岳父崔显和大舅兄崔嘉钰都指点了谢珩一番官场之道。 看着小妹气鼓鼓的背影,崔嘉钰问:“你们夫妻俩拌嘴了?” 谢珩摇摇头。 拌嘴就是吵架,他们那样怎么也不算吵。 崔嘉钰:“乔乔在家时,父亲母亲万般宠爱,不免纵得她有些小性子,但无伤大雅,小姑娘灵活淘气,也是可爱的地方;怀予可要多多包涵啊。” 谢珩:“舅兄所言,我记下了。” 崔嘉钰点点头,随之视线被谢珩身上的衣服所吸引。 “怀予这件衣裳的针线,瞧着很是眼熟,可是出自我妹妹之手?” 因为来崔府,谢珩特意换上了那件乔乔给他做的锦裘。 没想到,崔嘉钰居然几眼就能看出来? 崔嘉钰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香囊,谢珩垂眸看去,崔嘉钰腰间挂着一湖蓝色缎面香囊,上面绣着吉祥云纹和一些竹叶,简单素雅。 “乔乔没嫁人前,我和父亲随身带的香囊都是她做得,有时还做鞋子呢,那鞋子做得,别提多下功夫了,穿着那叫一个舒适熨帖。” 谢珩就不说话了。 …… 在崔府用过午饭,回去的马车上,乔乔抱着肩膀坐在软垫上,不时往某个男人身上瞥两眼,但就是不说话。 谢珩看着她,“有话就说。” 乔乔哼了声,别过脸不理他。 谢珩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将人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 乔乔还是不看他。 谢珩无奈,抚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直视自己。 乔乔没好气:“干什么?谁又吵到你讨你嫌了?” “我可没出声音。” 谢珩就笑了,素来清冷的人,笑起来,宛如冰川消融,春风拂面,让人移不开眼。 乔乔多看了几眼。 谢珩放低了声音,“我早上那话不是嫌你的意思,我也一早就说过,私下就我和你的时候,不必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乔乔嘟囔道:“那你语气就不能温柔些吗?任谁听到你那句话都会觉得你在嫌我啊。” 谢珩眉心隐隐作痛,“好,是我的错。” 呦呵,认错了,可以可以。 乔乔攥着他胸前的衣襟,脑袋蹭了蹭,“我本来等着吃过早饭,有许多话想和你说的,偏你来气我!” 娇娇软软的人,柔弱无依的窝在他怀里,说些委屈巴巴的话,谢珩顿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了。 抬手轻拍着她柔弱的肩背,“好了,今日是我不好,不气了,好不好?” 素来冰冷的人,突然哄人,低沉的嗓音中莫名带了点蛊惑的味道。 乔乔攥住拳头,没好气的照着他胸膛捶了一下,“你每次都这么说,我不信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那羞答答娇滴滴的语气,分明是在撒娇。 谢珩意会到了这一点,掰过她的脸,对着便亲了下去。 用两人都喜欢的方式来赔罪。 熟悉的气息袭来,乔乔红着脸,故作矜持的推搡了两下,不多时也就依了。 冬日的衣裳都穿得厚,乔乔不明白,都这样了,他的手到底是怎么钻进去的。 空寂的车厢内,暧昧的声音丝丝点点的溢出,乔乔自己听着都羞红了脸。 因为乔乔的小日子,两人已有六日没有同房,且这几日谢珩都是一人宿在前院。 这么亲了一会,两人的心思都有点歪了。 但马车里显然不合适,谢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多时就松开了她,但手臂却依旧紧紧箍着她的腰。 她穿得毛茸茸的,这样抱着,暖和又舒服。 马车在西侧的角门停下,车门一打开,外面的冷气吹得乔乔脖子一缩。 谢珩率先下车,转身向她伸出手,是要扶她的意思。 可这个天,地上还有积压的雪,乔乔想要的就不仅是扶这么简单了。 她直接对谢珩张了张手臂,“你抱我呗?” 谢珩瞬间瞪大眼,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 有本事你在房里的时候也这么说啊。 乔乔不依不饶,“地上有雪,我走不快,外面又太冷了。” 谢珩瞥了几眼车夫和不远处的门房小厮。 小姑娘瘪着嘴巴,一双杏眸眼巴巴的,让人真就硬不下心肠来拒绝。 谢珩感觉妻子应当就是他的克星。 没好气的扯过兜帽盖在她头上,再用大氅将人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确保连双脚都没露出来,谢珩打横将人抱起来,大步流星往府里走去。 怀里的乔乔眼前一片漆黑,但是真暖和呀,一点冷风也吹不进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男人的步伐很快……嗯?怎么停了? “哎呦,叔叔和婶子可真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 叔叔?婶子? 乔乔恍然,当是遇到谢府偏房的哪个侄子了。 可她眼前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头上响起谢珩清冷的声音,“你婶子腿疼,走得慢没得耽误我事。” 死要面子的狗东西,敢咒她! 乔乔小手钻进男人胸前的衣裳,本想拽住块肉拧一下,但常年练武的男人胸前都是硬邦邦的,一块软肉也没有。 柔弱无骨的手贴上自己胸前的肌肤,谢珩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 偏眼前的谢明没个眼力见,还在那热乎说话。 “婶子嫁过来至今,我都不曾请过安,说来真是该死。” 男女有别,请什么安。 乔乔腹诽道。 谢珩也耐心告罄,没再理会一味自说自话的谢明,抱着怀里的人,快速回了畅心堂。 畅心堂的下人们都没从三爷抱着夫人回来这一幕的震惊中回过神,内室中就传来了熟悉的动静。 周嬷嬷舒了口气。 这两个主子可真能折腾。 …… 乔乔觉得谢珩还挺“大方”,刚才能抹开面子从外面抱她进来,现在还能陪她“骑马”。 而且还是把他自己给她“骑”。 这姿势太羞人了,乔乔躲都没地方躲,所有的神色表情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乔乔没几下就不干了,趴在男人怀里耍赖喊累。 身下的男人给她拍了拍后背顺气,“你来一次,明日我回府给你带醉香楼的脆皮乳鸽。” 脆皮乳鸽是醉香楼最火爆的招牌菜,每天限售五十只,去得晚根本买不到。 乔乔恨恨得抬起头。 这家伙把她什么了! 她是一只脆皮乳鸽就能没了底线的人吗! 见她不为所动,谢珩继续加码,“再加一份糖醋肉。” 又是一道招牌。 乔乔苦着脸,又羞又臊,“我,我不会!” 谢珩握着她的腰,“大婚之前,没人教过你?” 女孩成亲之前,按说都会有嬷嬷教导夫妻敦伦一事的。 乔乔吸了吸鼻子,“教过。” “但一直没有用武之地,就忘了。” 谢珩:……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章 父爱无声 教引嬷嬷都没让乔乔记住的事,谢珩办到了。 不光是教会了,而且学以致用,亲自带她实践了好几次。 等结束的时候,乔乔腰酸背痛,某男人却一脸餍足享受。 乔乔踹了他一下,“别忘了我的乳鸽和糖醋肉” 谢珩笑了下,手搭过去,给她揉腰。 还是有点人性的。 乔乔打着哈欠想道。 温存后,身子酥麻麻、懒洋洋的,就很适合睡觉。 夫妻俩互相依偎着,歇了一个时辰。 但其实两人都没睡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明日谢珩就要去卫所上任,乔乔心里还是挺牵挂的。 其中她最担心的,就是底下的百户会不服。 按说千户职位空缺,该由下择优选拔,而圣上却点了谢珩直接空降,再加上谢珩公府少爷的身份,那些人铁定会觉得谢珩是个靠家世上位的关系户,不会想到他身上的功名。 其中乔乔最担心的,不是面上阴阳怪气不服气的,而是那些装作一团和气、但背地里出阴招、故意想办法让谢珩手上出纰漏,好把他拉下马的阴险小人。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在耳边絮絮叨叨,诉说着她的担忧和牵挂。 谢珩听着特别顺耳,心里也舒服。 此刻的她,倒是个十足的贤妻模样,心里眼里都是对丈夫的在意和关怀。 一手揉捏着她的耳垂,男人竟低低的笑出了声。 乔乔不可思议的抬头。 这狗东西,她在担心别人因他空降对他不利,什么都考虑到了,结果他居然在这笑? 有没有良心啊! 谢珩又挨了妻子一脚踹,也没恼,手上继续替她揉腰,安抚道:“别担心,我没那么无能。” 乔乔翻过身,与他面对面侧躺着,“我知道你有本事,可那些士兵们都是硬骨头,畏威不畏德;但一味的施威也不好,会被说成架子高脾气大;可你要是态度软和,那些人就敢骑到你头上来,这差事可不好做!” 谢珩尝到了来自妻子的唠叨。 索性翻了个身覆了上来。 既然她关心则乱,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安心。 …… 翌日,谢珩起身的时候,乔乔也跟着醒了。 看着她揉着惺忪的睡颜坐起身,谢珩很是诧异,“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乔乔打了个哈欠,“你第一日当值,我给你穿衣裳。” 这么体贴? 谢珩本来挺高兴,但看她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又有些不忍,将人按回床上,“你睡你的,我不用你伺候。” 要搁平时,这样的好事,他想乔乔还不乐意呢。 但今日不同啊,他被授官以后第一次当值,意义非凡。 乔乔甩了甩脑袋,打着精神起身替他穿衣。 见她坚持,谢珩也没再说什么。 手脚麻利的替他穿好衣裳,乔乔从自己梳妆台的匣子里取出一个荷包。 鼓鼓囊囊的。 又是银子? 谢珩看向她。 乔乔笑着解释:“官场上行走,处处都离不开金钱打点;尤其是那些门子衙役,差使他们做个什么,有赏和没赏,那区别可大着呢;我都让人兑换好了,咱们不缺这几两碎银子,你也别小气。” 谢珩接过那包银子,掂量了下,不会少于二十两。 她……是真的觉得他没钱啊? 本来是没想起告诉她庄子的事,并非有心隐瞒;而这会,甭管有意无意,谢珩都觉得自己好像很过分。 乔乔见他不说话,以为男人自尊心强好面子,不想用她的钱。 “向来夫妻一体,夫贵妻荣,你好才有我的风光,我还盼着你鹰扬四海,给我挣诰命呢,几两银子的事,我们别为此外道。” 哪个女人都盼诰命,只是大多数人从不宣之于口,以免显得自己贪慕名利、不够高雅脱俗; 偏自己的妻子是个实在的,这样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谢珩却没觉得这是什么贪慕名利,反而觉得她真实可爱。 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世人哪有不爱钱财名利的,直率坦诚的说出来,总比遮遮掩掩、既要又要来得好。 谢珩握住妻子的手,看着她明媚动人的眼,“我昨晚吩咐安顺,他今日会将田产庄子的账本和我的私库钥匙送来,以后这些事,就由你打点。” 乔乔一怔。 啊,他原来有钱啊? 她实在单纯,心里想什么就这么直接摆在脸上。 谢珩仿佛听到她心声一般,双指拧了下她脸颊的软肉,“你男人没那么穷。” 乔乔捂着被他碰过的地方,耳边的“你男人”三个字像根根的羽毛,在她心间挠了下,激起阵阵涟漪。 谢珩用过早饭,常峰和安顺也都收拾完毕;主仆几人便准备动身; 走到垂花门处时,远远地就看到那一侧的廊下立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谢珩觉得熟悉,心下起了个猜测,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等走到了眼前一看,果然是谢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珩作揖行礼,“给父亲请安。” 谢进点点头,面色有些讪然,“今日,你头次当值赴任,为父陪你走一程。” 谢珩闻言不免诧异。 如今的情形,他以为父亲会愈加谨慎低调、不该在官场上呈现出对他太多的庇护才是。 谢进似乎也没有多解释的打算,摆了摆手,“走吧。” 父子俩便一同上了马车。 谢进:“以后当值都坐车吗?” 谢珩摇摇头,“明日开始就骑马。” 谢进点头。 卫所的千户,若是天天坐马车当差,没得被人说成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做派。 城门处,另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和父子俩汇合。 谢珩不认得,但单看此人气度,绝对不凡。 谢进给他介绍:“此乃京卫指挥使吕腾吕大人。” 谢珩忙躬身拜见。 吕腾却是平易近人,打量了一番,和谢进笑道:“谢兄,我这侄儿果真是一表人才,看其眉宇,定非池中之物。” 谢进摸搓着双手,笑道:“贤弟说下了,这孩子早有功名在身,而授官封职却近在前日;今儿是他第一次赴任,我恐他年纪小不知规矩、也怕他怯上,便想送他一程;顺便也为他寻个恩师指点他一番;思来想去,却是非贤弟不可了。” 吕腾便弃马,登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马车内宽敞,坐三个成年的高大男人还绰绰有余。 吕腾:“既然谢兄托了我,今日我自当陪你们父子俩走一趟,也管保把我经年所学一并交给侄儿。” 谢珩后知后觉,父亲是在为自己保驾护航? 还请了吕指挥使教导他、在第一日领着他去卫所。 他本以为依父亲平时的性子,此番是由他一人孤身闯荡、受挫着、摸爬滚打着历练起来。 所以他做好了吃苦、受挫的准备。 却没想到,父亲会有这样的意外之举。 世家大族的父亲,都是严苛刚正、不容置喙的一家之主形象,谢家也不例外。 谢珩打小,几乎没见过父亲温情的样子,也没有和父亲太多的独处记忆。 但此刻,在这个不算宽敞的马车车厢内, 他第一次,很明确的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爱子心切。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明英哭诉 谢珩当值做正经事去了,乔乔又睡了半个时辰的回笼觉。 起来后梳洗更衣,一边吃早饭,一边听丫鬟们禀报采买的事。 秋荷:“今儿个天还没亮,厨房的几个管事的就把席面需要用到的鸡鸭鱼肉,干果蔬菜、以及河鲜海货都买齐了,方才奴婢让冬梅去瞧,那些小贩已将东西都送了来。” 乔乔:“那就好,三爷的好日子,说好了要设席请府上女眷,总要办得敞亮体面才是。” 秋荷:“戏班那,奴婢也早去打赏过了,让他们提前排了几出新戏,太太夫人们听着方新鲜有趣;其他一应大小事,周嬷嬷也预备妥当,只今日席间,夫人少不得要亲自忙活张罗了。” 毕竟今儿个是畅心堂做东。 乔乔喝了口粥,“我都知道了,这些事还能难倒我?” 阖府上下,都知道今日是东院的三夫人做东请客,加之不久丫鬟婆子都得了赏,所以脸上都喜洋洋的,见得谁都乐得说两句好话。 不到晌午,谢府一应女眷就都在宜春园聚齐了。 秦氏环顾一番,见处处妥帖,不由面露笑意。 待酒席摆了上来,众人落座后一同吃席饮酒。 乔乔作为东道主,本来少不得张罗,可今日实在没有外人,秦氏和裴氏便都命她坐着。 乔乔不好违长辈之命,只得应了。 秦氏提了第一杯酒,众人举杯同贺。 一杯酒罢,薛氏自斟了一杯,单独敬乔乔,“三弟有了前途,我和他哥哥都替他高兴,这杯酒我敬弟妹,贺你也贺三爷。” 乔乔笑了笑,抬手一饮而尽。 席间一片欢声笑语,就连平时最爱挑事的谢颖母女都难得安生。 而除了老太太,就属裴氏笑得最为真切。 谭氏坐在裴氏身侧,自然感受到了长嫂的喜悦,可越是如此,谭氏心中不可抑制的有些眼热。 都是谢家的哥儿,大房的谢琛和谢珩都有了正经差事,一文一武,说出来好不威风。 偏她的两个儿子,唉,文不成武不就的,还在家靠月例银子度日。 对比鲜明,谭氏心里怎能不酸呦。 可转念一想,谢珩授的是武官,将来若有不好,是要上战场的,一旦去了,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光剑影的,多危险啊。 这么一想,谭氏又没那么羡慕了。 能有什么比平平安安来得重要。 这是谭氏的眼界,谢颖却又不一样了。 她满心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快一步给女儿定下珩哥儿,若如此今日她的敏儿可就也是名正言顺的官太太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乔乔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待酒席撤去,上了瓜果茶水,戏台也都搭好。 乔乔将戏单奉上,让秦氏点戏。 秦氏笑道:“今日是你们的好日子,合该你点才对。” 乔乔:“都是托老太太的福,且老太太知道的好戏多,该点几出好的我们听听才是。” 秦氏方接过戏单,从头一看,点了一出《白蛇传》,一出《丁郎认父》; 而后乔乔又请裴氏点,裴氏点了一出《乞巧》; 接着又让谭氏、谢颖。 众人皆百般作乐,一团和气,连着手上无事的丫鬟婆子,也都聚在廊下,听着里间戏台的锣鼓喊叫,凑一凑热闹。 乔乔又是应承秦氏,又是陪笑各处,不觉有些力倦神疲,心里更感叹大嫂子薛氏的本事。 她张罗一日就觉得累,而但凡宴请,薛氏这个管家夫人都是忙里忙外,就连平时也不得闲。 然就这般,却将家里上下管得井井有条,一丝错乱也不曾有。 可见大嫂子当真极有才干! 乔乔撑着腮,懒洋洋的听戏,余光打量着房内的诸人,皆是专心听戏,面色欢喜;唯有二姑娘明英脸上怔怔的,像是有心事般。 不待戏散场,便借故觉得闷,出去透气走开了。 乔乔和薛氏对了个眼色。 薛氏抬脚跟了出去。 只见那清丽端庄的二姑娘走出厅内,至游廊;屏退左右,独自一人靠着廊柱,望着园中的白梅怅然出神。 薛氏将手上的狐氅披在小姑娘身上,“二妹妹是怎么了?不与大伙听戏,一个人出来赏梅不成?” 明英忙笑道:“大嫂子怎么也出来了。” 薛氏牵着明英的手,穿过游廊,进来抱厦内坐下。 “你姑娘家有心事,自己闷在心里怎么好?你若信得过,只管和我说,我能替你排遣的就排遣;若是谁给你气受,那更该和我说,否则传到老太太那,岂不说我失职。” 明英叹道:“嫂子是最好不过的人,可素来清官难断家务事。” 薛氏闻言心里明了个七八分。 只怕和二房的二婶子有关。 明英乃是二老爷膝下的侍妾所出,并非谭氏生养; 而谭氏这个嫡母,只能说是不苛待、却也不关心,不过是老太太提起来,便做一两句面上功夫,平时都置之不理、只管自己的两个儿子。 薛氏怜惜道:“总得有人替你出主意不是?你且说我听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明英眼眶一红,羞臊着慢慢开口。 薛氏只听得一半,便脸色大变。 好个糊涂的婶子! 谭家早就败落,如今在京城,连个三等人家都算不上! 明英呢,就算不是她生的,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府小姐,她竟敢拿她破败娘家不成器的侄子来攀侮? 明英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我一个姑娘家,原不该不知羞的自己说这些,可我又实在心里憋闷;若对方是个知道上进、人品正直的,便是眼下贫苦些也无妨;可对方是个只知酒色、一事无成的纨绔浪荡,便是家有百万之富,我也不愿!” 薛氏:“好妹妹,别急,这事八字没一撇呢。且你如今养在老太太跟前,婶子就算有盘算,也得过老太太这关啊。” 明英:“我就怕祖母也被母亲巧言几句、诓哄着就把我嫁了。” 薛氏:“断不可能!自来没有小姐低嫁的道理,若把你配了谭家侄子,丢的是咱们国公府的脸!” 明英被薛氏的厉色震慑住,心下起了盼头,“真的吗?” 薛氏替小姑娘擦去眼泪,“自然是真的!你听我的,这事你不用想了,嫂子给你保证,你母亲盘算的事成不了!你信不信嫂子?” 明英忙点头道:“信,阖家上下,就嫂子最疼我的,我不信嫂子,还能信谁!” 薛氏:“既这样,你回去就当没事人一样,尤其当着老太太的面。” 明英一一点头答应。 姑嫂二人便如初回到席间。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章 卫所比试 花厅内,戏子们正唱到精彩处,众人都不由得鼓掌喝彩,除了乔乔,没有人注意到薛氏和明英姑嫂二人出去了一遭。 待点的戏都唱完,众人便移步至寿安堂的上房,陪着老太吃着茶、说了会子话。 上了年纪的人,精神头不比从前,就这么又闹了一会,秦氏便说乏了要躺一躺,也让众媳妇姑娘们都各自家去歇着。 笑闹了这么半日,众人没有不倦的,见老太太发话,便都率自己家下婆子媳妇家去了。 薛氏本想找乔乔说说明英的事,又恐她操劳半日力倦神疲,便让婆子去传话,只说今日三爷头天当值,长兄长嫂自要为其庆贺;待下值回了府,让老三夫妻俩一同过来畅远堂吃饭。 婆子得了命,顺着游廊、一路和过往婆子丫头说笑,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畅心堂,见了乔乔便将薛氏所吩咐道额话一一道来。 乔乔笑着应了,打赏了这婆子几吊钱便让其回去。 随即自己也更衣歇下。 …… 再说谢珩今日。 谢进和吕腾一同和他去了京都卫所。 下辖的十个百户早就翘首期盼着新千户大人的到来,至于是何居心,自然就不得而知。 到了卫所,谢进全程一言不发,只吕腾带着谢珩为其介绍十个百户。 都是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面孔,皮肤黝黑,身上自带武将的粗犷和豪气。 当着几个百户的面,吕腾特意点了一番他武进士的功名在身,意在说明谢珩可不是单纯靠家世父亲上位,人自身亦是有真才实学的。 只是军营里的汉子,哪是上司的一两句话就能安生的。 那十个百户看着细皮嫩肉的谢珩,越发觉得其是个不堪一用的富贵子弟。 一个姓陈的百户站了出来,拱手道:“咱们武将不懂那些繁重的规矩,军营里都是凭本事说话;今日第一次见千户大人,还望千户大人能赐教两招。” 谁都看出这是在试探,看谢珩到底是真有真才实学、还是说仅仅是个绣花枕头? 吕腾见状,正中下怀,军营这个地方,权势的畏惧是面上的,要想底下人心服口服,还是得亮出真本事。 吕腾便从十个百户中,选了最刺头、身手也最好的三个,让其和谢珩比试。 先是比拳法,而后是骑射、枪法。 寒冬的北风冰冷入骨,卫所上下都是年轻的男子,体壮气盛,不畏惧寒冷; 而对于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比试,几位百户也是心思不定。 有真本事的,自然不害怕,比什么都不怕; 就像是认真完成了课业的学生,巴不得迎接夫子的检查。 拳法、骑射、枪法,三项加起来,比完,已是晌午时分。 陈百户单膝跪在谢珩面前,“大人身手了得,且精于兵法谋术,属下心服口服。” 旁观的士兵和其他几个百户也没有二话。 这三场比试,谢珩都胜出夺魁,众人亲眼目睹,做不得假; 而他们更看在眼里的,是谢珩在每一场比试中,都能巧用兵法谋算; 以最省时省力的法子、在最短的时间迫使对方露出短板,而后针对其短板借力打力,赢得胜利。 换做别人,这么三场连着比下来,即便赢了,也早体力不支累趴下了;可谢珩呢,依旧神采奕奕,看不出一丝疲倦。 这半天下来,几个百户以及一些脑子活泛的士兵都看出了来, 这位新来的千户,不仅有真本事,还将他们都不太懂的兵法谋了熟于心,随时活学活用。 用他们的土话说就是这个人能打、还贼精贼精的。 这种人最不好惹、也不能惹。 至此,谢珩下辖十个百户、千位士兵,彻底心服口服。 吕腾见状朗声大笑,拍了拍几个百户的肩膀,“互相勉励才能有进步,若是安于现状,将来如何保家卫国?” “武力高强是好事、力大体壮更是优势,不过,若能辅以战术谋略,岂非事半功倍?” “和你们千户大人,多学学;当然,这小子到底还年轻,怀予,你也还要多磨练,不可掉以轻心或是就此自满。” 谢珩和诸位百户忙都恭声应是。 比试结束后,谢进在吕腾的相送下离开卫所。 谢珩便由此开始自己的官署当职生涯。 晌午时分,谢珩在自己的营房用饭;卫所条件不比家里,菜色很简单,一荤一素。 趁他吃饭,常峰和安顺围着营房打量参观了一圈。 一桌两椅,一个洗手盆架,加一个土堆积砌成的炕床。 怪不得世家子弟都不愿意从戎呢,这个苦,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 安顺一边看着一边不禁摇头。 但看三爷,却是一丝嫌弃不适的样子也没有,安顺不由得更加佩服自家三爷了。 享得福,也吃得了苦。 大丈夫当如是嘛! …… 傍晚时分,乔乔理好妆发,带着丫鬟们早早地候在垂花门处。 谢珩第一日下值回府,她诚意十足的亲自来接他,看不把那家伙感动得心里热乎乎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抱着汤婆子,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远远地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进了门。 乔乔索性将汤婆子都丢给丫鬟,提着裙摆,迎了上去。 从谢珩的方向看去,很像是妻子迫不及待要扑进他怀里。 额…… 虽然一日没见他、想他也情有可原,但这可是在外院,那么多小厮丫鬟都看着,不太好吧…… 心里这么想着,手臂却早已微微张开。 然,乔乔来到其跟前,脚步却及时的刹住了车。 预想的温香软玉入怀没能如愿,谢珩抿了抿唇,手上有些没好气的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 乔乔被他捏得微微吃痛。 没好气打掉他的爪子。 “如何?今日一切可还顺利?” 谢珩点了点头。 乔乔就挽着男人的手臂往内院走,“那就好,今日我也把咱们该做东的席办了,眼下就剩二哥二嫂;带他们回来,咱们再单独请一次。” 随即,乔乔又说道薛氏邀请他们今晚去畅远堂吃饭一事。 谢珩看了眼自己身上,“既如此,我先去沐浴更衣。” 他虽然嘴上没说,但从男人的脸色上,乔乔看出了一丝难掩的疲倦。 可能真的是小别胜新婚吧,谢珩这才第一日当值,她也不过才一日没有看到他,此刻再看,竟就觉得有些稀罕起来。 “去后院洗吧,我伺候你,如何?” 谢珩有些受宠若惊。 成亲快半年了,这样的待遇,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乔乔娇笑道:“我是看你今日辛苦,便宜你一次而已;你可别想美事盼我日日伺候你。” 谢珩又捏了一下她的脸。 觉得手感十分不错。 乔乔莫名觉得自己成了他的玩具。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章 速战速决? 回到畅心堂时,水房早就送来了热水,丫鬟拿来换洗衣裳递给乔乔; 乔乔随即掀帘进了净室,将干净衣裳挂在衣架上。 谢珩早脱下了衣裳,露出练武之人才能有的健壮身躯,先在浴池边擦洗,就简单的擦了一圈脖子手臂,盆里的水就黑了。 乔乔见状惊讶不已,再定睛看去,竟看到男人胸口和肩膀处,居然青一块紫一块的有好几个拳印。 乔乔一脸心疼,忙问怎么回事。 谢珩就将今日比试的事告诉了她。 虽然他赢了,但那几个百户也不是吃素的,他挨得几拳,当时不觉得,事后慢慢才觉得疼。 乔乔顿时明了,不管在哪,凭真本事立足的人,才能让人真心敬重。 吕指挥使这番,颇费苦心啊。 擦洗过后,男人迈进浴桶,乔乔拿着毛巾替他擦洗各处,又喊外面的秋荷去药匣子里拿活血化瘀膏。 男人似乎真的累到,靠在浴桶壁上闭着眼睛,懒洋洋的,一句话也不说。 乔乔替他冲洗干净头发,拿巾子擦干。 浴桶的这会闭目养神,已让男人回血了不少。 谢珩也做不到在妻子面前衣来伸手,便起身自己擦干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中衣,还未来得及系上衣带,乔乔道了一句慢。拿着药瓶走到他跟前,替他涂药。 两人身量差一个头,乔乔刚好到他胸前,他的伤又在胸膛和肩颈,高度正正好。 纤细白嫩的手指从瓷瓶中抠出一小块白色膏状,摊在青紫的伤痕处,慢慢地涂抹均匀。最后再费些力道按压揉搓几下,让那药膏充分吸收。 乔乔做着得心应手,专心致志的,一点别的也没想。 但是谢珩…… 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自己胸膛处勾勾画画,一会轻柔涂抹、一会费力揉搓,没几下,他就被撩起了火气; 且由于上药的姿势,妻子整个人都被他罩在怀里,她身上的兰花香气勾在他鼻间萦绕,如此更是“火上浇油”。 所有的伤痕处都上好药,乔乔将药瓶收起来,“我让秋荷拿几瓶上好的金疮药和化瘀膏给安顺和安福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说罢,乔乔转身便要走开,身后却忽地贴上一温热。 谢珩不由分说伸臂揽住她的腰,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 后背感受着男人胸膛的火热,乔乔知道他在什么主意,脸颊一烫,“一会还要去畅远堂,要是晚了不好。” 他们俩是夫妻,这种事她不会矫情的不愿意,但这会,时间是真来不及。 谢珩掰正她的身子,抓着她放在翘头案上。 喉结滚动,目光似火。 “速战速决。” 乔乔没好气拍他,“我不要,你每次说速战速决,我骨头都要被你撞开了。” 谢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换你来?” 乔乔想到他昨日的“教导”,下意识缩了下,“不要!” 那更累。 谢珩抓起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脖子,随即不由分说覆了下来。 他急而不乱,甚至都没弄乱和脱掉她的上衣。 但越是这样,乔乔越觉得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衣服穿得好好的,脸上比谁都正经,却是在做那种事! …… 半个时辰后,畅远堂那边便有婆子媳妇来请了。 夫妻俩简单收拾了下,各自披着大氅出来。 一个神清气爽,一个面色红润。 婆子们相视,会心一笑。 外面的风真冷啊,乔乔本来还担心自己脸上的红润会被大嫂调侃。 现在完全不担心了,这风,什么红光都给你吹没了。 等走到畅远堂,乔乔即便披着大氅,鼻子还是冻红了。 薛氏拉着她进了烧有地龙的上房,里头宴席和酒水早就备下。 谢琛和娴姐儿都在里头,娴姐儿见到有人来,被薛氏教得很好的小姑娘上前乖乖喊人,“三叔叔,三婶婶。” 乔乔摸了摸娴姐儿的小脸蛋,宠溺笑了笑,“娴姐儿真乖。” 谢琛吩咐:“摆饭吧,没有外人,不必讲那些虚礼。” 薛氏点头称好。 两对夫妻围着八仙桌落座,娴姐儿也来凑热闹,小丫头坐在尾席专属于自己的小高椅,乳母为其布菜,小姑娘拿着勺子自己吃。 乔乔见状十分意外,“娴姐儿都会自己吃饭了?” 薛氏笑道:“在学呢,都快是个大孩子了,总不能一直让人喂。” “我本来是想让她试试,实在不行就让乳母接着喂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倒是挺愿意自己吃的。” 乔乔看着娴姐儿,觉得小姑娘举手投足都可爱极了。 谢珩看妻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侄女,似乎很喜欢孩子。 谢琛顺着弟弟的视线看了去,瞬间了然,笑着打趣道:“喜欢就自己也生一个。” 谢珩笑了下。 孩子讲究缘分,急不得。 再有就是—— 谢珩看向逗弄娴姐儿、一派单纯烂漫的妻子,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有点不忍心让她这么快就做母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薛氏适时说起了明英的事,“这丫头也是可怜,要不是有个老太太,恐怕在西院还不知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谢琛听罢,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二婶做事真是愈发荒唐,打量着咱们全家上下任她拿捏不成?” “管她正出庶出,都一样是我们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小姐,岂是谭家这个破落户可以肖想的。” 谢珩冷哼道:“二叔定然还不知情,只怕二婶也不敢直接告诉二叔。” 二老爷那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官位和名声,以及家族的体面。 明英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正经国公府的小姐,嫁侯府公子都使得,怎么可能许给谭家。 薛氏:“你们是没看见,二姑娘不知事,被二婶子三言两语唬得不轻,差点就信以为真了;我但凡是个不厚道的,去告在老太太面前,看她的老脸往哪放!” 谢琛劝道:“那到底是长辈,你可不好如此。” 薛氏:“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出来,咱们大伙群策群力,想一个两全的法子才是。” “否则我怕二婶欺上瞒下,骗着哄着众人、就敢把二丫头的事定了。” “我又不好忤逆二婶,到时候就算我想管可也管不了啊。” 谢琛:“不妨事,我和父亲说一声,让他和二叔在大家子弟中寻个家世人品俱佳的,先二婶一步给定下来。” 谢珩也觉得这个法子妥当,既能避开与二婶直面冲突,且父辈做主,更为名正言顺,二婶也不敢驳斥。 “父亲对家中子女的大事向来上心,此事和他说,必定稳妥。” 薛氏就对丈夫道:“那我可把这事交给你了,明日这个时候给我回话;若是敢浑忘了,看我不收拾你。” 薛氏在外最是个端庄正经的,而在内,和丈夫,却也有自己的闺房之趣。 谢琛倒也受用,“保管让夫人满意!” 短短两句话,夫妻间的恩爱默契溢于言表。 谢珩就看向身侧。 乔乔正吃得香甜,见他看过来不免奇怪,“干什么?” 谢珩顿觉有些好笑又无奈。 他别是娶了个小傻子!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章 我不想,真不想! 有了第一日的亮相,谢珩的差事比预想的顺利许多。 那些一开始不服气的人,如今都是心服口服的。 当然,谢珩也清楚,这些人,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真本事服气,还有一部分,也是畏惧国公府的权势,不敢出言得罪。 谢珩对此也不想过多辩解什么,日久见人心,有些事时间久了,自能见真章。 眼下,只要差事顺利,不出岔子就万事大吉。 …… 过了冬至,就离腊月不远了。 大房的二爷谢瑢赶了一个月的路,总算是携着妻子回了府。 外府那,有何忠派人将主子们的行囊箱笼搬下来安置到二爷的院子畅怡堂。 谢瑢和妻子纪氏落脚后,不敢怠慢,稍作漱洗修整,便前往寿安堂,给老太太请安。 恰有裴氏和谭氏也正在秦氏膝下尽孝。 秦氏问了些纪氏家中的事,纪氏都一一答了。 “多亏祖母仁慈,准我陪父亲母亲走这一趟,全了我的孝心。” 因纪家祖父,纪老爷携发妻丁忧回乡。 纪氏为此牵肠挂肚、实在放心不下父母孤身启程;秦氏是个通情达理的,闻听此事后,便许谢瑢夫妻二人一路相送。 待送去后,因祖宅常年无人居住,虽说有老管家定期安排人扫撒,但到底寥落了不少;纪氏不忍父母委屈将就,便指点着一众丫鬟婆子将宅子装点焕新了一番。 期间谢珩大婚,谢瑢作为兄长,不愿错过弟弟的好事,便快马加鞭回了一趟京城; 紧赶慢赶的,到底没耽误。 然纪氏却无论如何是没能喝上那杯喜酒。 她是身上有孝之人,谢府众人都能理解。 谢瑢回府喝过喜酒后,又料理了几件家中采办的事,这才再度折回永安,接妻子回家。 秦氏听到这,不由说道:“这话如何说,为人子女的,孝敬父母乃是应当之事,亲家处又只你一个女孩,打小定是千疼万宠;父母有事,你哪有不着急的。” “安稳到地方了就好,往后日常之事,自有丫鬟仆人照应;待亲家丁忧期满,瑢哥儿且再辛苦一趟,去迎回你丈人岳母。” 谢瑢忙称是。 纪氏笑道:“我这次离家,可是错过不少喜事;先是三弟成亲、又是三弟授官;二爷来的路上还和我说,要我这个做嫂子的,备一份礼给弟妹。” 裴氏笑道:“又不是没见过,珩哥儿媳妇没嫁过来之前,也常来府上和你们一处玩的。” 早有丫鬟婆子们传话到了畅远堂和畅心堂。 薛氏和乔乔先后都过来寿安堂这边,谢瑢见嫂子和弟妹来了,便退出去到前院和兄弟们说话。 乔乔走进来,便欠身上前称见过二嫂。 纪氏是个爽快敞亮的人,见乔乔玉软花柔、言语有度,加上妯娌几人本有故交,自然更乐意亲近。 纪氏虽面上端庄,但眉眼却难掩疲惫,薛氏和乔乔也能体谅路途颠簸之苦,纷纷劝其回去好生歇着。 秦氏趁机就也让众人各自散了家去。 …… 见过众人后,谢瑢夫妻二人先后回房安歇。 房内无外人,纪氏见谢瑢满脸疲惫,心下过意不去,娇声谢了他这段时日操持劳碌。 谢瑢十分受用,拉着妻子坐在怀里,夫妻俩温存了一番。 纪氏:“如今大哥和三弟都有了官职在身,你就真不想?” 谢瑢笑了笑,“这事是想想就能有的吗?父亲那边什么口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捐官荫蔽都是没可能的;读书……我却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实不是读书的料子;一页书不等看完呢,先睡了过去。” 纪氏掐了下他的鼻子,“出息!” 谢瑢半点不恼,“我如今帮着料理家事、打点家下产业铺子,便觉得不错;那些场上的大事小情,我见两次就能学会,那些账本账册,三个管事的加起来都没我一人看得快;所以说,人都有自己天生该待的地方,不该自己的不能勉强。” 纪氏:“你做不做官的,我倒是不十分在意;你若想,公爹那不肯,还有我父亲。” 谢瑢忙道:“你可打住!我不想,真是不想,没和你说假话。” 纪氏嗔道:“行行行,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就拉倒;我还能不和你过了?” 谢瑢搂着妻子笑了。 谢瑢不想的,却是谭氏梦寐以求的。 谭氏处,谢颖难得带着女儿迈进了西院的门。 丫鬟婆子们都直称稀客。 江诗敏更是一改从前骄纵,又是替谭氏端茶、又是送上自己亲手缝制的兔毛抹额。 表现得十分温顺懂事。 谭氏都怀疑自己没睡醒呢,今儿这娘俩抽的什么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谢颖语气也比以前随和了不知多少倍,“嫂子,这抹额诗敏可是连夜赶制出来的,一针一线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 “孩子的一番孝心,嫂子可别嫌弃。” 虽然说江家母女以前的态度可气,但母女俩面上都是心直口快、爱说笑之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伸手不打笑脸人,就为这个,裴氏和谭氏才吃了多少年的哑巴亏。 谭氏笑意有些敷衍,“看着很是精致,针脚也好,你有心了。” 江诗敏乖顺一笑,“二舅母喜欢就好。” 谢颖就主动找话题和谭氏聊了起来,“二嫂,你呀,别怪我多嘴。这眼瞧着琛哥儿、珩哥儿都有了章程,瑢哥儿不必说,早就有了正经事忙;你也该为璟哥儿和瑞哥儿筹谋起来呀。” 这话说到了谭氏的心坎,谭氏不由得面露苦色,“我能如何?” “一则璟哥儿和瑞哥儿多年来苦读,却屡试不中;二来,大老爷那人心眼又忒实诚,怎么都不愿意帮家里的孩子金钱打点,非说什么要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如此才能立稳脚跟。” 谢颖笑道:“大哥最是个宁折不弯的倔脾气,我在家时就这般,谁也说不得。” “只大哥这边若是不通,二嫂也该另寻门路才是。” 谭氏:“谁?你二哥?” “你二哥履历浅、官位又不高,正经说不上什么话。” 谢颖便意味深长笑了笑,“若是自己家中的不行,可他们却还有个官位不低的姑父呢。” 谭氏闻言双眼一亮,下一瞬又犹豫起来,“这……妹妹别是哄我吧?” 谢颖:“我向嫂子立誓,绝无半句假话。” 谭氏这个脑筋转得慢的,此刻终于觉过味来。 这母女俩今日,是来向她投诚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章 二老爷教妻 入夜后,谭氏带着亲手做的甜羹去了趟前院书房。 二老爷是个画痴,正在灯下欣赏刚得的《双艳图》,见谭氏过来,便收了画起身。 谭氏笑道:“我给你炖了些甜汤,你素来爱喝的,想着你还没睡,特给你送来。” 二老爷:“有劳夫人。” 二老爷喝着甜汤,夫妻俩一边说话。 谭氏就将谢颖的原话告诉了丈夫,让他拿个主意。 “三妹子那边说的倒是好听;但老爷知道三妹的为人,我是不敢全信的;老爷觉得呢?” 二老爷思忖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大哥的那些话,虽说有些不讲情面,却也是话糙理不糙;若自身没有才能,即便是通过裙带关系获得了官位又能怎样?” 谭氏不满道:“有官就比没官做要好;咱们得两个儿子都老大不小了,还能成日无所事事的在府里闲散晃荡?” “再说,人家不都是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当了官,手底下肯定都少不了孝敬,这难道不是好处?” 二老爷哭笑不得,“你呀,儿子这还没当官呢,你就替他想着有人孝敬的好事。” “你这是想咱们儿子做个贪官呢?” 谭氏:“这怎么能叫贪?官场人情往来,不都是这回事?” 二老爷冷声道:“三妹的话,信三分都算多!” “再说,妹夫在外面的事她知道多少就敢口出狂言?一个妇道人家 ,张嘴闭嘴的就是要弄个官,朝廷科举、寒门学子数十年寒窗苦读啊,她多大的脸啊!” 谭氏嘟囔道:“老爷之前不是也说,若是敏儿和瑞儿做了亲,可以指望妹夫拉扯拉扯瑞儿的吗?” 二老爷:“那是瑞儿自己也争气的前提下。要是他一事无成,只想着靠着长辈提携拉扯,这样的儿子,进了官场也是祸害!” 谭氏被丈夫的疾言厉色吓到,当即不敢多言。 二老爷爷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了。 谭氏是发妻,他一向是敬重的,略缓和了几分语气,又道:“夫人,咱们这样的家族,即便孩子此生什么都不做,也能锦衣玉食一辈子;可若是个不成器的孩子进了官场,你当是随便玩玩的吗?” “官场里哪个不是人精?哪里没有算计?有了好事,谁都想拔尖、若是出了岔子,都想找个替罪羊推出去,咱们儿子有那样的脑子和人家斡旋争斗吗?” “伴君如伴虎啊,说话做事稍有不慎,那都是灭顶之灾!” “我知道,你看到大房的琛哥儿和珩哥儿都做了官,心里眼红羡慕;可你也不想想,人家那两个孩子都是自幼用功苦学、自己搏来的功名!咱们家两个呢?你别说进士,他们俩但凡能中个举人,我都愿意放下身段去请大哥为他们谋个官职。” “偏偏没有啊,咱家两个孩子什么都还不是!读书习武,几个孩子从小一样的教养,为何悬殊如此之大,天资是一回事,后天的勤奋又是另一回事。” 谭氏被丈夫的这番长篇大论给说晕了,“老爷的意思是,咱们就不和三妹家结亲了?” 二老爷:“结亲这事另当别论,你和三妹能做主的,就是单纯的结亲!” 谭氏:“是是是!我们俩也没本事给孩子求别的啊。” 二老爷:“你别听三妹在那给你说空话,妹夫什么人,我还不清楚?那些无关痛痒的家事他能对三妹言听计从,可是仕途官宦场上的,三妹说破嘴皮子也是枉然。” “谈亲事就谈亲事,你可别被她三言两句忽悠着答应了什么。” 不得不说,到底是亲哥哥了解亲妹妹。 谢颖是什么样的为人脾性,二老爷太清楚了。 谭氏心底发虚,“不,不曾,三妹说的,我都是听听罢了。” 二老爷才不信,“真听听而已你就不会激动地半夜睡不着了。” 谭氏被说中心事,讪讪一笑。 “哎呀,老爷还不知道你妹妹那个嘴,死人都能被她说活了。” 二老爷戏谑一笑:“这门亲事,我不赞成也不反对,就看夫人愿意与否了。” 谭氏指着自己,惊讶道:“我?” 二老爷忍住笑,“我劝夫人要慎重!” “三妹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齿能忽悠,你又是出了名的墙头草意志不坚定,你们俩若是成了亲家,小心被她忽悠瘸了。” 谭氏十分无语,连汤碗都不收了,起身便要走。 二老爷将碗中剩下的甜汤一饮而尽,“哎,把碗拿走啊。” 谭氏半个眼神没给,“老爷留着自己刷洗吧。” 二老爷:…… …… 进入腊月后,京城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 各地方陆续有灾情上报,冷冬寒雪,各地都有不少百姓冻死冻伤。 景帝虽于用兵动武上怯弱,然对内却称得上爱民如子,即刻户部拨款下令赈灾,令选派大臣前往赈灾。 国库充盈,户部尚书有了出了名的雷厉风行,所以钱粮的调度很是迅速。 而最让景帝拿不住的,便是赈灾的官员选派。 谁都知道赈灾油水大,若是派个心贪主意大的,这赈灾的钱粮还不知道落入谁的手里呢。 景帝对着官员的名册一看就是一个时辰,勾勾画画好几次,总觉得缺点什么。 太子一身蟒袍,从侧殿出来,到景帝身旁,看了眼名单上朱笔划过的名字,“父皇,向天灾的时候最需要提防的就是人祸!防止有人借此生乱,也防止受灾的百姓求生本能驱使之下,生出抢掠之事。” 景帝:“依你之见,派谁合适?” 太子:“父皇知道,哪里用儿臣多说。” 景帝:“崔嘉钰确实是不二之选。” 太子:“灾情不止一处,父皇要裁定的,不仅是崔嘉钰。” 景帝:“朕知道。” …… 稍晚些的时候,赈灾大臣的名单出炉。 谢琛就在名单之列。 消息传回国公府,几家欢喜几家愁。 谢进欣慰儿子受今上赏识;裴氏和薛氏则是心疼谢琛这样极寒的天气却要奔走在外。 灾情刻不容缓,名单落定、物资钱粮连夜到位,赈灾官员在第二日便陆续动身启程。 谢琛这一走,畅远堂彻底冷清了下来。 薛氏白日忙着府中各处琐事,没精力多想,但晚上回到房中,孤枕难眠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惦记。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章 老太太不曾昏聩 谢琛不在家,谢珩每日依旧当值。 转眼到了腊月初八。 公府里各处主子聚在一处吃腊八粥。 谢珩却不在家,卫所今日并没有休沐。 薛氏眼见乔乔心不在焉,不免也想起这会不知在哪吹冷风的谢琛,一时心里也有些没劲。 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裴氏的笑容也多了几分勉强;衬得谭氏愈发笑得像朵花。 酒酣耳热之际,谭氏见大家伙都高兴,趁机也向老太太道喜。 秦氏忙问喜从何来。 谭氏便说自己娘家的侄儿,因幼时一面,经年不忘,意欲聘明英为妻;话锋一转,谭氏便夸起自己的侄儿,还道虽说谭家如今不如从前,但评儿那孩子却是个读书上进的,如今已有了秀才名号,假以时日,再苦读两年,不愁进士及第。 谭氏:“老太太总说,儿女亲事,家私如何且不论,关键是孩子的人品模样,评儿那孩子,老太太也是知道见过的,看着斯文俊秀,与二丫头也算是相配。” 明英低垂着头,看不清面色。 薛氏和乔乔闻言却是一惊。 到底是谢琛办事不到位、还是谭氏阳奉阴违不死心? 秦氏:“评儿?我若是没记错,那孩子得二十有二了?” 谭氏点头:“是呢,已过弱冠之年,也该是娶妻的时候;成家立业,可不这么回事嘛。” 秦氏:“二丫头才十六啊,年岁差的有些多了。” 谭氏:“也就六岁,原也不多。再有,多一些也有多一些的好处,性子更为稳重老成,也更知道体贴人,这也是好的。” 秦氏看了眼孙女,脸上已没了喜悦。 其余女眷也都安静不语。 乔乔和薛氏对视,无声颔首示意。 好在老太太虽年老却不曾昏聩,还是个耳聪目明的。 如此,就不用她们忙碌了。 …… 谢琛这一不在家,薛氏日夜惦念,还做了几场噩梦; 平日里精气神最好的一个人,没几天就也蔫蔫的。 乔乔冒着风雪去畅远堂探望,就见薛氏正歪在暖阁的罗汉床上翻账本。 见乔乔来了,作势便要起身。 乔乔赶紧道:“快别起来,仔细再着了风!” “大哥这一走,可害苦了大嫂,日夜惦念、都得相思病了。” 薛氏没好气笑道:“人家都这么躺着没力气了,你这人还来笑话我!” “来日你们家三爷出门公干,我看你想不想?到时候可有我笑话你的。” 乔乔:“男人出门公干是建功立业,是再好不过的事,有什么可想的?反正我不想。” 薛氏:“你呀,是一日还没经过夫妻分离的苦,这话说得自然轻巧。” 乔乔:“怎么没经过?这几日大雪拦路,我家那个已经宿在卫所好几日了。” 薛氏讶然,“我倒听底下丫头婆子们提过,却又觉得不可信,怕是她们听错了。” 乔乔:“有何不可信的?千真万确!要么说这练武的男人,心就是硬,还没等外出征战或是公干,人家自己就和我分开了;便是都在家时,他一个月也有十天自己睡在前院的。” 薛氏瞪大眼,不可思议笑道:“什么?他还舍得和你分院住?” 乔乔哼笑道:“这有什么不舍得?反正他是那么做了。” 薛氏还是夸道:“那是三爷自己心里有正事,品行自律。” 乔乔故作不高兴,“好嘛,我来看嫂子,嫂子却一味夸他的好?到底那头是正经小叔子,比我这个弟妹来得热络。” 薛氏食指点着、摇头笑骂:“你呀,也就欺负我眼下不爱动弹,要搁往日,我早撕了你的嘴。” 乔乔:“你快些调好身子吧,年下了,我陪你去平安寺给大哥哥祈个平安符。” 薛氏一眼看破,“我给你大哥哥求,那你去做什么?” 乔乔脸一红,“你好没意思!” 薛氏:“卫所那地方,偏僻冷清的,你心底惦记三爷实属正常,都做了人家半年的媳妇了,还害羞不成?” 乔乔扭过身自己吃茶,干脆不理这人。 吃了两块点心,乳母抱着娴姐儿过来,薛氏看到女儿,瞬间就好了大半。 “既要祈福,就别耽搁,明日如何?” 乔乔点头应了。 …… 考虑到明日要礼佛参拜,乔乔吩咐婆子们传话厨房,今日晚间畅心堂的膳食只要素斋。 谢珩连着两日,都没回来宿在卫所;今日白天的时候也没句话传来,乔乔就以为他今晚也该是不回了。 谁知晚饭刚摆上桌,外间就听到丫鬟们的行礼请安声“见过三爷。” 下一瞬,婆子打起厚厚的褥帘,谢珩披着大氅走了进来。 乔乔怔了下,随即露出一脸惊喜的神情,“回来怎么不提前着人报了信?” 谢珩脱下大氅递给小丫鬟,“雪天路难行,就没让小厮跑。” 乔乔:“吃过饭了吗?” 谢珩摇头。 乔乔刚想说正好饭菜刚摆好,可忽然又想到这人无肉不欢、而她这是一桌素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没等她说话,谢珩已经洗过手在桌边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果不其然,男人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抬头看向她的眼神满是疑惑,“身子不舒服?” 她分明也是不爱吃青菜的人。 乔乔摇头:“和大嫂子约着明日去平安寺祈福,就不想碰荤腥了,怕不好。” 谢珩不信神佛,却也敬畏,闻言就没有说什么。 乔乔不知卫所条件怎么样,但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两日没回家,这一回来怎么也该吃些好的。 “要不,我让厨房给你做几道荤菜送去前院。” 谢珩看了她一眼,“不用,晚上吃些素菜也好,是养生之道。” 乔乔哦了一声,坐下来,丫鬟布菜,二人也开始动筷子。 乔乔一边默默吃菜,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在卫所住了两日,感觉男人清瘦了不少,还有就是周身的气势。 以前的谢珩,清冷归清冷,但说到底也还是个年轻未经仕途的贵公子;而今,有了正经的差事、又在卫所那样的地方待着,成日和士兵武将打交道,举手投足间、不觉也添了威严和凌厉。 说起来,男人到底要真正经过事才能立起来。 正兀自想着,对面的人儿猛然抬了头。两人就对上了眼。 谢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先好好吃饭;要看,吃过饭再给你看。” 乔乔脸一红。 她又不是因为想他才看,单纯看模样罢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7章 全身上下嘴最硬 乔乔早发现了,谢珩这人有点“自以为是”。 她多看他一眼,他就能自己理解出好多事来。 真不知该说他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晚上吃素是养生之道”,但对一个正值青少壮年的武将来说,一桌子素菜,那吃完真就和没吃一样。 口腹之欲没能得到满足,谢珩就想从别的事上讨回来;谁知没等他伸手碰到人,乔乔忽地往旁边一躲,还嗔了他一眼,“干什么你?” 他的女人、他还干什么? 谢珩不大高兴,“我不能碰?” 乔乔:“我不是说过了,今晚要斋戒。” 斋是吃斋,至于这戒是戒什么,也是十分显而易见。 谢珩被噎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瞬间就皱到了一起。 乔乔午后的时候泡过了一次澡,这会就不需要再洗,看了会账本,她脱下外袍裘衣准备上床。 然等她都收拾妥了,准备放下帐幔睡觉,就发现谢珩居然还坐在内室的圈椅上,目光沉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他但凡宿在后院,两人是都会做那事的; 但今晚她斋戒,肯定是不行。 思及此,乔乔试探的问道:“要不,你回前院歇着吧?” 谢珩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自己男人加起来三天两夜没回家,回来第一天晚上,她居然不留他? 谢珩起身,走到衣架前,也自己动手脱去外衣,手脚麻利的进了被窝。 看样子,是不想自己去住前院。 乔乔也不能真就赶他走,而且,她一开始也不是赶他,是今晚不能行事,他定力一向又不好,她怕他熬着难受。 既然他想留下,那她也没意见。 有个人形暖炉给她暖被窝,她高兴还来不及。 外面冷风呼啸的,乔乔也忙爬上床进了被窝。 一时没什么睡意,她翻了个身,依偎在男人怀里,想和他说说话。 乔乔:“你明日还去卫所吗?” 谢珩平躺着、闭着眼睛,单手枕在脑后,“不去,明日起可以休憩两日。” 乔乔作出贤妻的模样,关心起丈夫在外面的日常。 “卫所里条件肯定不比家里,你可还习惯?” 谢珩声音淡淡的,“嗯,士兵们都能习惯,我有何不能。” 他眼睛还是闭着,乔乔就不大高兴,“你又没睡着、做什么闭着眼睛和我说话?” 谢珩陡然睁开眼,眼底熊熊的欲火烧得乔乔下意识缩了下。 他伸臂将她往怀里一带,两人的身体顿时严丝合缝的紧贴着。 开口的嗓音哑得不行,“你说为什么?” 乔乔感受到他身下的异样,羞涩的咬着唇,脸色微微涨红。 拨开腰间的手,乔乔快速翻了个身,逃得离他远远的,中间足以能再睡下一个人 。 “不早了,睡吧。” 谢珩盯着她的背影,仿佛饿极的猛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重重的呼了口气,手掌慢慢抚上她的腰。 乔乔被他吓了一跳,生怕他做出什么,赶紧按住腰间的手,“你早些睡吧。” 敬香礼佛这样重要的事,她不敢生出任何诚意不足的样子。 谢珩就收回了手,也翻了个身。 两人背对躺着。 乔乔心里清净,没一会就睡着了; 听到身后均匀的呼吸声,谢珩转身又看了过来,目光清明,哪里有一点睡意的样子。 默念了三遍清心咒,毫无丝毫的作用。 红绡帐中,满是女人家身上的温软甜香,他想躲都没地方躲。 再念几遍清心咒都是枉然。 谢珩忽地觉得自己今晚留宿在后院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 乔乔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想着今日要出门进香,心里更是雀跃。 大宅院的媳妇姑娘,非必要都是不会出门的,虽说府里的日子衣食不缺、呼奴唤婢,但待久了还是怪闷的,能出去走走谁也不愿意待在笼子里。 早饭桌上,乔乔穿着件鹅黄色袄裙,越发衬得她桃腮杏眼,柔媚娇俏。 头上梳着飞仙髻,戴着两支羊脂美玉雕刻的芙蓉玉簪,并簪着一对珍珠对钗。 因着今日要去寺里的缘故,不复平时的珠光宝气,唯有清新淡雅。 饭桌上,依旧是一桌素斋。 婆子们觉着三爷脸色不大好,大气不敢出,越发小心伺候。 乔乔倒是没觉得如何,独自吃得香甜。 国公府的厨娘手艺了得,即便是不沾荤腥的素菜也做得十分可口。 寂然饭毕,秋香拿着一蜜合色团花斗篷替其穿戴好,“马车一早就套好了,里头炭盆一应都是足的;只是在外面的时候要多当心,别着了风寒。” 乔乔看向坐在炕床上看书的谢珩。 让秋香她们都退出去,她笑着来和他告别。 “时辰差不多,我也该走了。” 谢珩放下书向她看了过来,“你和大嫂,是谁提议的今日出门进香?” 乔乔:“大嫂子担忧大哥,人无精打采的,我想她宽心些,就提的陪她祈福求平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珩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目光深邃幽暗,“大嫂为大哥求平安,你去做什么?” 这是什么话? 乔乔:“我自然是和大嫂作伴一起。” 谢珩攥住她的手腕,“那你就不求个什么?” 乔乔眯了眯眼。 原来在这等她呢。 她笑着扑到男人怀里,抱着他劲瘦的腰,在他身前好生蹭了一番。 谢珩脸色一僵,“……你,你,你在做什么?” 乔乔眨巴着眼睛,娇俏笑道:“大嫂给大哥求平安符,我自然给你求呀。” “明知故问的,非得我说出来你才高兴是不是?” 谢珩摸了摸鼻尖,眼神忙乱中别过头去。 “我,我不是。” 嘴上否认,但那透着红晕的耳根可出卖了这心口不一的男人。 乔乔嗔道:“你呀,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这话谢珩就不服了。 他伸手掐住她脸颊,虎口抵住她的红唇,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最硬?你确定?” 乔乔恼羞成怒,冲着他胸膛狠狠捶了两下。 “正经些!” 再馋现在也不能吃,谢珩决定不再给自己找罪受。 “快去吧,别让大嫂等着。” 一群婆子媳妇簇着乔乔到了仪门,上了一顶软轿; 四个小厮抬着轿子送至国公府门前的珠缨华盖马车。 薛氏早坐在车里了,听到动静掀开马车窗帘,露出一张隐隐约约的芙蓉面,笑道:“怎么来的这么迟?不知谁那么有本事绊住了我们三夫人的脚。” 乔乔只笑而不语,在婆子的搀扶下上了车。 随行的丫鬟婆子们也坐了两辆车,另有随行的小厮侍卫,不计其数。 一行人浩浩荡荡而去。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章 茴香馅儿包子 马车行到寺庙外,乔乔和薛氏二人在丫鬟的搀扶中下了车。 得知国公府的两位少夫人来拜佛,寺庙中早便提前打点出了两间厢房。 乔乔和薛氏一同在寺院正堂中拜过,求过平安符、捐了香油钱。 薛氏还特意占卜了个吉凶,好在掷了个大吉之兆,否则乔乔真担心薛氏会在那掷一天。 平安寺的素菜一向颇有名气,尤其是那茴香馅儿的包子,皮薄馅多,滋味鲜美,女子拳头大小的一个,乔乔和薛氏一人吃了三个,还意犹未尽。 薛氏吩咐丫鬟,去和寺里的厨房定几笼包子,带回去给老太太太太尝尝鲜,多付些银钱也使得。 不多时,小丫鬟跑回来回话,“厨房那的师傅说,今日厨房预备了大概三十笼,有十笼已经被人定了去,还有十笼已招待香客用了,只还有十笼包起来给咱们装上。” 薛氏点头应了。 乔乔却低声道:“嫂子,虽说包子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但一旦带回去,一大家子不给谁分也不好看。” 薛氏:“可不是,你当我这个管家婆做得容易?” “咱们府上那些,哪个是省事的;说来是包子的小事,其中远近亲疏的分寸最不好拿捏。” 乔乔心里估算了一遍,摇头道:“嫂子可得难办了,咱们府上人口多,这包子断然不够分的。” 薛氏无奈探头,笑而不语。 妯娌二人在平安寺吃过午饭,又在厢房中小憩了半个时辰,于未时初刻登车启程回府。 …… 一时回到府上,底下的婆子便问薛氏这包子如何分。 薛氏一一说道:"老太太和两个太太都是爱茴香一味的,三处各送一笼;大老爷和二老爷处也送一笼;那一笼八个包子,个个拳头大小,姑娘们如何也吃不完一笼,隔了夜味又不好,三个姑娘那,每处用食盒装三个,晚饭的时候一并送过去,三个姑娘一笼也就够了;其余的,璟大爷、瑞二爷、还有瑢二爷处,都各送一笼。" 爷们家饭量大,老太太和太太们那,送得太少不成敬意,面子也不好看。 婆子边听边点头,“大夫人,到这就只剩下一笼了。” 薛氏揉了揉眉心,“给畅心堂送去,如何也少不得三爷。” 婆子们便依话照做,往各处院子送包子去。 几位姑娘的,都先送到厨房,留着晚饭时热过后、和菜肴一并送去。 薛氏转身回了畅远堂,刚要歇歇脚,心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呼坏了坏了。 贴身伺候的丫鬟紫娟忙问道:“夫人这是怎的了?” 薛氏懊恼道:“我这两日是怎么了?竟这样昏了头,偏就忘了姑太太母女俩。” 紫娟顿时了然,“那该如何是好?虽说一笼包子不值几个钱,可谁那都有,偏她们那没有,也不好看,议出来,别人定要说是夫人的过失。” 薛氏以往从无出现过这样的纰漏,这次约莫真是因谢琛不在府上,关心则乱,加上前几日的风寒,身子不太爽利,脑子总觉得慢一拍。 另一大丫鬟紫衫:“这包子都是有定数的,夫人自己都没留,哪里还有多余的再分出去。” 薛氏正也焦头烂额没个主意,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夫人,三夫人派了秋香姑娘来。” 薛氏知道秋香是乔乔的大丫鬟,便让人请了进来。 问其何事。 秋香便道:“先前有婆子送了笼包子到我们院里,我们夫人问了几句包子怎么分的,一时算了下,想是大夫人不经意遗漏了姑太太一处。” “夫人说,她自己今日在寺中已经吃过,我们三爷最是不爱这些素菜素斋,便让我将那一笼包子给大夫人送了来,饭点的时候给姑太太和表姑娘送去。” 薛氏哎呦了几声,“亏得你们夫人心细,我这正愁得慌呢。” “你回去,替我好生谢谢你们夫人,难为她替我想得周全。” 秋香笑着应了,薛氏又让紫娟赏了两串钱,秋香领赏后自去回话。 …… 晃眼天色渐渐就黑了,府上各处陆续传了晚饭。 裴氏、谭氏都在寿安堂处,伺候着老太太用饭;孙媳妇薛氏、纪氏、庄氏,并乔乔,都在下头。 秦氏:“我一早就说过,我有丫头们伺候就够了,不用你们日日过来。” 裴氏笑道:“倒也不单为这个,能在老太太跟前一块坐坐,说笑一会也好解闷的。” 谭氏也忙道:“可是说呢,爷们不在家,咱们若再不一块说笑,越发没趣了。” 秦氏这才欢喜罢了,又看向布菜的八仙桌,只一笼圆嘟嘟、白乎乎的包子、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看着颇有食欲。 秦氏因问道:“瞧着,不像是府上厨子的手艺,倒像是平安寺的素包?” 裴氏:“老太太真真火眼金睛,什么也瞒不过您;这原就是平安寺的,琛哥儿媳妇和珩哥儿媳妇今日出门进香,特意带回来孝敬的。” 秦氏笑道:“难为你们有心,正想这个味来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伺候、陪侍好老太太,众人才各自回去,各自吃饭。 …… 锦祥院 谢颖和江诗敏母女也正坐在炕床就着桌案吃饭。 那一笼茴香馅儿包子端上来,母女俩闻着味好,就各先夹了一个尝尝味道,一尝果然好,虽是素包,却滋味鲜美、清香可口。 母女俩分着,各吃了三个,剩下的就赏了丫鬟。 饭毕,母女俩挨着吃茶说话。 谢颖:“你什么都好,只这为人行事上,得和你大嫂子多学学;瞧人家,出个门,顺带着就给全家带了些包子,说是不值钱不错,但这一番孝心诚心,却是众人可见。” “任谁瞧了,都得赞她一句,这就是她的好处了。” 江诗敏颔首,“母亲,二舅母那,总没个准话,母亲您说,这事究竟有没有个准?” 说起这个,谢颖也纳闷,前几日她许了那些好处,二嫂子分明是心动的,可过了一日,就又是不冷不热的,倒是让她也看不明白了。 江诗敏:“母亲,女儿这岁数,实在是不好再耽搁了,那崔氏比我还小呢,都嫁给三表哥快半年了。” “我再拖下去,那些嚼舌根的老婆子定要议论我是个老姑娘了。” 谢颖:“实在不行,娘去别家给你挑如意郎君!” 她一开始看好的本就是谢珩,谢瑞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如果二嫂真因此拿乔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没个完,她可不会惯着!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章 吾妻甚有贤能 诗敏顿时急了,“别家如何比,嫁到舅舅家,有外祖母给我撑腰,哪个长辈也不敢给我立规矩;若是嫁到别人家,那我岂不就得晨昏定省日日伺候茶饭!” 谢颖不以为意,“这有何难?母亲给你寻个咱们拿捏得住的人家,让他们不敢给你立规矩不就成了。” 江诗敏刚要点头,转头一想,还是不对,“咱家能拿捏得住?那官位就是比爹爹的要低?” “母亲是要让女儿低嫁吗?呜呜呜,我不要!” 谢颖被女儿吵得头疼,“高嫁你怕受委屈、低嫁又觉得憋屈,闺女,世家的事哪有什么便宜都占着的?” 江诗敏委屈着撒娇,“母亲~” 谢颖睨着她,“我只问你,你愿是不愿意嫁给瑞儿?” 江诗敏羞答答的红了脸,“瑞表哥虽不及珩表哥俊朗,可也是斯文俊秀、一表人才,我,我自是肯的。” 谢颖松了口气,“罢了罢了,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孩子,知根知底些,换了别人,我还真不放心。” 江诗敏眼睛一亮,“母亲有主意了?” 谢颖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女儿的小脸,“你呀,心思都没用对!” “你二舅母那是一回事,你有无本事让你瑞表哥喜欢你是另一回事。” “再有,你二舅母就算是喜欢你跟亲闺女似的,但瑞儿不待见你,成了亲,你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江诗敏捂着脸,难为情道:“我一个姑娘家,哪好意思往表哥身边凑呀。” 谢颖:“我何时让你天天去凑,但做个护膝、绣个香囊,若是路上遇到,热切热络的叫一声,让他知道你的心意要紧。” 江诗敏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母亲,我这就去找料子!” 不待谢颖再说什么,江诗敏就带着丫鬟跑了出去。 谢颖笑了笑,由着女儿去了。 …… 临睡前,乔乔才将包子一事说给谢珩听。 她没想邀功之类的,只是怕万一他和其他几个兄弟遇到说话,其他人都吃上了包子就他一无所知,好似大嫂子慢待他们夫妻一样。 谢珩听罢,倒是不甚介意。 一则他不爱吃,二则一笼包子而已,不值当介意什么。 让他有些料想不到的,是妻子能凭送东西婆子们的话,快速推测出大嫂子何处出了纰漏,随即拿出解决之策。 这等雷厉风行,却是他有些意外的。 察觉到他打量的视线,乔乔看了过来,笑得杏眼弯弯,“又看我做什么呢?” “我知我长得好看,但你老是这般盯着,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谢珩被妻子的“厚脸皮”震惊了。 除了那个事上,他就没见过她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现在甚至……那个事上她也越来越大胆了。 他眼中意味不明,乔乔却看出了一丝“你可真好意思说”的嫌弃,她也不觉得羞愧,哼了声,昂着头就要走开,却被谢珩一把抓住手腕带到腿上。 刚刚才被嫌弃,乔乔此刻很不爽,斜瞪着他,“不是嫌弃我吗?还抱我干什么?” 一语未了,一只大手径自从她领口钻了进去。 乔乔都惊了。 他是怎么能面不改色做这种动作的。 还没沐浴呢,乔乔自然不肯依,推着拒着怎么也不配合。 急红了眼的男人动作也失去了耐心,变得粗莽了不少,“怎么?还要斋戒?” 乔乔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声音软成了一滩水,“还没盥洗呢。” 谢珩便抱着她起身进了净室。 将她剥个精光后,丢进了足够容纳两个人都绰绰有余的浴桶。 温热的水没过身子,乔乔察觉到他的意图,羞耻的脚指头都蜷缩到一块了。 这狗东西,真的是在一步步把她带坏!带的越来越偏! …… 净室加内室,前后要了三次。 最后,乔乔被他抱着清洗,又从净室抱出来的时候,骨头都酥了。 等两人都躺到了床上,刚才还一脸娇羞的女人忽然给了谢珩一脚。 “你今天弄疼了我好几次。” 凶巴巴的模样、却是娇滴滴的语气;更别说而这会刚刚餍足的男人神清气爽,心思宽容得能原谅全世界。 闻言只懒洋洋道了句:“我以后注意。” 这话敷衍的没边了。 乔乔气得捏住他腰间的一块软肉狠狠掐了下去。 谢珩吸了口冷气,“不想再来一次就别乱动。” 乔乔背过身,一副你最好别再和我说话的冷漠样。 事后的男人,总是格外有人性且好说话的。 谢珩往她的方向蠕动了几下,无声的将人拢在了臂弯里。 食指缠绕着她鬓角的一缕长发把玩着,“素包一事可看出,吾妻甚有贤能。” 乔乔腹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狗东西居然会夸她? 缠绕头发的手顺着女子起伏的身子曲线游移,乔乔警觉的趁他来到要紧的地方前拍掉他不老实的爪子。 “做什么?睡了,不许再闹。” 谢珩揉了揉她的头发,重又躺下。 他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会做什么?” 乔乔:“有时候会和大嫂二嫂一起摸骨牌,大家一块说笑解闷;要是自己的话,我就看看账本做做针线。” 做针线? 谢珩忽然想到那日崔嘉钰半炫耀半嘚瑟说得那句她没出嫁之前,崔嘉钰和岳父身上所佩戴的香囊大多都是出自她的手。 这念头来得莫名其妙。 谢珩摇摇头,闭上了眼。 …… 两日的休沐过后,谢珩继续每日往返卫所当差。 腊月里,京城各处都已经很有春节的喜庆氛围了。 谢府各处田庄的庄头这几日都陆续赶往谢府,给主子送年货年礼和一年收成的账本。 谢府的张北和年货都有薛氏负责打点,乔乔要管好的就是自己嫁妆里的几个田庄收成。 一连几日,薛氏忙得脚不沾地,除了田庄的年租,还有京城各权贵之家的年节人情往来,一厘一毫都得从其手中调度。 那人每日转得陀螺似的,乔乔看着都觉得累。 说她没志向也好,安于现状也罢,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章 尝到了妻子伺候的好处 小年的前一日,谢珩终于迎来了年假。 谢府其他的少爷们也难得能在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放下苦读一年的书,肆无忌惮的吃吃酒、听听曲儿,好好享受一番年节的惬意热闹。 因之前恭贺谢珩吃酒的席,谢瑢不在家没能吃上; 谢璟 和谢瑞还有爱凑热闹的谢琪谢瑑等,都道让谢珩补请谢瑢,他们也可再热闹一次。 谢珩不喜应酬然却不好慢待二哥,也就应了下来。 然谢瑢是个最擅玩乐之道,一听三弟要做东请他,便忙说自己有一好地方。 谢珩因上次的娈童一事,“阴影”颇深,怕谢瑢也乱来,便搬出谢进,“二哥,年节将近,父亲也赋闲在家,若是玩乐过了闹出乱子,小心挨家法!” 谢瑢忙道:“这不要你操心,你二哥我岂是那不知分寸的人?” “京郊乌山北边,是我用近年积蓄新盘下的庄子。” 谢珩疑惑:“乌山北侧?那一处最是人眼荒芜,二哥买那一处做什么?” 谢瑢笑道:“那一处固然是人眼荒芜不假,我相中的本也不是人烟地界,而是那里头的温泉。” “我这些年看了不少杂书游记,都道常泡温泉有益于延年益寿,保养筋骨;家里老太太太太们都有了春秋,保养珍爱是头等大事!” “家里别处的几个温泉庄子都不好,里头的水或浊或冷,老太太前头抱怨过几次,我就记下了。” “你不理琐粹俗务怕是不知,这几年,乌山一处的温泉在京中极为热手,我可是奔走了不知多少次、打点了不知几处才定下的这处。” 谢珩:“原是如此,二哥有心了。” 谢瑢:“都是应当的。” 谢珩:“所以,二哥是要招待兄弟们去乌山那处?” 谢瑢会心一笑,“如今是年节,各世家人情来往最关键的时刻,老太太和太太等都断不会这个时候离府;咱们且先试一试。” “你们去一次,也帮看看,何处需再多加修缮精致,尽善尽美一番再请老太太等过去,岂不更好?” 谢瑢这番话周全至极,谢珩再无可说,便道自己应下,只让他再去请其他兄弟子侄。 别过谢瑢,谢珩拎着长枪,在院子里演练了一番,寒冬腊月的天,出了一身的汗。 要搁平日,他都是在自己的前院沐浴过后,再看会书,方才去后院。 可这次…… 大概是头一次当值回府那日,尝到了妻子伺候沐浴的好处,谢珩不合时宜的再次这么想了。 年节下,就是要放松休息的。 谢珩并不觉得自己这般有什么问题,便让小厮收了长枪,自己箭步去了后院。 乔乔正窝在次间的榻上吃着瓜子看话本,闻听丫鬟们说谢珩来了也没有起身。 直到人掀帘进来,视线才依依不舍的从话本上移开。 “我要沐浴。”谢珩面无表情道。 乔乔这会才注意到他额角的汗迹,就说道:“净房那备着热水,你去就是了。” 这是没有要跟过去的意思? 谢珩就又道:“你也过来。” 乔乔霎时傻了眼,俏脸一红,嗔怪道:“我过去做什么?青天白日,你消停些。” 谢珩无奈道:“身上有些地方又伤着了,你来帮我擦药。” 他素日是不喜丫鬟近身的,穿衣束发的勉强还可以,但近身上药这种事,是断不可能经丫鬟的手。 乔乔也知道他这个毛病,闻言没好气的撂下话本,腹诽这是哪一世的冤孽,她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而待入了净室,男人脱去衣裳,乔乔看了分明后,当即气得掬起一抷水泼到啦谢珩身上。 那身上哪有一点伤痕,这人居然诓她。 谎言被拆穿,谢珩没有丝毫心虚理亏的样子,只是握住她的手,将人带到怀里,“就这么不乐意伺候我?” 这话乔乔不能说。 世家的规矩,妻子伺候丈夫,相夫教子都是应该的;哪怕乔乔是顶级世家贵女,其实也不能例外。 只因刚嫁过来的时候,谢珩没要求这些,她也慢慢的歇了心思。 再者,娇生惯养的骄傲小姑娘,哪能乐意伺候人呢。 这些大实话自然不能直说,乔乔抿了抿唇,悄然羞红了一张芙蓉面,“我哪是不愿意伺候你了,分明是你总借此欺负我!” 谢珩就明白了几分,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声音也放轻了,“我又不是总在那个时候。” 乔乔瞪他,“我一共就伺候了你一次沐浴,就在净房中足足待了半个多时辰才出去,害我惹了笑话,你当那些丫鬟婆子是傻的?” 谢珩手指拂过女子精致的琼鼻,“我们是夫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可怕笑话的?” 乔乔气得推他,“那是你!我可没你那般厚脸皮。” 然无论说什么,今日既已来了净室,谢珩断不可能让她这么走了。 “我这次不闹你,你安心替我擦洗就是。” 再推诿就真的不成样子了,乔乔并不想被任何人拿住错处,就也依言照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期间谢珩说到二哥邀请众兄弟不日去温泉庄子一事。 一语未了,乔乔手上替他擦洗的动作便停住了。 谢珩睁眼向她看了过来,乔乔问道:“二哥哥……该不会是带你们做些什么不正经的事?” 谢珩顿了顿,没说话。 也不怪乔乔这么想。 谢瑢管家采购、在外奔走等大事上,总是一应周全,从未出过错处; 然私下里,却也实在是个爱玩会玩的。 谢瑢乃谢进身侧的姨娘向氏所生,自幼养在裴氏膝下。 裴氏待其,从来不差,但凡谢琛谢珩有的,谢瑢从来不缺; 谢琛谢珩都是正经寡言的性子,七八岁的时候起便只在前院读书,从不往后院去了; 唯有谢瑢,不爱于读书上心,嘴甜心热,常在裴氏膝下孝敬;加之向姨娘本也是裴氏的陪房丫鬟、勤恳本分,实乃自己人。 因此缘故,裴氏待谢瑢之上心,并不逊于谢琛谢珩。 且谢瑢生得极好,俊俏风流,温文尔雅,不管和谁都亲和带笑,让人如沐春风。 不说别的,阖家大小丫鬟,那都是最喜欢瑢二爷的,都道二爷最好说话、也最和气。 模样长得好,嫡母疼爱,又有办事的才能; 谢瑢即便没有官职傍身,如今府上也无人敢小瞧了他;而正因在外奔走,与三教九流都有认识,论玩乐的心思花样,如今府里谁个也不及他。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章 你真没趣儿 谢珩的“沉默”在乔乔眼里,如同默认。 “原来你也是喜欢二哥张罗的那些事?”她无谓的笑道。 谢珩:“谁说我喜欢?” 乔乔:“不喜欢你还去?” “那是自家兄弟,我岂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是是是,你说得有理。” 谢珩就觉得她语气怪怪的。 乔乔给他擦干水,把干净的中衣递给他,忽然说道:“我闺中的一些朋友这几日都下了帖子,后面的几天我可能都要赴宴不在府上。” 谢珩穿衣的动作一怔,“都去哪?” 乔乔走至莲台架旁净手,“你们兄弟间宴请吃酒,我们姊妹间难道就不行了?” “不过你也大可放心,我们吃酒畅叙之时,就算有乐姬奏乐弹唱,也只为怡情,断不会有什么风月之事发生;最多不过是听书听曲,打赏几个俊俏的唱官小生罢了。” 谢珩神色微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乔擦干手,涂抹毕香膏,转身便要离开,谢珩穿好衣裳,紧随其后出了净室。 刚才那话带来的冲击力太大,谢珩反复揣度了两次,才确保自己是真的没有会错意。 她?打赏伶人小生? 还要俊俏的? 谢珩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气他。 乔乔回到次间,重又脱了鞋上榻,刚才的话本正看到关键处,得赶紧续上。 谢珩穿好衣服,也来到里间,在暖榻的另一侧坐着,见她看手上的东西看得津津有味,连他到了跟前也不曾注意到,不免心有不忿。 一口气将手中的话本看完,乔乔仍回味不迭,心中百感交集。 恰此时,一道幽幽之声响在耳畔,“都看完了?” 乔乔冷不丁被吓一跳,“你何时过来的?怎么走路没声。” 谢珩只轻轻瞥了她一眼。“我走路有声,是你自己看得入迷罢了。” 说着,从榻上蠕着身子坐卧到乔乔的身旁,将人纳入怀中,“什么书让你这么入迷?” 乔乔正还沉浸在话本故事的情绪中,闻言不假思索的就说给他听。 “这书说得是一相府的三千金,生得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理,自幼深得父母宠爱;后来芳龄适中,求亲的人把相府的门槛都快踏扁;圣上闻得其美名,下旨恩赐凤冠霞帔、修建彩楼抛掷绣球,以此招亲。” “却不知,这位相府小姐早有意中人,乃一布衣平民、名叫薛平贵,那三千金一片痴心,央求了其大姐夫,在彩楼招亲那日放了薛平贵进去,那薛平贵也凭本事夺得了绣球;不料那王相爷却不认,宁可三击掌断了父女血缘,也不愿认这个女婿。” 乔乔一口作气讲完了这出戏,只把谢珩听得两眼耷拉、昏昏欲睡。 乔乔说罢,还自顾自感叹,“你说世间当真有这般轰轰烈烈、跌宕起伏的夫妻俩吗?” 谢珩:“我还是不说了。” 乔乔啊了声,“什么?” “说了你又不高兴。” 乔乔:“……” “你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小气吗?” “不行!你必须说!” 她扒拉着男人,一副你不说就不许睡的恶霸模样。 谢珩就果断不客气了,刚才听故事时的牢骚一股脑全都不吐不快。 “其一,相府千金深居简出,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平民男子?认识也就算了,堂堂的相府闺秀、何等的好教养,怎么可能见了一陌生男子就私定终身?” “其二,你方才所说,那男子降服一马本可封为将军,这莫不是拿朝廷吏部当傻子?降一匹马就能当将军,那些前线杀敌的小兵还不闹翻了天?” “其三,薛平贵被西凉公主所救成了西凉王?历朝历代外藩妃子所生皇子尚且都与皇位无缘,又怎么可能让一没有任何血缘的外邦之人继承王位?” 他字字句句振振有词,说出了朝堂论辩的架势。 乔乔被狠狠噎了下,半晌,面露嫌弃道:“你这人真没趣儿!” “说实话就是没趣?写书的人若不写得天花乱坠缠绵悱恻,怎么赚你们这些姑娘家的银子?” “说到底,你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我方才所陈列的种种,是不是有理有据;而那戏文中的故事,才是落第书生的胡编乱造!”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身为崔氏之女,乔乔的眼界见识远非常人可比; 便是手上这话本,初看时心里也腹诽吐槽过好几次,但因作者的笔力不凡,将那故事写得缠绵悱恻动人心弦,她不觉间就被带乱了思绪。 如今被谢珩这么一点拨,倒是梦迪醍醐灌顶清醒了过来。 却又不甘面上落了下乘,就笑着打趣谢珩,“你看得倒清醒,可你难道就没想风流一次、遇到个红尘知己什么的?” 谢珩颇为无语,“一派胡言。” 乔乔抿唇笑了。 末了,想起正事,“后日,要回我娘家送年礼拜年,你没忘吧?” 谢珩点头,“我都记着,给岳父岳母的节礼也早就备好。” 乔乔又问:“你和二哥他们哪日去泡温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珩:“二哥说是明日,一早出发,午饭也在那吃,尝一些乡间野味。” 乔乔嘟着唇,“好吧。” 她这不高兴的样子让谢珩心头一软。 “还真担心我在外沾花惹草?” 乔乔:“才没有 !” “那为何不高兴?” 乔乔:“我本来也想邀你一去庄子泡温泉的,没成想被二哥截了胡。” 谢珩面露讶然,“什么时候的事?你没有和我说过。” 否则他不会因二哥而失信于她。 乔乔就羞答答伏在他怀里,“你这人,人家想给你个惊喜嘛。” 温泉水汽,烟雾缭绕,年轻的夫妻过去会干点啥,都不用想。 谢珩看着怀里的妻子,忽而滋生了一股失信于兄弟们的冲动。 乔乔从他怀中撤出,“算了,你和二爷他们一起,我也可以带二姐姐三妹妹她们;你们乐你们的,我们乐我们的,也不挨着。” 谢珩心里还想着呢,她却这么撒手不管他了,“你们去哪?” 乔乔:“我的嫁妆里,就有一个温泉庄子,也不远,就在成英巷。” 成英巷的温泉? 谢珩错愕地抬起头。 那一块的温泉,是真正成于自然的温泉,也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那里的一个庄子,价值便难以估量! 崔家将她养得这般娇贵,也难怪能养出她那一身的气派。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章 年节临近、亲眷登门 次日一早,谢瑢谢珩、并家里的其他少爷子侄同行去了温泉庄子。 其中缘故早已报与秦氏,眼下正是年节前后,秦氏也望儿孙们能够乐呵,便只说让他们去,回来若是好的,待出了年,她定要去顽。 男人不在家,乔乔落得轻松,独自坐在畅心堂的暖阁中做着针线,不一会,明英等几个姊妹来了,就也在暖榻上坐了,姑嫂几人一同吃点心喝茶,说笑解闷。 说起爷们都去温泉庄子一事,明薇愤愤不平道:“他们几个倒是先享受,留我们在家空等着。” 乔乔笑道:“妹妹若是喜欢,赶明我也带你去,保管比他们的还好呢。” 明薇闻言眼睛一亮,“嫂子此言当真?” 乔乔道:“必然当真。” 明英和明惜忙上前央求,“好嫂子,我们也要去。” 乔乔笑道:“我本就是打算我们姊妹妯娌一起的,只大嫂子总是不得闲,便一直不得空告诉你们。” 明英笑道:“如今年下,各路人情往来,田庄年租,哪一处都离不得大嫂子,她定是去不了的。” 明惜:“可不,也亏得大嫂子能干,换做我,只怕顾得了这头就忘了那头,早不知出了多少乱子。” 正说话之间,忽而老太太身边一方嬷嬷忙忙的走进来,笑道:“家里有贵客到了,三夫人快带着姑娘们去见见吧。” 乔乔问:“哦?不知是哪一处的家人亲戚?” 方嬷嬷笑道:“大太太的娘家娘家嫂子带着侄女、二太太的娘家姊妹、嫂子都带着姑娘来了,如今都在老太太屋里,众人见礼叙过呢。” 乔乔便和明英三人寿安堂上房,果然见乌压压一地的人。 裴氏娘家兄弟裴老爷的夫人带着独生女儿裴文鸢;谭氏的同胞姊妹陈夫人带着女儿陈宝珠、以及谭氏的娘家大嫂和其女儿谭淑雅。 几人家里,都是在任上做官,因临近年节,回京过节。都是前日不久才到,今日就已急切来会见亲友,畅叙离别。 秦氏上了年纪的人,最爱热闹,又见几个女孩都是清灵水秀的好模样,便更是喜欢,忙命薛氏张罗准备酒饭,又叫了几个姑娘近前说话。 乔乔和明英三人来后,几个年轻的姑娘也都依礼见过,姊妹嫂子的混叫了半日。 秦氏因喜女孩,便要留几个姑娘在家中住几日,这是上等的体面,几人母亲长辈自然喜不自胜的应了。 又因薛氏打理内务、执掌中馈,实在脱不开身;纪氏有孝在身,不便热闹取乐,秦氏便将一众姑娘们交由乔乔照应,由她带着一处玩耍说笑。 乔乔只得应了,连着本家的三个小姑子,都是一样的待着;只留心观察了半日,便也大抵摸清了几个姑娘的脾性。 三人之中,陈宝珠最为年长,业已十六;生得端庄大方,贞静娴雅;其次是裴文鸢,年十四,性子跳脱淘气,聪敏异常;最年幼的是谭淑雅,十三岁,虽然年纪小了些,却机灵聪慧异常,说话做事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再说这几个女孩的本家,裴氏的娘家哥哥、即文鸢之父官任工部侍郎,膝下一儿一女,儿子才刚三岁; 谭家早年也是京城中等门户,只因族中子弟青黄不接,少不得败落了; 陈家则底蕴更差了些,祖上无功名,到其祖父这一辈才中了举人,再到了陈宝珠父亲这一辈,家里就只有其二叔是个读书的料子,前年中了进士,刚入了翰林院做编撰。 虽说出身不一,但到底都是亲戚,招待的礼数原都是一样。 再说这几个姑娘中,独文鸢最是淘气爱热闹,见这三表嫂天仙似的人品模样、又是平易近人的性子,更兼二人脾气相投,愈发深交起来。 一同探讨诗书、抚琴对弈,少有的和睦非常。 几日下来,文鸢愈发喜爱乔乔这个表嫂,阖府家宴时,当着谢珩的面还抢白道:“三表哥好大的福气,得到表嫂那样的佳人;我若是个男的,一定轮不到表哥,早在你们成亲前我就抢先把嫂子娶了去。” 惹得秦氏故作不满道:“你表嫂好心待你,你要来抢你表哥的夫人,这是哪的道理?” 谢珩只看着笑得玉软花柔的妻子,面上也瞧不出个情绪喜怒。 几个姑娘在府中一直住到了腊月二十八,才被各自家里人接走,走时都是一脸不舍,称若有机会,下次必来。谢府中的姑娘们也都道定要如此、送别至仪门。 次日便是腊月二十九,府内各处都换了门神、挂牌,桃符也已重新油过,各处上下焕然一新。 祭过宗祠后,谢进让谢瑢带着管家何忠和几处管事的,给谢府旁支的几房分年物。 分过粮米、野味,再有绫罗和银钱。 其中有几个侄子辈,玩笑着抱怨少,只让谢瑢多宽限些,气得谢瑢抬脚踹骂,“这才只是年节给的,平日哪时也没少了你们?” 谢明等见其动了气,忙软了态度,作揖求饶,好生赔罪,谢瑢懒怠和他们计较,只让他们带着东西快些家去,别只顾在外吃酒赌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众子侄嘴上应得干脆。 …… 除夕佳节,按说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可乔乔等世家出身的闺秀最是明白,越是这个时候,她们等才越是过不好一个节。 每逢这个时候,便是她们最忙碌的时候,有品阶诰命的,要进宫朝贺,没有的,则要在府上请吃年酒。 这家请了,那家就要还席;今日吃这家,明日吃那家,一圈圈转着来,没有得闲的时候。 从初一开始便是如此,每年都是忙到七八日才算完,今年也不例外。 到了初十,外地赈灾的谢琛功成身退,终得以回府与家人团圆。 因其赈灾事宜办得出色,圣人赏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当属几斛南海珍珠最为亮眼。 谢琛都交给妻子收着,娴姐儿看着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雪白光芒的珍珠,似是十分喜欢,拿着两颗在手上把玩,还往自己头上比划。 薛氏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宠溺笑道:“好好好,娘让人用这个给我们娴姐儿做个小头冠,余下的,娘都给你留着,将来给我的娴姐儿做嫁妆。” 谢琛坐在炕上喝着热酒,闻言道:“女儿还小,娴姐儿的嫁妆以后慢慢攒就是,这珍珠品色极好,你拿去也做些赞环头钗。府上的事大大小小都仰仗你操心,也是辛苦你了。” 薛氏早就做惯了这些事,也习惯了这些辛苦,但哪有女子不爱丈夫的贴心呢。 丈夫这话,极其熨帖。 她心里甜如蜜糖,家务事的劳累也就甘之如饴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章 江姑父 吃完各家的年酒,已经是将近元宵。 而出了元宵,谢珩年假也就告终,要再次开始当值。 众兄弟们都摇头叹息,感叹他这才休息了几日,怎的这么快就又要开始做事了。 分明这年味还没散呢。 谢珩只笑而不语。 比起那些戍守边关的将士们,他能在家中和家人团聚,已是足够幸运,岂能得陇望蜀。 秦氏也知道此事,心疼儿孙之余,便命薛氏好生置办元宵家宴。 至正月十五之夕,满府上下花团锦簇、酒戏齐备,当真是笙歌悦耳、锦绣盈眸。 一曲戏罢,秦氏觉得便让众媳妇点戏。 裴氏点过了,让与谭氏。 就当众人热闹欢笑之际, 忽有二道门的门房小厮神色匆匆的走进来,至谢进身侧,小声禀报了几句。 谢进脸色一沉,拂袖起身离开。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谢进折身而返,信步走进花厅,至秦氏跟前,作揖拱手。 秦氏见其脸色,心里顿时一凛,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谢进:“回母亲的话,三妹妹那带着家伙什,乌泱泱几辆马车停在府门前。” 秦氏下意识皱了眉头,“好好的过节,这又是闹什么?” 谢进缄口不言。 秦氏长叹了声,命止了戏文,众人各自散去,而后在谢进和裴氏的搀扶下,回了寿安堂。 却说底下众人实则没有乐够,这般戛然而止,属实让人心中不痛快。 细细打听,得知是因姑太太的事,因谢颖只要归府便在府中作威作福、待家中的子侄又从来走面上功夫。 众人本就不喜这个姑母,今又因她在元宵佳节这样的好日子坏了兴头,不免心中更加抱怨。 薛氏带着婆子和家下媳妇撤去宴席、收拾杯盏碗碟等,纪氏、乔乔等其他孙媳妇辈的,都已散了回自己院去。 一日的陪笑陪坐,乔乔只觉腰酸脸也酸。 回到畅心堂,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秋荷又伺候着用兰花香露洗了头,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按摩着头皮,一天的疲惫也悉数卸下。 事后,乔乔靠在熏笼上晒头发。 秋荷替其涂抹保养身体的香膏,“过两日,就是夫人的生辰了,今儿个姑太太却又闹了这一出,可别让众人忘了夫人庆生的事。” 乔乔笑道:“有大嫂子呢,她那般周全,断是不会忘的。” 秋荷也就放下心,“说得也是,这是夫人嫁过来后头次庆生,府上人若是敢怠慢敷衍,咱们老爷可也不依的。” 时而秋香从外面回来,冻得两腮通红,乔乔让其在炭盆前烤火,秋香一面烤火、冷得直跺脚,一面说道:“夫人,姑太太的事,家下都传开了。” 乔乔不由好奇道:“到底怎么回事?” 秋香:“前儿个姑老爷派人捎话、说除夕是赶不上了,元宵却是可一家团聚。姑太太和表姑娘收拾着回家去了。” “今日巳时二刻,姑老爷的马车到了府,但……姑老爷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秋香说着都有些难为情了。 乔乔缓缓睁大了眼。 秋荷:“……是那意思吗?” 秋香点头:“奴婢听跟着姑太太回来的那些嬷嬷们说,那女子瞧着也是个良善厚道之人,对姑太太毕恭毕敬的,说话也是谦卑客气。” 秋荷:“那又有何用?姑太太的脾气,管她是良善还是狐媚,岂能容得下?” 秋香又神秘兮兮道:“不止呢?那女子已然怀了身子。” 秋荷惊讶出声。乔乔也合不拢嘴。 秋香:“若不如此,姑太太也不至于大过节的,连人带东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回娘家。” 乔乔:“这可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全让老太太说准了。” 秋香:“对呢,老太太当初就说过,男人家一个人上路,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哪里成样子,偏姑太太没放在心上。” 乔乔被这位姑母的操作震惊了,“就算对方有了身孕,可她才是正经的当家太太啊,那女子或作通房、或作姨娘,总要在姑母身前伺候,生了孩子也是养在她膝下;姑母如今回来算什么?给人腾地方啊?” 秋香:“玲珑姐姐说,老太太正为此事恼怒呢,怒斥姑太太不中用,说别说对方有身孕,就是生了孩子带回来,也得规规矩矩的管姑太太叫一声娘,从来也没有外室上门、主母跑了的道理。” “可姑太太委屈得不行,一直在骂姑老爷,说其朝三暮四处处留情。” 秋荷:“这话实在有点冤枉人了,姑老爷若真是处处留情,断不会表姑娘都十几岁了,还是家里的独生女,为着子嗣考量,时至今日,即便是姑老爷纳妾抬姨娘,谢家都是没理的一方,老太太也没有阻止反对的理由。” 一语未了,就听得外面一阵叫骂吵闹,吵吵嚷嚷的,嘈杂如闹市。 乔乔领着两个丫鬟婆子出来一瞧,就见廊下早一群看热闹的丫鬟和家下媳妇婆子。 “这是怎么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丫鬟婆子听到三夫人的声音忙躬身站好,一婆子上前回道:“姑老爷来了,本意是要接姑太太回去,谁知,两人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 乔乔顿觉今晚恐是个不眠之夜。 没说几句,薛氏带着三个姑娘和眼眶红肿的江诗敏过来畅心堂,吩咐乔乔:“寿安堂那乱成了一锅粥,我得过去看着,几个姑娘不方便过去,一并留在你这,你也别过去了,那些乌糟的事,不听也罢。” 交代完这些,薛氏连口茶都来不及喝,慌慌张张就走了。 乔乔便将几个小姑娘带到次间,又让丫鬟们倒茶拿点心。 明英端了杯热茶递到江诗敏面前,“喝口茶吧,长辈们的事,总有他们的主张,多想也是无益。” 江诗敏呜呜咽咽的哭了一场。 几个姊妹,虽说不喜她平日的张扬跋扈,但终究没什么隔夜仇,这会子见她伤心,也都不忍,纷纷出言劝慰。 江诗敏哭了一场,抽泣着止住,“……嫂子。” 乔乔一愣,意识到这是在叫她,便应道:“何事?” 小姑娘抿着唇,眼底满是慌张无措,“我父亲母亲……会不会和离?” 在场几人闻言皆是一怔。 和离对他们而言,是太过陌生的事, 只在话本中听到看过,谁也不曾真个见过。 乔乔放轻了声音,替她擦了擦眼泪,“你快别操心了。夫妻间拌嘴吵架,都是常有常见之事,把事情说开、气消了,也就好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哪里就能到和离的地步呢?” 江诗敏:“可我父亲还带回了一个……” 乔乔忙打断道:“不许乱说。” 没有儿女说父母不是的道理,否则便是忤逆。 江诗敏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免咬着唇悔恨不已。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章 谢琛发话 好好的一个元宵节被搅了不说,还弄得阖府上下鸡飞狗跳。 谢家几个少爷此刻都聚在谢琛的书房, 这种长辈们的家事,没叫到他们,都得避讳。 因谢颖一气之下,将嫁妆等物件都套马车带了回来,外面乌泱泱的东西和人,谢瑢打点半日,方让其有了着落。 累得不行,又不敢回自己院里,怕老太太那边再有吩咐,听小厮说几个兄弟都在大哥这,便也来凑了热闹。 几人见他过来,都问外头如何。 谢瑢一气喝了一碗茶,方道:“都在老太太院里呢,乱作一团;姑母不依不饶,姑父振振有词,显然是对姑母忍无可忍。” 谢琛:“没完没了了?父亲呢?” 谢瑢:“父亲和二叔都在,劝解姑父;母亲和二婶母劝姑母,没用,这夫妻俩就跟吃枪药似的,谁的话也不听!” 谢琛脸色一沉,“胡闹,祖母年纪大了,要是气出个好歹谁来承担?” 谢瑢:“可姑母是老太太的亲女儿,就算让老太太不插手也不可能啊。” 谢琛:“可你看那两人,哪里像是诚心想解决事情的?分明是在撒泼耍无赖!既如此让他们自己回家闹去,国公府可不是任他们胡来的地方。” 说罢,谢琛便径自起身,往寿安堂方向而去。 谢珩也随后离开。 谢璟怔了怔,好半晌,才后知后觉,“他们俩……不会真去后院了吧?” 谢瑢扶额:“看样子是错不了。” 谢璟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琛大哥和老三胆儿也忒大了。” 长辈的事,做晚辈的哪敢多置喙啊;一个孝字大过天,把人压得死死的! 谢瑢自嘲一笑,“不是胆大,是他们有底气。” 一文一武,如今可都是朝廷命官。 谢璟讪笑道:“是啊是啊。” …… 寿安堂 还未靠近上房,里头的啼哭吵嚷之声便不绝于耳。 “见过大爷,三爷。” 丫鬟们打起厚厚的褥帘,兄弟二人先后信步走进。 薛氏看到他们,走了过来,“你们怎么过来了?这里正乱呢。” 谢琛:“就是因为乱,才更要来。” 谢琛和谢珩兄弟二人皆身高八尺,身影颀长、不怒自威,二人一至,方才还乱作一团的寿安堂忽地就安静了不少。 但也仅是一瞬,谢颖便再度吵闹道:“江灏,你今日当着我母亲哥哥的面,必须给我个说法,我绝不可能让那个女人进门!” “要么和离,要么你打发了她!” 江姑老爷寸步不让,冷声道:“说法?我的说法难道还不够清楚!” “我已近天命之年,膝下却只有一女,膝下寥落;如今芸娘有了我的骨肉,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打发了去!” “你我成亲十余载,我未曾纳妾,也未曾有过通房,我试问尽到了丈夫之责?可你呢?你敢说自己尽到了为妻之道吗?” “别家妻子嘘寒问暖,你却只有冷言冷语;别家夫妻共挽鹿车,你却连陪我外任都不愿意!” “你可知,我在任上因水土不服,一病就是好几个月,若非芸娘悉心照料,根本没命回京城!” 谢颖狰狞笑道:“所以你就和她暗通款曲、无媒苟合!” 江灏摇头冷声道:“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多做什么解释。” “木已成舟,你若是接受不了,我可以如你所愿,和离。” 谢颖气得浑身颤抖,刚要喊叫,谢琛怒斥:“够了!” “天色已晚,谁都不许再扰祖母安宁!” “姑母和姑父若是还要吵叫,尽管自己家去解决,我们府上,没那精力作陪!” 谢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侄子,冷笑道:“好,这就是我的好侄子,刚得圣人赏赐的朝廷命官!背地里却不敬尊长,不孝长辈,这就是你的教养?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 裴氏听不得别人骂自己儿子,却也知长子方才所言实在失礼,便道:“妹妹别气,这孩子是心疼他祖母大晚上的受累,才多了几句怨言,原也是我们的疏忽,实在不该再继续打扰老太太的。” 接着又一脸不满训斥谢琛道:“你在胡说什么,这是你姑母,岂容你大逆不道?” 谢琛嗤笑道:“祖母年事已高,却还在这大吵大嚷,丝毫不顾及祖母身体,如今时辰已晚,还在喊闹个不停,扰得全府上下不得安歇;主人家的姑娘,却让家下仆人看了笑话!这大逆不道、为人不孝的到底是谁!” 裴氏一噎。 谢琛:“常言道,家丑不外扬;见不得光的私密事私下闹一阵也就罢了,可今日十五之夕的好日子,却闹得全府上下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明日传扬出去,不知要惹多大的笑话?” “同僚问起,父亲和二叔的颜面何存?” 二老爷性子温吞,虽是兄长,打小却不敢招惹谢颖这个泼辣的妹妹,眼下侄子这番话不可谓不极其熨帖他心。 说到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妹子今日回娘家的动静那么大,一条街的人都看到了;一传十、十传百,明日势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那些平日不对付的同僚,还不知道怎么阴阳怪气的看笑话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琛当即令道:“玲珑、琉璃,伺候祖母安歇。” 谢颖被侄子训了一遭,脸上无光,刚要再摆出架子驳斥两句。 谢珩开口道:“家宅不宁,本不是什么光彩事,若再嚷叫的人尽皆知,面子里子一应可就都没了;且姑父回京过年,少不得要进宫朝贺、与同僚饮宴,闹出笑话来,于众人无益,还望姑母三思。” 谢琛又拱手道:“姑母恕罪,侄儿方才实在是担心祖母的身体,所以措辞严厉了些,并无不敬姑母之意;只老人家年岁大了,本就不该操心动气,若思急火攻心、后果不堪设想;姑母为人儿女,难道就忍心吗?” 两个侄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生生得让谢颖词穷的辩无可辩。 今日愿是她闹得有些过了。 可是哪有女人能到这样的事还能冷静理智的呢。 丈夫带着身怀六甲的女人从外面回来,她当时听到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若是传扬出去,外面该如何笑话她?别的不说,娘家的两个嫂子就免不了落井下石讽刺她!还有平时,她总借着丈夫没有通房妾室在哪些夫人面前炫耀夫妻恩爱情深,眼下岂不是打她的脸! 光是想想,谢颖都觉得宛如窒息,绝不能接受! 谢颖看向自己这一文一武、在朝为官的两个年轻有为的侄儿。 想她可是与他们父亲一母同胞的妹妹。是他们嫡亲的姑姑啊! 她在外受了委屈,两个侄儿不说替她撑腰、为她出气,反而冷言冷语,连句暖心的劝慰话都没有。 两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漠然神色,居高临下的看着房内刚才的那一出闹剧。 这样的人,会有为情所乱的一日吗? 想到后院薛氏崔氏这两个才貌双全的侄媳妇,谢颖心中忽地生起一丝恶趣味,她还真希望能有那一天! 当着晚辈的面,到底是没脸再折腾。 江灏带着谢颖灰溜溜的回了家,没敢捎着江诗敏是谢颖觉得回家指不定还会吵,她不想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儿影响她! …… 待府内重归宁静,已将近子时了。 老太太一脸疲惫,眼眶红红的,坐在罗汉床上。 谢琛和谢珩一左一右跪在脚踏上。 谢琛:“祖母,方才孙儿对姑母不敬,还请祖母责罚。” 秦氏却只笑了笑,“你做得很好,你父亲什么都镇得住,却也对你姑母这个泼辣的妹妹没得法子。到底是你这个世子,关键时刻立得住!” 又看向谢珩:“珩哥儿也是,你们兄弟二人明事理、有气魄,谢家的祖业有你们,我也就能放心去见你们祖父了。” 谢进:“母亲休说这话,大喜的节日里,可要忌讳。” 秦氏歪在软枕上,一副累极的模样。 裴氏便让玲珑等丫鬟伺候老太太睡下。 其余儿郎各自退下。 …… 走出上房至廊下,二老爷深吸了口气,忍不住对谢琛和谢珩两个侄子竖了竖大拇指,谢进没好气挥开他的手。 “别为老不尊没个正形的。” 二老爷只是摇摇头,轻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们姑母就是个窝里横!” “谢府里,碍着老太太的面子,众人敬她三分,她就越发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谢进厉声道:“你小声些!” “那到底是咱们的亲妹子!” 二老爷不以为意:“亲妹子?为非作歹、折腾自己亲嫂嫂、害死自己亲侄儿的亲妹子?” “有这样的妹子,可真是咱们的福气!” 谢进闻言脸色一沉。 谢琛谢珩相视,眼底皆是疑惑。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章 生辰宴 谢珩怀着满腹疑惑回了畅心堂,心里始终在琢磨二叔的话。 进了前院内室,安顺捧上热茶,又提醒道:“三爷,表姑娘今日宿在咱们这了。” 谢珩眉头一皱,“表妹怎么会在这?” 安顺:“先前大夫人送过来的,姑老爷和姑太太走的时候也没带上,咱们夫人就收拾了东厢房,让其歇睡下。” 谢珩不再多说,折腾到现在,也没什么再去后院的心思,盥洗后自己就在前院歇下了,次日依旧是正常当值。 …… 次日一早,秦氏懒洋洋的、浑身无力,早饭也吃不下;请了太医来看,只说是大动肝火所致,只需好生静养即可,切不可再急火攻心。 裴氏和谭氏两个儿媳妇寸步不离侍奉汤药,这么衣不解带的伺候了两日,秦氏气色渐渐好转,说话中气足了,眼睛也再度澄亮,也算是好了。 薛氏赶在午饭前,让厨房用上等野山参炖了乳鸽;乔乔也亲手做了几道好克化的点心,妯娌二人一同在寿安堂伺候汤羹。 儿媳妇和孙媳妇都孝顺,秦氏心情大好,多喝了半碗汤。 赞道:“难为你们都有心,这几日你们婆婆也辛苦伺候,我这好了,你们也快回去歇着。” 裴氏笑道:“到底也没累着什么,再陪老太太说说话是正经。” 秦氏道:“也好,正巧我还有个事想同你们大伙商议。” “十九是珩哥儿媳妇的生辰,新媳妇第一次在咱家过年,这孩子又是个懂事招人疼的,咱们必是要替她好生热闹一番才是。” 乔乔笑道:“到底是老太太疼我。” 薛氏就也道:“这有何难?明儿个请戏摆酒,阖府上下给三夫人拜寿,热闹一日也就是了。” 秦氏:“不必动官中的钱,一切花销由我手里出。” 薛氏笑道:“弟妹虽说是崔家姑娘,却也实打实是老太太、太太跟前看大的,情分不一样,老太太偏疼也是该的;可咱们家大业大的,还不拘这几十两银子的花销;老太太若定要出钱,不妨好生赏赐弟妹个吉利物是正经。” 秦氏就笑道:“琛哥儿媳妇这么一说,我倒想了起来;我那屋里,有两尊开过光的送子观音,正经该你们妯娌一人一个才是。” “送子”二字,羞红了妯娌俩的脸。 薛氏:“老太太定是好了无疑,都有闲心闲情打趣我和弟妹了!” 这话说得屋内众人都笑了,独谭氏心中不是滋味。 两尊送子观音,都给了长房的孙媳妇,难道璟哥儿媳妇是个透明人不成? 秦氏也知道一碗水端平的道理,就又道:“另还有两条百子千孙的绫罗蚕丝被,给璟哥儿媳妇一条,另一个,老二家的先收着,将来留给瑞哥儿媳妇。” “至于珩哥儿媳妇的生辰礼,我另有东西给!” 谭氏这才笑了,忙哎着答应下。 再说谢珩,年节过后,卫所的士兵都因过年的喜庆热闹松散了不少,冷不丁再回到冷冰冰的卫所,不少人不大适应,甚至还有抱怨不满的,连带着做事也懒懒散散。 谢珩忙着肃正风气,训练士兵;连着几日都宿在卫所。 …… 转眼到了正月十九,家中女眷一应聚在花厅,薛氏办得十分热闹,不仅有戏文,还有杂耍说书,只看众人想什么玩便取什么。 秦氏命几个孙女和家下婆子丫鬟们都来给乔乔拜寿; 因乔乔自嫁进谢府,最是个和气良善之辈,平辈的姑嫂妯娌喜她和睦亲密,底下丫鬟婆子感念其素日怜贫惜弱,难道今儿个赶上三夫人的好日子,众人便都来拜寿、凑趣儿说吉祥话。 明英等人也忙来敬酒,乔乔不胜酒力,一人处喝了一口也就罢了。 秦氏也道:“只是凑趣,别真灌醉了你嫂子。” 众姊妹笑称是。 吃过酒席,席面撤去,又摆了各色瓜果干果,台下的小厮也将戏本递了上来。 秦氏执意命乔乔先点,乔乔让了两次,秦氏也不肯依,“今日是你的日子,就该你点,再推诿,我可生气了!” 乔乔就点了一出《荆钗记》,众人看了都觉得有趣。 众人听过戏后,又听说书,直闹到未时初,见秦氏乏了,才各自散去。 乔乔今日被敬了不少酒,碍于情面,她都喝了,这会子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都饧了。 薛氏哭笑不得,怜爱的摸了摸其发髻,吩咐周嬷嬷,“你们夫人醉了,快扶她回去睡吧,记得千万喝碗醒酒汤,否则明日起了要头疼的。” 周嬷嬷并秋荷秋香搀着人回了畅心堂,喂过醒酒汤,又好生的净面擦身漱口,一切都理干净了,乔乔头一栽、倒在床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入夜,也不曾见到谢珩回府的身影。 再次睁眼,乔乔是被饿醒的;好在周嬷嬷早有准备,见人醒了,端来了红枣粥和几样小菜。 “席上夫人只顾着玩,哪里好生吃什么,这会肯定是饿了。” 乔乔尚存酒意,呆呆憨憨的娇笑道:“还是嬷嬷最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端着碗,乔乔慢吞吞的喝粥,周嬷嬷脸色却不好看。 “外头天色都黑了,三爷连个人影都不见!” 乔乔不假思索,随口道:“许是卫所的事多,他那人做事较真,不肯含糊;忙起来不分日夜也是有的。” 周嬷嬷不满道:“别的时候也就罢了,今日可是您的生辰,他这个做丈夫的,竟是丝毫不记得的样子,这像话吗?” 乔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公务要紧,再说,今日有嫂子她们陪我、我就过得很开心了啊,他在不在的,有什么要紧?” “横竖他在,也是那张冷冰冰的脸,有什么意思?” 周嬷嬷惊讶地合不拢嘴,“夫人不是说反话呢吧?” 乔乔眨巴着大眼睛,“没有啊。” 周嬷嬷:“那您怎么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小姑娘一脸单纯反问。 周嬷嬷一噎,“……自然是因为您的丈夫忘了您的生辰,而且还在您生辰这日夜不归宿,一点也不记着您。” 乔乔抬起眼,“嬷嬷,他可是不务正业寻花问柳去了?” 周嬷嬷摇头。 乔乔:“那他又可是那朝三暮四不分好赖的人?” 周嬷嬷再度摇头。 乔乔最后问:“三爷又可算勤勉上进、年轻有为?” 周嬷嬷点头。 “那不就行了,他一没有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二没有眠花卧柳坏我颜面,我有何理由生气?” 周嬷嬷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话听着处处有理,且十分宽厚大度、是再贤妻不过的人才能说出的话。 却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章 昨日是夫人的生辰 次日傍晚,伴着落日,谢珩下值回府。 在卫所过了几日,一身尘土,谢珩身心俱疲,吩咐在前院备热水,准备沐浴。 安顺和安福伺候,将贴身衣服放在衣架上,便折身出去。 三爷从来不喜欢沐浴时下人在。 见安福一脸心事重重的,安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难道府上又出什么事了?” 安福一脸苦涩,“三爷怎么一连几日都没回来啊?” 安顺叹道:“这有什么办法?三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事一板一眼、最不容含糊,三爷又是新官上任,公务上还不熟悉,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自然只能苦练勤看了。” 见安福神色不太对,安顺顿觉有问题,“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福闭了闭眼,“前儿是夫人的生辰。” 安顺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福:“老太太带着阖府的太太姑娘们一同给夫人庆生,好生热闹了一日;可三爷却连面都没露,你说,这让夫人的面子往哪搁?” “崔家那边要是知道了,岂肯善罢甘休?” 安顺张大嘴,“我个乖乖,我这可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否则我肯定提醒三爷的啊。” “说什么呢。” 听到声音,兄弟俩下意识回头,就看到谢珩一身白色中衣,头发还带着湿气。 “三,三爷。”安顺伺候谢珩这么多年,头一次说话打颤。 谢珩:“有话直说。” 安顺使了个眼色给弟弟,让他说,安福不干,两眼望天。 安顺气得咬牙,却也不敢不立刻回谢珩的话。“三爷,安福说,昨日是,是……” 干得不地道的事是真没脸开口啊。 谢珩自顾自的穿衣,“是什么呀,别吞吞吐吐的。” 安顺眼一闭,心一横。最该心虚的又不是他,他怂什么。 “昨日是夫人的生辰。” 谢珩手上系衣带的动作一怔,脑中一时有些跟不上。 “什,什么?” 安福这才开口,“三爷,昨日是夫人的生辰,老太太命大夫人张罗的,给夫人过得很热闹,崔家也送了好些东西来。” 然最该露面的那个人…… 安福咬紧牙关,实在是不敢再说下去。 谢珩愣神了一瞬,挥挥手,兄弟二人躬身退了出去。 安顺立在廊下,将房门掩住。 安福傻傻愣在那。 安顺:“看什么呢,还不当差去,想被骂?” 安福摇头,“哥,我怎么觉得三爷一点反应也没有。” 安顺叹了口气,“三爷和夫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才成亲半年,哪那么快就能有什么感情;再说三爷这新官上任,一心扑在公务上,忘了……也情有可原。” 话音刚落,房门从里面推开,露出清清冷冷的一张脸。 安顺安福忙低下头,不敢吱声。 只见男人大步往后院去,安顺愣了下,小跑着跟了上去。 …… 后院上房中,乔乔正在拆娘家送来的生辰礼物。 各式各样华美的锦盒、有的扎着红绸,乌压压的堆满了桌案高几。 由于实在太多,秋荷和秋香不得不帮着一起开。 乔乔看花了眼,笑道:“父亲母亲也是的,平时给我送的东西就不少了,何必再送这些?” 秋荷:“哪能一样吗?太太可说了,姑娘您的生辰一年就这一次,老爷恨不得将自己的私库都给您搬来呢。” 乔乔:“我的生辰过了,再不久,就到大哥了。” 秋香:“是啊,正月十九是您的生辰,二十六就是大少爷的,咱们到时候又能回崔府了。” “三爷!” 小丫鬟的一声行礼打断了屋内主仆几人的闲谈。 乔乔正在试戴母亲明氏送的兔毛抹额,看到人晃着脑袋笑了,“你回来啦,我刚让他们去传饭,很快就好。” 谢珩听着她的语气,余光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的神色。 没有区别,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她额头上带着一圈白色兔毛的抹额,毛茸茸的;今日又穿着一件蓟粉色出风毛夹袄。 一身的浅色,一身的毛茸茸,兔子似的。 小兔子蹦蹦跳跳到他面前,眼睛弯弯的笑着,“你帮我看看,这个抹额好不好看。” 谢珩看了眼,嗓子像是被黏住一般,有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好看。” 得到夸奖,兔子又蹦着继续去对镜自赏,“我娘送我的,说是兜帽遮不住额头,若是天寒的时候不小心着了风,落下病根会犯偏头痛的。” 谢珩四下扫了一眼,只见房内的所有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桌子上都堆满了五颜六色的锦盒,有长条的、有方形的,无一不是精美异常,一看就知都是用心准备的。 谢珩心间涌起一阵酸涩和愧疚,“抱歉。” 乔乔没听清,下意识看了过来,“什么?” 谢珩徐徐向她走近,眸中漾起愧色,“你的生辰,是我的过失,抱歉!” 乔乔愣了下,旋即蛮不在意的笑道:“无妨,你刚接手卫所的事,定是有许多地方需要上手和精进,最是忙的时候,我怎会那么不懂事因这些事和你计较。” 谢珩倏然抬头。 面色怔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间的婆子道:“三爷,夫人,可要传饭?” 乔乔点头:“嗯,设在外间的桌案上就是了。” 说着,摘下头上的抹额放回去,挽着谢珩的手往外走,“我今日听大嫂说,姑母和姑父大吵的那晚,你和大哥都过去了。” 谢珩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两人就着一条长型桌案坐在炕床的两侧。 乔乔:“听说你和大哥还言辞犀利的驳斥了姑母一番?你们胆子也忒大了些,这可都算得上是忤逆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参你和大哥一本,又当如何?” 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国,孝字大过天;不孝和忤逆,对官员来说,都是轻则丢乌纱帽、重则流放的重罪。 谢珩沉默,脑子有点乱,既不想和她谈论别人的事,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7章 他发什么疯 晚饭上来了,是热气腾腾的羊肉锅子,羊肉片切得薄薄的,锅里是已经调好的、涮羊肉的底汤。 寒冬的天,吃这个,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乔乔这两日已不知吃了多少次,所以眼下涮了肉就先夹给谢珩,自己并不着急吃。 谢珩看着自己盘子里满满当当的肉,又见对面的妻子,眼底含笑,两腮红润。 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不记得她生辰、且什么都没准备一事。 谢珩瞬间有些味同嚼蜡。 乔乔见状问道:“不合胃口吗?” 谢珩眼神复杂,“我在想事情,和饭菜无关。” 乔乔哦了声,也没问什么事,开始自己涮肉自己吃。 谢珩顿时心情更糟。 …… 虽然谢珩喜怒不形于色,但做了大半年同床共枕的夫妻,乔乔到底对他是有几分了解的,单从他晚饭时减了大半的饭量,就感觉得到他似乎情绪不太对。 家里没什么能让他忧心为难的,那就只能是卫所那边的事。 乔乔励志做个贤妻,可再好的贤妻也只能是男主外女主内、管理好内宅家务,外头的事,她不懂、不想管也管不了。 所以对谢珩吃过饭就回了前院、一连几日没着家,好容易回来还不留宿后院的事,也干脆随他去。 坏情绪可是会传染的,他情绪不好,且自己解决去,可别贸然过来,再破坏了她过生日的好心情。 以为谢珩今晚不过来,所以乔乔只让秋荷铺了一床被褥,换上了二姐姐千里迢迢托人送来的云缎寝衣,妃色的料子,领口袖口处绣着朵朵绽放的海棠花。 乔乔第一眼看着就觉得喜欢。 还是二姐姐最了解她的喜好。 盥洗毕,乔乔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靠着床头的大软枕看了几页话本,不觉间困意滋生,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而且今晚这地龙烧得有些太旺了,她睡意朦胧间觉得好热; 还有这寝衣料子,也太滑了,她每次刚撩上去,没一会就又滑了下来。 脖子上,老有什么东西贴着她,软软的、还热乎乎的…… 直到胸前一股凉意袭来,乔乔才彻底清醒,知道刚才自己的所有感觉都是怎么回事。 而她这会也早被剥了个精光,稀里糊涂间就被欺了进去。 脑子乱成浆糊,最终屈服于身子本能的渴望。 可他实在太凶,也太狠,跟要吃人一样。 乔乔也是睡糊涂了,又喊又叫的,闹得动静不小。 热浪冲刷灵台,乔乔脑中的意识逐渐归位,臊得脸埋在被褥里,耳根子都是红的。 谢珩将她捉了起来,抵在床柱上。 刚才发出的声音实在有点太大,乔乔蜷着身子不好意思看他,“别了吧……还不够啊。” 谢珩没有言语,薄唇落在她的脖间,大手紧紧箍住她的腰。 好吧,他宿在卫所这几日也算是小别,小别胜新婚。 乔乔吸了吸鼻子,认命,由着他胡作非为。 …… 谢珩一边在她身上忙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反应。 他自幼心思缜密,这会却丝毫也看不出妻子和平时有哪怕那么一分一厘的区别。 感觉到他的异样,乔乔人都傻了。 这个时候他分什么心! 她伸手在男人腰间轻掐了下,提醒他回神。 谢珩心底百感交集,一股莫名的凉意自心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带着几分敷衍,漫不经心的,很快了事。 乔乔:…… 这狗东西发什么疯!以前贪得不知足厌,今晚却自己…… 别是在卫所累着身子不行了吧? 清洗过后,两人和衣而睡。 乔乔本来就困,又做了一番子这事,身子越发酥软,睡得也更加香甜;而一旁的谢珩却了无睡意。 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在较什么真。 明明对他缺席她生辰一事,她给予了十足的宽容大度和通情达理,几乎是毫无挑剔。 这不就是他娶妻伊始期盼的、端庄贤淑的妻子吗? 可现在她真的做到这些、而且做得比他预期的还要完美,他却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满意。 一夜辗转。 …… 次日下值,谢珩一刻也没在卫所久留,飞身上马、奔驰而去。 几个百户都觉得奇怪,千户大人最是勤谨奉公,从来没有下值就立刻走的,今日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不仅几个百户奇怪,就连从小伺候的安顺和常峰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爷下值第一个走也就算了,居然还骑马去了街市。 熙攘叫卖的小贩、为几个铜板砍价半日的农妇,街市上满满当当的是纷乱吵杂的烟火气,和三爷这锦衣玉冠的贵公子一点也不搭。 谢珩骑马走在前,常峰和安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 两人远远地看着自家三爷在京城最有名气的首饰铺——珍宝阁前停了下来,安顺极有眼色的跟上去牵着马绳。 常峰看着连大步流星已经迈入店铺的三爷,看向安顺,“我,我还要跟着一起吗?” 安顺会心一笑,“还是别了。” 常峰是个谨慎人,不放心道:“可三爷孤身一人,这街市人多眼杂的,万一?” 不待常峰说完,安顺打断道:“这太平盛世的,平民百姓谁会无故找茬?就算有地痞流氓混混,咱们三爷的身手,一个人能打十个,哦不对,二十个也能打!” 常峰无话可说。 安顺虎头虎脑的朝店铺里看了一眼,贼兮兮的笑道:“我不让你跟着,还有个原因。” 常峰忙问:“什么原因?” 安顺捂着嘴笑,“我怕三爷不自在。” 常峰睁大了眼。 安顺:“三爷前日错过了夫人的生辰宴,肯定是心里过不去,来给夫人买首饰做赔礼的。” 常峰疑惑道:“三爷和夫人是夫妻,这也正常啊。” 安顺恨铁不成钢道:“咱们看来正常,三爷多清高的脾气啊,能让咱们进去跟着、看着他给夫人买赔礼?” 常峰还是不理解,“可都到这了,但凡脑子正常的,不都知道三爷来做什么的?” 安顺:“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又是另一回事。好哥哥,你听我句劝,男人都要面子,三爷这样的尤其要面子!” 常峰听话照做。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章 薛氏有孕 娴姐儿的珍珠发冠做好了,小姑娘得了新首饰,这两日尤其喜欢出门。 一会嚷着要去太祖母那吃点心,一会要去祖母那请安;软糯可爱的小团子,带着莹光闪闪的小发冠,又漂亮又可爱。 这样好的孙女,秦氏看着满心喜欢,特将自己库房里的一羊脂玉项圈赏给了娴姐儿;娴姐儿蹦蹦跶跶的谢过太祖母,直接将羊脂玉项圈戴在了脖子上。 别看过了年小姑娘才三岁,却已然相当的爱美爱俏,对镜自赏了半日,又和薛氏提出想去畅心堂看三婶婶。 薛氏知道女儿又想出去“炫耀”,就也成全她,带着女儿和一众丫鬟婆子便去了畅心堂。 而且为感念上次在茴香包子的事上、乔乔仗义出手帮忙周全,薛氏特在圣人给谢琛的赏赐中,挑了两斛珍珠当作谢礼。 听到下人的通报,乔乔迎了出来,怕母女俩受寒,赶紧将人带进了暖阁。 薛氏搓着手,“好暖和啊;你这熏着香烤火看书,当真惬意。” 乔乔一眼便注意到今日格外“光彩照人”的娴姐儿,“谁家的姐儿穿得这样好看啊?” 娴姐儿半得意半害羞的扑进母亲怀里。 薛氏满脸宠溺搂着女儿笑得温柔。 又让丫鬟将那两斛珍珠并几匹缎子呈来,“我知道你手里不缺这些,但横竖是我的一番心意,千万要收下。” 乔乔:“多大的事,嫂子也忒见外了些。” 薛氏:“你就收着吧,别的也就罢了,这珍珠的成色当真极好,难得颗颗圆润、成色剔透雪白。” 乔乔也是识货的,仅一眼也能看出好坏,玩笑道:“这样的好东西,嫂子单给了我,其他人都没有,可是替我惹眼了?” 薛氏忍俊不禁,“我悄悄地送,你悄悄地收,索性没有旁人知道,也不怕什么;再说,你大哥领的赏赐,本就是我和他夫妻俩自己的东西,我想送谁全看我的心意,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乔乔:“如此,我就不和嫂子外道什么,且收着了。” 薛氏:“这才对,以后我保不住还有事求你呢。” 乔乔:“嫂子一句话的事,哪里用得上求?” 薛氏轻笑了声,话到嘴边却忽地脸色一变,帕子捂着嘴干呕了几下。 乔乔关切道:“嫂子这是怎的?哪里不舒服?” 薛氏缓过劲,摇摇头,脸色有些泛白,“胃里不太舒坦。” 乔乔:“请太医过来瞧瞧吧。” 周嬷嬷等几个有年岁的人就看出了些什么。 周嬷嬷道:“大夫人看起来,是有喜之状啊?” 薛氏闻言一怔,她,她还真没往那上面想。 薛氏身边的方嬷嬷也忙笑道:“奴婢也觉得像,这可必得请太医来把个脉才是。” 方嬷嬷忙点了外面的一管事婆子,让其去找管家何忠,速速的请个太医过来。 房内伺候的人,也忙得不行,乔乔让人给其换了个软和一些的引枕,又让人将熏香炉子先端了出去,没得熏着人。 薛氏感念其心细,其实一进来,这熏香气息就让她有些不适;但既是来做客的,断没有嫌弃主人家的道理,且她平日也挺喜欢畅心堂的熏香味的,今日异常她只当自己是哪里不舒服。 却没想到会是有身子这回事。 乔乔嗔道:“嫂子也是有过生养的人,怎还傻了?” 薛氏如梦初醒,缓缓醒神,“不是哄你,我是真一点也没往这事上想,你大哥出门几个月才回来多久,我……”说带着,素来干练的薛氏也不由得红了脸。 乔乔忍不住笑道:“嫂子别羞,咱们都不是黄花闺女,谁又不知道谁呢。” 薛氏闻言脸更红了,“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乔乔:“且等太医把脉就是。”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太医便至畅心堂外间请脉诊断,探了半日,太医起身拱手道喜,直言确是喜脉无疑,只因月份尚浅,孕状便不太明显,且胎气实还有些不稳,需卧榻静养、不可过多劳碌。 封了诊金,乔乔命管事的人送了太医出去。 转而又向薛氏道喜,屋里的婆子丫鬟们也皆是一脸喜气洋洋,直呼给大夫人道喜。 薛氏摸着小腹,依旧是难以置信,这就有了? 她喝了半年的坐胎药,都没能有;结果因谢琛外出公干,药停了,却竟怀上了? 且根据太医说得孕像刚不过一个月,算算日子,好像是谢琛外出赈灾回来的头天晚上。 小别胜新婚,那晚谢琛格外的缠人,平日都会因她管家理事心疼她的人,那晚却怎么都不肯给个痛快,磨了她不知多久。 思绪忽然歪到了不正经的事上,薛氏脸上一烫,略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眸。 乔乔没作他想,已安排人去给秦氏和裴氏报喜。 府内许久未有婴儿降生,秦氏闻之大喜,亲自过来畅心堂这探望,前后叮嘱了许多话。 亲婆婆裴氏亦然,自听到大儿媳妇再度有喜,早不知念了多少声阿弥陀佛。 裴氏:“琛哥儿媳妇既有了身子,便不宜操劳,家里大小事,得另外托付个人才是。” 秦氏:“正是这话。” 又向薛氏道:“好孩子,天大的事,也比不过自己的骨肉,你眼下可该静心静养是要紧。” 薛氏:“老太太疼我,我岂有不知的,只是不知要劳烦哪位妯娌姊妹,我也好将对牌等物送去。” 秦氏:“瑢哥儿媳妇身上有孝,至今还懒怠出门;璟哥儿媳妇……性子忒软了些,未免降不住下人。” 及此,众人不由得皆看向乔乔。 秦氏也笑道:“想来竟是只有你了。” 薛氏:“老太太慧眼如炬,我也中意三弟妹,只恐二婶和那边的弟妹多心,没得给三弟妹拉了仇恨。” 秦氏沉默。 乔乔手心都出汗了。 救命! 不要,她不想管家! 她现在的日子就很惬意,每日除了吃睡就是自己看书看话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若是接了那管家理事的活,成日各院里东奔西走的,还要调度各处管事、上夜的婆子媳妇…… 想想都头疼。 如果以后谢珩出息、他们辟府另住,那时候她做主母是应当的,她也没话说; 可现在这…… 什么事最怕中途接手。 稍有不慎,底下人算计,上面人挑剔。 哪都落不到好!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章 生辰礼+赔礼 见众人为难的为难、沉默的沉默,裴氏主动道:“老大媳妇有了身子不便操劳,老三媳妇又年轻,家下的那些媳妇婆子都是畏威不畏德、哪个是好相与的?” 秦氏:“依你之见,又如何?” 裴氏笑道:“难道我竟是个吃白饭的不成?” 秦氏一怔,乔乔眼睛亮了又亮。 婆婆这是要自己揽过去?那可太好了! 秦氏:“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要你辛苦些;且你多年不管事,未免手也生了。” 裴氏笑道:“我管了几十年的家,哪里会因几年不管事就生疏?这事老太太定要依我,眼下就咱们婆媳几人,我也不怕和老太太及两个儿媳妇说句敞亮话;除了我和琛哥儿媳妇,这个管家的担子落到谁身上都不会好做。” “别人不知,老太太还不清楚,就别说那些家下的陪房婆子们了,单就是各位少爷姐儿的奶娘等处,哪一处是好相与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中途接手,便宜了恶仆,为难了咱们自己家人。” “乔丫头,并非母亲疑你或是不看重你,管家之事,看似风光,但背后其实最是琐粹辛劳;你大嫂子素日那样厉害,府内还时不时闹出婆子们赌钱吃酒疏于职守的事,你若这会子接手,定是麻烦不断。” 乔乔忙不迭道:“母亲哪里话,您和大嫂子一片真心为我着想,我岂能不知轻重?且内宅安宁关系府邸体面,马虎不得;母亲的确是不二人选。” 薛氏笑道:“若是母亲肯出山,也可敲打敲打那些仗着自己年岁长就行事轻狂的婆子们,儿媳感激不尽。” 裴氏:“后宅一应之事,都先交给我;待你生产过后出了月子,我再着人将对牌钥匙给你送去。” 秦氏笑道:“如此,倒是比我想得还要周全,就依你们。” 乔乔长长的舒了口气。 心里默念了不知多少声阿弥陀佛,头一次,对裴氏这个婆婆生出了一丝感恩戴德之感。 只要不让她管家理事,就怎么都行! …… 心思起伏有点大,加上某人这两日太能折腾,她腰酸。 事情一了,乔乔就回了自己院子,脱了外衣拆了头发好好的补了个觉。 睡得迷迷糊糊,她感觉好像有人在摸她的脸。 一开始是戳她脸颊,后来是两根手指捏着一侧的肉。 她起初拍掉那不老实的爪子,继续睡;但那人越来越过分,甚至那手大有要从她脖子处钻进去的意思。 都不用想,乔乔就知道这是哪个狗东西。 被子一踢,猛地挺身坐了起来,她抱着手臂一脸不爽的睨着床边的人。 “干什么?扰人清梦很过分的!” 凶巴巴的语气,配上炸毛的发丝,眼前的小妻子活像一头怒气冲冲的小狮子。 谢珩心里觉得有趣,面上却不显,只从怀里掏出一个石榴红的长条锦盒递了过去,以及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生辰礼。” 乔乔接过来打开,只见长条的锦盒中赫然躺着一枚华丽精美的牡丹花金簪;那簪身乃是赤金打造,而牡丹花却是一整颗红宝石雕刻而成,花瓣层层堆砌,颜色也逐层渐变;往下还有几片以绿翡翠雕刻而成的叶子点缀,那树叶逼真到脉络都清晰可见。 将簪子拿出来,乔乔发现这盒子好似还有个夹层,在男人幽深得让人看不懂的眼神中,她将上面那一层匣子拿开。 第二层的盒子中,是一支海棠并蒂步摇,同样是耀眼珍奇的物件,下面还压着一个叠得整齐的字条。 将其展开,清隽秀逸的字迹顿时跃然眼前—— 其一生辰贺礼;其二赔礼。 乔乔抿着唇、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狗东西还是挺有心的,还知道买两份,其中一份做赔礼。 其实她本来也没有真的和他置气,但他能这般有心,态度也尚且不错,她就很高兴。 有了两件首饰的加成,乔乔看这个男人顺眼了不少,加上可能是小日子将至,手脚微凉,急需有个人形火炉取暖,所以当晚夫妻俩躺下后,她难得主动靠到男人怀里,手脚并用的缠着他。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谢珩心中一紧,声音不受控的微微颤了颤,“怎,怎么了?” 乔乔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娇声道:“我身上冷,你抱抱我。” 这娇滴滴的语气、流露自然的依赖,哪里像是心里没他的样子。 谢珩心里的阴郁顷刻间一扫而空,觉得自己之前所想的实在过于杞人忧天。 手上则将人紧紧地抱在身前,将她的脚夹在自己的小腿处,认命地给她做起人型炉子。 …… 正月二十六,是乔乔胞兄、崔氏一族嫡长子崔嘉钰的生辰。 二十三这日,乔乔开始正式着手准备送给兄长的生辰礼。 秋荷秋香早就迫不及待围了过来。 秋荷:“前年是衣裳,去年是荷包,今年夫人要送大少爷什么?” 乔乔托着腮,俏眼眨巴着,“大哥什么都不缺,也不好再送以前送过的。” “我今年有一个新鲜花样。” 秋香仰着小脸,“什么花样?” 乔乔:“我想自己亲手做些糕点和肉脯肉干。” 秋荷:“这也好,大少爷可最喜欢吃姑娘您做得肉脯了。” 乔乔轻笑了声。 少有人知道,看起来霁月清风、矜贵优雅的崔家嫡长子,私下其实是个贪嘴好吃的; 私下处理公文邸报时,身旁必要摆几碟子的点心瓜果;可在自己府上能这样,若是在官署里如何能行? 因着这个,家里了解他、心疼他的女眷就会做一些易于携带、不占地方的干果吃食,装进荷包,随身带着,随时饿了或是口中寂寞,都能嚼用。 崔大哥喜欢香甜绵软的花糕,也喜欢酸甜可口的蜜饯干果;而其中最喜欢的就要属咸香味美的猪肉脯和牛肉干。 肉脯肉干,这些乔乔就会做,而且做得比崔家的厨娘做得还要好。 且肉脯肉干容易保存,也便于携带。 所以这次大哥生辰,她想得就是多做一些肉脯,让那个贪嘴的大哥多吃一些时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0章 做肉脯 肉脯和肉干都是比较耗时间才能做出来的吃食,乔乔决定分开做。 今日先做猪肉脯、明日再做牛肉干。 她好久没做了,也怕自己手生,提前做,万一味道不如人意还有机会弥补。 国公府的大厨房要准备各院主子们的膳食,一刻也不得闲,乔乔也不好给人家添乱;恰好畅心堂有个小厨房,虽然简单了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猪肉脯本来也用不到太多的调料工具,简单的让丫鬟们清理打扫了下,乔乔带着人就开工了。 首先,将猪肉剁成馅,这一步,丫鬟婆子们不敢让主子来,院里的几个粗使婆子手脚麻利,当当当的,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剁好了三大盆肉馅。 依着以往的经验,乔乔往肉馅里加入糖、盐、酱油、胡椒粉等,先将肉腌上;又让秋香找来点心铺包点心的那种油纸;待肉馅腌制好后,将其均匀的摊平、薄薄的铺到油纸上,最后在肉馅表面涂上一层蜂蜜,送到烤炉中,就可等待出炉了。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烤肉特有的咸香和烤炉加工带来的焦香就四处蔓延开。 秋荷和秋香守在小厨房门口。 秋荷:“看来夫人手也没生,这味道闻起来就没变。” 趁着这个功夫,乔乔将另外的肉馅抹好摊平,一盘一盘的进烤炉。 第一次的两张做好了以后,乔乔尝了下味道,确保没有问题,将两大片猪肉脯剪成了适合入口的大小,满满当当剪了两大盘子;刚剪好,新的两盘已经又烤好了,乔乔腰酸,就让秋荷洗了手来帮忙剪。 主仆三人忙了两个多时辰,烤好了二十张大猪肉脯,剪出了好几盘子。 正好,就用荷包,满满当当的装了十包。 乔乔决定,到时候就这么送给大哥,管保给他高兴得不行。 齐整的都装包完成,剩下一些剪出来不太美观的残次品以及边边角角的。 乔乔很不厚道的想拿去给谢珩吃,但是也只是想想。 人家到底是国公府公子,她拿这个给他吃,是真不想过了。 于是这些边角,她就都让小丫鬟们拿去分了。 在厨房忙活了半日,出来的时候,乔乔自己都觉得自己一身肉味。 午饭也顾不上吃,就先去了净室。 连泡澡加搓洗,足足半个时辰。 出来的时候,晚饭已经都在外间摆好,甚至于炕床上,已经坐好了一个靠着引枕看书的男人。 乔乔飞快瞄了眼外面的天色,“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谢珩听到声音,放下书看过来。 刚从净室出来的人,全身上下都刚被热气蒸腾过,脸颊粉粉嫩嫩、透润透润的,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诱人采撷。 他多看了几眼,再回神竟不记得她刚才问的什么话。 只收起书坐好,“今日卫所没什么事,就想早些回来陪你。” 乔乔睁大了眼。 谢珩回了她个疑惑的眼神。 乔乔满脸惊奇靠了过去,两只小手扒拉、将男人那张清冷俊美脸看了又看。 谢珩自认脸皮不是特别薄的人,硬生生被她看得有点脸热。 “你,你要干什么?” 乔乔抱着肩膀,立在他面前;由于一立一坐,导致女高男矮,乔乔眯着眼、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打量着今日有些奇奇怪怪的男人。 “你……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谢珩正在喝茶,被她这句话一惊,差点没呛死,咳得脸都红了。 “你,你,你……” 这姑娘脑子是不是真和一般人不一样,为什么总能说出这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乔乔白了他一眼,“你要不是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心怀愧疚,怎么会突然有回家陪我吃饭的觉悟?” 谢珩忽地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头疼。 他这反应,倒让乔乔心里落定。 看来是没什么,只是偶尔良心乍起、想做个人而已。 “我和你说笑呢,没有就好;我知道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咱们吃饭吧。”她面上堆着笑,嘻嘻哈哈的仿佛刚才的那话真的只是玩笑话。 好话歹话都让她说了,谢珩好生无语了半晌。 但因生辰的事,心底多少愧疚未消,少不得纵她几分。 “吃饭吧,再闹菜要凉了。” 夫妻二人相对而坐,开始用饭。 乔乔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炙羊肉,“你可知道大嫂有身子的事?” 谢珩点头,“已经和大哥道过喜了。” 乔乔又将管家理事差点落到她头上的事说给他听。 谢珩听着越发惊奇。 世家宅院里的太太,属宗妇为尊;执掌中馈、应承外客,风光体面,是说一不二的管家主母。 远的不提,家里的二婶,可不知眼红那个位子眼红了多少年; 可如今落到她手边的“好事”,妻子居然装傻婉拒,谢珩心下满是诧异。 谢珩倒也不觉得她是没有能力怕露怯,崔家的女儿,是按标准的世家主母培养,这些事,该是手到擒来才是;如此这般,只能说明她是真不想干。 “你不想?” 乔乔:“当然不想,管家三年,猫狗都嫌,这何尝是什么好差事?” “那些婆子丫鬟,还有各处管事的,一个赛一个的精明,要调度和统领他们,得费多大的心力?” 谢珩不以为意,“你又并非做不来,试一试又有何不可?” 乔乔觉得奇怪,“你很想让我试吗?” 谢珩摇头。 乔乔;“那你为何这么说?” 谢珩轻咳了下,眼神微垂,“……我怕你屈才。” 他并非嫡长子,家里的爵位和他无关,将来的家业虽有他的一份,可前程却要自己去挣。 甚至于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让她做一个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她又是崔家的千金,顶级世家的闺秀。 她见识过太多的锦绣繁华,他不免担心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禁锢了她。 这话说得很是直白,乔乔也是聪慧之人,略顿了顿,很快便体会到了其言外之意。 这家伙还是不错的嘛,不一味好面子,还能知道自省。 嗯,可以加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1章 你是不是偷看我话本了? 说过谢府的事,乔乔又谈到自家大哥的生辰。 “你那日有时间吗?若是没有,我就自己回去。” 谢珩深深看了妻子一眼,“我告一日的假就是,无碍。” 乔乔啊了声,“别呀,若是有正经事,你尽管去忙,我娘家那也不会大操大办的,不过是家里人聚一起吃顿家宴、听几出戏。” 谢珩就问道:“我若是不和你一同回去,你就不担心你娘家的人会觉得我们夫妻感情不合、或是你不得夫君宠爱?” 乔乔正在喝汤,闻言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偷拿我话本子看了?” 谢珩:“……” ~ 临睡前,乔乔都洗好钻进被窝里,男人却在外间迟迟没进去。 隔着屏风,乔乔隐约能瞧见那抹高大的身影,立在书桌前,好像在写些什么。 不管了,他不困她困。 打过哈欠,乔乔翻个身,径自睡去。 展眼到了正月二十六,大冬日的,乔乔难得起个大早。 谢珩听到身旁起床的动静,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过去,“起这么早做什么?” 乔乔意外道:“你难得休息,怎么也醒这么早?” 谢珩没说话,只拿眼觑着她。 乔乔就明白了,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要起来准备,你再多睡会吧。” 她穿好外套,掀开被窝,从他身上跨过去下了床。 谢珩哪还睡得着,索性陪她一块起来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两个丫鬟替她梳头,谢珩自己在一侧穿衣。 “你给舅兄准备了什么贺礼?” 乔乔看过去,俏皮的眨了眨眼,“你猜?” 想到崔嘉钰曾和他说的香囊荷包都是出自她手,谢珩淡淡道:“衣衫荷包之类的?” 乔乔摇摇头。 谢珩挑眉,“不是这些?” 乔乔反问:“你既然要一起过去,你又准备送我大哥些什么?” 谢珩:“听闻舅兄喜好字画,我那正好有祖父留给我的一些。” 他作为妹夫,送礼没必要太出彩,中规中矩、无伤大雅就可以。 他似乎真的很好奇妻子准备的东西,又问道:“我的告诉了你,所以你准备了什么可以说了吗?” 乔乔狡黠一笑,“这个……不太好说。” “毕竟关系到我大哥的形象。” 谢珩:…… 她到底准备的什么东西,能关系到男人的形象! 看得出他真的很想知道,但越这样,乔乔就越是卖关子不想告诉他。 谢珩能罢休? 她可还没穿好衣裳呢,伸臂就将人拎到怀里,宽大的手掌扶着纤细柔软的腰肢,她偏着头,他就轻嗅着、靠近那方修长白皙的脖颈,“告诉我,嗯?” 那声低低的“嗯?”乔乔硬是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你那么好奇做什么?”乔乔不理解。 谢珩手掌收紧,掐了下她的腰。 乔乔是个没出息的,只要他一碰,身上完全提不起力气。 水盈盈的眸子,就算瞪人,也是丝毫的威慑力也无,“你别闹!” 她臊红了脸,直欲挣脱他手要跑,谢珩岂肯让她如愿,另一只手掌穿过她的腿窝,将其完全的抱在怀里。 这是不说就不给下去的意思? 乔乔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耽误出门,忙按住他的手,“好好好,我说我说我说!” “我大哥平时有事没事就爱吃个零嘴,我就给他做了些肉脯肉干,这东西随身带在荷包里也方便,他又最喜欢。” 谢珩忽地就松开了她,力道之快,让乔乔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谢珩抚平衣裳的褶皱缓缓起身,“既如此,你早些漱洗,也好动身出发。” 乔乔看着他的神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转身走到衣橱前挑选衣裳。 谢珩穿好衣裳,就去了外间,婆子们将早饭摆上来没多时,乔乔也从里间走了出来。 谢珩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 只见女子穿着一件石榴红出风毛直领对襟褙子,配丹红色袄裙。头上梳着堆云髻,戴着一大只的金丝偏凤,鬓边垂下的珠串随步履摇曳生姿。 这顿早饭,吃得格外安静,夫妻俩谁都没有多话。 以前都是乔乔主动找话题和他说,今日因为要回娘家,心中许多事惦记,便也没了闲聊的心思。 用过早饭,夫妻俩登上马车,即刻出发。 早些去,还能多和姊妹们说说话。 寒风凛冽的天,谢珩也懒得骑马,陪妻子一起坐在马车里。 乔乔坐在车窗旁,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既能透气,又不会吹散马车里烧炭的暖和。 乔乔透过那条缝,望着街道上的形形色色、人间百味。 心里因回娘家而雀跃高兴,所以见什么都觉得可爱有趣。 谢珩自然也能感觉得出妻子的好心情,但还是将人拉到了身侧,抬手将窗户合上。 “前两日刚下的大雪,雪化的时候最冷,小心着了风寒。” 他难得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乔乔也没拂他的好意,抱着汤婆子规规矩矩坐着,也没规矩多久,小腿就悠闲自在的晃悠了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崔府到了。 谢珩先下来,再伸手扶着妻子,小心翼翼的将其搀下。 府邸里很安静,虽然崔嘉钰身份尊贵、且如今又在户部任要职,但他的生辰,却从不大摆宴席,每年都是家中亲人聚在一起,吃个团团圆圆的酒席,如此就算过了生辰。 乔乔夫妻俩来得早,其他几个女儿女婿还没到呢。 今日寿星崔嘉钰正带着暖暖在廊下玩,还是暖暖眼尖,远远地就看到了迈过仪门门槛,缓缓走来的人。 “姑姑!” 院里的雪都已扫干净,所以女儿兴冲冲的跑出去,崔嘉钰也就由她; 但迎面走来的乔乔看得胆战心惊,忍不住骂大哥,雪是扫干净了,地上多半还是有些滑的,这家伙怎么敢让暖暖一个人跑出来的! 乔乔快步迎上,于差不多的距离蹲下身,准备抱住小侄女。 然后,她那个穿得团子似的小侄女,到了她跟前不远处一个拐弯,奔向她身侧的人。 “姑父。” 乔乔惊了,谢珩也傻了。 小团子抱着大腿求抱,谢珩不得不看向妻子。 乔乔叉着腰,没好气道:“崔韵怡!你个小没良心的,往谁怀里跑呢?” 三岁的暖暖,别的不知道,但她却知每当家里的长辈叫她大名的时候,一般都是没有好事的。 暖暖眼珠子一转,“爹爹总说我最近长胖了,我怕姑姑抱不动我;而且这边路好滑,我怕姑姑摔倒。” 这话说得还算中听。 乔乔给了丈夫一个默许的眼神,“你抱吧,这小家伙我早抱不动了。” 暖暖伸着胖乎乎的手臂,搂着帅气姑父的脖子,被腾空抱起。 “姑父,你力气好大!” 谢珩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哪里“招惹”过这个小姑娘,让她对自己这么青睐有加。 但软乎乎粉嘟嘟的小团子实在喜人,清冷如谢珩也不舍得冷着脸,闻言温和的笑了笑。 暖暖又叫了,“姑父笑起来真好看,比爹爹还要好看。” 廊下的崔嘉钰抱着手臂看了过来。 谢珩很想捂上小家伙的嘴,让她别说了。 她再多叫两句,他可能就要被她爹赶出家门。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三姐夫果真大方 崔嘉钰怨气很深的看着“花心且多情”的女儿,阴郁的脸,好似全世界欠他钱似的。 乔乔就把自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哄他。 都不用她说自己准备的什么,崔嘉钰闻到熟悉的香味,眼睛早就亮了又亮。 “肉脯肉干?你做的?” 乔乔:“是啊,我亲手做的,做了好些呢,够你吃一阵子了。” 崔嘉钰迫不及待拿过一个装肉脯的荷包,解开系带,扔了块肉脯进嘴里,“嗯,好吃,还有些辣味。” 乔乔:“给你做了十包,留着慢慢吃吧。” 暖暖在姑父谢珩怀里扭了扭身子,“爹爹在吃什么?” 崔嘉钰又往嘴里塞了块肉脯,故意搀女儿,“你姑姑给爹爹做了好吃的。” 暖暖撅着小嘴,“我,我也要吃。” 崔嘉钰:“这是爹爹的,不能给你吃。” 暖暖霸气道:“爹爹的就是我的!” 谢珩尚未从小姑娘这霸气的言论中回神,暖暖已经指挥上他了,“姑父,走,我们去抢爹爹的好吃的。” 谢珩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无奈,求助的眼神望向妻子。 察觉到了丈夫的求救,乔乔哑然失笑。 从自己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一块不带辣味的肉脯放到了小侄女嘴里。 暖暖的牙口还不太允许她吃这样的东西,咂吧了两下,觉得干吧,不好吃。 想扔了,但这是姑姑做得,不舍得; 于是,小丫头手一抬,将那块被她口水浸润了的肉脯喂到了谢珩嘴边。 “姑父,给你吃!” 谢珩脸僵了。 乔乔再没忍住,笑了出声,勾了下他怀里侄女的鼻子,“你爹都不吃你的口水,就来欺负你姑父了是吧!” 暖暖:“那姑姑吃吗?” 乔乔一噎。 谢珩对着小姑娘笑了下,将其手中那块湿润润的肉脯接过,递给身后的小厮让其扔了。 转而抱着人进了屋里。 屋里烧着地龙,一进去,温暖的好像春天一样。 老太太卢氏正在上头坐着,谢珩放下暖暖,先去给老太太、岳父岳母都见了礼。 一圈人问过后,暖暖瞅准时机,再度张开手臂要抱。 谢珩笑了下,只得将人又抱在了腿上。 卢氏觉得稀罕,笑道:“家里这么多人,没见暖暖这么喜欢过谁。” 明氏笑着问孙女,“暖暖,为什么这么喜欢姑父抱你啊?” 暖暖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脸,“姑父好看。” 众人闻言,笑作一团。 过了会,外间传来婆子的通传,“大姑娘和大姑爷回来了。” 乔乔和众姊妹一起至仪门接应,然后也不管众人,径自将人拉到了暖阁里,姊妹几个一处说话。 梵梵道:“三姐姐今日所戴的金凤可是去年生辰大伯父送的那支?” 乔乔抚着鬓角步摇,“是呢,爹爹的眼光的极好,去年的款式,今年戴也不显得过了时。” 大姑娘蓁蓁问道:“你过生辰,妹夫送了你什么好东西?拿给姊妹们瞧瞧?” 乔乔偏了下头,珠翠满头的发髻间,姊妹等人一时还真分不清她要显摆的是哪一个。 乔乔干脆用手一左一右指了指,“就这两个,一个牡丹花金簪,还有一个海棠花发钗。” 五姑娘茜茜捂着嘴笑道:“三姐夫果真大方,出手便送了两个。” 乔乔切了声,“什么呀,才不是呢。” “他压根都不知道我生辰是哪一日,那段时间他又一直宿在卫所,谢家祖母和我婆婆给我过生日那天,他压根就没出现!” 此言一出,几个姊妹瞬间义愤填膺。 茜茜:“什么?姐夫竟会如此?” 梵梵:“虽说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不为儿女私情所扰,可你们毕竟尚在新婚,姐夫这般,分明也是下我们崔家的脸。” 到底是大姐成熟稳重些,蓁蓁道:“妹夫刚授官在身,必是有许多要紧的事忙,一时忘了倒也不足为奇;事后能致歉弥补,便可见诚意。” “你若心里还有不痛快,定要和妹夫说开,万不可憋在心里,你们这才新婚,若一开始就有了隔阂不满,往后的几十年可怎么过?” 乔乔嗑着瓜子,浑不在意道:“姐姐放心,我本来没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再后来他又是补生辰礼又是赔礼,我就更不在意了。” 蓁蓁心底都酝酿好一长串措辞来安慰妹妹,不料被她这不同寻常的反应统统都给噎了回去。 她们崔家的姑娘是大度有涵养,但是大度成这样的,她也是第一次见。 “三妹,这都是自己家姊妹,你别觉得抹不开面子;心里委屈不得劲就和姐姐说。” 乔乔哭笑不得,“不是,多大的事啊,有什么值得我委屈的?” “他不记得我生辰是不假,可你们都记得啊,连二姐姐这个远在泉州的人都记得。提前一个月就让人把礼物从泉州往京城送,正好十八那天的午后就到了;祖母,父亲母亲,诸位叔叔婶娘和哥哥嫂子,还有你们,那么多人都记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的礼物,前后加起来,我卧房里都快摆不下来了,哪里还缺他的那一份?” “且就我婆家的祖母和婆婆、妯娌及小姑子们,也都是记得的;大嫂子又是摆酒又是请戏,办得很是热闹,我那天还喝醉了呢。” 蓁蓁、梵梵等:…… 貌似、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了。 最年幼的五姑娘茜茜歪着脑袋,不假思索道:“可是姐姐,你难道不盼着和姐夫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吗?” “难道你不想夫君柔情体贴,事事把你放在第一位吗?” “姐夫不记得你生辰一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一时忙忘记;往大了说,是他没把你放在心上。” 乔乔白嫩嫩的手捏着杏干啃着,“这些无关痛痒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会儿大姑娘也怔愣住了。 哪有女子不盼夫妻恩爱和睦的? “妹妹,当初这个夫君可是你自己选的?”蓁蓁疑惑道。 乔乔:“一半一半吧。父亲和大哥都看好他,我看过画像,也觉得他比谢瑞俊一些。” 蓁蓁:“……就,就这么简单?” 乔乔:“不然还能如何?虽说我和他小时候见过一两次,可也早不记得什么。” 蓁蓁觉得头顶嗡嗡的,梵梵和茜茜也都一脸惊讶。 “那现在呢?夫妻朝夕相处半年有余,可有别样的情愫滋生?” 乔乔一边咀嚼着杏干,一边若有所思的思虑了半晌,慢吞吞的晃了晃脑袋。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3章 你爹也忒会挑了 “可有别样的情愫滋生?” …… 里面众姊妹说得热火朝天、嬉笑不断,婆子丫鬟都在里头伺候,并无人注意到纱窗之上,无声闪过的一道疾影。 晌午的家宴十分热闹,崔家在京的三房亲属悉数到齐。 大花厅中,坐了满满的十张黄花梨木圆桌,其中还不包括年幼的孩子没法坐席,都是由乳母带着,单独辟一小桌案。 男女分席,乔乔和几个姐妹都陪祖母卢氏同坐;卢氏特让蓁蓁和乔乔一左一右的紧挨着自己。 众人见状便知老太太这是有体己话要和两个嫁做人妇的孙女说,便都识趣的没有往上凑。 戏台上,喜庆热闹的曲目已经开唱;众家眷一边吃席饮酒一边听戏取乐。 卢氏喝了两杯酒,话匣子也就开了。先是拉着蓁蓁的手,问其婆家事,并关切近来日子是否顺心。 蓁蓁身为崔氏长女,最是端庄典雅,笑道:“家里都好,祖母无需挂念。” “因越哥儿实在太小,且风寒刚好,所以今日没敢带来;待开春日头暖和了,一定带来向祖母请安。” 卢氏点头,“人的性子都是天生的,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姑爷就是那样高冷寡言的脾气,那是他自幼教养所致,你万不要为此费心神,只要不影响你自己带着孩子过日子,何必管他呢?” 蓁蓁笑盈盈道:“都怪爹爹太会挑了,我家那个也就罢了,方才瞧着妹夫,竟也是个如出一辙的。” 卢氏又看向乔乔,“你家姑爷可有冷待你?” 乔乔摇头,“但他却也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性子,平日里都是我主动找话说,否则两人之间就干着。” 卢氏也忍不住骂儿子了,“你爹也忒会挑了,拢共就那几个孤僻清冷的世家子弟,都被他给看中了。” 蓁蓁和乔乔都忍不住抿唇笑了,这对自家父亲来说,可实在是“无妄之灾”。 清傲寡言的性子,就注定不是那知冷知热的性子;卢氏过来人,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孙女出嫁伊始,就耳提面命的叮嘱过不知多少次。 老人家可太清楚,同样是夫妻过日子,女人就是比男人容易滋生情愫、也更重感情;身子给了对方,再为对方生个孩子,这颗心给出去就也是早晚的事。 心要是挂在了对方身上,喜其所喜、忧其所忧,喜怒哀乐系于一人之身,天长地久,可不就把自己活成了怨妇。 卢氏不愿看到自家的孙女如此; 崔家的女儿,其尊贵比起皇室的公主也不逊色几分,没必要过那窝囊日子。 她老人家自己想得是好,但她就怕年轻的小孙女们守不住。 家里的几个女婿,性子都过于持重清冷,但模样却一个赛一个的好,气度更是不凡,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年轻的小媳妇,都喜欢长得俊的男人,一张俊俏的脸,天长日久的对着,比一百句暖心窝子的话都管用。 老人家别提多担心自己这几个小孙女,也被那一张张俊脸给哄了去,什么都抛在脑后、巴巴的每天眼里心里都是家里的男人。 蓁蓁:“我觉着,妹夫比他姐夫强不少,方才男女分席的时候,还往三妹这瞧了好几眼呢,分明是恋恋不舍的。” 乔乔被恋恋不舍四字膈应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谢珩怎么可能恋恋不舍,不过是不喜陌生的应酬,在崔家这大院里,她是他最熟悉的人罢了。 姊妹俩一左一右,亲自伺候老太太的茶饭;卢氏心中熨帖极了。 暖暖活泼,填饱肚子后,就开始在花厅中四处乱跑,好在厅中各处都有伺候的丫鬟婆子侍立,并不担心小丫头摔着或是怎样。 蓁蓁见状,想起一事,对妹妹道:“你还小,身子各处都还需保养,不用急着要孩子。你家婆婆长辈可有催你的?” 乔乔:“催倒是谈不上,但肯定也是希望能早点有。” 蓁蓁:“别听他们的,身子是咱们自己的,什么时候生咱们自己说了算。” 乔乔脸色一红,小声嘟囔道:“……姐姐确定这是我说了算的?” 卢氏开怀一笑,“你们呀。” “当着你们母亲婶子的面,什么都敢说,也不怕人笑话。” 孩子不孩子的,乔乔至今都没想过。 她还太小,自己身子各处都没长好呢,实在不需、也不能急着要孩子。 所幸谢珩的年岁也不大,夫妻俩都不用急; 谢家要是有人着急,顾着崔家的面子,不敢面上催,那就自己心里憋着; 若是敢直接出言催生,那或是张罗通房,或是和离,反正她不可能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京城的深宅大院,从不缺少秘辛;那些因年纪太小孕育子嗣、伤了根本的闺秀不胜枚举; 可就算拼了性命、枉顾自身替对方生了子嗣又怎样? 有几个男人能记住这个为他拼了性命生子的发妻呢? 伤了身子根本,再多的灵芝人参都养不回来,京城里,盛年而逝的妇人少吗? 没了性命,那些娴雅端庄的虚名、诰命夫人的名号又有何用呢? 想到母亲和自己的秘密,乔乔抿了抿唇。 那是万不敢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她不能冒险。 …… 家宴结束后,今日的寿星佬崔嘉钰明显的有了醉意; 也不奇怪,难得摊上今日这样的时机,家里的那些堂兄弟表兄弟还不得可劲灌他两杯。 崔嘉钰平时越是矜贵如高岭之花, 越到这个时候,想灌醉他的人就越多。 毕竟,谁都想看神仙下凡。 望着一身酒气冲天的丈夫,大夫人甄氏脸上嫌弃得不行,实则却又是亲自替其更衣、又是亲自喂醒酒汤。 说是嫌弃,何尝不是心疼。 乔乔在家时看多了父母、哥嫂等的夫妻恩爱,不觉为奇;谢珩却是很难不将眼前这一幕同自己之前和家中兄弟外出吃酒回来,自己妻子连面都没露的境况对比。 何等鲜明、何等惨烈。 谢珩抿紧了唇。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章 矫情个什么劲 回去的马车上,乔乔敏锐的觉得,谢珩似乎有些不对劲。 自己靠在马车车厢的角落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要说喝醉,他脸色分明正常,没有泛红,上车的时候眼神也澄澈分明。 想到他平日的性子,乔乔觉得估计是今日应酬累的,虽然说崔家在京的只有三房的人口,可光这三房加起来也是十好几口子,今日无一缺席的都在,这么一圈的应酬下来,的确是个费神又费心的活计。 就让他好好歇会也好。 乔乔无声的打个哈欠,也觉得有些倦,索性半躺在榻上也闭目养神去。 谢珩忽地睁开眼。 入目是长榻上娇艳慵懒的美人美目轻阖、红唇娇嫩。 分明是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谢珩耳中却不受控制的一直回荡着暖阁的纱窗上,那个熟悉的、晃悠了两下的小脑袋。 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因为怕她从暖阁出来冷而亲自去给她送狐氅,为什么要那个时候走到暖阁窗边看到那个摇晃的头! 更奇怪的,没有就没有呗,他又不是那种儿女情长扭扭捏捏的人,再说他们才成亲不到半年,没有培养出太深的感情不也正常吗? 他不明白自己心里在矫情个什么劲? …… 当夜,谢珩自己睡在了前院。 大冬天的,他若过来,就一定会行事,就意味着要洗好几次澡;所以他不过来,乔乔正合心意。 那一整张舒服的大床都是她的,她想睡里面就睡里面,想睡外面就睡外面;再一高兴了,横着、斜着,她想怎么睡怎么睡。 但稍微运气不太好,乐极生悲,当天晚上刚泡完热水澡从浴室出来,且在床上打滚呢,忽地身下一股暖流溢出。 原本蹦跶得无法无天的人儿突然就蔫了,苦着脸叫秋荷秋香拿衣服和月事带。 本来都洗好了,硬生生又折腾了一次,乔乔心中十分不痛快,等到终于安稳躺下,周嬷嬷端来了一碗熬得浓稠的江米粥,秋荷将人抱在怀里,秋香一勺一勺的喂。 周嬷嬷:“幸好三爷不曾过来。” 否则这会折腾,倒有些不自在。 乔乔咽下嘴里的粥米,“去给前院提个醒,让他这几天都别过来了。” 周嬷嬷:“夫人这什么话?哪有上赶着把爷们往外推的道理?” 乔乔:“我小日子在身上,他来了也是白跑一趟,还不如分开睡,两个人都舒坦。” 周嬷嬷一口气梗在心口,“我的姑奶奶,你和三爷之间难道除了那档子事就没别的?夫妻俩依偎着说说话?谈谈心?寒冬腊月的,有个身体强壮的男人给你抱着取暖也是好的呀。” 乔乔撇了撇嘴角,“说说话?那我多累得慌!本来来月事身上就酸软没劲。” 她和谢珩之间,如果她不主动找话说的话,谢珩绝对是看一晚上的书都能不搭理她一句话的性格。 周嬷嬷看着那泛白的小脸,心疼得说不出别的话了,只将汤婆子塞进被子里好生放着。 她家姑娘这是一点还没走心呢。 来月事的第一日,总归是不太好过的; 这一晚上,乔乔小腹处胀得难受,翻来覆去,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以至次日早上,周嬷嬷怎么叫也叫不醒。 哼哼唧唧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周嬷嬷就不忍心继续叫了,让婆子们将早饭放在灶上温着,何时等夫人睡够睡醒再吃。 秋荷想到了什么,问周嬷嬷,“嬷嬷,昨晚夫人的那话,可要特意传给三爷?” 周嬷嬷心里明镜似的。 夫人虽然听从大夫人的法子,如今对三爷称得上是温婉恭顺、殷勤小意,但那一看就是表面功夫,压根没走心。 这不,身子一不舒坦,连想三爷来柔情关怀一番都不想,只想把人推得远远地,装都懒得装了。 周嬷嬷连连叹息。 这对夫妻俩,往后的日子得过成什么样啊。 …… 怕小丫头说话不当引起误会,周嬷嬷亲自跑了一趟前院,结果却被留在那的安福告知,三爷今早去卫所之前留了话,因卫所之前积压的操练士兵、处理公务等事过多,他这几日都宿在卫所,归期不定。 周嬷嬷听到安福的话,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是巧合吗? 她怎么觉得这两人好似闹别扭分居似的。 可夫人那,分明除了小日子在身的不舒服,其他一切正常;三爷……又能是为了什么呢? …… 卫所 平时百户、千户们训练士兵,今日指挥使吕腾心情不错,兴致颇高的带着几个千户比拼拳脚。 本来只是小试身手,结果发展到最后,比完拳脚,又比射箭,而后刀枪、枪法,谁有看家功夫都使了出来。 士兵们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尤其喜欢看自己上司的热闹。 拥戴上级的,都为其呐喊助威,若是赢了,也都鼓掌喝彩; 若是平日不服或是和上级关系一般的,就巴不得这种场合能让其狠狠出个丑。 吕腾是个有真本事的,其手下的百户、千户,也都没有一个是真草包,别的不说,起码的骑射和枪法,都能过关。 谢珩进卫所第一日,就展示出了高强的枪法和骑射,难得今日能再有机会,士兵们纷纷让其再露一手。 谢珩手持银缨枪纵身上马,第一日卫所与谢珩交手的陈百户不由得又起了一较高下的心思,说了句“属下来讨大人赐教”,随即也持枪上马。 二人在一空旷营地,马上长枪较量。 头次交手,谢珩因为新官上任,虽然有三把火要烧,但还是给对方留足了面子。 但这会,他心里本就有火,更想借此机会敲山震虎,陈百户主动请战,他自然不会拒绝,也不会手软。 一个回合下来,陈百户没有讨到任何便宜;谢珩忽地策马飞驰,陈百户紧随其后。 此举正中谢珩下怀,一击漂亮的回马枪,陈百户只顾猛冲,没有设防这一招,猝不及防被击落了手中的长枪。 败局已定。 如果说上次的较量,陈百户心里对这个小自己六岁的千户还有不服和不忿,那这一次,这记回马枪,却是让他真正的心服口服。 作为内行人的吕腾却看出点别的门道。 谢珩这家伙,今日火气有点大呀。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章 夫人都在做什么 谢珩在卫所一连宿了五日,这下两边都传了个遍。 身为直属上级的吕腾十分纳闷,年关那时卫所事确实多,过完年刚回来那会也有点,刚过完年嘛,士兵们的心都有点散,需要多练练肃正肃正。 可这都快出正月了,士兵们这早就规整得差不多了,其余的如每日操练和常规军机要务,虽然不可马虎,但也没有必要一连五日宿在卫所。 吕腾把谢珩当成自己侄子看,听说这事,当即把谢珩叫来了自己的营房关切询问了一番。 谢珩也没给出个具体的缘由,只说是自己对许多事还在上手阶段,想多加苦学勤练。 这话但凡换个人说,吕腾就信了;可谢珩,来卫所第一日就打趴下几个百户立威;而后遇上过年,年节前后卫所许多事要想向上报备,许多公文奏折需要起草等,那么多繁杂的事,他都有条不紊、一个错漏都没出。 世家子弟的稳重谨慎在其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吕腾才不相信他还需要勤勉练习什么。 再练?再练就是冲他来的,想把他拉下来给腾位置! 问了好几次,人家都不想说,吕腾也没有想求,横竖看起来不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就懒得管了。 …… 再说谢府这边,裴氏是从上夜的婆子口中知道谢珩好几日没有回府的事。 裴氏倒是没有多想,她生的儿子她了解。 那么正经的人,肯定不可能去吃酒玩乐,定是卫所的正经事绊住了。 心疼是肯定要心疼的,但这会裴氏重新揽事管家,大大小小的琐粹杂务每日不知有多少等她点头,心疼一会也就忘了。 秦氏那边更不必说,老太太上了年纪,一贯不问俗务,只和家下孙女孙媳妇们每日说笑开心,正巧这几日,又接了裴文鸢、陈宝珠、谭淑雅三位过来府上小住,老人家每日一大群人簇拥着,哪里还惦记得上别的。 这会谢府上下,能真正“惦记”谢珩的人,就只有乔乔了。 没办法,那毕竟是她男人,明面上,她还要靠他过日子呢。 但男人在外头干正事,她总不能拖后腿不给他去啊。 大事上帮不了什么,只能在吃穿上发挥一下她的“贤妻本色”了。 着人从衣橱里拿出两件大毛衣裳和干净的中衣,又将谢珩素日爱吃的点心装了满满登登的两个食盒,打点妥当,一起让安福送去卫所。 安福片刻不敢耽误,一口气将东西送到,顺便传达了一番夫人不好意思表达的思念和惦记。 “三爷还要几日才能回去?夫人在家可是日思夜盼的等着您呢。” 谢珩从文书中抬眼,看着安福,“这话是夫人亲口说的?” 安福摸着后脑勺,讪笑道:“夫人是大家闺秀,哪能好意思说这话?可奴才看在眼里,三爷这好几日不回府,夫人看着都有些无精打采了。” 安顺也忙道:“三爷,依奴才之见,您总住卫所也不是个事,条件太简陋不说,家里的大太太、夫人心里肯定也牵挂惦记。” “尤其是夫人,您和夫人可还算新婚呢,您这般连着不回府,免得让人误会您冷落了夫人。” 谢珩看着安福,“这几日,夫人都在做什么?” 安福回忆道:“夫人还是老样子,每日除了给老太太请安,其余时候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哦,有时还会去畅远堂陪大夫人说会话,或是叫上家里诸位姑娘表姑娘一起,或是摸骨牌、作诗还有猜谜。” 谢珩越听脸色越不对,每日玩得这么欢,她真的还有余下心思牵挂他? 安福见状不对,及时的闭了嘴,但又不死心的找补道: “您不在府上,夫人总得自己找乐子解闷不是?” 谢珩没好气道:“你对夫人倒是忠心得很!” 安福憨笑:“都是三爷教得好。” 谢珩狠狠一噎。 四下环顾,这冰冷简陋的营房他是一天也不想再住,也是该回去了。 那点心他就吃了两块,余下的让安顺分给几个百户。 大毛衣裳也没了必要,让安福一准都捎回去。 安福得了准信,欢天喜地的回了府去给乔乔回信。 “三爷今日下值后就回来,这衣裳就让奴才带了回来。” 乔乔点头,“你跑一趟厨房,让他们今晚做几道三爷素日爱吃的菜,再烫一壶好酒备着。” 安福答应着去了。 乔乔眉梢间不觉染上几分喜色,周嬷嬷端着果盘从外头进来,笑问:“夫人这是有什么喜事?” 乔乔:“哪里来的喜事?不过是三爷那个不着家的总算知道回来了。” 周嬷嬷了然一笑,“既如此,夫人这会可要沐浴更衣?” 听懂了周嬷嬷的言下之意,乔乔俏脸一红。 还别说,成亲这大半年以来,她和谢珩从没有连续好几日都不在一起睡的。 冷不丁让她一个人独宿了六晚,孤枕难眠的滋味,不太好过。 默许了周嬷嬷的提议,乔乔脱下外袍进了浴室,焚香沐浴;而后各种香膏香粉照着身上都来了一遍,各处的保养都到位了。 卧在熏笼上将头发吹得半干,婆子就来回信,说三爷回来了,人已经到了前院,正叫了水沐浴呢。 乔乔懒懒的嗯了声,继续熏头发。 周嬷嬷给内室中点上熏香,随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乔乔半伏着身子,香炉里的熏香蒸腾的香气缓缓飘散中屋里各处,清甜的鹅梨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刚沐浴过的身子本就柔软无力,熏笼的热度更是不觉间稀释了脑子里的意识。 还回不回来,再不来她都要睡着了。 谢珩掀帘走进来,入目便是雪肤花貌斜倚熏笼的香艳。 倒是享受。 他这么久才回来,也不知道去迎迎他。 独属于男人沐浴后的清冽气息袭来,乔乔顿时一个激灵,脑中意识全都归位。 “你,你回来啦?” 惺忪睡颜,身上只穿着一贴身的里衣,衣带未系好,因她起身的动作,胸前的春色不经意流露。 年纪在这,有些反应根本不受控制。 谢珩眸光一沉,伸臂将人拽到了腿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章 小夫妻调情呢 “你,你混蛋……” 即便乔乔自认已经不是单纯的黄花闺女,但对这个姿势,她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这个衣冠禽兽,甚至连衣衫都没有脱,就这么欺负她。 “去,去床上……”外间光线太亮,这个样子,她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躲都没地方躲。 谢珩却不许她躲,单手掰着她的脸颊,迫使她与他直视。 乔乔脸皮不算薄,却也远没有厚到这个程度,她羞耻的想哭。 “你……你一回来就欺负我……” 谢珩空出一根手指点了下她精致秀气的鼻尖,“嗯,那我去欺负别人,你乐意?” 乔乔气得咬他,可全身都抽不出力气,咬人变成了调情。 他今日格外有兴致,干什么都慢条斯理的,不急不慢。 乔乔好几日没有了,哪禁得住这样。 “你,你到底要干嘛?”她实在忍不了,急得挠他。 谢珩抓住她作乱的小手,额头抵着她的,粗重灼热的气息交缠着她,近乎要将她融化。 乔乔被吊着难受,哼哼唧唧的骂他,混蛋流氓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加重的鼻息,好似是他笑了一下。 “我忽然想到,你好像还没有称呼过我。” 这没由头的一句话,让乔乔莫名,“什么称呼?” 谢珩握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狠狠一带,乔乔忍不住叫出了声。 太,太…… 谢珩两指捏着她的耳垂,反复揉捏把玩,“别家妻子都是称呼丈夫的?嗯?” 乔乔心都快跳出来了,“你,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说话……” “说!” 乔乔也来了脾气,“我不知道!你爱做不做!” 谢珩:“生气了?” “你对我不闻不问了这么些天,我都还没生气,你倒生气了?” 这狗东西说的是人话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闻不问了?” “你好意思说这话,我今日还让安福跑去又是送衣服又是送点心!你要找我茬也找个好点的理由。” 谢珩沉默。 沉默也就算了,他还不动了! 乔乔气得刺他,“三爷这是在外面累坏了,身体不行了?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大夫开几贴药补一补?或是给你弄两瓶鹿血酒来?” 谢珩被气笑,忽地站了起来,将怀中的人颠了颠,抱着就往内室走去。 没一会,内里冷不丁传来一阵娇脆的笑声,“谢珩,你混蛋!” “哈哈哈哈哈,别,有,话好好说,你别挠我痒痒哈哈哈哈哈哈” 只听到前半截周嬷嬷被吓得一个激灵,想都没想就从廊下冲进来,但紧接着后面一连串的哈哈哈把老人家心脏差点给笑停了。 好家伙,小夫妻调情呢,把她吓得不轻。 周嬷嬷扶着自己的老腰撤了出去。 里头银铃般的笑声还是没停。 “谢珩,你有完没完!” 周嬷嬷回望了上房一眼,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 …… 谢珩一只手循环的在女子两侧的腋下作乱,惹得身下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明媚又灿烂。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笑,虽然是被捉弄笑的,却那么烂漫明艳,灵动鲜活。 那是他只在娴姐儿和她娘家的侄女暖暖身上才看到过的笑容,无忧无虑,眉眼俱笑。 谢珩陡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样的神色; 以前,虽然她也会对他笑、冲他撒娇,但每次看着,他总觉得少点什么。 现在,他好像知道了。 察觉到他的出神,乔乔立刻反守为攻将人扑倒。 “你个混蛋,居然敢欺负我!” 岂有此理,她最怕痒,居然敢挠她痒痒。 乔乔两手一手一只、掐住男人耳朵,揉掐捏圆,嘴里叽叽歪歪的嘟囔个不停,无非都是骂他的话,来回就那两句。 谢珩眼中,她像只炸毛的狮子,扑在他身上,恨不得吃了他泄愤,却又无从下口。 乔乔撒泼完毕,喊够了也掐累了,然后她就发现—— 这狗男人居然被她整笑了! “你,你笑什么?”脑子回过神的乔乔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却还是不肯落了士气,昂着脖子呛道。 谢珩任由她骑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不仅不怒,甚至双手枕在脑后,怡然自得的欣赏起她这副强盗土匪的恶霸模样。 乔乔被他盯得有些脸热,不自在的别过脸。 “终于不装了?” “装?”乔乔:“我装什么了?” 谢珩膝盖往前一送,乔乔整个人扑在他身上。 “不装你温柔小意、殷勤得体的贤妻良母了?” 被说中心事,乔乔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还硬着,“谁说我装了?我本来就是那个样子。” “哦,那你刚才对我这又掐又打,难道不与你贤妻良母的形象相矛盾吗?” “那是你找打!谁让你欺负我!” 瞧着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谢珩忽然也就不介意暖阁内那个摇头否定的影子了。 女孩子嘛,在自己的小姐妹面前,肯定也是十分的要面子,口是心非一下,也可以理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且,她年纪这么小,又从小被家里保护好,心思单纯无邪,看不清自己的心、一时没弄明白感情,也是情理之中。 她还小,他也尚年轻,少年夫妻,怎么可能会没有情意呢。 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他又何必现在咬着不放呢。 …… 外间的丫鬟婆子们有条不紊的摆好了晚饭。 谢珩穿好衣服,拍了拍还窝在被子里的人,“要吃饭了,不饿吗?” 乔乔此刻压根就不想看到他,背过身,低声道:“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生气了?”他又俯下身将人纳入怀里,伸手捏着她的脸颊。 乔乔不太习惯这个时候和他黏糊,有些别扭的将人推开,咕哝道:“我困呢。” 滑腻的触感,让谢珩有些爱不释手。 “以后心里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 这话将乔乔睡意击散了几分,她俏眼流转,问:“和你说了,然后呢?” 谢珩抿了抿唇,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垂首定定地看着她,“我们是夫妻,应该彼此坦诚,没有隐瞒;你有了难处或委屈,自然该告诉我。” 乔乔:“告诉你,你会为我撑腰吗?” “自然。”顿了顿,谢珩又道:“前提是错不在你。” 乔乔不乐意了,“我要是受了委屈,肯定错不在我呀,我那么通情达理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是我的错呢。” 谢珩嘴角实在没绷住,扑哧笑了出来。 他, 他还从未见过有人夸自己夸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章 过日子要细水长流 这一笑,可把乔乔给笑毛了,“你笑什么?” 谢珩随敛了神情,“好,只要错不在你,我都会为你撑腰。” 乔乔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我可以经常出府逛逛吗?” “可以。但要带着丫鬟婆子,还有侍卫,不能独身一人。”谢珩补充道:“而且,一月出门也不可次数太多,毕竟一家子住在一起,若是有人借题发挥,我不在家,恐你应付不来。” 乔乔嘶了声,“你今日怎么换了个人似的,那么好说话?” 谢珩:“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是你有什么想做的我没同意、还是我任由别人欺负你了?” 乔乔哼道:“你天天冷着个脸,谁会觉得你是个好说话的人!” 谢珩:“……” 无语过后,他又说道:“以后有话直接问我,不要自己胡乱推测判断。” 乔乔:“嗯?” 谢珩捏着她脸上的肉,好笑道:“你没有察言观色、猜我心中所想的本事,只会张冠李戴给我乱扣罪名。” 乔乔心虚的嘟囔道:“我哪有!” 其实有没有,她心里也很清楚。 没办法,谁让她看的话本太多呢,什么离奇曲折、跌宕起伏的爱恨纠缠都看过,自然一不小心就容易带入现实。 谢珩也早发现了她脑洞极大、思绪极为扩散这一毛病,虎口抵住她的下唇,两指捏住她的两颊。 一字一顿道:“听到了没?” 乔乔嘟着唇,“知道了,我以后尽量把你往好的想,行了吧?” “那倒是也不必。”谢珩哼笑了声。 乔乔无语,但还是惦记着最关键的事,“那我一个月最多能出门几次?” 谢珩惊讶道:“你还真恨不得天天出门?” 乔乔对着手指,“你就直说吧,多少次以内,是合理可行的?” 谢珩:“那你觉得呢?” “家里老太太、太太在府里安生待着,你觉得你要是成日出门,别人会不会说你恃宠生娇?” 乔乔睁大眼,“恃宠生娇?” “那你大可放心,没有人会那么想?” 谢珩不明白,“为什么?” 乔乔自嘲道:“我恃谁的宠?又生哪门子的娇?” 谢珩:“……” …… 第一次在口舌之争上大获全胜,乔乔心里很是痛快。 但没容她得意多久,入夜后,放下帐幔,她就被谢珩想方设法的讨回了便宜。 她早就发现了,谢珩这人吃不得一点亏。 如果嘴上说不过她、或是发现自己不占理,就要在那事上磨她。 以前她都没出息的由着他,今天必须立起来一次! 纵然被他撩拨得情动,却一点也不愿意配合。 谢珩被她弄出了一身汗,无奈苦笑:“我哪里惹到你了?” 乔乔喘着气踹他,“你每次都这样,一说不过我,就拿这事欺负我。” 谢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非得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 “天大的事完了再说。” 说罢,就覆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乔乔大汗淋漓的喘着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 她已经没了闲聊的心思,但她很想提醒谢珩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说,你别仗着自己年轻就可劲纵欲行不行。” 傍晚加上晚上,前后四五次。 乔乔觉得自己不至于怎么样,但这头“牛”未必没有被累到。 “过日子要细水长流的,你说是不是?” 这会子凶猛似狼,万一过几年不行了,她找谁哭去。 谢珩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才一次就喘成这样,你好像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乔乔:“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万一……” 男人一个眼风扫过来,“万一什么?” 乔乔捂着发酸的腰,觉得这个万一在她身上应验的可能性好像更大一点。 “没,没什么。”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清洗干净后,谢珩从身后罩住她,颇有耐心的给她揉腰。 “你身子太过纤弱,该好好调养锻炼一下。” 乔乔:“我好得很,是你火气太大需要消消火!” 谢珩把玩着她耳边的发丝,“母亲身边有一个懂八段锦和五禽戏的刘嬷嬷,我向母亲要来我们院子一段时间,你好好学一学。” 乔乔腾地翻过身,“学什么学,我没病没灾的学那个干什么?” “强身健体,你体质太弱了。” 乔乔:“谢珩!你别拿我和你比好不好?你就说我比大嫂二嫂她们,都是一样的,哪里弱了?” 谢珩:“别人我不知道、也管不着。” 懒鬼本鬼、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某乔:“我不要!我好得很,分明是你太流氓,还倒打一耙说我体力不好?” “多走两步就大喘气、你娘家侄女多抱两下就胳膊酸,你就没觉得自己身子确实纤弱了些吗?” 乔乔:“……我要是雄赳赳气昂昂、能舞大刀耍花枪的,你敢娶吗?” 嘴上功夫,谢珩从来不是妻子的对手。 硬的不行,来软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强身健体,总没有坏处的;再说,你还小,还在长身体,打个身体的好底子难道不比什么金山银山都来得实在。” 乔乔思绪忽然有点歪,“……你说谁小?” 谢珩没好气瞪她,“和你说正经的!” 八段锦和五禽戏对身体有好处,乔乔当然知道,但她就是懒。 “我不想动!”她将自己捂在被子里 ,生无可恋道。 谢珩试图给她讲道理,“你这身子骨,要是不好好练练,将来生孩子怕是要吃点苦头。” 乔乔别过脸,“谁要给你生孩子。” “好好好,不生孩子,那为你自己,也尝试着练一练,好不好?” 他放低了声音,也柔和了神情,语气仿佛在哄孩子。 最怕冰山男人突如其来的温柔,带着蛊惑的味道。 乔乔:“我也想啊,可我肯定坚持不下去。” 谢珩:“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坚持不下去?” 乔乔:“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小时候我哥让我试了七八次呢。” 谢珩:…… “……七八次,都没坚持下来啊?” 某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以此来证明自己真的在强身健体方面一没有慧根二没有恒心,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谢珩支着脑袋看着她,“看来,对付你,得用非常手段。” 乔乔冷不丁一个激灵,双手抵在胸前,满脸戒备。 谢珩卖关子似的笑了下,“下床吃饭,我饿了。” “再不起来,就吃你!” 乔乔:…… 狗东西!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不许损我不利你 吃完晚饭,乔乔刚想继续回去窝着,却被谢珩攥住手腕。 “刚吃完就躺下,对身子不好;到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外面冷风嗖嗖的,谁要谁跟他走。 “外面太冷了,我不去,屋里走几圈也能消食。” 谢珩:“你在园子里种了一些瓜果?几天没去伺候了,不想去看看?” 乔乔不为所动,“我白天的时候经常过去看。” 谢珩:“你这么犯懒,又想天天出门,怎么那么矛盾?” 乔乔已经在屋里溜达起来,谢珩也随在她周围踱步着。 “哪能一样?外面多热闹多有趣啊,府里来来回回就那些人那些事,还能看出花不成?” 谢珩:“练八段锦和五禽戏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乔乔抓狂道:“求放过,我真不行,一套下来我肯定就腰酸背痛。” 谢珩:“痛则不通,越是这样,越说明你身子需要强健。” 乔乔望天望地,试图逃避这个问题。 谢珩适时抛出诱饵,“你答应学,我就答应你的一个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 乔乔:“任何要求?你确定?” 谢珩嗅出一丝不怀好意的气息,又道:“你不许使坏、不能损我不利你。” 乔乔被最后那句“损我不利你”逗笑,这家伙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绕着屋子转了两圈,她倒是想到了一个,“那你教我骑马、打马球?” 谢珩惊讶地抬起头,顿了顿,忍不住道:“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乔乔沉了脸,“你就是那个意思!” 谢珩:“你现在连一套五禽戏都坚持不下来,真让你上马,不出一刻钟,你下来腿就合不上了。” 乔乔恼羞成怒上手捶他。 “不和你说了!” 谢珩拧了拧眉心。 有一个禁受不住实话的妻子,真的挺难的。 …… 出了正月,年味就也就彻底散了。 一年的耕耘劳作,再度循环往复。 经过这阵子的安心静养,薛氏的胎象已经稳固,但也开始了孕妇必经的害喜。 好在薛氏这次的症状不严重,远不是怀娴姐儿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 乔乔和明英等人去探望时,薛氏正伏在罗汉床的攒金丝引枕上做针线,听到丫鬟的传话,忙让人倒茶。 明英:“嫂子别忙,有丫鬟们呢,我们是来看你,你若忙前忙后倒让我们不安心了。” 薛氏哎呦了两声,“这才几日啊,我们二姑娘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般伶牙俐齿起来?” “想是最近都和你三嫂在一块呢吧?” 乔乔故作不满道:“大嫂子拐着弯骂我呢?怎的和我在一块委屈了几个姊妹不成?” 薛氏:“哪里哪里?” “二姑娘让你调教了这段时日,是一点以前的温吞包子样儿也没了。” 明英羞红了脸,“嫂子们别笑话我。” 薛氏:“妹妹,我让你三嫂费心教你,也是为你好;现在你在家人的羽翼下,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可将来嫁了人,去了婆家,若是你自己立不住,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几个姊妹里,就你性子最软;若是不在你出嫁前给你拧过来,将来别说婆婆妯娌,那些婆子刁奴就能拿住了你。” 明英点头,“嫂子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 乔乔:“眼下已经不错了,她能用心学,我也乐意教。” 薛氏打趣道:“可得和你三嫂好好学,崔家姑娘人人都夸,你三嫂的好处,够你学的。” 乔乔:“你可打住,别给我戴高帽。” 薛氏:“我哪里说错了不成?三爷那么个老学究的脾性都被你给掰了过来,可见你这训夫颇有成效。” 乔乔不好意思在妯娌们面前说这个,脸一红,羞道:“嫂子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给他掰过来了?” 薛氏:“还瞒我呢?你大哥可说了,三弟前几日特意找上他,好生谦卑的请教了一番。” 明薇笑问:“三哥请教了什么?” 薛氏促狭笑道:“你们三哥的性子在那,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就一个——他觉得你们三嫂不够在乎他。” 在三个小姑子会心一笑的眼神中,乔乔不自在的道:“哎呀,别听大嫂瞎说,肯定又是她胡扯的。” 薛氏:“你若不信,我可将你大哥叫来,让你当面对质。” 乔乔咬着下唇,脸颊粉粉的,像初春三月的枝头春桃。 薛氏:“羞什么?这难道不是好事?” 乔乔没好气,“什么好事?他只觉得我对他不够上心,那他对我又有几分用心?” “凭甚要我毫无由头的对他好?” 明惜:“嫂子这话在理,三哥只是一味只要求你对他好,却对你冷冷淡淡,那嫂子也不要理他,让他自己待着去。” 乔乔笑道:“看不出来,咱们四姑娘是个烈性,说得好!” 薛氏:“你们呀,还年轻,有些事没切身经历过。三爷能知道自省,就是个好苗头。说白了,男人都是蜡烛,不点不亮,他们虽读了不少书,却从未有一本是告诉他们要如何做人的丈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咱们不一样呀,女则女训,家中长辈教导,全世界都在告诉我们怎么去做一个好妻子。” “想到这我就不服,你说这都是凭什么呀?咱们女人相夫教子、管理内宅哪里就比他们在外奔波来得轻松容易?” “你们看我管家,说一不二看着风光体面,可家下的那些婆子提起来,却总拿我迟迟没有怀上哥儿说事;管家三年、猫狗都嫌,背地里咒我的还不知多少呢。别看我和你们大哥感情不错,但这些话,我也就只和你们说说。” 明薇:“大嫂这话,倒让我想起了三嫂的嫡亲姑姑、崔家的崔娘子;她可是活出了世间女子想都不敢想的潇洒。” 明英:“可是那位崔芜崔娘子?总听祖母说起这位崔娘子年轻时的逸闻,崔娘子才情斐然,又生得倾城之貌,当年,求娶之人不知几何。” 明惜:“如今崔娘子,真的如传闻中说得那般,云游四海不理俗务吗?” 乔乔笑道:“我姑母自幼学医,一手岐黄之术冠绝当世;先姑父去世后,她便云游四方悬壶济世,就连我们家里人,都不知她如今确切在哪。” 明惜目露钦佩:“真的可以这样吗?崔娘子那样的好人品在外,会不会遇到危险?” 乔乔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我,我姑母医术极佳,擅用药,也擅用毒;前阵子传信家里,说是在攻克破译蛇毒之时,已经学会了训蛇。” 蛇这个字眼一出,屋里的女眷齐刷刷都浑身一个激灵。 既擅用毒,又会训蛇; 哪还有活腻了的敢往上凑!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章 抬了姨娘 赈灾的事后,圣上和太子越发重视谢琛,一再对其予以重任。 谢琛呢,也不负使命,对自己肩上之事,无不是尽善尽美,一丝不苟。 已经连续五日,一日三餐,都在官署; 堂食的饭菜肯定不比家里。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时候,但每每都有妻子打点、到了饭点便有家里的小厮及时送来他爱吃的各样菜色,风雨无阻。 而现在,妻子有孕,家里的事交由母亲打点。 裴氏心疼儿子,也每日定时让人送去,谢琛吃着却总觉得缺点什么。 又是踏着夜色回府的一日,卸去厚重的大氅,谢琛瘫坐在圈椅上,满面疲惫。 贴身的小厮奉上热茶。 谢琛一气喝了大半,问:“夫人今日状态如何?” 小厮道:“害喜之状大都好了,今日三夫人和三位姑娘来过,陪夫人说了好阵子的话呢。” 谢琛:“娴姐儿呢?” 小厮:“姐儿的乳母看着呢,一日的茶饭都是在太太处用的,太太亲自看着。” 谢琛听罢,搁下茶盏,起身往后院去。 自怀孕以后,薛氏便变得嗜睡,这会子因午后睡得长,正精神着,靠在枕上看账本。 谢琛上前接过账本,“难得的机会,不躲清闲,还操心呢。” 薛氏笑道:“我多看些,母亲那边就能轻松些。” 谢琛:“母亲正当年,这些事哪里难得倒她。” 薛氏:“好呀,我这个做儿媳妇的都知道心疼婆婆,你却说这话?当心母亲听到了生气,说你没良心。” 谢琛将妻子揽在怀中,“我不体贴她,才让她更觉得你好。” 薛氏柔柔一笑,依偎在丈夫怀里,夫妻俩唠起家常。 “对了,姑母家怎么一直没再有动静,可曾留意着?别出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 谢琛:“听说,姑父抬了那个女子做姨娘,正儿八经的开了脸、还置了几桌酒席。” 薛氏讶然,“姑父这般,岂不是打姑母的脸?姑母能忍?” 谢琛:“元宵那日闹得那么难看,不能忍又怎样?娘家的后台,是姑母打一开始就没有搭建好,又岂能怪亲人不向着她。” 薛氏:“公爹和二叔可有过问?” 说起此事,谢琛不免也疑惑道:“父亲倒是问过几次,但二叔对姑母,却像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她落魄受罪;元宵那日,我们爷们几个在外面,二叔没由头的说了句话。” 薛氏:“什么话?” 谢琛:“二叔说,姑母是个害死自己亲侄儿的妹子。” 薛氏唬得身子一颤,谢琛忙按住她的肩膀、轻拍以表安抚。 薛氏虽然精明能干,但毕竟也是个深宅的女子,提到这闹出过性命的事,心中不免敬畏。 “这是什么说法?家里几个哥儿姐儿不都好好的。莫不是,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事?” 谢琛点头,“看来家里的长辈,是有些事瞒着我们的。” 薛氏:“什么大不了的事要闹出性命?若真是那样,咱们可也不敢和姑母一家深交了。” 谢琛:“本也不必深交,只要面上过得去就是。” 薛氏想起一事,也奇怪道:“若是二叔那般厌恶姑母,怎的,姑母还在盘算着要将表妹交给瑞二爷?” 谢琛惊讶道:“有这事?” 薛氏笑道:“你可当真是个甩手掌柜,家里大事小情一概不知的。” 谢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讪笑着求饶道:“这不是有夫人这般能干的贤妻,我才能安心在外做事。” 薛氏嗔道:“就你会哄我;说正经的,为这事啊,姑母和二婶可不知打了多久的太极,双方都在试探,都想多得些好处。” 谢琛:“家里就西院老二的婚事还没定下,元宵一事,掀起二叔的经年旧恨,姑母的心愿估计要落空了。” 薛氏:“这也是好事,咱家现有的几个妯娌,甭管脾气模样如何,没一个是多事生事的,可表妹……哎,她若是进了门,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 谢琛:“阿瑞比阿珩还年长几个月,说来婚事也该定下了;二婶这般前后踌躇,无非是没遇到个全然中意的罢了。” 薛氏笑道:“可不,西院的老二一开始可是和咱们三弟一般,有望成为崔府的东床快婿,有崔家珠玉在前,二婶挑剔些也情有可原。” 说着,薛氏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谢琛就道:“天色不早,你有孕在身,不宜熬着,快睡吧。” 见丈夫没有离去的意思,薛氏心里踏实,夫妻俩依着歇下。 …… 谢珩言出必行,他真从裴氏院里叫了一个懂八段锦和五禽戏的金嬷嬷来教乔乔。 乔乔心里把谢珩翻来覆去骂了八百遍。 但你还别说,八段锦和五禽戏真不是白懂的。 这位金嬷嬷如今将近不惑之年,却依旧精神抖擞,眼神澄明,身子更是一点发福之状也无,腰肢纤细,身姿修长。 气色看上去,不比府里几个养尊处优的太太差。 可见好东西补养出来的好气色和身子康健由内而外散发的,还是有些区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瞧着眼前这位玉软花柔的小美人,金嬷嬷也不由得放轻了语气,“三爷一片良苦用心,夫人可莫要辜负才是。” “奴婢知道夫人身子娇贵,所以教学自会循序渐进,不会让夫人有丝毫的不适。” 乔乔:“让嬷嬷看笑话了,我最是个惫懒的,平日里能躺着绝不坐着,实在是怕让您白忙活一场。” 金嬷嬷笑道:“无碍,奴婢闲着也是无事,太太也无心此道,奴婢这一身本事闲着也是闲着。” 眼看这位三夫人还是不为所动,金嬷嬷适时说道:“既然是有利无弊的事,夫人不妨试一试。” “八段锦和五禽戏不仅对身体健康有益,若是长期习练,还有利于我们女子养生养颜,更能让其腰肢柔韧、胸脯饱满,练出极好看的曲线。” 哪有女子不爱美,又哪有女子听到这话能不动心? 秋荷小声道:“夫人,难得三爷一片好心,不如您就学学呗,让奴婢们也跟着沾沾光。” 乔乔:“你这就把你家夫人给卖了?” 秋荷嘿嘿笑道:“金嬷嬷这话,可不像信口胡编,夫人只瞧金嬷嬷的体态就可见一斑。” 乔乔有几分心动,“……我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嬷嬷可别笑话。” 金嬷嬷被这位三夫人的可爱逗笑,难得见到贵族小姐有这么和善可亲的。 “只要夫人想学,奴婢一定倾囊相授。夫人出身尊贵,金玉一样的人,什么都不缺,可焉知身子是一切的本钱。” 乔乔咬牙,“好,我学!” 金嬷嬷:“今日奴婢先和夫人简要讲一些,明日再正式开始学,习练之时,夫人不便穿宽袍宫装,一律劲装短打。” 秋荷:“虽不常穿,但夫人的衣橱里是有几件这样的衣裳的。” 金嬷嬷:“那明日巳时初刻,奴婢再过来。” 乔乔让秋荷亲自送金嬷嬷离开,自己抱着周嬷嬷开始撒娇卖惨。 一向最疼她的周嬷嬷这次也难得没被女孩的软声诉求乱了阵脚,同样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得,没人能理解她这个“懒鬼”的心。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0章 学五禽戏 当天傍晚,谢珩从卫所回来后,在前院看了会书,然后来后院吃晚饭。 期间问起金嬷嬷的事。 乔乔皮笑肉不笑的“感谢”了他两句。 谢珩全当听不出她的话外音,只道:“好好学,等你身子骨练结实了,再想学骑马和打马球的事。” 乔乔看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你想我怎么结实?一拳就可以打倒一个壮汉那种,你确定你敢?” 谢珩似乎是被荒唐到了,极为无语的笑了下,“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乔乔哼了声,不再搭理他,自己吃饭。 心里也早有了让谢珩吃瘪的法子。 待到临睡前,两人都洗好换好衣服,一个清冽干净,一个娇软香喷喷。 谢珩几乎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她,乔乔眼疾手快的闪身躲开,正色道:“哎哎哎,今晚不许!” 谢珩皱了下眉,“小日子不是刚走?” 乔乔义正言辞道:“明日巳时,金嬷嬷就要过来;我今夜要早点睡,免得起不来。” “这可是你让我学的事,不许还没开始就拖我后腿!” 谢珩忽然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乔乔钻进被窝,背身过去,舒舒服服闭着眼睛酝酿着睡意;而谢珩呢,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给碰,还拿出他自己答应的事来堵他,除了吃个哑巴亏,也没别的选择。 可架子床就那么小的地方,夫妻间同床共枕的挨着,女孩家软腻香滑的身子近在咫尺,帐幔里,都是她香甜的气息。 谢珩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事,根本就不受控制,自然而然的就想。 谢家三爷自幼没有委屈过自己,侧过身面对妻子躺着,仿佛在伺机而动。 他欺身缓缓靠近,乔乔也没睡着,察觉到动静,自己越发往架子床里头缩了缩,谢珩不再掩饰,直接将人拽到了自己的被窝。 顺带着也没忘将她周身护好,以防着了风。 乔乔被他抱在怀里,当即就觉到了不对。 冷眼睨道:“你一日都不能歇着?” 谢珩知道妻子惯会在这事上口是心非,闻言也不辩解,只被窝下的大手已然不老实起来。 乔乔脸颊越发红,眉眼也氤氲着一层勾人的水雾。 却又忍不住刺他,“你这样,在卫所那些夜里都是怎么过的?” 而且她现在严重怀疑他之前说他没有通房丫鬟一事到底是真的、还是胡说骗她。 毕竟这家伙在那事上那么贪,如果没有通房丫鬟,那他之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谢珩的气息也早乱了,温热的薄唇抵上那方雪峰红梅。 “公私分明,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我很清楚。” 乔乔嘤咛了一声,彻底软了身子。 都这样了,要是还不给,她自己也不舒服。 “……明日真的要早起,你也不想我第一日就打退堂鼓吧?” 谢珩没几下将她剥个精光,“会让你早点睡的。” 说罢,就覆了下来。 …… 谢珩说话算话,当晚很有分寸的浅尝辄止,一次就罢了。 事后的余韵正好助眠,乔乔反而睡得比平日要好。 睡得香,气色就好,次日梳妆时,秋荷都道:“姑娘这好气色,真是连胭脂水粉都省了呢。” 乔乔对着铜镜看去。 只见镜中的人,肤色透白,白里透粉,像是雨后被滋润得饱满娇艳的海棠花、糜艳动人。 乔乔心虚的别开眼,这好气色哪来的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怪道人人都说,夫妻间感情如何都在女子脸上写着。 敢情是这么回事呢。 周嬷嬷正在外间摆饭,见状打趣道:“哎呦,可是许久没看到我家姑娘起这么早呢。” 十日有八日都要赖床的乔乔抻了个懒腰,喟叹道:“既然要学新东西,自然要有副新的精气神。” 谢珩执一把长剑从外头走进来,看样子是刚在院子里练过剑。 乔乔看着他手中的剑,问道:“我听大哥说你擅长枪法,难道还懂剑术?” 谢珩接过丫鬟奉上的茶,看了她一眼,“略知一二。” 了解谢珩的脾性,乔乔就也知这是谦虚之词,看来谢珩枪法厉害,剑术必定也是不凡。 谁不愿意嫁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呢,尤其是英武健硕、武艺高强的男子。 单是站在他身边都是满满的安全感。 思及此,乔乔柔软了目光,拈着帕子走上前,替谢珩擦拭额角的汗迹。 谢珩轻挑眉梢,向妻子看了过来。 乔乔回之俏皮一笑。 谢珩倏然握住她的手,眸光晦暗不明。 乔乔嗔道:“再不老实下来去吃饭,当心今日迟了去卫所。” 公务为重的谢珩果然听劝。 …… 换上适合行动的窄袖上襦,卸去平日里的满头钗环,只用一根通身剔透莹润的玉簪挽发。 没有了平时的珠光宝气,乔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素净。 巳时,金嬷嬷至,就在畅心堂的后院院子里正式开始教学。 金嬷嬷十分注重循序渐进,先是带着乔乔热身,活动手脚和腿膝关节。 一套热身下来,乔乔身上已经微微出汗。 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体力,好像真的不太跟得上。 平日里养尊处优,出门都是坐车乘轿,也不尽是好事。 这不,纤弱纤弱,都只看到纤细带来的窈窕,却忽略了薄弱的身子骨如何禁得起生儿育女的辛苦。 想到这,乔乔也严肃了态度,更加认真对待起来。 顾到乔乔的体质,第一次的教学,她只是带其熟悉了两遍八段锦和五禽戏的动作要领。 前前后后加起来,一个时辰也就过去了。 乔乔出了一身的汗,鬓角已然被汗水打湿,脸颊粉扑扑的、气喘吁吁。 金嬷嬷:“今日就先这些,奴婢心中有数,如此强度,不会让夫人明日晨起有何不适,还请夫人放心。” 乔乔这会已经顾不上说话了。 汗水浸湿脸颊,甚至打湿了贴身的衣裳,黏腻腻的粘在身上,乔乔却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好似一股涤荡之气袭遍全身,排除了体内所有的浊气。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章 三夫人是有些不成样子的 送走金嬷嬷,乔乔依言没有立刻沐浴,而是慢悠悠的喝完一盏茶后,才去清洗。 洗去汗水,乔乔试着活动了一遍,果真没有任何的不适。 晚间谢珩回来,问起白日练得如何,乔乔对金嬷嬷赞不绝口,直夸其有本事。 谢珩只笑而不语,没有多言。 …… 乔乔从小就是个懒惰不爱动的,这次学五禽戏,她都做好了第二日醒来腰酸背痛,然后“被迫”放弃的惨状。 没成想,这金嬷嬷当真是有两把刷子。 次日醒来她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一夜无梦、睡眠香甜,醒来时也是神清气爽,再没有以前身子醒了、魂还没醒的那种感觉。 乔乔这人做事有个特点,只要是明显看得到好处的,她就一定能坚持。 打五禽戏就是如此,小小的坚持了三日,晨间穿衣服时,她掐腰比划了下,上面鼓了、下面细了。 这个好处没有女人能拒绝! 乔乔动力更足了,每日除了金嬷嬷固定的教她一个时辰;待金嬷嬷走后,有时意犹未尽的人儿还会自己再来两次。 她越发上手,院里的丫鬟们也都会在做完自己手上的活计后来凑热闹,有的还跟着学、有模有样的比划着动作,都觉得新鲜好玩。 唯有一身着绿色罗裙的高挑丫鬟,端着托盘立在廊下,见状神色颇为不满,嘟囔道:“一天天的,不好好张罗伺候好三爷,竟自己瞎折腾。” 同伴彩梅眼皮子一跳,急忙低声道:“你疯了!胡说什么呢?主子怎么做哪里轮得到我们评议?” 绿珠轻哼了声,愤愤不平道:“我哪里说得不对?三爷如今授官,整日在卫所操劳。卫所什么地方?简陋又偏僻,堂食定都是清汤寡水;三爷何等尊贵,哪里能受得住?” “夫人不说想着三爷、心疼三爷,不每日给三爷多备着膳食点心送去,反而只顾着自己玩乐,这说得过去吗?” 绿珠的声音不算小,周围的几个丫鬟婆子听到动静都看了过来。 有平日和绿珠不对付的就说道:“绿珠姐姐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当你才是畅心堂的女主人呢;三爷自己都没有对夫人有过任何不满,哪里轮得到你在这嚼舌根?” 也有和绿珠交好、或是因平日不受重视而对主子心有怨言的,便道:“三夫人啊,是有些不成样子。都做了人媳妇,还那样一团孩子气。” “三爷去卫所当值,每日起得早,听说夫人从不起身伺候三爷穿衣,都是小厮侍奉或是三爷自己穿戴。” 绿珠绣眉轻蹙,忧虑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别说公侯之府,就是平民百姓家,为人妻子伺候丈夫,那都是应该必须的呀。” 又有一婆子道:“要我说,三夫人是有些仗着娘家拿乔的;人大夫人和二夫人刚进门时可没像她这么娇惯。” “别的不说,前两位夫人,哪一位没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伺候过茶饭,少说几个月,多则一年,都是有的;偏三夫人一进门,太太就改了规矩不让媳妇伺候吃饭,不就是为着怕崔家心疼女儿嘛。” 有个西南角上夜的婆子是个踏实厚道人,听到这便不由呛了回去,“那是三夫人有个强有力的娘家,旁人不能也不敢轻视,这是人家娘家的好处!” 绿珠撇了撇嘴角,“谁都知道崔家势大,但再势大,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是?大家闺秀,哪个不三从四德侍奉长辈丈夫,难道偏她崔家的女儿特殊?” 上房里的一三等丫鬟如画出来倒水,听到这话,当即骂道:“老太太和太太都不曾觉得不对的事,绿珠姐姐倒是主意大的很!” “那么有本事,怎么到今儿也没混上个姑娘呢?” 绿珠听了这话,心事被人戳中,顿时柳眉倒竖,脸色一青,“你这小蹄子,再要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如画抱着肩膀,“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再闹腾,这话传到老太太耳中,仔细揭了你的皮!” “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一穿着缎面衣裳、手带两只鎏金镯子、模样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模样,走来厉声斥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珩的乳母李妈妈。 世家大族的规矩,家中哥儿姐儿的乳母,要比一般的奴才仆人来得体面,地位也尊贵些。 这绿珠敢如此大胆轻狂,便因她乃李妈妈之女。 李妈妈自然护着自己闺女,不由得摆出老人的架子,笑着规训如画道:“姑娘气性也忒大了,不过大家私下说话解闷的事,哪里值得动怒生气的?” 如画年轻心热,看不得李妈妈睁眼说瞎话,“拿主子说笑解闷,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绿珠姐姐方才所说,若是被崔府的人听去,几条命也不够杀得。” 绿珠被杀字唬了一跳。 李妈妈不大高兴道:“你这小蹄子,伺候了夫人几日就觉得攀了高枝,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不成?” 如画只冷笑道:“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听从主子的话,其余的,我一概不听一概不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妈妈因是谢珩的乳母,便是裴氏跟前,也能说得上话,所以在畅心堂的一众奴仆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头目,众人有依附巴结的,也有畏惧其爷们奶妈的身份、即使不对付也不敢直戳其锋芒。 像如画这般毫不避讳驳她话的,还是头一回,李妈妈当即气得涨红了脸。 如画懒得与其掰扯,收拾好手上的东西回了屋。 李妈妈刚要张口让众人都散去,忽听得廊下一脆声道:“哎呦,好大的热闹,可巧让我碰着。” 众人循声看去,顿时一声声倒吸冷气,李妈妈和绿珠母女俩更是脸色一变。 只见廊下的那身着粉色襦裙、举止端庄的,不是秋香是谁! 这可是夫人的心腹,方才的话若是被她听见,谁都别想活了。 李妈妈眼珠子一转,别下自己头上新得的一桃花样式的金钗,满脸笑的走上前,意欲给秋香簪头的模样。 “姑娘今日这身衣裳可真亮眼,只头上这首饰不大配,我这有个,姑娘不嫌就拿去。” 秋香是什么人? 崔府的一等丫鬟,一月一两银子的月钱,再有乔乔这个出手大方的主子,上等绫罗都能随手赏人的,哪里看得上一个桃花发钗,又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出卖主子。 秋香侧身一躲,笑意不达眼底,“这可不敢当。” “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不曾想扰了你们,待我去了,你们继续便是。” 一语未了,秋香脸色倏然冷了下去。 眼神在众人身上逡巡着绕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转身走开。 方才聚众说闲话的也都赶紧散的散、走的走,谁也不敢再多言语。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章 当个笑话听 刁奴欺主,背后闲言碎语,都是大宅院常有的事。 秋香不想那等小人之言污了夫人的耳朵,就先找周嬷嬷商议。 周嬷嬷听完怒骂:“那绿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议论主子!” “我们崔家的姑娘就是尊贵,尊贵到嫁给谁都不用仰人鼻息,也没有婆婆敢甩脸子让崔家的姑娘伺候!” “好个没见过世面的轻狂小蹄子!” 秋香:“嬷嬷别气,那绿珠会如此说,可不单是轻狂没眼界。” 周嬷嬷:“你是说……?” 秋香:“我已打听过了,那绿珠是李妈妈的女儿,也算是谢府里长大的,因其模样好、做事认真,之前都是在老太太那伺候的;后来,三爷长大,辟院独居,老太太便将绿珠指了过来伺候。” 这…… 周嬷嬷睁大眼,“你的意思是绿珠是老太太给三爷备的通房丫头?” 秋香:“不会错,所以绿珠才那般心比天高,可三爷是个洁身自好的,和夫人成亲前从没有碰过任何一个丫鬟。咱们夫人进门后,三爷就更没在丫鬟身上的心思了;所以绿珠至今都没有机会得逞,才会对夫人心生不满、出言不逊。” 周嬷嬷:“好个没皮没脸的!居然还有上赶着给男人做小的。” 秋香:“此事也不难办,只是那绿珠原是老太太院里的,贸然打发了,没得让人拿住做文章,说咱们夫人心胸狭窄容不下太婆婆给丈夫安排的通房丫鬟。” “且她又是李妈妈的女儿,那李妈妈好说歹说也是三爷的乳母,若是真论起来,夫人也不能对其失了尊敬。” 周嬷嬷笑了下,神色鄙夷。 秋香:“嬷嬷,我是担心,那绿珠心术不正,李妈妈也是为虎作伥,你说,要是绿珠邀宠勾引……” 周嬷嬷:“我老婆子看人不说有十分准,但八分还是有的,三爷不是会为女色所迷之人。” “但咱们也不能不防,越是心术不正的人,手段脏起来越是让人防不胜防。” 秋香也是大宅院里听过见过的,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个七八,“嬷嬷放心,我这就亲自去一趟前院,嘱咐常青和安福小心伺候,提防绿珠。” “此事可要禀报夫人?” 周嬷嬷蛮不在意的笑道:“说吧,让夫人当笑话听听。” 秋香想到自家心大的夫人,顿时失笑。 …… 再说自从秋香离开后,李妈妈和绿珠母女便心存不安。 总是担心秋香向夫人告发她们背后的不敬之言。 绿珠:“娘,你说夫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借题发挥把我赶出去?” 李妈妈:“别在这瞎操心,你本不是这个院的,就算是撵走也轮不到夫人撵。” “再说,谁都知道你是老太太预备给三爷房里的人,夫人若撵你,就免不了落下一个不能容人、气量狭窄之名,她但凡不傻,她能做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 绿珠还是不踏实,“娘,老太太既然要将我给三爷,为何迟迟不提开脸的事?” 李妈妈:“这不明摆着。如今三爷和夫人尚在新婚,三夫人又身份尊贵,娘家势大,若是在这个时候就给三爷房里塞人,那不是打崔家的脸吗?” 绿珠委屈道:“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有名无实、还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名,你知道府里的人私底下都怎么说我吗?” 李妈妈:“她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她们呢,是眼红你将来能做姨娘,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嘞。” 绿珠思虑再三,“娘,我觉得不能干等着;便是名上的事能等,三爷那头,我也得多露露脸。” 李妈妈擦了擦手,思忖道:“是这个理,三爷如今正是年轻气盛,若是遇到夫人小日子不方便,你就多上前伺候伺候,倒茶奉水,提醒着三爷还有你这个人。” 绿珠笑道:“我知道嘞;那夫人一看就是大小姐脾气,也就仗着模样好,三爷如今还算稀罕;可哪等时间一长,她要还是那刁蛮任性样儿,三爷哪有不腻烦的。” 李妈妈:“你知道就好,有些话放在心里,憋着;老太太都允了你的,那还能跑得了?” 绿珠闻言挽着袖子就要走。 李妈妈忙问道:“你干什么去?” 绿珠笑道:“我去厨房做两样三爷爱吃的点心,等三爷回来,我送去前院;若是指望后院那位,咱们三爷就忒可怜了。” 李妈妈哼笑道:“去吧去吧,把脸收拾的齐整些。” 绿珠应下去了。 …… 乔乔歇晌起来,已经是未时末;秋香听到动静进来伺候,主仆俩有说有笑,秋香趁机将午前绿珠的事告知了主子。 听完秋香的话,乔乔满心疑惑,“我,我对谢珩很差吗?” 秋香:“……” 她方才那些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乔乔沉思片刻,“我觉得我对谢珩已经够好的了……吧?” 她询问的看向秋香。 秋香忙道:“自然,您如今对三爷,当真是不错的了。” 乔乔:“对嘛,自从大嫂和我说了要做面上的功夫以后,我觉得我已经很给谢珩面子了,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示弱的时候示弱,我还不够贤妻吗?” 秋香:“……” 夫人对贤妻一词,认识的显然不够深刻。 乔乔深吸了口气,苦恼道:“女人也忒太难做了,外面一群挑理的也就算了,底下人还有为她主子叫不平的。” 秋香眉头一皱,忍不住道:“……夫人,您,您一点也不生气啊?” 乔乔晃悠着小腿翻看话本,“生什么气?绿珠?李妈妈?” “这有什么值当生气的?” 秋香问道:“那绿珠在前院伺候茶水,您就不担心……她哪日真被三爷收进房里?” 乔乔不假思索:“她本来就是老太太给三爷预备的房里人,不过时间早晚罢了;虽说这丫头看起来不是个安分老实的,不过再怎么样,一个姨娘还能翻了天?” 见过心大的,没见过心这么大的。 秋香:“那……三爷要是真有了别的女人,您心里就不难受?” 乔乔正看到话本的精彩处,头也不抬道:“……难受就休了他。” 秋香:“……”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3章 想换点新鲜的? 傍晚时分,谢珩准时回府。 洗浴过后,换上了一件石青色的绣竹叶云纹锦袍,坐在书房看书。 绿珠捧着茶水和点心进来,入眼便是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和英俊清隽的脸庞。 不免一阵脸红心跳。 不待绿珠将茶水奉上,安福和常青两个箭步冲了进来。 谢珩不悦的抬眼。 安福舒了口气,“绿珠姐姐,这有我们伺候就行,您就回去歇着吧。” 绿珠顿了顿,笑道:“你们忙得脚不沾地,我也不好整日躲懒;我虽粗笨,侍奉茶水这样的事却还做得来。” 将茶盏奉到谢珩右手侧,“这会子后院还不曾传饭,奴婢特准备了三爷爱吃的核桃酥和杏仁糕,三爷用一些且垫垫。” 谢珩漫不经心的嗯了声,眼睛不曾从书上移开。 安福和常峰见赶不走人,便也一左一右的恭立在侧。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三爷被勾了去? 当然,要是三爷自己按捺不住,可就不怪他们。 谢珩看着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提笔便要写字,绿珠眼睛一亮,急道:“奴婢替三爷研墨。” 余光瞥到安福步伐前倾的动作,绿珠先一步拿起砚台,开始研磨。 安福总不能上去跟她抢研墨这样的小事。 常青脸色莫名,眸光复杂的瞥了眼绿珠的姿势。 就算是研墨,也不用三爷这么近吧。 谢珩尚未来得及言语,呛鼻的脂粉香气便让他下意识蹙了眉头。 妻子身上也有香气,但那香味淡雅得很,与她的体香交织,是闻之会让人欲罢不能的舒心之香,而不是这等夏日都能用来熏蚊子的刺鼻味道。 谢珩无法忍受,当即冷了脸,“你先退下。” 绿珠脸色一白,眼眶中晃着悠悠的水色,“可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妥当?” 谢珩不耐的挥了挥手,半句话都懒得说。 绿珠满腹委屈,又不敢违背,福了身子,满心不甘的折身离去。 安福极有眼力劲,一个箭步上前接过砚台继续研墨。 常青呼了口气。 好在三爷洁身自好。 …… 天色已晚,李妈妈吃过饭后,正在同几个刚刚闲下来的厨房管事婆子闲聊,下人们一块,聊得无非就是各院的主子事。 忽地远处一小姑娘抽泣着走来,几个婆子便道:“这又是被哪出管事骂哭的小姑娘?” 李妈妈嗑着瓜子,不以为然道:“院里的一些小蹄子未免轻狂过了头,也该寻个年长的管事正经调教调教,” 待走近一看,李妈妈傻眼了。 哭哭啼啼的,可不是她女儿。 绿珠看到母亲,哭得更伤心了,几个婆子忙关切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谁给姑娘委屈受了不成?” “姑娘快擦擦眼,仔细明日早起眼睛疼。” 李妈妈最是好面子,见女儿这般,便知是在三爷处碰了钉子,打着马虎眼就拉着女儿离开。 余下几个婆子露出会心一笑。 “当谁是傻子呢!若论轻狂,这几年,谁有她们母女俩心比天高的轻狂!” “人家以为自己是板上钉钉的姨太太了,还能不得意得意?” “板上钉钉?不见得吧。没娶夫人前,绿珠在三爷跟前晃悠了那几年,三爷都没碰;如今三夫人天仙似的模样,三爷还能看得上她?” “谁能好说呢?没准哪日三爷一时兴起、吃腻了山珍海味,想换点新鲜的呢。” 男人嘛,不就那样。 几个婆子相视一笑,随后各自歇息。 李妈妈拉着女儿回了娘俩的小屋子,关门落闩。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绿珠哭哭啼啼的将自己在书房的事说了一遍。 “我自问什么都没做错,仔细小心,殷勤体贴,三爷何苦这样落我的脸。” 别的不说,畅心堂的下人都知道她是三爷房里敲定的姨太太,三爷这么给她没脸,她面子往哪搁! 李妈妈咬牙,“三爷就是那样的脾气,自幼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 绿珠委屈的抽泣道:“娘,女儿的年纪可是拖不得了。” 她都十九了,这样的年纪,在哪都是大姑娘,早该议亲嫁人的。 李妈妈何尝不知,老太太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让她们娘俩苦等了这些年。 这算怎么个事。 下人怎么了?下人也是人。 她还奶过哥儿一场,原该比其他人都体面才是。 “明日,我去探探太太的口风。” 绿珠心中一喜,“太太?” “是了,太太是三爷的母亲,若是太太首肯,夫人就算不乐意也是没法的,总不能忤逆长辈。” “若是她敢忤逆,便是崔家也是理亏的。” 李妈妈点头,心里已酝酿盘算了不知多少。 …… 乔乔听罢秋香打探得来的消息,满面惊讶道:“你都是哪听来的?” 秋香不假思索:“奴婢让常青和安福看着的,这些也都是他们说的。” 乔乔觉得哪里不对,“那几人不都是三爷的心腹?怎会轻易听了你的指派?” 秋香俏皮一笑,“奴婢软声求了两句,安福一直叫唤,常青僵着脸;没直接拒了就是答应,奴婢方才又去问,两人果然有问必答。” “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乔乔眨了眨眼,“……什么怎么办?这点事你还想我费神?” 秋香睁大眼:“那绿珠今日都进三爷书房了!” 乔乔:“进就进呗,三爷的书房那么多人都能进。” 秋香:“那不一样!我的夫人啊,您能不能有点危机感。” 乔乔揉着额头,“……我实在是有不起来。” 秋香:“为什么?您不在乎三爷吗?” “……他又没怎么着!” “那三爷要是真收了绿珠,您敢说自己心里不难受?” 乔乔想了想,“事情没发展到那一步,我也说不好。但是吧,我确实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 东西? 三爷是个东西? 啊不对,这话好像在骂人。 三爷才不是个东西呢。 …… 这,这话好像还是在骂人 秋香差点被自己绕晕。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平日把我喂饱了 绿珠一事,乔乔谈不上多在意。 虽说自己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的确不太好,可谁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自己不安分、不老实呢。 为这个,吃晚饭的时候,乔乔的眼神频频在谢珩身上逗留。 谢珩被她看得皱了眉,“有事和我说?” 乔乔脸色严肃,“咱们打个商量?” 谢珩看向她,“什么?” 乔乔:“我知道,老太太和太太都有心仪的丫鬟留给你,将来开了脸收作房里人;但咱们先说好,你要想收她们,必须提前知会我。” “我到底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些事原也是该我管!” 谢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上的平稳险些没绷住,“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乔乔:“人家都进你书房伺候了,我要是再不给你提个醒,我怕你哪天让我忽然养个儿子。” 谢珩脸一沉,冷声道:“一派胡言。” 乔乔:“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谢珩脸色不大好,“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丫鬟了?前院伺候的那几个从来都只是丫鬟。” 乔乔:“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谁急了?” “……我我急了,行了吧?” 谢珩眉心隐隐作痛,“谁在你面前搬弄是非了?” 乔乔把玩着头发,眉眼弯弯笑得甜腻,“还不是三爷招人疼,有人上赶着替你抱不平,觉得我对你不上心。” 男人清俊的眉眼蹙了下,“谁说的?” 乔乔:“你先别管谁说的?我且问你,老太太将绿珠送到这院子伺候,意欲何为,你可知道?” 谢珩一怔,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乔乔觉得眼前的菜肴顿时索然无味起来,“那你是打算如何安置绿珠?” 谢珩:“没想过。” 乔乔噎了下,“……你不会打算不给人家名分、让她一直做个伺候人的丫鬟吧?” 谢珩听不得她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你很希望我收了她?” 乔乔没好气,“我疯了?” “那你为何无故提起绿珠?” 乔乔:“人人都知道那是祖母给你内定的姨娘,我身为你的妻子,难道还不能问问?”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听到她口中的“姨娘”二字,谢珩心里还是莫名的不舒服。 “绿珠来畅心堂,完全是祖母的安排,我事先并不知情。” 乔乔:“我知道啊,老太太安排绿珠进你院的时候,我就在她跟前。” 谢珩绕了好大一圈才明白这话。 他是八岁那年自己辟院独居,而那会她这个年幼讨人喜的崔家姑娘,常来谢府做客;祖母给他安排打点的时候,她恰好在旁边也是正常。 “既然知道,就更没必要吃醋。” 乔乔无语半晌,“我没有!” 谢珩深沉的视线扫了过来,“……真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呢。 就算他们之间尚未滋生出什么真切的情意,但谁会愿意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 乔乔咬牙,气急道:“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不能说那些呷醋小气之言,还要诱我?” 她这番小女儿做派让谢珩眉眼微扬,骨节分明的两指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首看着他,他亦眸色深沉,平静的眸色中漾着一层轻轻浅浅的喜色。 “别人说的都不算!” “其他的先罢了,在我这,你不必强行逼自己宽容大度。” 乔乔睁大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珩:“当然。” 乔乔:“那你知道如果我不宽容大度,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谢珩好整以暇的笑道:“我还真不清楚,你不妨说来听听?” 乔乔见他一脸玩色,一点也没意识到这话背后的严重性,不由得严肃了面容,道:“我若是不宽容大度,以后你跟前但凡有个平头正脸的丫鬟伺候我就给你撵走;你和同僚出去吃花酒听小曲儿我就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至于纳姨娘娶二房更是没影的事,你若硬来我也能阳奉阴违,趁你不注意暗暗磋磨,总之不让你折腾了什么庶子庶女出来!” 谢珩听着,竟然笑了,“这都是话本上看到的?” 乔乔:“……差不多,也有一些是真的亲眼看过亲耳听过。” 见他不说话,乔乔抱着手臂,打趣笑道:“还说什么我可以不大度,我要是不大度,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这下知道话不能乱说了吧。” 谢珩:“我没有后悔的意思,你就是可以不大度。” 乔乔:??? 谢珩:“我不需要什么姨娘和通房丫鬟,就是绿珠,我从来也没有收她的打算,不过是留她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毕竟她是李妈妈的女儿。” 乳母也是母,也在三母之列,按照礼法,都是要依礼孝顺的。 乔乔觉得他在说空话,“你,你别为一时哄我,说一些以后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话。” 这是不相信的意思。 谢珩干脆将人抓到自己怀里,带到腿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有骗你的必要?” 乔乔嘟囔道:“谁知道呢?见异思迁背信弃义的男人多了去,这会说得比唱的好听,是因为我是你妻子、且尚有姿色、你还愿意哄着我;若是等我年老色衰,一群年轻娇艳的小姑娘成日围在你身前伺候,我不信你会没有心思。” 谢珩:“你觉得我也是那样的人?” 乔乔别过脸,傲娇道:“这个哪里好说?” 谢珩拧了拧眉心,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对牛弹琴”的头疼和无力,“这话我再说最后一遍,多的我不想解释——” “那几个丫鬟,不管是祖母那边派来的、还是母亲指定的;以后都让她们过来后院伺候,我那有安福安顺、常青常峰已然足够。” “丫鬟只会是丫鬟,不会有本末倒置的一日。” 乔乔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忍不住问:“……那,那若是我将来有了身子,是要好几个月不能,不能伺候你的,你到时候又该如何?” 男人眼中漾起一丝戏谑,“哦?你还有伺候过我的时候?” 大多时候,明明她是被“伺候”的那个! 乔乔略有些心虚,没好气的照着他胸前捶了下,“说正经的!” 谢珩有些不爽的捏着她的脸,眼神却忽然柔软得不像话,“这不是还没有孩子?” 乔乔被那眼神注视着,耳根有点发烫,“……那将来有了呢?” 谢珩:“我又不是饿狼,几个月没有那事,难道活不下去?” 乔乔心中熨帖,嘴上却不饶人,“那可不好说,就你这如狼似虎的架势,真要你好几个月吃素,你能忍得住?” 话音未落,男人忽地欺身而上,反手将她带着覆在身下,一向清冷的男人,此刻的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弧度,压在她耳边,近乎是用气音道:“你平日把我喂饱了,吃几个月的素也不难。” 乔乔被他的厚颜无耻弄得脸更烫了。 半是羞恼、半是无措,“……你都那么贪了,还,还没够吗?” 谢珩抚摸着她的耳垂,“多练练五禽戏和八段锦,体力跟上来,就不会总是说受不住了。” 乔乔后知后觉到了什么,“你,你不是吧?” 下一刻,头上的身影便覆了下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章 妻者齐也 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乔乔本以为他是为她的身体着想,没想到这狗东西绕了一大圈回去,竟然是为了他自己! 乔乔抬脚就要踹,却被他一把攥住脚腕。 武将的力道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恼什么?” 乔乔:“你又在逗我玩?” “没逗你。那几个丫鬟你想怎么打发都随你,祖母和母亲那我自有说法。” 乔乔:“我要是给她们打发了,岂不显得我心胸狭窄?” “……你还真够贪心的!既想要好名声,又想后院里没别人。” 乔乔:“那怎么了?谁不想要两全其美!” 这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谢珩如是劝自己,咬牙道:“那你就对外说是我不喜外人近身伺候,又不愿耽误她们,趁着年轻,让她们家去配人就是。” 他说得头头是道,一点勉强的意味也没有。 乔乔由此彻底信了这家伙是真的没有对那几个丫鬟有过什么心思。 “你,你来真的?”她还是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不太真实。 谢珩:“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你若实在信不过,我给你立个字据,若我真的违背诺言,你让舅兄直接砍了我都使得。” 乔乔哭笑不得,“我,我哥哥又不是嗜血残杀的恶霸。” 谢珩的吻轻飘飘的落在她精致秀气的眉眼,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 习惯了他带来的狂风暴雨,忽地来了这么场和煦春风,乔乔怪别扭的。 脚趾头羞耻的蜷缩在一块。 温柔一分的谢珩,就这么要命吗? 谢珩:“我今日说得,全都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乔乔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谢珩眉心一紧,“你还不信?” 乔乔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你难道很喜欢一个总是争风吃醋、不识大体的妻子?” 一般男人不都是幻想贤妻美妾、妻子越大度越好吗?怎么他还反过来呢? 谢珩定睛凝视着她,目光深沉似水,“我不想要一个端庄得像个木头一样的妻子、一个将丈夫推给别的女人还满不在乎的妻子。” 乔乔咬着唇,故意逗他道:“世家公子娶妻都是想要端庄贤惠、娴雅大度,您倒是与众不同啊。” 谢珩哼笑了声,深邃的眉眼映出一抹温柔蛊惑的神色,“我一向与众不同,夫人过奖。” 这声夫人低沉缱绻,乔乔心跳不觉漏了半拍。 “我,我……” “崔静姝?”他倏然开口。 她的大名很少有人叫的,乔乔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 男人望着她,郑重道:“妻者、齐也。” 乔乔悠悠的吸了口气,歪着脑袋,指向自己,“不大度?” 这是多不信任他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 谢珩气得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你要问几次?”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可信吗?” 乔乔讪笑,赶紧抱着人顺毛,“我,我不是那意思。” 谢珩被她气得兴致都没了,起身就要走,乔乔哪里肯,夹住他的腰就将人带了回去。 谢珩被她这大胆的动作唬了一跳,“你,你……” 冲着“可以不大度”这一条特许,乔乔难得主动、且百依百顺的给了他一回。 谢珩也是头一次发现, 女人主动起来,居然这么要命。 …… 周嬷嬷发现,她家姑娘近几日好似有心事。 总是一个人托腮出神、要么就是没由头的忽然发笑。 “我的好姑娘,老奴知道您不将李妈妈母女放在眼里,可是底下婆子背后议论主子,该惩治的绝不可手软啊。” 乔乔摩挲着腕间的一珊瑚手钏,叹道:“若是只有绿珠也就罢了,偏还有个李妈妈;她是三爷的乳母,和钱妈妈那些人一样,是府内最有体面的婆子。” 就连大夫人薛氏,对谢琛的乳母钱妈妈都无法拿出狠厉手段。 她如今还不是正经的管家主母,若是直接惩治了李妈妈,传扬了出去,对她和谢珩的名声都十分不利。 周嬷嬷:“谢府别的都好,这方面却糊涂。只觉得那些婆子奶过家里的哥儿姐儿多给些体面显得自己仁义,殊不知底下人最是畏威不畏德,养大了刁奴的胃口,反过来可就会咬主子一口。” “老太太和太太们都对此事心知肚明,却又隐忍不发;大夫人虽精干,但到底是小辈,那些哥儿的乳母倚老卖老一番,她也占了下风。” 乔乔:“可不是,这几个爷们的奶妈,但凡家里有个平头正脸的姑娘,恨不得都让自家姑娘沾上福气做谢府的姨太太呢。” 周嬷嬷苦笑道:“没见识的蠢东西!大宅院的姨太太听着好似体面,实则哪个拿正眼看呢;便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那都得养在正经大娘子身前。” “远的不说,府里的向姨娘、李姨娘几人,家下略年长些的奴才都比这几位过得体面且宽裕。” 乔乔:“李妈妈……好似还有个儿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外间倒茶的秋香忙小跑进来,道:“没错没错!” “前院的常青说,李妈妈的儿子叫李潘,不同于李妈妈母女在府里的苦心钻营,李潘倒是个厚道务实的,他会些泥瓦匠的活,又一身的力气,在外头自己讨生计。” 周嬷嬷奇道:“那常青小哥是个锯嘴的葫芦,怎的会和你这丫头说这么多?” 秋香理所当然道:“我问的啊,他不说就不给他走!” 周嬷嬷顿时哭笑不得道:“……谁教你的这做派?没得以为夫人身边都是你这样的恶霸呢?” 秋香:“三爷身边的人,话一个比一个少;我不强硬些,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乔乔似是觉出了什么,抿唇笑了笑。 …… 畅心堂伺候的丫鬟婆子小厮等加起来,少说也有四十号人;其中有些是从崔家带过来的,唯乔乔的话是从。 崔家家风使然,底下从未有过刁奴欺主一事,倒是谢府的那些婆子,白日偷懒、晚间吃酒,闹得一团乌烟瘴气。 乔乔管不了整个谢府,但畅心堂里,她还是说一不二的。 恰逢二月二龙抬头将至。 京城里的大户人家都要在龙神庙前摆供祭拜,同时以跳大神的戏班以娱神,以敬龙祈福、求一年吉祥丰收。 谢府中,秦氏上了年纪之人,尤其信奉神鬼之说,便吩咐二月二龙抬头之日起至二月五,打三日的祈福醮,唱戏献供;其中一应花销,秦氏自出一半,另一半出自官中。 二月二这日,国公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秦氏为尊独坐一顶八人大轿、两个儿媳裴氏和谭氏、孙媳妇薛氏、纪氏、庄氏及乔乔各是一顶四人轿;谢府的三位姑娘共坐一辆朱轮华盖车。底下的丫鬟婆子们,三五成群的,另坐别车。 及至龙神庙中,山门前止轿。 裴氏和谭氏忙下了轿,来搀秦氏;乔乔不问别的,只下轿随在薛氏身侧,提着小心。 薛氏忍俊不禁,“胎早稳着了,我又不是泥糊的,瞧你这一脸凝重的。” 乔乔:“嫂子也是,这样的天,你即便不来,神仙也不会怪罪的;何苦走这一趟。” 薛氏笑道:“成日家闷着,心里怪不得劲的;难得的机会出来走走,我岂能错过。” 纪氏笑道:“大嫂倒是好兴致,只是为难了大哥,那头可是一百个不放心,一会觉得轿子颠簸,一会又怕庙中人多冲撞,只怕今日官衙内,谢大人也是不得安心做事了。” 薛氏被打趣的红了脸,又因丈夫的关心在意而心中甜蜜。 乔乔:“原来大哥也拜托了二嫂?” 纪氏笑了笑,“二爷今日早起打点祖母出门的事,大爷就在仪门那等着,二爷一去,话就到了,赶忙又回来和我说。” 乔乔乐了,“二嫂猜怎么着?我这边竟是如出一辙,看来大哥今日没干别的,竟在仪门处逮两个弟弟了。” 说罢,便和纪氏都笑了。 薛氏这个管家夫人也被打趣的面上撑不住,故作羞恼道:“你们两个要说到几时?丁大的事罢了。” 纪氏笑道:“是是是,大嫂子司空见惯的事,是我和弟妹小题大做了。” 二房的大夫人庄氏也笑着来凑热闹,年轻的妯娌之间倒是没什么隔夜仇,总是一团和睦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章 主子出门,家里抓贼 再说府内,主子们一走,留守的婆子丫鬟自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干脆在门房中设了牌局,赌的还是几百吊钱的大输赢。 畅心堂中,周嬷嬷随几个崔家一起过来的婆子们正在一处喝茶说笑,二月二这日是不许动针线的,几人都是难得清闲。 一位夏婆子最是明白人,“周姐姐,你今日没陪夫人出门,可是有什么事在身上;若是有,需要咱们帮忙搭手的尽管吩咐就是。” 林婆子也道:“是啊,周姐姐,咱们几个可不是外人,你可别外道才是。” 周嬷嬷笑道:“到底是这么多年都一块过来的,也瞒不住你们。” “那我也就说了,今日正经的主子们都出门打醮祈福去,这事若是搁在崔府,家下仆人断不会因为主子不在而生出丝毫懈怠,更不不用说疏于职守聚众取乐;可你们瞧,除了咱们几个能一块安生说话,其他的,可早就没影了。” 夏婆子:“哎,谁说不是呢,和姐姐说吧,这会子,定都在赌钱吃酒呢。” 林婆子:“青天白日的,忒不成个样子。” 夏婆子:“倒是也难为先前的大夫人,这些家下媳妇里,有太太们的陪房,有哥儿姐儿的奶妈,又有年长伺候过先祖的,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周嬷嬷:“夫人意思呢,别处的咱们且不管,如今也管不着,但咱们自己个儿院子里的,必须肃清肃清!” 夏婆子:“夫人可是出了什么法子给姐姐?” 周嬷嬷笑了笑,“咱们且安心歇着,不多时外面闹出了动静,再去抓贼。” 都是崔府里出来的,没一个傻的。 夏婆子和林婆子会心一笑。 “来,尝尝前日府里送来的蜜桔。夫人心善,给咱们都留了半筐。” 三人一同吃果子喝茶,有说有笑的。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屋外西边的廊下传来了阵阵的嘈杂吵闹之声。 夏婆子:“咱们可要出去?” 周嬷嬷:“不急,火烧得还不够旺。没到时候呢。”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个小丫鬟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周嬷嬷,不好了,外头那些人打起来了。” 时机已到! 周嬷嬷和夏婆子林婆子率着崔府带来的小厮侍卫,将廊下闹事斗殴、吃酒赌钱的人一个不落的五花大绑关进了柴房。 畅心堂的动静不小,其他院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冷不丁吓了一跳。 其中畅远堂这边的钱妈妈听说连李妈妈都被绑了,两人素来交好,又都是府内的体面人,见崔家来的奴仆竟在谢府大摆威风,这钱妈妈气不过,又生怕李妈妈若是被撵出去,彻查之下牵连出自己,便带着几个素日交好一起赌钱吃酒的婆子,大摇大摆的闯去了畅心堂。 周嬷嬷和夏婆子林婆子早有应对之策。 钱妈妈陪笑道:“主子们不在,咱们一块吃酒松快,那是常有之事;老姐姐,你也忒实诚了。” 周嬷嬷:“家里的大事小情,自然是要太太们回来做主;畅心堂既是三爷的院子,那这人是留是撵、是打是罚,三夫人还是说了算的。” “这样的事,败坏门庭、损害家风,连我们这些人都知道的利害,家里的太太们又岂能轻饶?此事,必是要等老太太们回来处置的,我可不敢擅作主张。” 钱妈妈咬了咬牙。 虽然被抓的是畅心堂的婆子,可今日的赌钱吃酒,家下各处都有人参与; 若是畅心堂的人被罚,她们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钱妈妈阴着脸,“老姐姐是不肯卖我这个面子了?” 周嬷嬷:“若是平常,也就罢了;今日夫人小姐们出门打醮,为一家老小祈福,守家的仆人却聚众赌钱淫盗,说出去真是天大的荒唐和笑话。” “我尚不知你们的规矩如何,但在我们院里,三夫人的话就是规矩!” “钱妈妈是畅远堂的人,这手就不要伸得太长才是。” 见她不识好歹,钱妈妈索性也懒得废话,露出了轻狂的真面目,“你一个崔府来的,才进门几天,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们府里自有我们的一套规矩,识相的,你今日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乖乖的把柴房里的人放了;否则,我管保让你在谢府混不下去。” 周嬷嬷不怒反笑,“哎呦,老姐姐,您这是什么话呀?” “我在畅心堂,一应花销那都是我们夫人从崔府带来的嫁妆,一毫一厘也没碰你们谢府的呀。” “还有,谢府难道有些别人不知道的规矩?这管家理事的,从来都是各院的夫人或是太太,何时轮到你一个爷们的奶妈做主了?” 钱妈妈狞笑道:“这偌大的家业,可都是我奶儿子的家产。大爷是府里的世子,以后这家里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奶妈也是妈,我奶儿子有了荣耀,那必少不了我的风光!我劝你,别把自己的路走绝了,崔家再有权有势,嫁出去的姑娘也是泼出去的水,要是为丁点的事就回去找娘家人,假以时日,也不怕人家嫌烦。” 周嬷嬷倏然鼓起掌来,“好好好!” “方才钱妈妈这话,听着是替大爷宣扬风光,可不知道的,还以为其他几个爷们在这家里就没了立足之地呢;国公爷和老太太最恨一家子不和、手足相争,钱妈妈这话要是传到他们耳中,也不知是谁要吃板子。” 钱妈妈气得脸色发青,“你!你这个老虔婆!” 周嬷嬷:“行了,园子里这么多人呢,说得话做得事,那么多人都看着,等老太太和太太回来,且等着发落吧。” 钱妈妈心里打颤,面上却不肯落下风,恨恨道:“别得意!” “我是大爷的乳母,自幼抚养大爷,连大夫人都要敬我三分,太太更是看重我,无非是罚几个月月例银子的事!但今日的仇,我算是和你结下了,以后在谢府,你别想好过!” 周嬷嬷想笑又觉得不太厚道。 她是真不明白,这谢府为什么会让一个个又蠢又坏的婆子当家里哥儿和姐儿的乳母。 有这样的乳母教养,大爷和三爷还能有今日的品行和成就,真可谓是天纵英才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章 我把他的眼光养刁了? 再说外头,秦氏等人在龙神庙中参拜过后,便都上楼看戏。 二月的天还有些冷,楼内各处都烧着炭盆,主子们人手抱着一个汤婆子。 薛氏如今有身子,那炭盆虽暖和,但熏久了就觉得心口闷,便起身去门楼处、将窗户开了个缝隙透气。 乔乔看久了戏,也觉得没意思起来,见薛氏不痛快,想起谢琛的嘱咐,不免也起身跟了过去。 妯娌俩还未说得上话,就有周嬷嬷安排崔家的暗卫来给乔乔报信。 乔乔今日是设了计抓贼,但其实心里没个准成,这会听到暗卫来报,不仅抓到,而且闹腾的动静还不小,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 薛氏见状不由关切问了两句。 乔乔便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便说了。 刚听了几句,薛氏便不由得怒火中烧,“这群刁奴恶仆!” 乔乔忙扶住她,“大嫂,你可不能动怒,小心孩子啊。” 薛氏摸着小腹,笑道:“放心,我的孩儿不会那般禁不住事。” 乔乔:“这场关门捉贼的收获,倒是比我预计的还要好。” “本来只是想抓我和三爷院里的,不曾想……” 薛氏:“这是好事,老太太她们都是心软的慈善人,想给家下婆子们留体面;殊不知这样让管家的人有多难办?” “那些婆子都是猖狂过头了的,也该惩治的惩治、打发的打发;尤其是那几个妈妈,说句不中听的,太太在我面前,都没摆过那样的谱儿!” 乔乔笑道:“可不是,三爷的那个李妈妈,还有个闺女,也在我那院里,母女俩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薛氏:“你可仔细些,那绿珠是老太太预备着给三爷开脸的。” 乔乔:“我知道,三爷说了,他不要,让我只管拿绿珠当寻常丫鬟使唤。” 薛氏闻言喜道:“你们这感情培养得当真不错,三爷都能下这种保证了?” 乔乔觉得这好像是个误会,“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还是他自己不喜欢,否则,怎么可能为了我舍弃美人。” 薛氏像拧娴姐儿的脸似的,拧了下乔乔,“你呀,要不照个镜子看看,有你这样的妻子,还能有什么样的美人能入他的眼?” 乔乔捂着脸,兀自笑道:“嫂子的意思是……我把他的眼光养刁了?” 薛氏戏谑道:“错不了!” “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我们三夫人这样仙姿玉貌的妻子在前,恐怕三爷真难再看上其他人了。” 若这样才好呢,她什么都不用做,既有了好名声,又没有其他女人来碍眼。 乔乔心中颇为自得的想着。 她得专门下点功夫,再把谢珩的眼光品味养刁一点才是。 跑题了跑题了! 二人又说回府里人的处置。 薛氏:“若是依我,必不能轻饶;就怕老太太等人又菩萨心肠,你是不知,头几年我拿住了多少人的错处,想着或发卖或撵走,偏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心肠软,禁不住那些年长的婆子跪地哭求。” 乔乔:“大嫂若是信得过我,这一次,管把事情闹大,也将那些刁奴所做之事都摆到明面上来,纵然一时失了体面也不要紧;家中的这些鼠蝇之辈若是不除,将来堤溃蚁穴、后果不堪设想。” 薛氏:“真个你和我是一条心,我也早这么盘算着呢。” 乔乔:“那些婆子无非就是拿情分和资历说事,企图勾起老太太和太太们的旧情,可是天大的旧情,也有耗尽的一天,也有兜不住事的时候。” “钱妈妈带人闯进了我的院子,可是好一番耍威风,其言辞之猖獗,只怕大嫂都不敢想。” 薛氏讥笑道:“那个老婆子,最会倚老卖老的想尽法子占便宜;因我如今有身子,她现在可是铆足了劲让她女儿去勾引侍奉你大哥呢。” 乔乔听着,先是一怔,继而气极反笑,“和那个李妈妈当真是一丘之貉;我这和三爷还算新婚呢,那母女俩就已经等不及了。” 薛氏眼底陡然划过一抹厉色,“这一次,必得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乔乔:“大嫂要怎么做,我定当全力协助。” 薛氏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妯娌俩低声耳语了一番。 …… 未初,众人乘车坐轿回府。 秦氏略有些困倦,坐软轿至寿安堂前,由玲珑和琉璃两个大丫鬟搀着歇息去了。 裴氏和谭氏在外劳神一日,精神头也都有些撑不住,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柴房里,几个婆子听到外头的动静,便知道是各方太太姑娘回来了。 嘴里被塞着布团的人,呜呜咽咽的又闹了起来。 顷刻,柴房的门被打开,外面的光亮透了进来;几个婆子心中一喜,以为是太太们施恩放了她们;却不曾想来得是一群五大三粗的侍卫,像押犯人一样,将她们带走。 待发现带去的是畅远堂的方向,几个婆子心里不免有些慌了。 她们不怕见老太太、也不怕见太太; 老一辈的人说话,卖卖惨,扯扯旧情,怎么都能网开一面。 可年轻的那几个夫人不一样! 别人就算了,那大夫人最是个心狠的,趁着老太太和太太不在意把她们撵出去,可是她早就想干的事。 这会要是真去了畅远堂,肯定是凶多吉少! 几个婆子对了个眼神,纷纷倒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起来。 畅远堂的侍卫,都是谢进亲自训练出来给谢琛的,没一个是心慈手软的主,见状直接强行拎着,将人带了过去。 畅远堂,厅堂内。 几个婆子被侍卫丢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到上面坐着的人,心都凉了。 刚刚下衙回府的谢琛,甚至尚未换下那一身官袍,鹰隼般锐利的视线扫过下面,不怒自威,令人不寒而栗。 谢琛在下人们心中,素来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然此刻,其身上的肃杀之风,比谢珩都厉害。 婆子们甚至觉得,大爷旁边的三爷,今日是从没有过的和颜悦色和如沐春风。 被莫名冠上“和颜悦色”名头的谢珩此刻却尚是一无所知,没太明白眼前这一幕唱的是哪出。 但底下这群跪着的人里,有他的乳母,这倒是让他没法置身事外。 脑中正想着事,手臂忽地莫名一痛,他倒吸口冷气,不悦的看去,正好对上妻子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 他,他怎么了吗?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章 我们也等到你十九 乔乔隐约觉得谢珩这个看上去无情无义、但实际很有良心的家伙可能会坏事! 不行! 万一这狗东西真的突然孝心发作、就此轻饶了李妈妈怎么办? 养虎为患,这次不除,下次再想逮住错处可就难了。 薛氏也注意到了谢珩看到李妈妈时的眼神,心里是和乔乔一样的担忧。 谢琛,她有把握,他是世子,比任何人都在乎家族的鼎盛和繁荣,不可能允许家里有蛀虫蚕食。 但谢珩…… 这个小叔子虽说也是品行刚正,但怎么着都还年轻,难保不会因乳母三言两语的哭求软了心肠。 妯娌俩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想到——得把谢珩支开! 乔乔捂着胸口,面露微妙的痛苦之色。 薛氏心领神会,假装不经意间余光一瞥,关切道:“弟妹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谢珩瞬间看了过来,屋里的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乔乔皱着眉头,“我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 薛氏身边的方嬷嬷想到了什么,笑道:“三夫人莫不是也有了?” 乔乔身子一僵。 谢珩一把攥住她的手,肩膀微微颤抖,狭长的眸中带着呼之欲出的狂喜和炙热。 “真的?” 乔乔都蒙了,有应该是不可能有的,但想到眼下支开谢珩要紧。 她咬着唇,羞涩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谢珩不作他想,当即打横将人抱起来,“这里我就不参与了,大哥大嫂多费心。” 薛氏巴不得他不参与,“快去请个大夫,给三夫人把脉。” 样子做足了,人才能彻底支开。 …… 乔乔被谢珩抱着,稳稳当当的回到畅心堂。 从畅远堂到畅心堂,以谢珩的步伐,其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用;但他却硬生生的走出了两盏茶的时间。 乔乔忽然觉得,这谎有点扯大发了。 哎呀都怪方嬷嬷说什么她也有了。 她就是想装个不舒服、让谢珩送她回来不要掺和畅远堂的审问,怎么就忽然扯出她可能怀孕的事。 还要请太医来看…… 等等,太医! 乔乔忽然想到自己一直服用的药丸,要是被太医发现可就遭了。 回到上房,进了内室,谢珩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又给她拿了个软枕垫在身后,还亲手给她脱掉绣鞋。 这般珍视,是以为她怀了孩子? 乔乔心情有些复杂。 谢珩将她放好,自己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敢碰她,生怕不小心伤到她。 乔乔觉得有必要给他清醒一下,“我,我前些日子月信刚走,不可能有孕的。” 这盆冷水与其让太医来浇,不如她亲自来。 谢珩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确定她没有诓自己,眼中的喜色和期盼顷刻间黯了下去。 但仅仅是片刻。 他很快便握着她的手,“不是也不要紧,我们有孩子是早晚的事,也不急。” 不急? 可看他刚才的神情,分明是很想要孩子的。 她还从没有在谢珩身上看到过那样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手足无措的笨拙。 说话间,王太医到了。 谢珩:“既然太医都来了,让他给你诊个平安脉也好。” 乔乔心里惴惴不安,却又找不出由头拒绝。 王太医上前切脉。 乔乔紧张地心跳疯狂加速。 千万别诊出来啊。 诊脉毕,王太医拱手道:“谢大人,夫人虽然并非喜脉,但脉象平稳身子康健,将来自有儿女福气,二位不必急于一时。” 有乔乔提前说的那番话,谢珩这会不至于太失望。 “承太医吉言,有劳您辛苦一趟。” “安顺,封诊金,送太医出门。” 周嬷嬷舒了口气,怕脸上露馅,就带着秋香和秋荷忙都退了出去。 乔乔心脏险些骤停,好在有惊无险。 母亲给的药果真万无一失,寻常太医根本诊断不出来。 “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谢珩俯身将她揽在了怀中。 乔乔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垂眸盯着被子上的花纹图样,“没,没事。” “你,很想要孩子吗?” 谢珩伸手替她理好鬓角的碎发,看着她说道:“难道你不想?” 乔乔咬着唇,“……生孩子很疼的,而且母亲说过,太早生孩子,对身体很不好。” 谢珩愣了愣,“还有这样的说法?” 乔乔点点头,“我们祖籍老家那,有好几个崔家旁支的姐姐,都是因为太早嫁人生子,伤了身子以至盛年而逝的。” “盛年而逝”四个字让谢珩眸色一紧,下意识攥紧了她的手腕。 乔乔吃痛出声,“你干什么?” 谢珩沉思了片刻,深吸了口气,“……女子多大生产最好?” 乔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是说太早生孩子不好吗?那什么时候生最好?” 乔乔一时被问住,“我,我……我家大嫂是十九岁生的暖暖;我大姐姐也是十九岁生的越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九? 她现在十七,也就是需要再等两年。 两年后他二十一。 也不迟。 “好,那就等你十九岁我们再要孩子。” 乔乔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你,你说什么?” 谢珩:“我们也不急着要孩子,我不希望你冒着危险去要一个我们并不着急的孩子。” 乔乔:“……可,可是母亲和父亲那边……” 谢珩理直气壮:“我不是宗子,父亲母亲固然会催促,但重点不在我。” 乔乔被他这话逗笑,“你这话敢当着大哥的面说嘛?” 谢珩也笑了下,“大嫂这不是怀上了吗,他们会心想事成的。” 他能因为顾忌她的身体,而推迟要孩子? 传宗接代啊,世家大族都把这个当做比命还重要的事。 他居然能…… 乔乔呼吸猛地一滞,接着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甚至一度冲撞的她鼻尖都控制不住的发酸。 难怪爹爹说,嫁一个人首要的是人品。 人品端正无缺之人,即便没有夫妻情意,也照样能过好这一生。 父亲的话,果真没有错。 她嫁的的确是一个人品贵重、可堪托付的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 乔乔想起什么,“……这种事,好像也不由我们做主吧,万一呢?” 他们那事上那么频繁,谁能保证孩子能老老实实的等到他娘亲十九岁再降临? 谢珩脸上也难得出现了呆愣茫然的神情。 见他这般,乔乔心里涌起强烈的负疚感。 踌躇再三,觉得有些事不能再瞒着。 否则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他们之间的夫妻情意要是建立在谎言之上,那将会是不堪一击。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章 避孕? “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难得见自己的小妻子流露出这副心虚害怕的神情,“什么事?” 乔乔咬着下唇,羞于、也有点不敢开口。 “……你,我说了你别生气。” 谢珩挑眉,“你惹什么祸了?” “我有点不敢保证。” 乔乔干脆也耍无赖,“你不保证我就不说了。” 谢珩也耍横,“那就别说了。” 说完,作势起身就要走。 乔乔忙环住他的脖子将人带回来,软声道:“你要去哪?” 二人四目相对,男人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调侃笑意。 乔乔恍然,“你,你故意寻我开心!” 谢珩又坐了回来,“到底什么事,我不生气,你说就是。” 横竖她该也做不出什么让他勃然大怒的事,她哪有那本事? 乔乔又羞又窘,艰难启齿,“其,其实我一直在服用母亲给我的药丸,那药丸以女子养身健体为主要功效,另有焕白养颜等作用。” 谢珩不觉有他,“嗯,这是好事。” 乔乔心更虚、声音顿时也更低了,“不过那药也有唯一的一个副作用……能够在对身体毫无损害的情况下避孕。” 避孕两个字像两块巨石,将谢珩砸得头晕眼花猝不及防。 向来克制稳重的男人彻底傻了,谢珩只觉眼前似乎有数不清的乌鸦在他脑门盘旋。 乔乔忙又道:“我发誓,我用这个药的初衷,真的是保养身体;因为崔家旁系里实在有太多姐姐因为生辰太早亏了身子,我母亲身为崔家族长夫人,心里为女孩们担忧,就广请天下名医妇科圣手,配置出了这样一丸药。” 谢珩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你为何一早不和我坦白?” 乔乔咬着下唇,轻声解释道:“你让我如何坦白?” “家里上下的长辈都在盼着我能早日有孕,为他们孕育孙儿;你,你先前的想法也一定和他们如出一辙;那种情况下,我告诉你我养身的丹药有避孕的副作用,你能接受吗?你又让我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谢珩眼风劈过来,带着要将人吞噬的暗芒,“你怎知我不会接受?” “你从来不开口问,只一味以你的心思去揣度我?凭白给我定了多少罪名!” 乔乔觉得委屈,但又觉得他好像没说错。 可女儿家心思敏感、情感细腻,许多事压根也不受她自己控制,哪是他一个粗咧咧的爷们家能理解的。 “可,我们成亲才几时?我哪里知道你怎么想?” “这方面的事,我又哪里敢笃定你会不着急?” 甭管什么长子次子,大家族里,都是讲究多子多福的,不可能允许儿媳进门后一直避孕。 谢珩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的怒气顿时消退了一半,但另一半还在胸腔里四处乱窜。 不为别的,每次恩爱缠绵过后,他都会凝视着她的小腹、心里无声的闪过一丝希冀。 虽然不急,也没必要急,但不管是她娘家侄女的可爱,还是心里那抹微妙的不知名情愫,都让他很是期待二人的孩子会是何种模样。 但现在忽然告诉他,每一次过后,她都有吃那含有避孕功效的药丸,在她停药之前,他们不可能会有孩儿。 他之前所有的希冀心思都是笑话! 谢珩一想到这,就觉得难以接受。 乔乔余光留意,见他脸色铁青、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没底气了。 母亲的这丸药,意在造福崔家女。 但却不是所有的男方都能接受这一点。 这也不能怪谁,人各有异,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打算,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谁也无权指责。 他这般动怒,分明是接受不了的。 但她也不可能枉顾自身、立刻停药去给他生孩子! 无法两全,那就只能舍弃一方。 乔乔轻轻吐了口气,好似下定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似的,“对不住。” “你,你若是实在恼怒无法接受……我们就此和离也使得。” 若说刚才的药丸避孕还只是当头一击,那眼下乔乔口中的“和离”便俨如晴天霹雳。 谢珩怔愣片刻,怒极反笑,近乎咬牙切齿道:“崔静姝,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提出和离二字的!” 这个女人没有心吗? 成亲至今,也有半年多,她就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夫妻情意吗? 照谢珩看来,显然是没有的。 若是有,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把和离两个字就挂在了嘴边呢。 谢珩向来进退有度、万事藏心,极少情绪外露;然这会短短的功夫,却已经沉了两次脸,且一次比一次怖人。 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下颌线条紧紧绷着,深沉如墨的瞳孔凝结了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乔乔被他这模样吓到,小脸一白,“……你,你接受不了我服药,又不想和离,那,那你想如何?” 谢珩眼眸森然,猛地抬手掰住她的两颊,迫使她抬头看向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的力道不算轻,乔乔微微有些吃痛,仰头,视野内是他冷峻的神色和眼眸中暴怒的寒光。 “夫妻间有分歧,该双方耐下性子协商、以求和解处理才是。” “你可倒好,你压根就没想过解决问题,你直接想解决了我!” 他的大掌按捏着她的脸颊,因为怒气的升腾,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乔乔嘶了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从他最后那句话中听到了丝丝缕缕的委屈和落寞。 她,她不是没想过解决问题,可事关子嗣,至关重要,他注定不会轻易妥协,她更不会枉顾自身。 谁都注定说服不了谁,又何苦非要恶语相向、吵得面红耳赤呢。 稍一思忖,乔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回过神来,“你,你是不是担心如果我们和离,我父亲和哥哥会问责谢家和你?” 谢珩眉心突突的跳,胸口不住地起伏,嗓音气得都在发颤,“崔静姝!” “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意识到自己又猜错了,乔乔彻底没招,“那,那你想怎么样嘛?” 谢珩手上的力气倏尔加重,捏得她下巴疼。 乔乔对着她那双黑眸,莫名有点心惊,“你,你可不能打我啊。” 听这委屈巴巴的语气,说得却尽是些诛心之言? 怎的这会知道怕了? 谢珩擒住她的脑袋,不由分说堵住了她的唇。 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强势地破开牙关长驱直入。 那方红唇不是他最终的目的,谢珩贪恋片刻,便转移阵地;温软的唇瓣很快游离至那寸雪白纤细的脖颈。 脖子是上半身最脆弱、也是最敏感的地方,起码对乔乔来说的确如此。 正因为敏感,脆弱,所以他每每亲她的脖子,总能让她觉得更好。 但不包括这次。 她觉得他不像是在亲,像是在啃噬她。 撮吮着女子脖间细嫩的软肉,留下星星点点的红痕。 乔乔吃将不住,一丝吟声哆哆嗦嗦的从齿尖溢出。 这,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0章 我能接受 谢珩并非不能接受晚些生孩子,他不能接受的是妻子的隐瞒,以及在事情抖落出来后,她能毫不在意的向他甩出的“和离”二字。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心里压根就没有他,他们的这桩婚姻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 想及此,他恶狠狠地咬了下那覆满水光的樱唇。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乔乔双臂奋力抵在他胸前,“谢珩,你冷静些,这事错在我,怎样我都认;但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吧。” 惩罚? 他的触碰在她眼里竟成了惩罚? 谢珩两眼猩红,“崔静姝,我们是夫妻!” 乔乔有点不明白了,“你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不和你闹得难看,我们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解决一下问题好嘛?” 谢珩冷笑,“你还会解决问题呢?我还以为你只会解决我?” 乔乔羞窘不已,“我,我刚才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主要怕你为难才……” “怕我为难?就说和离?” “崔静姝!婚姻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一个随时随地、想丢掉就能毫无心理负担丢掉的包袱吗?” 乔乔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我不是……” 谢珩:“签下婚书之前,你有认真的看过上面所书的字句吗?” “那个名字,难道你是不过脑子就随意签下去的吗?” 婚书上所言? 乔乔倏尔想起两家商议婚事之时,自己曾反复翻看的那一纸婚书, 诗咏关雎,雅歌麟趾。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 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 一纸红笺,写尽天下最柔美动听、浪漫美好之词,她一个待嫁闺中的姑娘,怎么可能没有为此动容过呢。 可她也怕呀。 桃之夭夭宜室宜家的浪漫和美好过后,谁知道会不会有氓和孔雀东南飞的现实和破碎呢? 她不敢赌、也不敢完全彻底的把自己交给任何一个人。 娘家是她的底气不错,可她要是自己不争气,婚姻的泥潭也只会越陷越深。 这些,她没法和谢珩说。 因为他是男子,他不可能理解。 想到这,乔乔也生了怨气和委屈,她抬头直视上谢珩的眼睛。 “难道你就很在意这桩婚事、很在意我吗?” “你连我的生辰都不记得,你根本也没有多在意我;说到底,我们俩现在能好好的,不过是因为有个夫妻的名头罢了。” “你在意的是一个温良恭顺的妻子,这个妻子是谁都可以,她可以是崔氏女、可以是王氏女、也可以是程氏女,可以是任何一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大家闺秀。” “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没有母亲为我盘算,嫁过来,傻呵呵的早早生了孩子,伤到身子不自知,假以时日,若是有个什么不好;你可以毫无任何负担的续弦再娶、你照样有妻有子、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可我呢,我就是在你们家族族谱上留下一个原配崔氏的墨迹?” “我才不要为一个贤德的名声搭上自己的性命,谁都不值得我那么做!” “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罔顾伦理纲常也罢,接受得了你就受,接受不了,我们就和离。此事过错在我,若是和离,你可将一切缘故都推在我身上,也不用担心我父亲和兄长为难你。” 她的话字字戳心、一针见血,谢珩只觉胸口阵阵的酸胀刺痛。 乔乔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放轻声音,轻声细语道:“我真的不想和你闹,虽说我大姐夫二姐夫他们当初都能接受晚些生子,但我从未想过拿这些去逼迫你也接受。” “没有及时坦白是我不好,你生气恼恨,我都认;即便是和离,我也愿意尽力予你补偿。” 谢珩听不得她将和离两个字挂在嘴上,吻再次衔了过来。 方才的狂风暴雨已过,男人这次的攻势尤为的温柔,他身上特有的松香气息侵蚀着她的每一寸理智,鼻尖摩挲,舌尖交缠。 他们从未这样深吻过的。 半年的夫妻,即便敦伦的次数算得上频繁,但这样情人间的缠绵拥吻却实在是少得可怜。 乔乔屡次想赶他出去,却又被他衔着交缠的更深。 身子的反应还是来得比脑子的要快,绷直的脊背终究是被熨慰烫软,一股暖流自身子里升腾。 被这样温柔的呵护着,乔乔却倏然哭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给句痛快话!” 谢珩搂着她,两人都是大口大口的喘气。 待平复后,谢珩动作不算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崔静姝,算我求你了,以后有事你问问我,别一声不响的就给我冠上什么什么不可能的帽子。” ??? 乔乔愣了愣,“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珩余气未消,没好气道:“你吃这个药养身体我能接受;等到你十九岁再要孩子,我也能接受。” “如果你在新婚之夜就能和我坦诚相待说明缘由,就没有今天的这番折腾。” 他能接受? 乔乔怔愣道:“你,你真能接受?可别勉强啊,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谢珩胸口隐隐作痛,他快被这个不知好赖的妻子给气死。 “崔静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犯得着言不由衷吗?” 乔乔脑子懵懵的,又被他这么一吼,顿时更乱了。 “你别凶我好不好?” 谢珩就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你都快谋杀亲夫把我气死了,我说两句还不行?” 乔乔有点担心,“你,你不会逮着这事以后经常和我翻旧账吧?” “你要这样我可不和你过啊。” 谢珩脑门嗡嗡的,“你就铁了心想和离是不是?” 乔乔:“我没有!谁有好端端的日子过会想着和离啊,吃饱了撑的吗?” 谢珩:“那你张嘴闭嘴这会提了几次和离?你什么意思?” 乔乔:“我这不是怕你抓住这事不放,要是就此生了隔阂,那以后夫妻离心也是早晚的事。”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谢珩不爽的问道。 乔乔犹豫再三,果断闭嘴。 多说多错。 不和气在头上的男人死犟。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1章 你这么懂? 刚刚那样闹了一场,两人都是身心疲惫。 说完话,就双双瘫倒在床。 光是听着隔壁的粗气呼吸,乔乔都能感受得到谢珩刚才是有多生气。 就这,还能说出接受她服药的事,谢珩的为人是真没得说。 而且方才即便再气再怒,也从未有过要对她动手的冲动。 如父亲和兄长所说,他是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 这么一想,乔乔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分,靠着自己胡乱的臆测,给他定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 乔乔自问是个十分通情达理的人。 自己的错自己要认,惹得对方生气了便要用心赔不是。 这是母亲自幼教给她的。 认错……方才已经认过好几次了,从小到大惹祸不少的经验告诉她,现在该做的,应该是哄哄他。 她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枕着双手,凝视着身侧的丈夫。 习武之人,五感更为敏锐;即便闭着眼睛,谢珩也能感受到来自身旁的视线。 这又是要唱哪出? 乔乔伸手戳了戳他垂放在身侧的手臂。 谢珩有点不想理她,干脆也背身侧躺着。 乔乔嘟了嘟唇,不死心的蠕着身子靠近,伸臂环住他的腰身。 谢珩登时僵了半边身子。 乔乔顺着男人劲瘦的腰身找到了他的手,却只抓住一根食指,握在手心,反复摩挲。 谢珩闭着眼睛,试图忽略掉心头的异样。 声音也是相当的冷酷无情。 “干什么?” 乔乔小声道:“你还生气吗?” 谢珩呛声道:“我连生气都不能了?” “不是不是!能能能!”乔乔忙道。 谢珩捏了下掌心里柔弱无骨的小手,又没好气的将其甩开,“那就让我一个人气着,放心,我可不敢扰了夫人的清净,让您再和我提出和离。” 乔乔亏心得不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哄哄你。” 谢珩一怔,“你说什么?” 乔乔探身过去,鬓角压着男人的侧颊,蹭了蹭,道:“哄你。” “哄”这个字,对谢珩来说太过陌生。 在他的印象里,那是小孩子才有的待遇;而他,从记事起,就被家里的父母长辈寄予厚望,要克己复礼,要沉稳端方,要读书习武,要光耀门楣。 尤其是自从八岁分院后,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成了一个大人,包括他自己。 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生气不快的时候,说出哄他这样的话。 他别扭着,顶开她的脸颊,不给她碰,“夫人这是要唱哪出?” 乔乔抱着他的手,“这件事是我错了,我认错;你生气,那我哄哄你,把你哄高兴了,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谢珩闻言掀开眼皮,睨了坐在他身前的小女人一眼。 怎么说呢? 她确实在感情一事上不开窍,也有些没心没肺;但也有个好处,知错就改、有错就认,能听得进去别人的道理和劝解,能体谅到身边人的情绪脾气。 不会认死理的嘴犟,也不会任性妄为无理取闹,不像别的世家千金,被家里娇养得刁蛮任性唯我独尊,自她以上奉承阿谀,自她以下命如草芥。 她不是。 崔家,当真是把她养得极好。 他沉默不说话,乔乔就有点没底,跪坐在他身侧,弯身抱着他的手臂轻晃着撒娇求道:“好不好嘛?不要僵着、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那样不好。” 这会倒是知道不好了?提和离的那会怎么不说啊! 谢珩臭着一张脸,眼皮半阖半抬,“怎么哄?” 乔乔想了下,起势跨坐到他身上,俯身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去亲他。 女儿家香甜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似的,先落在了男人清隽的眉棱,然后慢慢拂过他的眼睑。脸颊,再到薄唇。 她甚至还伸出小手,扒着他的两颊,不许他乱动。 独属于姑娘家的丁香小舌试探着往里进,某人一开始还傲娇着,牙关紧闭,丝毫不为所动;乔乔不气也不急,而是有条不紊的含住他的薄唇,吮咬舔弄,一步步引诱他打开城门。 没人看到的地方,谢珩不觉攥紧了双拳,身下的嚣张已有了昭然之势。 不行! 不能这样就让她得逞,显得他多没出息似的。 鼻尖溢出一声轻哼,薄唇慢悠悠吐出几个字,“你就这点本事?” 这是不满意? 乔乔火速收到信号,转移阵地。 温软嫣红的唇瓣逐渐游离至男人的脖颈一侧,亲了几下后,猝不及防的咬住他的耳垂,轻拢慢捻。 身下的男人不出声了,连呼吸都轻了。 没反应?没再出言嘲讽,那就是默认还不错的意思吧? 乔乔收到鼓励似的,继续从耳垂,沿着男人利落分明的下颌线游移至脖间的喉结。 她犹豫了一下,这可是男人的敏感地,以前他们恩爱的时候,她稍微碰一下,他反应都大的不行。 这要是突然碰了,他会不会一脚把她踢出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忽然不敢轻举妄动了,察觉到她的停滞不前,男人老大不爽,忽地抬手扣住其后脑勺,朝着自己的脖间摁了上去,“磨磨唧唧的,要亲就快点亲!” 这是给亲?还嫌慢? 好的! 乔乔“诚心认错”,主打就是“有求必应”且“听劝”。 然几乎是她微张着唇含住喉结的同时,身下的某人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闷哼。 哦? 这是给他舒服到了? 乔乔顿觉自己的哄人大计有戏! 嘴上没停的同时,小手试探着往男人的身下而去。 这种情况难得,谢珩正闭着眼睛、半忍耐半难耐的“享受”这甜蜜的负担,然在察觉她手的动作时,他瞬间睁开了眼睛,且精准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用力之猛,乔乔一度觉得他想丧偶。 “你干什么?”她吃痛道。 谢珩如梦初醒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小鬼大的妻子,“这话该我问你吧?谁教你的!” 乔乔愣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问得是她用手去那啥的事。 俏脸一红,她嗫喏着唇瓣,小声道:“出嫁之前,嬷嬷给过我一本小册子。还给我专门讲过的……” 谢珩瞠目。 这没见识的样子。 乔乔抿唇,“难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谢珩:“……没觉得你什么都不懂,但也是属实没想到,你会这么懂。” 乔乔:……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章 妻子的认可 被“博览群书”的妻子认认真真赔罪了两次,谢珩十分没出息,什么火气怒气都没了。 乔乔累得出了一身汗,伏在男人身前小口的喘息着,手掌无意间动了下,抓到个物什。 低眉一瞧,是他腰间悬挂的一湖蓝色缎面香囊。 针脚细密、质地讲究,但因为佩戴得久了,缘身部分有些磨损。 乔乔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将那香囊从他腰间解了下来,“这个旧了,我给你做个新的。” 谢珩就想起大舅兄崔嘉钰曾经似有若无的向他炫耀,是他和岳父所佩戴的香囊都是出自妻子之手,嘴角不动声色的微微翘起,又旋即绷直。 “我也有这个待遇了?” 乔乔抬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谢珩发泄似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给我做香囊也是为了哄我?” 乔乔怔了一瞬,摇头。转而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精瘦的腰,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 她抱得实在有点紧,紧到谢珩都能透过衣裳的布料,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你,你这是?” 乔乔轻轻吐了口气,音调轻缓,却从容坚定,“方才的事,我为自己的隐瞒致歉,也感谢你的宽容体谅。” 被妻子这么正式的道谢,谢珩心里五味杂陈,横竖高兴不起来。 乔乔从他怀中撤出,与他对视,耳根有些红,语气还是认真,“以后我们好好过,好吗?” 谢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合着你以前没打算和我好好过呗?” 这姑娘真的很会无形之中在人胸口插两把刀。 乔乔哎呀了声,窘然道:“我们俩虽说小时候见过几次,但七八岁后就没见过面,彼此的脾气秉性全都不了解;虽然父亲他们在我跟前夸过你几次,但光是听别人说怎么够?我又不知你真个的为人如何?也不知小时候的三哥哥,长大后会是个怎样的丈夫?”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即便是父兄对他赞不绝口,但他们也大多是从男人的角度去看,这人是否有能耐、有品行,但他会不会是一个好丈夫、或者是他愿不愿意去做一个好丈夫,谁也不知道; 更有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婚前道貌岸然、婚后暴露本性的血淋淋例子可不少。 她那么多话本不是白看的,祖母跟前那么多京城后宅秘辛也不是白听的。 焉能不懂、不防? 谢珩被那句“你会是个怎样的丈夫”莫名的勾出了丝丝缕缕的负疚和心虚之感。 虽然不知其他夫妻之间是怎样,但他也觉得自己确实不算个好丈夫。 不记得她的生辰,也没有陪她过;没有及时的上交私产和账目; 后院的琐碎更是从来没有过问。 即便有些并非不愿,而是不知。 但这似乎并不能作为他没有用心的借口。 说到底,他也犯了所有男人的通病,自以为男主外女主内,娶妻后,便理所当然的当起甩手掌柜,将家里大小事都丢给妻子。 打着挣前程、拼仕途的名号,将妻子禁锢在了后宅的一亩三分地。 现在想想,何其不公,又何其残忍。 而她呢,他总觉得她对他没有敞开心怀,但妻子应尽的义务,她却一直做得无可挑剔。 花费几个月的时间为他亲手缝制锦裘;自他去卫所做事后,为他打点衣食住行。 夫妻一体,但在这桩婚事里,她付出的却远比他来得多、做得也比他要好。 他又凭什么去生她的气呢? 思绪收回,谢珩脸庞掠过一抹柔和,“你忽然说这些,意思是现在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丈夫了?” 乔乔闻言点头,一脸乖萌,偷瞄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我,我觉得……你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 不说别的,他能为她的健康妥协,他能听得进去她为自己打算的苦衷; 而不是高高在上冷嘲热讽的说什么“这不就是你们女人该做的”“我娶你回来不就是为的这个?” 他没有! 哪怕是盛怒之下,他也没有出恶言恶语中伤她、或是要对她动手。 甚至,他能那么轻易的接受她服药一事,能完全没二话的接受晚些生子。 当年的两位姐夫,同意是同意,可也是为了家族压力,一开始畏手畏脚的好一阵。 没一个像谢珩这样,干脆利落,不讨价还价。 小事见人心,见微知着。 诚如父兄所说,他实则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所以不管出了天大的事,他都可以给她安稳。 突然被给予了这么大的肯定,谢珩意味深长地看了妻子几瞬,才斟字酌句地说道:“我,我不敢说你嫁我能千好万好,但我亦不会让你后悔。” 丈夫的承诺对其妻子,自来是弥之珍贵; 只是有的男人能做到一诺千金、一生践之;而有的却背信弃义、自轻自贱。 乔乔一愣,转而笑道:“好,那以后不管何事,我们都有商有量,共同承担。” 风雨同舟,荣辱与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所谓夫妻,当如此是。 谢珩深深地望着她,点头应道:“好。” 话音刚落,谢珩便用独属于武官的力气,将她托举到了怀里,她刚才“伺候”了他两回; 这一次,他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和节奏,回敬了一次。 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他攻略强势却不失温柔;霸道贪求却总能游刃有余; 恰到好处的展示了属于武将的英武和强悍。 女子天性没有不慕强的,这样文武双全、又英俊能干的夫君,哪有还不喜欢的道理呢? 也许心的泊岸还需要时间和真情的蕴藉,但身体上,她彻底相信。 没有会比他好的了。 那股独属于雄性的力量感和武将后天习练的健硕身躯,都让她爱极了。 她不想再和自己较真、不想每日都要考量一番心中的天平; 眼下谁动了更多的真心、谁在乎谁多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和谢珩一定能过好以后的每一日。 她相信自己,也对谢珩有信心。 …… 屋内的动静不小,守在外头的周嬷嬷、秋荷秋香三人均是胆战心惊。 那丸药的事若是被三爷知道了……、 真不敢想会闹成什么样! 心里七上八下的,周嬷嬷干脆大着胆子趴在窗棂前偷听了会,没几下,红着张老脸就退了回来。 给了秋荷秋香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周嬷嬷拍着胸口喘了几口粗气。 看来是没事,哦不对,一定是没事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3章 你不许插手 秋荷端来三杯热茶,和周嬷嬷、秋香一起喝了压压惊。 忽然,就见月洞门那,绿珠哭哭啼啼的往上房这边跑来,直言要求见三爷。 秋荷将人拦下。 “三爷和夫人正,正在商议要事,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绿珠咬牙,含泪哭求道:“事出紧急,姑娘就通融一次吧。” 周嬷嬷:“主子们的事,哪是我们依据通融与否就能变了的,若是三爷怪罪下来,谁能担当得起?” 绿珠望着周嬷嬷,气得牙关打颤。 都是这婆娘害得她母亲被大夫人惩治,她只恨不得揭了这老虔婆的皮。 然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见周嬷嬷等人铁了心不为她通传,绿珠便知道这些人怕她将来夺三夫人的宠,定是恨不得将她们母女除之而后快,怎会帮忙? 是她糊涂了! 绿珠见状,别无他法,干脆一咬牙。心一横,双膝一弯,直挺挺的跪在了门前,声泪俱下道:“三爷,求三爷救我母亲!” “她老人家再有不是,也已有了春秋,年事已高,哪里禁得起折腾;求三爷看在她老人家自幼照顾看护一场的份上,留她个体面吧。” 周嬷嬷等就没见过这般死乞白赖之人,赶也赶不走,软硬不吃。 …… 屋内云雨方歇。 谢珩正搂着妻子,无声地回味着,陡然被外面的哭泣声打断了思绪。 男人不满的蹙着眉头,刚要出声斥责,再一听,好像是丫头绿珠的声音话里还提到了她的母亲。 李妈妈? 到底是自己的乳母,有些情分在里头,谢珩听到这便要起身; 身侧的乔乔自也是听见的,心下便知谢琛和薛氏定然已经发落了李妈妈等人,所以绿珠这会才会求到谢珩这来。 见状帮拽住谢珩的手臂,“你干什么去?” 两人刚结束一次,这会她脸颊酡红,眉眼湿润,说不出的妩媚风情,谢珩捏了捏她的手,“像是李妈妈出了什么事,我去看一眼。” 好容易准成的事,岂能容他再出岔子。 乔乔没好气的将人拽住,“你给我回来不许去!” 她还从未这样疾言厉色的和他说过话,谢珩竟觉得她这模样很是稀罕,不仅没恼,反而笑了下,“怎么?不许我走?” 乔乔就将今日她们女眷出门进香祈福、而守家婆子却在家中吃酒赌钱还大打出手一事告知了他。 “如今这般,定是大哥大嫂处置了那帮人,绿珠无路可走,才想找你求些情分。” “可这事乃是由大哥大嫂裁夺,你若出面,是想驳大哥的话、还是打大嫂的脸?”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哪一项都是不合适的。 谢珩也想到了这点,但对于哺育了自己一场的乳母,又做不到真的弃之不管。 乔乔没了好气,“你当人家是乳母,诚心孝敬;可知她们背地里都做些什么?仗着自己的体面谄上欺下,将府里各处搅得乌烟瘴气;勾搭各处上夜的婆子赌钱吃酒,聚众取乐,更有的,在我们这些年轻的夫人面前倚老卖老的摆架子!” “有心孝敬没错,年老的下人有些体面也是该的;但却不能为虎作伥、彻底纵了他们!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是自家府邸里都不得清净安宁,如何让圣人相信谢家儿郎有经天纬地之才?” “你们男人不管家务事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只觉得这赌钱是小事,可那些婆子们夜间赌钱就必定吃酒,吃了酒,心思就松散,若是府邸哪天冒了贼只怕都不知道是家里的还是外头的。” “我可告诉你,今日那些闹事的人,原是我让周嬷嬷带着侍卫抓得,交给大嫂惩治也是我的主意。肃清家风、涤荡门庭,乃是当下重中之重,你若感情误事,我可不依你。” 被她急头白脸的这么抢白了一顿,谢珩愣神了一瞬,好笑道:“那你要怎么不依我?” 乔乔斜了他一眼,“你不许出去!我今儿不能让你坏了大事。”说着跨过他就要下床,但那事刚完,身子里余韵还在,浑身酥软无力,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谢珩也不可能让这样的她出去见人。 抓住将人塞到被子里,“我不去,难道让你这样出去?” 刚才动静那么大,都不用照镜子,乔乔就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心里羞窘的同时,更是拽住谢珩,“那你答应,不许插手,只管赏她们母女些银子就是。” 谢珩疑惑:“你听你的语气,仿佛是知道大嫂如何发落的?” 乔乔:“她到底是你的乳母,大嫂不会真的让她太难看;不过告老解事罢了。” 谢珩是了解自己这位乳母的,最是个喜好争荣夸耀之人,让她告老解事,只怕是绝对不会轻易甘心的。 看他这般,乔乔便知,他是不忍心的。 乔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方才才夸你,你这会就掉链子了?” “你若是敢插手此事驳大嫂的话,那你就是个糊涂蛋!” 谢珩:“……你现在骂人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今日的那番闹腾,也不全是坏事。 起码她现在在他面前,是越来越放得开了。 乔乔皮笑肉不笑,“你少扯开话题。” “这事,我给你个法子。让李妈妈就此告老解事,还有绿珠,你不是说没打算收她,既如此,一并赏些银子,让她们出去自行度日就是。” 谢珩:“我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以;但有个问题,你得考虑清楚。” “什么?” “绿珠是祖母派来的,什么用意众人皆知;若是就此打发她走,别人会觉得是……你呷醋容不下她。” 乔乔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 谢珩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你,你不担心别人说你是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那样会不利于你的名声。” 乔乔轻哼了声,“当然不担心。” 谢珩好整以暇的轻挑眉梢,好像在问“你确定?” 乔乔:“名声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有什么用?我犯得着为它委屈自己?” “还有,我也不怕别人说我小气吃醋。” 谢珩:“嗯?”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没必要装!” 谢珩:“……” 真就……好实诚的夫人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4章 望吾儿英勇 谢琛和薛氏夫妻俩,都是雷厉风行之性;赌钱吃酒的婆子个个都是撵的撵、罚的罚,一个都不曾姑息养奸。 其中为首的钱妈妈和李妈妈,谢琛也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偏颇。 要知道,这两人向来自持是大房两个嫡出哥儿的乳母,说话做事别有一股张狂劲儿,除了正经年长的主子,其他的,连家里几个年轻的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钱妈妈和李妈妈两人在府里浸淫多年,熟知府内哥主子的脾气,见谢琛和薛氏一板一眼毫不含糊,便给结伴的人使了眼色,求到了秦氏和裴氏跟前。 寿安堂内,几个婆子声泪俱下,求好歹看在服侍多年,给个宽恕,以后再也不敢了。 到底是自己两个儿子的乳母,见其哭得这样凄惨,裴氏便生了不忍之心。 谢琛和薛氏早有防备,早带着周嬷嬷和抓人的侍卫们赶到寿安堂。 秦氏见薛氏也来了,急忙道:“你有着身子,还忙活什么?家下大事小事交给你婆婆,你安心养着便是。” 薛氏:“祖母,今日一事,非同小可,孙媳管家多时,无法置身事外。” “老太太和太太都是心善之人,总是顾念当年的旧情;对这些婆子狠不下心;可养虎为患终有一日会惹出大祸。” “今日家下太太夫人们外出祈福,家里下人却贼胆包天做下那些孽障事,若不重重责罚,神佛菩萨岂会相信咱们是真心礼敬;再有,钱妈妈和李妈妈手上,可不仅仅是赌钱吃酒这些烂事。” 说罢,周嬷嬷上前,将钱妈妈今日白天那些“通家是我奶儿子的家产”那一番言论,以及趾高气扬的嚣张之态,一五一十的都说给了个明白。 秦氏面色阴沉,裴氏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当即命自己的陪房林嬷嬷上前扇了钱妈妈两个嘴巴,“烂舌根子的混账东西,你有几个脑袋,敢出言挑拨搬弄是非。” 裴氏就谢琛和谢珩两个儿子,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她最不能容忍,也最害怕的就是别有用心之人挑拨他们兄弟不和。 大宅院里,太多因为家产和爵位而骨肉相争的,裴氏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上,所以她一直都对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从没有过偏心于谁。 她自己都小心翼翼的事,没想到却被两个婆子堂而皇之的拿来说嘴。 这触碰到了裴氏的底线。 裴氏立刻拿出来当家主母的派头,“你们二人年纪也大了,告老也是好的,家去安心养着,少操心些方是长寿之道。” 钱妈妈和李妈妈一听这话,心彻底凉了。 周嬷嬷适时又说道:“奴婢奉命,向夫人传三爷的话。” 裴氏闻言看过来,“说。” 周嬷嬷:“三爷说,他不喜无关人伺候近身,既然李妈妈告老,不如就让绿珠一同家去侍奉膝下,也尽一番为人子女的孝心。” 李妈妈当即心一颤。 她,她走了不要紧,可是绿珠……她闺女盼了多少年、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三爷啊。 三爷怎么,怎么能…… 屋内的人,听完周嬷嬷之言,都愣了愣。 毕竟绿珠是众人默认的三爷未来的通房姨娘,且在畅心堂伺候多年,从无错处。 这就撵了家去,未免有些太不近情面。 周嬷嬷笑道:“这绿珠姑娘也实在是个妙人,三爷为了夫人的身体着想,特让太太院里的金嬷嬷教夫人一些五禽戏强身健体;这本是再好不过的事,谁知到了绿珠姑娘口中,就成了我家夫人拿乔不好好伺候夫君、成天净想着些乌七八糟的事。” 李妈妈脸色一白,“你胡说,珠儿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周嬷嬷不慌不忙道:“那日院子里的丫鬟众多,听到此言的不止一人,难道她们商量好的要嫁祸给绿珠姑娘?” “我们夫人是个难得的好性好脾气,从不与下人为难,不成想竟纵了一些刁奴,如今一个丫鬟都能欺到她的头上?” 周嬷嬷福身向老太太道:“因绿珠身份不同一般丫鬟,夫人一直没有发落;且等着今日一同,由老太太、太太做主;三爷也已知晓此事,三爷敬重夫人,因此要重罚绿珠,还是夫人顾着李妈妈的面子求情,才改为打发家去,自行配人。” “还望老太太和太太裁断。” 裴氏沉声道:“就依老三的意思,我们府内也不敢要那样胆大包天的丫头。” “谁若再敢求情,一并同罪!” “余下的那些婆子,是打是留,都依方才老大和老大媳妇的裁决。” 一时间,宅院各处哭声遍地,前后十多个婆子被撵,另还有五六个丫鬟和七八个小厮。 裴氏统管全府,本以为这般裁撤之下,府内各处会人手不接,便让何忠统筹,若是哪里缺人手,及早添置才是;而一日后统筹下来,裴氏竟然发现,即便是少了那三十多人,府内各处的人手依旧是足足够够的。 何忠叹道:“府内各处,其实都不必那么多人伺候的;但那些,有家生子,还有各房夫人带来的陪房,又不好打发;冗员繁杂,多了许多不必要的开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裴氏略思忖片刻,道:“即日起,若是有做事懈怠、好偷奸耍滑且屡教不改的,不必手软,一律或撵或卖,不必手软。” 何忠:“是!” …… 李妈妈和绿珠母女就此离了府,乔乔特命人赏了一百两银子,从谢珩的私库里出的。 好歹李妈妈是其乳母,不能让他落一个苛待不孝的罪名。 周嬷嬷来回话时,秋荷听着都懵了。 “嬷嬷,您这么掰扯、把什么都往三爷身上推……万一被三爷知道了?” 乔乔:“这是我的主意,就该往他身上推,这是才能了得干脆痛快。否则又不知要推辞到什么时候。” “秋荷:“……夫人,您怎么忽然对三爷这么不客气了?” 乔乔:“他是我丈夫,有什么好客气的?” 秋荷笑道:“呦,夫人这是把三爷当成自己人了?” 乔乔:“我一直都有把他当自己人啊。” 秋荷:“才不是呢,您以前对三爷可是泾渭分明,能自己解决的事,绝不会用三爷的名头;这会可好,什么都往身上推了,真不知三爷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周嬷嬷打趣道:“那自然是该笑的,咱们夫人可不是谁都给这个面子的。” 乔乔就也笑了。 …… 二月中,春寒料峭,又冷了一场。 谢珩在二月十五这日收到任命,要随吕腾前往西南剿匪,吕腾命其回家同家人告别,次日就要出发。 消息传到谢府,裴氏被剿匪两字吓得不轻,且就算是不理政事的妇人,也都知道西南贼寇猖獗,占山为王,与朝廷对抗多时。 谢珩回府后,先分别去了寿安堂和宁禧堂,宽慰长辈让其放心,又去了前院见过父亲谢进。 为父者寡言,万般牵挂担忧也只化作一句“珍顾自身,小心谨慎为上。” 父子之间向来如此,谢珩能对母亲柔声宽慰,对父亲却做不到。 起身刚要告辞,却又听得父亲一句,“吾望吾儿英勇,更望吾儿安然。” 谢珩呼吸一滞,心间恍然注入一股滚烫热浆。 拱手道:“儿定不负父亲期许。” 若谢珩此刻抬头直视,定会发现,他那素来严肃恭谨的父亲,面上宛如变了个人。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怎么全是外在? 回到畅心堂时,已经是未时初; 上房内,乔乔正和丫鬟一起打点谢珩外出的行囊,以前都是看着母亲为父亲、大嫂为大哥打点,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丈夫张罗这些。 将最后的两件大毛衣裳装进包袱,谢珩正好掀开褥帘走进来。 三爷即将出远门,丫鬟们见状都识趣的退出去,给他们夫妻俩多留一些单独说话的时间。 乔乔将行囊放在罗汉床上,转身看向眼前的人。 谢珩眼中的妻子,穿着一件海棠红妆花对襟出风毛褙子,乌黑油亮的头发梳了个堆云髻,头上簪着两支珍珠对钗,和一支金翠凤步摇。 耳上戴着一对红玛瑙耳坠,贵气又大方。 然当她转过脸看向他时,什么珍珠玛瑙的,都成了陪衬,他眼里只看得见那张莹白水嫩的小脸。 夫妻间无声对视了片刻,乔乔搀着他的手臂,进了内室,让他在圈椅上坐下,她转身去给他倒茶。 然不待她动作,刚一转身,忽然腰间一紧,后背贴上了一堵坚硬温热的胸膛。 乔乔也顺势覆上自己腰间的那双手掌。 沉闷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害怕吗?” 乔乔摇头又点头,“有一点点。” 剿匪和上战场没有什么区别,尤其面对的还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 谢珩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一群有勇无谋的贼寇罢了,乌合之众,不必担心。” 乔乔掰开他的手,信步走到梳妆台前,从匣子里取出一宝蓝色缂丝香囊,“给你的香囊缝好了,上次给你求得平安符也在里头,你好好收着。” 谢珩接过香囊,放在掌心仔细端详一番。 比起之前绣娘做得,要华丽精致很多,用料嘛,单是从这个缂丝工艺就不难看出,比之前也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一看就是他这个金窝窝里长大的妻子才能有的品味。 他其实不大喜欢这种太过繁琐华美的物件,但这是她送他的第一个香囊,要是他流露出了半点不喜,恐怕以后都没这待遇了。 将香囊小心的收入怀中,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谢珩屈膝坐在罗汉床一侧,又将人捉住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掰着她的脸颊让她与自己对视。 两人视线交汇,他半点不掩饰的、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莫名的情愫十分浓重,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乔乔被他看得一阵脸热,却又因为他的手躲不开。 也不知过了几时,乔乔都被他看麻木了,那些臊意也烟消云散了,忽地就听他低低的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果然漂亮。” 这还是他第一次夸她呢。 没等乔乔脸上的笑意扬起,只听对面又说了句,“若是我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有岳父和舅兄,你也能趁年轻再嫁。” 乔乔心里狠狠一揪,沉声道:“不许胡说!赶紧呸呸呸!” 谢珩无声笑了下,没有说话。 乔乔却被他吓得一脸严肃,“你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给我平安回来,知道吗?” 谢珩支着手臂撑在桌案,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有人不是前两日还一口一个和离吗?怎么现在给你机会再找又不乐意了?” 在这等着她呢?记仇的狗东西。 乔乔靠在他怀里,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腰,“我不要。” “为何?” 他马上就要出门了,而且是真刀实枪的去做剿匪那么危险的事,乔乔也乐意说点中听的话熨帖熨帖他的心。 “因为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谢珩一怔,捏着她的下巴,“是嘛?我哪里好?” 乔乔笑了笑,不假思索:“脸长得俊,身材好。” 怎么全是外在? 谢珩不大满意,“……还有呢?” 乔乔没好气拍掉他的手,“没完了你还!” 说完起身就要从他腿上下来,谢珩却按着她的腰。 乔乔没法子,无奈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想听我夸你?” 谢珩:“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乔乔哼道:“可你目前除了皮囊让我满意,其他的我还找不到夸你的地方。” 谢珩:“……” …… 夜已深,外头二更天的梆子声刚过。 今晚的谢珩格外难缠,乔乔第一次有些吃不消。 白嫩的脚丫抵在男人的胸膛,她呜咽着开口求饶。 男人气息急促,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此刻如雨后海棠般糜艳的她。 她因他如此,为他绽放。 即便是为着她,他不仅要全须全尾的回来,更要争荣立功,与她共襄盛光。 …… 这一夜真的称得上是醉生梦死。 第二天,乔乔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旁边的床铺早就一片冰冷。 昨晚的火热交缠犹在眼前,睁开眼却只自己孤零零的一人,这巨大的落差让乔乔心里怪不得劲的。 又想到他是去剿匪…… 乔乔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的更忐忑了。 这一日下来,连饭都没怎么有心思吃。 秋荷秋香着急的不行,周嬷嬷却面露笑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小夫妻俩之间一直不温不火的,夫人也可有可无的不把三爷放在心上。 可三爷这前脚人一走,夫人立刻就牵挂惦记上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双方又都是那样好的人,怎会不生出情意呢? …… 也许是注意到了乔乔几日来的心不在焉,秦氏将照顾娴姐儿一事暂时交给了她。 也不是老太太硬要给她找事做,实在是没别人了。 薛氏眼下正是孕吐的厉害,实在顾不上娴姐儿;谢琛不必说,官署那一堆事的事,不可能在家看孩子;裴氏又揽家管事,更不得闲。 数来数去,也就乔乔这个嫡亲的婶母,最为合适了。 且男人出去办事,又是那样危险的差事,秦氏也担心乔乔心里会胡思乱想,干脆找个事来分分她的心。 娴姐儿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有她作伴,乔乔心思确实被分了一大半出去,不会再自己吓自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三月初的时候,崔府传来好消息,崔嘉钰的妻子甄氏有了身孕。 乔乔心里高兴,第二日就带了好些珍品回娘家探望,和娘家的嫂子姊妹一待就忘了时间,当天,直到傍晚时分,乔乔才回府。 吃过晚饭,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她干脆开始裁布,提前准备祖母卢氏的寿礼。 刚花好样子,就听到外面丫鬟通传——“西院的大夫人来了。” 乔乔忙放下手上东西迎了出来,“稀客稀客啊,嫂子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来坐坐了。” 一边说,一边将人让到炕床上坐下。 庄氏笑道:“我中午时就来过一次,听下人说你回娘家看望嫂子了。” 乔乔:“是,我娘家的大嫂又有了身孕,我哥哥宝贝得什么似的,我今日回去都不许我靠近。” 庄氏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羡慕,“弟妹,我想去灵山寺参拜,可又不敢一人出门,弟妹方便陪我去一趟吗?” 灵山寺?出了名的求子圣地? 乔乔怔了片刻,顿时恍然。 庄氏嫁进来也有三年多了,至今无所出,心里必定着急的。 乔乔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家三爷如今不在家,我每日正闲得发慌呢,嫂子能想起我,是再好不过了。” 庄氏面露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琛大嫂有孕,我不便打扰;老二媳妇那,我和她又不大说话;想来想去,就来找你了。” 乔乔:“二嫂子是个太能说会道的,而嫂子你却是安静内敛之性,你们俩一处啊,你没得要被她吓着。” 庄氏深有同感的连连点头,“可不是,老二媳妇也不是坏人,我也不曾和她有什么龃龉,只是每每和她一处,我都觉得有些不知说什么道什么,没得平增尴尬。” 乔乔忍俊不禁,“你俩都没错,不过是性子使然,一个爱说,一个爱静罢了。” 庄氏:“弟妹懂我的意思就好;既如此,那咱们就说准了,我让小厮提前套好马车,明日早上用过早饭就动身。” 乔乔一口应下。 庄氏是个温婉恬静的性子,话不多,事情说定后,就起身告辞。 乔乔想到素日几个妯娌一块相处的场景,庄氏太过安静,确实有些没存在感,可不管是品行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出挑。 而长房的大嫂薛氏和二嫂纪氏,那都是风风火火、能言善辩的性子,庄氏和她们一块,乔乔都能想象那个场景。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6章 救人 次日晨起吃过早饭,乔乔和庄氏同坐一辆珠缨华盖车,马车经过闹市街区,驶向城门方向。 二人各靠在软榻上,闲话家常。 忽而一道女娃娃的哭声传来,那声音听着甚是凄惨可怜。 庄氏捂着胸口,顿觉心中一阵酸软憋闷。 乔乔也觉得有些不适,便问外面的小厮发生了何事。 小厮忙道:“回两位夫人的话,外头街上人牙子正在卖人呢,有个小女孩年纪太小,被两方买主抢着要,人牙子一个都不敢得罪,正僵持着。” 乔乔和庄氏对了个眼神。 那声音听着不过也才五六岁的孩子吧,怎就这般可怜? 庄氏吩咐人停了马车,吩咐手下的陪房和侍卫去那人牙子卖人的地,不拘多少钱,将人买下来。 乔乔又道:“多带几个侍卫,若是他们敢不认账胡来,就押他们去见官。” 哪个人牙子手上是干净的,他们可最怕见官。 车夫将马车停在买人卖人市集的一拐角处,车窗微开半扇,外头的情景,悉数落入庄氏妯娌二人的眼睛。 人牙子穿着一身灰素色缎面衣裳,四五十岁左右的一中年矮胖男人;而他正左右恭维赔笑脸的当是都想买那两个女孩的买主。 只看了一眼,妯娌俩就不约而同移开了。 不为别的,这二人一个肥头大耳、脑满肠肥;一个獐头鼠目、形容猥琐,身上的衣裳质地倒是华丽,但也掩盖不住那一身暴发庸俗的气息。 庄氏和乔乔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孩,也听过一些纨绔公子取乐的手段。 庄氏:“这个女孩子若是落在这二人的手里,恐怕未及长大,便被他们那些变态癖好折磨致死了。” 乔乔点头,“嫂子说得是,无妨,几两银子的事,咱们且救下那女孩再说。” 庄氏:“这二人看上去,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能心甘情愿让人?” 乔乔冷笑了声,眼底一抹厉色闪过,周嬷嬷得到示意,带着崔家的几个侍卫上前。 “这个女孩,我们夫人要了,二位公子就先请回吧。” 那獐头鼠目的先不服了,趾高气扬的讥笑道:“你哪来的婆娘,敢和你贾大爷抢人?” 另一肥头大耳的立刻不满道:“还没下银子拿到卖身契,那人还不是你的呢。” 两人一言不合又吵吵起来。 人牙子一脸难色,望着周嬷嬷:“回贵人的话,这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獐头鼠目男人道:“没错,别给我提什么多付几两银子的事,小爷我是差那几两银子的人吗?” 周嬷嬷气定神闲道:“那就不对了,我们夫人既然看上,这人,二位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肥头大耳的男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凭什么?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周嬷嬷:“凭我们夫人姓崔,清河崔氏的崔。” 原本一脸凶神恶煞的两个人闻言顿时脸色一白,连真假也不敢多问一句,招呼着身边的小厮着急忙慌的落荒而逃。 后面几个崔家的侍卫摇头轻笑,“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呢。” 解决掉那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周嬷嬷上前,给了银票,顺道讨要那女孩的卖身契。 那人牙子看着银票笑得眉不见眼,提到卖身契却一脸为难,“贵人,这,这女孩没有卖身契。” 周嬷嬷虎着脸,“你敢不认账?” 人牙子忙道:“不敢不敢,给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崔家的夫人。” “只是这女孩乃是历经辗转才到我手上,好像是和家人走失的,并无卖身契。” 周嬷嬷:“既如此,就立个字据,免得以后平添是非。” 周嬷嬷在高门大府伺候多年,周身威严让人牙子一个不字也说不出。 半刻钟后,周嬷嬷领着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的小女孩回到了马车旁。 庄氏看了眼哭得眼睛红肿的小姑娘,丝毫没有嫌弃女孩灰扑扑的衣裳,当即将女孩抱上车,又是给其擦脸,又是柔声安抚,还拿了点心给她吃。 夫人们出门,马车里一应东西都是全的。 丫鬟们端来温热的清水,打湿了手帕,庄氏接过,亲自替小姑娘慢慢擦拭掉脸上的灰土。 乔乔看得出,庄氏是真心喜欢孩子,哪怕第一次擦完手帕就黑了,庄氏也无半点嫌弃。 这样心善的嫂子,上天也该心生怜惜,赐她一个孩儿,让她心想事成才是。 待脸上的泥灰都擦干净,露出了小女孩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 称得上粉妆玉琢、乖巧可爱。 难怪能让那两个辣眼睛的家伙当街哄抢。 小姑娘眼神怯生生的,不敢说话,只手里拿着庄氏给的核桃酥啃。 乔乔柔声道:“慢点吃,不着急,吃完还有呢。” 说罢,又挑了个杯盏,倒了杯清水给小女孩喂了一口。 小女孩一脸惊恐未定,还在瑟瑟发抖。 庄氏将人搂在了怀里,温声细语的安慰诱哄,过了好一会,也许是察觉到了眼前的两个漂亮姨姨是真的没有恶意,小姑娘开始四下好奇的张望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也趁这个时候,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孩子。 这一看,就看出了点门道。 这小女孩身上穿的衣裳虽然已经又脏又破,但乔乔还是看出那是红色的织霞锦所制。 织霞锦算得上是名贵料子了,这衣裳断不可能是人牙子的,只可能是这姑娘原本自己的衣裳。 庄氏自也是注意到了这点,妯娌俩福至心灵想到了一起。 庄氏:“弟妹可看到了,这料子非一般百姓可用,至少也得是富商之家;可既然是富户,又怎会沦至卖儿卖女?” 乔乔:“我与嫂子是一样的想法,看来这孩子并非被卖,而是被拐。” 大户人家的小姐,且才这么小的年纪,走失和走散的可能性不大;只可能是拐子趁其不备,将人拐走的。 妯娌俩说着话,不觉间灵山寺就到了。 庄氏便命贴身的嬷嬷和丫鬟在马车里看顾小女孩,随即和乔乔下车进庙。 在正堂的金像前拜完,二人各捐了一笔香油钱,又在厢房中一起抄写了经文,由高僧在佛前焚烧祷告。 从寺庙出来,已经是一个半时辰后的事。 小姑娘靠在老嬷嬷的怀里睡得香甜,不时打个寒噤,看着好不可怜。 庄氏:“若真是被拐的,其父母此刻必定是心急如焚,咱们得想个法子,好歹帮一帮,无论成与否,都是咱们的一片善心。” 乔乔:“嫂子若信得过我,这事且就交给我,我让人私下走访暗查就是。” 单凭刚才一个崔姓就吓跑两个纨绔,庄氏毫不怀疑眼前这位弟妹的本事。 “弟妹若能施以援手,可就是这孩子的福气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章 热闹的畅心堂 回府的路上,路过一家成衣铺,乔乔让周嬷嬷进去,照着小姑娘的身量买了几身。 后面跟着的几个侍卫,见状不由道:“这姑娘可怜,却也幸存一丝运气,遇见咱们夫人这样心善的人。” “是啊,看这样子,即便找不到亲生的父母,夫人待她,也不会差的。” “横竖比跟着刚才那两个祸害强。” …… 因为庄氏那边有谢璟,不甚方便;乔乔便将人安置在了自己院里,只让庄氏想什么时候看就过去看。 回到府上,秋香带着小姑娘去洗澡换衣裳,小姑娘这会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见秋香笑容亲善,就牵着她的手跟着她去。 不多时,秋香脚步匆匆的进了上房。 乔乔:“怎么了这是?急急忙忙的。” 秋香将手上的衣裳递上去,“夫人快看,这是那小姑娘贴身穿得小衣,奴婢看着,上头好像绣着字呢。” 乔乔闻言忙接了过来。 只见藕粉色的里衣左襟前,用颜色略深一点的丝线绣着一个“樱”字。 贴身衣物绣的,必定是这个女孩的名字了! 乔乔立刻叫来飞羽,这是她从崔家带来的侍卫。 “你回一趟咱们府上,把四爷给我请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飞羽领命而去。 亲妹子传唤,时任大理寺丞的崔家四郎崔嘉彦来得极为迅速。 乔乔将自己今日和嫂子一同救下女孩以及这姑娘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被拐的小姐一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崔嘉彦就明白了,“你是想帮这女孩找到家人?” 乔乔:“若能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可天下之大,往哪里找呢?”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所以才请哥哥来给我出出主意。” 术业有专攻,崔嘉彦这个大理寺丞也不是吃干饭的,脑中飞速理出一些章程。 “那姑娘可还有关于家乡亲人的记忆?” 乔乔思忖道:“我让丫鬟哄着陪她玩,顺便问了一些,她只说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家里有许多许多的花。” 花? 能养得起许多的花、且有那个闲情逸致的,当是大户人家无疑。 乔乔:“还有,那姑娘贴身衣物上,绣着一个樱字,樱花的樱。” “贴身的衣物?”崔嘉彦眼神一顿,想到了什么,“你将那衣服拿来我瞧瞧?” 一旁的秋香即刻呈上。 崔嘉彦又命拿笔墨纸砚,乔乔也忙让丫鬟们取了来。 东西准备齐全,崔大人就拿一件小小的里衣,开始了仔细周密的端详细看。 每看完一块地方,就提笔在纸上写一些;如此循环了五次。 乔乔不敢吱声,直到他都忙完,才问道:“哥哥,你都有什么发现?” 崔嘉彦将自己所记载的宣纸递给她,“我想,我该是知道往哪去查了。” 乔乔摆摆手,懒得看,“你说来听听。” “那绣字的丝线,乃是缎光绒线,这种丝线在锡城、江南等地的富户之家广受欢迎;再有,衣裳的质地,乃是织霞锦,织霞锦虽然各地织造坊每年都会出,但每年都会在细节处有同往年有不一样的巧思。” “尤其是这款藕粉花色,每十根织锦的丝线中加入一根鲛粉莹光的银线;这样的绸缎做成衣裳,远看看不出什么,但是若在天色昏沉下细观,衣服上会有星星点点的流光。” 乔乔下意识道:“这样的裁制,流行于三年前;照这么说,这个小姑娘被拐是近两年的事?” 崔嘉彦:“还能再推近些;这衣裳的破损不是很严重,而且那些人牙子不会给要发卖的人换什么衣裳,所以这姑娘被拐、到一路经多人之手辗转,应该不超过一年。” “再有,这种在女孩衣襟上绣字的做法,大多盛行于锡城、姑苏江南等地。” 乔乔听得脑袋晕乎乎的,“……哥哥帮我查好不好?” 崔嘉彦从小就无法拒绝妹妹的任何要求。 “嗯,这事你别操心,只管先照顾好那个女孩,我会让家里的暗卫分散各处探听暗访,若那女孩真的是大户人家,丢了孩子,父母也不会毫无作为。” 知道自家哥哥的能耐,乔乔也没再逞强,安心的将这些大事都交给了哥哥。 崔嘉彦回到崔府,刚进仪门,迎面与大哥崔嘉钰碰上。 崔嘉钰:“今日不是休沐?你做什么去了?” 崔嘉彦就将妹妹的嘱托和所求告知了兄长。 崔嘉钰听罢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郁闷道:“她为何不找我?” 崔嘉彦无语,“你在户部,我在大理寺,明眼人都知道找谁更合适吧?” 崔嘉钰还是不高兴,“户部怎么了?崔家暗卫归我调动,找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崔嘉彦:“……那要不你来?” 崔嘉钰:“我来就我来。” 说罢,便唤来崔家的一队暗卫,让崔嘉彦吩咐好具体事宜,便让他们分头行动,前去探查。 崔嘉彦撇了撇嘴角,“我都不惜得说你,妹妹难得找我办次事,你还要来抢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崔嘉钰:“……你提醒我了,她还没和我开过口呢。” 崔嘉彦:“……” 说起这个,崔嘉钰颇为郁闷苦恼,“你说为什么呀?” “难不成我这个大哥很不可靠吗?” 崔嘉彦:“有没有一种可能,妹妹在谢府都好好的,寻常时候压根没有需要求助咱们的事。” 崔嘉钰更急了,“那这好不容易有了,她怎么只找你不找我?” 崔嘉彦:“……” 长兄为父不能打,对!没错,不能打! …… 樱樱就这么留在了畅心堂。 这是乔乔给她暂时起的名字,就依据她衣襟上绣的字。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遭遇,小姑娘一直不曾开口说话,但那双眼睛长得实在漂亮,圆且大,怯生生的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越是这么想,乔乔越是盼着兄长给力些,争取快点找到其家人。 否则这样招人喜欢的宝贝疙瘩丢了,乔乔都不敢想,其母亲会是怎样的肝肠寸断。 樱樱虽然不说话,却很得畅心堂上下所有人的喜欢,尤其是这两天一由乔乔代为照管的娴姐儿。 小家伙好容易有了玩伴,还是这样好看的玩伴,娴姐儿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送给樱樱。 小孩子也许会对别人有戒心,但对和自己一般大的,往往更容易敞开心扉。 一来二去,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两日后,樱樱居然开口说话了。 大宅院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对于畅心堂多出来的这个小家伙,府内各处也早就知道。 人嘛,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没人会介意行善积德的好事。 且秦氏裴氏等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喜欢稚嫩的小生命。 秦氏先让人送了几匹料子和一些零嘴吃食过来,吩咐乔乔好生照顾樱樱,还说若是爹妈寻来最好,若是找不到,这样好的人品模样,也不能当丫鬟看了,认个义女也使得。 乔乔依言应下。 …… 直到园中的桃树枝头长出了好些花苞,气候才算是彻底暖和。 三月初九这日的午时,难得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乔乔便让秋荷带着小丫鬟,将箱子里的春装拿出来晾晒。 娴姐儿和樱樱在次间的罗汉床上玩耍,乔乔坐在窗边的美人靠上看账本。 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连笑声都是清脆悦耳的。 乔乔望着,眼神也不由得温柔下来。 这些日子,有娴姐儿带着,樱樱越发开朗了性子。 畅心堂里,本来因为谢珩远行的冷清,都被两个女娃娃给热闹弥补了回来。 每每看着这两个姐姐妹妹一团温馨,乔乔都有种老母亲的欣慰感。 虽然这两个都不是她的孩子。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三爷的家书 三月十,国公府收到了几封来自西南、谢珩的家书。 一封给祖母秦氏,一封给母亲裴氏,还有一封自然是给乔乔这个妻子的。 收到信的时候,女眷们正好都在寿安堂那一起说笑解闷呢。 既然都收到了信,那就当场一起打开。 三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保平安,勿要担心挂念之言;其中在给乔乔的信件中,极为轻描淡写的提到了自己带兵夜袭重挫贼寇主力、吕腾为其记功一事。 秦氏和裴氏看过,知道孩子平安,且立了功,无不踊跃欣然。 那是真刀实枪拼出来的功绩啊,谭氏难得没有酸溜溜,忍不住赞叹道:“老三真有胆气啊。” 裴氏欣慰骄傲之余,心疼得想掉眼泪。 信上三言两语带过的事,实际不知有多艰难危险。 乔乔也和裴氏一样的心理,就谢珩那个打落牙齿活血吞的性子,即便有危险受了伤肯定也不会在信上说。 他像一道巍峨的高山,将雷霆风雨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前,留给家人的永远是一片春和景明。 看完信件后,乔乔以回信为由告退回了畅心堂。 …… 窗边的书案下,墨水干了几次,提笔又搁下。 秋香捧着一碟子蜜饯梅子抵上,笑道:“一封信而已,就把夫人愁成这样?看来夫人是一腔相思不知从何诉起啊。” 乔乔拣了一颗果子放进嘴里,没好气道:“你跟谁学的这促狭劲儿,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秋香也不怕,夫人从小连句重话都没给她们说过,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 “是是是,奴婢知错;这墨水眼看又要干了,可要奴婢再给您研墨?” 乔乔惆怅道:“你说怪不怪,我竟不知信里该给他写什么?” 秋香:“就写一些家里的事啊,三爷离家也有了一个月呢,家里的大事小事您都可以说一说,毕竟人在外头,哪有不想家的;对了,您还可以把樱樱的事和三爷讲一讲,三爷肯定会如获至宝、觉得怎么娶到了您这样一位人美心善的妻子。” 乔乔:“打住!别说了,怪膈应人的。” 秋香:“哪里不对吗?” 乔乔:“哪都不对,他才不会想听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呢。” 秋香:“您怎么知道三爷不想听啊?” 乔乔:“……我这不是怕他不想听,没得还觉得我啰嗦。” 秋香眼珠子一转,笑盈盈道:“那您就尽诉一番相思之情,这个三爷肯定爱听。” 乔乔托着腮,“可我哪有那么多相思之情可诉啊?” 谢珩这一走,她心里一点不惦记是不可能,但也没有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 秋香:“哎呀,没有您可以自由发挥、酌情增减嘛,三爷又不知道您真的假的,只会从信上去判断啊。要是你连信上都只有寥寥几句,三爷指定会觉得你不在意他。” 也是,那家伙现在是挺让人捉摸不透的。 相思之情…… 那她可太会写了。 “研墨!” 乔乔信手提笔,一鼓作气,洋洋洒洒写了将近五张宣纸。 秋香看着都傻了,“……这,这是不是忒多了?” 乔乔娇憨一笑,“和他说了一些家里的事,顺便夸张地诉说了一下我有多想他。” 秋香:“……希望三爷看完,不会太激动。” 乔乔可没那个指望,“得了吧,就他那个万年冰山脸,可能也就将来当爹的时候能让他激动一下。” 秋香:“……” & 金城 今日又有一半的贼寇手下接受招安,风云寨内,就只剩下大管家和三管家还在负隅顽抗。 为了及时掌握敌方行迹,吕腾命人在风云寨山下扎营。 若是对方不识好歹,那就只能剿灭殆尽。 不管怎样,一定要还百姓一片安宁。 主帅的营帐内,吕腾和几位副将正在说话,因为剿匪顺利,气氛并不算严肃。 信差走进来,将京城寄来的家书分散给众人。 本来就闲适的气氛因为家书的到来,更为轻松了。 各人的家书递到各人面前,坐在谢珩身侧的罗副将就眼尖的注意到了不寻常之处。 “谢大人,你这家书,可够份量的啊。” 其他几位副将连着吕腾,闻言都望了过来。 可不嘛,比起众人那薄薄的,好似没有东西的信封,谢珩那个,都鼓囊起来了。 吕腾促狭一笑,“到底是新婚夫妻,冷不丁一分开,家里妻子肯定惦记。” 陈副将:“谢大人是有福气的,谁不知崔家女的好名声呢;要知道,进士举子的毕生所愿,都是希望能拜在崔氏族下;求娶崔氏女,更是许多世家贵族想都不敢想的。” 谢珩谦逊一笑,“诸位过奖。” 手里捏着深有厚度的信封,谢珩的心思难得有点乱了。 和吕腾等又议了会事,没再参与闲聊,起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四下无人,谢珩才在灯下,缓缓地拆开信封从里头取出厚厚的一沓信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展开,俊秀飘逸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 原来,妻子还写得这样一手好字。 谢珩想道。 前几张的信纸看下来,都是家里近期发生的一些家常琐事,比如因大嫂害喜、她如今担负起了暂时照顾娴姐儿一事、以及西院庄大嫂子约她去灵山寺祈福、路上两人救下了一个被人牙子拐卖的小女孩、她已经央求娘家哥哥替小女孩找家人、没有消息之前她先带着人在畅心堂一块和娴姐儿玩。 信上的内容妙语连珠,活灵活现的描述着他离开家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小事—— 小花园里她种的瓜果已经熟了一茬;院子里的桃树已经有了很多花苞;绣房送来了他们夫妻新一年的春衣,除此之外,她又给他添了两身颜色鲜亮的,还吐槽他年纪轻轻的做甚总穿那老沉的颜色…… 谢珩越是看到后面,眸光越是柔软。 看到最后两张时,男人捏着纸张的手指倏然缩紧。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末后的这两句,让谢珩心中蓦然一紧,心口忽地狂跳起来。 但也仅仅是一瞬,他仰头给自己灌了一杯冷茶,盯着手里的信纸,目光深邃锐利。 半晌后,一抹莫名的笑从眼中一闪而过,嘴角淡然上扬。 小骗子,还真是张嘴就来! 什么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分明自己在家玩得不亦乐乎,怎么可能有闲暇思念他? 可不知为何, 明知她这是故意说好听的哄他、明知她这话最多也就三分真情、七分敷衍。 但即便如此,他心底还是忍不住会滋生些许的雀跃和欢喜。 算了。 谢珩这样想到, 能愿意花心思、千里迢迢写一封这么长的家书哄他, 也算是他独一份的待遇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9章 吃醋的老父亲和老大哥 入夜,宁禧堂的上房内室 沐浴毕,裴氏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发,妆台上还搁着今日收到的那封谢珩的家书。 吴嬷嬷一边伺候主子拭发,一边笑道:“太太这是惦记三爷呢,一封家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日。” 裴氏叹道:“珩儿从小就省心,可省心过了头我更担忧,怕他报喜不报忧,受了伤也不言语就自己挺着。” 林嬷嬷:“三爷不是那不知轻重的孩子,太太安心些。” 吴嬷嬷:“是啊,三爷自幼习武,一身的本事,又有吕指挥使带着,太太尽可安心,且只管保养自身,等着咱们三爷当大将军的一日呢。” 一句话说的裴氏展颜一笑。 恰谢进一身雪色长袍,信步跨了进来。 林嬷嬷和吴嬷嬷忙止了说笑,将裴氏头发擦干梳顺,涂抹毕香膏头油,便匆匆的退了下去。 谢进有些无语,道:“这么些年,你这两个陪房见了我,还是只会跑。” 裴氏嗔笑道:“老爷怎么不说是自己太端正严肃,她们才都怕你呢?” 谢进兀自笑了下,视线扫过妻子的妆台,注意到了上头与妆奁格格不入的一个信封。 “那是什么?” 裴氏:“这个啊,是珩儿寄来报平安的家书。” 谢进愣了一瞬,“什么时候的事?” 裴氏不假思索,“就今儿早上,我们都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呢,可巧就来了;珩儿一共写了三份,老太太那一个、我这一份,还有一份给他媳妇的。” 谢进抿了抿唇,右手的拇指下意识刮蹭着食指的关节处。 “……信上都说了什么?一切可还顺利?” 裴氏不无骄傲的笑道:“这个当然,珩儿带领士兵夜袭重创贼寇主力,可是立功了呢。” 谢进眼眸一亮,霍然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一把拿起信封抽出里头的信纸展开。 略扫了两眼,男人好看的眉头便蹙了起来,“上头哪写什么立功的事?” 裴氏哦了声,“那是在给他媳妇的信上说的,我和老太太的信上都只报了平安,说了近况。” “今日在寿安堂,我们娘仨一块拆开看的信,这才知道的。” 谢进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 都是男人,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略一思忖,谢进当即就琢磨明白了儿子此举背后的意图。 臭小子,孔雀开屏呢,就可着自己媳妇那炫耀。 裴氏见丈夫脸色不虞,多年的夫妻,她一眼看出丈夫的小心思,好笑道:“老爷这是吃醋儿子给我写家书却没给你写?” 国公爷好面子,哪能承认这样的事。 谢进轻嗤了一声,“胡说八道。” 裴氏还在笑,“是是是,我胡说八道,那老爷把儿子的信还我。” 谢进看了眼妻子,深邃的长眸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幽怨。 裴氏顿时软了神色,走到床边,依偎在丈夫怀里靠着,“不逗你了,儿子争气,咱们都高兴,这是好事啊。” 谢进心情还是有点复杂。 是啊,那么争气的儿子,立了功,不知道给他老子写封信。 裴氏不理会这小心眼发作的男人,脱掉绣鞋钻进了被窝。 夫妻俩一直都是分两个被褥,因为谢进晨间起得太早,裴氏被吵醒了几次不大乐意,干脆分了两个被褥。 谢进见状,也甩开了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拉扯着钻进了妻子的被窝。 裴氏被丈夫的气息熏红了脸。 上了年纪的男人分两种,一种是变得大腹便便、雄风不再;还有就是谢进这种,年少时意气风发,年岁上来后,不仅没有磨损其身上的锐气和风度,反而将其打磨得如经年的老酒,越发醇香干冽,别有一番滋味。 …… 畅远堂 谢琛正在给妻子做临睡前的按摩,月份大了,女子手脚会酸胀不适,若是保养不当,肚皮子还会长纹。 按摩揉捏一番,能睡得更好。 薛氏享受着丈夫的体贴,也将谢珩的来信告诉了他。 谢琛听罢,嗤笑了声,“这臭小子,越长大越没良心,多写两封信能累着他不成?” 薛氏:“瞧你,还吃自己弟弟的醋了?” 谢琛:“对了,你刚才说,给祖母母亲的信、和给三弟妹的内容不一样?” 薛氏:“是不一样;若不是大伙一同拆开看的,只怕还不知道呢。” 谢琛觉得稀罕,“奇了,这小子……” 薛氏:“这有什么?三弟毕竟还年轻,哪个男人不想在妻子面前显露威风厉害的一面。” 谢琛顿了下,喃喃道:“……孔雀开屏?” 薛氏一怔,旋即笑道:“这么说,也没哪里不对。” “我看他们夫妻俩的事是不用你我再操心什么了,人家好着呢,比你我那个时候好得多。” 被妻子指出当年之事,谢琛讪讪一笑,“是是是,当年我也有不开窍的地方,委屈了夫人,是我的不是。” 薛氏笑了笑,翻过身,“再给我捏捏腰 ,那里好酸。” 谢琛忙道:“遵命!” …… 三月中旬时,天气已然彻底回暖。 女眷们纷纷都换上了轻薄的春衫,乔乔那几个箱子的华服也终于得见天日,每日的衣衫首饰都不重复。 走到哪,都是俏生生的一景。 人家吃用都是自己的嫁妆,谁也说不得什么;再说年轻的姑娘媳妇,原该做这样的富丽闲妆,不但乔乔如此,家里的三位姑娘,薛氏、纪氏等,都是如此。 妯娌姊妹几人站在一处,端的是一副桃羞李让、莺惭燕妒的盛景。 三月二十,畅心堂的桃花盛开,落英缤纷,霞飞满天。 乔乔物尽其用,让厨房做了桃花酥和桃花糕,又让手下几个手巧的丫鬟研磨花粉,调配养颜的神仙玉女粉。 廊下,乔乔指挥丫鬟们有条不紊的忙活着。 娴姐儿和樱樱两个小丫头在树下追逐嬉笑,尤其是树上有花瓣飘落的时候,两个小姑娘就齐刷刷的在树下转圈圈,嘴里嘟囔着“花仙子来啦”。 乔乔看着笑脸一日比一日多的樱樱,心里宽慰之余也忍不住想。 要是在自己身边再多养一段时间,她可要真不舍得将人还给她父母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0章 找到樱樱的父母 三月二十六这日,崔家暗卫带来消息——找到樱樱的亲生父母了。 接到崔嘉彦的口信,乔乔忙不迭的就让人套车去了崔府。 崔嘉彦的妻子柏氏等在仪门,将人接到了书房,“你别急,横竖有个七八成准,应该是差不了的。” 书房内,四队暗卫的首领正在等候回话,崔嘉彦坐在书案之后,凝神审阅手上的公文。 乔乔一到,崔嘉彦命关了书房的门。 “回姑娘的话去。” 四个暗卫首领相视一眼,由飞泉将所打探的消息线索一一禀报。 “属下等按照四爷分析的线索,一路向南暗访;得知锡城的封家,一年前曾丢失一女,丢失之时不过三岁,女孩乳名樱宁。” “封家书香门第,也是锡城当地有名的大户;封老爷夫妻俩半生只得这么一女,爱若珍宝自女儿丢失后,豁去大半家财找人,却也音讯全无;此外封夫人爱花、又会养花,封家的后院有一整院樱花。” “以上两点,都与四爷的推测不谋而合。” 乔乔纳闷,“你说封家也算大户之家,这孩子又是两夫妻的独生女,应该是爱若珍宝,怎会那么不留心让她被恶人拐了去。” 飞泉:“不瞒姑娘,属下等还真特地调查了这一点,发现……原来这封姑娘的丢失,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此言一出,上首坐着一直埋首公文的崔嘉彦都抬眼望了过来。 乔乔和嫂子柏氏对了眼色,大家族里这样的事不少的,两个女眷倒没有觉得多奇怪。 乔乔:“怎么回事?仔细说来听听?” 飞泉:“封老爷夫妻俩过了而立之年,才得女儿樱宁;不过在此之前,夫妻俩收养过一个孤女,名封蓉,今年十二岁,七岁时到了封家,在封夫人身边养了五年。封夫人是良善厚道之人,对其视若己出,也是百般疼爱。” 乔乔似乎猜到了缘由,“……你别告诉我,樱宁是这封蓉故意弄丢的?” 飞泉点头,“不会错,樱宁姑娘是一年前的元宵灯会上看花灯的时候走丢,当时就是封蓉带着樱宁出的门,中途故作腹痛离开,让那拐子得手将自己置身事外。” 柏氏听着都玄乎,“一个十二岁,哦不,一年前不过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即便有,那些跟着的丫鬟婆子莫不都是傻子、让其一小鬼头哄得团团转?” 乔乔思忖道:“有同谋吧?” 飞泉:“姑娘聪慧。那封蓉实在是个不简单的,她压根就不是什么孤女,她本是锡城一个赌徒无赖李老三的女儿,因李老三好赌钱,家徒四壁,走投无路之下,就打起了女儿的主意。” “不过这李老三也并不是将女儿卖到什么花柳之地,而是把主意打到了封家的头上;因封家名声极好,封氏夫妇更是出了名的良善,平日里善举数不胜数,那李老三就挑了封夫人出门的一日,想办法将女儿丢到了封夫人必经的路上。” 柏氏听得瞠目结舌,“……这,这父女俩是是串通好的?” 飞泉:“没错,那李老四诱哄封蓉,说只要进了封家,就可以过有肉吃有漂亮衣服穿的好日子;而这父女俩也的确是得逞了一段时间。” “封夫人见封蓉生得楚楚可怜,便将其带回了自己府上,又因膝下无子,便将封蓉养着廖解膝下苍凉;封蓉在封夫人面前扮乖巧懂事,博得封夫人喜爱,一面又将封夫人给她的银子和一些值钱物件偷偷塞给李老三,父女俩就这么吸着封家的血。” “可好景不长啊,封夫人有了身孕,生下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樱宁姑娘。” “后面的事,姑娘想必也能猜到了,都是李老三父女俩的手笔。那日跟着樱宁小姐的佣人都是已经被李老三买通的,樱宁姑娘走丢后,他们也没敢再回封府,各自带着李老三给的好处,不知去向了。” 飞泉将怀中李老三的供词拿了出来。 “属下怕这父女俩狗急跳墙对封老爷夫妻俩不利,所以已留下两个兄弟控制住了李老三,封蓉孤立无援,就不敢肆无忌惮。” “至于馀下之事,还请四爷和姑娘裁决。” 柏氏慨叹道:“人善被人欺啊,封家夫妻俩多好的人,却被恶人利用,险些害得自己骨肉分离天各一方;她家的亲女儿樱宁,若不是妹妹巧合遇到将其救下,这会恐怕是生是死都难料。” 乔乔听罢,也是心情复杂。 好人的善,被恶人无端利用,这绝不是好人的错。 是那李家父女,诡计多端、泯灭人性,鸠占鹊巢的是她们,妄图吃绝户的还是她们,让三岁的小女孩被人拐走、她会遭遇什么,别人不懂,混迹过市井的李家父女能不懂? 这样丧尽天良之徒,不杀之难以平愤! 乔乔看向崔嘉彦,道:“四哥,我们族人中应当也有在锡城为官的,且传封书信给他们,此事就由他们处置;另外,也由他们出面告知封家夫妻俩,其女在京城被救下一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柏氏也道“还有那李家父女,快快拿了下狱问罪,这种祸害,早除了早好。” 妻子和妹妹都发话了,崔嘉彦自然照办。 即刻写了封信,飞鸽传书给在锡城做官的族兄崔嘉望。 那崔嘉望看罢书信,即刻命人进封府拿下了封蓉,可怜那被蒙在鼓里的封夫人,拖着病躯还在为封蓉求情。 崔嘉望便将封蓉的所作所为捅破,封夫人气急攻心,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封老爷闻讯而来,也是既惊又气,又担心妻子,急忙请医问药。 待听说是封蓉伙同生父,害自己亲生女儿被拐后,封老爷大怒,痛扇了封蓉几巴掌,想到不知音讯的小女儿,堂堂的八尺男儿,再度失声痛哭。 崔嘉望看不得善良之人难过,亲自将其搀扶起来,“封员外勿忧,实不相瞒,令爱吉人自有天相,机缘巧合,被我家中的族妹救下,如今就在京城好好的养着、等着认亲呢。” 封老爷愕然怔住,随即喜极而泣,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当,当真?” 崔嘉望:“这是自然,就连今日查出冤孽亦是出自我那族妹之心;您二位可要快些珍养好自身,好去京城接女儿回家团聚。” 屏风后的封夫人听到一半激动地猛然起身,“老,老爷,我们的樱儿找到了、是吗?” 封老爷心中情绪难以言表,对着崔嘉望躬身行了个大礼。 “多谢大人对封府的再造之恩!” 崔嘉望:“不必言谢,封老爷只管照顾好夫人要紧,夫人瞧着身子甚是虚弱,既要认亲,先把身子养好,京城令爱处,我向封老爷保证,我那族妹会将令爱,照顾得无微不至,不必急于一时。” 话虽如此,但经过了骨肉分之痛的人,怎能不急? 喝药休养了三日,封夫人便说自己好了,等不及的要去京城见女儿。 封老爷亦是如此,夫妻俩套了车,装了行囊,带着家下婆子仆从往京城而去。 ……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1章 团聚啦 四月初二,是薛氏的生辰。 薛氏是府里的世子夫人,未来的一家主母,如今又怀着身孕,其生辰自是要好好热闹一番。 四月初一这日,大太太裴氏就亲自传话厨房和内外宅的各处管事,次日全府于花厅设宴,为大夫人庆生。 因薛氏有孕在身,入口的东西便需要额外谨慎。裴氏也格外上心,将厨房呈上的菜单反复斟酌删减三次才满意。 至于席间的戏班,裴氏特让从外面请了一出小戏并女先儿说书,以让众人看些新花样。 薛氏嫁至谢府已有七年,倒是头一次这般撒手万事不管。 裴氏虽说在婆子奶妈一事上有些过于顾念旧情以至优柔寡断,但也到底当了几十年的当家主母,管家理事还是不在话下。 四月初二这日,秦氏带着谢府女眷等齐聚花厅,薛氏的肚子已经四个月多,孕吐早已好转,如今正是吃嘛嘛香的时候。她一向又是气壮体健,最爱热闹,今日更是逮着机会,和几个妯娌又说又笑又吃,眉不见眼的。 娴姐儿和樱樱也随着一起看戏,小孩子家的听不懂戏文,就爱看小生花旦漂亮的扮相。 府内一片热闹喜气,连带着门房的小厮都有些松散起来,从厨房那要来几道菜品,没敢喝酒,但也是痛痛快快的吃了一场。 横竖今日是主子们的好日子,他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眼看已至午时末刻,小厮们常年守门,摸清了规矩,这个时辰断是不会有人登门的,吃饱喝足后,就懒洋洋靠在倒座房的门柱上闭目养神。 一阵刺耳的马蹄长鸣,让几个门房的小厮顿时如梦初醒。 为首的出门去探,看到来人,脸上一片愕然,而愕然过后,却忙上前牵住缰绳。 “三,三爷,怎的没听说您什么回京的?” 谢珩一路风尘仆仆,接了披风扔给后面的安顺,刚跨进正门,就听到后院隐约有锣鼓奏乐之声,因问道:“府里什么动静?” 小厮忙道:“今儿个是大夫人的生辰,老太太带着人给大夫人庆生呢。” 生辰? 谢珩脑中闪过一丝不那么愉悦的回忆,又问:“……大哥在吗?” 小厮茫然了一瞬,道:“不在啊,今日又不是休沐,大爷一早正常上朝当差去了。” 所以…… 大嫂生辰,大哥也不在家? 谢珩大步流星,有洁癖的男人受够了赶路沾惹的风尘,急等着沐浴更衣。 而不等他走远,方才守门的小厮忽然跑了进来,“三爷,有客人登门,国公爷和世子都不在,您看这……” 谢珩看了眼自己身上,他不矫情,但也觉得自己这模样去待客似乎有些失礼。 “来得是什么人?” 小厮摇头,“奴才也没见过,是一对中年的夫妻,自称姓封,瞧着也是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 姓封? 谢府好像没和这个姓氏的人家有什么往来。 来者是客,谢珩不想给人留下宁国公府自持身份怠慢客人的印象,稍微正了一番衣冠,无奈折身回去。 安顺则忙不迭的跑进后宅,给女眷们报信。 这夫妻俩既然登门,必定是来找人,既然三爷不认识,那肯定找的是府上的哪位夫人。 问清楚了,带人过去就是 …… 封老爷单名一个浚字,年三十有三; 即便因失去女儿而郁郁寡欢、浑浑噩噩的近一年,但此刻一身青色长袍,还是难掩其周身的卓然清越;封夫人面容姣好,失去女儿的痛在过去的一年多里,近乎压垮了这个温柔的女人,尤其是想到是自己的心软招来居心不良的祸患,间接害了自己的女儿,她简直心痛得肝肠寸断。 夫妻俩被小厮引路,从正门缓缓而入。 谢珩折身而返,恰好在影壁处,双方碰面。 封浚拱手道:“这位公子,有礼了。” 见对方彬彬有礼,且比他年长许多,谢珩便低了几分姿态,谦逊道:“晚辈乃谢府长房三子谢珩,不知二位是家中哪位女眷的亲属?今日又是为何事而来。” 封浚:“原来是三公子,千户大人,失敬失敬!” “在下从锡城而来,一年前爱女被拐走失,幸得锡城知府崔嘉望崔大人相告,小女被府上的夫人崔家姑娘救下,我们夫妻今日实乃认亲而来。” 谢珩瞬间想到家书中妻子提到的她偶然救下的女孩,难道这两位就是…… 谢珩以主人的身份,将封家夫妻二人请进了府。 而后院的乔乔听到安顺的禀报,当即就想到是族兄信中提到的封氏夫妻。 也就是樱樱的亲生爹娘。 安顺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也够坐在乔乔身边的几个妯娌听见,谁也不愿意耽误人家团聚这样的喜事,直接就让乔乔赶紧带着人过去。 从去年的元宵灯会女儿走失,到今,四月初二,将近一年半没有看见女儿。 一年半啊,夫妻俩度日如年、心如刀割的一年半,在看到年轻妇人领着的小女孩走来时,夫妻俩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就是他们的小樱宁! 比起封氏夫妻俩一眼认出孩子,年纪小的樱宁没有那么好的记性,将近一年多没有见到父母,且又被好几个拐子转手卖过,小姑娘对爹娘的印象已然有些模糊。 但骨肉至亲、血缘天性,樱宁看着一脸温柔看着她、想靠近又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的二人,慢慢地就明白了。 小姑娘怯生生的回头,带着不确定的看了乔乔一眼。 乔乔回之肯定的点头一笑。 小樱宁这才小声的开了口,“爹爹?娘亲?”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这声娘亲,幸得苍天庇佑,失而复得,封夫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宝贝,再也不撒手。 封浚也忍痛抱住了妻女,无声地落泪。 一家三口团聚、相拥大哭,周围的下人们也无不动容。 小樱宁因一年颠簸而敏感瑟缩的心也在母亲的怀中被慢慢抚平。 但封夫人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这一年多留下的创伤,需要他们夫妻俩用一生去替女儿疗愈。 封浚懊恼不已,“我真是枉为人父,身为一家之主,竟对封蓉的恶毒之心毫无察觉。” 封夫人也是扇自己的心都有,“不,老爷,是我,是我将封蓉带进了家,是我引狼入室!也是我害了我们女儿!” 这一段,谢珩全程一脸懵。 乔乔劝慰道:“封老爷,封夫人,此事皆因恶人鸠占鹊巢在先、居心叵测暗施诡计在后,您二人至性纯善,何错之有?切勿因被恶人利用而怪罪自己,切勿作茧自缚。樱宁能平安回家,可见是您二位平时的善行感动上苍,亦不忍让你们就此骨肉分离。” “常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咱们行咱们的善,他们且造他们的孽,都是各人的缘法,自有其因果报应。” 谢珩闻言当即凝眸看了过来。 墨色的眸子里翻滚着不轻易流露的柔软,嘴角噙着的笑意与温柔相缠。 安顺余光一瞥。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家伙,人家哭天抢地,三爷在这笑什么?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什么时候回来的? 封氏夫妇对着乔乔拜了又拜、谢了又谢,乔乔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夫妻俩年岁都比她年长,这样的两人一口一个“夫人”、“恩人”的叫,几次下来,乔乔人就有点麻了。 但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里的封氏夫妇不以为然,此刻就算让二人给乔乔跪下才能接回女儿,恐怕两人也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乔乔从来没这么手足无措的不自在过,尴尬的窘意几乎将她整个席卷,偏偏某个男人还在那看热闹。 她暗暗给他飞了好几个眼刀,示意他开口救场,结果不知是他脸皮太厚没感觉到、还是他就想看她无所适从的囧样,全程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由着她一人招待封氏夫妻。 重聚的激动情绪过后,类似于觉得自己在做梦的患得患失之感便会随之而来。 封夫人抱着女儿,封浚向二人告辞。 “三爷,夫人,夫人搭救小女之恩,封某此生不忘,若有一日用得着封某之处,万死不辞。” “今日关心则乱,我和内子来得匆忙,择日再备礼正式向夫人道谢。” 一家三口失而复得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的话要说,乔乔也不想碍着人家的事,双方话定择日之期后,封氏夫妻就带着女儿回到了自己在京城的宅院。 从救下樱樱那一刻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乔乔长舒了口气。 视线这才腾出空落在没有打声招呼不声不响回了府的丈夫身上。 只一眼,目光就再移不开。 刚才只顾着应承封氏夫妻,都不曾正眼瞧他。 现在细看才发现,可能是因为一直出门在外的,谢珩下巴的胡茬没能及时的清理刮除,这会下颌和两腮都蓄上了一层胡须。 按说男人留胡子多多少少会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凌乱之感;但谢珩身上武将的英武和粗野却将这种微妙的不修边幅恰好到处的融合,形成了一种强烈的雄性侵略感和凌厉感。 那是武官才能有的身躯,挺拔强健,修长结实的手臂交叠于身前,肩膀宽阔,腰腹劲瘦。 这次的剿匪虽然不是正式的上战场,但对于谢珩,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经此一役,他不再是只和下属士兵们比试比试拳脚的谢家三爷,而是真正见血厮杀过的千户大人。 那么长时间不见,谢珩哪里禁得住她这样的眼神。 欺身箭步上前,反手勾住她的腰,往怀里轻轻一带,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乔乔顺势环住他的腰,“你还没回答我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珩:“贼寇已平,吕指挥使也已上奏向陛下复命;我没和他们同行,快马加鞭了五日,提前赶回来的。” 乔乔:“为何要提前赶回来?”她抚上他的面颊,那眼底的乌青一看就是几日不曾睡个好觉,自己的男人,乔乔不可能一点不在意的。 谢珩握住她的手,目光沉沉,倏尔打横将她抱起。 身子陡然悬空,乔乔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厅堂的丫鬟婆子见状早已背过身子不敢窥视。 即便如此,乔乔还是不好意思的捂着脸,“你干嘛?有人看着呢。” 谢珩抱着她,大步流星回了他们的畅心堂。 一边吩咐底下人备水沐浴,一边抱着人进了上房。 乔乔被他放在内室的床上,还没来得及换口气,就被男人强势的覆下。 温热的薄唇不容拒绝的扫荡着她的面颊、红唇、还有脖颈。 乔乔抑制不住,齿间溢出一丝吟声,久别重逢的夫妻这样,也属正常;但残存的理智却让乔乔知道这样不行。 “你,你别闹;漱洗一下先去给祖母和母亲问安。” 谢珩也知道那些大道理,但他这会必须先把馋解了。 乔乔被他亲得脸颊酡红,身子也有些酥软,却还是双手抵在胸前,不配合的推阻着,“……你你先去给祖母她们请安,要是晚了,没得有人说我大白天的勾着你不做正事。” 谢珩痴迷于眼前的柔软滑腻,气息凌乱,好在没忘记正事。 强行抑制自己从那方香甜离开,转身进了净室。 乔乔被他这么一欺负,头发也散了,衣衫也乱了,脸颊红扑扑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什么。 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全数灌下去后,火热怦怦跳的心脏才慢慢的缓下。 她这是怎么了? 又不是头一次,紧张忐忑个什么劲? …… 花厅那边还在点戏唱戏呢,乔乔和谢珩过去的时候,一曲《刘二当衣》正演得热闹。 裴氏眼尖,先看到了儿子,眼睛一红,忙不迭的扑上去嘴里连问可有受伤伤到哪里。 谢珩搀扶着母亲,只道自己并无受伤一切安好。 裴氏惴惴不安了数月的心终于落地,又命止了戏文,拉着谢珩至秦氏榻下说话。 薛氏、纪氏等年轻媳妇带着几个姑娘退到了次间。 秦氏拉过孙子的手,反复摩挲着,像是在确定自己珍视的宝贝是否还一切安然无恙。 第一次去面对生与死的较量,面对真枪实剑的流血牺牲,谢珩能理解家里亲人的担忧。 “祖母安心,孙儿一切安好。” 秦氏眼眶湿润,“好好好,我孙儿当真出息;若是你祖父还在,得见你今日英姿,不知多高兴呢。” 说着,眼圈便红了。 裴氏和谭氏忙凑上前说巧话,才哄得老太太再展欢颜。 秦氏:“按说今日该给你接风洗尘的,可不巧却是你大嫂的生辰,冲突了反而不好。” 谢珩笑道:“孙儿不在意这个,咱们在一块比什么都强。” 秦氏便对儿媳裴氏商议道:“既如此,明儿个晚间,旁系的人都不必惊动,只咱们一家子,热热闹闹的一起吃个饭,给老三接风、也当庆功。” 自己亲儿子立功回来,裴氏心里骄傲着呢,自然一口答应。 “就依老太太的话,只咱们两院的人,别人一个不叫。” 谭氏见状,心里替侄儿高兴之余,心里也不免失落彷徨。 同样都是谢家的儿子,大房的一文一武,立功不断; 怎么她那两个就死活不成器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我又不是没长眼睛 因为当日是薛氏生辰,为尽礼数,在宴席散后,谢珩特地在妻子的陪同下,去畅远堂给大嫂拜寿。 长嫂如母,这个礼不能废。 恰好谢琛也在,正是有许多话要和这个弟弟说。 薛氏没好气瞪了丈夫一眼,“多大的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说,三弟奔波了一日,还不让他快点回去歇着,你这当大哥真是不会疼人。” 谢琛扫了眼弟弟能一个打十个的精神头,“可他……” 薛氏直接发话,“弟妹,别管你大哥,今日你也劳神了一日,定是累了,快和三弟回去歇着,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 送走了弟弟和弟妹,谢琛还是没太明白。 “……我看他精神好得很,不像是疲累不堪的。” 薛氏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你弟弟的眼睛都快黏到弟妹身上了?” “人家新婚小夫妻,久别重逢,你自己过年的时候回来都知道急,你觉得你弟弟能不急?” 话说到这份上,谢琛后知后觉。 “……这么回事啊,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薛氏:“你呀,脑子全留在官署和朝堂了,一回家就跟个傻子似的。” 被妻子嘲笑,谢琛不仅没恼,捧着妻子的脸颊狠狠亲了口,目光灼灼道:“傻子已经饿了好久的。” 薛氏脸一红,啐道:“你真好意思,我肚子里还怀着你儿子呢。” 男人呼吸微重,目光犀利深邃,如同黑暗中望着猎物的野兽,“太医说,过了前三个月是可以的。” 薛氏捂着肚子,别过脸拒绝道:“不行!” 她不敢拿孩子冒险。 谢琛:“灵霜~” 男人的音调带了勾子,勾的薛氏心间痒痒的。 “……别,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谢琛:“娴姐儿的时候,我们不是也有过吗?还不止……” 薛氏赶紧捂住他的嘴,这种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男人软硬兼施,伏在她肩颈上吐着热息。 薛氏被他的气息熏红了脸,怀孕的女子,身子会更为敏感。 心里其实也会想。 湿润的眼含羞带怯,分明是默认。 谢琛得到了允许,喜不自胜的抱着人就进了内室。 …… 兄弟俩今夜没一个安分老实的。 乔乔和谢珩回了畅心堂,走到廊下的时候,谢珩就让秋荷秋香不必进去伺候。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乔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奈何某人脸皮太厚,面不改色。 等进了只有两人的上房,乔乔前脚刚迈进,后脚还没落地,就被一双大手勾住带到了一个坚硬却又温暖的怀里。 乔乔被他带着、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若非他底盘稳接住她,非得摔个大跟头不行。 乔乔气得捶他,“我以前还夸你稳重,才几个月啊……犯得着吗?” 谢珩握住她的手腕,没让妻子的拳头落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她,全部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如今已开春,她穿着一件桃粉色的妆花褙子,内里是一件藕粉色的抹胸小衣和散花金丝百褶裙,乌黑油亮的堆云髻上,点缀着金翠凤和数不清的钗环珠宝。 谢珩眼里的妻子,永远是妆容精致、衣衫鲜艳的人儿; 甚至一个月内,她每日的衣衫首饰都是不会重复的,妆花蜀锦,绫罗绸缎;金玉宝石、翡翠玛瑙。 再珍稀名贵的料子,他都在她身上见过; 再价值连城的头面,她都司空见惯般的戴在头上。 想到这,那些旖旎的心思忽然淡了许多,谢珩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肩膀打量着说道:“这身衣服,是今年新做的?” 说起自己的新衣服,女孩子总是兴高采烈的,乔乔也不例外。 见自己不解风情的丈夫难得长一次眼睛,她忙笑着转了一圈让他看的更清楚,“对啊,今年开春,母亲给我送了两匹粉色的妆花缎子,我看着很喜欢,其中一匹做了褙子我自己穿着,还有一匹,做成了两件小的,一件给了娴姐儿,一件给了樱樱。” 说完,她有些激动地反手拧了下男人的脸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能注意到我的衣服?” 谢珩笑了下,“我又不是没长眼睛,自然注意到了。” 乔乔嗯哼了声,傲娇地睨着他。 谢珩抱着她坐在内室床对面的美人靠,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乔乔有点莫名其妙,刚才还迫不及待要吃人似的,怎么这会又不急不慢的要和她说话了? 这家伙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不会是在外面累太久今日不行了吧? 思绪有点歪,乔乔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离谱。 谢珩:“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看到她心虚的眼神。 谢珩抚着她的头发,黑眸中漾着复杂的星光。 乔乔感觉到他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缓缓从他怀中撤出,懵懵的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怎么了吗?” 谢珩无声的收紧搁在她腰间的手臂,“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的每一件衣裳和珠钗都很好看。” 乔乔就笑了,“呦,看来还真是小别胜新婚,新婚时都没听你这么夸过我呢。” 谢珩揉了下她的小脑袋,脸上莫名的一抹失落一闪而过。 乔乔嘟着唇,“你这是什么表情?” 谢珩自觉矫情,难以启齿,踌躇再三,还是摇头,“没什么。” 乔乔骨子里、不为人知的“大小姐”脾气忽然就来了,两手捂住男人的脸,不满道:“分明就是有事,快说,不说今晚不给你睡!” 谢珩有些好奇,她说得不给睡是指单纯的不给睡觉、还是不给睡她? 乔乔拇指戳了下男人的下唇,催促:“快点!” 从来没说过这话的男人别扭到了极点。 他越这样,乔乔越好奇,这家伙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 眼看她越发“凶悍”,大有一股他不说以后就别想好过的架势。 谢珩强按捏着那股鸡皮疙瘩溢起的战栗,舔了下唇,缓慢道:“我,我只是觉得,你所有的衣服都好看,戴过的每一件簪钗也都华丽精致,可那些东西……却都不是我给你的。” 似是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乔乔忽地大脑一片空白,心跳莫名的忽然加速。 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有的是人愿意给你儿子做爹 次日,谢珩随父兄一同上朝。 西南的贼寇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侵扰着百姓的安宁,也对朝廷的税收造成了很大的危害; 如今彻底扫平荡清,景帝龙颜大悦,在此次剿匪中立功者,均有赏赐。 吕腾是个厚道人,不属于自己的功绩绝不贪求,当朝向景帝直言,此番剿匪的关键一役能够胜利,谢珩居功至伟,功劳最大;若要奖赏,当以他为先。 景帝还记得这个武进士出身的年轻人,当即传唤至堂前单独问话。 虽然年轻,却谈吐得体,应对不卑不亢,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 朝廷已经许久没有新面孔了,这样一个年轻英俊又有才干的少年郎,景帝看着十分喜欢,当即赏了绸缎百匹 ,白银千两,黄金百两。 本来还想给其晋升官职,但一问,还尚未及冠,这个年纪官居五品已是十分亮眼,若是再升,只怕就不是好事了。 赏过本人,景帝又传了宁国公上前,夸奖了一番其教子有方,另也赏了其两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本来就是沾儿子光得的,赏赐也就是意思意思,重要的是这份体面。 谢进父子磕头谢恩。 …… 朝会散去,不少官员都前来给谢家父子道喜。 又是恭维谢珩年少有为,又是艳羡谢进教子有方,官场上的都是人精,自然是什么话好听说什么。 一身绯红官袍的崔显,仙风道骨、相貌清俊,立在甬道的路侧,不动声色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谢珩心领神会,上前拱手行礼,“见过岳父大人。” 谢进颔首笑道:“亲家公,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崔显目光在这个小女婿的身上驻留颇久,道:“做得不错。” 崔显的性子最为肃穆严苛,得他一句夸赞可是不容易。 崔嘉钰拍了拍妹夫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我爹就没长夸人的那根筋,不错在他口中已经是很难得的评价,我至今没听到他说过谁很好的。” 谢珩:“……” 崔显斜睨着儿子,“陛下要拨款在民间开办慈幼局,你这个户部的,很清闲吗?” 崔嘉钰就笑不出来了了,幽幽埋怨道:“父亲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崔显眼角一抽。 要是严苛点能不换来可爱这个评价,那他能做一辈子的严父。 看得出崔显有话叮嘱,谢进便和长子谢琛先行离开。 翁婿二人,一前一后,往宫门口而去。 崔显低声道:“朝廷多年不曾对外用兵,此次剿匪大获全胜,对陛下来说,亦是定心丹;边境处,东瀛和高句丽都是虎视眈眈,用兵是早晚的事。” 谢珩颔首,凝神聆听岳父教诲。 崔显:“以你的本事,往后的天地,必定是大有可为;我只一句话叮嘱,不管何时,不要逞无能之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己的安危是最要紧的。” “官场是如此,将来你真正上了战场,亦是如此;不可贪功冒进、不可轻敌侥幸,更不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谢珩:“是,小婿谨遵教诲。” 崔显眼眸微眯,“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把女儿嫁给你,不代表她这辈子就非你一人了。” “记住,不管是做什么差事,为谁做差事,都以惜命为前提,不要贸然做无谓的牺牲。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乔乔愿不愿意为你守着我不知道,但我的女儿,她二嫁三嫁都不是问题;即便你们将来有了孩子,你信不信,也照样有的是人愿意给你儿子做爹。” 这话可真是太扎心了。 谢珩恍然一瞬。当即意识到岳父肯定是知道了剿匪之时他带人从后山翻到山寨夜袭之事。 那一次,的确危险,但也是关键一役,彻底重挫了风云寨的锐气和中坚力量,加速了招安和剿灭的进度。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妻子不知道的事,却瞒不过岳父。 谢珩颔首,恭声道:“岳父教训得是,以后不会再如此冒进。” 崔显无声叹息,“怀予,你也许会觉得这话由我一个当朝首辅说出未免不当;但你要理解,除了首辅,我还是乔乔的父亲。” “我和你岳母半生,得了蓁蓁和乔乔两个女儿,你舅兄是男子,他的天地自有他自己去闯;蓁蓁和乔乔却不然,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她们一生的荣辱都被动地要和别人系在一起。” “我这个做父亲的,少不得殚精竭虑,总想能为她们保障一些是一些,是以便有些草木皆兵、杞人忧天。” “你是武将,你有你的英雄抱负和鸿鹄之志;站在当朝首辅的立场上,我自是希望你扬名立万,收复失地,扬大晋国威;但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我更希望你能平安顺遂,一直陪在乔乔身边。” 谢珩深吸口气,作揖道:“岳父放心,小婿定不负您所托,终身守在静姝身边。” 崔显笑了笑,不置可否。 “陛下准你们三日的假,回去好好修整;这一趟下来,身上不可能没有伤。” 谢珩应是。 …… 有一个身居高位的岳父就这点不好,每次对话都让人如临大敌。 稳重如谢珩也不例外。 景帝体恤,特准了剿匪将士们三日的休沐,在宫门与岳父告别,谢珩骑马回了府。 到畅心堂的时候,乔乔还没起,脸颊红扑扑的,睡得正是香甜。 难得闲适,谢珩也想陪妻子多躺一会,便脱了外袍、官靴上了床,将人从身后纳入怀里。 他身上沾了外面的冷气,乔乔被冰得下意识瑟缩了下。 不满地小踹了扰人清梦的男人一脚,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珩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特有的香气,“陛下体恤剿匪辛苦,恩赐了三日的休沐。” 乔乔睡意顿时去了大半,“这么好?” 谢珩戳了戳她软嘟嘟的小脸,“还有些绫罗金银的赏赐,都带了回来。” 乔乔眼睛亮了亮,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陛下赏了什么?” 谢珩:“锦缎百匹,白银千两,黄金百两。” 乔乔嘿嘿了声,翻过身钻进谢珩怀里,伸臂环住他的腰,小手欢快的在男人精壮的手背上巴拉乱摸着。 “陛下还挺大方的。” 谢珩幽幽道:“你变脸也是够快的。” 乔乔:“……”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作画 难得的晨间悠闲时光,夫妻俩皆是放纵, 末了,乔乔抱着他,小别胜新婚这话真是不假,分别了一个多月,再看他,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找夫君还是要找个俊的,这样即便性子气人些,多看看那张脸也能消气。 夫妻俩难得都赖在床上没有起,乔乔想起了一件正事。 “我祖母的寿辰快到了,你没忘吧?” 谢珩点点头,“记得。” 乔乔:“那寿礼呢,想好送什么了吗?” 谢珩一时毫无头绪,就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你有主意?” 乔乔哼道:“那当然。” 谢珩决定“剽窃”一番,“咳咳咳,说来听听。” 乔乔:“我祖母什么都不缺,老人家一辈子都在锦绣堆里,你就算把金山银山搬过来她也不稀罕。” “所以啊,给祖母贺寿的礼,关键在于心意。” 谢珩好整以暇道:“所以……你的心意是什么?” 乔乔眯着眼睛,“我怎么觉得你在套我话呢?想剽窃我的创意?” 谢珩不自在的轻咳了下,“……我只是好奇而已。” 乔乔哼道:“告诉你也不怕,我已经亲手给祖母提前做了一件衣裳;但除了这个,我还想想亲手给祖母画一幅祝寿图来着。” “祖母很喜欢画,生平爱画如痴,我们几个孙女在她的熏陶教养下,不说堪比丹青大家,但也是个个能画会赏。” 谢珩心中一动,“……不如这幅祝寿图,我与你合画,如何?” 乔乔没好气,“喂喂喂,你也太会给自己省事了吧!” 谢珩:“我会另外准备一些珍奇补品,但这幅祝寿图,我和你一起画。” 乔乔:“……给我个理由?” 谢珩蹭了下她的鼻尖,“我们夫妻合作祝寿图,寓意更好,祖母闻得孙女夫妻和睦恩爱,她会更高兴。” 乔乔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笑,脸颊隐隐有些烫,“谁和你夫妻恩爱了!” “我们刚才还不够恩爱?”男人擒着她的下巴,蛮横问道。 乔乔没那么厚的脸皮和他谈论这个。 谢珩摁住她的手腕放在脑袋两侧,俯身就覆了下去。 …… 这一大早上的就醉生梦死,乔乔起床的时候腰都酸了。 穿戴漱洗吃过早饭,乔乔随谢珩去了前院,他的书房。 刚才在床上,她被他“威逼利诱”着答应了合作祝寿图的事。 来到书房,谢珩将作画所用到的颜料石和各式画笔从柜中一一取出。 “可想好画什么了?” 乔乔坐在圈椅上吃着葡萄,思忖道:“松鹤延年?” 谢珩:“给老夫人做寿,不太合适吧。” “福禄寿星公?” “……单画福禄寿未免太司空见惯,不若以南山不老松和仙鹤麋鹿为衬,南山寿星公手持寿桃为主,你觉得如何?” 乔乔脑中设想了一下,觉得似乎很是不错。 “听起来倒是有意思,画出来试试看。” 谢珩当即挽起袖袍,亲自调好颜料,选了一支小一号的狼毫笔,轻轻蘸了几下颜料,便开始起笔。 乔乔见状凑了上来。 成亲这么长时间,他只知道谢珩武艺极为出色,又擅长箫和古琴;但这丹青绘画…… 她还真不知道他几斤几两。 但想着他能够自信作画给祖母当寿礼,该是不差的。 走到书案旁,就见谢珩只下了寥寥数笔,寿星公的身形轮廓便已勾勒了出来,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乔乔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须臾,唇角情不自禁地弯起。 还真是个文武全才呢。 “你画寿星公,那背景的那些松树、麋鹿交给我。” 谢珩看了她一眼,不大放心的问道:“……你技艺如何?” 那语气,分明是在怕她水平不佳毁了他的画! 瞧不起谁呢! 乔乔二话不说,从他身侧抽出一张宣纸拿了一根狼毫,随手搭在罗汉床的矮几上,俯身起笔勾勒。 谢珩眉梢轻挑,搁下画笔,无声地来到她身后。 雪白的宣纸上,经过女子的起笔晕染,一道年轻的男子身影跃然纸上。 这…… “你在画我?” 乔乔头也不抬,“现在不担心我毁你的画了吧?” 谢珩:“……我刚才只是和你说笑而已。” 乔乔信他个鬼。 这个榆木脑子,什么时候会说笑了。 她刚要收笔起身,谢珩道:“既然画了,就画完吧。” 乔乔看着宣纸上自己画了一半的人影,尴尬的撇了撇嘴角,“我,我就是随手几笔,没,没有故意画你的意思。” 谢珩握着她的手,重新下笔。 并顺着妻子、成全她的“口是心非”,“嗯,没有别的意思。” “但作画之人既然起笔,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右手被他完全包住,鼻间全是他身上的松香气息。 乔乔没有坦然到能在他怀里去画他,别过脸,“你,你离我远点我就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却不可能松手,“那你还怎么看着我画?” 乔乔微微炸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不用非看着你画不可。” 谢珩:“我怕你平时没认真看,画得不对、把我画丑。” 乔乔张了张嘴,刚要反驳。 却猛然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 她要是顶了回去,岂不就说明她平时没少偷偷看他? 啊也不对,他是她丈夫,她看两眼怎么了。 不光看,她早上还上手摸呢。 怎么了!明媒正娶,不行吗? 可这些话自己想想可以,她没那个脸皮说出来啊。 谢珩亲了下她的脸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诱哄的味道,“你先画完这幅,午后我们再一起画好祝寿图。” 乔乔绣眉一蹙,“做什么那么着急?” 谢珩把玩着她腰间的禁步,“明日出城踏青跑马,去不去?” 乔乔兴奋地当场蹦起来,“真的假的?” 谢珩被她带得身形不稳,差点磕着,他算是看出来了,妻子的本性,和端庄两字,是一点也不沾边。 “真的,去不去?” “去!” 最近都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最适合跑马踏青了! 谢珩笑了下,弯曲的食指轻轻勾了下她秀气的鼻尖,“那就先把画完成。” 乔乔看了眼她随手的涂鸦,疑惑问道:“你要这个干嘛?” 谢珩理好衣服,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道:“等你画好,我让人裱起来,挂在我书房。” ??? 在自己的书房挂自己的画像? 这男人什么特殊癖好! 不对!她本来可以草草应付了事的,但这狗东西要裱好挂起来…… 那要是画得不好,丢得不就是她的脸!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6章 樱樱不是被爹娘卖掉的孩子 乔乔发现谢珩这人真挺不要脸,她随手几笔用来证明自己实力的画,居然就被他给拿捏住、让她不但要画完、而且要用心画好。 她怀疑这幅画他又要像当初那件锦裘一样,在她想不到的地方拿出来炫耀。 这种小心思,和他冷漠疏离的外表反差太大,乔乔想想就想笑。 这家伙,分明还是个少年郎,干嘛总是扮老成嘛,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不过…… 谢家大哥好像也是这样的性子,大宅院里的世家子弟,喜怒不形于色这套本事都是必须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大概也就是这个道理。 受自家祖母卢氏的熏陶,乔乔画得一手好丹青,不说堪比当代书画大家,但也绝对在京城闺秀中数一数二;被谢珩“强迫”画完,已是一个时辰后。 都没等她自己多看两眼,谢珩直接将画托举着放在暖阁的长几上吹晒。 仿佛怕她跟他抢似的。 乔乔暗暗给他飞了好几个眼刀。 人都是她的,她有必要稀罕这幅画? 秋荷急忙跑了进来,“夫人呢,封老爷和封夫人带着樱樱来了,还带了好些东西呢。” 乔乔点点头,“你去西院,把大嫂子也叫来;救下樱樱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不能贪功。” 秋荷笑道:“是,奴婢这就去。” 谢珩从暖阁中出来,“谁来了?” 乔乔:“封家夫妻。” 客人登门,夫妻俩不好失礼,各自整理好服饰便来到前院。 这才隔了几日啊,封家夫妻俩就没了初见时的憔悴和病容,夫妻俩都胖了一圈,气色红润,嘴角含笑。 小樱樱也打扮得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了,看到乔乔 和庄氏的身影,远远地就咧着嘴跑了过去。 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庄氏看着喜欢的不得了,想到小姑娘之前的遭遇,不由得心生怜悯,“好在老天庇佑,有惊无险,樱樱还是回到了自己父母的身边。” 封氏夫妇俩这次登门,正是道谢而来。 备了整整两箱的谢礼,绫罗绸缎,珍奇药材,金玉首饰,满满当当两个大樟木箱子。 乔乔笑道:“施恩莫忘报,封老爷实在不必如此客气;樱樱乖巧可爱,即便是照顾她这段时间,我亦是乐在其中,如此厚礼,实在受之有愧。” 封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我女儿对我们夫妻俩来说,是无价之宝,两位夫人救下我女儿,即便让我倾家荡产报答,我都是愿意的。” 乔乔扶着封夫人,又看向樱樱,温柔笑道:“我说对了是不是?我们樱樱不是被爹娘抛弃的孩子。” 见封夫人面露疑惑,乔乔笑着解释道:“当初救下樱樱将她带回府后,这孩子迟迟不曾开口说话,直到后来慢慢熟悉她卸下心防,有一次这孩子问我,为什么她会和爹娘分开,是不是爹娘把她卖了?” 本该是书香门第、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啊,却在这一年的流离失所中知道了“卖”。 封老爷夫妻俩一听这话,真真是心如刀绞、难以言喻。 封夫人抱着女儿,“傻孩子,你是爹娘的心头肉啊,爹娘待你如珠如宝,怎么可能舍得卖你呢。” 乔乔:“我当时也和孩子说,你的衣襟上绣着名字,这是最爱的女儿的人家才会有的做法,一定是坏人拐了你将你和爹娘分开,绝不是爹娘将你卖了去。” 封老爷再度眼眶湿润,作揖到底,“夫人大恩大德,封某无以为报;绵薄谢金,还请二位夫人笑纳。” 庄氏和乔乔相视一眼。 也许接受,会让这对夫妻心里好受一些。 “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伤心的话题掀过,谢珩和封老爷堂上就座。 “封老爷下一步有何打算?可是要启程回锡城?” 封老爷叹道:“经女儿走丢一事后,锡城成了我们夫妻俩的伤心地;除却每年必须的祭祖礼拜,我暂时,实在是不想再回去。” “我们夫妻俩在京城也有田舍房产,倒也不至于流离失所。” “最重要的,因为两位夫人的搭救,樱樱很喜欢二位夫人,这样大如天的恩情,这孩子,该用一生去报答才是。” 庄氏:“封老爷莫说这话,我和弟妹救下孩子时从未设想过什么回报,只当是自己积德行善;日后只要樱樱平安长大,在锡城还是在京城,都无关紧要。若是有缘,总有再聚的一日。” 谢珩像是想到了什么,“封老爷,恕晚辈冒昧,封老爷可是有功名在身?” 封浚谦逊笑道:“只是举人而已。” 庄氏:“封老爷可太自谦了,既有举人之名,再加以刻苦攻读,何愁他日不进士及第呢。” 封浚:“不瞒诸位,我和夫人准备定居京城,正也是为着这个打算。” 谢珩:“封老爷这是打算入仕?” 封浚:“我以前因家中有恒产田地,不愁金银,从不在意爵禄官声,只想一家人远离是非安然度日;女儿丢失一事却让我明白,想保护好妻儿,光有那些是不够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家的姑娘救下他女儿,能在短短的几日的功夫内根据女儿身上为数不多的线索找到锡城,再由锡城当地的地方官找上他。 甚至无声无息的揪出李老三封蓉、无声无息的了结二人。 这就是崔家的本事,是顶级门阀的强大人脉。 若他也有这样的本事,怎会在女儿丢失后束手无策呢? 至于所谓的远离是非,封浚也看明白了,人只要活在世上,绝不可真的远离是非,相反,还会有是非主动地找上门。 他和妻子在锡城从未与人为恶,甚至善举无数,却因此被李老三和封蓉利用,险些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若是这样的痛还不能让他清醒的话,他也实在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光是从封浚的谈吐,不难看出,此人绝非一般庸碌之辈。 谢珩喜欢与有真才实学之人相交,对这位翩翩儒雅的封举人,他颇有几分眼缘。 封浚亦然。 这位谢府三爷,虽出身高贵,却丝毫无纨绔子弟奢华之风,待客彬彬有礼、谈吐也无自持身份的居高临下之意。 听闻刚在西南的剿匪中立下战功,假以时日,定是国家栋梁之材! 二人英雄惜英雄,颇有股相见恨晚之感。 谢珩平时那么寡言少语的人,这会居然也能侃侃而谈了。 乔乔看着,嘴角忍不住不满的翘到一边。 就连庄氏都打趣笑道:“我还没见过,三弟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呢。” 乔乔呵呵笑道:“我也没见过。” 封夫人笑道:“就是我家老爷,也没看和谁这么投缘过。” 乔乔挑了下绣眉,若有所思。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你才是姐姐 午饭是在畅心堂的正院、上房的花厅内用的。 早在听说封氏夫妻登门,周嬷嬷就吩咐厨房,今日畅心堂有客人来访,午膳要置一桌酒席。 除了谢珩夫妻俩,封氏夫妻和樱樱,庄氏也在。 乔乔想了下,“嫂子,不若把大哥哥也叫来?” 庄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得是,我这就让丫鬟去喊他。” 不多时,谢璟也到了。 庄氏简要和丈夫说明缘由,谢璟笑了笑:“原是这么回事。” “夫人做了这样的好事,竟都没和我说?” 庄氏难为情道:“这有什么说的?没得好似我在向你邀功似的。” 谢璟无奈一笑,“你啊。” 乔乔:“大哥哥快坐,咱们也该开席了。” 谢璟就挨着谢珩坐下,亦和封浚依礼见过。 而封夫人则和庄氏、乔乔挨着,小樱樱也是调皮地在三人之间转悠,片刻也不老实。 庄氏见状叹道:“还是在自己亲爹娘身边才养得踏实,如今这孩子,也是越发调皮起来了。” 能一步步的变得调皮好动,变得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这才是好事呢。 封夫人心酸道:“孩子刚回来的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好在,两位夫人救下她之时,便给予了慰藉和关怀,这孩子心里不曾落下什么病根。” 乔乔:“夫人可别再说这些客气话了。” 这时,畅远堂的乳母领着娴姐儿进来,笑道:“请二位夫人的安,我们姐儿知道了这边有客人来,非要过来凑热闹,我们夫人没法子,就让我带来了。” 看到娴姐儿,樱樱眼睛一亮,两个小姐妹顿时抱着笑作一团。 庄氏:“两个孩子都有些情谊了,当初樱樱一被接走,娴姐儿可是好一番不舍呢。” 封夫人笑道:“既然和老爷商定了留在京城,若是两位夫人不嫌,以后就可长聚了。” 乔乔:“这是哪的话,难得遇到投缘之人,我们可是巴不得呢。” 娴姐儿和樱樱两个小脑袋扎到一起。 娴姐儿:“你娘亲真漂亮。” 樱樱笑了笑,从怀中的口袋里掏出两枚糖果,“姐姐吃~” 娴姐儿舔了舔嘴唇,但还是纠正道:“我比你小,你才是姐姐。” 樱樱愣了愣,旋即绽放出了可爱的笑脸,“好呀,妹妹。” 娴姐儿就也笑了,吃起糖果来更加理直气壮了。 姐姐疼妹妹,应该的! …… 封氏夫妻带着孩子告辞的时候,娴姐儿眼巴巴的,恨不得一起走。 樱樱也一步三回头。 乔乔打趣道:“既然不舍得,干脆和你封姨母回家吧。” 娴姐儿一脸兴奋,“真的可以吗?” 乔乔:“……” 庄氏忍俊不禁,“娴姐儿大了,小小的院子已经关不住她了哦。” 说笑归说笑,娴姐儿自然知道不能和别人家去,樱樱走后,就由乳母带着回去睡午觉了。 谢璟和庄氏也随即回了西院。 …… 乔乔和谢珩两人折回书房,继续作画。 这一次要画的,是给卢老太君的贺寿图,也是夫妻二人要合作的一幅画。 乔乔去看的时候,一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寿星公已然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其一手执拐杖,一手持大又圆的寿桃。 看着就让人觉得欢喜。 属于谢珩的部分已经完成,还画的这么好;乔乔深吸了口气,无端觉得肩膀上压力不小。 她摒除杂念,选了根粗细适中的狼毫,沾了颜彩便开始起笔。 先是麋鹿、仙鹤,再是陪衬的遒劲松树枝干。 因为谢珩已经画好,乔乔怕自己若是不给力会毁掉这幅画、导致谢珩也得返工;是以她集中了所有的精力专注于画笔上。 完全忽略、忽视掉外界的一切。 谢珩印象中的妻子,总是一团孩子气,即便有外人在时端庄得体,但眼底的神采也永远纯澈烂漫。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神色这么专注且投入的做一件事。 午后的暖阳从窗棂的缝隙倾洒进来,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层柔色的光圈。 习武之人眼力好,他甚至能看到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她投入作画,而他也趁她无心外事的时机,目光频频在她身上逗留。 不管是那长翘的睫毛、精致高挺的琼鼻还是饱满湿润的红唇,都能让他失神。 鬼使神差的,谢珩想起小时候听到过女娲造人的传说。 他想,如果人类真的都是女娲娘娘捏造的,那女娲在捏她的时候,也太偏心了些。 最后一笔松树的枝叶收笔,乔乔扶着腰喟叹出声。 “画好了,你来看看。” 谢珩回过神,起身走过来,去看桌案上的祝寿图。 寿星公的身后,以南山不老松为衬,仙鹤麋鹿为伴,既风雅又不失仙气。 更妙的是画工精湛、栩栩如生。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合作绘画,不曾想会这样的相得益彰。 这画意义重大,他忽然有点不舍得送人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想到自己先前已经得了一副,又觉得可以接受这副作为祝寿礼物送给祖母。 因为这两幅画,夫妻俩忙碌了一天,中间还招待了封家人一次,所以入夜后,乔乔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睡觉。 谢珩却莫名的兴致很高。 乔乔困得睁不开眼,“别了,我困。” 男人气息凌乱厚重,“你躺着别动。” 乔乔真的连眼睛都不带睁一下,被谢珩舒舒服服的“伺候”了两回。 这下给她整精神了。 事后,谢珩抱着她清洗、穿衣,她脑子都是清醒的,但就因为脑子清醒,刚才的事才会显得那么离奇和诡异。 直到谢珩抱着她返回床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谢珩掖好被子,“怎么了?” 乔乔舔了下嘴唇,“……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谢珩就很无语。 “……我刚才撞到你脑子了?” 真是骂人不带脏字。 乔乔却顾不上生气,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不是,那你为什么忽然那么温柔?” 成亲大半年,这男人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 夫妻那事上,他绝对不算是个温柔的人。 甚至他们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很多事他都能听得进去她的意见,有商有量; 但床上这事不行! 可是刚刚那两次,他温柔得有点不像话,让她一度产生了莫不是弄错人的诡异念头。 谢珩不想就这种事解释什么,钻进被子里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不说话。 乔乔也钻进他的被窝里。 谢珩:“你不是抱怨我起得早,不和我睡一个被子?” 乔乔:“我现在又想了,不可以?” 谢珩没说话,却又不可能拒绝送上门来的温香软玉。 夫妻俩第一次,相拥着入眠。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三爷的手臂 这样抱着睡了一夜的后果就是——谢珩的手臂麻了。 本来没怎么放在心上,早上穿衣服的时候自己胡乱揉捏了一通也就罢了。 但等到了卫所,手臂处竟渐渐有些酸痛。 景帝仁善,每个卫所都设了随行军医,以备不时之需。 即便谢珩坚持没有大碍,但安顺不敢大意,自作主张就请来了陈大夫。 陈大夫把脉没看出个所以然,就又上前抬谢珩的手臂,揉按了一番其各关节。 “大人,可是被什么重物长时间的压过?” 谢珩刚想说没有,忽地想到昨日枕着他手臂睡得香甜的妻子。 但这话,能说吗? 不能! 陈大夫也不在意,继续道:“大人的手臂应当是被重物长时间压着,加上原本安放的姿势也不对,自然会觉得有些酸痛。” 说着,陈大夫直接上手,给其推拿了一通。 一套咔咔下来,谢珩觉得肩膀那松快了许多。 陈大夫走之前,欲言又止。 这位千户大人可是国公家的公子出身,又不用做什么体力活,怎会…… 陈大夫不敢问的,安顺敢呀。 “三爷,您是不是和谁动手比划了?” 否则这事压根没法解释。 谢珩垂着眼,实在不想回答这种问题。“没有。” “那谁……” 安顺猛地想到了什么。 三爷若虽性情内敛,但也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若是正儿八经受伤,断然不会瞒着。 不是正经的受伤,那就只能是不正经的? 谢珩毕竟是个成家的人,不正经的一面可太好想了 不会吧不会吧! 安顺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张大了嘴。 …… 第一次抱着妻子入睡就遭遇了这样的“坎儿”,这是谢珩没有想到的。 他不禁有些费解。 难道夫妻注定不能相拥而眠?就没有解决法子吗? 还是只是他姿势不对才会手臂疼? 一肚子的好奇疑惑,但这种问题,沉稳内敛的谢三爷又不可能主动找谁去问。 实践出真知。 谢珩思忖道,多试几次,如果每次手臂都会不适,那大概…… 睡觉就注定是一个人的事。 …… 对于忽然每天晚上都要抱着自己睡觉的丈夫,乔乔起初没觉得哪里不对。 她也喜欢这样亲密无间的状态,且这男人是天然的人形火炉,有他垫着靠着,她总能睡得更踏实些。 但渐渐地,她发现,怎么每晚抱得姿势都不一样。 而在经历了五个晚上的不同睡姿后,乔乔被安顺求见。 这小子一见到人就跪了下来,“夫人,三爷的手臂这两日总是酸痛,还不肯请大夫,小的实在没法子。” “手臂酸痛?可是在卫所里演武的时候伤到了?” 安顺摇头,“不是,三爷这两日在卫所都只是指导士兵们练习,没有动手。” “三爷第一次不适的时候,小的请来了卫所的陈大夫,陈大夫说是被重物长时间压着导致的。” 重物?长时间?压……压着? 乔乔倏地反应过来。 那长时间压着他的……可不就是她吗? 可他既然第一次下来就觉得手臂不适了,为何不和她说、反而后面好几日还要继续抱着她睡呢? 这不故意给自己找罪。 乔乔有些不明白。 凝神想了想,觉得很大可能是谢珩好面子,羞于和她说起她枕着他手臂睡一晚上把他手臂给睡痛了这种事。 太丢他武将身型健硕的份。 不光不和她说,这个脑子正得有些邪门的男人,可能还会觉得是他自己缺少锻炼,或是自己抱得姿势不对。 想到这几天晚上,他每晚都用不同的姿势抱她入睡。 乔乔觉得自己猜对了。 一股强烈的尴尬忽然就甩在了她脸上。 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他脑子是不是就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啊。 “秋荷,去药匣子里取一瓶上好的跌打损伤膏来;安顺,你拿了去,替他上药,涂抹好之后,按揉至药膏完全吸收,不出三次,就好了。” 安顺听着头大。 按摩?三爷不得一脚给他踹出二二里地。 “夫人,三爷不许寻常人近身伺候,小的平时也就伺候个穿衣,这上药倒是可以,但按摩……” 想到谢珩不许人近身的古怪脾气,乔乔认命的穿好鞋子,起身去了书房。 …… 书房 谢珩抱臂坐在桌案后,似在凝神思量着什么。 “咚咚咚”两道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不等他发话,书房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 妻子不等他发话进了屋,再又关上门;随即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的就解他的衣服。 谢珩慢一拍的按住了她的手,“……你要什么?” 乔乔直接上手扯开他的领口,露出左臂和身下的精壮胸膛。 “给你上药。” 谢珩注意到了她手上的药瓶,“……你怎么知道?” 乔乔促狭一笑,“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相公,你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呢?” 这声娇滴滴的“相公”叫得某人心神一颤,思绪中断。 “我又没有非要求你抱着我睡,你可倒好。” 谢珩不太习惯把这些话宣之于口,夫妻间,关上门再怎样都可以,但说出来多少有点难为情,尤其这会青天白日的。 乔乔从药瓶中抠出两指药膏,先是摊平涂抹均匀,然后搓热掌心,加重几分力道按摩至药膏吸收。 谢珩瞅准时机,掐住她的腰将人带到自己腿上。 乔乔看了眼他露在外头的手臂,下意识伸手替他穿好衣裳。 想到他手臂疼的原因,又不由得一阵脸热,“……以后我们俩还是各睡的各的吧。” 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他做事、再不小心传开,那她这张脸就彻底不用要了。 谢珩摩挲着手下的杨柳细腰,思忖道:“……你喜欢怎么睡?” 乔乔一噎,差点呛到。 这,这狗男人在说什么不正经的话。 “什么叫我喜欢怎么睡?睡个觉还能怎么睡!” 看着恼羞到炸毛的妻子,谢珩十分不理解。 明明开始这个话题的是她,结果说到一半恼羞成怒的也是她。 他直言道:“那以后……还这样?” 乔乔觑着他,故作矜持道:“你要是不嫌胳膊酸难受,我,我没意见。” 谢珩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也还好,没有很酸;大夫说,第一日最大的问题,是姿势不妥当,才会严重些;后面几日,就比之前好了很多。” 乔乔靠在他肩头,深深地看着他,笑道:“你说这么多,都不如一句话来得实在。” 谢珩低眉看他,“什么?” 乔乔勾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也喜欢抱着我睡。” 气音丝丝缕缕的钻进耳中,游移至身体的四肢百骸,悄然的染红了某位千户大人的耳根。 好,好吧。 确实是这样。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崔静姝,你敢打我! 崔家的姑娘脾气都是很好的,但如果遇到了不好的人,她们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四月十六这日,是襄阳侯沈夫人朱氏的芳诞,宴请了京城各家的夫人太太小姐们共襄盛会,赏花听曲。 谢府也收到了帖子,但秦氏看了眼就放了下去,裴氏和谭氏也是兴致缺缺。 秦氏思量一番,叫来庄氏、纪氏还有乔乔到跟前:“既如此,你们三个带着妹妹们走一趟吧,就当出门散心解闷了。” 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乔乔其实是不想去的;但三个小姑子都兴致很高,她就也不好扫兴。 去就去!区区一个沈家还能翻天? 寿宴设在侯府的花厅,京城里数得上名号的诰命夫人和各家女眷几乎都在;酒宴过后,长辈们继续在花厅听戏说笑,年轻的姑娘媳妇们由沈家少夫人钟氏带着,在后花园的亭榭中临水听曲赏花。 江家也在邀请之列,崔家大姑娘蓁蓁作为江家宗妇,也不得不出席给个薄面,这会和乔乔姐妹俩、加上纪氏庄氏、以及谢府的三个姑娘围坐一桌。 亭榭正前方的水面上,有一从水中搭建的高台,上面正有几个小丫鬟在吹箫弹琴,奏乐怡情。 院中百花绽放,春风拂面,一张张花一样的面孔当真是桃羞李让、燕妒莺惭。 乔乔正听着小曲和姐姐说话,那沈家大姑娘沈薇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摔倒在了她跟前,不待众人反应便委屈无辜说道:“谢三夫人,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绊我?” 乔乔一怔,旋即眼眸微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绊得你?” 和沈贞交好的骁骑营统领之女曲晴上前将沈薇搀扶起来,愤愤不平瞪着乔乔,道:“这座上就只你一人,不是你,难不成是薇儿是自个儿摔得?” 乔乔把玩着手上新得的璎珞,漫不经心道:“这谁好说?没准就是沈姑娘自己心里有事、乱了心神呢。” 沈薇暗暗咬牙,低着眉,楚楚可怜道:“三夫人,即便是您绊得我,我也相信你绝非有意;定是只顾说笑不曾看到我才会这样,致歉两句也就算了,我又不会介意什么,三夫人何必不敢认呢。” 说着,眼圈一红,掩泪道:“我明白了,三夫人必定是觉得我抢了四姑娘的婚事,心中不快,想替自家妹妹出气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唏嘘声一片。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近京城里传得最有鼻子有眼的一事,当属威烈侯仇家,本来仇家和崔家的姻亲都已到了合八字的那一步,不曾想那仇家公子忽地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退亲,说心中另有佳人,不愿负之。 仇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仇家父母也不忍心真将儿子逼死,不知在崔显跟前赔了多少个不是才将此事平息,婚事也就此作罢。 而和崔家这边婚事作罢不到一个月,那仇公子就声势浩大的亲自登门到沈家下聘求娶。 这下大伙都知道让仇公子不惜推掉和崔家的婚事也要求娶的姑娘是谁了。 见沈薇居然敢主动提及此事,乔乔眼角一抽,扶额道:“你确定要在这会说这事?” 傻到自取其辱、自揭丑行? 沈家人这么没脑子吗? 沈家大夫人钟氏见状不对,便要将沈薇拉下去,可沈薇自幼娇生惯养、养出一副趾高气扬的脾气,怎肯? 只见一脸歉然,愧疚道:“崔家四妹妹和仇公子的事,实在非我本意,我与那仇公子只是萍水相逢,实在不曾想那仇公子会为此退亲驳了崔府的面子。” 轻飘飘的几句话,但在场的人精们都听出了里头的深意。 萍水相逢,却能让仇公子冒大不韪、宁可退了和崔家的姻亲也要求娶她,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炫耀自己招人喜欢,那仇公子非自己不娶吗? 曲晴也顺势帮腔,“仇公子和崔静如,又没定亲,也没正式下聘;那仇公子喜欢谁想娶谁,自然是可以更变的;说到底,是薇儿美貌,才引得仇公子一见倾心非卿不娶,你们可别恼羞成怒乱咬人。” 蓁蓁看够了戏,眼皮轻掀,“是嘛?” “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在座的诸位都是见过我家四妹妹的,不论才情脾性,还是家世容貌,比起沈薇如何,大伙谁不是心知肚明?” 其他年轻夫人和姑娘们闻言不由得连连点头。 民间素有崔氏满门芳菲的说法,崔家的女孩,其容貌才情,比起皇帝的公主都不差。 曲晴洋洋得意道:“再好,不入仇公子的眼,就是不好。” 蓁蓁轻扯嘴角,眼底暗含薄怒,继续道:“只一点,男女有别,礼仪大防,是以仇公子从不曾目睹过我妹妹的真容,这也是理所应当,在座的哪一位成亲前也断不可能和自家夫君真的明面见过。但不知沈姑娘因何缘故能让仇公子对你一见倾心、非你不娶啊?” 这话问得实在巧妙尖锐。 沈薇忽地涨红了脸,但还是昂着脖子辩解道:“我们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打过一次照面,并不是有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蓁蓁厉声反讽道:“大户人家的姑娘出门,丫鬟婆子成群,坐车坐轿,所到之处,里三层外三层都有人簇着,这得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能让仇公子如同长了千里眼一样、越过层层丫鬟婆子看到了你?” 这话就差没把私相授受甩沈薇脑门上了。 乔乔疑惑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怎么火气也这么大? 蓁蓁回了她一个烦躁不堪的眼神。 乔乔就懂了。 好嘛,姐妹俩的小日子都赶到了一起。 蓁蓁此言一出,宴席上其他人看向沈薇的眼神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沈薇恼羞成怒,“你,你竟敢空口白牙污我清白,我和你拼了!” 她忽然扬手往蓁蓁的方向抓来,看那准头,是冲着发髻去的。 蓁蓁偏身一躲,冷眼道:“大庭广众之下咆哮,这就是你们沈家的教养?” 沈薇:“我们家的教养再如何也比你们家强。” 她指着乔乔,气得直哆嗦,“你成了亲,还能勾着我哥哥惦记;你那姑姑远走京城那么多年,还勾的我父亲念念不忘,你们一家都是狐媚子!” 好嘛,根源敢情在这呢! 沈薇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了她面颊。 在场的人均吸了口凉气。 沈薇捂着脸颊,怒不可遏又不可思议看着活动手腕的乔乔,“崔静姝,你敢打我!” 乔乔:“再嘴巴不干净,我不介意好好教一教你!” 沈薇彻底失去理智,抬手就要反击。 蓁蓁眼疾手快,一把扼住其手腕,抬手对其另一侧的面颊上,也来了一巴掌。 姐妹俩一人一下,一左一右。 沈薇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曲晴也早吓呆了,孤立无援,沈薇气急道:“我我要找我娘,找我爹爹。” 说完,呜呜咽咽的跑走了。 钟氏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崔家姐妹俩,怕那个小姑子再惹出什么乱子,赶紧追了上去。 花园内,其他人看热闹看得目不转睛,同时也为乔乔二人担忧,虽说沈薇出言不逊,可先动手的人不占理啊。 而打了人的崔家姐妹,却不急不慢的还在喝茶。 纪氏和庄氏对视了眼。 纪氏:“弟妹,那沈薇定是去告状了,你就不担心?” 庄氏:“若是传扬出去,实在对你们名声不利;阎王好说小鬼难缠。” 明英明薇等个姑娘也早都吓傻了。 蓁蓁和乔乔姐妹俩对了个眼神。 叫来暗中跟随的崔家暗卫。 “去把我爹爹和我大哥叫来——撑腰!”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有本事你让他休了我 沈薇大吵大嚷的闹到了长辈们跟前。 声泪俱下的扑在沈夫人怀里,控诉自己的委屈。 虽然知道自己女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人都是护短的,当听到自己女儿挨了两个巴掌后,沈夫人脸色不由得一黑。 小姑娘之间,吵嘴两句都是小事,无伤大雅,可是这贸然动手打人,未免太不成体统。 还打两下! 今日崔家也有女眷夫人在场,但蓁蓁和乔乔的母亲明氏却不在。 无他,今日这场合,不够格让崔氏族长夫人亲自出面。 但崔家二房的太太徐氏却在,这也是个厉害人物。 见沈夫人黑了脸,她也不客气先发制人,“我那两个侄女最是通情达理、温柔良善的,不知沈姑娘到底是做了何事,竟能招惹她们俩一起动手打你?” 沈夫人面露不快,沉声道:“崔二夫人这话好没道理,难不成打人的没错、反倒是被打的有错了?” 徐氏点点头,道:“谁对谁错不好说,方才席面那么多人,总得弄清楚前因后果再论对错。” 沈薇闻言心虚的抿紧唇。 知女莫若母。 沈夫人见状便知她没干好事,但越是这样,为着沈家的颜面,决不能落了下风。 “小姑娘们在一处,意见不合有了口角是常有之事,不过拌几句嘴、吵闹两句也就罢了,不曾真的伤了和气;崔家的两位姑娘倒好,竟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上来就动手打人,外人都说你们崔家家风好,我可是不敢恭维。” 说话间,后花园的年轻媳妇和姑娘们都已陆陆续续来到了花厅。 蓁蓁和乔乔也在人群中,二人面色淡然,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值得她们情绪波动的事。 沈薇自恃母亲在旁、有人撑腰,狠狠地往乔乔瞪了一眼。 乔乔目光幽幽,“不会用眼睛的话,大可以扣去不要!” 她居高临下,语气不怒自威,沈薇下意识瑟缩在母亲怀里。 沈夫人怒极反笑,“崔三姑娘好大的威风,打人打到我家里来了?” 乔乔不以为然,“沈夫人先别急,刚才花园里那么多人,大家都长了眼睛和耳朵,是非对错,都在人心。” “那也不能打人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薇儿若是得罪了你们,你们到我这来,我定好好骂她,为什么非要动手伤了和气呢?” 沈夫人自认拿捏这种年轻小媳妇很有一手,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谢府几个少夫人和姑娘,“你们姐妹俩都是已经嫁做人妇的人,一言一行不仅关系自身,更是婆家的体面;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你们回去如何向自家婆母和丈夫交代?” 蓁蓁听着,不由得缓缓挑眉。 这沈夫人有点意思。 像她们这般大的女孩,一般都是上头要孝敬公婆,中间要应承妯娌姑子、还要照顾丈夫孩子,处境的确不是很容易;若是再遇到个强势的婆婆、不体贴的丈夫,以及不够靠谱的娘家,那沈夫人这话就是妥妥的威胁。 毕竟在外打人这种事,怎么看都是有损婆家体面的。 但蓁蓁无语到极致反而笑了。 乔乔这时也明白了沈夫人这个话,不待她怎样,只听她旁边的长姐冷笑了一声—— “哦?沈夫人这意思是要让江家休了我?” “行啊,那你倒是去和我那婆婆好好告一状,看看他们是休了我,还是撵了你!” 乔乔:“……” 她姐杀疯了啊这是! 沈夫人没料到她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寻常女孩听到这话都是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的,怎么还有敢这么张狂的! “休要胡说!我是在教给你们处事之道,今日你们在我家动了手打了我女儿,我们沈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真要闹起来,双方的脸面都别想要了!” “你们自己丢了体面不说,婆家那边怪罪下来,你们以后的处境又当如何?你们这些小媳妇,年轻气盛的,怎么一点也不懂得为自己今后筹谋呢。” 蓁蓁脸也彻底冷了下来,“沈夫人,你女儿无中生事在先,辱骂我姑母和妹妹在后,我不打她,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冥顽不灵! 沈夫人气得直哆嗦,“你!你大胆!我这就告到江夫人面前,崔家再厉害,也管不了家务事,你别有恃无恐!” 乔乔冷笑道:“我说沈薇怎么这个德行,敢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纪氏和庄氏等谢家人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吓掉了。 沈薇见母亲气得不轻,一边替母亲顺气,一边威胁道:“母亲,我们明日就去江府和谢府走一趟,让两家的老夫人好好管管她们家的孙媳妇。” 乔乔丝毫不惧,“这多麻烦啊,你找我婆婆她还得一层层找下去,找她儿子,你们不如直接找谢珩让他休了我,看他干不干!” “大可不必拿这些有的没的吓唬我,我听着都觉得可笑!” “明明自己也是女人,也经过为人媳妇的难处,却还拿这些婆媳之道来威胁恐吓,我看沈大嫂子平时的日子不好过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被点名的钟氏闻言深深低下了头。 沈夫人气得上前就要打,徐氏刚要上前护着两个侄女。 打了沈薇也就算了,晚辈对长辈动手,理亏可就大了。 但没等徐氏动弹,只听沈夫人忽然一声哀嚎,捂着手臂瘫在地上惨叫连连。 沈薇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娘,您怎么了?没事吧?” 外头忽然爬进来一个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厮,“夫人,来人了来人了。” 沈夫人痛得说不出话。 沈薇顾不上,钟氏只得站了出来,“什么来人?谁来了?” 小厮吓得舌头打结,“崔,崔,崔阁老来了。” 在场人顿时你看我我看你,瞠目结舌大眼瞪小眼。 小厮咽了咽唾沫,继续道:“后,后面还,还有四个人。” 钟氏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是谁?” 小厮:“崔家大爷、二爷,三爷和四爷。” 也就是崔家排名前四的四个儿子。 崔嘉钰,崔嘉澍,崔嘉逸,崔嘉彦。 这四位,都是如今朝中年轻一辈的后起之秀,均有王佐之才,辅以雷霆手段,简在帝心。 谁家出一个这样的儿郎都要烧高香,感谢祖坟冒青烟。 崔家却有四个。 钟氏膝盖一软,顿时心如死灰。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有理都成了无理,更别说沈薇那些不堪入耳之言!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没吓着吧? 不多时,甬道上出现了几道高大的身影。 为首的自是当朝首辅崔显,一身鹤纹长袍、风华天成;眉眼深邃、不怒自威。 其后分两列,跟着的四个崔家儿郎更是个个长身玉立、霁月清风。 各家的婆子丫鬟忙带着各家的姑娘和年轻媳妇回避,或是退到里间、或是退到屏风后。 可这样大的热闹,就算推到里间也挡不住那好奇的人齐刷刷扒着窗户往外看。 前院的襄阳侯父子闻讯而来,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一起过来的居然还有陆国公陆淮生。 这位陆国公一向是避世的性子,出现在这,难免让人震惊又奇怪。 崔显斜了一眼陆淮生。 没猜错的话,他今日应当来侯府议事,可后院这遭是两家的家务事,他来干什么? 蓁蓁和乔乔也对视了眼。 她们打个人而已,居然这么热闹的吗? 崔嘉钰和崔嘉澍自始至终跟在崔显身后,而崔嘉逸和崔嘉彦进来直奔蓁蓁和乔乔身边,确保两人没有吃亏后才舒了口气。 人齐了,就该解决事了。 方才后花园里那么多人,不管是丫鬟婆子,还是各家的少夫人小姐,谁也不是耳聋眼瞎;具体发生了什么,稍加问几个人,方才院子里的一幕幕就呈现在了众人的跟前。 “抢四姑娘的亲事”、“你勾着我哥哥、你姑姑勾着我爹爹”、“都是狐媚子”这些刺耳之言,也都一个字不落。 崔显眼眸森然,脸色愈发地阴沉。 沈家夫妻也是脸色惨白,沈夫人尤其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说得出那般刻薄尖酸之言。 她抬手就打了过去,“你个孽障,枉你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哪里学得长舌妇做派?” 沈薇捂着脸,敢怒不敢言,嘤嘤哭泣。 崔嘉逸和崔嘉彦不知何时,从怀中拿出了顺路买的糖炒栗子。 两个哥哥服务周到,亲手剥去栗子壳,再将香甜软糯的栗子肉递过去。 蓁蓁和乔乔两人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崔嘉彦不太放心,小声道:“没吓着吧?” 崔嘉逸眼角一抽,“你哪只眼觉得她们俩是受到惊吓的样子?” 崔嘉彦视线逡巡,在两个妹妹身上晃悠了会。 遇到这么尖酸刻薄的事都没被吓到,还能一人一巴掌还击。 不愧是他妹妹。 …… 崔显是当朝首辅,身居高位多年,进退有度,极少动怒,此刻确实彻底沉了脸,“辱我妹妹、污我女儿,照沈姑娘所言,家中侄女的亲事也是她有心所抢,沈家是对崔某有何不满啊?” 沈侯爷赔笑道:“首辅大人说哪里的话,都是误会、误会,小女不懂事不知轻重,首辅您大人有大量,切勿和一小孩子计较,我定重重的责罚她以儆效尤。” 崔显并不买账,两个女儿就是他的底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那还叫底线? 男人冷眼睨着沈家众人,眼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沈侯怕是忘了,崔某从不是什么宽容大度之人。” 襄阳侯一噎,脸色讪讪。 沈家长子沈关南拱手道:“崔大人,小妹虽出言不逊,但崔家两位姑娘也打了她,还是两巴掌,是否也能相抵了呢?” 崔显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其后的崔嘉澍忍无可忍,“沈关南,你哪来的脸?我崔家的女儿能和你们家一样?” “少拿打人说事,对极尽尖酸刻薄出言挑衅之人,打就打了,就当替你们沈家调教女儿;今日这事得始作俑者是谁?又因何而起,这才是值得掰扯的。” “再有,令妹的言行,未必不是你们沈家的心声吧?看来你们沈家对我崔家积怨已久啊?” 襄阳侯忙打圆场笑道:“嘉澍,你这话就有些严重了,我和你父亲伯父等同朝为官多年,向来是坦诚相待,怎会有什么积怨呢。” “薇儿素来是个虎头虎脑的,没有城府,今日之事,是气急之下的无心之言,后院的女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学了什么话都敢拿来说,你们都是心胸宽阔的好孩子,别和一个小妮子计较。”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崔嘉澍不管是在崔家还是在朝堂,都是以毒舌犀利、能言善辩而出名。 御史台的长官,言官的嘴皮子,主打就是一个骂人不带脏字。 崔家其他儿郎或多或少自诩君子,不屑与人做无谓的争执;崔嘉澍则不然。 他从不用所谓君子之行约束自己,随心所欲,于朝堂上舌战群儒、抨击时弊,景帝都让其三分。 “向来酒后吐真言,气急露心声,能够脱口而出的,从来就不可能是什么无心之言!这一点,沈侯爷难道不清楚?” “之前和仇家的亲事,抢了便抢了,无关紧要之人、无关紧要之事,不值得费什么心神;但今日你沈家辱我姑母和妹妹一事,还请沈侯务必给个交代。” 沈关南气得涨红了脸,“我妹妹不过嘴快说了两句,你那两个妹妹可是动手打人了!这还不够吗?” 崔嘉钰缓缓开口,微凉的眸子带着审视,“不够!” “主动挑事的是你妹妹,我妹妹不过是正常防卫而已,按照大晋律法第五章第三条,凡于宴间寻衅滋事者杖刑二十;第七章第九条,出言污蔑诽谤、且造成实际损失伤害者,杖刑五十,罚银百两。” 乔乔听着有点不对劲,小声道:“大哥不是户部的吗,居然对我朝律法烂熟于心?” 蓁蓁不以为然道:“大哥是谁?经天纬地大才子,熟读律法有什么可奇怪的。” 崔嘉彦冷笑声,幽幽道:“那是他来得路上才问我的。” 蓁蓁、乔乔:“……” 崔嘉彦恨恨咬牙,怪不得路上忽然请教他,还让他到了以后什么都别说只管安抚好妹妹,敢情是在两个妹妹面前发扬他的高大形象呢! 崔嘉钰有理有据列出的两条律法,当即将沈家人的腿都吓软。 数罪并罚的话,那得杖刑八十? 别说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就是个年轻力壮的糙汉子,挨了八十大棍,也得没半条命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打?打人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家对于崔家,无异于以卵击石。 沈夫人按着沈薇跪下,“崔大人,孩子的错我们认,可她一个小姑娘,实在受不起杖刑,求您大人有大量,饶她这一次;我,我们给补银,给多少都行,只求别真的杖责她。” 襄阳侯也是放低姿态,“祈安,算我求你。看在我们同僚数十载的份上,饶薇儿一条性命。” 崔显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她一个晚辈,为何好端端的攀扯阿芜?” 襄阳侯一哆嗦,脸色惨白。 一直坐在末席旁观看热闹的陆国公抬眼凝了过来。 崔显厉声道:“沈昌明,今日这番闹剧,归根究底,罪魁祸首,应当是你!” “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深情,娶妻生子,通房不断,你这样的人,也有脸说对阿芜一往情深?” “还有你,沈关南,谁给你的胆子觊觎我的女儿?你们父子俩一丘之貉,一面享受妻妾如云,一面又故作心有旧情,真是好一桩恶心人的戏码!” “我崔家的女儿养在深闺,端的是知书达理、明晓是非,从做不来那私相授受、不知廉耻的勾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按说若是机缘巧合真得惊鸿一瞥,原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可你不该纵容人将此作为话柄妄图攀诬我女儿!” 沈关南羞愧得满脸通红,“崔大人,我,我没有。” 崔嘉钰:“这话可是沈姑娘亲口说的,是沈姑娘污蔑你这个兄长?还是你们沈家人不怀好意诽谤污蔑我妹妹呢?” “沈侯爷,别装傻了,今日这事,不给说法,咱们两家是没完的。” “若是尔等不服,不如便去金銮殿前求圣上裁夺如何?” 襄阳侯闻言吓得七魂没了六魄,“不,不,圣上日理万机,怎能为些许小事去叨扰。” 这事涉及到崔芜,圣上可是崔芜的同窗师弟,当年对崔芜那叫一个唯命是从。 要是被圣上知道今日之事,沈家就彻底完了。 见事情僵住,沈薇咽不下这口气,看不得父亲母亲软着骨头赔罪,气冲冲道:“爹,您别求他了!不就是杖刑嘛,打就打,我就是被打死也不想向他们家赔礼认错。” 沈夫人气得大骂,“你胡说八道什么,八十棍打下去,你就算不死也残了啊!” 沈薇:“他们要是敢打死我,太后娘娘也不会依的!” 太后? 沈夫人忽地眼睛一亮,“崔大人,薇儿深得太后喜爱,常去宫中随侍,您瞧,要不……” 崔显倏然笑了,“不愿找圣上,却搬出太后?” 崔嘉彦开口道:“大伯父,速战速决吧,两个妹妹都累了。” 襄阳侯长吁口气,折身到了蓁蓁和乔乔面前,“二位侄女,今日是世伯家招待不周,让你们俩受了委屈。” “这样,杖责二十,禁足一年。余下的,我用金银弥补,可否?” 打都打了,气也出了。 蓁蓁和乔乔也不是赶尽杀绝的性子,真为两句话让沈薇丢了性命,也没到那地步。 蓁蓁点点头,乔乔也没有意见。 崔显呢,听两个女儿的。 襄阳侯此举也是知道两个女儿是崔显的软肋。 留下崔嘉钰和崔嘉澍善后,崔显带着女儿离开。 左右一边一个,对着两个女儿,崔显再无首辅的半点威风霸气,满脸关切道:“真的没吃亏?” 蓁蓁笑道:“要是吃亏了,才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沈薇呢。” 崔显:“今日之事,也算小惩大诫。” 乔乔:“爹爹能过来这一趟,就足够把他们吓得去了半条命,场子自然就找回来了。” 蓁蓁:“可不是,我还以为沈家会咬死我和妹妹打人的事借题发挥,没想到爹爹一来,他们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乔乔:“还是爹爹厉害!我们俩才能狐假虎威。” 两个女儿一人一句,崔显觉得自己头上的高帽都快上天了。 宠溺一笑,“好了,两个小姑奶奶,快随为父回家,见你们母亲,让她安心。” 父女三人坐上车。 乔乔才道:“对哦,娘难道不知道这事?居然按得住性子没过来?” 想到妻子的脾气,崔显拧着眉心,无奈道:“是我没让她来,一群乌合之众,何必兴师动众让她来了置气。” 简而言之就是,这点破事,不值得他夫人出面! 蓁蓁笑道:“爹爹,这事不值得让娘出面,却让您这位内阁首辅亲自跑了一趟,您这话有些矛盾啊?” 乔乔:“一点也不矛盾,爹爹在外再厉害,家里人谁不知道他惧内。” 崔显倒吸了口气,脸上挂不住,羞赧道:“你们两个小崽子,还不是你们传话说在外面打了人受了气,那我岂能不过去撑腰?” 姐妹俩一人拽着一只手臂,撒娇:“是是是,爹爹最好了!有爹爹在,我们今天才敢打人的。” 崔显:“……” …… 京城里,最强大的一直都是各路消息的传播速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连谢珩这个身在京郊卫所的人,都不例外。 是安顺先知道的,然后片刻也不敢耽误的就去了谢珩的营房汇报。 谢珩正在绘制城防图,听到安顺的话足足愣了好几瞬。 安顺摸不准其态度,“……三、三爷?” 谢珩回神,依旧是那副茫然的状态,“你,你说什么?夫人,怎,怎么了?” 安顺:“夫人打人了!打得还是襄阳侯的千金!” “这事如今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襄阳侯夫人今日寿宴,宴请各家夫人小姐;结果那沈家小姐不知发的什么颠,在咱们夫人面前口出恶言,好像还攀扯上了崔家的姑太太,夫人和其江家的少夫人,也就是崔家大姑娘,姐妹俩左右开弓,一人扇了那沈小姐一巴掌。” 谢珩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打人了?打人了? 他娇娇软软的妻子,居然还会打人? 而且还打的脸? 等等! “她打了沈家小姐,沈家难道没发作?” “沈家人可有为难她?她可曾全身而退了?” 打耳光可不是小事,就连父亲教导儿子的时候,打耳光都是极为严重的情况才会出现的。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嘛。 那沈家也是名门大户,她打了沈家小姐,肯定也有麻烦上身啊! 谢珩霍然起身,就要去牵马回府。 安顺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忙道:“三爷放心,夫人好着呢,一点事没有。” 谢珩不太相信,“……沈家不是什么善茬,会轻易善罢甘休?” 安顺洋洋得意道:“那当然不会!所以夫人和江少夫人打完人后就摇来了崔首辅;据说首辅大人带着崔家的四位爷一同杀到了沈家,那沈侯爷一开始还有点威风,没说几句就被首辅大人压得熄了火。” “沈家姑娘被杖责,外加禁足一年,除此之外,襄阳侯还赔付了一大笔银子说是慰藉夫人们的心神损失。” 谢珩蓦然一笑。 惹了祸知道找人兜着,倒挺聪明。 但再一琢磨,谢珩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为什么不让人通知我 安顺很明显的感觉到,三爷的情绪,由惊讶、担忧、安心再到……失落? 揉了揉眼睛,安顺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夫人打了人还全身而退,这么威风霸气的事,三爷失落个什么鬼? …… 没有男人不想成为妻子的依靠,尤其是遇到大事时,丈夫就该是妻子的避风港;妻子受到委屈,丈夫也理所应当的要为其撑腰和做主。 在谢珩的认知中,夫妻间就该如此。 但现在,妻子在外面与人起了争执、正是需要人撑腰主事的时候,却没让人通知他…… 谢珩不由得想到,人在遇到危急的事情、或是在紧要关头,最先想到的,定是自己最相信、最亲近的人,妻子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想到的是去娘家找人,这让谢珩有些受打击。 他不禁开始自省,一遍遍的问自己,难道他这个丈夫做得很不好吗? 可他自问已做到了自认的极限。 他们平时也称得上恩爱和睦的。 既如此,为什么妻子有了事不先来找他、甚至都不着人告诉他一声? 难道他在她心里是信不过、靠不住之人吗? 傍晚时分,谢珩准备下值回府,崔府一小厮来报信。 “姑娘还在我们府上呢,主君留着一起吃晚饭,让小的来请三爷一块过去团聚。” 谢珩应着,翻身上马,去往崔府。 蓁蓁和乔乔被父亲接着回了家,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后,负责善后沈家事宜的崔嘉钰和崔嘉澍回府。 带回了一箱银子,一箱绸缎。 崔嘉钰将其摆在两姐妹面前,“这是襄阳侯的赔礼,你们俩将它分了。” 蓁蓁乐了,“我和乔乔其实都没吃亏的,居然还能赚到一笔银子。” 谁会嫌钱多呢,再有钱的人也不会拒绝钱啊。 崔嘉钰:“不给足诚意,就相当于和我们家闹掰,襄阳侯可不是不分轻重的傻子。” 乔乔看着银子也笑得一片娇憨,“哥哥,沈薇真的被杖责了?” 崔嘉钰:“那还能有假,你二哥亲自盯着,谁敢糊弄他?” 乔乔:“二哥那张嘴啊,是真厉害;我要是有他一半和人吵架就不怕了。” 崔嘉钰就很无语,“……你一个大家闺秀吵什么架?能不能说点符合你身份的话!” 乔乔不以为然,“大家闺秀今天还打架了呢!” “打架都有了,吵架还会远吗?” 蓁蓁笑得直不起腰,“你和妹夫吵吗?” 乔乔认真思考了下,回道:“我觉得他笨嘴拙舌的,应该吵不过我。” 崔嘉钰哼笑道:“那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你们家那位。” 说曹操,谢珩到。 廊下的秋荷一声“三爷来了”,崔嘉钰起身迎道:“妹夫别来无恙。” 谢珩颔首笑道:“舅兄。” 崔嘉钰看了眼身后,“你们说话,我有事要去见一下父亲。” 说罢,离开去了前院。 谢珩又上前给大姨姐蓁蓁见礼,蓁蓁笑道:“我去里间躺一会,你们夫妻说话。” 得,一个两个的真有眼力见。 乔乔正坐在长榻上翻看着什么,见他来了,招手让他在身侧坐下,顺势就把腿搭在了他身上。 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着,“你……也知道了?” 谢珩手肘弯曲靠着凭几,单手抵在额前,喉间溢出轻轻的一声“嗯”。 乔乔怪不好意思的,毕竟一直以来,她在他面前营造的都是温柔善良、娇滴滴的小仙女形象,这忽然爆出来扇人耳光的事,和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她怕他觉得她诈骗。 “那你……有何看法吗?”她咬着唇,水盈盈的眸子带着俏色问道。 看着她小兔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样子,谢珩便也生了几分促狭,“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没看到我们三夫人动手扇人的样子。” 这人!居然在打趣她! “哎呀~”她又羞又恼的嗔道。 谢珩顺势抓住她的手,这十根这么漂亮的纤纤玉指,打起人来得是什么样? 他想起什么,带着一丝好笑的问道:“今日是你第一次打人吗?” 乔乔嗯着点头,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第一次打人就打的脸。” 谢珩忍俊不禁,“可不,上来起的有点高。打人什么感受?” 乔乔诚实的回想了一番,如实道:“痛快,让她嘴欠!活该!” 末了又嘟着唇软了神色,“但是打完我手心也火辣辣的疼。” 出息。 谢珩嗤笑了声,手上却不动声色的抚摸着她的掌心。 乔乔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咯咯直笑。 谢珩纳闷道:“……你打完人还挺兴奋?” 乔乔:“我就当提前练手了,以后再有人惹我,直接收拾。” 谢珩默了瞬,“……谁,谁会惹你?” 乔乔斜眼睨他,“万一以后谁给你送个通房丫鬟,她恃宠生娇敢在我面前碍眼,我就收拾她。” 谢珩不理会这无稽之谈,“净胡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不服气道:“怎么胡说了?这不是大宅院里司空见惯的事吗?” 谢珩眼睛眯起,“不是说好了别把其他人的罪名往我身上扣;再说了,你一个人我都招架不住,来两个,我是多想不开啊。” 这话的后半段不正经的味道相当浓。 乔乔气极,“喂!” 半截没撑住又笑了,不服的嘟囔道:“明明是我招架不住你。” 谢珩眼眸幽暗,喉结无声的滚了滚,虽然有被勾引到,但他撑住了。 因为有笔账得算。 谢珩将她从自己身上扯开放到榻上。 莫名其妙忽然一下就不给抱了,乔乔一头雾水,“怎,怎么了?” 谢珩随手拉了把杌子在她跟前坐下,神色带着几分严肃,“我有问题要问你。” 乔乔被他唬得有几分心虚。 不会是要事后算账,责备她失了体面吧。 “你,你说。” 谢珩双手搭在席上,握着拳头又松开,酝酿着怎样开口才更为合适。 乔乔抱着膝盖,垂着眼,等待着他的话落下。 “……你在沈家出了事,为什么不让人通知我?” 以为落下的会是责备,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句。 乔乔脑子里没有设想过这个答案,大脑当即空白了一瞬。 她这副茫然的样子,让谢珩心中更为郁闷。 她这样,不就说明这件事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他。 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了一下,那无法言说的挫败和难过涌上心口,让他近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理解。 他这个丈夫,做得是有多失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谁知道你是来评理的还是来撑腰的? 乔乔神色稍愣,盯着眼前的男人,不受控的身子向他倾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谢珩这会,他低着头,脊背微弯,眼神黯淡,像是被一层灰色的雨幕笼罩着,颓丧又无力,和他平日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不同。 乔乔大脑有些跟不上。 等等,他这样难过是因为她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没有找他? 唉。 乔乔无措的搓了搓手,扯着他的袖口轻轻晃动。 谢珩握住她的手,头一次不吃她撒娇这一套。 必须把话说清楚。 乔乔也没想糊弄,她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谢珩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乔乔嘟了嘟唇,底气不足道:“我,我怕你过来会斥责我,让我丢面子。” 这没由头的话让谢珩忍不住蹙了下眉,“什,什么意思?” 乔乔对着手指,理不直但气很壮道:“……这次虽然是沈薇恶言挑衅在先,但我和大姐是动手的那一方,说来是我们理亏。我不确定……要是让你来,你是来评理的还是来撑腰的?” 谢珩怔愣了下,一时竟无言以对。 “……所以你是担心我会为了外人斥责你?” 乔乔扭了扭身子,更难以启齿了,“要搁以前也就罢了,这次毕竟我动手打人了,我其实打完自己都有点惊呆了,生平还是第一次这么凶神恶煞的。” “又是在大庭广众的宴请上和人起了争执,还是扇人耳光,就算起初错不在我,但最后这么一动手,没错也成了有错。我,怕你觉得我凶悍。” 谢珩:“……” 他大脑飞速旋转,从中提取关键信息,“所以是两个缘故,一是你觉得自己理亏,怕我帮理不帮亲,不替你撑腰;二是你觉得自己凶悍?” 乔乔说着说着也不服,道:“……谁让你平时总一副青天大老爷似的、天天把规矩体统挂在嘴边,那我敢告诉你吗?” “沈家宴上那么多人,万一我把你叫来,你听完原委劈头盖脸把我说一顿,那我脸面往哪搁?那沈薇不得笑话死我!” 谢珩嘴角浮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能大义灭亲的人呗?” 乔乔反问:“你不是吗?” 谢珩打量着她嘴角的弧度,“我第一次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有这么高大的一面。” 乔乔:“……” “但让你失望了,我还真不是。” 乔乔眯着眼睛,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 谢珩也放弃自证,转移话题道:“那你找岳父撑腰,若是你也有错,岳父可会斥责你或是惩罚你?” 乔乔想了想,“要是我真的有错,也会;但是爹爹在外人面前一定不会说我一句不好,就算要算账,也是回家后的事。” “那我要是确实有错,回家后,就算爹爹罚我我也认嘛。起码在外面没丢脸,家里都是自己人,谁不知道谁呀。” 谢珩若有所思,“你老毛病又犯了。” 乔乔一愣,“……什么意思?” 谢珩没好气的将她抓到怀里,“意思就是你又一次乱给我扣帽子!” 什么大义灭亲,他可没那么高的节操!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妻一体,别人欺负她他难道脸上有光? 就算她有错,在进自己家门之前,那也是没错。 乔乔被他挠得又痒又难受,一边笑一边躲,“那我以后要是再惹祸就找你了?” 这话好像对、又好像哪里不对。 谢珩没好气拧她脸,“你好像很肯定自己一定还会再惹祸似的?” 小姑娘一脸委屈,“不是!” “你看,今日的事,说起来是我打了人,好像我有多么多么过分一样;但实际呢,要不是那个沈薇一直挑事,我理都不会理她,打完我手还疼了半天,何必呢?” 谢珩只知道她打了人,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真不清楚。 “所以,她到底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能让你动手?”他好奇的问道。 说起这,乔乔忽然就来劲了,委屈之余又自己都觉得离谱,“她骂我!” “她骂我你知道吗?她居然说我是狐媚子;还说我姑姑,说我们一家都是狐媚子。” 谢珩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会扯到这个?” 乔乔哼道:“听她那意思呢,就是襄阳侯这么多年还对我姑姑念念不忘,而她哥……”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乔乔忽然就闭了嘴,不动声色的往罗汉床后面撤了一步。 谢珩眼疾手快,反手勾住她腰往自己身前带了去。 乔乔被迫扑到他的怀里。 “沈关南怎么了?你说。” 乔乔食指点点,戳着他的胸口,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她说她哥喜欢我。” 谢珩有被她的直白震惊到。 她真是一点也不担心他误会什么。 一口气没提上来,乔乔趁他发作前,捂住他的嘴,自己率先一顿输出,“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我都不认识他,也就小时候两家有宴请的时候见过一两次,后来大了,男女有别,就像我和你一样,就再也没碰过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至于他所谓的喜欢我,谁知道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那也肯定是见色起意、没得到的就是最好的心理作祟而已。” 说完,自己主动拿开手,“你可以说话了。” 谢珩哭笑不得,都觉得她这模样实在可爱娇俏,愣是一点气也没了。 今日这闹剧也算是彻底告终。 …… 外间小夫妻说话声丝丝缕缕,借着暖洋洋的春风吹到了里间。 一道娇嗔,另一道听着清冷,却包含着无限的纵容。 软榻上 蓁蓁斜靠在引枕上,脑中回想起刚才外面的对话,不由得面露怅惘。 她无意喟叹妹妹妹夫的夫妻隐私,但挡不住实在好奇。 妹夫看上去和她家的丈夫一样,都是稳重寡言的人,她不免好奇他们夫妻间的相处,也担心妹夫若是知道妹妹今日的事,会作何反应。 事实证明,是她杞人忧天了,人家夫妻俩好着呢。 但与此同时,方才听到耳边的种种,让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她和江衍的婚姻是有问题的。 正常的夫妻,不该是他们那样。 哪怕是才成亲不到一年的三妹和看起来亦是规矩刻板之人的三妹夫,在夫妻之道上都不拘于礼法,闺房之乐,自有俏色。 不像她和江衍。 明明也同样年轻,却像是过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循规蹈矩,毫无生趣。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三姐夫是个有趣的人吗? 五月初六是崔府老太君卢氏六旬之庆,因崔府百年氏族,门生故吏遍及四海各处。且子嗣昌盛,亲友众多。一日筵宴根本排设不开,是以每年都要从五月初二起至五月初八,崔府东西两花厅一同设宴。 城中又分设三处流水席,与民同庆,周济穷人。 本朝以仁孝治天下,孝字当头,是以老祖母寿辰,家里儿女便是手中有天大的事此刻也得撂下。 而这也是崔府女儿们最喜欢的日子,因为祖母寿宴一连数日,是以这几日她们便会和丈夫一同住在娘家,好生陪长辈喜庆热闹一番;这对出嫁女来说,可不是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四月二十八这日,谢珩提前告了假,回了府中同妻子一起打理置办。 秦氏和裴氏难得移步来了畅心堂。 谢珩和乔乔一左一右将老人家搀了进去,堂上让座。 秦氏笑道:“你祖母的好日子,你家人又多,可得趁机好好热闹团聚;反正家里也无事,珩哥儿的假也已告过,提前几日住去也可。” 乔乔一怔,心间热热的,感激道:“多谢祖母成全。” 秦氏:“我也是打女孩过来,岂有不知的?能在娘家多住一日那就是多享一日的福,说起来都是家,可背后滋味的区别也就咱们女人家清楚。” 裴氏也被说得有些动容,“就听老太太的,早些回去陪你爹娘家人说说话;珩儿一同去,可得有些眼色,说来你也算是新女婿,要是有谁不认识可得及时问你媳妇,别失了礼数。” 乔乔笑道:“母亲放心,我大姐夫都是一起回去的,夫君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我大姐夫肯定会提醒他。” 裴氏:“也是,连襟在一起,更有话说。” 秦氏:“我们到时候也是要去吃酒的,你们小两口啊,早些收拾好动身就是。” 告别长辈,小厮们套好车,也将箱笼都搬上车。 未时初刻,夫妻俩上车从家中出发,去往崔府。 想到能在娘家住这么长时间,乔乔想心里难掩兴奋,趴着马车窗户,透过缝隙,自由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谢珩坐在榻上,闭着眼睛小憩,却实在很难不被她身上散发的欢快所吸引,他觉得自己都能看到她身后摇摇晃晃的尾巴了。 看够了外面的新鲜,乔乔终于想起关心一下丈夫,她打趣问道:“在我家一住可就要七八日,你能行吗?” 谢珩依旧是那副神色淡然的样子,“你嫁给我,都能在随我过一辈子;我随你在娘家住几天算什么。” 哎呦喂。 不得不说,这是乔乔觉得从谢珩嘴里说出的最有温度的几句话之一。 她一高兴,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谢珩瞬间给她亲清醒了,眸光一深,“你别闹。” 乔乔伏在他怀里,“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好了呢。” 谢珩捏着她的手,闻言嘴角微勾,“哦?是吗?” “怎么个好法?” 乔乔逗他:“越来越有人性了。” 谢珩照着她胸前抓了一下,乔乔猝不及防、齿间不觉的吟了一声。 “干嘛?” “你倒是越来越暴露本性了!” “我什么本性呀?” “小乌龟。” 乔乔急了,“你才乌龟呢!” “不是吗?”谢珩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刚嫁给我的时候,就像一只来到新环境的小乌龟,乖顺又安静,外面一点动静就能让你缩回自己的壳里去;现在……” 乔乔正津津有味的听着呢,见他忽然停了,就催:“现在怎么了?” 他伸手扼着她的两颊,“现在索性连壳都丢了,小乌龟变成小狐狸了,没事就耍坏。”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眉宇间流转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和温柔。 乔乔脸怪热的,不自在的别过身躺了下去,“才没有。我一直都是这样。” 谢珩对着她的背影,无声笑了笑。 …… 崔府到了。 门房的小厮都认得谢府的马车,老远就应了上前,抱着下车的脚凳候着。 正门那也有小轿等着。 马车在崔府正门前停住,谢珩先掀开车帘跳下车,而后折身,将乔乔扶下车。 乔乔问小厮:“大姐他们回来了吗?” 小厮笑回:“没呢,大姑娘和大姑爷说是要明日才能回来住上;但姑太太昨儿个刚到家。” 乔乔顿时眼睛一亮,“姑姑这么快就回来了?脚程倒是快。” 又对谢珩:“你和我一起去见姑姑吧,说起来,你还没正经和我姑姑见过呢。” 谢珩点头,“好。” 身后的丫鬟婆子忙将箱笼搬运至乔乔未出阁时所住的栖鸾阁。 一众崔氏的丫鬟婆子簇着,夫妻俩来到祖母卢氏的上房。 梵梵和茜茜都正在祖母跟前做针线,一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妇人正坐在卢氏身边,有说有笑。 婆子们一边传“三姑娘和三姑爷到了”,一边打起帘子。 谢珩和乔乔至堂前跪拜,先问过卢氏,而后便是卢氏身边的小女儿、即崔显胞妹崔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卢氏笑着应下,又让他二人堂下坐着说话。 乔乔抱着崔芜撒娇,“姑姑可算着家了,你要是再不回来露露脸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你。” 崔芜:“我也听说了,不过沈家那货色我不想和他计较,但连累你,倒是姑姑的不是。” “但你也没吃亏啊,两个耳光的事,如今可是沸沸扬扬、我一进城就听说了。” 乔乔笑得甚至有点小骄傲。 崔芜点着她额头,向谢珩说道:“你这样凶悍,也不怕把姑爷吓着?” 谢珩含笑。 乔乔:“他一个武将,要是轻易就能被我吓着,谁还敢让他上阵杀敌。” 崔芜:“那可不好说,你爹爹于朝堂杀伐果决、连皇帝都让他三分,在家不照样让你娘治得服服帖帖。” 对谢珩:“怀予,乔乔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淘了点,你稳重,可得看顾她些。” 谢珩:“她也不淘气,就是爱说笑,这样也好,家里总要有个人爱热闹。” 崔芜听罢唇角轻勾,“看来咱们家三女婿孺子可教,比他大姐夫上道多了。” 正在打络子的梵梵闻言抬头问道:“大姐夫?大姐夫怎么了吗?” 崔芜毫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娘,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挑女婿的眼神欠佳。” 谢珩瞬间觉得有被冒犯到。 崔芜意识到失言,忙找补到:“怀予别误会,我说的是江衍那个榆木脑袋!” 说到这个,卢氏也忍不住叹气:“大姑爷人品能耐都没得说,就是这性子……” “讲规矩是好事,可是这太重规矩未免就让人觉得无趣。” 五姑娘茜茜看了眼不远处的三姐夫,满脸好奇道:“三姐姐,三姐夫是个有趣的人吗?” 谢珩:“……” 乔乔适时护夫,“别看他在你们跟前也一板一眼讲规矩的,其实私下里,他还是挺能和我说笑的。” “时不时的两句话,还挺体贴暖人呢。” 谢珩耳根微觉发烫:“……” 这是可以说的吗? 卢氏道:“这才对啊,男人在外头肯定要端方大度,有大家风范;可回到家,对着妻子,那肯定自有柔情,这才是正常的夫妻呀。” 崔芜:“母亲您也别着急,索性这次回来他们得在府上住好几日呢,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好好给蓁蓁和大姑爷别别劲儿。” 卢氏点点头,又对谢珩道:“怀予,到时候啊,你也多提点提点你大姐夫,和他讲一些为夫之道,这做人丈夫又不是当人夫子,犯不着一板一眼循规蹈矩的。” 谢珩:“……” 好像哪里不对。 乔乔忍住笑,“祖母,您让他去教大姐夫?” 卢氏:“有何不对吗?” 乔乔:“……我怕他教不成大姐夫,反被大姐夫带了过去。” 到时候谁赔她一个已经越来越有人情味的夫君啊。 谢珩:“……”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听八卦的三爷 崔显从官衙回家,看到出现在家中的女儿女婿,亦是欢喜。 忙问仆人晚饭可备了姑娘爱吃的菜。 卢氏嗔道:“难道就你疼女儿?我就不疼自己的孙女了?” “这点小事还用你?我早吩咐下去了。前儿个厨房刚到了不少海鱼,乔乔素来爱吃,已让厨房做上;也照着怀予的口味,备了几道。” 谢珩心下疑惑。 老太君怎么知道他的口味? 卢氏像是猜到他的疑惑般,慈爱一笑,“是乔乔,她前两日就让下人送了一张膳食单子来,就怕你在这吃得不合口。” 小心思被堂而皇之地揭穿,乔乔羞得躲进卢氏怀里撒泼,“祖母,您真是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说啊!” 卢氏笑得眉不见眼。 谢珩看着害羞的耳根子都已然红透的妻子,散漫扬眉,嘴角不自知的勾起。 崔显则阴阳怪气的嗤了声随即甩袖离开。 梵梵唯恐天下不乱,“姐夫,大伯父吃你的醋,你要小心喽。” 谢珩真跟不上崔家这些女眷的思维跳跃度,茫然抬头,“啊?” 崔芜看着梵梵,“我还没问你呢,婚事都被沈家那丫头抢了,你作何感受啊?” 这又是谢珩从没听过的刺激字眼,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怕自己听到不该听的,又怕错过下一瞬的惊天秘闻。 梵梵打着络子,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又不是什么好的。见着一个沈薇就被勾的不惜家族脸面也要退亲,哪里像是个侯府公子的做派。” “这么好色轻佻的东西,我还要多谢沈薇替我捡去了,若不然,岂不就是我今后的祸患。” 乔乔拧着小丫头的脸,“梵梵这张嘴,真是随了二哥哥,牙尖嘴利,让人又爱又恨。” 崔芜:“沈家也是糊涂,仇家虽不错,又不是独一无二的上等人家,犯得着这么豁出去?” “要照席间沈家那丫头话里的漏洞,分明是有私相授受之嫌,也亏得是我们家懒怠计较,若是换个心眼小、咽不下这口气的人家,非得闹得双方鸡飞狗跳、连带着沈家姑娘一起没脸不成。” 梵梵:“我才不和她们闹呢,不值当的;再说了,这门亲打一开始不过是大伯父和爹爹有个意思,想合个八字看看能否用得上,离真个谈婚论嫁八字都没一撇,也难为沈家消息灵通,这就迫不及待的抢了去。” 梵梵说着笑了起来,“才好呢,我可不想早早地嫁人,不管嫁去哪里,哪有自己家自在舒服?” 乔乔一边笑。一边想到了沈家那日的另一件事,“说来还有一件事,我和大姐在沈家打人那天,陆国公正在侯府议事,听闻后院的动静,他居然也过去了那边,还颇有兴致的看完了全程。” “看来啊,这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市井百姓,好热闹凑趣的心都是一样的。” 梵梵:“都在京城住着,谁又不知道谁呢;谁家出点稀罕事,凡是认识他家的人、必定得说道说道。” 两姐妹,说得热闹,没注意到身后的姑母崔芜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卢氏后知后觉,对谢珩笑道:“瞧我这记性,我们女人说话,你听着必定觉得枯燥乏味,若是觉得无趣,尽管找你那些舅兄们闲聊去。” 谢珩并没有觉得无趣。 相反,他甚至听着有那么点津津有味。 当然,这是不能说出来的。 “方才从前头过来,舅兄们都在忙着拟宾客名录及宴席位次,正是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便不去添乱了,就在祖母您跟前听听说笑也是好的。” 卢氏越发欢喜,一连道了三个好,“难为你有这个耐心听我们说笑,你舅兄他们几个这点就不好成日说自己有正事大事,怎么,就他们的事是大事,陪我老婆子说话便是小事?” “我还能不知道,他们就是嫌我们娘们家长里短的唠叨罢了。” 梵梵:“就是呢,可若没家里的女眷将这家长里短打点妥当,哪有他们安心做大事的天地?” “看来三姐夫和他们不同,没有觉得女人做得活计就低人一等。” 莫名其妙又被夸了,谢珩讪讪一笑,只得低头喝茶。 乔乔见状忍俊不禁,笑道:“他虽不差,也没那么好,你们轻着点夸,仔细他得意忘形,回去就和我赛脸了呢。” 谢珩幽幽望去一眼。 乔乔娇嗔的瞪了回去。 卢氏见状不由得心下欣慰。 好在三孙女和孙女婿是好的,两人都不是那拘泥于礼教规矩的刻板性子,夫妻俩之间颇有打情骂俏之态。 老太君心里顿时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 因为前院的爷们和少夫人都在忙碌老太太寿宴的事,是以谢珩在岳丈家住下的第一顿晚饭,也是陪在老太太跟前用的。 用过晚饭,前头几个少爷少夫人也一同过来陪老太太说话。 卢氏最是体谅儿孙,“为我的寿宴,你们都忙得脚不沾地,好容易得空,哪里还用得着你们说话,赶快都各自家去歇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校对了一日的名单、还要盯着各处管事采买海货蔬果,几位少夫人早也身心俱疲,闻言也就没有逞强,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歇着。 乔乔又陪祖母说了会话,见卢氏乏了,便也拜过离去。 回到栖鸾阁,乔乔先进了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谢珩环望四周,看着这精致华美的卧室,心中万思绪万千。 这就是妻子的闺房,她未出阁时所有的少女时光都在此度过。 一架大屏十二扇紫檀木云纹花鸟缂丝屏风隔开内外室,室宇精美、铺设华丽,一瞧便是个父母心肝里的姑娘才能有的。 乔乔在里头烘干头发,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寝衣出来,又赶谢珩进去盥洗。 待人进了净室,乔乔半脱去绣鞋上了床。 重又回到自己住了十几年的闺房,乔乔恍然如梦。 心里说不出来的轻松欢快。 虽然谢府也很好,没人给她立规矩、没人给她脸色瞧,但娘家和婆家就是不一样。 别的不说,在自己家,上房揭瓦她都敢,在婆家就不行。 虽说她也不会真的上房揭瓦,但那种感觉真的不一样! 谢珩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妻子赤着一双白嫩嫩的脚丫,支着小腿在床上从这边滚到那边、然后又滚回去,以此循环。 几次后,好像是累了,就趴在床上,脸颊贴着被褥,小腿支着欢快地晃来晃去。 见他出来,她挺着身子坐起来,因她刚才无法无天的动作,衣襟半开,胸前的姣好春光倾泻而出。 “在我家待了半日,感觉如何?” 她还挺担心他会不自在的。 谢珩将她压在床褥之间,鼻尖抵着她的,气息灼热,“白天的时候,当着祖母姑母的面,故意逗我?” 那些调戏打趣之言,她一句接着一句,若不是身边坐着的都是她娘家人,他简直觉得自己身处女土匪纵横的山寨里。 那方诱人的薄唇近在眼前,乔乔压根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反手勾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谢珩:“……” 更像女土匪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姑姑的过往 崔芜当晚是跟母亲卢氏一起睡的。 窝在母亲怀里,即便是三十岁的人,也能做回孩子。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卢氏:“阿芜,陆国公出现在沈家,会不会有你的缘故?” 崔芜不假思索,“母亲多心了,乔乔不是说了,他是去和襄阳侯议事的。” 卢氏一点没觉得自己多心,“如果只是单纯议事,他为何在听到沈家后院出了乱子还要跟过去?” 崔芜没心没肺道:“看热闹呗。” 卢氏看着憨头憨脑的女儿,无奈道:“你这没心没肺的性子,若非暗卫随行,我是绝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游历的。” 崔芜:“我一开始也当自己不行呢,这不,也都过来了。” 卢氏:“这次是不是又等寿宴结束便要走人?” 崔芜笑道:“没呢,这几年游历,随不少地方名医一起切磋较量,获益匪浅;女儿想将经年所学编纂成册,方便今后学医者查阅。” “既要编书,肯定是哪里的条件都不如咱们自己家了。” 卢氏惊喜道:“这样才好,你在娘身边,娘才安心。” 转念又道:“既然不打算再离开,只要住在京城,就不可避免的会和那人打照面,若是遇到,你……” 崔芜尴尬极了,“哎呀娘,多少年的事了,人家可未必当回事。” 卢氏啧了声,“若是别人还不好说,可陆国公,那是正直肃穆的人,而且这么多年,他迟迟没有娶妻成家。” “什么!”崔芜惊道:“娘,您说,他至今没娶妻?不对啊,他,他至少也有三十了吧。” 三十岁还未娶妻,这绝绝对对要被人说是老男人了。 说起这个,卢氏不免叹道:“陆淮生是谁?京中唯一能和你哥哥并列齐名之人,他的妻子人选,哪里缺大家闺秀争抢?” “可就是因为如此,许多想和他结亲的人家闹出不少你争我抢、互相陷害的丑事,谁家姑娘要和他定亲,那必定会冒出其他家的人想方设法的、明里暗里破坏,当时可是闹出许多啼笑皆非的事。” “大伙都说这是蓝颜祸水,这样的男人,即便是抢了回家,也成日一大堆人觊觎着,连个安生日子也过不得;加上陆淮生自己似乎也无心男女红尘一事,这才把婚事耽搁至今。” 崔芜眨了眨眼。 卢氏睨着女儿,“若是淮生这辈子当真一辈子不娶,盈安可能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你真不想让他们父女相认。” 崔芜为难道:“您知道我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可您让我怎么说啊?” “我和陆淮生那事……我,我有脸说嘛?” 卢氏想笑又觉得不厚道,“那事又不是你的错,说起来你也是无辜的。” 崔芜:“可趁着药性把陆淮生睡了这事实实在在是我干出来的呀。” 卢氏忍不住了,“这么多年你还没别过劲?” “那陆淮生一个大男人,他要是真有心抗拒早能甩你八丈远,能让你强迫近身?就算他也中了药,那陆淮生可是万般不能夺其志的主儿。” 崔芜不假思索,“这话说得,一个大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是个男的就不会拒绝;尤其那个姑娘还是当年的我!” 这话换别人说,定会让人觉得猖狂;可是崔芜…… 当年崔家长房唯一的嫡女,马球会上,一袭红裙纵马飞驰,艳冠京城,是当之无愧的、京城最耀眼的明珠。 然偏这般绝代佳人,偏偏婚事上却不顺心。 崔芜的第一桩婚事,是崔老爷子的得意门生窦筠,青年才俊,进士及第,一时风头无两;然两人成亲不到半年,因窦筠母亲成日作妖,窦筠没有作为,崔芜直接提了和离。 第二次谈婚论嫁,对方是当时镇国公的嫡幼子王修,生得风流俊俏,比女人还要精致好看,但崔芜嫌弃不够英武,没看上;但王修确实发了狠着了急,竟趁着一次约崔芜游船的机会,在酒中下了情丝绕,企图生米做成熟饭。 但他错算了一点,崔家的暗卫不是吃素的,崔芜气得让暗卫将其痛揍了一顿,丢到河里洗了个澡,再又把人丢回了国公府;镇国公携一家老小几乎跪下赔罪这事才算完。 这二人之后,崔芜对男人很是失望,再无谈婚论嫁之心,只一心钻研医术,不染红尘事。 她虽然出身高贵,被父亲宠得胆大包天,但平生没做过什么出格事; 唯一一件,也就是在喝下半杯搀有情丝绕的酒,被丫鬟送去医馆后,误打误撞的睡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馆的陆淮生! 而且对方好像也是中了药不太清醒的样子。 这不巧了吗,都中了药,那就干脆互为解药! 崔芜至今想起那天,都觉得自己离谱到了家。 但她不后悔,经历过窦筠那个软弱无能的“小”丈夫,和陆淮生的那一次抵死缠绵,简直颠覆了她对男女之事的认知。 这些年来,午夜梦回,她都还时常梦见当年。 男人坚硬健硕的胸膛,纹理分明的肌肉,还有那黝黑深邃的眼睛,以及近乎能将人燃烧的温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样的人,也难怪能一次就让她怀上了盈安。 卢氏:“盈安大了,又是个姑娘家,你不能让她有个不明不白的出身,这对孩子的伤害是难以估量的,知道吗?” 崔芜捂着脸,“我没有瞒着她,所有的事,我都和盈安说过,包括我如何有的她、以及她爹是谁。” 卢氏扶额,“盈安怎么说?” 崔芜忍不住笑道:“盈安可佩服我这个娘亲了,说是要以我为榜样。” 卢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赶紧传书,我让暗卫去把盈安带回来,跟在你身边,孩子都学坏了!” 崔芜:“盈安跟着我师妹去黄山玩了,我三天前就已传信给她,她们已经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肯定是能在咱们家宴那日赶回来的,至于宴请外客的时候,她不在也没什么。” 卢氏哼笑:“我看你是怕盈安撞上陆淮生你不好交代吧?” 崔芜心虚却不认,嘴硬道:“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当年的事又不是我的错!” 卢氏:“但你发现自己有了孩子,还瞒着他这么多年,你怎么说?” 崔芜委屈道:“我想过坦白的,可当年我让人报信的时候,他已经在议亲了;我,我一咬牙,我自己又不是养不起,干脆就一走了之了。” 卢氏:“你这些和我说没用,照你给我的画像看,盈安长得和陆淮生很像,一旦她回京,暴露是早晚的事。” 崔芜不甚在意:“暴露就暴露呗,凭空多出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陆淮生只有谢我的份!” 卢氏无言以对。 对这个女儿,她生平所有的阅历口才都成了空谈。 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姑姑坦白 可能是因为入睡前和母亲的闲聊,崔芜做了个噩梦。 梦里,陆淮生满脸阴鸷的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何要让他们父女分别多年。 醒来后,崔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可以和陆淮生老死不相往来,但女儿不行。 就像母亲说的,盈安渐渐大了,明明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却要跟着她四处游历风吹日晒。 她再隐瞒下去,对盈安不公平,对陆淮生也不公平。 起先不告诉他,是因为她离开京城的那几年,陆老太太一直在给他议亲,她怕贸然说了,坏了他的好姻缘,他会恨死她、连带着也不喜欢看重盈安。 但现在不怕了,都三十而立了还是孑然一身,这个时候从天而降一个女儿,他陆淮生应该跪下来给她磕个头才对。 抱着这个想法,崔芜深吸了口气。 次日盛装出门,去了趟陆国公府。 即便这几年崔芜不在京城,可关于她的传说却从未停歇;陆老太太听说崔芜拜访,亲自接到了仪门。 崔芜是标准的鹅蛋脸,肤色白皙,细腻如玉,陆老太太可以说是看着崔芜长大的长辈,挽着她的手就开始念叨。 “难为你还能想起来看我这老婆子。” “我也算着了,你母亲寿宴将至,你必定是要回来的,这几年你在外头行医。免费为穷人施药问诊,京城里无人不知,大伙都夸你的善心呢。” 崔芜笑了笑,将这些一带而过,转念装作不经意间提道:“我这几年不在京城,许多事都不清楚,伯母怎还没给国公爷定个亲事?” 说起这个,陆老夫人惆怅不已,“快别提了,前些年,只要说到给他提亲,各家各户倾巢而动,媒婆的门都能我们府上的门槛踏扁了,可谁知他名气太盛,不少人家为了和他做亲,甚至勾心斗角互相陷害,谁和我们走得近了,便要被说三道四,为此惹出不少乱子。” “这可好了,一个蓝颜祸水的名声,也算是前无古人;现在大伙都说这样的男人即便成了自个儿的也不安心,索性不要了。” 陆老太太郁闷呀。“前几年抢着要,如今没人要,你说我这儿子是什么命啊。” “三十好几的人了,孑然一身,无儿无女,他自己倒是浑不在意,一心扑在官署公务上,就我一个人呦,空着急。” 陆老太太拿崔芜当自己人,尽情倾诉着自己的烦恼;而望着眼前一身水绿色薄褙、清丽绝艳的女子,陆老夫人忽然就越说眼睛越亮。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又是这样的关系,陆老太太懒得打马虎眼,“阿芜啊,你觉得你淮生哥这个人怎么样?” 崔芜被“淮生哥”三个字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本就是个聪明人,一听陆老太太这么问,就也猜到了几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可以让盈安认祖归宗,但她没打算再把自己系于哪个男人身上。 本来想和盘托出的,这下崔芜犹豫了。 “老太太,国公爷来了。” 正僵着呢,外头传来婆子传话的声音,话音落,已有丫鬟打起帘子,一道高大清隽的身影大步流星迈了进来。 崔芜哀叹,天意啊! 陆老太太难得给儿子个好脸色,“今日回来的倒早,阿芜也是刚来,多年不见,咱们阿芜一点都没样儿。” 崔芜难为情道:“伯母别夸我了,什么没变样,我都老了,可不是当年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陆老太太:“什么老了?一点也不老,就是现在的好多小姑娘,也比不上你现在的风韵。” 陆淮生自进来,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崔芜。 崔芜感觉如芒刺背。 “淮生你这是有话要和阿芜说?”陆老太太看出点不对劲,茫然了片刻,“……需要我回避吗?” 崔芜:“……” 陆淮生拧了拧眉心,吩咐陆老夫人身边的蔡嬷嬷,“扶母亲去院子里走走。” 陆老夫人眼睛一亮,一股暗喜染上眉梢,不等蔡嬷嬷扶,自己起来就往外走。 “快快快,外面日头正好,咱们出去走走。” 连带着陆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忽然乌泱泱全走了,偌大的屋里,就剩下陆淮生贺崔芜两人。 崔芜认命了。 “国……” “崔芜!”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而后又异口同声,“你先说。” 崔芜客气道:“你先说吧。” 陆淮生深深地看着她,“崔芜,你是不是有些事得和我交代交代?” 崔芜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家伙已经知道了?不该啊。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陆淮生扫了她一眼,积威甚重,“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我这都察院首座的位置是讨饭讨来的?” 崔芜闭上了嘴。 厉害厉害,又是国公爷,又是都察院首座,盈安有这么个爹,的确是不认不行。 崔芜深吸了口气,“既然如此,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陆淮生示意她坐,崔芜扶着坐在堂下左侧一张圈椅上,隔着一张高几,陆淮生挨着落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崔芜:“……医馆的事,你有印象吗?” 陆淮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是被下药了,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为何会没有印象?” 那样的旖旎缠绵、那样的香甜软腻,是个男人他就忘不了! 崔芜脸上一烫,嘴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对,对不住。” 陆淮生瞪大眼,“这种事,你和我说对不住?” 崔芜差点咬到舌头,“不是,我,我,哎呀那天我也是中招被下药了。” 镇国公一家致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陆淮生自然知道。 他介意的是另一点——“你当时跑什么?” 崔芜觉得自己身上快被烫熟了,“我,我不是跑,我只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陆淮生的视线落在她娇嫩如花的面颊,“什么怎么办?既有了肌肤之亲,那我自该负责,娶你就是。” 说得真勉强啊,还娶你就是? 她缺想娶她的人吗? 崔芜眨了眨眼,“要是因为这个就让你娶我,没得让人以为我赖上你了;而且当时你也中了药,神志不清,我没想和你计较。” 陆淮生惊诧于她的豁达,“你,没想和我计较是什么意思?” 崔芜:“你干什么一副急了的样子,陆淮生,你摸着良心,这事怎么着也不算你吃亏吧?”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他狼吞虎咽得吃了一次,咋着他还不乐意了? 陆淮生顿时有股有嘴说不清的无力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事当然是你吃亏,所以我才不想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崔芜伸手打住,“停!这事都过了好几年,再提也没什么意义。” 再次深吸口气,崔芜心一横,“我有件别的事要告诉你。” 陆淮生一脸正色,“你说就是。” 崔芜从来没觉得一句话能那么难以启齿,但不说也不行了。 这个爹不差,拿得出手,不能让人抢了。 脱口而出道:“医馆那一次,我有了。” 陆淮生一向敏捷的思维忽然陷入混沌。 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拼凑到一起却难以理解。 男人茫然且不解,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崔芜见他如此,就知他是没明白过来,便进一步解释道:“是真的,我出门大概一个月后,胃里总是不舒服,大夫一把脉,说我有了身孕。” 那会她已经和窦筠和离好几个月了,只和陆淮生有过那么一次。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陆淮生脑子有那么瞬间的空白,旋即反应过来,便是铺天盖地的狂喜将他彻底席卷,“你,你说真的?” 崔芜:“这种事,我骗你干嘛?” 陆淮生:“孩子平安生下了没?男孩女孩?”、 “有了身孕你为什么不回京城、不来找我?我们俩又不是什么隔着天堑的关系,你犯得着避我如蛇蝎?” 崔芜理直气壮:“我想过给你递信的!” “可那个时候,你已经在和赵家姑娘议亲,双方父母都开始合八字了,我,我还怎么好意思来毁你姻缘;到时候,三家都闹得没脸,难道是什么光彩事?” “我索性就彻底死了找你的心,反正我自己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陆淮生问责的话便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的婚事一直都不顺利,那位赵家姑娘心有所属,想方设法求到他跟前,希望他能提出退亲。 他自然不屑强娶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妻子,一口就答应。 三日后就找来方士、以二人八字相克为由退了亲,之后母亲虽也在一直坚持不懈的给他说亲,但都没有正式提上日程。 但眼下,这些都不是重点,陆淮生最关心的只有一个—— “孩子呢?他可有平安降生?” 崔芜:“当然。” 陆淮生声音都轻了几分,“男孩女孩?” 崔芜:“女儿!” 陆淮生搭在桌案那只手臂不由自主滑了下来,双手微微握拳,有些手足无措。 他,他都做好了一辈子孤家寡人的准备,现在忽然告诉他,在他不知道的时光里,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一向矜持稳重的男人激动地红了眼。 崔芜见状心里越发愧疚,“对不住,我也不是刻意拆散你们父女,但你我的事,实在……” 陆淮生摇头。 他哪有脸怪她呢。 归根究底,这事吃亏的、付出的一直是她。 怀胎之苦、临盆之痛,养育之难,都是她一人扛着。 他虽被蒙在鼓里,却也并非全然无辜。 陆淮生有些暗恼,为何当年不去彻查一下她的行踪呢。 只要查一下,不难查出她身边多了个孩子,再根据年龄推测,该是不难发现那是自己的骨肉。 说来说去,都是当年年轻气盛。 见她毫不介意的扭头就走,就以为那一次在她心里不过露水情缘不值留恋。 人家一个女子都穿好衣裳就能走人的事,难不成让他追上去,上赶着让人家负责不成? 现在的陆淮生不好说; 但当年的陆淮生的确是做不到。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别太要脸 一连灌了两杯茶,陆淮生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孩子呢,我要见她。” 崔芜笑了笑,“过几日才到,她和我师妹去黄山玩了。” 陆淮生:“算算日子,这孩子该有十一岁了吧,叫什么名字?” 崔芜便从随身荷包里抽出一个小像递给他,“这就是女儿的模样。” “她叫盈安,你放心,她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是她爹爹。” 陆淮生小心翼翼的将那小像托在手心,一瞬不瞬地端详着,直到眼眶湿润。 他越这样,崔芜越愧疚,“是我太任性了,年轻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想想,实在不该;不管怎样,盈安都是你的骨肉,不该瞒着你的。” 陆淮生手指扫过眼眶、抹去未来得及滴落的泪滴,抿了抿唇,“那你今后如何打算?” 崔芜哭笑不得,“我既然告诉你,自然是想她认祖归宗的,有你这样的爹,不认岂不是吃亏了?” 陆淮生顿时长舒了口气。 能让他认就好! “这些年,辛苦你了。阿芜,我娶你,好不好?” 崔芜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你你说什么?” 男人单手握拳搁在膝上,耳根微红,“这些年,我都没有别人,现在想来,是命中注定,要等着你。” 崔芜忽然也有些心跳加快,“你,你……” 都到这个年纪了,也没有什么羞于启齿的。 陆淮生:“其实……我当年也曾经动过求娶你的念头,却不料让窦筠抢了先。” 这个名字崔芜一刻也不想听到。 “你别提他!” 陆淮生连忙改口,“不提不提。” 崔芜:“陆淮生,我没有再嫁人妇的打算;这几年我习惯了无拘无束闲云野鹤的生活,我不想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国公夫人不能是一个抛头露面、四海行医的女子,我,也不是会为男人抛却志向牺牲自己的人。” “我不会阻止你和盈安相认团聚,你是她的父亲,我是她娘,除了这层关系,再无其他。” 说完这些,崔芜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淮生怔愣在原地。 打死他也没想到今日回家会遇到这种情况。 陆老夫人得到消息,崔芜一走,她就探头冒了出来。 “儿子,你们都聊什么了?” 陆淮生看着一团孩子气的母亲,哭笑不得,“有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您想听哪个?” 陆老夫人犹豫再三,“你就不能努一努,把那坏消息也给我变成好的?” 陆淮生:“……” “我尽力吧,但那个好消息您想不想听?” 陆老夫人:“别卖关子!” 陆淮生怕老人家受刺激,先铺垫了好一通,却被老太太一顿揍,斥责他吊人胃口。 “您有孙女了。” 陆老太太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你在外头认了个干女儿?” 陆淮生:“我认什么干女儿,是亲女儿;而且今年已经十一岁了。” 陆老夫人睁大眼,下一瞬,抬了手就要扇去,怒道:“我说你这些年不急着说亲说亲呢,敢情养了外室连孩子都生了是吧。” 陆淮生眼疾手快,往后一躲,又怕老人家闪到腰,急忙扶上,“您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陆老夫人恶狠狠的示意他快说,陆淮生便言简意赅将当年的那桩意外、以及那意外带来的孩子告诉了母亲。 陆老夫人听到一半就开始眼睛放光了,“哎呀,你说说你干的什么事!” “你要一早和我说了,阿芜现在准保是咱家的媳妇,你们也不用一家人天各一方这些年!” “我孙女呢,人在哪?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她愿不愿意认你?” 这四连问将陆淮生问得脑袋一片空白。 “崔芜说,孩子去黄山玩了,等卢老太君寿宴那几日才到京城;孩子叫盈安,她知道我是她爹,自然是愿意认我的。” 最后掏出崔芜给他的小像,“喏,这就是您孙女的长相。” 陆老夫人和刚才的陆淮生一个反应,爱不释手、小心翼翼。 “这眼睛和鼻子都像你,一看就知道是你的闺女。” 等等! 陆老夫人好像突然猜到那个坏消息是什么了。 “你是不是向阿芜求娶、但是阿芜不愿意嫁你?” 陆淮生睁大眼看向亲娘。 眼睛里分明写着“你怎么知道?” 陆老夫人冷哼了声,一脸鄙夷的扫了眼儿子,“若非当年的意外,你这榆木脑袋,一辈子也够不到阿芜跟前!” 被亲娘这么贬低,陆淮生心里不是滋味,“儿子哪有那么差?” 陆老夫人:“我没说你别的,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讲规矩,是非曲直论得太明白,也太把君子之行放在心上。” 陆淮生:“瞧您说的,我身为都察院首座,当为群臣表率,若是连我都不讲规矩,这朝堂还不乱了套。” 陆老夫人义正言辞:“你在外头怎么讲规矩都可以,可在家里,一家子骨肉亲情,那是讲规矩能说明白的事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芜说她不想嫁你,你就就此作罢、只认女儿不管她了?” 陆淮生:“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强娶?真如此,崔显还不掀了咱家屋顶?” 陆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笨死你算了!阿芜如今不愿意,是觉得你和她之间没什么情分,再有她也不愿意被国公夫人的身份束缚;这两桩都不是什么无解的事。” “你要是心里有她,就大胆的去追,表明心意,这些年你内外宅两手抓,不也做的挺好,就算阿芜进了门,内宅事务也不会绊住她的脚步。” “你要对症下药,阿芜的心病在哪,你就解决哪处;再不成……”陆老夫人扫了眼皮囊上乘的儿子,“你就放下身份豁出去,先有实无名,慢慢地再索要名分。” 陆淮生是大晋朝堂最克己复礼的君子,当即被母亲这番离经叛道之言惊得红了耳廓。 陆老夫人不以为然,“你能在医馆就把人家睡了,还一次有了孩子,现在装纯情是不是有点晚了?” 陆淮生冷汗涔涔:“母亲……” “等小安安认祖归宗,难道你不想给孩子一个有爹娘陪伴的家?” “难不成你能坐视阿芜孤身一人不去管她、就此和她形同陌路?” 陆老夫人轻飘飘两句话,成功拿住陆淮生的心。 “待女儿回来,我,我会再和崔芜好好谈谈。” 陆老夫人露出欣慰满意的笑,“这才对!” “别太要脸,当了这么多年的孤家寡人还没悟出来?男人太要脸就是容易没有媳妇。” 陆淮生:“……”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给大姐夫妻俩一些震撼 乔乔回到自己闺房的第一夜睡得尤为踏实,直到丫鬟们通传,说大姑娘和大姑爷回来了,她才梳头更衣起床。 但看身旁的被褥,早就凉了,就问秋荷:“三爷呢?” 秋荷道:“三爷一早就起了,但您迟迟不醒,三爷自己吃过早饭,就被二少爷他们拉去了演武场。” 崔家是有自己的演武场、甚至是马场的。 崔家子弟都是按照君子六艺的标准严格培养,除非真的先天体质不好,否则必须文武双开花。 当然,这也正是崔家实力雄厚的表现。 要知道,自古就有穷文富武的说法。 要想好好练武,可不是件容易事; 首先就想从小专心练武,就得脱离劳动务农,这就得有人养着;光是养着还不够,还得吃得好,要有肉有盐、有油有菜,这样才能练出强壮的身板,加上练武消耗大,饭量也就会大。 再有,练武更需要好的器件,十八般兵刃武器、样样都得练,那就样样都得置办;再有弓马骑射,好马好弓价值没有上限,哪个都不是普通人家能置办得起的;即便这些都有了,还得有训练的场地,而且马也是正经消耗粮食的。 最后,有训练就会有跌打损伤,有伤就得请大夫治。 种种账目算下来,一个男子从小习武的银两支出,就绝不是一般的地主富户家庭所能承担得起。 像谢家也能养得起,但是家中子弟惫懒,所以五个儿子里,能真正称得上文武双全的也就谢珩,谢琛才学突出,但武艺上只是能打打拳强身健体。 这也是当初乔乔在谢珩和谢瑞中选了谢珩的原因之一。 她不喜欢文文弱弱的男人。 可以从文,但你不能弱! 一乔乔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直到丫鬟打起帘子,长姐蓁蓁走了进来,才终于回神。 姐妹俩坐在罗汉床上说话,丫鬟们端上茶水点心。 蓁蓁打量了眼妹妹,“你这是睡到这会才起?” 乔乔伸了个懒腰,不觉有他,“对啊,” 昨晚谢珩缠了她半宿,不知是不是换了新地方刺激的,总之就是没完没了。 要不她也不能这么睡。 这会已经是初夏,衣衫都轻薄,蓁蓁眼尖,注意到她侧颈处一块暗红的印子。 蓁蓁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端倪,“在家里也不注意点。” 乔乔脸颊微红,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他就那样。” “什么事都能好商好量,就这个,我越说他越来劲。” 这话题私密,但实在很引人遐思。 蓁蓁:“妹夫年轻,你可得劝着点,万事要有个度,知道吗?” 乔乔靠着引枕,懒洋洋的嗯了声。 “姑姑的事你都听说了吗?盈安的父亲居然是陆国公?” 乔乔:“听说了,我现在对姑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真乃女中豪杰啊。” 蓁蓁笑道:“姑姑的确敢爱敢恨,难怪当年冠绝京城,倾心爱慕者无数。” “大姑爷和三姑爷回来了。” 二人都是刚从演武场回来,出了一身的汗,各自沐浴冲洗过,才进了次间找寻自己的妻子。 乔乔看到先叫了声“大姐夫”,江衍无声颔首示意;谢珩对蓁蓁拱手,唤了声“大姐”。 蓁蓁只笑着说一家人不必拘礼。 双方见过后,江衍在罗汉床下方的一张圈椅上落座;而谢珩习惯使然,径直走到罗汉床乔乔的那一侧,挨着她坐下。 乔乔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顺便飞了个眼刀过去。 余光收到一抹娇嗔幽怨的眼神,谢珩也不免心虚的握拳抵唇轻咳。 昨晚刚吃饱的男人,这会特别好说话;都不用说,手就已经伸了过去。 习武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拇指和食指轻轻发力,无声地给她按摩。 男人低眉敛眸,右手擒着茶盏,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好看,品茶的动作也那样优雅矜贵,赏心悦目;而左手却不动声色的在替妻子揉着腰。 两厢反差太大,莫说是蓁蓁,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世家宗子江衍,也愣了几瞬才缓过神。 蓁蓁垂下眼睫,掩下眸底一闪而过的艳羡之色。 因为起得晚没赶上吃早饭,说了会话,乔乔就觉得有些饿。 桌上的点心看着又没什么胃口,她脑中一道灵光闪现,拍着谢珩的手臂,“我想吃南街的潼关肉馍。” 谢珩幽幽看了她一眼。 乔乔抱着肩膀,理直气壮地凝视过去,那意思就一个——你给不给我买? 谢珩认命一笑,放下茶盏起身,还未来得及出声。 就听得左下方一道清冷的嗓音说道:“三妹若要吃,吩咐底下小厮丫鬟去买就是。” 这话直接给已经准备出门的谢珩也给整不会了。 乔乔更是表情复杂。 这话但凡是她哥说的,她都得说道说道。 但对方是姐夫,不太好张嘴。 环境造就性格啊,谢珩在谢家从来是冷场的那个,到了崔家,这边,面对这个不解风情过了头的大姐夫,他居然成了打圆场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无妨,正好我觉得有些闷,出去透透气也好。我骑马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又问乔乔:“还有什么想吃的?” 乔乔有点明白了,她这位大姐夫很欠调教。 她大姐更是有点不太擅长调教。 行,给你们示范示范。 她手肘撑着桌案,托着腮、一脸娇憨道:“再买份糖炒栗子,还有对面干货店的杏干也买一些。” 谢珩点点头,领着安顺就出了门。 蓁蓁心下茫然又无措。 她惊讶于妹妹和丈夫相处之时的坦诚和直率,这是她一直都没有做到的; 她也羡慕于妹夫对妹妹那份无声的呵护和宠溺,那也是她不曾在丈夫身上所体会到的。 而此刻,茫然不解的不只蓁蓁一人。 江衍亦是。 身为江家宗子,他自幼看到的族中夫妻,无一不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妻子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丈夫筹谋在外、拼搏前程。 他会一次又一次的携带荣耀回府,与她共享尊荣;会让她成为大晋朝堂最年轻却品阶最高的诰命夫人。 这是江衍从父亲和族中其他所有长辈身上耳濡目染学到的、回馈妻子的唯一方式。 可刚才看到她娘家妹夫和妹妹的相处,言谈说笑,似乎都与他们完全不同。 也是贵族公子出身的妹夫,看起来也是个沉稳自持的性子,可他居然会亲自出门给妻子买吃食、还会在还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不惧旁人眼光给妻子揉腰。 这有些颠覆江衍一直以来对世家夫妻的认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我要姑父抱嘛 乔乔看了眼对面缄默不语的夫妻俩,心里不免犯嘀咕。 大姐夫一向寡言少语这个她是知道的,但她怎么感觉大姐在那段夫妻感情里也是个不长嘴的? 没等她嘀咕几句,梵梵和茜茜两人带着暖暖过来了。 尴尬的氛围这才得以缓解。 暖暖一进来就四处张望,趴在乔乔膝头问:“姑姑,姑父呢?” 梵梵指着江衍,逗暖暖,“这不是姑父吗?” 对上江衍那张铁面无情的冷脸,暖暖一刻不敢多加停留,小身子哆嗦着叫了声“大姑父”,别过脸继续抱着乔乔的大腿,“三姑姑的姑父?” 乔乔将小姑娘抱在自己身前坐下,拿点心给她吃,“那个姑父出去买好吃的了,很快就回来。” 暖暖眼睛一亮,“姑父是给暖暖买好吃的吗?” 乔乔忍俊不禁,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是。” 南街离崔府不远,谢珩又是骑马,来回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不多时,就满载而归。 顾虑到家中人多,谢珩不可能做出失礼的事,每一样吃食都是买了加倍的份量,确保人人有份。 乔乔本来就没吃早饭,一闻到熟悉的肉馍香味,肚内的馋虫立刻又开始大闹五脏庙。 谢珩顺势接过她怀里的暖暖,让她能安心吃些东西。 这是下意识的体贴之举,装都装不出来。 梵梵和茜茜会心一笑。 暖暖到了谢珩怀里,笑得比刚才更灿烂了,“姑父~” 这小姑娘好像真挺喜欢他的。 谢珩轻轻挑眉,勾了下小姑娘的鼻尖。 暖暖看对面的梵梵吃栗子,就闹着也要吃;孩子太小,什么东西能吃不能吃的,谢珩不太清楚,下意识看向乔乔。 乔乔也不懂啊,蓁蓁笑道:“掰成小块,是能吃的。” 谢珩要来湿帕子擦过手,将栗子剥了壳,再捏碎成若干小块,喂给暖暖。 乳母见状,便意欲将暖暖抱去自己来喂。 谁料暖暖小手抱着谢珩的手臂,别着小脸,“我要姑父抱嘛。” 谢珩便示意乳母退下。 乳母笑道:“姐儿和三姑爷倒是投缘,平日除了家主和大少爷,可没见她这么喜欢过谁。” 这话倒是不错。 别看暖暖乖巧,崔家的嫡长孙女怎么可能没点脾气? 小姑娘对不喜欢的人,连个眼神都不会给,更别提让对方抱自己了。 暖暖一边接受着谢珩的投喂,一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这个英俊温柔的姑父。 乔乔一个肉馍下肚,总算是缓过了劲,没有那么难受;就一心看着对面的谢珩喂暖暖吃东西。 别说,这男人平时看起来冷漠疏离的,对孩子却挺有耐心,也很细致,每一块栗子肉都掰成适合暖暖入口、且确保不会噎到孩子的大小。 偶尔暖暖会淘气、吃到嘴边又吐出来,或是谢珩在递到她嘴边的时候,不小心沾到小孩子的口水。 乔乔以前也喂过暖暖吃东西,说实在,她这个亲姑姑有时候多少都是有点嫌弃的,但…… 她凝着谢珩,留意着他脸上的细微神情,发现他居然一丝别样的神色也没有。暖暖流了口水,他就用帕子给她擦掉;自己手上沾了,也是面不改色的拭去。 乔乔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 见午饭时辰还早,蓁蓁命人摆了牌桌,姐妹几人一同摸骨牌。 谢珩还在被暖暖黏着,乔乔不太放心,想着谢珩大概从没这样照顾过孩子,一时可能觉得新鲜,但时间一长,说不准会觉得烦琐。 好几次,她都想把暖暖叫到自己身边来,可暖暖不干,罗汉床那收了桌案,满满当当摆放着暖暖各种心爱的小玩具。 小丫头十分大方的在和姑父谢珩分享。 这场景有点稀罕人。 乔乔没了摸骨牌的兴致,便强行让大姐夫江衍替了她的位置,她下来,到了丈夫和侄女身边。 兔子玩偶、七巧板、九连环、鎏金铃铛球、水晶风铃…… 身为崔家的嫡长孙女,暖暖的玩具不仅多、而且个个精巧。 乔乔一打眼过去。 哎呦,这可个个都是小丫头的心头宝,居然舍得拿出来给她姑父看。 小孩子表达喜爱的方式,单纯又直率,就是分享!分享自己最喜爱的一切事物。 暖暖感觉到有人凑近,不满的扭头,却发现是自己最亲的姑姑,立刻扬起笑,“姑姑~” 乔乔坐到谢珩身边,小声问:“你还好吗?” 谢珩疑惑看了她一眼。 乔乔:“你应该还没这么长时间的陪这么大的孩子玩过吧?” 谢珩接过暖暖递来的九连环,道:“是没有。” 对他来说,挺新奇。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暖暖就抛来了各式各样童言无忌的问题。 谢珩显然不太能理解小女孩的脑回路,但对暖暖的每句话都没有敷衍,他能答上来的就答,答不上来的就对暖暖说“这个姑父不知道,你姑姑懂得多,去问你姑姑。” 乔乔:“……” 无语的斜了男人一眼,又哄了小侄女两句,乔乔就坐在右侧的圈椅上喝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陪着孩子玩的场景,在平民百姓家或许很常见,但是在世家大族里,太少了。 有的是因为忙于仕途和家族前程、无暇兼顾内宅子女教养;也有的纯粹是大男子主义、让他们理所当然的当着甩手掌柜。 是以大家族里,儿女们和父亲的关系,其实并不亲近。 崔家也只是在崔显这一代才有所好转,要搁上一辈,儿子见到父亲,那真的是比老鼠见到猫还要夸张,不仅一丝父子温情都没有、甚至为显摆自己的威严、老子当众作贱儿子的都比比皆是。 而能这样做的,说白了,在外头也是没什么大的作为,只能在子女面前、摆弄自己那血缘带来的微弱权力。 崔显是个好父亲,所以乔乔是幸运的,自幼享受到了充盈的父爱,被父亲捧在手心里,是最无忧无虑的姑娘;但崔家其他几房不是没有腌臜事,也不是没有不肖子孙,所以她也是知道天底下更多的是甩手掌柜一样的父亲,是毫无心理负担将子女教养甩给妻子,子女成器就说是自己祖上冒青烟;子女不争气就推说是妻子没能教好。 这种事,在京城、在世家、甚至在普通百姓家里,都是司空见惯。 乔乔一开始决定服用母亲给的药丸,一是为了避孕养身,不想在身子尚未长成时亏了根本;二则…… 这也是她的私心。 她希望孩子能在她和丈夫已然有情的时候来。 孩子应当是感情的结晶,而不是将二人强行绑在一起的纽带。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连襟谈心 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乔乔还从未设想过自己有孩子这件事,更没想过自己当了母亲会是什么样子。 但这会,看着丈夫和侄女一团温馨和睦的玩耍,她居然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这事。 看到素日清冷的丈夫此刻收敛起锋芒、面容带笑的陪着她的小侄女玩,她不禁想,谢珩,应该会是个不错的父亲。 …… 虽说老太太寿辰还没到,但这几日已经陆续有登门拜访的官客;有的是正经宴会那日有要事脱不开身所以提前将礼数送到;有的则是家里的亲朋好友,正常亲密走动的。 大少夫人甄氏有孕,且正是关键的时候;是以所有诰命官眷的人情往来都落在明氏这个族长夫人身上,忙得脚不沾地;蓁蓁和乔乔都心疼母亲,就都撇下丈夫,去了外头帮忙应酬待客。 两姐妹一走,梵梵和茜茜也不好和两个姐夫单独待着,就想带着暖暖去别的院子,但暖暖怎么都不肯走,还赖在谢珩怀里,让剥橘子吃。 梵梵对这小侄女是一点法子没有。 谢珩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就让她在这吧,等玩腻了,让乳母送回去。” 梵梵和茜茜只得应下,二人先带着丫鬟婆子离开。 屋内一时只剩下暖暖和江衍谢珩连襟二人。 谢珩是个因人制宜的性子,如果对方活泼话多,他就倾向于沉默;但如果对方是个比他话还少的,尤其这人还是他的连襟姐夫,那这就逼着他不得不开点话匣子。 正寻思着以什么话题打破沉默,谢珩倏然注意到,这位大姐夫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好像被什么东西困扰一样。 轻咳了下,谢珩以一副温良体贴好妹夫的形象开口问道:“大姐夫若是有什么难题,不妨说来,我虽愚钝,多少也能为大姐夫分解些许。” 江衍脸色一讪,自觉有些难以启齿,却又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别扭和好奇。 “我想请教妹夫一事。” 谢珩颔首,“大姐夫请讲。” 江衍:“你和三妹,说来成亲不到一年,我瞧着你们,却很是亲昵。” 谢珩一怔。 夫妻间亲昵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江衍懊恼抿了抿唇,觉得好似没问到点子上。 可有些话,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谢珩自认在感情上算得上青涩,没想到遇到个比他还稚嫩还青涩的。 他从来不是好管闲事的人,这会却有点忍不住好奇,小声问:“大姐夫可是和大姐感情不和?” 江衍摇头。 谈不上不和,但是也谈不上很和。 起码据他今日的观测,比起三妹夫和三姨妹这对才成亲不到一年的小夫妻,他们这对七年的夫妻,熟稔和亲密程度居然不如人家。 这让江衍心头一震。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需要改变。 但这对他来说太陌生、陌生得他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供借鉴、陌生的让他无从下手。 “我和静婉,谈不上不合;成亲以来,我主外她主内,算得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谢珩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对。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他重复道。 江衍颔首,“是,我幼时父母便是如此,江家所有的夫妻都是如此。” 谢珩:“既然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姐夫又在困扰何事?” 江衍微怔,脸上略有一丝迷茫,“我,我从前倒是不觉得相敬如宾有何不好;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做主的盲婚哑嫁,能相敬如宾亦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安稳。” “静婉性子端庄守礼,行事精明干练,打理族中中馈事务,从来不曾出过疏漏,是个再好不过的贤妻。” 江衍欲言又止。 谢珩也是男人,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意,“大姐既是贤妻,姐夫又还有哪里不满?” 江衍说着说着也彻底开了话匣,起初的别扭和尴尬渐渐淡去。 男人嘛,又都是崔家的女婿,这些话他也只能和连襟说了。 “不是不满,我对她,从成亲至今,都是极为满意、且以她为傲的。” “可我总觉得,她对我不曾真的卸下心防。” 就像刚才三姨妹对妹夫说话的语气神情,那样流于自然的娇嗔灵动,是他从未在自己妻子身上见过的。 谢珩摸了摸鼻尖,不由说道:“姐夫此言差矣,你说大姐不曾对你卸下心防,那姐夫不如自省一番,自己是否做得无可挑剔、能够让大姐全然信任于你、依赖于你?” 江衍被问得无话可说。 眼神黯淡了几分,却又猛地再度亮起,看向眼前的妹夫,“……妹夫都是怎么做的?” 语气可谓是相当诚恳谦虚。 这可是比自己年长七八岁的大姐夫啊,不管是按照辈分、还是官阶都该是在他上面的;忽然冷不丁的谦卑下来,谢珩觉得瘆得慌之余,又有股难以言喻的快意和成就感。 他清了清嗓子,坦言道:“听她调遣,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江衍觉得难以置信,“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三姨妹……通常会和你提什么要求吗?” 谢珩想了想,如实道:“倒也不算什么要求,只是她心中有什么不痛快从不藏着掖着。” 说及此,男人眸中染上一层柔光,“说句不中听的,就是她不痛快,也不会给我好日子过。” 江衍面色复杂,“……” “……三妹都会因什么事不痛快?又怎样和你说?” 谢珩哭笑不得,“那可实在有点多。” “我这妻子,博览群书,想起一出是一出,无声无息的就给我安了不少罪名;我也是最近才给自己慢慢洗清的。” 江衍注意到了一点,“那你是如何发现她对你的不满?” 谢珩一愣。 这还用发现吗? 崔静姝心情不好的时候,简直不要太明显;小脸一耷拉,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 他一看到那张脸,再多的大道理、再多的规矩礼法,也没法硬气的和她掰扯。 “……姐夫这话倒让我不知道怎么答了。” “难不成姐夫从没察觉到大姐对你的感观如何?” 江衍摇摇头。 妻子在外精明又干练,在他面前,却总是一副腼腆羞怯的样子。 很少和他说起除家中事务以及孩子以外的事。 更不曾因某事有求于他而示弱撒娇。 见江衍真的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到底是连襟一场,谢珩不由得也抽丝剥茧的替其思虑起来。 很快心里就有了点眉目。 “姐夫,我有一解,你听来看看然否?” 江衍:“妹夫请讲。” 谢珩:“据我观察,大姐和静姝虽是一母同胞,但脾气秉性其实完全不同。” “我家那位是个没心没肺,喜怒写在脸上的;大姐是长女,又做了多年的江家宗妇,自然万事藏于心,性情要沉稳内敛许多。” 江衍点头,“不错,是这样;静婉言行向来堪为世家女子表率,便是未出阁前,崔家长女的名声也是响彻上京的。” 谢珩吁了口气,“问题就在这;静姝是个什么事都能和别人说的,喜悦要与人分享,不快要找人倾诉,所以我才会知道她的所有情绪;但大姐显然是个凡事自己扛的性子,姐夫看起来更是个不善言辞的,你们两人一处,一个不说,一个不问。长此以往,她以为你不关心,你觉得她不亲近。姐夫,恕我多嘴,夫妻隔阂,大多因此而生,你若不想和大姐貌合神离,该早做打算才是。” 江衍半是恍然半是惊奇的看着这位妹夫,颇为好笑道: “三姨妹初嫁你时,众人都道你和我是如出一辙的性子,不曾想是他们看错了,你比我,竟是多懂许多、强上许多。” 谢珩扶额无奈一笑,“这都拜家中那位、摆满床前桌案的话本所赐。” 江衍闻言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你竟也看那些东西。” 谢珩半是自嘲揶揄、半是乐在其中,“我家那位喜欢,我……时不时也翻一翻。” “不瞒姐夫,获益匪浅。” 江衍:“……”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正房后院,几位诰命夫人围坐花厅,听了一出吉庆戏文,戏罢,又有丫鬟奉上新茶点心。 这几人今日提前过府,皆是因正经寿宴那日不得闲来不了,故提前将寿礼等送来,并赔罪陪笑了一番。 卢氏最是个敞亮人,最能体贴他人心怀,见状岂有不依,只让她们都以各自家中事为紧要,改日她置一桌酒席单独请她们一聚即可。 要么说众诰命夫人都喜欢亲近崔家女眷,明明是顶级世家高门,可不管是其家里的夫人呢还是小姐,从来没见过一个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脾气秉性都是一等一的和善体贴、通情达理。 明氏带着妯娌侄媳等送别几位诰命,便让其都回去好生歇着,只带着蓁蓁和乔乔两个女儿回房说话。 知女莫若母,明氏一眼便看出大女儿有心事。 当着母亲和亲妹妹的面,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蓁蓁就将自己心中滋生的困惑不解吐露了一番。 明氏是知道大女儿和大女婿这一对的,女婿是克己复礼、古板端正的性子,这样的男子做丈夫,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这样一个把规矩礼法看得比天还大的男人,不用担心他做出宠妾灭妻、包养外室等不当行为,而且这样的人,也一定尊重发妻、给予发妻不可动摇的地位。 但坏处也很明显,嫁给这样的男人,什么柔情蜜意、体贴关怀,那就几乎是想都不用想的。 但万事万物有好有坏、有利有弊,断没有贪心的想什么都能占着。 这个道理,明氏自己懂,她教养出来的两个女儿也都懂。 明氏:“以前我劝你,你总不放在心上,今日怎么倒为此烦忧了?” 蓁蓁叹道:“以前在江家,他家的夫妻都是这般,我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说回娘家有个二妹妹二妹夫,可他们俩毕竟是表兄妹,情分不同,自然更没什么可比的。” 明氏笑道:“哦,如今你嫡亲的妹妹嫁了人,就有的比了?” 蓁蓁嗔道:“您又来了,看热闹不嫌事大!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起初没想和任何人比,人和人本来就各不相同,那也没必要天底下的夫妻都要一个样。” “可这次回来,我看着三妹和妹夫的相处,看到他们无形中流露出来对彼此的亲昵和依赖,我就很震惊,因为那是我和江衍从来没有过的。” “我和江衍,就像是搭伙过日子的两个盟友,他在外头赚风光前程,我在内里照顾父母儿女,平日里见到了也是互相问一下彼此那头的情况,确保不出什么岔子。” 蓁蓁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江衍确实让人省心,我一点也不担心他在外面被人带着喝花酒、养女人一类的,但我总觉得,我和他不像是正常的夫妻。” 乔乔吃完两块点心,一意犹未尽,探手再要拿第三块的时候,蓁蓁嘶了声,“那是酥点,你小心吃多了发胖。” 乔乔才不管这些,“我没吃早饭,刚才一个肉馍垫吧了下,这会又觉得饿了。” 明氏:“为何没吃早饭?” 乔乔:“起得晚了些。” 明氏:“我看梵梵和茜茜从你那捧着一堆小吃出来,都是你让人买的?” 乔乔:“对啊,我让谢珩去买的。” 明氏颇感意外,又有些惊喜,“……是姑爷自愿的、还是你太好意思了?” 乔乔无语半瞬,“瞧您说的,好像我欺负了谢珩似的。” 明氏持怀疑态度,“你这个小霸王脾气,还真没准。” 明氏经常怀疑,为什么两个女儿都是她生的,性格上却南辕北辙,一点也不像。 大女儿在外端庄大方,精明能干,私下里却腼腆乖巧、内向沉默; 小女儿则不然,面上虽也是个挑不出错的大家闺秀,可实际的性子却是活泼又淘气、爱说爱笑的,平时和气又和善的,但小姐脾气上来的时候,却是天不怕地不怕。 明氏看向大女儿,“蓁蓁,你别什么都憋在心里,有了什么不痛快、或是对姑爷有什么所求,你都敞开天窗去和他说;姑爷看上去也不像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即便已经成亲七年,蓁蓁也还是个二十二岁的年轻姑娘。 管家理事已经是把好手,但在夫妻关系上,她却稚嫩青涩如初。 “我,我倒也没什么所求,家里一概都是我说了算,我也犯不着求他来为我做什么。” 明氏:“这话说得,你自己有能耐是你的事,可姑爷对你的心意却是他作为丈夫的责任,这二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蓁蓁有些云里雾里。 乔乔:“换句话说,就是有些事,你即便能自己做到,也不要去,就让姐夫给你办!非他不行!” “你看我今日,买零嘴小吃这事,难道不能让小厮和丫鬟去做吗?当然可以,但在我就不行!我偏要谢珩亲自去。” “大姐夫当时还脱口而出的让小厮丫鬟去买就是,我当时本想说道他一番,又没好意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蓁蓁啧了声,“你怎么不说呀,我巴不得看你数落他呢。” 乔乔:“……人家是大姐夫,我哪好意思,而且我也不敢。” 蓁蓁:“你连妹夫都敢驱使,你还怕他?” 乔乔讶然道:“大姐你是不是对谢珩有什么误会?他也就看起来冷漠无情,实则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大姐夫可不是,那张脸,在兵部着实不太适合,他该去刑部或是大理寺,审犯人都不用张嘴,那张脸就够吓人的。” 蓁蓁可太爱听妹妹埋汰江衍了,牙尖嘴利,说半晌都没一句重复的。 明氏:“蓁蓁,你就听你妹妹的,咱们女人自幼读女训女德,懂事后就知道怎样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可没有那样一本书给男人看啊。所以没有一个男人能上来就是个好丈夫好父亲,都需要调教!” “当然,就姑爷目前来看,并非冥顽不灵无药可救,否则,你不缺银子不缺地位的,娘也懒得让你去贴他的冷脸。” 乔乔:“对,姐姐,我也没有让你去贴姐夫冷脸的意思,只是你若是想改变一下和姐夫的夫妻关系,那就得有个人迈出去一步。” 明氏应酬了一上午,身心都乏了,留下两个女儿继续闲话,自己回上房歇着去。 长辈不在更好,蓁蓁觉得自己有些话,对着母亲真说不出口。 乔乔也早看出来这一点,“这会就咱们俩,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蓁蓁:“你刚才说得,我也大概都听明白了,但……” “那些话,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乔乔一愣。 难道是她脸皮太厚了吗?为什么她就从来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蓁蓁眼眸微眯。 姐妹俩无声对视。 好像都意识到了她们俩之间最大的差距。 蓁蓁摸着下巴缓缓地点头,若有所思道:“我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乔乔眼角一抽,“你别损我啊!” 蓁蓁故意惆怅的捂着脸:“怪我脸皮薄!” 乔乔没好气,“意思就是我脸皮厚呗?” 姐妹俩一言不合开始互相伤害。 “你拿在我这的本事去对阵你们家江衍,我就不信他敢说个不字!” “不行,我脸皮薄;这点我不如你。” “……崔静婉,你有完没完!” “崔静姝,你急了?” “……” 外头的嬷嬷们听到里头的动静,无奈又宠溺的笑弯了腰。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父女团聚 转眼到了四月三十,崔芜一早吃过饭就命人套了马车,带着丫鬟婆子侍卫小厮,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京西渡船码头。 崔芜去的已经算比较早,没想到等她到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岸边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走近一看,不是陆淮生是谁。 崔芜愣了瞬,“你,你怎么……” 陆淮生看了眼她身后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马车,轻声道:“我,我来接女儿。” 崔芜注意到,这人今日穿得好像还是件新袍子,就为见女儿? 她笑了笑,“你别紧张,女儿不吃人。” 陆淮生迎上她的视线。 距离他们的那次阴差阳错,已经过去了十一年。 岁月褪去了他们彼此身上的青涩,但依旧对他们保留着最大的善意。 他多了分沉稳豁达的岳峙渊渟,而她,则依旧是当年那个明媚肆意的崔家姑娘。 怪道在沈府见到崔家那两个女娃时总觉得有几分熟稔。 侄女肖姑。 那两个女孩身上都有几分她的影子。 崔芜也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 不可否认,这男人的皮囊实在一绝,怪道年轻时能和她哥哥并列京城第一公子。 肤色冷白,侧颜清俊。 加之长年习武才得以保持的健硕伟岸身躯。 “阿芜……” 他忽地柔声唤她。 崔芜啊了声。 陆淮生:“盈安与我相认,你……以后作何打算?老太君寿辰之后,你还要走吗?” 崔芜摇头,“母亲年纪大了,我不敢再远行;且这些年在外学习到的东西不少,我想安心留在京城,将经年所学编纂成册。” 陆淮生暗暗松了口气。 人在京城就好。 “你有一身的好医术,即便留在京城,也不该荒废才是。” 崔芜点头,笑道:“京城不比外头;外头没人认识我,只当我是个女大夫而已;在京城就不一样了,谁都认得我是崔显的妹妹,我就算不顾自己,也得为兄长的面子着想。” 她不能让人议论兄长有个抛头露面的妹妹、更不能连累家族中未嫁女儿的名声。 “娘!” 一道清脆的呼声打断二人的交谈。 循声望去,就见泊岸的一艘官船上,一身着柳绿色褙子的妙龄姑娘、正冲着崔芜挥手。 崔芜神色瞬间柔软下来。 陆淮生见状便知,这姑娘就是他的女儿。 官场上历练多年的老狐狸此刻连呼吸都忘了,双手也不知往哪处摆。 随着小盈安小跑着往崔芜来,陆淮生也越发真切的看到女儿的面容。 像他、也像阿芜。 这孩子太会长了,都把父母身上最好的地方挑了去。 崔芜也有几个月没见女儿了,当即将人搂在怀里好好稀罕了一番。 心底酝酿了一番说辞,准备给闺女介绍她爹。 盈安其实比看到娘亲更先看到娘亲身边的男人。 没办法,太好看了,个子高大,长得英俊,关键还和她那么像,不是她亲爹能是谁。 “你是爹爹吗?” 小姑娘眨着眼,抱着娘看着面前的男人。 陆淮生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小姑娘,眼神彻底怔住,慢慢变得猩红。 盈安有点着急,从母亲怀里出来,转而走向父亲,“对不起,爹爹,您不要怪娘亲瞒着您。” 这声爹爹简直把陆淮生叫化了。 爹爹……他有女儿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儿。 “盈安……”喉咙似是被堵住,陆淮生觉得自己发出声音都成了很艰难的事。 小姑娘挽上爹爹的手臂,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父女俩多年的别离而生疏。 “爹爹,我是盈安,是您的女儿。” “娘亲有告诉过我,我爹爹是谁的。但娘亲之前以为您要娶别的女人,就不想去打扰您。” 陆淮生斜了崔芜一眼。 她倒是什么都敢和孩子说。 崔芜被瞪得心虚摸鼻子,“那,那不实话?” 陆淮生揽着女儿,心里的汹涌久久未能平静。 盈安:“爹爹,别怀疑自己,这不是做梦!” 男人眼角一滴清泪落下,清俊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是,不是梦,我有女儿了。” 这话说的。 崔芜顿时觉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好了,有再多的话也别再杵着;盈安,随你父亲回府,拜见你的祖母。” 盈安点头,“娘也一块去?” 崔芜笑道:“好,娘陪你一起去。” 三口人一起上了陆府的马车。崔芜让家里带来的几个婆子先行回去捎话,又带着几个随行。 …… 陆府 陆老夫人一早就在府里等着,小姑娘喜欢的礼物让人准备了一箱子,还有各种颜色鲜艳的绫罗绸缎,乌压压的堆着,都等着给她孙女做衣服用。 身边的陈嬷嬷都忍不住笑道:“您老自己当初生哥儿的时候,都没见过您这样。” 陆老夫人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翠玉簪,“哪能一样吗?” 正说着,外面乌泱泱一群人簇着就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陆老夫人这会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盈安刚福身要拜,陆老夫人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嘴里念着好孩子。 陆老夫人是个十分慈祥和气的老太太,盈安一眼就喜欢这个祖母。 更别提老夫人准备的那些东西样样戳中她的心。 崔芜看她们祖孙团聚,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下。 陆淮生扫了她一眼,“我有话想和你说。” 崔芜漫不经心道:“有话你说就是。” 陆淮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说完,也不管一屋子人的眼光,径直拉着崔芜的手就走。 崔芜被他牵着,引去了前院的上房。 看布置装潢,应当是陆淮生居住的院子。 他将她按着在一方美人靠前坐下,又亲手给她斟了一盏热茶递到她手边。 崔芜接过,抿了一口,搁下。 “有什么事非得避开盈安和老夫人?” 陆淮生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握紧,“阿芜,这几日我想了很多。” “忽然被告知有个女儿,我很高兴,可我真正高兴的,不是女儿,而是这个女儿她是我和你两个人的骨血。” 此话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崔芜愣神看着陆淮生。 “你……” 陆淮生喉结微滚,“阿芜,如果你愿意,我为你开一间药铺,为你坐镇,你要行医问诊,谁也不敢说你什么。” “我知你在外从来都是义诊,有你这样的大夫,是贫苦百姓之福,我不愿你一身的才能被埋没,更不想你明珠暗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你不想再谈婚论嫁,可你崔家女的身份在那,为各种心思求娶之人只会络绎不绝花样百出,当年的情丝绕……不就是这么来的?” 他说得这些,她又何尝不懂呢。 这些年她为何不愿长住京城,就是为的这个。 她不想再牵扯到那些红尘俗务之中,但崔显妹妹的这个身份注定她没法置身事外。 陆淮生见她面露迟疑,心知有戏,继续道:“阿芜,我并不是因为有了盈安才想娶你。” “不是什么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只是因为想娶你,才说的这话。” 崔芜俏脸一红。 真要命。 一把年纪了再听到这些居然还心脏扑通扑通的小鹿乱撞。 十一年前的崔芜容色冠绝京城,十一年过去了,她风华丝毫不减,甚至比年轻时添了份风韵。 陆淮生盯着她覆着水光的红唇,眸光不自觉一沉。 崔芜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当即察觉到了他眼中的深意。 医馆那一次支离破碎的片段,又电光火石的开始在脑中闪现。 他一次又一次,扼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让她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年。 那样的强势和霸道,是窦筠身上从来没有过的。 那一次,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鱼水之欢的真谛,也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年纪在这摆着,都不是拐弯抹角的性格。 她的神情变化悉数落入男人眼底。 陆淮生呼吸一滞,欺身上前,掐着她的腰身,笨拙又粗莽的覆了下来。 后脑勺忽地被扣住,唇上也随即贴上一道温热。 崔芜打了个颤栗。 理智让她抬手推阻,“……不行。” 陆淮生在那方红唇上狠狠啄了一下,“怎么不行?” “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不能行的?” 他含住她精致小巧的耳垂,哑声喃喃,“阿芜,那一次,我伺候的不好吗?” 崔芜脑中倏然一道火光炸开。 臊得她脸颊充血一般。 “你,你给我闭嘴!” 陆淮生咬牙。 都这个年纪,再装矜持就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掰过那张莹白精致的脸,再次吻了下去。 …… 三十岁的人,真是如那啥的年纪,陆淮生又常年习武健身,想要的只会更多。 崔芜没一会便在他灼热又强势的攻势下彻底缴械投降。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但身子先理智一步给予了回馈,让她羞耻的想哭。 陆淮生亲够了,单手将人搂起来夹在腋下,大步去了里间。 怕老夫人派人来找,怕盈安随时会过来。 这一次,两人谁也不敢拖拉,势如疾风骤雨。 事后,陆淮生从后面拥着她,薄唇有一下没一下亲吻着她白皙如玉的脊背。 崔芜彻底放弃挣扎,干什么由着他。 别的先不说,两人在那事上是在真合拍,身子也契合。 她一直以为在医馆那次的好,有双方都中了药的原因在里头。 但这次,两人都是清醒的,却还是发生了。 而且比医馆那次还要好。 崔芜觉得自己完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我这个脸皮厚的帮你 待陆淮生从净室出来,留给他的只有凌乱的床榻和满室的旖旎。 跑了? 清隽的身影望着窗外片刻,脸色还是难以自制的青了。 …… 崔芜带着盈安回崔府,第一件事,就先去见母亲。 卢氏早料到这母女俩必定是被陆淮生绊住了脚。 崔芜将陆淮生所说的那些话都和母亲说了一遍。 卢氏:“你自己怎么看?” 一边吃着表姐乔乔送来的肉馍的盈安先说道:“娘亲,可别为了我答应爹爹。” 崔芜揉着眉心,“我,我也没想好。” 卢氏刚要说实在没缘分就不要勉强,结果一打眼就看到她脖间那块暗红色印迹。 老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促狭起来,“没想好?不见得吧?” 见母亲盯着自己的脖子,崔芜脸一红,知道自己露了马脚。 “这是两码事!” 卢氏长叹了口气,“安安,先去找你表姐玩,外祖母有话要和你母亲说,你小孩子家家的,不适合听。” 盈安抱着吃的,就去找表姐玩去。 卢氏无语的看着女儿,“什么两码事,这就是一码事!” 末了,没撑住,老太君揶揄笑道:“老房子着火,烧起来确实厉害。” 崔芜就不太服气,“什么老房子,我们都才三十几岁,正当壮年,怎么就老了?” 卢氏:“我还没说什么呢,就护上了。” “行了,你是我女儿,我还不了解;你若打心底里反感讨厌淮生,那即便是中了药,也绝不可能让他碰你的身子。” “而且别拿中了药当借口来掩饰,都到医馆了,解药那不就近在眼前吗,怎么还能发生这种事呢?” 崔芜捂着脸,彻底没话说。 卢氏:“我话就说这些,你愿意嫁呢就嫁,不愿意嫁、想就这么厮混也随你……但你们得有分寸,可别再搞出个孩子来。” 崔芜果断逃了。 再不走,她非被自己亲娘的开放程度吓死。 …… 栖鸾阁 乔乔投喂着小表妹,“安安今日见到爹,感觉如何?” 盈安喝了口茶压住点心的甜腻,“当然是很好了,爹爹和祖母都是很好的人。” 乔乔感叹:“姑姑真是个狠人,去父留子这么多年才透露实情;陆国公没把姑姑吃了,实在是个很好的人。” 盈安看了眼外间窗下对弈的两个表姐夫,“我没见到爹爹前就知道爹爹一定长得很好看,今日见了果不其然。” “比两位表姐夫多了份历经岁月洗礼的沉稳老练,却让人觉得更有魅力。” 蓁蓁:“你呀,什么话都敢说,和你三表姐一个样。” 乔乔还记着前几天的仇,“可不是嘛,我脸皮厚,什么话都能说。” 这阴阳怪气的。 蓁蓁无奈,“你还不依不饶了是不是?” 盈安一脸好奇,“你们俩吵架了吗?” 乔乔和表妹告状,“你大表姐嫌我话多,还嫌我脸皮厚什么都好意思说!” “我还嫌她窝里横呢,就敢在我跟前厉害!在你大姐夫面前就连口大气都不好意思喘。” 蓁蓁扔了橘子过去。 盈安:“大表姐,其实我也觉得你在大姐夫面前有些太小心翼翼了,不光是你,大姐夫好像也是,你们俩彼此客气的都不像是夫妻。” 乔乔找到救兵,一下子来劲了,“呐呐呐,这可不是我说的,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盈安又看了眼外面下棋的两人,这次说出来的话更扎心。 “我觉得大姐夫和三姐夫在一块都比你们夫妻俩在一块的氛围来得轻松自然。” 蓁蓁:“……” 乔乔扑哧笑出了声。 “还是小表妹心直口快,比我厉害。” 连才十一岁的小表妹都能察觉到,蓁蓁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 盈安打完巴掌,再给甜枣,“不过姐夫不像是固执迂腐之人,可能只是不懂而已。” 蓁蓁摇摇头,一脸丧气,“你三姐夫比他还年轻呢,做得就比他好,难道人家天生就懂吗?” 盈安:“三姐夫好,有他自己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应当是三表姐调教有方。” 被夸过无数次管家有方的蓁蓁就不服了,“你是说我调教无方?” 盈安摇摇头,“……您调教过吗?” 蓁蓁:“……” 乔乔在一旁早就笑弯了腰,也不知挨了蓁蓁多少眼刀。 因跪坐在褥子上有些久,蓁蓁想挪动身子去给表妹擦擦嘴角时才忽觉腿有些被压麻了。 乔乔眼尖,对她比了个嘘,让她别动,转而对外间唤道:“大姐夫,快来,姐姐腿不舒服!” 蓁蓁有点懵,气声道:“你要干嘛?” 乔乔没好气,“不是脸皮薄吗?我这个脸皮厚的帮你!” 蓁蓁:“……” 里头没由头的一声,江衍以为自己幻听。 乔乔又叫:“姐夫!” 江衍这才放下棋局,匆匆进了里间,“发生了何事?” 乔乔努嘴,“姐姐腿不舒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江衍一愣,走至妻子面前缓缓蹲下,尽量的放轻自己的语气,“哪里不舒服?痛还是怎样?何时开始的?” 蓁蓁被丈夫的三连问打乱了思绪,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又因丈夫从来没有过的温和语气而不受控的心跳加速。 乔乔瞥了眼,“大姐应该是坐的时间太久,腿有些麻了。” “姐夫,你替她揉揉吧,否则要难受好一会呢。” 蓁蓁下意识道:“不……” 不等她开口,只见一身墨绿色锦袍的男人已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腿,男人的手掌修长宽大,一手就能揽住她。 蓁蓁一动不动,觉得眼前这个丈夫陌生又诡异。 江衍如乔乔所说,将她的腿担在他的上面,手上轻轻游动,替她揉捏。 蓁蓁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神。 盈安看着,在无人看见处给乔乔比了个大拇指。 见那人没出息的傻在那,乔乔猛咳了几声,把人叫醒。 乔乔用口型道:“学会了吗?” 蓁蓁觉得像在做梦。 这么容易? 是眼前的丈夫被调了包、还是她一直错估了他的性子? 乔乔见她还跟见鬼似的,继续示意,“你自己试试?” 蓁蓁看着低眉专心替她揉腿的丈夫,抿抿唇,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了三次,才小声道:“夫君,我,我有些口渴。” 被叫到的男人愣了一瞬,外头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闷响。 江衍如梦初醒般,“我,我去给你倒。” 说罢,落荒而逃似的扑去外间。 蓁蓁一头雾水。 正前面不就是茶桌嘛? 犯得着去外间倒? 乔乔和盈安会心一笑。 啧啧啧。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没说直接换了他 看着成亲七年多的夫妻青涩得像是初夏的果子,乔乔就忍不住想笑。 两个锯嘴的葫芦,谁也别说谁了。 喝着丈夫倒的茶,蓁蓁心里有些意犹未尽。 原来,只要她开口,他是能够去做的。 …… 入夜 热闹了一日的崔府宅邸终于沉寂下来,各院落都吊上了照明的灯笼。 初夏的晚上,气温最是舒适,不冷不热; 乔乔了无睡意,坐在琴案前,一曲《春江花月夜》于其指间一气呵成。 琴声亦为心声。 懂行的人一听便知这是心情雀跃不知如何表露之人,在借助琴声向天地倾诉。 谢珩坐在床头望着她。 鹅黄色的牡丹花纹寝衣,衬得她面色更加白皙,带着一份不谙世事的纯真。 比起端庄得过了头、羞涩腼腆的成亲七年都没和丈夫交过心的崔家长姐,她的性子的确活跃外向了不知多少倍。 她一曲奏罢,盈盈的眸子向他看了过来,“我弹得怎么样?” 那双眼实在是不会掩藏情绪,邀功求表扬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谢珩自认还没到老狐狸的地步,但猜透她的心思,却也是不费什么功夫。 “不错,你琴艺很是精湛。” 乔乔坐在琴案前托腮,似是想到了什么往事,笑道:“可不敢不精湛,否则有人借着琴声传达什么我都听不出来。” 谢珩抬眼,眸底蕴着一丝疑惑。 乔乔就和他说起了一段她们姐妹几个的一段童年往事。 崔家大房、二房、三房关系最为亲密,三房的主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是以三房一共五个姑娘,自幼都养在一起。 姑娘们的教养,从读书识字、针织女红到管家理账,都是这些属于高门贵女必备的技能。 每位姑娘都必须学、且必须精通,每一样崔府都是请的最顶尖师傅来教。 而除了这些,像琴棋书画等怡情养性的雅趣儿,则是姑娘们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定,没有人会勉强。 崔家五个姑娘,各有所长,脾气秉性全然不同。 其中二姑娘崔静妍,其他的几门功课都能拿个七八分,偏偏在音律琴瑟一项,是个没有慧根的;什么高山流水的天籁之音,到了崔二姑娘耳中,都成了扰人清静的聒噪。 那几年,崔家的几个表少爷也都在崔氏族学中读书。 崔二姑娘十二岁时,有个舅家的表兄心仪于她;但少年情怀,羞涩宣之于口,便借琴声来诉表心意。 但这位表兄在崔二姑娘每日必经过的亭榭中谈了一个月的凤求凰,崔二姑娘见到他,仍是两眼清澈,两心相悦的羞怯、一厢情愿的恼愤,统统没有。 表兄大受打击,好几日失魂落魄,崔家四哥崔嘉彦见状,关怀询问了一番。 表兄据实已告,崔嘉彦差点笑破肚皮。 “你便是再谈一万年再没用,你以为自己谈的是凤求凰,你信不信她没准在嫌你吃饱了撑的扰她清净。” 这事在崔家族学中传开。 两人都闹了个笑话。表兄闹了个大红脸,自此见到崔静妍就像耗子见到猫。 谢珩认真听完,下意识问:“那你呢?” 乔乔茫然一瞬,“我什么?” “有没有什么表兄向你谈过凤求凰?” 乔乔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走到床边,“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珩看着她不怀好意的模样,淡淡别过眼,“随口问问而已。” 乔乔嗔了一眼口是心非的男人,也没有追问,而是跨过他钻进里侧自己的被褥。 呈大字状瘫在宽阔的床上,扭头抬眼看着身边的丈夫,问: “这几日除了玩就是吃,你会不会觉得枯燥乏味?” 谢珩的视线落在她耳边几缕俏皮的碎发,“权当是歇息放松身心吧,再有凌云壮志的人,也不会拒绝富贵闲人的日子。” 乔乔抬高臀部,借着肩膀的挪动让自己身子旋转了一些角度,方便她把腿翘到男人身上,“今日看到你陪暖暖玩,那丫头片子想起一出是一出,你居然也能应付得来。” 看着她愈发大胆的动作,谢珩眼色暗了暗,“暖暖很招人喜欢。” 尤其是眼睛,几乎和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温柔缱绻的桃花眼,本来就柔婉多情,再服软示弱的看着你,就能让人恨不得把一切都拿到她面前。 托暖暖那张小脸所赐,他这几日想起不少她幼年在谢府玩耍时的记忆。 察觉到他的出神,乔乔蹬了他一脚,“暖暖和娴姐儿都喜欢你,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孩子王呢。” “这样也好,你在两个侄女身上先积累积累经验,以后就不至于手忙脚乱。” 多明白的话呀,某人偏要使坏,装作不懂故意问道:“手忙脚乱什么?为什么会手忙脚乱?” 瞧这坏心眼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他忘了,他的妻子可不是那腼腆羞怯的性子。 乔乔才不惯他这毛病,跟他装是吧。 她勾住他的腿,借力坐起,扑到他身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是等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休想当什么只管生不管养的甩手掌柜!” 谢珩按着她,不给她乱动,“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乔乔义正言辞道:“你想没想的我不知,但我要把你有这个可能的苗头掐死在萌芽中。” “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丫鬟婆子们再怎么用心,也不可能替代得了亲生父母,你要是不中用,我可收拾你。” 行,还算给面子,只是收拾,没说直接换了他。 谢珩失笑道:“看来比起岳父,你还是心慈手软不少。” 好端端的,怎么扯上她爹? “我爹爹和你说过什么吗?” 男人幽幽道:“他说即便我们有了孩子,也多得是男人,上赶着想做我儿子的爹。” 乔乔一愣,旋即不受控的笑出了声。 她爹毕竟纵横官场这些年,说话什么的,就是要比她扎心许多。 “你怎么回事,还跟你岳父记上仇了?”她扶着腰训他。 谢珩没在意妻子的揶揄,只是将她拉到身边,翻身覆了上去。 在她家什么都好,就是她思绪太发散太跳跃。 小到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一鸟一鹤,大到她那一家子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妹妹弟弟侄子侄女,谁都能分去她的一部分关注。 男人修长宽大的手掌从衣衫的下摆钻了进去。 乔乔很快乱了呼吸,眼里也如他所愿,晃晃悠悠的水色中,只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都累瘦了 夜已深 蓁蓁却在浴房里迟迟没有出去。 洗头、搓洗、擦身,抹花露,烘头发。 她见鬼的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这样等她出去没准江衍已经睡着,两人就不用说话,直接各睡各的。 丫鬟春燕:“时辰不早,夫人且就寝安置吧。” 蓁蓁踌躇良久,给自己暗暗鼓劲。 没事,她今日又没逼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她有什么可心虚的。 揣着这样的心思,踮着脚出了浴室,隔着屏风,她瞧见床上的男人平躺着,一动不动。 蓁蓁顿时松了口长气。 将窗边的几盏灯熄灭,蹑手蹑脚的放下帘帐。 好在他们俩是一人一个被褥,不然她连拉被子可能都要不敢了。 脊背刚贴到床褥,还未落实,身边忽然一条手臂箍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中。 后背紧贴着温热的胸膛,双手扣在她身前一动不动。 蓁蓁呼吸一滞,“……你,你没睡着啊?” 江衍声线带哑,“躲着我?” 蓁蓁缩着身子,“……没,没有;我就是刚烘干头发。” 她身上带着她用惯了的玫瑰花露的气息,与她自带的馨香勾缠,又甜又欲,让人欲罢不能。 “你,你困不困?” 蓁蓁:“……还,还好;有事?” 江衍勾着她的腰,朝自己身前拥得更紧了些。 “我们说说话吧。” 蓁蓁有些庆幸帐内视线昏暗,这会说什么,他都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好。” 半晌沉默。 江衍:“……我之前,是不是做得不太好?” 蓁蓁抿唇。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照着三妹和盈安的话说,他做得不算好,可她也是有问题的。 男人都是蜡烛,不点不亮。 三妹夫能这么快有光亮,是因为三妹这个小火把天天追着点; 而江衍…… 她都需要人点着,更别说去点他了。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沉默到江衍以为她睡了。 “我,我也不知道。”蓁蓁低声道,在这寂静的夜里,再低的声音都有些突兀。 她嗓子出声的瞬间,江衍下意识攥紧了手。 “我们俩……似乎都有问题。” 他们都太沉默,沉默的让彼此不得不保持着泾渭分明的界限。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连这样的安稳和谐都被破坏。 江衍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是我不好。” 他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蓁蓁微侧目,余光中是男人清隽的侧脸。 刚毅,凌厉。 刚嫁到江家的时候,她因不熟悉内宅各处管事,也出过几次纰漏疏忽,其中最严重的一次,还引得妯娌们的抱怨和吐槽。 而他得知后,没有责怪她办事不力、也不曾说过一句重话。 “是我未能及时告诉静婉一些要紧的细枝末节,此事有错也是在我,与她无关。”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无人知道这句话,对于她当时一个刚嫁到陌生人家、还不小心犯了错正各种惭愧自责的新媳妇来说,是多强大的一剂定心丸。 像是一座大山,将茫然忐忑的她罩在身前,独自顶住外面的风雨。 就那一次,她便知道自己没有嫁错人。 现世安稳,人品贵重。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如果不是这次祖母寿宴,如果不是在看到妹妹妹夫的相处后受到的心底震撼…… 他们也许能这样平稳安宁的过一辈子。 “……父亲说过,天底下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人也是如此;那夫妻之间自然更是如此。” “天底下那么多夫妻,各家有各家的过法,我们也没必要去和别人比,不是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是样样都与别人攀比,那日子不就没法过了?” 蓁蓁一字一句的吐露完最后一个字,心底暗暗想道。 身为江家宗子,他已经很辛苦了;外面官场上要闯出门道,家里的族务、嫡系庶出、正支旁系,每日都有一大堆邸报送到他的书案,等着他批复审阅。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她不想增添他的负担。 妻子体贴,江衍心里却不是滋味。 蓁蓁推下他手臂,“困了,睡吧。” 江衍松开她,夫妻俩各怀心事,谁也没有什么旖旎心思。 盖好被褥各自安寝。 …… 次日就是五月初一了,临近端午。 每年因端午临近崔府老太君寿辰,众人都顾着五月初六孝敬长辈的大日子,对比之下,端午佳节反倒平淡许多。 因次日就是老太太寿宴,府内上到夫人小姐,下到婆子管事,无不是查点各处、再三校对。 越是大户人家,越在意脸面。 可是一点疏漏都不能出的。 崔府的少夫人平时都是清闲享福的,就这几日忙得脑袋发昏。 甄氏身为宗妇,有些过意不去,多次挺着大肚子在院子盯着管事们。 被崔嘉钰心惊肉跳的抱回了房,“祖宗,你给我消停点,外面的事有我呢。” 甄氏抚着丈夫的脸颊,心疼道:“这几日,都累瘦了。” 崔嘉钰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面上,“也不知前几日谁嫌我天天在她跟前晃悠。” 甄氏乐了,“我不让你天天晃悠,但也没让你不晃悠啊。” 妻子的话永远是对的。 “是是是,等我对完账,一准回房晃悠给你看。” 甄氏心里甜滋滋的。 按说这都是她这个少夫人的活计,但因她有孕在身,他就全揽在自己身上。 “肚子里这个也不安生,像是知道我们要给祖母贺寿热闹一样,这两日闹得别提多欢了。” 崔嘉钰指着妻子圆滚滚的肚子,“不许折腾你娘,否则等你生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甄氏:“你就说嘴吧,暖暖那个时候折腾,你也这么说;结果呢?暖暖这都快四岁了,你收拾过几次啊?” “她拿捏你倒是拿捏得死死的。” 说起这个,崔嘉钰有点郁闷,“不会两个孩子都是闹腾拆家的主吧?” 甄氏睇了他一眼。 崔嘉钰俯身亲了下妻子的面颊。 “管他呢,真都拆家,也就在咱们跟前拆十几年,忍一忍也过去了;后半辈子几十年,就让儿媳妇和女婿头疼去。” 甄氏:“……”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五月初二日起,便是一连七日的老太君寿宴。 初二这日请王公贵族,众亲王郡王、王妃公主等;初三便是内阁官员都察院督抚太师太傅等及其诰命家眷;初四便是崔府的远近亲朋故交;初五初六初七,三日分别是现今京城居住的崔家三位老爷的家宴,初八则是合族长幼大小共凑的家宴。 自四月中旬起,崔府每日送寿礼者便络绎不绝。 礼部也奉旨:钦赐金玉如意、金寿星、沈香拐、彩缎南珠等金玉之物不计其数。 …… 至初二日,崔府之中悬灯结彩,笙箫鼓乐之声不绝于耳。 时而茶毕更衣,挪至竹帘后听戏。 蓁蓁和乔乔都随在母亲明氏身侧。 长嫂甄氏有孕在身,不便出面;她二人自得帮着母亲打点应酬。 永国公夫人叫了两姐妹到跟前看了一圈,笑着夸赞不停。 “可惜了我家里的儿郎年岁用不上,这么好的两个姑娘,偏我没福气。” 这样的场面话,蓁蓁和乔乔打小不知听了多少。都是笑而不语,不曾在意。 吃过茶点,听过小戏,又在园中逛了又逛。 说笑一场后,明氏等又让入席。 乔乔和家里几个姊妹一桌,吃着果子,听长辈们扯闲。 这还不是最好玩的时候呢,今日毕竟都是王公贵族的官眷,再熟稔不好失了礼数,等到她们家宴的时候,一家人聚首,那才是妙语连珠、趣味横生。 梵梵和茜茜比起两个姐姐更惨,身为崔家唯二的两个还待嫁闺中的姑娘,这几日的宴会,不知有多少家的夫人是冲着她们俩来的。 满朝文武,皆以和崔家联姻为荣;崔家的儿女有多抢手,不言而喻。 梵梵今年十四,茜茜十二。 都是可以定亲说亲的年纪,反正订亲又不是成亲,两家先有个默契,那将来只要两家孩子不出岔子,一切就都是板上钉钉的。 一顿宴席下来,崔家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 二夫人徐氏是个火爆脾气,这会却是不得不忍,毕竟人家也没有恶意,只是正常替家里儿子操心婚姻大事。 三夫人邹氏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的茜茜才十二啊,哪里就急着配人家? 两个母亲头疼,梵梵和茜茜本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被一群女眷团团围着,像是看什么珍奇宝贝似的。 “平日喜欢做什么?读过什么书?” “这样俊的容貌,生辰几时呢?” …… 姐妹俩人起初还能谈笑有礼、应对得体,慢慢地也生了烦倦。 徐氏和邹氏便打马虎眼,道女儿还小,实在不舍得匆忙定下,定是要再留几年。 其中宣平侯夫人余氏和定远将军之妻曾氏,皆是看中了梵梵,有意替家中儿子聘娶,无奈徐氏口风实在紧,两人绞尽脑汁也是铩羽而归。 乔乔坐了一会,觉得有些气闷,自带着丫鬟去了园中散心透气。 崔府的后院园林出自园艺大师山野子之手。 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建依山之榭,结临水之轩。 红叶翩翩,疏林如画;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本是小时候看惯看腻了的 景色,可是嫁人后回娘家再看,却觉得一切都又新奇珍贵起来。 秋荷取了一盅鱼食来递与主子,“四姑娘和五姑娘这会正被左右夹击呢,夫人不妨想个法子救她们出来?” 乔乔朝鱼塘中扫了一捏鱼食,“我可不敢,你没瞧见那一屋子都是什么人,最次也是伯爵夫人,岂能容我造次?” “再说,我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她们?” 未出嫁的姑娘会被各方盯着婚事;而像乔乔这种已经嫁人成家的,也并不就全然轻松; 长辈们自会提点询问成婚后的下一个流程环节——孩子。 刚才席间,梵梵和茜茜两个妹妹承受了多少诰命夫人恨不得“代儿求娶”的热情,乔乔就承受了多少次被催生的关切。 虽说结了婚要孩子,似乎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可各人有各人的难题和苦衷,或是另有打算;而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催催催,未免聒噪。 乔乔全当耳旁风,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再不行,就学现在,惹不得躲得起。 反正她不会亏待委屈自己。 主仆三人正立在亭榭下,喂鱼逗鸟,有说有笑;猛然假山后面走出一个人来,秋荷秋香都被唬了一跳; 待看清来人,心神稍定,却还是一左一右,将后面乔乔护得严实。 一面又福身道:“请表少爷安。” 乔乔客气笑道:“表哥不在席间和他们取乐,怎么到了这里来?” 明锦舟道:“方才席间多喝了几杯,觉得有些心沉,出来醒醒酒,不曾想会遇着表妹。” 乔乔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后一退,“忘了恭喜表哥,席间听舅母说,已替你拟定了亲事章程,对家姑娘更是才貌双全的人儿,表哥好大福气。” 明锦舟笑意不达眼底,“母亲急着给我定下,随她就是;反正娶谁都是一样的日子,一样的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至于新娘是赵家姑娘还是李家姑娘,横竖没什么不同。” 乔乔正色道:“这话可是不通。夫妻是要几十载风雨同舟之人,数千个朝朝暮暮,怎会是和谁过都一样?” “表哥若是不喜人家姑娘,就该直言不讳,可别等娶了进来白晾着人家,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 乔乔最讨厌那种嘴上说着不喜欢新婚妻子、却又不敢违逆父母意愿的男人;你不想娶、人家姑娘也未必想嫁呢,别整得好像自己多委屈似的。 被表妹急头白脸的驳了几句,明锦舟也不恼,深深地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儿,眸色深邃不见底。 “表妹说得是,我会和母亲明说。” 乔乔意识到自己刚才措辞有些严厉,“表哥勿怪,我并非为外人斥责于你,只是这世道对男女向来是不公,你们纨绔多情也好、浪荡风流也罢,只要收心,都能被冠上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一点也不耽误你们今后的荣华富贵。女子却不同,你不喜赵姑娘,赵姑娘也未必就非你不嫁,这事里委屈的可不是你一个人。” “当然,这是我的拙见,表哥听也好,不听也罢,可别为这事恼什么。” 明锦舟看着伶牙俐齿的俏表妹,终是开了笑脸,“表妹字字箴言,说得极是,我怎会恼呢?” “只是听了表妹方才的一番话,似乎对婚姻男女颇有见解。也是奇了,你这才成亲不过一年,竟也能对这些事侃侃而谈了。” 乔乔低眉,笑而不语。 明锦舟难掩眼底落寞,“……谢三公子,对你可好?” 乔乔如实道:“父亲为我千挑万选的夫君,自是极好的。” 想到方才席间,那翁婿二人的互动,明锦舟苦笑了声,“姑父对其确实是赞不绝口。” 末了,又问:“那你呢?你可喜欢这个丈夫?” 乔乔敛了笑意,面上一片肃谨:“表哥之言,有些越界了。” 明锦舟闻言,往后退了几步,“表妹莫要误会,我不曾有别的意思,只当是家常扯闲、罢了。” 乔乔不是傻子,她在几年前就能感受到,表哥看自己的眼神和大哥他们是不同的。 “表哥,一味沉溺于过去之人,会连现在和未来一同失去。” “我已为人妻,不便与表哥多说,告辞。” 说罢,主仆三人移步至游廊,快步离开。 明锦舟望着那步履匆匆的背影,自嘲一笑,转而负手而立,望着漂浮于溪水流涧的落花,心底的苦涩翻滚般不断涌上心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半生随求,终是一场空。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曾向岳父岳母求娶过三姨妹 堂前官客的筵席之上,谢珩随连襟江衍并列同坐,按说还该有个二姐夫的,但其如今外人泉州,天高路远,实在不便来回奔波,便早早地遣人送了寿礼和书信。 江衍当了崔家七年的女婿,应付岳丈家的这些筵席场面,自然比谢珩得心应手许多;连襟之间总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分,能让彼此惺惺相惜,是以向来冷傲冷清的江衍,这次难得有了身为大姐夫的自觉,多次主动开口,向这位同样寡言少语的妹夫介绍或是引荐。 一圈下来,连襟两人的视线依次落在丈母娘明氏娘家的两位嫡亲侄子身上。 谢珩明显的感受到这位情绪不外露的大姐夫、在这一瞬间心情一下子不美好起来。 拜自家夫人床头那些话本所赐,谢珩几乎下意识就猜到了点什么。 岳母娘家的侄子,也就是那两姐妹的舅家表哥。 表哥表妹的,天生就比别人多一层情意,大姐夫不愉快的小情绪从何而来,似乎是个不言而喻的问题。 谢珩沉默。 江衍看过来,“那两位,是明家的两位表兄,大公子明锦川、二公子明锦舟。” 谢珩颔首,“有些印象。” 江衍眼神倏尔变得复杂,“有些事,你应该不大清楚。” 谢珩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江衍:“明家二公子,曾向岳父岳母求娶过三姨妹。” 谢珩:“……” 江衍:“岳父对岳母的这个娘家侄儿也颇为看好;但当时,祖母和秦老太君早已有过两家结秦晋之好的默契,岳父最是孝顺,自然不会违背老太太的意愿;加之你也的确品貌出众,堪为良配,岳父自然也就没话说。” 谢珩只知道,当年二婶也想让谢瑞娶崔家女,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不过这事似乎也不稀奇。 妻子花容月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人倾心爱慕实在再正常不过。 江衍一瞬不瞬的盯着妹夫,“你不生气?” 谢珩眨了眨眼,“为何要生气?” “不过是兄妹的情分而已,但凡两人都有心思,这门亲事也不会成不了。” 这话倒是不假。 但让江衍意外的,是谢珩的坦然。 “你……真不在意?” 谢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当初有几人求娶,我都不意外;一家有女百家求,民风自古如此。” 更何况,她还那样好。 “往事随风散,再如何也已是镜花水月;只一个,静姝既选了我,我便不会让她后悔。” 江衍恍然。 是了。 妻子似乎和他提起过,当年于一众出类拔萃的世家子弟中选中谢珩的,不仅是卢老太君,还有三姨妹自己。 谢珩笑着饮尽杯中酒。 江衍在妹夫身上看到了男人被妻子首肯认定的从容和坦然。 杯中的美酒顿时就不是滋味了。 谢珩听着台上的戏文,思绪却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 官客的宴席结束的更晚,从席面上撤离时,日暮已然西沉。 因妻子们的院落挨着,是以江衍和谢珩也一道离开。 栖鸾阁和兰芷苑仅以两棵桂花树相隔,院前的溪流引自后花园的溪涧。 远远地瞧见两个姑爷回来,就有小丫鬟上前打帘子。 筵席吵闹了一日,本都是好静的两人,都没有回房,于院中的竹椅落座,便有丫鬟奉上热茶。 蓁蓁和乔乔回来,不等走进,就看到院中一脸疲色的两个连襟。 今天这样的繁华喧嚣,连乔乔这种好热闹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她完全想象得出谢珩这会心里有多疲惫。 谢珩看着平时总是欢快雀跃的妻子在从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到走至他身边,短短的几瞬功夫打了三个哈欠。 “累了?”他摸了摸她满头珠翠的发髻,问道。 乔乔瘫坐在他身旁,两眼呆滞的,由他给自己喂了口茶。 “我脸都要笑僵了……” 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加上生无可恋的语气,谢珩鬼使神差的以两指掐住她的两腮,虎口抵住她的下唇,胡乱按捏了几下。 乔乔没恼,被他这么掐了几下,反而觉得脸上的皮肉疏通了起来。 疲累了一天的小姑娘,这会还很委屈,抱着他的大手不松开。 谢珩见状,脸色微沉,“受委屈了?还是谁给你气受了?” 乔乔点头又摇头,“今日一整天,凡是见到我的那些公侯诰命夫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说不上两句话就要问我同一个问题,你猜她们问的什么?” 谢珩摇头。 女眷之间的话题,他当然不知道。 乔乔愤愤不平,又委屈巴巴,“她们问我为何成亲大半年还没怀上还不生孩子,你说她们烦不烦嘛。” 谢珩下意识看向四周,丫鬟们都站得远远的,只有大姐和大姐夫,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他们听去什么。 他沉了脸,“她们说她们的,不过面上扯闲几句而已,你听听就好,不往心里去就是。” 乔乔委屈之余,又有些气,带着一丝恼意瞪他一眼,“真烦人,为什么都问我不问你啊!” “孩子难道是我一人就能怀上的吗?” 谢珩幽幽地看着她,“……就目前来说,此事好像的确是你说了算。” 药丸的事在脑中一闪而过,乔乔带着几分心虚选择沉默。 四人在院下喝茶闲话。 乔乔怕谢珩觉得辛苦枯燥,安慰他道:“你今日累不累?明日应该会好一些,每年就第一日是最累人的。” 毕竟第一日的客人都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那是一丝错漏、一丝懈怠都不能有的。 剩下几日,要么是家宴,要么是亲朋好友的宴请,或是和崔显交好的同僚官员,有了情分,宴请自然也就不再是冷冰冰的觥筹交错。 谢珩把玩着她的手,捏了下,“我不累,席间都是舅兄们在招揽应酬,我和大姐夫不过是陪坐,还算清闲。” 话音未落,男人倏然话锋一转,“席间还瞧见了你的两个表兄,当真都是百里挑一的品貌。” 江衍:“……” 不是不在意吗?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谁把醋瓶子打翻了 乔乔面色一怔,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哎,你闻到没有?好大的一股酸味?也不知是厨房里哪个不小心的把醋瓶子打翻了?” 素来清冷寡淡的谢家三爷带着一丝羞赧瞪了她一眼,“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用多想。” 乔乔嗤了声,坐在另一侧去和蓁蓁说话。 蓁蓁刚让丫鬟取来针线筐,这会正在裁剪绸缎布料。 乔乔一看便知这是做什么,“姐姐这是要做端午节佩戴的香囊?” 蓁蓁:“是啊,马上也快到夏天了,我想给越儿做一个清香驱蚊的香囊,放在他身边,睡觉的时候能安心些。” 乔乔打趣道:“只给越儿做吗?没有姐夫的份?” 蓁蓁手上一怔,清晰的感觉到对面有道视线移落在她身上,“自,自然是有的。” 男人眉心一动,眼底漾起不自知的柔软。 乔乔看着这对不让人省心的夫妻,暗暗叹气。 两个锯嘴的葫芦,这日子可怎么过? …… 白日筵席虽然丰盛,但那场合,实在吃不下什么正经东西。 乔乔没等到天黑就觉得饿了,秋荷跑了一趟厨房,不多时端来了两素两荤四道菜,还有一大汤碗虾肉云吞、一碟酥饼。 乔乔闻到香味叫谢珩起身,“我们家小厨房的虾肉云吞做得特别好吃,那些个表姐表妹就为了这一味没少往我家跑,你快来尝尝。” 谢珩洗了手,听到这话,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的两个表哥也喜欢吃吗?” 乔乔一怔,“怎么突然说起他们?” 谢珩:“没什么,随口一问。” 乔乔确实是饿了,这会也没顾上他的话,低头自己吃饭。 崔家厨房的手艺很好,云吞皮薄馅足,包的小巧精致,即便是女子,一口一个,也不会显得吃相不文雅。 乔乔吃东西很快,尤其是肚子饿的时候。 一碗云吞下肚,安抚好五脏庙,擦嘴漱口,再去安抚那个心里不痛快的男人。 她一碗都吃完了,他可倒好,拿着勺子盛了又倒、倒了又盛,云吞都被他搅成了片汤。 乔乔看不下去,走过去端起他面前的碗,就着他自己搅和的片汤,一勺一勺的给他喂了下去。 谢珩被动且味同嚼蜡般吃完了半碗说不上来味道的东西。 乔乔捧着男人俊美的脸,替他擦了擦嘴角,顺便揶揄了他几句,“心不在焉想什么呢?连饭都没心情吃了?” 谢珩对上她水盈盈的眸子。 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因为一个所谓的表哥就乱了心神。 他绝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考虑到端午临近,吃过晚饭,乔乔也取来针线筐,准备缝几个香囊,取驱邪避灾的好意头。 她坐在次间的榻上裁剪缝制,谢珩就坐在窗下的躺椅上看书。 余光却不时朝她身侧的针线筐里瞥上几眼。 那布料针线,至少能做四个香囊。 做这么多干什么? 乔乔低头缝制,“我看大姐和大姐夫之间还是怪怪的。” 谢珩放下书看过来,“性格使然;大姐和姐夫都过于内敛含蓄,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日子过得好与不好,全看自己,而不是给别人看的。” 乔乔:“我也奇怪,我大姐和我在一处的时候,明明能说会道、时不时还能把我噎得说不出话,即便在外人面前,虽然话不多,却也不会怯场害羞,怎么到了姐夫面前就温温吞吞的、多说句话都瞻前顾后。” 谢珩:“……这个我也不清楚。” 乔乔也没指望他,自说自话的分析起来,“什么能让一个平时那么端庄稳重的人方寸大乱呢?肯定是很在乎很喜欢的人啊。” “我觉得吧,大姐肯定就是太喜欢姐夫了,喜欢到有点患得患失,所以才会在他面前害羞又腼腆,而且羞于表达自己的感受。” 谢珩默了瞬,“你是这么想的?喜欢一个人,会在他面前患得患失?” 乔乔猛猛点头,“当然了,肯定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缩手缩脚、怕一不小心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要是不喜欢不在乎,谁还管他嗯,自己爱做什么做什么。”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真这么觉得?” 乔乔愣了一瞬,“……我说得可能也不是全都对,但我目前能想到的也就这些。” 谢珩单手撑着脑袋,意味深长的看过来,“可我怎么记得,你我新婚的时候,你在我面前,从不曾有过害羞腼腆的时候?” 乔乔:“……” 搁这等着呢? 乔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打死她她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害羞不腼腆了?” 谢珩上下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有过,但不多。” “……” 乔乔第一次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男人抱着肩膀,不动声色的挑眉,那意思很明显——解释解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没好气,这都哪跟哪啊。 放下针线筐就要走,谢珩霍然起身,欺身上前,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护着她的后脑,将人抵在了门框上。 乔乔瞪他,“发什么疯?” 男人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白皙纤细的颈上,嚣张也已抵达战场。 乔乔今日累得不轻,半点也不想配合;但没关系,已然轻车熟路的男人将她伺候的服服帖帖,一点力气也不需要她出。 云收雨歇。 男人握在她腰间的手还不老实,伺机往上探。 乔乔受不住,扑在他怀里求饶,“你别吃那些飞醋,我和表哥都是没影的事。” 大男人还在嘴硬,“我没有吃醋。” 乔乔怕他再胡来,忙顺着他,“是是是,没吃醋,但我不想让你心里不舒服,行了吧。” “我和表哥真没什么的。” 谢珩把玩着她额间一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你们是青梅竹马?” 那一字一顿的语气,乔乔觉得自己要是敢附和肯定,她明日就绝绝对对不用下床了。 “不,不是,只是表兄表妹而已。” “婆婆娘家也有侄女,你自己都是有表妹的人,要是这么算,你岂不是也有你的青梅竹马?” 谢珩不为所动,“我从六岁起,即便出门做客,也从不踏足女眷的后院。” 一起长大的才算青梅竹马,他和表姐表妹连说话都很少,更别提一起玩耍。 乔乔撇了撇嘴角,“是是是,就您最克己复礼恪守规矩,比夫子还夫子!” 不瞒她敷衍的态度,他拧了下她的小脸。 乔乔倏尔睁开眼睛,直直的看向他。 谢珩被她看得差点忘记下一瞬的动作,“……怎么?” 乔乔眼睛微微眯起,“你这么在意我和表哥的事?为什么?” 谢珩喉结滚了滚,忽视掉心里那起异样的悸动,“你是我妻子,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妻子老是和别的男子一起被别人提起。” 乔乔暗暗甩了他两记眼刀。 口是心非的狗东西。 谢珩又问:“那你呢?” “我?我什么?” “你当初打发绿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乔乔有样学样,“你是我丈夫,哪个当妻子的能愿意有个觊觎自己丈夫的女人天天在那晃悠?” 谢珩:“……” 本来是想气气他,但乔乔不没有他那个口是心非的坏毛病。 她不喜欢夫妻之间云里雾里的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似的。 “还有,绿珠天天在前院伺候,那我……肯定多多少少会有些吃醋不高兴的。” 她说完这个就埋在他身前,一副本该大度但不小心流露出自己真实想法后、羞于面对丈夫的模样。 谢珩却无声地扬了扬嘴角,揉了下她毛茸茸的头发。 怀里的小姑娘闷声闷气道:“我知道吃醋不好,有大度有涵养的姑娘都不该如此,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嘛。” 这么娇滴滴的人儿,说这些在乎你、忍不住吃醋却又怕你不高兴的话,哪个男人能狠下心去训她斥她? “无妨,绿珠已经被遣走,以后不会再有这些事了,前院有小厮伺候就足够。” 乔乔顺着杆子往上爬,“这可不好说,没准哪天祖母和母亲一个心疼,就各给你再送两个貌美的丫鬟来?孝字当头,你还能拒收不成?” 谢珩:“为何不能?我不是一味愚忠愚孝之人,母亲的话,我从来不会全听;至于祖母,她有分寸,即便是围着和你祖母的情分,也断不会再插手我们院里的事。” 又多了层保障,乔乔满意的在他怀中蹭了蹭,一脸娇憨。 片刻后,又一脸委屈伤心,“好嘛,我打发绿珠是为自己吃醋小气,你问我表哥就当真是一点私心没有,看来你果然还是不够喜欢我。” 谢珩:“……” 低眉凝视着怀中的女子,见她咬着下唇,似乎极为介意和不快。 内敛惯了的男子,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其实我……” “算了。”怀中的额人忽然树袋熊似的环在他身上,“不急。” “你这性子,指望你太快如何如何也不现实。” “反正我这么好,你迟早有喜欢上我的一天,而且会越来越喜欢。” 她嘟着唇,说得自信满满且洋洋得意。 明明是自信到有些自负的话,偏她说出来,可爱得不得了。 谢珩无声笑了下。 俯身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其实,已经有在喜欢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因为没人敢呀 次日是京城诸多衙门官署长官及其诰命家眷的宴请。 比昨日乌压压一圈都是皇亲国戚的应酬压力小了许多。 梵梵心里有事,又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趁着众人凝神点戏听戏的功夫,拽了拽乔乔的衣袖,小声道:“姐姐,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乔乔就看了过去。 梵梵:“我感觉我在亲事上会很不顺。” 乔乔吓了一跳,接着又听小姑娘说道:“若非如此,怎么我看上一个人,亲事就要黄一次?” 蓁蓁也留意到两个妹妹的动静,倾着身子靠过来,“昨日闹着要给你说亲的那些夫人,二婶不是都回绝了吗?” 梵梵:“面上肯定都是一样的场面话,毕竟我就一个,答应谁都得罪另一边。” 蓁蓁扶额,瞪乔乔,“两个妹妹都和你学坏了,一个比一个口无遮拦。” 乔乔:“这才好呢,有什么说什么,才能不受窝囊气!” 反正崔家有底气让女儿在任何地方、面对任何人都不必委曲求全。 梵梵:“之前威烈侯仇家,被沈家截胡,这也就罢了,横竖我只是看画像觉得仇家那家伙长得出挑了些,天下俊俏儿郎多得是,一个被截了再换一个就是。” 乔乔:“那你后来又挑上哪个了?” 梵梵:“别提了,我把几个媒婆递来的画像都快翻烂了,也没看到几个俊的。” “千挑万选,找到两个长相过得去的,结果一合八字,居然全都犯冲!” “不过那几个就算八字合上了我应该也不会嫁,要么是走祖上荫蔽的纨绔子弟、要么就是风一吹都能吹跑的小身板,我哥一拳能打十个的那种。” “哎呀,怎么就没再有像大姐夫三姐夫这样的能文能武、个子高、长得俊、有才干有能耐还洁身自好、尊重妻子的优质年轻男性呢?” 蓁蓁和乔乔相视一眼。 托四妹的福,她们这会才发现,自家丈夫身上还有这么多优点。 乔乔拿出自己多年看话本的经验,有有理有据的分析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种文武双全、长相俊美的高岭之花,媒婆们是没有办法弄到他们的画像的,而且这样的人,他们大多都无心儿女情长,并不着急结婚成家,所以他们的长辈深知着急无用,就也不操那无用的心。” 梵梵感叹:“三姐你这是看了多少话本,这弯弯绕绕的,看杂了啊。” 蓁蓁:“我倒是想起一人。” 梵梵等人倏然投去眼神,“谁?” 蓁蓁:“宋翎。” 梵梵听到名字,下意识瑟缩了下肩膀,“大姐,你没有和我说笑吧?” 蓁蓁:“婚姻大事,哪有拿来说笑的道理?” 乔乔若有所思半晌,“……确实不错。” 梵梵急了,“三姐你也疯了!” 宋翎! 以弱冠之年在刑部凶名远扬,人称“活阎王”。 她有几条命能消受得住这样的夫君啊。 蓁蓁:“四妹,外人如何说咱们不管,可咱们不可以讹传讹,寒了忠良之臣的心;要知道宋翎所在之地的可是汇集天下所有作奸犯科之徒的刑部啊,若他不狠,如何镇得住那帮贼人?又如何审讯办案?” “刑部倒也是有不狠的人,可你当那些人又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嬉皮笑脸的就让金钱和权势凌驾律法之上,若长此以往,百姓冤屈无处可诉、天下必起动乱;越是那藏污纳垢之地,就越是需要宋翎这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正直之士,以血肉之躯为百姓争取公道正义。” 乔乔颇有动容,“大姐对宋公子似乎颇为推崇?” 蓁蓁:“只是听过一些市井中对宋公子的说辞,且四哥与其颇为交好。” 四哥? 是哦,四哥在大理寺,宋翎在刑部,都是主管刑狱律法一事,自然少不了交集。 乔乔看向梵梵,“四哥没和你提过此人?” 梵梵摇头,“他巴不得我在家里一辈子都不要嫁出去,怎会主动和我说这种事。” 有个太护崽的哥哥也不好,这不,现成的青年才俊,差点就错过了。 乔乔:“不对啊,照这样说,宋翎也是未婚且适龄的大家公子,那上门的媒婆那,怎么从来没有他的消息。” 梵梵笑道:“这个我知道,因为没人敢呀。” 蓁蓁叹道:“不单是这个缘故,儿女之事,多是父母操心,宋公子的母亲去得早,父亲另娶了一门媳妇,又生了一儿一女。” 乔乔面露怜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宋公子也不容易啊。” 蓁蓁无语,没好气敲了上去,“你话本子看多了吧,人都傻了!” “宋大人在宋家说一不二,后母在其跟前压根说不上话,自然不敢擅作主张去做主他的婚姻大事。” 啊?不是那种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成为空气人的可怜虫? 那就好那就好! 乔乔:“这么说来,宋翎好像确实不错,起码比媒婆们说上来的那些酒囊饭袋强多了。四妹,你说呢?” 梵梵对着手指,思虑道:“他在外面凶,会不会对我也凶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乔:“……这是有戏?” 梵梵:“起码是个正常人。” 乔乔无语,“你这是在夸人家还是在损人家?” 梵梵欲哭无泪,“不是,三姐,你要是见过媒婆递上来 的册子,你就会发现,在媒婆手上想得到一个正常人简直是难如登天的事!” 乔乔幸灾乐祸的笑了,为此挨了梵梵好几记眼刀。 梵梵告诉最小的妹妹茜茜,“等我们小五到了说亲的年纪,宁可信鬼,都不能信媒人那张嘴!” 吃得正欢的崔家五姑娘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 当天筵席刚散,乔乔接下众姐妹委托的重任,让丫鬟去前院把崔嘉彦请来,并向他说明缘由。 崔嘉彦一听就不淡定,“梵梵还小……” 乔乔:“四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先急。梵梵的确不大,但是好儿郎更是稀缺资源,所以咱们要早早的物色,物色到满意的,还可借着婚前的时间暗中考察他几年,若是人品不靠谱或是家里有乌糟事,那就趁早了断该退就退,这难道不好吗?” 崔嘉彦一脸苦大仇深。 当初蓁蓁和乔乔两个妹妹谈婚论嫁时,大哥二哥差点把房顶掀了,他当时还嘲笑大哥小家子气,妹妹嫁在京城又不是见不到,至于嘛。 如今轮到了自个儿的亲妹子,才知道里头的滋味啊。 那个跟着他后面奶声奶气喊哥哥的小姑娘竟也已经到了要拟定婚嫁的年纪。 要嫁给别人家做媳妇了? 他想想心里就别扭。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他长得太好看了 谢珩一身汗水从演武场下来,远远地就看见崔嘉彦一脸生无可恋从栖鸾阁出来。 他上来见礼,“四哥。” 崔嘉彦如同见到救星,展开双臂抱了过去,“妹夫……” 长这么大没被男人抱过的谢珩:“……” 他觉得自己刚才就该当看不见。 崔嘉彦抱了一下,单手搭在谢珩的肩膀,一脸心酸的控诉,“三妹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还威胁上她哥我了,妹夫啊,平时真是辛苦你了。” 谢珩听得云里雾里,心里顿时起了十万个为什么,“四哥说,静姝威胁你?” 崔嘉彦猛猛点头,“嗯,还一脸凶神恶煞的。” 谢珩:“静姝最是温柔体贴通情达理,四哥必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 崔嘉彦顿时将他甩出去,“合着还是我的错!” “所以四哥到底做了什么让我妻子生气到要威胁你?”谢珩不急不慢的问。 崔嘉彦眯了眯眼,叉腰:“她向我打听别的男人。” 谢珩:“……四哥不要挑拨离间。” 崔嘉彦哼哼:“我发誓!” 谢珩:“……” “好吧,其实是四妹到了说亲的年纪,她们小姐妹一起看上了宋翎,向我打听宋翎的为人。”崔嘉彦还是做不到让自家人难受,哪怕是脸上一瞬间的僵硬。 没办法,他就是如此的心底良善。 谢珩还是有点没绕过弯来,“四姨妹和四哥一母同胞,这原也是兄长应尽的职责,四哥为何?” 崔嘉彦愤愤道:“这还用说,谁舍得自家如花似玉的宝贝妹妹嫁人?” “就你和三妹议亲那段日子,大哥二哥提到你名字都牙根痒痒。” 谢珩:“……” 倒是,也不必如此吧。 “……那静姝又是拿什么威胁四哥的?” 崔嘉彦瞬间咬牙切齿的亮出了一个吓了谢珩一跳的笑容,“妹夫快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三妹必定惦记。” 说罢,堂堂的大理寺丞,背影居然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谢珩回了栖鸾阁,先自去了净房沐浴,须臾,男人一身天青色广袖长袍,墨发半挽,颇有股魏晋风流名士的风采。 次间内,乔乔正坐在榻上做针线,见他进来,头也不抬。 谢珩没让丫鬟上前,自己斟了碗茶,一气喝完后,坐到书案后自己看书。 “三姐,四哥他太过分了!” 夫妻间静谧安好,导致怒气冲冲跑进来的梵梵像是个不速之客。 在看到姐夫的瞬间,炸毛的兔子瞬间收敛,“……姐夫也在啊。” 谢珩起身欲给她们姐妹留单独说话的空间,梵梵眼珠子一转,“姐夫别走。” 谢珩:? 乔乔抬头:? 梵梵嘿嘿笑道:“我有事,想请教一下姐姐和姐夫。” 谢珩:“……不是找你三姐吗?” 梵梵:“有些问题……三姐可能也无法解答,需要姐夫襄助才可。” 谢珩便行云流水坐到妻子身侧。 梵梵自己拉了一张圈椅在夫妻俩对面坐下。 乔乔将最后一个还没缝完的香囊放到针线筐,谢珩余光扫到,那是一个湖蓝色绣着竹叶图样的香囊,做工比前几个尤其的精致讲究。 梵梵:“刚才四哥去找我,非说宋翎不适合我,让我死了这条心,还让三姐你以后少拿他乳名的事去威胁他。” 乔乔:“什么理由呢?” 梵梵:“他说宋家家庭情况太复杂,怕我嫁过去受委屈。” 乔乔:“这倒也是个问题,毕竟现在的宋夫人是宋翎的后母,到时这层关系亲也不是远也不是,个中分寸的确不好拿捏。” 梵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不这么觉得,既然是后母,宋翎和她没什么感情,那我压根什么都不用顾忌。” 乔乔:“……可她占着个长辈的名头呢,万一她用这个压你怎么办?” 梵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得给她好好上一课。” “那又不是我亲娘,再说了,我和我亲娘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怕她?” 谢珩闻言,瞬间对这个小姨子肃然起敬。 乔乔嗔了眼没个正经的妹妹,“你姐夫还在这呢,说话注意点。” 梵梵摸了摸鼻子,“反正我是觉得他后母这事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夫妻一条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也不用怕。” 乔乔纳闷,“……你席上那会听到宋翎的名字还怕得瑟瑟发抖,怎么这会却像是认定了他一样?” 梵梵神色忽地雀跃起来,“三姐,你知道吗?原来宋翎今日也在给祖母贺寿的宾客名单中,因为和四哥关系好,筵席散去后,他被四哥单独留下说话的。” “刚才四哥和我说完话,他还没走,四哥去送人离开,我偷摸跟过去,看了一眼,啊啊啊啊,三姐,他长得好好看!”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兴奋地张牙舞爪,激动地哇哇直叫。 谢珩被她叫得一个激灵接着一个。 梵梵两眼发光,激动地晃着她姐的肩膀,“姐,你知道吗?他比大姐夫和三姐夫,一点也不差,甚至更酷!” 谢珩:“……” 不是,他还在这呢,说这话不太合适吧。 乔乔被她晃得眼前直冒金星,直呼救命。 谢珩眼疾手快,扶住她,“四妹,你有话好好说,你姐禁不起你这么摇!” 梵梵激动地上了榻,靠在乔乔怀里,“姐,他长得太好看了,完全就是照着我喜欢的样子长得。” 乔乔略嫌弃,“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说了半天除了长得好看我没听到别的。” 梵梵振振有词,“肤浅怎么了?世人谁不肤浅?谁不喜欢长得好看之人?” “他们男人娶了貌美贤妻还想着张罗一堆妖娆小妾呢,我凭什么就不能选一个俊美的夫君啊!” “当然,光俊美也不行,还得有家底有钱,还得有功名有前途,否则亲朋好友聚会时我会很没面子!” “种种情况综合来看,宋翎简直太合适了!” 这女流氓似的拍板作风,和她姐简直如出一辙。 谢珩深深怀疑,除了大姑娘蓁蓁,崔家其他的这几位姑娘,到底是怎么养大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叫我表嫂? 待发表完对宋翎皮相的赞叹后,梵梵颇为惋惜的叹了声气。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小兔子,忽然就耷拉了耳朵。 乔乔:“这又怎么了?莫非还看到了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梵梵摇头,蹲下抱着乔乔的腰,伏在她的膝上,小脑袋蹭了又蹭,“三姐,我好怕,你说他应该不会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吧?” 眼睛看到的越是满意,心底滋生的不安和忐忑也就越发强烈。 期望越大,也就越害怕失望。 乔乔回手抱着妹妹,宠溺笑道:“有四哥在,只要你点头,他绝对把宋翎从小到大的好事坏事都给你查个底朝天,你怕什么?” 梵梵嘟着唇,也是。 “那要是成亲后,他对我不好呢?” 乔乔勾了下她的小鼻子,“……看了一眼就想到成亲?要是四哥听见准得说你女大不中留。” 梵梵鼓了鼓粉扑扑的脸颊,“我这是实话实说,好容易遇到个看得顺眼的,我容易吗?” 抬头看向另一侧的谢珩,“姐夫,你和宋翎有交情吗?” 谢珩点点头,“宋家已然去世的那位大夫人,是我母亲嫡亲的表妹。” 梵梵瞠目。 乔乔也是愣住,“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谢珩:“……你也没问过。” 梵梵:“……这么说来,宋翎是姐夫你的表弟?” 谢珩纠正:“是表哥,他比我年长半岁。” 梵梵不知想到了什么,坏笑道:“我要是真和宋翎定下,你们俩日后岂不是要管我叫表嫂?” 乔乔给气笑了,“你个小丫头不知羞的,人宋翎都还不知道呢,你就一口一个定下的,谁教你的这女土匪做派?” 梵梵就直棱棱的望着她,谢珩也掀着眼皮懒懒向她凝了一眼。 乔乔:“……” 什么意思! …… 意外得知宋翎和谢珩的这层亲戚关系,乔乔越发觉得宋翎是个不错的妹夫人选。 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且能和谢珩结交,品德上肯定差不了。 她希望四妹能和自己一样,先不管什么情情爱爱的,起码要嫁一个本身就很好的男子。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最后一个香囊也总算是收了针线。 粉色的那个她直接系在了自己身上,还有一湖蓝、一天青、一墨绿,乔乔摆在小几上,叫来院子里正教她侄儿射箭的谢珩,让他自己挑一个。 谢珩扫了一眼那三个香囊。 绣云纹、兽纹、竹叶,每个都下足了功夫,个个精致秀美。 手指不动声色的在三个香囊上掠过,又问:“怎么做这好几个,还要给谁?” 乔乔只是笑,“你只管挑一个,剩下的我自有用处。” 谢珩抿了抿唇,点了下中间那个湖蓝色绣竹叶的。 乔乔拿起来,卸下他腰间那个旧的,亲自给他系了上去。 园子里的元哥儿和永哥儿嬉笑着跑了进来。 乔乔将两个小家伙叫到身前,把另两个香囊分别系在两个侄儿身上。 元哥儿和永哥儿得到了姑姑送的东西,心里高兴,一溜烟跑去和自家爹爹炫耀去了。 谢珩这才收回视线。 见她又拿起针线筐榻上坐着,“刺绣伤眼睛,做个趣儿就罢,正经都有绣房里的人,不用你动手。” 乔乔幽幽地瞥了丈夫一眼,轻笑道:“是嘛。” “那好吧,我本来打算给你缝一件夏日穿的袍子,既你这么说,我就不白费心了?” 谢珩垂眸不吭声。 乔乔哼笑了声,手上一点没闲下来。 “初八这日,家里大客小情,就也请遍了;我们姊妹商定初九这日去香山寺祈福还愿,你那日只管去卫所做事,一应箱笼包袱自有丫鬟婆子们收拾。” 祖母的寿宴结束,他们也就没了继续住在娘家的借口,该办差的办差,该回婆家的要回婆家。 乔乔虽然有些不舍,但对回婆家也没什么抵触之心,毕竟对她来说,不管在哪,她过得都是富贵闲人的日子。 她一不是管家理事的太太,二没有难缠的婆母妯娌,在婆家过得也算是顺心如意。 且婆家也都是性子开明之人,何时想回娘家,不过一句话的事。 蓁蓁则全然不同。 从初六这日起,她心里就莫名的开始忐忑和焦躁。 一想到在娘家的舒服日子开始倒数,她就觉得心里闷闷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初七这日家宴的时候,人口比前几日少了不知多少,是真正的就只有自己家里人,一个外人都没有。 一座九转紫檀木苏绣屏风相隔,以左是崔显等几位主君及其府中儿郎、女婿;往右则是卢氏等妯娌女眷,正中设着戏台。 比起前几日的筵席,家宴自是随意热闹许多,谁也没有刻意拘谨什么,又是听戏,又是说书,好不热闹。 有个说书的女先儿,口齿伶俐,绘声绘色的说了一出《金缕衣》,引得掌声喝彩不断。 乔乔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凝神听,还不时和梵梵交头接耳的议论两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茜茜不好这些,觉得没趣,心里正暗暗琢磨着未有头绪的那盘棋局,余光一瞥,就瞧见大姐蓁蓁兴致蔫蔫、说话也强颜欢笑,似是有心事的样子。 便挪了身子靠过去,“大姐怎么不开笑脸?莫不是这出说书不合大姐的心意?” 蓁蓁晃了下神,“我正想事呢,倒没听说了什么。” 茜茜:“大姐是惦记家里的越哥儿吧?无妨的,今儿已经初七,再有明儿个一日,就可回去了。” 这可正巧戳中了蓁蓁的烦心事,笑容越发勉强起来。 茜茜年纪虽小,却最是个心思细腻、见微知着的,打眼瞧见姐姐神情不对劲,愈发放低了声音,“怎么听着回家,姐姐却更不高兴了?” 蓁蓁揉了揉小妹妹的头发,宠溺一笑,“你还笑,说来怕是你也不懂的。” 茜茜不忿:“姐姐只管说,若我真不懂,这不还有三姐姐和四姐姐。” 蓁蓁:“快别提那两个口无遮拦的泼皮,唯恐天下不乱怎的?” 乔乔和梵梵闻声却早已回过身。 乔乔:“好啊,被我逮着了不是,当着妹妹的面说我俩的坏话!” 蓁蓁:“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就是坏话了,四妹昨儿个偷摸跑出来看宋翎,可把四哥气得不轻,得亏是宋公子没察觉到什么,否则可让人怎么议论咱们崔家姑娘?” 梵梵:“不会的,我很小心,躲在大伯父的玻璃房里看的,保准没人注意到我。” 茜茜一脸正色,“大姐不要岔开话题,我是在问你,你刚才的样子,分明是有心事。” “现在三姐和四姐也在,你有什么就告诉我们,若是我们没法子,还有哥哥;哥哥不行,还有大伯他们。” 自己家里人就是这样,察觉到你有事,就必须务实到底给你解决的干净明白。 这才是真正的关心在意。 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也没什么不好开口的,“也没什么,这不马上初八了,祖母的寿宴一结束,我和三妹就该回各自婆家了,在这松快自在了这些天,我懒筋都长了出来,一想到回去又要里外忙活,就觉得累得慌。” 梵梵看向乔乔,“三姐,你也这样吗?” 乔乔:“我还好,大姐是宗妇,需得管家理事,打点府里中馈;我们家的大嫂子也是管家一把好手,有她在,我们这些妯娌一点心也不用操。” 梵梵:“这就是有得必有失。” “大姐夫是宗子,权利越大责任就越大;三姐夫则是嫡次子,上头有长兄罩着,自然就要轻松不少。连着他们的妻子也是一样。” 可不是这话。 蓁蓁歪着头靠在了茜茜身上,像是没骨头似的,一脸生无可恋。 茜茜和梵梵对此深表同情,却爱莫能助。 乔乔却敏锐的觉出点不对劲。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大姐的心声 管家无疑是个累人且得罪人的活,要么怎么说管家三年猫狗都嫌呢。 可即便如此,这块又香又臭的饽饽,也永远有的是人愿意吃。 一则管家是权势地位的象征,那得是当家夫人、府邸未来的女主人才有的权力,与其他官眷诰命夫人的人情往来,更是搭建自己人脉网的关键;平日里又能众星捧月、呼奴唤婢,甚至还能收不少油水孝敬; 二则,对一些心性要强又精力充沛的年轻媳妇来说,管家正是显露才能、卖弄才干的好机会,如此才能让婆家人和丈夫不敢小瞧,也顺带着放大自己在丈夫面前的话语权和重要性。 别人乔乔或许不清楚,但在她的认知里,至少有这样两个人,应当是享受并对管家这件事乐在其中的。 一个是谢家的大嫂薛氏,还有一个就是自家的长姐。 但凡她们不是那样的性子、或是有半分做不来管家的事,绝不可能被许配给两大家族的世子、承接宗妇之任。 像薛氏,谢家琐碎事那么多、上头有公婆和太婆婆,中间无数姊妹妯娌,下面还有盘根错杂的家生奴才管事婆子,但从没听见薛氏抱怨过一声累,甚至于乔乔能感受到,大嫂子是乐在其中的享受这份“劳累”的; 那她大姐呢,按说也该是如此啊。 她们崔家长房嫡出的长姑娘,不可能会是因为一些琐事劳神就打退堂鼓后退的人,长姐虽内敛,却是个实打实要强能干的性子,凡自己肩上之责,皆事必躬亲。 若只是贪图在娘家的悠闲,绝不可能让她在人前流露出那样怯懦迷茫的神色。 不对! 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大姐。”乔乔握住蓁蓁的手,“江家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或是对你不好?” 不喜欢一个地方的理由有很多,但最核心都一样——那个地方的人不好! 蓁蓁摇头,“我是当家主母,谁敢欺负我啊。” 乔乔半信半疑,“那有没有人给你使绊子找不痛快?” “江家人口不少,那些妯娌小姑子,有没有为难你的?” 蓁蓁笑道:“那些也就只会嘴上搬弄是非,兴不起什么风浪,不值得一提。” 那就是有了! 乔乔:“话可不是这么说,有些人对你构不成威胁不假,可她就像是扑倒脚面上的癞蛤蟆,不咬人但是膈应人。” “姐夫呢?你们家家大业大、腌臜事肯定不少,姐夫不帮你吗?” 蓁蓁:“他自己每日也不得闲,况且那是我的分内事,怎好老是叨扰他呢?” 梵梵急了:“大姐,你和大姐夫是夫妻!干嘛分得那么明白!” 蓁蓁:“我不是和他分得明白 ,是他不好插手后院的事,否则别人还当我是个没本事的,只能指望丈夫来的威信来立足。” 乔乔觉得大姐有点矫枉过正,“话也不是这么说,大姐,虽然这话说起来有点不公平,可有时候就是这样,大姐夫他在江家说一句、抵得上你说十句百句,有这样缓轻自己重担的法子,你为何不用呢?何必为难自己?” 蓁蓁垂眸,半晌无言。 能为什么呢? 她是崔家的嫡长女,她代表着父亲和族人的脸面,她不能让任何人小瞧了自己,也不能让别有心机之人拿捏住错处大做文章。 她是崔家的女儿,是江家未来的族长夫人。 她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她自己就可以! 就是这样的心绪一直堵在心中,让她在虎狼环伺的江家稳扎稳打、又是杀鸡儆猴又是左右逢源,才有得如今稳坐钓鱼台的从容。 虽说这样自己要劳心劳力许多,可靠自己坐稳权力中心的滋味让她无比踏实! 这是任何人的协助都给不了她的。 蓁蓁也知道,自己是有些拧巴在身上,会钻牛角尖、会言不由衷; 会在任何时候让自尊凌驾于一切之上。 几个妹妹也纷纷缄默。 最小的茜茜率先打破沉默,“大姐,我知道你从小不管做什么都要让自己做到最好,可是这样的话,你不会觉得累吗?” “这样努着自己,你过得真的开心吗?” 过得开心吗? 蓁蓁眼底升起一丝茫然。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问过她了。 她只知道,她是江家的少夫人,她必须端庄得体、必须尊严体面,如此才能御下有方、堵住所有人的嘴。 乔乔心疼不已,“长姐,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爹爹了,爹爹把你嫁去江家,从来不是让你为崔家壮大声势去的,他是想你嫁个有担当的夫君终身有靠,你若本末倒置为此熬坏身子,爹爹知道该多心疼啊。” 蓁蓁扯起嘴角,“我又没怎么着?” 乔乔红了眼睛,“你在江家忙前忙后劳心伤神,自己却过得不开心,长此以往,心生郁结,身子能有好的?”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几房嫡出庶出的妯娌凑一块,定是掐尖要强、斗得乌鸡眼一般,你这个管家夫人,帮了这头就远了那头,捎带严厉苛刻一些,那些人必定心生不满背后怨怼,明枪暗箭可不就都冲着你去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蓁蓁倒是不以为然,“大家族的夫人,哪个不是如此?便是咱们母亲,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乔乔:“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根本不一样!父亲可是内外一手抓,早年外宅内廷皆是父亲总览全局,在不曾让母亲受累的前提下帮母亲立足坐稳族长夫人之位,且对母亲体贴关怀备至,有父亲在侧,母亲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无用武之地。你和大姐夫是吗?” 遮羞布就这么扯了下来,再也没有自欺欺人的必要! 梵梵恨铁不成钢,道:“大姐,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你的反应骗不了人,你分明是不想回江家的,那里有断不完的人情官司、有不明事理不分好歹的刁钻妯娌,你在那过得很辛苦、很不开心,对不对?” 蓁蓁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横流。 在自己最亲的妹妹面前,她终是卸下了心防。 家宴上人太多,乔乔怕长辈们看见担心,就扯谎她们姐妹几个觉得闷,要出去透透气。 崔家向来宠爱女孩,长辈们无有不应的。 回到兰芷苑,蓁蓁反倒哭不出来了。 说到底,她不是委屈,而是累。 在江家的这七年,她每时每刻都要绷着一根弦,对每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都不能掉以轻心,唯恐对方背后的主子企图害她出丑、中伤她和江衍,从而谋取宗子之位和夺管家之权。 她是精明能干,可她也是人,是人就会觉得累。 是人就会贪恋有依靠、无忧无虑的安谧。 这是江家从没有给她的,却是她曾在自己崔家唾手可得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边关出事、三爷请缨 明氏闻讯而来,看着呆坐在炕床上的大女儿,连连叹息。 “蓁蓁,崔家的门楣是你的祖辈带着一众叔伯兄弟们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打拼起来,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的后代子孙能不看任何人的脸色。我和你爹爹都不需要你牺牲自己去换取什么好名声!名声这东西,是最虚无缥缈不中用的,自己痛快才是真!” “江家若是有人作妖,只要你占理,尽管打板子收拾!再有,直接断了他们的月例银子。甭管什么硬骨子,你断了她钱财,不出几日,她保管也就服了。” “别怕什么撕破脸难堪,也别怕给娘家添麻烦,爹娘从来不会嫌你麻烦,只会担心,你隐忍委屈自己!” “多跟你三妹学学,什么事自己不痛快,也别让身边人好过,横竖鱼死网破!有爹娘给你兜着,你什么事也不会有。” 乔乔一脸黑线。 蓁蓁不想父母操心,笑了笑,“我知道了,娘,这次回去,若还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我不会再和他们客气的。” 明氏:“不光是你那些妯娌小叔子,那些有年岁体面的奴才要是倚老卖老,也别和他们客气,或撵出去或打板子。” 乔乔:“这话正是,尤其是那些哥儿姐儿的乳母,仗着自己和主子的关系,肯定在府里没少作威作福,我前阵子就和我们家里的大嫂联手把谢珩和他大哥的乳母都给撵了出去。” 她说得面不改色,似乎在说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 明氏和其他三个姐妹却皆是一个激灵。 明氏似是不敢相信:“你,你把怀予和他哥哥的乳母给赶走了?” 乔乔:“昂,倚老卖老的东西,敢背后议论我的不是,我岂能饶了她?还有她那个女儿,不过是老太太指给我们院里伺候的丫鬟,没做几日就拿自己当姨娘了、越发托大拿乔!这种心思不老实的,不趁早撵走留着干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蓁蓁疑惑道:“你们一下赶走两个奶妈,你们府上的老太太和太太肯依吗?” 她在江家,也时常为那些年长有体面的婆子所累,但那些婆子要么是家里太太的陪房,要么是哥儿姐儿的乳母,都有自己依靠的主子。 每次她要处置,都会被几个太太轻飘飘的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年老有了春秋还有几日好活?何必不饶人不施恩呢”给拦住。 乔乔:“就怕她们不肯依,所以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我特意让周嬷嬷带着人,上演了一出关门打狗的戏码,把事情彻底闹大、大到让那些老婆子说出谁也容不下的狂悖无理之言。” “当然,也是谢家大哥靠谱,这事由他出面裁断,他是世子,未来的一家之主,他说得话,就是老太太也不会驳了去。” 明氏看着小女儿,长长的舒了口气,又对大女儿说道:“你呀,该学学你妹妹,和君子讲究君子之道是没错,可要是对上一群泼皮无赖,再多的君子之道,也不如硬拳头好使。” 蓁蓁若有所思。 江家如今看着的确烈火烹油、繁华鼎盛,可自古月满则亏、登高必跌重,若是不料理俭省、除去冗员奴仆蝼蚁祸害,将来大厦将倾也未可知。 江家什么都好,可就是家族规矩忒古板也忒迂腐,三纲五常,相夫教子,女德女训,听着就让人喘不过气。 她在家时原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而到了江府,竟在浑然不觉间便被同化了许多。 被母亲和妹妹这般点拨规劝,才恍然有醍醐灌顶之感! 顿悟之后,便是后怕。 蓁蓁抱着母亲,身子隐隐颤抖。 差一点,她就让自己彻底陷在那个泥潭中了! …… 没有让任何人陪同,蓁蓁自行出了房门,绕着崔府的后院,从抄手游廊、至亭台楼榭、溪涧假山、缤纷落英。 她走遍每一个自己小时候曾无数次踏足的地方。 初夏的风吹在身上,热乎乎的;崔家的园林请的是当代大师山野子所做,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是真正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搬到了家里。 曾和妹妹们一起玩笑捉迷藏的假山,夏天避暑的临水楼榭、冬日烤肉吃酒的芦雪园…… 所见之处,无不载满了童年的欢声笑语。 初夏的暖阳洒在身上,眼睛有些睁不开,眼前迷迷糊糊的一片光圈,一幕幕的,都是未出阁时的她。 她原也不是这样内敛缄默的木头性格,她也有无拘无束嬉笑怒骂的时候…… 可到底是为什么,她会变成如今这个自己都陌生的样子! 她自以为的模范婚姻、模范婆家,终究只是她以为。 画地为牢,困住的,却只有她自己。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明氏不忍女儿在这种身心俱疲的时候回婆家,刚要着小厮叫丈夫回房商议,就听得前院的管事来禀报—— “夫人,朝廷出事了,方才御前来人将家主、二老爷三老爷,以及家中少爷姑爷,所有在朝中任职的统统都叫了去,连官服都未来得及更换,御前的人催得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氏心中咯噔一下,“可有消息透出来是因为何事?” 小厮:“家主特问了御前的人,好似是边关出事了。” 明氏即刻叫来家中的妯娌儿媳妇侄媳妇等女眷,让她们照顾好孩子,这几日轻易不得出门;又严令各处上夜的婆子做事小心提防,连带门房和巡逻侍卫也都加多了一倍。 女眷们带着孩子,都聚在老太太的上房。 蓁蓁和乔乔此刻都没了计较家长里短的心思,她们也为边关的安危挂心、为此刻正在朝堂殚精竭虑的父亲兄长担忧。 …… 初夏的夜间还是有些凉意的,乔乔瑟缩了下肩膀,后知后觉天色已经黑了。 老太君卢氏吩咐摆饭,爷们都还没回来,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顿饭,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酉时末,一声声骏马的嘶啼划破夜空。 门房小厮忙上前牵引缰绳,崔显率着众兄弟儿郎进了府。 “都各自回去歇着,我去向老太太报个平安。” 谢珩料到妻子这会必定也在老太君面前,就随岳父一道而来。 从正门到老太太上房,男人们个高腿长,也就两盏茶的功夫。 崔显瞥了眼女婿,“回去和乔乔好好说,你们才新婚,她即便不高兴闹两句脾气也情有可原,你要担待。” 谢珩毕恭毕敬道:“岳父放心,我任凭她发落。” 不是,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打情骂俏呢。 当着他这个老泰山的面,说这个合适吗? 崔显不再想说话,翁婿俩沉默着进了老太太的正房。 卢氏见到人,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手中的佛珠也总算是收了起来。 又细问缘由。 崔显便道是边关蛮夷兴兵作乱,肆意烧杀掠夺,侵扰百姓安宁。 卢氏是崔府的主心骨,虽是女流之辈,却自有其眼界见识。 “圣上竭力避战多年,这次难道又要和谈?” 崔显:“太子全力主战,陛下同意出兵!” 卢氏眼睛一亮:“如此才好!” “我大晋泱泱天朝大国,怎可与蛮夷握手和谈!这数十年的窝囊,早该雪耻!” 崔显看了眼妻子身侧,一眼烂漫单纯的小女儿,“陛下已下令户部和兵部齐头并进,调集粮草、厉兵秣马,三日后大军便要开拔前线。” 卢氏:“难得的铁血手腕!只是不知此次挂帅的是哪位将军?” 崔显:“陛下命呼延季将军为主帅,率领十万大军,对战乌桓。” “景盛和怀予……都在此次出征之列。” 景盛是江衍的字。 “什么?”卢氏惊得猛然站起身,直直看向一侧的谢珩。 “你糊涂呀,景盛也就罢了,怀予和乔乔新婚不到一年,有你这样当爹的?” 身为首辅,崔显第一次尝到了被冤枉的滋味,“母亲,是怀予自己主动请缨,儿子拦都拦不住。” 谢珩将卢氏扶着坐下,“祖母,孙婿习武初衷便是渴望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如今边关不稳、贼寇入侵,正是用人之际,国家危难匹夫有责,孙婿岂有当逃兵的道理。” 卢氏再也生不出一句责备的话,眼眶不觉湿润,连道了三个好,“这才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乔乔嫁你,没有嫁错!” 谢珩看向妻子,对上她呆萌怔愣的视线。 乔乔自打听到他要出征这几个字,整个人就是懵的,大脑完全一片空白。 她想到他作为武将,总有疆场征战的一天,却没有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我不要别人 江衍负责押送粮草,谢珩担任右将军之职。 两个女婿忽而都被委以重任,明氏喜忧参半。 但还是将时间都留给女儿女婿,三日后就要出征,这会肯定有许多话想说。 在朝堂和那帮迂腐怯懦的主降派论辩了好几个时辰,男人们晚饭都还没用,厨娘们打点着,将温着的菜肴用食盒装了,给各院的老爷少爷姑爷们送去。 乔乔将食盒中的几道菜一一摆出来。 谢珩却看出她心情不佳。 揽着腰将人抱在腿上,“可是气我没和你商量擅自请缨?” 乔乔摇头,大是大非上她不可能耍小脾气。 “我只是担心你,战场上刀枪无眼,瞬息万变,实在是太危险了。” 谢珩握着她的手,还要说什么。 乔乔却知他还没吃晚饭,就紧忙从他身上起来,“你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吧。” 说完,她站在一侧,第一次像别人家的妻子那样,伺候丈夫吃饭、为他布菜。 谢珩却不喜欢她这样,抓住她的手,捏了下,“我自己来就好,你坐下歇着。” 乔乔折身坐在了榻上,但心里的慌乱和无措却让她急切地想找个事做。 于是又拿过针线筐,继续缝那件准备送给他、还没做完的衣裳。 谢珩匆匆解决了晚饭,漱口净手;乔乔也被秋荷扶进浴室,夫妻俩各自收拾好,都躺上了床。 这会终于是说说话了。 乔乔枕着他的肩窝,紧紧抱着他,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谢珩安抚道:“我敢请缨,就自有分寸,不必担心我。” 乔乔没好气踹他,“你话说得轻巧,我能不担心吗!” 他是她男人,这会忽然知道他马上就要上前线,她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那没心没肺,那她成什么人了! 乔乔心里怕,可怕说不上来怕什么。 成亲不到一年,他们之间谈不上有什么海誓山盟,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但这大半年来细水长流的温馨日子,也足以让她认清,他是个极好的丈夫。 能体贴她的难处、迁就她偶尔的小脾气,甚至能放低身段去做一些哄她高兴的事。 他本身就好,比起大姐夫更好。 一想到这样好的丈夫要上阵杀敌,面对那些凶悍的蛮夷贼兵,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安宁。 怕他受伤,怕他出事。 战场上太多太多的可能。 她真的好怕。 谢珩感觉到她身子在发颤,下意识半撑起身体。 就看到她咬着下唇、眼眶盈满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让其落下。 但她不知,她这样泫然欲泣的样子有多美。 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落下,谢珩俯身,轻柔的吻落在女子精致的眉眼,从眼睛慢慢往下,他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挚爱珍宝。 “你在家照顾好自己,若是心里害怕,就回你娘家来住,我会叮嘱母亲和大嫂,不让她们拘束你什么。” 乔乔抱着他的肩膀,“我怎么样都行,但你得好好的。” 谢珩笑:“我,我一定好好的,不让自己受伤。” 乔乔吸了吸鼻子,用最没威严的嗓音威胁道:“你要是敢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爹爹和大哥给我安排改嫁!” 头上传来一声带着轻笑的鼻息。 “这不挺好的?有岳父撑腰,谁也不敢小瞧了你。” 乔乔不乐意的将他抱得更紧,哭腔道:“你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不要别人。” 没有人会比他好的。 比他俊的没他英武、比他英武的没他品行端正。 没有会比他更好的,就算有,她也不想要。 谢珩想她宽心,揶揄道:“以前也不知是谁,在外头打架被人威胁、都毫不在意的说有本事让我休了你。” “现在有让你改嫁的机会,你还不要了。” 乔乔听不得他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挥着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谢珩握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用他自己的方式来让她安心。 …… 也许是因为即将的分别以及战场上变幻莫测的明枪暗箭,这一次,两人皆是投入又动情。 外头守夜的秋荷耳根子都红透了。 又不敢耽误叫水房的婆子备水。 某人今晚铆足了劲欺负人,乔乔有点招架不住,但想到即将归期不定的分离,也没有什么计较的心思,干脆怎么都随着他。 等到折腾尽兴、清洗干净,乔乔被他抱着从浴室出来。 两人都没有睡意,相拥着说话。 乔乔不想再提分离的事,就将今日家里大姐和江家的事和他说了一些,“看来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江家也没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谁家都有几笔烂账。” 谢珩把玩着她的头发,道:“大姐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乔乔:“就是说啊,江家人口那么复杂,好几房的太太媳妇小姐,打点中馈就够不容易的,还要应承完这头应承那头!” “更可恨的是,江家还有个庶长子,也就是大姐夫庶出的哥哥,因为是头一个孙子,江家老爷子比其他人多疼了几分,无形中就滋生了这对兄长嫂子的野心,无时无刻不掐尖要强,想着抓住大姐和姐夫的错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还有这样的蠢货!宗子宗妇何等重要,岂是他们的小打小闹能够撼动得了?” “这样说起来,江家打从跟上就是有糊涂账的,能在嫡子出生之前闹出庶长子,全京城也找不出几家。” 乔乔:“是啊,奈何歹竹出好笋,大姐夫却是极好的,我爹爹当初也正是看中这一点。” 谢珩想到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好的坏的,你让一个人一夜之间改了性子都是不太可能的。” 乔乔一怔,“什么意思?” “大姐夫要负责押送粮草,我们两个都不在家,你不妨趁这个时候板一板大姐的性子。” 乔乔:“你是想让我去帮大姐肃清门庭?” “不过也是,该有的手段大姐其实都懂,可她就是耳根子软,大姐那套对付那些坏在明面上的人可以,可江家那几个无赖,她就有些无从下手了。” 谢珩笑:“是,所以需要你去治一治他们。”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乔乔眯着眼睛,“为什么是我?我很凶?” 谢珩当然要挑好听的说,“当然不是,只是夫人比大姐更杀伐果决,有你坐镇协助,大姐处理那些腌臜定会事半功倍。” 乔乔伸手拧着男人那张俊美的脸,“说那么长串,意思不还是说我凶!”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母老虎是不是?” 谢珩眼底萦着晃悠悠的笑意,指腹摩挲过她红润润的唇,“凶一些没什么不好,家有悍妻,也是一宝。” 乔乔差点两眼一黑。 她怎么就悍妻了! “你别以为你马上出征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了?” 男人俯身再次含住,低沉温柔的嗓音从喉间不急不慢的溢出,“那等我回来,悉听夫人发落。” 乔乔伸手抱住他,那股鼻酸的感觉再度袭来。 她从没有这样一刻意识到平安的可贵。 她只希望他平安。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他很久没见过她娇羞无措的样子了 次日用过早饭,谢珩夫妻二人便紧赶着回了谢府。 秦氏、裴氏等人也早收到了谢珩即将奔赴前线的消息,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还是战场那样生死一线的地方,裴氏一看到人眼泪就下来了,紧紧攥着儿子的手,生怕下一刻人就消失不见。 儿子心有凌云之志,她这个当母亲的不该拖后腿。 裴氏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不光明白,她也为在多出纨绔的世家、自己能生出这样品德上乘的儿子而骄傲。可骄傲是一回事,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这个当娘的,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都说战场上风餐露宿,她的小儿子自出生起,就是世家贵公子的教养,怎么经受得起? 裴氏越想心中越是不放心,却也知道圣旨已下,自己怎么说都是枉然。 秦氏相较儿媳妇要镇定许多,问过一些崔府贺寿的事后,一手牵着谢珩,一手握住乔乔,“两国开战,断没有世家公子不能上战场的道理,他们平日已享受到了平民百姓不敢想的富贵荣耀,若是国难当头再当逃兵,简直枉生为人!” “珩哥儿,你能主动请缨,此番铮铮傲骨,祖母以你为傲;祖母也相信,我的孙儿,定会荡平番蛮,平安凯旋。” “就是苦了珩哥儿媳妇,才新婚不久,他就要奔赴前线,实在是我们谢家对不住你。” 乔乔连连摇头,“祖母千万别这么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保家卫国乃武将之荣,孙媳和祖母一样,与有荣焉,不曾怨怼。” 秦氏:“大军明日就要出发,其他没有用的话都少说,让珩哥儿和他媳妇先回去,收拾一应要带的衣物,也让他们小夫妻话别。” 又叮嘱谢珩:“晚间去和你父亲说说话,他面上不说,心里肯定是惦记你的;多说说话,让他安心。” 谢珩应下。 两口子回到畅心堂,周嬷嬷带着小丫鬟将从崔家带来的箱笼整理归置。 乔乔领着秋荷秋香,在次间打点整理谢珩的随身衣物。 战事一起,就归期不定,所以即便现在是夏季,也要把厚衣裳和大毛衣裳都一应准备着。 明日就要动身,谢珩此刻也想尽可能和她多待一会,将人拽着回了内室。 乔乔随他进去,转身准备将帘幔放下,身后忽然贴上了一堵坚硬却温暖的胸膛。 他把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能感受到他也是不舍的。 也对,虽然成亲时间不久,但这大半年互相关心、朝夕相伴下来,怎么都会有些感情的。 况且还是她这样一个处处做到最好、给他长面子的貌美贤妻! 两人又抱在了一起,她像个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他被迫托着她的臀部,让她的腿能够缠绕得不那么辛苦。 “还舍不得我吗?”他望着她的眼睛问。 昨晚的火热还记忆犹新,大腿那还酸着呢,给乔乔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乱说话了。“本来是有的,被你昨晚作没了。” 她偏过头,伏在他的肩窝,不满地控诉着他昨晚的恶行。 谢珩脑中也倏然浮现出昨晚的她,那一幕幕的活色生香,喉结滚了滚,眸子顿时暗了下去。 察觉到他的反应,乔乔不恼也不气,只幽幽叹道:“果真天下男人都是一样,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谢珩:“……” 明媒正娶的夫妻,被她说得好像乱伦偷情似的? …… 夫妻俩的第一次分别,内敛寡言如谢珩,此刻也是有不少话要叮嘱。 “你在家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若是在府上觉得闷,就和祖母说一声,回娘家住些时日;要是别家宴请,只要去散心解闷,受了委屈也不必忍着还像前头那次打回去就是。” 乔乔满头黑线。 “……若是我有个万一……” 她忽然捂住他的嘴,厉声道:“没有万一,我在家里等你,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谢珩握住她的手就在嘴边亲了下,“好。” 他定要平安回来的,毕竟,他也还没有和她过够呢! 乔乔从衣橱里拿出了件雪白的中衣,“本来是想给你做生辰礼的,现在这情形,你生辰那日肯定也是不在家。” 谢珩倒是不在意一个生辰,边关百姓受尽侵扰之苦,别说生辰,连性命都没有保障。 比起他们,他少过一个生辰又能如何。 不过妻子送的中衣还是十分合他心意的,贴身穿着的衣裳,又是妻子亲手缝制,他没有不喜欢的理由。 乔乔又将一个装着平安符的香囊递给他。 那香囊的颜色和款式,一看就是女子所用。 粉色、绣着兰花。 谢珩投去疑惑的眼神。 乔乔抿着唇,羞答答道:“你这一出门不知道要多久,给你留着做个念想;你要是想我了,拿出来看一看。” 谢珩觉得妻子当真是小女儿情思。 没有怪她的意思,但她可能要失望了, 战场上是多严肃紧张的地方,他可能真没有余力去想别的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见他不动,不由得面露失望,作势要收起来,“怕被人看到笑话你?那就算……” 没给她收回去的机会,刚才还沉默着一脸为难的男人一把抢过去放到怀里。 乔乔打趣道:“不是不要吗?要不你还是还给我,刚才是我欠缺考虑,军营里那种地方你随身戴着这些东西的确不合适,免得被人笑话儿女情长。” 伸手就要去从他怀里把香囊拿出来的样子。 谢珩抓住她的手。 乔乔就笑了,“礼尚往来,你也给我个随身物件,方便我睹物思人。” 谢珩垂着眼眸,脸颊不经意被“睹物思人”四个字烫了一下。 他有时候都佩服妻子这张嘴。 当真是什么都敢说,除了床上那事会因他太过分而羞耻得抗议哭出来以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床下看到她娇羞无措的样子。 不仅如此,他甚至能几次三番的感觉到,自己在被妻子调戏。 这正常吗? 他不太懂,但直觉告诉他这似乎是不太对的。 但他也没办法,毕竟他真做不到像妻子这样,把这些思念之类的情话宣之于口。 但这种话夫妻间似乎总得有个人说。 谢珩解下身上的汉玉麒麟琼丹佩递去,乔乔笑眯眯的收着,转而又想起一事,“出征在外,能写家书寄回来吗?” 谢珩顿了下,这还没走,她就已经想到写家书了。 是有多舍不得他。 “应当是可以的,但也不能太过频繁,否则会乱军心。” 乔乔眼睛一亮,“那我也可以写回信送到你手上吗?” 谢珩就想到剿匪之时、曾因妻子寄来的家书厚度可观而被吕腾等将军打趣了一番。 刚想告诉她让她写信时注意些,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她这般情意绵绵,他若说,没得伤她的一片心意。 罢了罢了,被打趣就被打趣吧。 横竖就是几句话的事。 谢珩这般想。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姜还是老的辣 五月十一,大军启程,即赴雁关。 他在时,说到出征之事,乔乔百般挂念;他这么一走,她心反而静了下来。 每日抄抄佛经、与妯娌们说说话,一日也就过去了。 五月二十六,甄氏临盆,于申时初产下一子。 其出生后不久,就有河南等地官员上报,连月干旱,竟在不日前天降甘露,旱情顿然化解。 崔显便为孙儿取名为“霖”。 乔乔这个做姑姑的,第一时间回了娘家去看自己的亲侄子。 暖暖这么大的时候,她就经常抱着,所以别看她没生养过,但抱孩子的姿势可是熟练得不行。 看着怀中柔软的婴孩,乔乔不由感叹血缘的神奇。 明明刚出生的孩子什么也看不出,但她就是觉得喜欢,越看越喜欢。 甄氏这一胎养得好,生产时没费什么力气,这会收拾干净,用一条红色缎带头巾包着头发,一边喝着参汤一边和乔乔说话。 “姑爷这一走,你必定惦记,要是心里慌,就回家来;你婆婆那边你若是不好意思张嘴,我着人去和她们说,随便找个借口,她们也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乔乔:“没那么夸张,难道我一个人还过不好日子了?” “丈夫不在就回娘家,传出去别人岂不说我张狂?” 甄氏:“你何时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我倒不是在意,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住的也不远,我想回来随时都能让人套车回来。” 甄氏又说到蓁蓁,“景盛押运粮草,也早已随大军出发,蓁蓁一人坐镇江家,我怕她受累。” 乔乔:“大姐那要做就做到最好的性子,不是别人累她,是她自己累自己。” 甄氏笑道:“这次好了呢,听说昨日在江家处理了一群婆子管事的,各自打了二十板子又撵了出去。” 乔乔满面惊讶,“大姐怎么突然就……” 甄氏:“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报信的丫鬟说得千真万确的,当是错不了。” “原也是该如此,咱们崔府的大姑娘,便是当真心狠无情,别人也会夸一句有大家之气,既如此,何必委屈自己呢。” “许是回娘家住了几日,大妹妹想通了也未可知。” 乔乔:“大姐这般劳累,一是江家规矩繁琐、伦理纲常约束得人心累;二是中间妯娌姑子难缠,一个个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谁都想挣点好处;三嘛……” 甄氏接话道:“三,当是大妹妹对妹夫的情意让她总想着能做得好些再好些,越是心悦一个人在他面前便会不自觉地要强又骄傲,总想做出些样子给他看。” 乔乔一怔。这倒是她没想过的一层。 “还是嫂子睿智,我还真不曾想到这个。” 甄氏:“我毕竟比你们多吃两年盐,知道的多一点不足为奇。” 这时,忽有一小丫鬟风风火火跑进来报信,“大夫人,三姑娘,江家老太太带着两个少夫人来了,气哄哄的,说是要找咱们老祖宗理论。” 甄氏刚生产完,自然不能操劳,乔乔便将孩子交给乳母,自己带着人赶去卢氏的上房。 刚走到垂花门,就听到一阵嘈杂叽歪吵闹的声音。 “什么人在此吵闹?当我们崔府是什么地方?” 她厉声喝道,那头的丫鬟婆子瞬间屏声静气,连口大气不敢喘。 崔家的内宅管事曾嬷嬷见到乔乔,忙福身行礼,“给三姑娘请安。” “这都是江家来的婆子,说是被咱们大姑娘又是打又是撵,脸面尽失,来崔府要个说法。” 乔乔被这荒诞理由气笑,“主子处置奴才还要说法?这就是江家的规矩?” 有个大胆的婆子道:“原也不敢,只我们并不曾做错什么,不过是吃了酒说多说了几句,管家夫人就好大的威风,二话不说就要撵,连二太太这个长辈的话都驳了回去,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乔乔懒得和这帮奴才废话,直接喊来护院小厮将其轰出去。 这些婆子在江府都是仗着陪房和乳母的身份作威作福惯了的,怎肯老实就走,见状纷纷跌坐在地,开始哭天抢地的撒泼耍无赖。 乔乔便让小厮拉出去打板子。 “横竖你们是有卖身契的,就算既然你打死了,告去官府,我也是不怕!” “刁奴欺主,还敢倒打一耙,江家还真是让我开眼!” 江家二房的大少奶奶王氏快步而来,恰好听到这句,瞬间讨了个没脸,“三姑娘好大的气性,这些婆子原也没犯什么不得了的错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个都是老弱病苦的,何以不施恩呢。” 乔乔半分不买账,“你要施恩回你江家去,便是将你江家所有钱财拿去施恩也不碍我的事,别在我们崔府这碍眼!” 王氏见她半个好脸色没有,不由得也恼了,“今日之事若是闹出去,到底是谁没脸?我就不明白,你们也是家大业大的,难道就缺那些养几个老婆子的钱、就非要赶尽杀绝才安心?” 乔乔哼笑道:“这些婆子赌钱吃酒、欺上瞒下,损公肥私、疏于职守,我大姐身为管家主母,料理不尽事的奴才本是职责所在;你是哪位?在这上蹿下跳的没个规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氏气得涨红了脸,底下就有婆子扯着脖子道:“这是我们江府二房的大少奶奶。” 周嬷嬷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大胆!我们姑娘说话,哪来你插嘴的份!” 王氏气得身子发颤。 奈何对面这崔家姑娘简直刀枪不入,任她怎么说都没用。 与此同时,江家老太太也在卢氏那颜面扫地。 “老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仁慈,对这些哥儿姐儿的乳母有昔年的情分在,又顾忌名声,不愿闹得难看;可我孙女难道做错了?若是老姐姐真对我孙女有何不满,一纸和离书拿来,两家自此毫不相干!” 江老太太急忙道:“不,不是。小吵小闹的,哪至于和离啊?” 卢氏:“哎呦,这可就稀奇了,不和离的话,我孙女就是宗妇,是当家主母,她对后宅的奴婢难道还处置不得?老姐姐今日这番,是要将我孙女的脸踩在地上了?” “莫不是仗着孙婿不在,无人给我孙女撑腰,就想着夺我孙女的管家权。” 江老太太汗颜,“当,当然不是!” “我只是觉得蓁蓁那孩子有些太上纲上线,一下子将那些乳母婆子都赶了出去。原不必闹成这般,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罢了,何必得理不饶人。传出去也有损自己的名声。” 卢氏:“既然老姐姐对我孙女管家理事不满意,那不妨就让老姐姐你亲自出山料理那些刁奴,也让家下晚辈们开开眼见识见识。” 江老太太瞬间不吭声。 卢氏:“孙婿不在家,我不放心蓁蓁和越哥儿,已打发婆子去接,从今日起,她们娘俩就在崔府住下。” 江老太太瞬间脸色一白,“老姐姐这是干什么?俩孩子可是好好的。” 卢氏笑道:“没要怎样,我就是岁数大了,想儿孙们能多在跟前一天是一天。难得的机会,让她们都回来陪陪我,老姐姐该不会不给我个面子吧?” 江老太太为难道:“可衍哥儿媳妇还得管家呢,家里可是一处都离不开她……” “老姐姐,你就别哄我了,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这孙女管家手段不行,不合你心意,得饶人处不饶人,这都是我没教好她,我且将人带回来再调教一番;至于你们家的中馈……不是还有好几房媳妇吗?平日她们看着中馈钥匙就跟饿狼见了肉似的,这会子不妨就让她们尝尝这个滋味?” 江老太太嘴唇都在哆嗦了,“……她们都是一群小冻猫子,哪能做得来?” 卢氏丝毫不为所动,“再不济,不是还有老姐姐你?” “有你出山,那些婆子们一定再不敢疏于职守、再不敢赌钱吃酒;老姐姐,孩子们还小,什么不得长辈教着,你就权当给她们露一手是不是?” “至于我孙女,你方才所说她不好的地方我都记住了,管保我将她接回来,好生教教。” 说罢,卢氏就吩咐底下婆子去传话,让小厮套车,又派侍卫和十几个婆子随行,即刻去江家,将大姑娘和小公子接回府上来。 江老太太如丧考妣从卢氏房中出来。 早有婆子将房中两人的对话告诉了乔乔跟前。 乔乔当即笑了出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就让她们自己窝里斗去。 大姐落得清静,等她们两败俱伤、里子面子都没了,再来求大姐回去。 真是想想就痛快。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爹爹欺负我 蓁蓁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江家的中馈钥匙由下人送到了江老太太田氏房中。 这的确是块肥肉,一听说管家夫人甩了手,其余几房的少奶奶无不是心生雀跃、想把这肥差揽到自己头上。 田氏在崔府得了个没脸,这会脸色铁青,没人敢说话;但若眼神能杀人的话,屋里的几个少夫人已经除掉了身边所有的妯娌对手。 田氏吐了口气,“衍哥儿媳妇要回娘家休养长住,暂时将管家之权交到了我手里,可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没那管家理事的精力,你们也都是大家闺秀出身,谁愿意暂行管家之事,你们自己说吧?” 几个妯娌在底下都快瞪成乌鸡眼了,田氏这番话却又让她们一时缄默无言。 毕竟这种事,枪打出头鸟,谁也不好主动揽。 田氏没好气:“行了,平时你们看着衍哥儿媳妇管家,不是眼红得天天找茬吗,那就自己也体会一下这其中滋味。” 王氏见几个妯娌明明心动得不得了却碍于面子不好上前,当即越身一步,“祖母,孙媳愿意一试。”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哪怕只管三个月,中间的油水也不菲了。 第一个起了头,后面几个人索性也不要脸了。 “祖母,孙媳也愿意。” “祖母,还有我!” 田氏扫了眼堂下几个牙尖嘴利的孙媳,简直没眼看。 这个家要是交到她们手里,没几日也就败光了。 恰此时,外头婆子道:“主君来了。” 几位少夫人闻言忙退到了屏风后面。 江老爷子怀着雷霆之怒而来,“你们干的好事!” 田氏:“老爷这是作何?” 江老爷子:“我今儿一下朝就被崔府的几个门生故旧好一顿揶揄嘲讽,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你们让我丢的脸!” 田氏:“崔府?他们消息这般快?后宅女眷的事怎么闹得外头也知道了?” 江老爷子冷笑:“现在外头都知道咱们江家尊卑不分,家宅不宁,把好好的儿媳妇都给气的回了娘家;你也不想想,以崔氏的声望,谁敢议论他们的不是,你和他们对上,能占到什么便宜!” “要是衍哥儿媳妇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和离归家,那就全完了你知道吗?” 田氏不以为然,“老爷多心了,哪个女子轻易敢提和离?” 江老爷子咬牙切齿,“那是崔家女!别说和离,就是二嫁三嫁,求娶的人都能从崔府排到城门口!” “这些年来不和你们见识,是衍哥儿媳妇的好教养,你们竟还得寸进尺,妄想宗妇之位,简直是胆大包天厚颜无耻!” 江老爷子骂得就是屏风后面几个孙媳妇。 “听着,平时不管哪个长辈多看你们几眼,多夸你们几句,那都是一家人不得不给的体面,可别当了真连自己都骗!” “这个家,就是衍哥儿和他媳妇的,趁早收了你们的钻营之心,否则,一纸休书都给我家去!” 屏风后的几个少夫人闻言瑟瑟发抖。 就如同江家得罪不起崔家,她们的娘家也是万万得罪不起江家。 …… 次日,江老爷子亲自率领三个儿子前往崔府登门赔罪。 崔显并不买账,“老世伯,我当初嫁女儿,就不是图你江家的门楣,我看中是景盛这个孩子,有出息,可堪托负。可您一家倒好!” “我女儿懂事,家丑不可外扬,她从未在娘家说过婆家的半分不是,这是她大度有涵养,是她的好处。” 江老爷子愧疚不已,“是我的疏忽,我一向不惯于俗务,是以从不过问家中后院,让静婉受了委屈,是我的不是。” 崔显:“世伯,您家也是有笔糊涂账得清算清算,您可不能打马虎眼,全等着将这烂摊子丢给我女儿和女婿。不说别人,我可是不依的!” 江老爷子羞愧难当,“说来惭愧。” 崔显:“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家族同气连枝是好,可若心不在一处,人强行凑在一处,只会家宅不宁,世伯也是经历过的人,缘何不懂这里头的门道?” “江家既是我女儿女婿的,我少不得也要过问几句,孩子们都年轻,这么乌鸡眼的你咬我我恨你,究其原因,难道不是坏在根上?” 江老爷子闭了闭眼,“贤侄啊,你直说吧,要怎样,才能答应让衍哥儿媳妇回家?” 崔显不急不慢的端起一盏茶,淡淡撇去浮沫,随即吹了吹,方才轻呷了一口,“那就劳烦世伯回去肃清门厅、清理门户,我要我女儿回去的时候,再无一个碍她眼的家伙!” 他眸色骤冷,带着森然无情的肃杀之气,丝毫没有顾及到眼前的江老爷子按辈分该是他的长者。 女儿是崔显的底线,一直都是。 哪怕是长者、是父母辈的亲属,也不能触碰的底线! 江老爷子:“好,我答应,我一定给崔府一个交代,给衍哥儿媳妇一个交代!” 崔显嘴角淡扬,却是漫不经心地抬眸,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无情,“既如此,我就恭候世伯佳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老爷子颔首应下。 …… 崔显和卢氏的联手出击,打得江家上下猝不及防。 是蓁蓁的好教养让她们生了幻觉,自以为崔家也不过如此,崔家的女儿嫁到江家不也得守江家的规矩。 他们忘了一点。 崔家女愿意守江家规矩的前提是她们愿意,若她们不愿意,也有一脚踢翻局面的底气。 蓁蓁抱着儿子,在来关怀慰问的父亲面前愧疚不已。 “爹爹,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 崔显:“当然没有,江家那样混乱的局面,你尚可稳住且能隐忍,你已做得很好;可孩子,爹爹不需要你隐忍,知道吗?” “你就该在她们第一次为难你的时候回来找爹娘,不必太有涵养,和那群人讲大家闺秀的涵养,无异于对牛弹琴。” 明氏也心疼道:“是啊,蓁蓁,你不要觉得你求助爹娘是给爹娘添麻烦,爹娘从未那样想过!相反,你和乔乔每次有事需要到爹娘的时候,爹娘都很高兴,觉得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雏鹰离巢,守家的老鹰最是盼望儿女的回首。” 蓁蓁不由得红了眼眶,“是我不好,让爹娘担心了。” 崔显:“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也还是爹娘的孩子,那爹娘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有时候别太懂事,爹爹不需要你懂事,你只管拿出在沈家时候打人的蛮横,凡事有爹爹为你兜着。” “即便是爹爹百年之后,还有你哥哥他们,知道吗?” 蓁蓁擦干眼泪,“我知道了,爹爹放心,女儿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崔显拧着眉心,看了眼门口探出的脑袋,“来了就进来,在那偷偷摸摸的作甚?” 明氏和蓁蓁循声看去,果然就看到一身鹅黄色裙装的乔乔趴着门框,露出那张莹白精致的小脸,浑身上下都写着鬼鬼祟祟四个字。 被发现后,也是一点心虚和尴尬都无,直接小跑着进来至崔显身后,抱着父亲的肩膀,轻轻晃着撒娇。 “爹爹,您怎么知道我来了?” “果然还是爹爹耳聪目明,那些小神小鬼在您面前,根本上不了台面。” “按说谢珩哪一项不差,可就是有爹爹您比着,我就觉得他进步的空间实在还是很大。” 小女儿这一套讨巧卖乖,崔显不知吃过多少次。 崔首辅温朗一笑,“你呀,也不知怀予嫌不嫌你话多?” 乔乔:“他就算嫌也没用,而且现在天各一方的,想听还听不到了呢。” 崔显指了指小女儿,对大女儿道:“这股皮实又无赖的劲,你得和你妹妹学学。” 蓁蓁忍俊不禁。 “……爹爹你夸我还是损我呢?”乔乔扑到明氏怀里告状,“娘,爹爹欺负我,您今晚赶他去睡书房!” 明氏抱着小女儿,无有不应,“好,赶他去睡书房,娘今晚抱着你睡。” 乔乔点头表示满意。 崔显倒吸了口冷气,生平第一次有了揍女儿的冲动。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天生帅才 雁关边城的主帅营帐 谢珩自军队抵达边境,就在各处不遗余力的发挥出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抵达第一日,尚未喘口气,便请命外出勘察地形。 手下得用,呼延季十分高兴,欣然应允。 而后,次日早上,一封地形图加一份作战谋略分析,便递到了呼延季的桌子上。 说话亦是恭谨又谦逊,“晚辈一番拙见,请元帅示下。” 呼延季当时人都傻了。 这可是宁国公的儿子、首辅崔公的女婿,他一开始真当是来镀金消遣的贵公子看的。 没想到…… 至此,呼延季对这个年轻俊朗的将军刮目相看。 再去细看那份地形图和战略分析,呼延季更是惊讶地半晌说不出话。 有的武官空有匹夫之勇,有勇无谋;有的则是只会纸上谈兵、丝毫不考虑实际调派起来的行军难度。 但谢珩不是。 他似乎吃透了所有的兵法谋略,却丝毫没有纸上谈兵的肤浅和冒进;谋定而后动,沉稳老练、运筹帷幄。 雁关对大晋,是耻辱之地,前朝曾在此地吃过数场败仗,以至景帝登基后心有余悸、不敢再贸然开战。 谢珩的这封战略分析中,针对前朝的几场雁关战役,分析道是因前人太过注重正面强攻,而敌军的碉堡居高临下,如此自然死伤惨重。 而谢珩给出了自己谋定的作战方略,是将大部队拆散成小部队,让士兵们带着几日的粮草干粮分散突入敌后,抓住战机合围进攻。 呼延季看过后,连带着其他诸位将军副将一同看罢,纷纷不约而同长吸了口冷气。 前将军崔嘉晟道:“此计虽好,风险也大,对我军的情报、战术以及士兵的单兵素质,都是极大的考验;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呼延季作为大晋的武将第一人,对这份战略看得则更为透彻,他拍板定下,让谢珩率领一队士兵,于当夜子时夜袭敌军碉堡。 谢珩领命。 因前两场战役,晋军刚吃了败仗,又仗着碉堡坚固,敌军便不觉对方敢在这个时候主动挑衅。 当夜,乌桓和西羌的联军,在碉堡四处巡逻之际,口中满是对晋军的不屑和鄙夷。 “元帅今日都说了,等打进中原,大把的金钱和美人,要什么有什么!” “就大晋士兵的这点本事,打进去还不是早晚的事。”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落下,其手中的匕首利落划过两个士兵的脖颈。 二人当场毙命。 城中的敌军士兵发现时,晋军的喊杀之声已连成一片。 突袭加上夜袭,这一战,敌军输的毫无还手之力,连丢两个碉堡。 谢珩手下的士兵士气大振。 呼延季看到战报,朗声大笑,扬言要即刻写奏折呈上去为谢珩请功。 谢珩却丝毫没有因为立功而有任何得意之色,“元帅,当下我们该乘胜追击,不可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有了谢珩这次成功的先例,军营士兵对其的谋略战术深信不疑。 军心方面已不成问题。 而呼延季派去的军事幕僚的及时回归,更是带来了要紧的敌军情报。 为战略的部署更添了胜算。 …… 士兵们很快发现,只要是右将军谢珩带领的战役,不管是突袭、伏击或是夜袭,都可以赢。 而且还是以己方牺牲最小、且能缴获敌方兵械物资的前提下。 将一场仗,尽可能地赢得漂亮。 军营里上下都是硬骨头,服得就是有真本事的人。 士兵们也都喜欢能带自己打胜仗的将军。 谢珩一时声名大噪。 呼延季在其身上看到了远胜自己年轻时的风采,红着眼眶感叹这个重文轻武的王朝终于再度迎来一位天生帅才。 为其请功的奏折雪花似的、一封封飘向京城,呼延季在奏折中盛赞谢珩为“天生帅才,勇冠三军。” 将士们在前方打仗,景帝可是也不得闲。 战事情报、战机的裁定、将士们的奖惩,这都是上位者必须在第一时间向前线给出的反馈。 贻误片刻,就有可能错失最佳的进攻时机。 再有,对将士们,坏事之人要罚,立功之人要赏。 人家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出生入死的打仗,图的就是功勋。 景帝仁慈有余,但魄力不足。 太子便受命监管战事,统筹粮草及战场形势。 …… 前线的消息不是秘密,只要前方有战报传回,不一会便不胫而走,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说呀说,不觉间就从深秋说到了隆冬。 谢珩立功,可谓是京城上下如今最津津乐道之事。 御前的人亲自去谢府送了金玉之物的赏赐,并道道:“待谢将军回京,另有封赏。” 妯娌们纷纷向乔乔道喜,自家男人给自己长脸,乔乔自然喜悦。 一颗惴惴不安了数月的心也终于踏实落地。 她以前只知谢珩武艺绝伦,可战场上军情变幻莫测,空有匹夫之勇是万万不行的;他一个从前只在演武场上骑马射箭的贵公子,乔乔起初真的担心过他应付不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些频频传来的捷报显然推翻了她的担忧。 她小看了自己的丈夫。 …… 捷报传来不久,将士们的家书也送到了京城。 此次战役比剿匪要严肃正式许多,谢珩显然也没那个精力再去祖母、母亲妻子每人写一封。 这次只有一两封家书,一封给父亲谢进,另一封自然是给妻子乔乔。 秦氏和裴氏虽说惦记,却也不好意思看儿子给儿媳妇写的家书,毕竟小年轻的夫妻,必定说了些肉麻的话,她们若看,徒增儿媳妇尴尬。 婆媳俩就都去找谢进,儿子给老子写的家书总没什么不能看的。 乔乔拆开那薄薄的信封,里头就简简单单的一张纸。 先是报了平安,称自己一切都好,受过两次伤,但都是皮外伤,上过金疮药很快痊愈不碍大事;后又问道她在家中如何? 乔乔看书什么的,从来都是一字一句看得认真,她没有那一目十行的本事。 就这样,谢珩的这封信,都没给她喘口气的机会,就看完了。 她知道军营里局势紧张,也知道他肩负重任马虎不得; 可既然都提笔写了,应该不缺那多写几个字的功夫吧。 乔乔郁闷。 没等她郁闷多久,老远听到院子里明薇和明惜的笑声。 两人披着大氅、戴着狐毛抄手进来。 乔乔问:“什么事笑得这么高兴?大老远就听见了。” 明薇:“三哥不是给爹爹来信了吗,方才祖母和母亲都去看,结果拆开一看,里头就三句话——儿一切安好,望父自加珍重保养,切勿记念。” “祖母看过都笑了,说难为三哥这个锯嘴的葫芦。” 乔乔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 瞧吧,给亲爹的信都只有三句话,对比起来,她这样还算好的。 起码有……五六七八句。 得知足。 明惜:“三哥哥自幼就不是巧舌如簧的人,三嫂别为这个和他计较什么。” 乔乔道:“和他计较这个?那我早把自己气死了。” 明薇:“其实别说写信了,三哥平时话也不多,所以那封信的三句话,爹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那可不,亲爹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秋荷研好墨,乔乔坐在书案后,提笔就写。 明薇笑问:“三嫂是要给三哥写回信吗?” “对啊,信差说明日一早来收,若是晚了就送不到了。” 其实乔乔倒真谈不上生气,天性如此,话多的人写信起来内容也多,什么事都要提一下;话少的人,天生就没什么分享的欲望,自然在信中也是惜字如金。 谢珩的话少,乔乔是领教过的。她若主动问什么或是提到什么话题,他都能趁着说两句; 但让他主动找话题,太难了,天生没那根筋! 而且战场上行军打仗那些事,说给她听她也未必感兴趣; 但没关系,她有好多想说的呢。 明薇和明惜不约而同注视着身穿一件桃红色夹袄的漂亮嫂嫂提笔就是一番行云流水,两个小姑娘的眼睛渐渐瞪大。 一,二,三,四…… 嫂嫂写这么多吗? 三哥真是好福气,嫂嫂这么美,还对他这般一往情深。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他毁我姻缘! 临近正月新年,朝廷特派人为将士们送来了不少肉禽和烧酒。 腊月初十的回信,也在腊月二十五这日,送到了谢珩手中。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临近春节的家书,对将士们来说,比什么犒赏都来得暖心。 将军们时下都在主帅营帐,商议着最后的总攻和决战。 信差将各人的书信送到每一位将军手中。 果不其然,谢珩的那一封,光是厚度,就在所有人的书信中一眼脱颖而出。 呼延季就和当初的吕腾一样,笑着打趣,“谢将军的家书比咱们的,可是不太一样啊。” 一句话说得众将士们都笑了。 谢珩轻扯了下嘴角,颔首十分谦逊低调的样子。 待回了自己的营帐,才将信封拆开,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沓信纸。 信里的内容很丰富,时间跨度也很大。 从他刚离家不久,崔家祖母和岳父为大姨子撑腰料理江家、崔嘉钰之妻诞下麟儿,再到最近家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虽是小事,但过日子不就是如此,这也是在外的人最惦记的家长里短。 毕竟谁过日子天天轰轰烈烈呢。 这封信,很长,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人好多事,还是和上次一样,前面几页纸说别人,后面几张纸就是妻子对他的牵挂和思念。 不过这次还多了些对他直白的夸赞和崇拜。 她对他的立功也熟知在心,她敬佩他,也以能嫁他而骄傲。 这都是谢珩在信中感受到的。 五张信纸,谢珩反反复复看了三次,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到了匣子里。 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战事进度。 再有三个月,应该就能结束了。 鬼使神差的从怀里掏出那个粉色香囊。 那香囊正是妻子端午节时亲自给自己缝制的那个,里头放的都是她素日最爱用的香料;所以当香囊凑近鼻间时,他便闻到了妻子身上的味道。 大概没有人会知道,刚因在前线立功而名扬上京乃至大晋的谢将军,这会会一个人在营帐中,端详着一个粉色的香囊,愣愣出神。 …… 腊月底,京城里的年味已经很是浓厚了。 这是乔乔嫁到谢府后的第二个新年。 丈夫却不在身边。 这个年,乔乔成了谢、崔两家的重点关注对象,每个人都担心她因为丈夫不在身边而心神不宁郁郁寡欢。 崔府卢老太君派人给秦氏传话,称实在不放心她这个小孙女看起来没心没肺,然最是个重感情的,姑爷不在家,她面上不说,心里肯定难受,她心疼孙女,想接孙女回娘家过年。 秦氏和卢氏那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两人之间好得无话不谈,什么要求在彼此心里都不算过分。 秦氏一口答应下来,还备了好多节礼让乔乔一并带回去。 乔乔就这样收获了意外之喜——回娘家过年。 卢氏是派人套了车来接,直到崔家的嬷嬷都进了畅心堂,乔乔这边才得到消息。 这也是卢老太君吩咐的,要给小孙女一个惊喜。 乔乔当场蹦起来! 让周嬷嬷赶紧指挥小丫鬟收拾,自己一股脑先上了回家的车。 哎呀呀,她的宝贝霖哥儿。 姑姑来了! …… 回到崔府的乔乔,那简直就是放出笼子的神兽;更别提这会蓁蓁带着外甥越哥儿也在家。 双倍快乐! “春燕,架炉子拿铁钳和铁丝蒙子,咱们烤肉吃!” “秋荷,你去厨房,让她们把新鲜的鹿肉和羊肉都切一些送过来。” 两个姐姐回家过年,最高兴的莫过于梵梵和茜茜两个妹妹。 几人就像小时候那样,围在一起烤火取暖,有说有笑、无话不谈。 眼看着午饭时间要到,乔乔提出饭菜吃腻,想吃烤肉,梵梵立刻搭话让婆子们去备东西。 栖鸾阁和兰芷苑的前面不远处,有一黄泥筑就的矮墙,墙头皆用花草藤木掩护,里头是数间茅屋;外面却是各色桑榆青竹编就的竹篱。篱外山坡之下,是一陶然田园,分畦列亩,蔬果菜瓜,乔乔未出阁时的小菜园就在此处。 而那几间茅屋,正是最适合烤肉聚乐的地方,婆子们就将烤架设在此处。 乔乔喝了两盅惠泉酒驱寒,接着才亲自动手烤肉。 将切得薄薄一片的鹿肉和羊肉加到铁丝蒙子上,什么调料都不用加,等烤好以后,再蘸料吃就好。 梵梵一口一块,吃得心满意足,“还是咱们在一块高兴,二姐要是知道了,准得羡慕哭了。” 蓁蓁:“二妹前些日子给我来信了,说来年七月,妹夫就能回京任职,咱们又能团聚了。” 乔乔看向梵梵,道:“我还都忘了问,你和宋翎真成了?” 梵梵恨恨地往嘴里塞了块烤鹿肉,皮笑肉不笑,“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这是咋了? 乔乔看向另外两人。 蓁蓁笑了笑。 茜茜道:“大哥听说四姐看中宋翎,将人从头到尾查了个底朝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哥崔嘉钰可是户部的,那要是想查个人,能给你折腾出一百种法子。 乔乔奇怪:“难不成宋翎有什么不好的被大哥查到了?” 茜茜忍着笑。 梵梵脸色涨得通红。 蓁蓁轻笑道:“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只是大哥一查,竟发现,之前在四妹身上无疾而终的几门亲事,竟都有宋翎的手笔。” 乔乔脑袋一时没转过弯,“什么?” 凡事都是不查则已,一查惊人。 崔嘉钰打死也没想到自己能查出这么个事。 人品家世没得挑,但他妹之前黄的几次议亲,竟都拜这家伙所赐。 头一次威烈侯仇家的公子,就是宋翎摸清沈薇的个性、设计暗中怂恿她截胡的;之后和梵梵相亲的几个世家公子,都是因八字不合。 而这八字不合的缘故,也是这位宋大人的手笔。 只要他不愿意,梵梵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别人八字相合。 乔乔听得一愣一愣,“……宋翎喜欢你?什么时候的事?” 梵梵哼道:“我也想知道!” 茜茜:“四哥问过了,好像是他第一次来咱们家找四哥的时候,在四哥的书房碰到过四姐姐一次。”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乔乔简直比看话本还来劲,“那你气什么?” 梵梵又羞又恼:“他毁我姻缘!” “……他不毁你姻缘,如何谋算他自己的姻缘呢?”蓁蓁打趣道。 梵梵羞红了脸。 乔乔:“这也不算什么不能原谅的……只能说他蓄谋已久。” 梵梵别扭着,姑娘家的矜持让她一时不能太快流露出对宋翎的原谅。 虽然她知道好像是有点喜欢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2章 连襟打连襟 临近年节,崔府各处管事都不得闲;崔家家大业大,亲友故交也多,年节之时,几乎每日都有人送礼。 出了月子的大夫人甄氏再领管家之权,各处的礼单都要登记在册、由她过目入库。 腊月最后的几日,忙碌了一年的崔家几位老爷和少爷们,也终于彻底清闲下来。 或含饴弄孙、或品茶赏花、或与诗书相伴,各人有各人的雅趣。 崔显身为家主,更有其不同的清闲方式——狩猎。 别看崔首辅已过不惑之年,但平日依旧是步履稳健、行走如飞,双目炯炯有神,身姿笔挺修长,那风采,年轻一辈的青年才俊大多不及。 崔显虽是文臣,但武艺身手极佳,不仅箭无虚发百步穿杨,一手凌厉迅猛的剑法更是闻名天下;想其当年,双十年岁,鹰扬宴上一时兴起,那剑舞得,一滴酒都洒不进去。 是以每年闲暇时间,崔显都会在演武场自得其乐一番。 当然,家主有兴致,族中子弟谁又会不愿意凑趣呢。 毕竟崔显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人,就算是崔府族中子弟,能亲见他一面也极为不易。 今年难得两个出嫁的女儿都在娘家过年,崔显心情和兴致都尤其的好,索性下了命令,于正月初七在府中演武场上举办一场比武。 比武的内容,以骑射为主,另加上拳法、枪法两项。 崔家现京中居住且有官职在身的子弟前后加起来有十三个,崔显还觉得人少,便让他们广撒帖子,称若是别家有好武子弟,也可前来一同切磋共勉。 而那些世家子弟得到消息,俱是如获至宝,这可是能在崔首辅跟前露脸的机会,谁会不应? 而那些武艺不强的,只能是扼腕叹息,后悔自己幼时为何没能坚持习武去了。 …… 这么一番凑下来,参加这场比武的人数已达三十。 英俊健壮的男子们要比武,没有观众怎么能行? 家里四个不安分的姑娘找到崔显,声称要去观席。 男女有别,崔显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禁不住四个不讲理的软磨硬泡,甚至还搬出了他夫人。 崔显无奈,就让妻子明氏给各家的官眷夫人也下了帖子。 虽说男女有别,但若有长辈陪同,情况可就大大的不一样;各家夫人接到帖子,眼睛当即亮了又亮。 不出意外,比试当天,演武场里都是家世能耐上乘的世家公子吧。 这哪是什么比武大会啊,这分明是招婿现场! 去,必须去! 夫人们感兴趣,小姐姑娘们就更别说了,这十五六岁的年纪,都是少女怀春的时候,没有一个会不想看俊俏健壮的公子。 一传十、十传百。 帖子发下去没几日,真可谓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没有一个回绝婉拒的。 明氏啧啧称奇,又对乔乔说道:“你婆家的两个小姑子也来,你到时候可留点心眼,不要失了待客之道。” 乔乔知道母亲说得是明薇和明惜,明英已在年前九月由秦氏做主,许配给了赵家的二公子;来年十月完婚。 作为待嫁姑娘,以明英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再出席这样的场合,也就明薇和明惜两个小姑子了。 交代完一切初七那日的事宜,明氏又和女儿侄女们说笑了一阵,尤其是中途甄氏抱着霖哥儿一来,明氏看着大孙子,高兴地一天的操劳都忘之脑后。 不一会,二房夫人徐氏也来了,再细看,走路带风,心情不错。 明氏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徐氏瞥了眼自家女儿,“方才彦儿和我说,比武那天的名单本已拟定完毕交给大哥过目,没曾想待返回他手里时就凭空多出来个人,一问才知,是大哥给添上的。” 明氏了解丈夫,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 想到最近府里几个哥儿津津乐道的那事,明氏似乎明白了什么。 故意问道:“添的那个人,是宋翎吗?” 徐氏笑着点头。 在场人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看向梵梵。 梵梵耳根泛红,嘴上却不饶人,“都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给他加上去的!” 徐氏:“傻丫头,当初是谁颠颠的去你大伯的琉璃窗那偷看人家?回来又赞不绝口的夸人家长得好看?” 梵梵嘟着唇,傲娇道:“那是我不知道他坏我姻缘的时候,我要早知道他小心思这么多,我才不夸他呢。” 徐氏太了解女儿,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大小姐脾气上来的口是心非。 “成!你要是为这个不再喜欢宋翎,娘也不勉强,正好你舅舅家的表妹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我觉得宋翎挺好,长得好、又有才干,你若不要咱们也不能错过……” “娘!”梵梵没等听完就急了,“您到底是不是我亲娘啊?” 徐氏故意装糊涂,“是啊,我是生你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层丫鬟婆子呢,谁也掉包不了!” 梵梵眼角一抽。 她娘这是真假千金的话本子看多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明氏、乔乔等皆是轻笑出声。 梵梵也顾不得害臊了,反正在亲娘面前,什么样都见过。 “您不许刚才那样做!” 徐氏:“哪样做?” 梵梵急得跺脚,“不许把宋翎给表妹相看。” 徐氏:“不是你自己说嫌宋翎使小心思坏你姻缘、不是你说得不想再听见他的名字吗?” 梵梵和徐氏这对母女,她俩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崔府一道奇葩的风景线。 人家母女在一块都是温馨有爱,母慈子孝,她们不! 这娘俩在一块,长辈不像长辈,晚辈不像晚辈,跟姐俩似的,以拌嘴互呛为乐。 当然,这是人娘俩独特的相处模式,不代表人感情不好。 习惯了以后,再看到这两人吵架,阖府上下都全当没看见,除了一个人——崔二老爷。 妻子女儿拌嘴,谁都能去掺和看戏,他不行! 否则吵得好好的娘俩下一瞬就能把火烧到他身上,这是后话。 而眼下,梵梵见亲娘话说到这份上,索性也不装了,直白道:“就许您在我爹面前口是心非,就不许我矜持矜持?”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乔乔:“二婶,四妹难得有个看上眼的,您就别逗她了。” 徐氏:“正好,借比武这个机会,咱们也看看宋翎的身手。” 梵梵托腮道:“可惜大姐夫和三姐夫不在。” 徐氏:“他们在你想怎样啊?” 梵梵:“在的话就让大姐夫和三姐夫联手去和他对擂,连襟打连襟,这多有意思。” 蓁蓁:“……” 乔乔:“……” 明氏勾了下小侄女的鼻子,“这就把宋翎当成你两个姐夫的连襟了?” 众姐妹投来戏谑一笑。 梵梵昂首,俏皮的眨了眨眼,明媚又大方。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章 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在万众期待下,迎来初七。 崔家的演武场,早已提前搭好了擂台,比试中要用到的弓箭、箭靶和长枪也全然准备就绪。 今日的崔府门前人马簇簇,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比除夕当天还热闹。 崔显稳坐高台正中,座下是崔府二老爷和三老爷,还有和崔显交好的永宁侯和忠勤伯。 观席的女眷则都坐在不远处的高塔角楼,这块距离演武场很近,视线极好,且又不失礼节。 毕竟都是大家闺秀,不能真的被人近距离的看到。 巳时初,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项是比骑射。 令旗挥下,数位青年儿郎骑着胯下骏马飞驰出去,待时机合适,挽弓搭箭。 箭靶就立在女眷们对面,谁射中了什么地方,一目了然。 梵梵一一扫过五个箭靶,敢参加崔府比武的,没一个身手差的;在这高手如云的时候想显露出来,那就需要出类拔萃的真本事。 众女眷的视线在第三和第四个箭靶上停驻。 这两位都是正中红心! 再去看马上的人,一位是长公主之子林毅,身着黑色常服,看起来不苟言笑;而另一个,那身着蓝色锦袍头戴玉冠的,不是宋翎是谁? 女眷们齐声为英勇的儿郎喝彩! 梵梵也不由得暗暗挑眉。 眼睛滴溜溜的落在那蓝色的身影上不舍得移开。 忽然听到女眷中有人议论—— “我没眼花吧!那穿蓝色衣服的竟是宋翎?” “瞧你惊讶的,怎么出个门连自个儿堂兄都认得了?” “……不怪我认不出,他以前从来不穿这些鲜亮的颜色!” 说话的是宋翎自家的一个堂妹,圆脸圆眼、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梵梵有些印象,好像是叫宋馨月。 这位宋姑娘吐槽起自家堂兄来,丝毫不留情,“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会是其他的衣服洗了没干吧?” 另一个姑娘忍着笑回话:“你这什么话?堂堂宋家的公子,难道还做不得主自己想穿什么衣裳?” “不止衣裳,你没发现你哥哥今日还佩了束发的玉簪和玉冠呢。” “你别说,虽然宋大人在刑部的威名令人敬畏三分,但今日这个鲜亮衣裳一穿,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宋馨月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角,后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半晌后,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吃错药了吧?” 角楼就这么大的地方,两个小姑娘的话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被风吹到了梵梵耳中。 她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停驻在宋翎身上的视线有些太久,慌忙别开,不自在的咳了两声缓解尴尬。 又一声喝彩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梵梵。 她垂眸看去,原来是三十人的第一次骑射较量已经结束,选取表现优异者再进行比试。 这次难度较第一次大了许多——靶子变成了移动的猎物,都是年节中崔府各庄子送来的,崔显选了野兔作为对这些年轻人的考量。 兔子行动最是灵活,反应也机敏,几位公子挽弓搭箭了半日,却始终找不到准头射出去;好容易发了一箭,却被那野兔灵敏躲开。 乔乔看着都觉得爹爹有点难为人。 但就算是这般严苛的考验,也仍有三人一举射中猎物。 宋翎,林毅,还有一位,乔乔看着脸生、不认识是哪家的。 蓁蓁告诉她,是江家一远房子侄,名江渊;虽是旁系,却比嫡系的好几个都上进出息,江老爷子十分喜欢。 乔乔疑惑,“爹爹的帖子下的那么广泛吗?” 蓁蓁冷笑道:“爹爹给江家下了帖子,可江家嫡系的那些少爷,除了江衍没一个习武的;我猜,应当是江老爷子不愿外人看笑话,这才派了江渊来。” 骑射过后,还有拳法和枪法的比试。 乔乔望着台上两道凌厉迅猛的身影,忽然就想到——不知这个时候谢珩在做什么? 是刚结束完一场伏击?还是正在军营里整顿军纪? 有没有受伤?寒冬腊月的、雁关那肯定比京城更冷。 她托信差一并带去的大毛衣裳,能否抵御边境的寒风? …… 三十个人的比试,听起来好像很繁杂,实际上不过一个半时辰,也就结束了。 名列前茅的三位,都得到了崔显亲自赠予的彩头。 而余下的参与者也都各有一份薄礼相赠。 能入场比试的这些世家公子,不仅家世好,长相也没有差的,看了一日俊公子们的比试,梵梵大饱眼福,没有兴趣再去看那些人奉承大伯,较量一结束,她就带着丫鬟离开了角楼。 乔乔和蓁蓁也紧随其后,茜茜更是压根没来,称自己对看男人没兴趣。 三姐妹并肩而行,未等到垂花门,就有门房的小厮一脸喜色,走至乔乔跟前道:“给三姑娘贺喜,三姑爷又立功了!” 乔乔恍然一瞬,忙问道:“什么时候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 小厮:“八百里加急,刚传来的捷报——三姑爷和咱们五爷,于除夕那晚,趁着雪色和夜色的遮掩,带兵夜袭敌军的大本营,趁乱射杀了敌军的元帅乌桓可汗。元帅一死,敌军军心涣散,不战而败。呼延将军顺势下令总攻,三姑爷他们乘胜追击,打得敌军毫无还手之力。” 蓁蓁奇道:“你倒是伶俐,那人说什么,你倒是记得齐全。” 小厮挠头笑了笑,“小人别的不行,就记话记事,从来不差一字。” 乔乔命秋荷赏了他块几吊钱,小厮喜不自胜的道谢。 蓁蓁:“妹夫英勇,此次回来,定是要加官进爵的,你也可安心了。” 明明传来的是好消息,不知怎的,乔乔心里却酸酸涩涩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除夕那日夜袭…… 除夕…… 京城里万家团圆共庆新春佳节,他,他却大晚上的,冒着风雪带兵突袭。 夜色那么黑,又是雪夜。 她都不敢想边境的风会是多么寒凉刺骨。 明明立功是好事,就像大姐说得,此次凯旋回京,加官进爵是必定的,封赏更是少不了,这是他拼死搏来的荣耀,她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一想到他在前线经受的那些,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疼冲到了喉间,堵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默默地滑下两滴清泪。 蓁蓁掏出帕子替她擦去泪水,“这是怎样?妹夫立功,难道你不高兴?” 乔乔紧紧抿着唇,眼泪无声且不受控制的落下。 蓁蓁和梵梵对视了眼,没再说话。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4章 不错,两张! 乔乔哭了一场,缘故说来挺丢人,她是心疼人心疼哭的。 经此一事,她发现自己好像对谢珩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情。 虽说成亲这大半年来,她和谢珩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恩爱和睦的小夫妻,但乔乔心里门清,真论夫妻情深,他们其实不见得有多少。 更准确的说,她和谢珩之所以面上不错,是因为她淘气活泼的天性一直在调动着谢珩,如果她也是大姐那样内敛含蓄,那她和谢珩,肯定就是又一个大姐和大姐夫! 刚嫁给谢珩的时候,别人说他千好万好,但她始终小心谨慎,不敢轻易交出自己;后来经过避孕药丸一事,他再生气都有没有躁动和出言伤她,由此,她彻底相信了他的为人。 和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过日子的确省心,这半年,虽然知道他喜好安静、清冷孤傲,但她还是时不时会就一些在他的底线四周来回跳跃的事调戏他、逗弄他。 说是夫妻情趣吧,也可以,但更多的,是她相信他不会真的生气恼她。 她好像浑然不觉的、就在谢珩面前有恃无恐了许多。 乔乔看着园中的草木,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回畅心堂了。 回她和谢珩的家。 …… 看着明明前几日还在府里四处撒欢、忽然之间提出要回谢府的孙女,卢氏忙问是不是受欺负或是谁给她气受? 乔乔哭笑不得:“谁能给我气受?祖母想多了。谢家大嫂所生的额侄儿马上百日,我这个嫡亲的婶母若是不回去,未免不合规矩;再者,边关捷报频传,各处肯定都有来道喜的人,我若一直不在,也实在失礼。” 薛氏是去年九月底临盆生下的旸哥儿,定在正月十一办百日宴。 卢氏:“倒也是,看这战况,大军凯旋已是指日可待,回去盯着丫鬟们拾掇拾掇,从战场上下来的男人,见了太多血腥,姑爷又年轻,容易受不住,待他回来,你要多关心体贴一番,知道吗?” “孙女记下了。” 卢氏又命人打点出了几份给谢府主子们的节礼,让乔乔带回去。 乔乔也没推辞。 初九这日用过早饭,登上马车离开崔家巷,乔乔侧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努力叫卖的商贩和步履匆匆的过路百姓。 不禁想到,谢珩这会在做着什么? 他守护这片土地,依旧是万家灯火、国泰民安。 那他呢,他又是否一切安好? 回到谢府,乔乔先去了寿安堂,这会女眷恰好都在秦氏跟前说话解闷,乔乔顺势将带来的礼物分给众人。 崔家出手,礼品自然样样精致、华丽不凡,单就各位夫人小姐拆开时的惊喜神色就可见一斑。 乔乔逗弄着薛氏和谢琛的长子旸哥儿。 比起刚出生时皱巴巴的样子,旸哥儿俨然长开了许多,脸颊白嫩嫩、嘴唇红嘟嘟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庄氏摸着小腹,看着可爱的旸哥儿,亦是艳羡不已。 薛氏就道:“都怀上了,还不是早晚的事,急什么?” 庄氏垂眸柔柔一笑。 乔乔一愣,半晌回过神,惊喜道:“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不知道。” 庄氏柔声道:“前三个月胎像不稳,就没有外传;老太太她们,我也是今日才报喜呢。” 薛氏:“她还总说这是自己救下樱樱那姑娘的福报呢。” 乔乔:“怎样都好,都是喜事。” 薛氏戏谑一笑,看着乔乔,“待三弟回来,你们也该留心些。” 乔乔垂眸低笑。 过年在娘家时,崔府专攻妇科的女大夫替她把过脉、还贴身检查了一番身体各处,说她如今各处都长得很好,养身的药丸可不必再服用。 物无美恶,过则为灾。 过分的保养也会伤害身体。 也许等他回来,他们的孩子,应该也就不远了。 …… 正月十一,是旸哥儿的百日宴;府里又是热热闹闹了一日。 筵席散去后不久,有一信差,再次带来了谢珩的家书。 这次,亲爹谢进就没有那个待遇了,家书有且只有一封,就是给妻子乔乔的。 也许是因为她上次在回信里抱怨过一次他的惜字如金,这次的信封,捏起来,比上次,厚度增加了一点点。 拆开信封,乔乔先捻了下信纸。 不错,两张! 信里这次难得说起了战场上的一些事,乌桓和西羌的联军已经全部溃败,主动献上降书、愿世代朝贡俯首称臣。现在只待陛下谕旨,决定后续议和之事,初步估算要五月中,大军才能班师回朝。 也许是仗打完了,一向报喜不报忧的男人在信里也和她求安慰似的说起自己从上战场以来受的几次伤,一次是手臂,一次是后背;写完这些又再三强调都是皮外伤不严重、而且如今已然痊愈。 最后还回答了一些她上次在信中的一些疑惑。 她问“可还习惯风餐露宿的辛苦?” 他答:“初始的确有些不适,然带战事严峻,形势所趋,就顾不得许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第一次上战场可会惧怕?杀掉第一个敌军士兵的时候心中可有不安?” 他:“初次见血,心中亦会不安;然保家卫国责任所在,虎狼之徒,必要驱除,才能有百姓的安宁。” 凡此种种,其实都是她这个话痨想到哪说到哪、自己提完就浑然不记得,他却一一在信中都给了她回复。 甚至是她以调戏的口吻问出的“思我念我否?” 他居然都能给出“夜间常孤枕难眠,心生惦念。” 还有最后的一句“不能陪你庆生,是我之过,回京自当赔罪任打任罚;遥祝夫人芳诞,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谢珩这个人,他能回答出这几个字有多不容易,乔乔可太清楚了。 她捧着信纸,痴痴地就笑了。 一边翻过信纸看起第二遍,一边欢快地哼起了小曲儿。 裙摆随着腿部的翘起随风飘动。 大冰块打了胜仗、还会说情话了。 乔乔瞬间更盼着他回家的那一日。 …… 谢府的正月一刻也不得闲,忙完小公子的百日宴,接着又是乔乔的生辰。 去年这个时候,谢珩刚得授官,一心只有差事,还忘了、不对,是压根不记得她的生辰;而今年却能在战场上也不忘在家书中提到她的生辰。 真是可喜可贺的进步。 正月十九一早,乔乔起床漱洗后,周嬷嬷就亲自端来了厨房准备的长寿面。 吃过早饭,畅心堂的丫鬟婆子、小厮门房都前来给乔乔磕头拜寿。 乔乔一一都受了。 谢府里每一位少夫人的芳诞,秦氏都是一样的规格待遇。 女眷家宴,请酒请戏,受家下小辈和仆人拜寿。 乔乔在谢府的小辈,除了暖暖和刚过百日宴的旸哥儿,就只有谢府旁系的那几个侄子。 谢明,谢晓、谢晔。 旁系子侄本就依附嫡系正房过活,凡是这边有个家宴喜事,旁支的人都会过来孝敬奉承一番,当然也少不得一番油水好处。 被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甚至比自己还年长的男子,一口一个婶婶的叫着,乔乔耳朵根子有点麻。 连带着脸上的笑都僵硬了许多,只受过礼就赶紧让他们起身,又让小厮引着,去西廊下吃酒。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5章 回来啦 在朝野上下的千盼万盼中,呼延季所率领的大军在六月十日,正式班师回朝。 在外一年多,都是有家有口的,军营上下无一不是归心似箭。 是以回程的行军速度,那都不用催! 七月二十七这日,抵达京城。 太子亲率百官出城迎接。 沿途百姓欢欣鼓舞,为胜利喝彩。 作为这场战役胜利居功至伟的谢珩,自然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军队之中最前列,自然是本次挂帅的呼延季,端坐马上,不苟言笑,神态严肃; 其右手稍后,白色骏马马背之上的,不是谢珩是谁? 一身银色铠甲,神情清冷,剑眉斜飞入鬓,凤目不怒自威。 在外久了的男人大多讲究不起来,青茬胡须长满了下巴,不仅无损其风姿,反而越发给其添了几分雄性的粗犷和凌厉。 众将士下马拜见太子。 太子笑道:“父皇体恤诸位离家多时,必定惦记家中妻儿老小,特命众将士先各家去团聚畅叙,明日朝会论功行赏,晚间申时于宫中设宴为诸位庆功。” 这就是景帝最大的好处了。 不管什么时候,是真能体贴人,而且是体贴到了人的心坎上。 众将士听了这话,无不是喜气洋洋,和同僚好友寒暄了一番,便迫不及待的各自家去。 谢珩也想回家,但他一时却无法脱身,跟在太子身后的百官将他叫住,从头到脚来了顿恭维夸赞。 最后还是岳父和大舅兄,救他于水火。 甫一脱身,谢珩飞身跃然马上,长喝一声御马离去。 …… 畅心园里,乔乔正在给园中的兰花和茉莉花修剪花枝。 娴姐儿跟在小婶婶身后帮忙,将乔乔修剪下来的花枝都一一收好。 乔乔早摸透了这小丫头的脾气,“今日这么乖来陪婶婶,是不是又想吃糖蒸酥酪了?” 薛氏管控娴姐儿的甜食十分严格,小姑娘嘴馋的时候就会各处觅食。 秦氏和裴氏那去过太多次,娴姐儿有点不太好意思,也就乔乔这个温柔婶婶,小姑娘如今还颇豁得下脸皮。 “婶婶~”小丫头瘪着小嘴撒娇,“我都有好几日没有吃了,今日吃一点点,可不可以?” 乔乔:“可以吃半碗,但是要记住你娘说得话,甜食吃多了牙会坏,牙坏了可就不漂亮了。” 娴姐儿捂住自己的两颊,“我每次吃完都会擦牙的哦。” 不等娴姐儿得逞,亲娘薛氏“杀”了过来,将满院子里四处“骗吃骗喝”的女儿带了回去。 乔乔送走母女俩,闲来无事,便坐在廊下的圈椅上,拿过针线筐,继续缝制已经做了半个月的袍子。 突然外头丫鬟一声惊喜的喊叫:“夫人,三爷回来了!” 乔乔惊得差点刺到手,刚刚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下一瞬,身着银色铠甲的高大身影就映入了眼帘。 乔乔微张着嘴,愣在了当场。 而一身肃杀之气的男人,在看到那抹倩影后,脚下的步伐无声地慢了下来。 她穿着一件蜜色绣兰花窄袖褙子,轻盈的三涧裙勾勒出纤细柔软的腰肢。 谢珩一眼便发现,妻子的身子似乎抽长了些。 从甬道步入院门,再到她所在的廊下。 他走得缓慢,眼神却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眸中情绪翻涌。 乔乔人也傻了,就这么看着他由远及近,手中无意识地慢慢攥紧了还未完工的衣袍。 她凝望着他俊朗的眉眼,一切如初,只是周身比从前多了许多威严和凛冽。 这场战事带给他的变化不言而喻,从前盘旋在亲眷身边不谙世事的幼鹰,经此一役,成长为了真正学会猎杀的雄鹰。 “傻看着什么?不认识了?” 男人沙哑的声线将乔乔的思绪拉回。 她展颜一笑,将手上的袍子随手丢放在椅背,眼眶微红含泪,扑进了男人怀里。 谢珩亦伸臂,将久违了一年多的温软紧紧纳入怀中。 久别重逢的夫妻,一个拥抱便能抵得上千言万语。 乔乔后知后觉被他身上的铠甲冰到了,就推着他进了浴室,“你去洗洗,将铠甲换下来。” 一面折身准备去给他拿干净的中衣。 谢珩却不给她离开的机会,扼住她纤细的柔夷,猛地将她搂入怀中,对着那方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轻抚碾吮的安抚客气了一番,就迫不及待的撬开她的齿关。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仰头被迫的承受着。 似乎是怕她不适,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被他罩在怀里。 由浅入深,肆无忌惮。 乔乔娇喘连连,好不容易抽出来,“你,你先洗洗,身上铠甲咯得我难受,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谢珩不想放开她,却也不得不先把自己洗干净。 强吸口气,抬手放她出去,自己卸下铠甲、里衣,进了热气缭绕的浴桶。 乔乔很快拿了件自己亲手做的中衣折回,他离家的这些日子,她给他做了好几件衣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将衣裳挂在衣架,她本想出去里间收拾床榻。 隔着屏风,一道漆黑深邃的眼眸锁定在她身上,缓缓吐字道:“过来。” 想到刚才的吻,乔乔不由得一阵全身发软。 她怕他又在浴室里行事,可面对在外风餐露宿了一年多才回家的丈夫,乔乔硬是狠不下心拒绝。 罢了。 伺候他这一次。 她提着裙子,拿过长几上一条毛巾,走近为他擦洗。 “你老实点,我给你洗洗头发。” 军营里肯定没有洗头发的条件,再不拾掇拾掇,都要臭了。 谢珩自然不想在妻子面前有什么不好的一面,就强行按捺住心里的火气,闭上眼睛,享受起了妻子的温柔侍奉。 她柔弱无骨的指尖贴在头皮上为他按摩搓洗时,谢珩舒服的差点睡过去。 洗好头发,乔乔又取过自己用的洁面粉,替他好好得洗了个脸。 边境的风太冷,将他的脸吹糙了不少,一下没有从前贵公子的细皮嫩肉了。 后背和手臂各有一道伤疤,虽然都已愈合,但亲眼看到时,乔乔还是忍不住的鼻尖泛酸。 洗完脸,她摸着他的下巴,“我给你刮下胡子?” 谢珩睁开眼,定定地凝着她,怨气十分深重,“不把我拾掇干净,你是不打算给碰了?” 乔乔俏脸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两眼。 果真天下乌鸦一般黑,饿久了男人除了那事就没别的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撕拉~ 也不怪乔乔嫌弃,男人在浴桶里搓洗一遍后,桶里的水完全成了黑的。 谢珩无话可说,由着妻子给他折腾清洁。 换了两遍热水,将身上彻底清洗干净,乔乔取下干净的中衣替其换上。 谢珩如释重负,一身清爽。 夫妻俩从净室出来,乔乔叫来秋荷,嘀咕着说了几句,秋荷领命而去。 谢珩掐着腰将她提到怀里,不由分说又要覆下来。 乔乔捂住他的嘴,“不行!还没刮胡子呢!” 一年多没有了,哪个男人能不急。 谢珩双目猩红,近乎咬牙切齿,“等会再刮,我先要一次。” 恰好秋荷取来胡刀,还有一盆温水及雪白干净的帕子。 乔乔好声好气顺毛哄道:“我替你刮,很快就好的。” “不然你那胡茬刺得我难受。” 最后这句说得羞赧又委屈。 想到她那一身如白玉般细嫩的皮肉,平时稍加有力些就会留下印子…… 谢珩翻了个身躺下,认命的闭了眼睛一动不动。 无声地妥协。 乔乔笑了下,先用水打湿帕子,将其下巴处擦拭一遍;后打起胡刀仔仔细细开始刮。 胡刀锋利,乔乔做起来也是聚精会神,这男人明日可是还要上朝领赏的,要是脸上顶着个疤痕去,多丢人。 给人刮胡子这方面,乔乔没有实际的动手经验。只在家的时候看到母亲替父亲刮。 好在这事也不难,她有样学样了一会,成果看上去十分不错。 潦草粗糙的谢将军终于又变成清爽英俊的谢府三爷。 乔乔捧着那张让她至今都没看腻的俊脸,爱不释手的亲了一次。 憋了半晌的男人哪里还忍得住,捞过她的腰,天旋地转,欺身而上。 “撕拉”耳边一声丝绸裂开的声音,乔乔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气呼呼的捶他,“你混蛋,这是入夏我新作的衣裳,才穿了两次!” 谢珩将她剥了个精光,又反手扯下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遮掩,“赔你十件!” 刚立功打了胜仗的人说话就是硬气。 乔乔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他堵住嘴,悉数都咽回了喉咙里。 …… 小别胜新婚。 先是在炕床来了一次,后面又去了内室的架子床。 摇摇晃晃的,半天没个消停。 久违的渴望太难纾解,怎么都觉得不够。 更别提身下的女子妖娆娇媚,妖精似的,摄人心魄。 太久没有了,乔乔一开始总是不适应,后面得了趣,慢慢也起了渴求。 她从不在任何事上委屈自己,想就是想,她想就必须要到。 谢珩是午末未初回的家,清洗更衣也就用了两盏茶功夫不到。 然后就是一下午的醉生梦死! 乔乔再次醒来,是被渴醒的。 帐内视线昏暗,身边被褥早已凉透。 若不是身体的酥软余韵犹在,她都要怀疑下午那出是她在做梦。 摸到枕头底下的铃铛,叫来秋荷。 这一掀开帐子,乔乔才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秋荷扶着她坐起来,房内旖旎的气息尚有残存,小丫头垂着眼不敢看。 那氤氲眼角的媚意、酡红的脸颊,柔弱无骨的娇美身段,秋荷看着都觉得脸红心跳。 难怪姑爷一回来就抱着姑娘不撒手。 这么美的娘子,搁哪个男人不得捧在手心里。 秋荷到来茶水,乔乔一连喝了两盅才解了渴意。 “三爷呢?” 秋荷:“半个时辰前,三爷起身去了老太太那,后又去拜见老爷和太太。” “临要回来,又被大爷那拦住,这会子在畅远堂和大爷说话呢。” 秋香在外间收拾好走进来,从梳妆台的夹层中取出一小匣子,走到床前,问:“夫人,这药丸还吃吗?” 乔乔顿了顿,摇头。“吕娘子说我如今的身子骨各处发育已是恰到好处,若再进补,反而不好。” 秋香似是想到什么,笑道:“若如此,夫人岂非很快会有小主子?” 乔乔嗔道:“哪那么容易?孩子都要看缘分,否则那些求子寺庙何以香火鼎盛?” 秋荷忍俊不禁,“夫人这话若是三爷听见怕是不服呢。” 武将身强体壮,从来都是不愁子嗣的。 主仆三人说了会话,还没见谢珩回来。 折腾了一下午,乔乔这会饿得不行。 “去传饭。”她吩咐秋荷。 秋荷:“要去派人叫三爷吗?” 乔乔没好气,“叫什么叫,到了饭点自己不回来让我饿着,不叫!” 话音落,谢珩走了进来。 谢珩没听清最后那句话,但这不妨碍他清晰地感知到妻子身上的怨气和不满。 “……谁惹你了?”男人一脸莫名和无辜。 乔乔让秋荷秋香出去传饭。 房内只剩下他们俩。 说话也就不藏着掖着,她没好气掀开被子下床,口中愤愤道:“睡完提上裤子就走人,像话吗?” 谢珩:“……” “一觉醒来床也凉了人也没了,我还以为我做梦呢!” 哪个男人能搂着妻子恩爱缠绵做完那事还能有心思去干别的? 除了谢珩还能有谁! 要穿衣服的时候,乔乔后知后觉想起那件被他撕坏的兰花褙子。 顿时更气了。 谢珩默了瞬,静静地走到衣橱前挑了件石榴红的褙子,理好帮她穿上。 “……刚回府,我若不去祖母长辈面前露个脸,他们没准会说你的不是。” 乔乔才不吃这一套,“那你怎么不一回家就去给祖母父亲他们请安!” 谢珩被问得哑口无言。 乔乔哼道:“我看你想我是假,想我身子是真!” 谢珩觉得这是个钻牛角尖的说法,他将人搂到身前,“怎么这么大火气?” 乔乔抡起拳头对他就是一顿捶。 谢珩握住她的手,“不是饿了?还有力气干别的。” 乔乔也不知自己在矫情委屈什么。 睁开眼没看到他的那一瞬,她心里忽然好失落。 她本来就有好多话要问他,要和他说,但一回来他就动手动脚的没机会问,她就想着等睡醒两人依偎着说说话。 她不是怪他去给祖母请安或是去给公爹报平安,她没有任何不敬长辈的意思。 乔乔捂着脸。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突然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7章 好丢人 谢将军在前线冲锋陷阵,敌军的弯刀和碉堡都不足以让他皱一下眉头,迂回复杂的军事行军路线也从来不曾让他觉得棘手。 但回到家,妻子的心思和情绪永远是他最捉摸不透的一大难题。 乔乔也觉得自己情绪有点莫名其妙,不愿多想,她自己坐到梳妆台前将头发理好,转身出去。 患得患失的情绪会让人很累,她不要。 …… 晚饭端上来,乔乔埋着头只顾吃自己的。 她不想再给自己放大情绪的机会,这样会显得很矫情。 谢珩其实是被大哥从畅远堂“赶”回来的。 大哥让他快回去陪妻子,别让她醒来一个人冷清不高兴。 他当时还觉得大哥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一个人就不高兴。 但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 这显然又是谢将军没有涉猎过的领域,瞻前顾后,无从下手。 一顿饭,两人都吃得味同嚼蜡。 谢珩好几次想主动搭话,都被妻子的冷脸劝退。 饭后,乔乔以去看旸哥儿为由,溜去了畅远堂。 薛氏听到下人通传,满脸惊讶的迎了出来。 “……三弟今日才回来,你们小夫妻不好好说话,缘何大晚上的出来?” 这么久的相处,乔乔早拿薛氏和自己亲姐姐一样。 闻言嘟了嘟嘴,耷拉着眼角,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薛氏就将她带到自己后院的上房。谢琛带着女儿去园子里玩了,畅远堂这会就只有薛氏带着旸哥儿。 丫鬟们倒完茶就被薛氏打发了出来。房里只有妯娌两人,薛氏道:“怎么回事?三爷才回来你们就吵架了?” 乔乔摇头。 薛氏疑惑:“那怎么一脸老大不高兴的?下人们惹你生气了?” 乔乔还是摇头。 薛氏无奈,“你别让我跟着干着急了好不好,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乔乔将心中所想尽数倾诉,随后苦恼道:“大嫂,我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就是莫名的生气和委屈。” 薛氏到底是过来人,听了一半就心里有了大概。 “傻姑娘,你这是对三弟动心了啊。” 动心二字像是千斤重的石头,砸得乔乔有点蒙。 薛氏温柔的安慰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了,咱们生来就比他们多一层细腻的心思,今日这事,就是三弟做得不对;出门那么久,回府第一件事本该是去见祖母和公爹,再后更是该好好陪你温存温存。” “他自己乱了顺序,让你醒来看不到人心生落差,更有甚,若是遇到不讲理的长辈,还会埋怨是你勾着男人乱了分寸,以至于回家连长辈都不知道去见。当然,咱们府上的长辈都是通情达理的,别说祖母和公爹,哪怕是咱们婆婆和二婶,也不是计较这些事的人。” 乔乔抱膝坐在炕床,“大嫂,我这样,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薛氏柔柔一笑,“当然不是,是你对三弟动心了有期待了,夫妻间私下里的时候,本来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小打小闹也好,得理不饶人也好,不过是闺房之趣罢了。你自己就没觉出什么?” 乔乔咬着下唇,怔怔的愣神片刻。 “我,我就是觉得他一点也不想我。” 薛氏:“不是我偏心,这你肯定是冤枉三弟,三弟是什么性子,给自己亲爹的家书都能三句话结束,却能在给你的家书中依你所求,慢慢地增加字数,这要是说他没把你放在心上,我是不信的。” 乔乔觉得自己有点迷茫,正好需要找个人理理,便就着薛氏的话继续。 “他才不想我,他就是男人本性贪那些事,和想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薛氏就笑了,“瞧这话,还不承认对三弟动心了?” 乔乔掩着脸埋在膝上。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她的动心比谢珩来得早。 薛氏:“弟妹,动心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人的一生若没有一次心动,岂不遗憾?” 乔乔:“大嫂,我刚才来的路上,忽现想到,也许到目前为止,谢珩都没有对我本人滋生什么太深切的感情,不过是丈夫的责任感驱使他,要善待妻子;就算当日嫁给他的不是我,而是京城中任何一个大家闺秀,他也都能做到这些。” 薛氏凝神聆听,而后缓缓说道:“你这话,不就恰好印证了你当初选择三弟的理由吗?因为他是个极好的人,那不管谁嫁给他,他都会以丈夫的身份去善待对方;还有你,你那样的明媚热烈,谁家儿郎不会为你动心呢?就算不嫁给三弟,你也会和未来的郎君夫妻和睦琴瑟和谐的啊。” 乔乔觉得自己这些想法好丢脸,大家闺秀还在这情情爱爱的,没出息。 她懊悔的直打滚。 薛氏一脸宠溺将人抱住,“哎呦呦多大的事!你嫂子我何尝不是这么过来的。” 乔乔呜呜咽咽的,“好丢人啊。” “他不动声色,我一个人却胡思乱想了这么多,好不公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薛氏:“装呗!他们这个年纪的公子哥,自幼养尊处优,众星捧月,惯出一身的臭毛病!我和你大哥刚成亲时,他也是那副死样子!你信不信,你这会过来我这,三弟心里定然也没那面上那么淡定。” “弟妹,嫂子拿你当自己人,有句话要叮嘱你——” “不要觉得自己先动心是什么丢人的事,咱们女人天性柔软敏锐,至情至性,为心中钟意之人动心并不是什么不堪一提的事。但切记不管何时,都要珍爱自己,再去爱人,如此才不会让人看轻了你;其次,别纠结什么三弟在意关心的不是你,而是任何一个可能嫁给他做妻子的大家闺秀,这种假如就很没有意思。” “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哪来那么多的假如呢?你和三弟结成夫妻,是您命中注定的缘分,成亲至今的每一个朝朝暮暮,每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家常琐事,都在无形中化作了丝丝缕缕的丝线,将你们紧紧地缠在一起,这就是羁绊。” “缘分亦断,可羁绊一旦产生,那可是比情情爱爱更能缠人;它无声流淌于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无孔不入,见之念之,不见思之;宛如空气,无形透明,容易忽视,却最是失去不得。” 乔乔觉得,谢珩应该来给薛氏磕一个。 她的小情绪,全是大嫂子安抚好的。 而且她忽然发现,平日里风风火火精明要强的大嫂子,这会好温柔好温柔。整个人被一层黄澄澄的光晕笼罩,浑身上下散发着柔婉温和的气息。 唉,要是大嫂子是个男人多好,简直堪为世家公子为夫之道的楷模!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我现在不能和你生气 将人哄好,薛氏又亲自送她出门,妯娌俩刚到廊下,就看见不远处的甬道上立着一道清隽修长的身影。 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薛氏凑到乔乔耳边,“单就这张脸,也能再忍忍,是不是?” 乔乔抱着肩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笑了。 那道清俊的身影由远及近,二女才注意,他手臂间还搭着一件披风,看颜色,是女式的。 先给薛氏见了礼,谢珩将披风抖开,搭在了妻子的肩膀,又略有些笨拙的帮忙系好襟带。 眼神还不时偷瞄观察乔乔的脸色,颇有几分察言观色的味道。 薛氏这个旁观者看得分明。 这两人,分明一个比一个在意! …… 回畅心堂的路上 丫鬟婆子在前面提灯照路,乔乔脚步欢快,和来的时候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珩亦步亦趋跟着她走,余光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她的神色。 嘴角轻扬,眉眼弯弯,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 谢珩沉默到两人回房,丫鬟们都做好手上的事退下。 乔乔躺在床上,翻着新买的话本,谢珩收拾好后,放轻步子上了床。 “今日是我考虑不周,惹你生气,是我不好。”被大哥谢琛指着鼻子一通说教,谢珩这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 回府第一件事,怎么都该是先去见长辈。 他其实回府的路上本意也是如此打算,回院子清洗干净就去见长辈,但一抱到她,就顿时不舍得松手,连带着理智也消失殆尽。 男人颇为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乔乔不爽的哼了声,“道貌岸然,贪欲好色!” 得,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又多了两个罪名。 他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怀里,“我这个年纪,要是不贪,着急的就该是你了。” 乔乔:“……” “你还找借口!” “你知不知道我一睁眼旁边被褥冰冷我是什么感受?” 谢珩摸了摸鼻尖,虚心发问:“……什么感受?” 乔乔眼神能杀人,表情却嗔怪委屈,“没良心的家伙,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谢珩:“……我没有不认人。” 乔乔控诉道:“我本来还想睡醒后抱着你说说话的,你可倒好,把我弄睡了自己走人!” 谢珩:“……是我的错,我不该见色忘义,看到你就把祖母他们忘到脑后。” 几个意思? 乔乔眼睛微眯,“少来这套!你那是为我吗?你那是为你自己!” 谢珩没法在床上和她谈论这些事。 “好,是我定力不足,是我的错。” 乔乔本还想再说道两句,忽而想到了什么 瞬间熄火:“……算了,下不为例。” ??? 谢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乔乔:“我说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谢珩顿时发毛:“……咱们有什么事一次性说清楚,你有气也都尽数发出来,别憋在心里,别气坏身子。” “我没气了,还说什么?” 谢珩狐疑,“……坦诚点,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好不好?是我的错,你说出来,我肯定认,绝不顶嘴。” “哎呀,我真的不生气了。” 谢珩纳闷:“一年多不见,你气量大了不少?” 会不会说话。 乔乔白了他一眼,兀自又笑得一脸狡黠,“我现在不能和你生气。” 谢珩:“为什么?” “明日朝会论功行赏,你功劳那么大,赏赐肯定不少;我要是现在和你别苗头,吃亏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她说着还俏皮又嘚瑟的冲他眨了眨眼,威胁道:“说好了,赏赐有多少算多少,全是我的!” 不能给男人留私房钱,男人有钱就变坏! 谢珩倏然笑了。 扶额笑得肩膀都在颤动。 等到她都钻进被窝,都开始幻想明日的银库进账了,谢珩忽然也钻了进来。 乔乔一脸防备,“你干嘛?” “钱都给你,人给我。” 男人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乔乔被他的气息熏红了脸。 她还沉浸在那句温柔得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中,他已经等不及开始亲她的脖子。 德行! 乔乔的双臂终还是攀了上去。 横竖她自己也能快活,况且明日还有许多金银财宝的赏赐等着她。 …… 当帐内的动静平息,已经将近子时。 乔乔大汗淋漓,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由着谢珩抱着她进去清洗,再帮她穿上干净的新寝衣。 而等她再次醒来,已是次日的辰时末刻。 秋荷秋香听到动静进来伺候。 秋荷兴高采烈的给主子报喜:“夫人,咱们三爷升官啦!” 乔乔倒是不例外,就这场战事中谢珩的表现,不升才不正常。 要搁别人,可能会有被上司抢功劳的可能;但谢珩…… 宁国公的儿子,首辅崔公的女婿。 没人会敢照着这个不痛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升的什么官?” 秋荷摸了摸后脑勺,“好长的一串名字,奴婢记不住,夫人还是等三爷回来问三爷吧。” 乔乔便让人摆饭,升不升官的先放一放,她肚子饿了。 秋荷忙将食盒中的菜色一一摆出来。 还没等动筷,二道门那有婆子来报信,“三爷回来了。” 男人个高腿长走得快,婆子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丫鬟打帘子,男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身绯色官袍的男人,清隽儒雅,宛如谪仙。 这还是乔乔第一次见他穿官服的样子,当真是翩翩如玉、英挺俊朗。 “吃过饭了吗?” 男人摇头。 真会挑时候回来。 秋荷即刻添上一份碗筷。 夫妻相对而坐。 谢珩坐下,没有急着动筷子,而是目光清明的与她对视,眼底隐隐有一丝……期待的神色。 乔乔不急不慢往嘴里塞了个汤包,慢条斯理的咀嚼。 等到全然咽下去,才忍着笑问道:“我的谢将军今日受了什么赏啊?” 谢珩从袖中掏出了一份诏令。 乔乔接过,展开去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京营千户谢珩,斩将破敌,荡贼平寇,平息战乱,功在社稷;忠信仁勇,朕甚嘉之;特授昭勇将军,晋禁卫军右统领,加官侍中。 禁军统领?加官侍中? 这可都是帝王心腹才能居之的。 这一场战,居然直接把谢珩打成了景帝的心腹吗? 而且更关键的,右统领可是从三品的官职,谢珩今年不过二十有一,二十一岁的三品官! 谢珩他大哥谢琛如今可还是六品文官呢。 这个时候,武将的好处就显露了出来,只要本事够硬,晋升速度是真快! 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劳,功劳簿上都记着,谁也无可指摘。 还未从这份诏令的震惊中回神,院里传来了小厮们搬东西的动静。 “三爷,宫里的赏赐都下来了,三爷可要掌眼入库?” 谢珩喝了口粥,看一眼对面。 “不必,都交给夫人便是。” 小厮恭声道是。 这副土财主的霸气让乔乔倒吸了口冷气。 看来陛下赏的不少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不愚孝 大晋数十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以国库充盈。 眼下又打了个一扫前朝耻辱的胜仗,景帝龙颜大悦,给众将士的赏赐都十分慷慨。 其中谢珩的封赏,可以说是除主帅呼延季外,最为丰厚。 白银万两,黄金千两,珍珠玛瑙及各色宝石十盒,寻常绸缎三百匹,上等云缎百匹、妆花纱等各色纱罗百匹,蜀锦两匹。 东西搬到次间,由乔乔这个主母过目。 眼看吃完早饭,这人还稳坐如泰山,乔乔不由得纳闷,“你今日不用去官署吗?” 谢珩端起茶杯,不急不慢的撇去浮沫,慢品了一口,“得胜还朝,陛下赐假一个月。” 不得不说,景帝除了在对战事上怯懦点,其他地方当真无可指摘。 乔乔没再说话,盯着下人将赏赐清点入库。 又问谢珩:“咱们……是不是不能吃独食?” 男人扬眉,“不舍得?” 乔乔甩眼刀扎他。 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她抱着两匹千金难得的蜀锦,翘着小手指歪头看他。 谢珩倏然唇线拉直,不容置哙道:“其他的可以分一些,两匹蜀锦谁都不要给。” 乔乔默了下,“……祖母和母亲也不给?” “不给!”他语气依旧坚定,“你昨日不是嫌我撕坏了你的衣裳,这两匹全赔给你。” 乔乔一阵脸热,“……会不会不太好?” 谢珩:“什么?” 乔乔:“蜀锦珍贵难得,不孝敬长辈的话,我单独留着,就算做了衣裳你觉得我好穿出去吗?” “为什么不能?”谢珩丝毫不觉的有什么不对,“我幼年时,父亲得了赏赐,一律都是由母亲先挑,到今日也是如此;祖母有祖父为其赚下的一品夫人之诰命,朝廷每年都有俸禄赏赐,私库里什么宝贝没有,不会和你计较这一匹蜀锦的事。” 晚辈固然要孝顺,但夫妻一体,丈夫的荣耀,最该与之共享的,自然是妻子。 这也是乔乔对谢珩最满意的另一点——不愚孝。 即便在上位者以仁孝治国的当下、即便是自幼被忠孝儒家思想启蒙教育。 他也没有被荼毒腐蚀。 蜀锦难得,而且就两匹,乔乔本来也不舍得给。 他这么一说,她就更心安理得。 妻子看自己的眼神一下子就温柔似水起来,谢珩没忍住眼角微抽。 果然,有了金银赏赐,夫妻俩也好说话的多。 乔乔心中已经在盘算两匹蜀锦用来裁什么衣服了,还有那上等的纱罗,夏日的时候裁成衣服上身,轻便又凉快。 …… 谢珩立功回朝,瞬间成了当朝炙手可热的御前红人。 除了圣上的赏赐,这些天府上开始陆续有人登门拜访送礼。 既如此,少不得应酬,谢珩和乔乔一连应付了四五天。 眼看两人的私库都要塞满了,乔乔倏然有了种靠丈夫发家致富的感觉,虽然她本来也很富。 妻子笑得一脸灿烂,谢珩便有了丈夫养妻子的成就感。 崔家将她养得很好,他自然不能让她嫁给他以后过得反而不如娘家。 这觉悟,乔乔看他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而男人断是会得寸进尺的,抬手将她抱起就进了卧室。 一个月的假怎么过,他没想好,但若是日日和妻子在一处,他也不会觉得枯燥无味。 乔乔在房事上不是那拘谨腼腆的性子,但她也没想过会有白日宣淫的一天。 妯娌们随时都会过来拜访,丫鬟婆子们也都在院里洒扫做事,人来人往,她根本做不到投入配合。 谢珩也不在意,他有的是法子让她配合。 乔乔很快在他的攻势下,防守溃败,尽数投降。 夫妻俩过了三日没羞没臊的日子,不分日夜。 乔乔一年多没有了,忽然再度这么频繁,宛如雨后盛放的海棠,面颊饱满酡红,眼角残存的春意,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经历了什么。 第四日的时候,乔乔打死不愿意再纵着他胡来。 谢珩呢,也已解了馋,不再那么贪,夫妻俩总算是能下床做些别的事。 难得的夫妻俩长处时光,乔乔心里有好多想法。 郊外跑马、逛庙会、看花灯、逛街市…… 好多好多。 她向谢珩提要求时,以叉腰显示自己的理直气壮。 虽然在世家规矩里,没有一条要求丈夫应该陪妻子怎么样。 但她眼里的好丈夫,必须要能做到这一点。 谢珩怀疑妻子给自己下了什么蛊,否则怎么会她一句好丈夫就让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下陪她出游陪她跑马呢。 乔乔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一句“好夫君,就知道夫君最好了”就把谢珩所有的话堵得死死的。 谢珩发现了。 妻子对他一直没有什么固定的称呼,平时你呀我啊的,不高兴时直呼其名也是有的。 至于那柔情蜜意的一声“夫君”,那得是崔姑娘极高兴时才能给他的待遇。 乔乔拿来纸笔,圈圈点点写着接下来几日的计划,谢珩靠在躺椅上看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忽地安顺急匆匆走进来,“三爷,又,有人来给您送东西了。” “这回人直接放下东西就走,咱们想退都退不得。” 谢珩:“记下名册,先收进库房,再找机会退回去。” 安顺点头,瞥了眼乔乔,欲言又止。 乔乔多机灵的人啊,一眼就看出有事。 安顺苦着脸,不得不和盘托出。 原来此番送礼的正是威烈侯仇家,但这仇家也是真会做事,不仅送珍品金玉之物,还送来了两个貌美如花腰细如柳的美艳丫鬟。 安顺说完,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静的安顺都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心里把仇家骂了千百遍,送什么不好送人啊! “两个美艳丫鬟啊……”乔乔喟叹着笑出声。 那笑意带着一丝丝凉意,不达眼底。 安顺看着就渗人,谢珩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深深怀疑。 仇家这不是想送礼结交,分明是要挑拨结仇! 乔乔单手撑着脑袋看过来,“敢问谢将军,这两个丫鬟如何安置啊?” 谢珩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头疼。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随便说话,否则屋顶会被掀了。 可一直不说话好像也不行,她没准脑子一热觉得他是想留下又不好意思说。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谢珩想把威烈侯那个老东西拉过来揍一顿!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他能说什么? 谢珩虽然木讷又不解风情,但他不傻。 对于这明显会挑起夫妻矛盾的事,他不可能接受。 二话不说就让安顺将人送去,安顺去了,没一会又回来。 “威烈侯爷说,不过两个丫鬟,不值得将军费神什么,留着侍奉枕席也好、洒扫庭院也罢,都是她们的福气。” 这是非送不可的意思。 谢珩拧了拧眉心,凝眸看向妻子。 她托着腮,鼓着脸,一副就看好戏的模样。 “我喜静,前院不需那么多人伺候;既然威烈侯一番好心,且将那两人送去后院伺候夫人就是。” 乔乔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难以置信。 这是唱哪出? 安顺也傻了。 听说过得到美人要偷偷摸摸避着正妻的,也看过为了美妾与正妻反目成仇的,却还没听说过得到美人送到妻子身边伺候的。 他们三爷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啊。 谢珩是畅心堂的一家之主,他发话,安顺自是要照做。 乔乔打趣笑道:“你可别勉强啊,要是舍不得,就留在前院,我没有要和你抢人的意思。” 这小嘴巴巴的,可真会说。 谢珩半个字都不信。 “给你你就留着,怎么处置都随你。” 乔乔收了玩色,幽幽道:“这仇家还很是让人开眼!” 难怪仇家儿子能见到沈薇一两次就被忽悠了去,敢情他家这脑子一脉相传、就没好过。 安顺领着两个丫鬟过来了。 别说,樱桃唇、柳叶眉,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更难得,两人看着文静乖顺,丝毫没有轻佻之色。 也难怪,能被威烈侯当做人情赠送的,肯定不能是一般庸脂俗粉。 两人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怯生生的,腰细如柳,看着柔弱动人。 乔乔冷眼斜过去。 这样宛如菟丝花一般柔弱无依的美人,可是最容易引起男人怜香惜玉之心的。 谢珩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费口舌,伸手示意安顺将二女带到后院安置。 三道人影走远,谢珩丢下手中的书,走到桌案后,将看了半天戏的妻子抓了起来。 “看够了?” 他凝着她,问道。 乔乔环住他的脖子吊在他身前,“得了美人,谢将军不高兴吗?” 谢珩眸色讳莫如深,“我不会碰她们,你若实在不喜欢,或送或卖都随你。” 乔乔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可不敢。万一你为这事和我记仇,以后吵架的时候翻旧账怎么办。” 她绘声绘色粗着嗓子的学道:“我为你连那样两个绝色丫鬟都拒绝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谢珩一个头两个大,“不可能!” “第一,我们不会吵架;第二,就算有口角,我也不会做出翻旧账这种事。” “我不是因为怕你生气或是忌惮岳父才拒绝,我当真对那些不感兴趣。” 乔乔扫了他一眼,觉得他这话相当没什么可信度。 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至今还未消去的暗红印子,没好气道:“你这叫不感兴趣?” 谢珩心虚的沉默片刻。 “……有你就够了。” 乔乔:“……” 这是夸奖吗?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但丈夫不想碰别的女人,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地。 毕竟谁会喜欢一个见到女人就发情的家伙。 秋荷端来两盘水果,一盘荔枝、一盘青葡萄。 乔乔这会心情不错,自己动手,挑了个最大的荔枝,剥去外壳,将雪白剔透的荔枝果肉喂给谢珩。 第一次有这个待遇,谢珩做梦似的,呆若木鸡、僵硬的张嘴吃下。 一个就好,太多容易把男人惯坏。 剥完一个,乔乔立刻擦干手。抬起他的一条手臂,坐在男人腿上,“你给我剥葡萄吃吧?” 谢珩能说什么? 刚被送美人,虽然不是他主动要的,甚至他都没收,但莫名其妙的心虚理亏却让他此刻无法拒绝妻子的任何要求。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会慢条斯理剥起葡萄更是赏心悦目。 乔乔吃了三颗,就腻味了,不要再吃。 谢珩又给她剥荔枝,又吃了两颗。 等她吃饱喝足,他再去解决自己的“口腹之欲”。 …… 未时末 乔乔回到后院,秋荷秋香气鼓鼓的站在廊下。 “怎么了这是?谁惹到你们俩了?” 秋荷:“夫人,这仇家到底什么意思!先是甩了四姑娘的脸子,这会又送丫鬟来膈应您,摆明和咱们崔家过不去!” 丫鬟都能想到的事,乔乔心里当然也有数。 回了上房换好衣裳,又问:“那两个丫鬟可安置了?” 秋荷:“没呢,安顺不敢私自做主,夫人可要亲自见见?” “去把人叫来。” 是骡子是马,她得亲自看看,才能心里有底。 秋荷点点头,出去叫人。 很快就领着二女来到堂前。 二女不敢直视贵人,哆嗦着下跪请安,乔乔让人起来,问她们名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奴婢名花容。” “奴婢花月。” 花容月貌,这姐妹俩倒也配得上这个名字。 乔乔懒得浪费口舌,开门见山,“仇家一声招呼不打,将你们送了来,是何居心你们想必心里也清楚;但三爷不是贪图女色之人,没有收用通房丫鬟的意图。” 花月忙跪下道:“夫人明鉴,奴婢和姐姐绝没有企图勾引将军与夫人为敌的心思。奴婢和姐姐人微言轻,仇家一句话便将我们遣送来的,奴婢和姐姐是半点做不得主。” 花容亦是拜道:“夫人若是忌讳,奴婢和妹妹愿自毁容貌,只求夫人发善心,别将奴婢和妹妹送回去。” 乔乔命秋荷将人扶起来,“好端端的,说什么罚打的,谁又说要毁你们容貌?那都是腌臜之家的腌臜事,我是不屑的。” “眼下我叫你们来,是有句话要问。仇家什么样的家风我不知道,但能做得出给人送美这种事就已然可见一斑;你们俩这副好样貌,若是再回去那里,无异于虎狼环伺羊入狼窝。” “若是你们俩踏实,就留在我这,做个侍弄花草的丫鬟,如何?” 花容花月闻言喜不自胜。 花月虽看着柔弱,说话却颇有几分风骨,“夫人抬举,我们姐妹也断不会不识抬举。” 若是有活路,谁又愿意做那染尽风月、人尽可夫的人? 乔乔亦有几分动容。 她看人不说有十分准,但八分还是有的。 这姐妹俩看上去没有半分轻佻狐媚之色,只有草木皆兵的慌张恐惧和察言观色。 一看便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人。 乔乔也不由得怜悯。 绝色的容貌对女子来说并非全是好事。 若是身在贫苦之爱,却天姿国色,那这容貌,便是招致不断地灾祸。 若是没看到不知情也就罢了。 既然让她遇到。 同是女子,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你心有点大 花容和花月被安置在后罩房的一间小卧房住下,姐妹俩一张床。 但那土炕极为宽敞,睡两人绰绰有余。 两人是贫穷人家出身,家徒四壁,吃不起饭,又因这副好容貌被无数人觊觎垂涎,流浪颠簸。 如今能有这样一间简单素净、可够栖身的地方,她们十分的知足。 夜色落下,姐妹二人躺下后,小声说话。 花月说:“姐姐,不曾想三夫人是这样宽厚仁慈之人,以后,咱们便安心在这做事;三夫人是好人,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花容:“这是自然。哪怕是做丫鬟,苦点累点,我都不怕,这样才踏实。” 花月眼里含泪,“姐姐,若是能在这做一辈子的丫鬟,不再颠沛流离任人发卖打骂,便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了。” 她不怕做活辛苦、也不怕劳累,就怕遇到那垂涎觊觎女色的无耻变态之徒。 她怕,她怕极了。 父母去世后,舅家表哥那令人作呕的神色这么多年她都没忘! 他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说,若是她们姐妹俩愿意一起侍奉他一个,倒也是可以收留她们给口饭吃。 她一口回绝,却反而招致了更多的羞辱。 后来她和姐姐辗转到了个大户人家去当丫鬟,还是难以摆脱被人觊觎、被人骂狐媚子的绝境。 老爷、少爷,连小厮门房都对她们不怀好意,好几次趁着月黑风高想强行把她们拖去房里,若不是那家的老太太庇护,她们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好几次,花月很想毁了这张为自己招来那么多灾祸的脸。 可是刀尖贴在脸颊那一刻,她既不服又不甘心。 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 她已经受尽了别人的欺负,为什么还要用毁掉自己的方式来欺负自己呢。 花容抱住妹妹,安慰道:“不怕了,三夫人是个好人,我们勤恳做事,她会看在眼里的。” “多想无益,睡吧。” 花月擦掉眼泪,闭上眼睛。 睡了一个好多年都没有过的踏实觉。 …… 崔家暗卫将所打探得来的消息一一禀报。 秋荷和秋香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怜悯垂泪。 “那帮贪财好色的狗东西!只会欺负两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可怜了花容花月这两个丫头,才十几岁左右的年纪,就看尽了世人冷眼。” 乔乔打趣笑道:“昨儿个不知是谁还让我提防着她们呢?” 秋荷秋香涨红了脸。 不明真相的时候,她们肯定会对别人送给姑爷、可能会抢占姑爷宠爱的美貌丫鬟存有敌意;可当知道对方并无不轨之心、只是个半分不由己的可怜人,她们也自然而然的会怜悯、会同情,会替对方悲愤。 乔乔:“是两个可怜孩子,秋荷,院里的小丫鬟都是你带头,就将侍弄花草修剪花枝的事交给花家姐妹;按照三等丫鬟的月例银子算。再有,警告那些婆子丫鬟,不许背后闲言碎语,生来贫苦不是她们的错,被人觊觎美色被迫几番辗转更不是。” “恶语伤人心,我不想在畅心堂听到些污了耳朵的话。” 秋荷:“夫人放心,奴婢绝对盯死每个人。” 花容花月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做了三日的活。发现夫人确实没有将其视作死敌,也没有特殊照顾,只是当寻常丫鬟对待。 二女反而踏实的松了口气。 这样靠自己双手劳动生存的日子,她们渴望了太久,也期盼了太久。 对于这位救她们于水火的夫人,她们只有感激。 乔乔担心的另一件事也没发生—— 花容花月的来历不是什么秘密,更有甚,其从前的经历稍加打探,也不难探出。 但院里的其他人,不管是丫鬟还是婆子,从不曾因为此而对其轻视或是评头论脚的。 相反,几个年长的婆子经常话里话外慈爱的关怀两句,年轻的小丫鬟也都是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叫得亲切都自然。 花容花月那颗坚硬麻木了好几年的心,在这样的温情下,慢慢再度柔软。 晚间伺候乔乔梳头的时候,秋荷将这些事说给主子听。 “夫人觉得奇怪不?那些婆子平时可是最好嚼舌根子的。这次倒是变了性子似的?” 乔乔:“不奇怪。都是女子,世道的不公和难处多少都是经历过的,都是万般不由己之人,又何必互相为难?” 话音落,谢珩掀开帘子走进来。 乔乔坐在梳妆台前,夫妻俩在铜镜中视线相撞。 托威烈侯无故送女人的福,谢珩这几日在她面前莫名气短。 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就是没理由的矮了一截。 乔乔已经漱洗好,正由着秋荷替她通发。 谢珩脚步一转,绕到她身后,从秋荷手中接过牛角梳子,静静地给她通发。 “……那两个丫鬟用着可还顺心?” 乔乔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谢珩:“我已将仇家所赠之物悉数退回,这两个丫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我明日派人去仇家要卖身契。” 这是要将那二女彻底留下来的意思? 谢珩放低声量,问:“为何要费这个心?” 乔乔:“那是两个可怜姑娘,力所能及的时候,我能帮自然就帮。” 是,她是个心思纯净良善之人。 不管是从人牙子手中救下封樱柠、还是平时为人处世,她这个顶级世家的贵女,从来都不是咄咄逼人仗势欺人的性子。 可那两个丫鬟,可是别人送来、意图给他近身伺候的, 她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也能一如寻常的对那二人? 这个念头一起来,谢珩就难以抑制的被勾着越想越多。 “嘶!” 一走神,手上动作没注意,不小心勾住了乔乔的头发。 乔乔倒吸了口气,忍不住瞪他,“弄疼我了!” 谢珩忽然掰过妻子的脸颊,俯身亲了下来。 交缠了片刻,又从中抽离,抵着她的额心,气喘吁吁。 “崔静姝~”他哑着声线唤她。 他每次叫她大名时,乔乔心里都会有那么丝丝缕缕的异样之感。 闺阁女孩的大名太少人叫了,就连她的父母亲人,都是叫乳名居多。 只有他,一有正事,就连名带姓的叫她。 “干,干嘛?”她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可爱又灵动。 “你心有点大。”他狠狠吻住她的下唇,没由头的撂下这么句。 乔乔:“……” 这是什么评价?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说了要负责 这几日的晚上没一个消停的,今晚也不例外。 但谢珩今晚好过分,可劲的疯。 床上的疯满足不了他,他居然抱着她下来到梳妆台前。 她手撑在台面。 不敢看镜子中倒映出来的一幕幕。 谢珩却非要让她看不可。 让她看清谁是他的男人,谁在给她。 乔乔臊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要~” 太羞耻了,她实在看不下去。 不想承认镜子中那个如妖似媚的女人是她。 谢珩及时抱住脸皮薄的妻子,回到床上。 热浪冲洗身子的瞬间,乔乔最后一丝意识是——她好像忘记告诉他,她没有再服用那个养身避孕的药丸。 照他这个频繁程度,她怕等他十天的假一过,她也差不多要怀上了。 …… 公假的最后两天,谢珩陪妻子出了门。 乔乔带着帷帽,夫妻俩去了北郊的山涧跑马,又在那边逛了下庙会。 不过因为眼下不在年节,庙会那的人不是很多,许多卖精致小物件的商贩更是没来;乔乔搜罗了半日也没看到喜欢的东西,不由得面露失望,就想回去。 谢珩注意到她眼底不加掩饰的失落,安抚道:“以后还有机会,我再陪你出来。” 乔乔不满道:“真敷衍。” 谢珩虚心道:“那要怎样才是不敷衍?” 乔乔教他:“你要说具体什么时候,是除夕庙会还是元宵节灯会?这样我们俩人心里都有盼头;否则你总是以后以后的,谁知道你的以后会不会遥遥无期。” 谢珩点头,挑了个最近的节日,“那等到七夕的时候,我陪你出来看灯会。” 乔乔倏尔瞪大了眼,不可思议。 七夕? 他要陪她看七夕灯会?他知道这句话中有多大的深意吗? 在民间,若是有男子向女子发出这样的邀请,那可就是毫不遮掩的表明心意啊。 依据谢珩的性子,乔乔猜他肯定不知道这个说法。 “咳咳~”她十分矜持的咳了两声,“你,你要约我逛七夕灯会?” 这话被她一说怎么意思就变了一样。 谢珩倒没纠结这个问题,“你不愿意?” 乔乔傲娇的抱起肩膀,“谢将军,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说了要负责任,知道吗?” 粉色的面纱遮住了她娇艳的面容,却遮不住那双亮晶晶水盈盈的眸子。 谢珩不自知的温柔一笑,“我不是很清楚,夫人不妨说来听听,我要怎样负责?” 他们已是荣辱与共的夫妻,难道还不是负责? 乔乔忍不住,觉得再憋下去自己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民间的说法里,如果一个未婚男子邀请女孩共赏七夕灯会,那就是在向她表明爱意。” “表明爱意”四字悄然染红了谢将军的耳廓。 乔乔观察着他的反应。 耳朵红了?他在害羞? 不,不至于吧…… 震惊过后,乔乔不厚道的有点幸灾乐祸。 “我没看错吧,我的谢将军居然脸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珩特别喜欢听她在唤他时,前面冠上一个“我的”,每听一次,心底深处就会发颤一下。 可哪有她这样拆台的,都看出他耳朵红还要刻意说出来。 谢珩觉得妻子是有点小坏在身上的。 乔乔不要错过这个难得的好机会,抱着他的手臂哒哒哒跑到了人烟较少的地方。 安顺带着车夫牵着马车等在那的巷子里。 出门的时候也是坐车出来,到了郊外才换马的;这会再坐车回去,也是应该。 谢珩钻进车,没等他坐稳,就被一团温软扑了个满怀。 他猝不及防的唔了声。 这样的孩子心性,将来有了孩子,他真有点担心她把孩子当玩具玩! 乔乔趴在他身上,不安分的继续追问,“你说,你约我看七夕灯会是不是也是那个意思?” 谢珩深吸口气,想把她放在旁边的榻上坐着;乔乔哪里肯,手脚并用的缠着他,一副你不说我就不松手的架势。 谢珩觉得她在自讨苦吃。 幽暗晦涩的眸子一沉,“崔静姝,别以为我不敢在马车上收拾你。” 他急了他急了,都威胁上人了。 乔乔才不怕,只要今日把他的心里话套出来,被要一次就要一次呗。 反正他们是夫妻,这种事司空见惯的,有什么可吓人的。 “我不管,你必须说!” “你要是不说就是不喜欢的意思,要是那样,以后就别碰我,不喜欢还要和我做那事,你把我当什么了?” 谢珩被她弄得一身火,“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乔乔誓要将死缠烂打进行到底,“我不!” “你不说我就不下来。” 她想听什么,他已经知道了。 但天生内敛的性子,那几个字就跟烫嘴似的,让他屡次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不会用眼睛去看吗?” 非得说,行动难道不比嘴上的空话更有说服力。 乔乔不依不饶,“眼睛看到是一回事,你亲口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含蓄内敛的人,他们的喜欢在心不在口,这她能理解。 但她非要板板谢珩的这脾气。 说一句,就一句,不过分吧! 她等得着急,不耐烦的开始霍霍他的脸。 谢家三爷多俊的脸啊,在自家妻子手里被“蹂躏”得面无全非。 谢珩攥住她不安分的手,看着她微微嘟起以示不满的红唇。 对他又掐又拧的,她还委屈上了。 谢珩从来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 偏生对这个“无理取闹”的人儿,他没出息的,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谢珩在感情和表达上是有些迟钝和不擅长,但他不傻。 喜不喜欢这回事,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的心。 成亲伊始,他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对妻子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 彼时,相敬如宾、互敬互谅就是他最大的期望。 毕竟,情投意合和琴瑟和鸣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实在是太奢侈的幻想。 但成亲后的一切,都不在他预计的设想中。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沾染的东西,却被莫名的情愫牵引着,在他自己都浑然不觉的时候,一步步陷入而不自知。 他想。 喜欢上崔静姝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她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爱人,也懂得怎么去教别人爱她 那样热烈,那样明媚。 像是一道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光,不容拒绝的照了进来。 让他循规蹈矩了十几年的生命突然变得热闹而又鲜活。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大姐夫分家 乔乔最终也没能听到自己要听的。 因为谢珩直接用行动表示了! 马车行到一半,他忽然说不想这么早回去,让车夫绕远路在城里转一圈。 车夫自然听命是从。 安顺也退得远远的。 …… 车厢内气氛不断升温。 夏季的衣裳薄,极大程度上的方便了谢将军行事。 乔乔上衣都还好好的,只有三涧裙被推到了腰间。 不安分的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安分,都这个时候了,某人还不死心呢。 她眼神迷离,嗓子能掐出水,“说嘛说嘛~” 谢珩额角青筋都被她逼了出来。 乔乔哼哼唧唧,“你不说别想我给你。” 谢珩含住她的红唇,没几下就把她亲得五迷三道神志不清。 再后,一举登科! …… 又是厮混,又是出游。谢珩长这么大都没这一个月过得松散闲适。 一个月假结束,谢珩再次开始当值。 禁卫军的右统领。 新官位,新的地方。 京营卫所的百户和士兵,听闻谢珩升职,都替其高兴。 那场仗打的有多漂亮,士兵中无人不知,这是人家实打实拼杀出来的战功,谁也不会说风凉话。 除了高兴,大家也很不舍。 平心而论,谢珩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上级,不偏袒不徇私,做事公正,不贪功不打压。 遍数大晋朝堂上下,能做到这些的,少之又少。 但不舍归不舍,总不能拦着人家平步青云。 禁军的士兵们,对这位年轻却身居高位的右统领情绪十分复杂。 艳羡、敬仰、佩服。 但独独没有阴阳怪气或是不服不忿。 还是那句话,真本事不管在哪,都是最大的说服力。 这场战事,对谢珩的变化影响也是很大。 幼鹰经历风雨洗礼,才能搏击长空。 在卫所的时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但或多或少都还有些青涩和稚气;而现在,经过了战场上九死一生的锤炼,他像一只学会了猎杀的雄鹰。 气势更为沉稳内敛,周身威严也更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 江衍此次战役没有上前线,主要负责护送粮草。 凯旋回朝,景帝对战事中的每一位将士都论功行赏,江衍自然也有份。 大军凯旋之际,蓁蓁还在崔府。 卢氏还在记着江家的仇,非要江衍亲自来接才肯放人回去。 蓁蓁知道祖母是在给自己立威,没有反对。 反正她带着儿子在娘家过得更滋润。 江衍回府,没有看到妻儿,心下疑惑,找来下人询问。 婆子们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江衍当即沉了脸! 连甲胄都顾不上换下,便去了江老爷子的院落。 听明来意后,江老爷子霍然起身,怒声道:“不可能!”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严肃,江老爷子放轻了声量,“衍哥儿,我已耳提面命过后院的那些女眷,以后无人敢置喙你媳妇的任何决议。她是咱们江家的宗妇,说一不二,内宅所有事唯她马首是瞻。” 江衍并不买账,他的忍耐也早已到了极限。 “府内那些嫂子和弟妹什么品行您不是不清楚,不占便宜就算吃亏,我不想静婉再为这些琐碎心累,分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江老爷子悲怆道:“不能分家!分了家人心就散了,大家族同气连枝才是生存之道啊。” “衍哥儿,祖父是过来人,祖父比任何人都盼着咱们江家好!” 江衍:“祖父,画虎不成反类犬,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岳父那样驾驭整个家族的魄力和才干;崔家人心齐,族人心往一处使,有任何事一家人守望相助,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分家,谁也不会想分家。可咱们呢,那些旁支庶出的纨绔子弟,日日在外斗鸡走狗问花寻柳,败坏家族风气名声;妯娌们掐尖要强你争我抢,闹得后宅乌烟瘴气家宅不宁。” “祖父,这桩桩件件,哪一点像是一个兴旺之家?” 江老爷子被堵得无话可说。 江衍:“我意已决,既然这个家未来是我的,我当有决策之权。” 江老爷子长叹了声气,“既如此,就依你。” “除了在京中有正经官职的几房,其他的,便让他们回祖籍安置;横竖在哪都是不上进的调子。” “渊儿是个好苗子,你一个人支撑门户未免艰辛,他可为你的臂膀。” 江衍自然知道。 “分家的事,就有劳祖父出面裁断。” 老爷子颔首。 …… 分家的消息在江府不胫而走。 每个人的反应也不一样。 自身有本事的,巴不得离府里某些一事无成只知道惹祸生事的败类远一点; 而那些自己立不住的,则是哭天抢地,哀叹自己要喝西北风了。 但不管怎么嚎,分家的事铁板钉钉,谁也改变不了! 几位少夫人闻之,脸色青白交替。 江衍刚回来就要分家,这分明是替崔静婉出气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及此,几位少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而与此同时,众人也没忘记一开始挑事的王氏。 崔静婉,崔家嫡长女,又嫁给江家宗子。 仿佛把天下所有的好事都给占了。 妯娌们一开始虽说会有些酸言酸语,但没有到使绊子的地步,都是王氏从中挑拨。 说什么若是不立威,将来他们夫妻继承了族长和族长夫人之位,哪还有她们说话的份。 大家族里最怕什么? 当然是最怕被忽视、被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若是那样,钱财权势便统统都没有了。 几个少夫人本就是不正的心性,再被王氏这么一煽风点火,往后每一次,没事也要找点事。 如今都要分家了,几个少夫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当枪使了,昔日的厉害功夫这会都对着王氏去了。 至于王氏为何这么做? 几个妯娌都不是傻子! 王氏当初议亲的时候,瞄准对象本是江衍;但江家大老爷不知是对王家哪个地方不合心意,总之没有一口答应。 他们这样体面的人家,不直接的答应就是婉拒。 大老爷以为这道理该大伙心知肚明。 没想到这王家却不是! 王家老爷子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 但大老爷烦了! 恰好那时崔显相中江衍,大老爷更不可能放着崔家的儿媳妇不要去要王家的。 大约是那个时候起,王氏就记恨上了。 后来王氏被江家二房聘娶,后来…… 事情就发展到了今日地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儿子面前注意点 江家分家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没几日便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崔家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蓁蓁的几个心腹丫鬟特地来向她禀报。 彼时蓁蓁正带着儿子在绿荫下乘凉。 话音未落,垂花门那就传来婆子们请安的声音,“大姑爷来了!” 蓁蓁漫不经心地抬眼,一道茶白色的清隽身影正向她阔步而来。 “你可都知道了?”他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莹白娇嫩的脸颊。 蓁蓁点头,“是你的主意?” 江衍:“祖父早有此打算,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提,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 蓁蓁瞠目。 江老爷子那固执迂腐的性子,居然会想到并同意分家? 江衍温声解释道:“崔家同气连枝,儿郎争气,带给家族的是一荣俱荣;祖父妄图复刻崔家的辉煌,却忽略了从根上去抓族中子弟的教养,自然只就剩下一损俱损了。” “若是不再当断则断砍掉那些毒枝烂叶,由此祸根蔓延,整个家族都面对大厦将倾。祖父是迂腐了些,却还没年迈昏聩。” 一想到那些刁钻刻薄的妯娌以后再不会出现在她眼前碍眼,蓁蓁就觉得心情尤为舒朗。 心里一轻松,蓁蓁脸上也不禁有了俏色,“我从前还奇怪,为何王氏每次见了我都乌眼鸡似的,如今才大彻大悟,敢情是夫君在外惹得桃花债啊。” 她鲜少这般流露小女儿情态,江衍顿时酥了半边身子,呆愣着一时忘记了回话。 待回过神来,又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我不曾和她有过什么,当年王家想将女儿许配给我,但祖父和父亲都不愿结这门亲,多次推辞。” “自始至终,我连王氏女的面都不曾见过,更不谈什么招惹。” 蓁蓁笑道:“你急什么?我不过随口一说,反应这么大,倒显得你心虚。” 江衍一愣,“……夫人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蓁蓁一讪,不自在的垂下眼。 江衍不愿她再像小乌龟似的缩回壳子,一把攥住她的手,“静婉,以后家里就我们一家三口,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那也传了话,以后深居简出,每日的请安侍奉一律蠲了。” 蓁蓁倏然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脸呆萌。 看惯了她端庄干练当家主母的风范,这副孩子般天真的神情,着实让江衍稀罕。 几乎是下意识,情不自禁抚上那覆满水光的菱唇,俯身便要覆上去。 丫鬟们背过身低下头。 望着倾身靠近的丈夫,蓁蓁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跳都慢了半拍。 千钧一发之际,蓁蓁怀里的越哥儿看着越来越近的爹,肉乎乎的小手贴上了他爹那张俊脸,仅是一瞬,便撂开,小手带着往一边甩的力道拂开江衍逼近的面容。 江衍:“……” “扑哧。”看着怀里的捣蛋鬼,蓁蓁不由得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又拿眼觑着江衍,“儿子面前,你注意点。” 江衍忽然觉得,自己才离家不过一年多,妻子竟像被妖精附体了似的。 眉眼流转,嗔笑怒骂,媚眼如丝,摄人心魄。 不再是从前…… 不对! 这应当才是她的本性,而从前的几年,应该是她为了做好江家宗妇的身份,不得已把自己套进了那个端庄贤惠的壳子里。 想及此,江衍心中满是愧疚,“静婉……” 被他这样凝视着,蓁蓁还是会有些羞涩和不自在。 别看刚才几句话她面上镇定,其实心脏跳得极快。 虽说被几个妹妹强按着“调教学习”了很久,但是理论的学习和面对真人的实践肯定是不一样的。 江衍从她怀里接过儿子交给乳母,随即牵起她的手。 十指紧扣,回了兰芷苑。 蓁蓁忽然脸颊又热了起来。 进到只有他们俩的内室,蓁蓁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给她再纠结犹豫的机会,江衍掐着她的腰将人抱在了自己腿上。 蓁蓁下意识想环住他的脖子,却又觉得那姿势太过亲密羞人,可她又真的很想试试。 忽然就不上不下的,环也不是,不环也不是。 江衍直接握住她的两条手臂,担在自己的肩上,“抱好了!” 蓁蓁行云流水抱住。 这是他要求的,可不能说是她不知羞。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江衍揉了揉眉心。 但转念一想。 罢了,谁也别说谁。 “夫人,我家里情况复杂,以前的种种,辛苦你了。” 蓁蓁鼻间一酸。 这一句来自丈夫的“辛苦”,对很多女子来说,已是想都不敢想的欣慰。 蓁蓁自嘲一笑:“说什么辛苦,能嫁给宗子成为宗妇,可是京城所有大家闺秀梦寐以求的事。” 毕竟当宗妇虽然辛苦,但宗妇身份带来的权力和光芒能让这份辛苦淡化得不值一提。 江衍:“别人或许梦寐以求,但你呢?这是你心里想要的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蓁蓁笑了笑,“当然。我没有高尚到对权势钱财不屑一顾。” 江衍沉默。 蓁蓁笑而不语。 素了太久的男人,这个时候显然也不想再再其他事上浪费时间。 他打横将人抱起,帘帐垂落,遮住一室春光。 蓁蓁从没白日的时候和他做过这些事,不适应,哪哪都不适应。 睁着眼也不是、闭着眼他又不乐意。 他们夫妻从前行驶得额时候,都是最规矩传统的姿势;虽说新婚夜在小册子上看过一些其他的,也学过一些其他的,但这男人从来没有提过,蓁蓁就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而这次…… 可能真的是分别太久、也素了太久, 从来克制隐忍的人变得尤为的贪婪不知足。 这倒罢了,以前偶尔也有过,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直到他搂着她翻了个身,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掉了个,蓁蓁脑中轰的一声。 “干,干什么?” 被汗水浸湿了脸庞的男人,此刻魅惑而又勾人。 “来个新鲜的,好不好?” 蓁蓁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新鲜的……是什么意思? 江衍扶着她,问:“还记得成亲前夕,嬷嬷给你的哪个小册子吗?” 那肯定是记得,毕竟那上面的内容给她的震惊程度至今没有东西可替代。 但直觉告诉蓁蓁,不能承认。 她摇头。 身下的男人忽地笑了,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俯下身。 “我知道的——你能过目不忘。” 蓁蓁简直要哭了,“记得我也不会。” “无妨,慢慢来,我教你。” 他声音又低又欲,带着丝蛊惑诱哄的味道。 蓁蓁鬼使神差的,一个拒绝的字也说不出。 很快,她被他牵引着,带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领域。 烈火燎原,翻云覆雨。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我想补偿你 灭顶的快感袭来时,蓁蓁脑中浮现出一缕极为离奇的念头——她是不是弄错人了? 亦或是江衍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从前最是矜持克制清心寡欲的人、甚至在刚成亲那一年还定下什么初一十五同房的规矩,就为了约束自己不沉湎女色,时刻以家族振兴和自身仕途为重。 “你……你……” 见他再次倾压下来,蓁蓁下意识双手抵在身前,脸颊绯红的喘着气。 江衍握住她的手腕摁在头顶,不由分说就要梅开二度。 蓁蓁没忍住,脱口而出:“你,你真是江衍?” 江衍脸色一黑,“……不然?” 除了他,还有谁敢这样对她。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蓁蓁讪笑了下。 不怪她瞎想,实在是他和从前判若两人。 江衍行走朝堂多年,看穿她的小心思轻而易举。 揉捏着她已然红透的耳垂,喉结滚了滚,哑声道:“以后,那些规矩都作废。” 蓁蓁愣愣道:“为什么?” 江衍眸光深深,“我怕你觉得我不行。” 蓁蓁本就泛红的脸蛋这下真得快能滴血了! “我,我没有!” 她为自己辩解。 即便以前敦伦次数不多,但每次的时间长度在那。 她只当他清心寡欲不在意此道,但从来没有觉得他不行! 江衍眸光晦涩,似乎难以启齿般的犹豫了片刻。 蓁蓁心中顿时有股不妙的预感。 “好了,你不用说了,都依你!” 江衍却想她听,一把攥住她意图捂住自己耳朵的手。 他用自己的鼻尖蹭着她的。 摩挲着,气息交缠着。 他甚至能清晰的闻到她口中刚吃过樱桃的香甜。 蓁蓁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下意识本来想躲开,但想起几个妹妹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咬咬牙,逼自己抬头去对上他的视线。 不要躲,崔静婉! 没什么可怕的!他是你丈夫呀,合理合法的! 蓁蓁深吸了口气,第一次在敦伦房事的时候没有躲、没有羞,而是直勾勾的看向他。 她咽了咽唾沫,突然感觉到身下的异样。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蓁蓁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不是! 这么突然…… 江衍脸色猛地一僵。 她一个眼神,他居然就…… 男人接受不了这样的耻辱,江衍不由分说直接撩起她的腿窝。 看着男人颇有些恼羞成怒的神色,蓁蓁忍了半天,还是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江衍却脸色一黑。 “你还笑?” 男人这会阴沉着脸、看上去很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蓁蓁却硬是看出了点气急败坏的意味。 她就看了他一眼,他居然就…… 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她对他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蓁蓁震惊。 她的震惊,让江衍很不爽。 他越发肆无忌惮,去摧毁她的震惊。 …… 越哥儿由乳母带着在院子里玩,过了会,小家伙玩累了,要去找娘亲。 可刚靠近兰芷苑的上房,就被大姑娘的两个心腹大丫鬟拦住。 乳母一开始不明所以,可看着两个大丫鬟红透了的脸颊,顿时了然。 因大姑爷随军出征,他们夫妻俩分别了一年多,这会自然是无限恩爱的。 乳母明白,越哥儿不明白,闹着要找娘。 乳母一脸为难的望着春燕和春兰。 春燕蹲下来,拿着玩具哄越哥儿,“小少爷,奴婢带您去院子里玩秋千好不好?” 越哥儿摇头,嘴里嘟囔着“凉凉。” 春燕春兰尴尬地不知如何好。 小少爷还小,不懂什么大道理;可姑娘和姑爷这会也是实在不能被打扰。 这可怎么办。 “越哥儿?”一声温柔的呼唤打破几人的窘境。 丫鬟和乳母循声望去,松了口气的同时,福身道:“给夫人请安。”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越哥儿的亲外祖母,崔氏族长夫人明氏。 明氏看着小外孙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心疼得不行,一把将小宝贝疙瘩抱在怀里,“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们越哥儿了?” 乳母道:“回夫人的话,小少爷想去找大姑娘,但大姑爷在里头……” 明氏也是过来人,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个七八分。 “越哥儿乖,外孙母带去去找小表姐玩好不好?” 越哥儿很喜欢暖暖表姐,闻言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乳母松了口气,随在明氏身后跟着伺候。 春燕和春兰也如释重负,春兰哎呀了一声,“我得去叫热水。” 说罢,二话不说就噔噔噔跑走。 留下春燕一个人欲哭无泪。 她简直怀疑屋里的人是不是她家姑娘和姑爷? 成亲七年多,也没见这架势啊! …… 怀疑人生的不止是春燕,蓁蓁亦是如此。 就这一下午的次数,快比得上他们过去几个月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原来他……可以这么频繁的吗? 那她过去这些年都过得是什么日子! 蓁蓁羞耻,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是会食髓知味的,很多个他在前院挑灯夜战忙于公务的晚上,她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想。 但这种事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甚至她自己都会为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而觉得羞臊不已,逼着自己转移注意,不再去想。 她瘫在床上,平复着呼吸,脑中天马行空的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 江衍也是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 从小祖父就告诫他,凡事皆要克制约束。 物无美恶,过则为灾。 他一直都照着祖父说得去做,即便是娶妻后,在夫妻那事上。 自己肩上担负着家族重任、背负着祖父的期望,他不敢因为任何事而让自己沉沦。 但今日,他猛然发现—— 原来沉沦其中的滋味那样好。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亲近胜过千言万语都无法言表的情愫。 四目相对,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忘我和失态后,各自的眼神中都闪过一抹尬色。 蓁蓁抿了抿唇,“时候不早,该起了。” 出口的声音却是软得能掐出水。 她下意识捂住嘴。 不敢相信那是她能发出的声音。 江衍轻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私下里,怎么随心怎么来。” 蓁蓁滴溜溜的扫了他一眼。 他自己在她面前都端着,怎么还好意思说她。 江衍被她瞧得一阵心虚又尴尬。 自己从前在她面前的确太端正讲究,以至于夫妻俩彼此之间客气的像个外人。 “……我的问题,我会改。” 他给出态度。 蓁蓁嘟了嘟嘴,思忖道:“那……我也试一试?” 江衍捏了下她的肩膀,眼底蕴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 “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蓁蓁抬眼:? 他像越哥儿玩玩具似的又捏了捏她的脸,在把人惹急之际,才不急不慢的说道:“我想,试着去讨你欢心。” “这种事,本来就该男人主动,我之前太迟钝太固执,导致我们错过了好久。” “我想补偿你。” 一句句的,都是熨帖暖人心的好话。 江衍说得自己脸都红了。 蓁蓁听得眉头直皱,半晌,一脸忧虑的伸手贴上他的额头,嘴里喃喃:“没发烧吧?” 江衍:“……”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太不行了 乔乔被自家大姐身边的暗卫,火急火燎的就叫回了娘家。 回去的路上,她想过被叫回去的无数个理由。 但…… 对于眼前兴奋得接近疯癫、词不成句的女人,她很难想象她是经历了什么。 对面的梵梵和茜茜都是同样的表情——不理解但尊重。 平时那么端庄从容的大姐忽然发癫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乔乔以眼神询问两个妹妹。 梵梵和茜茜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乔乔又看向春燕和春兰。 春兰眨了眨眼,“……应该和大姑爷有关。” 三个妹妹将姐姐控制在椅子上坐好。 梵梵和茜茜一人按住一只手,乔乔负责正中盘问。 “到底怎么回事?火急火燎把我叫回来总得把事说清楚再嚎叫吧。” 蓁蓁捂着脸,说一句笑一声的,将原委说了一遍。 乔乔听得眼角直抽。 梵梵无话可说。 茜茜心直口快没忍住,“第一次觉得大姐你有点没出息!” 蓁蓁嘟了嘟唇,“其实我自己也觉得。” 他几句话而已,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只要一想到,心脏就扑通扑通的狂跳。 乔乔揉了揉眉心,“别把大姐当成什么不得了的人,她在感情上的开窍程度,没准还不如五妹呢。” 蓁蓁不服:“瞧不起谁呢。” 乔乔直怼:“就说你!” 梵梵看热闹看得笑出了声,“算了,大姐和姐夫之间感情有增益是好事,咱们就陪她高兴高兴。” 茜茜:“那就让厨房去准备酒菜,一会咱们好好的吃一杯。” 这话一出,立刻获得几位姐姐的一致赞同。 几个心腹丫鬟跑了趟厨房,端来了几碟果子和四人爱吃的几道菜,还有一个酒壶。 姐妹四人把酒言欢。 梵梵道:“可惜二姐不在,缺她一个。” 茜茜面露担忧,道:“不是说二姐夫年后就能回京述职,怎么到今日不曾有消息?” 蓁蓁笑道:“别瞎操心,没出什么事;是二妹有了身孕,且正是头三个月要紧的时候,自然不好舟车劳顿立刻启程动身。” 乔乔惊喜道:“是嘛,那可真是喜事一桩了;我回去就写封信过去,再给她送些东西。” 蓁蓁看着妹妹,“说来,你和妹夫也近两年了,可还在服用那药?” 乔乔摇头,“停了有些日子了。” 蓁蓁又笑问:“那可?” 乔乔:“我知道姐姐的意思,我也喜欢孩子,只是这凡事都讲究缘分,孩子不来,强求不得。” 蓁蓁拍了拍她的手,“你和妹夫都还年轻,也不必着急。” 又问梵梵,“你呢?” 梵梵:“我?我怎么了?” “别和我装蒜,你和宋翎,如今到哪一步了?” 说起这个,梵梵就气! “他有本事一而再再而三背后使绊子坏我和其他人的相看,却没胆子敢直接来见我!” 乔乔忍俊不禁,“傻妹妹,不是他不敢!” “崔府的守卫,是他能来去自如的?” “若是堂而皇之登门拜访,也是见二叔四哥,怎么都见不到你这个后宅闺秀。” 梵梵嘟了嘟唇,“好吧;怪不得我见不到他。” 蓁蓁:“听你这意思,是对宋翎很满意?那二叔二婶呢?他们对宋翎观感如何?” 梵梵:“那简直别提了,宋翎可是和我哥处成拜把子兄弟一样的,他以前就没少来我们府上,我爹几乎是见他一次夸他一次,老早之前我耳朵就听得起茧子了。” 乔乔脑中灵光一现,“……他不会蓄谋得比我们以为的还要早吧?” 蓁蓁嘴巴微张,“我的天啊,宋大人不愧是刑部的。” 梵梵有点懵了,“什,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很早之前就在为现在谋算……不会吧?” “我,我当时都不认识他啊……” 蓁蓁想到了关键,“你和宋翎私下见过吗?” 梵梵正色道:“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私会外男。被我哥知道,还不打断我的腿。” 蓁蓁奇道:“那宋翎是因何缘故对你一往情深?” 梵梵支吾半天,答不出来。 对哦,他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她怎么不记得他们有过什么正式的会面。 他喜欢她什么? 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 小姐妹在一处就是有说不完的话,以至于酒席散去的时候,四个人中有三个都有了醉意。 最小的茜茜看着一个晃得比一个厉害的姐姐,先是让各自的贴身丫鬟扶着自己主子回房,再让婆子去厨房端醒酒汤。 但酒意上头的三个人哪里肯依。 梵梵抱着酒壶不撒手,“我没醉!我还要喝!” 乔乔拍了拍她的小脸,“红得猴屁股似的,你肯定醉了。” 梵梵:“你才猴屁股,言语粗鄙,我告诉三姐夫去!” 乔乔无语,“你哪来的错觉,觉得我怕他!” 梵梵带着醉意,笑得小狐狸似的,“哦?你不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其实也醉了,醉了的人经不得激,昂着脖子拍着胸脯,“不怕!” 梵梵忽地靠过来,“那姐夫怕你吗?” 乔乔很认真的想了想,“不知道哎。” 梵梵一脸嫌弃,“啊?不知道?” “你也太不行了!” “你们成亲两年了,你居然还没有让姐夫怕你!” 乔乔本来就迷糊的脑子这会更一团浆糊了,“这是什么说法?大姐夫也不怕大姐,不信你问她?” 梵梵看向蓁蓁。 蓁蓁很诚实的摇摇头,“不怕。” 梵梵恨铁不成钢的嚎道:“你们怎么回事!” “不行!太不行了!” 乔乔从来不吃亏,搁谁都怼:“说得好像你行似的。” 大姐就算了,那性子就不是能御夫的人;最让梵梵不能理解的就是乔乔。 她拽着人,痛心道:“三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乔乔醉得眼神迷离,“什么?” “你嘴上功夫一套一套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把三姐夫拿下!” 乔乔就不服了,“谁说我没把他拿下!……不对,什么叫拿下?” 梵梵发出一声毫不留情的嘲笑。 “看来你也是个色令内荏的……不对,你不会私下里也被三姐夫吃得死死的吧?” 她们崔家的女儿不能这么没出息吧,一个两个都做不了男人的主! 数乔乔酒喝得多,这会也数她醉得最厉害,神志最不清楚。 “……吃得死死的……才没有!” “瞧不起谁。” “他吃我?我吃他还差不多!” 哇哦,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梵梵不怀好意的笑了。 茜茜看着酒后越聊越没边的三个姐姐,急得抓狂。 屋外的谢珩听着里头妻子的疯言疯语,推门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你有喜欢的人吗 考虑到妻子一身酒气意识不清,谢珩没有急着接她回府,而是先抱她回了栖鸾阁。 想着等她略歇一歇、醒醒酒再走。 成亲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妻子喝这么多酒,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醉呼呼不清醒的样子。 偏偏这人酒品还不怎么好,喝多了也不安分。 一会让他背,一会又嫌背不舒服,要改为抱。 若是力气允许,她估计都能骑到他脖子上去。 他抱着她回栖鸾阁的路上,她好几次差点从他怀里摔下来,嘴里嘀咕着自己没有醉再继续喝的字样。 他耐着性子哄了几次,她一点也听不进去,还一脸委屈说他诓她。 谢珩就不想说话了,一路无言,强制着将人带了回去。 秋荷端来醒酒汤,刚准备和秋香一同喂自家夫人喝下。 乔乔被扶着慢慢坐起身,意识也不知道是糊涂着还是清醒,纤长的食指点了点谢珩,出声道额嗓子又娇又软,“我要你喂。” 秋荷、秋香面面相觑。 这肯定是醉了! 要是清醒,断说不出这样的胡话。 对这么个酒鬼,谢珩想生气都生不出来,示意秋荷二女退下,自己认命的接过那碗醒酒汤,用汤匙勺起,意欲喂她。 榻上那人又作妖,摇头嘟囔道:“太烫啦。” 谢珩无语,“我都还没碰到你。” “不管,就是太烫了。” 谢珩:“……吹吹就不烫了,好不好?” “那你给我吹?” “好。” 喝完醒酒汤,乔乔翻了个身子,自己滚到床榻里侧睡了去。 谢珩放下碗盏,对着床榻上的背影,一时没了脾气。 他走到床边,沿着床边侧着身躺下,单手撑着脑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睡得香甜的某个小女人。 脑中某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 男人眼睫轻抬,清着嗓子,极其小声开口道,“崔静姝……” 睡梦中的人嘤咛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嗯着回应。 “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 我没醉,我就喝了一点点。”她侧卧着,脸颊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半梦半醒的状态。 没有完全醉,但也谈不上是个明白人。 此番正中谢珩下怀。 伸手摩挲着她滑嫩细腻的脸蛋,“崔静姝……” “嗯?”躺着的人儿半阖着眼,懒洋洋的嗯着。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男人攥了攥拳头,酝酿了许久方问道。 躺着的人消化了一会这个问题,缓缓道:“有啊。” 谢珩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谁,谁啊?” 话痨的人什么时候都不改本性,“我爹我娘我哥我姐……” 谢珩:“……” “咳咳咳。”男人被吓得大喘了口气,“你的家人不算,还有别的吗?” 乔乔唔了声,“……也有。” 忽然更紧张了,“……谁?” “大嫂。” 谢珩怀疑自己的耳朵, “谁?” “就是大嫂啊!”说到大嫂,她语气一下柔软的不可思议,他们新婚时都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大嫂她好温柔,好善良,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有什么事去找她,她从来没有不耐烦或者敷衍我,都是特别温柔得给我讲道理,帮我想主意。” 刚才还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人儿提到大嫂,忽然嘴巴也利索了、脑子也清醒了,感觉让她再说个三天三夜她都能不重样。 “大嫂要是个男人,我肯定嫁给她!” 谢珩彻底黑了脸,“……” 他就多余问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醉鬼! …… 乔乔并没有真醉,喝了醒酒汤后,没过半个时辰意识便渐渐清明。 抻了个懒腰,她悠哉哉的坐起身。 打眼看到对面撑着脑袋坐在书案后面,一脸苦大仇深盯着她的男人。 乔乔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你在这怎么不出声?” 谢珩:“这不是怕贸然出声扰了你的好梦。” 乔乔觉得这话的语调有点怪,却也没多想。 也没叫丫鬟,径自坐在梳妆台前理妆。 “什么时辰了?” “酉时初。”谢珩问道:“今日怎么吃起酒了?” 乔乔就将蓁蓁和江衍的事说给他听。 谢珩闻之十分意外。 两个锯嘴的葫芦,怎么忽然就开窍了? 乔乔笑嘻嘻,仰着头一副快问我我知道的邀功神态。 谢珩挑眉,“你干的?” 乔乔:“我和四妹五妹一起出的主意,趁着你和大姐夫在前线这段时间,做了许多大姐的功课。” “当然,我们说再多也是劝导,关键还是大姐自己想明白了,她不想再和大姐夫相敬如宾的过,她也想像我和你一样。” 谢珩抱着肩膀起身绕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柔弱的肩颈,夫妻俩在铜镜中目光相遇。 “我和你……什么样?”他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耳后,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话里带着丝挑逗的蕴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乔乔斜着他,“你在我面前越来越不做个人的样!” 谢珩:“……” …… 对于妻子酒后的那些话,谢珩很难做到不在意。 晚间临睡前,他状似无意的询问妻子,“你和大嫂很要好?” 乔乔愣了下,“你说得哪个大嫂?” 谢珩:“……就咱们自己家自己院的。” 哦,说话说清楚嘛。 乔乔抬头拨了下眼前的碎发,“当然好了,我没嫁给你之前,来府上做客的时候,大嫂就很照顾我;现在做了妯娌,自然来往更紧密。” 是啊,都亲密到想嫁给对方了。 谢珩:“大嫂对你很好?” 乔乔点头。 “有多好?” “和我娘家的嫂子一样,很安心,让我可以在关键时候有想依赖的感觉。” 男人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下来,忍不住纠正道:“妻子难道不应该依赖自己的丈夫吗?” 乔乔一愣,强调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追根问底。 乔乔被问得哑然了片刻,道:“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我要是事事找你,你铁定会觉得烦琐,而且也没那个必要,有些事,不过是我们妯娌之间唠家常的时候发发牢骚,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有什么牢骚不能和我说?”谢珩依旧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亲近自家嫂子胜于自己这个丈夫。 乔乔也不再给他留什么面子,没好气道:“因为那个牢骚就是关于你们这些男人的!” 谢珩:“……”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出什么事了 酒意助眠,乔乔这会很想睡了。 但她那个一向寡言少语的丈夫却不依不饶起来。 “为什么发我的牢骚?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乔乔第一次觉得这男人好没眼色,这个问题是能问的吗? “你确定要问这个?” 要是别的男人,听到这肯定就此作罢。 毕竟谁也不敢说自己在为夫方面做得无可挑剔。 但谢珩却不。 “这有什么不能问的?” “而且你的话也不通,你若对我有何不满,自该和我说,若你说得有理,我自此改了就是;你和大嫂子说,纵她安慰你千百句,给你出几十个主意,终究治标不治本,说完也就罢了。” 乔乔被他长篇大论一说,脑子有点蒙,困意更重了。 “……发发牢骚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是非得让你改。” 谁家男人还没点小毛病呢,人无完人。 她自己都不是十全十美的。 “哎呀,发牢骚聊家常是我们女人之间拉近距离的一种方式,你不懂。” 谢珩眼神一下子变得悠长起来,“……抱怨和诋毁自家男人,是你们女人增进感情的方式?” 乔乔:“……” 他居然听明白了! “……也不是诋毁啦。”她睡意去了大半,讪笑着开口准备狡辩狡辩,“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谢珩面无表情。 乔乔在他脸上啵唧亲了一下,“真没有!我发誓。” 说着,右手默默竖起三根手指。 谢珩颇为费解,“……你和我说说,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不满意?” 乔乔:“没有啦……” “说!”男人板着脸,话里带着威胁的意味,“不说今晚别想睡。” 怎么还这样威胁人? 数你能是不是! “哎呀,我都说了这是很正常的,而且不光我说你,大嫂也会说大哥,也没见大哥什么时候记仇,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谢珩给出一个无语到极致的笑,“当然不!” “我只是单纯的好奇,我夫人到底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你一条一条的给我罗列出来,我听听看。” 乔乔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睡觉吧,好不好?” “崔静姝,逃避可耻!” 但是有用啊。 管他可不可耻。 见她满脸倦意,谢珩没再追问,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实在气不过,稍稍用力捏了下她精致秀气的鼻子。 乔乔一个激灵,眼神迷离,“什么?” “明天睡醒后,把你诋毁过我的话都给写下来。” 乔乔:“……” 疯得不轻。 …… 七月初十,是谢珩的生辰。 按照官署规矩,官员生辰,自当有一日休沐。 谢府也早备下了过生辰的席面,但今时不同往日。 谢珩不再只是谢家的三爷,更是年轻有为简在帝心的禁卫军右统领;他的生辰,少不得有同僚和好友宴请。 官场上的人情往来也是门学问。 没坐到一定的位子,不能太特立独行。 谢珩婉拒了一部分,另还有几个,实在推辞不掉,只得应下晚间醉香楼一聚的邀约。 好在白日的时候,还能在府里和家人一同庆生。 秦氏裴氏等一众长辈的礼物早在初九的晚上就送到了畅心堂,还有兄弟嫂子,一分不少;就连那些旁支的兄弟子侄,也都孝敬了不少东西。 常峰和常青带着人将各处的寿礼归置在次间,待三爷和夫人过目后再入库。 秋香在廊下接应,待一切收拾好,给常家兄弟递了两杯茶。 茶喝到一半,秋荷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秋香:“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了?” 秋荷:“没出什么事,就是那明二爷,送了东西迟迟不走,眼睛滴溜溜的在院子里转,像是在找什么,被我一叫,吓得什么似的,活像是做贼心虚。” 秋香:“明二爷?他能在咱们这找什么?” 常峰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秋香忙问:“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常峰:“主子的事,咱们原不敢多加议论。” “只那明二爷,近日确实有些不对劲;总在咱们院门那徘徊晃荡,上前去问,他又说自己只是路过,打着哈哈就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秋荷觉得不对,思忖再三,进了内室,禀报给了正在看账本的乔乔。 乔乔即刻招来院中几处的侍卫和崔府带来守在暗处的暗卫。 暗卫们本也正要打算将近日所发现的之事报上去,没想到姑娘自己竟也察觉到了。 听暗卫将近日所探说完。 乔乔气得当即摔了一个杯盏。 谢珩听到动静,正好走进来。 他凝眸看过来,一脸严肃:“出什么事了?” 妻子从没这样失态发过脾气,谢珩当下便觉得肯定是有人做了极为过分的事惹怒了妻子。 他这几日都忙于公务,所以这人肯定不是他。 既如此,这人是谁,他就帮妻子收拾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便将谢明觊觎花容花月一事告知了他,谢明虽是旁支,但到底也是谢家的子孙,不是寻常下人可以任她处置。 谢珩才听了一半,脸色便沉了下去。 乔乔命秋荷去将花容花月两姐妹叫来。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秋荷领着人来了。 花容花月也料到了此番是什么缘故,两人心中皆是忐忑不安。 谢明……可是谢府的小爷,她们不喜欢,却不能直接说主子的不好。 两者若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她们这种无人傍身的丫鬟。 两个小丫头都是一脸惶恐不安,乔乔不自觉就放柔了声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怕,都一一告诉我。” 花容胆子小,但也还稳得住,抽泣着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谢珩一点也不意外。 那几个侄子什么德行,他很清楚。 乔乔气得不行,侄子觊觎婶母院里的丫鬟。 这要是说出去,谢府的家教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这一气,连带着谢珩都迁怒,“你的好侄子,你说怎么办?” 谢珩揉着眉心,“要不交给父亲?” 这事有点复杂,一来谢明没有真正得逞,不好定罪;二来,一方是自家的子侄,一方是两个人微言轻的小丫鬟。 很难保证事情的走向会如何。 但谢进是谢家的族长,此事的确是要交由他发落最合适。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我早就停了那药 乔乔忽然就犹豫了,这种事闹大,吃亏的必定是女子。 不提谢明没有得逞、花家姐俩没有直接证据,便是真的有了什么,落到那些纨绔子弟口中也就是一句“丫鬟而已,收了是她们有福气。” “那你觉得公爹会如何处置?” 谢珩沉默。 此事可大可小,他也不好说。 乔乔:“算了算了,还是别闹到公爹面前。成日族里大事小事的已经够公爹他焦头烂额,再为这个去找他,这不存心让他老人家不痛快。” 谢珩:“依你的意思,打算如何?” 乔乔:“你随便找个由头把你那侄子给我安排得远远地。” 旁支子弟都想靠着亲支寻点好处、或是在正府这边寻个差事好捞油水。 谢家的几个旁系子侄平日里是没有月例银子的,只有年节时谢进会给几人发一些年成分红。 放在寻常百姓之家,也是笔不菲的进项,但在这些只知花天酒地的爷们公子哥手里,是断然不够花的。 是以这些人也动了自己想法赚银子的念头,想方设法求到府里管家太太跟前,揽一些采买、种植花草一类的差事,赚辛苦钱是一回事,捞油水是一另回事。 谢明也在此道钻营了几年,只因府中各处不缺人手,才一直没能如愿。 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将谢明外派得远远地,最好一年都不能回京几次。 如此,既不撕破脸面闹得难看,也不会让花家姐妹俩的名声受损。 谢珩心下一动。 这个再好办不过,陛下赏过他几处田产庄子,让谢明去一处做个副庄头,也不算埋没了他。 乔乔听着又不放心,“万一你那侄儿人心不足蛇吞象,欺上瞒下,贪墨田庄的银子怎么办?” 让她丢脸不行,可贪她的银子,更不行! 见她这副财迷样儿,谢珩笑了笑,“庄子里还有个庄头,他才是正经管事的;谢明有几分能耐我清楚,兴不起什么大风浪。” 乔乔:“这话可不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圣上赏你的那几处庄子都是地段极好的,万一那谢明见钱眼开,中饱私囊……不行!那都是我给咱们女儿留着当嫁妆的,不能有闪失!” 谢珩眉峰一跳,“……你有了?” 乔乔:“没呀,但我们将来肯定会有女儿的,我可不得提早打算。” 您这打算得也忒早了。 谢珩无奈,“那夫人有什么高见?” 乔乔思虑道:“你认不认得什么商队?让他跟着那些外出经商去,最好三年五载都回不来。” 谢珩:“……我怎么会认得商贾?” 士农工商的身份在那摆着,每个人交往的阶层都是固定的。 谢珩一个世家公子,的确不太可能认识什么商家人。 乔乔叹气道:“那算了,你就把他送去分管庄子吧,但得派人盯着,省得他仗着自家谢家哥儿的身份在那无法无天。” 谢珩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乔乔让花容花月退下,另又赏赐了二女五百钱以示安抚。“安心做事,不要胡思乱想,在我这,只要你们不愿意,谁也别想乱来。” 解决好这桩事,厨房那送来了晚饭。 因是谢珩的生辰,厨房今日送来的是面,另还有两荤两素。 就他们俩的时候,谁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乔乔:“你这几个旁系侄儿,没几个是省油的灯;这会就敢觊觎叔叔婶婶院里的丫鬟,你这官职越做越大,小心他们在外头仗着你的名头欺男霸女、为非作歹!” 谢珩:“我知道,大哥早就这个事和我商议过。” 如今阖府上下就谢琛和谢珩兄弟俩是正经有官位且深受陛下器重;这一代的门楣依靠谁早已是不言而喻的问题。 兄弟俩都是杀伐果决的性子,不可能让族里的那些不孝子弟来攀扯他们夙兴夜寐挣出来的前程。 乔乔彻底放心。 外面的事她不便多管,更别说这还是牵扯到谢府亲支和旁支的事。 别说她,就是谢珩其实最好也不要插手,合该是世子谢琛的责任。 他们若是说得多管得多,没准会被说成是僭越和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为谢珩立功回朝,晋封的官阶高于谢琛,京中各处已有了不少议论的流言;都道谢家长房二子一个赛一个的出息,但被弟弟盖过风头,却不知宁国公世子心中作何感想。 谢琛和谢珩兄弟俩情谊深厚,都不甚在意这些。 但乔乔却还是谨慎了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珩似笑非笑,“别草木皆兵,我和大哥之间,不是那些小人之言可以挑拨得了。” “与其操心别人,不如想想我们女儿何时能出来?” 都开心为女儿筹备嫁妆了,可女儿的影子都还没有呢。 乔乔抿唇一笑,“什么时候有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谢珩就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乔乔:“真的!我早就停了那药。” 谢珩一怔,“停了?” 她点头,又忍不住笑道:“这下可别想把孩子的事往我身上推。” 谢珩眼神一暗。 但让乔乔意外的是,他一声没吭,只是用公筷给她夹了块鱼肉。 乔乔低头吃了。 可能是年纪到了、或是家中的子侄越来越多,一个个可爱机灵无比讨喜。 从来在子嗣上不着急的她,这两日总是时不时的想到这个问题。 如今谢珩身居高位,他们俩的夫妻感情也算稳当。 多一个可爱的孩子,的确是锦上添花的事。 …… 因为这个念头,吃过饭后,乔乔快速进了净室,焚香沐浴。 隔着一道屏风,她看见谢珩也走了进来。 如今是夏日,他不像她那么讲究,每日沐浴都是清水冲洗,隔两日才会用到浴桶。 谢珩比她晚进去,却比她早一刻钟出来。 净室里热气缭绕,大夏天的,也亏她待得住。 又过了半晌,谢珩等得已然有些不耐烦。 乔乔披着一身石榴红的寝衣,浑身香喷喷的从里头出来。 本就白皙的脸颊被热气蒸腾的白里透红,从脖子到脸上,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粉。 活色生香。 谢珩脑中霎时想到这个词。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房内熟悉的动静传来,秋荷和秋香露出会心一笑。 察觉到妻子不同以往的热情,谢珩没好气的捏了一把她滑腻的腰身,“想要孩子了?” 乔乔双腿环着,小腿交缠,亲了亲他脖间吐出来的喉结,“你不想要吗?” 谢珩额上青筋显露,“你目的性是不是太强了点。” 强到让他觉得自己成了她要孩子的工具。 这是什么说法。 乔乔不解的凝着他。 这会不是说话的时候,谢珩也没那么定力。 一鼓作气,两人都得了痛快。 乔乔喘着气,窝在他怀里,气得捶他,“你故意的是不是!我想要孩子哪里不好吗?” 谢珩垂眸,“这事在你眼里,就成了要孩子的事?” 乔乔一噎。 “……可是不做这事就没有孩子啊。” 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 谢珩面色不虞,“以前你服药的时候,明知自己怀不上,不还是和我做那事。” 乔乔瞪大眼。 他怎么能倒打一耙!以前做那事,是她想得吗? 不对,他怎么能说出一副他吃了亏似的语气,每次缠着不放的人好像都是他吧!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难不成以前次次都是我逼迫你的?” 谢珩:“……” 谢珩什么都知道,但他就是莫名的不喜欢妻子为了要孩子,把他当成任意摆弄的工具、连他们的亲密都带了强烈的目的性。 这种感觉很不好。 乔乔莫名的有些头疼,好气又好笑道:“我头一次发现,你竟然是有点矫情在身上的。” 谢珩:“……” “一会计较这个一会计较那个,你是不是嫌了我存心不想让我痛快?” 谢珩眸光一沉,箍住她的腰,往自己身前一推。 乔乔咬着下唇都没忍住,一丝娇吟从齿间溢了出来。 须臾半晌。 帐内传来女子哭哭唧唧的求饶和责骂。 一边让他轻点,一边又骂他混蛋。 谢珩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挺混蛋的,因为她越哭,他就越想欺负她。 …… 这样醉生梦死的过了三晚,第四日的时候,乔乔看到谢珩腿都打抖。 盛夏的天气炎热,夫人小姐们都不愿意出门,都是自己在自己院里乘凉、看书,或是歇晌睡觉。 薛氏待不住,午后带着两个孩子到畅心堂做客。 也没让丫鬟通传,直接进了次间。 一进去,盛放着冰块的房间凉爽宜人,还有瓜果的香气。 乔乔正倚在榻上小憩,听到动静忙起身,被薛氏一把按住,“我就是带着孩子来串门说说话,不是外人,你只管躺你的。” 这两日谢珩折腾得太厉害,乔乔腰酸,闻言没有和薛氏客气,又躺了回去。 薛氏眼尖,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 不免促狭笑道:“你和三弟可真是越发恩爱了。” 乔乔有气无力,“我都不稀得说他,这两日不知发什么疯,以前满眼期待要孩子的是他,现在我想要了,他反而不痛快。” 可嘴上不痛快之余,他该从她身上讨的是一点不少! 说一套做一套,她觉得谢珩在她这的好印象都要全面崩盘了。 薛氏听她这般,以为她是年岁大了着急子嗣,“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开个坐胎药喝着?” 乔乔摇头,是药三分毒,她才不想喝那些苦哈哈的药汤。 “倒不是着急,只是觉得可以准备着。” “毕竟这孩子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薛氏就逗趣道:“你这话若是三爷听见,准得不服。” 乔乔脸色一红,“嫂子别拿我开心。” 薛氏:“你和三弟都是好样貌,我都不敢想你们俩的孩子那得多好看。” “我们娴姐儿也问了我好几次,婶婶何时能给她生个弟弟妹妹呢。” 说起孩子,乔乔忽地想到:“对了,西院的大嫂子如何?算起来,是不是快生了?” 薛氏“快了,产婆和乳母都已经备下,横竖就这几日的功夫。” “二婶这几日紧张得不行,一日过去好几趟呢。” 乔乔:“说来,咱们这个二婶,虽然时常嘴上不饶人,心思却不坏。” 薛氏:“谁说不是呢;早年姑母和她那样不对付,姑母家出事,二婶也只背后嘀咕,从不曾当面去落井下石,是个厚道人。” 乔乔:“说起来,竟是许久不曾见姑姑和表妹娘俩回来了。” 薛氏:“咱们姑母人到中年才开了窍,才参透了以前老太太的那些话。” 乔乔有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薛氏忍着笑:“可能是那位芸姨娘带来的危机感,加上家里这边老太太和大老爷二老爷也没有要给她撑腰的意思,姑母不得已为自己打算,竟主动和姑父低了头。” 乔乔:“这我倒是知道,不过我一直以为那是姑母的缓兵之计,以退为进。” 薛氏叹道:“还能怎么样以退为进啊?那芸姨娘也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女子,又有了身孕,进门是板上钉钉的。姑母如果一定要闹,结果必定是夫妻离心家宅不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也这么想。 别看戏文中的妻妾之争讲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离奇曲折,实则压根都是无稽之谈。 妻和妾,天壤之别。 寻常人家的正妻,从来是不屑和小妾争抢什么;若真那么做了,是自降身价,即便斗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薛氏:“姑母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在家相夫教子;我那日奉老太太之命去送东西,正给姑父绣衣裳呢,这可是以前咱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虽说谢颖对妯娌俩态度一直都算不上友好,但听到她如今的境遇,乔乔却也高兴不起来。 要是别的事,她没准会幸灾乐祸的笑一番,但看到一个曾经那么骄傲的女子如今不得折弯脊背做小伏低,她只有悲悯。 薛氏:“我看到那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后我见到表妹问了一遭;姑父倒是没有因为芸姨娘的进门而和姑母彻底反目成仇,闹过一场以后,两人都低过一次头,各自向对方赔了不是。” “如今,姑母温柔恭顺伺候姑父,姑父那边呢,芸姨娘过门是正式敬过茶的,姑父对她算是不错,但也没有越过姑母,该有的体面尊重,都还在。夫妻两人看上去,倒是比以前还好了。” 别人家的事,乔乔听听也就罢了。 “哎对了,表妹的亲事耽搁到现在,二婶那边……” 薛氏:“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二婶为瑞二爷的亲事也是忙前忙后,不知相看了多少家;可也不知是缘分没到还是怎着,竟是没一个说成的。” 相亲这事若是不成,只能是一个缘故。 乔乔:“无外乎二婶瞧上的,对方没瞧上她;对方想结亲的,二婶又嫌东嫌西。” 薛氏:“瑞二爷的亲事本来也不好说,二老爷那边虽说有个四品官的名衔,可瑞二爷却是个白衣之身,没有功名,又不是个读书上进的性子,你说哪个好人家能愿意将闺女嫁给他?” “二婶估计肠子都悔青了,比来比去,还不如当初答应姑母呢。” 乔乔笑笑,招呼薛氏吃了几块点心。 说笑一阵,娴姐儿闹着要回去,旸哥儿也开始哭闹,薛氏便带着两个孩子告辞。 乔乔看了眼外面的时辰,估摸谢珩也快下值回来,命丫鬟们提水。 这大热的天,谢珩于是爱净的性子,回来的第一件事必是要沐浴。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反正他是扛不住 再说崔芜和盈安。 陆淮生在京中鼎好的地段盘下一间宽敞的铺子,着人添置改造成药铺,题名“仁善堂。” 意在不让崔芜一身医术荒废,也望贫苦百姓能治得起病问得了医。 崔芜本就痴迷医术,得了仁善堂后,干脆在其后辟了一间宅院,就在此安居落户。 崔府宅邸华丽,然出门的规矩也多;她若日日住在家中,反而不便。 却是住在药铺来得方便,既可安心将经年所学编纂成册,又可随时为上门求医之人诊治,一举两得。 盈安已被陆淮生接去了陆国公府。 陆淮生半生得此女儿,爱如珍宝,恨不得将天下奇珍都摆在盈安面前让其挑选。 可盈安也是个怪脾气,不爱脂粉钗环,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家,竟然喜欢舞刀弄枪。 在知道自家爹爹有一身好武艺后,反复央求陆淮生教自己。 这样漂亮的女儿,陆淮生哪里舍得她去舞刀弄枪,他只想把女儿当个闺阁大小姐。 盈安却不以为然,“闺阁大小姐有什么好,还不如我娘,自身有本事,到哪里都立得住!” “爹爹,您教我吧,我要是学成了,将来谁欺负我也不怕。” 陆淮生一脸心疼,“有爹爹在,无人敢欺负你的。” 盈安嘟着小嘴,不满道:“爹爹成日家说嘴,怎么还不把娘亲娶回家呢?” 陆淮生被女儿说中心事,脸色好不尴尬,“……你娘的主意大,爹爹拿她没办法。” 盈安年纪小,却什么都知道。 “爹爹,您和我说实话,您和我娘当初,真是因为中了药才有得我吗?” 陆淮生老脸一红。 “……你这丫头浑说些什么!” 盈安撇了撇嘴角,“爹爹别把我当小孩子,我随娘亲走南闯北,什么没听过见过。” “我便是不在京城那些年,也常听得各处地方官夸赞爹爹,说爹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更是难得的好官清官。” 陆淮生面露欣慰之色。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哪个男人不想自己在妻子女儿心里有一副高大的形象呢。 盈安:“爹爹,您老实和我说,当年中的药,真的足以让您失去所有的理智、对扑上来的女子都来之不拒吗?” 陆淮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这是你自己想问的?还是你娘让你问的?” 盈安人小鬼大的无奈说道:“这不明摆着,这是我娘心里想问的,但是呢,她又不敢问怕问出来打破平衡,显得好像她多么在意您似的。” 陆淮生:“……” 这是什么话。 若是不在意他,怎么会连女儿都为他生下。 陆淮生敏锐的捕捉到话中的关键,“你的意思是,你娘一直觉得那晚我是彻底失去了理智才会和她……” 盈安若有所思,“差不多吧。别说娘了,只怕知道内情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陆淮生脸色紧绷。 他能在官场上踽踽独行走到今日,怎会扛不住一杯掺杂了迷情药的酒。 那日的酒不足以让他动情到失去理智,但那天的人会。 明眸皓齿,红唇乌发,加之药效发作,魅惑如妖。 他不知世间有没有男人能扛住,反正他是扛不住。 盈安瞄了眼亲爹的脸色,立刻猜透了个七八分。 也就她娘那个糊涂蛋以为当年两人都是中了药所致! “爹爹,那您和我娘如今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您送了一间铺子给我娘,还是药铺,这般投其所好,我娘难道就没说什么?” 陆淮生一脸郁闷,“说了。” 盈安好奇:“说什么了?” 陆淮生脑中就浮现起了崔芜眨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俏皮笑道:“我一个人养了安安那么多年,这就当是你对我的补偿了。” 盈安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 眼看快到午饭时间。 盈安陪陆老太太一起吃,陆淮生看了眼桌上的菜肴,抬手拎过他让厨房提前准备好的食盒。 陆老太太诧异:“你不吃饭,这是要干什么去?” 盈安笑道:“祖母,爹爹这是想去给我娘送饭呢。” 陆老太太回过神,促狭笑道:“去吧去吧,你自己也别吃了,多带点,到那陪阿芜一起吃。” 陆淮生无语到想笑。 …… 仁善堂 崔芜正在教给两个学徒针灸之术,教完一遍后,两个学徒各有不解之处,崔芜一一耐心解答。 待一切讲解清楚,三个沉浸在医书探讨中的人才恍觉腹中饥饿。 崔芜刚要提议带着他们去对面的醉香楼吃一顿,未等她张口,就看到陆淮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云生和云溪是见过陆淮生的,也多少能勘破此人和他们师傅之间不一样的关系。 “师傅,我和师妹去对面吃碗面就好,就不打扰师傅了。” 两个小家伙跑得飞快,生怕稍微迟钝点耽误什么事。 陆淮生抬手让下人们都出去,亲自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勾起了崔芜肚子中的馋虫。 她什么也不计较,接过筷子,低头吃饭。 见他也拿着碗筷,崔芜惊讶道:“你也没吃吗?” 陆淮生无奈笑道:“母亲和安安听说我要来找你,直接就把我赶了出来,让我来陪你一起吃。” 崔芜脸颊一烫,低着头不说话了。 陆淮生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作为回礼,崔芜也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陆淮生嘴角微微扬起。 崔芜却没心思再和他迂回拉扯,她实在饿极了,一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饭毕,小厮将食盒收了下去。 两人相对而坐,漱口净手。 陆淮生关切道:“一切可还习惯?若是人手不够,我再给你找两个伙计。” 崔芜:“现在人手是够的,要是以后忙起来,我自己写告示招人就是。” 还是不想麻烦他、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陆淮生这次却不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阿芜,你要学医,要开药铺医馆,我都依你;但有件事,你能不能也依我一次?” 崔芜当然知道他说得什么。 自从盈安回了陆府,这男人就没歇过求娶她的意思。 明里暗里,甚至连她哥那边都惊动了,亲自上门来问她愿意与否。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真的不想再进入婚姻,我不想再被束缚。” “淮生,我在外面这些年,见过太多,如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由;如果我嫁给你,国公夫人这个身份的束缚就能让我之前的所有努力尽数作废,我不是作茧自缚的人,我不想做一个注定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陆淮生目光炯炯,“你怎么知道,嫁给我一定会后悔?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不靠谱的人吗?” 崔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必呢,又没有多喜欢她,难道就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而娶她? 陆淮生在官场摸爬滚打至今,早练就了一副洞察人心的本事,将崔芜的神色尽收眼底,陆淮生几乎顷刻间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阿芜,你为何不愿意相信,我是心悦于你,才想娶你的。” 崔芜冷笑:“你让我怎么相信?若是没有盈安,若是没有十几年前那场阴差阳错,你会无缘无故提出来娶我吗?” “陆淮生,你根本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对我,对女儿负责任罢了,你为什么不干脆承认,反而要拿喜欢来说事呢?” 陆淮生眸光加深,“阿芜,如果我说,听说你成为窦筠妻子那一刻,我有过强取豪夺的念头,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疯话?” 崔芜一愣,“……我觉得你在说梦话。” 还强取豪夺呢,若她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也就罢了。 可她是崔家的女儿,陆淮生就算有贼心有贼胆也没那个本事。 陆淮生被她噎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宽大的手掌环过她的肩。 望着突然就近在咫尺的男人,崔芜心跳得砰砰直响。 她故作镇定的咽了咽口水,忽地,耳边想起一道带着笑意的闷声: “阿芜,你心跳得好快。” 崔芜羞耻心爆炸,想打死这个男人!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不谈婚嫁只谈风月好不好? 崔芜抬手去推,却被他反手罩在怀里。 “阿芜,你看,你诚实点,你不抗拒我的,对不对?” 崔芜羞于承认。 何止不抗拒,她简直爱惨了陆淮生这副健硕结实孔武有力的武人身躯。 但这话能说吗,自是不能的。 崔芜可以不要脸,但崔家的姑太太得要。 “……食色性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淮生不想再和她打游击,他已经等了太久,且这个岁数了,他着实等不起。 “是嘛,可我还记得当年在医馆的那一次。” 崔芜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男人俯身捻着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出口的瞬间,喷洒出来的气息差点将她烫化。 “我一直都记得那一次的你。” “开始的时候热情又大胆,没一会却又哭哭唧唧的求饶。” “这就罢了,但两次以后……你眼里的震惊告诉我,窦筠是个没用的家伙!” 崔芜捂着脸。 被他的直白和厚脸皮震惊到无言以对。 “你别说了。” 陆淮生:“我说得难道不对?” “你不抗拒我的亲密,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你心里也有我,对不对?” 崔芜忽而用力推开他,脸色也沉了下来,“我没有。” 陆淮生面色不虞,“你撒谎!” “我没有!”崔芜退后几步,漠然的看着他,“陆淮生,你不过是人到中年忽而听说有个女儿,便顺水推舟的想娶给你生下孩子的女人罢了,你又何尝有多喜欢我呢。” “别和我说什么都一把年纪了还讲究什么情情爱爱的,我告诉你,我崔芜哪怕七老八十了,也绝不将就!” 陆淮生冷声道:“谁说我不喜欢你?” 崔芜笑意不达眼底,“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个喜欢法?又是何时喜欢的?” “别是在知道我给你生了个女儿以后吧。” 她话里的嘲讽意味甚浓。 陆淮生:“不是。” “不是在知道你给我生了女儿后。” “我喜欢你,始于崔老太公寿宴上和你的初见;惊鸿一瞥,一眼万年,再不能忘。” 其实他早就认识她,知道她是崔显之妹,是京中闺秀中的翘楚。 她活泼爱笑, 对谁都能笑意嫣然。 只有看到他的时候除外。 抗拒和抵触都写在脸上。 年轻时的陆淮生也是有自己的骄傲,不喜欢拉倒,京城里多得是喜欢他的姑娘。 当时他并不知道这叫置气。 也不知道看到她对别的男子笑、他之所以会不高兴,这个叫吃醋。 少年的时候心高气傲,想着既然你不待见我、那我为何还要喜欢你,天下之大,我又未必非你不可。 可当看到她和窦筠出双入对,心里滔天的醋意和嫉恨又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可悲的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连吃醋的资格都已经没有。 听他说完,崔芜人都傻了。 “你,你说你第一次见我,就喜欢我?不可能!” 陆淮生也是豁出一张老脸不要了,“为何不可能!你不能因为你不喜欢我,就觉得我也不可能喜欢你,这不公平!” 他还叫屈。 崔芜一下子也来劲了,“陆淮生,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记错了,我怎么记得年轻的时候,你每次见我从来没给过我一个好脸,你管这叫喜欢我?” 说起年轻时的那股蠢劲儿,陆淮生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是你先对我爱搭不理没个好脸的,你对所有人都能笑,唯独看到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崔芜,是你一开始就先区别对待我的。” 崔芜默了瞬,往事一幕幕的接连在脑海中浮现。 “我对那些人笑,是因为他们也对我笑,他们想方设法的逗我开心博我一笑;你呢,你每次见了我都干了什么?” 陆淮生难以置信道:“就因为这个?” 崔芜呛声道:“当然!他们让我觉得我对他们很重要,不惜一洒千金也要逗我笑;你说他们另有目的也好、见色起意也罢,但我至少看到了他们的用心。” “你呢?你每次看到我,不是像老夫子一样板着脸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对,就是凶巴巴的给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疯了才会喜欢你!” 现在的崔芜说起这些,心里难免羞耻。 但当年年轻的自己可不就是这样。 崔家的嫡长女,金尊玉贵,娇生惯养,她被众星捧月的长大,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贵女们奉承她,公子们讨好她。 都是同龄的玩伴,人家以礼相待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自然也都能与其和睦相处。 只有陆淮生! 第一次看到这人时,她也为他那副皮囊惊艳过;后又知道他是京中能和哥哥并列齐名的,心中愈发高看了两眼。 但这人和那些跟在她身后献殷勤讨她欢心的官家子弟不一样; 他恃才傲物,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顶级的家世和容貌,在他那,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崔芜是有些大小姐脾气在身上的,不搭理她的人,她绝对不可能上赶着。 选择窦筠,一是因为他对她俯首帖耳、万事依从于她;二是因为窦筠的家世,崔家任意一个人都能够拿捏他。 虽然事实证明她的这套挑选逻辑不太对,但也无伤大雅。 过得好就继续过,过得不好就和离。 她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 四周忽然陷入一阵死寂。 时隔多年,两人终于得以明确彼此当年的心迹。 陆淮生好几次欲言又止。 崔芜也是面色讪讪。 好半晌后,陆淮生干声道:“对不起,当年是我太骄傲太自以为是。” “早知道如此,当初你和窦筠和离后,我就应该立刻快马斩乱麻去你家提亲的。” 崔芜:“打住吧你!就你当初凶巴巴对我爱搭不理那样,你来提亲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陆淮生被说得头都抬不起来,“对不起,阿芜。” “我当时不是对你凶,只是觉得你对其他人都笑容满面,唯独对我冷脸,我心里不服气。” 崔芜冷声道:“你何止是不服气?你当时没准还觉得我眼睛有问题,是不是?” 陆淮生:“……” “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我都认。” “但我对你,绝不仅是因为医馆那一夜的责任;我是真的想娶你,想和你共度一生。” 崔芜:“我不,婚姻对我来说是束缚,我不想再嫁人。” “若是觉得寂寞……”她说着,嘴角忍不住翘起,“我就找个俊俏的书生,两人互相……” 不等她说完,陆淮生已气得俯身而下,堵住了她的唇。 再不堵住,他真要被她气死了。 唇舌交缠,他手上也没老实,专挑她敏感的地方下手。 没一会,崔芜娇喘吁吁的软在他怀里。 等她反应过来,已被他倾身压在了床榻上。 头顶上的目光深邃犀利,仿佛能勘破她的内心。 “崔芜,别自欺欺人,有过我,你会想书生?” 崔芜撇了撇嘴。 的确是。 凝视着男人清隽的面庞和矜贵的皮相,崔芜不可抑制的咽了咽口水。 婚是不想结的,人却又是舍不得不抱的。 那不如…… “咱们俩就这样,不谈婚嫁只谈风月,好不好?” 陆淮生脸色倏然就彻底黑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她怎么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那也是您的独一份啊 反应这么大? 崔芜瞬间心凉了下,看来是没戏。 也是,这人一向自诩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不要名分的与人厮混。 “那算了,我再找别人吧。” 陆淮生音量陡然拔高,“你还想找别人?” 崔芜被他吼得一愣,“你不愿意就算了,没必要控制我吧。” “说句不中听的,我才三十几岁,孤独寂寞的时候找个人依偎作伴,难道不正常吗?” 他们男人会好色想女人,女人偶尔也会想男人啊。 只不过她比那帮男人坦诚的多,也干净得多。 起码她不会在已有家室的情况下乱来,也不会强迫威胁对方。 她要的就是你情我愿。 陆淮生怒极反笑,“崔芜,我好像挺不了解你的。” 崔芜笑笑:“对啊,你要是用三纲五常的角度去想我,会发现我就是一朵另类得不能再另类得奇葩。” “但随你怎么说,我自己开心快活最重要;也别拿我哥说事,我哥在官场上混到今天,就是为的我们能随心所欲不受世俗限制。” 陆淮生没脾气了,“所以你不想嫁给我,但是愿意没名没分的和我在一起厮混?” 崔芜点头,满意一笑,“你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你要是愿意,我也犯不着去找别人。” 他这体魄身形,遍数整个大晋,也没人比得上。 更别说这张脸还合她心意,还是她孩子的爹。 陆淮生深吸了口气。 崔芜怕他被气死,忙声解释道:“我不是针对你,任何人我都不会嫁的!” “我现在只想经营好仁善堂,治病救人,再将自己生平所学编纂成书,待书编好了,我就再次离开,出去悬壶济世。” “陆淮生,如果我还是那个没有出过京城没有看过外面的崔芜,我想今日我应该是不会拒绝你的求娶;但事实不是。” “见过外面的天高云阔,我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去为某个人而停下脚步。” 陆淮生垂下眉眼。 他明白了。 喉咙似乎被堵住一般,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心间的酸涩。 “……如果不成亲,互相作伴,你愿意陪我到几时?” 崔芜满脸惊愕。 她不敢相信这是高高在上的陆淮生会问出的问题。 他凝着她,素来清冷的眸中此刻是不加掩饰的卑微和忐忑。 弄得她像是个负心汉似的。 “我,我……安安还在这呢,起码五年内,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陆淮生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好,那我同意。” 崔芜一愣,“同意什么?” “同意你说的,不谈婚嫁,只谈风月。”他一字一顿,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崔芜咽了咽口水,“……你其实不用太勉强自己的。” 陆淮生冷笑了声,扼住她的手腕压在她头顶。 崔芜看着缓缓向她逼近的人,呼吸都停了,“你,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只谈风月吗?” 陆淮生扯下自己的腰封,“我这就好好伺候你一次,省得你贼心不死的还惦记着找别人。” 说罢,他扯下自己身上那薄薄的一件夏衫,露出精壮的胸膛和结实的手臂。 崔芜滴溜溜的瞥了两眼。 越看越满意。 陆淮生丝毫不留余地,将她按进了身子。 …… 半个时辰后。崔芜满面红润的从里头出来,骨头缝都是酥的。 余光看到镜子,她下意识走上前照了一下。 得,连胭脂水粉都省了。 陆淮生颇有伺候人的自觉,事后还打来了热水给她清洗干净,服侍得十分到位。 崔芜便也为自己刚才的话找补道:“陆淮生,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名分不名分的还重要吗?” “人真真切切的在身边,难道不比什么都强?” 男人委屈,但男人不敢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崔芜忍不住笑了,“乖!” 她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陆淮生嘴角微抽。 “你这,我能每天过来吗?” 崔芜差点咬到舌头,“每天?” 他都三十多了,还有这样的体力和精力吗? 崔芜有点怀疑。 “且不提我每个月还有小日子,每天都来,你行吗?” 陆淮生目光微顿,渗出丝丝凉意,“我不行?”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崔芜二话不说求饶示弱。 “行行行,你最行!是我不行,我这小身板,要是你天天来,没几日我就得散架。” 陆淮生没好气的睨了眼嘴上没个把门的女人。 “约好时间,几日一次?” 这么正式? 崔芜疑惑。 陆淮生抚平衣摆上的褶皱,“我不一定每日都能准时过来,商量好时间,若是哪次耽搁了,我再额外给你补回来。” 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崔芜差点都被他骗了过去;但转念一琢磨。 这话不对! 什么叫补回来,怎么说得好像她斤斤计较、少一次都不行的样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若是你临时有事,尽管忙你的去。” 陆淮生抬手扶正她头上的海棠金簪,“也好。” …… 陆国公府 陆老夫人和盈安听陆淮生说完原委,祖孙俩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盈安:“我娘……思想之开明,的确是京中女子所不及的。” 陆老夫人倒是看得开,“哎呀,没名分就没名分,为娘是怕你老了没个作伴的,不是担心咱们府上没有人管家理事。” “这不是有安安呢,这份家业将来都是安安的;咱们给安安招个赘婿,第一个孩子随母姓,这不也是传宗接代了吗?” 盈安眼角直抽,“祖母,您这思想开明程度也不在我娘之下啊!” 陆老夫人无奈,低声道:“我要是不开明点,你爹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看着上头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祖孙俩,陆淮生连挣扎解释的心力都没有了。 就这样吧。 他堂堂大都督都能没名没分给人当外室了,被亲娘和亲女儿嘀咕两句又算得了什么。 盈安心疼爹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爹爹,您别灰心。” “您要这么想,我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 “她能愿意和您这样,那也是对您的独一份啊。” 这闺女可真会安慰人。 陆淮生瞬间有被安慰到。 一时的没名没分不要紧,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才是最重要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可知道都有谁? 八月初,谢府上下便开始预备中秋节的人情往来以及过节赏月一事。 秦氏爱热闹、又喜好风雅,年年都要带着儿孙们园中赏月、共享天伦。 薛氏一早起来,就听底下人回瓜果月饼等都全了,只待分派送去各院。薛氏就指派着小厮丫鬟,将各院的东西一早分了出来送去。 紫娟见自家夫人劳碌,早切了个西瓜摆着,请薛氏品尝。 薛氏略吃了两块就放下,“今年的西瓜不太好。”一面让紫娟紫衫二女也吃。 紫娟吃了块,道:“想来是今年雨水太多的缘故,这已是挑了好的。” 紫衫:“瓜果蔬菜都是看老天爷脾气定的收成,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薛氏:“也不碍什么事,不过中秋应个景,谁家拿它作饭吃呢。” 忽见谢琛的随身小厮平兴进来,恭声道:“大爷今日有同僚宴请,推脱不得;还让小的回夫人话,中秋前夕于家中设宴还席,让夫人好生周全打点。” 薛氏就道:“每年中秋既要打点亲戚家的节礼,又要应付各处世家的人情往来,最是忙的时候,你们大爷还给我揽事做?” 平兴道:“大爷让小的传话,夫人若有不是,别为难小的。” 薛氏无奈只得应了。 说话间又听得外面一阵耍笑之音。 薛氏隐约听得有谢明谢晓等几个谢府旁支子弟的话音,便问外头何事。 紫娟也不知晓,就差了一小丫鬟去仪门那探听。 不多时回来,小丫鬟道:“原是瑢二爷,请了家中弟兄子侄和世家亲友来较射投壶,过节聚乐。” 薛氏问:“可知道都有谁?” 小丫鬟:“只听得有咱们东院的瑢二爷,西院的璟大爷、瑞二爷,还有后街西廊下的几位少爷;余下的都是外头宴请的大家公子,奴婢认不得。” 薛氏冷笑道:“真是难为了瑢二爷周全,想出这么个由头。” 紫娟奇道:“夫人何出此言?骑射投壶原是公子们聚乐是常玩的,也不算什么稀奇之物。” 薛氏:“若真只是投壶骑射,你觉得为何不叫上三爷?” “家里有这么个武将里的佼佼者,以二爷那好兴,会不想显摆显摆?” 紫娟:“三爷一向清傲孤高,从来不喜那些吵闹之处;再有,那帮人无非是寻常图个趣,三爷是正经武将,去了未免欺负人。” 薛氏冷笑:“我不会冤了他的,定是以比较骑射投壶为由,设了赌局罚约。” 紫娟:“……听夫人的意思,可是要出面管一管?” 薛氏摇头,“一来,年节时,这些都是允许的;二来,这是二爷起的头,我若直接插手,未免忒得罪人,家下那些少不得要抱怨我了。” 紫娟:“就是说呢,何苦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既是家里允许,又是二爷领头,便是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夫人头上。” 薛氏笑了笑,又问:“这几日没见三夫人过来。” 紫娟:“听秋荷说,三夫人近日犯懒懒怠动弹。” 薛氏忙问:“可是哪里不舒服?传过大夫没有?” 紫娟低头只是笑。 薛氏愣了愣,顿时猜出了“犯懒”背后的缘故。 紫娟:“三爷和三夫人之间,倒是越来越好了;听畅心堂的人说,三爷那样的性子,竟也有对三夫人没法子的时候。” 薛氏笑道:“那是三夫人好,她那样好的人,就算不嫁给三爷,嫁给谁过得都不会差;可三爷若不是娶了三夫人那样好性子的姑娘,怕是就没有这样琴瑟和谐的夫妻缘分。” 紫娟:“奴婢才从前院回来,大爷说了,今年中秋赐假两日,十五那日是团圆家宴,少不得辛苦夫人;十六那日,好歹要单独请夫人一顿,说是不在家里,请夫人外头去呢。” 薛氏笑道:“再说吧,你看这个家,几时离得了我?一会不在,便有几个人要闹事。” 待分完各院的瓜果月饼,大厨房又就中秋家宴的菜式点心单子来请薛氏过目。 一大家子吃饭,各人的口味都要照顾,既要大伙喜欢,又要以老太太为尊。 可不是件容易事。 薛氏看过后,划去两道,又添上两道。 “老太太爱吃咸鲜之物,老人家年岁大了,牙口不好,这两道专为老太太的菜肴要炖得烂一些。” “二太太鱼鲜过敏,鱼虾之物万万不可往她面前摆。” “你们不是头一次伺候府上家宴,哪一处要小心你们比我清楚,且提着小心伺候,若是让我逮着错处,定是不饶的。” 厨房的几位管事忙声应下。 …… 畅心堂 每逢佳节,底下田庄总有好东西孝敬给主子,乔乔倚在次间的榻上,由着秋荷秋香在底下清点庄头送来的东西。 秋荷:“李庄头送来了不少西瓜,奴婢瞧着,比府上分下来的那些好。” 乔乔:“李庄头分管的那处庄子正是适合种西瓜的,今年雨水太多,西瓜大多不好。” 又吩咐秋香:“三爷爱吃西瓜,多留几个送去前院。” 秋香笑着应下。 不多时外头有婆子传话,说是崔家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乔乔接出仪门,果真看到了母亲身边的两个婆子。 两个婆子见到自家小姐,笑得分外和善可亲。 “姑娘爱吃咱们府上厨娘做得豆沙馅和蟹黄馅的月饼,怕别处吃得不可口,夫人特让奴婢们送来。” “另还有几匹纱罗,都是适合姑娘穿得鲜亮颜色,裁几身秋装再合适不过。” “这两篓螃蟹,是庄子里田户孝敬的,如今正是吃螃蟹的时候,姑娘也尝个鲜,只这东西寒凉,可别多吃。” 乔乔:“每年都要两位妈妈跑一趟,不知道的人当我这么大还离不开娘呢。” 婆子们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姑娘便是嫁了人,仍是老爷夫人的闺女,心疼记挂着呢。” 乔乔:“正好我前阵子给父亲母亲缝制了两件披风,就劳烦妈妈们替我带回去。” “另还有些我给家人准备的节礼;两位妈妈走一趟也辛苦了,这一份就当我一份心意,请两位妈妈吃酒了。” 几个婆子见还有赏,皆是喜笑颜开,连声应下,自回去复命。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我可能有了 将母亲送来的东西一一清点,秋荷挑了几个月饼摆盘端出去,“夫人最爱吃这蟹黄馅的,快尝尝,看看咱们府上的厨子厨艺可还依旧?” 乔乔笑着拈起一块月饼,刚近嘴边,昔日觉得鲜美的蟹黄,此刻却觉得尤为的刺鼻和不适。 将月饼丢了回去,乔乔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几下。 缓过劲后,乔乔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小腹。 这个月月事已经迟了三日,这会又莫名觉得恶心。 为何缘故似乎已然明了。 秋荷秋香显然也是想到了。 二女登时面露喜色。 秋荷:“夫人,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乔乔看了眼外面已然黑透的天色,“明日再去吧,也不急。” 秋荷想想也是,反正晚一日也没有什么。 秋香:“十有八九肯定没错,咱们夫人要做母亲了。” 做母亲? 乔乔脑中片刻的恍然。 做母亲,真的是好有力量和责任的三个字。 她能做好一个母亲吗? …… 谢珩下值,从衙门回府,已是乌金西垂时分。 乔乔坐在内室的床上做针线,听到动静也没起身;谢珩脱下外袍进了净室。 等到两口子一个从床上下来,一个从净室出来。 丫鬟们正好将饭摆好。 谢珩发现,今晚的妻子似乎格外挑食,一向最喜欢的鱼虾,竟然一点不碰。 “胃口不好?还是身子不舒服?” 乔乔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粥。 谢珩没太明白,但也没再说什么。 …… 八月的暑气已褪去不少,但谢将军却依旧“火气”很大。 乔乔从净室出来时,谢珩已经躺上了床,她熄了其余的两盏灯,只留床沿的一盏。 脱去软底红绸绣鞋,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上翻去自己的被褥。 一双大手忽地抓住她的腰,带进怀里。独属于雄性的侵略气息瞬间将她席卷。 前两日忙于公务都素着,乔乔可太清楚他想干什么。 但……要让他失望了。 她抬手捂住他四处乱亲的薄唇,“你别,不行。” 谢珩揭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怎么了?” 乔乔抿了抿唇,澄澈的眼睛乖巧无辜,“我可能有了。” 谢珩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 “哎呀。”乔乔急得嗔怪道:“你说我能有什么?” 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谢珩脑子一片空白,愕然失色地地一动不动。 不满他的反应,乔乔扒拉着他的脸,强迫他回神。 谢珩忙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躺下,“看过大夫了?” 乔乔:“没呢,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请,反正有没有这种事也跑不了。” 夫妻俩相依而卧,互相看着对方,倏尔都笑了。 谢珩也没了那些旖旎心思,抱着妻子,心间犹如一股滚烫的热浆流过。 “你觉得有几成准?” 乔乔把玩着他的大手,“十有八九吧。” 两人说着又笑了。 乔乔卧在他的肩头,两人开始幻想,若是有了,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男女分别取什么名? 若是男孩,将来走什么路子、又要如何教养。 乔乔轻拽着谢珩的头发,警告他将来教育儿子不许过于严苛、不可揠苗助长;谢珩表示自己心里有分寸,但世家易出纨绔,他也顺道提醒妻子不可太宠溺孩子、以免慈母败儿。 乔乔就不爱听了,满脸不高兴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不明是非、宠惯孩子的人吗?” 谢珩忙小心赔笑道不是,好一番功夫才将人哄好。 二人继续又道若是女儿又该如何? 乔乔:“女儿的教养更不能马虎,咱们的女儿千万不要养成什么贤惠懂事的性子,我不要她懂事,她越是肆意张扬越好,越是脾气不好惹越好,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谢珩看着她笑道:“有你这样的母亲看着,谁能敢欺负她?” 乔乔扯他耳朵,“什么意思?拐着弯骂我凶是不是?” 谢珩再一次自找苦吃,求饶半日才勉强让妻子消气。 余光里全是妻子如花的笑颜,谢珩几乎不假思索:“女儿像你就很好。” 定会无人不喜、无人不爱。 乔乔却装作不懂,故意促狭笑道:“什么像我就很好,为什么像我就很好?” 谢珩脸颊微红,没再说话。 只是看向她的小腹,目色温柔。 …… 次日是八月十四,谢珩起了个大早,让安顺去请妇科圣手柳太医。 辰时初,柳太医把过脉后,确诊是喜脉,只说一个月有余,胎像尚且不稳,还需静心调养。 乔乔应下,便让周嬷嬷封了诊金,送别太医。 谢珩却道自己还有事要问,亲自带着太医去了前院书房,半晌才见柳太医出来,安顺驾车送其出门。 谢珩在院中伫立良久,时而望天,时而沉思。 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后,嘴角轻扬,目光满是柔情和希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消息通传到寿安堂,秦氏和裴氏皆是喜上眉梢。 谭氏前不久刚得男孙,这会正是看什么都顺眼,忙也道了两句恭喜。 秦氏笑道:“如今孙媳妇们一个接一个喜获麟儿,子孙昌盛,实在兴旺之兆。” 一时又问了许多,玲珑意义都答了,“太医说,三夫人的胎还未满三个月,不可劳累,需得好生卧床静养。” 秦氏因笑道:“难为珩哥儿媳妇那跳脱活泼的性子,静养三个月,可不把她闷坏了。” 亲婆婆裴氏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便是明个儿八月十五中秋赏月,只怕也不好叫她来了。老三媳妇不来,依着老三和他媳妇那黏糊劲儿,想必他也未必肯过来。” 秦氏:“这有何?明儿个吃过家宴,且让他们小两口安心家去,老三愿意陪着是再好不过的事,咱们这样的人家,难得有这么情投意合、把对方看得重要的夫妻。” 秦氏裴氏都命人送了好些补品过去,乔乔又让周嬷嬷回娘家报喜,不多时,明氏就带着梵梵和茜茜一并过来。 裴氏忙理妆亲自迎了进来。 明氏:“怪我不请自来,打扰亲家母忙活一场。” 裴氏笑道:“说哪的话,老三媳妇有孕,府上都高兴,也料到亲家母必定不放心要过来,都早预备着,并不麻烦。” 一边又赞梵梵和茜茜,“这是府上的四姑娘和五姑娘吧,果真也是娇花软玉一般,贵府当真是会调教,家里的女儿个个都这么好。” 梵梵和茜茜都笑着回话,端得是温雅得体、落落大方。 一行人来到畅心堂,乔乔正在由周嬷嬷哄着喝安胎药。 那药苦得很,乔乔是个娇气的,每日都要半筐好话哄着才肯喝。 今见母亲和娘家的妹妹来了,不由得喜出望外,小跑着接了出去。 明氏看着眉峰一跳,“慢慢走,跑什么!” 乔乔一脸俏色扑到母亲怀里,“娘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 明氏嗔道:“谁来看你?我来看我外孙的。” 乔乔笑道:“外孙还没影呢,看外孙就是看我。” 裴氏让娘俩进去说话,一群人簇拥着进了次间。 乔乔上去卧着,明氏亲自给女儿掖好被子。 周嬷嬷见到明氏,如同见到救星,“奴婢说了半日,姑娘也不肯听,夫人快劝劝,良药苦口,更何况是安胎药,快些喝了是正经。” 女儿是明氏生的,她当然了解。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年轻的夫妻 明氏端过那碗安胎药,亲自一勺一勺的喂女儿喝下。 亲娘喂的,乔乔再有意见也得给面子。 喝完药,明氏往其嘴里塞了块蜜饯,“都要当娘的人了,不许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安胎药里头都是养身的好东西,每日按时按点的喝,明白吗?” 乔乔抱着明氏,含含糊糊的应下。 梵梵和茜茜坐在床尾。 两人都好奇的望着乔乔的肚子。 “真的有了吗?好神奇啊。” “现在肯定还很小,还没有长大呢。” “姐姐和姐夫的孩子,一定长得特别好看。” 说到一半,就见谢珩手执书册走了进来。 见母亲和岳母都在,忙拱手见了礼,后侍立在侧。 明氏:“乔乔这孩子惯有些小脾气的,孕期女子更是辛苦,怀予要多体谅、” 谢珩:“谨遵岳母吩咐。” 裴氏又问:“你这从哪来?手里拿得又是何物?” 谢珩何等矜贵清高的人物,竟霎时红了脸,支吾着半日词不成句。 裴氏明氏都不由称奇,乔乔也不明所以。 裴氏笑问:“到底是何物?难道我这个母亲也不便知道?” 谢珩只得将手中东西呈上,“原不是什么。” 裴氏和明氏去看,裴氏一眼认得上头皆是谢珩的字迹。 “是你自己所书?” 再凝神细看,只见上头竟都是些女子孕期事宜; 譬如进口一类,应多吃的、适量可吃的以及万万一点不能碰的;再有几月开始显怀、几月腿部会有不适抽筋,用何等手法能按摩缓解…… 孕期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一一记录在册。 这会子莫说是裴、明二位,便是乔乔,此刻亦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备受瞩目的谢珩握拳抵唇轻咳了两下,颇有些手足无措。 明氏问:“怀予,这是你……” 谢珩抿了抿唇,“是小婿向柳太医讨教的一些。” 明氏目露赞许,点点头,“你能这么用心,倒是难得。” 乔乔低着头,笑而不语。 孕期的女子不能劳神,明氏叮嘱过后,便要离开。 乔乔不舍得母亲,抱着人不肯撒手,明氏宠溺哄道:“以后娘隔几日就要看你,好不好?” 别跟她说谢家的人不会轻视不会懈怠,自己的女儿还是要自己盯着才放心。 乔乔:“那娘再来的时候,也带着四妹和五妹一起。” 梵梵和茜茜眼睛都亮了。 明氏也知道她们姐妹几个感情好,一口应下。 送走岳母后,裴氏似乎还有话叮嘱,欲言又止了几次。 乔乔笑道:“母亲有什么吩咐直言便是,儿媳听着呢。” 裴氏叹了口气,就道:“珩儿,打今儿个起,你且先睡在前院吧。” 谢珩和乔乔相视一眼。 裴氏也是豁出去了一张老脸,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并非拆散你们小夫妻,只是前三个月是坐稳胎的关键,一点也马虎不得,你们年轻夫妻的……” 裴氏的话没说完,但乔乔和谢珩两个都不是不经人事的少男少女,无外乎是怕他们干柴烈火情到深处忘了分寸。 乔乔一时羞得红了脸,垂着的眸子不知落在何处是好。 “咳咳咳。”谢珩握拳抵唇轻咳了两声,讪然道:“母亲多虑了。” 裴氏正色道:“娘是为你好。” 这么个娇艳的儿媳妇,儿子又是血气方刚的武将,夜间躺在一起,能忍得住才怪。 “别的也就罢了,你既问过太医就该知道,前三个月是万万不能同房的。” 裴氏突然这般直白,却是让谢珩和乔乔倏然脸色俱是一红。 乔乔捂着脸,“母亲~” 那语调嗔怪娇嗲,裴氏听着都心间一酥。 “好孩子,你别怪母亲说话直接,母亲也不是故意羞你,只是为你们着想。” “珩儿,你自己说呢?” 谢珩还是坚持:“母亲,儿子岂是那不知轻重的人;静姝她刚刚有孕,儿子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撇下她一个人独居。” 裴氏上下扫了他一眼,“可你留在后院,也帮不了什么忙啊!” “况且你每日要参加朝会,起得那般早,没得打扰你媳妇睡觉。” 谢珩:“……不会的,儿子一向很小心。” 裴氏看出来了,儿子这是铁了心不愿意和儿媳妇分开。 “罢了罢了,我话已至此,你们夫妻自己拿主意,我不会做那强行分开你们的恶人。” “明日是八月十五,白天有家宴,晚上还要一众亲友赏月;珩哥儿媳妇,你若是懒怠动弹,不去也使得,你情况特殊,没有人会怪你。” 乔乔是个爱热闹的,可她更知道以自己的身子为重。 “母亲这么说,儿媳可就安心躲懒了。” 裴氏笑着点头,又看向儿子,“你媳妇不去,你呢?” 谢珩思忖道:“家宴的时候儿子会去,晚间赏月就罢了。” 裴氏心里有数,说完这些便让乔乔安心歇息,转而带着丫鬟自去不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送走长辈,谢珩长舒了口气。坐在床沿问了一番妻子今日觉得如何。 乔乔翻着那本书册,眸光柔软得不可思议,“这都是你问的柳太医然后记下来的?” 谢珩一顿,点头:“我对孕期之事不太了解,这又是不可马虎的大事,我就多请教了柳太医一些。” 乔乔想象那个画面,不由得笑出了声,“你问了这么多,柳太医没嫌你烦啊、” 谢珩脑中就浮现出了他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柳太医见鬼一样的神情。 他不理解,妻子有孕,他问这些难道很奇怪吗? 正常人,谁不知道关心自己的妻子? “……嫌我烦倒不至于,但他好似很意外很吃惊的样子。”谢珩如实道。 乔乔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忍俊不禁:“柳太医可是个大嘴巴,他回去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几日就给你传得人尽皆知。” 谢珩轻扯了下嘴角,不甚在意的样子。 乔乔奇道:“你不怕啊?” 谢珩皱眉:“怕什么?” 乔乔:“怕你那些同僚好友知道你这般儿女情长笑话你?” 谢珩冷笑了声,“丈夫关心妻子,理之自然,何时成了儿女情长的事?” 这话说得多么熨帖,乔乔高兴地抱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谢珩眼色瞬间一深,僵着身子后退。 “……在你生下孩子之前,你还是别亲我了。” 亲出一身火,又不能灭。 难受得是他自己。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若是不行我抱你回去 难得见他这副吃瘪的模样,乔乔心情大好。 “我觉得母亲的话也有些道理,你真的不和我分房睡吗?” 谢珩眸色深深,“你想我去前院睡吗?” 乔乔摇头,“我当然希望你能时刻陪着我,但我也担心……万一把你憋坏了怎么办?” 谢珩眼角微抽,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我定力没那么差。” 乔乔不相信,她亲一下他都受不了。 这还不叫定力差? 说了这会话,乔乔又累又渴。 谢珩给她一盏温水,乔乔喝完,打了个哈欠,躺下又睡了去。 待她睡熟,谢珩自去打点中秋节礼。 …… 次日一早起来,便是八月十五。 谢进带着谢府众子侄儿孙开祠堂行朔望之礼。 午间家宴就设在会芳园中,屏开孔雀,褥设芙蓉。众人先饭后酒,台上又有戏子唱戏奏乐。 乔乔睡了一觉,自觉身体爽利许多,因此午宴的时候便一同来了。 谢进也早闻得小儿媳妇有孕一事,添丁本是大喜,只他身为公爹,不好探望。今在家宴上见得儿媳气色甚佳,不觉也放心许多。 亦不忘嘱托儿子谢珩多体恤关怀妻子。 午宴过后,众人又聚在一处听了会戏。 乔乔回过秦氏和裴氏,便家去歇着;秦氏裴氏亦表理解,都不怪罪。 妻子一走,谢珩也无心酒宴,应付了几句便起身要一道回去。 谢进心内便觉好笑。 小儿子素来冷心冷性,今儿个居然也有事能这样牵动他的心。 可是难得。 …… 谢珩扶着乔乔,夫妻俩散步般,缓缓往畅心堂走。 乔乔被他手足无措的僵硬模样笑到,“我这是怀了孕,又不是怎的,你别太小心,弄得我也不自在。” 谢珩不敢大意,柳太医说过,女子生产怀孕,那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乔乔见他脸色片刻不放松,就故意找话说:“说来奇怪,我几个月前给二姐去了书信,至今没回。” 谢珩:“不是说二姐也有了身子,许是孕期身子不适,才没得精力回你。” 乔乔还是觉得说不通,“算算日子,二姐的孕期早过了前三个月,按说也该稳定了呀。” 孕期女子不宜思虑过重。谢珩忙道:“你若不放心,我让人去泉州打听一番?” 乔乔摇头,笑道:“那倒不必,二姐身边都有崔家暗卫随身,若是有何不对,暗卫早该报信了。没有说明就是没有大事。” 谢珩点头,“你别多想,只管养好自己是正经;有什么想吃想玩的,直接和常青他们说。” 乔乔:“哪里还用常青,大嫂子早吩咐了不下三五次,让我想什么都只找她要去。” 谢珩就想到她酒后的那句最喜欢大嫂,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还是别太麻烦大嫂,有什么想要的,着人告诉我就是。” 乔乔讶然,“你在衙门,我怎好事事都找你?万一你那些同僚抱怨我招你因私废公怎么办?” 谢珩:“不会的,衙门的事我已上手,没什么能让我费太多神的,便是再加上十桩事,我也忙得过来。” 好吧,乔乔愿意给这个刚当爹的人一个表现的机会。 没再和他争什么,说到底,大嫂要应承这应承那,事情已然够多,她也不好意思总去给她添麻烦。 从会芳园至畅心堂,需要走两盏茶的功夫。 加上乔乔如今有身子,两人谁也不敢贪快,走得越发慢。 走到一半,谢珩不放心的问:“可还走得动?若是不行我抱你回去?” 说起抱,乔乔就想起一件旧事。 “还记得刚嫁给你那年,你我一起从我娘家回来,因路上有雪,我让你从仪门那抱我进来;你可是老大不情愿呢。” 谢珩记性好,她能记住的事,他肯定也记得。 被掀旧账的滋味不好受,谢珩无言以对,只得沉默着任凭妻子数落。 乔乔回忆着,继续道:“我还记得,我央着你好一阵你才同意,结果途中遇到你那好侄子,你还嘴硬说是我脚扭了才不得已抱我。” 死要面子的往事被妻子这么不留情面的提了起来。 谢珩除了听着,没有半分狡辩的空间。 待她说完,二话不说,打横将人抱了起来,步履稳健,健步如飞。 乔乔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昔日抱她一下瞻前顾后、被人看到还要找理由;而今她都没说话,就能体谅她累主动抱。 变化背后的缘故有很多。 有孩子了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他们夫妻之间,情意也是越发深厚了。 虽然这个木头还是羞于在嘴上承认对她的喜欢和在意,但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她完全感觉得出来。 人不能贪心的什么都想要。 如此,她已然觉得满足。 …… 晚饭后,府内主子们,男女老少都在秦氏的寿安堂齐聚。 谢进和二老爷兄弟俩陪在秦氏身侧说闲话,共叙天伦;谢琛谢瑢谢璟谢瑞并其妻房,皆在底下侍立。 不多时,薛氏领着一众丫鬟婆子进来,“敬天香案都已设好,老太太和老爷们可前往祭拜。” 谢进和二老爷便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太太起身步入园中。 当下园之正门俱已大开,吊着羊角大灯。 堂前月台上,焚着斗香,秉着风烛,另又陈献着瓜饼及各色果品。 秦氏带着一众儿孙,先盥手上香拜毕。 薛氏上前扶着老太太,“赏月的铺设已备下,就在那头山上。” 秦氏点头:“那里最是赏月的地方,再合适不过;可惜了乔丫头不能来,她本最是个爱热闹的。” 薛氏:“我刚才遣人去问过,弟妹今儿上晌午回去就卸下睡去,有身子的人劳神不得,且等明年,三弟妹就可带着孩子陪老太太赏月了。” 一话说得秦氏又笑了。 众人又是导引,又是搀扶,一行人行到了赏月的敞厅所在。 因是八月十五,几桌的桌椅形式皆是圆的,特取团圆之意。 居中有秦氏坐下,左垂首是谢进,二老爷,谢琛,谢瑢等;围屏的另一侧,是薛氏带着几位妯娌和姑娘。 坐定后,一家子又是赏月吃酒,又是品瓜果点心,又是与姊妹妯娌说笑。 正可谓椿萱并茂,温馨异常。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事教人,一次就够 谢府众人都是好热闹的,又逢团圆佳节。 秦氏带着众儿孙赏月作诗、击鼓传花,百般作乐,好不热闹。 娴姐儿年纪小,却随了其母,是个十分有精神头的孩子,虎头虎脑,可爱得紧,府中无人不喜。 旸哥儿还不到周岁,二房庄氏所生的昳哥儿刚过百日宴。 思及此,秦氏不由看向谢瑢之妻纪氏,老人家语气慈祥和蔼,“瑢哥儿媳妇,你和老二也该抓些紧,如今可是比你们小的珩哥儿和他媳妇都有了孩子,你们两人难道不急?” 纪氏笑道:“前儿是因为我有孝在身,许多事不便;现好些了,我和二爷都是极其喜爱孩儿的,自然期盼。” 秦氏点头笑道:“是呢,你如今的年岁也正适合生养。” 说罢谢瑢和纪氏,秦氏又看向谭氏:“瑞儿的亲事可是不好再耽搁。” “依我说,不拘什么家私门第,只要那孩子端淑贤德就好。日子终归是小夫妻自己过出来的,别太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这话早几个月说,谭氏心中必定不服;然这几个月的相看碰壁下来,谭氏便觉婆婆所说当真字字箴言。 为小儿子的亲事心神俱疲劳累了许久的谭氏这会子只想安心含饴弄孙,便对秦氏撒了个娇,“老太太慧眼如炬,就帮儿媳拿个主意吧。” 秦氏想了想,又看向堂下的众儿孙。 一帮正当年的世家儿郎,或是听戏或是吃酒,都是意气风发年轻俊俏的好模样。 “城东兔尾巷蒋家的老太太和我乃是姨表姊妹,她膝下养着蒋家的六姑娘,最是聪慧伶俐大方稳重,论模样也是百里挑一,你若不嫌他家白衣之身,我便替瑞儿说去。” 谭氏心下想道:蒋家虽说没有世袭的爵位,但也算是书香门第,如今的蒋老爷是虽说只是个五品员外郎,但蒋家的长子和次子却皆是登科及第,如今都在翰林院,备咨询机要。 要问谭氏为何对蒋家这般了如指掌。 无他,在为儿子相看人家的时候,谭氏早从各路媒婆手中将京中各家适龄闺秀的家底摸了个遍。 谭氏起初眼界高,希望儿子能如谢珩一样,高娶一位顶级世家的贵女;但做了这么久的梦,她也渐渐地清醒了。 她的瑞儿虽是国公府公子,但无功名在身,不上不下的,亲事着实难为人。 既然现在老太太开了金口,有她作保,蒋家的姑娘必定查差不了。 谭氏:“母亲的眼光咱们都是知道的,能让您这么说,这蒋家的姑娘必定是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瑞儿得您做主,是他的福气。” 秦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小儿媳妇。 半年前,这位小儿媳妇可是心比天高,恨不得给瑞儿娶公主郡主呢;这才过了多久,就彻底认清了现实。 可见人教人是教不会的,事教人,一次就够。 …… 自打有了身孕,乔乔本就安宁太平的日子越发清闲。 每日除了吃睡,就是逛园子消食,或是和妯娌小姑子们看戏说笑解闷。 八月二十这日,忙完中秋节的打点,蓁蓁特来国公府探望。 周嬷嬷在仪门将人接进去。 姐妹俩一块坐在小轩内的榻上说话。 乔乔惊讶于自家大姐的极佳气色,她也是过来人,这样的好气色由何而来,可是再清楚不过。 “……大姐,你和姐夫这是久别胜新婚?” 蓁蓁脸色倏然一红,怪不自在的,“都要当娘的人了,还没个正经,大白天的说什么呢?” 乔乔忍着笑:“好好好,我不说了。” 就看她姐这状态气色,简直比新婚的时候还好。 这哪是什么久别胜新婚,这是老树迎来第二春吧。 取笑了一番,蓁蓁拉着妹妹的手,凝神打量了一番,末了道:“还说我呢,你这气色也是一点不差。” “快两个月了吧,可有什么不舒服没有?” 说起这个,乔乔就纳闷,“没有,一点感觉也没有,能吃能睡的。” “我简直怀疑我这是不是真怀了!” 蓁蓁笑道:“胡说!柳太医要是连喜脉都能诊错,那也是自砸饭碗再不必给人看病了。” “没反应也好,说明肚子里是个省心懂事的。” 一说这个,乔乔又不乐意了。 “可我不想要个太懂事的。” 这叫什么话。 蓁蓁眼角一抽,“不想要懂事省心的?那若是生出个混世魔王你就满意了?” 乔乔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混世魔王也比乖巧小透明来得好,起码混世魔王无人敢欺负不是?” 蓁蓁:“有你这个娘护着,谁敢欺负他?” “别胡思乱想了,我听太医说过,孕期反应本就千人千面,有的人从怀上起就吃什么吐什么片刻不安生,也有的人从怀上到临盆都吃得香睡得好,甚至连生产都没受什么苦。” 乔乔怪害怕的,“啊?意思就是这种事每个人都不一样,谁说的话都没什么借鉴意义?” 蓁蓁点头又摇头:“我也不好说,但我当初怀越哥儿的时候就很顺利,没什么不舒服;孕吐的时候,一开始吃不下东西,后来找到爱吃的,依旧吃嘛嘛香。” “我那会胖了一圈呢。” 乔乔:“我就盼着这小家伙少折腾我点,别让我难受太久。” 蓁蓁笑道:“就目前来说,像是个省心省事的。” 说起怀孕,乔乔正有一事憋在心里好久,“大姐,二姐最近可有给你回信?” “我这几个月前后给她寄了四五封信,一封回音都没有。” 蓁蓁摇头,“一封回音都没有?不应该啊,二妹那个性子,就算是有孕在身再不舒服也不可能一句话没有啊。” 乔乔:“就是说呀,我这几日也不知怎的,总是想到二姐,心里慌慌的,觉得要出什么事一样。” 蓁蓁怕她自己吓自己,忙道:“别胡思乱想,别人不好说,二妹那性子,走到哪也吃不了亏的。放心,不会有事的。” 姐妹俩话音方落,就听得外间一阵匆忙却稳健的脚步声,另有丫鬟们的通传声“三爷回来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我没有中过 从丫鬟口中得知妻子在小轩,谢珩便拿着手中的书信直奔小轩而来。 却不曾想,大姨姐也在这。 “大姐。”谢珩拱手见过。 蓁蓁:“妹夫行色匆忙,想来是有事与三妹说,不妨我先去院子中回避一番?” 谢珩忙道:“不必,大姐还是留下为好,此番之事,和泉州的二姐有关。” 蓁蓁和乔乔相视一眼,二人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隐隐的担忧。 谢珩便将自己所打探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简而言之,便是二姐夫许兴诚外任泉州通判期间,政通人和、行事清正,深得当地百姓拥护爱戴;而泉州当地的叶知府有一亲妹子名叶珠。 这叶珠对许兴诚一见倾心,扬言非君不嫁;然许兴诚已有妻房一事无人不知。 叶知府和叶珠的父母早亡,兄妹俩相依为命多年,叶知府对叶珠百般宠爱,对妹妹错爱有妇之夫亦是无可奈何,只得张罗其他青年才俊以盼廖解妹妹求而不得之苦。 然叶珠自幼娇宠,生出一副刁钻蛮横、看上就必须得到的霸道脾气;堂堂的大家闺秀,竟亲自说出可花开两朵,妻娶两房不分大小一说。 气得叶知府雷霆震怒、拂袖而去。 气走兄长,叶珠仍不死心。 就买通了衙门的几个厨娘丫鬟,在泉州官员为许兴诚饯别的酒宴上,偷天换日。 一无所知的许兴诚就这么喝下了那下有助兴药的酒水。 乔乔听到这,胃里控制不住的一阵阵作呕。 谢珩上前将人搂在怀里,“想吐吗?” 乔乔压下那股异样,“不是,纯粹恶心的。” 谢珩:“……” 蓁蓁又是想笑又是着急,“后来呢,那叶珠得逞了没有?” 谢珩看了姐妹俩一眼,无声地垂下了头。 蓁蓁心里一沉。 乔乔眉峰狠狠一跳。 谢珩极有先见之明的将她紧紧抱住,“千万别生气!你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动怒,别伤了孩子。” 乔乔深深地吸气、吐气,如此循环了三次,才把那股浊气吐出去。 “……二姐夫真的中招了?” 谢珩颔首:“我打探的消息就是这样;而且……” 男人顿了一下。 蓁蓁:“而且什么?” 谢珩看了眼妻子。 乔乔:“我不生气,你说。” 谢珩犹豫再三,在姐妹俩的催促下无奈开口,“二姐胎像本就不稳,闻到消息,气急攻心,孩子不慎小产了。” 蓁蓁和乔乔这会真的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谢珩一瞬不瞬的凝着妻子,生怕她也动气伤到身子。 蓁蓁想骂人,却不知道骂谁。 “……什么时候的事,过去多久了?” 谢珩在给乔扶着后背乔顺气,“两个月前了,二姐小产后身子虚弱,五日有三日昏睡着。” 乔乔顿时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寄去泉州的那些书信迟迟没有回音。 蓁蓁脸色青白交替,大家闺秀的好涵养让她想骂人都无处开口。 “……我爹爹他们知道了吗?” 谢珩:“岳父先前应是不知的,毕竟岳父为当朝首辅,每日要从他手下批复的事实在太多,断然没有心力去时时关注远在他乡的侄女。” 蓁蓁:“先前不知,那就是说眼下……?” 谢珩:“我已派人告知岳父和二叔。” 乔乔冷笑道:“许兴诚完了!二叔一定会砍了他!” 谢珩一顿。 这已经连二姐夫都不喊了? 蓁蓁:“……三妹,话也不能这么说,二妹夫也是无辜的,他并不是故意背叛二妹。” 乔乔哦啊:“是嘛?他一个大男人,若是不愿意,难道叶珠能强行把他搬到床上?” “别和我说什么助兴酒,那酒的威力远没有大到让一个人完全迷失心智;当年……那什么,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姑姑一个姑娘家都能撑到医馆,许兴诚一个大男人,如果真对自己下狠手逼自己清醒,我不信叶珠能这么轻易得逞。” 蓁蓁:“……可当年姑姑到了医馆以后还是没有撑住啊?” 若是撑住了,盈安怎么来的? 乔乔无奈,“那是因为姑姑遇到了那个让她不想撑下去的人。” 蓁蓁:“……” 谢珩:“……” 乔乔看向谢珩,“你说呢?助兴酒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谢珩顿觉头皮阵阵发麻,“……我,我不知道,我没有中过。” 乔乔:“……” 这对活宝。 蓁蓁简直哭笑不得。 …… 事情就如乔乔一语成谶。 崔二叔崔郅得到消息,二话不说,配着宝剑跨上骏马就要去泉州杀人,被二夫人徐氏一把夺下。 “你干什么你!净添乱!” 崔郅怒不可遏:“许兴诚这个臭小子!我信任他把闺女嫁给她 ,他敢给我玩心眼!” “什么助兴药,拿把刀往自己身上划几下,什么药也清醒过来了!” “我看这小子分明也是心思不纯,这才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徐氏:“别说这些,你速速派人套车,去泉州把我的歆儿接过来。” “不行!她刚小产,身子必定虚弱,我要亲自过去,在泉州寻个宅子,调养好身体再启程回京。” “出了这样的事,咱们女儿是最难过的那个,你别再说那些没用的了。” 崔郅安抚妻子,“好好好,我着人安排,你不要着急。” “这会看来,歆歆这孩子没了也是好事,正好和离的时候没有牵绊!” 徐氏:“有了孩子咱们也能离!” 崔郅:“没孩子更好!许兴诚的种,不要也罢。” 徐氏不想再说话。 崔家的丫鬟小厮很快准备好了远行的行囊包袱,崔郅连官衙告假都来不及去,直接给自家大哥说了声。 反正首辅帮他告假,应该没有人会不批。 二老爷夫妇极有效率,接到消息不过两个时辰,就迅速裁夺并动身启程。 送走车队,崔显和明氏折身回府。 明氏:“说来也奇怪,发生这么大的事,二丫头身边的暗卫,怎会一点消息都不带回来?” 崔显眼底一抹杀意乍起。 不管许兴诚在这场助兴药的酒局中是不是真的无辜,但在歆儿小产出事后、他选择压下消息、控制暗卫瞒住崔家那一刻,他就不配再做崔家的女婿!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真是呸呸呸 乔乔很生气,从未有过的生气。 即便是看话本子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谢珩怕她气坏身子,不得不陪她说话,让她尽快疏散内心的怒气和烦躁。 “许兴诚是不是傻?那个叶珠要是那么喜欢他我不信他看不出来,都不设防的吗?” “好歹在官场上混迹那么多年,这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这男人怎么这么蠢!” “不对,我觉得许兴诚不对劲!不说叶珠,他自己肯定是有问题的。” “你想,出了小产这么大的事,我们家人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这肯定是许兴诚的手笔,是他控制住了二姐身边的丫鬟婆子,让她们无法给外面报信。” 乔乔说到这有些口干,谢珩适时递上一杯温水。 乔乔一口喝了,继续抨击。 谢珩不得不佩服妻子的口才,又怕她累着,又腾出手替她顺气,“你骂就算了,别把自己气着。” 乔乔:“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想当初,这个姐夫也是我爹爹和我二叔千挑万选的,没成想……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谢珩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乔乔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突然发问:“你要是遇到做这种事,你觉得你会不会中招?” 谢珩一个头两个大,“……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乔乔眨巴着眼睛,无辜道:“这不就咱们俩聊天,随口问的嘛。” “这种事我只在话本子才看到过,大家闺秀里没真个见过这种为了男人不要脸皮的,你们呢?” “你们同僚好友饮宴聚会的时候,你有见过吗?” 谢珩静静听着,觉察出妻子这是在给他挖坑。 若他说自己见过,那她下一步肯定要问既然都见过了,那你有没有同流合污过? 但他又不太擅长撒谎。 “有过。”他默了瞬,如实道。 乔乔瞪大眼,“真有啊?” 谢珩:“……我记得我十六岁那年,二哥曾有次拉我去过一次富家子弟的酒会,席中美奴艳婢,还有……涂脂抹粉的娈童。” 提到娈童二字时,男人顿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堪的回忆。 乔乔哭笑不得,看来那次还真就给他留下阴影了。 “那等场子,奢靡热闹到了几乎不堪的地步,酒酣耳热之际,有的子弟会服用五石散,从而追求更大的极乐。” 五石散这个名字,乔乔也不陌生,各色市井话本子里经常出现过。 但谢珩这是亲眼见到过,和她在书中看到,又不一样。 乔乔好奇:“……吃了这药,人会变成什么样?” 谢珩摇头,“我当时坐到一半就离开了,没有见过他们药效发作的样子,不过想想也知道是怎样的狂浪。” 乔乔又是一阵犯呕恶心。 “别,别说了,我怕咱们孩子听到些不好的!” 她捂着小腹,软声道:“宝宝就当没有听到,爹爹娘亲刚才在讲故事呢,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珩哭笑不得:“他才两个月大,还没长成呢,能听到什么。” 乔乔:“那也不行!万一咱们孩子天生神童呢?这耳朵刚长出来就听到这些乌糟事,多晦气!” 谢珩竟不知还能说什么。 “好,都听你的。” 乔乔张了张嘴,本还想再骂一会,却发现已经没什么话要说了。 谢珩给她喂了块点心,“二叔二婶已经动身去了泉州发,他们定会为自己的女儿做主的,你呀安心养胎是正经;别让大伙忙乎二姐之余再为你担惊受怕。” 乔乔趴在他怀里,戳了戳他胸口,“今日若是咱们女儿遇到这种事,你会怎样?” 谢珩心累,“……咱们说点好的,行不行?” 乔乔觉得也是,大概是孕期心思敏感,她今日做出了好多不吉利的假设。 真是呸呸呸! …… 崔郅和徐氏夫妻二人坐船走得水路,日夜兼程,花费了九日的功夫抵达泉州境内。 泊岸后,夫妻俩率着一众仆从改乘马车,马不停蹄的奔赴泉州驿站。 车厢内,崔郅给妻子递了杯茶,“路途劳顿,累着没有?若是顶不住,你便歇着,我自个儿过去也使得。” 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今又到了跟前,徐氏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的巴掌今日要是落不到许兴诚脸上,谁也别想把我拉走。” 崔郅沉默片刻,不放心道:“……仔细手疼。” 徐氏冷笑:“疼我也要打!我好好的女儿随他出了京城到这天高路远的地方陪他,结果呢,招蜂引蝶也就算了,还害得歆歆小产!” “我今儿个要不是落他一番脸,我这丈母娘也算是白当了。” 泉州驿站到了 驿站外站着大小官员还有几十个身着官服的衙役。 这可是崔家来人! 驿丞听到手下人通报时,魂都要吓出来了。 崔郅和徐氏下车,驿站的马大人忙恭声作揖上前拜见。 崔郅脸色很难好看,“我女儿在何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大人手臂一挥,欲为其带路;众衙役化为两列退居两侧。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驿馆门前。 不是别人,正是崔郅和徐氏二人的女婿许兴诚。 许兴诚脸色苍白,直棱棱跪在崔郅面前。 “小婿有罪,请岳父大人责罚。” 徐氏气得跺脚,对丈夫道:“你在这料理,我要去看女儿。” 崔郅亦是心系女儿,一脚踹开没眼看的女婿,牵着妻子直奔驿站后院上房。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歆歆的身体已然恢复如常,唯一和以前不同的,从前的崔家二姑娘活泼明媚得如天上骄阳,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绝对不会相信此刻神色清冷如空中明月的女子会是那个崔家二姑娘。 夏竹眼中含泪,笑着跑进来:“姑娘,您看谁来了?” 歆歆不经意抬头,却猛地怔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愣着看向来人。 徐氏三步并作两步,箭步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我的儿,爹娘来晚了,你受苦了。” 感受着怀中久违又熟悉的馨香和温度,歆歆逐渐回过神来,“娘?” “真的是您来了?我没有在做梦。” 一句话说得徐氏眼泪掉了下来,“当然不是梦?娘和你爹都过来了,有爹娘在,泉州欺负你的这些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曾在昏厥后醒来被告知孩子不在都没有哭的歆歆,此刻在母亲怀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涩苦痛,失声痛哭。 徐氏心痛不已,抱着女儿一同哭。 妻女在自己面前相拥痛哭,崔郅恨不得将泉州相关人等都就地处决!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和离文书 为让女儿安心,崔郅开门见山直言道:“歆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算是治罪,那叶珠也罪不至死,加之她是叶知府的妹妹,那叶知府颇有政绩声望,若是使出关系力保,这叶珠……” 歆歆抹去眼泪,“叶珠如何定罪、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许兴诚是娶她为正妻、还是纳为妾室也和我无关。” 柔弱的女子擦去眼泪,单薄的身躯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坚毅神色。 “爹,娘,女儿要和离!” 她受不了这种事,也不可能在发生过这种事以后还和没事人一样。 她这两日只要看到许兴诚就会下意识的反胃恶心,接受不了他的触碰,甚至无比反感他的靠近。 这样的婚姻继续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女儿说出和离,崔郅和徐氏反而是松了口气。 和离是他们想看到的,这一路上他们夫妻俩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最怕的就是女儿感情用事、念在几年的夫妻情意上,把这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若是那样,他们俩必得呕死! 崔郅:“好,这才是咱们崔家的女儿,有胆识有气魄!” 徐氏:“和离文书且安排专人去快些拟定出来,除了歆歆原本的嫁妆,其他的,咱们一分不要他的!” 徐氏命令丈夫道:“和离的事,你务必要给我办得迅速漂亮,不要再让女儿为此费神;早了断咱们也好早些家去。” 崔郅作揖连声道是,“保管让夫人满意。” 看着时至今日还恩爱和谐的父母,歆歆心中苦涩难言。 天底下的夫妻,当真不全都是一个样的。 …… 许兴诚不愿和离,一口咬定是叶珠下酒设计,他是因喝了掺了迷情药的酒失去理智才会如此。 许兴诚跪在崔郅面前,苦苦哀求:“岳父!小婿对歆歆一片真情,绝不曾有二心;我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何至于走到和离?” “岳父,小婿绝不会娶叶珠,当日出事已警告叶知府,往后叶珠会幽禁佛堂常伴青灯古佛,求岳父再给小婿个机会。” 崔郅半分不为所动,摇头叹道:“兴诚,且不论你与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一事你究竟是否无辜;单就你将歆歆气得小产一事,你便不可原谅;更有,事出后,你第一时间想得不是歆歆的安危,却是控制住她的心腹侍女,防止她们往崔府报信。” “就凭这两件事,在我心里,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当歆歆的夫君;紧急关头,你终究还是难免事出从权,歆歆的安危不是你首当其冲关心的问题。” 许兴诚脸色一白,颤着身子跌坐在地上,愣是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崔郅目光深邃锐利,“另外,我已命人盘问叶珠的同谋和那日饯别宴的旁观者,从叶珠下的药量、以及你饮下了几盏酒水,不难推测出你那日究竟是被药所迷彻底失去理智;还是半梦半醒顺水推舟!” “你莫不是想待我审讯清楚,将那些人的证词甩到你脸上你再签这份和离文书?” 许兴诚心如死灰,翕动着嘴唇。 一言不发签下和离书, 崔郅目露鄙夷和讥讽。 果然不出他所料。 许兴诚签下和离书,崔郅的长侍将其接过呈到崔郅面前。 崔郅将其仔细收好,冷声道:“我崔家能盘踞千年不倒,官场上什么手段什么算计没见过?” “今日但凡换个别人家,可能真被你这番作态给糊弄了过去。” 撂下话,崔郅拂袖而去。 只留许兴诚闭着眼,面如死灰。 人生第一次做赌徒, 他赌输了! …… 从饯别宴上叶珠一出现,许兴诚就敏锐的提起了三分警惕之心。 叶珠对他实在缠得紧,即便是知道他已有家室,也丝毫没有挫败到她对他的爱慕。 不同于歆歆的清丽绝艳,叶珠的身上有一股他从不曾在京中任何一个闺秀身上见过的风情。 大胆直接,丰腴妖艳。 虽然美得有些艳俗,但那样勾人的风情,的确会让天下每一个男子为其动心起念。 叶珠演技不佳,直勾勾的盯着他面前那杯酒时,就已在他面前暴露了所有的目的。 但对于这样一位想方设法要得到他的女人,许兴诚并不恼怒,甚至有些男人劣根性中隐隐叫嚣的自得。 这么个大美人对他非君不嫁,男人的自尊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但也只是想想。妻子的娘家得罪不得。 他不能胡来。 想明白现实问题,许兴诚在脑中快速的思考起如何能在不损叶知府颜面的情况下,将此事轻飘飘掀过。 推杯换盏,酒酣耳热。 在叶珠一次又一次的亲自给他斟酒、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俯低身子来靠近他的时候,他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将计就计。 假装被那药所迷失去理智,这样即便有错,但错因不在他、更不因他而起。 他有的是理由为自己辩解。 再有,妻子如今有了身孕,即将为他生儿育女,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一件错不在他的事而和他厮闹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叶珠呢,失了身子,而且是她主动设计,不可能再嫁给别人。 那叶知府必会做小伏低求他。 到时候为给叶知府颜面,他也可顺水推舟装作为难的将叶珠收在身侧。 两全其美。 许兴诚安分老实了二十一年,这是他第一次酝酿的赌局,却是全盘落败。 …… 父母一来,歆歆瞬间就好了大半。 也不无精打采了,也不蔫蔫的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了。 转眼又是那个笑意明亮的崔二姑娘。 崔郅和徐氏带着女儿搬出驿馆,另住在崔氏族人提前打扫出的一方别苑。 别苑不大,但住下一家三口及他们带来的仆从佣人却是足够。 三口人围坐在堂前的太师椅,崔郅从袖中掏出和离文书递给女儿。 歆歆捧着和离文书,看了半晌。 她看得入神,以至于浑然不觉自己何时已泪流满面。 徐氏心疼不已,满眼爱惜的替女儿擦去眼泪,“咱们不哭,这一桩不好,咱们再找别的就是。若是你不想找,就在家爹娘也养得起你。” “你从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娘不希望你再为不值得的人掉眼泪。” 歆歆吸了吸鼻子,闷声道:“娘放心,哭过这一次,我往后再也不会为他哭了。” 崔郅满眼温柔:“好好养身体,只待你身体彻底好转,咱们便启程回家。” “你祖母,大伯大伯母,一家子大大小小都盼着你呢。” 想到记忆中那一张张笑脸,歆歆心头的乌云瞬间一扫而散。 一个男人而已,她还有那样好的娘家,还有那么多爱她的家人。 没什么放不下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都不知随了谁? 父母来到身边,孩子就会被养得极好。 自崔郅和徐氏抵达泉州,每日三餐,各式山珍补品轮番让厨娘做了来,又可劲搜罗女儿爱吃的菜品让厨房做成可口佳肴。 满桌的山珍海味,又有爹娘宠着哄着,歆歆还能有什么心事? 每日不是吃睡就是随母亲赏游泉州地方风土人情。 不到十日,崔郅和徐氏就把他们的那个宝贝女儿给养了回来。 九月九,崔郅手头事务皆已料理妥当,便陪着妻女一同出游。 泉州远离京城,不少特色的锦缎和手艺玩意儿的确是京城没见过的。 徐氏和女儿便商量着给家里的卢氏和妯娌姐妹都带些泉州的土仪回去。 娘俩你挑我选,不到一个时辰,就买了满当当的一箱子,崔郅吩咐两个小厮先送回别苑,转而带着妻女继续逛。 崔郅指着一家绸缎庄对女儿说:“裁几身新衣吧。” 歆歆笑道:“爹爹,您和娘亲上次让人送来的衣裳我还没穿个遍呢,实在是不用做了。” 崔郅不以为然:“女孩子,衣橱里多几件衣服有什么,既来泉州一趟,没有空去之理;你裁两身,你母亲也裁几件。” 歆歆一顿,继而笑道:“敢情爹爹是想给娘买衣裳的,却拿我当幌子呢。” 徐氏微微红了脸,“什么时候了,还这般口无遮拦的。” “真个你和乔乔才像是一个娘生得,都不知随了谁。” 崔郅扶须一笑:“这还用说,当然是像阿芜,侄女肖姑,原是不假。” 一家三口进了绸缎庄,柜台的掌柜一打眼来人的衣着气度,立刻看出其来历不凡,忙拱手作揖亲自招待。 “老爷可要什么添置什么绸缎料子?我们这可是泉州地界最大的绸缎庄,论成色和工艺,都是最好的;好些颜色花样都是最新的,夫人和小姐必定喜欢。” 崔郅只让妻女安心且看且挑。 店里的伙计也是人精,这一看就是大客户。 忙泡了上好的茶水端上来,又引崔郅入座。 “老爷,您这般坐着喝茶,且等着夫人和小姐挑选就是。” 崔郅便去了。 另有一个女掌柜,看起来像是男掌柜的妻子,上来招呼徐氏和歆歆,为娘俩介绍店里的特色和最新款的绫罗绸缎。 女掌柜:“听二位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徐氏:“我们打金陵探亲而来,近日就要回了,特来买些土仪回去赠予家人。” 女掌柜的点头笑了,继续给徐氏和歆歆一边介绍一边闲话。 徐氏给自己挑了三匹,给女儿挑了两匹,歆歆自己又挑了两匹;母女俩一起给崔郅挑了三匹。 崔家人都有自己的绣娘院,身上所穿衣物从不假外人之手,是以即便掌柜的再三推荐和夸奖自己店里绣娘的手艺,徐氏还是婉拒推辞了。 挑好自己的,徐氏又替家中的婆婆妯娌还有侄女们每人各置办了两匹。 一家三口是午后出得门,逛完绸缎庄后又去了不远处的一家首饰楼,挑挑选选,又是一个时辰。 再出来,已经是接近申时。 歆歆的贴身丫鬟夏竹偷瞄了眼崔郅的神色。 二老爷陪着夫人和小姐闲逛了这半日,脸上一丝不耐也无,总是温和纵容的笑着。 就凭这点,那个前姑爷就比不上。 她们小姐嫁给他几年,他可一次都没有陪小姐出过门;明知道小姐是最爱热闹凑趣的,也从来没有。 …… 回到别苑,已将近酉时。 三人净面净手,厨娘便将晚饭摆了上来。 期间有小厮通传,许兴诚求见。 崔郅半个眼神也不给,直接让下人打发了。 崔郅虽宠爱女儿,但在关键的大事上,从不隐瞒或是自作主张。 他将所调查的情报一一说给女儿听,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许兴诚所谓的“中药乱情”完全是个幌子。 以许兴诚的体质,那点子药量和酒量根本不足以让其理智尽失。 说白了,在叶珠的这场设计中,许兴诚不仅不无辜,甚至还是心甘情愿入局。 歆歆听罢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干呕了好几下。 崔郅吓了一跳,“不是小产了吗?难不成孩子还在?” 歆歆闻言没忍住笑了出声,心里的那点郁愤也被她爹这句没由头的话给驱散了。 徐氏没好气瞪着丈夫道:“小产的事还能作假?你能不能别揭咱们女儿伤疤。” 崔郅:“这有什么?我们崔家的女儿,和离一次全当是积攒经验开开眼界。” 徐氏无语。 歆歆解释道:“爹爹误会了,我只是忽然觉得恶心,我和许兴诚多年夫妻,我好像到今日才看清了他。” “我一直以为他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却不曾想,他也会在面对女色的诱惑时乱了方寸。” 徐氏安抚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别说你了,这门亲事还是你爹爹给你找的,他这个行走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都没看出许兴诚的真面目,更别说你这个小姑娘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崔郅登时心中漾起一抹愧疚,“是爹爹对不住你啊。” 歆歆忙道:“爹爹别这么说,这事和您有何关系?人惯是会伪装的,不过个三年五载难以勘破,女儿算是运气好的,在还未深陷泥沼前及时脱身,总比落入穷巷追悔莫及的好。” 崔郅又看向妻子,狭长的凤眸中溢着丝丝的幽光。 徐氏服了,“好好好,不怪你不怪你,方才是我说错话了好吧。” 崔郅满意的点点头。 “等回了京城,爹爹立刻派人去许家将你的嫁妆家什都搬回来,以后,你就再不是许家的媳妇了。” 歆歆扬了扬嘴角。 “都听爹爹的。” 徐氏:“既然如此,那咱们三日后启程回京?” “你爹爹官署都没去正式告假,可不好耽误太久。” 歆歆啊了声,急道:“爹爹您没去告假?” 崔郅扶额:“这不着急你的事,收拾好了箱笼就急忙动身,实在没顾上。” 崔郅心态倒是好,“无妨,官署少我一两日不会怎么样;大不了就是扣俸禄。” 徐氏幽幽道:“你就不怕对家参奏你一笔?” 崔郅浑不在意:“我兢兢业业的时候参奏我的人少了吗?” 徐氏:“……” 崔家位于世家之巅,背后可是不缺红眼之人。 歆歆同样是个乐天派,“……没事,还有大伯呢。” 徐氏哭笑不得:“你大伯可也是不容易,晚辈们也就罢了,你爹和你三叔这两个也不是让他省心的。” 歆歆:“三叔怎么了?” 徐氏:“上个月月中,你三叔差点和户部尚书当朝吵起来。” 崔郅:“夫人说得委婉了,那不是吵起来,那是差点打起来。” 歆歆:“……为什么?” 崔郅:“你三叔主办的一水利工事,户部嫌费银子。” 歆歆明了,三叔是工部尚书,辖下的每一件事都少不得户部拨款。 而户部尚书负责朝廷的钱袋子,两人吵起来也正常。 说起这个,徐氏忍不住笑,“你三叔也是有意思,吵不过户部尚书,便想着你大堂哥也是户部里的,回家拿自己侄儿开刀。嘉钰没法子,只好搬来你大伯。” “你大伯坐镇崔府这些年,恐怕也没遇到这么让他无语的事。” 歆歆开怀一笑。 果然,家里还是那么的热闹有趣。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最是像你 九月十三,两艘官船在渡口处停泊。 崔家的仆人侍从将主子们的箱笼行李等物陆续搬上归置妥当。 崔郅带着妻女返程回京。 …… 启程之日,崔郅飞鸽传书给京城去了一封家书,信中阐述了事情的因果缘由,又将歆歆已与许兴诚和离一事坦白。 崔显看罢家书,便呈给了老太君卢氏。 卢氏看罢,心里既惊又气。 惊的是许兴诚曾也是她满意的青年才俊竟会做出这种事;气的是这惯会隐藏伪装的道貌岸然之徒、 以防老人家气坏身子,崔显劝道:“母亲勿气,向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曾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时至今日,及时止损便是很好,二丫头回了家,依旧是咱们崔府金尊玉贵的二姑娘;谁也不敢说半句不是。” “咱们继续养着她就是。” 这话说到了卢氏的心坎上,“可是说呢,等二丫头回来,只管一切照旧,她愿意说就说,别的谁都不要多问。” 崔显颔首应下,倏尔又笑道:“此事还得着人给谢府那边跑一趟,否则乔乔那个不安生的,怕是几日睡不好觉。” “她初有孕之人,这几日也为二丫头的事整日气呼呼的,倒把怀予吓得够呛。” 卢氏朗声笑道:“她们姊妹一处长大,心里自然是彼此惦念的。” “你这倒提醒我了,可是要着人去给三丫头回个信。她如今是双身子,多思多虑容易伤神。” 说着,卢氏便点了自己膝下的一个大丫鬟青雪,“你素来机灵,方才的事你且和三姑娘说清楚,只管告诉她不出几日她二姐也就到家了,让她少劳些神,安生把胎坐稳,再不老实,仔细她二姐回家骂她。” 青雪答应下,门外小厮套好车,便去了。 崔显辞过老太太,又去了妻子处,将事情说给她听。 明氏听罢难以置信,“兴诚那孩子……唉,糊涂啊。” 崔显:“这事倒给我提了个醒,咱们的两个女婿……” 明氏一怔,“景盛和怀予?他们俩不都好好的,物伤其类不假,你也不能乱猜忌吧?” 崔显也觉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转而道:“对了,我记得上次蓁蓁回来,你说觉得她和景盛之间竟比刚成亲时还要好了?” 明氏点头:“好上十倍不止呢。” 崔显无奈道:“蓁蓁从来也不是那小家子气的性格,怎的对景盛就……” 明氏是女子,自然比丈夫看得更明白,“蓁蓁喜欢景盛,难免面对景盛时就有些患得患失;且蓁蓁心思细腻,别的都好,就在感情上有些不开窍。” “这点,蓁蓁不比乔乔。” 崔显却不敢苟同,“乔乔?你觉得她开窍?” 明氏奇道:“她还不开窍?” 崔显嘴角轻扯,眼底一丝无奈的笑意划过,“我总觉乔乔也是不开窍,但她不开窍也不开得理直气壮,花言巧语,口无遮拦,哄得人就算明知她的小心思也甘愿为她所驱。” “你看新婚三日回门的时候,她对怀予那态度,你能看出那是成亲才三天的人?” “你要说那时候她有多喜欢怀予可不见得,但她就有能让怀予明知她还没多喜欢、却还是纵着她的本事。” 明氏眸光满是温柔的笑,“你不也吃她这套,她自幼闯了祸,你哪次不是信誓旦旦要狠狠责罚,却被她三两句软话就乱了阵脚,反而成了哄人的那个。” 说起有损自身威信之事,崔显难掩讪色,“……乔乔这一点,最是像你。” 明氏一个俏眼瞪过去,“你什么意思?” 说罢,明氏便去挠他,“你最是会推卸责任,孩子好了是你的,不好的就都是我的?” 崔显赔笑:“自然不是,我是说乔乔随了夫人那般讨喜,让人狠不下心去罚她。” 夫妻俩打情骂俏的说笑了一阵,为了妻子消气,崔首辅亲自服侍夫人吃过茶,又伺候着歇晌。 虽说这个“伺候歇晌”在妻子那落了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骂名”。 崔首辅浑不在意,神清气爽的回了前院书房。 …… 青雪将崔郅信中所说,详细的报给乔乔听了一遍。 “三姑娘只管安心吧,二老爷和二夫人不日就到家了,眼下天大的事也大不过您肚子里的孩子。” “老太太可说了,若是您再不听劝,等二姑娘回来必让她骂您呢。” 青雪是老太君卢氏身边的大丫鬟,深得卢氏的倚重信任,乔乔等府里为表尊重,都要称一声“青雪姐姐”。 乔乔闻言笑道:“有劳青雪姐姐走一趟,知道了怎么回事我心里就踏实了,否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定。” “二姐姐回来就好,在外头经历什么都不怕,只要回了家,崔家的姑娘,就永远有大好的前程。” 青雪:“老太太也是如此说,只要人平平安安,万事是不怕的。” 继而又看着乔乔的小腹,夸赞道:“姑娘的气色倒好,一丝孕中的憔悴苍白也没有,看来腹中的小主子是个省心省事、体恤娘亲的好孩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起这个,乔乔心里可是没底,“不瞒姐姐,我心里可是觉得奇怪;要说这省心是真省心,可是这省心忒过了,却也让人怪不安的;我这两日请了好几次太医,我都问我这到底是不是真怀了?” 青雪忍不住笑了出声,“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姑娘可还没生呢,怎也这般犯傻了?” 乔乔:“着实是一点妊娠症状也无,我心里没底啊;我瞧着家里嫂子当初又是吐又是吃不下东西,我这就一点也没有。” 青雪:“太医怎么说?” 乔乔:“太医只说绝对是喜脉无疑,孕妇的害喜之状时期不一,几个月的时候都有可能,便是孕期不害喜也是有的,让我无需在意这些。” 青雪:“既然太医都说了,姑娘就可安心;女子怀孕是辛苦事,能少说受些罪便能轻松一些。” “姑爷呢?姑爷如今高升,政务必定繁忙,可还顾得上姑娘?” 乔乔笑道:“他呀,如今可是大变样。每日一回府就必定要问东问西,以前多冷淡寡言的人啊,如今一日说得话都能顶他以前一个月的了。” 青雪只在三姑娘身上看到了夫妻恩爱、丈夫体贴的幸福,点头笑道:“这说明姑爷在意您、心里有您呢。” “不过也是,咱们三姑娘这么好,姑爷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乔乔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姐姐怎么也学坏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我。” 青雪笑了一阵,起身就要告辞,只道回去老太太那还有差事等着她呢。 乔乔就让秋荷送她出门。 秋荷本是青雪调教出来的,见到她自是欢喜,将她送出仪门,依依不舍的惜别一番才回来。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崔芜调配了一个滋补更为温和的安胎药方,又去城中的最有名的点心铺和干果店买了好些吃食,着药铺的伙计套车,特去宁国公府看望侄女。 这段时日正是夏秋换季交替之际,京中风寒频发,崔芜这个仁善堂的东家忙得不可开交。 就连卢氏都有一个多月没看到她人影。 是以崔芜对二侄女的事当下还真不知晓,是以当听乔乔说罢,崔芜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确定没有什么误会?当真如此?” 乔乔:“那还有假,二叔亲自过去的泉州,前因后果查得一清二楚。” “姑姑,你怎么回事,全家人都知道了,你居然毫不知情?” 崔芜捏了捏眉心,难掩疲色道:“这几日药铺里许多求医问药的百姓,都是感染风寒而来;我忙着诊脉开药,抽不开身,已是将近一个半月不曾回府了。” 乔乔:“姑姑可别把自己累坏了,若是忙不过来,就再招两个学徒帮衬?” 崔芜:“我心里有数,倒是你,最近天气乍暖还寒,别人也就罢了,你这个双身子的人最要小心;若有个不是,孕妇许多药都喝不得,可是危险。” 三侄女素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崔芜实在怕她不放在心上,便多嘱咐了几句。 乔乔:“姑姑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您今日怎么没带盈安一起过来?” 崔芜:“她今日随她祖母去齐王府吃席,说是明日自己单独来看你。” 乔乔就笑了,“到底是血浓于水,安安对陆伯父一家融入得倒是快。” 崔芜一顿,眼底浮起一抹柔色,“陆府的人待她亲切,她又不是怕生的性子,自然处得来。” 姑侄二人说了一番话,崔芜药铺还有事,便乘车去了。 晚间,薛氏来来畅心堂串门。 乔乔如今被各方的眼睛盯得死死的,最是无趣郁闷的时候,巴不得薛氏每日能过来陪她说笑解闷。 丫鬟们打起帘子,一身大红色对襟褙子,头戴金翠凤步摇的薛氏款款走进。 看着珠光宝气的美人儿,脸色却不怎么好。 乔乔纳闷,待薛氏于罗汉床对面坐定,才轻声问:“嫂子脸色这般差?可是哪里受了委屈?” 薛氏正是烦闷,一气喝了半碗茶,“快别提了,畅怡堂那都快闹翻了天。” “我呀,是好容易来你这躲躲清净。” 畅怡堂?谢瑢和妻子纪氏的住处。 乔乔疑惑道:“二嫂二哥那出事了?” 薛氏看了眼四下,压低声音道:“八月十五那会,谢瑢聚集了一群族里子弟和世交亲友,较射投壶取乐,说是高雅,其实就是以此为注设了赌局;若单是赌几场也就罢了,偏那几个小爷赢了钱还去吃了花酒;瑢二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最是个风流好色的,平日不喝酒的时候看到个齐整丫鬟都要逗趣两句,这一喝了酒还了得,糊里糊涂的就与青楼一舞姬有了苟且。” “要说这天底下,也是无巧不成书;恰好二弟妹身边的心腹丫鬟回家探病,正正巧巧看到二爷从青楼出来,这回府和她主子一说,二弟妹再稳重也是年轻的媳妇,焉有不闹的?” 乔乔对谢瑢一直没什么好的观感;虽说此人正儿八经的礼节处从不掉链子,但私德上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正妻纪氏有沉鱼之貌,两个通房也是娇俏可人,这样还不知足,还在外寻花觅柳,什么脏的臭的都敢碰,也不怕得了什么病。 乔乔不关心别的,只是替二嫂纪氏觉得不值,“要我说,二哥压根配不上二嫂。” 薛氏嘘了声,“弟妹,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你们崔府家教好,家中男儿从不去那乐馆青楼之地,然京城各家,并不是人人如此;反倒是洁身自好者少,同流合污者不计其数。方才老太太亲自去了畅怡堂,骂了二爷几句,但也要劝二弟妹,一句世人打小都这么过来、大户人家的少夫人岂有为猫儿狗儿置气的道理,就让二弟妹无话可说。” 乔乔难以置信:“老太太竟是这么说的?” 薛氏叹道:“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好了。虽说老太太对咱们算是维护,在爷们跟前也从来给我们体面;可有一点你要清楚,她毕竟是谢家的祖母,真个有什么事,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偏向的是自己亲孙子。” “就拿二爷这事,在有些人眼里,是留恋烟花柳巷、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之举;而在另一些眼中,不过是爷们纾解放松、风流玩乐一番、是非都在人心,可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 乔乔替纪氏不值:“那太太呢?” 薛氏:“二爷毕竟不是太太的亲子,太太管教起来也难免束手束脚;若是管得太强硬,没得落下个苛待庶子之名,无外乎数落两句,无足轻重,二爷自己都不放在心上。” 乔乔想起什么,“我怎么记得,二哥这般……好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未嫁过来之前是不是就有过?” 薛氏点头,“难为你记性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乔:“二嫂每次竟都忍了?” 薛氏:“不忍又如何?谢瑢惹完事也最是个会做小伏低撒泼的,又有老太太和太太在一旁说和,你二嫂那头,一则是个软耳根,二则呢,对谢瑢是实打实的有感情放不下。” 乔乔竟无话可说。 薛氏苦笑了声,“别说他们了,我和你大哥这两日也不痛快。” “八月十五赏月,我又要应承老太太和太太等娘家的人情打点,又要盯着世家亲友家的节礼,本就陀螺转似的;你大哥还给我揽事,偏要在那时候于府上设宴请同僚吃酒。” “我一时不忿和他争辩了两句,吃酒何处吃不得,随便花几两银子,外面哪间酒楼请不得?你猜你大哥那头怎么说?人家理直气壮,这请至交好友,定是家宴才能彰显诚意。” “我呸!他是诚心诚意了,没想到我又要为此劳多少神。” 乔乔愣了愣。 薛氏和谢琛在她的印象中,几乎就是完美模范的少年夫妻。 却不曾想二人背后也有这种拌嘴吵架的时候。 可见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薛氏抱怨完一通,抿了口茶水,道:“我这管家夫人看着体面,内里的辛苦就我自己知道!” 乔乔宽慰道:“天底下夫妻没有十全十美的,大哥还算明是非,大嫂与他好生说说,他保管也能体谅的。” 薛氏垂着眼眸。 谢琛什么都好,就是骨子里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理所当然的觉得丈夫和妻子之间,更为辛苦的是男人。 虽然说现在比刚成亲那会好了很多,但也是从来没有根除。 这点谢瑢倒是完全不同,薛氏是大嫂,嫁进来早,在谢府见识的也比乔乔要多。 谢瑢风流多情是一回事,但对纪氏也是真的好。 凡是外出他乡办事,必定两三箱的当地土仪给纪氏捎回来; 夫妻俩有了口角时,也是从不多加辩解,纪氏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错就改,从不顶嘴。 在外处处留情的事捅出来,也是任凭纪氏或骂或打,或是牢骚发脾气,从不会变脸生气的。 待纪氏口干了骂累了,他又上去一顿捏腰捶腿殷勤伺候,直到让纪氏完全消气为止。 平日里不管什么,更是纪氏说东他不往西。 明明是兄弟俩,却完全是南辕北辙两个性子。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心疼心疼我 心里有气,薛氏索性连饭也没回畅远堂吃,直接在畅心堂和乔乔做了伴。 谢珩回来时,妯娌俩已经吃过了,另给他留的饭都摆在了前院。 男人一头雾水,却又不好和大嫂争辩什么,只得自己一人在前院吃了晚饭。 味同嚼蜡吃完,谢珩便让安顺去问后院丫鬟,白日间府上发生了何事。 安顺跑了一遍,不多时就带回来了打探得到的消息。 “大夫人和大爷拌了两句嘴,夫妻俩闹脾气,谁也不理谁呢。” 谢珩听完眉头直皱:“他们闹脾气,扰夫人做甚?她还有身孕呢,如何能为别人的事劳神?”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常峰的禀报声,“三爷,大爷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谢琛面色不虞,大步流星而来,手伏在蔽膝落座。 谢珩:“大哥不是自诩深谙夫妻之道?怎的还有和大嫂拌嘴吵架的时候?” 谢琛斜了他一眼。 谢珩:“这方面,大哥不妨也学学二哥。” 谢琛嘴角一抽,“学他什么?学他眠花卧柳流连青楼?” 谢珩无声一笑。 “二哥虽私德有亏,但在对二嫂的态度上却无可挑剔,这一点值得大哥学习。” 谢琛不以为然,“那是他心里愧疚,所以才在这些小事上不和二弟妹计较,好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谢珩:“不管因为什么,二哥在夫妻之道上的驾轻就熟,你难道不服?” 谢琛没好气:“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能和他一样吗?” 谢珩沉默。 谢琛气急,“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和弟妹闹脾气有矛盾的时候,我和你大嫂鞍前马后的给你们俩说和,怎么现在反过来,你就只知道看热闹?” 谢珩一顿,“……这事哪里还用别人说和,大哥自去赔个不是,不就万事大吉了?” 谢琛撇了撇嘴角,“每次有口角都是我赔不是,这次我分明没错,为何还是我?” 谢珩沉默。 谢琛:“你怎么又不说话?” 谢珩无奈叹气。 他是真的没话说,而且也不知道说什么。 幸好谢琛也没指望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你说,我不过是请同僚好友吃个酒而已,一应事情都有丫鬟婆子忙活,能让她操多大的心呢?” “怎么说就是不同意,嫌我不体谅她,可她怎么就不体谅体谅我呢?官场上要想办事顺利,人情往来肯定是少不了;而且我也不是圣人都请的,能请到家里去的,肯定都是和我极为要好相熟的啊。” “你大嫂却连这个面子也不给,非说什么中秋节她打点各处已经很累,让我不要给她添乱。三弟,你说句公道话,我这难道不是正经事?我这是添乱吗?” 谢珩:“既是要请酒,为何不去酒楼?” 谢琛:“请客还席哪有去酒楼的?这太不体面。” 谢珩:“可是图每逢年节,大嫂的确十分辛苦,打点各处,事必躬亲。” 谢琛:“我没说她不辛苦,可就一个还席的席面,难道就非要驳我?” 谢珩好像觉出了什么,“大哥的意思是觉得大嫂料理内战家务不如你在外辛苦?” 谢琛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珩:“我虽然没有料理过家务,但随静姝住在崔府给老太君过寿之时,却曾目睹过崔府几房主母张罗宴席的场景;不说多么繁琐劳累,但也绝谈不上轻松。” “大哥,大嫂的性子咱们都很清楚,最是个要强不容被人说她不好的;自从大嫂嫁进来,家里大事小情,一应人情往来,哪一样不是经她的手,从来也没听她抱怨过半个辛苦;这次若不是实在应承不过来,她也断不会驳你。” “大嫂和西院的璟大嫂只差一岁不到,但你看两人的气色悬殊,就可知大嫂平日有多劳神?你怎么都该体谅她才是。” 一番话说得谢琛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已经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 谢琛有些惊奇的看着弟弟,“你何时也能抽丝剥茧分析这么一大长串的话了?” 谢珩:“我不过实话实说,讲一些我心里的看法罢了,谈不上什么抽丝剥茧。” 谢琛霍然起身,在屋内徘徊了两圈,便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送走大哥,谢珩在书房看了会书。 一刻钟后,安顺进来禀告:“三爷,大爷将大夫人接走了。” “夫人呢?” 安顺:“大夫人一走,夫人就由秋荷她们服侍睡下了。” “夫人自从有孕后,格外嗜睡些。” 谢珩起身去了后院。 床榻上的人儿抱着软枕,兀自睡得香甜。 两腮睡得粉粉嫩嫩,长长的睫毛于眼睑覆下一片阴影,忽闪忽闪的,仿佛随时要醒来一样。 视线在床上转了一圈,见她气色一如往常,谢珩才放下心。 最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两个家里都不太平。 她娘家那头二姐出了事,这边大哥大嫂又吵架闹上了脾气。 偏都在她如今不能动气劳神的时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珩觉得心累。 换下衣衫,他上床将人纳入怀中。 床榻陷下的瞬间,乔乔察觉到什么似的,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睡眼,“你回来了?” 谢珩将帘帐放下,遮住光线,以免她觉得刺眼。 乔乔抱着他,在他怀中蹭了蹭。 这样的待遇,对如今的谢珩来说,堪称折磨。 但他也没有松开环住她的手。 乔乔:“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谢珩:“陛下有意巡营塞外,禁卫军要对巡边路线沿路进行设防步营,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巡边?”乔乔顿时睡意全无,“陛下居然要巡边?” 谢珩也觉得很意外。 景帝对战事从来都是逃避和消极的态度,然就在上次对乌桓和西羌的战役大胜后,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开始频频过问各处和边防戍边士兵。 乔乔笑道:“大概是你们那场仗打得太漂亮,让陛下看到了我朝尚有杰出英武的武将,是你们给了陛下信心。” 君臣本就是互相成就。 明君贤臣缺一不可。 那双桃花眼水盈盈的,定定地看着他,俏皮又明艳。 谢珩看着心中一动,俯身亲了下来。 含住红唇,饶有兴致的品尝了半晌。 但除了这个,他什么都不能做。 乔乔依偎在他怀里,在他覆下来的瞬间闭上眼睛。 这样任君采撷的模样更是刺激了谢珩。 他的手终是没忍住从她衣襟的下摆钻了进去。 不多时,男人的呼吸更粗重了。 这才两个月,他怎么觉得她身子已经发育了不少。 乔乔也被他亲得起了心思,浑身不自在,但她还有理智,按住他肩膀将人推开,覆着一层水光的红唇亮晶晶的。 她嘟着唇表示拒绝。 谢珩的视线犹如野狼看着嘴边的食物,“我就亲一下,也不行?” 乔乔无奈笑了,“你别给自己找罪受好嘛?” 又亲又抱的,他不可能不难受。 而她现在是关键时刻,一点险都不能冒。 谢珩长长的吁了口气。 乔乔也不知道怎么表示:“……辛苦了。” 谢珩倏然睁眼看着她,“柳太医说过了前三月就可以。” 乔乔惊了,“……你还向柳太医问了这个?” 谢珩还是要脸的,“我没主动问,是柳太医自己叮嘱交代的。” 乔乔红着脸,“柳太医说,是他身为医者的正常交代,你还真好意思不成?” 谢珩默默埋首在她的肩窝,贪婪的吸了一口。 “你就当心疼心疼我。” 这可怜巴巴的语气,乔乔觉得还真的很难拒绝哦。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当我没问 看到谢珩这么“煎熬”,乔乔不免想起畅怡堂那个风流好色的二爷。 “你有听说二哥和青楼女子的事吗?”她一边给怀里的脑袋顺毛一边问道。 谢珩闻言不无意外的撇了撇嘴角,“在前院的时候,听安顺提了一嘴;不是什么稀罕事,不值当大惊小怪。” 果然,还是亲兄弟了解彼此。 乔乔捏了下男人的耳垂,“以后不许你和二哥单独出门,别被他带坏了。” 怀里的人哼笑了声,“我本来也不怎么和他往来。” 乔乔:“你要是敢那样,我铁定就不要你了。” 谢珩笑了笑,捏了下她的手臂,只觉比以前丰盈了一些。 乔乔睡了一觉,这会精神头好了很多,抱着他继续说着家常,“腊月初八是瑞二哥的婚期,咱们也要备一份贺礼。” 谢瑞的年纪不好再耽误下去,蒋家姑娘今年也十七了,都是正合适婚嫁的年纪。 双方父母都满意,一拍即合,进程自然就快许多。 谢珩:“嗯,中规中矩的就好,我来准备,你别操心了。” 乔乔巴不得呢,“听说蒋家姑娘是个精明能干的,但我看瑞二哥和咱们院里这位二哥有点像。” 谢珩:“那倒不是,谢瑞比谢瑢还是强了不少,否则当初二婶也不敢替他求亲崔家。” 二房的两个儿子,谢璟资质平平,至今没有功名在身; 谢瑞好一些,有个秀才的名头,读书算是有些慧根,奈何太贪玩,时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说起来,大房这边能冒青烟出了谢珩和谢琛,也是谢进和裴氏教子有方的缘故。 …… 九月二十,自泉州方向而来的官船于京城码头停泊。 岸边早有崔显派来的马车,还有丫鬟侍卫婆子。 崔郅骑马,徐氏带着女儿登上马车。 马车行至崔府正门处,已有两顶小轿在那等着。 徐氏带着女儿上了轿。直奔卢氏的上房。 一大家子的女眷早都等在那了。 谁都没有哭,也没有说丧气话。 卢氏将歆歆带到自己身边坐下,“咱们别学那些小家做派,和离就哭天抢地的;能回家是再好不过的事,天底下不缺好男儿,等你收拾好走出来,祖母给你另择佳婿。” 歆歆哭笑不得,“祖母放心,有爹娘一路陪伴劝慰,孙女早就不难过了。” “就是那叶珠,孙女也从来懒得计较;若非有她,我还不能看清许兴诚的本性呢。” 卢氏:“叶家也算书香门第,缘何出这样一个没有礼义廉耻的女儿,当真是贻笑大方。” “不过也罢了,世间的事从来都是因果循环自有报应,那叶氏今日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日未必没有另一个女子效仿她的手段,许兴诚既有劣心,就断不可能为一人改好。” 歆歆不想再提这些,她现在连许兴诚的名字都不想再听到。 下意识的厌恶让她藏都藏不住。 恰这时,甄氏抱着霖哥儿过来。 自霖哥儿出生至今,这是歆歆第一次见到这个侄儿。 小家伙如今有四个月大,每天吃得好睡得好,长得也比一般四个月大的孩子要好很多。 歆歆抱着侄儿,又想到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不由得悲从心起。 但转念又想,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定是孩子感应到父亲的不堪,不愿来到世上。 怀里的霖哥儿像是感知到小姑姑的情绪,圆嘟嘟亮晶晶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歆歆,咧开小嘴,笑得牙花都露了出来。 甄氏笑道:“霖哥儿这是喜欢二妹妹呢,这小子最是龟毛,一寻常人连抱都不给。” 歆歆戳了戳侄子圆嘟嘟软乎乎的小脸,那脸颊的软肉陷进去一个小窝,又慢慢浮起来。 霖哥儿浑然不觉自己成了二姑姑的玩具,还以为这是二姑姑喜欢自己,咯咯得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小生命的柔软和神奇足以抚平大人内心的褶皱。 歆歆抱着对她笑得眼睛弯弯的侄儿,心头忽然就彻底释然了那个在她腹中只待了几个月的孩子。 愿他再投胎时,选一个品德端正有担当的父亲。 …… 歆歆在家里休养的两日,精神头好了许多。 二十三日,用早饭时,歆歆便让底下婆子去套车,预备今日去平安寺进香祈福,也为那个未能平安出生的孩子做法超度,愿他早日再度投胎转世。 徐氏收到消息,便也打算和女儿同去。 母亲和姐姐都去,梵梵顺理成章的就跟着一起。 辰时末,母女俩在角门处上了马车,呼奴唤婢,奴仆成群,一路往平安寺而去。 珠缨华盖的马车内,母女三人清一色的素净装扮。 梵梵趴在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观赏着沿途的景色。 徐氏看着调皮的小女儿,无奈道:“都要议亲的人了,稳重端庄些。” 梵梵目光深远了些,“娘,我忽然不想嫁人了。” 徐氏和歆歆都看了过去。“为何?” 窗边的年轻姑娘下巴担着自己的手背,半是惆怅半是茫然,“我就是忽然觉得外面的男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坏东西。” 歆歆默了一瞬,“……你别太极端,像我那个,也属少见,你看大姐夫和三妹夫不就是极好的?” 梵梵若有所思,“大姐夫……其实也就那样,对大姐完全就是把她当成一个管家婆和生儿育女的盟友;三姐夫……目前看起来还不错,但他和三姐才成亲两年,说他极好有点为时尚早。” 徐氏幽幽道:“闺女,咱没事少看那些话本子吧,脑袋都看傻了!” “谁家夫妻能天天像话本子写得那样天天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甭管是王公贵族家还是平民百姓家,过日子都不过是柴米油盐的家长里短,哪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爱你爱我的。” 梵梵扭头看着娘亲,忽然问道:“娘,爹爹有对您说过心悦你、钟爱你之类的话吗?” 徐氏眼皮子一跳,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梵梵:“您就说,有没有过。” 徐氏面色复杂。 梵梵就懂了,立刻又扭过去,“……您就当我没问。” 徐氏:“……” 歆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他们配不上你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但梵梵却是个漏风的。 没事竟给她爹上眼药惹麻烦。 歆歆在家时就见惯了,没成想这些年过去了,妹妹底色不变。 她问妹妹:“别把婚事当成累赘,也莫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负担;家里不是逼着你嫁人,你若真的不想嫁,难道祖母和爹娘会赶你走不成?” “婚事于咱们,是锦上添花;若是它做不到这点,便及时止损,只要想明白这点,就不会在议亲时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梵梵若有所思。 平安寺到了。 母女三人先至前殿参拜,捐过一笔香油钱;又特在小佛堂的抄录了经文,在佛前烧了。 歆歆又特过去后殿与住持商议做法超度一事。 住持将超度法事一一说与她听,歆歆听罢,点头道:“不拘多少银子,劳烦师傅了。” 住持应下。 时下正是秋高气爽的天,平安寺的后山种植了大片的菊花,此刻来寺中进香若是不看花,等同于白来。 梵梵被小沙弥的介绍牵动了心。 徐氏笑道:“我去帮着你二姐筹备超度法事,你且自己去吧。” 又吩咐侍卫和丫鬟婆子跟紧四姑娘,不可让她落了单。 得到母亲允许,梵梵撒欢跑去了后山,果然看到漫山遍野的菊花,秋风瑟瑟之下别有一番意境。 梵梵谈不上多喜爱菊花,她只是单纯的解闷游玩。 崔府的宅邸再富丽堂皇,待久了也觉得腻。 她喜欢在山间野外的空旷和自由。 除了人为种植栽培的菊花,路边随处可见各色的小野花,说不上来名字,但粉的紫的白的,扎堆的开着。 无人照拂,无人浇水修剪,却依旧在这山间开得热闹。 梵梵一会看菊花,一会看野花,时不时地还在一片空旷上倏然快跑了起来,吓得身后一众婆子们忙道姑娘当心磕着。 梵梵却像是出笼的小兔,撒欢的可劲闹腾,后山上空飘荡着女子清脆悦耳的笑声,还有与丫鬟们的叮咛嘱咐之音。 因为树荫的遮挡,无人注意到对面半个人高的山坡上,伫立着一道颀长清隽的身影。 那是一张极为俊美的面庞,鬓若刀裁,剑眉星目。 梵梵似是心有灵犀般,敏锐的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一双杏眸四处扫了一圈,最终落定在草木最茂盛的树荫那。 侍卫们察言观色,见状便以为自家姑娘发现了危险,纷纷拔刀上前。 梵梵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扬声对那头的人道:“谁在那!给我出来!别偷偷摸摸做贼似的。” “来得不巧,让四姑娘当成了贼。”清润的嗓音从树荫后传来。 梵梵觉得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谁?” 下一瞬,修长的身影自树荫后缓缓现身,身姿颀长,白衣清绝。 梵梵美目一瞠。 宋翎……他怎么会在这? 想起这人曾经的“前科”,梵梵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你不会是跟踪我来的吧?” 宋翎抱着肩膀,缓缓上前,一旁的丫鬟婆子却将梵梵团团围住。 陈嬷嬷福身道:“宋公子,男女有别,还请您谅解。” 宋翎无奈一笑,“我于附近捉拿逃犯,听得动静,觉得熟悉,才过来查看,并非有意跟踪。” 梵梵:“逃犯?” “这附近可是寺院,哪个逃犯会躲到这来?” 宋翎:“……你觉得我在诓你?” 梵梵嘟着唇不语。 谁让他做过太多看似寻常实则故意的事,她能轻易相信他吗? 宋翎深吸了口气,想和她说几句话,又苦于她面前好像隔了一道银河一般的两层丫鬟婆子。 梵梵留意到他的神色,问:“……你知道我们两家在议亲的事吗?” 宋翎:“……嗯。” 梵梵让丫鬟们退到身后,侍卫们也退至十步以外。 梵梵抱着手臂,眸中含着打量的意味,徐徐欺身向他靠近。 宋翎:“……” 情况不太对,怎么她还主动过来了? 她走他退。 宋翎有点摸不透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脊背抵上一棵大树的枝干,宋翎已无可退之地。 想来好笑,在刑部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都杀伐果决说一不二的宋大人,这会居然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逼得连连后退。 身高缘故,梵梵没法居高临下,但气势上丝毫不输。 她眸光深深的看着眼前人,“宋大人,就你多次坏我姻缘一事,你难道就没话要和我说?” 审讯犯人从来无往而不利的宋翎蓦地一噎,默了瞬,干巴巴道:“……他们配不上你。” 梵梵莫名的想笑:“仇家那位,你是怎么做到煽动沈薇去勾引?” 宋翎皱了下眉,“男女有别,有些事你不知道,我却略有耳闻,那仇公子家中好几个通房丫鬟,因为要和崔府议亲,才遣散隐瞒,仇瑭不是什么良配。” “……是沈薇自己居心不轨,我,最多称得上顺水推舟。” 梵梵被他的厚脸皮惊到,“那后面那几个呢?怎么那么巧一个一个的都是八字不合?” 宋翎面不改色心不跳,“有没有可能是真的不合?我没有动手脚。” 梵梵无声挑眉,那神态就写着“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宋翎生出一股无力和压迫感。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哪怕是面对景帝,他也一直都能做到游刃有余。 “……那些人中,或身子孱弱,或喜内帷厮混,或家中人际复杂,皆非良配。” 手足无措下,宋大人只得老实交代。 梵梵差点笑出声,“宋大人,你要是做了媒人,天底下的姑娘大抵没一个能嫁出去的。” 宋翎:“……” 这是夸还是贬? 梵梵负手在身后,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已方寸大乱的男人。 心中不免腹诽。 什么刑部话事人,不会是徒有虚名吧?她才问几句话,就招架不住? “早就听闻宋大人与我哥哥交情甚笃,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连带着好友妹妹的亲事都这么上心,可见真是爱屋及乌。” 宋翎听到一半脸就黑了。 爱什么及什么。 搞错顺序了吧,谁是爱的那个,谁是及的那个!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别逼我揍你 宋翎被这句“爱屋及乌”弄得心中默然一躁,“和你哥无关。” 梵梵啊了声,眼底满是不解迎上男人深邃的视线。 如果她的嘴角没有翘起,宋翎或许真就要继续被她骗了。 “……” 这姑娘怎么这么坏! 梵梵:“怎么不说话了,和我哥无关,那和谁有关?” 宋大人平时多威严庄重的人啊,这会却浑身僵硬,耳朵也倏地红透,眼神躲闪着不敢和女孩对视。 梵梵:“你躲什么躲,我能吃了你怎么着?” 宋翎:“……” 他虽然在男女之事上没有什么经验,但直觉告诉他,这话从女方嘴里说出来好像不太对。 离得不远不近、但恰好能听到全部的陈嬷嬷:“……” 没眼看、没耳听! 回去就得把她家姑娘那些话本都给扔了,好好的姑娘家,都跟着学坏了。 仅仅是片刻,宋翎便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梵梵也玩够了,折腰准备回去,手上一热,一只宽厚的手掌忽地牵住她的手腕。 “刷刷刷!” 侍卫们齐刷刷拔刀。 宋翎:“……” 梵梵:“……”忍着笑意,梵梵将他的手掰下,“男女授受不亲,宋大人自重。” 宋翎莫名觉得头疼。 这四姑娘,真不是一般人。 转身的瞬间,梵梵嘴角没忍住翘起,流露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抹俏色。 宋翎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又看了眼身后那八个佩刀侍卫。 默然转身。 …… 回到寺庙后院,陈嬷嬷忍不住道:“姑娘方才忒不成样了,哪有那样和男子说话的?” 梵梵想到宋翎刚才的吃瘪样就忍不住笑。 这宋翎凶名在外,没想到私底下还挺单纯,一个大男人,逗两句还会脸红。 “嬷嬷,这宋翎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呀,不是挺好说话的?” 陈嬷嬷倒了杯茶呈上去,笑道:“宋大人本就是个极好的人,只因太过铁面无私才被那起小人传出凶煞之名;若他真有不好之处,咱们四爷怎会和他相交甚笃?再有,宋大人可是三姑爷的姨表兄弟。和三姑爷也是来往密切。” 梵梵点头:“嬷嬷说得是,三姐夫和四哥都是眼里不容沙子的脾性,能入他们眼的人,定是不简单。” 陈嬷嬷:“为姑娘的亲事,夫人见过的媒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既要家世相配,又要人品学问过关,再要自身有功名,层层筛选下来,宋大人也是头一份呢。” 梵梵嘟着唇,不满道:“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太硬。” 她都问过那个地步了,就不能直接承认一句喜欢她吗? 大家闺秀要矜持,大家闺男难道也要? …… 回去的马车上,不用徐氏问,梵梵这个大嘴巴把后山的事交代了个彻底。 徐氏听完差点两眼一黑,“你,你跟谁学的流氓做派!” 梵梵理直气壮,“我没有!我就是想问他的心意而已。” “结果他跟个锯嘴的葫芦似的,脸都红了,还是一句话不说?” 徐氏:“……你自己不都说了,还不够明显吗?” 梵梵:“我说什么了?” “你不是说宋翎脸红了,这还不够吗?” 梵梵不以为然道:“脸红算什么?我和三姐吵嘴的时候,气急了还会脸红呢。” 徐氏突然觉得自己生了根木头。 歆歆点拨妹妹,道:“宋翎是什么人,再老奸巨猾的犯人都应付过,朝堂论辩之时也不曾乱了阵脚,能因为和你拌两句嘴就脸红吗?” “你就没想想,一个男子在女子面前脸红,能是因为什么?” 梵梵顿了顿,不假思索:“……因为他喜欢我?” 徐氏和歆歆异口同声,“你这不是知道?” 梵梵托着腮,“我自己猜到是一回事,我想听他亲口说嘛。” 徐氏:“……有那个必要嘛,怪矫情的。” 梵梵:“娘你怎么回事,你不能因为爹爹没和您说过,你就也剥夺我的待遇啊。” 徐氏:“……别逼我揍你啊!” “你爹要真和我说这种话,我才要鸡皮疙瘩掉一地呢,老夫老妻的,什么爱不爱的。” 尚且稚嫩青涩的崔四姑娘不太明白,“可他不说,我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他要是不喜欢我,我干嘛要嫁给他?” 徐氏差点被她绕进去,“就冲你今日这番流氓做派宋翎都没把你怎么样,就可见你对他的特殊了。” “从刑狱的阴险中摸爬滚打起来的人,怎会因何别人的两句抢白就急红了脸?” 梵梵若有所思。 “……爹爹和哥哥都决定了嘛?” 徐氏:“宋翎各方面没得挑,你爹和你哥哥纵然有白菜被猪拱的不舍,却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再去反对,只要你点头,这门亲事大概也就成了。” 梵梵叹道:“真是好为难啊。” 徐氏和歆歆相视一笑,眼底半是无奈半是嫌弃。 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也不知和谁学来的。 …… 宁国公府 畅心堂 谢珩正立在书案后,挽袖提笔,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一身樱色半臂襦裙的乔乔就站在他身侧,手里捧着一张宣纸在看。 “咱们再想几个,慢慢挑。” 谢珩手上没停,却又不得不提醒妻子,“父亲若是为孩儿起名,你我准备的,可能用不上。” 乔乔不在意道:“那也好,公爹也是进士出身,才学不会差的,谁起都肯定是好名字。” “万一父亲不起呢,咱们的不就可以用上了。” 谢珩无话可说,便就依着妻子。 男孩的名字很好想,只需在从日的字中选取寓意好的即可;女孩的,却是要费一些功夫。 乔乔把诗经翻了个遍,突然发现那里头好的字居然都已经在她们姐妹的名字上了。 大名加乳名,最好寓意的字全让她们姐妹占了。 她惊讶于自己的发现。 谢珩看向呆呆的妻子,兀自笑了。 “你才发现?” 乔乔萌萌的点头。 谢珩轻轻捏了下她脸颊的软肉。 “岳父当初起名之时,一定就打定主意,要把最好的都给你们。” 而事实,位极人臣的崔首辅也的确做到了。 谢珩想,为着女儿,他也要多勉励奋强才是。 父亲站得足够高,女儿的腰板才能挺得越直。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那是她好 满满当当写了两张男孩和女孩用的好名字,谢珩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乔乔顺势坐在他腿上,对夫妻俩刚才一起想得每个名字再仔细筛选。 “霁安……若是以昭字为名,霁安为字那是再合适不过。” “云清……允和……” 看过男孩的那张,底下那张都是女孩的名字。 谢珩放下茶盏,双手交叠于她身前,将人环在怀里。 乔乔挑挑拣拣的,“男孩的这个都好,女孩这几个还是差点意思。” 谢珩便道:“那是,最好的都已被你们姊妹占了去。” 乔乔:“……” 拿她的话堵她是吧。 乔乔将那两页纸搁下,转身去掐他的脸。 谢珩眼皮一跳,第一时间护着她的肚子。 乔乔:“怀孕的是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谢珩:“……就是因为你不紧张,我才要多看着。” 女人红艳艳的唇就嘟了起来,谢珩很想亲。 但他知道,亲了会更难受。 所以得忍着。 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乔乔抿唇一笑,勾着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 但在两张嘴唇只有毫厘之隔时,门外忽然响起安顺的声音,“三爷,宋大人来了,在前院等您呢。” 宋大人?宋翎吗? 乔乔瞬间收起那些亲热的心思,从他身上起来,“你去吧,我去躺一会。” 都到这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谢珩却抓住她的手,将人扯回怀中狠狠地亲了一番。 直把她亲得眼眸含水双腿发软。 临走前,顺道将她送到了床上。 然后自己转身离开去了前院。 …… 宋翎已经喝了两盏茶,才看到表弟姗姗来迟。 “你怎么回事?我见你还要请了是吧?” 谢珩随手将追上的书籍摞着收起,“你弟妹有了身孕后越发粘人,是以来得有些晚,表哥见谅。” 宋翎:…… 虽然但是,这个理由他不是很想听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表哥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宋翎拧着眉心,啧啧两声,“我今日见着崔家四姑娘了。” 谢珩奇怪,这种事和他说做什么。 “你们在议亲,若是长辈允许,见一面也不足为奇。” 宋翎摇头,“不是,是在平安寺后山的菊花园,她身边的八个侍卫差点拔刀砍了我。” 谢珩:“……”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的侍卫想砍了你。 宋翎的母亲早逝,裴氏这个亲姨母自那之后便接替了母亲之责;经裴氏之手准备的东西,凡是谢琛谢珩两个亲儿子有的,都有宋翎的一份。 是以宋翎和两个表兄弟感情最好,总是无话不谈。 宋翎追贼追到平安寺,恰巧遇见梵梵一事细说了一遍。 谢珩静静地听着。 末了,宋翎头疼又懊恼的往后一倒。 谢珩听罢,简单明了。 他们表兄弟都不是能够花言巧语哄姑娘开心的性子。 “……你何时对四妹有的心思?” 宋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一见钟情?不对,应该是见色起意更准确。 谢珩投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意思相当明显——藏得挺深啊? 宋翎懒得和他解释。 谢珩:“你不想说,那还来找我做什么?” 宋翎睁大眼,“你这话有良心没有?我是你哥,来看看你怎么了?” 谢珩:“……你若是来求助的,我没法子。” 宋翎:“人言否?” 谢珩无奈,道:“何处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能在这种事上给你出主意?” 宋翎怔了怔,“我你和弟妹之间不是挺和睦恩爱的?……” 谢珩怔愣住。 和睦恩爱? 他和妻子给人这种感觉吗?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宋翎:“……你到底帮不帮?” 谢珩对自己在这种事上有几斤几两很清楚,“我当真爱莫能助。” 宋翎不信,认为他藏私。 谢珩也急了,“我当真不懂这些。” “那你和弟妹之间怎么这么好?” 谢珩几乎脱口而出,“那是她好。” 这话一出,谢珩自己都愣住了。 宋翎不可思议的看过来。 兄弟二人相视片刻,皆是沉默。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歆歆回府后,她和许兴诚的事根本瞒不住。 许家的许老爷和许夫人知道儿子做得混账事,自觉没脸替儿子求情说话,只命人将歆歆的嫁妆箱子拾掇好送回了崔府。 许老爷年过半百的人,在崔显和崔郅面前好一顿做小伏低,再三央求希望别迁怒于府中其他人。 崔郅没糊涂,崔显也没那般狠辣。 是非恩怨分明,自然不会迁怒于无辜的人。 许老爷闻言老泪纵横,恨不得将不孝子打死除害。 许夫人带着灵芝人参等珍品登门拜访,嫁到许家这些年,这位前婆母对自己甚是不错,歆歆没有拿大,让人请了进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许夫人红着眼睛,“孩子,对不住,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你受的伤害,是我没有教好儿子,是我的过错。” 歆歆看着两鬓华发的婆母,心中略有不忍,“他早就不是尚在您膝下由您摆布的孩子,您别把什么事都怪到自己身上。” “您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以后不当婆媳,我也敬您是我的长辈。” 哪有这样的好孩子啊,受了这样大的罪,还能如此通情达理明晓是非。 许夫人算是看明白了,“孩子,是我那不孝子高攀了,他着实配不上你。” 歆歆一笑置之,没有多言。 歆歆和梵梵一同将许夫人送至仪门,目送其离开。 梵梵:“看到许老爷和许夫人这样,还真是让人怪难受的;一大把年纪,还要为儿子的错书去承担责任,生怕牵连族中其他人。” 歆歆笑道:“咱们崔家不是仗势欺人的恶霸,恩怨要分明。” 梵梵点头,“我知道,别说许家其他人,就是许兴诚本人,我觉得大伯和爹爹可能都懒得对他出手,太自降身价了。” 歆歆不置可否的说道:“官员的私德问题从来都是个不好拿捏的尺度;言官御史会对此抨击参奏,但爹爹和大伯……定是不屑的;罢了罢了,我倒是也不希望爹爹和大伯脏了手,他没了崔家女婿这层身份、许家又对他彻底放弃,且看他有几分本事能自己走下去。” 许兴诚或许有几分才华,但天朝大国,从来不缺有才华的人。 许兴诚能年纪轻轻出类拔萃,是因为他的才学文章比那些寒门弟子都强吗? 显然不是。 许兴诚有才,但是绝没有能靠才华一骑绝尘的程度。 没有了崔家这个保护伞,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伪君子能在官场上混迹到几时?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陆国公老房子着火 九月底的天,一日日的冷了下去。 崔芜调配了许多预防风寒的药包,在仁善堂免费发放给穷苦百姓。 仁善堂的东家来历不凡,这是京城百姓众所周知的事实,也因此,崔芜分发药包的时候,没有那些家境中等但好贪小便宜的人来浑水摸鱼。 京中百姓得到消息有早有晚,崔芜索性让人搭了个草棚,不管何时来,都有的人招待。 除了云溪两个学徒,崔芜又招了两个伙计一个账房,还有一个杂役。 人手如今是足够用的,崔芜每日只需配药修书,若有病人问诊,诊脉开方。 负责杂役的是一位顾大娘,除了扫地擦洗,顾大娘还负责店里几个伙计的三餐,买菜做饭,这些对顾大娘来说都是得心应手的事,一点也不觉得劳累。 顾大娘的手艺很好,而且菜色都是变着花样的做,以至于每日的三餐都成了店里伙计们最期待的时候。 仁善堂门前,窦筠的出现,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毕竟官场上多年,身上自带的气度与平民百姓自然不同。 崔芜听到伙计说门外来了个官老爷,心下疑惑,起身去看。 不料却是曾经的故人。 窦筠神色如常,脸上的笑容如春风和煦,恰到好处的亲切,“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也许是气性小了,也许是阅历增长带来的从容; 再次见到窦筠,崔芜完全没有了任何芥蒂;甚至寒暄客套间能把他当做半个友人一般。 她将人迎进去,又让丫鬟倒茶。 窦筠环顾四周,笑道:“这里张罗布置的倒是极好,听说你吃住都是在这?” 崔芜:“嗯,隔三差五的也回趟家,否则我母亲惦记。” 窦筠点点头,他身后的小厮在他的示意下,递上一个荷包和一个巴掌大的包袱。 崔芜好奇,翻了一下那荷包,里头竟是一二三四……一千两的银票。 再拆那包袱,崔芜瞬间眼睛一亮,竟是几株上好的石斛。 石斛有仙草之称,上好的石斛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你这是……?” 窦筠笑道:“仁善堂周济穷人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为官者自是要以苍生为念,这些银两,全当是我为穷苦百姓付的诊金,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至于这石斛,乃是我一位友人所赠,我知它药性极好,想着在你手中才能物尽其用。” 他语气熟稔,笑容也是云淡风轻,坦坦荡荡。 窦筠不是坏人,崔芜一直都知道。 哪怕他们和离时,彼此也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崔芜:“石斛我收下,银子就算了。” 窦筠:“慈幼局和安济坊那,我每年都有捐银,你这药铺免费发药的第一天起,我心中就有了这个念头。我心里有笔账,你给富裕人家看病的诊金远不足以支撑你布施行善,我知道你不差钱,但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 崔芜心里又何尝不明白。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想为百姓做事,但也不好总拿家里的钱。 窦筠:“京中的那些扶贫扶弱之地,凡是要长久生存,官府的支持和官员富户的捐赠,都是必不可少;所以你不必觉得我这笔钱收下有什么心理负担,往后这种事多着呢。” 崔芜眨了眨眼。 其实她马上要付一笔药材钱,手上现银的确不够;本想回家找母亲救个急的,现在…… 窦筠说完起身就要告辞,临走前戏谑自嘲的笑道:“我当你还是半个友人和亲人,你可别当我对你还有什么狎昵之念,我这身子羸弱,只想多多行善为自己积福积德。” 他坦荡,崔芜也直接。 “行,回头我去寺里进香的时候算你一个。” “你也别急着走,在那坐着,我给你把脉看看。” 窦筠拿了条帕子,遮住自己的手腕,才伸了过去。 崔芜眼角一抽,“……” 窦筠眼底闪过一抹戏谑,“男女有别,陆国公老房子着火,若是他不高兴,铁定给我不痛快。” 崔芜无语,两指搭上去;片刻,又换了一只手。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肝脏和胃部寒气有些重;气血也发虚。” 窦筠眼皮一跳,“……这么多人在,你能不能小声点。” 崔芜忍着笑,“窦大人别讳疾忌医,在我这,所有的病人都一样。” “给你开个药包,回去每两晚泡泡药浴,你这病,重在调养,求快是万万不行的。” 窦筠:“多谢你。” 窦筠没有久留,取了药包便乘车离去。 崔芜从十五岁开始,甚至更早,身边的追求者络绎不绝,她看过太多男人或因容貌或家世而觊觎她的眼神。 窦筠坦荡磊落,她自也能云淡风轻。 …… 申时末,崔芜回房换了身衣裳,带着贴身丫鬟坐车去了陆国公府。 答应了今日陪女儿吃饭。 盈安如今崔家陆家两头跑,外祖母和祖母都把她当成宝,住在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小姑娘高兴地都快找不到北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在国公府的正门处停下,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蹦蹦跳跳的扑上来,“娘!” 崔芜抱着女儿,拧着她的小脸笑道:“脸上圆了。” “你爹呢?” 他按说早该回府了,怎么没出来接她? 盈安抿唇,坏笑道:“爹爹不高兴了呗。” 崔芜:“不高兴?谁惹他了?” 盈安努努嘴。 崔芜睁大眼,“我?我怎么他了?” 盈安:“还用说嘛,您今日见了窦大人,爹爹吃醋了。” 崔芜一怔,眼眸微眯,“……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见了窦筠?” 盈安:“爹爹因为怕有人寻衅滋事,就在您的药铺四周布置了暗卫。 “没想到,没等到闹事的恶霸,反倒是……” 崔芜瞪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儿。 母女俩上了软轿,去了陆老太太的上房。 陆老太太年近五十,依旧是容光焕发,步伐稳健,和崔芜说笑了几句,努嘴看向前头的院子,“你去看看吧,那臭小子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不问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崔芜:“当真是没有什么,我和窦筠早就是过去了,没想怎么,但也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不是?” 陆老太太点头表示理解,“这些道理我肯定懂,但谁让我那儿子小心眼呢。”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陆淮生吃醋。 崔芜好奇极了,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去了陆淮生的院子。 陆淮生的随身小厮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崔娘子,您可来了!” 崔芜将下人都打发的远远地,然后才推门进去。 陆淮生是习武之人,早在身边小厮开口的瞬间,他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嘴角轻扯。忍不住嗤了声。 见完窦筠,又来找他, 她可真是雨露均沾!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不许你和我叫一个字 崔芜一进来就看到桌案后,正俯首垂眸看书的男人。 一身黑色常服,身姿笔挺,面如冠玉。 “哎呀~”崔芜抻着懒腰走过去,“你们府上的厨子做事太马虎,怎么这么不小心把醋瓶给打翻了!” “你闻闻,这到处都是醋的酸味。” 陆淮生紧紧抿着唇。 崔芜也不想让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便将窦筠的来意和所说的话给他说了一遍。 陆淮生其实知道,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再和窦筠真的有什么。 但只要一想到她和窦筠有说有笑的,他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崔芜环着他的脖子,陆淮生眸色一沉,掐着她的腰将人夹在腋下,转身进了里头的内室。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云收雨歇后,崔芜伏在男人怀里,手指在他的胸前画圈圈,“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吃醋,你就是想借机占我便宜。” 陆淮生抚着她柔美的脊背,“我不吃醋,但我不高兴。” 崔芜对着他的嘴角亲了一下,“这么没自信?可不像是你陆国公的秉性?” 陆淮生幽幽道:“他跟你的时间虽短,却好歹名正言顺;不像我,连个名分都没有。” 崔芜:“……” 敢情在这等她呢。 “名分不名分的,不过虚名而已?我人在你身边不就好了?” 陆淮生眼眸半阖,“你我互换一下,你这话可能会被你大哥打死。” 崔芜:“……” …… 在陆淮生的院子里耽误了半个时辰,才去老太太那用饭。 期间提到景帝的召见一事。 陆老太太不免面露担忧,“盈安从未进过宫,都不认得宫里那些贵人。若是被有心人拿捏住做文章岂不……” 盈安笑道:“祖母放心,我不认得那些,可娘亲认识啊,有她指点我不就好了?” “再说了,有爹爹和舅舅在,谁敢把我怎么样?” 陆老太太没话说了。 盈安有父亲和舅舅罩着,的确在哪都可以横着走。 陆淮生看向崔芜:“明日我送你进宫?” 崔芜点头又犹豫,“但是陛下没有召见你,你贸然进宫……” 陆淮生:“送你们进去后,你们去养心殿见陛下,我自有去处。” 就这么定了下来。 …… 次日,辰时末。 崔芜和盈安,在陆淮生的护送下,登车入宫。 盈安虽然对这座宫殿充满好奇,但又不敢四处张望着乱看,怕被人议论没有规矩。 时隔多年,景帝在养心殿的后殿,再次见到了自己曾奉为皎皎明月的师姐。 岁月荏苒,他这个享受天下供养的帝王都不免苍老了许多,她却依旧是昔年的模样;她身边的女孩,更是和崔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尤其是那双眼睛,缓缓走向他的时候,他恍觉回到了当年崔家学塾的那段时光。 崔芜盈安跪拜行礼,“叩见陛下。” 景帝忙道:“师姐快快请起。” “这就是盈安?真漂亮,和你娘亲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 盈安就笑了,她就喜欢别人夸她像娘。 景帝赐座。 崔芜带着盈安落座在下右手的椅上落座。 景帝没有别的意思,召见师姐,只为叙旧。 “师姐这几年游历四海,定是见识了不少地方的风土和百姓民情。师姐觉得,朕做得可算得上师姐曾说过的好皇帝?” 崔芜一怔,脑中浮现起当年——年轻的太子向她倾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皇帝、且不知道怎样做才算是一个好皇帝。 “仁慈宽厚,恩威并施;百官恪尽职守,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若你辖治的山河有这样的盛世,那你就是个好皇帝。” 当年的崔芜曾许以这般期盼。 眼前恍然一瞬,崔芜仍是当初那个大姐姐的模样,“当然,陛下于全国各地开创慈幼局,安济坊,爱民如子,宽宥臣下,有陛下之明君,乃万民之福。” 坐拥江山数十年的帝王倏然笑得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能得师姐这般夸赞,朕还有些不适应。” 崔芜就笑了,“陛下放心,如今你是天子,万人之上,我可是不敢像当年指着你鼻子骂了。” 景帝朗声一笑,“师姐一切如旧,朕甚是欣慰;听闻师姐在京中设了供贫苦百姓免费问诊的药铺,师姐仁心慈念,一如当年。朕会让官员介入商谈朝廷出资一事,江山臣民都是朕的,朕责无旁贷。” 崔芜顿了顿,“多谢陛下。” 景帝御前的内监进来禀报:“回陛下,皇后娘娘和乐安公主来了。” 景帝神色一顿,“传。” 不多时,一身明黄色皇后常服的万皇后就领着女儿进了养心殿。 “给陛下请安。” “给父皇请安。” 景帝:“平身。” 崔芜和盈安给皇后和公主行礼问安。 万皇后笑道:“还望陛下恕罪臣妾的不请自来,实在是多年不见崔姐姐,一听到崔姐姐进宫,喜不自胜,迫不及待的就想着一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景帝还能说什么,只是笑着。 乐安公主也凑到景帝身边撒娇,景帝对这个嫡出的女儿一向也算宠爱,脸上的笑意顿时真切了几分。 万皇后牵着崔芜的手,问了好些话。 都是当年的旧相识,崔芜应付起来得心应手。 不管万皇后问什么,她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万皇后从她身上找不到什么趣儿,又问盈安,问她几岁了叫什么名。 盈安不认生也不怕人,“回娘娘的话,小女叫盈安,今年十二岁。” 话音刚落,正拽着景帝衣袖撒娇要好处的乐安顿时脸色一变,“不许你和我叫一个字,快改了!” 众人顿时都愣了。 景帝眸光一冷。 乐安被万皇后宠溺长大,又是唯一的嫡公主,生得刁蛮任性张扬跋扈。 “父皇,儿臣是公主,岂有臣女可以和我重名的,让她改名难道不应该吗?” 景帝不悦道:“盈安是客人,哪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不管什么客人,她也不能和重了儿臣的封号啊!” “父皇,这封号可是您给儿臣定的,她如此这般,便是揣度圣意不敬圣上。” 崔芜眸色微冷,“臣妇怀盈安的时候,远在京城千里之外,并不知道公主的封号;盈安生来体质纤弱,臣妇为她取盈安之名,只是希望女儿平安长大的一片慈母之心。” 景帝:“师姐不必多说,朕从未如此想。” “安字寓意极好,也是父母对子女最大的希冀,何至于牵扯上那些无妄罪名。” 万皇后咬紧嘴唇,手里的手帕几乎要被她攥破。 乐安顺风顺水的十四年,父皇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这还是第一次为两个外人驳她的话。 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父皇,避讳在皇家分明是极常见之事。为何儿臣就不行?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让儿臣这个公主的颜面何存?” “外人定会觉得父皇不重视不喜欢儿臣,才会任由什么人都能重我的封号。” 景帝嘴角的笑容彻底隐没。 万皇后见状,斥道:“闭嘴!你父皇行事还需要向你一个小丫头交代?” “崔娘子是父皇母后的故交,也是你的长辈,你在这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崔芜一刻都不想看见万皇后母女那张脸,她是年岁大了,但是脾气没有变好。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便带着女儿辞别景帝匆匆离开。 本来其乐融融的叙旧,被这母女俩给搅得一团乱。 景帝面色阴沉的看着乐安,一言不发。 乐安被吓着,瑟瑟发抖的躲到万皇后身后。 万皇后刚要为女儿辩解两句,景帝倏然冷声道:“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女儿?” 万皇后忙跪下告罪。 景帝叹了声气,语重心长道:“皇后啊,你总抱怨太子和齐王不与你亲近,怪朕没将两个皇子交给你抚养。” “如今可是知道缘故了?” 万皇后脸色一白,垂下眼,死死的咬着唇。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有爹爹在 出了养心殿,母女俩顺着宫道,往宫门出去。 陆淮生应该就在宫门的马车那等着她们。 盈安:“娘,我不喜欢那两个人。” 崔芜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不喜欢咱们以后就不来。” 盈安:“这个公主好小气,要是有人和我名字重了字,我只会觉得是个好有缘分的事。” 崔芜:“这事也是娘考虑不周,避讳在皇家是再常见不过之事,其他地方天高路远谁也管不着,但是京城里的夫人小姐是万万不敢和宫里的贵人们重名重字。但娘生你的时候正是在外面,实在不知道京城有一位乐安公主。” 盈安不服:“我这个是名字,生来就有的,凭什么为她就要改?” 崔芜笑了笑。 她不知该怎么和女儿解释。 若是今日没有景帝照佛,她不答应改名字只怕是出不了这道宫门。 皇权之下,就是这样的不讲道理。 宫门口,陆淮生已等候多时,盈安看到爹爹,迫不及待的就告状。 陆淮生蹙了蹙眉,皇家避讳的事的确不算罕见,但一个公主而已,事情就可大可小。 全看帝王偏向谁。 盈安虽然不想改名字,但是她更不想给娘亲和爹爹惹麻烦,抱着陆淮生的手臂,小姑娘怯生生的问道:“爹爹,我真的需要改名字吗?” 陆淮生眼眸深了深,“不用。” 崔芜也安慰女儿,“安安不怕,陛下不是那起不讲道理的昏君。再说,娘已经说的很清楚,当初为你起名的时候咱们人并不在京城,也从来不知道皇宫里有个乐安公主。” 陆淮生:“是啊,安安,别怕,有爹爹在。” 盈安就放心了,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街道,忽然道:“娘,咱们去看看三表姐吧,自从三表姐怀孕,我还没去过呢。” 陆淮生指了指不远处,“既要去,断没有空去之理,前面有家参行,买些珍品送去就当给乔丫头补身子。” 盈安兴奋得直点头,“好,听爹爹的。” 买了一支上等的人参和灵芝,三人再次上车,又行了一刻钟,便到了宁国公府。 门房小子们都认得崔家的姑奶奶,忙让二道门的婆子备好软轿。 崔芜和盈安去了畅心堂,陆淮生是外男,自是不便去的,便留在马车里等候。 …… 乔乔午睡刚起,听说姑姑和表妹来了,简单梳了头发就让人接了进来。 小盈安受了委屈,和爹爹说完,又忍不住和表姐诉苦。 乔乔是听说过这位乐安公主的,皇后的嫡女,被宠得无法无天,最是颐指气使,娇纵任性。 “咱们自己府里,若是丫鬟重了主子的名,是要避讳遮去的;但君臣之间,从来都只有重了帝王的名讳才会去遮,一个公主,又是封号,哪里就值得这样大呼小叫?” “这乐安公主忒没脑子,当着陛下的面就嚣张跋扈的闹,对她有什么好处?” 盈安放低声音,小声道:“表姐,你是没看见,那位公主可过分了,皇后问我名字,我刚说了一句,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规矩教养还不如我在外面见过的那些商户或是小官家的女儿。” 乔乔看了眼崔芜,“姑姑,您是不是和万皇后有过什么过节?” 崔芜也不否认,“她年轻的时候,什么都要和我争个高下,但处处都被我压一头。” 盈安好奇:“……娘,我一直想问,陛下对您真的只是师姐师弟的感情吗?” 崔芜愣了愣,点了下盈安的额头,无奈笑道:“有些事,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乔乔惊呆了。 崔芜弯了弯唇角,说道:“没有什么复杂的,一来我性格不适合做皇后,二来,我确实只把陛下当成师弟。” “再者,当时的崔家已名满天下,若再成外戚,帝王心中焉能不忌讳?” 乔乔吃惊地合不拢嘴,“……原来姑姑你差一点就成皇后了?” 盈安一个激灵,“这么说,差一点就没有我了?” 崔芜揉了揉女儿的脑袋,“不是差一点,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咱们这样的人家,婚姻大事从来也不能只考虑自身;权势的结合,是否会引来皇家的忌惮,这都是必须要顾及到的。” 乔乔思忖道:“……姑姑不答应陆国公的求娶,想必也是因为这样的考量?” 盈安看向娘亲。 心思看侄女勘破,崔芜也没什么意外的,“你爹爹是文官之首,陆淮生是武官之首,若是陆崔两家联姻,陛下和太子心里焉能不忌惮?” “向来伴君如伴虎,谁也不敢拿过往的那些情谊去赌帝王的真心。” 盈安:“娘,那您为何不直接和爹爹说清楚?” 崔芜:“你以为你爹爹不知道?他可是个老狐狸了,能猜不出我为何不愿嫁?” “安安,你还是个孩子,不要操心爹娘的事;不论我与你爹有没有那一纸婚书,都不会影响爹娘的感情,也不影响爹娘对你的疼爱,知道吗?” 盈安心思敞亮,“我知道,我也不想您为着我去嫁人,若是嫁,也得是您自己乐意且喜欢才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崔芜心中一暖,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眼底一片温柔。 …… 十月中,景帝携朝中重臣巡查边境,犒赏边军,亲为将士斟酒,以至士气大振。 另又亲自宣布提高戍边将士的俸银一事,让其只管安心前线,朝廷自会安顿其家眷,让其无后顾之忧。 将士们浴血奋战,无外乎都是给自己和家人博一份好的前程,景帝如此说,众人哪有不感恩戴德的。 陆淮生和谢珩都在此次随行巡边的重臣名单之列。 帝王外出,每一步都是银子铺就,因此景帝不曾打算久留,手头事一毕便启程回京。 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正月之前抵达了京城。 还能赶上新年春节,但谢珩没能喝到谢瑞的喜酒。 …… 腊月初九,是谢瑞和蒋家女儿的婚期。 乔乔身怀六甲,喜宴当天,她得了秦氏和裴氏的特许,也没有露面。 躺在畅心堂的暖阁里,吃着点心,慢悠悠的点评道:“这样冷的天,新娘子也是不容易啊。” 一辈子就一次的大婚,女子都想展示出自己最美的一面,肯定不想穿那些鼓鼓囊囊的大毛衣裳。 可这腊月里,要是穿那寻常式样的喜服,怕是要挨一天的冻了。 秋荷在给乔乔揉腿,“说起来,时间过得好快,奴婢总觉得夫人嫁给三爷还是昨日的事一样,结果一晃眼,夫人都快生小主子了。” 乔乔自己也这么觉得。 马上就是咸宁二十三年了,真的是不知不觉。 她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在爹娘膝下撒娇的小姑娘呢。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姑父请见谅 喜房内 蒋如雪穿着红嫁衣,双手交叠坐在喜床上,眉眼低垂,妆容精致。 京城的腊月说是滴水成冰都不过分,坐在花轿里,虽然有娘亲事先准备的汤婆子,蒋如雪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她不断的暗暗搓手给自己保暖,以防自己在大喜的日子出什么岔子。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总算是走完了那些礼节。 宁国公府是勋贵世家,房内都烧着地龙,一进喜房,她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贴身的丫鬟翠儿上前道:“姑娘,您先清洗吧,二爷还在前头应酬客人呢,没那么快回来。” 蒋如雪抬头看了眼四周,房内的陈设精致华美,无一处不展现出主人家的富贵和底蕴。 她没忘记祖母宣布这门亲事落在她身上时,继母和继妹那瞬间扭曲的脸。 嫉妒吗? 那就继续嫉妒吧,这是她应得的。 蒋如雪起身,褪去衣裳,沐浴梳洗。 除了蒋如雪自带的陪嫁丫鬟,谢府也拨了四位丫鬟两个婆子近身伺候。 蒋如雪自幼养在蒋家老太太身边,蒋老太太虽然自己俭朴素净,却将这个小孙女养得极好,衣食住行,都讲究得不得了;是以对谢府的富贵,她虽然有些诧异,却没有觉得惶恐和忐忑,更没有束手束脚不知所谓。 从净室出来,便有乳母曹嬷嬷上前给其全身擦了一遍香粉。 “姑娘放心,姑爷的为人咱们老太太也早告诉了您,更要紧的,谢家家风好啊,婆婆和妯娌都是好相处的人家,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蒋如雪轻笑,“嬷嬷放心,我都晓得。” 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她有祖母给的银子和忠仆,谢家又是祖母口中的良善之家。 她不信自己会过不好。 …… 次日,众女眷聚在秦氏的上房,等着谢瑞和蒋氏来给长辈敬茶。 谭氏翘首以盼。 其他几个年轻少夫人都在后面陪着老太太说笑。 不多时,有丫鬟通传“瑞二爷和二夫人到了。” 丫鬟打起褥帘,谢瑞和蒋氏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蒋氏面色红润,容光焕发;谢瑞呢,行动间已经有了爱护妻子的做派,步履间眼神不时看向身侧,温柔带笑。 看起来是对新婚妻子很是满意的。 亲婆婆谭氏见状率先松了一口气,出身和家世都另说,儿子喜欢就是最最要紧的。 否则即便娶一个公主进来,若是家无宁日,也没什么好让人羡慕的。 堂下摆了蒲团,蒋氏先后给太婆婆和婆婆敬茶,秦氏和谭氏都给了一个红封。 秦氏笑容满面,“好啊,五个孙儿都娶妻成家了,我以后就可勤等着含饴弄孙,越兴不操一点心了。” 随即命传饭,裴氏和谭氏两个儿媳妇都在,便亲自侍奉,放箸布菜。 秦氏命几个孙媳妇坐,又让两个儿媳妇也坐,顺道把谢瑞赶去围屏那边爷们的桌上。 谢瑞恋恋不舍的。 薛氏打趣道:“二弟放心,有我在,保准把弟妹照顾得妥妥帖帖,吃过饭,由着你检查,若是少根头发,我都任打任骂。” 谢瑞臊红了脸,蒋氏也低下了头。 秦氏笑道:“新婚的小夫妻,合该这样;琛哥儿媳妇可不许欺负蒋丫头。” 薛氏便盛了碗汤递给蒋氏,“弟妹别见外,爷们不在家的时候,我们这般说笑惯了,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弟妹可担待则个。” 蒋氏:“嫂子哪里话,我在家时也喜欢陪着祖母说笑玩乐,以此解闷;正是这样才好呢,否则终日陈守着规矩,闷闷的,什么意思呢?” 薛氏:“我瞧着弟妹也是个爽利性子,以后咱们摸牌说话都越发热闹了。” 吃过早饭,谢瑞和蒋氏回了自己的院子。 新婚燕尔的,没有人会扫兴去打扰人家小夫妻。 乔乔望着那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不可避免的想起谢珩。 说是能在除夕夜前回,至今还没个消息。 可别等到她要临盆的时候他还耽误在半道上吧? …… 都说娶妻娶贤,这话不假。 这谢瑞自幼是个机灵聪慧的,只是被府中几个纨绔子弟带着不免贪玩纵性,对读书不免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对此,二老爷和谭氏骂也骂过、说也说过,横竖听不进去。 二老爷骂过几次朽木不可雕,便气得不再管了。 谁曾想这谢瑞娶妻不过四五天,陪着蒋氏三朝回门以后,竟开始用功读书了,谢瑢等再邀他出去吃酒听曲都是一概回绝;非但如此,晚间谢琛下值回府后,谢瑞还常去请教一些关于科举中破题一类的不解之处。 自家兄弟愿意上进,谢琛自然高兴,恨不得倾囊相授。 而蒋氏呢,丈夫静心读书,她也没有闲着,时而在一侧红袖添香;时而灯下裁剪,亲自为丈夫缝制衣袍。 但不管做什么,一定是谢瑞读书到几时,她便陪到几时。 如此一来,夫妻二人情意越发深厚,谢瑞读书也越发上进。 二老爷听到这些,觉得妻子在诓自己,直到亲眼目睹,还是不敢置信的拧了自己好几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谭氏喜极而泣,“老爷,咱们还是有指望的。” 大儿子谢璟天赋首先,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夫妻俩已经不指望了;现在小儿子肯上进,就是最好不过的。 二老爷高兴地直奔祠堂磕头上香,感谢祖宗点拨显灵! 谭氏经此一事更是对秦氏这位婆婆奉若神明,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要不是老太太慧眼如炬选了这么好的儿媳妇,恐怕瑞儿还在不知进取斗鸡走鸟呢。 是以,谭氏对蒋氏这个儿媳妇也是越看越满意,不仅免了其晨昏定省,还时不时便让人送些补品和瓜果去。 …… 今年的冬日似乎格外的冷,一场雪接着一场。 景帝等一行人总算是在腊月二十八这日抵达了京城。 太子率群臣至正阳门外亲迎。 一路颠簸,景帝气色却十分好,不仅看起来一丝疲倦也无,甚至还有点亢奋。 太子笑道:“儿臣本以为父皇舟车劳顿会觉得辛劳,不曾想这一趟下来,父皇气色却是更好了。” 景帝扬起笑,“朕也觉得,出去走走看看,心里着实踏实了不少了;否则总是坐在皇宫里,听着大臣们口中的安居乐业,看着奏折里的国泰民安,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一趟远行虽然辛苦,但朕觉得值!” 太子:“父皇爱民如子,心系百姓,儿臣敬服。” 景帝和太子说完话,便让随行巡边的官员都各自家去,自己也和太子回宫继续闲话。 陆淮生本还想就年节前后京中的安防问题和谢珩商谈一番,但谢珩归心似箭。 若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眼下妻子有孕在身,几个月不见,他心里着实惦记。 但陆淮生是长辈,又是上司,他实在不好因私废公直言婉拒。 思忖片刻,谢珩对陆淮生作揖,恭声道:“姑父请见谅,拙荆有孕,晚辈离家多时,心中实在惦念,安防一事可否待明日衙门中细说?” 堂堂的大都督,当朝一品武将。 被这轻飘飘的一声“姑父”当即叫昏了头脑。 “……既如此,就快些回去吧。明日去官衙找我。” 谢珩得了令,当即上马飞驰而去。 留在原地的陆淮生,揉揉胸口,又摸摸鼻子,那双手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姿势放下。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谢将军如今越发有贤夫的样子了 怀孕的女子越到后期,就越发嗜睡。 乔乔亦是如此,明明是歇晌,却一觉睡到了太阳落山。 醒来时帐内已经黑了。 意识清醒了三分,她便瞬间觉得哪里不对。 她垂下头,就看到横在腰间的手臂。 后侧的颈间,还能感受到一股熟悉又温热的呼吸。 她顿时心中一跳! 谢珩睡了半个时辰,这会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也慢慢苏醒。 乔乔觉得做梦一样,“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珩:“刚回不久,才也睡了半个时辰。” 乔乔懊恼道:“我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谢珩摸了摸她圆润了不少的脸颊,“你确实睡得有些沉。” 他上床的时候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了她,她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丝毫没受影响睡得十分香甜。 乔乔想起周嬷嬷的话,“嬷嬷说了,月份大了,身子重,睡得就会沉。” 她以背相抵,侧卧在谢珩的怀里。 五个多月了。 她的肚子显怀了不少,但从后面看还是看不出什么,以至于谢珩刚回来那会从身后拥住她,手无意间落在她肚子上时吓了一跳。 他对女子怀孕几时显怀没有什么意识,他离家的时候,她小腹还是平平的,一回家,突然又圆又鼓。 他不好意思说,他当时差点吓得掉下床。 当然,这肯定不能告诉她,否则定会被妻子取笑。 乔乔搭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闷声道:“我快闷坏了,这几日一场雪接着一场,祖母她们连屋子都不许我出了。” 她那样活泼好玩的性子,谢珩完全能想象得出她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自己还能说什么。 毕竟,他也不敢冒险在这个时候带她出门。 乔乔自己也有数,她就是发发牢骚。 她小心的转过身子,埋首在他怀里,“你回来就好了。” 他在家,她能安心不少; 要是临盆那日真只有她一个人,她肯定发慌。 谢珩抱住她的肩膀,他何尝不是呢。 初为人父,喜悦是有,但更多的是忐忑和焦虑。 她在眼前还好,一时半会看不到她,他心里就不由自主的会烦躁不安,也会胡思乱想。 想她有没有按时吃药,会不会哪里不小心磕着碰着。 他知道她到哪身边都是一群丫鬟婆子,不会出这种低级的问题。 但他就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以至于他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乔乔靠在他怀里,问起巡边的一些事。 谢珩挑一些能说的告诉她。 在得知他是以一声姑父从陆淮生那逃出来的,乔乔忍不住笑弯了腰。 “谢将军,你如今也开始油嘴滑舌了!” 亏他想得出来,能拿捏住陆国公的,可不就只有她姑姑。 而陆国公一直求而不得的,就是姑姑的名分,谢珩的一声“姑父”,可不他正中下怀。 别说放他走,就是让陆国公即刻帮他升官加职都不是没有可能。 谢珩任由妻子取笑,目光定在她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然后是红润润的唇。 他屏住呼吸,倏尔俯身靠近。 乔乔咬着唇,心底隐隐的也期待着。 母亲说过,孕后期的女子,会有那方面的想法;谢珩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一个人睡着,倒还好。 他一回来,帐内充斥着他身上的檀香和雄性气息,不觉间就熏红了她的脸。 谢珩想,却又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 温热的呼吸在她身上游移,“真的可以?” 他气息急促,却仍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 乔乔咬着唇,羞答答道:“……你轻点,就可以。” 男人喉结一滚,眸中有火,哑着嗓子,“好。” “我会轻一些。” 他覆下来的瞬间,乔乔乖觉的闭上眼睛。 …… 这场云雨,两人都小心翼翼的,却都尝到了和以前不一样的滋味。 乔乔沁出了一身汗。小脸酡红,被汗水打湿的鬓发贴在脸颊,她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狸奴,躺在他怀里,一动不爱动。 谢珩抱着她进了净室,把人放在榻上,热水浸湿帕子,替她将身上擦洗干净。 乔乔被伺候得眼角都弯了起来,嘴角忍不住抿了抿。 谢珩对敏锐的人,一眼就察觉到。 “笑什么?” 乔乔顿时绷直了唇线,“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演武场上能百步穿杨的男人对自己的视力十分自信,“我没看错,你方才就是笑了。” 将她穿好衣服,用大氅裹着;他又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好,抱着她走了出去。 床榻上,早有丫鬟换好了新的被褥。 将她放好,盖上被子,他也躺了进去,抵着她的鼻尖,“刚才究竟在笑什么?” 乔乔闭着眼,在他怀里蹭了蹭,“我笑我调教有方,谢将军如今越发有贤夫的样子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嘴角抽了抽,似是笑了下。 他就不该指望这张嘴能说出什么正经话来。 …… 时至年关,各处官衙都到了最忙的时候。 一年下来的政绩成了官员们在帝王面前露脸的关键时刻,关系着自身的大好前程和一家子的荣华富贵,没有一个官员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靖安侯回京述职要数年下的第一要紧事。 靖安侯爷是个端肃严谨的性子,每年回京从不与京中官员有什么人情往来,只和一些昔年旧友故交走动。 前两日都在进宫面见圣上,到了第三日,方得了清闲。 偷来浮生半日闲的功夫,靖安侯带着妻儿前来崔府会友。 当年一同策马风流的少年,如今有妻有儿,有的甚至还当了祖父。 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分。 崔显和崔郅崔韫三兄弟一同招待了靖安侯,这是京中官员谁也没有过的待遇。 凌夫人呢,是由明氏这个族长夫人带着两位妯娌一同宴请,女眷们在一处,唠唠家常,看看戏文,也有自己的热闹。 至于靖安侯世子凌承,年方十六岁的少年郎,自是被崔家一众少爷们来应酬。 …… 崔家少爷大多都已经成家立业有妻有儿的,虽然是招待凌承,但也不敢纵情饮酒,毕竟喝多了回去,可能要被妻子嫌弃并赶去睡书房。 凌承对崔府几个少爷的话深感震撼。 堂堂的崔府公子,说出去都是朝廷后起之辈中响当当的人物。 一个个的,居然都惧内?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五姑娘性情清冷 台上的戏文过于热闹,长辈们之间的家常话凌承又插不进嘴。 索性披着大氅便要出去花厅。 崔嘉钰见状,关切询问何事,凌承只道屋里炭火太足,坐久了身上出汗也觉得闷,特想出去透透气。 崔嘉钰便道:“我们园子里的梅花如今开得正好,世弟若有兴趣,不妨前去一赏?” 赏花什么的,凌承倒没有那个雅兴,但能出去透透气就是好的。 崔嘉钰又提出作陪,凌承便道:“我去去就回,世兄不必麻烦。” 崔嘉钰知道凌承素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便不再强求,只让他若有不便只管吩咐下人。 凌承应了下,让自己贴身的小厮远远跟着,绕过游廊,又走过一段甬道,穿过月洞门,便闻到了扑鼻的梅花香。 远远眺望,那满树的红梅,点点红,簇簇艳;这几日的雪没停过,梅花枝干都还坠挂着白压压的一层。 当真是梅香袅袅,诗意满冬。 凌承不觉也为此驻足,冬日的空中多了几分冷冽,越发衬得这梅花遗世孤傲。 怪道文人墨客多以梅花来入诗作画。 他想,原也配的。 忽地一阵北风乍起,凌承以袖遮挡,待风劲去了再搁下,却发现梅花树下多了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 小厮将其拾了来。 凌承定睛去瞧,映入眼帘的是以极为潇洒飘逸的行书字体书写的两首五言绝句,都是以咏梅为题。 他略瞥了两眼,便不由心中暗道:这样的好诗不知是谁写的,要让他说哪里好他也说不上来,但总之就是好,横竖都是他写不出的那种好。 略一忖,他猜到应该是方才那阵北风吹起了哪位少爷小姐不曾关好的书窗,这才将这页好诗吹到了这里。 他招手叫来园中的一个婆子,问:“可知道这是你们府上哪位主子的题诗?” 婆子笑道:“老奴不认得字,谈何辨别字迹?” “不过要说写诗,我们五姑娘的诗是最好的,家主时常都夸呢。” 五姑娘? 凌承倒是听说崔家现京中居住的三房一共有五个姑娘,都是出了名的貌美,不曾想居然还有才学。 正想着,只听梅花对面的楼榭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 丫鬟忍冬匆忙而来,看到凌承身旁的婆子,忙问道“李嬷嬷,你可瞧着有张纸被风吹来?” 被叫做李嬷嬷的婆子忙道:“可是小侯爷手上的这张?” 忍冬这才注意到李婆子身侧还有个年轻俊美的男子。 小侯爷? 联想到今日靖安侯一家登门,难道这人便是靖安侯世子? 忍冬屈膝:“给小侯爷请安,那宣纸上原是我家姑娘今日才做的新诗,还未来得及誊写,小侯爷是否能奉还让奴婢前去交差?” 凌承尚未来得及开口,楼榭上便又响起了一道脚步声,轻缓稳健。 “忍冬?找到了没有?” 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经由北风送到耳边,凌承下意识循声看去。 女子一身雨后青蓝绣玉兰花对襟出风毛褙子,挽着随云髻,鬓发间只以两只桃花玉簪为饰。 李婆子颔首:“五姑娘安。” 凌承被这声唤回思绪,随手将手上的宣纸递了回去。 忍冬接了,“多谢小侯爷。” 茜茜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几步,面上带着一丝防备的望向来人,“小侯爷?” “小侯爷不在前厅饮宴,怎的来园中吹冷风?” 凌承垂下眉眼,似笑非笑,“原是觉得屋里闷,出来透透气,不曾想看到了姑娘的大作。” 茜茜轻扯了下嘴角,没兴趣和一个一面之缘的外男多说什么,带着丫鬟折身就要离开。 似是察觉到姑娘的疏冷,凌承轻挑眉梢。 直到对方已转身渐行渐远。 李婆子道:“五姑娘性情清冷,不喜与外人往来,小侯爷别见怪。” 凌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只让李婆子自去办事。 李婆子退下。 凌承又扫了眼园子四处,看都看过了,刚要回去,忽然瞧见不知什么东西从前方那个已经快消失在拐角的倩影身上滑落。 那东西似乎十分轻巧,都未能滑落到地上,就被一阵轻风席卷着吹远。 在半空中经过一番漫无方向的盘旋,而后落在了凌承脚下。 是一方手绢。 上好的云锦料子,边角处绣着玉兰花,清雅高洁。 凌承身后的小厮探头看了眼,笑道:“世子,这五姑娘是不是看上您了?借机向您示好呢?” 不怪小厮多想,实在是之前已经有过太多这样的事。 凌承长相肖母,出落得一副英俊风流的好模样,世家少年,气度亦是不凡;是以所到之处,总有姑娘家想方设法、明里暗里传递信物表明情意。 姑娘家大多内敛腼腆,羞于直言,而大晋的规矩,手帕因是女儿家最贴身存放之物而被寓以定情之说。 那些年,北境内曾有戏言,贫穷人家的姑娘若是想要手帕,不必买,也不必自己亲手做; 只管听紧风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侯爷所到之处,那些大户人家姑娘的手帕自会“不受控制”的飘得满地都是。 …… “前车之鉴”太多,凌承望着手下的这方精致的手绢,很难不往那方面上想。 这五姑娘看着高高在上不理人,却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不成? 见他皮囊尚可,就也对他起了心思。 贴身的小厮笑道:“世子若是觉得烦,小的还和以前一样,给您还回去就是。” 说着,就要去拿凌承手中的手绢。 凌承下意识避开小厮的手。 小厮:??? 凌承瞥了手下一眼,“崔家三位世伯都和爹爹私交甚好,我若是让崔家姑娘丢了面子,老爷子没准得打死我。” 小厮:“……” 侯爷何时在您这有这么大的面子? …… 回到月华堂,茜茜先将方才所做的诗誊写了出来,抄录在册。 她喜欢自己作诗,做出来一首后自己来回读上许多遍,再斟酌字句,反复删改。 如此数遍,方得一遍上等佳作。 忍冬到来茶水,“姑娘,方才院子里的竟就是靖安侯小侯爷,看起来也是少年风流的人物啊。” 茜茜伏案写字,闻言头也不抬,只道:“你这丫头,说话越发没个体统,哪有张嘴就议论男子外貌的?” 忍冬嘻嘻笑道:“奴婢只和姑娘这么说,出去了可是一句不该多说的都不敢。” 将两首诗抄录完,茜茜便进了净室准备更衣沐浴,却发现自己袖间的手帕怎么也找不到。 忍冬在书桌各处都找了一遍,杳无影踪。 “姑娘,会不会方才掉在园子里了?” 茜茜心里咯噔一下,园子里…… 那靖安侯世子可是一直在院子里逛荡,若是帕子被他拾了去…… 天呐! “快去找!” 手帕是女子私密之物,忍冬不敢耽误,急忙带了四个小丫头,还有两个小厮就去了梅园。 差点没把梅园翻个底朝天。 却还是一无所获。 忍冬:“姑娘那帕子轻若蝉翼,今日风又大,别是被吹到哪个角落了?” 茜茜眼皮一跳。 只要还在崔府,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她就担心! 忍冬宽慰道:“姑娘安心,那靖安侯是家主和咱们老爷的至交好友,世子看起来也不是那等纨绔狎昵之徒,便是捡到了,想来也不会做出失礼不当之事。” 只等这么安慰自己了。 茜茜吐了口气。 回去得找娘亲,让她出面,问问侯夫人,再由侯夫人去问那个凌世子!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不知怎就生了这么个书呆子 凌承回到席间时,戏台上已经是最后一出戏。 崔嘉钰道:“世弟去了哪,耽误到现在?” 凌承眼底一抹笑意闪过,“在院中看了会梅花,果真凌寒傲雪,值得一赏。” 他语气比方才轻快了太多,崔嘉钰不心细如尘,自是察觉到了。 怎么感觉这凌世子话里有话。 “听闻世弟骑射了得,初七我们府上有场比试,世弟可否赏脸?” 凌承早就听说崔府的众多儿郎皆是文能治国,武可安邦,意气风发的少年,最喜欢和能者的比拼。 “世兄邀约,岂有不去之理。” 崔嘉钰拍掌道:“好,到时候我可要会一会你的长枪。” 凌承笑道,抬手敬了崔嘉钰一杯。 …… 女眷这边,送别侯夫人,三夫人邹氏正在盯着管事的收看器皿酒具,忽听婆子传话,五姑娘在屋里等着。 邹氏便让几个心腹嬷嬷在那,自己脱身回了屋。 至上房,便见她那花容月貌的女儿正在房中焦急地来回踱步,绣眉紧蹙。 邹氏心里不由得疑惑,“怎么了这是?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茜茜便将手帕还有在院子里遇见凌世子的事细说给了母亲。 “娘,别的也就罢了,若是女儿的手帕真被那人拾了去怎么办?” 邹氏安慰道:“别怕,凌家不是那些品行不正的人家,便是真不小心被世子拿了去也不要紧;待娘问过侯夫人,若是真有,拿回来就是;若是没有,大抵是家中哪个没眼色的奴才捡去变卖。” 女儿的一方手帕,上等的用料和针线,拿去当铺可是值不少银子。 邹氏的这番话,并没能让茜茜蹙起的眉头舒展开。 邹氏好笑道:“好了,一方手绢而已,娘会让人盯着,没有人敢拿一方手帕来坏你的名声。” 茜茜还是不太放心,“女儿贴身的东西不见了,怎么能不急?” 这闺女,读书都读傻了? 邹氏:“你呀,别成日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只知道看书;看书也就罢了,偏偏看得越多,给自己套的壳子就越多,真当这是书里,一块手帕就能牵扯出一系列恩怨情仇不成?” 茜茜正色道:“女儿没想那些,只是那东西是我带了好久的,若是落到浮浪之人手中,女儿心里觉得膈应。” 邹氏没话说了。 女儿爱读书,养出一身高洁清冷的心性;平日里,除了和家里几个姊妹说说话,就是闷在自己屋里看书写诗。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成日里过得像个老夫子。 邹氏像是想到了什么,倏然眼睛一亮,“凌世子似乎与你年纪相仿,若是有缘……” 茜茜:“娘,不许您乱说!” “婚姻大事,断没有女方家上赶着的道理。” 母女俩在一处时,女儿反倒比母亲还要成熟稳重许多。 邹氏能说什么呢,就这么个宝贝疙瘩,她自然是百依百顺的。 “好好好,不提不提,我闺女如花似玉仙女临凡,咱们怎么能屈尊反问男方。” 茜茜扑哧笑道:“娘亲惯是为老不尊,净打趣我。” 邹氏叹道:“过几日演武场又要较量骑射,你也和四丫头一同出去走走看看;闷在屋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多出去开阔开阔心胸,于你写诗也有利不是?” 茜茜笑道:“只要四姐去,我定是会与她作伴的。” 邹氏:“如今二丫头也在家,等开春天气暖和,你们姊妹好好出去玩一玩,总在家里有什么趣儿呢。” 茜茜奇道:“别家夫人都是不许女儿抛头露脸,生怕失了体面规矩,娘亲却像是巴不得我们出去一样。” 邹氏气笑道:“别家姑娘也不似你这样。” “读书是极好的事,娘不反对,但凡事都讲究个度,若是忒过了,可不就是书呆子。” 母亲的话,茜茜安心听着。 至于听没听进去,横竖没人知道。 …… 蓁蓁收到茜茜让人送来的诗集,读了几遍,心里十分喜欢,忙也乘兴起笔,但做了几首都觉得不满意。 自江府分家,蓁蓁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因此便就在空暇时间将闺中喜欢的作诗下棋等都一一拾了回来。 江衍结束年假前的最后一次官署公务,回家。 先去耳房看了看儿子,越哥儿从歇晌睡到现在还没醒。 小家伙能吃能睡,身子比同岁大的孩子大了一圈不止。 儿子长得好,江衍也高兴,看了一会儿子的睡姿,握了握肉肉的小手,就离开去了上房。 来到次间,就见妻子坐在书案后写着什么。 他净了手走过去,“在做什么?” 蓁蓁下意识拿了本书想遮住桌上的拙作,却被江衍直接拿了过去。 “在写诗?”江衍奇道。 妻子竟还有这样的雅兴。 蓁蓁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那些诗,她自己看来倒也就罢了;拿到丈夫面前,便莫名觉得就不好了。 “五妹今日给我送了几篇新作的咏梅五言排律,我看着自己就也起了兴;只想了半晌,觉得都不好,有些过于牵强附会,没有五妹这几首来得自然。” 江衍又去看她所说的五妹的那两首,果真又是不一样的才情。 “五妹人前素来是个不多言辞的,不曾想还有这样的才气。” 蓁蓁就笑了,眼底全是对自家妹妹的骄傲,“若论才华,五妹是我们几个姐妹中最突出的,说是出口成章也不为过。” “别看她年纪小,看得书却比谁都多;崔家藏书阁那浩如烟海的书,她看过的不说一半,也是三分有一,我三婶成日家说自己年少时看到书就犯晕犯困,不知怎就生了这么个书呆子。” 江衍:“既要咏梅,如何能不看梅?北山的梅花开得最好,恰好咱们也有阵子没有出门,明日我带着你们娘俩出城逛逛如何?” 蓁蓁惊喜道:“当真?” “自然,哪有骗你的道理。” 蓁蓁笑道:“越儿要是知道,怕是今晚就要高兴地睡不着觉。”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放下诗集,就去吩咐丫鬟们准备明日出游要用的东西。 厨房要准备些带出门的点心,马车里要备好水壶、炭盆还有汤婆子。 看着妻子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的神色。 江衍不由得轻笑出声。 看来,出游是个十分正确的决定。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爹爹,那是谁 翌日,风朗日清 知道今日能出门玩,一向赖床的越哥儿这次难得不需要乳母叫,几乎是外面天色一亮,小家伙就一骨碌爬起身,让乳母帮他穿衣服。 吃饭的时候也是,最能拖拉的某个小娃娃这次吃得可快了,都不用蓁蓁催。 甚至还能反过来催爹娘,“娘亲,您快点吃呀。” 蓁蓁故意道:“娘亲手臂痛,快不了。” 越哥儿着急了,作势要抢蓁蓁手里的勺子,“我,喂娘。” 江衍都被儿子逗笑了。 “别急,这会那些卖东西的商贩都还没到,去了也没意思。” 蓁蓁慢悠悠吃完早饭,被儿子催着,净手漱口。 临到上马车,还被小家伙拉着一通小跑。 蓁蓁:“……” 在下人面前,她从来端庄沉稳;拜儿子所赐,她第一次这么不顾形象的跑起来。 全家人在越哥儿的催促下,半个时辰后,两辆马车从江府出发,往北山而去。 北山的梅花和菊花都很好,但这会是凛冬,菊花盛开的时节早已过去,只有满山的梅花还在凌霜傲雪。 梅花的高洁素来为文人墨客所推崇,因此梅花盛开的时节,北山的书生文人可谓络绎不绝。 当然,也有出游赏花的女眷,或是像他们这般,年轻的夫妻带着孩子游玩。 越哥儿如今正是喜欢蹦蹦跳跳、爬上趴下的年纪,上下马车的时候不喜别人抱,就是要踩着竹凳自己上去。 蓁蓁若要伸手去扶,小家伙逞强摆手说不要;但她要是真不扶,他又眼巴巴的不敢动,一句“阿娘你帮帮我呀”让蓁蓁哭笑不得。 坐在马车上,越哥儿又雀跃又兴奋,眼睛睁得大大的,坐在窗户边看着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 抵达北山时,游客已经不少了;各路商贩都有,卖吃食的、卖精致手工小玩意的、还有祈福香袋香囊的……应有尽有。 男孩子对花的兴趣维持不过片刻,没看几眼,越哥儿就被不远处摊子上的糖葫芦和鲤鱼花灯所吸引。 “爹爹,我想要那个和那个。” 涉及到要花钱的事,越哥儿只会找爹爹,很会给亲娘省钱。 蓁蓁笑道:“你带他去买吧,我去那边亭子里等你们。” 江衍抱着儿子去了。 蓁蓁扯了扯身上的大氅,慢悠悠的踱步欣赏起来。 崔府也有梅园,但家里的都是红梅;而北山这边,却是各色梅花都有,更能大饱眼福。 蓁蓁立在亭中,看着各处遗世独立傲然风雪的各色梅花,心下忽地起了诗意,口中下意识低声吟诵了两句。 “好诗!”一青衫书生忽地兴奋喝彩道:“姑娘好才华,这两句诗简直妙极!” 蓁蓁唬了一跳,又见对方一身书卷气,文质彬彬,便松了口气。“公子过奖。” 青衫书生又道:“姑娘既已出了两句,可否联完四句?好让在下一饱耳福。” 蓁蓁:“不才,只堪想到两句。” 青衫书生笑道:“姑娘若是不嫌,可否容在下联续?” 蓁蓁:“玩乐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公子莫要取笑才是。” 语气中尽是疏离和客气。 …… 江衍抱着儿子,买完冰糖葫芦和花灯,越哥儿又看上了一朵绢花,说要买给娘亲。 儿子这么小都知道孝顺,江衍没有不给买的道理。 将所有的东西都买完,他抱着儿子折回和妻子约好的亭子。 只是…… 亭子中,妻子并不是孑然一身,她的身侧站着一个正与她热情攀谈的青衫书生。 同为男人,那书生眼里的神采什么意思,蓁蓁或许看不明白,江衍却看得真切。 越哥儿也看到了亭子里的娘亲,唔了声,“爹爹,那是谁?” 江衍眼神不觉中深了深,将儿子放下,“越儿去把绢花给娘亲戴上好不好?” 越哥儿点头,哒哒哒的往亭子里跑去。 后有两个小丫鬟贴身跟着。 而江衍则是缓缓跟在其后,气势逼人。 “娘亲!” 越哥儿跑过去抱住蓁蓁的腿,小家伙眼睛亮亮的,献宝似的举高那朵上等纱罗做成的绢花。 蓁蓁看到儿子,眼神瞬间柔软了下来,弯下身与越哥儿平视,又看了眼那朵漂亮的绢花,“这是越儿给娘买的吗?” 越哥儿点点头,但似乎又不太好意思抢了全部的功劳,“爹爹……付钱。” 这意思是他挑的花花,但是爹爹付的银子。 蓁蓁看着可爱的儿子,心情更是大好。 似有所感,她下意识回头。 就望见了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而一侧的青衫书生早在听到那孩子管这女子叫娘亲的瞬间,就吃惊地张大了嘴。 她,她竟然已经嫁人了? 可是看着却分明是少女的模样。 蓁蓁也不傻,自然看出了这书生搭话的真实意图。 心里暗暗后悔不该梳单螺发髻。 若是梳个明显的妇人发髻,大抵就能避掉这遭。 书生扭头,又看到亭子外伫立着一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不用想也知道,该是这孩子口中的爹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书生尴尬不已,拱手作揖致歉了一番,便急忙离开。 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中,江衍才缓缓走到妻儿身边。 接过儿子手里的绢花,不动声色的在妻子的发髻上寻找着合适的位置戴上,“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能说的,蓁蓁就简要的说了一遍给他听。 江衍默不作声,把绢花簪在她的发间,看了半晌,道:“很好看。” 也不知是在夸花还是在夸人。 蓁蓁脸颊一烫,摸了摸头上的绢花,低低笑了下。 转而又怕他误会什么,“方才是我念了两句诗,那书生当是听见了,就……” 江衍点头,“不必多说,我都知晓。” 都知晓? 知晓什么? 蓁蓁有点不明白。 江衍摸了摸她头上的绢花,目光温柔,直勾勾地凝望着她,竟让她看出了几分深情的味道。 一家三口在北山逛到午间,买了许许多多的小玩意,都是越哥儿喜欢的。 午餐是在周围一间干净的铺子吃得,简单的两素两荤。 吃惯了家里的饭菜,换换口味,但是也不错。 午饭后,越哥儿习惯性的开始犯困,强撑着精神又逛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小脑袋就开始小鸡啄米,说话也开始迷迷糊糊。 “爹爹,我困了。” 蓁蓁:“我也觉得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 江衍点头。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三爷可是越来越知道疼媳妇了 回去的时候,江衍特让乳母抱着越哥儿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蓁蓁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问了,但男人没答。 等到马车开始动身,她被男人压在榻上,她才恍然惊觉他怀的什么心思。 她从来没想过在马车里怎么样。 蓁蓁紧张地呼吸都放轻了,“别,你别闹。” 江衍含住她的唇,轻柔地安抚了片刻,继而便攻势凌厉长驱直入。 蓁蓁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被他亲得开始有些忘我。 开始似有若无的回应起来。 车厢内的气温瞬间上升,旖旎的气息溢满四周。 蓁蓁软着身子,只觉眼前视线越发的模糊。 …… 歆歆忙完超度的事,隔两日就往谢府跑。 没法子,她和乔乔最对脾气,感情好。 乔乔如今五个多月的肚子,几乎已经不出府了,每日只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逛。 妯娌和小姑子、还有娘家的姐妹们几乎是轮流来陪她说笑解闷。 是以孕期的日子并没有她预期以为的那么无聊。 而谢珩呢,正是深得帝心的关键时刻,他也不是因私废公的性子,夫妻俩每日能说话的时间就是他下值或是休沐的时候。 …… 腊月二十六开始,谢珩开始年假。 二十七,出嫁女儿要回娘家送年礼吃年酒。 二十六的晚上,已经到了晚饭时分,却怎么也等不来谢珩。 乔乔如今是双身子,一点挨不得饿,周嬷嬷直接带着秋荷摆饭。 饭菜刚都摆上桌,谢珩回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安顺还推着个什么东西。 等到主仆俩都进了屋,乔乔才得以看清。 安顺手中推着的居然是一个能够坐下两个她大小的一个轮椅;瞧着质地打造都是十分精致。 紫檀木所制,椅背椅身形制光滑流畅;唯一区别于正常轮椅的一点是,一般轮椅前面是没有东西的,而安顺推的这把,轮椅前方有一个可以活动的小桌。 坐上去和走下来的时候,这个小桌可以折叠放下去,丝毫也不妨碍轮椅的正常使用。 而且放下来的时候,既可以当做一个小案几使用,也可以防止因为推的人突然停下导致身子猛地前倾。 乔乔十分不解,“你带个轮椅来做什么?” 谢珩:“你不是嫌屋子里闷,但是逛园子逛一会走得又累人吗。以后再要出去院子里,就让丫鬟推着这个,何时累了,就坐上去让她们推你回来或是推着你接着四处闲逛。” 怀个孕就要坐上轮椅…… 虽然有点小题大做吧,但乔乔还是很高兴,起码这也是他的用心呀。 她抱着他亲了一口。 谢珩下意识看了眼秋荷她们,又看着她的肚子,“别乱动。” 在下人面前,男人是很讲究面子和主人的威严的。 乔乔没和他计较,而是坐上了轮椅试乘,秋荷也兴致勃勃的来推她。 主仆俩绕着屋子里走了好几圈,像是得到个新玩具,兴致都大得很。 谢珩无奈,“先吃饭,吃过饭,我推着你去院子里散心。” 乔乔搭着秋荷的手从轮椅上下来,“这样的天,上头应该放一个软和和的绣垫,才更舒服。” 秋荷:“夫人说得是,奴婢等会就去找针线布料,今晚就给夫人做出一个来。” 乔乔:“正好,太医都说了,越是肚子大,越是要多走动,否则生产时要受罪;我以前都是怕走远了累,一时半会回不来,现在好啦,有了这个,我想去哪就去哪。” 谢珩将她按在椅子上吃饭。 乔乔喝着汤,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你怎么想到给我做个轮椅的?” 谢珩给她夹了块已经剔好刺的鱼肉,“自从你怀孕、柳太医说孕期后会腿脚浮肿不便行走我就想了;你那性子,在屋里压根待不住,不说出门作客,起码自己家的园子花园得让你想逛就能逛。” “怕丫鬟推的时候不小心,我特地让工匠师傅在前方加了一个可以折叠的横板,你坐的时候,既可以在上面放一些点心话本,也能防止你不老实再前扑摔着。” 乔乔:“……我在你眼里是有多不老实?” 一段话要说个好几遍,她明明也是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一个好不好? 谢珩心领神会,道:“我说错了,你最老实;满京城的闺秀加起来都不如我夫人老实。” 要不是看在他刚对她用了一次心的份上,乔乔非得拿东西扔他! 晚饭后,夫妻俩在院子里溜达消食,谢珩一手搭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手,比丫鬟们的搀扶得劲的多。 她如今走不快,他也就随着。 “明天要去我家吃酒,你可少喝点。” 谢珩:“……我每次也不是自己要喝的。” 只是翁婿都在的那个场合,喝不喝的,由不得他。 乔乔也知道自己娘家的父亲叔叔哥哥们都是好酒的,只要逢年节,必是要小酌一番。 长辈们都喝,谢珩这个女婿又岂好拒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家的爹爹和哥哥,什么都好,就是贪杯这一点,没少被娘亲和嫂子们揪着耳朵骂。 乔乔指着自己的肚子笑道:“这次有他在,你就可以不喝了。” 孕期的女子闻不得酒味,要是他敢喝,她明晚肯定赶他去睡书房。 谢珩挑眉,觉得这似乎真是个不错的借口。 在园子里走了一圈,看了一会的花花草草,乔乔就觉得腿有点酸,走不动了。 要搁以前,有谢珩在,让他抱也不是什么事; 可她现在这肚子…… 他抱的话,其实她反而更不舒服。 秋荷早不知从翻来了一个绣垫,还套上粉底缎面绣海棠花的椅搭,刚才还正儿八经的轮椅,一转眼上面就满是姑娘家才会用的粉粉绿绿。 乔乔被扶着坐了上去。 谢珩从后面推。 别说,不管是视野高度还是软硬的舒适,都恰到好处。 乔乔自在得支着小腿晃悠了起来。 院中各处上夜的婆子见状,都稀罕道:“你瞧三夫人,这是从哪弄来个会动的椅子,看起来怪新鲜得嘞。” “那是轮椅,正常都是给腿脚不便的人所用;这不三夫人月份大了,腿脚容易发酸发胀,却又爱热闹闲逛,三爷就给三夫人搜罗来了这么个东西。” “哎呦,咱们三爷可是越来越知道疼媳妇了。” “谁说不是呢,那也是三夫人招人疼,那么漂亮嘴甜的小媳妇,搁谁谁不放心窝里疼啊。” 婆子们的嗓门不大不小,却也足够借着夜风将这些话送到了院中各处。 一传十,十传百。 到第二天早上,后院内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三对夫妻 畅远堂 薛氏和谢琛正在炕上吃饭。 说到轮椅的事,谢琛吃惊地微微张大了嘴。 而后便笑了笑,“三弟如今倒是快把我比下去了。” 薛氏瞥了丈夫一眼,“什么叫快?是已经把你比下去了!我怀娴姐儿和旸哥儿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用心过。” 凡事最怕比较,有了比较就会高下立现,高下立现后就会钻牛角尖。 谢琛讪笑了几句,“看来以后,我得多向三弟学学了。” 薛氏笑道:“我可没那么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咱们也并不是非得和人家比。” 谢琛又问:“这段时日,我可听说了,瑞兄弟当真是娶到了贤妻;竟这般发奋图强起来,看来此次春闱他可有得一争呢。” “但我就奇了,从小二叔为读书一事,不说耳提面命,便是棍棒伺候都是有的,他浑是不改,即便当是应承着知错,后面也不过三五日就老毛病又犯;这个新弟妹到底是何等本事,哄得他彻底回心转意呢?” 薛氏:“论个中详情,我是不知的;但让我猜上一猜的话,弟妹定是以柔克刚,润物无声;你想啊,男子成家,可就不比从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为人夫为人父,哪一项不得撑立家业?” “瑞兄弟原也不是什么冥顽不灵罪大恶极之性,二叔二婶从来只知用蛮力,不知使巧劲,所以才不中用;今儿有了个聪慧伶俐的儿媳妇,轻哄着、撒着娇,就让瑞兄弟乖乖的把书读了。” 谢琛道:“倒也是个心有盘算之人。” 薛氏:“不是我说嘴,咱家的几个妯娌,连头算起,脾气秉性,模样人品,没有一个差的;说句不怕你恼的实话,只有你兄弟配不上人家的份!” 谢琛倒也不恼,自家兄弟几个什么德行他还能不清楚。 “夫人说的是,有夫人这等贤妻,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薛氏痴痴笑道:“你和我吵嘴的时候,多想想这句话我就烧高香了。” 谢琛面色歉疚,道:“是我不好,没有虑到夫人的辛苦;以后不会了,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 说着,起身就给薛氏作揖。 薛氏笑而不语。 夫妻俩温存着将上次的拌嘴一事彻底掀了过去。 …… 畅怡堂 听到底下丫鬟的话,谢瑢心里暗叫不好。 果然,妻子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谢瑢鞋尖对着门,垫脚就想溜。 纪氏:“给我站住!” 谢瑢打着哈哈笑道:“夫人,马上就过年了,除了府里的份例,我再去锦绣楼给你多裁两身衣裳,你换着穿如何?” 纪氏斜了一眼过去,看了眼身边的空榻,“你坐过来。” 谢瑢犹豫再三,屏着呼吸坐了去。 纪氏一把揪住其耳朵,恨铁不成钢道:“丫鬟才说了几句,你跑什么?” 谢瑢捂着妻子的手,努力自救,“不是,夫人,我也想体谅你心疼你,问题你这不是还没有怀孕吗……啊!” 纪氏倏然加重力道扭了一圈,“好啊,你这还埋怨起我不能生孩子了是不是!” “我可告诉你,我看过好几次太医了,我身体好着呢,要是真的一直没有孩子,你好好想想是谁的问题。” 事关男人的尊严,谢瑢也急了:“夫人,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怎么可能有问题?” 纪氏冷笑道:“谁好说呢?你天天在玩吃花酒纵情声色,小心何时染上病自己都不知道。” “我天天多说两句,你拿我当醋坛子看,殊不知那病若是得了,是治不好的。” 谢瑢当即唬了一跳,面上还故作镇定,“你,你别吓唬我啊,哪就那么严重了?” 纪氏:“我看你是冥顽不灵!我可不管你,横竖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可不会替你一直守寡。” 谢瑢倏然就黑了脸,“我这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守寡?” 纪氏哼道:“就你那恨不得掏空身子的玩法,你要是不改,那就是早晚的事。” “我且好好保养着,等你没了,我尚有几分姿色,爹娘没准还能替我寻个好人家;或是不寻也可,我自己养两个唱曲小生,快活过日子就是。” 谢瑢气得不轻,“你,你,你这话听上去不像是临时起的主意!你不会早就盼着他们一天了吧。” 纪氏:“我的二爷,你可想清楚,你若是洁身自好珍重保养,这是我盼就能盼来的吗?” “换句话说,我能不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可是二爷你说了算。” 谢瑢被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半晌,无赖一样的往榻上一瘫。 “你,你你可真是伶牙俐齿。” 纪氏得意笑道:“不给你说两句戳心窝子的话,你就不知道谁是真的为你好。” “你要是还不听,那我也没法子,但若是老太太和婆婆那边催孩子,你自己个去说。” 谢瑢耍无赖,“我怎么说?” 纪氏:“你就说你身体有碍生不了孩子。” 谢瑢睁大眼,“我有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纪氏:“……大不了当场找大夫诊脉。” 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谢瑢揉着眉心,琢磨着,忽然好像哪里不对。 “你不对啊。” 纪氏:“我怎么不对了?”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憋什么坏呢?还是你又想买点啥了?” 纪氏抿了抿唇,“我没有啊,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谢瑢:“那你好端端的,忽然说这些干啥?又吓唬我又膈应我!” 纪氏晃了晃手上的话本,“我才从书上看到的,一时有感而发,好心提醒你罢了。” 谢瑢一把抢过她手里拿花花绿绿封面的小册子,一目十行的扫了几眼。 好家伙,全都是讲富家公子纵情声色成日眠花卧柳,最后要么是年纪轻轻得了花柳不治身亡,要么就是精气损耗严重、掏空了身子,最后的日子过得也是生不如死。 谢瑢看着,脊背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这,这话本哪来的?” 纪氏:“市井书肆里多了去。” 谢瑢:“……你说那些话本作者,是真的懂医理药学,还是在胡编乱造?” 纪氏:“我怎么知道,你爱信不信。” 谢瑢:“……” …… 次日,秋荷秋香带着小丫鬟,将马车里各处都铺上了羊绒毯,确保没有一个地方会让主子磕着碰着,才敢让乔乔上车。 谢珩也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陪妻子说话。 乔乔戳了戳他的手,“我今日要在爹爹面前好好表扬你。” 谢珩反手握住她,“不用。” 他对她好,又不是图岳父的认可。 乔乔笑了笑,环住他手臂,头歪着靠在他的肩膀,听着窗外百姓的你来我往、叫卖寒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我看到你就没好事 明氏一早早往仪门那跑了好几趟,就等着自己的宝贝疙瘩。 崔显呢,也不能让夫人一个人干等着,他只能陪着。 “这才几时啊?乔乔素来是个爱赖床的,怎么可能起这么早?” 明氏:“你说奇不奇怪,我一想到乔乔马上要当母亲了,我这心里就怪不是滋味的。” 崔显:“你呀,我看乔乔怀个孕,你比她过得还胆战心惊。” 又一次马匹的嘶鸣,这一次,夫妻俩如愿等到了他们要等的人。 外面天气冷,乔乔被从头裹到脚。 甚至直到进了暖阁,她双脚都没有沾过地。 蓁蓁带着越哥儿到得比她还早,五个姊妹正是就差她了。 歆歆:“你来得正好,五妹今日话尤其多,你快听听她的埋怨。” 乔乔看向最小的茜茜,“五妹?五妹怎么了?” 茜茜抿了抿唇,“没怎么,就是遇到个自以为是的讨厌鬼。” 乔乔一脸疑惑。 梵梵坏笑道:“是靖安侯世子,他好大的本事,几句话就能把我们最稳重的五妹气得差点骂街。” 要知道,茜茜也就和几个姐姐在一起的时候,能多说两句话。 崔家五姑娘在外的名声,简短的八个字——才华横溢,清冷如月。 乔乔听得一头雾水,“靖安侯世子?五妹怎么会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这事不可能指望茜茜本人自己说,梵梵就一股脑全都给几个姐姐交代了。 待四姐说完,茜茜咬牙切齿的补充道:“我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还小侯爷呢,分明是个地痞无赖!” 能让高岭之花的小妹气成那样,前三个姐姐相视一笑。 靖安侯世子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茜茜:“那日是他擅闯了咱们后院的梅园,不问自取就擅自拿走了我的手帕,这就罢了;他居然自作多情的以为我在以此向他示好表白!我是疯了吗?他怎么敢想的!” 乔乔觉出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是他拿的?” 茜茜:“我母亲特向侯夫人问的,侯夫人又去问的那家伙。” “弄清楚以后,母亲又让五哥去问那家伙讨回手帕。” 乔乔:“凌世子难道不给?” 茜茜摇头,“给是给了,但也不知我五哥抽的什么风,没由头的问了句凌世子是否有心上人;那家伙就以为是我让我哥哥问的,以为我在那天一见倾心看上了他。” 茜茜说着说着就再度炸毛!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男子能如此的自作多情! 明明是她哥哥的一句话,为什么他能延伸得理解到她身上! 还有,那块手帕只是恰巧从她身上滑落下来,不是她刻意丢下,更不是什么借物传情! 梵梵一把将人抱住,“你别急啊,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乔乔:“怎么听这话,你们这两日又见过了?” 梵梵点头道:“昨日,靖安侯一家来吃年酒的。” 乔乔挑眉,“你们又说上话了?” 茜茜呼了口气,“我本意是打算向他说清楚那日的误会,结果……” 话说到一半,茜茜难以抑制的涨红了脸,有些难以继续启齿。 歆歆正色道:“他欺负你了?” 茜茜捂着脸摇头。 歆歆:“那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他要真有失礼不当之处,咱们家也不是任人可欺的,大伯他们定会为你做主。” 茜茜声音更低了,“……也不是。” 乔乔急道:“你这急死个人,到底怎么了?” “就我们几个在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茜茜放下捂着脸的手,昨日梅园里那让她想杀人灭口的一幕顿时浮现在了脑海。 …… “世子,事情的缘由就是如此,凡此之前的事皆为巧合,还请世子莫要再生出什么误会。”少女一脸正色道。 对面的紫衣少年却双臂环绕在身前,玩味一笑:“五姑娘的意思是——从你的诗作掉落、手帕掉落,到你哥哥问我是否有心仪之人,这全都是巧合?” 茜茜哑然一瞬。 这么多的巧合,听起来真的很不像是巧合了, 但它偏偏真的就巧合啊! 她强装镇定的点头,“嗯,让世子误会虚惊了一场,是小女的不是,还请世子勿要计较。” 凌承轻轻哼笑了两声,眸底是她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成,那就当是我想多了。” 茜茜舒了口气,福身行了一礼,然后便准备先行离开。 却不料她昨日穿得是件曳地长裙,她转身的动作又急,一个不慎踩到了自己裙摆。 身体失去平衡那瞬间,凌承似乎伸手要扶住他,而她下意识的,肯定抓住这借力的唯一东西。 凌承似乎没想到她会那么不客气的生砸过去,猝不及防的被她撞得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虽然站稳以后,她以极快的反应速度从他怀里扯了出来,但依旧没法掩饰刚才发生的一切。 凌承却又故意拖着腔调,闷声低笑:“五姑娘,这该不会又是个巧合吧?” 茜茜闭了闭眼,生无可恋道:“对,是巧合。” 虽然她自己都快不相信了。 “哦?”他听罢,轻挑了下眉,嘴角漾起弧度,“五姑娘的巧合可真多啊……” “就是不知五姑娘在别人面前,是不是也有这么多的巧合?” 茜茜皮笑肉不笑的扫了他一眼,“凌世子有没有想过,这个所谓的巧合,也可以有另一种解释。” 男子饶有兴致地看她,悠然道:“嗯?” 茜茜面无表情:“你我八字不合命里犯冲,所以我遇到你就没好事!” 凌承:“……” 才女的嘴皮子不是盖的,茜茜虽然在姊妹五个里头不算话多 的,但她每每开口,都是能一语中的或是能噎得人半天回不过神来的那种。 按说凌承是客,她没想在客人面前暴露出蛮横失礼的一面。 但这人实在过分,那神情语气,就好像她在故意占他便宜一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 …… 听罢小妹的交代,四个姐姐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眼底皆是戏谑的笑。 茜茜不明白,“你们怎么还笑呢?” 歆歆扶着腰,“哎呦,我要是当场看见这一幕,我铁定不会觉得你们在吵架。” 茜茜嘟囔:“不是吵架是什么?” 歆歆挑眉,“这分明是打情骂俏啊。” 茜茜:“……”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各花入各眼,您别管 茜茜有被恶寒到。 “二姐,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个不好笑!” 歆歆:“好好好,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 偏大的三个姐姐相视一笑。 茜茜心底发毛,“你们别多心,真的没有那回事;那是不可能的。” 乔乔会心一笑,“知道,我们没想。” 说着,看了眼歆歆,又笑了。 茜茜:“……” 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 靖安侯府 临近年关,凌家也需要请客吃年酒,今日请的是靖安侯的妹妹妹夫一家。 靖安侯的妹妹凌氏,其夫家也是诗书簪缨之族,靖安侯的妹夫祁长平正是当今的户部侍郎。 夫妻俩膝下有二女一子,长女祁慧敏,年二十,业已成家;女儿祁慧宁,年方二八,仍待字闺中;小儿子祁宴才六岁。 靖安侯与妹夫祁长平把酒言欢。 祁慧宁一身粉紫色及胸襦裙,俏丽可人,眼神滴溜溜的不时瞄向围屏前英俊逼人的表哥,小女儿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凌氏却不怎么中意。 若是只把凌承当成娘家侄子看,她很喜欢;若是当女婿,未免就不够沉稳端方。 她希望的女婿,必得是能护得住女儿一世安稳的; 而她娘家这个侄子吧…… 说不好听的,自己女儿要是嫁给了他,一生的不安稳可能都是他带来的。 侯夫人眼观鼻子口观心。 她知道小姑子母女俩心里的主意,但她也不想和小姑子一家结亲,索性只装不知道。 几杯酒下肚,男人们之间的话越发多了起来。 祁长平看着凌承,赞道:“子诚也大了,男子立业成家,兄长和嫂子也该为他相看亲事了。” 靖安侯哼了声,“他这桀骜不驯的性子,哪家姑娘能看上他?” 祁长平知道小女儿的心事,只话到嘴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子诚,这横竖没有外人,你且与姑父说说,中意什么样的女子?姑父让你姑母也为你暗中留意。” 凌承刚为自己斟了杯酒。 他不喜下人近身,尤其喜欢自斟自饮。 中意什么样的女子? 男子闻言散漫的扬了扬眉,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弧度,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中意……说不好。” 祁长平笑道:“到底年纪小,还不省事;我听闻你们在北境之时,子诚可是颇受当地贵女们的推崇?” 靖安侯不忍回顾,“哎呦,别提了。每逢出门,就没个消停的。” 北境的民风更为开放,女子也更为大胆。 像凌承这般皮囊上乘的,在北境女子那,无异于唐僧肉一般。 祁长平开怀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见这如玉君子,也是寤寐求之啊。” 靖安侯看了眼儿子。 心中暗暗腹诽。 什么君子,别人敢说他都不敢认。 就他儿子那副驴脾气,他可不是不敢认什么君子。 祁长平绕了好几圈的话,也没能将那句关键的说出口。 祁慧宁嘴巴就撅得高高的,老大不高兴。 祁长平无奈,又去看妻子。 凌氏摇头,又对女儿使了个噤声的眼色。 凌氏在家说一不二,祁长平和子女都不敢违背其意愿。 被母亲瞪了一眼,祁慧宁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侯夫人将这母女俩的神色尽收眼底,满不在意的笑了笑。 待送走祁家人,侯夫人特让儿子搀自己回院。 凌承最是孝敬母亲,自然照做。 走到园中的梅花树下时,母子俩不由得皆为此驻足。 侯夫人看向似笑非笑的儿子,问道:“慧宁对你的意思,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凌承扯唇一笑,“您可别乱点鸳鸯谱啊,我只拿她当表妹。” 侯夫人这才放心,道:“那你大可放心,我也不想和你那姑母做亲家。” “再说,你那姑母未必看得上你。” 凌承嘴角一抽,“……您可真是我亲娘。” 侯夫人白了一眼,“我啊,就想给你寻个能压制得住你的妻子,可我现在就愁;你这德行要是不改,京中的姑娘未必看得上你。” 凌承扶额,“儿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您老要这么埋汰我?” 侯夫人:“娘问你,你为何无故拾人家崔五姑娘的手帕?” “就算那手帕掉在地方,姑娘家的贴身之物,那是你一个外男能随便捡的吗?” “你知不知道,这是会毁人家姑娘清誉的行为!” 凌承拧了拧眉心,“此事是儿子的错,是儿子会错了意。” 会错意? 侯夫人眉心一蹙,“你什么意思?你会错什么意了?” 凌承哪敢说,说了还不得被他娘打死。 侯夫人却是个厉害人物,上手就要拧耳朵,“你说不说?” 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对待爹娘,是有天生的敬畏。 凌承很快就招了。 侯夫听罢无语了半晌。 凌承看着他娘那不辨喜怒的脸色,心里直发毛,“娘,您这是什么眼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侯夫人冷笑道:“我笑你可真敢想!” “竟会觉得崔家姑娘喜欢你?” 凌承不乐意了,“我怎么了?我哪里差了?崔家姑娘为何就不能喜欢我?” 侯夫人:“一身的臭脾气、性子比牛还倔,你还要娘一一说出来嘛?” 凌承摸了摸鼻尖,别过眼,“各花入各眼,您别管。” 侯夫人哎呦了声,“你不会真以为静姚能看上你吧?” “崔家嫡出的姑娘,才华横溢,貌美如仙,会那么肤浅就看皮囊吗?” 这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儿子是有一副好皮相的。 凌承却浑不在意母亲的挖苦,抱着肩膀径自走开。 这副散漫浪荡的模样,气得侯夫人咬牙。 她也喜欢崔家五姑娘啊,看着月亮似的美人,娶回家那不跟娶了个仙女似的; 可就不知人家能不能看上她儿子。 …… 除夕夜,京城世家都有守岁的传统。 谢府也是。 去年这个时候,谢珩还住在边关,乔乔被娘家人接了回去在娘家过得春节;今年呢,肚子里揣着一个,这岁肯定也是不能守了。 秦氏早早的就给家下众人传了话,除夕夜守岁除了有身子的媳妇,其余可是人人都要到。 谢府之人早就习惯了守岁的规矩,并无怨言。 谢珩托妻子的福气,倒是躲过了一次。 老太太发了话,让他不必去花厅,只在畅心堂陪自己媳妇就行。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谢将军,我觉得你学坏了 虽说没有参加大家族的守岁,但好歹是除夕。 节日的喜庆氛围在那,乔乔一时也没有困意,除夕时节,京中各家各院,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好放烟火。 空中各色花炮目不暇接,霞光映满天际,当真是花团锦簇的盛世景象。 乔乔就裹了衣裳,站在廊下看焰火,谢珩怕她受寒,特特的拿了自己的大氅将人从头裹到脚,一丝寒气也进不去。 乔乔笑道:“去年这个时候,你在边境,祖母接我回家过年,我和四妹五妹就一起放烟火;也不知二哥哪里弄来的一个稀奇货,好大的威力,差点炸到了手,害我被娘一顿唠叨。” 谢珩垂眸凝着她的笑脸,吐字道:“该!” 乔乔哼道:“我未出阁时也这样,年年花灯节和除夕都要和姊妹们一起放烟火。” 谢珩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覆上她隆起的小腹,“今年是万万不行的。” 乔乔:“你当我那么不知轻重?我也没说要玩。” “眼下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宝贝崽子,我还能不知道?” 谢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 她又仰起头,望着焰火;五光十色的烟火照亮天空,也照亮了她的脸庞。 怀孕至今,她别的从没怎么变,只那张小脸丰盈了些许。 其实她原就是富贵大气的长相,圆脸杏眼,粉腮樱唇;只是之前都太瘦了,未能尽显这样的风姿绰约;此番因怀孕的缘故,身上多长了几两肉,倒是正合适。 他的目光太专注,乔乔下意识扭头,“你看什么呢?” 谢珩笑了下。 夜深风起,他将兜帽掀起给她戴上。 “就是觉得,你这样,倒是比之前好看许多。” 明明是句赞美的话,乔乔却忽然瘪起嘴巴。 女子爱美,大晋女子更是以瘦为美;自怀孕以来,就算别人不说,但长在她身上的肉她自己还能察觉不到吗? 她粗略估计自己到目前至少胖了有十斤。 谢珩却夸她比以前好看,她能相信这句话就出鬼了。 他肯定是在安慰她…… 不对,甚至可能是在暗示她,胖了太多,生完以后要抓紧时间让身材瘦下来。 毕竟当今民风以瘦为美,男人们不都是喜欢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 要么说孕期女子的情绪毫无道理可讲。 她嘴角一撇、就是一副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你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怀孩子,你居然嫌我胖!” 谢珩:“……”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实在是不明白她是怎么把意思歪曲理解成这样的? “我没有!” 乔乔才不信,“那你说什么我现在比以前好看,你这不就是在讽刺我?” 谢珩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我没有讽刺你,我是……真的在夸你。” 乔乔快哭了,“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我好看的时候你不夸,我长胖了你倒是张嘴了!” 谢珩有理说不清,“你长胖了其实更好看。” “呸!”乔乔吸了吸鼻子,“撒谎都不会撒!哪有人胖了比瘦了好看的。” “你太过分了,我孩子还没生下来,你就敢嫌我了!” 谢珩顿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头疼,“我没有!” “长得好看的人,怎样都好看;我从没有一刻觉得你不好看过;只是今日恍然觉得,你这样艳丽富贵的长相,合该圆润些才更显得饱满有气色。” 饱满? 乔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怀孕以后,长得最厉害的就是这了。 好嘛!她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会夸她好看了。 脸色红了又红,她咬着唇,羞得耳朵根子都快着了,“流氓!” 谢珩:“……” 他又怎么了? 无语到极致,真的会笑出来。 谢珩扶额,难以抑制的扬起嘴角,“夫人,我可要被你冤死了。” “先是说我嫌你,又给我冠上流氓的名号,敢问夫人下一步想做什么?” 乔乔别过头,“我才没有冤枉你,你自己分明就是那么想的。” “哦?夫人这么了解我?” 乔乔差点被他绕进去,“你别岔开话题!” 谢珩从后揽住她的腰,下颌枕着她的肩膀,“你宁可觉得我是在嫌你骗你,都不相信我说得就是真心话嘛?” “什么真心话?”她问。 谢珩抬手捏住她小巧的鼻尖,在她呜呜的抗议声下才恋恋不舍的收手。 “我家夫人国色天香,不管何时,都是好看的。” 清冷惯了的男人,忽然说起这样哄人的情话,竟给人一丝蛊惑的味道。 乔乔给了自己一瞬心跳怦然的功夫,然后毫不犹豫的掐了回去。 奈何男人脸庞瘦削,下颌流畅,压根没有肉可以给她掐。她便拧了拧他耳朵,“谢将军,我觉得你学坏了?” “你以前不会这么油嘴滑舌的。你说,是不是在官场上认识了一些不正经的人?” 谢珩被妻子张牙舞爪的模样可爱到,微微俯下身迁就着她的动作,“我从来都只说自己的心里话。” “那我们刚成亲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夸过我好看,是真的觉得我不好看的意思吗?” 妻子是翻旧账的一把好手。 但谢将军显然也早在和妻子的斗智斗勇中无声的成长了不少。 “彼时我们刚刚成亲,没有感情基石;所以即便你很漂亮,我却也没有看进心里去;若是随意来个平头正脸的我就夸赞漂亮,那我和那些好色之徒有什么区别?” 乔乔就笑了,“如此,谢将军当真正直刚肃,非常人所能及也。” 谢珩垂着眼,她没拿汤婆子,手有点凉。 他将她的手包起来,给她捂着。 见他这般体贴之举,乔乔也就懒得和他计较。 不远处的天边,忽然升起了一颗巨大的烟火,一颗平淡无奇的光点升至高处,然后在空中绽放出各色绚丽的火光。 乔乔再度惋惜道:“可惜了我今年不能放烟火。” 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又笑道:“无妨,明年这个时候,我带着孩子一起放。” 谢珩算了下,提醒妻子道:“明年这个时候,孩子未满周岁,走路都尚且勉强,如何陪你放烟火?” 好像也是。 乔乔略顿了下,扬起一抹更灿烂的笑脸,“那你抱着孩子,看着我放。” 谢珩脑中设想了下,觉得那个画面应该也算唯美温馨,点头应了。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给夫人压岁钱 夜越深,外面就越冷。 谢珩不敢让她在外面逗留太久,看完烟火就牵着她回了房。 也不知是歇晌时睡得太久,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乔乔今晚的精神头特别好,进了屋还是没有睡意。 “你陪我掷骰子玩吧。” 谢珩:“掷骰子?” 乔乔:“对啊,我在家时经常和大姐他们一起玩,就是比大小,然后赢的人可以指定输的人做一件事、或是问一个必须回答的问题。” 谢珩眼睛深了深,意味深长道:“现在和你玩这个,我有些太吃亏。” 想做的事都做不了,还可能给自己惹一身消不下去的火。 单纯的姑娘没有想得太复杂,道:“哎呀,就当是陪我解闷了,我现在真的不困。” 谢珩上了榻,和她对面坐着,“陪你玩也不是不行。” 这是要和她讲条件。 乔乔靠着引枕,摆弄着骰盅,“什么条件,说吧?” 小姑娘不大高兴的样子。 这也难怪,她肯定又觉得,丈夫陪怀孕的妻子解闷居然还要讨要好处,这还是个人吗? 他倒了两杯水,一杯推到她面前。 有孕的女子连茶水都要少喝,谢珩也不在意这些小事,懒得让下人准备两个茶盏,便一直随着她,她喝什么,他就跟着喝什么。 “我想要的你现在给不了,若我赢了,你要许我等你生完孩子再讨债。” 这人,真就一点也不屑于掩藏自己的那点心思。 乔乔不稀得说他,她又不是玩不起。 “好。” 两人各执一个骰盅,比谁的点数大。 连输三局后,乔乔已不得已答应下许多“割地赔款”一事。 她目色狐疑瞥了眼对面的男人,“你没有动什么手脚吧?” 男人懒洋洋的靠着软枕,一派富贵闲人的模样,“不玩了?” 这句“不玩了”落在乔乔耳中,意思就是“玩不起了?” 开玩笑! 她怎么可能玩不起,她就不信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差! “再来。” 男人眉梢轻扬。 …… 一盏茶后,乔乔彻底崩溃。 将骰盅撇到了一边,“不玩了不玩了。” 再玩下去,她觉得自己出了月子就不用下床了。 不对。 她眯着眼,“真的不是你动了手脚?” 谢珩举起双手,任由她打量。 乔乔毕竟是阅话本无数的女子,杂学旁收也知道不少,“我在书本上看过,有人可用内力催动骰子,你是不是也可以?” 男人默不作声的执起杯盏喝水,眸底的那抹戏谑一闪而过,却没逃过乔乔的眼睛。 “好啊,你果然欺负我。” 崔家三姑娘多要面子的人啊,从来没玩什么输得这么惨过。 谢珩不好真把人惹急了,挪着身子凑了过去,“逗你呢,话本中所言岂可当真,哪有什么内里催动?若真有,我何必考什么科举,直接去赌坊里富可敌国都指日可待。” 乔乔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谢珩:“嗯,没有内力催动这回事是在真;但掷骰子确实是有些技巧可循。” 乔乔眼睛一亮,“什么?” 谢珩:“想知道?” 乔乔点头,“我想学。” 谢珩没反对,捉住她的手握着骰盅,手把手的教她摇掷的一些技巧和力度。 乔乔从未听说过这些,觉得新鲜有趣,学得特别起劲。 谢珩眸色一晃,“……要不,把骰子收起来吧?” 乔乔不解,“怎么了?” 谢珩无言,只是看了眼她的肚子。 乔乔一把将骰盅扔到一边,抱着肚子后悔不迭,“刚才那个是最没意思的东西,宝宝出来以后也不要乱玩。” 谢珩笑了。 乔乔扑上来挠他,嗔道:“你还笑!” 那娇滴滴、人比花娇的模样,谢珩就是挨挠,也是心甘情愿。 爆竹声声中,夫妻俩又走过了一年。 …… 次日,便是大年初一。 乔乔早让秋荷准备好了三个红封、三对刻着福寿安康的金锞子,并三对金手镯。 庄氏那一个侄子,薛氏那两个。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乔乔看着自己的肚子,道:“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能给阿娘赢一些回来。” 否则只出不进,再有钱的人心里也怪不平衡的。 谢珩收拾好从书房回来,刚进去就听到了妻子这句。 心下好笑之余,将手里的册单递了过去。 乔乔好奇的接过去,“这是什么?” 谢珩:“是此次巡边陛下给的赏赐,具体名册都在这上面。你看看,哪些留着自用,哪些用来年节时送人,都依你。” 又有赏赐了? 乔乔唇角情不自禁地弯起,笑道:“都给我?谢将军不留些做体己私房吗?” 谢珩勾了勾唇,“我用不到什么钱,这些都交给你收着;若有需要用钱的时候,我再和你说。” 乔乔:“明明早就得了,为什么偏选在今天给我?” 谢珩:“就当是给夫人压岁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压岁,压祟。 他希望她和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 乔乔刚要说什么,门外就响起了娴姐儿的声音,“三叔,婶婶,我来拜年啦。” 穿着桃红色斗篷的娴姐儿,头上扎着双丫髻,点缀着小小的毛茸茸的绣球绢花,像一只白嫩白嫩的小兔子从远处蹦蹦跶跶的跑来,看着就讨人喜欢。 小丫头进了屋,有模有样的给三叔作揖、又给三婶福身。 谢珩将玉雪可爱的侄女抱在怀里,娴姐儿也很喜欢虽然冷冷的、但是很俊俏的三叔。 “三叔,婶婶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什么时候能出来呀?” 谢珩算了算时间,“还要再等四个月。” 娴姐儿不是很明白,“四个月有多久啊?” “四个月就是一百二十天。” 娴姐儿别的不知道,但她知道一百是很多很多的。 “为什么不让她早点出来呢?”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就是这样没有道理、且让人哭笑不得。 谢珩最大的优点这个时候就显露了出来,他对孩子是真的有耐心。 他没有敷衍娴姐儿,而是解释道:“因为弟弟妹妹要在婶婶肚子里长出小手小脚后,才能出来。” 娴姐儿半知半解点点头,“要长那么久啊?” 谢珩:“对啊。” 娴姐儿:“那婶婶肚子好大,走路是不是好累啊。” 谢珩眼眸一深。 小孩子都能看出肚子大走路很辛苦,他又怎会不知道呢。 叔侄俩的对话,都悉数落在了坐在窗下榻上清点账册的乔乔耳中。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给乔乔做“减脂餐”的三爷 乔乔探头看向他们。 娴姐儿也笑着看过来冲她招手,“婶婶,你累不累啊?” 乔乔:“弟弟很乖的,婶婶不累。” 娴姐儿也不知有没有听明白,只是一味地点头。 在畅心堂拿到了三叔三婶的这一份压岁钱,娴姐儿的脚步可没有停下来,很快就从谢珩怀里滑了下来,称自己要去给别的叔叔婶婶拜年去了。 两个侄子都还小,能够各个院里自己跑着去拜年的,只有娴姐儿。 作为谢琛的嫡长女,娴姐儿无疑就是未来宁国公府最尊贵的千金小姐;阖家上下都爱这颗明珠。 早饭是在秦氏上房的花厅,用得团圆饭。 北方的初一早膳要吃饺子,而谭氏、庄氏和纪氏祖籍都是南方;所以这顿早饭,桌上饺子和汤圆都有,让主子们喜欢吃哪一口便吃哪一口。 乔乔如今胃口好,尤爱吃那酸豆角猪肉馅的饺子,自己不觉就吃了半盘,每道菜也吃了好些。 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想到嬷嬷叮嘱过的少食多餐,便也强忍着放了下筷子。 谢珩几乎同一时间看了过来,“怎么不吃了?” 他不会看错,她明明是一脸没有吃够的样子。 乔乔就将嬷嬷的话告诉了他。 谢珩自是把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放在心上,却又不忍心她在口腹之欲上委屈。 “若是不吃好,岂不饿着难受?” 秦氏等都是过来人,自是晓得其中厉害。 秦氏因道:“珩哥儿你是男子,哪里晓得,女子孕中虽说要好生调养,却也万万不可放纵了胃口,若是腹中胎儿养得太大太胖,女子生产便要吃一番苦头。” 谢珩眉头一皱,“可若是为此饿着,岂不也是遭罪。” 秦氏:“正经三餐不贪多,晨间午后再用些零嘴,其实也饿不着什么。” 饿不着什么? 谢珩不大认同。 别人他不清楚,可自家妻子,那是三四岁时都能一人吃完一碟子枣泥山药糕的好胃口。 让她吃不饱,他都能想象得出她心里多难受多崩溃。 见孙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秦氏怕他糊涂做出什么,“珩哥儿,心疼媳妇儿也不可胡来!祖母方才所说那些并非稀奇事;甚至有些后宅妻妾争风吃醋,还有故意送对方上等的补品,把肚子补大了生产时一尸两命的。女子孕期亏点嘴不是坏事,可不是祖母和你母亲苛待你媳妇儿。” 谢珩:“祖母误会了,孙儿并没有如此想。” 秦氏:“乔丫头自己都是有数的,你可不许关心则乱。” 谢珩无奈颔首。 乔乔拽了下他的袖摆,为了孩子不能贪嘴而已,她当然能做到。 谢珩于桌下牵住了她的手,捏了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 午后,乔乔歇晌醒来,丫鬟们端来点心,她觉得甜腻,虽然饿,但还是吃不下。 恰此时,安顺乐呵呵的从前院过来,身后还领着两个手里捧着托盘的家丁。 “请夫人安。” 隔着屏风,乔乔靠在榻上做针线,“怎的这个时候来了?是你三爷那头有什么事吗?” 安顺笑道:“夫人且看。” 说着,身后两个家丁将手中之物交由了秋荷和秋香,二女捧着放在了主子面前。 乔乔看罢只笑了笑,“这都是三爷让做得?” 安顺:“是嘞,三爷特命小的跑了京中所有的酒楼,将那些庖厨的大师傅全都重金请到了府里一趟,还让几个懂药理和妊娠的嬷嬷在旁提前襄助,研究了好半晌,才有了这几个菜单,三爷又亲自拿着跑了一趟厨房,盯着厨娘们做了出来。” 乔乔闻言愣了愣。 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几道吃食,居然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 安顺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三爷特让师傅和嬷嬷,尽可能的研制一些可供孕期女子果腹解馋,即便多吃些也不大会导致发胖的吃食,是以这几样吃食大多少油少糖,米面也用得少,只是大多都是采用蔬菜、鸡蛋、以及鱼糜或鸡胸肉泥,烹调方式也都是用得蒸和煮。” 乔乔听明白了。 谢珩想必是听了老太太孕期女子要管住嘴、以防胎大难生的话,又见自己小心翼翼的不敢多吃,这才起了念头,张罗了一群庖厨师傅,想研制出几道吃了不长胖的菜肴点心。 乔乔不免感动又好笑。 感动于他如今对自己越发用心,自己的丁点小事他都放在心上,并为此不怕琐粹麻烦的张罗; 好笑的是这男人心眼忒实诚了些;听到胎大难生不好,听到孕期女子若是放纵吃喝就会长胖,竟干脆想着给她做两道吃了不长胖的菜; 可这东西但凡入了口,哪有能真的不化作身上的肉?无外乎多与少罢了? 安顺笑道:“厨娘们照着这单子忙活了半天,夫人尝尝可吃不可吃?若是不好,小的回了三爷,再给夫人换了就是。” 秋荷一个接一个的揭开食盖。 安顺:“头一道是青菜鸡蛋饼,除了鸡蛋和青菜,就只还放了些虾糜和精盐调味;这道是虾肉蒸饺,这饺子的皮儿擀得薄如蝉翼,每个虾饺里头都是一颗整虾、点缀着些玉米碎……” 总共四道吃食,安顺说一样,乔乔就尝一样。 京城最有名的几家酒楼的师傅商定的食谱单子,味道肯定不会差,关键就看合不合胃口。 将四样都尝遍, 安顺一满眼期待,“可还合夫人的口味?” 乔乔用茶漱口,毕,道:“都不错,虽说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和辛香大料增味,但胜在鲜美和保留了食物本身的味道,你们主仆都费心了。” 安顺笑道:“小的不敢邀功,费心的都是三爷,小的不过跑腿做事的罢了。” 乔乔:“话虽如此说,我还是要赏你的。” 说罢,眼神示意了秋荷一番。 秋荷从里头取了个鼓囊的荷包递过去,安顺喜滋滋的接了去,一边往怀里揣一边笑道:“夫人的赏可是好彩头,只是小的拿着怪受之有愧的。” 乔乔抿唇一笑:“回去告诉你主子,对他,我也有赏。” 但是,赏赐是现在领还是等孩子落地后再领,就看他说了算。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分什么你的我的 安顺领了赏,自回前院复命去。 他一走,屋里丫鬟的笑意就忍不住了。 乔乔奇怪:“一个个的,脸色都要憋青了,这是怎么了?” 秋荷:“三爷对夫人上心,奴婢们替夫人高兴呢。” 那虾饺做得小巧精致,乔乔一口一个,吃了五个,就让丫鬟们拿下去分了。 秋荷:“刚才安顺的意思,以后这些吃食换着花样给夫人备着,直到夫人生下小主子。” 乔乔眉眼一弯,抚着小腹笑得格外温柔。 然越是被宠着的小姑娘,身上越是有俏色。 “也不知是全为得我,还是为的肚子里的孩子?” 秋香:“夫人这话可是没道理,自从夫人怀孕后,三爷怎样待夫人的,咱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别说谢府几位少爷,便是咱们自家的几位爷,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了。” 乔乔看向针线筐里那件即将完工的墨青色袍子。 秋荷顺着看去,道:“当然,夫人待三爷也是极好的;这好与不好都是相互的,夫人和三爷都是极好的人,结成夫妻,自然就能把日子过成加倍的好。” 乔乔就笑了:“你这丫头,越发伶牙俐齿,大过节的,倒是让我不好不赏你了。” “这会外面日头正好,你们几个去把今年的赏钱发下去。” 秋荷带着底下的小厮去搬已提前兑换好的铜钱,秋香便让常青召集院中伺候的丫鬟婆子等。 周嬷嬷留在次间伺候。 老人家又长了一岁,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些许。 好歹是伴自己长大的乳母,乔乔看着总不是滋味,“嬷嬷别忙活,我有什么事自有那些小丫鬟呢。” 周嬷嬷:“还没老到那地步,那就那么娇弱?老奴伺候姑娘惯了的,有些事假手于人也不放心。” 乔乔:“嬷嬷,我之前和你提的事,你意下如何?” 周嬷嬷:“姑娘的一片仁心,我都晓得;可我早已当自己无儿无女了无牵挂,即便离开了这高门大院,也是没有归处;姑娘一出生我便伺候在侧,这多年,我早把姑娘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般。” 及此,老人家眼眶湿润,“姑娘,只要姑娘一日不嫌我,我便一直在这伺候着,我早当自己家那个只知吃喝嫖赌的爷们死了。” 乔乔:“我从来没有嫌弃嬷嬷的意思,只是嬷嬷照顾我一场,如今又有了春秋,我想着给嬷嬷置办几间房子,另找两个丫鬟伺候,让嬷嬷过些轻快日子。” 周嬷嬷:“在姑娘身边这些年,已是我以前不敢想的好日子。” 乔乔就笑道:“嬷嬷若是愿意继续留着,我自然也求之不得,日后我给嬷嬷安养晚年就是。” 周嬷嬷无声的流下眼泪。 乔乔柔声道:“看我,可是好心办坏事了,明明是想为嬷嬷好,倒是惹得嬷嬷流眼泪了,真是该打。” 周嬷嬷抬起因多年没有干粗活重活、从而保养得比寻常这个岁数的人都要更柔软光滑的双手,握住了她这辈子的福星。 她永远都记得,当年她几经辗转进了崔府。 崔家嫡长房的媳妇明氏,当时刚生下了她的第五个孩子,也就是崔家的三姑娘。 当时的三姑娘,还是个襁褓里的女娃娃,粉雕玉琢,是个看谁都爱笑的。 主母厚爱,让她伺候姑娘。 她便将姑娘当如手头的珍宝,一顾就是这许多年。 …… 乳母是三母之一,论礼法,都是要依礼孝敬; 周嬷嬷不像谢府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子,不管在何处,她从不仗着自己是姐儿乳母的身份而自抬身价,最是个和气友善之人; 乔乔本意是,若是嬷嬷觉得疲乏,她便给嬷嬷买个宅子,好让嬷嬷颐养天年;若是嬷嬷不愿离开,那也可继续留在她身边做畅心堂小丫鬟的掌事嬷嬷,她也是不会让她再做什么粗活累活。 而且就谢珩的本事,往后只怕他们夫妻俩还有希望单独分府别居呢;那到时候,她怎么都得有自己的心腹膀臂才是。 秋荷秋香是大丫鬟,但岁数却也不小了,若是两人有意,她少不得做个媒人替二女分别做门亲事。 二等的几个小丫鬟都还需要调教,周嬷嬷无疑就是最好的调教人选,忠心,精明,干练。 再有,这些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她早拿嬷嬷当亲人一般,离不开的。 谢珩料理李妈妈时是有不忍之心的,原因就是,他也还记得自己幼年时李嬷嬷追在年幼奔跑的他身后,温柔的叮嘱让他慢些别摔着的画面。 即便那个温柔的年轻妇人在岁月的铅华中变了模样,但到底是曾照顾他一场的人,如果不是李嬷嬷吃酒赌钱、又对妻子有了不敬之心,他其实是舍不得真将人撵出去的。 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对自己的乳母都有感情,所以当乔乔和谢珩说起周嬷嬷不愿归家养老一事时还特意强调,日后院里的小丫鬟一律让周嬷嬷管着,真到了年老做不了事的一天,她也愿意用自己的嫁妆银子给周嬷嬷辟一方小院,让其颐养天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珩起初是理解且赞成的,周嬷嬷的为人他也看在眼里,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为她养老并无不可;直到他听到那句“用我的嫁妆银子”,男人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成亲这么久,她难道还在分什么你的我的。 “我又不曾反对你要为周嬷嬷养老的事,为何突然要说什么用你嫁妆的话?” 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快,乔乔愣了愣。 这不是她伙同大嫂子料理打发了他的乳母,而这会她却提出要给自己的乳母买房子养老。 虽然说是李嬷嬷罪有应得,但她也担心他误会她是因吃绿珠这个差点成为他通房的女人的醋意而公报私仇赶走了李嬷嬷。 “……就是随口说的,没有特殊的意思。” 谢珩怎么可能信,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会已经入了夜,外间烛灯都已经熄了,帐内的视线更是一片昏暗。 她如今肚子大,他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但从侧面做些什么还是可以的。 乔乔忽然就彻底清醒了。 身子比她的嘴巴诚实得多,早先一步给出了反应。 自从过了前三个月的稳定期,他们俩就没有一直素着,但也没有像没怀上时那样频繁和迅猛; 起码对谢珩来说,只能算得上是隔靴搔痒和微微解渴。 乔乔也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习惯了他的大开大合,再去面对一个春风和煦轻风细雨的男人,她真的“看不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6章 怀孩子真的好辛苦 乔乔很快发现,谢将军这次比以前的每一次都更温柔。 见了鬼,他以前可都是在发疯绝对不会正常的。 很稍一思忖,她好像明白。 他不会是在为她的那句“用自己的嫁妆”在和她记仇报复吧? 过了半盏茶,她实在受不了,呜呜咽咽的出了声,“你有意思没意思?我还怀着孩子,你就敢存了心报复我?” 要不是怕动胎气,她非要抬脚去踹他不行。 谢珩却将她整个身子都拢在怀里,那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发出来,“以后还再说什么你的我的吗?” 乔乔被逼得出了眼泪,满心委屈:“你还威胁我?” 谢珩会为妻子的眼泪所心软,除了这个时候。 “回答我!”他欺得更紧。 乔乔一边躲一边呜呜咽咽的哼哼唧唧。 谢珩却气得咬上了她修长白皙的脖间,“孩子都要生了,还要丁是丁卯是卯的分得那么清楚,崔静姝,你是不是存心气我?” 乔乔就觉得幸亏他不是刑部的,否则这情绪说上来就上来,多耽误案子的审讯办理。 她咬着唇,不敢发出太软的声音,怕激起这男人更多的兽欲。 “我,我不是;李嬷嬷是我和大嫂合伙撵了出去的,我这会却要对自己的乳母这么好,我怕你误会这不也是正常的吗?” 男人的不爽丝毫没有减退,反而更甚。 他的手钻进她的中衣,游移至自从怀孕起已丰盈了不知多少的柔软雪峰。 乔乔哼唧道:“你能不能别用这招报复我,孩子都成型了,你这当爹的能不能给孩子留点好印象?” 谢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现在知道个屁!”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清雅的贵公子说脏话,别说,居然多了那么一点点异样的魅力。 他又问:“那几样小菜,吃着还合胃口吗?” 说起这,乔乔目光不可自控的又软了下去,“嗯,挺好的。” “但你的认知却不对,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吃了能不长胖的东西。” 谢珩说话办事两不误,若不是乔乔正亲身感受着他,就那云淡风轻的矜贵模样,她可能都要被骗了过去。 男人慢悠悠道:“我也知道没有吃了不胖人的东西,那这些清淡的蒸煮之物肯定比酥点糖水那些要好得多。” 乔乔就想撒娇了,她仰着脖颈回首,“可我就爱吃那些甜的。” 谢珩抚着她小腹的动作忽地顿住。 “……那我再让几位师傅商议几个甜口的食谱?” 他能说出这句,就足见态度。 乔乔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倏然又摇头笑道:“我好像又不爱吃了。” 谢珩:“……” 被捉弄了的男人自是要想办法“回敬”,乔乔却比刚才受用了不少。 被舒舒服服的伺候了一顿,睡得更香了。 …… 肚子越来越大,手脚也会浮肿,以前那些金的玉的各式各样精美的手镯已经戴不进去了。 这是乔乔最不能接受的事。 哪个爱美的小姑娘都不能接受! 刚发现自己手肿脚肿的时候,乔乔哭了。 那是她怀孕以后、甚至可以说是长这么大以来,哭得最厉害的一次。 周嬷嬷和秋荷秋香哄了好半晌,怎么也哄不好。 谢珩接到常青的禀报,匆匆告了假,火急火燎地赶到家。 他那娇滴滴的妻子,伏在内室的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一看就是还在哭。 秋荷秋香看到他像是看到救星。 他:“出了什么事?夫人今日见过谁?可是受气了?” 秋荷和秋香面面相觑,干巴巴的交代了夫人会哭的原因。 两人都很紧张,眼睛都不眨的,偷瞄着男主人的反应。 两人都有点担心三爷会嫌弃夫人娇气矫情。 毕竟哪家女子怀孕时不都是要经历这么一遭,原不是什么稀罕事。 谢珩挥手示意二女退下。 秋荷和秋香在周嬷嬷的提醒下,战战兢兢走了出去。 将房门合上,秋荷忍不住道:“嬷嬷,三爷真的会安慰夫人吗?” 周嬷嬷倒是对谢珩的品行很有信心的样子,“都过了这么久,你们难道还不相信三爷的为人,看着冷,实则是个知道体贴的。夫人如今怀着孩子,便是娇气点,有些小脾气,都是应该的,三爷哪有不让着的道理。” 秋荷:“可夫人今日着实受了大的刺激!这也难怪,咱们夫人最是个爱美爱俏的,冷不丁发现自己如今手肿脚也肿、甚至连以前最喜欢的那些金玉手镯都戴不进去了。” 周嬷嬷笑道:“别说夫人了,寻常人家爱美的妇人到了孕期这个时候也是难受的;怀孕本就是极为消耗母体的辛苦事,又要牺牲好几个月女子最在意的容颜和身段。夫人此番哭,也不单是为了手脚浮肿一事,更多的也是这么久以来怀孕的辛苦积蓄在心,趁这个契机,一起发泄出来罢了。” 秋荷忧心忡忡道:“三爷固然待夫人不错;可照着夫人这次的伤心程度,定是要哄上好久的;三爷可是耽搁了公务回来的,能有那样的耐心吗?” 周嬷嬷的目光顿时变得深远起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能看出三爷对夫人的心,越是能看清他如今到底能做到什么份上。” …… 乔乔感觉得到头下的枕巾已经被自己哭湿了。 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好累! 而且已经累了好几个月,要是只是需要注意些入嘴的东西也就罢了,为什么她现在会变得这肿得猪头似的模样! 好丑,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肿得戴不进去最心爱的那些金镯玉镯。 不能尽兴吃自己想吃的东西、身形动作变得笨拙不便,甚至连容貌身段也变了…… 她受不了了! 怀孩子真的好辛苦啊! 她哭得投入,一双大手却从她的身下穿过,抱着她坐起身。 意识到了什么,乔乔急忙用手帕蒙住自己的脸,哽咽道:“你,你别看我。” 她能想象得出哭了这么久的自己,现在会是怎样一个狼狈模样。 谢珩快她一步,抢过了手帕,替她擦掉那怎么也流不尽的眼泪。 怀里的妻子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谢珩却知道,这委屈是为他受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谢将军哄妻 在亲眼目睹妻子怀孕以来的种种变化之前,谢珩一直没觉得女子十月怀胎是多不得了的事。 但乔乔孕期至今,他们一直没有分房睡。 她身上一点一滴所有的变化,他都是亲眼看在眼里—— 一向贪嘴的人儿,忽地被告知不能多吃,否则就会有难产的性命之危; 从前淘气活泼的姑娘,身子也慢慢变得笨拙,甚至到连穿鞋都需要别人伺候,简单的弯腰都成了困难。 还有,他那坐拥数不尽的绫罗绸缎华服和珠翠钗环的爱美爱俏的妻子,忽然间就连个心爱的镯子都戴不进去。 谢珩不知道戴不进去镯子对女子意味着什么。 但转换角度思考,若是有件事,害得他不得已舍弃自己最心爱的物件,他一定会觉得愤懑郁闷,连带着对“罪魁祸首”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而他,显然就是妻子如今这个“困境”的“罪魁祸首”。 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乔乔索性背过身。 她是很有分寸感的,那些矫情的小情绪,对着秋荷秋香可以、对着周嬷嬷以及自己娘家的任何人都可以,但对着谢珩…… 她心里还是不大自在。 “你别管我,我一个人哭会就好了。” 她用力眨了下眼,哽咽道。 谢珩嘴角一抽。 他没那么混蛋,能任由自己怀孕的妻子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还不为所动。 他伸手穿过她肩下,稍一用力将她揽着坐了起身,抓住她的两条手腕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男人的大手下移直她的腰间,托举着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 乔乔埋在他的怀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说话早已经词不成句,“你,你干嘛,让我,一个人哭会不行吗?” 谢珩正色道:“不行。” 她沉默,眼泪却顺着眼角继续无声的落下。 谢珩很快感觉到了胸前的一股湿意。 他叹了口气,将她抱得越发紧了。 许是哭湿的地方再这么埋着不太舒服,她蠕动着调整了下。 颈间忽地晕开的湿润带来丝丝凉意,意识到那是什么的谢珩喉结慢慢地滚动着。 泪水清凉,却烫得他心里一阵阵发疼。 “……委屈你了。”他轻拍着她脊背,出口的声音干涩又低哑,“是我不好。” 乔乔没那么不讲理,能有自己的孩子她也是很高兴的,凡是见过她的人也没有不夸她这一胎养得好。 至于今天的这情绪,搁别人可能无法理解,但她就是莫名的爆发了。 说句实在话,自从她怀孕以来,谢珩的表现已经足够好了;从来不和她对嘴惹她不高兴、对她的饮食起居都有过问关怀,也没有趁她身子不便有过任何不轨之心。 世间能做到这份上的男子能有几人呢。 她早已是知足的。 吸了吸鼻子,哭得鼻子通红的小兔子瓮声瓮气道:“这也怪不到你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突然钻了下牛角尖,平时我都是好好的。” 谢珩揉着她披散在肩头的秀发,“生完这个,就再也不生了。” 她却急了,“那怎么成?这胎若是儿子,那我还想要搁女儿;这胎若是个女儿,那我也还想再生个儿子。儿女双全,女儿娘家才有人撑腰啊。” 想到崔府儿郎将崔家姑娘个个护得眼珠子一般,谢珩当然也希望将来自己的女儿也能这般。 但…… “养胎这么辛苦,你还愿意生两个?” 乔乔猛地坐直,“辛苦是一回事,但感受着孩子一天天在我腹中长大,除了辛苦,我也有觉得幸福和满足的。” 谢珩胸口堵得有些难受,“……抱歉,我,我什么也做不了。” 乔乔已经慢慢止住了哭,闻言抡起两个拳头,轮番打男人的背。 轻柔柔的力道,在习武的男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像是在挠痒痒。 “我这么辛苦的怀孩子生孩子,你要对我好一点。” 谢珩看向怀里的她,“……我对你不好吗?” 她摇头,“不是不好,要再好一点。” “等肚子里这个生下来后,你要是没有对我更好,我就不要再生第二个了。” 有了孩子后,夫妻间的很多感情会开始“变质”。 从新婚时少年少女的青涩懵懂,慢慢地向为人父母、老夫老妻转变。 她不反感这样的变化,但这样的变化背后,必须是他们俩一同撑起孩子的成长点滴。 还有,他不能因为变成“老夫老妻”而对她不如从前。 那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就算是位极人臣的她爹,当朝首辅,也不曾将家中孩子的教养都丢给妻子自己躲清闲。 如今都已是不惑之年的爹娘,相处起来尚且都是许多年轻夫妻都不及的浓情蜜意。 谢珩要是敢在她生完头一个孩子,就对她敷衍,她绝对会让亲爹亲哥打死他! 谢将军虽是武举出身,可也有着不逊于文人举子的才学,自然听懂了夫人的言外之意。 他好笑又无奈,食指弯曲,敲了下她饱满光洁的额头。 “真想把你那些话本杂书都给你烧了,一天天都从里面学了些什么。”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还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他当然会对她好。 乔乔纠正道:“是要越来越好。” 谢珩失笑,“好,越来越好。” “那你说说,我哪里做得还不够?” 乔乔不满意道:“这个还要我说嘛?你也太没有诚意了!” 谢珩两指捏住她肉乎乎的脸,虎口抵在了她的唇,目光深了又深,“……有些事,你若不说,我确实不大懂。” 他自幼接受的学识教养,没有一项有告诉他该如何做好一个女人的丈夫。 看他一脸严肃正经,乔乔忍不住笑了,打趣道:“既如此,我给你写一本好丈夫准则一百条,你可都能做到?” 这话肯定是说着玩的,不说她压根想不到一百条,就算真有,她也不可能劳累自己去写出来。 而且这东西,在闺房中当夫妻情趣说出来打趣可以,要是传到了外面,可会被说成“倒反天罡”的。 谁料谢珩思忖半晌,居然点头首肯道:“你能写出,我可以试一试。” 乔乔倏然睁大了眼睛:“……”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8章 正经到有些邪门 什么样的女人算是个好妻子? 说法众说纷纭,但无外乎都是那些——端正大方,蕙质兰心,相夫教子,雍容体面。 而什么样的男子算是个好丈夫,却好像是一个谁也没法给出具体标准的人。 毕竟,女子生来就被规训着“如何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却从来没有人告诉男子如何去做一个体贴温良的丈夫。 乔乔一时也被问住了。 “我不知道,也懒得写,你要真有心,就自己探究深思去!” 她指着自己眼睑,“是不是哭肿了?” 谢珩看了眼,点头,扬声吩咐外头廊下的秋荷去厨房取两个煮熟的鸡蛋来。 这一场情绪的发泄,几乎耗尽了乔乔所有的心力,她瘫倒在了谢珩的怀里。 谢珩以一个自己不是很舒服的姿势抱着她,“以后,若是有什么不痛快,都要和我说。” 乔乔觉得他说得轻巧,“和你说,你都能改?” 谢珩有些无语,“……你这话说得,好像你所有的不痛快都是因为我?” 他有那么差劲吗? 乔乔反倒笑了,“虽不都是因为你,但若你对我能有十分好,其他人给的不痛快便不足以在我心间掀起什么。” 谢珩闻言眉梢轻挑,眸底升起一丝戏谑的笑意,“原来我在夫人心中这般重要?” 乔乔愣了下,她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这下轮到谢珩无话说了。 …… 听到屋内再次传来女儿家的银铃般的笑声,外头的周嬷嬷和秋香舒了口气、相视一笑。 秋香:“嬷嬷,我觉得……三爷真的不错,虽说有些时候不知怎么讨姑娘欢心,可只要夫人说了他都愿意去学去做;不像那些下巴翘到天上的世家子弟,觉得娶妻是多一个伺候自己的人。” 周嬷嬷只是笑笑,“这话咱们自己说说就行。三爷对夫人好,咱们都高兴,这个府上不是只有三爷和夫人两个主子,另外还有四对少爷少奶奶呢,这嫉妒眼红之心可是不能不防。” 其他几个院的少夫人,在无利益纷争的情况下,目前还算是相安无事。 但人就怕比较。 自家夫人和三爷的好,他们自己人知道就好,没必要闹得沸沸扬扬。 秋香点点头,叹道:“嬷嬷,你说三爷会不会有开府独居的一日?” 周嬷嬷笑道:“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呢?” 秋香:“我就是觉得,咱们姑娘要是一直只能蜗居在这小小的畅心堂,简直浪费了老太君和家主夫人对姑娘的苦心培养。” 周嬷嬷:“三爷刚及弱冠之年,便已立下赫赫战功,官居三品,你觉得三爷会是寻常池中之物吗?” 秋香顿起笑脸,“那可就太好了。” “三爷不是嫡长子,吃了不能承袭爵位的亏;但三爷自身本事硬啊,何愁不能靠自己赚一个爵位来。” “咱们姑娘,至少也得做个伯爷夫人吧。” 周嬷嬷忍俊不禁:“夫人都还没想到的事呢,你这小丫头倒是都虑到了。” 秋香捂嘴笑了。 …… 谢珩如今在朝中的确是炙手可热。 热到有些人的眼力见无处可使、以至于用错了地方。 乔乔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朝中某党派的严太师欲拉拢结交谢珩。 常言道,若想拉拢无外乎四个字——投其所好。 但这位昭勇将军实在是个铜墙铁壁似的人,滴水不漏。 送金玉之物,全都悉数退回; 邀其过府吃酒,要么说公务繁忙无暇分身、亦或是家中妻子临盆在即无心酒宴。 换个人,这么不给面子,严太师早就恼了。 少不得背后使使绊子,不怕他还不识抬举。 可偏偏这人是崔公的女婿,宁公的儿子。 可这样少年得志的奇才,若不收在自己麾下,实在可惜。 幕僚献计道:“大人,这位谢将军后宅干净,唯有正妻崔氏一人,而这崔氏如今有孕在身,谢将军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若……” 响鼓不用重锤。 幕僚说及此,严太师早已明了其深意。 扶须思忖半晌,意味深长一笑。 是了。 …… 二月里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 好容易荀休,浮生偷得半日闲,谢珩难得的好兴致,提出要给妻子作画。 气得乔乔抄起手边的橘子砸他,“我好看的时候不见你有兴致,非要画我大肚婆的样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珩灵活一躲,伸手接住那橘子,剥了外皮、摘干净,一瓣一瓣的喂到了她嘴边。 “你现在也很好看。” 这话说得有够生硬的。 乔乔眼眸微眯,“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谢将军理直气壮,“你不肯教、让我自己摸索,那摸索成什么样不都得你受着。” 乔乔被他气笑了,“那在你摸索得当变成一个好丈夫之前,就别将你的那些失败成果往我身上使了。” 谢珩:“那怎么成?实践出真知,不真个使出来,怎知那是失败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被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声泪俱下的数落了一番,谢将军觉得,若是再不将“如何成为一个好丈夫”这事放在心上,自己就忒不是个东西了。 可想做是一回事,他是真不懂啊! 她从市井买来的那些话本大多又是不正经的,他万万不可能跟着上面学。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谢将军对于完全没有涉猎过的领域,也会左右为难无从下手。 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供借鉴,他就只能自己“一腔孤勇”摸索着进行。 但乔乔已经被他的“一腔孤勇”激出了一次又一次的鸡皮疙瘩。 虽然说女人都想听到来自丈夫的甜言蜜语,但这甜言蜜语应该是在夫妻温存过后、或是某个温情的瞬间。 绝不应该是一个大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你身后,动作僵硬又生涩的在你头上簪一朵芙蓉花,还要弄乱你早上梳了半天的发髻; 亦或是每一句冷不丁又突然生硬的夸奖。 就这,她指出不满,他还不乐意了。 让她不指导不帮忙就别瞎捣乱,他有自己的节奏,她不能随便打断和干扰。 乔乔忍了忍,只提出一个要求,“你要怎么摸索都随你,但有一点,别冷不丁的给我冒出一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孩子都成型长好了,让他听着还以为自己亲爹是个多不正经的人。” 谢珩:“……女人不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吗?” 不单是女人,是个人不都是喜欢听好听的话吗? 乔乔眼皮一跳,深吸了口气,“再喜欢也受不了天天来啊!” “而且谁家男人说甜言蜜语是一张严肃正经得能吓死小鬼的脸!” 谢珩闻言还真摸了下自己的脸。 乔乔抱住他的腰,求饶道:“我忽然觉得,过日子其实最重要的是细水长流,成日搞什么甜甜蜜蜜不现实不说,也忒别扭。” “你只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就好,其他的就算了吧。” 她忽然想通了,她嫁的是一个正经到有些邪门的正经男人。 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学来书里那些书生风流倜傥、好像狐狸精上身似的那一套。 真勉强学了来,受罪的是她! 谢珩直直看向她,“你不就喜欢这样?” 乔乔很想一块豆腐拍自己脑门上! “……以前年轻不知事,话本看多了产生的痴心妄想。” “现在我看明白了,话本和现实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有些事,只能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中; 一旦成了现实,甭管对方是个多好的人,都会觉得怪怪的。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9章 要生了 三月六,宋家嫡长子宋翎和崔家二房嫡次女的婚事落定。 宋家聘礼之厚重,所见之人无不惊羡。 其中最珍贵的,当属宋翎亲手所猎的一对大雁。 大雁是忠贞之鸟,一生不换伴侣。 梵梵看着楠木笼中的鸟儿,脑海中浮现出男人冷峻的面容,不觉间红了脸。 两家的婚期定在五月十八。 之所以如今仓促,是因崔二夫人徐氏特地找了高人占卜,结果是今年便是宋翎和梵梵结亲最合适的,若在今年结婚,保管夫妻俩和和美美一辈子;若是错过今年,再想有这样的好日子,便要再等上四年。 再等四年,梵梵可就十九了,宋翎更不用说,他可是谢珩的表哥,比谢珩大半岁。 要是再耽误四年,那就是妥妥的老男人。 两家长辈一合计,都不能耽误,那就干脆今年就定下。 二夫人性情爽朗,也没什么不舍得的,反正嫁了人女儿也还在京城,她想见什么时候都能见。 从三月定下婚期,到五月正式成亲,梵梵便被拘在家里不能出门。 如今的宋夫人是宋翎的继母,怕这位继母筹办婚事不用心,裴氏这位姨母可是煞费苦心,隔两日就要去宋府瞧瞧。 谢珩对此哭笑不得,劝母亲:“只要那宋夫人不傻,就不会在和崔家的婚事上有怠慢之心。” 裴氏:“话虽如此,翎哥儿到底是我外甥,他没了亲娘,我这个做姨母的要是再不管,显得他好似没人撑腰似的。” 别人不知,裴氏可是知道,宋府那个继室夫人生的一儿一女,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若不是在家外甥自己有本事立得住,早被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谢珩:“母亲不必担心,表哥以后自有人护着。” 裴氏一顿,“你是说,你那位四姨?” 谢珩颔首:“四姨性子爽利,嫉恶如仇,有她做贤内助,宋府的人会更能认清谁才是府上未来的主人。” 裴氏倒吸了口气,“……崔四姑娘性子那么厉害,你表哥不会受欺负吧?” 谢珩无奈:“表哥一八尺男儿,又凶名在外,他若非心甘情愿,谁能欺负得了他!” 言外之意,就算被欺负,那也是宋翎自己个儿乐意的,那是人家的夫妻情趣。 从裴氏那出来,谢珩径直回了畅心堂。 乔乔正在打点妆奁,等着给出嫁的妹妹添妆。 她的预产期在四月,五月的时候还在月子中,定是不能去吃喜酒了。 想想还真是有点遗憾。 谢珩道:“等你出了月子,我让表哥单独请你一顿。” 乔乔托着腮,“我现在还没明白,表哥对四妹的蓄谋已久到底是缘起何时?” 她扭头看向谢珩,“你知道吗?” 他和宋翎那么要好,宋翎没和其他人说过的,未必不会和他说。 谢珩无心议论表哥的情史,但妻子问了,他少不得认真回忆了一番。 “应当是在四舅兄的书房第一次见,他就起了心思;后来机缘巧合多了几次偶遇,便让这份心思慢慢地落地生根。” 乔乔眼睛一眯,忽然想到了什么,“……四妹曾经去我爹爹的玻璃房中偷窥宋翎的样貌,你说表哥那时会不会也已经发觉了?” 联想了下宋翎的身手,谢珩不假思索:“八九不离十。” 乔乔张大了嘴。 这心眼,她家那缺根筋似的四妹能是这老狐狸的对手吗? 谢珩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姨母早逝,姨夫续弦再娶,这般环境下长成,表哥生来心思便比常人重一些,寻常女子与他度日必会觉得心累。” 乔乔听出他的话外音,轻轻挑眉,眼底含笑,“你是说四妹并非寻常女子?” 谢珩:“四姨性情爽朗直率,表哥那样凡事郁结在心的性子,就得这样的人治!” 乔乔就笑了,彻底放下心。 叫来了外头的周嬷嬷,让她带着添妆之物回了一趟崔府。 …… 孕后期的时候,乔乔有段时间总是心慌得不得了。 天天做噩梦都会梦到生孩子被吓醒。 而真随着预产的日子临近,她反而是盼着早点生下来。 早生下来她早轻松,否则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干什么都不方便。 有经验的嬷嬷都能根据孕妇的肚子形状等看出是怀的是男是女,不说有十分准,也有个七八分。 周嬷嬷似乎也看了出来,但乔乔就是没让她说。 自己的孩子,男女都是宝贝,她都喜欢。 四月初的时候,乳母、稳婆以及生产所需要用到的一切,都已然准备就绪。 崔夫人明氏也时常过来,就怕女儿发动的时候自己不在,错过什么。 全家上下都紧张又期待。 …… 四月十六,是禁卫军左统领姚峰的生辰,他做东,请了一众同僚在醉香楼的雅间吃酒。 左统领的酒席,没有人会不给面子。 谢珩也被架上,不得不被迫赏脸。 但去归去,简单吃了几口菜,酒是一口没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有几个副将劝道:“姚大人的好日子,谢将军怎么都要喝一杯才是。” 谢珩看向姚峰,解释道:“拙荆的临盆之日就在近日前后,实在不便饮酒,姚兄勿怪。” 有个喝多了的大家公子醉呼呼道:“哎呀,不就生个孩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国公府里难道还缺稳婆丫鬟吗?” “谢将军别是不想喝,才拿家里妻子当借口的?” 姚峰却道:“原是这个缘故,好友之间小聚,便不是非喝酒不可,谢兄请便就是。” 谢珩以茶代酒喝了两杯,恰此时,安顺气喘吁吁的进来,“三爷,常青俩报信,说夫人要生了!” 谢珩不作他想,寒暄几句别过姚峰等人,大步流星离去。 面色还算淡定,但心口的怦怦直跳只有自己知道。 …… 畅心堂 秦氏身子不便,没有过来;剩下的,裴氏,谭氏两个长辈,薛氏纪氏等几个妯娌,还有娘家的亲家太太明氏,以及崔二姑娘歆歆,乌泱泱的都在这边陪着。 从感觉肚子疼,到要生,中间会隔一段时间。 稳婆会趁这个时间,让孕妇多走动走动,当然,这个走动的过程并不美好,因为会夹杂着阵痛。 乔乔由稳婆和歆歆扶着,在院子里慢走。 裴氏在盯着产房的布置,以及查看厨房参汤的熬制。 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岔子。 明氏看着女儿,心疼得不行。 生孩子的痛她能不知道吗? 自己觉得忍一忍就过去的事,放在自己女儿身上,却是怎么想怎么舍不得。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随他爹 谢珩快马加鞭赶回来时,乔乔刚被扶进产房。 说是产房,其实就是院子里单独收拾出来、以备主子生产的一个小房间。 谢珩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理智和情感在脑海中搏斗了几瞬,他作势便要推门进去。 裴氏拦住他,“祖宗,你捣什么乱?” 谢珩愣愣的,“儿,儿子想看看她。” 裴氏:“稳婆和嬷嬷都在里头,你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安心等着吧。” 谢珩抿紧了唇。 裴氏瞥了一眼,顿了下,幽幽道:“你媳妇生孩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谢珩沉默。 不是故意不说,他现在完全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感觉脑子和嘴巴已经不会配合了。 望着产房的房门,身上一会冷一会热,脸色也是一阵白一阵红。 外面守着的几人被他吓得不轻。 薛氏劝道:“三弟不妨去前院等消息吧,妇人生孩子,可是急不得的事。” 谢珩猛地抬头看向薛氏,“要多久?” 薛氏:“这可不好说,顺利的话也就一个时辰。” 顺利都要一个时辰? 言外之意,要是不顺利就需要更久。 他暗暗攥紧掌心。 薛氏:“女子生产都要经历这么一遭,三弟别自己乱了阵脚,里头弟妹可还指着你呢。” 歆歆看着妹夫已然能称得上青白的脸色,为妹妹担忧之余也不免为其欣慰。 患难见真情。 女子生产这么大的罪,在很多男人口中却能无足轻重。 妹夫这样,实在难得。 …… 产房内 明氏陪在床榻旁,握着女儿的手。 乔乔已经被疼哭了,她从记事起,就没有这样的疼过。 “娘,我,我害怕。” 明氏心疼得想掉眼泪,但她知道,这不是哭的时候。 越是女儿害怕的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越是不能慌。 她得是女儿的底气啊! “不怕,娘在这呢,你咬牙撑着,一会就过去了。” 乔乔额间已然出了汗,秋荷小心翼翼的拭去。 明氏:“不许胡思乱想,你是头胎,时间约莫要久一些,越是这样越要沉得住性子,不要自己吓自己,知道吗?” 乔乔点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乔觉得自己疼得都有些麻木了,耳边终于传来稳婆惊喜的声音,“全开了,夫人可以使劲儿了!” 明氏攥紧了女儿的手,乔乔深吸口气,在稳婆的辅助下,开始用力。 乔乔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虽然有秋荷一直在擦拭,但她也觉得自己的脸颊就没干过。 千钧一发,她嘴唇咬出了血,最后狠狠用力。 身下突然一轻。 但预料之内的哭声却没听见。 乔乔瞬间连疼都忘了,“娘,孩子怎么不哭啊?” 明氏也吓了一跳。 不,不会有什么岔子吧? 稳婆皱了皱眉头,多年的经验,这孩子不可能有什么问题的;抱着孩子,稳婆加重力道拍了两下,一声高亢嘹亮的哭声差点掀翻了产房的屋顶。 稳婆一惊,随即笑道:“瞧小公子这中气十足的声量,可见是个身板壮实的。” 乔乔呼吸差点吓停了,“他,他怎么还要打两下才哭啊?” 他不哭,可是差点把他亲娘的魂给吓没了。 稳婆:“奴仔细看过了,小主子长得好着呢,至于这不哭……大概是这孩子稳当。” 明氏:“……稳当点是好事,但忒稳当了,就有点吓人了。” 产房里的惊心动魄倏然被化解了不少,大家都道,小公子的性情随了三爷。 乔乔不乐意,“可别随他爹那张冰块脸。” 稳婆笑道:“夫人身子骨也是结实,出了这么大的劲儿,这会居然还有力气说话呢。” 许多女子生完都会昏厥过去,即便不昏,也都是累的没有说话的力气。 乔乔后知后觉的有些累。 刚才的精神都是被这熊孩子吓得! 稳婆带着小丫鬟清理产妇的下身。 明氏让秋香出去给外头报个信。 …… 裴氏觉得,里面要是再不报喜,她儿子可能会成为妻子生产这日惊吓过度昏厥过去的第一人。 “三爷!” 秋香推开门,快步跑了出来,“太太,三爷,夫人生了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院内顿时响起众人此起彼伏的喘气声。 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 裴氏道:“乔丫头怎么样?还有精神吗?” 秋香就将小主子一生下没有哭声、把乔乔吓得一下子精神得不得了一事禀报了太太 这下众人都笑了。 谭氏:“这孩子看来是随了老三,稳重沉得住气。” 秋香:“夫人这会已经累睡了,太医诊过脉像,说是一切正常,只需好生养着出了月子即可。” 裴氏叫来小厮,让其去给谢进报喜。 小厮应下,小跑着就去了。 宁禧堂上房中,谢进正在看公文,听到小厮的报喜,素来威严之人难得喜笑颜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身边伺候他多年的老奴笑道:“恭喜老爷又得金孙。” 谢进:“好啊,老三的孩子肯定不会差的;子孙昌盛,才能一起支撑家族门楣。” “随我去库房,挑些上等之物,给老三媳妇送去。” “哎!” …… 产房里收拾干净,散去气味; 新生命的降生总是让人觉得喜悦的,裴氏抱着孙子就不舍得撒手,“和他爹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新出生的孩子都皱巴巴的,皮肤红彤彤的,总之不会很好看。 而乔乔和谢珩的这孩子,却是难得皮肤光滑。 薛氏:“这孩子长得真壮实,将来一定也是和三弟一样,是个习武的好料子。” 歆歆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小外甥。 心里不可自制的想到了某些不合时宜的事,妹妹的好日子,她深吸口气将那些都压在了心底。 裴氏稀罕了半日,环顾四周,“老三呢,他怎么不来抱抱他儿子?” 薛氏朝着里间方向努努嘴,笑道:“三弟早进去看弟妹了。” 谭氏:“老三倒是个体贴的,以前我还说老三性子冷,看起来不大会疼人,如今可是我看走眼了。” 裴氏笑道:“何止是你,我这个亲娘都看走了眼。” …… 内间 练过好一段时间的八段锦和五禽戏,乔乔体质增强了不少。 生孩子出了那么多力气,迷迷糊糊睡了会,就醒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攥着。 刚睁开条缝,就看到床边坐着的清隽身影。 手指微动,谢珩似乎也发现她醒了。 “觉得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不疼?” 很少见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乔乔笑着摇摇头,她刚要说什么,谢珩忽然俯下身子按住她,“别乱动。” 刚才没注意,这凑近了一瞧。 乔乔才发现,“你眼睛怎么那么红?” 谢珩没说话,只是替她掖好被子。 乔乔猜到几分,握住他的手。 目光相对,乔乔笑了笑。 刚生完孩子的她,笑容中带着些憔悴和苍白,但谢珩眼中的妻子,却比 任何时刻都要美丽。 谢珩的手从她的手腕移至她的脸颊和脖间。 熟悉的温热馨香。 她还好好的。 真好。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值得这世上最好的荣耀和嘉奖 乔乔问:“你看过孩子了吗?” 谢珩默了瞬,摇头。 乔乔嗔道:“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儿子!” 被数落的谢珩脸色不变,“我,我一心想着来看你了。” 这话说得,乔乔扁着嘴都没能控制住嘴角翘起。 明氏端着参汤进来,要喂女儿。 谢珩中途接了过去,“岳母,小婿来吧。” 明氏笑了笑,没和女婿抢。 谢珩极有耐心,每一勺都轻轻吹到适合入口的温度再喂到乔乔嘴边。 喝完参汤,裴氏将孩子抱了过来。 乔乔还没什么力气,抱不动,裴氏就教儿子抱,手怎么放,另一只手怎么托。 谢珩抱着怀里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小家伙,很难想象这居然是他的儿子。 他有儿子了? 乔乔:“你抱过来给我看一下。” 谢珩抱着孩子,为了不让她多动弹,他特意半蹲着让她看得清楚。 只一眼,便能知何为柔情似水。 乔乔呼吸放轻了,连眨眼都忘了。 一瞬不瞬的看着襁褓里睡得香甜的小家伙。 这是她生出来的?是她的孩子? 她让谢珩抱近了些,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颊,怎么看怎么喜欢。 谢珩不动声色的看了她好几眼,但那人全身心都在儿子身上,丝毫没察觉到。 乳母抱着孩子去喂奶。 谢珩问起母亲孩子的取名一事。 裴氏:“你父亲倒是和我提过,这是你们的头个孩子,取名的事他就不插手了。” 乔乔眼睛微不可察的亮了亮。 她和谢珩之前可是取了好几个名字呢,这下能派上用场了。 看到女儿的情况彻底稳定,明氏带着歆歆回了崔府。 先着人给卢氏和崔显报喜。 崔显亲自打点好给外孙的礼品后,折身又去了私库。 伺候多年的长侍荣庆不解:“家主这是做什么?” 崔显眼底难掩温柔之色,“给外孙的礼品有了,给女儿的也不能少。” “年前宫中赏赐了几匹蜀锦和苏绣锦缎,我谁都没给,都给她留着呢。” 荣庆笑道:“都给三姑娘?家主就不怕大姑娘不高兴?” 崔显道:“蓁蓁生越哥儿那一次,我也是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她;这次轮到妹妹,她一定也能理解。” 女子孕育生命,是极其伟大辛苦的事,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嘉奖和荣耀。 …… 岳父大人的动静太大,谢珩想不知道都难。 谢琛胳膊肘击他,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你岳父都打样了,你要是不表示表示,弟妹那关过不去吧?” 谢珩拧着眉心,“我所有的俸禄和赏赐都在她那收着,你让我拿什么去表示?” 谢琛眉头一挑,“身家都上交了?” 谢珩没作声,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谢琛啧啧道:“觉悟挺高啊,难怪你嫂子处处拿你比着我。” 谢珩没理会这等无聊之言,思索片刻,侧身问大哥:“女子平时都会做些什么?” 谢琛一副见鬼的神情,“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珩思忖道:“她还要坐很久的月子,比怀孕的时候更不能出门,我想寻个事给她解闷。” 谢琛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谢珩没注意到大哥的反应,低头沉思着什么。 谢琛扶额起身,一副惊愕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又绕回原地。 “……你确定是我们家老三,没被鬼上身?” 谢珩没理会这等傻言傻语 ,走到廊下,唤来安顺和常青,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二人便领命而去。 谢琛望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 内室收拾妥当后,乔乔便由产房的小房间迁回上房的内室,开始坐月子。 孩子生下的当天晚上,从父亲手中拿到取名权的谢珩就敲定了儿子的大名——昭。 家下人一律唤“昭哥儿”。 乔乔睡了很长的一觉,自怀孕以来,很久没有这样舒坦的一觉到天明。 次日辰初醒来,她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肚子,却摸了个空。 愣了一瞬,才恍然记起自己昨日已经将孩子生了下来。 摇动铃铛,周嬷嬷和秋香秋荷等人端着各式物件鱼贯而入。 吃过早饭,漱口净手。 乳母才把昭哥儿抱了来,乔乔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儿子,外头就传来小厮传话的声音。 “亲家太太和夫人的几个姊妹都来了。” 不多时,崔府的女眷就将挤满了畅心堂的几间上房。 怕乔乔伤神,明氏带着两个妯娌、二夫人徐氏和三夫人邹氏抱着外孙在暖阁,有了年纪的人总是隔辈亲。 蓁蓁等姊妹,则围在床沿和乔乔说话。 乔乔指着梵梵问道:“你今日怎么得空出来?” 梵梵:“小外甥出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乔乔笑道:“你的喜酒,我怕是喝不上了。” 梵梵:“无妨,姐姐安心坐月子,等你出了月子,我和你妹夫单独请你一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蓁蓁:“我看你气色不错,切记月子期间不要动气不要伤神,天大的事也等出了月子再说,咱们自己的身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乔乔都点头应着。 蓁蓁:“我方才进来,看到你亲家太太正亲自打点后日的洗三之礼,你这婆婆倒也是不错的。” 乔乔:“和亲娘比肯定是比不得的,但在天底下的婆婆里比一比,也是难得了。” 把婆婆处成亲母女,这是美好的幻想; 婆媳之间,能互敬互谅便是求而不得。 姐妹几个说了一会话,周嬷嬷端来了一些吃食点心。 茜茜看着那几道新奇的点心,奇道:“这是什么吃食?看着倒是新鲜。” 周嬷嬷笑道:“这是三爷在夫人五六个月的时候让几个酒楼师傅一同琢磨出来的食谱单子。” 几女听说缘由,不免都笑了。 梵梵:“三姐夫看着挺精明的,却也有这样犯傻的时候。” 茜茜:“若真有能干吃不胖的东西,我可要高兴了。” 周嬷嬷:“这几样东西胜在清淡鲜美,且都用料上讲究,倒是适合夫人月中调理身子的时候吃。” 女子坐月子,可不单单是要这期间调理好身体,更要恢复容貌和身材。 不为任何人,女子天生爱美,为自己。 乔乔喝了半碗燕窝粥,明氏抱着昭哥儿从暖阁出来,蓁蓁等人又围上去看。 小家伙从出生到现在,每时每刻都生活在众人的注视中。 梵梵戳了戳昭哥儿又小又嫩的手,“他好小一个。” 二夫人徐氏:“你们都是从这么小长大的。” 梵梵:“三姐和三姐夫的孩子,长大后肯定特别俊!” 说了会话,乔乔打了个哈欠。 明氏等便也要离开,乔乔不舍得,二婶徐氏就道:“过两日洗三我们还过来呢,就又能见着了。” 乔乔这才想起还有洗三这么回事。 她不能起身,就让周嬷嬷去送娘家人离开。 …… 娘家人离开后,乳母将孩子抱回了耳房,乔乔也又睡了个回笼觉。 期间有谢府的几个妯娌和姑娘来看孩子,都是悄悄地到耳房自己看,谁也没惊动乔乔。 孕中亏的那些觉,今日几乎全都补了回来。 乔乔这一觉,就睡到了申时。 午膳都没吃,周嬷嬷叫了好几次,哼哼唧唧的就是不醒,也就随她去了。 是以这猛地惊醒,乔乔觉得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周嬷嬷也早料到,饭菜早就备下,正坐在锅里温着呢,传句话的事,厨房那边也就送来了。 她如今吃得都是月中女子补气血补身体的药膳,所以不必等谢珩。 吃饱喝足,又睡了一下午养足了精神,乔乔就让乳母把孩子抱了来。 昭哥儿也刚睡醒,才出生两天的婴儿哪哪都小。 乔乔这个亲娘抱着,都不敢用力。 看着儿子还有些泛红的皮肤,乔乔叹道:“什么时候能变俊变好看一些。” 周嬷嬷:“咱们小少爷在新出生的孩子中可已经算上等好看的了。” 乔乔撇了撇嘴。 那其他孩子得多丑啊。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2章 家里那位管得严 谢珩回来,先在前院沐浴,洗去了一身的灰尘和汗迹,才去后院。 后院如今,一大一小两个宝贝疙瘩,他可是没有一处敢不小心的。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会越长越好看吗?” “可千万别学你爹那冰块脸,不讨女孩喜欢的。” …… 刚走到廊下,就听得里间熟悉的说话声,而且话里还捎带上了他。 他放轻了力道,推门进去,无声的屏退所有的下人。 尽管他脚步声刻意放轻,但乔乔还是第一时间抬眼看了过去。 谢珩:“……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乔乔:“我不知道,就那么一看。” 谢珩:“……” 注意到床边的那个蓝色襁褓,他使了个眼神。 乔乔笑道:“醒着呢,精神可好了。” 谢珩今日在官衙被恭贺了一整日,同僚们都起哄让他这个初为人父的请客做东。 谢珩喜静,若非必要的人情往来,他从来不会主动给自己揽事。 而这次,鬼使神差的,他居然答应了下来。 于四月二十六在如意酒楼宴请同僚。 乔乔听他要做东请客,心里莫名有股不妙的预感,又听到是在如意酒楼,这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神滴溜溜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本来专心看儿子的谢珩被她看得一阵莫名其妙,“怎么了?” 乔乔眯着眼,“你要在如意酒楼请你那些同僚?” 谢珩点头。 关系没到要请到家里来的地步,再有,她还在坐月子,需要清静。 他不希望任何不相干的人踏足畅心堂。 乔乔就嘟起了嘴。 谢珩:??? “这是何意?” “一个饿久了的男人去了满汉全席,还能忍住不动筷子?” 她这话说得谢珩一愣。 到底也是做了三年多的夫妻,他知道妻子一向话里有话。 饿久了?满汉全席? 略一琢磨,不难猜出这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如意酒楼除了菜色好,还有一点就是会有歌姬奏乐怡情,甚至不少纨绔公子在那都是有固定的相好。 他不禁失笑,“就是等闲的吃酒,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乔乔歪着脑袋躺着,“如意酒楼闹出来的狎昵之事还少吗?你就那么肯定那些同你吃酒的人个个都洁身自好?” “还有,你把宴请定在如意酒楼,你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谢珩:“胡说什么!我只是因为如意酒楼离在咱们府上最近;而且他们是他们,我断不会允许那些事的。” 乔乔:“你请人家吃酒,若是排场不到位,就不怕那些人背地里议论你小气。” 谢珩:“……” 乔乔忽地想起了什么,“话说回来,我怀孕不方便的这段日子,难道就没有……” “没有!”都不用说完,谢珩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我每日都是点卯,上朝,上值,回府,哪日也也没有出去乱来。” 乔乔:“你是没有,但是架不住有想拉拢或是想结交倚仗你的、妄图用美人计引献好?” 谢珩摇头:“从来没有。” 乔乔:“以前没有,保不准我坐月子这段时间还没有;我问你,若是有那面容似花腰似柳的美人趁着给你斟酒倒茶的功夫一不小心、娇滴滴的就往你怀里倒,你会怎么做?” 谢珩:“……”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熟悉的妻子,似乎才是他想要的样子。 “……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你莫要杞人忧天。” 乔乔:“你先回答我!” 谢珩:“我肯定在她没碰到我之前躲开。” 她撇着嘴,“那帮公子哥里就肯定会有人劝你,何必大惊小怪,既然来吃酒,必是要尽兴才行;然后肯定就会有那些心思不正的借着我坐月子身子不方便的由头鼓动你收用几个娇媚柔顺的小美人,你信不信?” 她语气和神情惟妙惟肖,就差没给他加上肢体动作演出来了。 谢珩绷住唇角,毫不犹豫:“我信。” 乔乔:“……” 他笑了下,“但我不愿意的事,从来没人能勉强得了我。” 同僚献美也好,上级送美也罢,本就不是不能拒绝的事,就看愿不愿意拒绝。 乔乔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又问:“那他们要是真的一人怀里抱着个美人,你要怎么办?” 男人目光倏然变得悠远起来,音调也忽然拉长,“我便说……家里那位管得严,实在是不敢。” 乔乔没绷住,笑弯了腰,“什么啊?” “你敢坏我名声我可饶不了你!” 谢珩:“逗你的,只是正经的酒席,即便有乐姬弹奏,也没人敢胡来。” 乔乔好奇:“何以见得?” 谢珩看着她,“姑父也在。” 乔乔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姑父”指的是谁。 “……陆国公怎么会?” 谢珩:“我下帖子请的。” 乔乔:? 谢珩:“姑父乃武官之首,又有爵位,有他在,谁也不敢起任何的狎昵心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乔瞪圆了眼睛,“你故意的?” 谢珩浑不在意的说道:“这声姑父,总不能白叫。” 乔乔:“……陆国公要是知道自己成了你立威的工具……” 谢珩看得分明,“放心,陆国公乐在其中。” 乔乔:“……突然发现你好狡猾。” 谢珩:“夫人过奖。” 乔乔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谢珩眼皮一紧,“别乱动。” 乔乔:“没那么严重,我白天的时候还半坐着靠了好一会呢。” 她侧躺着身子对着床沿,胸前隆起的弧度让素久了的男人一阵眼热。 说完话后,乔乔眼里只有身边的儿子。 “坐月子,需要多久?”他眼睛看向别处,不经意的问道。 乔乔不作他想,“寻常人家都是一个月,我们这样人家的至少要五十天。” 五十天…… 乔乔似是意识到什么,坏笑着道:“怎么?谢将军要把持不住了?” 幸灾乐祸的小女人,肯定是要收到惩罚的。 他不敢动她别的地方,就双手掰着她的脸颊,含住了她的红唇。 他覆下来的时候,乔乔人都傻了。儿子可还在旁边呢。 但她没有躲,甚至反手环住了他。 她又何尝不想他呢。 干柴烈火,一碰着还了得。 亲了好一会,身边的昭哥儿倒是乖巧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乔乔莫名觉得心虚。 当着儿子的面做这样的事…… 外头安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三爷,您吩咐给夫人采买的东西都齐了。” 乔乔好奇的转过头,“你给我买什么了?” 谢珩:“要在床上躺那么久,给你买了些可以供你解闷的。” 安顺和常青都是双手满满当当的走进来。 乔乔看了一眼,居然都是话本。 她笑了:“你不是说我看话本学坏了。以后都不给我看了吗?” 谢珩将儿子抱了起来,在屋里转悠。 “不给你找些事做,我怕你天天在儿子面前说我坏话。” 乔乔俏皮弯着眼睛,笑了。 一点也没有背后说人坏话被听见的心虚。 “我说得不对吗?你就是个冰块脸,从七八岁的时候就是了。” “我那个时候来府上玩,祖母喊你们过来,你那时才多大,非说什么男女有别怎么都不肯来后院,小小年纪跟个老夫子似的。” 谢珩抱着儿子又绕回来,坐在床沿。 居高临下的凝着床上的人儿。 乔乔仰着脖子,不让自己输了气势。 男人慢条斯理腾出了只手,捏了下已让他垂涎不知多时的柔软。 乔乔被他的无耻震惊的无以复加,连害羞都忘了。 看着她红润的脸色,男人倏然扯唇一笑。 “不管冰块脸还是老学究,你不都挺喜欢?” 很多个闹得厉害的晚上,他想放下她的时候,她甚至会手脚并用的缠住他、不许他走。 秒懂的乔乔瞬间脸蛋爆红。 气哼哼的躲进了被子里,只露出额头以上的半张毛茸茸的脑袋。 喜欢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请大家收藏:()夫人勾手训狗,爷乖乖就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