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1595 搭档 教堂的婴儿房里。 杰西卡充满母爱地看着摇篮中，那个被自己“买”来的孩子。 她似乎出生不到一个月，皮肤嫩嫩红红的，经不起任何风霜。 让人看了，有一种天然的保护欲望。 杰西卡虽然跟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但她的眼里，就是带着一种特殊的同情。 因为眼前的婴儿，就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二十多年前的自己，或许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被她的亲生母亲给卖掉。 虽然她已经成长了二十几年。 甚至受过了良好的高等教育。 可是她的内核，依旧是充满不安全感的。 心里总有些结，不是依靠钱就能解开的。 “爹妈做下的孽，不应该由无辜的孩子承担。” “我们都是可怜人......” “他们没有经过任何允许，就让我们来到这个地狱世界。” 杰西卡轻轻抚摸着婴儿柔嫩的脸颊。 那纯洁得跟纸张一样的孩子，什么都听不懂，只是和善地看着她。 身后，婴儿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教母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走了过来。 教母看着杰西卡，那怀揣着浓烈母爱的样子，蹲在孩子的摇篮前。 忍不住提醒了起来。 “不要同情，不要抱怨，更不要愤怒。” “一切都只是交易而已。” 教母的话，虽然让杰西卡很不认同，但她看到的，的确是一场无情的交易。 她亲眼看见一个母亲，卖掉了自己的孩子。 这真的......只是一场交易。 “这是历年来，医院录入的所有孩子的信息。” “我要你去回访调查，看看哪些孩子在事业上有了建树。” “调查完以后，我们会根据这些孩子的特点做一个模板，以后按照这个模板去收养小孩。” 厚厚的文件递在了杰西卡的手中。 上边，全部都是医院造假的身份证明。 不过照片，年龄，血型这些基础的身体信息都是正确的。 其余的身份，家室，都是伪造的。 有些身份证明，是十多年前的，也有最近的。 这些孩子，有些被卖掉了，有些没有被卖掉。 如今，他们都成年了，人生也已经被定型。 基本上可以从他们小时候的特征，可以判断他们是否有出息。 这就是教母教给杰西卡的任务。 做一个关于买卖孩子的大数据模型。 这个任务听上去极其冷血残酷。 却......又如此合理...... “为了防止你过度滥情，我给你找了个搭档。” 教母侧过身体，门外一个散发着邪笑的男人走了进来。 杰西卡抬头看去，此人是她的老相识。 “乔纳森，没想到是你！” 关于乔纳森，杰西卡有很多记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留学，甚至一起回国工作。 但杰西卡的内心深处，无比厌恶这个男人。 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人性”气息。 就好像教母一样冷血，可以完全客观地看待买卖孩子这种事情。 甚至把它当成了一场投资，一场生意。 乔纳森为自己再次得到教母重用而高兴。 可他唯一不理解的是。 为什么教母会原谅杰西卡这个叛徒？ 不过既然是教母的安排，他只能悄悄把这份不爽埋藏在心中。 “咱俩又成了搭档，以前的事儿，我们就和解吧。” 乔纳森假装释怀地上前一步，伸出手要跟杰西卡和解。 杰西卡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白了一眼这个骚包的男人，便接着低头看向手里的文件去了。 乔纳森尴尬地愣在原地，心中对这个女人的不爽也达到了极致。 该死的叛徒！ 居然跟我装傲慢？ 不过碍于教母站在自己的身后，乔纳森并没有当场翻脸。 “乔纳森，你辅助杰西卡完成这套数据模型。” “记住，不能起矛盾。” 教母刻意提醒道。 乔纳森连忙点头答应起来：“明白妈妈！我一定好好辅助杰西卡.......” 才......怪！ 妈妈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这个叛徒。 她还真是老糊涂了...... 我得想尽一切办法，搞破坏，让杰西卡永远都交不了差！ 让妈妈明白，我才是她最好的接班人！ 暗暗的野心，埋藏在乔纳森的心中。 不过回过头去。 发现杰西卡并没有跟自己一样。 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对方身上。 她很专注，两只眼睛不停地扫视着眼前的文件。 也正是因为她这份专注，才能在万干孩子当中脱颖而出，被妈妈送去出国留学，成为佼佼者回来继承妈妈的衣钵。 “听说，你那个小情郎把你给抛弃了？” 妈妈走后，乔纳森就抑制不住本性。 说出最刺耳的话语，去嘲讽杰西卡。 “哼！蠢女人都相信所谓的爱情。” “其实在我们男人眼里，爱情不过是上床的幌子罢了......” 乔纳森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杰西卡。 看她有没有生气。 她越生气，自己就越高兴。 说明自己的话，膈应到了她。 谁知，杰西卡抬头鄙视地看向自己：“你们男人？你什么时候能代表正常的男性了？” “你不过是裹着男人表皮的女人罢了.......” “装什么资深雄性！” 乔纳森听后，面红耳赤。 他的小秘密，他的小把柄，完全被杰西卡拽在手里。 自己说出来的话，明明是要膈应杰西卡，现在却被他反弹回来，伤害到了自己。 “你......” 乔纳森气得指着杰西卡，嘴里一时间也想不出反驳的话。 不过杰西卡却没有沉浸在这些，尔虞我诈的小游戏当中。 她很快转移了话题，拿着一张陈旧的表格，抬头看向乔纳森。 “你不想看看吗？” “这里居然还有你的资料。” 那是一份陈旧的出生证明，上边儿贴着一张婴儿照片，有具体的年月日，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上边还标注了乔纳森原生家庭的具体信息。 乔纳森立即沉下心来，仔细看去。 “父亲，商人。母亲，官员.......” 乔纳森看着自己父母的职业，心中有些得意。 “看来我这么聪明有智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些人啊，天生就是食物链顶端的强者。” 在那个尚未开放的年代，能有如此良好的家庭背景，已经算是人中龙凤了。 乔纳森为自己的家庭信息而自豪时。 一旁的杰西卡却诧异地看着他。 “你还挺高兴？” “你难道不想问问，你家庭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会被妈妈收养吗？” 乔纳森的思维，似乎跟杰西卡的思维完全不一样。 他几乎完全不考虑这种过去的问题。 “那怎么了？我在这里成长得很好啊！” “妈妈就是我的再生爹妈，我敬仰她，崇拜她，而且她还让我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杰西卡听后，觉得这些言语实在是有些弱智。 一个孩子，一个正常的孩子，就应该从小成长在亲生父母身边。 这才是正常的。 不过看着乔纳森那反人类的性格。 杰西卡也逐渐明白，他为什么不去深究自己被拐卖的原因。 他这种人，是典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 适者生存，自己能在这里混出头，他就觉得是最好的安排了。 “我还要感谢我的亲生父母，能把我送入教堂来。” “如果我从小在蜜罐里长大，或许我就练就不出现在的本事呢。” 乔纳森越说越得意起来。 现在的他，是斯坦福大学的硕士，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出类拔萃，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才级别的人物。 他倒是对自己的现状十分满意。 可是其他人呢？ 其他被买卖的孩子呢？ 他们可没有乔纳森这样反人类的性感。 没有爹妈的滋养，或许一辈子都生活在孤独和恐惧之中。. 1596 苦命的人 “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个你这样的奇葩呢？” “妈妈让我利用这些文件建立一份数据模型。” “我要采取大多数人的数据才行。” 杰西卡白了乔纳森一眼。 这个男人完全不具备参考性。 他在不正常的环境当中反而成长得更好。 这个世界总有几个这样反社会的人。 “简单啊！一个一个叫过来采样就行了。” 乔纳森无比轻松地说道。 仿佛这个任务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 “一个一个叫过来？” “怎么叫呢？” “又以什么样的理由叫过来供我们观察呢......” 要弄懂这些孩子的生活现状，以及三观，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乔纳森略带轻蔑地笑了笑。 “诶，我真不知道，妈妈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蠢货。” “你还真是不会利用手里的资源去调配任务啊？” “咱们的身份是什么？是企业高管，手底下有那么多家企业，以社会招聘的形式，让这些人来参加面试就可以了.......” 假装面试？ 的确，这样是最精准的办法。 不用到处跑，而且还能让这群人主动过来。 他们也会准备相应的简历，将自己取得的成就写在简历上边儿。 “那好，你准备面试邀请，我去调查这群人的邮箱信息。” 杰西卡拿着那份厚厚的文件，准备继续工作。 乔纳森看着她，心里多少有些敌意。 “喂，你压根不喜欢这份交易......对吧？” 杰西卡没有说话。 她只是一张一张扫描着，眼前这些被参与买卖孩子的信息。 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姓名：张恨水....... ...... 卓越汽车公司内部，一场悄悄准备的面试正在总经理的办公室悄悄展开。 乔纳森，作为年轻的海归，短短两年，就让卓越汽车成功上市。 他自己除了获取了不少的股权，也成功地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 而他的年纪，跟公司里的实习生比起来，也大不了多少。 可就是这样一位，在世俗眼中，无比成功的人。 却是一个从小被买卖的孩子。 此刻，他邀请了许多跟他有相同经历的人，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叫李冰，25岁.......大专文化.......” 乔纳森的办公室内部。 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坐在中央。 那男人眼神空洞，神态极其不自然，身形也比普通人消瘦许多。 一天以前，李冰还不过是工厂里流水线的一员，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数不完的手机零件打螺丝。 一天12个小时，两班倒，每个月拿4800元的工资。 在这个城市，甚至在整个社会阶级里，属于中下等。 可是，他却莫名受到了卓越汽车的面试邀请。 说是什么看到了自己的潜力。 当然，李冰本人是不会相信这句话的。 主要是，面前邀请里面有一句格外的提醒。 只要来参加面试，就能得到100元的通勤费用，而且是先给。 为了这100块钱，李冰从郊区坐了2个小时的地铁赶到了市中心。 前方的办公桌前，坐着两个打扮精致的男女。 他们的眼前都摆放着最新款的Macbook，四周显得有些空旷，这让李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而此刻，杰西卡跟乔纳森也在电脑上打量着李冰的具体信息。 这份信息，比李冰的简历更为详细。 上边写着他出生的详细信息，血型，基因，甚至是遗传病。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父母提供的基因信息。 母亲：农民 父亲：工人 看到这里，杰西卡也没有继续再看下去了。 李冰的基因实在是过于普通。 普通到，放在人群中，就会自动隐身。 怪不得当年妈妈没有买下他。 “说一说你的成长情况。” 突然，杰西卡开口发问。 一旁的乔纳森十分疑惑。 这种货色的家伙，需要问那么详细吗？ 她到底有没有认真工作？ 对面，李冰显得有些尴尬。 他自卑地低下了头，然后回忆道。 “我没有爹妈......” “我奶奶在医院的垃圾桶把我捡了起来，她独自抚养我长大......” 听到这里，杰西卡的心头一颤。 在没有爹妈的情况下，能长成一个正常的人，说明他并不差。 “面试官，我知道我很差.......” “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给我发面试邀请......” “我才大专文化，实在是......” 李冰一边尴尬地搓着手，一边自卑地说道。 的确，从世俗意义上看，他的确很差。 可是，在没有爹妈的滋养和托举，能独自活到25岁，并且还能坚持念个大专，而且还没有自暴自弃对生活失去希望。 在工厂里打工，自给自足，已经很优秀了。 “不，你很优秀！” 突然，杰西卡否定了李冰对自己的看法。 “你从小被人遗弃，还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你其实很优秀......” 一旁，乔纳森忍不住侧头盯了一眼杰西卡。 “你这怪女人，评判标准怎么这么低下？” “这可是妈妈交给你的任务，你就这么敷衍？” 只见杰西卡自信地在李冰的档案上打上“优秀”的评价。 她完全不在乎一旁的乔纳森说了些什么。 “去叫下一个面试者吧！” 杰西卡朝李冰说道。 李冰也惶恐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他大概这辈子都不明白，这次面试的意义是什么。 “乱来！那个人明明很差劲！” “你居然说他优秀？” “妈妈看到了，一定会生气，饶不了你！” 乔纳森带着一丝愤怒，朝杰西卡看去。 杰西卡却把他的话完全当作耳边风。 因为她比乔纳森多一项能力。 那就是共情能力。 她把自己，完全带入到了李冰的处境。 哪怕是自己，智商这么高的人，在完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能好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咔嚓—— 很快，下一个面试者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很邋遢的女人。 头发毛燥燥的，穿着宽松的衣服，衣服上带着各种污渍，油污灰尘....... 女人的表现，比李冰好不到哪里去。 她似乎是第一次进入如此正式的场所，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姓名！” 杰西卡朝女人发问道。 女人恍惚了一下，才慢慢地回答：“张翠......” “文化！” “初中......辍学......” “家庭！” “没有家庭......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张翠有些犹豫。 很快，她又反问了一句。 “请问，给我发面试的人，是你们吗？” 杰西卡点了点头。 似乎张翠也感觉到，自己这辈子都跟这种地方无缘。 “他们说......你们是诈骗.....把我卖到缅北去......” 张翠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杰西卡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张翠低头自卑地说道：“有......钱.....” 只要来面试，就能得到一百块。 所以能被吸引过来的，都是些低质量群体。 在乔纳森看来，这些来面试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优秀的，甚至连普通都算不上。 这些人，在数据模型当中，应该被列为最低端。 “我......有病！” 突然，张翠的眼里含着泪花。 “肾病，我再不做透析就要死掉了，所以我要赚钱......” 肾病？ 杰西卡又低头看了看电脑上有关张翠的档案。 的确，她从出生开始就带着遗传病。 这种孩子，即便是被拐卖，也没有人要。 “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活了这么久，还能攒钱给自己看病？” 杰西卡发问。 张翠苦笑：“我命苦，不过我还想活着，去打工也没人要，医院不收我，我就去天台要自杀，他们才同意，先给我看病，然后再付钱......”. 1597 真正优秀的人 明明是一段极其悲惨的经历。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同情张翠。 但是乔纳森却无比鄙视地在她的简历上写下了一个“劣”字。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劣等人。 怪不得当年没有被教堂收养。 这种天生有疾病的人，生下来就是亏损状态。 可是侧头看去，乔纳森却惊奇地发现杰西卡竟然在张翠的简历上写下了一个“优”字？ 他很吃惊，心里也很愤怒。 这明明是在乱来，明明没有把妈妈的命令当回事。 这样建立起来的数据模型，完全是一团糟糕。 不过乔纳森没有当场阻止或者发飙，而是在仔细观察杰西卡的表情。 杰西卡的表情看起来无比愁苦。 眼神里释放出来的同情，几乎要蔓延整个房间。 很明显，她已经跟眼前的张翠产生了浓厚的共鸣。 一个到处都在讲情绪的女人，能做好这份工作吗？ “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优秀了.......” 杰西卡朝张翠点了点头。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张翠。 “我听说西华医院那边，有免费的治疗，我推荐你去看看。” 张翠听后，两只眼睛都散发出希望的光茫，连忙朝杰西卡点头答谢。 “谢谢.......” “谢谢你看得起我......” “我......” 张翠明显很久没有接受到别人传递过来的善意了。 作为生活的底层，她的生活只有自卑和阴暗。 从她一出生开始，就是这样。 但她就像一棵草，一棵坚韧的草，仅仅只是想要活着罢了。 哐当—— 办公室的门关闭。 乔纳森并没有着急叫着下一位面试者。 而是侧头怀疑地看向了杰西卡。 “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面对乔纳森的质疑，杰西卡有些疑惑。 “什么？” 乔纳森指着杰西卡的电脑屏幕。 “你是不是给她的简历打了优秀？” “这种垃圾人，也算得上是优秀？” 垃圾人？ 听到这个形容词，杰西卡的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 “什么叫做......垃圾人？” 她的语气有些阴冷，似乎对这个称呼有着严重的介意。 乔纳森在自己的心里，有着一套自己的评判体系。 他带着一丝得意说道。 “我把人的评判体系分为三个方面。” “第一是外貌，穿着，礼仪。” “第二是学历，智商，情商。” “第三是事业，财富，影响力。” “当三个方面都不突出的人，也被称之为垃圾人，我建议你也跟我学学，学学怎么分辨身边的垃圾！” 杰西卡顿时感觉心里不适。 这算什么？ 把人跟商品一样，分列排布出来。 “可是，刚才那个张翠，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还没有放弃求生的意志，在我眼里她就是优秀的啊！”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起点都不一样，你以为人人都有一个好家庭吗？” “而且我们......” 说道一般，她突然想起，自己跟张翠的情况也一样。 都是被当作商品贩卖的孩子。 不过她的基因更加优秀一点。 所以才得到了教母的青睐。 而张翠这种天生带有遗传病的人，只能是被抛弃的命运。 “我真是服了你了！” “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干这行工作，干万不能带着情绪！” “算了，我看你那个样子都没有见过真正优秀的人，怪不得能看上张恨水那种垃圾人。” 乔纳森带着一种特有的高傲，斜眼俯视着一旁的杰西卡。 他无比鄙视着，杰西卡对于人的评价体系。 反而从电脑当中，精挑细选了一张，自认为不是垃圾的简历。 “下一个人，是我精心挑选的，你可以把他当作模板，看看真正优秀的基因是怎么样的。” 说完，就朝门口喊道。 “卢瑟，你先进来吧！” 杰西卡也把目光朝门口看去。 只见办公室的门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整洁西装，气质儒雅，举止得体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发型是特意吹过的，上边还打了一层清亮的摩斯，既能定型，又能散发出一股香味。 他的皮鞋是牛皮定制，走起路来不会产生褶皱，富有质感的鞋子，使得他整个人都变得有高级感。 男人先是朝乔纳森跟杰西卡鞠了一躬，然后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双腿跟胯部平行，双手规矩地放在双腿上，眼神明亮地盯着前方，没有一丝猥琐的气息。 仅仅进来不到十秒钟。 干净，利落，有礼节的表情就深深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杰西卡也瞬间对这个人感了兴趣，将电脑里的简历调整到了他的那一页。 “我毕业于东京大学，法律专业，目前已经从各大律所实习完毕，今天来应聘咱们公司的法务部.......” 卢瑟有条不紊地开始对着杰西卡进行了自我介绍。 他是个典型的海龟，虽然躯壳是东方人的模样，可是骨子里却透露出一股冒险和激进。 “等等......你的国籍已经更改了？” 突然，杰西卡注意到卢瑟的国籍居然是日籍。 他明明是在国内出生的，而且显示，被一家中产家庭收养。 当初因为定价过高，妈妈就没有把他收养进教堂。 如果卢瑟被妈妈收养进入教堂，现在说不定跟他们坐在一起呢。 只见卢瑟轻描淡写地来了句。 “日本国籍，可以让我办理更多签证，我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图个方便而已......” 为了方便办理签证，就随便更改国籍？ 杰西卡有些不解。 她很好奇，这样一个被收养过来的孩子，他的养父母怎么能供得起他去国外留学呢？ “你的父母呢？” 听到这个问题，卢瑟的脸上明显有些不适。 “我没有父母，是孤儿.......” “孤儿？那你的养父母呢？” 杰西卡继续追问。 卢瑟脸上那股不适感，越发明显。 他连忙看向一旁的乔纳森：“这明显不是面试问的问题吧？” “这些是我的个人隐私......” 乔纳森也很苦恼，杰西卡为什么偏偏要去追究卢瑟的养父母。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替杰西卡打了掩护。 “抱歉，我们公司有详细的背调，从父母家庭，到留学背景，都是背调的一种。” 见两个面试官都统一了口径，卢瑟也不好做隐瞒了。 “我本科毕业那年，跟我的养父母打官司，我把他们亲自送进了监狱......” 如此震惊的消息，跟雷电一样霹打下来。 让杰西卡和乔纳森都震惊不已。 “为何？他们虐待你了？” 杰西卡继续发问。 卢瑟笑着摇了摇头：“不，他们对我很好，他们是一对中学教师，至少在物质层面上没有亏待我......” “那怎么......” 不等杰西卡说完，卢瑟接着说：“不过我偶然发现，他们两个人都有生理缺陷，自己是生不出孩子的，我也发现自己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后来经过我的调查，发现我是他们买来的孩子。” “在法律上，他们涉嫌拐卖婴儿，刚好那个时候我的论文也是人权法，所以顺手将他们告上了法庭。” “而且我是给我自己做的原告律师。” 卢瑟说着，脸上还带着一丝骄傲。 似乎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自豪。 在大学期间，就能独立办理案子，对于法学生来说，已经很优秀了...... 可是，这些事迹，被杰西卡听在眼里，极其地不适。 “可是.......他们也养活你那么多年......” “你究竟是为什么......” 卢瑟冷笑起来：“作为一个法学生，如果我碰见不遵守法律的事儿，能坐视不管吗？” “哪怕是我的养父母，他们犯法了，我也照样把他们送进监狱里去。”. 1598 优秀的定义 “说得好！” 乔纳森一激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甚至带着一丝炫耀，看向一旁的杰西卡。 这就是我挑选出来的“优秀人才”。 怎么样？比前两个歪瓜裂枣要好多了吧！ 杰西卡的脸上并未感觉，只是一味地检查着卢瑟的简历。 突然，她瞳孔收缩，似乎发现了什么猫腻。 “等等......” “你是将自己的养父母送进监狱以后，才出国留学的？” 杰西卡抬头朝卢瑟发问。 卢瑟点了点头。 一旁的乔纳森不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杰西卡只是白了乔纳森一眼。 这个人，完全沉浸在卢瑟的个人魅力当中，当然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那你出国留学的学费，生活费是谁出的？” “我记得，即便是留学签证，也需要存款和流水证明吧？” 没有钱，怎么出国留学。 而且是一个人的情况下。 那个时间段，卢瑟还是学生，没有赚钱的手段。 只见卢瑟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把养父母的房产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我把他们的房子卖掉了，然后出国的。” 瞬间，办公室内浮现出一股无比尴尬的气氛。 这下子，就彻底明朗了。 把养父母送进监狱，不过是为出国留学做准备，留学之后，迅速更改国籍...... 此人压根不能算是优秀。 他把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务都当作自己的跳板，以及垫脚石。 这样的人，跟他在一起待久了，你得小心被他给卖掉。 所以杰西卡理所当然地在卢瑟的简历写下了一个“劣”字。 乔纳森见状，心中的愤怒再也按捺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 “故意捣乱是吧？” “优秀的人，你不挑，偏偏喜欢那些歪瓜裂枣？” 杰西卡理智地看向乔纳森。 “你的优秀，跟我的优秀，是两回事。” “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脑袋里。” “还有，你只是妈妈派来辅助我的，不是来操控我的，明白吗？” 杰西卡的气势不比乔纳森弱。 乔纳森心中憋着的怒气，又给咽了回去。 她说得对。 自己只是辅助。 没有得到妈妈的重用。 他也想不通，妈妈究竟看重杰西卡身上哪一点了？ 居然肯接纳一个背叛者？ 冷静过后，乔纳森坐了下来。 只是嘴里还不忘提醒道。 “你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数据模型上，让妈妈收养来的孩子，都是些智力低下，有基因缺陷的孩子......” “到时候妈妈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杰西卡也低着头，心里也在隐隐思考这件事。 不过她还是想不通。 一个人，一个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 他们的优秀要如何评价？ 一个婴儿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父母赠予的。 高矮胖瘦，基因疾病，甚至是性格灵魂。 难道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优秀的，有些一生下来就注定是失败的。 那在这样一个优绩主义的社会里。 那些注定失败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命运后，走向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自杀算了...... 她不相信，命运有这么残酷。 这个世界的设计之初，是这般严苛。 明明这个世界上还有信仰，还有爱....... 还有耶稣...... ...... 饿了么总部。 张恨水的办公室内，也在举行着一场面试。 “张恨水，你不懂怎么挑选人才，所以我刻意过来协助你。” 雅纯笑着看向张恨水。 不过自己的热情，却没有暖化张恨水的内心。 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 还是因为雅纯赶走杰西卡的事儿。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 “要不是你赶走了张雪霏，我就不用花高价请猎头给我找来这么多的人安排面试了。” 雅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 她知道，张恨水的心里还在生自己的气。 她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比如，让燕子装病，利用张恨水的同情。 不过自己尽量在挽回了。 他们还是生意伙伴，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且那个女人已经不在公司里了。 咚咚咚—— 这个时候，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雅纯拿出一叠厚厚的简历，朝门外喊道：“请进！” 迎面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看上去很老气，特别是脑袋上的地中海发型，眼眶下还有一圈厚厚的眼袋。 脸上带着的是那种常年加班过度的表情。 “我叫张工，之前是某大厂的执行CEO，对于公司的管理，有极其丰富的经验......” 张工一上来，就显得特别着急。 嘴里不断说着他提前准备好的说辞。 一旁，雅纯满意地听着。 但是张恨水却看出了一丝端倪。 他拿起张工的简历，将目光锁定在了年龄那一栏。 35岁！ “按照我的管理制度，我可以在35岁之前，将员工的潜力全部开发出来，绝对不会有任何浪费.......” “那35岁之后呢？”张恨水突然发问。 张工那快速的语气，瞬间卡顿了一下。 很显然，他压根没有想到面试官会问这种问题。 只见张工自嘲般地笑了笑。 “35岁？干我们这行的，压根没有想到员工35岁以后的工作潜力，因为大多数大厂是对员工有年龄限制的......” “所以你就被裁了是吗？在35岁这一年？” 张恨水的语言越来越尖锐。 张工的脸上黑下了一大片。 那种一面要迎合公司需求，一面做着违心的事儿，实在是令人矛盾。 “你知道商鞅是怎么死的吗？” 张恨水继续质问起来。 他的话语明显带着一股浓浓的火气。 “你们这些大厂的管理人员，搞什么优绩主义，在所有员工的脑袋上都悬起一把镰刀！” “却没有想过，这把镰刀最终会伸向你自己吧？” “抱歉，我永远不会聘用你这种人！” 张恨水的话讽刺又绝情。 张工绷着脸，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崩溃。 灰溜溜地转头离开了。 一旁，雅纯十分不解。 “张恨水，你这是干啥？” “大厂的管理模式，我们是该学习的呀！” “我们办的是公司，又不是什么福利场所.......” 张恨水看了雅纯一眼。 他们两个的矛盾似乎越来越深刻。 “当初我在袍衣会的时候，每个社员都有社保和基本工资。” “所以我创办外卖公司，给每个外卖员都缴纳了社保。” “我的利益，就是所有员工的利益。” “当我员工的利益都不能保证的时候，那我的利益也得不到保证！” 家国情怀，公司效益。 公司可以利用大环境不好的利用，让你为公司牺牲，辞退你。 那么所有员工将不会再对公司有归属感。 就好像在玩一场狼人杀游戏。 大家的目的，不是干好工作，而是争取下一个淘汰的不是自己。 那么公司就不是公司了。 是修罗场了！ 张恨水做不出这种事儿。 也不想看见自己创立的公司，变成这种地狱。 “可是，刚才那个人明明很优秀......” 雅纯还觉得有些可惜。 张工的履历和成绩，都是万里挑一的。 “不会做人，在我眼里再优秀也没有用！”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忠义！” 张恨水站起身来。 径直朝门口走了去。 接下来的面试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参加了。 因为那些人都是雅纯安排的。 也都是跟张工类似的家伙。 他的心里，还是怀念张雪霏。 可是...... 世界上只有一个张雪霏。 “你去哪儿？” 背后，雅纯吼道。 张恨水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你管不着！” “公司你能管着，我去哪儿你还想管？” “你对我的控制欲是不是有些太变态了？”. 1599 追杀 成功的定义是什么？ 对于男人来说，这个答案十分显而易见 那就是必须要有一个成功的事业。 手里的财富，能支撑自己去做任何事情。 不再受到任何人，任何组织的拘束。 甚至自己的手底下，还有一批能为自己效命的人。 更加要命的是，当你获得了这一切，回过头来发觉自己还很年轻！ 这就是一个男人，对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定义吧。 可是张恨水，却总是带着一丝惆怅。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成功。 事业有了，钱也有了...... 他的内心，还是觉得无比空虚。 独自落寞地走在街道上，看着街上那些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们。 那些洋溢在他们脸上的青春笑容。 张恨水竟然开始有些羡慕。 他羡慕这些拥有正常家庭的人。 他羡慕这些年轻男女身边，有一个值得托付的伴侣。 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的所有事业去交换。 换一个正常温暖的家庭。 可人这辈子，压根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 你获得了某样东西，相应的，就得失去某样东西。 自己创业如此成功，如此轻易地就取得了这样的成就，大概率就是拿他那不正常的家庭交换的吧。 “你在愁苦些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亲切地关问。 张恨水整个人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发现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羽绒服的女人，正皱眉关心地看着自己。 “顾阿姨？” “您怎么......” “老是跟幽灵一样，缠绕在我的身边啊！” 自从上次，去沈墨的庄园内，参加了一次特别的年夜饭以后。 张恨水跟顾飞燕的关系也便熟络起来了。 这个浑身保持着神秘感的女人，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温暖的母性光辉。 让从小缺乏母爱的张恨水，对她产生了一种特别的亲密感。 每当自己心情低落时，顾飞燕好像能嗅到特别的气味，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顾飞燕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 她的眼神极其不自然。 因为自己一直在窥视张恨水的生活。 一直在悄悄跟踪他，打探他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看上去很像一个变态。 “我......只是路过......” “碰巧看见了你......” 顾飞燕吞吞吐吐，用最牵强的解释糊弄着张恨水。 不过张恨水也不在乎。 正好此刻他的身边缺少一个倾诉的人。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顾飞燕，觉得顾飞燕跟雅纯年纪相差不大。 至少看上去是这个样子的。 雅纯总是喜欢管束着自己，就跟“妈妈”一样。 “你有儿子吗？” 顾飞燕心中一凉，眼神颤颤巍巍，整个人变得更加不自然了。 “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张恨水笑了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如果你有儿子的话，你会处处管束他吗？” “我公司的合伙人，是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上次你见过，叫雅纯......” “她就跟我妈一样，对我的生活，事业，完全掌控，可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张恨水走在一起，听着他述说心中的小烦恼。 顾飞燕竟然产生了一丝幸福感。 “儿子......” “我的儿子从出生开始，就被人抱走了......” 顾飞燕小心翼翼地侧头看向张恨水。 她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多年以后，还会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出现在儿子身边。 “啊？那你也太惨了吧？” “是人贩子干的吗？” 张恨水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心里也隐隐替顾飞燕感到不平。 顾飞燕摇了摇脑袋：“燕子门......不允许生孩子，他们会把孩子都偷走，跟母亲永远隔离。” 燕子门？ 张恨水又听见了这个神奇的组织。 “为什么？” 张恨水不解地发问。 顾飞燕继续解释：“如果一个女人有了孩子，那么她浑身都是弱点，执行任务的时候，会不专心......” “所以.......” “这也太扯了吧！”张恨水咬牙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退出燕子门？” 听到这句话，顾飞燕的眼神略显黯淡。 “唯一退出燕子门的办法，就是去死！” 啊？ 顾飞燕的话，听上去很沉重。 沉重到让张恨水都觉得有些窒息。 这种反人类的组织，竟然还能存在？ 就在二人聊得入神的时候。 从空中突然抛下来两个闪着金光的东西。 一旁的商业大厦的玻璃，反射着天上的光茫。 顾飞燕猛地回头望去，发现两只飞镖正朝自己抛来。 她没有退缩，而是在第一时间抱住了一侧的张恨水。 噗呲—— 两只飞镖都精准地扎入了顾飞燕的腰部，她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感到巨大的威胁。 不过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看向面前的张恨水。 “你没受伤吧？” 顾飞燕朝张恨水关心地发问。 张恨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啥事儿。 只见地面上，不断有鲜血滴落下来。 这才发现，有两只飞镖刺入了顾飞燕的体内。 “顾阿姨，你......” “是燕子门的人.......” “他们在追杀我。” 顾飞燕如实说道。 她的手，也将眼前的张恨水推开。 “别靠近我，危险。” 张恨水却显得很倔强，故意靠近顾飞燕，并且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喂？是我！” “叫附近的所有外卖员都靠过来，帮我护送一个人......” 一个电话过后。 附近跑单的外卖员，大约集结了几十个人，分别围在了张恨水和顾飞燕的周围。 顾飞燕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叫救护车。” “注意头顶，都戴上安全帽！” 张恨水有条不紊地组织着现场救援。 充实的安全感，一下子涌入到了顾飞燕的心里。 她甚至没有注意自己那失血过多的身体，而是带着一种母性的慈爱，看向张恨水。 她想要承认。 自己其实就是他的母亲...... ...... “你是说，有人从楼顶扔飞镖，扎中了她？” 西华医院内。 冷霜听着张恨水奇奇怪怪的经历，心中有些好奇。 张恨水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对，我亲眼看见的。” “两只飞镖从楼顶丢下来，扎中了顾阿姨......” 冷霜侧头看去，此刻的顾飞燕已经被包扎好，腰间的飞镖也被取了出来，好在飞镖扎中她身体的部位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休息一阵应该就能痊愈。 而她的手里，正好端着扎入顾飞燕体内的金属物。 这是她亲自取出来的。 那是两只燕子形状的飞镖。 燕子的嘴尖，细得跟针一样长，可以很轻易地刺入人体。 燕子的翅膀，无比尖锐，可以轻易划破人的皮肤。 这只飞镖，看起来更像是一件工艺品。 具有流线型的美感，但同时也很危险。 可是，真的有人能从上百米的高空，精准抛向底下的人，精准刺杀吗？ 冷霜的内心保持怀疑。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医院走廊里，又走来一个女人。 一个熟悉的女人。 “他说的都是真的。” “燕子门一直都在追杀她。”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张恨水侧头望去。 那是一个身材极为苗条的女人，身上穿着黑色紧身衣，外表套了件紧身的羽绒服。 剪着一头干练的短发，额头上还戴着一个护目镜。 冷霜见到她，显得十分吃惊。 “雅洁？”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雅洁？ 这个名字让张恨水感觉到一丝熟悉。 突然，他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雅纯的妹妹雅洁！ 自己虽然听说过她有这么一个妹妹，可是基本上没有见到过。 上次在凯旋大厦时，似乎也是雅洁出手相助。. 1600 交易 “妈妈，杰西卡根本不可能胜任这份工作。” “她压根就分不清，什么是优秀和劣质的商品。” 教堂内，乔纳森一个劲儿地朝着教母告状。 誓要将杰西卡手中的任务，全部抢夺到自己的手中。 杰西卡一脸愤怒：“商品？他们可不是商品，他们是人！” “人总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我没有办法去衡量他们的优劣性。” 关于人，究竟是不是商品。 杰西卡跟乔纳森的观点完全不同。 教母站在耶稣神像旁，紧闭着双眼，双手扣在胸口，嘴里默默念着祷告词。 她的耳朵里，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乔纳森跟杰西卡的争执。 “人，就是一种投资！” “我们要做的事儿，就是去收养那群有潜力的孩子。” “杰西卡，如果你做不来这种事儿，完全可以交给我。” 乔纳森的眼里，满是对杰西卡的鄙视。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可以很快分辨出谁才是有潜力的孩子。 当然，这种眼光，一定要排除所有的同情心。 更不要把，那群被拐卖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同类。 没有人性，这大概是乔纳森觉得自己比杰西卡具有优势的地方。 突然，正在祷告的教母，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转过身去，看了看面前的二人。 对于她来说，杰西卡和乔纳森都是自己优秀的孩子。 他们的关系是，互补。 乔纳森能看到杰西卡看不到的东西。 杰西卡也能看到乔纳森看不见的东西。 这个生意，他们两个都缺一不可。 “有个货源找到了我，说是手里有很多好货。” “正好，你们两个可以去看看。” “如果发现优秀的孩子，可以花高价买下来。” 货源？ 杰西卡心中一紧。 她忘不掉，之前在教堂里，卖掉自己孩子的那位母亲。 那简直就是个人渣！ “谢谢妈妈！” “正好，我可以向您证明，我的眼观永远优于杰西卡！” 乔纳森的反应，正好跟杰西卡相反。 他表现得很兴奋，似乎一直都在急于证明自己比杰西卡更加优秀。 咚咚咚—— 只听教堂的侧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教母没有理睬，而是默默地走向了一处阴暗的角落里。 从现在开始，她绝对不会干涉这单生意。 而是默默观察杰西卡跟乔纳森的判断能力。 吱呀—— 终于，侧门打开。 杰西卡跟乔纳森都吃惊地抬头望去。 一个手推车上，放置着四个婴儿摇篮。 一个干瘦的男人，戴着面罩，正缓缓推着那辆手推车向前走来。 “教母呢？”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戴着面罩的男人四处张望了一下。 这才看见坐在阴暗当中的教母。 “这四个孩子，分别是政要首脑，律师大亨，歌舞明星的私生子！” “具有很高的投资价值。” 男人站在一旁，指向了手推车上的婴儿摇篮。 杰西卡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 这四个孩子没有哭闹，反而睡得很安详，每一个摇篮里都放置着他们的基本信息。 有基因检测报告，有家室背景介绍。 毫无疑问，这四个婴儿，都是基因极其优秀的宝贝。 就连一旁的乔纳森，一时间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怎么样？这是我跟你们的第一次合作。” “我的货物，无可挑剔！” 戴着面罩的男人，语气有几分炫耀。 他身上的黑色紧身衣绷得很紧，背后还有一件极其宽松的披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腰带上别着几只鸟一样形状的飞镖。 “这些孩子的父母，身份都不简单，你是怎么弄到的？” 杰西卡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男人呵呵笑了笑：“呵呵，你可以问问你的妈妈，我们燕子门的信誉，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燕子门？” “就是那个侠盗组织？” 一旁，乔纳森似乎听说过燕子门的故事。 “想不到，你们连孩子都偷啊！” 乔纳森惊呼。 杰西卡低头看着这四个婴儿，心中不免同情。 他们个个家世都很优越，虽然都是私生子，那也比一般人强太多了。 “这些人的父母，非富即贵，你们教堂收养了他们，以后可以拿着基因检测报告去向他们的父母索要抚养费！” “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我的要价也不一般。” “这四个孩子，每一个孩子都值一干万！” 一干万？ 这个价格不低。 按照投资的角度来说，如果在一个孩子身上花掉一干万，那么他以后得创造至少一个亿的价值才能弥补回来。 杰西卡心中犹豫了。 乔纳森却表现得很积极。 “喂，很划算啊！” “我们教堂抚养他们长大成人，可以通过官司朝他们的权贵父母索要抚养费。” “他们的父母信息我都看过了，给得起很高的价格！” 乔纳森细声地在杰西卡耳边劝说。 杰西卡没有理会他。 而是抬头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如果我们不要，你是不是会把这些孩子还回去？” 戴面罩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他似乎也从未想过这种问题。 毕竟这四个孩子都很优质，教堂没有理由不要。 “如果你们都不要这四个孩子，那我只能去勒索他们的父母了。” “如果他们的父母都给不起赎金，那我只能杀掉他们。” “没有价值的东西，在我眼里连垃圾都不是......” 突然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掉头朝侧门走了去。 “在医院里，我碰见了一个有意思的孩子。” “他年纪很大，但发育有些缺陷.......” 只见男人又推进来一个铁笼子。 笼子里，关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 那男孩表情呆滞，神色平稳，一点也意识不到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这个孩子就当作是送给你们的赠品吧。” “别看他呆呆傻傻的，身体却没有毛病，抚养长大以后，可以卖给器官贩卖组织。” “稳赚不赔！” 或许是出于同情。 又或许是出于女性体内的那份觉醒的母爱。 杰西卡把更多的重点，投放在了这个关在笼子里的呆滞男孩。 她轻轻走了过去，男孩不怕也不喜，乖巧地坐在原地。 “杰西卡，你小心点！” “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都有记性，别让他记住你的脸。” 一旁，乔纳森不忘提醒。 这个年纪的孩子，基本成形，完全没有任何交易价值。 即便是把他抚养成人，他还是会想起一些被拐卖时的模糊记忆。 这点记忆，会给他们以后造成巨大的麻烦。 所以乔纳森对这个孩子，显得无比嫌弃。 “我们不要这个赠品，他年纪太大，长大以后万一报复我们咋办？” “在他身上投资，压根不值！” 乔纳森的眼里充满了嫌弃。 一旁，戴着面罩的男人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 “是吗？我也这样觉得，看来我还是太不小心了。” 嗡—— 只见他从腰带上取出一柄锋利的飞镖，然后蹲下身子将手伸进了笼子里。 锐利的飞镖抵住男孩的脖子，杰西卡见状立马制止。 “你干嘛？” 戴着面罩的男人连忙解释：“干掉他啊！” “他没有交易的价值了。” 杰西卡皱眉制止：“我不管，既然你都摆出来了，说明他就是商品，你不要破坏我的商品！” 明人都看得出，杰西卡是想保护那孩子。 乔纳森咬牙切齿地将杰西卡拉扯了起来。 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女人了。 “你这家伙，是想做亏钱的生意吗？” “那男孩就是个赔钱货，你护着他干嘛？” “你要是干不来这行，不如退出，让我来主管。”. 1601 消失的孩子 踏踏踏—— 西华医院育儿室的走廊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着急的护士，一路小跑着，手里还抱着一本婴儿手册。 “丢了！” “孩子丢了！” 护士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嘴里酝酿了半天，才吼出这两句话。 作为整个医院的负责人，冷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一愣。 随后才反应过来事态有多么严重。 “孩子......丢了？” 冷霜十分不解地朝护士发问。 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似乎是个很小众的事件。 她听说过手表丢了，手机丢了，但是孩子丢了这种事儿。 真的能发生在现代吗？ 那护士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从，此刻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扶着墙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晕倒下去。 病房门口，张恨水跟雅洁也互相看了看。 他们也没听说过如此离谱的事情。 西华医院的育儿室，是有专门24小时监控，而且房门还安装了密码锁，再加上医院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有人带着孩子明目张胆地走出去呢？ 冷霜冷着一张脸快步朝育儿室走了去。 没走多远，就看见几个小护士着急地扎堆互相诉说着什么。 “丢了四个？” “一次性丢的吗？” “怎么会呢，我一直在走廊上看着呢......” 直到冷霜出现，几个小护士才露出严肃的面孔。 “通知保安，将整个医院封锁，调查育儿室的监控，挨个检查病房！” 冷霜像一台冰冷的机器，用冷酷的语调朝眼前的几个小护士发出命令。 那几个小护士们纷纷点头，也明白这次事态有多么严重。 西华医院算是蓉城最好的私立医院了，这里的医生有最好的待遇，医院有最好的进口设备，甚至有时候还会举行公益免费治疗的活动。 比起周边的几个公立医院口碑不要好太多。 可是这一次，竟然一次性丢了四个孩子？ 即便有再好的口碑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育儿室门口，玻璃门紧闭，冷霜打开上边的指纹锁，用管理模式查看了今天的开锁记录。 除了几个护士和医生的指纹，并无异常。 再一瞅室内，其中最中央的四个婴儿床空空如也。 这里的位置是医院vip区域的中心，平时监控最为严格。 那也就意味着，这里的孩子，非富即贵。 一下子消失了四个？ 冷霜光是想想都觉得心里发愁。 “冷医生，要我帮你报警吗？” 一旁，张恨水热心地拿起电话来。 婴儿失踪这种事情，毕竟还是大事儿。 冷霜也不过是个医生，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可是冷霜心里却有些犹豫。 一旦报警，自己医院的名声就都毁了。 可若不报警，说不定会耽误救援的黄金时机。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雅洁悄没声地朝育儿室内走了去。 她的双眼仔细扫视着四周的墙角，突然发现一处不起眼的通风口有些松动，似乎被人刻意移动过。 她蹲下身，用手轻轻一推，通风口竟然打开了，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雅洁心中一紧，立刻回头对冷霜说：“冷医生，孩子是被人从这里带走的。” 冷霜听后，也连忙赶了过来。 她俯身查看，通道内的确有被拖动的痕迹。 “究竟是什么人，会打小孩子的注意呢？” “竟然爬通风口来偷孩子？” 冷霜无比愁苦地说道。 然而雅洁却附身往通风口深处攀爬而去，似乎要寻找更多的线索。 一旁，张恨水也左右看了看。 这间育儿室的角落处，还有一间不小的婴儿床，床上都是散落的玩具，那些玩具明显不是刚刚出生的婴儿玩耍的。 更像是三四岁的孩子，适合玩的玩具。 可是婴儿车上，却空荡荡，没有一个孩子。 “冷医生，那张床上是谁在睡？” 张恨水朝角落的婴儿床指去。 冷霜回头，内心猛地想起了什么。 她快步跑了过去，双手紧紧扶在婴儿车的边缘，仔细端详。 “不见了？” “他不见了！” 一向沉着冷静的冷霜，竟然也开始变得着急起来。 一边寻找，嘴里一边念叨“不见了”之类的词语。 冷霜身后，张恨水也跟着紧张起来，他连忙发问：“谁不见了？” “这个孩子是谁啊？” 冷霜绝望地回头看着张恨水。 “是沈念跟龙儿的儿子，沈笑！” “沈笑不见了！” 沈笑？ 张恨水顿时想起。 是当初从林啸手里救出来的那个孩子。 当初，林啸用毒品侵蚀掉了龙儿，当他们把龙儿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变得神志不清。 后来经过治疗，被送入了戒毒所。 而她的孩子，也因为沾染了一些毒素，反应迟钝，需要长期观察和治疗。 所以冷霜就暂时把他放在了育儿室的婴儿床上。 因为平时有护士的照顾，而且四周都有监控，所以冷霜并未过多担心。 可是，他现在却失踪了？ 张恨水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他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别报警！” 背后，一只虚弱的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张恨水连忙回头看去，发现是顾飞燕！ 只见顾飞燕脸上苍白，身上的伤势耗尽了她大半的体力。 可她还是支撑着身体来到了这里。 “我知道是谁干的！” 顾飞燕说出了一句令人无比震惊的话语。 “是他.......” “燕苍鹰！” ....... 教堂内部，杰西卡表情犹豫，看着眼前这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心里于心不忍。 “我买下他！” 突然，杰西卡咬牙决定道。 一旁，乔纳森觉得她有些可笑。 “你凭什么买下他？” “这是妈妈的生意，你至少要问问妈妈的决定。” “你替妈妈买下这个痴呆儿，是百分之百亏损的。” “你们女人，果然不适合干这行，这么喜欢孩子，不如干脆自己回家生一堆孩子去吧！” 乔纳森的语言，带着浓烈的刺激，只见杰西卡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伸出手狠狠地扇在乔纳森的脸上，声音清脆。 啪—— 乔纳森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他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你.....你特么干嘛？” 乔纳森捂着自己的脸，连声朝杰西卡质问。 杰西卡却表现得很坚定。 “妈妈只是让你来辅助我，而不是让你来指挥我！” “还有，不许侮辱我们女人！” “你这么聪明，不也是打娘胎里生下来的吗？” 乔纳森哑口无言，愣在原地。 明明妈妈说过，做这门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不要情绪化。 可杰西卡的身上，全部都是情绪，毫无理智可言。 就在二人无比僵持之时。 坐在漆黑阴影里的教母，猛然站起身来。 教堂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紧张。 “这四个孩子我买了，不过价格要减少一半。” 教母的声音冷冽，目光如刀割般扫过杰西卡和乔纳森。 刚才还在互相生气的杰西卡跟乔纳森此刻纷纷沉默了起来。 “什么，价格少一半？” “你知不知道，我把这四个家伙带到这里来，费了多大的力气？” 戴面罩的男人显得有些不满。 但他是卖家，而教母是买家。 这门生意，缺少的永远是买家市场。 所以教母的态度并不着急。 “你可以去问问，市面上，除了我们，谁还能开得出这么高的价格？” “再者，你刚才也说了，这四个孩子只不过是四个私生子。” “即便他们跟某些大人物有些血缘关系，可你也不敢保证等他们长大以后，那些大人物的家中，还处于权力核心。”. 1602 博弈 教母一开口就找到了压机点，让眼前的面罩男有些哑口无言。 私生子的确不如正统的孩子。 即便验证了血缘关系，某些时候那些大人物依旧不会承认。 因为一旦承认自己有了私生子，那么就侧面证明了自己的作风不检点。 严重地影响了自己的信誉。 那么他也会被排除到权力核心之外。 一般解决私生子的问题很简单粗暴。 要么赔一大笔钱，一次性买断。 要么把私生子纳入家族基金，每个月定时发放生活费。 当然，这两种解决方案，都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财富。 而且风险极高。 “哼，不愧是行家啊.......” 面罩男浅浅地笑了一下。 似乎也认同了教母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可是原本四干万的生意，一下子变成了两干万，他的心里难免有些愤怒。 只见他走到那个三四岁孩子的面前。 这个孩子，完全没有交易价值。 他从身后稳稳掏出一枚飞镖，对准了男孩的脖子。 “既然你出价那么便宜，那么这个赠品我也不会送给你了。” 说完，浑身就散发出一股杀气。 他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儿，杀死这个无辜的孩子。 就因为教母砍了他的价？ 杰西卡于心不忍，主动走上前去要将铁笼子里的小男孩拉扯过来。 面罩男装作愤怒的模样呵斥起来：“你干什么？” “这是我的商品！” 杰西卡狠狠地盯着面罩男：“多少钱，我买下他！” 干这一行，心软往往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面罩男看着杰西卡的行为，一眼就判断出，她绝对是那种善良的女人，带着浓厚的母性光辉。 为了一条小生命，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两干万！” 面罩男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这个价格。 并且开口的同时，还带着一丝挑衅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教母。 教母好不容易压低的价格，又被杰西卡的一个举动涨上来了。 “两干万？” “可你不是说，他是赠品吗？他没有交易的价值，他压根不值两干万......” 杰西卡有些慌乱。 这个价格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期。 也明显是面罩男故意刁难自己的。 可面罩男却耸了耸肩膀，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我说他值两干万，他就值两干万！” “怎么，你不诚心卖，还想管我的定价了？” 奸猾，狡诈...... 面罩男的性格，即便隔着一层面具，也止不住地蔓延了出来。 跟这种人做生意，你就得做好提前吃亏的准备。 一旁，乔纳森也有些生气。 他不明白，杰西卡屡屡犯错，而教母却视而不见。 “喂，杰西卡，你要是真愿意花两干万买一个傻子，那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快让开吧，那是人家的商品，他想动手就动手，跟你没关系。” 乔纳森说完，还不由得朝教母观察而去。 他多么希望，教母也认可自己的看法。 他多么希望，教母否定杰西卡的做法。 可教母并没有这么做。 沉默了许久的她，又继续开口。 “四干万，带一个赠品。” 教母用手指向了铁笼子里的男孩。 顿时，众人吃惊。 绕来绕去，一切的定价又回到了起点。 面罩男显得无比兴奋。 显然，他在这场生意博弈当中取得了胜利。 “哈哈哈——” “相信我，这五个孩子的价值，绝对超过四干万。” 乔纳森有些不解。 这么做生意明显是亏损的呀。 “妈妈......这......” 教母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蹲在铁笼子旁，看着笼子里关着的男孩。 这男孩不哭不闹，甚至没说过一句话。 明显是大脑迟钝，甚至是智力低下。 可教母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别人没看到的东西。 ...... 西华医院内。 雅洁顺着育儿室的通风管道爬了出来。 “连接医院下层的管道都被打通了。” “小偷应该就是用这种方式偷走孩子的。” 其余的人听后，心头一沉。 想不到这个年代，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冷医生......” 这个时候，一个着急的护士赶了过来。 冷霜回头看去。 那护士急切地说道：“保安室的保安被人打晕了，电脑上的所有监控，都处于关闭状态！” 监控也查不到了？ 冷霜心里再次一沉。 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逼啊！ 一旁，默默观察这一切的顾飞燕，再次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这就是燕子门的手法。” “是他们......盗走了孩子。” 燕子门？ 众人心中疑惑。 关于这个组织，大家只是听说过，却从未接触过。 再说了，燕子门偷孩子干嘛？ 难道孩子比博物馆里的古董还值钱？ “你们相信我，我见识过......” “我真的见识过......” “我的孩子也......” 顾飞燕回想起了往事。 燕子门是不允许偷偷生孩子的。 她的孩子，也是被用同样的手法盗走的。 虽然那个孩子，此刻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可被盗走孩子的经历，依旧折磨着她的内心。 如今再看见相似的场景，顾飞燕不由得心疼起来。 “雅洁，我们走！” 顾飞燕强撑着身体，似乎要跟雅洁一起把孩子找回来。 可是她没走两步，肚子上的伤口就开始裂开流血。 整个人也差点摔倒在张恨水的怀里。 张恨水连忙扶住她，无比关切地发问道：“顾阿姨，你身体还好吗？” 顾飞燕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咬着牙齿，心头在发颤。 一股强大的动力，似乎在驱使着她的内心。 看着眼前的张恨水，看着眼前这个不能相认的儿子。 是谁造成的？ 她的内心一清二楚。 燕苍鹰！ 那个奸猾狡诈的恶人。 一定，一定要找他报仇！ “我一定要去.......” 顾飞燕嘴里无比坚定地说着，但整个人却瘫软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伤口流出，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站立起来。 张恨水默默抱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阿姨。 总觉得她的身上，有一股自己很熟悉的执拗劲儿。 “还是去......报警吧？” 张恨水坚持要去报警。 一旁的冷霜听后有些沉默。 一旦医院丢了五个孩子的事儿被传开了，那么她的西华医院，声誉会受到极其严重的损害。 而且...... 丢了的孩子当中，还有沈念的儿子......沈笑。 要是沈墨质问起来，他该如何回答呢？ 这么大一个医院，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报警没用的。” “燕苍鹰不是一般的警察能抓住的。” 一旁，雅洁否定了张恨水的想法。 作为燕子门的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燕苍鹰的手段和凶残。 那是一个没有道德观，只是单纯地被欲望驱使行走的野兽罢了。 就连自己跟师父顾飞燕都拿他没有办法。 “燕子门，不是侠盗吗？” 张恨水回忆起了之前跟顾飞燕的谈话。 说起燕子门的时候，顾飞燕的眼里还带着一丝自豪。 她说燕子门不是盗贼，而是侠盗。 飞檐走壁，行侠仗义。 “怎么干起了，偷孩子这种丰龊的事儿来了。” 张恨水觉得有些可笑。 什么侠盗。 真正的侠，会去盗？ 雅洁在一旁听着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的燕子门，早就四分五裂了。 早已不遵守从前的道义了。 “冷医生，这件事就让我去调查吧。” “我熟悉燕苍鹰的行事风格。” 冷霜朝雅洁点了点头。 同时她也朝一旁的张恨水看去。 “张恨水，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儿。” “沈笑失踪的事儿.......你得去告诉沈墨。” “我.......” 冷霜内心有些愧疚。 她无法面对沈墨，说出沈笑失踪这种事儿。 张恨水也看出了冷霜心中的窘迫，果断答应了下来。. 1603 医院丢了五个孩子 “所以，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院病房，胡标的腰部缠着绷带，看着眼前的李爱火，眼里充满了疑惑。　　至少对于当时的情况来说，沈素清有胜算的把握。　　她有枪，有人，有资源。　　还有一个会飞檐走壁的神秘杀手。　　而沈咪咪的身边，只有一个很废材的李爱火。　　他昏迷以后，心里面一直都在担忧。　　担忧着李爱火这家伙，无法保护沈咪咪。　　李爱火眼神有些复杂，当时的情况他一两句话也很难解释得清楚。　　“你知道，在某些时候，那些权力过大的人，压根不会把我们这些普通人当人看待。”　　“他们会觉得自己是神仙。”　　“伸一伸手指，就能办到普通永远办不到的事情。”　　李爱火沉下心来，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　　权力，就等于让普通人拥有的神力。　　会让一个人变得忘乎所以。　　忘记自己也是个普通人的事实。　　“可他们始终是个人。”　　“只要是人，就有感情.......”　　“特别是对于沈素清来说，她还是个女人！”　　胡标听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李爱火讲了一大堆感受，却没说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所以，最后为什么沈素清放弃了呢？”　　“你知道她要坐多少年的牢吗？”　　李爱火认真地看向胡标。　　嘴里也极度认真地说出了那一个字。　　那一个，贯穿了所有人性的字。　　那一个，任何人都不会轻易忽视的字。　　“爱！”　　爱？　　“因为爱！”　　李爱火无比肯定地说道。　　“一个女人，一位母亲，对女儿的爱。”　　“沈素清，没有忘记自己是为母亲。”　　“她赢了，她女儿就输了，所以她选择了放弃。”　　李爱火感觉自己很庆幸。　　很庆幸遇到了沈咪咪这种女人。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憨笑了起来，用手回味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小脸蛋也红润了起来。　　整个人看起来，就跟思春的少女一般。　　病床上的胡标，看着如此诡异的李爱火，不由得好奇。　　“所以，你在脸红什么？”　　李爱火带着几分炫耀：“她亲了我......”　　“谁亲了你？”　　“她......”　　“她在她母亲面前亲了我.......”　　李爱火说完，继续低着头回味着那人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刻。　　彭——　　突然，一个枕头甩了过来，重重地砸在了李爱火的脑袋上，李爱火如梦初醒般，懵逼地抬头。　　只见胡标愤怒地朝着他吼。　　“臭小子！”　　“你这是在炫耀还是在刺激我？”　　李爱火抱歉地摸了摸脑袋。看着生气的胡标，他暗暗觉得很幸福。　　自己不但收获了爱情，还收获了这辈子都难得的友情。　　是过命的那种友情。　　“嘶——”　　胡标想要再朝李爱火甩去一个枕头，腹部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咬紧牙关，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李爱火见状，也关闭了开玩笑的状态，上去搀扶着他的后背。　　“怎么样？医生说你不能情绪激动，伤口会裂开。”　　胡标白了一眼李爱火。　　“那你还气我？”　　不过冷静下来过后，胡标的内心却泛起一丝好奇。　　那个夜晚，在那个漆黑的隧道里，那个穿着披风的杀手.......　　自己在军队里，也算是比武冠军，可是那个家伙的身手，不比自己弱，而且还把他逼入了绝境。　　“我的腹部，是被那家伙的飞镖划伤的.......”　　“真是奇怪，这个时代了，还有人使用飞镖？”　　比起好奇，其实胡标心中更多的是不甘。　　曾经找不到对手的他，此刻竟然要拼了命才能保护自己的朋友。　　他很少有陷入这种绝境的时刻。　　“是燕子门。”　　李爱火冷静地说道。　　燕子门？　　这三个字再一次传入了胡标的脑袋里。　　“就是那个，飞檐走壁的侠盗组织？”　　“你真没开玩笑啊！”　　胡标吃惊道。　　不过仔细想想，那天袭击自己的那个黑衣男，擅用钩锁，滑翔翼，飞镖和长剑，都是冷门的东西。　　“我骗你干嘛，这群人可神秘了，连警察里的档案都搜索不到具体信息。”　　“想不到，曾经的侠盗组织，竟然连暗杀的活都开始接了吗？”　　“诶，真是世风日下啊.......”　　李爱火眉头紧皱，不由得感叹起来。　　“能抓到他们，也算是立功一件啊。”　　胡标深吸一口气，望着天花板，心里却觉得这是一件奢望。　　踏踏踏——　　“快，把医院门封上！”　　“所有的人都要接受检查。”　　门外，一群小护士开始迈着急促的步伐在医院走廊弄出巨大的动静来。　　李爱火跟胡标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要知道，这里可是蓉城最好的私立医院，号称能跟阎王爷抢人的西华医院。　　在这种地方能出什么事儿呢？　　“我出去看看。”　　李爱火说完起身，往门外走了去。　　刚出门，迎面一个小护士就撞在了他的胸口里。　　“啊——”　　小护士娇小的身体不由得往地面倒去，李爱火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拉扯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小护士起身以后，连忙道歉，但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李爱火身上，而是看向医院的出口处。“发生什么事儿了？”李爱火不由得朝护士发问。　　护士刚想开口，可是想起了领导的嘱咐。　　医院里丢孩子的事儿，干万不能传出去。　　要不然对整个医院的声誉不好。　　医院声誉不好，就没有人敢来看病。　　没人看病，自己的工作也就丢了。　　经过一连串的思想斗争，小护士带着满脸的焦虑，却摇头说着：“没事儿.......”　　真的没事儿吗？　　当过刑警的李爱火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　　他顺着护士小跑的方向走去，只见医院的出口，已经设立了一道拦截处。　　所有出入的人，都要经过搜身检查。　　流感？病菌？　　怎么可能，那些护士医生都没有戴口罩，而且这种事儿也不至于隐瞒大家吧。　　就在他极其好奇之时，一双手不自觉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你？”　　那种不屑之中，带着几分庆幸的语气，让李爱火瞬间耳熟起来。　　回头一看，竟然是张恨水这小子。　　张恨水嘴角一扬，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别告诉我你也被这阵仗吓到了。”　　李爱火白了他一眼：“我刚刚从鬼门关走过来，谁能吓倒我？”　　“医院到底咋了？”　　不过，李爱火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朝张恨水发问。　　张恨水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李爱火。　　他想起冷霜提醒过自己，不能报警，但要找人帮忙。　　李爱火早就不是警察了，但他却在警局有人脉关系。　　而且这小子是自己人，口条紧，不会到处乱传。　　谨慎思考过后，张恨水便悄悄在李爱火耳边低语道：“医院丢孩子了.......”　　“什么？”李爱火大惊。　　张恨水连忙盯了盯他：“你低调点！”　　“而且丢了不止一个，是五个！”　　“五个？”李爱火再次大惊。　　内心的承受能力，也一次一次被调低下限。　　“是燕子门干的。”　　“燕子门在医院偷了五个孩子？”　　李爱火忍不住惊呼起来。　　他的声音很大，正好盖过了，周围那些嘈杂的议论声。　　一瞬间，医院安静了下来，四周都把目光投射了过来，看向了惊呼的李爱火。　　张恨水赶紧捂住李爱火的嘴，低声警告：“别再出声！”　　“你这家伙，怎么心里藏不住事儿呢？”　　“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张恨水一边提醒着，一边拉着李爱火赶往医院的后门处。　　他们要悄悄出去，避开众人的视线，以免引起更大的骚动。. 1604 傻孩子 “喂，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丢了五个孩子？”　　“什么燕子门？”　　李爱火一时间，没有将张恨水的话语全部消化完。　　现在才回想起来，他说出的这些话到底有多么离谱。　　然而张恨水还留着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等待着他。　　“丢了的五个孩子当中，还有沈笑。”　　“就是沈墨的弟弟，沈念的儿子。”　　李爱火惊起的心，又瞬间炸裂开来。　　那个被林啸关进笼子里的孩子？　　脑袋里，那些不好的回忆瞬间侵入脑袋。　　二人沉默地从医院后门离开。　　外边的天气干燥又冷清，吹打在人的脸皮上，跟刀子割一样。　　这个世界，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自己明明刚刚从鬼门关逃离，现在又遇到了麻烦事儿。　　“我去找沈墨，你去警局里托关系。”　　“如何？”　　张恨水分工明细，开始给李爱火下达任务。　　“托什么关系？”　　“直接报警啊！”　　丢孩子这种事儿，在刑事组算是重罪了。　　而且刚丢孩子的24小时内，是找回孩子的关键时间。　　说着，李爱火就要拿起手机。　　一旁，张恨水按住了他的手。　　“你疯了，警察一来，医院丢孩子的事儿不是传开了？”　　“那冷霜还怎么开医院？”　　“我找你不就是看中你在警局有关系吗？”　　张恨水听完，李爱火也立即明白过来。　　他随即打了尚武的私人手机号码。　　尚武现在是刑警队长，可以安排几个便衣来调查。　　“喂，尚队是我，你带几个精明点的人，来一趟西华医院。”　　“记住，一定要穿便衣！”　　一直等到李爱火安排妥当以后，张恨水才放心。　　“医院就交给你了。”　　“我还得去把这事儿告诉沈墨。”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沈墨的踪迹一直是个谜。　　李爱火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恨水无奈，叹了口气，径直朝前走了去。　　天空上，聚起一团乌云，一场新的暴风雨好像要来临。　　......　　“你叫什么名字？”　　铁笼子里，一个眼神呆滞的孩子，麻木地坐在原地。　　他似乎对四周的感知无比微弱，即便有人在眼前朝自己打招呼，他也不会回应。　　“你会说话吗？”　　但即便得不到回应，杰西卡依旧一次一次朝男孩发问。　　不远处，乔纳森靠在墙边，满嘴抱怨。　　“真想不通，亏了两干万，就为了买下这样一个傻子？”　　“妈妈是怎么想的？”　　在他的视野里，这个不会做出任何反应的男孩，就是一个傻子。不会哭，不会笑，不会说话，更不会闹。　　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杰西卡没有理会乔纳森的抱怨，而是低头朝铁笼子的锁看去。　　她想打开，可是那个戴面罩的男人，并没有给自己锁的钥匙。　　左右看去，只见一旁的货箱上放置着一根撬棍。　　杰西卡没有犹豫，拿起撬棍回到了铁笼子的面前。　　“退后一点。”　　杰西卡温柔地朝男孩提醒道。　　男孩依旧没有反应，两只眼睛麻木地看着他。　　杰西卡将撬棍轻轻插入锁孔，用力一撬。　　咔嚓——　　撬棍竟然弯曲了一点，而锁头却毫无反应。　　“哼，还浪费什么力气？”　　“这种傻孩子，就应该关进笼子里。”　　“你放他出来，他也感受不到什么叫作自由。”　　乔纳森的风凉话，让杰西卡感到一丝愤怒。　　“你满口傻子傻子，我也不见得你聪明到哪里去！”　　“既然是妈妈买来的孩子，你就应该尽心照顾！”　　没有人，生来愿意当傻子。　　而且这男孩，看上去很奇怪。　　杰西卡侧头看向沉默的男孩。　　男孩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尽管微弱。　　“那么厚的资料，你没看明白吗？”　　“基因劣质的人，天生就是傻子。”　　“基因优秀的人，天生就是聪明。”　　“这就是命！”　　乔纳森有些生气，他生气的点，并不是因为妈妈花高价买来了一个傻子。　　而是明明像杰西卡这样聪明的人，却把所有的同情心放在一个基因比自己低劣的人生上。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　　一个强大的肉食动物，会去同情笨拙的食草动物吗？　　这有违自然法则。　　乔纳森转身朝门口走去，他不愿跟这个傻子多呆。　　临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提醒。　　“我劝你不要跟傻子多待，会传染的......”　　杰西卡冷哼一声，目光坚定地重新对准锁头。　　她深吸一口气，这一回手上的力量格外充足。　　似乎是因为受到了乔纳森的刺激，她将这股愤怒全部使在了撬棍上，猛地往外一撬。　　锁头终于发出一声脆响，应声而开。　　铁门打开，外边微弱的光打在男孩的脸上，那孩子没有本能地伸出手囚禁，反而身体还往后缩了缩。　　杰西卡看着他害怕的模样，心里虽然同情，但也欣慰。　　男孩脸上的害怕，是他头一次表露出来的心情。　　他终于有了反应。　　他可不傻！　　“出来吧，你自由了！”　　杰西卡蹲在笼子外，朝男孩伸出双臂。　　脸上洋溢着爱的气息，没有丝毫敌意。可男孩却将脑袋埋进膝盖，不愿意去接触外边的光明。　　仿佛他早已习惯，待在笼子里的阴暗。　　杰西卡脸上的笑容僵硬。　　心里不解......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　　他钻进笼子里，似乎并不是为了逃避什么，而是寻找一种安全感。　　那狭小的空间，就好像他的庇护所一般。　　明明铁笼子的锁被打开了，他却依然蜷缩着。　　这孩子，究竟遭受过怎样的虐待？　　“没事儿，已经安全了。”　　杰西卡的举动激进了一些，将手轻轻伸进了笼子内部，就好像鸡妈妈的翅膀一样，护在男孩身体周围。　　或许是男孩也感受到了这一股细微的体温，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渐渐放松。　　抬头的瞬间，一股憎恨的眼神袭来。　　他张开嘴巴，对着杰西卡的手臂，狠狠咬去。　　“啊——”　　杰西卡内心慌张，触电般地将手缩了回来。　　看着手臂上，那一排整齐的牙印，杰西卡心中没有愤怒，只有无奈。　　“你真的这么喜欢铁笼子吗？”　　杰西卡不解地发问。　　可男孩不回答，他也不会说话。　　这样下去，他整个人都无法恢复正常。　　不会得到教育，不会跟同龄的孩子交朋友，内心更是永远处于阴暗之中。　　会逐渐变成，跟乔纳森口中那样的“傻子”。　　“妈妈.....怎么会花那么多钱买下你呢？”　　一时间，就连杰西卡也有些看不懂妈妈的决定了。　　这个孩子，完全处于“不能用”的状态。　　其余的四个婴儿，不但基因优秀，而且他们的社会属性，可以从小在教堂里得到培养。　　只要妈妈愿意，他们想被培养成什么样的人，就会被培养成什么样的人。　　这里的教育，就像是捏橡皮泥，把你捏成想要的形状。　　准确地说，是把你塑造成他们想要的形状。　　而不是把你塑造成你本来该有的模样。　　而眼前这个男孩，正处于人生最关键的塑造期。　　他却像一块顽石，拒绝被任何模具雕琢。　　“诶~真是对你没办法！”　　杰西卡轻叹一声，整个人丧气地坐在地面。　　头一次觉得，养孩子是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哐当——　　原本打开的铁笼子，骤然被男孩重重地关闭。　　仿佛被关在笼子里，对于他来说，是一件享受有安全感的事情。　　只见男孩侧躺在笼子里，背对着她，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隐隐藏在阴影里。　　那瘦小的背影，充满了无助与倔强，仿佛在无声地抗议着这个世界的不公。. 1605 肮胀勾当 “怪不得道上说，你办事很靠谱。”　　“这里是说好的现金，你拿去吧。”　　蓉城为民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内。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秃头老医生，正背对着一个穿着紧身皮衣的神秘男人。　　茶几上，是他早已准备好的现金。　　那现金一叠一叠整齐堆放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山。　　“现在只要让西华医院丢孩子的事儿彻底传出来，那么他们的名声就好不了了。”　　“西华医院的名声搞臭了，我们为民医院的名声自然就好起来了。”　　秃头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坏笑起来用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　　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边的肉瘤被挤得变了形，肉瘤上还长着几根三四厘米长的胡须，看上去极为恶心。　　“陈院长，你这招真是绝啊。”　　“都说西华医院是蓉城最好的医院。”　　“现在却传出了这样的丑闻，他们的病人自然都会跑到您这边吧。”　　穿着黑衣的男人，拿着一个漆黑的束缚口袋，一边说，一边往口袋里装钱。　　陈院长微微侧过头，似乎在跟背后的男子说话，但又碍于什么东西，不敢用正脸对着他。　　听说燕子门的规矩格外严格。　　其中，不能看见雇主的脸，是一大铁律。　　在双方不见面的情况下，完成交易。　　这样能极大地保证双方的安全。　　不过要请他们出手，价格也十分昂贵。　　一次五百万，任何事情都可以。　　杀人，盗窃，放火.......　　甚至愿意为您“私人定制”！　　而陈院长选择的任务，格外地清奇。　　居然让燕子门的人，去医院里偷孩子！　　而且还不是偷一般人的孩子，是去偷有钱人家的孩子。　　为什么？　　一切都是为了生意！　　没错，开医院治病，也是一门讲究的生意。　　在为民医院，一个小小的感冒，可以给你弯弯绕绕，检查身体，抽血化验，开最贵的西药，甚至还有中药调理，不花费个几千上万你是走不掉的。　　大家虽然口头上有怨言，但也都没有办法。　　蓉城的医院就这么多。为民医院是三甲，而且还有各种名医驻场。　　想要获得良好的医疗条件，在蓉城只有找为民医院。　　可是，自从那该死的西华医院出现以后，行业内的规矩都变了。　　遇到穷苦的病人，西华医院首先要做的事情，竟然不是那病人的病情，去水滴筹圈钱，去各大慈善机构圈钱，而是让医院的爱心基金垫付！　　而且他们使用的进口药，都是以成本价卖给患者。　　所有的先进设备，都不加价。　　甚至连医院的医师，都是挖的最顶尖的过去，待遇也是最好的。　　更可恶的是，就连去西华医院实习的护士，居然还发工资！　　这严重破坏了医院的生态平衡。　　西华医院这种毒瘤，就应该被彻底踢出蓉城去。　　以前碍于西华医院有沈墨的势力罩着。　　可是现在，沈墨的家族都破灭了，西华医院也没有了靠山。　　所以陈院长才联合其他几家医院出钱，打算将西华医院的名声搞坏，将他们彻底踢出蓉城。　　“你叫燕苍鹰对吧？”　　身后，茶几上的钱已经被黑衣人收拾得差不多了。　　“收了尾款，你可不能把咱们的交易说出啊。”　　“我陈院长的名声，在这一带可是最好的。”　　陈院长正担忧之际，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呵呵，您放心，客户的隐私，就是我做生意的根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跟您都一样.......”　　“是个讲信誉的商人！”　　燕苍鹰的嗓音，带着一股独特的狡诈感。　　陈院长让他从西华医院盗走五个孩子。　　而他又通过教堂把这五个孩子全部卖了出去。　　一个任务，赚两份钱。　　靠的是什么？　　就是整合资源。　　自己的名么，渐渐在陈院长，以及沈素清这种高级圈层的人传开了。　　以后找他做事儿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有律师，有房地产商，有企业家，甚至还有高科技公司的研发......　　在一次次任务当中，燕苍鹰也在不断整合着手里的客户人脉。　　一个巨大的暗网，逐渐搭建在他的脑袋里。谁想杀人，谁想作孽，谁想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都可以通过他们“燕子门”。　　燕子门，绝对保护客户的隐私，并且只要钱到位，所执行的任务一定不会出差错。　　信誉建立起来了。　　那么他所收获的，就不单单是财富了。　　而是所有高阶层人士的“秘密”！　　“记住了，下次找我，就打这个手机！”　　原本堆满了现金的茶几，此刻却只剩下一部黑色的老式小灵通手机。　　陈院长试探性地回过头去。　　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一旁的窗户大大打开，外边的凉风不断吹进来，使得窗帘胡乱飘舞。　　陈院长带着几分好奇，小心翼翼地朝手机走了去。　　那手机似乎是经过特殊改装的。　　整体呈黑色，上边没有任何品牌商的logo，看不出生产厂家是谁。　　不过在背面，却有一个“燕子”形状的标志。　　让人看到之后，就会想起“燕子门”。　　陈院长好奇地打开手机，指甲壳般大小的屏幕上，出现了复古的像素屏。　　上边没有任何应用，什么相册，音乐，网络，通通都没有。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通讯录。　　而通讯录也就只有一个号码。　　那个号码的备注是：剩余拨打次数1　　只能拨打一次？　　这就是单向型的一次性手机。　　这种手机，无法被追踪，无法被定位，无法被获取信息，通话记录也无法查询。　　它有诸多缺点，可是却有一个重大的优点。　　那就是“保护隐私”。　　陈院长如获至宝地将手机拿起，然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放了进去，然后直接上锁。　　他那颗悬起的心，也终于降落。　　侧头望去，他办公室的对面，刚好能望见不远处的西华医院。　　只见西华医院的大门处，已经被封锁，里边的保安护士个个状态焦虑。　　陈院长心满意足地躺在椅子上，不由得感叹起来。　　“燕子门这群人......还真是好用啊~”. 1606 引起躁动 西华医院内部。　　“医院里有人贩子了？”　　“好像被偷走了五个孩子啊。”　　“怎么可能，医院为什么不报警呢？”　　被拦在医院内，正在挨个接受检查的群众们，开始恐慌起来。　　医院丢孩子的事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慢慢传开了。　　“不行，我要去产房看看！”　　“为什么不让我去育儿室？”　　“是不是我的孩子丢了？”　　许多刚刚生产完的产妇，以及众多家属们，开始朝育儿室的门口聚集。　　可是医院里的护士们，站成一排，纷纷将产妇拦截住。　　他们都害怕，在这个混乱的环境当中，人贩子还会下手偷孩子。　　“我们要见冷医生！”　　“对，冷医生呢？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西华医院内，名声最高，同时还是这家医院的创始人冷霜，一时间被推到了舆论的最高点。　　而此刻，冷霜却扶着额头，靠在育儿室的墙壁上，局促不安。　　看着空空荡荡的几张婴儿床，她的内心极其自责，极其内疚。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了。　　五个孩子！　　五条人命！　　而且还是刚刚出生不久的人命！　　“冷医生，产妇病房里来了好多人，还有好多家属要强行闯过来。”　　“冷医生，我们拦不住他们了......”　　几个着急的小护士，也都围在冷霜的周围，无比焦虑地看着她。　　可是这个时候，冷霜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踏踏踏——　　顿时，走廊外，传来气势汹汹的脚步声。　　一群产妇，有的甚至刚刚生产没几天，直接下床，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出事儿了。还有产妇的家属们，一群年轻力壮的丈夫，誓要保卫自己的孩子。　　“让开！”　　“我来见我的孩子！”　　“你们医院怎么做事儿的，连孩子都丢，配当医生嘛？”　　一群人开始吵吵嚷嚷起来。　　冷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算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　　这种事儿既然都传开了，她也不能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勇敢承认吧！　　只见冷霜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喧闹的人群走了去。　　这家医院里的病人，大多数都认识这位年轻有为又漂亮的女医师。　　平时冷霜利用医院建立起来的爱心基金，给不少家庭困难的患者免除了医疗费。　　所以她的名声就传开了。　　甚至大家都背地里叫她“女菩萨”。　　安静~　　冷霜站出来的那一刻，安静的可怕。　　她的身边，没有身强力壮的保安，只有两个害怕得身体发抖的小护士。　　而她面对的，是一群极其愤怒的家属。　　一群随时能将她吞没的海啸浪潮。　　“对不起！”　　只见冷霜深深地朝着眼前的病人和家属们鞠躬。　　她身旁的两个小护士也愣了一下，然后跟随着冷霜的动作鞠躬起来。　　这深深的鞠躬，就好像淤泥里绽放出来的洁白莲花，一下子就让所有人的怒气平息了不少。　　“医院里，的确丢了五个孩子。”　　“所以我才要悄悄封锁医院，看看人贩子是否还在医院内，看看孩子是否还没被转移出去。”　　“所以在警察到来前，请尽量保持理智。”　　“我知道犯下这种严重的错误是我的失职，我.....会负责的！”说完，冷霜再一次弯下了腰杆，无比诚恳地朝着眼前的产妇及其家属们鞠躬。　　医德，就是医生的道德。　　是评价一个医生的最好方式。　　而看一个医生有没有医德，并不是所谓的医术是否高明。　　而是看他，在做出错误的判断后，给出错误的治疗方案后，有没有承担错误的勇气。　　对于医生来说，有责任心，愿意承担错误，就是有医德的体现。　　可是......　　谁又会买账呢？　　啪——　　人群中，不知是谁，丢来一瓶矿泉水。　　那矿泉水在空中抛出一个弧线，然后狠狠地摔在冷霜的脸上，矿泉水炸开，冰冷的水顺着她的脸部往下流淌。　　冷霜整个人被这瓶冷水泼得有些发懵。　　“谁要你道歉？”　　“我们要见我的孩子！”　　“对啊，万一是我的孩子丢了呢，你负得起那个责任吗？”　　比刚才更加憎恶的表情和语气，出现在了眼前这些人的脸上。　　毕竟......谁都是自私的。　　他们不关心医院里是否真的丢了五个孩子。　　他们只关心，丢的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而已。　　可是，如果放任这么多人，冲进育儿室的话。　　万一有人浑水摸鱼，有人抱错了孩子，会酿成更加巨大的错误。　　这一步，冷霜绝对不能退让。　　“各位，请听我说。”　　“育儿室的孩子，都不满一个月，他们还很脆弱，你们必须消毒......”　　啪——　　不等冷霜说完，又一瓶矿泉水砸了过来。　　....... 1607 道士沈墨 “都安静！”　　“全部接受检查。”　　就在冷霜快要把控不住局面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带队走了进来。　　他虽然穿着制服，但一边走，一边朝四周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周围的群众看见警察来了，不安的心也瞬间放松了几分。　　“冷医生，我们是李爱火的朋友，他让我们来的。”　　“医院内外都封锁了，我们正在全力排查人贩子。”　　尚武一眼就分辨出了冷霜。　　此刻的他，作为刑警队长，听说这里的医院丢了五个孩子，他的心情也无比着急。　　这要是在社会上，可会掀起不小的舆论啊。　　受到影响的不单单是冷霜的医院，还有蓉城的治安问题。　　冷霜稳住身形，虽然人群里有人朝她丢了矿泉水瓶子，凉水几乎打湿了自己的身体，但她也丝毫没有生气，更不会去在意。　　这种事故，在她的医院里出的，她就应该负责到底。　　别说朝她丢矿泉水瓶子，就算上来殴打自己，冷霜也认了。　　“大家听我说，既然警察都来了，你们放心，这事儿我一定负责到底。”　　“各位产妇，先回到病房里面去，我们挨个将育儿室里的孩子抱回你们的病房。”　　“一来可以排查究竟是哪家的孩子丢了，二来大家也不用慌乱地冲进育儿室，把一切都弄乱。”　　“放心，你们每家产妇的婴儿，我们都有出生证明书，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去别家医院做亲子鉴定。”　　走廊上，那群原本激动无比的群众，此刻也终于冷静下来。　　他们看见，冷霜的头发湿哒哒地往下滴落着水珠，冰冷的凉水浸透了她的白色大褂。　　可那双眼睛却依然坚定，没有因为别人朝她丢矿泉水瓶子而愤怒或者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单纯地发泄情绪是毫无用处的。　　出了问题，就应该想办法如何解决。　　“算了，我们回去等着他们把孩子抱过来吧。”　　“警察都来了，不至于再弄丢了。”　　“我们身上有病菌，一起冲进育儿室的确有点不妥......”果然，人群里传来了理智的声音。　　大伙都消了气，陆续返回病房。　　尚武也迅速组织人手，把控在育儿房的周围，坚决不让任何人随意进入。　　突然，冷霜双腿发软，整个人的精力仿佛耗空了一般，挨着墙壁倒了下去。　　一旁，尚武连忙扶着她的身体，担心地发问：“诶？冷医生！”　　“快，护士呢......”　　......　　龙虎山上的道观里。　　自从三风道长走后，这里似乎就被沈墨接管了。　　他开始跟云隐小道士学着打坐修行，学着蓄胡须，盘道士头，甚至穿着素色的道士服。　　一副要出家，与世隔绝的模样。　　“我喜欢这里，当一名道士似乎也挺不错的。”　　沈墨悠闲地坐在台阶上，望着山上落下的斜阳，温暖的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满眼望去，都是幸福的时光。　　在这道观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寻求心灵的宁静。　　山上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沐浴在金色的光辉中，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岁月静好。　　“沈墨先生，你要接替我师父？”　　唯一觉得不好的，只有小道士云隐。　　他虽然不明白，沈墨给自己的师父说了些什么话语，使得他匆匆忙忙下山去了。　　并且临走前也交代，道观的一切事务都交给沈墨打理。　　但云隐心中却有些忐忑，总觉得沈墨的到来打破了道观的宁静。　　沈墨抬头望着天空，不敢肯定地回答，也不敢肯定地拒绝。　　“不好说......”　　“不过我跟道法还是有缘的。”　　“但......”　　说到这里，沈墨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让他无法彻底放下尘世的纷扰。　　“就像你师父那样，在道观里修行了这么久，但是一得到自己心上人的信息，立马乱了心境，不管不顾地跑下了山去。”　　“我也一样......”　　“我的心，一半是链接这里，一半是链接在山下的。”　　沈墨轻叹一声，这种感觉，不知是牵挂，还是担忧。他做不到完全坦荡地放下，又做不到纯粹地在道观修行。　　其实他跟三风道长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你呢，小道士......”　　“想不想下山去看看？”　　“山下可精彩了。”　　突然，沈墨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云隐。　　这家伙，别看他年轻，却是个绝世高手，或许是从小上山下山锻炼的缘故，他爬山的体力比起一般人来，要强上许多倍。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身功夫，能给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云隐笑着摇了摇头：“我才不下山呢！”　　他说得很坚定，没有像沈墨那般犹豫。　　仿佛知道了自己这辈子的宿命似的。　　“为什么？”　　沈墨很好奇。　　云隐这么年轻，正是对世间的一切充满好奇的年纪，他难道就不想看看外边的花花世界？　　“你，还有我师父，还有每天那么多上山的游客，都向往山上的生活，都想来道观里寻求内心的一片宁静。”　　“你们可不傻，要是山下的世界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为什么你们还要争先恐后地来道观里祭拜呢？”　　“这证明，山下或者城里的生活，钩心斗角，水深火热.......”　　云隐虽然没见过世面，但他的悟性还真不低。　　他说的话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测，不过还真让他给猜对了。　　他这样天生有灵性，又有能力的人，的确应该好好待在山上。　　到了山下，指不定会被那水深火热的环境给带坏。　　“呵呵，你这小家伙，见识还挺不错......”　　“我要是跟你一样有悟性就好了。”　　“如果我......”　　说到这里，沈墨沉默了。　　如果我能斩断山下所有的牵挂，所谓的朋友，亲人，财富，名声......　　或许就真的能安心待在这破旧的道观里，修行一辈子了。　　不过自己已经入世了，想要彻底抽身，谈何容易。　　说到底，还是那四个字：顺其自然。　　沈墨望着远山，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1068 神秘来客 沈墨畅想着，自己能斩断一切世俗的事务，安心在这大山里修行。　　不管修行什么。　　修行道行也行，修行身体也罢。　　他所追求的，是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人，太善良了。　　人，也太阴暗了。　　他见过太多太多极端的人。　　自己已经不想再看见这种人，所做出的蠢事儿了。　　可命运这种东西，好像在他的身上缠绕着什么似的，不管自己躲在哪儿，总是能闻着味儿来。　　“请问这里有人吗？”　　道观门口，传来一声轻呼。　　云隐小道士顿时抬头望去，整个人愣了一下。　　实际上，他见过不少来道观祈福上香的游客。　　只有一种人，能够吸引自己的眼球。　　那就是女人。　　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他从小在这道观里长大，唯一见着的活人就是自己的师父。　　自己正值青春时期，对女人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虽然道教讲究修行，修心，修身。　　可是......云隐是道士，又不是和尚，没有所谓的戒律。　　“有没有人？”　　那温柔的轻呼再次传来。　　沈墨好奇地抬头看向云隐。　　这小子愣在原地许久也没个动静。　　自己虽然说要接手这个道观，但现在不也还没接手嘛，还不是这里的主人。　　接客这种事儿，理应让云隐去做。　　只见云隐小道士脸红了半边，一股青春期特有的羞涩，使得他张不开口，迈不开腿。　　就如同在学校里看见喜欢的人朝自己走来，本能地低头绕开。　　沈墨也好奇地顺着云隐的实现朝道观门口看去。　　原来走来的是一个女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熟悉的女人。　　那女人身材高挑，一身小麦肤色，妆容大方，有几分欧美范儿，举止也干净利落。　　虽然跟主流的审美，白瘦幼不同。　　她是那种健康的美感。　　“原来你喜欢这种款式啊。”　　沈墨轻轻对着云隐说了句。　　云隐显得更加羞涩了，低头否认：“什么？我喜欢什么？”　　沈墨淡淡地笑了笑，暗自将这个秘密收纳在心里，随后就朝门口的女人招收回应。“张雪霏！”　　“你咋找到这儿来了？”　　听到“张雪霏”这个名字时，门口的女人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叫的自己。　　杰西卡抬头望去，也才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看见了沈墨。　　“别叫我张雪霏，叫我杰西卡.......”　　杰西卡面容凝重，心里的事儿都快写在了脸上，那种忧郁感都溢满了出来。　　沈墨歪头好奇：“诶？你不是说你改名了嘛？”　　他还记得，那天在车上，杰西卡亲口说自己改名叫“张雪霏”的。　　这个名字，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杰西卡低下头，明明一副大方的模样，却表现得跟东方腼腆女人一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沈墨明白，这姑娘不会平白无故地来找自己，他先是将一旁的云隐支开。　　“喂，小道士，去给我的朋友泡杯茶。”　　云隐看着杰西卡，愣愣的没有反应。　　沈墨用手掐了一下他的大腿，他才梦醒般地点了点头。　　“欸？啊，好！我去泡茶.......”　　云隐走后，沈墨才站起身，看向杰西卡。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跟张恨水掰了，找我解决问题。”　　“因为情感方面，我也不擅长。”　　很显然，这么浅显的问题杰西卡是不会特地来这里一趟的。　　杰西卡的心里，有更加严重，甚至是阴暗的矛盾。　　“我听说.......你很能给别人拿主意。”　　“我听说.......你总是能帮别人解决问题。”　　“我听说.......连妈妈都承认你是个可敬的对手......”　　杰西卡的嘴，就跟断断续续没有修好的水龙头，挤一点是一点，一点都不畅快。　　“你别听说了，我就在你面前，有啥事具体问我。”　　“欸！真是的，我躲在哪儿，你们都能找得到。”　　沈墨不由得叹了口气。　　明明自己刚才还想在道观里清修，成为一个与世无争的小道士。　　他无奈地低头，看着身上的素衣道袍。　　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穿它了。　　“抱歉，我听说妈妈上次是来这里找到您的。”　　“所以我就试着来了，没想到您真的在，而且......还出家了？”杰西卡看着沈墨盘着的道士头，身上穿着长袍，就跟庙里的和尚，她不了解国内的宗教文化，什么和尚道士也都分不清，所以顺口说了个“出家”。　　“出家？”　　“不不不，我这就跟......你们教堂一样，是信教了......”　　教母跟杰西卡应该都是基督徒。　　所以沈墨就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说道。　　果不其然，杰西卡听后立即点了点头。　　“我有一门生意.......”　　“想要找您请教.......”　　随后，杰西卡开始说起了自己心中的烦恼。　　但她说话的方式，还是跟挤牙膏一样，断断续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沈墨实在是受不了。　　摆了摆手拒绝道：“我不懂做生意，你去问张恨水吧，他是商业奇才。”　　“我现在只想遵循主的福音，默默地在这里耕耘《圣经》的教诲。”　　只见杰西卡的眼角，竟然开始滴落眼泪。　　“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我.....真的没办法了.....才来找您......”　　哭了？　　沈墨惊奇地看着她。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杰西卡是个无比果断的女人。　　她反抗教母，帮着自己逃离教堂。　　那个时候的她，浑身充满了勇气。　　沈墨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儿，让这么一个果敢的姑娘，变得如此纠结。　　沈墨张开双臂，慢慢地将杰西卡搂在怀里。　　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慰起来：“张雪霏，看来你的新生活有些麻烦。”　　“行，我就帮你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事儿。”　　另一旁，云隐泡好了一壶上好的茶。　　他把师父珍藏的百年龙井都翻找了出来，为的就是款待那位令自己心动的姑娘。　　可是端着茶杯，心情愉悦的他远远看去。　　只见刚刚那位姑娘竟然靠着沈墨的肩膀微微抽泣。　　啊？　　什么情况？　　沈墨他.......　　一时间，思春的少年还没开始初恋，就感受到了失恋的苦楚。. 1069 停尸房的交易 蓉城为民医院。　　阴冷的停尸房，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啼。　　“啊呜——”　　一个被破布随意包裹着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的寒意，不断张嘴大哭。　　“哎呀，哭哭哭！”　　“没用的东西！”　　“自打你生下来，老子的手气就没有好过。”　　一旁的凳子上，一个穿着破布棉袄，浑身酒气的干瘦男人，对着婴儿大骂。　　即便那个婴儿什么都听不懂，仅仅是出于对环境的恐惧而哭泣。　　只见男人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对骰子来，愤怒的脸上才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　　“别怪爹狠心，那你换点赌资，这一次我一定会把输掉的全部赢回来！”　　“待会儿见了陈院长，你可要好好争气，给老子卖个好价钱。”　　男人刚刚说完，同往停尸房的电梯就亮起。　　叮——　　电梯门打开，一个嘴角长了颗肉瘤的中年男人，背着双手表情严肃地走了出来。　　“二狗，你特么人呢？”　　陈院长大吼。　　不远处，二狗跟见了干爹一样，无比谄媚地跑了过来。　　“哎哟，陈院长，好久不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二狗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在陈院长脚边磕头，样子卑微急了。　　因为他还有一门见不得人的生意，要仰仗这位陈院长。　　面对二狗的殷勤，陈院长丝毫不领情，一脚将二狗踹开，然后白了他一眼。　　“你娃呢？”　　“资料我都打印好了。”　　只见陈院长从兜里掏出一叠出生证明表格，上边儿有二狗孩子的详细信息，包括血型，遗传疾病等等......　　只不过，在孩子的家属那一栏，却是空格。　　这种婴儿信息，在明面上是弃婴，可以配合福利机构直接收养。　　但二狗心里清楚，这就是买卖孩子嘛。　　只不过由医院当中介，因为他们可以造假信息，让收养程序变得合法了一些。　　“啊呜——”　　只听停尸房深处，传来婴儿的啼哭。　　陈院长眉头紧皱，连忙寻声赶去。　　果不其然，在漆黑的墙角处，看见了那个被破布包裹着的婴儿。“该死的二狗！”　　“你看看你给孩子穿的什么东西？”　　“要是让客人见了怎么办？”　　陈院长在乎的，并不是孩子的安危，而是裹在婴儿身上的那块破布，影响卖相。　　毕竟商店里正经的商品都有包装嘛。　　如果包装不好，那么卖出的价格也会相应地减少。　　二狗摊开双手十分无奈：“陈院长，你知道的，我家里的钱都被赌光了，能给这狗崽子留下一块破布已经算够意思了。”　　陈院长白了白二狗。　　这种人渣，他屡见不鲜。　　自己也不想跟他扯上太大的关系。　　要不是自己过来赚钱，恐怕二狗连见上自己一面就难。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客人马上就来了，赶紧找块像样点的衣服把孩子包裹上！”　　陈院长吩咐道。　　二狗也发了愁，左看看右瞅瞅，突然看见一个停尸间里，那死人的衣服还没扒干净。　　他两眼发光，像是瞅见了什么宝贝似的猛地冲了进去。　　陈院长无奈地吼了一声：“欸！你.......”　　但也只得是叹了口气。　　角落里，婴儿的哭啼显得更为凄惨。　　有些人，生下来就是造孽的命。　　“嘿嘿，狗崽子，你有福了。”　　几分钟后，二狗笑嘻嘻地从停尸间里走了出来，不过他的手里多了一件粉色毛衣。　　那是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　　二狗无比自豪地将这件死人毛衣，套在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身上。　　那婴儿明显是哭累了，没有了啼哭的力气，在获取了温暖之后，开始熟睡。　　二狗见状，两只手将他高高举过头顶，就像是举起奖杯那样，在陈院长面前跳来跳去。　　“嘿嘿陈院长，你看，他不哭了！”　　“我的儿子，就是这么懂事儿！”　　“这么懂事的孩子，能卖个好价钱吧？”　　二狗明明很蠢，却总以为自己很聪明。　　他想用这种方式，来体现自己孩子“懂事儿”的价值。　　却不料，他这种蠢人的基因，分文不值。　　陈院长只是看在眼里，心里却无比鄙视。　　叮——突然，停尸房的电梯再次打开。　　电梯按钮停在了负二楼。　　两个漆黑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男一女。　　陈院长咽了咽口水，侧头朝二狗警告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一句话都别说。”　　这个笨蛋，只会把这场交易搅黄。　　阴冷的停尸房，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即便是冬天，沈墨也能明显感觉，身上有一股燥热。　　强烈的不适感，让他保持着高度警惕。　　跟随在杰西卡的背后，抬头望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等待着自己。　　“是教堂的吗？”　　陈院长微笑着伸出手。　　杰西卡勉强地微笑。　　她侧头看去，发现陈院长的背后，一个干瘦的男人，正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　　“你真是有创意，竟然把孩子带到这里。”　　杰西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弱的愤怒。　　她在担心那个孩子。　　这么小一个孩子，放在死人所在的房间里。　　不嫌，丧良心？　　陈院长乐呵呵地笑了笑。　　“呵呵，大晚上的，医院里就这里没人，咱们办事儿都方便。”　　“我是不害怕的，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说完，又将腋下夹着的文件递给了杰西卡。　　“请过目，这孩子的身体一切健康。”　　那是一份出生证明，有为民医院的公章。　　教堂拿着这份证明，可以直接收养这个孩子。　　杰西卡扫视了一眼，血型，遗传病之类的信息都涵盖在里面。　　不过她却不在意这些，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陈院长身后那个干瘦的男人身上。　　“这么说，你是这孩子的亲爹？”　　二狗愣了一下，心情激动的他忍不住站了出来。　　“嘿嘿，这是我儿子，怎么样？”　　“你看上没有？”　　陈院长却用手将二狗往后退了退。　　看上个屁！　　你那张丑脸一露出来，客人的购买欲就会降低三分。　　就你这破基因，还挺有自信？　　然而这一切，都被沈墨看在了眼里。　　此刻，他的心情有些恶心。. 1070 沉默的沈墨 杰西卡没有再说话，而是回头看向了沈墨。　　沈墨是个聪明人，不用她解释也能看明白，现场是在干些什么。　　只见沈墨的表情也有些木然，心情也极度复杂。　　“价格还是老样子，6万，你说呢？”　　陈院长用手摸了摸嘴边的肉瘤，浮现出一丝狡诈的微笑。　　他之所以会帮着二狗卖孩子，是因为这6万里，他得赚3万。　　一旁的二狗听到这个价格，也十分满意。　　“6万不错了，你看看我孩子多健康，长大了能给你做不少的事儿呢.....”　　二狗举起自己的孩子。　　沈墨低头看去，只见一件粉红色的毛衣里，露出一张面容惨白虚弱的婴儿脸颊。　　在这种阴冷的地方，这婴儿看上去跟个死人一样。　　或者说，他这种状态，跟死了有区别吗？　　被亲爹抛弃，就等于死去。　　“你......为什么要卖掉他？”　　终于，沉默了许久的沈墨，忍不住开口发问。　　二狗明显被这些问题弄得有些懵。　　为什么？　　“当然是缺钱了？”　　“我着急去回本呢！”　　回本？　　沈墨的眼神跳动了一下，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对了，这不是卖，只是暂时寄养在你们家。”　　“等我回了本，我花两倍价格买回来。”　　“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最近手气好着呢。”　　二狗说完，又刻意腾出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对骰子，放在嘴唇边当宝贝儿似的亲了亲。　　而他真正的宝贝，那个可怜的孩子，却被他像是拎物品一样，单手提着。　　赌狗？　　沈墨一下子对二狗作出了准确地判断。　　“我告诉你们，时来运转，厚积薄发，我算过了，我已经连续输了几十盘了，按照运气，我马上就要爆发了！”　　“这一次，我全部赌大的，争取一次性赚回来......嘻嘻......”　　二狗露出他那一口烂牙，奸笑起来。　　陈院长白了一眼这人渣，连忙抢过话题。　　“抱歉，这家伙脑袋有点问题，但他的孩子我是经过详细检查的。”　　“孩子很健康，没有任何遗传毛病，如果你们对价格有异议，还可以谈！”陈院长大概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两个人对二狗的性格有些意见。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下崽儿会打洞。　　什么样的品种，生什么样的品种。　　就二狗这种废物，他儿子多半也跟他性格一样。　　遗传嘛，是门高深的学问。　　陈院长害怕眼前这两个买家，看见二狗这蠢样，对他的孩子失去了购买欲望。　　所以试图通过价格来稳住二人。　　杰西卡侧头看向沈墨：“你觉得呢？”　　杰西卡特地带沈墨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看，看看这蓉城的阴暗角落，竟然还存在着这种交易。　　她明白，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小。　　所以特地找来沈墨。　　沈墨的背后，至少还有一群有力量的人。　　她实在是受不了，一个个刚刚出生的生命，像商品一样被买卖。　　虽然自己，也是这样被交易给妈妈的。　　沈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稳稳地说道：“买了。”　　一时间，沉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陈院长连忙上来要跟沈墨握手：“哎呀，您真是太有眼光了......”　　可伸出来的手，却完全被沈墨给忽视。　　只见沈墨背过身去，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杰西卡也有些吃惊。　　沈墨竟然同意了这场交易？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6万！给我6万！”　　二狗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朝杰西卡张开，示意她赶紧拿钱。　　杰西卡看向那个被鲜亮的粉色毛衣包裹着的孩子，无奈地从包包里掏出6万现金来。　　二狗见状，一把将钱夺过，然后快速冲向电梯。　　“翻盘！”　　“这次我一定能翻盘！”　　“给我一次机会，哈哈哈......”　　兴奋的心情，令他忘乎所以，连身后的陈院长，都被抛之脑后。　　陈院长一边跑一边追：“欸！你还没给老子分钱呢！”　　“混账东西，给我回来.......”　　二人几乎同时冲进了电梯里，消失在了沈墨跟杰西卡的视线当中。　　停尸房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这一刻，沈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燥热，而是阴冷，对人性的阴冷。四周躺着的冰冷尸体，也不再那么可怕。　　因为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活着的禽兽。　　“谢谢你.......”　　沈墨轻声说道。　　杰西卡愣了一下：“什么？”　　只见沈墨转过身来，双眼布满了可怖的血丝。　　“谢谢你，让我见识到了......世界上还有这么恶臭令人作呕的交易！”　　“我见过毒贩子，我以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冷血的人了。”　　“呵呵......看来我是没见过下限更低的人。”　　杰西卡抱着怀中的孩子，心中疑惑。　　“可是你......为什么要同意这场交易？”　　“你的心里跟我是一样的吧......”　　“很反感这种交易，对吧？”　　沈墨同情地看向那个孩子。　　那个面色冷清，却被鲜亮的粉色毛衣包裹着的孩子。　　明明刚刚出生，却跟个死人一样绝望。　　“因为我害怕。”　　“害怕这无辜的孩子，落在那种人渣手中。”　　原来如此。　　看来沈墨，心里也是担心这孩子的。　　“其实......”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就在蓉城，就在妈妈的教堂里。”　　“包括我，也是这么交易得来的。”　　杰西卡想起了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　　那种彻底隐藏在阴暗里，将冰冷的笼子视为自己的屏障的孩子。　　她再也不想看见这么绝望的眼神了。　　还有这些令人作呕的交易。　　她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把这些事情，当作一场普通的交易。　　“沈墨，帮帮我......”　　“妈妈要我接手这些交易......”　　“我没有退路，我......”　　她已经背叛过一次教母了。　　如果她还有第二次背叛。　　那么她的第二次结果，不会是谅解.......而是深渊。　　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深渊。　　沈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望着天花板那阴冷的白炽灯。　　蓉城的罪恶就好像他身上的污垢一样。　　不清理干净的话，自己的心里也绝不会平静。. 1071 我能做些什么 “有一句话叫滥杀无辜。”　　“我觉得现在也应该有“滥生无辜”这个词。”　　“对于穷人家庭，对于连自己的生活都负责不了的人来说。”　　“不生孩子是最大的善良。”　　夜里，沈墨抱着怀中面色铁青的孩子，缓步走出了为民医院。　　医院内那刺鼻的西药味儿，无不刺激着沈墨内心那最敏感的情绪。　　他也是人，他也是从一个糟糕家庭混出来的人。　　他知道，在一个糟糕家庭长大的孩子，有多痛苦。　　自己耗费了多少年的精力，才从那糟糕的家庭走出来，然后发誓要自己创造出一个有“爱”和包容的家庭。　　可是现在，沈墨看着手中的孩子。　　他仿佛看见了无数个“沈墨”。　　自己，也许是最幸运的那个“沈墨”。　　他有了钱，有了一帮信任的朋友，曾经还有过一段短暂的家庭。　　可又有多少个“沈墨”，没能从父母的混蛋基因里逃脱出来？　　没能从糟糕的环境当中解脱出来。　　幸运的“沈墨”只有一个。　　不幸的“沈墨”却有无数个。　　而此刻，沈墨怀中抱着的孩子，就是这万干不幸“沈墨”当中的一个。　　“沈墨.......孩子我要抱回去。”　　身后，杰西卡面带委屈，指了指沈墨怀里的孩子。　　她露出一副很违心的模样：“那是......妈妈的财产。”　　形容一个婴儿，形容一个人是财产。　　或许是教堂里，特有的形容词。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妈妈的财产。　　财产的共同属性是什么？　　那就是具有交易性，那就是具有流通性，那就是具有投资性。　　而沈墨怀里的婴儿，刚刚经历了交易性，和流通性。　　不过投资性还没慢慢凸显。　　但这不着急。　　等到孩子十八岁，他有了赚钱的能力，他的身体成长完毕，他身上的投资性就显现了出来。　　哪怕这个孩子不学无术，往最糟糕的方向去发展，那也无所谓。　　因为他身上的一颗肾，至少价值五十万。　　他身上的一颗心，至少价值二十万。　　他的口，嘴，眼，鼻，他的手，足，心，脾。　　都拥有巨大的投资回报。　　没有人会心疼这个孩子，因为他本来就是交易得来。　　是商品，不是人！　　沈墨有些不舍，他同情地看着这个婴儿，看着他的那个混蛋父亲因为6万块，就把他给卖了。　　这样糟糕的命运，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自己的手中发生。　　一股莫名的愤怒突然涌现。　　他抱着孩子后退了半步，极其严肃地看向杰西卡。　　“我不给会怎样？”杰西卡摇了摇头：“不给的话......他会没有活路。”　　她颤巍巍地指向那个孩子。　　“所有的交易都有记录。”　　“所有的买家，卖家都严格筛选。”　　“如果记录中的孩子，不在买家手里，那么这个孩子会被铲除。”　　沈墨听后，心中有些动摇。　　他很清楚，杰西卡口中的铲除就是死亡的意思。　　买家和卖家对不上号，孩子不能活。　　这大概是这一行的规矩。　　“再说了，你保护得了一个......”　　“你保护得了干干万万个吗？”　　杰西卡苦笑。　　光是教母，拿给自己查看的出生证明记录，就有厚厚的上干页。　　包括她自己。　　“几十年了，有医院协助，有教堂把孩子名正言顺地送到国外去。”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一张亚洲脸，要取一个外文名呢？”　　“我也想拿回我的中文名，我也想叫张雪霏，可是我一出生就叫杰西卡！”　　杰西卡很无奈，她想要呐喊心中的不公。　　可她的命运，早在她出生之前就确定好了。　　她从一出生开始就是杰西卡，而不是张雪霏。　　即便中途改了名，换了姓，那她的骨子里，还是杰西卡。　　她永远都不是张雪霏！　　“沈墨.......我只能让你看这么多了。”　　“求求你，做些什么，帮帮我.....”　　“我的命已经被拴住了。”　　杰西卡上前一步，强行将沈墨怀中的婴儿夺走，那包裹着婴儿的鲜亮粉色毛衣，映衬着婴儿脸蛋僵白的脸色。　　有些人，一出生就死了。　　“我......能做些什么呢？”　　沈墨低头，也有些苦笑。　　他原本只想在道观里，好好享受清晨宁静，好好享受余晖温暖，好好享受傍晚微风......　　可总有这档子事儿，那档子事儿找到自己。　　他早就不是蓉城话事人了。　　他早已不想当蓉城教父了。　　没办法，这些恶心丑陋的事儿总是来黏着自己。　　“教堂的信息，我可以拿到，他们收养孩子，大半是联系国外买家，可他们手续齐全，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　　“重要的是医院......”　　“那些孩子是怎么来的，假的出生证明是怎么办理的，这个需要靠你来调查。”　　杰西卡无比期盼地看向沈墨。　　她知道，这个看起来忧郁过度的男人，心里是有光的。　　这或许是为什么，自己要找他帮忙的缘故吧。　　“沈墨......你真是蓉城第一大好人......”　　说完，杰西卡便抱着孩子朝远处的路灯下走去。　　辉煌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直到融入了黑暗里。......　　“沈咪咪啊？”　　“她现在可忙了，她已经把自己的舅舅，爸爸，妈妈全部送进去了，甚至她爷爷也差点晚节不保......”　　“若不是军队力保，恐怕她爷爷也要在监狱里度过。”　　“我最近一次看见她，还是在法院里，她跟四五个顶尖律师一起商讨给村民赔偿的事儿。”　　“我估计没有个小半年，她是空闲不下来了.......”　　改革组的小院子里。　　唐龙开始在院子周围种起了盆栽，他一边拿着剪刀修剪盆栽一边说着这些话语。　　最近的小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忙活。　　上上下下清闲无比。　　“我不是问沈咪咪，我是问沈墨！”　　张恨水略显着急，唐龙是不是有些耳背，怎么老是自言自语，听不清楚自己的问题。　　他跟在唐龙屁股后边儿继续加大了音量。　　“沈墨去哪儿了？”　　突然，唐龙愣了一下，手里的剪刀也顿在空中，脑袋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欸！”　　“我想起来了！”　　张恨水的嘴角微微扬起：“你想起沈墨在哪儿，对吗？”　　“说啊！快说！”　　可是唐龙却转身朝院子一旁的房间走去。　　嘴里还默默念叨着：“前几天沈咪咪给我发了一个什么改革文件啥的。”　　“什么市长议员制，什么公务员财产公示.......”　　“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这很重要！”　　说着，唐龙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朝着房间小跑而去，完全将身后的张恨水抛之脑后。　　张恨水傻眼了。　　疯了这人？　　完全当我是空气吗？　　可是此刻，他的心里真的很着急，因为他有十分重要的事儿要跟沈墨说。　　自己找遍了沈墨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没见着他的人影。　　一天一夜了，他人呢？　　就在张恨水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一个没落的身影慢慢拐入了小院子里。　　张恨水眨巴了眼睛。　　是沈墨？　　他表现得比刚才的唐龙还要着急，三两步直接冲了上去。　　“沈墨，你先听我说，我......”　　不等张恨水说完，沈墨却一脸失落地走开了。　　现在的他，听不下任何话语。　　看见了那么肮脏的交易，心里面全是一幅幅令自己恶心的画面。　　他能改变什么？　　他又能做些什么？　　“喂！”　　“到底能不能听我说句话啊！”　　张恨水急了。　　一只脚猛猛地跺在地面，发出剧烈的声响。　　失了神的沈墨这才微微侧过头来。　　只见张恨水急切地吼道：“你弟弟的孩子，被人偷走了！”. 1072 养孩子，不是一种投资 “啊呜——” 粉色毛衣内，那个被包裹着的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 杰西卡显得有些慌张，她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朝教堂里走去。 可是自已走得越着急，孩子就哭得越厉害。 “啊呜，啊呜——” 路边，不少人开始注意到自已。 因为她的打扮，实在是不像一位母亲。 她穿得过于干练，畅通皮鞋，外加钉刺皮衣，扎着高高的头发，带着浓浓的眼妆，看上去就像一个玩摇滚的朋克女。 跟“母亲”这两个字，完全搭不上边儿。 此刻，已经天亮，清晨使得四周都扬起了雾霾，冰冷的空气让杰西卡浑身变得僵硬。 距离教堂不过两三公里，她想要一直挺着走过去。 突然，前边儿推来一辆婴儿车。 一位穿着米白色大衣，戴着毛线帽子的温柔女人，正面带微笑地看向婴儿车里的孩子。 那女人的笑容，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使得周围的雾气都温暖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杰西卡看着她，心里越发紧张。 因为只有真正的妈妈，才能看穿自已这位虚假的母亲。 果不其然，当自已跟她擦肩而过时，那女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侧头叫住了自已。 “等一下！” 此刻，杰西卡僵硬的身体，像是听到了某种命令一样，呆住不动。 更加可气的是，怀里的孩子也在不断大哭。 “啊呜——” 这更加引起了那个女人的怀疑。 只见那位母亲对着杰西卡上下打量了起来。 她的穿着，她的身形，还有她怀里用粉色毛衣随意包裹起来的孩子。 这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奇怪。 这一定....... 是一个新手妈妈！ “你孩子饿了你不知道吗？” “瞧你宝宝哭的......” 那女人无比熟练地从杰西卡手中接过孩子，两只手抱孩子的方式也无比讲究。 一手扶着头，一手托着臀部。 果不其然，刚才还在大哭的婴儿，哭声果然减弱了许多。 杰西卡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一个女人，还真没看见过真正的妈妈是怎么带孩子的。 “哎呀，你也真是的。” “这么大的宝宝皮肤娇嫩得很，你怎么能用这么粗糙的毛衣包裹他呢？” “这样他会感觉不舒服的。” 女人说完，又从婴儿车内取下一条细腻的毛毯。 毛毯的质量不错，材质看上去无比精细，一看价格就很昂贵。 “来，替我拉着......” 女人将毛毯的一角，递给杰西卡。 杰西卡动作僵硬地拉扯着。 只见女人熟练地脱掉了婴儿身上的毛衣，将他光溜溜的身体往毛毯上一裹，婴儿的肌肤就被温暖细腻的毛毯包裹住。 而那件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粉色毛衣，则被像垃圾一样丢在路边。 换好毛毯以后，婴儿的哭声再次减弱。 “宝宝哭，也是有原因的，他在倾诉，他过得不舒服，如果你给他换了衣服，他还哭的话，只能说明他饿了......” 女人说完，看向杰西卡。 那种眼神似乎在说：我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该你了。 可她没有意识到，杰西卡压根不是一位真正的母亲。 杰西卡慌张地眨了眨眼睛，她被女人这么盯着明显有些不自信，她完全不知道自已该做些什么。 “怎么？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害羞啊？” 女人乐呵起来。 “欸，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只顾自已舒服，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东西。” “皮衣上边还有尖刺，要是碰着宝宝了咋办呢？” “还有你这.......” 突然，女人的目光往下看去。 杰西卡虽然人长得健壮，但是胸部的发育明显要比普通女人慢半拍。 只见那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个尺寸，真的是一位妈妈该有的尺寸吗？ “哎呀，你多久没有产奶了？” “你这身体真的该补补了......” 杰西卡听后，脸瞬间害羞。 赤红的脸，让她有些抬不起头。 “算了，一看你这样子就是个不产奶的人。” “刚出生的宝宝，一定要妈妈亲自喂，不要吃那些劣质奶粉。” 说着，就开始解开自已的衣服。 杰西卡显得有些吃惊：“您怎么......” 女人很热心，也不在乎这些细节。 将自已的母乳喂给宝宝吃了起来。 果不其然，刚才还大哭的宝宝，在如此舒适地照顾下，终于不哭了。 只见他饥饿地吮吸着人间的甘露，僵白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一丝血气。 此刻的杰西卡，大受震撼。 母爱...... 是母爱！ 这个女人所散发出来的善意，是那种纯粹的，天然的母爱。 她很熟练，很自然地将这个宝宝照顾好。 哪怕不是她亲生的，也能倾心付出。 为什么？ 就是因为母爱。 一股热泪，突然充满了眼眶。 或许是因为自已看过太多的阴暗。 或许是自已，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种纯粹的母爱。 或许是她终于意识到了。 只有心怀爱意的人，才配生孩子。 才能阻止“滥生无辜”。 “谢......” “谢谢你......” 杰西卡抹了抹泪水，微笑着感激道。 ...... 那位母亲，将婴儿重新归还到自已怀里的时候，孩子身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暖和香气。 杰西卡小心翼翼地怀抱在胸口。 她抱着这个孩子，感觉四周的寒气都被驱散开来。 是爱在起作用。 是爱在温暖自已的心。 渐渐的，她走到了教堂门口。 “你还真是积极啊，这么快又买来了一个婴儿。” 一个精致的男人，迈步走了过来。 他带着得意的笑容，用冰冷的手指触碰婴儿那温暖的脸蛋。 瞬间，婴儿受到惊吓又开始哭泣。 “啊呜——” 杰西卡立即推开了他。 “别碰他！” “乔纳森，你的身体很冰冷。” 乔纳森不屑地笑了笑。 “你这么关心这件商品干嘛？” “他又不是你的孩子！” 或许是刚才碰见的那位母亲，带给自已的感受过于震撼，杰西卡的体内，似乎也开始爆发出那种母性的光辉。 她几乎仇视着盯着乔纳森。 盯着这个冷血的家伙。 “你这种人，永远都不配生孩子。” “因为你的心里没有爱。” “你知道爱是什么感觉吗？” “你感觉不到，因为你的心是空的，你的大脑虽然装了不少知识，可就是没有人性，因为你视这些跟你经历一样的孩子为商品。” “孩子，才不是一种投资！” 乔纳森也不明白，自已仅仅是碰了一下她怀里的孩子，她就起了这么巨大的反应。 嘴里跟吃了火药一样，一个劲儿地呛自已。 他的心里虽然没有爱，但他也有愤怒。 愤怒爆发起来，同样是火热的。 乔纳森捏紧拳头，嘴里的奸笑使得他看起来病态了几分。 “是吗？” “你说孩子不是一种投资？” “那你前几天收养的那个孩子，已经被妈妈卖出去了，而且卖了不少钱呢。” “这个你怎么说？” 前几天？ 收养的孩子？ 杰西卡突然想了起来。 是阿玛拉。 是自已收养的第一个孩子。 是那个象征纯洁，不沾染任何污秽的孩子。 或许是错位的母爱，让杰西卡的情绪变得激动。 她快步赶往了教堂，直接冲向了婴儿室。 果不其然。 阿玛拉的婴儿床上，空空如也。 背后，乔纳森一直跟着她，似乎杰西卡越失望，他的内心就越开心。 “你给那孩子起的名字不错，阿玛拉！” “德国的一个家庭，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名字。” “他们花了二十万美元，从妈妈这里收养了回去。” “对了，你当初花了多少来收购阿玛拉来着？” “你还说......养孩子，不是一种投资？” 1613 破镜重圆 “沈念的孩子沈笑......” “他父亲入狱，母亲关进了戒毒所，自已又误吸入了毒素......” “一直在西华医院接受治疗。” 房间内，张恨水朝沈墨讲解着沈笑的基本情况。 “可是，2天前，沈笑被人偷走了。” “是燕子门，你还记得燕子门吗？” 沈墨捏紧的拳头，又逐渐松开来。 “真是苦命的一个孩子，你说有人把他偷走干嘛？” 虽然只是口述了一遍沈笑的经历，但张恨水的心头却也觉得怜惜。 他多少了解这种感受。 没爹没妈，没人疼爱，自已的身体又受到摧残。 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必定是会被称之为“社会的毒瘤”。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可怜而同情你，反而还会因为你弱小而欺负你。 “沈墨，我把沈笑的照片发到骑手群里去了。” “大伙送外卖的时候，都会贴着他的照片。” “网络上，也会找人散播信息的。” “你不要着急！” 突然，张恨水有些担心地看向沈墨。 毕竟沈笑也是他的侄子。 “你也不要......怪罪冷霜......” 说到后半句，张恨水有些犹豫。 自已来传话，其实多半是出于冷霜的愧疚。 因为沈笑是在冷霜的医院里搞丢的。 冷霜害怕沈墨生她的气。 终于，许久没有反应的沈墨，嘴角不由得上挑起。 那是一种无奈的笑。 一种麻烦非要找上自已，甩也甩不掉的感觉。 他本想在道观里过上些清闲的日子。 可是...... 沈笑的失踪，的确是动了他的逆鳞。 “你怎么确定，是燕子门偷走的孩子？” 沈墨侧头朝张恨水发问。 伤感的情绪，也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开始寻找张恨水话语当中的线索。 张恨水无比肯定地回答：“因为是顾飞燕说的，顾飞燕在现场探查了一段时间，她无比肯定是燕子门的手笔。” “而且......当初燕子门也偷走过她的孩子。” “所以她的印象才那么深刻。” 顾飞燕？ 提起这个名字，沈墨不由得望向张恨水。 看来顾飞燕还是没有告诉张恨水，他的母亲就是她！ 不过现在自已也无暇思考这些了。 既然顾飞燕断定是燕子门动的手，说明拐卖孩子的交易，燕子门也插了一脚。 毕竟顾飞燕的经验自已还是相信的。 她之前可是燕子门的元老。 “张恨水，交给你一个任务。” 沈墨伸手拍了拍张恨水的肩膀。 张恨水的神色立即严肃了起来。 “沈墨，我曾经也是袍衣会的一员，我永远都是你的人。” “您尽管吩咐我！” 袍衣会讲究忠义。 张恨水似乎也把这股“忠义”带入到了对沈墨的情感之中。 对于他来说，沈墨永远都是袍衣会的老大，永远都是自已的老大。 为老大办事，在所不辞。 而沈墨却没有将张恨水当作一个小弟看待。 张恨水的生意很成功，而且手底下可以调动上千名外卖员，他这规模，比之前的袍衣会还要壮大。 他更像是......一个自已认可的后起之秀。 “叫你的人，把教堂包围起来。” “里边进出了什么人，都给我记清楚。” “特别要注意，他们有没有带着孩子。” 张恨水听后，心里一紧。 沈墨一提起“孩子”这两个字，他的脑袋里瞬间就想到了什么。 西华医院失踪的那五个孩子，难道都藏在教堂里？ “我叫人24小时去蹲班。” 张恨水没有犹豫，直接记下了沈墨的要求。 “对了.......” 突然，沈墨想起来什么似的。 这张恨水不是跟杰西卡很熟吗？ “你还记得杰西卡吗？” 再次提起这个名字，而且是从沈墨的嘴里说出，张恨水的表情尴尬又僵硬。 他怎么能不记得杰西卡呢？ 他现在每天都在为失去这个女人而可惜。 因为公司里，没有一个能代替她的。 杰西卡的业务能力，是他见过最强的。 “啊不......应该叫张雪霏才对。” 沈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改口道。 “我让她跟你联系，你们配合怎么样？” “啊？”张恨水的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形，满脸的吃惊。 他可没有忘记，那天杰西卡对自已一脸失望的样子。 可是现在，沈墨居然要自已跟她一起合作？ “我......” “她......” 这瞬间给张恨水整不会了，说起话来，也吞吐无比。 张恨水虽然每天都幻想过跟杰西卡复合的方式。 可没有想到，这个机会居然来得如此突然。 如此......让自已没有做好准备。 缘分就是这样。 你哪怕故意跟某个人分开，也会因为某种巧合而相遇。 “怎么了？” “你们两个不会闹矛盾了吧？” 沈墨见张恨水的反应有些奇怪，连忙反问。 “嗨~多大点事儿。” “你是男人，你主动点，我帮你把她主动约出来，她会把教堂里发生的事儿告诉你。” 沈墨是个热心肠。 他看得出，杰西卡这姑娘的确适合张恨水。 张恨水有些幼稚，但心怀赤诚。 杰西卡表面成熟，但内心却毫无安全感。 一个跟少年一样热情。 一个跟母亲一样思虑。 他们组合在一起，绝对互相弥补。 所以沈墨就刻意给他们创造在一起的机会。 “沈墨，那你呢？” 突然，张恨水不解地看向沈墨。 只见沈墨眼光复杂地目视前方。 “我嘛......” “我还有个人要去见见......” ...... 蓉城警局，看守所内。 一个身穿长袍的老道士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 他在看守所的走廊处来来回回犹犹豫豫。 不断思虑的模样，搞得要被判刑的是他一样。 身后，尚武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不耐烦了。 “三风道长，沈素清在房间等你许久了。” “我们这里探监是有时限的，你不要再浪费了。” 尚武很疑惑，三风道长是沈墨推荐来的，特地嘱咐安排他跟沈素清见上一面。 这个打扮奇怪的老道士，心思似乎没有道士那般通透。 反而复杂无比，犹豫无比，好像内心充满了杂念。 “这该咋办？” “这该如何是好啊？” 三风道长一边来回走，一边急切地发问。 尚武不解问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不就是见个犯人吗？” “不！” 突然，三风道长态度坚定地否决起来。 “不是犯人，是心上人！” “沈素清，是我当年的心上人！” 心上人？ 尚武吃惊了。 沈素清还有心上人？ 而且还是老道士。 “你看看我，看看我花白的头发，看看我杂乱的胡须，看看我老旧的道袍，看看我脸上的皱纹......” “要是素清妹妹不认得我咋办？” “要是素清妹妹嫌弃我咋办？” “我这副样子，没有当年的万分之一帅气......” “欸~岁月不饶人......” 三风道长显得有些焦虑过度，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扯着自已的道袍，明明洒洒脱脱地活了几十年，在这一刻，却在乎起他的样貌来了。 尚武也才明白过来。 这位老道士，迟迟不肯见沈素清的原因，竟然是害怕自已的样貌丑陋！ “三风道长！” 突然，一股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三风道长回头，只见沈墨出现在了眼前。 他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将自已的忧虑抛洒了过去。 “沈墨，你来得正好，你快带我去最好的理发店，最好的服装店，给我打理一番，我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素清妹妹.......” 谁知，沈墨却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三风道长，送你四个字。” “顺其自然！” 沈墨说完，就当着三风道长的面儿，朝沈素清的房间走了去。 1614 误会 “欸欸——” “他怎么先进去了？” “应该是我要进去的啊！” 看见沈墨径直走入了沈素清的房间，三风道长急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 这一刻，犹豫不决的他也下定决心，要跟上去。 可背后的尚武却抓住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道长......” “先来后到！” “一次，只能进一个人。” 三风道长有些生气。 “对啊，先来后到，按照顺序应该是我第一个进去的啊！” 尚武摊开双手有些无奈。 “谁叫你在外边犹豫了那么久呢？” “你想得比做得还多，心上人不被别人抢走才怪呢......” 尚武也没有想到，他这个大老粗说出来的话，居然令一个修行了几十年的老道士产生了沉思。 接见室内。 一股浓浓的烟气，飘散在空气当中。 沈素清的头发垂落在肩膀上，乌黑的头发里，夹杂着一挫挫白发，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她没有了以前那股当官时的傲气，身上穿着最普通的囚服，不过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却夹着一根吸了一半的香烟。 她忧郁地将香烟送进嘴里，一口一口地抽着。 心中的烦恼，全部化作烟气，飘散开来。 “你居然还能在这里抽烟？” 沈墨捏着鼻子，忍受不了烟味，走了进来。 沈素清抬头瞥了他一眼，脸上的失望，止不住地表现出来。 “我在外边有关系，在里边儿也同样能混得开。” 沈素清丝毫不掩饰，她能在接见室抽烟的这一特权。 这或许是她唯一能行使的权力之一了。 当然，这跟她之前当市长秘书的时候比起来。 这点特权，屁都不是。 “我想过无数次，第一个来探望我的人，可能是我女儿，可能是我官场上的朋友，更有可能是我的那些对手们......” “没想到，第一个来探视我的人，居然是你！” 沈素清很意外。 但她并不吃惊。 因为她经历过比这更加吃惊的事儿。 不过她跟沈墨，也的确没有多少交集。 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来看望自已。 沈墨淡淡地笑了笑。 “我见过你女儿，她将来会成为一个好官。” 谈起沈咪咪。 沈素清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她又吸入一口烟，银色的烟灰不断掉落在台子上。 “是吗？” “她是一根筋，压根不适合进入官场来。” “不谈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了，你特地过来也应该不是为了在我面前夸奖沈咪咪的吧？” 沈素清很聪明，她一眼就从沈墨那充满思虑的表情当中读出一丝信息。 沈墨也笑了笑。 他很喜欢跟沈素清这种聪明人交流。 怪不得三风道长对她这么痴迷。 “有个人你记得吗？叫胡标。” 沈墨抬头发问。 胡标？ 沈素清回忆了一下，想起了那个退役的特种兵，原本是让他代替自已监视沈咪咪。 可这愣头小子却反水了。 “记得，木头脑袋一个。”沈素清点了点头。 “你问他干什么？” “他是你亲戚？” 沈墨摇了摇脑袋：“我问的不是他，我问的是让胡标受伤的那个人。” “一个黑衣刺客，善用燕子形状的飞镖，声音低哑，行踪诡异。” 沈墨一点一点引导着。 沈素清的脑袋里，也渐渐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 “你在沈咪咪的路上，让这个人埋伏了他们。” “结果关键时刻，胡标跟那个人一同摔下了悬崖。” “可我们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尸体。” “他一定是还活着。” 这些，都是事后沈墨打听到的。 胡标跟李爱火都觉得，是沈素清雇佣了燕子门的人。 既然沈素清能雇佣燕子门的人。 说明她知道怎么联系他们，手上甚至还有燕子门的线索。 燕子门这群人，来无影，去无踪。 行踪诡异，想要捞到一点线索，十分不容易。 既然失踪的孩子跟他们也有关系，所以沈墨就先从燕子门下手调查。 沈素清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 “你在找燕子门......对吧？” “没用的。” “那个家伙很谨慎，我是通过内部人士推荐，拿到他们的联系方式的。” 内部人士的推荐？ 沈墨皱眉好奇。 沈素清继续解释：“就是一些跟燕子门合作许久的老客户，他们也要发展一些优质客户，来扩大自已的圈子。” “不过他们联系人的方式很特别。” “只能单线联系。” 紧接着，沈素清用手比画了一个手机。 “他们拨打过来的号码，是一次性的，再回拨是空号。” “而且我特地动用关系去查过了，所有的号码都是虚拟号码，他们用的电话是不被政府监听的一次性卫星手机。” “这群人，比狐狸还要狡猾。” 沈墨听后，倒是不觉得意外。 燕子门这群人，本身就无比特殊。 他们对外，宣称是侠盗组织，飞檐走壁，行侠仗义。 可背地里，杀人，盗窃，甚至是偷孩子，无恶不作。 “对了，听说他们在各个领域，都发展了潜在客户。” “你可以对标我，去到处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沈素清无奈地说道。 她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沈墨却有些无语。 对标沈素清这样成功的人，蓉城能有几位呢？ 商界精英，技术大拿，娱乐圈大明星...... 这些高阶层人士，是自已能随便接触的吗？ 看来燕子门悄悄摸摸在蓉城发展了不少优质客户。 “好了......” “时间差不多了。” 突然，沈墨站了起来，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时钟。 刚刚过去十五分钟。 沈素清略显吃惊。 “欸？这么早吗？” “我的探视时间还剩下十五分钟呢。” 比起无聊的牢房，沈素清更加愿意在这里跟人聊天。 只见沈墨指了指自已的身后。 “抱歉，我怕我再占用你的时间，我后边那家伙会活剥了我。” 沈素清也好奇地顺着沈墨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 一个面熟的老道士害羞地出现在了自已的视线里。 顿时，尘封的久远回忆，猛地爆炸开来。 “你是......” “三风哥哥？” 沈素清的声线，都变得温柔了几分，眼神也不再强势，而是跟少女一样温柔。 三风道长被这股声音喊得浑身触电。 他体内那股不自信的情绪瞬间破除。 嘴里也不自觉地喊道：“是我，素清妹妹......” ...... 夜晚，杰西卡神秘兮兮地从教堂的后门溜了出来。 他按照沈墨发的信息，朝前方的一个路灯走去。 那里是约定好的接头地点。 可是越走近，杰西卡就看得越清晰，只见路灯下还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令自已无比熟悉的人影。 她那紧张而快速的步伐瞬间缓慢了起来。 紧接而来的，是心中的犹豫。 路灯下，张恨水闪身走了出来。 昏黄色的灯光照耀在自已的头顶，四周的黑暗都被点亮了一样，两个人站在一个特殊的舞台。 “是你？” 杰西卡首先开口。 “是我.....” 张恨水随口开口。 尴尬和不解，交织在一起。 杰西卡突然变了脸色，扭头就要走。 原来沈墨给自已说的指定接头人居然是张恨水。 她有些生气。 后边，张恨水赶忙拦在她的跟前。 “欸~我是来办正事儿的，我来找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很可能就在教堂里。” “能不能放下以前的误会，把事儿办好再说......” 杰西卡也顿住了脚步。 虽然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怨恨张恨水。 但一想起教堂里那些无辜的孩子，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情绪。 不得不重新面对，这张自已恨透了的面庞。 “张雪霏.....你.....还好吗？”张恨水尴尬抬头。 “我叫杰西卡！”杰西卡坚定纠正道。 1615 关系破冰 尴尬的气息，在张恨水跟杰西卡之间展开。 就好像分手之后再重聚，就算彼此之间无比熟悉，可还是要表现得跟陌生人一样，保持一定的距离。 杰西卡双手环抱在胸口，傲慢地扬起头，眼神直接忽视掉眼前的张恨水，看向远处。 张恨水张开嘴，又合上，想说的话语，全部都堵在了嗓子眼。 他不是个社交高手，特别是在面对女人的时候。 可是，此时此刻，张恨水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段时间，他所经历的内容，不断在脑袋里汇聚了一个词——母亲。 母亲不是一个人。 而是由至少两个人组成的身份。 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孩子。 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之后，才会成为母亲。 顾飞燕丢失了自已的孩子，她那种从身体迸发出来的焦虑，自已从肉眼都能看见。 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性，可见无比重要。 “你说过，我们可以有不止一个母亲。” “我有小妈燕子，你也有教母。” “但母亲却只有一个孩子，一个带着她的血肉，从她肚子里诞生的孩子，这意义非凡！” 张恨水低头看向了自已。 一股自卑自怜的感觉，顿时充斥在全身。 “我从小就没有母亲。” “我不知道我妈是死了还是怎么滴.......” “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满世界地找我。” 张恨水突然想起，那天顾飞燕在庄园的地窖里朝自已问出的问题。 如果他有机会再见到自已的亲生母亲，自已会对她说些什么。 那个时候的他，充满了太多的愤慨。 现在，他在医院里，见证了那些被偷掉的孩子以后。 突然也稍微理解了一些身为“母亲”的心境。 “如果我能再次见到我的亲生母亲。” “我会原谅她，我会好好珍惜她，如果她还爱我的话。” “万一我小时候也是被拐走的孩子呢.......” 也许是这番发自内心的话，有一点打动了杰西卡。 也许是张恨水没有母亲的经历，触动了有相似经历的她。 杰西卡那高傲冰冷的态度，也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她不再将张恨水阻隔在自已的世界之外。 而是有感而发地看着他。 “你的确是被拐走的.......” “被人从你母亲身边拐走的......” 杰西卡的话，让张恨水浑身触电。 就好像多年前的冤案，终于得到昭雪那般，内心的迷雾被拨开。 “什么？” 张恨水几乎歪着脑袋看向杰西卡。 “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从哪儿听说的？” 紧接着，就是连环追问。 关于自已的身世，张恨水也是一头雾水。 他有爹，但没有母亲。 可自已的爹是亲生的，那又为何会被拐卖？ 这明显说不通啊！ 可是自已的爹死了，也没有人了解当年的真相。 他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教堂......实际上是个大型的收养机构，里面有很多被贩卖的孩子的信息。” “其中我看到了你的信息，张恨水。” 杰西卡冷静地回忆起来。 当时她看见张恨水的名字时，也无比奇怪。 “不过那些出生信息当中，有被收养的，也有没有被收养的，没有被收养的孩子，也跟正常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 “我估计你......” 杰西卡看向张恨水，总感觉他那里怪怪的。 他总不能被拐卖以后，偶然被自已的亲爹给买了下来吧。 张恨水自已也抠了抠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因为在一言一语之间，他发现自已跟杰西卡的关系逐渐变得温和了起来。 “看吧，咱俩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嘛！” 张恨水憨憨地笑了笑。 杰西卡立马意识到自已对他的屏障解除了，瞬间恢复起那张高冷脸。 可是二人熟悉以后，她再表现得怎么高冷，也高冷不起来了。 “决定了！以后咱们两个就是孤儿组合！” “专门为解救被拐卖的孩子而活！” 张恨水开玩笑似的将手搭在杰西卡的肩膀上，露出自来熟的那一套。 杰西卡却反感地推开他，嫌弃地说道：“谁是孤儿？” “我才不是孤儿呢......” “哈哈哈，对对，咱俩都不是孤儿，说不定在世界的某一处，我们的母亲正在寻找我们呢！” 张恨水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大笑。 原本跟冰窟窿一般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虽然杰西卡对张恨水有些隔阂，不过个人恩怨总是比不过重要的事情。 既然是沈墨交代的，她也不能马虎。 “教堂里，的确刚刚来了五个孩子。” “是一个穿黑衣服，戴面罩的男人送来的。” “那男的声音沙哑，性格有些狡诈......” 杰西卡仔细回忆起来。 教母砍下的价格，那男的能马上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而且毫不退让。 “是燕子门的燕苍鹰。” 张恨水立马说出了这人的名字。 燕子门？ 杰西卡的脑袋上顶出了几个问号。 张恨水连忙解释：“那是一群自称侠盗的组织，以偷盗为生，擅长潜行，滑翔，攀附墙壁，现在燕子门的首领，就叫燕苍鹰。” “燕苍鹰是个奸猾狡诈的家伙，他没有道德准则，连偷孩子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 说起燕子门，张恨水还跟这门派多少有些渊源。 当初从迈阿密酒吧救下燕子的时候，他也跟燕子门的人交过手。 入侵凯旋大厦的时候，燕子门的人也帮助过自已。 燕子门这个组织里的人，有好有坏。 比如说顾飞燕就是一个标准的侠盗。 “是吗？听上去他们还挺麻烦的。” 杰西卡皱眉思考起来。 心想这群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对了，我们的重点是这个孩子。” 突然，张恨水掏出手机，找到了沈笑的照片。 “那五个孩子当中，有没有他？” 杰西卡低头看去，一张呆板而阴沉的脸蛋出现在眼前。 照片中，那孩子的眼睛就跟深渊里的黑暗一样，黑得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世间所有的恶意。 “是他！” 杰西卡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那个喜欢待在笼子里的孩子。 那个从未张口说过话的孩子。 那个从不会感受别人爱意的孩子。 “原来他叫沈笑啊.......” 可是他从来都不会笑。 反而阴沉至极。 “太好了！” 张恨水见杰西卡有印象，不由得激动起来。 因为这孩子很特殊，他是沈墨的侄儿，而且父母都出了事故无法照看他。 “在我们没有制定出营救计划的时候，杰西卡，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沈笑。” “这孩子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张恨水再三提醒道。 杰西卡点了点头，对于她来说，每一个孩子都很重要。 不过这沈笑，她还真有些好奇。 “沈笑看上去，跟普通孩子不一样，他似乎经历过什么事情.......” 一旁，张恨水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这件事，跟他也有一丝关系。 是他的师父林啸做下的孽。 “他曾经，被一个毒贩关在笼子里，他亲眼见到自已的母亲被毒贩逼着摄入毒品......” “而且他自已也受到了毒品的影响，脑袋有些......不同于常人......” 啊？ 杰西卡听后，心中顿然吃惊。 她虽然想过沈笑如此阴暗是有些不好的遭遇。 比如被虐待，殴打，冷暴力。 可是...... 当自已听了他的经历过后，内心还是有些震惊。 “所以说.......” “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这孩子正处于关键时期，他的大脑也许会删除曾经那段痛苦的记忆，又或者会一辈子影响他的心理......” “冷霜医生说，这完全取决于后期的抚养环境.......” 1616 跟踪 嫉妒是病态的开始。 这句话对于乔纳森来说，无比精准。 只要是杰西卡喜欢的东西，他就讨厌。 只要是杰西卡讨厌的东西，他就喜欢。 无论如何，他只跟杰西卡作对。 为什么？ 单纯地是因为嫉妒吗？ 从小在教堂长大的他们，为了不被寄养出去，为了从妈妈手里争取更多的资源，靠的是什么？ 靠的仅仅是智商上的优劣差距吗？ 不！ 靠的是争取！ 杰西卡背叛过妈妈一次，但回来以后，仍旧能得到妈妈的重用。 而且还打算接手妈妈最重要的生意。 乔纳森心中十分不服气。 明明自已的策略更优秀。 明明自已的理念最正确。 可却还是只能给杰西卡当副手？ 自已在世俗社会当中取得的成绩可不比杰西卡差。 他的新能源汽车企业，可是蒸蒸日上，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风口。 可妈妈就是对自已视而不见。 一个绝对优秀的孩子，不容许自已被忽视。 就好像笼子里，两只可爱的猫咪在向主人争宠。 失败者会被淘汰，成功者才会上位。 而且乔纳森自认为，自已比杰西卡更具优势的一点是。 他是个男人！ 男性的自尊心，不容许他输给一个女人。 输给一个在体力方面不如自已的女人。 吱呀—— 教堂后院的木门被推开。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然冒了出来。 乔纳森靠在院子的墙壁边，隐藏在漆黑的阴影里，冷静地看着那个溜进来的身影。 他没有出声，更没有制止，而是悄悄观察。 观察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些什么。 刚刚跟张恨水接头回来的杰西卡并没有注意，自已早已被一双躲藏在黑暗里的眼睛，深深地盯上了。 沈笑！ 回到教堂以后，杰西卡才明白过来沈笑的特殊。 她立马走进了育儿室，只见角落铁笼子里，隐隐地露出一双无神的双眼。 杰西卡心疼地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体以后，笼子里的沈笑往后缩了缩。 笼子的铁锁，明明没有上锁。 沈笑只要轻轻一推，眼前的铁笼子就会打开。 可是他没有。 他愿意被关进铁笼子里。 也不愿拥抱自由。 说明这个孩子内心极其没有安全感。 那次事件给他内心造成的创伤，迟迟挥之不去。 现在，他又被关进了笼子里。 如果一直在这种环境待下去，他往后的所有记忆，都是漆黑的。 “沈笑，出来吧。” 杰西卡打开笼子的小门，尽量拿出最温柔的表情来，学着像一个母亲那样，张开双臂朝沈笑打开。 可是，沈笑没有反应。 他不但没有反应，反而还主动伸出手将铁笼子的门给紧紧关闭。 那双无神的双眼，跟杰西卡对视。 即便是自已，也从未见过这么绝望的眼神。 沈笑似乎不再相信任何人。 育儿室的门口，乔纳森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他很少看见杰西卡对一个孩子，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育儿室内还有其他四个孩子，她为什么维度对那个怪胎感兴趣呢？ 而且还叫“沈笑”？ 他们认识？ 乔纳森悄悄将这一切记录在了心里。 ...... “连婴儿都弄丢的医院，我门必须坚决抵制！” “今天我们蓉城十八家医院的院长集合在一起，就是为了一件事。” “现在市面上，某些私家医院，仗着自已医疗设备好，有钱，就开始跟我们抢病人。” 蓉城医疗者协会上，陈院长面容严肃地站在讲台上演讲。 现在，西华医院丢了五个孩子的事儿，早已传遍整个医疗界。 大家表面上感到愤怒，感到悲伤，实际上心里都乐开了花。 一家医院出了医疗事故不怕，毕竟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医生，是医生的医术不精。 可是一家医院，连孩子都弄丢了，而且还是一次性丢五个。 那就说明这家医院没有任何安全性可言。 一家让人看起来没有安全感的医院，你会进去治病吗？ 陈院长想要借着这个势头，联合抵制冷霜的西华医院。 “我一直强调！我们要做到让病人放心，让病人安心，让病人宽心。” “有病我们治，有事故我们担，可是......孩子丢了这种事儿，谁担得起责任？” “我提议，我们十八家医院联合起来，一起抵制西华医院。” 陈院长说完，底下的同行们，纷纷点头。 当一个猎物出现伤口的时候，他身上的血腥味就会吸引周围的掠食者。 不管哪个行业都一样。 开医院，你以为是治病救人，行善积德？ 不！ 其实也是一种生意。 陈院长所在的为民医院，虽然是公立的，可是每年的拨款，跟医院完成的绩效有关。 为了进购更好更贵的医疗器械，必须要创造需求，只要有了需求，上边才会拨款进购器械进来。 可是这需求从哪儿创造呢？ 当然是从病人身上创造。 所以，一家医院的人流量越多，绩效就越好，绩效越好，医院的经济就越好，经济越好，陈院长的小日子就过得越舒服。 不过蓉城市面上，患者的总量是不变的。 可是医院的数量却是有变数的。 几年前，蓉城突然出现了一个西华医院。 听说是个什么富家女开的私家医院。 那个时候，大家都不以为然，以为是哪个富二代在闹着玩呢。 毕竟开医院这种事儿，没有公家的拨款支持，是很难盈利下去的。 可是，自打西华医院开了这几年以来，去他们那边儿的患者越来越多，导致其余的公立医院患者逐年减少。 后来陈院长才打听清楚。 开西华医院的冷霜，竟然不是为了奔着挣钱去的。 因为治疗费普遍不高，而且医师最好，医疗器械也最顶尖，患者们更愿意选择去西华医院。 陈院长的为民医院，人流量变得少之又少。 现在，西华医院闹出这档子事儿，他们巴不得高兴得跳起来。 “陈院长说得是啊。” “我们应该向上边举报。” “也要通知更多媒体，去曝光这家无良医院！” 底下的同行们，也开始出谋划策。 正因为西华医院是私立医院，没有任何关系后台，他们可以随便针对。 谁叫他们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呢？ 见自已的目的终于达到了，陈院长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 他嘴角的那颗肉瘤子，被上扬的嘴角挤得变了形状，显得极其丑陋。 走下演讲台后，他突然瞅见在众多面孔当中，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已。 陈院长揉了揉双眼，恍惚之间，思绪回到了那个在停尸房的夜晚里。 那张脸，好熟悉啊！ “陈院长，你怎么了？” 底下，一个熟人拉扯了一下陈院长的衣角。 陈院长眨巴了一下眼睛，发现那人却消失在了自已的视野里，心中的慌张感瞬间没有了。 “呃，没，没什么，咱们继续讨论吧。” 陈院长笑了笑，加入了针对西华医院的讨论之中。 医疗者协会外，沈墨守在协会的大门口，他默默坐在台阶上，吹着萧瑟的冷风。 冬天悄然过去，春天却没有及时到来。 街道上，一片萧条，再加上近年来经济环境形势极为不好。 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上街消费了。 医院也一样，谁家医院便宜，大家就扎堆去哪家医院。 若是没有了西华医院这样，充满了人道主义的医院，鬼知道穷人家庭还怎么看病救命。 “呵~” 沈墨嘴里轻笑，感觉整个大环境都世风日下。 “哎呀，陈院长，你的提议真是的太好了！” “我们医院也得好好抵制西华医院。” 门口打开，陈院长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 1617 诡异的“笑” 正当陈院长风光无限，在众人的追捧当中走出来的时候。 迎面撞见了沈墨。 这张脸让陈院长足足愣了一小半会儿。 他没有记错，那天在停尸房里自已看见过这个家伙。 这不是买家吗？ 陈院长瞬间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沈墨倒是不客气，上去一把就护在陈院长周围，并且还朝周围的人说道：“不好意思，陈院长很忙，我先带他走了。” 假装是陈院长的保镖和司机，其余的同行看了也没有起疑心。 任由这个奇怪的人，护送着陈院长离开视线。 “院长，上车吧！” 沈墨打开了一辆suv的车门，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陈院长足足愣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这个家伙找自已干嘛？ “欸？我没记错的话，咱俩见过？” 陈院长拍了拍脑袋，装出一副失忆的模样。 沈墨却不管他那么多花招，暴力地用力一推，陈院长脚步不稳，整个人滚进了车内。 “哎哟！” “你干嘛呀你？” “你这是绑架，你懂吗？” 车门关闭以后，沈墨快速启动车辆，将陈院长朝无人的角落拉去。 后座，陈院长终于开始感到不安。 他开始着急，甚至是带着一丝求饶的情绪：“兄弟，你上次买的那个孩子不满意？” “不满意我再给你物色物色行吗？” “你别拿我撒气啊！” “我就是个中间人，那孩子的基因是不好，但你那价格也就只能买那种货色的了。” “要不，你再添点？” 沈墨从后视镜里，观察着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被自已绑上车，竟然还在担忧他那桩见不得人的生意。 终于，在附近绕了几圈过后，沈墨找到了一个无人的空旷停车场。 他将车停稳，便拿出手机来，打开摄像功能对准了陈院长那张丑陋的面孔。 “来来来，说吧。” “说说你私底下都在干些什么肮脏勾当！” “让你的同僚们都看看你现在这副丑恶嘴脸。” 陈院长见沈墨举起手机对准了自已，立马用手捂住他那张本就厚实的脸。 这一刻，陈院长才明白过来，沈墨似乎并不是普通的买家。 是记者？警察？ 都不可能。 如果他是公职人员，自已早就被抓了。 何必要把自已绑架到这儿呢？ 既然不是公职人员说明还有得谈。 “兄弟，你拍我我也没有用。” “我陈院长是出了名的老实人。” “你以为，你能抓到我的把柄？” 陈院长说完，得意地笑了笑，也不再害怕沈墨手中的摄像头，随意他拍，反正他拿不出证据来。 可是沈墨却突然伸手，一把从自已的兜里夺过手机。 顿时，陈院长急了。 “欸！你抢我手机干嘛？” 陈院长起身要去夺回来，沈墨又将陈院长的手机正对着他那张丑脸。 叮—— 手机的锁屏瞬间打开来。 沈墨疯狂地在手机上边寻找线索。 买卖小孩的证据，以及燕子门的联系方式。 “我告诉你，你这属于打劫了。” “看吧看吧，我手机又没啥秘密。” “哼，小人一个。” 陈院长见沈墨解开了自已的手机屏保，却依然不慌张，反而镇定地坐在位置上冷笑起来。 沈墨拿着手机，翻找了许久。 除了在里边找到几百张偷拍女护士的照片，压根没有燕子门的联系方式。 不过也对。 他怎么可能蠢到把犯罪的证据直接带在身上呢？ 应该私底下还有别的手机，或者特殊的联系方式。 沈墨的脸整个阴沉了下来，眼神也瞬间失去了高光，淡淡的杀气笼罩在身上。 陈院长看着他的模样，内心也隐隐不安。 “你要干嘛？” “有本事你杀了我，我反正什么都不会说的。” 沈墨冷笑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 “那我就杀了你吧。” 嗡——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从座椅下抽出。 沈墨将刀刃，慢慢逼近陈院长。 陈院长眼见着，那刀刃从自已的脖子处，一直滑落到自已的胯下。 “杀了你多没意思。” “阉了你，才有意思呢。” 沈墨发出变态的笑容来。 ...... “喂！滚出来！” 乔纳森一脚踹在了铁笼子上。 刚硬的铁笼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摇晃的吱呀声，让里边儿的沈笑更加蜷缩起来。 “老子叫你滚出来，你没听见吗？” 乔纳森加大了嗓音，态度也变得烦躁起来。 他已经开始对这个缩在铁笼子里的乌龟，失去了耐心。 “你特么是不是没有长耳朵？” 乔纳森弯下腰去，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跟探照灯一样，搜刮着铁笼里的踪迹。 铁笼子内，沈笑将身体蜷缩成一个“球”，他把脑袋埋进膝盖里，双臂抱住膝盖，就跟沙漠里遇到危险的鸵鸟。 以为把头埋起来，就看不见危险了。 可是他屏蔽了自已，外边的危险依然存在。 乔纳森粗暴地用手抓住沈笑的胳膊，将他的身体往外拖拽。 沈笑的脑袋重重地撞击在铁栏杆上，他不哭，也不喊叫，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粗暴。 “你是聋哑人？还是智障脑残？” “为什么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 乔纳森对着沈笑抱怨。 这个三四岁的孩子，理应对外界的响动有正常的反应，可是他却没有，不但没有反应，而且他自打来到这里，就一句话没有说过。 “你知道妈妈为了买下你，花了多少钱吗？” “真是个赔钱货！” “你这样的赔钱货，能不能起点具体的作用和价值啊？” 乔纳森单手将沈笑按在墙壁上，另外一只手却开始撕扯他的脸皮。 “说话！” 乔纳森大吼，只见沈笑的嘴巴，也被拉扯到一个扭曲的状态。 “说不说话？” 乔纳森继续红着脸发问。 沈笑的一侧的嘴皮，甚至被扯到了脸蛋之外的宽度。 可即便如此，沈笑依旧沉闷着，别说说话了，甚至连哭泣的状态都没有。 这很怪。 即便是刚出生的婴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反应就是哭泣。 哭泣可是人类的本能。 只要你感到害怕或者疼痛，你都会哭泣。 虽然成年人不轻易哭泣，可是小孩的自制力能跟成年人相比吗？ 沈笑就是个几岁的孩子，他的忍耐力有这么强大？ “老子叫你说话！” 乔纳森撕扯沈笑嘴皮的力度没有减小，只见沈笑的嘴角有撕裂的血痕。 可他就一直这样空洞地望着乔纳森。 眼睛里甚至没有泪水打转。 这种状态，让乔纳森感到一丝恐惧，这个孩子....... 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或许是乔纳森的动静闹得有些大。 育儿室外，杰西卡快步走了过来。 她看见乔纳森单手将沈笑按在墙壁上，整个人瞬间愤怒。 “乔纳森，你这个废物小人！” 杰西卡用身体狠狠撞击乔纳森，乔纳森身子往后倾斜，杰西卡乘机夺过了沈笑。 她低着头有些心疼地看向沈笑，只见他的嘴角有撕裂的伤痕。 看起来，就好像在诡异地“笑”。 “你疯了吗？为什么找一个孩子撒气？” 杰西卡抬头朝乔纳森质问。 乔纳森却不觉得自已哪里有做错。 他不过是想借着这个孩子来找杰西卡的茬儿罢了。 “哼，为了这个孩子，你让妈妈多花了两千万。” “你告诉我，这个蠢货，那里值两千万？” “你为什么对他这么特殊？” “他究竟是你什么人呢？” 杰西卡一时回答不上来，乔纳森似乎知道点什么东西。 这个孩子的身份可不简单。 他是沈墨的侄子。 如果要用赎金来赎回沈笑的话，别说两千五了，两个亿沈墨都愿意出。 1618 乔纳森的针对 “难道说......这傻子的身份不一样？” “是某个重要人物的儿子？” 乔纳森开始故作糊涂。 他用手在自已的太阳穴旁揉了揉，装出一副深深思考的模样。 “嗯~” “这傻子一定姓沈！” “叫沈笑对不对？” 杰西卡只感觉后背发凉。 乔纳森是怎么知道的？ 她用手小心翼翼地将沈笑呵护在自已的身后。 自已答应过沈墨，要保护好沈笑。 “沈笑.......多好听的名字。” “就用sile当他的新名字吧！” 乔纳森用手指向沈笑。 教堂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所有被取了外文名的孩子，都要做好被随时收养的准备。 乔纳森明显是在暗示杰西卡。 他随时都有可能把沈笑送到国外的家庭里去。 “你什么意思？你要带走他？” 杰西卡心生警惕。 乔纳森这个疯子，最近处处跟自已作对。 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自已都不会感到奇怪。 “我是在帮助他，帮助他某个更好的家庭啊！” “国外有很多人喜欢这种，有缺陷的孩子。” “特别是像这种不会说话的人，最会保守秘密了.......” 在众多收养记录当中。 有身体或者智力缺陷的孩子，格外受欢迎。 而“哑巴”是最受欢迎的款式之一。 因为他们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就意味着，收养他们的人，对他们做任何不人道的事情，他们都会“保守秘密”。 当然，这种被收养过去的孩子，极少数会健康长大。 一般没有到成年，就夭折死亡。 可是教堂里的人，怎么能不知道，收养这种有缺陷的孩子的人，是抱着什么居心来的。 所以设立高额的领养费，是阻拦他们的门槛。 可是仍然有几个富人，就是喜欢这种小众的癖好。 即便有高额的领养费，他们也出得起。 只见乔纳森，抱着无比阴暗的心情，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领养单。 “surrise！” “你运气真是好啊！佛罗里达州的一个基督徒家庭，刚好缺一个虔诚的小信徒，他们愿意花高价来收养你。” 乔纳森拿着那张领养单，在杰西卡面前晃来晃去。 就好像是在挥舞胜利的旗帜，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欢喜。 杰西卡恨得咬牙切齿！ 信教家庭的压抑，他在国外不是没有见识过。 那种家庭，把子女都当成自已的所有物。 曾经有一个人，认为女人是上帝赐给自已的礼物，于是就跟他的女儿生下了七八个孩子。 他们所认为的信仰，要大过任何伦理。 乔纳森要把沈笑介绍给这种扭曲的家庭，是何居心，杰西卡的内心也猜得到。 他就是纯粹要恶心自已。 “你想都别想！” 杰西卡深深地将沈笑护在身后。 态度无比坚定，不可动摇。 可杰西卡越是这副样子，乔纳森的内心就越是高兴。 “呵呵，不是我想，教堂的规矩是妈妈定下的。” “一旦有孩子被收养，你我都不能阻拦。” “毕竟那户人家出了不少钱，刚好可以弥补你让妈妈损失的钱。” 乔纳森开始拿教母来压制杰西卡。 杰西卡本就愤怒的内心，更加控制不住了。 她捏紧拳头，黑着一张脸。 “你是故意来恶心我的对吗？” “你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孩子呢？” “别忘了，你曾经也跟他一样，是个被拐卖过来的孩子。” 杰西卡跟乔纳森最大的不同就是。 杰西卡拥有同理心。 她分得清什么是善恶，什么是对错，看见沈笑，她就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自已的身世。 或许自已，也是这样，被人贩子从父母身边偷走，然后卖给教堂的。 她的悲剧无法阻止。 可是别人的悲剧，她有能力改变。 乔纳森摆出一副“能奈我何”的态度来。 “对啊，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噗呲—— 坚硬的拳头，无情地击打了出去。 乔纳森只感觉自已的脸部凹陷下去一块。 他虽然练习过拳击，可杰西卡的拳头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职业拳击手。 在后退了三两步以后，乔纳森终于稳住了身形。 他摸了摸嘴角渗出的血迹，心中对杰西卡的所有不满，也终于被激发了出来。 “臭女人，你敢打我？” “当初我真应该弄死你”！ “你这个叛徒！” 只见乔纳森箭步上前，左手刺拳只冲杰西卡的面门，杰西卡闪头躲避，可是腹部却传来猛地震击。 呕~ 男人的体力，终究胜过女人一筹。 杰西卡低头看去，发现是乔纳森的拳头在左手刺拳的掩护下，击中了自已。 她感觉脑袋昏沉沉的，整个房间都在旋转。 碰—— 乔纳森并没有停手，继续抱着杰西卡的脑袋，狠狠地用膝盖顶撞过去。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自已的膝盖处，感觉有些疼痛，才肯松手。 杰西卡自然是没有了抵抗力，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 她的鼻梁断裂，鼻血顺着鼻孔流到了下巴处，头发散乱，眼睛肿胀得有些睁不开。 或许是大仇得报的爽快，让乔纳森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呵~” “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 “像条路边的母狗。” 说着，他踏步上前，用自已的鞋底，深深地踩踏在杰西卡的脸上。 他要用自已的鞋底，永远地在她的脸上刻下一个印记。 “不！”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乔纳森吃惊地抬头看去。 只见那个从未说过话的傻子沈笑，此刻竟然仇恨般地看着自已。 他再次从嘴里发出声音。 “不可以......” ...... “不可以，那个地方，不可以！” 停车场，一辆灰色的suv内。 陈院长恐惧地捂住自已的裆部，一边摇头一边发抖。 “除了我的命根子，其余的地方任由你扎！” “我.......我还没有儿子呢！” 陈院长说话的时候，他嘴角那颗肉瘤也跟着挤弄。 沈墨拿着匕首，将刀刃放置在他的脸上慢慢滑落。 “好，这可是你说的。” “任由我扎！” “那我选眼睛！” 说完，就把刀尖对准了他的眼珠子。 陈院长又瞬间把捂住裆部的手，紧急调动上来，捂住眼睛。 “眼睛也不可以。” “没有眼睛，我怎么欣赏美女？” “你再挑个地方。” 沈墨无语。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想着看美女。 “拿我扎你嘴巴！” 沈墨把刀尖移到了他的嘴唇上。 陈院长继续大叫：“不行！” “没有嘴巴，我怎么跟美女调情？” “你再选！最好是选个我用不到的地方。” 沈墨心中更加无语。 这老东西油嘴滑舌，嘴里每一句准话。 突然，他看见陈院长嘴巴那颗恶心的肉瘤子。 这一次，不等跟他商量，一刀旋了过去。 肉瘤子上边的那根毛发，瞬间掉落。 一股凉意，从陈院长的脚底板，直冲天灵感。 这一次，他的反应尤为强烈，整个人拿出拼命的架势，护住嘴巴的那颗肉瘤。 “哎哟，妈妈呀，你饶了我吧！” “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陈院长终于服软了。 沈墨心里想笑。 没想到这家伙的弱点竟然在他嘴角边的那颗肉瘤上？ “不就是一颗瘤子吗？你在乎它干嘛？” 沈墨不屑地说道。 陈院长却无比正经地抬头看向沈墨：“这瘤子从出生就开始跟着我，早就有感情了！” “而且里边也有我的神经，血管，它甚至能感知我的心情，状态......” “这瘤子，就是第二个我。” 说完，还摸了摸那颗瘤子，似乎在安抚它一样。 沈墨瞬间嫌弃起来。 “那用你这颗瘤子，换一个人的信息，你愿意吗？” 1619 沈咪咪的改革计划 “我总结了我们蓉城出现的三大问题！” “第一，权力得不到监督！” “第二，罪恶得不到压制！” “第三，民意得不到倾听！” “所以我要求，蓉城改革成议员制度！” 改革组内，沈咪咪看着眼前的几位从京城特地过来的领导。 毫不顾忌地说道。 这些领导当中，为首的老者，就是唐龙的上司，也是党校的教授欧政廉。 欧政廉无比欣赏地看向沈咪咪。 没有打断她激进的话语，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而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并且还时不时地点头。 “蓉城的市长，必须由议员当中产生。” “而议员，则由蓉城的各个阶层产生。” “比如工人当中可以选举出一个议员，比如商人当中，也能选出一个议员。” “所有议员组成议会，要颁布或者执行新的法律，就要通过议会。” 沈咪咪的建议，基本上动用了蓉城最基本的权力架构。 以前的蓉城，要想成为市长，要想走上权力的顶峰，就得靠政绩说话。 谁的成绩好，谁就有资格当市长。 可是这样的结果，只能导致权力朝有资源的家族倾斜。 比如沈咪咪自已的家族。 “每个议员，两年一换，每届市长，四年一换，并且不能连任，而且所有市民都有参选议员的权力！” “投票制度必须公平，公正，公开！” “就算议员当选市长，所作出的重大决策，也必须通过蓉城议会。” “拒绝独裁，拒绝权力贪污腐败，拒绝营私舞弊！” 沈咪咪说完，又从手里拿出了一份极其详细的改革计划书。 当着大家的面儿，给所有人的面前，都发了一分儿。 欧政廉低下头看了看，这份计划书相当有分量。 从议员的选举，到市长的任用，都有说明。 “这......” “是不是有些太激进了？” “一下子改变整个体制，也有点太......” 除了欧政廉，其余的几位领导纷纷质疑起来。 沈咪咪也微微低下了头。 他们说得没错，要想在蓉城改革，非一朝一夕，自已递给他们的计划书，也许是未来十年，或者二十年努力的方向。 她没有要求，蓉城要一下子变成自已理想中的样子。 重要的是，蓉城在前进，在进步，就可以了。 “沈咪咪，如果当你当选议员，你提出的第一条律法是什么？” 突然，欧政廉抬头朝沈咪咪问了去。 沈咪咪没有思考，更没有犹豫，直接脱口回答起来。 “我要建立，公务员财产公开系统！” 安静—— 屋子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 有不安，有紧张，也有好奇。 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 沈咪咪的建议对于大家来说，毫无疑问，就是颗重磅炸弹。 虽然猛烈，但有效果。 “公务员，本质上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来赚钱的，更不是来攀附权力的。” “可是根据蓉城收入调查报告，蓉城的公务员，基本上比普通市民富有得多。” “第一，他们有极其优厚的保障体系，单位可以给他们开最高的五险一金，以及最多的假期。” “可是我们蓉城很多民营企业，连最基本的劳动法都保障不了。” “畸形的两极分化，让蓉城市民好像是为了给上层阶级服务一样。” 说到这里。 沈咪咪想起了自已的家庭。 她的爸爸妈妈舅舅，都是依靠着公务员体系发家。 依靠城投公司的漏洞，把项目从左手倒进右手。 所以她从小就过着优渥的生活。 可是她的富裕生活，是拿蓉城千千百百个普通市民的税务承担的。 那些生活在体制内的人，本就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稳定的工作，他们本就不应该以发财为目的。 可还是要套用手里的权力，去变现，去敛财。 如果连制定规则的人，本身就不讲规矩，那么这条规则有谁会去遵守呢？ 对面，欧政廉听后，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沈咪咪的改革方向，是跟上层领导的政策相对应的。 上边的反腐，是抓贪官，抓大老虎。 而沈咪咪的公务员财产公示系统。 则是把基层普通的公务员里边儿的吸血虫给清除干净。 首尾呼应，彻底解决贪污。 虽然他的心里很赞成，可也不能表现得很高兴。 而是严肃地看了看她，并装作不在乎地说道。 “行了，你先出去一下。” “我们要在里边儿讨论一下你的方案。” 沈咪咪看见欧政廉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心里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火苗，又变得颤颤巍巍起来。 看来，她的确有些太激进了。 不过好歹自已也尝试过了。 无怨无悔！ 吱呀—— 打开门，走出会议室以后，沈咪咪整个人彻底松了口气。 门外，紧张无比的唐龙凑了上来。 “怎么样？上边同意你的方案了吗？” 沈咪咪摇了摇头。 唐龙略显失望：“没有同意啊？” “也对，毕竟我看了你的方案都觉得有些过于着急。” 只见沈咪咪又摇了摇头。 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来。 那表情，既不高兴，也不伤心。 一副任你猜的样子。 把唐龙心中的胃口吊得十足。 “哎哟，我的小祖宗，他们到底是什么意见啊？” 唐龙急坏了。 他可是耗费了好大的关系，才从京城请到了这群领导来。 沈咪咪是自已的下属。 她的意见也就代表自已的意见。 她那激进的议员制度，也是经过自已深思熟虑的。 如果领导们不同意。 那么他们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自已的麻烦。 肯定会指责是自已的思想出了问题。 “算了算了！”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也豁出去了，沈咪咪，你就说你的那份计划，全部都是我唐龙的意思！” “我唐龙一个人扛下来算了！” 唐龙刚刚说完，会议室的门便打开了。 首先出来的就是欧政廉。 唐龙跟沈咪咪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 只见欧政廉黑着一张脸，看上去十分不开心。 想必是刚才的讨论，耗费了他很多的精力。 1620 陈院长的逻辑 “唐龙，你的意思是，沈咪咪的那套改革理论，全部都是你的主意？” 欧政廉抱着一副问罪的态度，俯视地朝着唐龙看去。 唐龙一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也瞬间怂了。 完了，完了！ 一定是出事儿了。 那么激进的方案，果然还是不行么。 这是要问罪来了。 唐龙心里一横，点头同意。 “是，都是我一人的注意。” “沈咪咪......只是在传达我的信息。” 欧政廉听后，瞬间发怒：“那你也太过分了！” “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唐龙低下头，脸也红到了耳根处，整个人畏畏缩缩，打算挨下这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你怎么能抢你下属的功劳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脑袋里根本就想不到这些东西。” 唐龙恍惚了一下。 功劳？ 我抢谁功劳了？ 欧政廉那张严肃的脸，逐渐宽松下来。 很明显，他刚刚在假装生气。 不过是在给唐龙和沈咪咪开个玩笑而已。 “等等！” “那也就是说！” 唐龙却猛然惊喜，抬头望向欧政廉，心里跟爆炸似的感受着无比强烈的冲击。 就连一旁心里没底的沈咪咪，也露出了意外的笑容。 欧政廉无比正式地朝唐龙和沈咪咪宣布。 “经过我们讨论。” “你们改革组的提案，值得一试！” “这次体制的改革，就拿你们蓉城来试点！” 有戏了...... 他们真的成为了，改变整个城市的那种人。 沈咪咪跟唐龙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的喜悦止不住地涌现出来。 这一刻的意义。 这一刻的高光。 甚至涵盖了他们整个人生的精华。 “可是......” 说道这里，欧政廉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如果蓉城采取议员制，那么你怎么能保证，那些当选的议员，背后没有财团的支持呢？” “权力垄断，和财力垄断.......” 欧政廉看向远方，仿佛也看见了蓉城的未来。 沈咪咪却主动站了出来。 “哈耶克说过，一个富人掌权的国家，要远远比一个掌权之后才能成为富人的国家要好得多。” “对我来说，蓉城......也是如此。” 欧政廉听后，沉默了一阵。 唐龙也插不上话语。 他们两个精明强干的男人，看着眼前的沈咪咪，心里居然都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畏惧。 蓉城，马上就要迎来一个新的政治女强人了。 ...... “是燕子门！” “我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直到陈院长说出了实话。 沈墨才收起了匕首，放过了他嘴角的那颗丑陋瘤子。 任何人都有缺点。 而陈院长的缺点就在他的嘴边。 真不知道，这颗瘤子有什么好留着的。 沈墨心中默默吐槽。 不过既然陈院长愿意对自已说实话，他也不再动粗了。 “说吧，怎么联系燕子门？” 沈墨语气严厉地发问。 陈院长小心翼翼地用手揉了揉嘴角的那颗肉瘤，似乎是在安抚它。 “我办公室内，有一台一次性电话，是用来专门联系他的。” “那个人很奇怪，总是从窗户进来，又从窗户出去，好像会飞一样。” 不走寻常路，这是燕子门的老传统了。 “这么说，你是他的老客户咯？”沈墨发出质问的语气。 陈院长只感觉嘴角的瘤子凉飕飕的，浑身打了个冷颤。 “我我我......也是偶然知道他们的.......” “燕子门在蓉城结交各个权贵阶级。” “他的生意做得可广了。” “偷拍明星隐私，帮别人开户，偷收藏家的珍宝，只要你有钱，他们什么都干，没有道德底线的......” 很显然，在陈院长嘴里，燕子门就是一群强盗，小偷。 可惜了，亏顾飞燕还在宣传燕子们里都是一群侠盗。 飞檐走壁，形象仗义。 殊不知，燕子门的名声早就被败光了。 侠盗？笑话罢了。 嗡—— 沈墨没有再犹豫，启动了suv的引擎。 “为民医院对吧？” 沈墨打开导航。 陈院长尴尬地点了点头：“嘿嘿，对......” “你说你一个医院的院长，私底下偷偷卖孩子，你好意思吗？” 沈墨一边开车，一边对陈院长进行道德上的拷打。 陈院长卖孩子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可陈院长却摆手狡辩。 “不不不，我不卖孩子，我只是出售出生证明。” “是那孩子的亲爹，要找人收养孩子，不是买卖。” 沈墨冷笑。 “有区别吗？” “有！当然有！”陈院长大口叫道。 “首先，你要定义清楚什么叫作拐卖儿童。” “就是把正常家庭的孩子偷出来，卖给别人，而我不一样。” 陈院长开始说起，那天在停尸房里的行为。 “首先，我只是给孩子开出生证明，其次，你承不承认，有些人就是没有能力抚养自已的孩子。” “有些爹妈，他就是不负责任，他就是没有财力和那个爱心。” “就拿那天在停尸房里的二狗，你也看见了，他那副短命模样，养得起孩子吗？” 沈墨也回想起那个，因为几万块的赌资，就把自已的孩子拱手让人的混蛋。 的确，这种烂赌鬼，没有资格养孩子。 “所以我是在做好事啊！” 陈院长一下子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沈墨捏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没有松开来。 “什么玩意儿？你是在做好事儿？” “对啊！我就是在做好事！” “而且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 陈院长一边说，一边露出笑容来。 他的思维逻辑，和内心的强大，都超出了沈墨的想象力。 “我给那孩子，寻了个更好的人家，他这辈子的命运都改了。” “如果那孩子继续跟着二狗，我估计他活不过三个月。” “但是那孩子被别的人家收养了，至少他会度过一个完整的童年。” “你说，我是不是在行善积德！” 陈院长说完，还理直气壮地整理了一下自已的领口，仿佛在等待别人的夸赞。 沈墨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因为当时，他看见二狗那副烂赌鬼的模样，心里面也是支持把那孩子收养过来的。 “所以我不是买卖孩子。” “我是义卖！” “跟侠盗是一样的性质！” 1621 再次威胁 义卖都来了。 沈墨不由得朝后视镜翻了个白眼。 坏人总是喜欢给自已找各种犯错的理由。 可他们越是解释，就证明他们越心虚。 不过陈院长的话，听上去也不全是歪理。 有的孩子，确实在被交易买卖以后，去到了更好的家庭。 这个方法，以后能不能合理化呢？ 毕竟现代人，当父母都是不需要经过层层筛选和考试的。 他们用最廉价的方式，一把屎一把尿地喂养孩子，却还要孩子长大以后，给他们回报黄金。 这明显是不合理的。 建立父母监管制度，当制度发现有的父母不合格，就会将他们的孩子寄养给优秀的家庭。 只可惜，现代可没有这样的法律。 沈墨也不是立法者。 他能做的事儿很少很少。 甚至连自已的侄子都保护不好。 也不知道，沈念在狱中会不会怪罪自已。 想到这里，沈墨不由得加快了油门，这辆家用型的suv在他的驾驶下，跑得跟赛车一般飞快。 十来分钟后，沈墨终于将车停在了为民医院门口。 可是他并未开门带着陈院长走下车。 而是静静地坐着，在默默等待着什么。 后座的陈院长也有些着急了。 “我说，地方都到了，我上去把手机拿给你，咱们赶紧把这事儿给了了吧！” 沈墨不傻。 医院里人多眼杂，现在是白天，里边护士医生很多。 陈院长在这座医院内权威又大。 他随便朝路边的护士使个眼神，那个护士说不定就要去报警了。 干这种事儿，第一要义就是保护好自已的安全。 所以他没有理会陈院长的焦急，而是默默等待。 从白天，等到傍晚，又从傍晚，等到深夜。 直到医院仅仅留下几个值班的小护士以后，沈墨才有所动静。 此刻，后座的陈院长已经呼呼睡去。 他连忙用手将他摇醒：“喂，你还想不想要自由了？” 陈院长瞬间从睡眠中醒来。 关在这车内一天了，整个人烦闷至极。 只见沈墨主动将车门打开，他的心也跟着飞了出去。 现在的他，只要能获得自由，别说一个手机了，哪怕是一箱黄金他都愿意换。 或许是因为被关得太久。 又或许是因为沈墨知道自已私底下的小生意。 陈院长没有耍多少花招，一路领着沈墨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周围即便遇到打招呼的护士，他也只是假装很忙碌，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眼神和语言。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正常。 快步跟随陈院长进入他的办公室以后，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来到办公桌的抽屉前。 拿出藏在桌上书本里的钥匙，咔嚓一声，将柜子的锁打开了。 一台黑色，看上去像小灵通一样的板砖手机，出现在了眼前。 手机的背面还印着一幅燕子飞翔的图案。 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是燕子门的东西。 看来这燕子门，也开始利用自家的周边产品，树立自已的品牌形象了？ 沈墨想想，心里都想笑。 “这就是联系他们的电话。” “他告诉我，这个电话只能打一次，打完就报废。” 沈墨听后，拿着电话的手，显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那你联系完以后，下次再想联系他，又该咋办？” 陈院长连忙解释：“他临走前，会再给我留下一个电话，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别人追踪。” “用这个手机，即便是政府部门，也查询不到通讯记录和通话内容。” “安全得很！” 燕子门留下的服务，无比周到。 连通话的私密性都考虑到了。 毕竟来找他们做事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谁都不希望自已的把柄被抓在别人手里。 “电话你拿到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陈院长瘫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瞬间松了口气。 仿佛他把燕子门留给自已的手机丢给沈墨以后，他就跟整件事没有关系了似的。 沈墨稍微惦念了一下手中的手机，眼神又情不自禁地扫向了陈院长。 “我打电话不管用，万一他听到我的声音跟你不一样，岂不是会起疑心？” “你用这个手机，打一次电话，把燕子门的人叫出来！” 沈墨拿着手机，态度无比强硬地朝陈院长走去。 陈院长见这事儿还没完，整个人再次崩溃起来。 “兄弟，你怎么不守信誉啊？” “不是说好了，还我自由吗？” “我要是不配合怎么办呢？” 一个暴露了自已缺点的人，还妄想获得安全感？ 沈墨觉得陈院长有点傻得天真。 “行，你不配合的话，我现在就帮你把嘴角的那颗瘤子取下来。” “说实话，我忍你那颗瘤子已经很久了。” 说着，就摩拳擦掌地朝陈院长走了过去。 陈院长慌张倒退，心里再次充满恐惧。 ...... 夜晚，教堂内。 当一个哑巴开始说话的时候。 要么是你听错了，要么是你把他逼急了。 乔纳森吃惊地看着沈笑。 他很确定，那个小男孩的声音，就出自他的口中。 “你会说话？” “你不是哑巴？” 乔纳森瞬间把注意力从地上的杰西卡转移到了沈笑身上。 他不是高兴，而是愤怒。 是一种被欺骗之后的愤怒。 因为自已对沈笑的收养家庭说，这个孩子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哑巴。 可是现在，他居然站出来说自已不是哑巴？ 那这趟生意就彻底黄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骗我？” 乔纳森更生气了，用两根手指，分别撕扯沈笑的两个嘴角。 沈笑的嘴角被扯得上扬起来，使得他整张脸都变得扭曲，好像在散发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地上的杰西卡，也无能为力。 她被打得站不起来。 任由乔纳森一个强壮的成年人，对一个几岁的孩子，施加暴力。 门口，一个巨大的影子突然笼罩住了乔纳森的全身。 浓浓的压迫感，使得乔纳森的手臂都软了下去。 抬头望去，教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在了门口。 她漠视着乔纳森的一切。 漠视着他欺负小孩的行为。 漠视着他轻易暴露出来的愤怒。 漠视着他丝毫没有隐藏的嫉妒心。 1622 投资不是生意 “妈妈，你来得正好！” “杰西卡她心里有鬼！” “她认识这个孩子，她搅和了我们的生意......” 乔纳森表现得就像一个超妈妈打小报告的乖孩子。 祈求妈妈能发怒，能在他的引导和操控之下，给杰西卡重重的惩罚。 可是教母却没有降下她的惩罚之怒。 而只是默默地看着乔纳森。 “你刚才说.......生意？” 教母的态度瞬间变得严厉，她的五官在黑暗当中，看起来无比唬人，像一座恐怖的雕塑。 乔纳森也感受到了教母的情绪不对劲。 明明已经张开的嘴巴，却说不出半个字。 被堵住的语言和情绪，让他嘴唇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我会把收养孩子的任务交给杰西卡而不是交给你？” “你很聪明，拥有男人所有的理性思维。” “可你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我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乔纳森心中一惊。 他惊恐地摸了摸自已的脸，自已的身体。 他无比确信，自已拥有普通男性特征的一切。 难道说，自已的取向问题被妈妈发现了？ “因为真正的男人，永远不会把拳头挥向女人和孩子！” 教母说着，单手将乔纳森整个拎了起来。 这一刻，乔纳森才明白过来。 原来杰西卡拥有一项自已从来都不具备的优势。 她跟妈妈一样，都是女人！ “而我之所以把收养孩子的事儿交给杰西卡。” “因为她的心里有爱！” “有对孩子的爱。” “只有爱，才能让一个女人，成为真正的母亲。” “所以......这不是交易。” 教母说完，像丢垃圾一般，无比随意地将乔纳森扔出了门外。 又无比温柔地看向躺在地上的杰西卡。 爱？ 杰西卡的脸，此刻正贴在冰冷的地面，她已经感知不到身上的疼痛，身体上的刺激，早已被内心的震撼所取代。 她所震撼的是。 自已居然能从教母的嘴里听到“爱”这个字？ 在这个几乎是全球最大的收养机构里。 教母收养了来自各地的孤儿甚至是被拐卖过来的孩子。 她无比理性地看待所有孩子。 她的心里会有爱？ 教母的语言和行为，明显是前后矛盾的。 至少杰西卡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你很勇敢，孩子.......” 教母温柔地抱起沈笑来，抚摸着他的脑袋。 “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担心被任何人收养，教堂会培养你。” 教母笑着说道。 看着沈笑不畏惧自已的模样，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巨大的潜力。 不过杰西卡的心里却有些发愁。 这样下去，自已还怎么带着沈笑离开这里？ 最不该发生的事儿，偏偏发生了。 “呃~” 杰西卡紧咬着牙呲，用手艰难地支撑着自已的身体，慢慢站了起来。 她的脸部被打得肿胀，心里却毫不在意这些外伤。 而是疑惑的地看向教母。 “您不是说，世界上最好的投资，是对人的投资吗？” “可投资.......就是生意啊。” 教母沉默了一阵。 摇了摇抱着沈笑回过了头。 “不，投资不是生意。” “投资是一种深沉的爱意。” 说完，便走进了黑暗之中。 只留下一脸不解的自已。 ...... “喂，是我，陈院长。” 为民医院。 陈院长终于拨通了那部一次性手机。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 沈墨几乎将自已的耳朵贴在了陈院长的耳朵边，无比认真地聆听着里边儿发出来的声音。 “呵，是你啊，怎么？又有差事了？” 一股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 沈墨无比确认，这就是燕苍鹰的嗓音。 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多警员的包围之下，逃出生天的燕苍鹰！ 他果然出山了！ 他果然来到了蓉城！ 瞬间，沈墨的心里，感受到了一点压力。 陈院长此刻显得没有了主见，用不确定的眼神扫视了沈墨一眼。 沈墨皱起眉头，严厉地回看着他。 陈院长便马虎地憋出了一个借口。 “上次......那事儿你还接吗？” 电话另一头，燕苍鹰沉默了一阵。 “接，这回又是去哪家医院偷孩子？” 听到这里，沈墨恍然大悟。 原来西华医院孩子失踪的事儿，是陈院长暗中指示的。 他的手狠狠地按在陈院长的肩膀上，给予了他严重的警告。 陈院长突然被这么一按，心里也更加着急起来。 他一着急，说话的语气便快了几分，也不在乎语言的逻辑了。 “去.....去医院，你真的愿意去吗？” 对面，燕苍鹰露出疑惑。 “我说了，接啊！” “我问你去哪家医院！” “你到底怎么了？” 很显然，燕苍鹰已经察觉出陈院长的不对劲来。 这个电话，可是一次性电话，通话的信息可是十分宝贵的。 陈院长嘴里啰唆了半天，没有吐出半个有用的信息来。 这本身就很怪异。 “这次去中山医院，要不我们线下具体聊聊吧。” 陈院长也顺着沈墨的意思聊下去。 将燕苍鹰约到线下来，沈墨才有机会出生。 可是对面似乎察觉出了一丝端倪。 “你到底是谁？” 燕苍鹰毫不犹豫，直接了当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沈墨也不隐藏了，从陈院长的手里夺过手机，挂在了耳边。 “是我，沈墨。” “沈墨？”燕苍鹰仔细在大脑里搜索。 终于回想起了这个熟人。 “上次在山城，让你跑掉了。” “没想到你还不老实，现在又在蓉城作怪了。” 沈墨的语气带着一丝愤怒。 因为燕苍鹰偷走的那五个孩子当中，就有他的侄子沈笑！ 他们已经结仇了。 “呵呵，你能把我怎么样？” 燕苍鹰得意地笑了笑。 仿佛对自已现在的处境无比自信。 “你不过是一条落魄的野狗。” “你的家族，你的打手，全部都没有了，别以为我在蓉城没有调查过你的信息。” “现在的你，单打独斗，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燕苍鹰说着，语气变得狂妄了几分。 沈墨的背后，没有了任何势力支撑，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不知道为什么。 沈墨倒觉得，自已失去了家族以后，反而落得一身轻。 “那好了，你出来咱们试一试。” “你看看我是不是一条路边的野狗。” 如此简单的激将法，燕苍鹰自然不会上当，他只是对着电话嘲笑了两句。 “怎么？” “你不会找不到我的位置吧？” “你不会以为，你在蓉城还有以前的影响力吧？” “你这种废物，早就被踢出局了，压根就没有资格陪我玩游戏。” “嘿嘿嘿嘿.......” 随着燕苍鹰的阴笑结束，电话也瞬间挂断。 沈墨的内心有些不甘，继续打了过去，可是怎么都打不通。 一次性电话已经报废。 他浪费了一次，联系燕苍鹰的机会。 心里无比生气。 逮着手机就要狠狠砸向地面。 可是脑袋里的理智却阻止了自已。 他将手机拽在手心里，手机上那印着的燕子标志，让他不由得沉思。 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燕苍鹰的线索了。 不能就这么破坏掉。 “那个......我能走了吗？” 一旁，陈院长看着窗外一片漆黑。 想回家的心情拉到了极点。 可他十分不巧，因为此刻沈墨的心情也不爽到了极点。 只见沈墨带着恶鬼般的表情朝陈院长靠近。 他单手揪住陈院长嘴角那颗丑陋的瘤子，然后往左边狠狠扭去。 “哎哟~” 只见陈院长的整个身体，也往左偏移。 那颗瘤子上密布的神经比身体上任何部位都敏感。 巨大的疼痛令他整个人窒息。 1623 潜入教堂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沈笑被妈妈收养去了。” 教堂对面的商业街道，一家星巴克内。 杰西卡不断用小勺搅动着桌前的咖啡。 她的脸部，青一块紫一块，有很明显的瘀伤。 坐在杰西卡对面的张恨水，瞅见她这副模样，也没有心思去听她的嘴里说些什么。 只是觉得有些心疼。 为了保护沈笑，杰西卡肯定没少出力吧。 “我有些搞不懂妈妈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一会儿说收养孩子是生意，一会儿又说这不是生意是爱。” “我不知道她的逻辑到底是什么。” 焦虑的杰西卡突然变得语无伦次。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种被暖和的温度覆盖住的感觉，使得杰西卡内心的焦虑减少了许多。 脑袋里的胡思乱想，也骤然停止。 她不由得抬头看向眼前的张恨水。 “没事儿，都交给我。” 张恨水傻呵呵地拍了拍自已的胸膛。 “看得出，你已经很努力了。”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备用方案。” 张恨水说完，就朝外边儿看去。 他随意地朝街道上招了招手。 嗡—— 只听空中响起一阵呼啸。 好几架无人机应声飞行，它们分别悬空在教堂的上方。 而街道的角落里，几个外卖员正默默低着头，手里拿着操控器。 “可别小看外卖小哥。” “我这群弟兄干什么的都有，程序员，土木工程，甚至还有无人机专业的大学生！” 说着，就拿出了一台平板。 平板上显示着无人机在空中拍摄到的画面。 只见教堂的平面图，直接呈现在二人眼前。 教堂内部的围墙，房间分布，以及人员情况，通过这几天打探，张恨水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天黑以后，你打开后门的门闩，我带着弟兄们冲进来救人。” 张恨水对着杰西卡说出了自已的行动计划。 “我们的人，会专门跑到前门吸引注意力，所以你不用担心暴露。” “带走沈笑，和那四个被偷走的孩子，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恨水，杰西卡内心的那股无力感，瞬间找到了依靠。 以至于她那忧郁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往上扬起。 有戏！ 这回或许真的有戏！ “那四个孩子都在育儿室内，可是沈笑......” 想到这里，杰西卡犹豫了一下。 沈笑被教母带走了。 不知道被带到哪儿去了。 “沈笑他还在教堂对吧？” 张恨水皱眉发问。 杰西卡点了点头。 “那就不着急，无论他被藏在教堂的哪个部位，我都能找到。” 张恨水说完，又拍了拍杰西卡的手掌。 心里一直担心的杰西卡，此刻竟然变得安心了起来。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已伤心的男人。 其实，张恨水这家伙，还挺好的....... ...... 夜晚，天黑了下来。 张恨水带着几十个外卖员，埋伏在教堂的围墙周边。 他拿出手机，朝里边儿的杰西卡发送了信息。 咔嚓—— 只听后边的铁门，门闩被扭开，一张紧张兮兮的脸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杰西卡左右看了看，发现围墙边都是人。 “留四个人跟我进去，其余的人去前面。” 张恨水朝周围的外卖小哥发布命令。 那群外卖小哥听后纷纷朝教堂的前门聚集。 一旦他们在内部的行动被发现，外卖小哥们就会在前门闹事儿引起动静，至少会把教堂大部分的人吸引过去。 “跟我来。” 教堂内部，杰西卡也打听好了风声。 育儿室没有值班的人，那四个被偷走的孩子更好躺在摇篮里。 他们踮起脚尖悄悄摸摸地穿过教堂中心，打开育儿室的大门，张恨水连忙吩咐身边的四个外卖员将那四个熟睡中的婴儿悄悄抱起。 “记住，把这四个孩子务必送到西华医院！” 张恨水无比认真地提醒起来。 四个外卖小哥分别带着孩子走了出去。 接下来，只剩下沈笑了。 这才是他们的重中之重。 张恨水扭头看了一眼育儿室，发现还有好几个正在熟睡的婴儿。 这些孩子，都是被人偷过来的。 他们的父母，说不定还在苦苦找寻他们！ 而自已...... 也曾被这样拐走过。 “要不，把这些孩子也带走吧？” 张恨水的心里，生起一丝同情。 他伸手指向其余的几个摇篮，看着那些无辜的婴儿，似乎想要拯救他们的命运。 杰西卡沉默了。 “把他们留在这儿是最好的选择。” 杰西卡随后说。 张恨水愣了一下，心中十分不解。 “为什么？”他连忙发问。 “这些孩子不都是被拐走的吗？” “杰西卡，你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难道你在共情那些人贩子吗？” 杰西卡摇了摇头。 因为她很清楚，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畜生，都不配为人。 他们是主动卖掉自已的孩子，换成金钱的。 教堂收养了他们，反而是在保护他们。 “张恨水，你不懂。” “这些孩子他们的爹妈.......” 不等杰西卡说完，张恨水就自作主张地朝最近的一个摇篮走了上去。 他一边抱起孩子，一边抱怨道。 “他们的爹妈丢了孩子，现在应该满世界找他们呢，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我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爱自已孩子的爹妈！” 也许是因为他的情绪过于激动。 也许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过于刺耳。 只见张恨水怀中的孩子，开始大声哭泣。 “啊呜——” 平静的教堂，瞬间被打破宁静。 张恨水察觉到不妙，第一时间就朝教堂门口的那群外卖小哥发去了信息。 很快，教堂的正门处传来了大量的动静。 “你怎么开车的你！” “把我的外卖都撞洒了！” “赔钱.......” 几个外卖员一边互殴，一边撞击着教堂的大门，互相谩骂的声音格外地大。 可教堂正门的声音再大，也掩盖不了教堂内部，那刺耳的婴儿哭声。 杰西卡像个笨手笨脚的新手爸爸，一边轻轻拍打着婴儿背部，一边朝婴儿安慰。 “别哭，别哭.......” 但那婴儿的哭声并未停止，反而哭声越发尖锐大声起来了。 “啊呜——” 杰西卡无语地看着这个傻瓜。 “你这样抱着他，他是没有安全感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张恨水怀中的婴儿。 只见杰西卡一手托着婴儿的臀部，一手托着婴儿的脑袋，用无比自然温柔的方式，抱起婴儿。 那宝宝的哭声果然小了很多。 “那条毯子来，刚出生不久的宝宝，需要在温暖的环境下，才能体会到安全感。” 张恨水又连忙从一侧的婴儿车里抽出毛毯，包裹在了宝宝的身上。 奇怪的是，刚才还大声哭泣的宝宝，此刻竟然变得无比安详。 杰西卡熟练环抱孩子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妈妈。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母性光辉。 “张雪霏，你真适合当妈妈.......” 张恨水，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出自他内心的话。 他多么想要变成婴儿，躺在她的怀里，感受她那温暖的怀抱。 杰西卡此刻，似乎也沉浸在母亲的角色当中。 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慢慢走来一个黑影。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的？”张恨水看着杰西卡抱孩子的姿势不由得发问。 杰西卡抬头笑了笑。 “一个母亲教我的。” 她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母亲的身上，还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味道。 一股，只有成为母亲，才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那个味道的名字是——爱！ 1624 死亡拥抱 “呵，狗还真是改不了吃屎啊？”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 抱着孩子的杰西卡跟张恨水纷纷紧张地回头看去。 果然，刚才孩子的哭喊声引来了教堂内部的人。 不过来的这个人，令他们心头一沉。 昏暗的灯光打下来，一张看起来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露了出来。 脸上打着白色的低粉，画着妖艳的眼妆，嘴唇上还抹上了淡紫色的口红。 一副典型的LgB人士的打扮。 不过即便在这种环境下，张恨水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你是......乔纳森？” 乔纳森保持着冷笑。 当初在总裁培训班里，他们两个就是死对头。 如今在这里相遇，乔纳森心里积怨许久的愤怒总算可以爆发出来了。 如果单单是只碰见张恨水一人，他的情绪仅仅只是愤怒。 但今天晚上，偏偏让他碰见了张恨水和杰西卡这对狗男女勾搭在一起！ “你们没有分手？” “私底下其实还搅和在一起对吧？” “你只是在利用妈妈对你的同情心，好在以后，彻底搅黄妈妈的生意！” 乔纳森对于眼前的现状，做出了自已的判断。 杰西卡的身体紧紧跟张恨水贴在一起。 张恨水也挺直了身体，勇敢地挡在杰西卡面前。 此时此刻，这个曾经令她失望无比的男人，看上去却如此有安全感。 “把孩子放下！” 乔纳森用手指向杰西卡，嘴里发出尖锐的呐喊。 张恨水双腿发力，整个人拼了命似的朝前冲了过去。 他用自已的双臂，紧紧抱住乔纳森的腰部，誓要用自已全身的力量，将这个人按倒在地。 可乔纳森似乎提前做好的应对，一只脚朝前，另外一只脚靠后支撑。 张恨水抱着他的身体，他仍旧跟站桩一样，保持身体的稳定性。 “叛徒！你永远都是个叛徒！” 乔纳森举起手臂，一边对着杰西卡大骂，一边用自已的胳膊肘，狠狠地柺在张恨水的背部。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根根冰柱从山洞上掉落下来，砸落在自已的身体上一样。 张恨水没有挨两下，整个人就趴倒在地上了。 杰西卡虽然很想上去帮她，可是碍于手中的孩子，她做不了任何举动。 张恨水倒下以后，乔纳森直接跨过他的身体，径直走到了杰西卡的面前。 “妈妈为什么会那么偏袒你？” “你明明哪里都不如我！” 乔纳森将心中的私恨呐喊了出来。 同时举起拳头，竟然朝杰西卡怀中的婴儿砸去。 这让杰西卡愣了一下。 是个正常人，打架也不会往孩子身上打。 况且她怀里抱着的还是个婴儿。 只见杰西卡身体一蹲，将婴儿的位置跟拳头错位，拳头精准地落在了自已的脸上。 她闭上眼睛，只感觉脑袋宕机了一秒钟。 “嘿嘿，你就这么喜欢保护这些小崽子吗？” 乔纳森仿佛发现了杰西卡的弱点。 嘴角露出坏笑来。 只见他又走到一个婴儿床旁，直接单手从里边儿捡起一个孩子，然后极其高调地举在空中。 这一幕，让张恨水跟杰西卡二人都吓坏了。 “啊呜——” 那被举在空中的婴儿，不断发出呜呼哀嚎。 可即便如此，也感化不了乔纳森强硬的内心。 杰西卡不解地看向他：“你疯了？” “你拿孩子撒气干嘛？” “快放下！” 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会拿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撒气。 可是在这片土地，这种“无能”的人到处都是。 而这些孩子，也就成为了无能之人拿捏别人的“软肋”。 “你们两个，站到老子面前来！” 乔纳森一边邪笑一边命令道。 冷飕飕的眼神里，似乎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张恨水艰难地爬了起来，他的注意力也在那被高高举起的孩子上面。 他抬头看了杰西卡一眼，杰西卡点了点头，示意他暂时按照这家伙说的去做。 两人很快站在了乔纳森的面前，脸上都带着同样的担忧，同样的愁容。 乔纳森看着这一对男女。 一股莫名的嫉妒，在心中涌动。 “真是一对狗男女啊！” “怎么拆都拆不散！” “杰西卡，今天我就让你断掉跟他的念想。” 乔纳森用另外一只手从背后掏出一把小刀。 他竟然将小刀朝杰西卡递过去。 “捅死他！” 简单而粗暴的命令，让杰西卡无比震惊。 杰西卡看着那把刀心里犹豫得不行。 他的脑袋飞速运作，要如何组织语言，才能说服乔纳森收回这个命令。 咚—— “啊呜——” 突然，那个被乔纳森高高举起的婴儿，竟然从他手中滑落，整个小身体重重地砸落在地面。 婴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惨哭声，足以唤醒任何女人的母爱，足以激起任何男人的良心。 乔纳森真的在摔孩子！ 而目的，却是为了消除他那该死的嫉妒心？ 就是为了让杰西卡难受？ “你！” 杰西卡气得说不出话。 她刚要骂人，只见乔纳森很快从另外一个婴儿床抓起一个孩子。 他直接揪着孩子的胳膊，硬生生地举起。 就好像在抓握一个廉价的物件儿一样。 而地面上摔倒的婴儿还在哇哇大哭，也不知道脑袋有没有被摔坏。 “我再说一次。” “捅死他！” 乔纳森脸上的邪笑，愈发猖狂。 手上的孩子，成为了他威胁杰西卡的工具。 杰西卡接过刀，手也变得颤颤巍巍。 抬头看向张恨水，嘴唇张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物品塞满了，完全说不出半个标点符号。 张恨水微笑着低头。 昏黄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看起来好像他的头顶在发光。 像一个年轻的老天使。 “我愿意。” 张恨水爽快地答应道。 杰西卡只感觉浑身触电。 因为当初，她也是因为这三个字，喜欢上他的。 面对背叛他两次的女人。 他还愿意吗？ “死在你手上，比死在这个畜生手里强。” “来！弄死我！” 张恨水坦坦荡荡地张开双臂。 一旁的乔纳森，也兴奋地发笑了。 “哟，你还挺豪爽？” 只见乔纳森那只抓住孩子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 孩子整个身体坠落了一下，不过他身上的衣物，及时挂住了乔纳森的手指。 杰西卡的身体也猛然一抖。 被这一幕吓傻了。 她害怕，第二个孩子摔落下来。 可是眼前，又出现了令自已窒息的一幕。 一股无比温暖的感觉，突然覆盖住自已的全身。 而自已那只拿着匕首的手，却湿湿润润的。 不经意间，张恨水竟然以及隔着匕首，紧紧地拥抱住了她。 “张恨水，你......” “别动！” 张恨水轻轻说道。 “我好冷......” 他的嘴唇几乎在颤抖。 地板上，哗啦哗啦不断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你身上好暖和啊......” “跟妈妈一样......” 张恨水将脑袋靠在杰西卡的肩膀上。 视线模糊，但鼻子却努力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他的脑袋里，也满是杰西卡刚才哄孩子的景象。 那一幕，让他开始想念起自已的妈妈。 虽然他从没有见过自已的妈妈。 “喂......” “你怎么......” 杰西卡的嘴里疑惑地说着。 她的反应，已经跟不上此刻的状态。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哼！去死吧，张恨水。” “杰西卡，你最喜欢的人死在自已的手上是种什么感觉呢？” 一旁的乔纳森，仿佛看爽了。 他将手上的婴儿，当作垃圾一样抛弃掉。 孩子的身体，沉重地落在地面。 周围，不断荡漾起婴儿害怕的哭喊声。 惊悚的氛围，无不映衬着他脸上得意的邪笑。 1625 英雄主义 “妈妈说我没有爱？” “我多么地爱她啊。” “要不是我维护她的生意，你早就赔光了。” 乔纳森享受着自已的胜利时刻。 看着张恨水腹部的血越流越多。 看着杰西卡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害怕。 他生起一股高高在上，傲视一切的姿态来。 他就像一个，从小故意在家长面前表现得很好的小孩。 做什么事儿都要拿第一名。 而拿第一名的理由呢？ 不过是家长嘴里那几句敷衍的表演和赞叹。 虚荣，几乎占据了他内心的一半。 没有跟他争夺第一，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刻。 而杰西卡，这个几乎跟教母一样的女强人，总是时刻压制着自已一头。 现在，看见她这副窘迫样儿。 乔纳森别提有多兴奋，多开心了。 杰西卡看着地板上，嚎啕大哭的孩子，心里跟碎了八瓣一样。 明明乔纳森跟这些孩子一样。 都是被教堂收养过来的。 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把这些无辜的孩子当作商品，当作工具利用。 他们是人！ 不会说话，能力弱小，但那也是人！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们？ 乔纳森缓缓蹲下身子，他单手扶着杰西卡的下巴，看着她那惊讶发僵的表情。 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心里不断回味着这一刻。 “对，我就喜欢看你这副败象。” “我会告诉妈妈，这些孩子是你摔的。” “张恨水也是你勾结进来的，你依然是个叛徒，可耻的叛徒。” “哈哈哈——” 乔纳森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跟地上婴儿的哭声融合在一起。 使得杰西卡的耳朵无比吵闹。 噗呲—— 突然，乔纳森的笑声停止。 低头看去，竟然发现自已的胸口处，被人插了一把刀。 欸？ 怎么回事？ 他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虚弱无比的张恨水，竟然硬生生地将腹部的刀拔了出来，然后刺进了自已的胸口。 张恨水嘴唇发白，脸色虚弱，可身体却还有股不甘的劲儿。 他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混蛋，终于让我找到机会了吧！” 杰西卡趁机将他推倒，扶着张恨水的身体猛地往外闯去。 乔纳森躺在地板上，喉咙里灌满了从胸腔导上来的鲜血。 “呕——” 他无比窒息地挣扎起来。 喉咙里的鲜血，让他无法呼吸，他整个人跟只出土的泥鳅一样，摆动来摆动去。 “呕——” 终于，在挣扎了半分钟以后，他的身体停止了运动。 只剩下那双不甘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呼呼——” 教堂后门处。 杰西卡一手按住张恨水的伤口，一手扶着他的肩膀，疯了似的往门外跑去。 “沈.....沈笑还没找到......” 张恨水的嘴里一直重复这这句话。 沈笑没有找到，说明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所以还不能走。 可他的腹部一直在流血，不离开的话，伤口加剧，说不定会死在这里。 “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为难，所以主动撞向刀口。” “我也知道你在逞英雄。” “我还知道......” 杰西卡细数着张恨水这些让她觉得过分的举动。 可明明他做了这么多令自已讨厌的事情。 自已还是对他讨厌不起来。 “你真的，真的很烦人......” “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要说“我愿意”那三个字.....” “我背叛了你......两次！” “你心里应该很讨厌我，对吧！” “你别装了，你明明不喜欢我.......” 杰西卡从未有过如此话多的时刻。 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那复杂的心境。 她能给公司制定无比详细的扩张计划。 她能熬夜做出一份无比精美的ppt。 她甚至可以精准地分析所有客户的心理。 可是她在一个鲁莽男人的面前，依旧会无助得像个三岁的小姑娘。 男人和女人，总是有一股特殊的感情。 在“他”或者“她”的身边。 你会自动降低自已的智商和情商。 恢复成小孩任性的模样。 因为你也知道，你也需要照顾，你也需要依靠。 而那个能照顾你，被你依靠的人。 就是你这辈子最信任的人。 “杰西卡......” 张恨水突然停下脚步，用他那张冰冷并且沾染着血迹的双手，轻轻地抚摸住她的脸颊。 “我还是喜欢叫你张雪霏......” “如果你不嫌弃这个名字的话。” 这一刻，杰西卡内心的所有怀疑都没用了。 她清楚，张恨水也是喜欢自已的。 可下一刻，张恨水就把她推出了后门，然后狠狠关闭，并且将门闩锁住。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杰西卡剧烈的敲门声。 张恨水独自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朝教堂内部走去。 可是...... 男人啊，总是喜欢为一些浪漫的事情死去。 还喜欢把这种行为包装成...... 英雄主义..... ...... 改革组的小院子里，聚集了大量的工会会员。 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张白色的选票。 “大伙可以在选票上写下自已想要写的名字。” “投票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就能当选这片地区的议员。” 沈咪咪站在前排，告诉所有人参选议员的规则。 众人听后，都没用犹豫，纷纷在纸上利落地写下了心中的合适人选。 然后排队朝投票箱走了去。 一旁，都站着政府公办人员，他们监督者这些人的选举是否在弄虚作假。 选取议员的方案，已经下达了出去。 这个提案，在蓉城的政界炸开了水花。 那些原本站在权力之巅的人，纷纷反对。 可是蓉城各界的新势力，却无比赞成。 因为竞选议员，依靠的不是关系，而是名声。 “你写了谁？” 人群中，赵威看向了一旁的工友兄弟。 他作为第一届工会的会长，在工人阶层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只见那位工友大大方方地将纸张摊开。 “沈咪咪”三个字赫然展现在纸条上。 赵威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也在自已的选票上，写下了沈咪咪三个字。 为什么选她？ 因为她帮助北城绿洲项目，那些失地农民打官司。 因为她主动把矛头对准了自已的母亲以及家人。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贪恋权力。 把她送上议员的位置，绝对没用问题。 “喂！你们这些家伙，在操控选票吗？” 一旁一直观察的工作人员，发现赵威在四处交头接耳，便严厉地呵斥起来。 操控选票，可是一件不小的罪吗。 而且这还是蓉城举行的第一次议员大选。 就连沈咪咪也皱起了眉头，朝人群中看去。 不过她看见是赵威，心里便放心了许多。 “赵威，你刚才在干嘛？” 沈咪咪朝赵威发问。 赵威连忙从人群中出列。 “我让大伙，都选你！” “我们要让你，当我们的议员。” 这话，无疑是将沈咪咪推上了风口浪尖。 就连沈咪咪自已，也有点解释不清。 一旁的工作人员，脸色瞬间不对了。 这不就是在操控选票吗？ 利用金钱利益，去拉票，去买票，甚至是去改票，造假。 这有违议员大选的公正性。 沈咪咪听后无比生气。 “赵威，你让大家自已选，你不要强迫别人选我！” 赵威听后，显得有些着急。 “可是大伙就是要选你啊！” “你能干，又聪明，懂法律，还能办实事儿，除了你，我们还能选谁？” 赵威并不觉得自已的话语哪里有问题。 也不明白，为什么沈咪咪会生气。 “我.....我不能参选！” 沈咪咪红着一张脸，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害羞。 她害怕。 害怕别人说她，提出议员制度，是为了给自已铺路。 1626 选票与议员 “你凭什么不能参选？” 赵威听后，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其余的人也都有些诧异。 毕竟大家都是冲着沈咪咪这个人来的。 沈咪咪当选议员，可以更好地为底层人，为大家说话。 这是共识。 她若不参选，大伙又能选谁呢？ 一旁，评选机构的工作人员眉头微微皱起。 伙同其余的人统一选票，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 哪怕沈咪咪是议员制的提出者。 那也不能违反规定。 “沈咪咪小姐，请问您跟这些参选者是否认识？” 一个眼睛尖尖细细的男人，带着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礼貌，朝沈咪咪低头发问。 虽然这个男人的态度看起来十分诚恳。 可是却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狡诈。 如果沈咪咪说，跟这些人认识，那么她有操控选票的嫌疑。 如果沈咪咪说，他跟这些人并不认识，那么他更加有操控选票的嫌疑。 总之，怎么回答都是罪。 人群中，赵威看向这个男人指着他发问。 “你是谁？” “凭什么管我们的事儿？” 那男人也回头看向赵威，用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领，然后扯了扯嗓子，高傲地回答道。 “我叫吴迪，是议会的工作人员。” “负责选票的公平公正性。” “所以我当然有权力询问任何问题。” 议会虽然由议员组成，可是蓉城的第一届议员们都还没开始诞生。 所以现在议会最大权威，都是由这些工作人员组成。 据说他们都是从纪检委抽调过来的人手。 吴迪做完自我介绍，又扭头朝沈咪咪看去。 似乎想要接着问她问题。 沈咪咪的表情有些难堪，她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些支持自已的群众，又低头瞅了瞅自已的脚尖。 她不能...... 不能亲手葬送自已推举出来的议员制度。 重大的压力之下，沈咪咪的内心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吴迪先生，既然你怀疑我暗中操控选票。” “那我也只能退出这一届议员选举来证明自已的清白了。” 沈咪咪很严肃。 其实她的心里压根就没想要参选议员。 蓉城的制度能改革，她已经很满意了。 可是赵威等人，听见沈咪咪要退出参选议员，心里都慌张了。 “沈小姐，你不能退出！” “您退出了，我们选谁？” “总不能又让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当官吧？” 赵威显得有些着急。 他经历过那些不堪的事情。 北城绿洲项目，失地的村民们，还有自已那白白送命的朋友大老板。 “你们，都有参选当议员的机会！” 沈咪咪突然吼道。 “如果你们觉得这个世道不公！那就请你说出不公的地方！” “如果你们觉得这个社会不合理！那就请你提出改进方案！” “如果你们觉得有人在欺压自已！那就制定相应的法律来保护自已！” “这就是让你们来参选议员的意义。” “改变这个社会，改变蓉城，你们的身上也应该担有责任，而不是一味地推给我.......” 当一群没有权力的人，开始拥有了权力。 他们才会明白，这个世界的主人不是那些高高在上，掌握了所有资源的资本老爷们。 而是自已！ 而是你的兄弟，你兄弟的兄弟，跟你一样，靠着力气吃饭，养着老婆孩子的工人，农民！ 是千千万万个你自已！ 只有你们团结起来了，掌握的力量，足以推翻整个世界。 沉默了。 大伙都沉默了。 他们或许是意识到。 把一切的责任都一味地推给他人。 自已坐在原地，等待一个救世主出现的这种行为。 是多么地可耻。 赵威低着头，看着手里那张什么也没有写的选票。 他也决定，鼓起人生当中第一回勇气。 只见他用圆珠笔，无比工整地在上面写下了“赵威”二字。 然后昂首挺胸地走进选票箱，并且将它投放了进去。 是，他坐过牢，他捡过垃圾，他曾经是个拾荒者，是这个社会中底层中的底层。 可那又怎么样？ 他也有想法，也有决心，想要改变这个社会，改变一下整个环境。 两个小时后。 选票结束。 吴迪亲自当着沈咪咪的面儿，统计着现场的选票。 “沈咪咪203票，作废！” 吴迪将一堆投给沈咪咪的票，丢在垃圾箱里。 站在一旁的沈咪咪，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 “赵威101票.......” 直到赵威的声音出现，沈咪咪的内心才燃起一丝希望。 “这次选票过后，每个地区都会选出一个预备议员对吧？” 沈咪咪激动地拉扯着吴迪问道。 吴迪点了点头。 目前是蓉城的第一届大选。 许多规则还没摸透。 不过应该是按照投票的数据来选举议员。 “蓉城23个区域，都要选出一个代表议员。” “而每个区域，都要选出十个票数最高的人，作为预备议员。” “成为预备议员以后，就需要向市民提出自已的参选理念，以及执政方案。” “最后从这十个预备议员当中，胜出的人才能成为这个区域的代表议员。” 以此类推。 23个区域，选出23个代表议员。 而市长，以及其他政府要员，都出自这23个代表议员之中。 将权力，真正的归还大众。 沈咪咪听后，嘴角不由得上扬。 今后的蓉城，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 “砰砰砰——” 教堂后门，传来震耳的敲门声。 杰西卡无力地趴在门边，周边有几个外卖小哥搀扶着她的身体，似乎要把他拖走。 “张恨水......张恨水还在里面！” 杰西卡几乎是抱着哭腔，说着这句话。 可那些依靠张恨水吃饭的外卖员，却不为所动。 他们也没有进去营救的心思。 而只是守在杰西卡身边。 “张总说过，如果他出了意外，叫我们不必救他。” 其中一个外卖员冷冷地说道。 虽然他的表情也有些不舍。 “为什么？”杰西卡满脸不解。 “因为.....忠义！” 忠义？ 杰西卡被这两个傻得可爱的字，逗得有些发笑。 什么忠义？ 她想起了在总裁培训班的时候，老师问大家，如何管理自已的公司。 而张恨水站出来，也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忠义。 “忠义，不是靠嘴巴说出来忽悠人的。” “忠义是靠做出来的。” “兄弟有危险了，你要留在最后一个走。” “朋友需要帮助了，你必须倾囊相助。” “遇到生命危机的时刻，你要学会牺牲自已.......” 那些外卖小哥说着，心里也升起一丝感动。 张恨水的“忠义”并不是忽悠大家，只忠心于他，只为他做贡献。 张恨水的“忠义”是他牺牲自已，为大家谋生路。 所以这些人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因为他们知道。 某一天，他们出事儿了，张恨水会替他们断后，并且不计任何代价地解决他们的困境。 而现在这份沉重的忠义。 终于落在了杰西卡的头顶。 杰西卡只觉得内心有些沉重和钦佩。 “走吧，张小姐......或者应该叫您张副总。” 一个外卖小哥充满恭敬地说道。 她曾经也在饿了吧公司干过。 但她也曾经两次背叛过这个公司。 可眼前的外卖小哥，只是一个基层得不能再基层的员工。 心里却依旧怀揣着对自已的那份敬意。 他们的内心，仿佛也受到了张恨水的传递。 也抱着一颗“忠义”的心。 杰西卡很后悔。 后悔她曾经指责过，张恨水管理公司的方式很落后。 可是现在再回味起来。 这种管理方式，是多么地有温度。 多么地，让人感动。 1627 母亲 阴暗的角落里，张恨水独自捂着伤口，看着前方站立的雕像。 那雕像是一个穿着白袍的老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听说好像叫什么“耶稣”。 他不懂这些，曾经也不相信。 可是这一刻，他竟然看见那雕像也在盯着自已看。 他们对视着，渐渐地让自已有些走了神。 据说人在临死前，脑袋里的确会分泌一些激素，让你产生真实的幻觉，让你感受不到痛苦，让你好好地去死。 或许那个耶稣雕像，就是自已的幻觉之一吧。 我死得真窝囊啊~ 张恨水脑袋后仰，心中不甘地望向天花板。 他没有找到沈笑。 而且体力也基本耗尽。 腹部的伤口也流失大量血液。 以至于自已的身体，越来越寒冷。 他基本上没有生存的希望。 只能坐在原地，等自已的血流干，死在无人的角落里，死在教堂的阴暗里，死在耶稣神像面前，被他那怜悯的眼神看着。 有那么一瞬间。 他想起了另外一个死人。 那个死人叫作鲁力。 鲁玉的哥哥。 据说他死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微笑的。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 为什么人死了，还要笑？ 不是应该哭吗？ 现在，他多多少少能体会到鲁力的心境了。 死，是一个新的开始。 死，是一种解脱。 的确也应该笑着离开。 可是...... 那也得等自已弄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后再走吧。 还没有找到沈笑。 还没有.......见过自已的妈妈呢。 怎么能死呢？ 张恨水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想要站起来，可是思想却催动不了身体。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已的四肢。 甚至大脑能保持理智，已经竭尽全力了。 渐渐的，他的眼皮开始微微闭合。 那股深深的无力感，开始贯穿全身。 我还不想死...... 耶稣神像下，渐渐出现了一个孩子。 一个模糊的孩子身影，开始朝自已走来。 啊~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吗？ 孩子背后，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隐隐能辨认出，那是一个女人。 教母循着地上的血迹，抬头望去，终于看见了角落里的张恨水。 “你以为，我是在迫害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孩吗？” 教母看着奄奄一息的张恨水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家庭支持的人，会活得多么辛苦。” “我只是在教会他们生存而已。” “但是.......” “只有最优秀的孩子，才会从我这里学走一样无比珍贵的东西。” “那就是爱。” 教母那深沉的爱，一般人都感受不到。 因为她从来没有袒露过自已的感情。 也从不说起自已的过去。 她的身体比男人还要强壮，她的性格比男人还要刚强。 她就像一个终极战士。 而战士，总是无情的。 所以大家都忽略了，她其实也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内心深处也怀揣着一种爱。 嗡—— 教母正要朝张恨水靠近。 从天花板处，突然飞来一枚银色的飞镖。 教母无比敏锐地后退了两步，那飞镖撞在地板上直接弹开来。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跟蝙蝠一样，倒挂在房梁上。 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奄奄一息的张恨水。 教母能读懂她那复杂的眼神。 因为她也是一位母亲。 “如果你是燕子门的人，那你可不会对我动手。” 教母看着那被弹开的飞燕镖，瞬间就确认了黑衣女人的身份。 “燕子门里，可不止一种人。” “有唯利是图的秃鹫......” “也有遵守侠盗规则的燕子。” 黑衣女人，身手敏捷地从房梁上翻滚下来，落地的时候，脚掌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身轻如燕，也莫过如此了。 不过她落地的第一反应是检查身后的张恨水。 只见她拿出止血绷带，快速地缠绕在张恨水的伤口之上，并且不断拍打他的脸部，试图让张恨水清醒过来。 教母似乎看出了什么。 “你跟他一样，也是来找这个孩子的对吧？” 教母指着一旁的沈笑说道。 黑衣女人侧头看了看沈笑，又看了看身边昏迷的张恨水。 她的心里很纠结，可也别无选择。 只见他抱起张恨水，拉了拉手中的细绳子。 那绳子触发了某种机关，自动将黑衣女人的身体往上提去。 而沈笑，却只得被留在原地。 教母的判断失了误。 看来她是来救那个愣头青的。 ...... “儿子！你不能死！” “醒一醒！” 黑夜里，张恨水只感觉自已靠在一张柔软的背上。 耳边不断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声。 她居然喊自已为.......儿子！ “都是我不对，都是妈妈的错.......” “我......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 背着张恨水的黑衣女人，一边哭泣，一边在夜里狂奔。 急促的步伐，让她顾不得自已的身份。 此刻，她不再是燕子门里的神秘神偷，只是一个担心孩子的母亲。 “妈......？” 张恨水条件反射似的，喊出了一个“妈”字。 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可是鼻子里却能闻见一股特殊的香味。 这股香味，跟杰西卡身上的香味一样，但好像又不同。 相同的是，都怀揣着一股对孩子的爱意。 不同的是，这股香味来自一位真正的母亲！ 那天晚上，他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这股奇特的香味。 以至于，他在梦里，也不断地回忆。 ....... “病人失血过多！” “意识模糊，开始抢救。” “检查他的血型.......” “什么？居然是熊猫血？” “我们的血库有熊猫血吗？” 抢救室内，乱作一团。 冷霜带着几个护士，围着深度昏迷的张恨水。 为了不让他继续“睡”去，冷霜甚至用了电击刺激。 踏踏踏—— 这个时候，一个着急的小护士飞快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冷医生，血库里的熊猫血被上个病人用完了......” 冷霜听后，只感觉内心拔凉。 再侧头朝张恨水看去，他体内的血液远远低于正常人的水平。 再这样下去，休克至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用我的血吧！” 一群洁白的天使当中，突然闯进来一只“黑天鹅”。 穿着黑色紧身衣的顾飞燕，跟周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格格不入。 但她却大方地亮起出自已的手臂，并且主动勒出了血管来。 一旁的护士惊叹：“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顾飞燕指了指危在旦夕的张恨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救人，总之用我的血！” 冷霜也露出一丝疑惑。 “你怎么知道，你的血型跟张恨水的血型相匹配？” 滴滴—— 这个时候，抢救仪器开始亮起红灯。 张恨水快要休克昏死过去。 顾飞燕无奈，主动将输血的针头插入了自已的血管之中。 鲜红的血液，顺着血管不断灌入张恨水的体内。 冷霜默默观察着一旁仪器的反应。 发现张恨水竟然没有排异反应！ 她不由得再吃惊地看向顾飞燕。 只见顾飞燕沉默地坐在张恨水的病床前，微笑着....... 儿子...... 这一次....... 妈妈，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她的心里默念着。 不知过了多久。 冷霜终于从隔壁医院的血库里紧急调来了一批熊猫血。 而张恨水的情况也趋于稳定。 可是抢救室内，却没有顾飞燕的身影。 她就像一个超人。 谁有帮助，就会突然出现。 等问题都解决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呃——” 张恨水只感觉眼前出现一束强光。 他浑身暖暖的，甚至有些发热。 身体里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儿，在往外涌动。 这股强大的生命力，将他从鬼门关拉扯了回来。 1628 小丑 冷霜的医院，仿佛成为了一个会议室。 所有人把收集到的信息，都汇报到了这里。 “是你？陈院长？” 冷霜气鼓鼓地看向猥琐的陈院长。 陈院长双手被绑住，捆在椅子上。 沈墨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他的嘴角微微抽动，那颗瘤子被一块创可贴遮挡住。 陈院长尴尬地笑了笑。 “冷医生，同行是冤家，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已.......” 冷霜觉得简直可笑。 什么叫作怪我自已？ 你嫉妒我医院流量大，患者多，也不用特地叫小偷来医院偷孩子，败坏自家医院的名声。 这个市场，就是因为有陈院长这样的人，才会越来越差。 所谓劣币驱逐良币。 并不是因为良币的质量变差。 而是因为劣币的底线无下限。 可以做出许多出格，甚至超出规则外的东西。 “偷孩子”这一招，总之冷霜是从来不会去做的。 “好在，那四个孩子都被抢救回来了。” “可是.......” 一旁，杰西卡捏紧的拳头，又无力地松开来。 她有些愧疚地瞅了瞅一旁的沈墨。 沈墨却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能救回四个孩子，她跟张恨水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笑的事儿，我自已去想办法。”沈墨草草说道。 仿佛他还跟以前一样，有通天的本事儿似的。 所有人都担心地看着他。 特别是杰西卡。 “你能想什么办法？” “对于教母来说，孩子就是她的投资品。” “除非.......” 说到这里，众人的心头也都心知肚明。 这四个孩子，加上沈笑，是被燕苍鹰用四千万卖给教母的。 想要赎回沈笑，那就得拿出相应的价值。 这几年，沈墨基本上没有做任何生意。 虽然雅纯有给他分红，可是沈墨基本上不会动用那笔钱，又全部退回给公司了。 现在沈墨名下，仅有的只有那套宏大但又空旷的别墅。 按照市价，也能卖个上亿元。 所以沈墨才不会显得慌张。 “杰西卡.......啊不.......” “我现在应该叫你张雪霏对吧？” 沈墨说到一半，立马改口起来。 张雪霏撩了撩自已的头发，显得有些害羞。 不过还是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她又把名字改了回来。 “能帮我约教母出来见一面吗？” 沈墨请求道。 教母是个强势的人，但也不是不讲理。 沈墨跟她见上过几面，不能说有多喜欢，但也不至于有多讨厌。 “我这就去联系.......” 张雪霏点了点头，走出了门。 教母的事儿，沈墨并不担忧。 他真正担忧的是燕子门。 燕苍鹰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他好像在结交蓉城各界权贵。 连陈院长这种人脉，他都能搭上线。 可见他在蓉城，已经渗透得很厉害了。 与此同时，坐在房间角落里的顾飞燕突然站了起来。 她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沈墨。 “沈墨，你出来一下。” “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跟你说。” ...... “我从小就跟燕苍鹰一起长大，我的师父，也就是他的母亲。” 角落里，顾飞燕望着窗外，开始了久远的回忆。 沈墨默默站在一旁倾听。 “因为燕子门的功夫，需要柔韧性，所以师父并不看重身为男孩的燕苍鹰。” “他总是被忽视，总是被师父冷漠地对待，燕苍鹰为了引起师父注意，不得不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们燕子门的规矩，是侠盗，是行侠仗义。” “而燕苍鹰，专门去做些鼠窃狗盗的事情。” “其实，他只是为了引起自已母亲的注意，仅此而已........” 一个从小没有存在感的人，只能通过做坏事，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样的人，长大以后，会变成什么性格呢？ “你是不是觉得，燕苍鹰所做的一切，都有什么阴谋诡计？” 顾飞燕这样朝沈墨发问。 沈墨的心，像是被点中了一样，明亮了起来。 “没错，我正是这么想的。” “不！完全没有！”顾飞燕果断否定。 “他就是喜欢挑战秩序，挑战人的底线，将人心中的恶意全部抒发出来。” “如果有，那就是为了满足内心那股阴暗的欲念.......” “你知道.......小丑吗？” 小丑么...... “《蝙蝠侠》里的小丑，他就是。” 顾飞燕要说的，其实就是燕苍鹰内心的核心。 燕苍鹰不缺钱，更不缺财宝，也不需要社会地位，他所要的，不过是把这个社会弄乱，将所有的秩序打乱，挑战人们内心的底线。 等这座城市乱成一片过后，他便心满意足地坐在高楼喝着红酒，欣赏着下方的一切风景。 “真是......不理解这种人啊~” 沈墨不由得发出感叹。 这个世界上，最难对付的人，就是无欲无求的人。 一个人贪财，那么钱就是他的弱点。 一个人好色，那么女人就是他的弱点。 可一个单纯以作恶为乐趣的人，他有什么弱点呢？ “对了，你不也是燕子门的人吗？” “燕苍鹰的习惯，朋友，还有手下，你都了解吗？” 沈墨突然看向顾飞燕。 顾飞燕的神色也失落了几分。 “燕子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燕子门了。” “燕苍鹰使用“召将令牌”召集了一群跟他志趣相投的恶人，变态，我正是因为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才叛逃出来的。” “所以他们现在，还在追杀我。” 顾飞燕掀开自已的衣服，腹部的伤口赫然显现。 其实她离开，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自已的儿子。 当初自已跟着燕苍鹰，是因为他利用自已儿子的信息相逼。 现在，她找到了自已的儿子。 此刻的燕苍鹰，只想默默守护在张恨水身旁，重新做回一位母亲。 “总之，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家伙。” “他的阴损，会让你猝不及防。” “暗杀，投毒，飞镖，都是他们的擅长，你总有松懈的时刻，而燕苍鹰，总会在你松懈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顾飞燕十分认真地提醒着沈墨。 她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提醒，燕苍鹰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就算是自已，也得躲着他。 何况......是沈墨。 她也不想看见这样的好人，某一天被燕苍鹰给暗杀掉。 沈墨是个好人。 包括他的朋友们，都是好人。 燕苍鹰好比路边的一坨狗屎，你走路走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刻意去踩那一坨狗屎呢？ 又脏又臭，仅仅是因为你看它不爽吗？ 绕道而行，才是生活的智慧。 踏踏踏——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刚刚去联系教母的张雪霏，手捧着电话朝沈墨靠近。 她的表情有些紧张，而不是失望。 说明她的的确确联系到了教母，而且有望和平解决这桩事儿。 但能不能谈拢，还有一定的难度。 沈墨从张雪霏的手里接过电话。 里边果然传来了教母那强势又霸道的声音。 “你的侄子，在我手上。” “所以现在，是我说了算。” 沈墨也沉住气。 表现得不慌不忙。 “要钱的话，多少我都给，不过你得保证他现在很安全。” “我们面谈吧。”教母又说道。 “毕竟有些损失，不是用钱就能弥补的。” 沈墨似乎也做好了这种准备。 “地点呢？” “教堂。” “不行，那是你的地盘。” “得找个中立一点的位置。” “那你说.......” 沈墨思考了一阵。 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 ...... 次日，欢乐谷。 “情侣会员半价！你们确定不来一张吗？” 售票员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留着道士头的男人，跟一个壮得离谱的女人。 那女人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望着他嘴里狠狠拒绝：“不用！” 1629 快乐 教母有些搞不懂。 为什么沈墨会约自已来这种地方。 四周都是年轻的情侣，十七八岁的女生，打扮得时尚前卫，挽着男生的手臂，笑声不断。 门口的小贩，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卡通气球。 欢乐谷的主题人物，穿着傻乎乎的毛绒套装，在门口迎客。 广场上用大喇叭播放着欢快又洗脑的儿童音乐， 幼稚，暧昧，一点都不严肃。 这是教母对这种地方的第一印象。 她甚至觉得，是身旁的沈墨在耍自已。 “来两张，成人票！” 沈墨对着窗口的售票员说道。 以证明他跟教母两个，并不是情侣。 售票员尴尬地笑了笑，再次扫视了一眼身材强壮的教母。 不是情侣，也不像是母子啊。 他们一个看上去像个与世无争的道士。 一个看上去像个呆板严肃的修女。 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娱乐消遣？ “这就是你找到的好地方？” 进入欢乐谷后，教母就开始忍不住发飙起来。 周围人的笑声越是欢乐，她的心里就越是生气。 此刻，沈墨却自顾自地拿着欢乐谷的纸质地图，在查看里边儿有什么项目。 过山车，砰砰乐，甚至还有恐怖的空间鬼屋...... 这里几乎集合了所有小孩子喜欢的元素。 唯独对教母这种成年人来说，无聊透顶。 “你喜欢坐旋转木马吗？” 沈墨笑着指着前方的旋转木马说道。 教母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夺过沈墨手上的地图，然后当着他的面儿撕扯成碎片。 “你要是再把我当傻子，我就让你跟这份地图一样，变成垃圾！” 沈墨见她发怒了，也止住了脸上的笑脸。 “告诉我，如果你要养育一个孩子，你会不会让他快乐？” 沈墨的转变有些过于反差。 上一秒还在问教母喜不喜欢旋转木马。 下一秒却要跟她讨论起教育理念。 “快乐？”教母明显有些发懵。 不明白，沈墨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婴儿，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哭泣！” “因为他知道，自已来到了地狱。” 沈墨看向前方。 欢乐谷里有不少父子，母女。 这里是小孩子的乐园，他们可以尽情地玩耍嬉戏。 去坐充满刺激的摇摆海盗船，去探索恐怖的魔鬼屋，去坐浪漫的旋转木马，这种回忆可以充实他们内心一辈子。 可在这种地方，这种快乐的日子对于小孩子来说又有多少呢？ 精英主义，功利主义，贯彻了我们的教育。 “笑，是唯一对抗地狱的方法。” “杰西卡是你培养长大的孩子，你见过她笑过吗？” “我是说，是那种毫无负担，发自内心的欢笑。” 杰西卡...... 教母此刻的大脑，也不断顺着沈墨的引导去回忆。 杰西卡成绩优秀，年纪轻轻也取得了不少的成就。 至少在她的教育理念当中，杰西卡算是一个成功的典范。 可是.......她笑过吗？ 她这一辈子，不可能没笑过吧？ 那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了呢？ 教母低着头，皱眉发怵，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已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真实的答案，是没有。 杰西卡从来没有在教母面前，发自内心地笑过。 为什么？ 因为她不敢。 “你说过，世界上最伟大的投资，是对人的投资对吧？” “你收养那么多的孩子，不聪明的寄养出去，聪明的就留在自已身边培养。”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长大以后给予你回报。” “所以他们过得快不快乐，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这跟投资比不沾边。” 沈墨开始继续分析着教母的种种行为。 “小时候看成绩，长大以后看成就，你总是拿自已身边所有的孩子进行排名，进行攀比。” “那些从小跟着你一起长大的孩子，从小因为过度的压力，而不敢勇于表达自已。” “活生生地逼成了一个个心理变态。” “杰西卡，就是如此。” 有了杰西卡这个活生生的例子。 沈墨的观点，似乎得到了很好的支撑。 明明是个勇敢的姑娘，却总是在左右徘徊犹豫。 明明能分得清什么是善恶，却还是不敢去质疑。 明明自已给自已取了个新名字张雪霏，却还是要时不时认同自已叫作“杰西卡”。 因为她的内心，缺少一味东西。 那就是“快乐”。 “我知道，你逼他们去成长，去进步，也是源自于一种畸形的爱意。” “你的爱很深沉，深沉到让你的孩子们都不敢去质疑你。” “我不否认，你也爱杰西卡。” “可你，却养育出来了一个从来不会“笑”的孩子。” “你剥夺了他们在这地狱里，唯一对抗生活的手段！” 教母沉默了。 她是个强势的女人。 可在这种环境里。 周围的孩子都在笑。 那些孩子们，都在健康成长着。 她似乎理解了，为什么沈墨会带自已来这种幼稚的地方。 正是因为她心里觉得幼稚，所以绝对不会允许教堂里的孩子来这里寻找快乐。 她的爱，很畸形。 “我想让沈笑，变成一个爱笑的孩子。” “所以你把他还给我吧。”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落到了“沈笑”的身上。 成为一个父母，爱的确很重要。 可是只有爱，没有快乐，那也会变得畸形。 “我知道，如果让沈笑跟着你，不可否认，你绝对会把他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家伙。” “可是我不想以后看见他的时候。” “他满脸都写着麻木，他爹给他取名为“笑”的原因，就是想让他快乐地成长在这地狱般的世界里。” 说着这些期许，沈墨自已的嘴角，也忍不住浮现出笑容来。 现在，他有了能力。 有能力让自已身边的孩子，在快乐的环境当中长大。 再也不用，忍受自已经历过的那些黑暗。 “我知道，你花了四千万.......” “我给你补偿。” “这是价值上亿的房产.......” 沈墨拿出了自已最后的财产，一套位于富人区的庄园别墅。 教母接过房产证，看着上边的信息，有些惊呆。 一个孩子，一个普通的孩子，或许一辈子都赚不到这套房产。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墨。 “你用上亿元的房产，就只是为了买一个孩子的.......笑容？” “你不觉得亏吗？” 至少在投资方面来说，这是稳亏的。 沈墨却大笑。 “哈哈哈——” “哪里亏了，这很赚好吗！” 爽朗的笑声，似乎也逐渐感染了教母。 她那张严肃的面孔渐渐柔和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温情。 “我发现在我遇到过的所有对手当中，你是最特别的那个。” “就好像阴阳一样。” “我是阳，而你则是阴，彼此对立却又相互依存。” 阴阳？ 对于教母的感叹，沈墨有些吃惊。 “你个基督徒还研究道教的文化了？” 教母笑了笑：“哼，真正的哲学，不分任何教派，我信奉的不是一尊石像，而是爱。” 沈墨突然觉得教母这个女人，还有几分意思。 她表面上看上去像个莽夫，实则内心细腻有内涵。 只是在表达上，粗浅了几分。 所有人都忌惮她强壮的外表，却忽略了她深沉的内心。 “这么说，我们的交易达成了？” 沈墨伸出一只手。 教母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那厚厚的房本。 这桩交易她本就不亏。 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于是她也主动握了上去。 二人的手刚刚握在一起，沈墨立即开口。 “嗷，对了！” “我还想换一个人的自由。” “她叫张雪霏。” 教母听后，在脑袋里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已的教堂里似乎并没有这么个人。 1630 候选议员 年后的蓉城，正在发生一系列的变化。 各大商业广场，不再打那些庸俗的奢侈品广告，而是拉扯起了竞选议员的横幅。 有财力的人，会花高价在蓉城的公交车广告牌，电梯间的广告内，买下各种广告位。 并且放上他那张精致的证件照，照片 【选我，你永远都不会错！】 而在蓉城所有选区当中。 最不起眼的郫郊区杀出了一匹黑马。 郫郊区，作为蓉城三环外的普通郊区。 房价几乎是市中心的一半。 蓉城四通八达的地铁，也仅仅只有两条线通往郫郊。 那个地方最知名的物品是豆瓣酱。 最有名的人物是一个说唱歌手。 对于蓉城来说，少了这片地区整体的经济也不会下降，多了这片地区整体的经济也不会上升。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出现了一位极其特殊的议员候选者。 他入过监狱，捡过垃圾，带领过村民闹事，最后却歪打正着，成为了工会的会长。 赵威在他36岁这一年，迎来了人生的巨大转折点。 “威哥，你的选票率在咱们郫郊区高达16%！” “威哥，大伙都在帮忙给你拉票呢。” “你要当议员了！” 此时此刻，赵威正身处工地当中，抱着脑袋，不敢置信地看着新闻上实时更新的选票率。 我？ 我一个有前科的人。 我一个.......在工地上卖力气的人。 也能...... 也能当上议员，走向权力的中心？ 这若是放在以前，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当议员了，有前科的他，连份正经的工作或许都找不到。 可自从蓉城施行一系列改革后，自已感觉生活逐渐有了些盼头。 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干活了。 谁敢歧视自已，他就发动工会的兄弟，带领他们来一次罢工。 “赵威呢？” 工棚外，似乎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只见一大票戴白帽子的领导迈着激动的步伐跑来。 侧头望去。 只见工地上的安全主管，后勤主管，技术主管，工程师，项目经理一个个的都跟条哈巴狗似的跑了过来。 不过赵威依旧在众多领导当中，率先朝他最熟悉的，也是现场官位最小的工头打了个招呼。 “张工头，你们咋来了？” 只见张工头的脸都笑烂了。 他将手熟络地搭在赵威的肩膀上，像是在炫耀一般，朝一旁的领导们说道。 “领导们，赵威是我亲自招进来的。” “当初我就力排众议，说威哥虽然有前科，但是人不错，到了工地上肯定会踏实干活。” “威哥，你说我说得没错吧？” 张工头说完，无比殷勤地从兜里掏出一包利群塞入赵威的上衣口袋里。 赵威显得很局促。 对于他来说，工地上的工头，就是天大的领导了。 怎么他一口一个“威哥”地叫着自已呢？ 周边的工友们，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只是僵硬地看着这一幕。 不过大家的眼里多多少少有些羡慕。 毕竟赵威跟他们不一样，大伙心里也都清楚。 这一群领导当中，最有话语权的还属项目经理。 只见项目经理有些不爽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 张工头瞬间读懂了他的隐语。 连忙指着前方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介绍道。 “威哥，这位是咱们工地上的项目经理。” “他也姓赵，您叫他赵经理就可以了。” 介绍完，赵经理也不摆架子，主动笑着朝赵威伸手过来。 赵威连忙从床上起身，双手握住了赵经理的手。 赵经理的手很软很肉，细腻得跟个女人一样。 不像自已的手，粗糙难看，上边还有各种茧子。 一看就是那种从来没干过什么重活的人。 靠脑子吃饭就是好。 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坐上这么有权力的位置。 “赵威，久仰大名啊！” “你怎么会来这里？” 赵经理很是诧异。 上下打量了一番赵威。 发现他的体格子比一般人都大，身上的肌肉线条无比明显，跟工地上的瘦老头们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人。 反而跟健身馆里的肌肉男差不多。 现在这个年代，想要练出一副好身材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钱有闲的人。 就算是赵经理，也因为工作忙，而没有时间管理好自已的身材。 他都没能做到时间自由。 所以跟真正的富人阶级还差一个级别。 而他却理所当然地认为，赵威这种身材的人，应该是比他更高级的存在。 但是赵威的眼里，却闪过一丝自卑。 “我没什么赚钱的本事儿......” “不过我唯一的优点就是力气大。” “所以就想来工地上讨口饭吃。” 赵威说得很委婉。 其实说白了，就是力工。 就算是在工地上，也有鄙视链。 有掌握一定技术的技术工。 有跟工头关系好的关系户。 还有像他这样，没有关系，又没有技术的力工。 属于人下之人了。 牛马中的牛马。 可是，赵威并不知道自已的身上蕴藏着多大的力量。 现在可是网络时代。 一个人在网络上的知名度，就可以直接等于财富。 而赵威，先前替村民们维权，散尽千万的事件，早就传遍了网络和各大媒体。 而且，他这一次还竞选了议员，并且得票率很高很高。 所以赵经理就看到了赵威的价值。 “真是屈才！” “张工头，你怎么做事儿的？” “赵威在咱们工地上，你怎么不早报告给我呢？” 一瞬间，态度和善的赵经理瞬间变了脸色。 张工头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 “对不起，赵经理，我.......” “不关张工头的事儿。”赵威突然站出来替工头说话。 毕竟大家都是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呢？ “赵经理，是我违反了什么规定吗？” “您给我结完工资，我马上就走。” 见四周的气氛有些严肃。 赵威以为自已又犯错误了。 赵经理是来驱赶自已的。 但赵经理那副严肃的面孔瞬间笑了起来。 “嘿嘿，威哥，你别生气啊。” “应该是我得罪你了！” “以你的级别，你少说也得在咱们工地当个工头吧！” 一旁的张工头听见这话，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个赵经理，没别的本事儿，旁敲侧击，笑着脸说阴话，还是在行的。 “别，我可不想抢别人工作。” “赵经理，你有话直说，我是个笨人，听不懂暗语。” 赵威拒绝了赵经理的提拔。 他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平白无故地给你任何好处。 如果有，那么他从你身上要的好处，会更多！ 果然，赵经理笑嘻嘻地搓了搓手。 贪婪的眼神从眼睛里止不住地流露出来。 “嘿嘿，威哥，我们想......赞助您！” 赞助？ 赵威瞬间懂了。 自已歪打正着，成为了郫郊区得票率最高的候选议员之一。 这个时候，有财团找上自已是很正常的事儿。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押宝游戏。 现在的郫郊区，自已当选议员的概率是最大的。 这样算起来。 他一个小小的赵经理算得了什么？ 想要赞助一个准议员？ 他排得上号吗？ 不过赵威没有动贪念。 别人的钱不好拿，如果拿了，他们一定会要求给他们办许多不合理的事儿。 自已还顶着一个工会会长的职务。 他依旧属于工人阶级。 如果跟赵经理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那他就算是背叛了工人阶级。 “那我还是走吧。” 赵威转过身，收拾起了自已的床铺。 他知道，自已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打扰自已。 自已倒是无所谓。 可影响其他工友们干活就不好了。 1631 孩子回归 金羊区，房管局。 沈墨将手中的房产过户给教母过后，只感觉浑身轻松。 教母满意地翻阅了手中的房本，看着自已的名字赫然印在上边以后，便快速合上了。 白捡一个亿，不要白不要。 “我会安排人，把沈笑送回医院。” “至于杰西卡......噢，不！是张雪霏。” “我不会插手她以后的任何事情。” 听见教母这么说，沈墨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钱可以再赚。 但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 用这些钱，换沈笑一个健康的童年，沈墨不觉得哪里亏了。 还有张雪霏。 她也是个好姑娘。 这样的好人，不应该待在教堂那种阴暗的地方。 女人就像花一样。 种植在肥沃的土壤，迎着灿烂的阳光，也会开出艳丽的姿态。 希望张雪霏得知自已自由以后，她也会发出灿烂的笑容来。 “那就再见了！” “期待我跟你的下次......约会！” 沈墨微笑着朝教母招了招手。 教母只是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似乎并不喜欢“约会”这个暧昧的字眼。 她跟沈墨的关系，顶多算是惺惺相惜的对手。 第一，他们同样拥有信仰。 第二，他们都是生活的强者。 第三，他们都很重视自已的家人朋友。 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跟自已共同点这么多的人，不是挚友，也算是朋友了。 所以教母才会如此轻松地答应这场“交易”。 用沈墨的房产，换回沈笑跟张雪霏的自由。 目送完教母离开以后。 沈墨的心头总算松了口气。 危机解除了。 目前他的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燕苍鹰。 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在蓉城又搞出什么岔子？ 就在沈墨的心开始松懈之时。 他猛然发现，周围路过的群众，似乎都在好奇地看着自已。 甚至有些人拿出自已的手机，对着他拍摄。 沈墨低头瞅了瞅自已的穿着打扮。 穿着素衣道袍，盘着道士头。 也的确看上去很怪异。 但也不至于引起周围这么多人的围观吧。 他低着头，想要离开这里。 突然有两个胆子大的男人，拿着正在直播的手机追了上来。 “沈墨，你是沈墨对吗？” 被叫住名字的沈墨愣了一下。 回头望去，发现一群陌生的面孔正对着自已。 他有些慌了。 “蓉城的地下党教父！” “号称掌握着蓉城的第二套律法......” “真的是他，怎么出家了？” 沈墨仔细观察，这些人都是普通人的模样，只不过眼里比平时多了几分好奇。 “你们......有事儿吗？” 沈墨尴尬地发问。 他早就不抛头露面了。 对自已过去的名声也毫不在意。 现在的他，只想回到龙虎山，苦苦修行。 争取做一个与世无争的清闲之人。 什么地下党的教父？ 什么掌握第二套律法？ 他都毫无兴趣。 “我们给你投票！” “我们想让你当选议员.......” 其中一个人举起自已的手机。 只见沈墨的照片赫然排列在前面。 【金羊区候选议员实时得票率......】 沈墨看见这几个字，心中甚是好奇。 什么议员？ 议员是干嘛的？ “沈墨，你目前排在第七，得票率有百分之九，需不需要我们为您拉票？” “请问你当选议员以后，执政理念是什么？” “您会清理蓉城那些不守规矩的人渣吗？” “您会帮我们主持公平和正义吗？” 嘈杂的人声，让沈墨无法思考。 他埋着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人群中的空隙钻了出来。 又跑到马路上，快速招手打了辆出租车，逃离了现场。 车上，沈墨一边喘着气，一边拿起手机，开始搜索最近的政治新闻。 【蓉城制度改革，议员选举制诞生.......】 【蓉城各区，开始竞选议员......】 【新的市长，将会从议员中诞生......】 议员？ 市长？ 不用想，这一定是改革组那边的主意。 唐龙和沈咪咪他们真的做到了。 沈墨的心里应该感到高兴。 可是他现在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个制度，很可能会重新把自已推上风口浪尖上。 他又打开了金羊区的候选议员投票区。 果然在排名第七的位置，发现了自已。 我？ 能当议员？ 这似乎是沈墨自已，都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毕竟，他在蓉城高层人士眼中。 从来都只是一个“混蛋”。 ...... 西华医院内。 冷霜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众多记者的眼前，摆放着四台婴儿床。 床上，熟睡着四个本应该失踪的宝宝。 此刻，他们都安然无恙地摆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大家也都看到了，这都是一场误会。” “由于我们的育儿室过于拥挤，所以我们就暂时把这四位宝宝送到了对面的为民医院进行寄养。” “对吧，陈院长！” 冷霜咬着牙，忍着心中的怒气，侧头朝陈院长发问。 陈院长只感觉冷霜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冷的寒意。 他连忙点头应付那些记者。 “没.....没有错......” “这一切，都是一场乌龙事件。” “这几个孩子，一直都待在我们为民医院呢......” 众多记者无比疑惑。 明明之前，陈院长还在抵制冷霜的西华医院。 怎么突然站出来一起跟冷霜澄清了呢？ 不过陈院长私底下虽然是个没有底线的混蛋，但是在媒体眼中，还算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 所以冷霜才会找他，在镜头前替自已做这个担保。 陈院长也是因为自已的丑事儿，被他们掌握，害怕冷霜曝光，是自已雇人偷走了孩子，才愿意洗脱西华医院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西华医院，是一家真正的好医院！” “我在医疗界这么多年，没见过医疗器械如此先进，对待医疗人员如此优越的医院！” “更加重要的是，他们还很有爱心！” 就像念甲方的广告词一样，陈院长竟然开始在镜头前，替西华医院打起了广告语。 虽然冷霜很反感这个行为。 一家医院的口碑，应该是用救治病人累积起来的。 而不是用这些低级的营销手段。 但陈院长这个混蛋，之前在媒体面前那么污蔑自已。 如今他又开始夸赞西华医院。 算是让他来赎罪吧。 把西华医院失去的口碑，重新让他给说回来。 “奇怪，失踪的不是有五个孩子吗？” “怎么还少了一个？” 突然，有记者发现了问题。 顿时，所有人都开始疑惑起来。 五个孩子？ 冷霜的心里也没有了底气。 毕竟沈笑....... “第五个孩子，在这儿！” 医院门口，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吼。 只见身穿警察制服的尚武，怀中抱着沈笑，缓缓走了进来。 尚武也是受人之托，将沈笑带了回来。 他是刑警队长，出勤本可以不穿制服。 但是今天，在这么多记者面前，他身上的制服，比他的嘴巴更加令人信服。 其实也算是做戏罢了。 “这个孩子，从通风管道爬了出去，被我们警察找到了。” “现在，我们将他归还给西华医院。” 尚武说着，将沈笑放在地上。 沈笑也晃晃悠悠地走向冷霜。 再次看见沈笑，冷霜那张冰封的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 五个孩子都安然无恙。 看来沈墨这家伙，偶尔办事还挺可靠的。 “沈笑被沈墨买回来了？” 人群中，张雪霏搀扶着张恨水，脸上不由得吃惊起来。 张恨水连忙摇了摇头。 “呸呸呸——” “什么叫作买回来了？” “沈笑又不是商品！” 张恨水很反感买卖孩子这种行为。 所以有些敏感。 不过这件事，大概只有张雪霏一个人知道。 沈墨是用他的房产，将沈笑从教母那里换回来的。 1632 拉选票 饿了吧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传来一阵阵语音。 “13号站点，全部投票完毕！” “12号站点，也投票完毕！” 张恨水的手机上，不断传来站点群的消息。 看着外卖员一个个上传的选票照片，张恨水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股成就感。 他旗下几千个外卖员，一人一票，加起来也有个几千票了。 “所有人听好！” “只要你们还想跟我混饭吃，就发动身边的亲戚朋友家人，全部投给7号沈墨！” “明白了吗？” 张恨水语气严厉地对着手机发送了这一段语音。 看着实时更新的得票率，沈墨的票数正在慢慢往上升。 他的心里也不由得满足起来。 不过光是外卖员投票他还是不满足。 于是在公司大群里发送消息。 （所有的选票，全部投给金羊区的7号沈墨。） 自已家的公司，算下来也有个上百名员工。 这又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很快，投票网站上，沈墨的票数超过了第六名，来到了第六的位置。 再往前看去。 票数第五的，是金羊区某个教育集团的董事长。 票数第四的，是金羊区法院的法官。 票数第三的，是某个知名歌星。 票数第二的，居然是个流量网红。 最后是金羊区目前票数第一名。 也是金羊区的首富，上过电视，有过专门的纪录片，而且曾经带领自已的玻璃厂走向过美国。 叫曹旺，是蓉城本地的“玻璃大王”！ 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金羊区的议员，可不能让这些三流的网红歌星当选。 这种人，能提出什么好建议来？ 张恨水不由得在心中吐槽。 当然，他最希望当选议员的，自然是沈墨。 自已会拼尽全力支持沈墨。 因为他在自已心目当中，永远是自已的大哥。 首先他的人品没得说。 而且也实实在在地为蓉城解决了不少问题。 比如缉毒这一块。 他的贡献比谁都大。 当然，还有对自已的帮助也不少。 现在，自已的企业正在稳步发展，外卖行业每年养活这么多人，上下游有商家，食材厂家，还有顾客。 光是自已的用户，就高达百万。 也算是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 可是在当今这个社会，有钱没用！ 得有权！ 你必须在政府内找一个能替自已说话的代表出来。 提出一些，有利于自已企业的政策。 所以蓉城各界，各大财团，各大势力，纷纷加入了这场竞选议员的活动当中。 张恨水也不傻。 他也得找一个代理人出来竞选。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沈墨最合适。 第一，沈墨有知名度，有群众基础。 第二，沈墨人品能得到保障，至少他不会背叛自已。 第三，把权力交给沈墨这种人，他至少不会做出某些贪污腐败的事情来。 “张雪霏，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恨水思来想去，又立即朝张雪霏的微信发去了语音。 自从张雪霏回归自已公司以后。 他毫不吝啬地将公司副总的位置让给了她。 现在她的实际权力，比肩自已。 虽然雅纯有些不高兴。 但她知道，自已是拗不过自已的。 而且张雪霏今后是要扩展整个饿了吧公司的业务，需要跑遍全国各地。 自已一般不会让这两个女人互相见面。 咚咚咚—— 很快，门口就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快进来！” 张恨水着急得站了起来。 张雪霏走进办公室以后，也从张恨水的脸上察觉出了那一丝焦灼。 “什么情况？遇到麻烦了？” 张恨水拿着自已的笔记本，摆在了张雪霏的面前。 议员选票的网站，赫然展现在眼前。 “快，替我想个办法，如何给沈墨拉票。” 张雪霏听后，也皱眉思考起来。 她瞬间就明白，张恨水要干嘛。 他是要在议员当中，培养一个替自已说话的代理人出来。 不过......沈墨知道这事儿吗？ “简单，只需要在点餐优惠券上，加上给沈墨投票的选项就行。” “还有在所有外卖软件上，贴上沈墨的宣传海报。” “最重要的是要利用网络！” 网络？ 张恨水正疑惑的时候。 张雪霏便快速打开了视频网站，随即点开了一个议员拉票的视频。 视频里面的人，刚好是那个金羊区排名第二的男网红。 “大家好，我是大先生！” “看见我身后这堆钞票了吗？” 视频里，大先生转过身去，一叠长宽有2米的钱币，堆叠在身后，看上去极其有冲击力。 “给我投票！我会抽出一百个幸运儿，分走后边的钱！” 短短几十秒的视频，在一天以内，就有上百万的转发和点赞。 而且大先生的得票数，跟第一名的曹旺很接近。 “看见了吗，这就是网络营销！” 精通商业的张雪霏，一眼就看穿了大先生这个视频里的小心思。 “噱头，刺激，最重要的是，还要让观众有参与感。” “不过大先生本身就是网红，他自动懂得怎么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可是沈墨那性格.......” 张雪霏有些担忧。 沈墨现在变得有些闲云野鹤。 他能配合拍摄出如此浮夸的视频吗？ 张恨水靠都没考虑，连忙摇头否定。 “沈墨肯定不适合走这条路线。” “你再看看别的......” 就算要营销，也得符合一个人的人设。 像大先生这样，搞一堆钱放在后边儿，跟个没文化的暴发户一样。 真正有内涵的人，是不会给他投票的。 很快，张雪霏又找到了一个拉票视频。 这回，是金羊区排名第五的教育校董。 只见视频当中，一个头发秃顶，戴着圆形眼镜，看上去很渊博的老人，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我叫张蓝，我名下有三所大学，四所高中，还有十多所职业学校。” “如果给我投票，那么我当选议员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呼吁教育公平。” “我们每个人，都不是照着标准答案出生的，为什么要用一张标准的考卷决定我们以后的人生呢？” “如果你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请一定要给我投票！” “我们是蓝天教育集团......” 1633 找黑料 “拉选票就是这样，要么花钱搞噱头，要么提出自已的执政理念，让人引起共鸣点。” 张雪霏淡定地说道。 在国外，这种议员大选，她见多了。 哪个议员背后，不是有着财团，或者某个神秘的家族支持？ 蓉城才刚刚引进这种制度，一般的小人物，也有机会出头。 不过......竞争却无比惨烈。 张恨水表情严肃地咬着手指头。 沈墨才刚刚晋升第六名。 按照顺位，他可没有机会当上金羊区的议员。 得使点什么手段....... 一旁的张雪霏，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张恨水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如果你要去搞沈墨的这些竞争对手。” “那么就得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挖出他们的黑料来，然后大面积地曝光。” “这样他们的支持率会降低很多。” “许多摇摆不定没有投票的民众，看见那些黑料，一定不会选择他们。” 黑料？ 张恨水的脑袋瞬间亮起了一个灯泡。 可是...... 我怎么去挖他们的黑料呢？ 金羊区的这几个候选议员，似乎都很有来头。 首先是排名第5的张蓝，蓝天教育集团的校董，市值上百亿。 排名第4的吴芳，是金羊区法院的院长，在司法行业深耕多年。 然后是排在第3的邱杰，著名的大歌星，各大综艺节目，电影都能看见他，有才华有颜值，而且还娶了个著名主持人当老婆。 是所有候选人当中，最有流量的一位。 排在第2名的网红，自称“大先生”据说是个富二代，经常在自已制作的视频节目当中豪掷千金。 比如挑战随机送路人十万现金。 或者挑选粉丝送他一次环球旅行。 大先生就是靠着这种视频火起来的。 全网粉丝千万，而且口碑也很好。 目前排在第1名的是企业家曹王，几乎垄断了所有装修玻璃产业，市值无法估计。 这些人，个个都非富即贵！ 背后的势力，更是深不见底。 如果要挖他们的黑料，先从谁开始呢？ “我建议你，从网红或者歌星开始。” “他们流量最大，话题最高，自然崩盘得也最快。” “因为他们在镜头前给自已塑造好了人设，他们的粉丝完全沉浸在他们的人设当中。” “人设崩塌了，他们的粉丝群体也就崩塌了。” 张雪霏再次建议起来。 瞬间，张恨水有了目标。 歌星邱杰自已完全接触不到。 不过网红“大先生”...... “那就先从大先生入手吧......” “这种网红，最容易塌房了。” 大先生势头正盛，必须得把他从候选人当中拉扯下来。 让沈墨的排名再进一步！ 张雪霏很快拿出手机来，寻找着自已的人脉。 “我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狗仔，或者黑料记者的联系方式......” “不用！” 突然，张恨水自信地打断了张雪霏。 他极具自信地扭了扭自已的脖子，然后微笑起来。 “我知道一个人可以帮我。” “她......很厉害！” ...... “什么？” “一张选票，炒到了一千块一张？” “金牛区一共128万人，老子要一半选票的话岂不是要花6.4亿元？” 麓山别墅区，一个长相豪迈的男人，躺在自家的人造温泉里。 他的胸口，绣着一个特别的纹身。 是一个黑色的大写英文字母【Big】。 “靠！” 热水的雾气，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的怒气，使得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一些。 男人将手机狠狠摔了出去。 崭新的苹果16，就这样被他当作垃圾一样，甩下了楼。 “钱钱钱，拍视频要钱，做节目要钱，现在竞选议员还是要钱！” “这几年赚的钱，全赔进去了。” 男人一边吐槽，一边披上绣着金边的浴袍，也不管身上有没有擦干净，直接裹在了身上。 他赤着脚，朝一旁的客厅走去。 只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米多高，两米多宽的纸币。 不过那纸币的质感有些不对劲。 风一刮来，纸币还传来哗啦啦的清脆声。 而且灯光照射在上边儿，那纸币竟然还反光。 “把这些塑料纸片拿开点，看着就烦人！” “要是真的就好了。” 男人一脚踹在纸币上，厚重的纸币岿然不动。 很快，一旁等候许久的助理笑脸喜喜地迎了上来。 “大先生，这批道具还有用呢，下次您拍视频的时候，这些玩意儿可得做您的背景。” 助理说完，双手摊开，手上竟然是刚刚被他甩下去的苹果16。 “没碎呢，还能接着用。” 大先生见状，无比憋屈，想要继续拿着手机摔去，但理智控制了自已。 他的财力，已经见底。 他努力在网络上营销起来的有钱人设。 不过是为了流量罢了。 流量在这个时代，本身就等于钱。 但现在大环境不好，平台更改了播放量的规则，自已视频播放量在高，拿到的钱不过从前的十分之一。 而且他做视频，花出去的钱，要远远大于收益。 大先生好面子。 不敢向自已的粉丝哭穷。 所以只能硬撑着自已这个“有钱人”的人设。 一旦他的粉丝知道，他很穷，他不过是装富。 那他就塌房了。 “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参加这该死的选举？” “我能当上议员吗？” 大先生有些后悔了。 本就财力不足的他，为了给自已拉票，花掉了大部分的财产。 原本以为，可以稳拿第一的。 可是中途却杀出个玻璃大王曹旺。 弄得自已下不来台，又挤不上位。 要知道，如果自已竞选议员失败，可是没有任何安慰奖励的。 所有的亏损全部都得由自已承担。 大先生很悲观，但助理却很乐观。 他笑了笑：“呵呵，大先生，您现在可是第二名，而且选票每天都在增加啊！” “您知道你多么具有投资价值吗？” “接下来，用不着您花钱了。” 助理说完，立马掏出一张名片来。 大先生凑近看去。 【花蕊财团】？ “这不是.......” “国内四大顶尖财团之一的花蕊吗？” 大先生的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 1634 大先生 “你是怎么跟花蕊财团搭上线的？” “我一个小小的网红，何德何能啊？” 大先生显得有些兴奋。 不过兴奋之余，也保持了一丝理智。 就算他是全网千万粉丝的大网红。 那在花蕊财团眼里，不过是一根毛。 一旁的助理也露出同样的兴奋表情来。 “嘿嘿，你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网红。” “你是蓉城首位，即将当上议员的网红！” “进一步来说，您是最接近蓉城市长的网红！” 助理的添油加醋，让大先生有些飘飘然了。 市长....... 我也能成为市长？ 大先生站直了身体，闭上眼睛，幻想着自已西装笔挺，站在人潮中央，享受着全蓉城人民对自已的爱戴。 这可比当网红得劲儿多了。 “大先生，花蕊财团的人就在楼下，您要不要去见见他们？” 助理连忙提醒道。 瞬间，大先生睁开了眼睛。 整个人跟打了一瓶兴奋剂似的，整个人亢奋无比。 “见！必须要见！” “等老子梳妆打扮一番，你先下去......” 说完，他便脱下自已的浴袍，胸口上露出了那个大大的【Big】字母纹身。 做网红，要做“大”网红！ 做人，要当“大”人物！ 选靠山，要选“大”财团！ 这就是大先生的人生信条。 干什么都无所谓，但一定要“大”！ ....... 别墅一楼。 两个穿着职业装，露着黑丝的女人，正规矩地并拢着双腿，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师父，这傻子真的会相信我们吗？” 雅洁有些忍不住偷笑，身子往顾飞燕的耳边靠了靠，悄悄问道。 顾飞燕瞬间严肃起来。 “别说话，小心露馅。” “偷拍设备你都安装好了没有？” 雅洁得意地坏笑起来。 “你放心好啦，待会儿你就尽管发挥。” “这个世界上，还有咱们燕子门弄不到的东西？” 偷钱，偷财宝，偷古董，甚至是偷拍黑料。 燕子门都是专业的。 不过此刻他们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违反“侠盗”精神。 跟燕苍鹰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呢？ 但雅洁还是没有戳穿顾飞燕。 毕竟这可是她儿子找她做的事儿。 是张恨水求着顾飞燕来搞大先生的黑料。 “哈哈哈，久仰久仰！” 楼梯上，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打扮无比浮夸的男人缓缓走了下来。 大先生梳着大油头，脑袋上满是发胶的香味儿，脸上戴着蛤蟆眼镜，而且还是镶金边的。 身上穿着跟猫王同样款式的亮片西装，下身是喇叭裤，脚踩亮皮鞋，走路带风，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让路。 “没想到花蕊财团的人，会注意到我。” “实不相瞒，这两天陆陆续续有很多投资商想要找我合作，可是都被我一一拒绝了。” “因为我就是故意在等你们！” 大先生站在顾飞燕跟雅洁面前，用手稍微将蛤蟆墨镜拉下来一寸，露出他那深情的眼神，在顾飞燕跟雅洁身上扫了扫。 “果然是花蕊财团的人，气质不凡！” 顾飞燕微微一笑，掩饰住内心的不屑：“大先生过誉了，不过据我所知......” “这些天，好像并没有别的投资商来找你吧？” “毕竟你可号称，是蓉城的现金王，怎么会缺钱呢？” 刚一见面，顾飞燕就开始套话。 她早就查询过大先生的财产状况。 知道他的账户里没有钱，所以才故意这么说道。 大先生的脸上瞬间难堪起来。 身上的华丽服饰，也略显滑稽。 “我们来找你，并不是要投资你，而是考察你！” “如果你不诚实，那么我们的合作也就无从谈起。” 一旁，雅洁继续开口补刀起来。 她们的目的，就是要大先生将自已的伪装撕扯下来。 露出他最真实的模样。 只见大先生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然被戳中了痛处。 不过他那爽朗的性格并未因此改变，反而哈哈一笑，掩饰尴尬：“哈哈哈，不愧是花蕊财团，对我调查得还真详细啊.......” “我承认，最近我的财务状况的确是出了点小问题。” “不过......问题不大！” “只要你们肯合作，我马上就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顾飞燕冷笑一声，眼神锐利：“仅仅是......出了点小问题吗？” “我可听说，为了这次大选，你号称开价一千块一张选票。” “我们计算过了，您需要耗费6.4亿，才能成功当上议员。” “请问大先生，您目前为止，花了多少钱呢？” 大先生的脸色骤变，嘴角抽搐，显然被戳中了要害。 他这几年，虽然涨粉无数，可每一期视频，都要砸下百万。 拢共赚的钱数，不过刚刚过亿，算上各种开支，他能剩下千万存款就很不错了。 再加上大选在即，他又耗费了不少钱财。 现在的他，身无分文。 一个千万粉丝的网红，身无分文......让人看了的确有点不敢置信。 可大先生却做到了。 “我.......” “我真的很需要一笔投资......” “求你们了......你们找到我，也说明看到了我身上的潜力对吧？” 终于，大先生放下了心中的高姿态。 他摘下脸上的蛤蟆眼镜，露出来的双眼，竟然显得有些疲惫。 跟视频上，那双自信亢奋的双眼，完全不一样。 甚至仔细看去，还有一圈浓浓的黑眼圈。 “别墅是我租的，豪车是我借的，就连我视频上背后那叠现金，都是用塑料拼凑的。” “不信你们上来看！” 大先生为了表示自已过得有多么窘迫，终于坦诚了一回。 顾飞燕跟雅洁互相看了看。 似乎找到了突破点。 他们跟随大先生来到了二楼。 来到了那座视频上看上去无比壮观的“钱山”！ 只是凑近看去，一张纸塑料质感的钱，顿时让二人丧失了兴趣。 “都是拍电影的道具，我们从附近的剧组里搞来的。” “网红嘛，三分真，七分假。” “我们拍视频，说白了，就是图一个噱头。” 顾飞燕听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你以前视频里，那些中奖的幸运粉丝呢？” “也是假的吗？” 1635 大先生出局 大先生犹豫了一下。　　怎么可能全部都是假的？　　他挑战随机送给路人十万块，花出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　　不过至于后期嘛......　　“都是假的！”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的助理，抢过话说道。　　大先生的脸上瞬间尴尬了一下。　　“我一直待在大先生身边工作，对他视频的内容很熟悉。”　　“大先生的每期中奖观众，都是安排自己的托儿。”　　“白花花的银子，我们怎么可能送给穷人嘛。”　　大先生听后，也不敢反驳。　　助理的确参与过自己的视频拍摄。　　而且他还能联系上那些托儿。　　所以也跟着索性承认了：“没错，大部分都是假的。”　　“我不会对你们撒谎的，你们放心好了。”　　顾飞燕跟雅洁互相看了看，二人的眼神都明亮了几分。　　终于弄到了大先生的黑料。　　不过光是这一条，还不够。　　随后，雅洁又继续说道。　　“我们资助您当选议员，需要考察你的生活作风和人品。”　　“请你告诉我，在您这么多年的网红生涯当中，有没有跟女粉丝上过床？”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刁钻。　　一般人，会问得如此直白吗？　　不过大先生转念一想。　　他们是来赞助自己的，必须要对自己的品性来个大摸底。　　从财务状况，到生活细节.......　　嗯~问这种问题，也情有可原。　　“你们也知道，你们也是女人，难道看见我这种尤物，你们真的不心动吗？”　　大先生无比自信地举起自己的双臂，绷紧肌肉，如小山坡一般的肱二头肌完美地展露了出来。　　在展示自己身材的同时，大先生还同时压低脑袋，故意挑眉朝雅洁放电。　　整个一副骚包的模样。　　雅洁礼貌地笑了笑，但心里却大概判断出此人是个什么性格的人物了。　　纯纯的大种马。　　“那具体有多少呢？”　　雅洁接着追问。　　表面上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却很阴暗。　　说吧！　　对着你的粉丝说吧！　　让你的粉丝们看看，你私底下究竟有多么恶心。　　“具体数量嘛......我记不清了，昨天是辛迪，前天是玛丽，大前天是露西......”　　“不过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跟我睡完以后，依旧回味无穷，毕竟我是Big先生！”　　大先生掀开胸口的衣服。　　胸口的纹身，瞬间展现出来。　　嘿嘿粗粗的【Big】英文字母，给雅洁的视觉带来极大的冲击力。　　“嗷~原来你的大......是体现在这里啊？”　　雅洁瞬间秒懂。　　大先生这个名字的含义。果然，男人的弱点总是离不开下半身。　　视频造假也就算了，有钱的人设也是假的，现在又被拔出来睡粉丝。　　那他就更该死了。　　这样的人，去当选议员，谁还会给他投票？　　所有的证据都录完以后，雅洁随后朝顾飞燕点了点头。　　“怎么样？我这个人够诚实吧！”　　“说点实际的，你们打算给我投资多少钱？”　　“什么时候签署合同？”　　大先生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现在他的票数，占据第二的位置。　　只需要加大投资，多刷一点选票，那么他说不定就能成功当选金羊区的议员。　　一个干万粉丝的网红，再加上议员的身份，大先生心里想想就觉得兴奋。　　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兴奋，让他丧失了一丝理智。　　完全没有看出来，眼前的顾飞燕跟雅洁，是在套他的黑料。　　“合同我们都准备好了。”　　顾飞燕从身后拿出一叠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书，递给了大先生。　　大先生兴奋一看，只见赞助金额那一栏，居然是空着的。　　雅洁大方地说道：“你想让我们赞助你多少，你就写多少，不用着急，慢慢考虑。”　　“什么？”　　“我写多少你们给多少？”　　“助理，笔，笔呢？”　　大先生回头找助理要笔。　　助理尴尬地指了指二楼。　　大先生快速朝二楼跑去，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活脱脱的一个钻进钱眼里的奴隶。　　直到大先生上楼以后。　　顾飞燕跟雅洁才不不再演戏。　　“录好了吗？该走了。”　　顾飞燕侧头朝雅洁看去。　　雅洁则是从兜里掏出一叠现金，竟然递给了对面的助理。　　那助理欣然接过现金过后，才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台隐形的摄像机。　　“里边还有大先生平时的不雅照，以及他私底下叫我去给他买伟哥的凭证。”　　顾飞燕诧异了。　　她没有想到，这个助理竟然被雅洁给贿赂了？　　“要是大先生怀疑我们的身份怎么办？”　　雅洁继续发问。　　只见助理无所谓地摊开双手。　　“没关系，我来安排。”　　“反正大先生已经三个月没有给我发工资了。”　　“这是他应得的。”　　助理说完，抬头望向二楼，嘴里也不自觉地坏笑起来。　　那种报复拖欠工资老板的快感，瞬间在心头炸裂开来，别提有多么爽了。　　......　　“喂？给老子预定两万张选票！”　　“钱？我大先生什么时候缺过钱？”　　“什么？网上说我是“小”先生？我哪里小了？”　　浴缸里，大先生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嘲笑，越发感觉不太对劲。他有些恐慌地朝门外喊道。　　“助理！助理！”　　可是平时都守候在门口的助理，却没有了动静。　　大先生只好从浴缸里走了出来，带着湿漉漉的身体开门朝卧室走去。　　原本应该站在门口二十四小时服侍自己的助理，今天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　　他连忙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网页上的新闻头条一下子冲击了大先生的心灵。　　【干万网红竟然借钱装阔.......】　　【真实揭秘：大先生其实很“小”......】　　【大先生因为购买选票而取消候选议员资格......】　　“什么情况？”　　“这......都特么是什么情况？”　　笔记本那些不堪的内容，让大先生整个人慌了神。　　本以为可以得到新投资的他，此刻却瞬间跌入了谷底。　　自己的候选议员身份被撤销。　　连他在网络上的人设，也瞬间崩塌。　　明明是干万级别的大网红。　　被几条爆料新闻弄得完全翻不了身。　　大先生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发着呆。　　完了.......　　我的人生完蛋了......　　.......　　“沈墨排名第五了！”　　次日，张恨水再次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沈墨上升一位的排名，心中充满了干劲。　　不过沈墨排名的晋升，都是因为大先生的陨落。　　仅仅一天的时间，大先生就从排行榜上跌落了下来。　　果然，流量网红，因为享受了流量的福利，也会因为流量而反噬。　　“张恨水，你究竟是找什么人爆料的？”　　“狗仔记者？私家侦探？”　　一旁，张雪霏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网络上那些关于大先生的黑料。　　这些黑料无比真实，甚至很多话语，全部都是大先生自己说的。　　这种资料，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她不由得敬佩地看向张恨水。　　想不到张恨水竟然还有这种手段？　　张恨水也神秘地笑了笑。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沈墨前面还有几个碍事的家伙呢。”　　他又低头看去，心中暗自盘算。　　目前沈墨排名第五，前面还有四个人。　　分别是歌星邱杰，玻璃大王曹旺，校董张蓝，还有法院院长吴芳。　　这四个人当中，除了曹旺和吴芳难解决一点。　　其余的二人，都有漏洞。　　特别是歌星邱杰。　　他的性质跟大先生差不多，只要挖出一些黑料来。　　他在网络上的粉丝，就会倒戈相向。　　而邱杰的出名，大半是源自于对他那位主持人老婆的追求和宠爱。. 1636 赵威入局 “这里是一百万！”　　“就当是我们赵经理送给你的零花钱。”　　“没别的意思，就是特欣赏你，威哥！”　　难以想象，当一百万的钱币堆放在自己面前，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赵威瞅着眼前的钱币，心中发怵。　　他本可以毫无良心地拥抱上去。　　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全部都沐浴在金钱里。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欸！送钱，多没有面子？”　　一旁，大腹便便的赵经理见赵威仍旧不为所动。　　决定使出下一招。　　只见他笑嘻嘻地走到赵威面前，用手拍着他的肩膀打听道。　　“威哥，您还没结婚呢？”　　“您看看您，长得如此雄壮，这么有阳刚之气，身边没个女人，多么寂寞难耐啊？”　　赵经理回头一招手。　　“把我的秘书小蜜蜜叫过来！”　　众人瞬间明白了赵经理的意思。　　很快，一股骚得慌的香水味儿快速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只见一位穿着性感包臀裙，走起路来左扭右扭，顶着金色大波浪的女人，用极其妩媚的姿态搂住了赵经理的胳膊。　　“赵哥，怎么你屋子这么多人呐？”　　“我都不好意思了嘛~”　　小蜜蜜用手捂住脸庞，但兴奋的笑容，却止不住地从嘴角露出。　　不只是赵经理，其余的人也都觉得这个女人骚得慌。　　“去，向威哥问个好！”　　“以后你就是威哥的秘书了。”　　赵经理大方地将小蜜蜜推向了赵威。　　小蜜蜜身体柔软地扑倒在了赵威的胸膛上。　　赵威感觉好像有一干斤的重拳打了过来。　　总之，心里十分不得劲儿。　　小蜜蜜虽然被别人像物品一样，丢来丢去，但她却丝毫不介意。　　反而很快抬头望向了眼前这个新的“主人”。　　“威哥，你看他，他欺负我~”　　小蜜蜜躲进赵威的衣服底下，开始了撒娇。　　赵威只是白了一眼怀中的小蜜蜜。　　单手将她嫌弃地撑开。　　“赵经理，我.......”　　赵威有些难堪。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就因为自己在郫郊区的候选议员排行榜上，排名第4，就引得眼前的赵经理，对他又是送钱，又是送女人的。　　难道说，议员就是来干这个的？　　“威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赵某的兄弟了！”　　“我年纪虽然比你大，但我得喊你一声哥！”　　“我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我的车子就是你的车子，我的老婆就是你的老婆，做兄弟，当如是！”　　赵经理一脸热血地吼道。　　用最粗俗的语言体现出了，什么叫作兄弟。　　周围那帮拍马屁的人，也一个劲地鼓掌叫好。“好！”　　“不愧是赵经理，就是够意思！”　　“威哥，你以后发达了，可得好好报答咱们赵经理啊。”　　金钱，女人，兄弟！　　就好像三条互相缠绕的欲望，慢慢侵蚀赵威。　　在这条通往权力之路的道路上。　　各种各样的人，开始受到反噬。　　赵威，似乎也不能出淤泥而不染。　　他看着赵经理充满义气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死去的朋友大老板。　　心中的感动，止不住地涌现出来。　　“赵经理，你让我太感动了......”　　“你这样，我无以回报啊......”　　赵威也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　　虽然在恶水监狱历练了那么多年，但监狱里跟现实社会比起来，还是太小儿科了。　　现实里，充满了阴谋诡计，充满了尔虞我诈。　　赵威，还是太单纯了。　　“好兄弟，走，咱们请威哥去腾龙楼吃酒！”　　赵经理搂着赵威的膀子，开始吆喝起来。　　小蜜蜜也搂着赵威的胳膊，紧紧贴紧。　　女人嘛，总是能分辨出，在所有男人当中，谁才是最有实力的那一个。　　以前是赵经理最有实力。　　现在，肯定是威哥有实力。　　要不然大家也不会围着他转。　　工地上，那些曾经跟赵威一起干活下力的工人们，突然看见，赵威一手搂着女人，一手搂着赵经理，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他的背后，还跟随着一群戴白帽子的领导。　　“欸，赵威堕落了~”　　“他现在有机会当选议员，怎么可能跟我们这帮泥腿子混了。”　　“也不晓得，威哥发达以后，还会不会帮我们这些打工仔出头了......”　　担忧，焦虑，甚至是嫉妒的情绪，开始在工友们之间传开。　　......　　“威哥，你能力这么强，怎么想起在工地上当力工呢？”　　“这压根跟你的身份不匹配啊？”　　腾龙饭店，赵经理专门给赵威开了个包间，并且叫上了几瓶茅台，还有一桌子好菜。　　澳洲龙虾，日本和牛，金丝燕窝，哪样最贵来哪样。　　其实吃什么倒是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喝什么！　　为什么茅台受到那么多领导的钟爱？　　因为它是白酒！白酒度数高，人容易喝醉。　　人喝醉了就爱说实话。　　所以饭桌上，赵经理一边奉承赵威，一边不断给他敬酒。　　一开始，赵威还是很谦虚。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靠力气吃饭的主儿。　　只见赵威有些害羞地讲了起来。　　“我进过监狱，有前科，去打工，别人都不要我......”　　“好在遇到几个贵人，我这才.......”　　沈墨，唐龙，沈咪咪，都是他的贵人。　　要不是这些人，自己恐怕早就“二进宫”了。“诶呀，威哥的经历还真是丰富啊，以前的苦日子咱就不提了。”　　“来，咱们哥俩走一个！”　　赵经理，又倒满一杯茅台，并且招呼着朝赵威敬去。　　赵威本身就不大爱喝酒，可架不住赵经理的热情。　　“喝吧，威哥，赵经理可不经常给别人敬酒的。”　　“是啊，你得给赵经理面子！”　　“威哥，痛痛快快喝一个......”　　周围的人，也逐渐起哄起来。　　看见大家都这么给自己面子，赵威也瞬间失了理智，将眼前的酒杯，全部灌进了嘴里。　　咕噜咕噜——　　几口白酒下肚，赵威的脸色又红润了几分。　　“哎呀~威哥真是好酒量啊！”　　“我也必须得敬你一杯！”　　一直依偎在赵威身旁的小蜜蜜，也举起桌上的酒杯，朝赵威敬去。　　众人见状又开始起哄。　　“威哥，你不会连一个女人的面子都不给吧？”　　“是啊，小蜜蜜难得敬你一杯酒，是爷们儿就喝！”　　“来，小蜜蜜，跟威哥喝杯交杯酒......”　　小蜜蜜微笑着，将胳膊伸了过来，将酒杯递到了赵威的嘴边。　　赵威没有办法，女人的面子，他总不能不给。　　于是再次张嘴，将白酒全部灌了进去。　　“来，我们哥几个，依次陪威哥喝一杯......”　　瞬间，桌子周围，好几个领导轮流站了起来，排着队跟赵威敬酒。　　赵威性格老实，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硬扛着。　　一轮接着一轮，一口接着一口。　　终于，赵威的脑袋宕机了。　　他两眼一黑，整个人直接断片。　　.......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威只感觉头疼欲裂，胃里不断翻滚，整个人要吐出来。　　他猛地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且是光着膀子。　　“嗯~威哥！不要嘛~”　　嗲嗲的声音，从枕边传来。　　赵威只感觉头皮发麻。　　只见小蜜蜜紧紧搂着自己的胳膊，而且她看上去，也醉醺醺，满面桃红的。　　这一刻，赵威的大脑更加疼痛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回忆。　　我该不会.......　　该不会跟小蜜蜜......　　自责，无助，甚至是恐惧，开始占据赵威的心灵。　　他打了三十多年的光棍，压根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味道。　　现在，他好像破了童子之身。　　而且还是在自己意识最模糊的时候。　　“喂，醒一醒......”　　赵威忍不住，用手摇醒了小蜜蜜。　　小蜜蜜微微睁开眼睛，第一反应不是懵逼，而是疯了般地大叫。　　“啊——”　　“威哥，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1637 仙人跳 赵威是个典型的老实男人。 他在监狱里过得还是太过于单纯。 以为所有的恶人都被关进了监狱。 在外边的人，都是些好人。 殊不知，那些游荡在法律外，又能做些踩红线的事的人，才是真正的人精，魔鬼。 “呜呜，威哥，我不干净了~” “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呐！” 小蜜蜜裹着被子，一副自已被玷污了的模样。 不等赵威反应过来。 房间的门一下子被人从外边撞开。 碰—— 只见赵经理带着十来个大汉冲了进来。 这些人的手里，拿着提前准备好的手机，而且手机也在第一时间打开了摄像模式，对着赵威一顿乱拍。 “威哥！你在干什么？” 赵经理跟唱戏一样，指着赵威，脸瞬间红温起来。 虽然他了解平时的小蜜蜜，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骚货，但是此刻，赵经理却把小蜜蜜当作纯洁的白莲花来看待。 “你怎么能......” 赵经理，指着赵威，表情别提有多纠结了。 “欸，你喜欢小蜜蜜你说就是了，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做呢？” 咔嚓咔嚓—— 手机的闪光灯不断地打在赵威的脸上。 赵威无比羞愧地用手捂住脸庞。 心里也火辣辣地一片，无比愧疚。 “呜呜呜——” “我还没嫁人呢......” “我还没交过男朋友呢，呜呜呜~” 小蜜蜜演技逼真，竟然真的从眼睛里挤出了眼泪来。 她跟赵经理一唱一和，表现出受害者的模样。 很显然，赵威压根不明白自已是中了“仙人跳”。 他只是抱着脑袋，心里衡量了许久。 最后说出了一句令大家吃惊的老实话。 “那.....那我对你负责？” 赵威扭过身，实诚地看向小蜜蜜。 小蜜蜜的眼神细微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赵经理。 赵经理连忙眨巴了一下眼皮。 小蜜蜜十分不满意地扭过身去。 “你？你配得上我嘛？” “我刚刚大学毕业，还是个黄花闺女，你呢？你只是工地上的一个力工！” 赵经理突然跺脚生气地喊道。 “行了！都别拍了！” “都出去！” 他回头朝身边拍照的大汉们喊道。 那些拍照的大汉，纷纷将录制的视频保存下来，然后满足地走出了房门。 如果赵威不听话，就拿这段视频去威胁他。 “小蜜蜜，依我看，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就嫁给威哥吧。” 赵威跟小蜜蜜听后，明显都吃了一惊。 赵经理继续说道。 “再说了，威哥也不差，他马上就是要当议员的人了。” “将来你跟着他，什么买不起？大房子，豪车子，美裙子......” “算起来.......是你占着人家威哥便宜了呢！” 话锋一转，黑的说成了白的。 不得不佩服赵经理的控场能力。 就连赵威都觉得自已瞬间不那么内疚了。 小蜜蜜却还是嫌弃地看向赵威。 “可是威哥能当选议员吗？” “他的投票率又不是第一名！” 这句话，似乎踩在了点子上。 只见赵经理的脸上，露出了神秘而自信的笑容。 “这个嘛......嘿嘿......我来想办法。” “只是......” 说到这里，赵经理用手搭在了赵威的光膀子上。 赵威害羞地拿起被褥遮挡起来。 “只怕我们威哥，豁不豁得出去罢了......” 小蜜蜜也看向赵威：“威哥，你说呢？” 此刻的赵威，就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烧烤的鸡翅，两面焦黄。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为了给小蜜蜜负责，他只有去竞选议员。 只有释放出心中的野心。 “只要你们不违反竞选规则，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赵威低着头，像一条妥协的咸鱼。 赵经理跟小蜜蜜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嘴里露出不轻易察觉的笑容。 “好！” “既然威哥这么说了，那小弟我就全力去办！” “威哥，你就坐等着议员的职位从天而降。” “功成名就之时，抱着小蜜蜜，幸福地进入婚姻吧。” “哈哈哈——” 赵经理说完，仰天大笑起来。 笑声里，充斥着野心和阴谋的味道。 ...... “下一个目标，是歌星邱杰，他正好在蓉城开演唱会。” 张恨水表情严肃地查看着邱杰的个人资料。 18岁参加《超级男声》出道，获得第一名，并且同年发布了自已的个人专辑《海的声音》。 22岁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传出恋情。 23岁坦白自已的恋情，不惜毁掉自已的职业生涯。 这也是大多数粉丝喜欢他的原因。 艺人，偶像，歌手，他们在工作期间，是不允许谈恋爱的。 因为这些本身，就是许多粉丝的幻想对象。 试想一下，如果你暗恋的人，突然宣布自已有了对象，那么你对她的滤镜还会持续多久呢？ 所以像邱杰这种歌手，想要细粉，想要在事业上畅通无阻，就必须常年保持单身。 可邱杰却反其道而行之。 在自已最年轻，最有才华的阶段，曝光恋情。 而且跟他产生恋情的女人，竟然是一个比他大十岁的主持人。 大家都不看好这段恋爱。 直到他们一直结婚，甚至是生孩子，直到现在已经长达十年之久，期间没有任何绯闻。 因此，邱杰也被誉为“痴情王子”。 张恨水看到这里，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 痴情？ 这种人设经营起来，最要命了。 一个男人，在事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几个狐狸精？ “顾阿姨，这个人，你能找到他的黑料吗？” 张恨水抬头看向顾飞燕。 顾飞燕没有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要是你吩咐的事儿，我都会办到！” 顾飞燕看向张恨水，眼神当中，多了一层爱意。 天底下，满足儿子的要求，是每个母亲的责任。 不管这个要求有多么艰难，顾飞燕都不会拒绝。 张恨水听到这里，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燕子门，真是厉害，居然什么都办得到！” “我要是早点能认识你就好了......” 张恨水开心地说道。 顾飞燕心里也有同感。 我要是早点跟你相认就好了，我的儿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38 歌星邱杰 “狂战狂战欧耶！” “我将要狂野！” “征服宇宙统治世界！” ....... 豪迈响亮的歌声，从舞台两旁的超大立体音响当中传出。 现场，上万名听众纷纷拿着摇着灯牌和荧光灯，一脸陶醉地沉浸在歌声当中。 邱杰的嗓音，音质干净，却极富有特点。 属于中性音。 既能唱豪迈的战歌。 又能唱阴柔的情歌。 所以他的风格十分多变，这也导致邱杰的粉丝群体，下到五六岁的小孩，上到二三十岁的追星女孩。 男女通吃！ 在蓉城基本上算是数一数二的歌手。 流量自然不用多说。 全平台加起来，超过上亿的关注度。 当然这是包括了僵尸粉，不过就算有众多僵尸粉，他那种恐怖级别的粉丝量，有百分之一的活粉，也算是相当恐怖了。 “咳咳——” 突然，舞台上歌声停止。 邱杰朝一旁的后台点了点头。 靓丽的聚光灯瞬间变成白色的灯光，打在邱杰帅气的脸上。 刚才还热血豪迈的画面，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今天是我全球巡演的最后一场，我来到了蓉城，来到了我的家乡，来到了我出生的地方，金羊区！” “why？” “为什么？” “因为我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底下，上万名粉丝鸦雀无声。 大家都紧张到窒息。 看着舞台上的偶像，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牵动着自已的心境。 有人为了来看这场演唱会，甚至不惜掏空自已的压岁钱。 甚至还有贷款来的。 毕竟现场演唱会跟隔着屏幕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哪怕你距离舞台的位置，有十万八千里。 可是，只要你站在那里，你就跟自已的偶像站在了一片空间当中，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散发着相同的磁场。 所以此刻，邱杰的严肃状态，无不影响着他的粉丝们。 “我要......放弃我的歌唱事业！” 此话一出。 静悄悄的黑夜里，如同惊过一道闪电。 所有人都惊诧，质疑，甚至是伤心。 “啊——” “不要啊！杰哥！” “我们永远支持你......” 轰—— 舞台上的大屏幕突然闪动。 上边不再显示邱杰那副严肃的面孔。 而是一个实时的投票网站。 邱杰的名字，赫然排在第四名。 金羊区候选议员排名！ 大家看着投票网页的标题，嘴巴都统一张成了“o”形。 “我说过，我要征服这个世界！” “现在，我的梦想就在眼前。” “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政府我的家乡蓉城，政府脚下这片土地，金羊区！” “请给我助力，请转发给每一位金羊区的居民，给我投票。” “我爱你们......” 邱杰朝着舞台下，做了一个飞吻。 偶像的磁场瞬间发作。 台下不少为他痴狂的男女，纷纷陷入了“脑残”状态，拿着手机开始投票。 即便是不关心政坛，不关心政治的少年少女们，也开始在自已的班级群里转发给邱杰拉选票的活动。 有人统计过。 在网络上，什么群里最有攻击力？ 很显然，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饭圈文化！ 他们不分对错，不分黑白，只要是偶像讨厌的事物，他们也无理由去讨厌，只要是偶像要得到的东西，他们都竭尽全力去帮助自已的偶像得到。 很显然，邱杰比大多数议员候选人都具备一个优点。 那就是他在饭圈文化里的统治力。 巨大的粉丝群体会帮他扫清一切障碍，拿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现在，这个东西有了一个具体的具象化。 那就是——权力！ 在这片土地里，权力永远是稀缺物质。 即便是邱杰这样的男人，拥有花不完的钱，拥有大好的事业，拥有那么多喜欢他的人。 可他的心，依旧填不满。 他还差一样，那就是权力！ 没有体会过权力的味道，人生就是不完美的。 邱杰是这样想的。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自已得不到的。 议员.......甚至是市长！ 邱杰暗自偷笑。 有了底下这群粉丝，他的晋升路线，肉眼可见地简单明了。 流量既是正义！ ....... “微搏热搜榜第一，第七，第十，都是您的话题。” “斗音上边，也进入了热搜第一，我们找了上千个营销号开始复制传播。” “redBook平台上也传粉了，有将近五百万的阅读量.......” 邱杰走下舞台的那一刻，周边就围过来四五个助理，他们分别监视着一个网络平台，盯着上边的热度榜单看去。 很明显，他刚才的那句“放弃歌唱事业”明显是为自已的热搜制造话题。 而他最终的目的，是选票！ 为自已当选议员拉选票！ “注意控评！” “把不好的评论都删除！” “继续投流，我要霸占热搜榜整整一个月！” 邱杰无比果断地朝周围的助理下达任务。 助理们纷纷点头，转而继续投入了工作。 而邱杰则马不停蹄地走进了化妆间。 他并不是着急去卸妆。 而是去补妆！ 因为化妆间内，还有一场专门的直播等待着自已。 “机位ok！” “灯光ok！” “提词器ok！” 专业的灯光照射过来，巨大的屏幕上滚动着台词，邱杰的左右前方，分别架着三台高清摄像机。 化妆师从邱杰的动作当中闲里偷忙，给他进行快速补妆。 现场专门安排了三个专业的编导，六个摄像师，还有三个采光师和录影师。 比拍摄电影还要专业的直播设备及其人员。 邱杰歪了歪脖子。 咔咔—— 脖子的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势必要在今晚，拿下议员候选人排名第一的榜单！ “直播准备.......” “3.......” “2.......” “1.......” “邱杰！” 就在邱杰马上要进入状态之时。 一声怒吼，中止了这一切。 刚刚打开的摄像机立即关闭，头顶上的灯光也颤抖了一下，邱杰的眼皮忍不住眨巴着。 好像厄运到来一样。 破坏了房间内整体的风水。 “你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你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了！” 只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强势女人，朝邱杰走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39 凤凰男 那女人剃着一头短发，长着一只鹰钩鼻，两只眼睛瞪起人来，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怀着孕，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邱杰的主持人老婆王英。 王英比邱杰大十岁，同时也比他早十年来到娱乐圈。 同样的选秀出道，后来进入一家国内顶尖的电视台当娱乐节目的主持人。 因为有大哥提携，所以手上逐渐堆积起了许多资源。 当初的邱杰，就是被自已一手捧起来的。 现在，邱杰的体量和知名度，比她大得多。 王英也觉得自已没有工作的必要，于是开始全职在家带起了孩子。 现在她肚子里，是邱杰的第二个孩子。 她已经做全职妈妈十来年了，在圈内的影响力，远不如从前。 可王英依旧保持着刚开始的高姿态，试图用自已的威严，去压制邱杰。 “医生说我随时都有生产的可能性，我只想在我生这个孩子的时候，让你陪在我身边。” “邱杰，我就这么点要求，难道你就不能满足我吗？” 王英不顾房间里有十来个工作人员，只是一味地输出自已的愤怒情绪。 邱杰的内心，憋着一口气。 一方面，他要在外人维护自已“痴情王子”的人设。 另一方面，他日益膨胀的野心和实力，不允许自已被任何人压制。 哪怕是自已的老婆王英也不行。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王英见邱杰不说话，开始暴躁起来。 她这样外向的女人，最痛恨的，就是男人的冷暴力。 “你特么说话啊！” 只见王英抬起手掌，一巴掌甩在了王英的脸上。 王英脸上刚刚补好的妆容，瞬间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他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起来。 一边护着自已的脸，一边用手推开王英。 刚好不好，他手推去的位置，恰好是王英隆起的肚子。 王英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肚子里像是被挤压了一下，她连忙后退，以至于自已摔倒在地上。 众多工作人员第一时间上去搀扶王英。 而邱杰，却在揉着他那张帅脸。 “镜子呢？” “拿镜子来，看看我的妆花了没？” 邱杰找来一片镜子，细致地照看着自已的脸颊。 看着上边的巴掌印，心里显得无比心疼。 这种没人性的行为，让王英的内心凉了半截。 “邱杰！你个没良心的！” “你敢推我？” 王英用手指向邱杰，也顾不得周围这么多人在吃瓜看戏。 “你给老子跪下！” 王英像驯狗一样，朝着邱杰大吼。 毕竟当初邱杰追自已的时候，可是以“耙耳朵”的形象示人的。 做错了事儿，就要跪键盘，跪板凳。 但现在的邱杰，早已不是年轻需要王英依靠，需要她资源的邱杰了。 邱杰冷冷地白了王英一眼。 眼里的厌恶，多到快要溢出来。 他恨不得此刻对着王英那张珠黄的面孔，狠狠地扇去一巴掌。 可就在他要发飙的时候。 化妆间的门口，突然探出来一群小脑袋。 这些人，手里拿着荧光棒，还有邱杰的粉丝灯牌，眼里带着惊喜和兴奋，个个面容都很年轻。 “哇！真的是邱杰！” “邱杰真的在化妆间里耶~” “还有王英姐姐......” 是粉丝！ 邱杰立即意识到了这些人是谁。 噗通—— 下一刻，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跪在了王英的面前。 这一幕，把门口的粉丝，和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 “我不该因为工作，而疏忽家庭......” 邱杰用力地挤弄着自已的表情，终于才从眼睛缝里，挤出几滴眼泪出来。 他顶着“八”字眉，露出一脸的“囧”相，滑跪着来到了王英的面前，用手臂紧紧抱着王英的肚子。 “对不起，老婆！” “我错了！” 他再次大吼。 “杰哥太宠王英姐姐了.......” “是啊，真是娱乐圈的模范夫妻。” “我就知道，宠他们这一对没错的......” 门口的粉丝纷纷感叹起来。 直到外边的保安追过来，将这群粉丝赶走。 演戏~ 一切都是演戏~ 王英冷笑着。 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感情的，就是踩着你上位的凤凰男。 她恨当初的自已。 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白脸。 这个年纪的男人，脑袋里只有性欲和名誉。 现在的邱杰，把自已吃得一干二净过后，就开始嫌弃自已了。 她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维护邱杰那“爱妻”的人设而已。 “滚！” 王英紧咬着嘴唇，忍着泪水，一把将邱杰推开。 她倔强地挺着大肚子朝门外走了去。 身后，邱杰起身，跟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坐在摄像机前，打算开启自已的直播。 “刚才那几个粉丝偷拍没有？” “记得今晚加一个话题。” “就说邱杰给老婆痛心下跪，为了家庭放弃歌唱事业.......” “你们觉得如何？” ....... 还没走出演唱会现场，王英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 她整个人失去了力气，靠在墙壁。 羊水止不住地顺着脚底流出来。 “救命......” “救命......” 她害怕地喊了两声。 可是回头望去，身后却无一人。 拿出手机，可是又想起刚才邱杰那副模样。 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凉意。 “你怎么了？” 黑暗中，一个中年女人小跑着赶了过来。 王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握着她的胳膊说道：“我.....预产期.....” “要生了！” “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王英说话的时候，羊水一直往下流。 刚才的摔跤，似乎让预产期提前来到。 那女人见她的情况不对，用手按了按王英的肚皮，脸色顿色剧变。 “好像来不及了！” “我帮你叫救护车。” “你先躺下！” 女人脱下自已的外套，垫在地上，王英也躺在上边，只感觉腹部越来越胀痛，她紧紧捏住女人的手臂，似乎想给自已找个依靠。 “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王英渴求般地朝女人问道。 那女人温柔地回答起来：“我叫顾飞燕，跟你一样，也是一位母亲.......”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40 接生 “啊~” 黑夜里，王英紧紧逮住顾飞燕的手臂。 腹部的剧痛，让她难以忍受。 肚子里的羊水，也流了一地。 很明显，这是要生产的节奏。 可是，这里不是昂贵的私人医院，周围没有国外进口的生产设备。 她还预约了国内最好的妇产科大夫。 更加重要的是。 王英每天都幻想着，自已生产的时候，逮着的，是自已丈夫的手。 这个场景，她幻想过无数次。 自已的老公邱杰，无比担忧地守候在床前，一边捏着自已的手，一边对着她大喊：“老婆，加油！” 可是现在...... 她什么都没有....... 唯一陪在自已身边的，却是一个陌生的路人。 “呜呜~” 坚强的女人，流下了眼泪。 顾飞燕拿出手机，给周围照明。 看着流泪的王英，她的心里也忍不住着急。 “是哪里疼吗？” “深呼吸，深呼吸就不疼了......” “我也生过孩子，而且也是顺产！” 顾飞燕回忆起二十多年自已生孩子的场面。 将她仅有的一次经验，传递给王英。 可王英生孩子的经验却比她要充足得多。 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第二个孩子。 因为第一个孩子是顺产，导致王英恢复了许久。 骨盆扩张，肚皮褶皱等...... 虽然她早已退圈好久，可作为一个曾经在舞台上风光无限的主持人，她无法容忍自已的形象，因为生孩子而变得丑陋。 所以当自已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她就发誓，第二个孩子一定要剖腹产。 可是现在...... 王英挺着身体，往下看去，自已的腹部在逐渐蠕动。 “我不是疼！” “是伤心......” “我哭，是因为伤心......” 王英含着泪说道。 疼和伤心，差别可大了去了。 疼哭了，不丢脸。 伤心哭了，她觉得老丢脸了。 因为自已的老公不可控，自已的生活不可控，连她生孩子的方式，也变得不可控。 自已的人生，开始开倒车了。 所以她才伤心。 “不行，得就地接生了......” 顾飞燕查看了一下王英的腹部，里边的孩子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拱出来。 可是自已叫的救护车迟迟没有来。 因为这附近是邱杰的演唱会，这里聚集了上万名粉丝。 现在演唱会结束了，他们纷纷打车要离开。 导致附近几公里的道路都出现了堵塞。 “你听我的，先深呼吸，然后再用力！” “呼吸~用力~” 顾飞燕紧紧握住王英的手，她的手上全是汗，感觉自已比王英还要紧张，摸上去滑溜溜的。 而王英也按照顾飞燕的方式，一呼一吸，一松一弛。 “啊——” 可她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似的。 就是使不上力气。 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王英的生产进度，没有一点进步！ “你.....你帮我看看.......” “出......出来了没有？” 王英感觉自已的身体已经虚脱，嘴唇发白，眼皮子也使不上劲儿，说话的声音都轻飘飘的。 顾飞燕心里一沉。 看着王英这副状态，她的内心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已经开了十指了，我已经看到宝宝的头顶了！” “加油，就快出来了！” 顾飞燕观察了一下，继续给王英鼓劲儿。 “吸气~用力~” “吸气~用力~” 顾飞燕用十分有节奏感的声音吼道。 试图让王英再次振作。 可是她渐渐发现，王英那只抓住自已的手，慢慢放松了下去。 顾飞燕知道，她再怎么喊，都没有用了。 难产....... 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天大的灾难。 此刻，只有拿出王英最在乎的东西，她或许才会激发出体内的潜力。 可这个女人在乎什么呢？ 答应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的老公，邱杰。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见你的老公邱杰？” 顾飞燕对着王英的耳边说道。 王英那沉重的眼皮，顿时睁开了一下。 “果然，你还是最在乎他！” 顾飞燕一边跟王英说话，一边拿出了手机来。 只见手机上，很快出现了邱杰那张面孔。 他正在直播，直播给自已拉取选票，争夺议员的职位。 不过邱杰拉取选票的方式很特别。 那就是不断向喜欢他的粉丝证明，自已有多么爱自已的老婆。 不停地向别人营销自已的“爱妻”人设。 “我给我老婆下跪怎么了？” “我爱她！”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我对老婆的爱，价值千金！” 直播间里，邱杰义正词严地说着这些肉麻的话语。 突然，顾飞燕只感觉自已的手臂传来一股力量。 原本已经放弃了的王英，突然开始使劲起来。 “你有反应了？” “加油，你想想你老公！” 顾飞燕惊呼起来，故意把手机凑到王英的脸前。 “所以大家，为了我，为了我老婆，为了让我以后，不再全国到处巡游，在本地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请给我投票吧！” “我想成为金羊区的议员，这样，我就有时间多多陪伴我的老婆孩子了。” 邱杰说完，露出恳求的微笑。 王英看着他的微笑，整个人再次用力起来。 催生这股力量的，不是爱，而是恨。 她恨邱杰，明明自已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悲惨地生孩子，而他却在镜头前，光鲜亮丽地去营销自已的“爱妻”人设。 她恨邱杰，当初他疯了般地追求自已，不过是为了自已手里的资源。 她也恨自已，恨自已这么多年来，居然要到今天，才肯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嘴脸。 “对对对，你们多给我投票，我就能多陪老婆孩子一分钟。” “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我希望在我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我会坚定地捏着她的手，然后对着她的耳朵说：老婆别怕，有我在！” 直播里的邱杰，看起来是那么地道貌岸然，是那么地欠揍，是那么地可恨。 “你个混蛋！” “邱杰，我恨你一辈子！” 王英怒吼起来，额头的青筋瞬间凸起，身体里的潜力，也似乎被刚才邱杰说出来的那番虚伪的话，给逼了出来。 她只感觉，腹部一滑溜。 堵塞的孩子瞬间滚落了下来。 紧接着，一股无比轻松的感觉，贯穿全身。 “呼~呼~” “出来了，出来了~” “我要看我的孩子~” 王英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朝顾飞燕呼喊着。 黑暗中，顾飞燕抱着孩子，愣在原地。 轰隆隆—— 漆黑的天空，突然闪烁一道惊雷。 骤变的天气开始刮风吹雨。 风声，雨点声，雷声...... 可就是没有听见，婴儿的哭泣声。 王英的内心，绝望到低。 一旁，手机里邱杰的直播间，还不断传来欢声笑语。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家抱着我老婆转圈......” “实不相瞒，我是个耙耳朵......” “哈哈哈......” 顾飞燕再脱下一件衣服，包裹在湿漉漉的孩子身上。 她没有让王英看见自已的孩子。 因为那是个死婴。 嗡嗡嗡—— 不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顾飞燕对着车辆狠狠地招手。 再侧头看去，王英已经昏睡了过去，但她的手已经举着，手里死死捏着自已的手机，手机里还在显示邱杰的直播画面。 顾飞燕将手机取了下来，将那个死婴塞入了王英的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鼻子有些酸。 一段不幸的感情，最大的受害者，是孩子。 “复仇吧......我会尽全力帮你。” 顾飞燕小声低语着。 同为母亲的她，无比理解王英此刻的心情。 ...... 一夜过后，邱杰的选票排名，来到了第二名。 同时，他那晚朝王英下跪的视频，也为他再次迎来了一波人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41 女人的陷阱 “威哥说了，谁不投票就是跟他作对！” “跟威哥作对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我是不会给我敌人发工资的！” 工地上，赵经理拿着大喇叭朝着众多无辜的工友吼道。 至于他口中的“威哥”。 就是曾经老实憨厚的赵威。 就是曾经跟他们一起干活的那个大块头力工。 工友们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因为这些话，不像是赵威能说出来的。 赵威是个老实人，虽然力气大，块头大，但从来不以强欺弱。 “咋回事儿？” “赵威这是......忘本了？” “害~谁发达了还不是这样？” “都特娘的一个揍性.......” 瞬间，工地上的不满情绪开始蔓延开来。 同时，赵威的名声，也在他们的心中瞬间降低。 “现在，你们挨个拿着选票过来投票打卡！” “不投票的，一律开除！” 赵经理一声令下，现场上千名工人瞬间成为了他的投票机器。 大伙纷纷拿出选票来，并且在上边违心地写下“赵威”的名字，然后投入了选票箱内。 他们都是牛马，都是奴隶，为了讨口饭吃，不得不任由人宰割。 别说让他们投票了。 就算是让他们写下《自动加班申请书》他们也都愿意。 现在工作不好找，人才市场到处都是廉价的劳动力，为了保住现有的工作，不得不无底线地按照老板说的去做。 然而这一切，都被坐在车内的赵威看在眼里。 一辆漆黑的奔驰后座。 赵威透过黑色的玻璃，看着曾经跟自已一起工作过的工友们，在赵经理的胁迫之下，给他投票。 他的心里怪怪的。 他想要冲出去，大吼着说，这是操控选票的行为，是不合理的！ 因为他亲眼见过，沈咪咪以身作则。 自已带领工友给沈咪咪投票，沈咪咪为了选票的公正性，而主动放弃选举权！ 现在，轮到他了！ 可是，他的身旁，小蜜蜜一直压着他的手臂。 小蜜蜜身上，那股艳俗的香气，就像长满荆棘的玫瑰，缠绕在了赵威的身上，使得他不敢轻易行动。 “威哥~你看看，赵经理为了给你拉票，多努力啊！” “你当了议员以后，可得好好报答赵经理。” “好不好嘛~” 小蜜蜜撒娇般地摇晃着赵威的手臂。 赵威抿了抿嘴唇，眼神里止不住地露出一丝嫌弃。 仔细接触过后，他才明白，小蜜蜜并不是所谓的黄花大闺女。 他小时候见过农村女人。 那些女人平时跟别的男人对视一眼心里都要羞愧一整天。 而小蜜蜜呢？ 她似乎没有羞耻心。 那天她在床上哭哭啼啼，让赵威误以为她是个正经女人。 可是....... 赵威却发现，小蜜蜜似乎跟赵经理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小蜜蜜，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 赵威低头，发现小蜜蜜的超短裙都快拉到大腿根了，而且她的脚上还套着一双肉色的丝袜。 上半身，更是穿着低胸装，里边儿的花边背心，都露了出来。 小蜜蜜嫌弃地白了一眼赵威。 “威哥，你懂什么呀？”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穿。” “你露得越多，男人越喜欢你，明白吗？” 赵威微微摇了摇头，这个说话他实在是不敢苟同。 “你要是别的女人也就算了......” “可你马上要跟我结婚了，以后你还这么穿......” “我怎么带你出门呢？” 一想起他们即将结婚。 赵威的心里，就无比地迷茫。 他真的要跟这样的女人结婚吗？ 小蜜蜜突然甩起了脸子。 抱着赵威的手臂，也突然松开。 脸上瞬间怒红起来。 “哟~当初你睡我的时候，可没嫌弃我衣服穿得骚啊？” “怎么？你就对我这么不放心，非得在我身上安个贞操锁你才舍得带我出门？” “自已释放不了魅力，就不要压制我这朵艳丽的花儿.......”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蜜蜜本就是风尘女子。 劝她从良？ 比愚公移山还要难。 赵威张开的嘴巴，又立马闭合上了。 算了，算了....... 我认栽了，谁叫我当时喝多了酒，竟然上了她的床呢？ 说实话，那一晚我真的觉得自已没有动她。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赵威仔细回味起那一夜来。 可是由于断片太严重了，他什么都记不起来。 小蜜蜜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至少他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要有担当的。 一定要对她负责到底！ “对了，拉票结束以后咱们去哪儿？” 突然，小蜜蜜侧头看向赵威。 眼神里带着一股，从上到下的瞧不起人那股劲儿。 赵威只是复杂地看向窗外：“回家.......” “带你见我女儿.......” 女儿？ 小蜜蜜瞬间来了精神。 她直接伸手揪住了赵威的耳朵，并且带着质问的语气吼道。 “你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跟哪个狐狸精生的？” “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开始乱生私生子了？” 小蜜蜜的逻辑，正常人难以理解。 赵威一把推开她。 “喂！我们才认识几天？” “再说了，那不是亲生的，是养女.......” “她叫作......小尾巴......” 不管如何，不管在做什么，不管身在何处，赵威只要一想起小尾巴，他心中的烦恼瞬间全无。 自从收养了小尾巴以后，他的生活也开始变得规律。 不会再认为，自已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人。 因为小尾巴会一直等待着自已回家。 ...... 小尾巴原名本应该叫爱丽丝。 是教堂里，第一个尝试逃跑的孩子。 她的天赋和智力，就连教母都觉得稀有。 如果在正常的精英教育之下，小尾巴或许会拿到比杰西卡更高的学历，会达成了不得的成就。 简直就是教堂里，最顶级的投资品。 可是此刻的小尾巴。 却蹲坐在一家破旧农民楼的门口，手里拿着芭比娃娃的贴纸，眼神期待地望着门口的泥巴路，等待着赵威的归来。 她身上穿着磨旧发白的校服，是赵威从废品收购站捡回来的，下半身穿着早已过时的马裤，脚上踏着脱胶的凉鞋，整个一土里土气的打扮。 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从教堂里逃出来的天才少女。 嗡—— 一辆崭新的奔驰，碾过潮湿的泥巴路，溅起的肮脏泥水沾满了路边的花花草草。 小尾巴的眼神，也瞬间警惕起来。 咔嚓—— 车门打开，从上边下来的，却是赵威。 小尾巴正想冲上去，突然发现，一个留着大波浪穿着妖艳的女人，居然挽着赵威的手臂。 赵威那憨厚老实的形象，跟她身旁的女人，明显成了反比。 小尾巴察觉到气息不对，并没有像平常那样冲上去投入赵威的怀抱当中。 赵威也觉得很羞愧，低着头不敢正视小尾巴。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眼应该就能看得出，自已身边这个女人跟自已是什么关系。 倒是小蜜蜜，也瞅见了门口这个土里土气的小姑娘。 “哎呀，你就是小尾巴对不对？” “叫~妈妈！” 小蜜蜜捏着小尾巴的脸皮，一字一顿地教着她。 但小尾巴却不出声，而是看向赵威。 赵威居然不说话，这一刻小尾巴的内心咕咚一下，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言说的难处了。 “咦？怎么不说话？” “哑巴了吗？” “跟我说~妈~妈！” 小蜜蜜一上来就开始宣示自已的主权。 她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小尾巴看穿。 只见小尾巴冷笑回答：“诶~” 小蜜蜜顿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土里土气的小姑娘竟然在占自已便宜？ 啪—— 一个大大的耳光直接甩在了小尾巴的脸上。 “贱妮子，不讲礼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42 恶毒后妈 看着小尾巴脸上那赤红的巴掌印。　　赵威的心里咯噔一下。　　好像这巴掌，扇的是他的脸一样。　　小尾巴从自己捡垃圾的时候，就跟着他。　　他们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深。　　可以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你还占老娘的便宜？”　　小蜜蜜上去揪住小尾巴的耳朵，然后狠狠往上提。　　只见小尾巴的耳朵根都红肿了起来。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对于小蜜蜜这种风尘女子来说。　　谁跟她争宠，谁就是她的敌人。　　因为她就是依靠男人的宠爱吃饭的。　　所以也不管小尾巴是不是小孩了，只要她膈应自己，那么就把她往死里整。　　“喂！松手！”　　赵威那只巨大的手臂，突然握住了小蜜蜜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只是微微一用力，小蜜蜜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个巨大的钳子给夹住了一样。　　整只手都完全使不上劲儿，手指也自然松开了小尾巴的耳朵。　　小尾巴疼得都落泪起来，害怕地躲在赵威的身后，只探出一只眼睛观察着这个妖艳的女人。　　她很好奇，这个怪女人跟赵威究竟是什么关系？　　难不成，老实憨厚的赵威......竟然是个好色之徒？　　“啊~赵威，你弄疼我了！”　　小蜜蜜只感觉手腕被捏得使不上力气，才喊道。　　赵威也瞬间松开来。　　不过他第一时间，并不是去关心小蜜蜜，而是回头朝小尾巴看去。　　只见小尾巴的耳朵红肿了一圈，明显是被撕扯得太厉害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就不知道收收你那蛮力吗！”　　小蜜蜜表情痛苦地活动着手腕，嘴里还朝赵威抱怨道。　　可是刚才，她捏小尾巴耳朵的时候，明明也没有收力。　　好像所有的委屈都被她一人吃了似的。　　小蜜蜜开始耍泼起来。　　“你这是家暴！是打女人！”　　“赵威，你怎么是这种男人？”　　“我要去找赵经理告状，你欺负我！”　　小蜜蜜转身就要走。　　赵威一脸的苦恼，心想：女人真是麻烦。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上了她的床。　　虽然自己的心里很不想阻拦小蜜蜜。　　可是毕竟自己答应过人家，要对她负责到底。　　于是赵威连忙拦在了小蜜蜜的跟前，并且很快服软道。　　“对......对不起......”　　“我粗糙惯了，没捏过女人的手......”　　对于小蜜蜜来说，赵威就是头需要驯化的野兽。　　她的任务就是，把他心中那些不听话的部分全部驯化掉。　　至于驯化的手段嘛......　　puA，泼脏水，道德绑架，还有利用自己是女人的优势。总之，什么有效果就来什么。　　反正自己可以毫无底线。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扇了过来。　　只听那巴掌声，跟鞭子抽打在空气里一样凌厉。　　明明身体无比瘦小的小蜜蜜，此刻却趾高气扬地指着眼前高大威猛的赵威。　　“给我跪下认错！”　　下跪？　　一旁的小尾巴听后，心里产生了严重的不适。　　“威哥，不能跪！”　　小尾巴的话刚刚说出口，小蜜蜜就用凌厉的眼光照射了过来。　　“你个小贱人，待会儿再收拾你！”　　小蜜蜜骂完又看向赵威：“你打老婆还有理了是吧？”　　“知不知道我们蓉城地区男人的传统是什么？”　　“怕老婆！”　　耙耳朵，怕老婆.......　　这句话几乎在蓉城地区传遍了。　　在蓉城的婚姻关系当中。　　女人往往是主导地位，总是一副凶巴巴的彪悍模样。　　而男人则畏畏缩缩，在家里形容奴隶。　　赚来的钱要全部上交给老婆，一惹老婆生气就得下跪认错。　　“耙耳朵”文化，在小蜜蜜这种女人手里逐渐变了味道。　　“我不管你以前是在哪儿混的，只要你跟我结了婚，你就得怕我！”　　“这是传统！”　　“还不跪下！”　　小蜜蜜叉腰大吼。　　她的声音很尖锐，很有穿透力，吼出来的时候，几乎要把你的耳膜给戳破。　　赵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愧疚地低着脑袋，心里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他的心，被所谓的传统道德给束缚住了。　　睡了女人，就一定要对她负责。　　男人的双手，绝对不能打女人。　　男人一定要听老婆的话，之类的.......　　且不说这些所谓的传统究竟正不正确。　　可毕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赵威又没什么文化，没读过几本书，他除了相信这种话，还能相信什么呢？　　果不其然。　　在小蜜蜜的“驯服”下，赵威这头猛兽的膝盖，居然开始弯曲。　　只听“咚”地一声，赵威那巨大的身影竟然跪在了小蜜蜜的跟前。　　“威哥！”　　“你怎么能向她下跪？”　　一旁，不到十岁的小尾巴嘴里发出诧异。　　从前勇猛的威哥，带领村民反抗拆迁的赵威，去哪儿了？　　“跪在这里说一百遍：我错了。”　　“要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小蜜蜜叉着腰，眼里有几分得意，侧头一瞥，似乎是在向小尾巴炫耀。　　这个男人，只听老娘的话。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的胸部和臀部比你的大！　　因为我的脸蛋比你漂亮。　　因为我身上的香水可以勾男人的魂魄。女人，天生就是用来驯服男人的最好生物。　　“我.....错了......”　　“我错了......”　　“我错了......”　　只听赵威的嘴里，不断嘟囔着这句话。　　他完全按照小蜜蜜的方式，在一点一点驯化自己。　　小蜜蜜用手按住小尾巴的脖子，将她往屋内推去。　　“还有你！小贱人，让你没有礼貌，从今天开始我必须好好管教管教你！”　　小蜜蜜一路将幼小的小尾巴推进屋内，为了不让赵威影响自己，她还特地将屋子的大门重重关闭。　　哐当——　　没有了赵威的庇护，小尾巴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贱人！贱人！贱人！！”　　客厅内，小蜜蜜一手扯着小尾巴的头发，一手不断扇她的嘴巴。　　啪啪啪——　　几巴掌下去，小尾巴的嘴唇都厚了一圈。　　“就你这个鬼样子，还想勾引赵威？”　　“小狐狸精，你的道行在老娘面前，浅了不是一点半点！”　　小蜜蜜将小尾巴的脸狠狠按在墙壁上，然后故意让粗糙的水泥墙，在她脸皮上摩擦。　　很快，小尾巴的脸蛋就破了皮，出了血。　　可小尾巴却硬撑着，一个“疼”字都没有叫。　　她知道，自己表现得越痛苦，这个疯女人就会越高兴。　　“你的脸有我的脸好看吗？”　　“你知道老子这张脸花了多少钱吗？”　　“肋骨隆鼻，玻尿酸，瘦脸针，还有韩式双眼皮，你都做过吗？”　　低级的女人，总是会去嫉妒同类。　　会觉得所有的女人，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哪怕是小尾巴，这种不满十岁的小姑娘。　　在小蜜蜜眼中，她就是在勾引赵威。　　在争夺赵威的控制权。　　所以她要先给小尾巴毁容。　　让她那张委屈巴巴的脸蛋，先变得丑陋起来。　　毕竟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颜值就是正义。　　以后再发生矛盾的时候，赵威只要看见自己这张美脸就生不了气。　　而看见小尾巴这张丑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让你勾引我男人！”　　小蜜蜜抓起小尾巴的头发，只见她的左脸被水泥墙壁摩擦得血肉模糊，皮肉都搅和在一起。　　即便愈合了，也难看无比。　　这对于一个不满十岁的姑娘来说，是多么震撼的打击。　　可小蜜蜜依旧没有停手。　　她将小尾巴的头翻了个面，准备再给她的右脸毁容。　　“来，丑八怪，我给你整整容！”　　说完，她狠狠地按住小尾巴的脸蛋，继续从上到下，从下至上地大力摩擦....... 1643 复仇女神 西华医院内，vip病房里，躺着一位知名主持人。　　“王英吗？我看过你主持的《快乐俱乐部》！”　　“我是你的粉丝啊~”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无比激动地朝病床上的王英看去。　　那护士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应该是95后，她的小学，甚至是中学时光，正好是王英正红的阶段。　　那个时候的《快乐俱乐部》基本上是所有娱乐综艺当中的王牌。　　曾经邀请过各行各业的顶尖从业者作为嘉宾。　　而王英，正好是这档节目的王牌主持人。　　只可惜，王英步入婚姻以后，观众们对她的意见越来越大，都说是自己力捧邱杰出道。　　邱杰只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后来她怀孕了，便淡出了娱乐圈，在家中做起了全职太太。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化为素人的她，居然还能在外遇到自己的粉丝。　　“去工作！”　　小护士正高兴地要追星时，门外传来一股严厉的声音。　　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表情严肃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王英女士，我叫冷霜，是我朋友送你进来的。”　　“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冷霜认真地朝王英看去。　　从她的面部一直往下，直至将视线锁定在了她的腹部。　　王英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　　似乎比以前更轻了一些。　　她习惯性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嗯？　　我的孩子呢？　　王英震惊。　　正要起床动身，腹部却传来剧痛。　　冷霜连忙上去搀扶住：“别动，你现在身体很虚，需要长期住院。”　　“不是，我的孩子呢？”　　“你们把我的孩子弄去哪儿了？”　　王英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　　好端端的，自己的肚子怎么变小了。　　“是我给你接生的，你忘了么？”　　门外，再次走来一人。　　顾飞燕的眼里带着一丝同情。　　她没法像冷霜那样，面不改色，永远都是一副理智模样。　　因为她不单单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且还是一位母亲！　　“冷霜，你告诉她吧。”　　顾飞燕朝冷霜点了点头。　　冷霜也悲哀地叹了口气。　　“你的孩子......在胎内受到剧烈冲撞，导致脐带断裂，在腹中......死亡......”　　“所以昨天夜里，你生下来的......是个死婴。”　　轰隆隆——　　昨天夜里的雷声，一直打到现在。　　窗外的狂风，吹刮进来。　　将王英的头发吹乱，她呆呆地望着前方。　　脑袋里的记忆，也在一点点浮现。　　是......邱杰！　　是邱杰猛地推了自己肚子一下。　　那个时候，她就开始感觉不对劲了。这也就意味着......　　是邱杰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需要我们为您通知家属吗？”　　冷霜继续提醒起来。　　只见王英的脑袋垂下，头发掉落下来，遮挡住了她的面容。　　“不.....不需要.....”　　“我只想看看我的孩子。”　　冷霜张开的嘴巴，又立即合上了。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以现在王英的精神状况，看见自己死去的孩子，会发生什么情况？　　她回头看向了顾飞燕。　　顾飞燕却点了点头：“带她去吧。”　　只见顾飞燕轻轻地走了上来，并且用自己的手臂搀扶着王英，帮着她下床走去。　　......　　停尸房内，存储着一具年龄最小的尸体。　　王英隔着玻璃罩，看着她的儿子。　　她整个人无力地趴在玻璃罩上。　　想哭，却哭不出。　　想吼，却没有力气。　　孤独和无助，压垮了一位母亲。　　她曾经有无数次的幻想，幻想这位死掉的婴儿，将来会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为歌星，到全国各地巡演，产出优秀的作品。　　也曾幻想，自己牵着他稚嫩的小手，教着他学骑自行车，一边给他加油，一边搀扶着他歪歪扭扭的身体。　　可现在，她幻想不出。　　因为她面对的是一具死婴。　　这个世间，有万干幻想。　　唯独死亡，会杀死幻想本身。　　“我理解你......”　　顾飞燕用手轻轻安抚着王英的后背。　　突然，王英摊开的手，捏紧了拳头。　　她紧咬着牙齿，眼里满是不甘。　　“邱杰！”　　“邱杰在哪里？”　　孩子出生他不来。　　孩子死了他还不来。　　这种人，怎么配当父亲？　　顾飞燕没有说话，只是淡定地拿出一部手机。　　手机上显示着邱杰的直播间。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直播间内，邱杰满面春风地跟观众们聊着天。　　只见直播间内，各种礼物特效层出不穷。　　一会儿，是无比绚烂的礼花筒，炸满了整个屏幕。　　邱杰连忙双手作揖：“感谢大哥送来的礼花筒，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　　一会儿，五彩斑斓的烟花礼物特效，刷满了屏幕。　　邱杰站起来连连鞠躬“感谢大哥送来的烟花。”　　他的直播间之所以热闹非凡，是因为他已经荣升蓉城市金羊区候选议员的榜单第一！　　在历经一晚上的炒作拉票以后。　　邱杰靠着这场直播，成为了金羊区最有希望成为议员的人物。　　接下来，他只需要稳住选票，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金羊区的议员。　　“你老公，马上要当议员了。”　　顾飞燕提醒起来。　　他之所以没来陪着你。　　是因为他在追逐权力。就跟当年，他要进入娱乐圈，来追求你这个比他大十岁的老女人一样。　　所有的事物，在邱杰眼里，不过是一块垫脚石。　　现在，王英这块垫脚石，早已落后太多。　　邱杰完全用不上。　　哪怕她的肚子里怀有自己的孩子。　　在邱杰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用来营销的工具。　　“你现在看透他了吗？”　　“光鲜亮丽的男人，是不会回归家庭，回归平淡的。”　　“你可不要低估了男人的野心。”　　顾飞燕看着直播间里谈笑风生的邱杰。　　心里也替王英感到悲哀。　　可是现在，王英看透了他又如何呢？　　“我.....我能怎么办？”　　“这个家伙......最善于在他粉丝面前伪装。”　　“别以为他只是个歌手，他当演员的潜质，绝对更有天赋！”　　王英无奈地摇头。　　自己已经夺不回邱杰的心了。　　“那你......还爱他吗？”　　顾飞燕继续发问。　　王英看着眼前这个死去的孩子。　　心中的爱早已化作了恨。　　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爱？我怎么可能爱他？”　　“我恨不得毁了他！”　　“这种家伙，如果真的当上了议员，他会为了更高的权力，牺牲掉身边的一切。”　　“绝对不能让他当上议员！”　　顾飞燕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英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　　“那你要复仇吗？”　　“我可以帮助你。”　　就好像在你最愤怒的时候，有人递过来一把刀。　　时机是那么地精准，时宜是那么地巧妙。　　“你.....要我做什么？”　　王英认真地看向顾飞燕。　　“很简单，我要你把他的面具撕扯下来，在邱杰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　　当一个人，越接近胜利，他就越接近失败。　　因为他的大脑里，满是幻想胜利之后的喜悦情绪。　　而对周围的警惕性，放松了许多。　　如果在这个时候出手，赢的概率会很大。　　王英早就没有了顾忌。　　现在她的孩子死了。　　而且还是被邱杰给害死的。　　她恨不得回去杀了他。　　但单纯地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这个凤凰男了。　　必须要把邱杰建立起来的一切，一点一点摧毁，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让他的身心，感受最大的绝望。　　“我愿意！”　　“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做！”　　“请你，告诉我怎么做......”　　王英转头看向顾飞燕。　　却发现顾飞燕的精气神，压根不是一个正常人。　　她的身材异常细长，眼神异常尖锐。　　就好像电影里的......复仇女神。. 1644 翻脸 “如果我当议员，我要申请给演艺人员减税。”　　“就拿我来说，我演出的费用，每赚个100万，就要交进去50万的税费！”　　“这完全不合理嘛！”　　“那些都是我赚来的辛苦钱呐......”　　距离正式议员大选落幕，还有不到1个月的时日。　　目前在金羊区排名第一的邱杰，选票数量断崖式领先第一！　　邱杰一边对着镜子化妆，一边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出自己当上议员以后，要颁布的一些法案和政策。　　“都说我们歌手演员赚钱容易，其实一点都不容易！”　　“就拿我来说，我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睡醒就要进入工作状态。”　　“为什么其他打工人有加班补贴，我们没有呢？”　　邱杰一边抱怨，一边侧头看向那群陪着他一起加班的编导摄像师们。　　但他完全忽略了他跟普通人的收入差距。　　邱杰一个月能赚五干万。　　而他雇佣的摄像师大概一个月能赚五干块。　　明明是同样的工作时间，收入差距却拉开了一干万倍。　　邱杰却还不知足。　　还要逃离税务的五指山。　　“诶~”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突然邱杰举起了一根食指，整个人露出很兴奋的样子。　　“我出去演戏的时候，只需要签署两份合同就行了嘛。”　　“一份合同，应付交税，一份合同，算是剧组实际给我的金额。”　　“嗯~好办法！”　　他一边化妆一边嘀咕着。　　却不知，周围的人都瞧见了他这副贪财好利的模样。　　不管是现场的编导，还是摄像，他们的心里都在默默骂娘。　　都这么有钱了，还要去当官祸害人？　　蓉城新出的这个制度，不是给有钱人准备的吧！　　就在现场的气氛无比凝重的时候。　　一声怒吼传递了过来。　　“邱杰！”　　邱杰只感觉身体一颤，仿佛这股声音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让他产生了条件反射式的害怕。　　只见王英身上还套着医院里的病号服。　　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邱杰刚才还兴奋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跟看见瘟神一样。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要来敲打一下自己？　　你以为你是谁？　　你还是当年那个在娱乐圈叱咤风云的女魔头吗？　　邱杰心里暗骂。　　他没有理会王英，而是继续对着镜子化妆，用眉笔勾勒他那双比女人还要细致的眉毛。　　甚至还嘟着嘴巴，吹着口哨。　　打算接着进行下一场拉票直播。　　房间内的其他人，纷纷假装在忙。　　编导低着头看戏本，摄像机用布片擦拭摄像机，灯光师在调试灯光......　　大伙的心里都清楚，王英是个强势的女人。　　待会在这个房间里，势必会爆发出一场大战。　　他们帮谁说话也不是，只能低着头假装自己很忙。　　“哎呀，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刚刚生产，还需要休养，不能在人多的地方。”　　突然，王英的身旁赶过来一个护士。　　那是顾飞燕假扮的，只见顾飞燕指着屋内的其他人。　　“都出去出去，宝宝不能待在人多的环境里。”　　“你们身上都有各种病菌，万一传染了咋办？”　　顾飞燕一边说着，一边护着王英手中抱着的“婴儿”。　　大伙看王英这副架势，也瞬间明白过来。　　她穿着病号服，而且怀里抱着婴儿，身旁跟着护工，想必是刚刚生产。　　而邱杰这些天又在忙着工作。　　所以王英一定是来找邱杰吵架的。　　他们只是普通的打工人，可不想卷入他们两个娱乐圈的大拿的战争。　　为了保护自己，所有工作人员纷纷离开了屋子。　　顾飞燕紧接着将门关闭。　　整个人悄悄隐入到了黑暗里。　　现场，安静得仿佛只剩下2人的呼吸。　　“你来干嘛？”　　“既然生了孩子，就好好回去坐月子。”　　“别跑出来瞎逛，老子正在做大事儿呢。”　　邱杰的语气无不带着反感。　　这个年纪比自己大十岁的老女人。　　这个强势又霸道令自己窒息的女人。　　这个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和财力都没有自己深厚的废物女人。　　她怎么能配得上自己？我可是要当议员的人了！　　邱杰继续拿王英当空气，用眉笔勾勒自己的眉毛。　　“呵，大事儿？”　　“你孩子出生了，难道不是大事儿？”　　“你老婆生产了，难道不是大事儿？”　　王英冷哼一声。　　看着邱杰对自己无比冷漠的态度，她的心凉透了。　　不过她很克制。　　没有跟以前一样，上去就抓着邱杰的头发又哭又闹。　　只见她的视线微微斜了过去。　　那几台对着邱杰的摄像机，已经亮起了开机灯光。　　并且摄像头就对着他们。　　仔细看去，摄像机背后的阴暗里，似乎还躲藏着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顾飞燕。　　她悄悄脱掉了洁白的护士装，换上了一袭黑色的紧身衣。　　如果不仔细看，压根就没有意识到，摄像机的后面居然还有一个人。　　而刚才一直在专心致志画眉毛的邱杰。　　也以为房间内只有他跟王英两个。　　没有其他人的眼睛盯着。　　邱杰心中的那股不耐烦，终于可以完全释放出来了。　　碰——　　只见他狠狠地将眉笔往化妆台上一摔，脆弱的眉笔瞬间断裂成两截。　　曾经被誉为最“宠妻”的歌手，此刻却怒目圆睁地看向他的老婆。　　“王英！老子忍你很久了！”　　“你干扰老子的工作，三番五次地让我在别人面前丢脸，你到处宣传，你是怎么驯化我的，让我怎么在你面前听话的......”　　“老子都受够了！”　　邱杰吼完，还不忘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口。　　不能因为这个泼妇，就让自己破相，不值得。　　“等我竞选完议员以后，离婚！”　　“我私底下找了几个很厉害的律师，要么你净身出户，要么你被老子告上法庭以后再滚出老子的家门。”　　“不过我还是劝你自己滚比较好，那样我或许会顾及以前的情分，给你留几分面子。”　　冰冷的眼光，洒在王英的身上。　　王英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脸上没有化妆，头发披散下来，整个人就是一副狼狈样。. 1645 演戏 她已经不是《快乐俱乐部》的王牌主持人了。　　她的微搏已经十年没有更新了。　　她的粉丝，也都长大成人跟生活对线去了。　　她的皮肤皱纹满脸都是，身材发油发飙，已经彻底地变成了一个黄脸婆。　　而且不是一般的黄脸婆，还是一位咄咄逼人的黄脸婆。　　而邱杰呢？　　他即将载入蓉城的史册，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由歌手转行的议员。　　他的人气和流量，将会来到史无前例的状态。　　他的事业，将会霸占全新的领域。　　甚至他将来的每一句话，都会改变蓉城的整个面貌。　　他们的夫妻关系早已不对等。　　邱杰也不需要给王英任何面子。　　所以邱杰让王英滚，已经说得很仁慈了。　　“那......孩子呢？”　　“我们的孩子，你也不在乎吗？”　　只见王英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　　那被一团棉布包裹着，看不清任何脸部状况的“孩子”。　　邱杰听到王英这么说。　　脸上更是露出不屑的状态出来。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孩子是拴住女人的最好工具。”　　“当初我追求你的时候，是我事业的开端，也是你事业的顶峰，我之所以让你怀孕，是为了拴住你，明白吗？”　　邱杰眼中，身边的人都是被他利用的工具。　　哪怕......无辜的孩子，也是如此。　　王英冷冷地笑了起来。　　“那第二个孩子呢？”　　“你当他是什么？”　　第一个孩子，是拴住自己的工具。　　邱杰做到了。　　那么第二个呢？　　“哼哼，那只是个单纯的意外。”　　“你何必那么在意呢？”　　邱杰想不通，这个女人事业都没有了，居然还在乎什么孩子。　　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突然，王英将手中的“孩子”往邱杰那边一抛。　　邱杰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冷漠的，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滚落到地上。　　只见布团打开，里边被包裹着的才不是什么孩子，而是一个枕头！　　这一刻，王英彻底信服了。　　邱杰真的只当第二个孩子是个意外。所以他才可以做到毫不在意。　　“你当第二个孩子是意外，所以即便你孩子死了，你也不在乎对吗？”　　王英冷着一张脸看向邱杰。　　邱杰只觉得王英有些可笑。　　他指着地上滚落的枕头说道：“你弄个枕头来吓唬我？”　　“我告诉你，就算你真把你儿子丢过来，我也不会去接的！”　　“那当然了！”　　“因为你已经把你的孩子给杀死了！”　　王英终于说出了实情。　　她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死亡诊断书，狠狠地抛在了邱杰的脸上。　　她以为，邱杰会在乎自己的骨肉。　　可不想，他居然真的这么冷血。　　“那天，你在化妆间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导致我提前破了羊水，我就在你演唱会现场的周围，生出了这个孩子！”　　“可是他死了！”　　“被你亲手推死的，现在你满意了吧？”　　“这个麻烦的意外，没有了！”　　咚咚咚——　　就在邱杰震惊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只见几个着急的工作人员，守候在门口。　　“杰哥，你必须得出来一下！”　　一个编导急得满头大汗，不断用手拍打着化妆间的门。　　可这个时候的邱杰，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他看着眼前的死亡诊断书，再看了看面前肚子瘪下去，穿着病号服的王英。　　只感觉耳朵一阵耳鸣。　　无比烦躁的感觉，涌现在身体里。　　“杰哥，真的很紧急，你快出来吧！”　　咚咚咚——　　门外，编导再次拍打着木门。　　烦躁的敲门声让邱杰瞬间失态起来。　　他对着门外吼去：“滚！”　　“别特么来烦我！”　　“就算地球爆炸，火山喷发，你也给老子闭嘴，老子现在很烦！”　　邱杰吼完，大口喘着粗气。　　脑袋里不断回想起，刚才王英说过的那些话语。　　我.......杀死了我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呢？　　门外，那个被邱杰吼了几句的编导，只得收起着急的心情。　　他转过身去，朝其他同样着急的工作人员们摇了摇头，表示无奈。邱杰的脾气，大家心里都清楚。　　只要是他拒绝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过，让他们这群工作人员如此着急的事儿，并非小事儿。　　只见他们人手拿着一台手机。　　手机上的画面很阴暗，但却恰好能看见邱杰的侧面。　　他刚才跟王英吵架的内容，全部以直播的形式，传播了出去。　　现在直播间里，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人。　　而且直播的账号，还是邱杰本人的账号。　　这个账号，本应该寄存在一个专门的工作手机里。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给偷走了。　　而且还潜入了化妆间内，秘密播放着这场直播。　　（邱杰真是个人渣，我看错了他！）　　（想不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可以撤销对他的选票吗？）　　顾飞燕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弹幕，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此刻的她，正躲在化妆间的窗帘背后，偷偷看着这场自己亲自策划的直播。　　原本在议员候选选票第一的邱杰。　　应该再过不久，就会撤销资格吧。　　利用老婆上位，还亲手推死了自己的儿子，这么劣迹斑斑的一个人，大家怎么可能让他当蓉城的议员。　　所有的议员，就是蓉城权力最高的一群人。　　这群人，必须要有良好的品德，其次才是财力和影响力。　　“我知道了，你这是骗我的！”　　房间内，突然传来邱杰兴奋的声音。　　只见他当着王英的面儿，将他儿子的死亡诊断书，撕扯得粉碎。　　“王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就是个泼妇，你明明知道，现在是我事业的关键期，你就是要来捣乱。”　　“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而且还撒下这么恶劣的谎言来让我对你愧疚。”　　“哼，你真是太天真了。”　　邱杰跟丢垃圾一样，将他儿子的死亡诊断书撕成粉碎以后，丢在地上，并且用脚狠狠地来回踩去。　　在他眼里，王英不过是在演戏。　　她不过是想，再次控制自己。. 1646 死在绝望里 可是，王英真的没有在演戏。　　她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她也没有想到，邱杰会把自己的儿子，仅仅当成一个意外。　　连儿子的死亡，都会说成是自己在演戏。　　郁闷，愤怒，甚至是绝望的情绪。　　开始占据王英的心灵。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　　王英无比确信。　　她挺着还没痊愈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捏紧拳头走了上去。　　咬紧牙齿的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　　她实在是太委屈了。　　“你去死！”　　王英一拳抡了下去。　　邱杰后撤步躲闪，眼里带着嫌弃。　　“你干嘛？”　　“我待会儿还要直播，你别弄脏我了！”　　邱杰越是这么说，越是不在乎，王英内心的怒气就越多。　　只见她整个人扑了上去，要狠狠揍这个负心汉一顿。　　可是昨天还在生孩子的她，身体还很虚弱。　　一用力，血水就顺着裤子，流到了地板上。　　那血迹，一点一点渗入到了邱杰的靓丽的皮鞋上边儿。　　邱杰一手拦着发狂的王英，一边注视着自己那被弄脏的皮鞋。　　心里气愤极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　　邱杰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王英的肚皮上。　　这一脚的力道很大。　　几乎把王英整个人踹飞了出去。　　王英只感觉腹部一空，整个内脏顺着往下滑落，这种感觉，就跟昨天生孩子一模一样。　　明明该坐月子的她。　　明明应该好好休养的她。　　却为了探寻一个男人对自己是不是真心。　　而落得如此下场。　　她整个人无力地趴倒在地上，腹部的剧烈疼痛，让她吼不出半个字来。　　地面上，全部都是王英体内流来的血水。　　邱杰极度嫌弃地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洁白的纸巾，将脚踩在桌子上，然后用力地擦拭着。　　“你特么真恶心！”　　“弄得地板上到处都是。”　　“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把老子的皮鞋都弄脏了！”　　擦完皮鞋，他的心里还不解气。　　这个女人屡次搅和自己，自己为了迎合人设，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耙耳朵”的形象。想想他这些年受的憋屈。　　邱杰又快速走到王英面前，对着她的脑袋肚子，猛猛踹去。　　砰砰砰——　　坚实的皮鞋跟跺在王英的身体上，使得地板都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王英跟玩坏的布偶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任由被邱杰蹂躏欺负着。　　“去你的！”　　“我特么弄死你！”　　“滚吧你！臭女人......”　　这一刻，邱杰暴露出了最终的本性。　　他一边跺着，一边大骂。　　丝毫不管地上的王英，昨天才刚刚替他生过孩子。　　窗帘布后边儿，顾飞燕透过手机，看着直播里的画面。　　见王英没有了反应，她也开始着急了。　　于是她连忙关闭了直播间，然后将手机当飞镖一样甩了出去。　　那手机精准地砸在了邱杰的脑袋上。　　邱杰整个人往侧面倒去。　　哐当——　　“吗的，谁啊！”　　邱杰起身大吼。　　可是左右看了看，却没看见任何人。　　一阵冷风刮过来，只见原本关闭的木门，居然打开了。　　再一看地面，刚刚还躺着不动的王英，居然也消失不见了。　　“那臭女人呢？”　　“你给老子滚出来！”　　邱杰继续大吼，很明显心中的愤怒还没发泄完。　　......　　“对不起，对不起！”　　“我早该出手的！”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对你那么狠！”　　去医院的路上，顾飞燕抱着没了反应的王英，心中内疚极了。　　再怎么说，邱杰也是一位拥有高人气高流量的歌星。　　他再怎么，也不会动手打女人。　　可是他打了，而且不但打了，还下了死手。　　“快快快，叫冷霜医生出来，急救！”　　一路疾驰到西华医院过后，顾飞燕才将王英放置到了担架上。　　几个护士连忙将王英推进了抢救室。　　路过的人，都用害怕的目光盯着顾飞燕看去。　　顾飞燕愣了一下，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服。　　黑色的紧身衣，几乎被染成了红色。　　浓浓的血腥味，无比刺激着自己的鼻腔。　　这......是流了多少血啊？　　顾飞燕开始着急起来。　　她独自坐在抢救室的门口，不断抖动着双腿默默等待着。此刻，她也没有其他心思，去查看网络上，关于刚才那场暗中直播的讨论。　　虽然跟王英相处时间不长。　　但她也是一位母亲！　　而且是一位......很惨的母亲。　　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跟自己比起来，顾飞燕更加心疼她！　　咔嚓——　　突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了。　　冷霜戴着满是鲜血的手套，脸色煞白地走了出来。　　“通知她家属来吧......”　　冷冷的一句话，几乎杀死了顾飞燕心中所有的希望。　　家属？　　她还有什么家属？　　她老公邱杰？　　“冷医生，王英她......”　　冷霜摘下口罩，表情之中，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无奈和绝望。　　“死了，在你抱过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她生孩子的伤口本来就没有好，腹部受到重击，导致内脏移位......”　　说白了，就是被邱杰踹死的。　　而且顾飞燕是近距离看见的。　　顾飞燕的嘴唇微微发抖。　　捏紧的拳头，似乎要全部发泄到邱杰身上。　　“是那个人渣！”　　顾飞燕不由自主地从腰带里掏出锋利的飞镖。　　冷霜伸手扯住了顾飞燕的胳膊。　　“你不要再参与了。”　　“邱杰已经毁了。”　　“他亲手打死自己的孩子，打死自己的老婆，我们医院可以做证。”　　“法律......会惩罚他！”　　顾飞燕拿起飞镖的手，这才松懈下来。　　这些天，她见证了太多的事情。　　这场议员大选，仿佛将每一个贪婪的人，放大了欲望。　　让他们变成魔鬼，变成不顾一切的疯子，为了选票，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冷医生，以后的蓉城，真的会变好吗？”　　“那些争夺议员的人们.......”　　“真的适合拥有权力吗？”　　一股疲惫的心境，出现在了顾飞燕的脸上。　　冷霜低着头，也说不出。　　她只是个医生，治得了身体，却治不了人心，更治不了这个社会。　　“所以.....要让他们在成为议员之前，尽早现出原形吧......”. 1647 发威 “哼！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小蜜蜜得意地拍了拍双手，低头俯视，像是在看一件得意的作品那样，眼神当中不乏有满意之情。 而地上躺着的，是两颊皮肉摩擦溃烂的小尾巴。 她那可爱的脸蛋，早已不复存在。 皮肤掉落，血肉模糊。 甚至一旁的水泥墙壁上，还留着长长一条血痕。 那就是用小尾巴的脸摩擦上去的。 咚咚咚—— 门外，赵威不断地拍打着房门。 “开门，你们在里边儿干嘛？” 由于小尾巴受到折磨的时候，一声不吭，导致赵威根本不清楚屋内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儿。 “我告诉你，以后见到我，要喊妈妈！” “明白吗？” 小蜜蜜一把扯起小尾巴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提了起来。 小尾巴已经没有了力气，疼痛消耗了她太多体力。 脸部的痛感甚至已经麻木。 不过她的心里也清楚，自已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最为宝贵的东西。 那就是一张漂亮的脸蛋！ 她脸上的伤口或许会好，不过会结疤，伤口或许会愈合，但永远不再像之前那样平整光滑。 坑坑洼洼，甚至跟月球表面一样，成为一个丑陋的姑娘。 “你这种人，永远不配当妈妈！” 小尾巴吊着一口气，冷漠地说道。 小蜜蜜再次气急败坏，狠狠地将小尾巴的身体朝门口甩去。 哐当—— 她那瘦小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外的赵威，这才开始担忧。 他绷紧身体，开始用自已的肩膀不断地冲撞。 砰砰—— 厚重的铁门，很快弯曲变形。 屋内，小蜜蜜看见这恐怖的一幕有些傻眼了。 “赵威，你......你不许进来！” 可是赵威这一次，并没有听，而是继续冲撞着铁门。 小蜜蜜慌张了，连忙将小尾巴扶了起来，然后抱进了卧室。 并且还掩耳盗铃般地用一条毛巾，搭在小尾巴完全烂掉的脸上。 哐当—— 铁门倒下，一束光终于照射了下来，赵威那威猛的身躯站在门口，形成一道剪影。 只可惜，他来得太迟了。 他完全低估了，小蜜蜜这个恶毒女人有多么心狠。 只见小蜜蜜站在卧室门口，眼神极其不自然地看向赵威：“你......你不许进去，你女儿......睡着了......” 赵威没有听，一把推开小蜜蜜，朝床上走了去。 因为他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客厅的水泥墙上，赫然印着一道道鲜红的血迹。 掀开搭在小尾巴脸上的毛巾，那张血肉模糊的小脸蛋，赫然印在了赵威的心中。 就好像心里进入了一股岩浆一般，愤怒着，滚烫着。 “我都叫你不要看了！” “你还看！” 小蜜蜜跺了跺脚，语气里带着一丝嫌弃。 好像赵威不去看小尾巴的脸蛋，她的脸就会自动恢复一样。 赵威回过头，他什么都没有说，黑压压的怒气，压低了他的脸，阴影遮盖住他的双眼，一米九几的大高个，捏紧拳头朝小蜜蜜走来。 小蜜蜜害怕得说不出话，一边后退，一边用言语威胁控制他。 “你.......你想对我干什么？” “我......我警告你，我有你跟我上床的视频，你要是敢打我的话，我就公布出去！” “我要让你做不成议员，我要让你坐牢！” 小蜜蜜的声音颤抖着，因为她很慌张。 慌张到，自已倒退的时候，高跟鞋踢到了门框上，整个人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抬头望去，赵威竟然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他那巨大的身形，完全占据了自已的视线。 他那漆黑的影子，将小蜜蜜的身体完全包裹住。 “坐牢？” 赵威重复着这两个，对他来说，毫无杀伤力的词。 “老子早就坐过了！” “很可怕吗？” 他本就是从牢里出来的。 只是碰上了点机遇，才有了现在的好运气。 可是，孤零零的他，在外边遇到的唯一一个在乎的人。 就是小尾巴！ 赵威单手捏住小蜜蜜的脖子。 他那粗壮的手，几乎完全包裹住小蜜蜜细长的脖子，稍稍一捏。 小蜜蜜的脸就涨红了起来。 那种喘不上气，又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小蜜蜜的双脚双手，胡乱挥舞。 她精致的美甲，扣在赵威钢铁般的皮肤上，直接掉落。 她娇小的高跟鞋，踹在赵威粗壮的大腿上，毫无感觉。 对于女人来说，最好的手段是控制男人。 可对于男人来说，他随时都能杀掉弱小的女人。 巨大的身体优势，是无法用所谓的颜值去弥补的。 强大就是强大，弱小就是弱小。 一只即将被老虎吃掉的绵羊，会因为好看的外表，而让老虎怜惜，放过它一条命吗？ 并不会！ “咳咳咳.......” “呃——” 小蜜蜜的嗓子里不断咳嗽，她想嘶吼，想要求救，但自已求助的目光换来的，只不过是赵威无情地漠视。 杀了她么...... 赵威的心里，也在质问自已。 掰断她的脖子，对于他来说，就跟撕掉一张纸一样。 可是....... “助手！” 门外，传来吼声。 赵威的手，也稍微松动了一下。 只见赵经理，带着一群人冲了上来。 “赵威，你在干嘛？” 赵经理带着的那群人，并没有攻击自已，而是将他围成一个圈，拿出手机来拍摄自已。 现在这个时代，仅仅依靠蛮力的话，是混不下去的。 得靠脑子，得靠舆论的力量。 很快，赵威掐小蜜蜜脖子的画面，就被各个角度拍摄了下来。 赵经理完全不在乎小蜜蜜的死活，他只是想在赵威的脖子上，多套上那么几个项圈罢了。 “救......救我——” 小蜜蜜痛苦地回头，伸手朝赵经理的方向抓去。 可是赵经理却完全无视了这个女人。 她不过是赵经理的筹码罢了。 只是用来讨好赵威的工具。 她的死活，跟自已不重要。 “威哥，这女的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你不喜欢的话，也不用自已亲自动手。” 明明刚才还很严肃的赵经理，此刻竟然露出了讨好的面容。 他是个生意人。 能清楚地衡量眼前，小蜜蜜跟赵威，谁更具有价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48 毁容 “把这女的扒光！”　　赵经理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完全没有把小蜜蜜放在眼里。　　几个男人靠近赵威，要从他手中夺过小蜜蜜。　　赵威却不为所动，依旧掐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　　不过他掐脖子的力道，倒是缓和了不少。　　刚好介于，让小蜜蜜能够呼吸，但又不能畅快地呼吸之间。　　吊着她那条命。　　“赵经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又让我娶了这个女人，一会儿又要收拾她？”　　“我有些搞不懂，你是要我对她好呢？还是不对她好呢？”　　赵威的心里本来就有气。　　赵经理这个时候突然撞上来，就等于撞在了枪口上。　　“那你总不能杀了她吧？”　　赵经理尴尬地笑道。　　当街杀人.......这影响太不好了。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现在是咱们郫郊区候选议员的第二名！”　　“你马上就要当议员了！”　　议员？　　这两个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下就让赵威的心中平复了下来。　　因为议员制度，是沈咪咪他们建立的。　　一想起，沈咪咪，唐龙，沈墨他们.......　　赵威的内心就泛起一股温暖。　　他们给了自己那么多的机会。　　让自己重新体面地在这个社会上活着。　　如果自己仅仅因为一个臭女人，就重新滚回牢里。　　是不是......有些让他们失望？　　而且，他还是候选议员。　　如果自己杀了小蜜蜜，那么他就是杀人犯。　　谁都不想把候选议员跟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他可不想弄脏了，沈咪咪他们好不容易才改革出来的制度。　　“快，把那女的拖下来！”　　赵经理见赵威愣住了，趁着他犹豫的时候，连忙叫人把小蜜蜜给抢夺了下来。　　“老子让你陪在威哥身边是服侍他的！”　　“不是惹威哥生气的！”　　“看来今天必须要让你长长记性.......”　　赵经理解开腰间的皮带。　　将皮带的未端捏在手里，将带有金属扣的那一边化作鞭子左右甩了起来。　　呼呼——　　只见皮带在空中划出残影，发出呼啸的声音。pia！——　　皮带抽出，硬生生地抽打在了小蜜蜜的胳膊上。　　刚刚从威哥手里逃过一劫的小蜜蜜，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惊恐中。　　“你们愣着干嘛？”　　“一起抽这娘们儿啊！”　　赵经理看向了一旁的手下们。　　五六个男的，也瞬间从腰间抽出皮带。　　都不留余力地将皮带抽打在小蜜蜜的身上。　　“啊——”　　“赵经理！”　　“我再也不敢了......”　　只见皮带狠狠地在她身上抽出好几条血印。　　赵经理看见小蜜蜜这么惨，心里也有些心疼。　　毕竟这女的，曾经是自己的床伴。　　可赵威就是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没有喊停手的意思。　　赵经理只好继续抽打小蜜蜜。　　“不敢了？我今天不抽你两层皮，你不知道长记性！”　　“给老子打！”　　啪啪啪——　　只听皮带在空气当中产生几道音爆。　　继续化作残影击打着小蜜蜜那瘦弱的身体。　　小蜜蜜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脑袋上，手上，腿上，都有瘀伤。　　不过这点伤痛，跟她折磨小尾巴带来的伤痛，完全比不了。　　赵威心里依旧觉得不平衡，他转身朝门内走了去。　　正在抽打小蜜蜜的赵经理，刚刚举起手中的皮带，就看见赵威往屋子里走了去。　　他举在空中的皮带瞬间松了下来。　　并且还给其他几个手下示去了眼神。　　其余的人瞬间不敢打她了。　　“我的乖乖，你是怎么惹到他了？”　　“赵威不是个挺老实的人嘛？”　　赵经理心疼地趴下身，无比关切地朝小蜜蜜发问。　　小蜜蜜也仿佛瞬间找到了依靠，一头扎进了赵经理的怀里，一边抽泣，一边指控起来。　　“呜呜~赵哥......我好怕，你带我走好不好~”　　“赵威他......他不是人！”　　这一刻，哭泣颤抖，装委屈的小蜜蜜，反倒拿出了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她如此瘦小，跟身材威猛的赵威形成了强烈的反比。　　就算小蜜蜜作妖，她能作到哪儿去呢？　　平常人，或许都会这么想吧。　　“你看我的脸......都被你打肿了！”小蜜蜜指了指脸颊，刚刚不知是谁，用皮带抽打在了她的脸上，导致脸部肿了起来。　　赵经理瞬间心疼了。　　“哎哟，我的心肝儿。”　　“我也没办法啊，赵威现在是重要角色，我不敢跟他翻脸。”　　“等他选上了议员，咱们再彻底拿捏他！”　　赵经理说完，将小蜜蜜搂在怀里，疼得不得了。　　突然，门口出现的巨大身影，让赵经理身体一抖。　　只见赵威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走了出来，而且他的手里，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赵经理连忙将怀中的小蜜蜜推开。　　害怕小蜜蜜的血溅射到自己的身上。　　“冷静......一定要冷静......”　　赵经理连忙劝告。　　小蜜蜜也回头看见了赵威手里的菜刀，瞬间发出恐怖的尖叫。　　“啊——”　　“杀人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赵威要干傻事儿的时候。　　叮——　　只听那菜刀，被赵威甩在了赵经理的脚下。　　而小蜜蜜，则被赵威单手束缚起来，提着她的头发，露出她那张妖艳的面孔。　　“毁了她的容！”　　赵威冷冷说道。　　小蜜蜜毁了小尾巴的容貌。　　那么自己，毁了她的容貌，岂不是很公平。　　至少赵威心里是这么想的。　　“你毁了她的容，这事儿才算是彻底了结了。”　　“要不然，我以后不会按照你们说的去做。”　　赵威没有选择自己动手。　　而是让赵经理做出选择。　　如果赵经理拿刀划了小蜜蜜的脸，那么他的仇也算是报了。　　如果赵经理舍不得毁了她的容。　　那么正好，自己可以跟这群人一刀两断。　　“赵哥，你怎么忍心？”　　“我大学没毕业就跟着你呢.......”　　“你说过，你会跟你老婆离婚，然后娶我的......”　　小蜜蜜知道，这个时候她大吼大叫是没用的。　　所以直接跟赵经理打起了感情牌。　　毕竟自己也被赵经理玩了几年。　　哪怕是个玩具，也有感情了吧！　　可是，赵经理却从地上捡起了那把菜刀。. 1649 侠盗不是强盗 “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是靠脸吃饭的.......”　　小蜜蜜开始了她的求饶。　　毁了她的脸，比杀了她的命更加重要。　　一个天生丽质的女人，或许压根不会在意自己的容颜。　　但是在这个时代，女人学会了化妆和伪装。　　玻尿酸，瘦脸针，溶脂针.......　　小蜜蜜不知道在自己的脸上投资了多少钱。　　她的脸就是她的一切。　　她的脸，就是她赚钱的工具。　　迷惑男人心魄的法宝。　　兹拉——　　沾满铁锈，葱姜油脂的菜刀，直接划破了小蜜蜜嫩白的脸皮。　　张经理的手法，极其不干净。　　硬生生在小蜜蜜的脸上划了好几刀，才从上到下，留下一道明显的疤痕。　　血液从伤口里爬了出来，然后开始在她整张脸上蔓延。　　小蜜蜜绝望到了极点。　　甚至被束缚住的身体，也不再反抗。　　她还活着，但跟死了没区别。　　张大的嘴巴，也不再求饶，而是失声......　　人在绝望到极点的时候，是叫不出一点声音的。　　赵威见小蜜蜜毁了容，十分不屑地将她推开。　　赵经理接过了小蜜蜜的身体，却又有些嫌弃，害怕她脸上的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女人如衣服，他身上的订制西服，跟小蜜蜜的价值比起来，可是相当的。　　既然小蜜蜜这件“衣服”脏了，他可不想再弄脏自己身上这件衣服。　　“威哥，照你说的做了。”　　“小蜜蜜我会带回去好好管教的。”　　“您还有什么吩咐？”　　赵经理无比顺从着赵威。　　脸上全是对他的谄媚。　　赵威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随意地摆了摆手，表示让他们走。　　赵经理却笑了笑：“嘿嘿，明天有个拉票活动，需要您参加一下......”　　“我们会尽快把您捧上议员这个位置的。”　　“您看......”　　赵威没有回应，转过身将门狠狠地关闭。　　将这群人彻底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门外，赵经理也瞬间来气了。　　“还不把这娘们儿送去医院！”　　“记住，封住她的嘴，不要叫她到处乱说！”几人瞬间抬着小蜜蜜上了车。　　赵经理也憋着闷气。　　要是搁在以前，赵威这号人，他正眼都不带看的。　　可现在蓉城权力制度改革。　　这个赵威，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杀出来的，居然人气这么高。　　郫郊区大部分工农阶级都投票给了他。　　自己也不得不在他身上押宝。　　要不然，以赵威这种倔脾气，他见一个弄死一个。　　诶~　　暂时忍你一次。　　等你当上医院，你特么再不听话，就等着挨收拾吧！　　赵经理心里暗暗想到。　　随后也扭头上了车。　　......　　【歌星邱杰直播踹死自己的妻子.......】　　【邱杰杀妻杀子，选票第一.......】　　【蓉城的改革，让人渣拥有了权力.......】　　电脑前，张恨水看着关于邱杰的新闻。　　心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顾飞燕把这事儿办得太完美了！　　她究竟是怎么做的？　　张恨水心里很好奇。　　燕子门不愧是蓉城最神秘的组织。　　竟然能轻而易举地瓦解邱杰这种国民级别的歌星。　　张恨水就好像找到了一个游戏当中的Bug，掌握了作弊的武器。　　他打开金羊区候选医院的排行榜。　　原本排在第一的邱杰，直接被除名。　　邱杰因为谋杀妻儿，被逮捕起诉，按照规定，他被剥夺了选举权。　　所以邱杰的票数全部作废。　　那些给邱杰投票选民，手中的选票也重新释放了出来。　　瞬间，市面上活跃了一大批没用投票的选民。　　张恨水得抓住这个机会，让沈墨的排行更上一层楼。　　网络时代，你看见的每一个热搜，每一个重大新闻，甚至是每一个明星，背后都有推手。　　甚至有专门的营销团队。　　而这些营销团队，又分明营销，和暗营销。　　明营销是打着你要推的那个明星或者歌手的旗号，去推广他的人设以及作品。　　而暗营销呢？　　这里面可大有来头了。　　吹拉捧踩，必须样样来。　　造谣抹黑，必须样样齐。　　弄虚作假，也是必备。　　碰瓷惹事，也不是不可以。　　“张雪霏吗，告诉我们所有的外卖骑手团队，只要是碰见选民投给沈墨的顾客，就多送一张免餐券！”“不给沈墨投选票的顾客，就暗自增加配送费。”　　张恨水一个电话打过去，不知道又要暗中给沈墨拉取多少选票。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笑了笑。　　咚咚咚——　　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张恨水仿佛等这一刻等待了许久。　　他兴奋着，差点没用起舞，飞快地跑去开门。　　只见顾飞燕脸色很差地站在门外。　　张恨水看见她，笑得合不拢嘴。　　“顾阿姨！您终于来了，我太感谢你了！”　　“邱杰那事儿办得太棒了！”　　“我必须感谢你，你们燕子门做事儿，就是让人放心。”　　张恨水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从柜子底下的保险箱拿出几根金条出来。　　他知道，做这一行的，现金交易太繁琐，线上转账容易暴露目标。　　唯独只有金条，保值，又轻便，而且随时可以变现。　　“来，这些你先拿着！”　　“我还有好几个活儿，要请你帮忙呢。”　　张恨水笑着说。　　可是他递过去的金条，却完全被顾飞燕给无视了。　　顾飞燕的表情很复杂。　　她看着张恨水，就好像看见自己的孩子，叛逆堕落一样。　　他的这种行为，跟燕苍鹰又有什么区别。　　“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一声。”　　“挖人家黑料的事儿，我不干了。”　　顾飞燕拒绝道，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张恨水，甚至没用分心去看那几根金灿灿的金条一眼。　　她不在乎钱。　　她只在乎两样东西。　　第一是自己的儿子。　　第二是良心。　　“我是侠盗，不是小偷，也不是强盗。”　　“我只干......有意义的事儿。”　　或许是在王英和邱杰的事件上受到了打击。　　顾飞燕的心里，稍微有了些阴影。　　“侠盗？”　　张恨水有些不解。　　他不理解，顾飞燕所信奉的侠盗精神，究竟是什么。　　就好像他当年所追捧的“义气”一样。　　“你保重，我.....走了。”　　顾飞燕回头。. 1650 张蓝 “算了，终究还得靠我们自己。”　　张恨水气鼓鼓地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也不明白，为什么顾飞燕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这个女人，既不要钱，也不要利，明明帮了自己两次，现在却不跟自己玩了！　　再看选票排行。　　沈墨的前方，还有三个有力的竞争者。　　首先排名第一的是“玻璃大王”曹旺。　　排名第二的是法院院长吴芳。　　排名第三的是蓝天教育集团校董张蓝。　　这三个人，不是流量明星，不是网红，找他们的黑料可没用那么简单。　　特别是曹旺和吴芳。　　曹旺背靠大企业，财力和物力都远远超过自己。　　每年给金羊区贡献的税收，比自己每年赚的利润都多。　　这种人，可以随意解决几万个人的就业率，影响力极大。　　不是那么容易垮台的。　　其次是吴芳，吴芳院长办理的案件，基本上是零失误。　　对法律有很深的见解，这种人走上政治道路，大家的内心是最能够接受的。　　她本身就是体制内。　　其实竞选议员对于她来说，就相当于一种晋升方式罢了。　　甚至很多人都说，这次议员吴芳是内定的。　　最后，张恨水不得不把下一个目标放在了蓝天教育集团的校董，张蓝身上。　　他自称是个教育家，手底下有大学，中学，学生加起来几十万。　　张恨水严重怀疑，这个张蓝手中的选票，都是从这些学生手中压榨出来的。　　他不了解蓉城的教育，难道还不了解蓉城的学校吗？　　特别是那种寄宿制学校。　　把学生当作囚犯一样关闭起来，美名其曰“军事化”管理，其实就是一座大监狱。　　近些年，靠办学校发家致富的人也不少。　　特别是一些民办的大学和中学。　　学费高昂不说，学校里边儿的食堂，小卖部，以及以各种名义收钱的手段。　　那简直就是把学生当羊毛一样薅。　　教育？　　教育了个屁！　　“张雪霏，你帮我调查一下蓝天教育集团，还有他们的董事张蓝。”　　张恨水随即给张雪霏发去了一条微信。有了张雪霏的回归，张恨水手底下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强力助手。　　张雪霏不但在投资管理上十分有建树。　　对于情报收集方面，也很在行。　　找老婆就得找这种女人。　　旺夫！　　......　　呜啊——　　金羊区，高等职业中学里，传来了熄灯号。　　所有楼层，所有寝室，统一关灯。　　每个楼道，都安排了一位穿着迷彩服的教官。　　每个教官的手里，都拿着一根警棍。　　当当当——　　只听警棍不断敲打在宿舍楼的栏杆上，形成巨大的威慑力，传递在了每一间宿舍。　　“熄灯！全部都给我熄灯！”　　“谁特么不关灯，明天去操场上跑三十圈！”　　教官们用言语恐吓道。　　在这里，他们享有惩罚别人的权力。　　而宿舍里的学生们，必须被他们驯服得，跟只绵羊一样。　　不能有丝毫反抗的心理。　　“张教官呢？”　　男生宿舍楼下，一个穿着靛蓝色西服，留着中分头，还有回字胡的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　　劳力士的时间刚好显示9点。　　周围的几个教官看见他，纷纷举起手恭敬地敬礼。　　“张校董好！”　　踏踏踏——　　很快，从楼上就飞奔下来一个圆乎乎的大胖子。　　那人的体型，顶得上两个正常人，只见他穿着迷彩服，脑袋上的帽子反着戴，一脸憨乎乎的模样。　　“老舅，你咋来了？”　　张蓝面容冷峻，连忙吼道：“工作中，要称职务！张教官！”　　那胖子听后，立马原地立定，并且将手举在自己的嘴边，给张蓝敬礼起来。　　“是，老舅！”　　张蓝白了他一眼。　　“要不是你是个轻度智障，我早特么把你踹出去了。”　　“你看看你这胖乎乎圆溜溜的样儿，天天就知道吃，没了我，你以后可怎么办！”　　张教官名叫张圆圆，是张蓝的大侄子。　　虽说智力只有70，属于轻度智障，但在生活方面几乎和常人无异，只不过不能进行复杂的思考。　　张蓝也念张园园是自己的亲戚，所以就安排他在这所学校里，当了个教官。工作轻松，就是管理管理学生。　　张园园能吃，体型又大，在这所学校很少有人能打得过他。　　“那几个顽固分子呢？”　　突然，张蓝改口问道。　　张圆圆笑呵呵地指了指楼下的保安室：“嘿嘿，都抓起来了，老舅，今天要不要揍他们一顿？”　　张圆圆说完，兴奋地揉了揉自己的拳头。　　张蓝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教育，要松弛有度，昨天你不是揍过了吗，今天走点温情路线感动一下他们。”　　说完，便朝保安室走了进去。　　只见保安室内，角落里，蹲着十来个男生，他们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短袖，门外的风吹刮在他们的身上，个个瑟瑟发抖。　　不过这些学生身上，都带着瘀伤。　　手上，胳膊上，肚子上，背上。　　很明显是被钝器殴打的痕迹。　　可唯独他们的脸上，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伤痕。　　“又过了一天，你们可考虑好了？”　　张蓝叉着腰，俯视着这群学生。　　“你们可不要拖了自己班级的后腿啊。”　　“你们家里爸爸妈妈的选票，还没给我投过来呢。”　　“除了爸爸妈妈的，还有爷爷奶奶的，还有外公外婆的......”　　一想到这里，张蓝的内心，就泛起隐隐的兴奋。　　一个学生，可以压榨出四五张选票。　　自己在金羊区有上万名学生，那就是几万张选票呢。　　突然，一个眼泪汪汪的学生抬起了头。　　“可是......我是留守儿童，我爸爸妈妈都在外地，我怎么跟他们说嘛.......”　　那学生显得极其委屈。　　一边说话，一边抽泣。　　不过这可赢得不了张蓝的同情心。　　“嗷，你是留守儿童啊，那你很了不起吗？”　　“你爹妈连这么点要求，都满足不了，还生你干嘛？”　　“说明你在他们心中不重要嘛。”　　张蓝的身后，张园园手持警棍走了上来，做出一副要揍人的模样。. 1651 魔鬼校长 “别打我.......”　　“给我次机会，我再去试试......”　　“求求你们了......”　　那孩子看见张圆圆，整个人产生了害怕的条件反射。　　蹲在墙角的身体，也发抖得更加厉害了。　　张蓝朝张园园点了点头。　　张圆圆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台小灵通手机。　　“老规矩，打一次电话100块，你们所有人都听着，明天我老舅的选票要是再不凑齐，你们晚上就都别回宿舍了，直接住在保安室！”　　张蓝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叫你们爹妈投选票的时候，附上照片记录，可别拿空头支票来糊弄我。”　　“还有，凡是一个家庭能多给我拉一张选票的人，我多给他一个小时玩手机的时间！”　　这里的孩子，都不敢反抗。　　他们都被治得死死的。　　所以张蓝所说的话语，就是铁律，就是规矩！　　而且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家庭里的软肋。　　拿捏住了这些“软肋”，他就能额外多出两张选票来。　　这就是张蓝，为什么能快速冲上排行榜的原因之一。　　“张教官，这里就交给你了。”　　“我得去ktv休息休息~”　　突然，张蓝邪魅一笑，用手松了松领口上的领带。　　充满皱纹的老脸上，突然泛起了红晕。　　张圆圆见状，立马明白自己的老舅要去干嘛了。　　“嘿嘿，老舅都准备好了。”　　“听说今天有几个新来的，长得可水灵了！”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跟舅妈说！”　　张圆圆憨厚地笑了笑。　　他的话，似乎正好说到了张蓝的心坎儿里去了。　　不由得宠溺地指了指张园园的脑袋：“哼，你小子，也就这一点能让你老舅放心！”　　“好好干！明明老舅给你娶个媳妇。”　　“学校里的姑娘，任由你挑选！”　　张圆圆听后，憨憨地笑了起来。　　......　　在女生宿舍里，有一个知名的传说。　　一楼的姑娘们，经常能听见惨厉的哭喊声。　　声音不是来自左右，更不是来自前后的房间，而是来自地下！　　这所学校，是由张蓝全资修建的，里边的设计他都有所参与。特别是女生宿舍楼。　　他特地将这栋楼跟地下停车库连接在一起。　　完工的时候，上边来查封，就把地下停车库给封好。　　等验工完毕以后，再偷偷叫人把下边儿的空间凿开。　　一间链接地下停车处，并且有几百平米空间的专属乐园，就这样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悄悄完成了。　　只见张蓝独身一人，悄悄来到了女生宿舍门口的保安室内。　　保安室内空无一人，仿佛知道今天张蓝要来一样。　　张蓝哼着小曲，打开保安室的抽屉，里边露出一把钥匙。　　随后他反身将门反锁，然后才安心地掀开桌子，只见桌子底下竟然有一道暗门。　　这里就是他口中的“ktv”了。　　用钥匙打开暗门以后，张蓝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顺着楼梯往下爬个七八米，耳边就能听见动感的音乐。　　这里大大小小，修建了三十多个包间，没用监控，也没用任何电子设备，绝对安全保密！　　“张总，您来了！”　　楼梯口，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上前迎接道。　　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穿着超短裙，低胸装，不过张蓝却没用心思去看她一眼。　　“张娇，今天来了几拨客人？”　　一旁的张娇连忙拿出记录本。　　“生鲜采购的李总，木椅采购的王总，还有各个初级中学，小学的领导，今天接待了不少客人呢。”　　张娇是张蓝的侄女。　　这种私密的生意，必须由她的亲属掌控。　　张娇名义上是这所学校的生活老师。　　负责学生的生活起居，以及发布一些勤工俭学的任务。　　手里掌握着大量贫困学生的资料。　　实际上就是个老鸨。　　负责将那些处在生活线以下的贫困女生，拉下海。　　而张蓝则借着这些生意，去贿赂，讨好，他的上下游。　　上至，学校食堂的供应商，下至，各个中学小学的领导。　　都是“ktv”里最重要的客人。　　“诶，对了，新来的那几个开张没有？”　　突然，张蓝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了迫不及待的模样。　　张娇不由得笑了笑：“舅舅，您真是老当益壮！”“放心，好货色我都给您留着呢，在7号房间呢。”　　“一个17岁，一个刚满16岁，都是班花级别的，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服她们呢！”　　听到这里，张蓝激动地搓了搓小手。　　“就这样了，你先忙去吧。”　　随后，快步朝7号房间走去。　　吱呀——　　推开7号房间的木门。　　里边闪烁着紫蓝色的霓虹灯，灯光一晃一晃的，不由得让人产生暧昧的情愫。　　两个少女，夹着腿，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她们都垂着头，修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压根看不清楚她们的模样。　　张蓝反手将门反锁起来。　　乐呵呵地说道：“来都来了，就不要多想，安心赚钱，才是正事儿。”　　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鲜艳的红包。　　“听说你们都是第一次，这是给你们的营养费。”　　红包递到两个女孩面前，两个女孩互相惆怅地看了一眼。　　似乎都有些犹豫。　　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女孩，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回绝。　　“校......校长，我们.....后悔了.....”　　“我们......不想勤工俭学了.......”　　女孩的声音颤颤巍巍，害怕和恐惧，占据着她的嗓音。　　任何一个少女，来到这种地方都会害怕。　　张蓝也耐着性子，没有急不可耐地扑上去。　　而是反问：“怎么？钱都不想赚了？”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的想来，还来不了呢......”　　“你们还年轻，等你们出身社会以后就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钱，其余的狗屁不是！”　　说着，又把红包递了上去。　　“可是......”　　“我们听说.......”　　“这里有个学姐得了......艾滋......”　　两个女孩说完，身体紧紧挨在一起。　　她们没有把话说完。　　其实只是说了后半句。　　那个得了艾滋的学姐，就是在服侍完张蓝以后，才检查得了的。　　她们这么年轻，可不想患上这种疾病。　　张蓝邪魅一笑：“所以说......这是给你们的营养费啊......”. 1652 第四名沈墨 “张蓝，52岁，蓝天教育集团董事，在金羊区，有两所学校。” “一所职业中学，一所私立高中。” “不过网络上的名声都很差。” 不到半天时间，张雪霏就拿着张蓝的资料，摆在了张恨水的面前。 张恨水细细查看着张蓝的资料。 在整个蓉城，开学校的也不少，怎么他就能得这么多的选票？ 对面，张雪霏继续说道。 “据统计，张蓝在金羊区的两所学校，人数加起来将近12000人，而他所有的选票加起来，将近36000张.......” 张恨水听后，愣了一下。 所以呢？ 这个数字很奇怪吗？ “如果是他强迫所有的学生给他投选票，那么正确的数字应该是一万票左右。” “但是这些学生背后，都有一双父母。” 张雪霏说完，张恨水才恍然大悟。 所以才是36000张选票！ 原来张蓝的选票都是这么得来的！ “一个强迫学生投票的校长不奇怪，但是一个强迫学生父母也跟着投票的校长，那就很有问题了。” “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所谓的教育家，而是一个善于囚禁人心的典狱长！” 张雪霏说完，又拿出了另外一份隐秘的资料。 十年前，金羊区的职业学校当中，有两个女学生留下遗书后，从宿舍楼跳楼自杀。 根据网络上，那两位女生的同学所说。 张蓝背地里，强迫家庭条件不好的女生，去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而那两位女生的遗书，也别暗中调包。 原本上面详细书写着张蓝的罪行，却改成了所谓的“学习压力大”之类的狗屁借口。 “如果你要找张蓝缺点的话，我建议你亲自去学校，深度调查一下。” “最好是拍摄到一些有力的证据出来！” 张雪霏说得很中肯。 这种在外办私立学校，自封为“教育家”的家伙，就没有几个好人。 仗着这些年的生育红利，大肆渲染“读书改变命运”之类的狗屁道理。 将偏远山村，城乡穷困家庭的孩子，骗到职业中学，甚至是技校当中去。 然后一步一步榨干他们的钱财。 最后等这些学生毕业之后，才发现自已压根什么都没有学到。 自已经历的所有教育，不过是一次惨痛的教训罢了。 把学生当作养料榨干，这种方式，张雪霏虽然在教堂里也见过。 但却没有这么残酷。 因为教堂会在那些婴儿未董事之前，把他们送养到国外去。 而张蓝的做法呢。 是在他们对这个世界有美好的向往之后，统一关押进“集中营”。 这样的孩子出社会以后，要么彻底绝望躺平，看不到一点希望。 要么愤世嫉俗，认为社会所有的人都是坏人，甚至是报复社会。 这压根不是教育家，而是“反社会人格”培养中心。 “既然顾阿姨她不肯出手，那么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张恨水兴奋地掰了掰手指头。 假扮学生这种事儿，他又不是第一次干。 自已上次大闹技校的时日，仿佛就停留在昨天。 张蓝办的学校再差，能差过技校？ “你......真的要去吗？” 张雪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虽然说张恨水二十多岁，已经不是学生了，可是他长得年轻，打扮打扮还是能伪装一下的。 张恨水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选择了沈墨，所以必须帮他排除其余的竞争对手。” “你去天桥底下找两个办假证的师父，安排安排我尽快入学。” 张雪霏点了点头。 没有再阻拦。 ...... “什么情况？”“我问你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改革组的小院子里。 沈墨指着候选议员的网站，看着自已在金羊区的选票竟然位列第四！ 心里止不住地惊讶。 一旁，唐龙不由得看着他。 “沈墨，你这是兴奋呢，还是生气啊？” 沈墨白了他一眼。 “废话，当然是生气了！”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私底下修改了网站上的选票，把我弄上去的？” 沈墨这些天很苦恼。 因为他走到哪儿，都会被群众认出来。 搞得自已跟个大明星一样。 后来才清楚，原来自已莫名其妙地去竞选了所谓的议员。 而且选票还不低。 在金羊区候选议员当中排名第四！ 这可不得了。 万一不小心，自已得了第一，那岂不是要上去抛头露面？ 他可不想当政治家。 “所有的选票，都有工作人员实时统计，没有作弊的可能性。” 唐龙严谨地解释起来。 “沈墨，恭喜你，没想到你会成为蓉城制度改革以后，第一批受益的家伙。” 其实唐龙心中，是希望沈墨出头的。 毕竟他跟沈墨相处了这么久。 了解他的习性。 并且在之前的蓉城，沈墨还会帮着维持地下社会的秩序。 他有这个能力。 同时也有一颗善良的心。 这是任何议员都需要具备的能力。 不贪恋权力，却又能解决问题。 沈墨这种人，简直就是为议员制度，量身打造的。 “赶紧，把我的资格取消了！” 沈墨有些生气。 他都躲到龙虎山上，想作为一个道士继续修行下去了。 已经快隐入深山了。 结果这个选票计划，再次让自已出了名。 “你不能取消资格。” “至少在你没有违规的情况下。” 屋内，沈咪咪大方地走了出来。 比起以前，她那张睿智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沈咪咪现在是蓉城政界的后起之秀。 她的改革，被上面批准，并且在蓉城各区全面施展开来。 “沈墨，我真的很高兴，看见你这样的人，能来参选议员。” “有句话叫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你不要逃避了。” 唐龙听后，也立即附和道：“对喽！” “沈墨，你是时候改头换面了。” “议员的位置，真的很适合你。” 沈墨显得有些狂躁。 他抱着脑袋，狠狠地揉搓着自已的头发。 可怎么都无法甩掉这些烦恼。 “你们.......我......” “诶~” “究竟是谁，在给我拉这么多的选票啊！” “究竟是谁！” 沈墨生气得语无伦次。 从他那烦躁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真的不喜欢权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53 潜入学校 蓉城，高级职业学校，校长办公室内。 “你也姓张，咱们是本家啊！” 张蓝看了一眼张恨水的学籍档案，不由得露出笑容来。 张恨水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在上一家中学犯了点错误，被开除了。” “不过校长您放心，我已经尝到苦头了，一定会安安心心把最后一个学期读完。” 张恨水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来。 “这个，就是我的决心！” 张蓝首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恨水。 他的行为，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所做的事儿。 “你这是干什么？” “你贿赂我？” 张蓝突然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来。 张恨水吓得将红包收回了自已的口袋。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校长......” “我爸教育我，来到一个新的地方，要懂人情世故......” “这红包，是我爸托我带给您的。” 张蓝心中的警惕性这才放松了一些。 原来是他爸在后边指使啊。 “咳咳，你爸说得对，但懂人情世故，可不仅仅是送红包那么简单。” “你这个行为，以后得改改。” “红包就不收了，心意我领了。” 张恨水听后，心里暖乎乎的。 嘶~ 这个张校长，人还挺不错！ 可就在张恨水转身要走时。 张蓝突然来了一句：“你记得把这个学期的生活费缴一下。” 张恨水瞬间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又不得不把红包里边的钱全部掏了出来。 “这里有一万，够吗？” 张蓝伸出手勾了勾手指：“全部拿过来。” “学校里什么都不缺，你拿着这么多钱我也不放心。” “全部存在我这里，我叫生活老师给你办张卡，以后这一万当作你的生活费。” 话说得冠冕堂皇。 但实际上这一万块被张蓝全部揣进了自已的口袋里。 张恨水规规矩矩地把钱交给他以后。 张蓝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挥了挥手：“行了，你走吧。” 张恨水没有追究。 这一万块本就是他拿出来试探人心的。 毕竟在网络上，张蓝的风评很不好。 不过网络上的信息，不能当作全部参考。 所以他才特地假装成学生。 如果他没有收自已这个红包，说明张蓝还算是个正直的人。 如果他大大方方收了自已的红包，说明他只是单纯地贪财。 但如果，他表面上不收自已的红包，私底下又用各种理由来收割自已的钱。 那就有大问题了！ 说明这家伙，就是个衣冠禽兽。 这种人，一旦当权，百分之百是个贪官，不但自已贪，还会带着手底下的人一起贪。 办公室门外，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正等待着自已。 她的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化妆品的香气。 是那种夜店里很廉价的香味儿。 跟高级完全不沾边。 “张恨水是吧，我叫张娇，是你的生活老师。” 张娇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自已的头发，故意将头发上飘散出来的香味儿，泼洒在张恨水的鼻子里。 这是夜总会里，那些招揽客人的女生，惯用的伎俩。 张恨水对着她笑了笑：“嘿嘿，张老师，您真漂亮。” 张娇听后，心中暗喜。 但表面上还是要维持自已身为老师的尊严。 “你个小色鬼，眼睛看哪儿呢！” “我可告诉你，咱们学校，施行的可是军事化管理。” “进出校门，都需要严格的审批，明白了吗？” 张娇走在张恨水的前方。 她的步伐仿佛故意放慢。 而且每走一步，屁股就故意扭动一下。 一左一右，骚劲儿十足。 张恨水想不通，这老师是不是夜店咖？ 怎么举手投足之间，那么风尘呢？ “张老师，我刚刚在校长那儿存了一万块的生活费，咱们学校有没有什么可以消费的地方？” 张恨水连忙追问。 “一万块？” 张娇略显吃惊。 眼睛瞪大了，不停地观察着张恨水穿着打扮。 为了潜伏进来，张恨水还特地乔装了一下自已。 烫了个时髦的锡纸烫，穿着巴黎世家最新款皮衣，脚上踏着耐克跟球星的联名款，几乎把“土大款”这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瞬间，刚才还傲慢无比的张娇，瞬间变得热情起来了。 “哟，你们家还挺有钱。” “咱们学校是有几个小卖部，食堂也能开小灶，但不至于花一万块钱。” “不过.......你要是谈个女朋友嘛~” “那的确是不够花了......” 说道这里，张娇再一次撩起自已的头发，她挺起胸膛，纤细的手指在自已的腰间滑了滑。 眼里没有任何欲望，全部都是对金钱的渴望。 “呵呵，我是来好好学习的，怎么会谈女朋友呢。” 张恨水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句话，成功地把张娇逗笑了。 “哼，鬼才信！” “你这种富二代，一个学期能换好几个女朋友。” “不过......” 说道这里，张娇突然停顿了一下。 她那妩媚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认真。 “我可警告你。” “咱们学校的贫困生，你千万不要动！” “特别是有贫困补助的女生！” “别到时候怪我没有提醒你。” 贫困生？ 张恨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但自已初来乍到，还不了解这里的环境，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很快，他们便走到了职高一班。 “这是会计专业的高三班，里边儿基本上全是女生。” “便宜你小子了。” 张恨水放眼望去。 的确，教室里百分之九十都坐着女生。 只可惜.......他早已不是学生了。 “咳咳——” “大家好，我叫张恨水，是新来的！” 张恨水没有普通学生那种羞涩，作为一个早就出身社会的成年人，也懂得自来熟的好处。 让别人第一眼就能记住你。 也算是一种社交的本事。 底下，所有正在看书玩手机的女生，纷纷被张恨水的声音给吸引。 张恨水的底子还算不错。 身材没有发福，体型偏瘦，而且身高也不错，一米八几，看起来修长，再加上他那一身时髦的打扮，正好迎合十七八岁女生的喜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54 班级大姐大 张恨水一眼望去。　　一个班级四五十个人，约莫有十来个女的对自己来电。　　哪个少女不怀春，特别是对于这种处于青春期的女生来说。　　在自己单调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转校生。　　哪怕你再高冷，也会注意两眼。　　不过张恨水却没有心情在这里玩什么恋爱游戏。　　他的目光也快速游走。　　只见窗边，一个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女生，正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自己走进来以后，她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帅哥，坐我旁边吧！”　　前排，一个手拿镜子，桌上摆满了化妆品的女生，主动朝张恨水招了招手。　　那女生画着浓浓的眼妆，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自信。　　而且嘴里还在一直嚼着什么东西。　　吧唧吧唧的~　　“我叫韩美玉，是这个班的老大，以后你在班里要做什么事儿都得看我的面子。”　　韩美玉再一次强调了自己在这个班级里的作用性。　　不过张恨水却毫无反应。　　依旧侧头看向窗边那个安静的女生。　　“当然，你以后想泡我们学校的妞儿，我可以帮你。”　　“怎么样？这个条件还不够好吗？”　　韩美玉再一次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并且主动抽开身旁的椅子，拍了拍桌子，示意让张恨水坐在她的身旁。　　班上，其余的女生见状，纷纷低着头，不敢大声讲话。　　一般女生多的班级，是非就多。　　的确要找个好老大罩着。　　张恨水笑了笑，直接朝韩美玉的旁边走了去。　　一靠近，张恨水就闻见，从她嘴里传来一股刺鼻的槟榔味儿。　　“吃吗？”　　只见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合成天下。　　“你还吃这个？”　　张恨水显得有些吃惊。　　韩美玉白了一眼张恨水，感觉这小子没见过世面一样。　　“这算什么，我们下课还能去厕所抽烟呢。”　　“怎么样，来一根吗？”　　说着，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包利群来。　　张恨水很好奇，她的抽屉里还能藏着什么好东西。　　“有酒吗？”张恨水发问。果不其然，韩美玉用手往里边儿掏了掏，一瓶崭新的二锅头就被她给摸了出来。　　“看不出来，你是个酒鬼啊？”　　韩美玉再一次打量起张恨水来。　　以为张恨水跟他一样，都是不良少年。　　张恨水无奈地笑了笑：“这学校管得挺宽松的哈。”　　不料，韩美玉却摇了摇头：“那你可想多了。”　　“所有学生必须住宿，每天9点就必须关灯，手机一律上交，周末出校门还得打请假条......”　　张恨水听着这些离谱的规矩。　　心里有些后悔。　　这尼玛是监狱啊！　　“最主要的是.......”　　“这个地方闹鬼！”　　韩美玉突然压低了身体，小声地说道。　　“怎么样，后悔来这里没有？”　　张恨水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奈。　　“不过没关系，你认我做老大，以后我罩着你！”　　韩美玉很豪气地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随意地将嘴里嚼过的槟榔吐在地上。　　她的行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太妹。　　没素质，而且还很猥琐。　　这不由得让张恨水回过头，朝窗边那个安静的女生看去。　　只见窗外的微风划过她的脸颊，一丝丝头发贴在脸上，她却毫不在意，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专注的模样，让他想起了鲁玉。　　“喂喂喂！往哪儿看呢！”　　突然，韩美玉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表情有些生气。　　“跟我坐在一起，不许看别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张恨水不由得笑了起来：“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看谁就看谁。”　　“再说了，你又好看，凭什么看你？”　　这句话，着实把韩美玉给气坏了。　　她猛地拍打桌子。　　整个教室都传来“澎”的声响。　　周围，所有的人都侧头看向他们。　　张恨水又借着这个间隙，去观察那个坐在窗台边的清纯女生。　　发现她依旧保持着那个专注的动作。　　完全不为外界所动。　　这么有定力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学校里来呢？　　就好像在一片淤泥里发现了一朵莲花，张恨水的心痒痒的，忍不住要去靠近她。“好，你给老子等着！”　　韩美玉见张恨水不吃自己那一套，于是放出狠话。　　张恨水也无奈地笑了笑。　　等着就等着......　　......　　中午，食堂的铃声一响，张恨水就第一个走了出去。　　突然，他发现，那个坐在窗台边的女生也离开了座位，路过她座位的时候，张恨水故意伸头看了一眼。　　看看她一个上午都在写些什么东西。　　毕竟这种学校，老师也不会教你什么。　　全部让你上自习，要么你在下面玩手机，要么你在下面睡觉。　　可是那女生十分敏感地将本子关了起来，并且嫌弃地盯了张恨水一眼，似乎早就发现了这个人在偷看他。　　张恨水尴尬地笑了笑，便快速走开了。　　“小子！”　　“你去哪儿啊？”　　还没离开走廊，前方就出现两个雄壮的男生，堵住了张恨水的去路。　　这个时候，背后又传来韩美玉那得意的声音。　　“我不是让你下课等着吗？”　　校园霸凌吗？　　张恨水揉了揉自己的拳头。　　他才来第一天，本不想闹出什么动静的。　　“把他带到天台，我要好好跟他聊聊！”　　身后，韩美玉下令。　　那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搂住张恨水的肩膀往楼上走去。　　张恨水没有抵抗。　　在天台打架，总比在走廊打架要好。　　反正这些憨货也打不过自己。　　于是就先顺着他们。　　一路上，韩美玉十分得意。　　带着几分炫耀地说道：“我说过了，你最好是顺着我。”　　“待会儿你们别打他的脸，这小白脸长得还不错。”　　“张恨水，这次就先给你个教训。”　　“以后在这个学校里，除了我，你的眼睛不许看任何女生！”　　真幼稚啊~　　张恨水心里不由得感叹。　　虽然他早已离开校园，身份也早已不是学生。　　但校园里的坏人，就连坏，都坏得这么可爱。　　学校果然是一个温室。　　比起社会上的手段，差得多。　　哐当——　　踹开天台的大门以后，张恨水主动走了进去。. 1655 诡异的女孩 他回过头，主动对身后的两个大汉勾了勾手。　　“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我上你们俩呢？”　　那两个男生仿佛听懂了些什么。　　一左一右，开始夹击张恨水。　　虽然是左右为男，但这些中学生，对于张恨水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他当年在恶水监狱的时候，遇到的对手比这里的人凶恶多了。　　那两个男生分别照着张恨水的脸部出拳。　　只见张恨水蹲下身子一躲，随后对着他们的腋下狠狠一击。　　两个男生的手臂瞬间麻痹，挥出去的拳头，也软了下来。　　紧接着，张恨水对着二人的腿部狠狠踹去。　　“咚”地一声，直接倒地。　　收拾这两人，就跟上厕所一样简单。　　张恨水自信地拍了拍手掌。　　天台门口，韩美玉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这个男生出手敏捷，姿势优雅，甚至打完架以后，还冲着她挑衅地笑。　　咚咚咚——　　韩美玉只觉得心跳加快，那股动心的感觉，瞬间占领了她智商的高地。　　“怎么样？你也要来吗？”　　张恨水对着韩美玉也勾了勾手。　　打起架来，他可不管是男是女。　　见韩美玉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静，张恨水才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你不打的话请你让开，我要去食堂吃饭了。”　　“好......好——”　　韩美玉红着脸，低着头，让开了身体。　　眼睁睁地看着张恨水从自己身边擦过。　　她的视线，也一直跟着他，直到尽头。　　地面，那两个男生十分不甘心地捶打着地面。　　“美玉，这家伙真特么拽，要不我们再去叫人？”　　“对！必须收拾他！”　　只见韩美玉冷着一张脸回答。　　“你们要是敢动他，我就阉了你们！”　　两个男生心中瞬间不解。　　少女的心思，变化得就是如此之快。　　变脸跟翻书一样。　　......　　学校食堂。　　张恨水寻找了好久，才在一个角落当中，看见了那个安静的姑娘。　　她好像没有什么朋友，一个坐在桌子前，而且盘子里点的都是些素菜。　　“来两个大鸡腿！”　　张恨水阔气地朝食堂阿姨说道。食堂阿姨小气地在他盘子里舀了一勺子肥肉，再拿了两个不知道冻了几年的炸鸡腿。　　张恨水的心思，压根没有在事物上。　　而是端着餐盘径直朝那女生走了去。　　“你叫什么名字？”　　张恨水的声音，吓得那女生一跳。　　她明显有些慌张，惊恐地左右看了看。　　张恨水感觉这女生有些怪异。　　她不是内向，而是一种自我保护。　　这个学校，究竟有什么害怕的地方？　　难道是班级大姐大韩美玉？　　这种级别的恶霸，也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吧。　　“吃鸡腿吗？我请你！”　　张恨水大方地将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了那女生的碗里。　　这一刻，张恨水只感觉耳边出现了一股惊讶的“吁”声。　　侧头望去，这才发现食堂里的学生，竟然都朝他盯了过来。　　什么意思？　　我才来学校第一天，就成了传奇人物吗？　　至于这么多人关注我吗？　　“我劝你，还是不要靠近我......”　　蚊子般大小的声音，从女生嘴里传出。　　她没有接受张恨水的好意，而是直接站了起来，连饭都不吃了，就朝食堂外走去。　　张恨水尬在原地。　　看着她碗里的鸡腿，心里稍稍受到了打击。　　但食堂内，关于自己的讨论声，逐渐增多。　　“那傻子不知道吗？”　　“好像是新来的......”　　“活该.......”　　这个学校，果然怪怪的.......　　张恨水心中开始烦躁。　　他得好好找个人了解这里的情况。　　就在他烦恼的时候，张美玉突然端着餐盘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吃鸡腿吗？”　　只见张没有将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在了他的餐盘里。　　跟自己搭讪的方式一模一样！　　......　　蓉城，西华医院内。　　冷霜一脸严肃地看向赵威。　　“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她的脸，可不像是摔的。”　　“而是人为摩擦磨坏的......”　　病床上，小尾巴的脸被包裹成了粽子。　　脸部，本应该是人身上最干净，最需要保护的部位。　　特别是对于小孩来说。　　可是小尾巴的脸，被小蜜蜜在肮脏粗糙的水泥墙上反复摩擦。不但损坏了她的皮肤和肌肉组织，而且连伤口都感染了。　　赵威很内疚，一直捏紧拳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能干着急。　　“冷医生，治好她的脸，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最终，贫穷的赵威，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冷霜瞬间翻了个白眼。　　“这压根就不是钱的事儿！”　　“她的脸部感染得太厉害，我得做手术剔除掉她脸上的烂肉！”　　“可是人脸上有多处神经，这也说明她以后.......是个面瘫，不能哭，不能笑......”　　面瘫？　　不能哭，不能笑？　　这个时候，赵威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么严重。　　毁容，还只是最轻的伤而已。　　赵威抱着脑袋，陷入了自闭状态。　　就算再逼迫他，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诶~你......好自为之吧......”　　冷霜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开了。　　她只是心疼，小尾巴的脸被磨成这个样子，她得多疼啊！　　赵威的心里，遭受着煎熬。　　他还能怎么办？　　自己轻信了那群人。　　中了仙人跳。　　而且，他也让小蜜蜜毁了容。　　自以为自己的报复结束了。　　可是......他真的甘心吗？　　难道......就这样了吗？　　小蜜蜜还能去整容，还能恢复面容，而小尾巴呢？　　她这辈子都不能哭，不能笑，不能表达自己的情感了。　　她毁掉的，可是一辈子啊！　　“你该不会，就这样坐着吧？”　　突然，一股浑厚的女性嗓音传递了过来。　　赵威抬头，一个不输给自己的庞大身躯，面孔严肃地立在眼前。　　“你是.......”　　赵威的嘴巴惊讶地张开。　　眼前这个人，令他眼熟。　　“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保护得了她？”　　是教母！　　教母紧咬着牙齿，她的咬肌隆起，太阳穴上还有一根根粗壮的青筋。　　看见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　　她比赵威还要愤怒。　　赵威很愧疚：“我......应该做什么？”. 1656 教母的手段 “你什么都可以不做。”　　“但我必须做点什么。”　　“问题是.......你怎么报答我？”　　教母低头俯视着赵威。　　这个男人拥有野兽一样的体魄，却没有野兽一样的内心。　　脑袋也简单无比。　　是一个很好操控的木偶。　　赵威思考了一番，最终下定决心。　　“帮我摆脱那群人，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小蜜蜜，还有赵经理，他们的身上，都有控制自己的视频和证据。　　弄得赵威不得不跟他们合作。　　不过陷入这种低级手段，他自己也要占很大的责任。　　教母听后，抿嘴一笑。　　心中仿佛有了数。　　“给我一天时间，我会给你做个示范，让你明白什么叫作真正的手段。”　　说完，便朝门外走了去。　　......　　“呜呜呜——”　　“赵经理，你敢拿刀划我的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床上，小蜜蜜将自己的身体裹在被子里哭泣，一旁的赵经理显得无比无奈。　　赵经理为了道歉，专门提了一箱子钱进来。　　小蜜蜜这种女人，跟他混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　　“哎哟，我的心肝儿，我也没办法啊，谁叫你惹了赵威那一根筋呢？”　　“他现在可是重要人物，再过不久，我就能把他捧上郫郊区的议员！”　　“到时候咱们就翻身做主人了嘛！”　　这个解释，完全打动不了小蜜蜜。　　只见小蜜蜜无比任性地大吼大叫。　　“我不管！我不管！”　　“你赔我这张脸，你知道我这张脸多值钱吗？”　　“你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呜呜呜~”　　就在她哭得伤心时，盖在脑袋上的被子突然被掀开。　　一张一张红色的钞票，跟雨滴一样，从脑袋落了下来。　　很快，她半个身子都被钞票覆盖。　　小蜜蜜的眼泪，也在这一刻瞬间止住。　　赵经理趁机搂抱住了小蜜蜜的肩膀，开始了他的甜言蜜语。　　“嘿嘿，我知道你委屈！”　　“我也知道你的脸蛋值钱！”　　“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出发去韩国，我给你预约了最贵的整容师！”　　赵经理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钱撒在天上。　　钞票掉落的瞬间，让小蜜蜜产生无限的遐想。　　“到时候，你想整成宋慧乔，就整成宋慧乔。”　　“你想变成林允儿，就变成林允儿......”　　“这个就叫——不破不立！”　　小蜜蜜听后，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　　她的脸，本来就是整的。　　自己最开始的面容，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现在虽然破了相，但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去韩国做个面部修复，顺便做个整容手术，很快自己又会收获一张漂亮的脸蛋。“怎么样？笑了？”　　“开心不？”　　赵经理捧着小蜜蜜的脸蛋，连忙哄了起来。　　不得不说，赵经理哄人的本事，还算不赖。　　小蜜蜜一边数着床上的钱，一边擦着眼泪，嘴里虽然气鼓鼓的，但身上的怨气明显没有刚才那样重了。　　“哼，姑且饶了你。”　　“不过等我从韩国回来以后，你必须给我把赵威往死里整！”　　“总之，我跟他，你只能选择一个！”　　见小蜜蜜有了让步。　　赵经理继续笑了笑。　　“小笨蛋，我对赵威只是利用，但我对你，却是真爱啊！”　　说完，无比油腻地亲了一下她的脑袋。　　不过这句话是真是假，只有赵经理心里清楚。　　臭娘们儿，赶紧走！　　别耽误我在这里做大事儿。　　你最好跑到韩国永远不要回来，没智商的娘们儿。　　赵经理心中默默地想着。　　在他眼里，哪里有什么真爱。　　女人如衣服，男人如裤子。　　谁好看就穿谁。　　谁耐用就穿谁。　　小蜜蜜是他的衣服。　　赵威是他的裤子。　　衣服和裤子打架了，赵经理第一时间抛弃的一定是衣服。　　因为裤子的作用更大。　　而且裤子更加百搭。　　不用爱护打理，花的钱更少。　　再说了，小蜜蜜这件衣服，现在还破了个洞。　　他就更加不能要了。　　叮咚——　　客厅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赵经理突然变得兴奋。　　“亲爱的，猜猜我给你订购了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双手，表情猥琐得像只蛤蟆。　　小蜜蜜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女人，自然知道这狗男人要在自己临走之前，还要亲热一番。　　但她也不能直说，只能含蓄地摇了摇头。　　“啥？”　　赵经理色眯眯地弯下腰，然后在小蜜蜜的耳边说道：“一件很性感的黑丝！”　　小蜜蜜连忙装作害羞的样子，将赵经理推开。　　“哎呀，你真坏！”　　“我都破相了，你还有这个心思呢！”　　赵经理却摇了摇头。　　无所谓，反正关上灯都一样。　　为了请她走，花了这么多钱。　　最后再不享用一番，那岂不是很亏？　　只见赵经理无比猴急地来到了门口，咔嚓打开门的那一刻。　　站在外边的不是外卖员，而是一个壮得像座山的女人。　　“你谁啊？”　　彭——　　赵经理的话刚刚说完，一个拳头就招呼在他的脸上。　　整个人无力地晕倒下去。　　卧室，小蜜蜜听见客厅的动静，不由得发问。　　“赵哥，是谁来了？”　　踏踏踏——　　没有人回应。　　除了一股沉重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小蜜蜜坐在床上，越发担忧。　　她继续喊了一句：“赵哥？你人呢？”　　直到赵经理的身体，被提了进来，小蜜蜜才发现他昏迷了过去。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很壮的女人。　　小蜜蜜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壮的女人。　　她的双眼，跟老鹰一样凌厉，而且浑身还散发出一股杀气。　　小蜜蜜吓得不敢说话。　　她那引以为傲，纤细苗条，能蛊惑大多数男人的身体，在真正的野兽面前，毫无用处。　　“我允许你问一个问题。”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那就是不要发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教母渐渐朝小蜜蜜靠近。　　小蜜蜜颤抖着往后爬行，嘴里无比激动地说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教母冷笑。　　“我是耶稣的信徒。”　　说完，她伸出手掌，她的手掌完全将小蜜蜜那张脸包裹住。　　就好像老鹰的利爪，将小白兔的脑袋按住一样。　　恐怖的力道，将小蜜蜜鼻子里的假体捏碎，将她脸蛋上的玻尿酸挤压变形，将她的双眼皮彻底撕裂。　　美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不是。　　......　　五分钟后，教母嫌弃地捡起地上的纸币，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屋子内里，也多了好几个男人。　　“妈妈，电梯的监控和走廊的监控都停掉了，您随时可以走。”　　“这个女人的尸体，我们会处理，我们会专门找一个跟她相似的女人去韩国生活。”　　教母嫌弃地看了一眼死在床上的小蜜蜜。　　她的脸扭曲成一坨。　　这种整容脸的女人，很容易找到跟她样貌相同的。　　不过她却留了赵经理一条命。　　“这男的怎么处理？”　　此刻的赵经理，四肢被绑了起来，嘴里塞了一块布，看着死在床上的小蜜蜜，整个人害怕到大小失禁。　　一边痛哭，一边颤抖摇头。　　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哭声。　　教母轻轻地将手按在他的头上。　　巨大的身躯，几乎将赵经理遮挡。　　“你应该还有话要对我说吧。”　　“你的手里，有不少关于赵威的视频。”　　“我知道，你是想扶持赵威当上议员之后，再利用这些视频去控制他，对吧。”　　教母说完，从自己的胸口处，掏出了一个银色的十字架吊坠。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用如此低劣的手段。”　　“该掌握权力的，应该是最圣洁之人......”　　“这个人，最好是拥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1657 周芹 蓉城，高级职业学校内。　　或许是出于青春期的萌动。　　又或许是出于少年的胜负欲。　　越是你得不到的人，你就越想得到。　　这个道理，在韩美玉跟张恨水身上体现得无比具体。　　韩美玉望着张恨水。　　总感觉这个男生，跟自己遇到的所有男生都不同。　　他似乎从来没有拿正眼瞧过自己。　　“你在看谁？”　　操场上，韩美玉主动朝张恨水搭讪起来。　　虽然是体育课，班上的男生都抢着去打篮球。　　但张恨水却独自蹲在阴凉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而那棵树下，刚好有一个看起来很斯文，正在看书的女生。　　“你不是大姐大吗？”　　“你告诉我，那个女生是谁？”　　张恨水终于跟韩美玉打开了话题。　　韩美玉也很热心帮忙。　　她顺着张恨水的目光看去。　　当她的眼神，看见树下的女生时，心里露出一丝嫌弃。　　而且还有一丝不甘。　　自己天生丽质，居然比不上她？　　“原来你看上了她啊！”　　“不得不说，你真是没有眼光！”　　“你可以喜欢班上任何一个女生，但偏偏不能喜欢上她！”　　韩美玉的回答，让人耐人寻味。　　反倒激发起了张恨水心中的好奇心。　　“为什么？”　　“那个女生怎么了？”　　“我觉得她......挺文静，挺好看的呀......”　　至少跟韩美玉这种小太妹比起来，气质上要完胜一百倍吧。　　但韩美玉却讽刺起来。　　“你究竟都没读过书？”　　“在学校里，越是跟男生玩得开的女生，内心其实越保守。”　　“越是装出一副清纯模样，私底下玩得越开放。”　　“就好比我韩美玉，其实我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女人。”　　韩美玉说完，故意将手搭在张恨水的肩膀上，撩起自己的头发，眼神富有感情地看向他。　　张恨水只是白了她一眼，心里完全没有多余的想法。　　“别扯淡！”　　“她叫什么名字？”　　“怎么感觉，你们都在排挤她似的。”　　见张恨水依旧执迷不悟。　　韩美玉只好爆出大料。　　“她啊，说出来吓你一跳。”　　“她叫周芹，上个学期，在我们女厕所内，偷偷生了个孩子，后来被校长压了下来。”　　“我们好几个女生都看到了，她浑身血淋淋的，厕所里还有婴儿的哭声。”　　啊——　　张恨水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职校，女厕，生孩子.......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居然是周芹这种女生做出来的事儿。　　“嘿嘿，你也惊讶吧？”　　韩美玉说完，心里浮现出一丝小得意。跟周芹比起来，她还算乖乖女。　　张恨水着实没有想到。　　他看向韩美玉。　　这个抽烟，吃槟榔，手臂上还有前男友字母缩写纹身的姑娘。　　“这事儿，要是放在你身上，我绝对不震惊。”　　“但是周芹.......她那么文静......”　　韩美玉听后，暴怒出青筋，狠狠地掐了张恨水一下。　　“你特么别戴有色眼镜看我行吗！”　　“跟个大人似的。”　　“我虽然叛逆，我虽然抽烟喝酒，我虽然有过无数男朋友，但我依旧是个好女孩。”　　韩美玉跟周芹，谁才是好女孩。　　张恨水管不着。　　他在意的是，周芹在厕所偷偷生孩子，关校长什么事儿？　　校长居然主动压了下来。　　而且还让周芹继续在这里上学。　　这要是联想起来，就有些细思极恐了。　　“对了，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　　突然，韩美玉的话语变得小声了起来。　　“我有个姐妹跟周芹住一个寝室。”　　“她说，这个周芹，经常半夜不回寝，而且教官查房，居然也不觉得奇怪。”　　“有一次半夜三点，周芹浑身酒气地凭空出现在了寝室里。”　　“要知道，咱们女寝室，晚上九点就要封锁关门的。”　　张恨水默默听着关于周芹的传言。　　越来越觉得里面有问题。　　不过这也不排除，是韩美玉在造谣。　　毕竟这小太妹嫉妒心很重。　　带头排挤班级里学习好的姑娘，也不是不可能。　　“对了，请问这个周芹，是不是贫困生？”　　突然，张恨水想起了一个问题。　　生活老师张娇警告过自己，不要打班上贫困生的主意。　　准确地说，不是警告，是威胁！　　就像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的那种威胁。　　拥有丰富社会经验的张恨水，看得懂张娇当时的脸色。　　“对啊！你咋知道？”　　“周芹经常不来上课，说是学校给了她们这种贫困生勤工俭学的机会。”　　“不过我从来没在食堂或者图书馆看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在学校哪里打工。”　　勤工俭学？　　一个个疑问，让张恨水越发觉得这所学校有问题。　　“你看，生活老师来找她了。”　　韩美玉用手指去。　　只见穿着妖艳的张娇，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走到了周芹身边。　　她俯下身子，悄悄对周芹说了些什么。　　周芹便起身跟她走了。　　张恨水也瞬间起身。　　“待会儿体育老师点名的时候，你帮我打个掩护。”　　朝韩美玉交代过后，张恨水便轻步朝周芹的方向靠近。　　原地，韩美玉一脸懵。　　这家伙......　　是在命令我吗？　　给他打什么掩护呢？要不我当着全班的面儿，说张恨水给我买奶茶去了......　　嗯！这个理由，既能宣誓主权，也能让其他女人知道，张恨水是我看中的人！　　想到这里，韩美玉的心里美滋滋。　　......　　“周芹啊，你这个月才做了几个钟？”　　“再这么翘班，你这个月的工钱，可就要被扣光了。”　　“你家里的情况，我又不是不了解。”　　“你妈妈有精神病，爸爸是残疾人，还有个读小学的弟弟。”　　“现在，正是你赚钱养家的年纪。”　　“得好好工作啊~”　　张娇将手搭在周芹柔弱的肩膀上，不断用言语暗示她。　　周芹却用书本挡着腹部，脸上无比害羞。　　“张......张老师......”　　“我这几天来例假......”　　“能不能不去ktv打工......”　　周芹说完，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明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却染指了如此肮脏的行业。　　从某种程度来说。　　周芹很羡慕韩美玉那种学生。　　她们虽然学习差，混社会，但活得潇洒，敢作敢当。　　不像自己，私底下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哼，那不是正好！”　　“我们有几个客户，老是叫我给他找没开过苞的雏儿！”　　“说是不见血，不尽兴，你就发挥演技，装一装嘛.....”　　张娇无比轻蔑地看向周芹。　　心中完全没有对这个可怜女生的同情。　　反而言语之中，满是压榨利用的打算。　　周芹没说话，但表情上显得十分不愿意。　　张娇明白，要想拿捏住这种女生，就必须使出狠招来。　　“对了，你的孩子......”　　她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　　眼神也不断观察着周芹的表情。　　果然，周芹突然变得在意起来。　　“我的孩子怎么了？”　　“你们不是说好，送去福利院了吗？”　　周芹很紧张。　　毕竟她自己也是个孩子。　　张娇连忙安抚起来：“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张校长说，福利院每个月需要抚养费，如果你的孩子没有寄存抚养费，那么福利院就会给他吃最差的奶粉，哭了护工也不会照顾，衣服都是穿别的宝宝不要的......”　　“你说说，现在的福利院，真是没有爱心。”　　“这不是虐待吗......”　　周芹听后，无比心疼。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跟她一样，经受着无奈的煎熬。　　“我知道了，张老师。”　　“我会努力赚钱的......”　　“也请你们，一定照顾好我的宝宝......”　　“至少不要让他.....饿着.....”. 1658 消失的人 张恨水一路尾随周芹跟张娇。　　大白天的，她们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突然，张娇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张恨水连忙蹲在一旁的花坛里。　　等自己再伸头看去时，发现周芹和张娇居然不见了？　　人呢？　　张恨水起身朝女生宿舍楼下走去。　　只见宿舍楼的大铁门是紧锁的，附近两旁的道路上，也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只有空荡荡的保安室出现在眼前。　　凭空消失了？　　张恨水继续往女生宿舍楼走去，他死死趴在大铁门上往里看去。　　看看张娇是不是领着周芹进去了。　　“喂！干嘛的？”　　一只大胖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张恨水猛然回头，只见一个傻憨憨，穿着制服的保安正盯着自己看。　　“你趴女生宿舍门口干嘛？”　　“想偷内衣啊你~”　　“这些天，女生宿舍可有不少内衣丢失，是不是你偷的！”　　那圆脸大胖子，拿着警棍杵在张恨水的胸口，大声逼问起来。　　张恨水显得十分无奈。　　我？　　偷内衣？　　“哥，你误会了，我是来找人的......”　　那保安听见张恨水叫自己“哥”，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哥......也是你叫的？”　　“不知道我舅舅是张校长吗？”　　“我你们的张......张教官！”　　张教官？　　又一个校长亲戚。　　这学校都快成张家窝了。　　不过张恨水初来乍到，也不敢惹事。　　既然是张蓝的侄子，他不得不笑脸相迎。　　“嘿嘿，张教官，我也姓张，咱们是本家啊。”　　“我还见过校长呢......”　　憨乎乎的张圆圆没听张恨水说完，将他整个人翻了个面，然后死死按在女生宿舍的铁栏杆上。　　“喂！我是张圆圆，张教官！”　　“女生宿舍楼下，抓住色魔一名！”　　“初步判定，他就是前几天偷女生内衣的那小子......”　　张圆圆拿着对讲机，开始呼叫其他教官来。　　张恨水弄得哭笑不得。　　想要解释，却怎么也解释不通。　　这个张圆圆似乎脑袋有些问题，自己说话他听不懂。　　“抓住色魔了！”　　“在哪儿？”　　“女生宿舍楼下......”　　很快，色魔被抓住的消息，就在校园内传开。　　一群穿着迷彩制服的教官，跟一群看热闹的学生，连忙围在了女生宿舍楼下。　　张恨水就这样被异样的目光包围。　　他不停地为自己辩解着：“我真不是色魔，我是来找人的！”　　“我今天刚刚报道，我是新生啊！”　　可张园园不信，他抓起张恨水的头发，将他的脸蛋展现在所有人面前，露出一副得意的面容。“各位看见没！”　　“这个色魔是我张圆圆抓住的......”　　“嘿嘿嘿——”　　他说完，还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突然，张恨水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　　前方站着的韩美玉，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来这个学校，就认识这么一个朋友。　　“美玉啊，美玉.......你替我解释解释......”　　张恨水用无比亲切的语气，呼唤着韩美玉。　　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放到了韩美玉的身上。　　韩美玉是学校里的小太妹，交过的男朋友，比一个加强排还多，所以她在这里还是有话语权的。　　大伙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韩美玉的答复。　　不过韩美玉却没有立即回答。　　她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好玩的事情。　　“这不是我们班新来的那小子吗？”　　“怎么跑女寝室楼下了？”　　韩美玉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朝前走去。　　直到停靠在张恨水的身边。　　她憋着嘴，用很小声地话语提醒。　　“向我表白.......”　　张恨水愣了一下。　　“啥？”　　韩美玉又白了他一眼：“向老娘表白，你这个白痴。”　　张恨水终于读懂了她的意思。　　这娘们儿要乘虚而入。　　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丢脸。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只要能脱身，他向谁表白都无所谓。　　“韩美玉，我可太喜欢你了！”　　“我故意在中午放学之前，蹲在你宿舍楼下，想给你个惊喜！”　　张恨水闭着眼大吼。　　嘴里的话语，全是话术，没有一丝感情。　　但韩美玉却捂嘴，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　　“好你个张恨水，竟然暗恋我？”　　“你臭不要脸！还想跟我玩浪漫......”　　“活该你被抓！”　　明明心里美滋滋，但就是要表现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女人就是这样。　　她们喜欢男人的方式，就是把这个男人驯化成自己的“狗”。　　这样她们心里才有安全感。　　“张教官，我弄清楚了，这小子不是偷内衣的变态。”　　“是个误会！”　　张园园憨憨地扣了扣自己的脑袋。　　“是误会啊？”　　虽然他也没看明白，刚才这两人在嘟囔着啥。　　“你放开这小子吧，我会让他尝尝教训的，叫他以后不要再乱跑。”　　韩美玉掐着张恨水的后脖子，轻而易举地就从张圆圆手中拉扯走了。　　其余的人也不好继续追问。　　毕竟大家都知道，韩美玉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　　......　　“你个变态，你去女生宿舍楼下干嘛？”　　“真偷内衣去啊！”　　操场的花坛边，韩美玉一脚踹在张恨水的屁股上。张恨水踉跄地往前跑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臭女人，真是没大没小的......　　张恨水咬牙忍耐。　　要不是自己在假装高中生，早就反手收拾这个小太妹了。　　“我问你，女生宿舍楼下的大门，一直是关闭的吗？”　　张恨水转过身来，忍不住好奇发问。　　韩美玉点了点头：“废话，从早上出门，一直到晚上，学校规定都不能回寝，宿舍楼下的铁门，一直是关闭的。”　　这就奇怪了？　　“那钥匙呢？”　　“生活老师有钥匙吗？”　　张恨水再次追问。　　周芹消失的时候，张娇也一起消失了。　　如果张娇手里有钥匙，那她就是带着周芹回寝室了。　　韩美玉上下打量起张恨水来。　　这个小子问的问题，怎么越来越像个变态啊？　　“你干嘛？”　　“踩点啊？”　　“我怎么知道，谁有钥匙......”　　“你不会真想进去偷女生内衣吧？”　　韩美玉突然反应过来，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张恨水无奈地笑了笑。　　“就你们这群小屁孩，身体都没发育完全的货，你们的内衣有什么可偷的，别自恋了......”　　“我只是看见周芹她......”　　说道这里，张恨水顿了一下。　　“周芹她咋啦？”　　韩美玉不解。　　这小子怎么满脑子都是周芹？　　那女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不行，我还得继续去女寝室蹲着。”　　张恨水继续朝女寝室的方向走去。　　韩美玉无语。　　“你要是再被抓住，我可不救你咯！”　　但她的话语，被张恨水完全无视。　　被忽视的韩美玉有些生气。　　“该死的，你给我回来！”　　可是她越吼，张恨水就越走越远。　　没办法，韩美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男人。　　明明拽得要死，但自己就是爱得无法自拔。　　她也连忙跟了上去，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要干嘛。　　女寝室对面的绿化带里。　　张恨水将整个身体趴在了里面。　　由于周围的枝枝叶叶无比茂盛，完全看不出里边儿还隐藏了一个人。　　只见张恨水的双眼，死死盯着宿舍楼下的铁栏杆。　　那栏杆的锁头，是向外的。　　如果张娇从外边把锁头打开，她怎么会继续锁起来呢。　　证明张娇压根没有带着周芹，进入女寝。　　可是她们又是怎么凭空消失的呢？　　“诶！奇怪！”　　张恨水不由得感叹起来。　　“是挺奇怪的~”　　突然，身旁也传来回应。　　张恨水惊恐地侧头看去，发现韩美玉那家伙，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自己的身边。. 1659 教育家 “我去，你有病啊！”　　“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张恨水吓得一哆嗦。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姑娘也太烦人了，自己躲在哪儿，她就跟在哪儿。　　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自己。　　韩美玉也白了一眼张恨水。　　“你才有病呢！”　　“大白天的钻到草丛里，盯着女生宿舍看！”　　“你该不会真是个变态吧？”　　比起自己，张恨水的行为才更加怪异，更加可疑。　　自己没有说他，反倒他却说起了自己。　　张恨水也不想过多解释，他只想支开这虎娘们儿。　　“你下午不上课了？”　　“老师问起来咋办？”　　谁知，韩美玉却美滋滋地笑了笑。　　“放心，我帮你打过掩护了，我说我来大姨妈了，让你送我回家。”　　“现在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凯子了。”　　“高兴不？”　　张恨水心中无语。　　这女人脑袋里除了男人就是男人。　　“你年纪这么小，不好好学习，整天就知道钓凯子，以后到社会上怎么生存？”　　“你不考大学了，不找工作了？”　　张恨水的说教，让韩美玉反感。　　“你怎么跟个大人似的，说起话来“爹味儿”这么重呢？”　　“我要是学习好，我会来职校？”　　什么是爹味儿重？　　张恨水不懂这些新鲜词语。　　他虽然长得年轻，但内心早已跟年轻人有了代沟。　　所以无法理解韩美玉。　　当然，韩美玉也无法理解张恨水。　　这个年纪轻轻，就浑身爹味儿的少年。　　“喂，你能告诉我，你究竟在干什么吗？”　　二人大约趴了有两个小时。　　韩美玉实在是闲得无聊。　　忍不住朝张恨水发问。　　张恨水也觉得自己有些敏感了。　　说不定周芹跟张娇，没有凭空消失呢。　　是他看错了。　　就在他内心要动摇的时候。　　他无比清楚地看见，空荡荡的保安亭内，居然出现了人影。　　张恨水连忙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韩美玉也顿感吃惊。　　保安亭内，周芹披头散发地从里边儿走了出来。　　她的脸蛋绯红，身上的衣服被汗浸透，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看上去无比伤心。　　“她从哪儿冒出来的？”　　韩美玉不解。　　但下一刻，保安亭内，又走出来一个女人。　　张娇穿着一身紧身旗袍，浑身的酒味儿，边跑边朝周芹劝道。　　“你哭什么？”　　“人家喜欢你，才给你敬酒的嘛......”　　草丛内，看着这一切的张恨水跟韩美玉都呆住了。　　“她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韩美玉满脸吃惊。　　等张娇和周芹走远了，张恨水这才从草丛现身。他的目标，就是那个神秘的保安亭。　　里边儿似乎有个暗门？　　周芹和张娇在里边儿干什么呢？　　只见保安亭的木门，被锁住了。　　透过窗户往里边儿看去，除了一张桌子，就没有别的东西。　　可周芹和张娇的的确确是从里边儿跑出来的。　　自己不可能看错啊。　　哐当——　　张恨水一脚将保安亭的木门踹开，独自走了进去。　　身后，韩美玉也开始害怕起来，紧紧跟在张恨水的身后。　　“把桌子搬开！”　　张恨水抓住桌子的一角，朝韩美玉说道。　　韩美玉点了点头。　　二人合力抬起了木桌子。　　果不其然，一个隐蔽的拉环出现在了眼前。　　“还有个地下室？”　　“怪不得女寝室底下，每天都会传出怪声，我们还以为闹鬼呢。”　　韩美玉恍然大悟。　　就在张恨水要伸手去扯拉环的时候。　　窗外传来一股吼声。　　“又是你们！”　　教官张园园，手里拿着警棍堵在了门口。　　韩美玉被吓得双脚发软，靠着窗户不敢讲话。　　张恨水却冷静地直立起身体来。　　“张教官，你舅舅来了。”　　张恨水朝张园园的身后指去。　　张园园连忙回头。　　张恨水趁着这个时候，狠狠地给他后脑勺来了一拳。　　出手之果断，完全不像一个高中少年。　　巨大的力道，将张园园那胖乎乎的身体都击晕。　　“愣着干嘛，把这头猪抬进来，别让人看见。”　　张恨水一边搂着快要倒下的张园园，一边朝韩美玉命令道。　　韩美玉只觉得张恨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冷酷，果断，睿智......　　将张园园挪到一旁以后，张恨水才伸手去拉扯拉环。　　可是拉环旁边，居然还有个钥匙孔，自己怎么拉扯都拉扯不动。　　“居然还有锁？”　　张恨水心中好奇。　　这底下到底是什么场所？　　“韩美玉，把你的脑袋伸过来。”　　张恨水侧头看向韩美玉。　　韩美玉抱着自己的脑袋，表情害怕起来。　　“你要干嘛？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　　张恨水没有理会她，伸手从她的脑袋上取下一个发夹，然后开始掰弯对准底下的锁孔。　　咔嚓——　　只听锁芯颤动。　　锁被打开了。　　张恨水奋力一拉扯。　　大概一米多宽的石板被拉扯了起来。　　底下是一条台阶，里边很黑，但却传来浓郁的酒气。　　张恨水见状，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笑了笑。　　这里，应该就是张蓝的秘密了......　　......　　“我是一个教育家！”　　“我认为，孩子就应该因材施教。”　　“我办职业学校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所有的孩子，都干军万马过独木桥，被一张考卷所束缚！”镜头前，张蓝无比激昂地演讲着。　　作为一名即将踏入政界的政客。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选民喜欢听什么内容。　　给他投选票的人，基本上都是中学生。　　这些中学生，每天苦哈哈地学习十多个小时，把人生的全部希望都压到了高考上。　　需要一个人来给他们释放压力。　　需要一个人，来缓解他们的心情。　　而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我们现在的教育，出了很大的问题！”　　“一个高中生，居然分不清小麦和杂草，竟然不知道我们吃的粮食是怎么种出来的。”　　“学校把孩子们，绑定在课桌和试卷当中，把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书呆子！”　　“如果我当选议员，我发布的第一项政策就是......”　　“解放同学们的天性！”　　张蓝举起双手，眼神正义地盯向前方。　　在众多的记者当中，一个穿着职中校服的女生，正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张蓝的心里瞬间就慌了。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其余的问题，等我有时间再来解答。”　　张蓝挥了挥手，下起了逐客令。　　作为候选议员当中，唯一的校长。　　他一直称呼自己为“教育家”。　　但他明明把自己学校的孩子，当作囚犯关押起来。　　把那些贫困女生，当作玩具一样愚弄。　　“我要看我的孩子！”　　现场，所有的记者都走光以后。　　流着泪的周芹，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张蓝脸色阴暗地盯了她一眼。　　他此刻的心情很不爽。　　周芹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他。　　让他刚才的演讲，都差点出了岔子。　　“你说话啊！”　　“我的孩子去哪儿了！”　　“你说过，会照顾我的孩子的！”　　周芹的情绪开始崩溃，双手不停地摇晃着张蓝的胳膊。　　张蓝猛地甩开周芹：“你这种人，配生孩子？”　　“当初我劝你去打掉，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偷偷生下来？”　　“你不知道，养一个孩子有多麻烦吗？”　　周芹绝望地看着张蓝的面容，明明是个少女，脸色却已干枯，眼神也没有了神色。　　“你不是校长吗？”　　“你不是管理了几万名孩子吗？”　　“怎么连你自己的孩子都养不了？”　　“你妄称什么教育家！”　　张蓝听着这些话，心中越发烦躁。　　这个时候，门外的张娇循声赶来。　　“不好意思舅舅......”　　“这女人工作的时候又闹情绪了。”　　“突然吵着要看什么孩子.....”. 1660 跳楼自杀 “快走，不要打扰张校长工作。” 张娇上去牵住周芹的手，想要把她拉扯开来。 张蓝也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女人。 刚刚她差点扰乱了自已的采访，现在他可是候选议员，万一传出点什么不好的新闻，那他的议员之路就难走了。 “我不走！” 或许是憋屈太久了，周芹的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 平日里她是个文静的姑娘，总是坐在教室角落不吵不闹。 可压抑久了的情绪，就像弹簧一样，总有反弹的时候。 “我问你话呢！” “我的孩子呢？” 周芹一下子大力地甩开张娇的手臂，站在张蓝面前质问。 明明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心里却总是在担忧自已的孩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周芹也不怕，鱼死网破。 她知道，张蓝经常强迫学校里的同学，给他投递选票。 他现在是大人物，以后还要去当官呢。 虽然没有出身社会，但周芹已经了解到，像张蓝这种好色油腻的老男人，一旦掌权。 会害更多跟自已一样，单纯无辜，又无依无靠的姑娘。 张蓝此刻也有些生气。 他无比轻蔑地看向周芹。 面对这个都能当自已女儿的女人，他本不想一般见识。 可这女人，越来越过分了。 “呵，孩子？” “你别忘了，我是个有家庭的男人，我有老婆，还有一个女儿。” “除了我老婆生下的孩子叫孩子，其余的都是私生子.......”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直接。 张蓝没有正面回答周芹的问题，其实就是拒绝。 她的孩子，或许早就不存在了。 周芹也不傻，也听懂了他在说啥。 可愤怒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你这个混蛋！” “你没有人性！” “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周芹愤怒地用拳头砸在张蓝的胸口上。 张蓝反手扯住她的头发，那瘦弱的身体，完全被张蓝给压制住。 只见张蓝的脸上露出扭曲而变态的笑容。 “哈哈哈——老子没给你钱吗？我一定要对你负责吗？” “你这种穷家庭出来的女人，长大以后不就是被我干的吗？” “穷人的孩子，一辈子都是穷人，永远别想出头！” 这副嘴脸，跟在镜头前，说要解放孩子天性的“教育家”完全是两副面孔。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屁股决定脑袋。 张蓝本来就是上层阶级。 他开职校，接收那些底层家庭的孩子，本就不是为了改变他们的命运。 纯粹是为了让这些孩子，变成跟周芹一样的人。 女的，成为自已的玩物，以及他拉拢别人的筹码。 男的，成为自已的奴隶，卖给工厂成为赚钱工具。 仅此而已。 至于教育？ 鬼才信！ “把她给我送走！” “送去ktv，多喂两片安眠药。” “有老板喜欢玩那种sm的，就让周芹去！” 张蓝一脚狠狠地踹去。 周芹那瘦小的身躯在地上滚落了好几圈，才稳住。 身后，张娇不停地劝解道。 “周芹，你就老老实实的吧。” “别惹校长生气了......”周芹的心里还是不服，她白了一眼张娇。 “滚！当初是你让我勤工俭学的，结果是让我去坐台，做鸡！” “我恨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巨大的绝望笼罩着她的情绪，以至于她的身体都在发抖。 “我恨这个学校......” “我恨你们所有人......” “我恨这个世界......” “都是一群混蛋......” 最终，她推至走廊的栏杆处。 张娇突然发觉她的情绪不对，连忙喊道：“你不要干傻事儿啊！” 话刚说完，周芹转身翻越栏杆，双手张开直接跳了下去。 彭—— 只听楼下，传来沉闷的声响。 张娇有些无助地看向屋内的张蓝。 “舅舅......她跳楼了.......” 张蓝也无比慌张。 “快！找人围起来，不能让记者看见。” 他第一个担心的，是自已的名声。 仅此而已。 ....... 教学楼下。 周芹的身体歪七八扭，四肢以一种极度扭曲的方式骨折，嘴里不断往外吐血，眼神也失去了神色。 周围的学生们都被吓傻了，纷纷看着即将死去的周芹。 稍微有一点振作的学生，连忙提醒道：“快！打119，她还有救.....” 可大家都互相看了看。 在这所寄宿制的学校里，基本上所有学生的手机都被老师给收走了。 “都让开！” 突然，张园园带着一群教官赶了过来。 大伙紧张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解。 “张教官，快叫救护车，她好像还有呼吸.......” 其中一个学生勇敢地站了出来。 张园园突然涨红了脸，一把按住那学生的脖子，然后狠狠拖到地上，不停地用警棍抽打他的脑袋。 “让你看热闹！” “让你多管闲事儿！” 嘭嘭嘭—— 不断敲打的警棍，瞬间打消了所有同学的热情，还有那颗救人的心。 “所有人，全部回到教室！” “如果谁敢把这事儿传出去，可就不是警棍伺候了，是电棍！” 学生们都很惊恐。 这个张园园仗着自已的舅舅是校长，打起人来可不会收手。 大伙都很害怕这个憨乎乎的家伙。 于是为了自保，纷纷散了去。 “给我围起来！” 张圆圆命令道。 几个教官们站成一排，将周芹遮挡住。 只见周芹的身体不断抽搐，腹部一起一伏，还有呼吸。 但大家都视而不见，全当这个女孩已经死了。 “都不许救她，记者还在学校里，不能让他们拍摄到！” 张园园再次提醒起来。 只见前方，操场上，张蓝笑脸盈盈地走在一群记者的中间。 面对镜头他表现得游刃有余。 “今天就不带大家参观校园了，我实在是临时有事儿。” “不过我可以送你们出校门。” 张蓝一边客气地笑着，一边用自已的余光观察着教学楼下方。 张园园带着的那群教官，刚好挡住了周芹的尸体，众多记者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他们的重心都在张蓝身上。 教学楼上，众多学生伸出脑袋，看着这一幕。 在他们的心里，都埋藏了一颗绝望的种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61 地下KTV “这女的怎么处理啊？” 校长办公室内，张蓝捂着额头，烦闷地坐在沙发上。 他的面前，张娇和张园园都规规矩矩地站着，不敢说话。 “你说怎么处理？” “特么的一个女人你都看管不好？” “老子养着你们是干嘛的？” 张蓝瞬间发怒起来。 他恨不得把桌子上的烟灰缸，砸向张娇。 张娇是主管这些贫困学生的，现在周芹跳楼自杀了，她得负大责任。 一旁，张园园微微张开嘴巴，心里似乎憋着什么话。 “舅舅......我......” 可是他还没说完，一旁的张娇就抢过话语权。 “舅！您别担心，这周芹家里爸爸是残疾，妈妈有精神病，随便赔他们两万块，就闭嘴了。” “至于周芹为什么要跳楼嘛......” “咱们可以说她学习压力大，心情抑郁，毕竟她平时在学校里，可是出了名的自闭。” “平时连个朋友都没有，不会有人在意她的。” 张蓝听后，白了一眼张娇。 他糟心的压根不是怎么安抚周芹的家属。 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学校里死了人。 这会严重影响他的选票！ 万一有人逮着这一点来弄自已，咋办？ 前面的两个候选议员，就是因为新闻黑料，被搞垮台的。 张圆圆憨乎乎地扣了扣脑袋，他的心里也越来越着急，于是继续主动说道：“舅舅我有件事儿......” “张娇，你找个殡仪馆，把周芹的尸体先推去安放！” 张蓝突然打断了张园园的话语。 “记住，这事儿不能报警，而且不能让那群学生到处乱说。” “你就让班主任给学生们说，周芹没有死，送去医院治疗了。” “总之，绝对不能在我竞争议员的时候，让学校传出什么负面新闻来。” 张娇听后，也觉得只能这么办。 “那ktv呢？还继续办吗？” 随后她又反问道。 说起“ktv”张园园就显得很着急。 他再一次鼓起勇气开口起来：“舅舅，ktv......” “办，怎么不办，如果停掉的话，让客户担心咋办？” “现在停掉反而显得很奇怪，不但要办，而且这两天不许停.......” 张蓝再一次打断了张园园。 他们两个似乎自动忽略了他。 毕竟他智商不高，说话也总是说不到点子上，除了身体壮一点以外，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舅舅，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 张圆圆开始急了，连忙吼道。 张娇跟张蓝都很反感地看着他。 张蓝甚至还对他挥了挥手，要把这弱智支走：“张园园，你别待在这儿，我跟你姐姐在商量重要的事情，你下去带着你的保安队维持秩序。” 张圆圆急得跺脚，憋得面红耳赤。 嘴里也大声喊道：“ktv，有人溜进去了！” 张圆圆说完，摸了摸自已的下巴。 张恨水给他的那一拳，现在还在疼呢。 这一刻，原本气氛就压抑的办公室，突然变得更加安静了。 张娇跟张蓝都无比吃惊地看着张园园。 “你个憨货，你咋不早说？” 张蓝气得脑袋着火。 这两个蠢货，一个看不住女学生，一个让人溜进地下ktv，他怎么招揽了这么两个蠢亲戚来当自已的左右手。 张蓝急得站了起来。 一旁的张娇也开始指着张圆圆：“圆圆，你怎么不第一时间报告呢？” “你真是......太没用了......” 张圆圆委屈得快哭了。 他被张恨水打晕后，周芹就跳楼了，自已得第一时间赶来维持秩序。 等秩序维持完了以后，他还得找机会告诉张蓝。 可是刚才张蓝，他们一直在打断自已讲话。 害得自已压根没机会说。 现在说了，他们又要怪罪自已。 不管自已怎么做，都是错！ “你们欺负我！” 张圆圆抱着脑袋，开始往墙上撞去。 他越着急，脑袋就越短路，智商就越不够，就会做出幼稚的事情来。 张娇连忙拉着住这个憨货：“诶！你别急啊！” “别管这个废物！” “张娇，你派人从女生宿舍那边搜索。” “我去停车场开始搜。” 说完，他便快速跑了出去。 ...... 地下ktv内，韩美玉紧紧搂着张恨水的胳膊，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环境，心中忍不住地害怕起来。 “这里好黑，我好怕！” 张恨水皱着眉头，心中无比反感。 “害怕你就出去，非要跟着我来。” “碍事的女人......” 抬头望去，眼前是一片狭长的走廊，走廊左右两边，分别排列着许多小门。 而门内，却不断传来一些淫荡的笑声，还有女生的哭嚎。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在学校里，当小太妹的韩美玉，到了这种地方，单纯得跟三好学生一样。 这也忍不住引来张恨水的吐槽。 “你没混过夜店，没去过夜总会，没逛过酒吧啊？” 韩美玉瞪大好奇的眼睛，摇了摇脑袋。 那单纯的眼神，不禁让张恨水开始怀疑人生。 “没去过，那是什么地方？” 张恨水很是无语。 咔嚓—— 突然，走廊旁边的一扇门被推开。 一个裙子被撕扯得破烂的女人，赤着脚惊恐地跑了出来。 “把她给我逮回来！” 房间内，一个男人怒吼。 那女生用求助般的目光看向张恨水：“救我......” 但很快，她的头发就被身后的男人扯住。 那是一个赤着上半身的中年人，肥硕的身体，还有淫邪的眼神，看得出，他在这里彻底释放了天性。 那男人也好奇地看向张恨水。 张恨水连忙搂住韩美玉，并且做出一种要亲吻的姿势。 韩美玉害怕极了，不敢再睁开眼睛，任由张恨水摆弄自已。 “呵呵，哥们儿，你那妞不错啊，待会我们换着玩儿！” 那男人淫荡地笑了笑，便拽着女人的头发走进了房间。 张恨水瞬间松了口气。 侧头看去，一旁的韩美玉居然流出了眼泪。 她微微张开嘴，声音颤巍巍的...... “刚才......那女生......我认识......” “好像是隔壁......班的......” “她跟周芹一样......都是贫困生......” 听到这个信息，张恨水的脑袋里似乎明了起来。 为什么自已刚来的时候，张娇警告自已，不要打贫困生的主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62 他到底是什么人 韩美玉似乎看见了肮脏的现实。 哪怕仅仅只是掀开桌布看见了一角，她的心灵也遭受着极大的冲击。 现实社会，比学校残酷得多。 这一刻，她也仿佛明白过来，自已这种人，跟刚才那位被扯着头发拉进包间的女生，今后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喂，你怎么了？” 张恨水见韩美玉整个人呆住，不由得用手摇晃了一下她。 “我想回去......我想离开这里......” 此刻的韩美玉，觉得无聊的教室，监狱一般的宿舍，简直就是天堂。 “我要学习！” “我不要待在这里！” 韩美玉自言自语地说着，回头就要往回走。 可是通往上边的台阶，却突然传来影子。 张恨水意识到，自已下来这么久，上边的人应该有所察觉。 现在原路返回，就是找死！ 他只得强行拉着韩美玉往走廊深处走去。 “怪不得周芹那么内向......在教室里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话。” “怪不得她半夜总是消失，很晚才回宿舍......” “怪不得.......” 韩美玉结合这里看到的环境，似乎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东西。 不过据她所知，每个班级里，似乎都有像韩美玉这样的贫困生，怪不得这些贫困生的性格都出奇地相似。 原来她们背地里，都被逼得看这种事儿。 越往走廊深处走，左右房间两边的惨叫声，就越发明显。 “让你脱，你就脱！” “你以为你还是学生啊？” “学生怎么了？在老子面前一样得服侍我.......” “臭婊子，让你装清纯......” 各种污言秽语，如同精神攻击般，冲击着张恨水跟韩美玉的耳朵。 这里比普通的娱乐场所还要乱。 哪怕是蓉城最黄最暴力的娱乐场所，也是有规矩的。 客人不能无故伤害技师。 就算你是最底层的技师，也得自愿进来赚钱才行。 可是这种地方....... 就好像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 来这里的客人，可以完全发泄内心变态的情绪。 而且供他们发泄的对象，还是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学生。 若不是张恨水见过太多社会阴暗面。 或许他的内心也会崩溃。 终于，在忍耐着行走了一段时间以后。 终于来到了地下ktv的正门。 那是一扇厚重的铁门，暴露在一台监控之下，虽然没有人去把守，可那铁门的材质和厚重程度，看着就让人没有打开的欲望。 那绝对不是，可以依靠暴力就撞开的铁门。 跟银行保险柜的门一样，结实，沉重，像一坨巨大的金属方块。 咚咚咚—— “开门，查房！” 后边儿，突然传来声音。 学校里的人，应该知道自已溜进来了，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排查。 韩美玉的心情也越发地紧张。 因为她觉得自已如果被抓住，也会跟这里的女生，落得一样的下场。 就在他们无可奈何的时候。 前方那厚重的铁门，居然打开了。 嘀嘀嘀—— 地下停车处内部。 张蓝在铁门的密码锁上按下了一连串密码。 地下ktv就只有两个入口。 第一个是学校内部的保安亭。 第二个就是这里的地下停车场。 张娇此刻正带着人从里边儿搜索，自已则从外边儿开始排查。 或许是因为事发突然的缘故。 又或许是因为张蓝觉得这里是他的地盘，所以身边就没有带打手。 周芹自杀的事儿，让他的脑袋乱作一团麻。 现在ktv里又混进去一个麻烦的人。 他满脑子都是这些烦心事儿。 咔嚓—— 随着铁门缓缓打开。 张蓝抬头看去，一张眼熟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那是一个年轻人，而且是自已今天早上刚刚见过的年轻人。 “晚上好，张校长！” 张恨水主动招手给张蓝打了个招呼。 张蓝拍着脑子，回忆他的名字。 “你是......那个谁？” 张恨水连忙看了一眼张蓝的身后，他居然没有带打手。 “你忘了？咱们是本家啊！” “你还收了我一万块钱呢。” 张蓝一下子记了起来。 “嗷~张恨水！” 只可惜，这大概是他今天晚上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 张蓝刚刚吐出“张恨水”这三个字，紧接迎来的就是沙包一样大的拳头。 一个快速而有力的刺拳，精准地打在张蓝的下巴处。 张蓝只感觉脑袋一晃，身体瞬间失去了知觉。 “你......对他干了什么？” 身后的韩美玉十分吃惊。 张恨水这家伙，打人似乎只要一拳。 跟一拳超人似的。 张恨水一边牵着韩美玉往外走去，一边解释。 “人在打架的时候，得好好保护你的下巴。” “当拳头击中你下巴的时候，力道会传递到你的脑袋里从而引起脑震荡！” 韩美玉看着张恨水的背影，心里默默敬佩起来。 这个男生的一举一动，包括打架的方式都那么怪异。 “喂，你压根不是普通学生对吧？” 终于，韩美玉意识到了这一点。 张恨水没有说话，摸着黑跑出了地下停车场。 外边，刚好是学校围墙之外。 他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型通讯器。 “雪霏，快报警，我在高级职业学校.......” ...... 半个小时后，一个个穿着浴袍，浑身酒气的中年老男人，抱着头从里边排队走了出来。 外边，停靠着七八辆闪着红灯的警车。 韩美玉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坐在一辆警车的副驾驶上。 她的心情，虽然缓和了许多。 但却多了几分好奇。 抬头望去，张恨水正在跟一个警察轻松地讲解着什么。 那游刃有余的神态，完全不是一个学生所具备的。 “你好，我是刑警队的尚武，你就是韩美玉对吧？” 突然，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官坐上了车。 韩美玉作为知情人，也得去警局做笔录。 “张恨水都跟我说了，你把你了解到的简单说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尚武翻开笔录，打算开始记录。 韩美玉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张恨水。 “你跟他.....早就认识吗？”韩美玉发问。 尚武抿嘴笑了笑：“那小子啊......我早就认识。”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尚武仔细想了想，然后回答道：“一个好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63 赵威变了 “我就纳闷了，怎么这些候选议员，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难道新制度改革，就是为了让这群人渣跳上来兴风作浪吗？” 唐龙拿着手机，看着金羊区又一个候选议员张蓝出事儿的新闻。 心中不由得感叹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若不是有人曝光张蓝，强迫贫困生去卖，鬼知道他还会装多久。 “那这么说，我也有可能被挖出黑料来，然后取消我的竞选资格咯！” 一旁，沈墨听后，脸上略带兴奋。 他巴不得自已最后会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被取消选举权以后，老老实实回山里当一个清闲的小道士。 唐龙却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墨。 心里很是好奇：“嘶~你有什么黑料啊？” 对啊，我有什么黑料呢？ 沈墨开始思考。 “我亲爹是毒贩！” 他连忙说道。 “可是你大义灭亲了啊！” 唐龙补充起来。 “我是黑社会！” 沈墨又立即说道。 “可你没做过什么收保护费，贩毒的蠢事儿啊？” 唐龙又补充道。 “我.....我是个混蛋......” 沈墨有些急了，说出了自已的代名词。 唐龙再次笑了笑。 “如果你是混蛋，那天底下就没有几个好人。” 沈墨想要反驳，但却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说明。 他的善良，是有目共睹的。 善良到做一个混蛋，都不够格。 想到这里，他有些赌气地抱着脑袋，对于他来说，候选议员这个身份，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难道......真的要我去参选议员吗？” 沈墨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排名。 张蓝被取消候选资格后，他便顺位来到了第三名！ 已经晋级前三了！ 再这样一路狂飙下去，他成为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对面，唐龙似乎显得很高兴。 他早该清楚，沈墨就是适合走仕途。 从区域议员，到城市议员，最后到副市长，甚至是市长。 不用考公务员，不用在底层经历长达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历练。 也不用去迎合上下级的脸色，不用看领导的喜好。 从根本上，杜绝了贪污和腐败。 一旦有黑料，甚至是做到不符合民意的地方，就会立即撤销议员的身份。 这种制度，的确很适合当下的蓉城。 “既然有那么多选民支持你，你就应该当这个议员。” “再说了，你当议员，比别人当议员更加令我放心！” “因为我对你，是知根知底的！” 沈墨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不想再跟唐龙聊天，此刻他只想找个人发泄一些内心的无奈。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内突然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只见赵威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低着头走来。 唐龙看见赵威，心中一阵惊喜。 他指了指赵威：“诶！赵威现在跟你一样，也是候选议员！” “他是郫郊区的，而你是金羊区的。” 什么？赵威也成了候选议员？ 沈墨心中吃惊。 这下子总算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 他走出门，连忙朝赵威挥了挥手。 心里也一下子开朗了起来。 誓要把这些天积压的苦楚，全部倒出来。 然而赵威的兴致和情绪，看上去不太高涨。 在瞅见沈墨的时候，竟然眼神有一些恍惚。 这些天，他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单纯的他，整个人好像历经了一边血的洗礼。 眼神，也没有之前那般清澈了。 “沈墨先生.......” 赵威愣了一下，还是主动打招呼道。 毕竟当初第一个信任自已，帮助自已的人，就是沈墨。 “赵威，你也是候选议员？” 沈墨走过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很好奇，成为候选议员之后，赵威的生活有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可是一提起“议员”这两个字，赵威的眼神就开始躲闪。 好像他做了什么坏事儿被发现一样，心虚。 “怎么样？你不再是那个依靠捡垃圾维生的赵威了，现在成为候选议员，是不是觉得生活有哪里不一样？” 比起自已，沈墨的心里其实是支持赵威当选议员的。他看待赵威，就好像唐龙看待自已一样。 那是对一个人内心品质的绝对放心。 “生活上.......哪里不一样？” 赵威的脑袋里开始止不住地回忆。 他没有办法再融入工地。 没有再融入到普通工人当中。 因为自已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 特别是那些有心之人。 就好比赵经理跟小蜜蜜。 他们或许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帜接近你，等你彻底进入他们的陷阱过后，再撕破脸皮。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当这个候选议员.......” 赵威说出了一句很沉淀的话语。 深沉到，压根不像是他说出来的一样。 沈墨虽然深有同感，但却有些担忧。 因为他能明显从赵威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浓浓的忧郁。 这些天，赵威一定是经历了些什么。 他不由得伸出手拍了拍赵威的肩膀。 “赵威，出什么事儿了？” “有要帮忙的地方，你就说句话。” 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赵威愣了一下。 小尾巴出事儿的时候，他怎么没有想到，要找沈墨帮忙。 可是现在，找他还来得及吗？ 赵经理跟小蜜蜜，尸体都凉透了。 自已的背后，有了一个新的支持人。 他能跟沈墨说这些吗？ 犹豫了一下，赵威还是摇了摇头：“没......我没事儿。” 他知道，自已已经不清白了。 他跟沈墨完全是两路人。 “我是来找唐龙先生的，想要找他确认一下。” “我的选票是不是第一名？” 第一名？ 沈墨心里稍微震惊了一下。 赵威的选票，居然冲上了郫郊区的第一？ 他比自已更加有可能当选议员啊！ 屋内，唐龙也循声赶来，他很高兴地大笑道。 “哈哈哈——” “恭喜你啊，赵威。” “你小子运气可真好。” “郫郊区的其他几个选票高的候选议员，不是出国了，就是生病了，结果你成为了顺位第一......” 一旁的沈墨听后，背后有些发凉。 赵威却表现得很淡定。 仿佛这些事儿，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那我要保持到什么时候，才能当选议员？” 赵威继续发问。 语气当中，带着一丝丝急躁。 好像，他要急不可耐地当选这个议员一样。 唐龙低头看了看时间。 表情也认真起来。 “快了，所有的竞选，到这个月底就能结束了。” “我们计划，在年底，用新制度选举出一个新的市长出来。” “对了，你现在可以回去准备你的执政策略和理念，比如你是工会会长，你可以把强制工厂执行八小时工作制，写入宪法当中。” “当作你的执政理念。” 赵威听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制定自已的理念。” 他说完，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了解完议员竞选时间过后，便扭头离开了。 连叙叙旧，抒发心情的时间都没有留。 沈墨看着赵威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他有什么不能言语的心事儿。 “唐龙，我怎么觉得赵威变了.......” 沈墨有感而发。 唐龙却觉得没什么。 “人都会变的，赵威又不是傻子，他心里有变化很正常！” “毕竟他可是郫郊区，最有希望当上议员的人。” 是这个样子吗？ 沈墨勉强接受了唐龙的解释。 可他的眼皮，却一直在跳动。 总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笼罩着自已。 院门外，一辆黑色的奥迪摇下车窗，后座的位置，一张女人的面孔出现在了赵威的眼前。 “问清楚了。” “月底我就能当选议员。” “现在要做的事儿，就是制定我的执政理念。” 赵威如实地朝女人汇报。 好像这个女人，是他的领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64 不是利用是合作 “我帮你扫清了一切障碍，这个执政理念是不是应该按照我制定的来？” 黑色的奥迪车上。 跟赵威并排坐着的女人，身形看上去比赵威还要魁梧一圈。 赵威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已现在是教母的傀儡。 是她弄死了小蜜蜜。 还收拾了赵经理。 并且把赵经理偷拍的小视频，全部删除。 而且自已的那些竞争对手们，也都遭到了教母的毒手。 她是个游走于规则之外的女人。 但似乎也有兴趣，玩一玩这个“议员”游戏。 由于她的身份特殊，或者说，更喜欢躲在阴影里。 所以并没有站在明面上竞选议员。 而赵威，就是她最好的傀儡之一。 “我是工会会长，其余的法案你怎么制定都可以，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对工人友好一点......” 赵威实诚地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比起议员这个身份。 他更加在意的是“工人”是工会会长这个职务。 虽然工会不会给自已发工资，虽然这个工会会长也没有实质性的权力。 但他混迹于劳动人民群众当中。 心里始终放不下这群，最底层，最苦命，同时也是最善良的一群人。 “我......不能忘本！” 赵威捏紧拳头，紧紧咬着牙齿，似乎在发某种毒誓。 一旁的教母看后，忍不住笑了笑。 “呵呵.......”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奇怪......” “都是要当议员的人了，却还惦记着工会会长的职务。” “议员的权力，可比会长大得多。” “难道你不想，玩一玩更大的游戏吗？” 赵威的身上，有一股执著的憨劲儿。 并且他没有什么欲望。 明明是工会会长，却不收取任何会费，而且还经常亲自跑到工地上当力工。 他还挺知足。 教母也是在现实当中，第一次看见这么怪的人。 “我没有文化，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自然也不会人模狗样地站在舞台上去操控权力。” “我只想让我的工人兄弟，吃的饱饭，做完工能按时拿到工资就行了。” “要玩更大的游戏......教母，那你还是自已去吧，我没有任何兴趣。” 教母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该说这个人傻呢，还是没有悟性呢。 不过她的心里，也做出了一部分妥协。 “放心，有关工人的法案，你自已制定。” “我的着重点，主要是放在弃婴身上。” “你知道全世界，每天有多少人，会在垃圾场，医院，甚至是学校门口，亲手丢掉自已的孩子呢？” 说到这里，教母的情绪也稍微有些激动。 她的性格虽然比男人更加刚强。 可是说到底，她的内心，依旧是一位母亲。 而且是一位有爱的母亲。 她实在是看不惯，那些丢弃孩子的人。 “这个社会，应该给当父母的人，进行严格筛选。” “不能随随便便，让一对情侣当上父母。” “我想创造的世界，是穷人，烂人，懒人，没有生育权的世界。” 这就是教母的愿景。 毕竟在这个社会当中。 底层的家庭里，无不充斥着，穷人，烂人，懒人。 如果给他们做了“人工绝育”，那社会环境会好很多。 每一个孩子，都出生在温暖幸福的家庭里。 没有孩子再被遗弃。 教母的话，虽然让人觉得有些极端。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至少赵威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教母要利用自已，出台一些利于她自已的法案。 让权力，都变成她口袋里的东西。 “可是......议员又不是神仙？” “我要怎么控制别人的生育权？” “难不成，我还要把底层的男男女女互相隔离起来？” 赵威不解。 生孩子，毕竟是人的天性。 任何一对男女，只要有情欲，不需要学习，都能产生孩子。 减少生育率这种事儿，具体应该如何操作呢？ 教母自信地笑了笑，仿佛她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矛盾是一个好东西！” “社会矛盾，阶级矛盾，男女矛盾......” “总之，我的事儿，你用不着关心，你的事儿，我也不会插上。” “我不会控制你，我只是跟你合作。” “明白了吗？” 教母再一次重申了自已跟赵威关系的定位。 不是上级对下级的控制。 而是合作。 赵威的内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忧郁的眼神，逐渐有神起来。 他侧头朝教母看去，这个强硬的女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人嘛。 一股特殊的好感，在他心里萌发。 ...... “我没有杀她啊！” “周芹是自杀，关我屁事啊！” 自从高级职业学校的地下ktv被发现以后，张蓝就被拘禁了起来。 不过更加夸张的是，尚武还在他们的学校里发现了一具女学生的尸体。 根据法院诊断，那女生的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 而张蓝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报警。 就是为了，保住他身为候选议员的名声。 尚武心中觉得气愤。 这种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居然敢在电视上妄称自已为“教育家”？ “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要把尸体藏起来？” “我问过你们学校的保安科了，他们说是你命令他们不要通知任何人的，说是随便找个焚化炉赶紧烧了，不要惊动警察。”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原本是组织卖淫罪，现在又加了一条涉嫌谋杀罪。 张蓝的议员生涯，算是彻底结束了。 张蓝的嘴巴依旧严实，他将双手握在栏杆上，用一种表演式的冤屈，朝天呐喊。 “冤枉啊！” “老天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我可是一位......想要改变蓉城教育体制的好校长啊！” 都混到看守所里了，还不忘给自已的脸蛋上贴金。 尚武白了一眼这个混蛋。 心里也很是无奈。 低头看去，桌上摆放着周芹的死亡诊断。 死亡原因其实并不是高空坠落，而是坠落之后骨头断裂刺进肺部，导致窒息出血。 也就是说，在她坠落之后的半个小时内，其实是有抢救时间，能把她救活的。 可是张蓝并没有这样做。 “放我进去，我有急事儿！” 审讯室的门外，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尚武回过头去，只听见张恨水那急切的声音。 “我是来递交证据的！” “我有证据！” 证据？ 尚武瞬间来了兴趣。 他主动起身，打开了审讯室的铁门。 门外，张恨水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是粉色的，很显然这个本子是一个女生的物品。 张恨水愤怒地朝审讯室内扫去。 一眼就看见了张蓝。 他大踏步地上前走去，嘴里质问道：“张蓝，你告诉我，你跟周芹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张恨水的心中。 周芹是个文文静静，老实善良的孩子。 她平时不吵不闹，总是在自已的座位上写着什么东西。 也正是因为张恨水观察到了这一点，在听说周芹跳楼自杀以后，他便开始调查。 他很好奇，周芹这么沉默的人，究竟写了些什么。 最终，他从周芹的抽屉里，找到了这个笔记本。 “我跟她还能有什么关系？” “我是她校长，她是我学生啊！” “就这么简单！” 张蓝理直气壮地回答起来。 他现在也面临一堆的指控。 如果再把周芹的死，揽在自已的身上，那他这辈子就别想从牢里出来了。 张恨水气得手都在发抖。 他颤颤巍巍地翻开周芹的笔记本。 随手翻开的一页，里边记录着她密密麻麻的心事儿。 张恨水简单念了一段。 “我的宝宝已经被校长带走103天了，我很想给他取个名字，但校长不让，说这样会影响福利院的评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65 来者不善 原来周芹独自一人在教室里写的东西。 大半是对她孩子的思念。 而那个孩子，是她16岁跟张蓝生下来的。 “你们污蔑！” “你们这是诽谤！” “我怎么可能跟我的女学生生孩子？” 面对铁一样的证据。 张蓝瞬间乱了阵脚。 他开始变得大吼大叫，明明刚才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此刻却颤抖得直冒冷汗。 “我能进去揍这个混蛋吗？” 张恨水咬牙切齿，拳头捏得跟石头一样硬，若不是张蓝被关在里边儿，他很可能直接扑上去对着他的脸一顿乱捶。 尚武连忙拦着张恨水。 “别做傻事儿。” “你提供的证据，已经能让张蓝在里边儿关一辈子了。” “让法律去制裁他吧。” 张恨水无语。 周芹被这个混蛋欺负的时候，法律又在哪儿呢？ 法律就像阳光，明面上的地方都能照亮。 但阴暗的角落呢？ 那个地方会有阳光吗？ 就连张蓝这种人，都能去竞选议员。 而且票数还不低。 议员制度，真的能改变蓉城吗？ 确定这是议员大选，不是混蛋大选？ 张恨水虽然不懂政治，更不懂律法，但他懂人性。 一个掌握了权力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已私欲。 不过好在，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沈墨。 他很庆幸，自已把沈墨推上了议员大选之上。 而且票数还不低。 现在排在沈墨前面的，只有两个人了。 搞定了他们，沈墨当上议员的事儿，就是板上钉钉。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千万不能出错。 张恨水心里越是这么想着，意外就来得越快。 他刚刚走出审讯室。 张雪霏就打电话过来。 “有人来做客了。” “是吴芳和曹旺。” 吴芳？ 曹旺？ 乍一听，这两个名字无比陌生。 可是张恨水的脑袋里，顿时浮现起议员大选的排名名单上。 这两个人，不就是金羊区的第一和第二名吗？ 法院院长吴芳。 玻璃大王曹旺！ 他们怎么会来找我呢？ 张恨水不敢怠慢。 脚步飞快地朝着自已公司赶去。 ...... “喝咖啡还是喝茶？” 饿了吧，董事长办公室内。 身为副总的张雪霏，此刻化身为服务员，手里托着盘子，上边装着茶水和咖啡。 “我喝咖啡！” 一个戴着方框眼镜，看上去无比文雅的中年女士，主动举起了手。 那女人面容十分年轻，完全看不出，已经是快退休的年纪。 衣服穿着也无比朴素，脚上的平底鞋甚至还脱胶，身上的宽松衬衫旧得脱色。 很难想象，这个女人就是金羊区声誉最高的法院院长，吴芳。 “那我喝茶吧。” 吴芳旁边，一个男人礼貌性地笑了笑。 他躺坐在凳子上，腹部完全隆起，膨胀的肥肉将衣服都撑大了起来。 最令人深刻的还是他那张奇丑无比的面容。 眉毛，眼睛都不对称，鼻子完全坍塌下去。 不禁让人联想到《指环王》里边儿的兽人。 可此人再丑，张雪霏也不敢轻视。 因为他就是号称“玻璃大王”，将生意扩展到国外的曹旺。 他的事迹，还上过中央电视，算是老一代企业家的佼佼者了。 “你们张总，真是年轻有为啊，听说今年还不到三十岁。” 曹旺环视了一周之后，心中不由得发出感叹。饿了吧的规模，在蓉城直逼美团，外卖行业又是朝阳企业，未来有很大的潜力和价值。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能把公司干到这一步，拥有稳定的客户，公司规模至少有200来人，还有数千甚至是数万的外卖员，那可以堪称商业奇才了。 面对曹旺的夸赞，张雪霏依旧谦虚地笑了笑。 “我们张总，只是运气好，赶上了时代的机遇。” “不像您，是脚踏实地，真正从艰苦年代一步一步做起来的。” 曹旺听后，摇头笑了笑。 他知道，在社交当中，吹捧年轻人，是一步试探。 如果受到吹捧的年轻人，骄傲自大，那么这个人就没有继续深交的潜力。 如果一个年轻人，被吹捧了，还能保持谦虚，不骄不躁，反而还反身夸赞其他人。 那说明他的内心，很有城府。 曹旺刚才，就是在这样试探。 虽然没有见到张恨水本人。 不过张雪霏是张恨水身边的左右手。 她的水平，其实也就代表了张恨水的水平。 既然张雪霏应对别人的吹捧，都能如此游刃有余，说明这个张恨水的确不简单。 “我听说，你们张总，给每个外卖人员都上了社保？” “这是真的吗？” 曹旺试探完，一旁的吴芳又开始试探了。 这些老年人的每一句话当中，都带着钩子。 一旦你没有注意，就落入了他们的陷阱里。 “是真的，只要是在我们饿了吧长期跑外卖的人员，都能参保，而且是按照社会最高比例来缴。” 吴芳听后，兴奋地搓了搓手。 “那他......一定很有钱吧？” 说完这句话，吴芳特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曹旺。 曹旺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躲闪开来。 “这不是有没有钱的事儿，这是责任的事儿。” “一个外卖员背后就是一个家庭，他们年轻的时候靠体力吃饭，老了总不能被抛弃吧，所以给他们买社保是对他们的一份保障。” 吴芳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也点头同意起来。 “其实一家企业，最重要的不是纳了多少税，更不是创造了多少gdp，而是吸收了多少就业人员，创造了多少岗位，当然，最重要的是，能养活多少员工。” “缴纳社保，虽然是劳动法规定，可是又有多少企业能遵守呢？” “您说是吧，曹总。” 曹旺那张丑陋的脸上，瞬间脸红。 他知道，吴芳这是在点自已。 曹旺的生意做得很大，工厂都开到美国去了。 可是不到半年，美国的工厂相继倒闭，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不尊重工人。 强制加班，没有社保，制造工人内部矛盾，后来被那边的工会驱赶回国。 丑态百出，还说这不是他的错，而是美国人娇生惯养，不像国人吃苦耐劳。 就在办公室内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之时。 张恨水恰好赶了回来。 咔嚓—— 张恨水扭开门把手，嘴里也大口喘着气。 一路上，他都是小跑着回来的。 生怕怠慢了这两位贵客。 “吴院长，曹总，这位就是我的老板，张恨水，张总了！” 张雪霏立即朝吴芳跟曹旺介绍起来。 张恨水也很礼貌地上去跟二人握手。 他那张年轻的面孔，着实让吴芳和曹旺吃惊了一番。 “天呐，你怎么这么年轻啊？” 吴芳望着张恨水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不由得感叹起来。 见多识广的曹旺，也不由得惊讶。 “真是年少有为！” 一时间，张恨水被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论资历，这两位属于自已的爷爷奶奶级别的。 他站在二人面前，跟个新兵蛋子一样拘束。 “怠慢，实在是怠慢，我不知道二位要来做客，我有罪！” 张恨水羞愧地自责。 不过他的心里也很好奇。 吴芳和曹旺，怎么会来自已这边呢？ 只见他们两个的眼神，继续望着门边。 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直到张雪霏出门把门关上之后，吴芳跟曹旺才不解地互相看了看。 “诶？沈墨怎么没来？” 曹旺不由得发出疑问。 张恨水也瞬间意识到，这两人根本不是来见自已的。 而是来见沈墨的。 因为自已的外卖软件，全部都是给沈墨拉票的广告，所以导致他们认为自已是沈墨背后的支持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66 议员的理念 “我实话实说了吧。” “我们三个，是最有可能成为金羊区的议员人选。” “所以我来这里，只想问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你们的执政理念。” 吴芳显得很严肃。 她来自体制内，又在司法机构工作多年。 明白这项工作，对于蓉城来说有多么重要。 曹旺是个商人，并且是个看重利益的商人。 当他有了权力之后，也会跟做生意时一样，只看重利益吗？ 而沈墨呢？ 吴芳倒是听说过他不少事迹。 听说他是个有情有义的江湖人士。 可再讲义气，也跟当官摸不着关系。 当官讲究的是什么？ 是维护上下级的和谐。 一个商人。 一个江湖大哥。 能当议员吗？ 吴芳的内心，是持否定态度的。 今天她组这个局，特地带着曹旺来张恨水的办公室里，就是想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自已当了这么多年的法官。 穷凶极恶之人，她见过。 悲天悯人之人，她也见过。 并且自已从来都没有看走过任何一个人。 她就是想见见沈墨。 “沈墨他......” 张恨水只感觉头皮发麻。 替沈墨拉票，完全是他自发组织的。 或许沈墨本人都不晓得呢。 “他暂时不在......不过你们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一样的......” 面对两个前辈，张恨水的额头和手心都在冒汗。 他真的能替沈墨做这样的决定吗？ 吴芳听后，也没有多问。 她瞅了瞅一旁的曹旺，率先说出了自已的执政理念。 “先提前说一句。” “如果你们两个有比我更加先进，更加合适的想法，我自动退出！” “我愿意把机会让给更有才华的人。” 吴芳的话，让曹旺跟张恨水都很吃惊。 “这次大选，表面上虽然是比票数，看人气，但是在我心中，更高级的比拼是你对这个社会的想法。” “如果你当选议员之后，应该怎么改造蓉城。” “当然，如果你们的想法打动不了我，那我会跟你们竞争到底！”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议员相当于走在改革前沿的人。 他的提案和想法，关乎着蓉城每一个人。 如果思想不过关，的确没有资格当选议员。 好的议员，能让蓉城变得更好。 不好的议员，能让蓉城变成地狱。 曹旺稍微咽了咽口水，屋内的压力，让他想起了当年去美国做生意时候的经历。 自已被各路工会围追堵截。 可即便是那个时候，他依然面不改色。 可是今天坐到这里，他竟然开始有些不安心了。 “咳咳——” “那我就起个头。” 吴芳扯了扯嗓子，又从自已的包包里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稿子。 那稿子不是打印的，而是纯手写，并且纸张泛黄，看得出，她准备了许久。 “第一！司法独立！” 吴芳铿锵有力地说着。 “以前的蓉城，讲人情，讲关系，甚至法官的个人喜好，都能影响案件的判断，我当了三十年的法官，见过各种荒唐的事情。” “司法是保证社会公正的唯一规矩，我希望人民有了矛盾，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找人，不是送礼，不是托关系，而是用法律去解决问题！” 吴芳的话，让张恨水跟曹旺都变得沉默。 她提出的建议，确实是一个议员里应当提出的水准。 特别是张恨水。 他急得抖腿，都没有想到，自已待会儿应该说些什么。 如果他的想法打动不了吴芳，那么吴芳是不会放弃竞争的。 该死！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选票，和挖对手的黑料上去了。完全没有准备执政理念，和社会改革这些问题。 张恨水在心中暗自吐槽自已。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已经败了。 ...... “对了，万一你真的当选议员，你会怎么做？” 改革组的小院子里。 唐龙悠闲地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盖碗茶，整个人看上去清闲无比。 自从沈咪咪改革了制度之后，他的工作量就减少了许多。 现在蓉城所有的焦点都放在像沈墨这样的候选议员身上。 至于大选结束过后，蓉城会变成什么样，他还真的很好奇。 “什么怎么做？” 沈墨一脸懵。 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弄懂，议员这个工作是干嘛的。 唐龙有些吃惊，身体连忙坐正。 “不会吧，你该不会以为议员就是普通的公务员吧？” “你如果当选了议员之后，你会提出什么法案，你的执政理念有哪些，这些都是要说服民众的。” 议员可不是躲在政府办公楼里吹吹空调，拿着纳税人提供的优厚待遇，写写空话大话假话，就能做的职业。 议员要深入民众之中，调取他们的民意，然后提出相应的政策。 除此之外，还要有自已的见解。 沈墨烦恼地抠了抠脑袋。 因为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如果当选议员......那我能辞职吗？” 沈墨憨乎乎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唐龙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不能辞职，更不能摆烂，那么多人选你当议员，你忍心叫他们失望？” 沈墨听后，也点了点头。 说得也是。 但说到底，他对于整个社会的改造，也的确没有任何欲望。 自已当上议员之后，要做些什么呢？ “我想起当初创立袍衣会的时候了。” “袍衣会，替天行道.......” “当时有不少人找我帮忙，都是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儿，不过他们找我的原因，只为一件事......” “那就是讨回一个公道！” 唐龙听后，心中甚是不解。 “那他们为什么不报警呢？” 比起找黑帮，找警察更加有用吧。 毕竟唐龙是当过警察的，他自认为，自已能替别人讨回公道。 但沈墨却摇了摇头。 “一个酒鬼老公，每天回家虐待儿子老婆，可是在外人却装作一副老实人的模样，你们警察会管吗？” “就算受虐待的妻子忍不住报警，你们也会当作是家庭矛盾，随便调解调解就行了。” “等警察走后，酒鬼老公依旧虐待他的老婆和儿子.......” 唐龙沉默了。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 大部分的警察，只是维持治安，管理刑事案件。 像家庭矛盾这种事儿，不归他们管，而且也没有时间去管。 但街道办，妇女协会这些组织，基本上都是吃白饭的，更加管不着。 这个时候，你听说隔壁街道有个威望很高的人，并且大家都害怕他，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吓住别人。 你会不会找他帮忙？ 所谓替天行道，压根就不是什么要造反的意思。 而是去管理那些司法漏洞下看不见的阴暗地方。 “你的意思是.......你当选议员后，要延续袍衣会，管理这些普通人不屑于管理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唐龙有些惊讶。 在他心中，有抱负的议员，眼光都很大。 比如改革教育，改革司法，甚至是改革经济。 可是沈墨的报复，却是管理家长里短。 “这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这是公道！” 沈墨严肃地更正了唐龙的说法。 “有些坏人，法律惩治不了，就需要公道去治理！”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说蓉城有两套律法，这第二套律法就是公道！” “坏人，是没有定义的，不是说不犯法，他就是个好人了，你明白吗？” 沈墨知道自已来自于哪里。 他的酒鬼养父，他的毒虫母亲，他从小生长在肮脏阴冷的环境里。 如果那个时候，有公道！ 有人替他做主，有人把他从那样的家庭拯救出来，他或许会成为一个更加有用的人。 他小时候，就是因为没有“公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67 退出竞选 “我的提案是，出口税务的统一。” “我们的玻璃，出口到韩国，日本，美国，每个国家的税务都不一样，弄得我们很麻烦。” “当然，这不仅仅是我一家企业的问题，而是所有出口企业的问题。” 饿了吧董事长办公室内。 曹旺提出了自已当上议员之后，要提出的法案。 他跟吴芳一样，似乎暗自里都准备得很充分。 提出的意见，也都能多多少少改变这个社会。 而一旁的张恨水，越听心里越是觉得尴尬。 我呢？ 我要替沈墨说些什么呢？ 该死，我最近一直都没有见过沈墨。 鬼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曹旺说完，跟吴芳一起好奇地望向了张恨水。 心里都在期待着。 期待着沈墨这个人，会提出什么样的法案来。 “呃——” “你们饿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们点些吃的，呵呵.......” 就在气氛最尴尬的时候，张恨水说出了一句最尴尬的话语。 房间内顿时冷场起来。 吴芳显得有些生气。 因为他们此刻畅聊的话题，可是十分严肃的。 她甚至把自已多年的司法经验，都分享了出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张恨水怎么能不讲讲自已的心里话呢？ 竟然还在聊什么吃的？ 吃饭难道比改造蓉城更加重要吗？ 咔嚓—— 身后，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只见张雪霏露出了半个脑袋来，里边儿的情况她早就通过监控得知。 知道自已如果再不来救场，张恨水很可能会极度尴尬死。 “张总，打扰您一下，有急事儿.......” 听到这句话，张恨水瞬间松了口气。 只得抱歉地朝吴芳跟曹旺点了点头，然后迈着快速的步伐走出了门。 “完蛋！我该怎么说？” “你赶紧给我找两篇有关议员提案的论文出来，我试着背下来，然后进去糊弄糊弄他们。” “这两个人，居然临时跟我玩这一套.......” 作为张恨水的视角，吴芳跟曹旺就是临时来找麻烦的。 可是张雪霏却犹豫了。 他的眼神也很认真。 “张恨水，你该不会把这一切都当成了一场选票游戏了吧？” “议员法案，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在国外待过的张雪霏，自然了解议员制度。 虽然国外的议员，也有不少被财团操控的傀儡。 可还是有不少优秀的政治家，提出了改变社会的法案。 他不喜欢，张恨水把这种事儿，当作儿戏一样看待。 张恨水无语地看向张雪霏。 发现张雪霏的眼神，竟然跟吴芳他们一样。 认真当中，透露着一股执着劲儿。 那种执着，不是对权力的渴望，而是真心出于对社会改革的愿景。 没有任何杂质。 只是一种十分纯粹的感情。 这一刻，张恨水的心里开始有些慌张了。 因为刚才在办公室内，听了吴芳跟曹旺的政治改革理念。 他的心里明白。 其实这两个人，比沈墨更适合当这个议员。 他们跟张蓝和邱杰不一样。 心中都没有欲望。 吴芳的脚上甚至穿着脱胶的皮鞋，可眼神却无比透亮。 而曹旺更是不渴望物质，他的玻璃产业，每天能为自已赚多少钱。 他当议员，也纯粹是为了改善经商环境。 “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雪霏开始变得扭扭捏捏起来，似乎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心里话都给说出来。 张恨水带着丝丝烦躁地点了点头。 “说吧，没啥不能说的.......” “你没有经过沈墨同意，就私自给他拉票，是对沈墨的不负责。” “你压根没有弄懂议员是个什么职业，就把沈墨捧上去，是对整个蓉城不负责。” “我想劝你放弃.......” “别再竞选议员了。” 放弃？ 张雪霏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张恨水十分不解地看向她。 但是张雪霏却又补充说道。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跟张蓝，和邱杰那种人很像......” 这句话好像一支利箭，刺穿了张恨水的心脏。 他只感觉心头咔嚓一声，自已的心脏碎了一地。 张蓝，邱杰之辈，是什么人？ 忘恩负义，不择手段，被欲望给吞噬的奴隶。 自已居然跟这种家伙，是一路货色？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跟他们可不一样！” “我......” 张恨水想要解释，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你告诉我，你帮着沈墨竞选议员，究竟是为了让蓉城变得更好，还是为了你个人的私欲。” “沈墨当选议员以后，对你是最有利的。” “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竞选议员的，对吧？” 权力，从来都不是为了某个人的欲望而驱动。 如果你抱着这样的想法，跟贪官没有什么区别。 张恨水也不再辩解了。 张雪霏把她内心的想法剖析得很正确。 虽然张雪霏应该站在他这边的，可是做生意，跟搞政治完全是两回事。 生意上你可以动用歪心思，但政治上你动了歪心思，那就毁了一辈子！ “回去跟吴芳和曹旺说实话吧。” “说你对政治一窍不通.......” “至少在我心里，你还算是个坦荡的人。” 张雪霏拍了拍张恨水的肩膀，帮他做下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真的不帮沈墨竞选议员了吗？ 真的要放弃了吗？ 张恨水的内心，无比纠结挣扎着。 但张雪霏刚才的那番话，也不断提醒着自已。 他压根不是走政治这块料。 深吸一口气，觉得是时候坦白了。 吱呀—— 转身推开门以后，吴芳跟曹旺都严肃地坐在椅子上，眼里也都带着一种期盼。 他们此刻都很期待着张恨水的回答。 希望他能说出一个，全新的改革方向，或者说出他们没有看到的社会问题。 “对不起，我觉得我应该放弃！” 张恨水弯腰朝吴芳和曹旺深深地鞠躬。 吴芳和曹旺都被这一举动惊得不轻。 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张总，您这是.......” 吴芳连忙上去扶起张恨水来。 “我对政治一窍不通，我也提不出任何犀利的法案来，我对改造蓉城也没有丝毫兴趣。” “我帮着沈墨竞选议员，完全是出于自已的私欲。” “甚至沈墨本人，都不知道，是我在暗自给他拉取选票。” 张恨水大大方方地坦白了一切。 张雪霏说都对。 与其临时抱佛脚，找一大堆自已都看不懂的政治理论去忽悠他们，还不如索性承认了。 “我听了吴院长和曹总的政治抱负以后，心里觉得很羞愧。” “金羊区的议员，应该从二位中间诞生。” “我放弃，我退出......” 房间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吴芳跟曹旺都是修养很高的人。 他们的眼神没有任何鄙视和被愚弄了的感觉。 反而因为张恨水的坦荡而高兴。 “我早就听说，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今天看来，的确如此。” 吴芳先是用手拍了拍张恨水的肩膀，心里对他的喜爱，都快溢了出来。 “对了，你还单身对吧？” “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两个对象？” 张恨水愣了一下，脸蛋微微红润。 “我......” 一旁，曹旺也对张恨水充满了好感。 立马抛出自已的资源想要拉拢这个小伙子。 “我认识一家专门生产外卖餐具的工厂，他们家质量不错，价格合理，有时间我介绍他们的老板给你认识认识......” 张恨水只感觉心里暖乎乎的。 有一种被长辈理解关照的感觉。 他不由得回头望去。 只见张雪霏朝自已抛出了一个温暖的笑脸。 看来这步棋，还得听她的。 在这个时候，主动退出，多两个朋友，比多两个敌人更加有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68 重回都市 “想不到这个张总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有魄力。” 公司楼下，吴芳迈着轻松的步伐，面带微笑。 身旁跟着的曹旺，也点了点头。 “这下好了，竞选金羊区议员的，只有你跟我了。” “曹总，从今天开始，咱们也算是竞争对手了。” 吴芳侧头妄想曹旺，虽然目前是曹旺的票数排在第一，但吴芳的内心有把握竞选胜出。 她的改革制度，和政治理念，比曹旺要先进好几条街。 在法院体系待了这么久的她，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当这个议员。 “曹总，真是多谢你了，能从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时间陪着我这个老太婆.......” 这个局，是吴芳组的。 她没有想到，曹旺这么大一个老板，居然应邀了。 可曹旺的表情很奇怪。 一路上，他沉默地走着，不说话，也不表达任何看法。 心里似乎在默默盘算着什么。 走在曹旺身边的吴芳，瞬间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直到曹旺停在了停车场入口处，他侧头看向吴芳。 “我该走了......” 吴芳连忙客气地点头告别：“再见了，曹总！” 曹旺冷着脸，嘴里细微嘀咕着什么。 “应该是我多谢你才对......” 随后，他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吴芳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带着愉悦的心情朝前走去。 周围的街道，路过的行人，甚至是空气中的微风，都是那么美好。 将近六十岁的吴芳，此刻竟然跟个十六岁的少女一样，一边走，一边比划着轻飘飘的舞蹈。 或许在她的心里，早就认定了，自已会当选议员。 可是，就在她走到斑马线等待绿灯时。 拐角的一辆大卡车，失控般地冲撞过来，车头的位置，刚好朝吴芳碾压而去。 滋—— 彭—— 现场发出刺耳的刹车声以后，传来剧烈的碰撞。 现场，除了一条惨烈的血痕以外，还有一只脱了胶的女式皮鞋。 ...... “这下，你就没有竞争对手了。” 地下车库里。 曹旺的双手，几乎是颤抖着握着眼前的方向盘。 他的身后，传来一股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那个声音跟魔鬼一样，逐渐地在引导着自已，不断突破他的底线。 “你......不会把她给杀了吧？” 曹旺嘴里吞吐地说出这句话。 “怎么？她死了，你还会伤心？” “我做事一向很干净，那开车的司机磕了药，背景也很干净，跟你完全挨不着边儿。” 后座的黑影渐渐朝曹旺靠近。 曹旺只觉得脖子冰凉冰凉的。 吴芳死了，他就能稳稳坐上第一。 等到月底，自已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金羊区的议员。 明明刚刚还跟吴芳打招呼告别。 明明刚刚还在办公室内互相倾诉自已的政治理念。 明明还想着来一场公平的竞争。 结果天平，就这样被倾斜了。 “你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曹旺透过后视镜，背后那黑影越来越近，一张戴着面罩的脸，贴在自已的肩膀上，看上去瘆人无比。 “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 “蓉城越混乱，我就越高兴.......”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一双鹰钩鼻，加上一双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睛。 ...... “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搬回金羊区？” 车内，雅纯侧头不解地朝沈墨问道。 对于她来说，上次见到这个家伙，还是很久以前了。 不过今天突然接到沈墨的电话，让她有些急促，但还是放下手中的工作，来接走这个家伙。 沈墨的表情很神秘。 他该怎么解释呢？ 自已是金羊区最有可能当选议员的人选之一。 作为金羊区的候选议员，竟然不住在金羊区？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心境似乎又出现了一丝丝变化。 既然有那么多选票投票给自已，说明他就应该担负这份责任。 不过这些肉麻的话，他是说不出口了。 所以只是慵懒地回答了一句：“金羊区......美食多......吧......” 雅纯听后，心头更加无语了。 “你在这儿没有房子，需不需要我给你一笔钱？” 雅纯是个务实的女人，金羊区是蓉城的主城区，在这里生活需要生活成本。 当然了，沈墨也不是一般人，他的生活质量必须要比一般人好。 “不过租房的话似乎更加方便。” “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大平层，或者别墅要出租的......” 沈墨听见这些话，心头瞬间觉得尴尬。 “雅纯，我什么时候需要靠女人吃饭了？” “我有手有脚的，难道找不到工作吗？” “还需要你帮我租房子？” 沈墨说着，撸起自已的袖口，做出一副很有力量的模样。 但雅纯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沈墨跟现实社会脱节好久了，他能找到什么工作？ 不过自已还是最大限度地尊重他的意愿。 “那生活费我总得给你吧。” 说着，就朝包包里，翻出了一叠现金。 雅纯明白，自已拥有的一切，都是沈墨给的。 只要他愿意，公司的股份，职位，随时能给他准备。 沈墨看着雅纯递过来的现金，本想拒绝一下。 不过他的口袋里的确没有钱。 上次为了救沈笑，他将自已唯一的财产都转让给了教母。 身无分文这个词，算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我只拿这么多，算我借你的。” 沈墨用食指跟大拇指捻了捻，抽出一小叠钱来，然后无比嫌弃地将剩下大部分纸币塞了回去。 仿佛他跟那些钱有仇似的。 雅纯见状，心中也十分无语。 这点钱够干嘛？ “好了，停车！” 突然，沈墨主动喊道。 雅纯朝窗外看了看，这是一条标准的城中村小巷子，里边儿连路灯都没有安装，旁边的危墙上，还画上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你在这儿下车？” 雅纯再次确定地发问起来。 沈墨表现得十分确定。 “对，就在这儿下车！” 可是，距离这里一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家高级酒店，雅纯想着，能暂时让沈墨在那儿对付一晚。 她都提前在软件上订好房间了。 可沈墨却偏要在这种阴暗角落下车？ “沈墨......” 雅纯还想说着什么。 沈墨就等不及了，摇下车窗，直接翻了出去。 “放心，我不是小孩，不需要你来照顾！” 沈墨说完，便快步朝小巷子深处跑了去。 车内的雅纯根本来不及追赶，只得看着沈墨的背影越来越远，心中也越来越无奈。 这个家伙.......究竟又要干些什么？ 她不理解，但这小子，总是能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摆脱了雅纯以后，沈墨感觉浑身自由。 独身行走在小巷子深处，看着市中心破败的老小区，周边的枯木下全是残枝败叶，无所事事的大爷大妈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楼道里飘出浓郁的烟火气。 他的心情，也顺畅了许多。 大隐隐于市，或许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他重回都市，要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租房。 沈墨没有在繁杂的手机软件上，寻找租住的房间，而是像个熟练的租房客那样，朝老小区的保安亭走去。 在那里，能掌握周边小区所有的一手租房信息。 而且没有中介费。 咚咚咚—— 他伸手敲了敲保安亭的玻璃窗。 里边儿穿着制服，叼着烟，手拿报纸的大野，抬头瞥了一眼沈墨。 “大爷，附近有空房子吗？” 沈墨说完，熟练地拿出了一支烟递了进去。 保安大爷看见递过来的香烟，神情顿时缓和了不少。 “小伙子，租房啊？” “你眼光真毒，这附近小区的情况，我门儿清楚，看你这样子，是刚来大城市打工的吧？” 沈墨笑了笑：“是啊，刚回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69 顾小曼 id= "aragrah-0 "排名第二？ id= "aragrah-1 "沈墨拿起手机，看着自已在金羊区候选议员的排名上，又上升了一个名次。 id= "aragrah-2 "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id= "aragrah-3 "毕竟他可是眼睁睁地瞧着自已从第六名，第七名，上升到现在的第二名。 id= "aragrah-4 "而且，他什么都没有做！ id= "aragrah-5 "连出去拉票，宣传自已这种事儿，都没有做。 id= "aragrah-6 "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 id= "aragrah-7 "沈墨的心里开始慌张起来。 id= "aragrah-8 "议员这条道路，可是他从未设想过的啊。 id= "aragrah-9 "咚咚咚—— id= "aragrah-10 "“小伙子，睡了吗？” id= "aragrah-11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id= "aragrah-12 "沈墨连忙收起手机，往门口走去，打开了门。 id= "aragrah-13 "只见刚才楼下的保安大爷，手里拿着一床棉被走了上来。 id= "aragrah-14 "“咳咳咳——” id= "aragrah-15 "门刚刚打开，屋内的灰尘就扬了出去。 id= "aragrah-16 "弄得保安大爷不断捂嘴咳嗽。 id= "aragrah-17 "“你这屋子，快一年没人住了，灰尘漫天，现在这么晚了，也不好打扫......” id= "aragrah-18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棉被递给了沈墨。 id= "aragrah-19 "“要不你去保安亭睡吧？” id= "aragrah-20 "沈墨心中有些犹豫。 id= "aragrah-21 "刚才在楼下租房子，就是这保安大爷推荐自已租这间屋子的。 id= "aragrah-22 "“噢，你不要误会，我老毛病又犯了，得回家吃药，我看你挺实在，所以想请你去楼下帮我看着点。” id= "aragrah-23 "原来是顶岗啊。 id= "aragrah-24 "沈墨没有拒绝，连忙点了点头。 id= "aragrah-25 "毕竟自已将来要当议员，连民众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 id= "aragrah-26 "而且这屋子的确长久没有打扫了，今天晚上肯定住不了。 id= "aragrah-27 "他便搂着被子跟随着保安大爷下楼。 id= "aragrah-28 "“其实也没有多么重要的任务，就是检查检查来往的车辆，给他们登记一下就行。” id= "aragrah-29 "“咱们这个老小区，没有监控，哪家丢了东西，哪家来了陌生人，咱们心里得有个数。” id= "aragrah-30 "大爷一边说着，一边将沈墨带到了保安亭内。 id= "aragrah-31 "里边儿放置着一张躺椅，沈墨躺在上边儿刚好可以休息。 id= "aragrah-32 "“这是我电话，有啥事儿，可以联系我。” id= "aragrah-33 "保安大爷留下一个电话以后，便匆匆地离去了。 id= "aragrah-34 "沈墨心中虽然无奈，但也只好躺在椅子上，当起了临时保安。 id= "aragrah-35 "老小区的街坊邻居，都是跟你自来熟，见过一两次面就拿你当熟人，特别是老年人，平时没人关注他们。 id= "aragrah-36 "让你修个手机，买个菜什么的，一来一回，他们就会拿你当自已人。 id= "aragrah-37 "刚才自已在楼下就是给保安大爷散了支烟，租了个空屋子，他便拿自已当自已人了，竟然放心代替他在这里顶岗当保安。 id= "aragrah-38 "民风，真淳朴啊！ id= "aragrah-39 "沈墨的心里不禁感叹了一声。 id= "aragrah-40 "可是下一秒，一道晃人的灯光，照射到自已的眼睛里。 id= "aragrah-41 "他连忙用手挡了挡，眯着眼朝前瞧去。 id= "aragrah-42 "一辆时髦的敞篷跑车，竟然大摇大摆地要往里边儿开。 id= "aragrah-43 "沈墨伸出头来，喊了句：“麻烦您登记一下！” id= "aragrah-44 "虽然是晚上，但沈墨也能看清楚，只见敞篷车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时髦的女人，他们的距离隔了三四米，但沈墨却依旧能闻到那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名贵香水味儿。 id= "aragrah-45 "那女人没有下车登记，也没有停车的意思，而是象征性地按了两下喇叭。 id= "aragrah-46 "嘟嘟—— id= "aragrah-47 "第一次当保安的沈墨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id= "aragrah-48 "他的脑袋里，不断回忆起刚才保安大爷的告诫，所有过往的车辆，都要在这边儿登记。 id= "aragrah-49 "虽然他只是临时的，但出于责任心，还是得负责一下。 id= "aragrah-50 "“喂，你没听见吗？” id= "aragrah-51 "“下车登记一下！” id= "aragrah-52 "这一次，沈墨吼出来的声音明显用力了几分。 id= "aragrah-53"那辆敞篷车果然停了下来，女人回头，大半夜的，脸上还戴着蛤蟆墨镜，一副拽上天的模样。 id= "aragrah-54 "“你新来的吗？” id= "aragrah-55 "“不认识我？” id= "aragrah-56 "女人带着一种霸道的反问，朝沈墨问去。 id= "aragrah-57 "不过很快，她又明白了什么。 id= "aragrah-58 "“你不是赵大爷？你是......新来的保安？” id= "aragrah-59 "沈墨低头瞅了瞅这副穷酸的模样。 id= "aragrah-60 "他身上穿了件破棉袄，头发也油腻腻的，说他是保安，还算是高看了自已。 id= "aragrah-61 "“不管你是谁，都要来登记一下。” id= "aragrah-62 "“万一小区里，丢了个什么东西，咱们也好有凭证。” id= "aragrah-63 "沈墨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赵大爷说过的话。 id= "aragrah-64 "说明自已工作的性质罢了。 id= "aragrah-65 "那女人瞬间无语，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燃烧。 id= "aragrah-66 "“你睁开眼睛看清楚，老娘开的是什么车？” id= "aragrah-67 "“我会偷东西？” id= "aragrah-68 "“我会来这穷酸地方偷东西？” id= "aragrah-69 "沈墨低头看了一眼车标，保时捷！ id= "aragrah-70 "大几百万的车，往这种地方开？ id= "aragrah-71 "“小姐，你别激动啊，我只是......” id= "aragrah-72 "沈墨想解释，但那个女人似乎不想听沈墨解释，霸气地打开车门，嘴里一边抱怨，一边朝他走来。 id= "aragrah-73 "“今天真晦气！” id= "aragrah-74 "“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奇葩烂人！” id= "aragrah-75 "“等老娘把这鬼地方拆了，看你们这群穷鬼蜗居到哪儿。” id= "aragrah-76 "她走到保安亭的窗口处，拿起笔，在登记册上写下了自已的名字，跟电话号码。 id= "aragrah-77 "顾小曼— id= "aragrah-78 "沈墨见后心中跑过一万头羊驼。 id= "aragrah-79 "好家伙，演都不演了是吧。 id= "aragrah-80 "这是正儿八经的电话号码吗？ id= "aragrah-81 "全是9和6。 id= "aragrah-82 "“这下满意了吧！” id= "aragrah-83 "“以后机灵点，别拦老娘的车！” id= "aragrah-84 "顾小曼白了一眼沈墨。 id= "aragrah-85 "嘴里又小声吐槽了一句。 id= "aragrah-86 "“这么年轻当保安，没出息......” id= "aragrah-87 "等她转过身，谁知沈墨又来了一句：“等一下......” id= "aragrah-88 "“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号码写清楚一点？” id= "aragrah-89 "顾小曼心中的那股无名火，再次爆发。 id= "aragrah-90 "她转头仔细打量着沈墨。 id= "aragrah-91 "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 id= "aragrah-92 "“你什么意思？” id= "aragrah-93 "“名字也写了，电话也留了，你还想干嘛？” id= "aragrah-94 "“跟老娘搭讪啊，美女业主爱上我？” id= "aragrah-95 "“番茄小说看多了吧你！” id= "aragrah-96 "沈墨被怼得十分无语。 id= "aragrah-97 "他说一句话，这个顾小曼能回十句话。 id= "aragrah-98 "但看着本子上，假得离谱的电话号码，他还是出于责任心，继续追问。 id= "aragrah-99 "“你这号码明显是假的。” id= "aragrah-100 "“哪儿有这种号码啊？” id= "aragrah-101 "“全是6和9......” id= "aragrah-102 "顾小曼听后，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id= "aragrah-103 "“哈哈哈——” id= "aragrah-104 "“你个小保安，老娘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了。” id= "aragrah-105 "“想乘机，验证我的号码，让我打你手机是吧？” id= "aragrah-106 "“麻烦你能换个花招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70 小区进贼 听说过普信男，第一次见普信女的。 这个顾小曼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傲慢。 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在围着她转，打她的主意似的。 “那好，你先等一下，我打打这个号码，如果能打通，我给你道歉。” 沈墨无奈地拿出了手机。 对着顾小曼留下的全是“6和9”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叮铃铃—— 清脆的苹果手机铃声，立即从顾小曼的身上响了起来。 沈墨瞬间觉得自已的脸红扑扑的。 这个号码居然是真的啊！ 这下子，顾小曼的气势就更加凶悍了。 她双手叉腰，脸上的蛤蟆眼镜，反射出无比傲慢的光茫。 “乡巴佬，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沈墨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你走吧。” “记住了，没见过世面，不是你犯蠢的理由！” “你们这种小保安，明明是条看门狗，却总以为自已有多大权力似的......” “给点阳光就灿烂.......” 沈墨连忙捂住耳朵，不想听顾小曼啰哩啰唆一连串的嘲讽。 他独自坐在狭小的保安亭内，突然感觉这份简单的职业，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做。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 透过窗户玻璃，看着顾小曼那辆高调的敞篷车，渐渐往小区深处驶去。 ...... “喂？爸！我到姑妈的小区了，刚才小区门口有个傻冒，浪费了我不少时间.....” “我知道了，我这就把她的遗物收拾好......” 将保时捷停好以后，顾小曼下了车。 她从包包里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抬头望向眼前这栋年纪比自已还要大的居民楼。 姑妈.......我一定帮你报仇！ 想到这里，顾小曼的拳头，不由得捏紧了一些。 走进漆黑的楼梯，顾小曼的心里突然悸动起来。 这种老小区的楼道声控灯，十个有八个都是坏的。 再加上是大晚上，夜里静悄悄，使得顾小曼的神经都紧张到了极点。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电筒功能，灯光将楼道照亮她的内心才稍微安心一点。 不过她的脑袋里，依旧不敢相信。 她的姑妈，金羊区法院的院长，在临近退休的年纪，出车祸死亡？ 她还记得小时候，姑妈穿着一身正装，在法院当法官时，那种威严，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让自已望尘莫及。 “姑妈，我长大以后，也要当法官！” 顾小曼望着吴芳第一次说出了心中的愿景。 但吴芳却抚摸着顾小曼的脑袋，摇了摇头。 “当法官，是要得罪很多人的，小曼.......” 那个时候自已不懂事儿。 以为做了法官就没人敢欺负自已。 现在才明白，即便你再公正，即便你再清廉，只要这个世界上有正面和反面，身为法官，你总得得罪一批人。 你判被告赢，那么你就得罪了原告。 你判原告赢，那么你就得罪了被告。 自已的姑妈吴芳，当了这么多年的法官，判了多少件案子，她得得罪多少人啊？ 想到这里，顾小曼的心里一紧。 一边回忆，一边爬楼梯，总算来到了姑妈的家门口。 顾小曼深吸一口气，带着遗憾和慰藉，颤抖地拿出了钥匙。 咔嚓—— 只听门锁，传来异动。 顾小曼刚想开门，一股巨大的推力，就将自已撞开。 彭—— 心中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一个敏捷的黑影跟耗子似的，冲出了屋子，往楼道下疯狂跑去。 “谁？” 顾小曼吓得大叫。 她的手机掉落在地上，被自已的手指刚好挡住，手机灯光从她的手指缝隙当中照射出来，形成一道道恐怖的光线。“有人！” “有小偷啊！” 愣了几秒钟过后，顾小曼才反应过来。 姑妈的房子里进了小偷。 或者说.......不是小偷。 而是姑妈的仇家。 吴芳做了那么多年的法官，昨天突然出车祸死了，今天家里又糟了贼！ 这是巧合吗？ 绝对不是！ 想到这一点的顾小曼，拿着手机往屋子里一照。 果不其然，屋子里乱成一片。 地上，散落着各种文件。 吴芳是法院院长，家里藏着许多法院的私密文件。 刚才那个贼，说不定就是来偷这些重要文件的。 手忙脚乱的顾小曼，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报警，可是警察赶到这里，那个小偷早就跑了。 她打开通讯录，瞅见了楼下那个保安的来电提醒。 立即回拨了过去。 嘟嘟—— 快接啊！ 该死！ 顾小曼心里一边催促，一边在楼道急得跺脚。 大概等了十多秒，顾小曼的手机里才传来一股慢悠悠的声音。 “喂？” 不知道为什么，顾小曼一听见沈墨这悠哉的声音就有些生气。 “你这保安怎么当的？” “小区里有贼你不知道吗？” 电话另一头，沈墨被骂得莫名其妙。 这女的有病吧？ “你赶紧去小区出口拦住一个穿黑衣服的人！” “他是贼！” 顾小曼一边说着，一边往小区出口赶去。 希望用这种方式，能堵截那个贼。 “哪里有贼？我没看见啊？” 电话里，沈墨也发出疑问。 顾小曼气得大叫起来。 “她刚刚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你瞎吗？” “那你为什么不抓住他？” 沈墨反问。 “你个混蛋，我要是能抓住贼，还要你干嘛？” 顾小曼一边骂，一边跑到了保安亭的门口。 往里边儿看去，发现沈墨居然还悠哉地坐在椅子上，一点都不感到着急。 她瞬间发火了。 用拳头狠狠地击打保安亭的玻璃。 咚咚咚—— “你个玩忽职守的家伙！” “我让你抓的贼呢？” 沈墨只觉得自已的耳朵都要炸开了。 他只是临时顶岗的保安，不是这女人的仆人！ 不过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怒气，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台监控器。 “我一直看着呢，没有贼。” “是不是您眼睛花了，把别人当成贼了。” “毕竟您刚才把我这样一位有志青年，看成了乡巴佬，我真心建议您去医院看看眼科......” 沈墨说完，再次打量了这个奇葩女人。 大晚上的，脸上非要戴个墨镜。 就她这眼神，看谁都是贼，看谁都是乡巴佬。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71 杀手 “你说什么？” 本就在气头上，本就着急的顾小曼，被沈墨这么一激。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抬起手就要抽沈墨一耳刮子。 可沈墨却率先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用力。 原本仅限于口头上矛盾的二人，这下子有了肢体接触。 矛盾再次升级了。 突然，顾小曼的脑袋里闪过了什么。 平时在这个小区看门的，是赵大爷。 而今天，却换成了这个陌生年轻人！ 恰好又是今天，姑妈家里来了贼....... 难不成，这个家伙，是跟那个贼一伙儿的？ 种种巧合联系在一起，似乎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性了。 顾小曼的心里，从着急瞬间改为害怕。 而且她的手腕又恰好被沈墨给牢牢抓住。 “救命啊！杀人了.......” “有人要非礼我......” “有没有人啊......” 大脑混乱的顾小曼，把看过所有的电视电影，里边儿的求救方式都喊了一遍。 又是杀人，又是非礼的。 喊什么都无所谓，主要是能把别人吸引过来，自已才好脱身。 语不惊人死不休嘛。 可是在沈墨的眼里，他可遭老罪了。 这个本就麻烦的女人，似乎故意缠上自已似的。 “喂，我哪有非礼你？” “明明是你要伸手打人，我才不得已抓你的手腕。” “我没有碰你其他部位吧？” 男人碰上泼妇，有时候就是如此无奈。 在这个社会里，女人跟男人发生矛盾，大家往往都偏向于女人，认为女人会更加吃亏一些。 就好像某种悖论一样。 “你放开我，臭流氓！” “你个杀人犯，杀了我姑姑，是不是连我也想杀了？” “我可不是好惹的！” 顾小曼一遍大喊，一遍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防狼喷雾剂，不等沈墨反应，就朝他的眼睛里喷去。 滋—— 辛辣无比的喷雾剂在一瞬间涌入到了沈墨的眼睛里。 那种感觉，就跟用眼球沾辣椒水的效果是一样的。 他整个人瞬间无力地往后倒去。 “啊——” “你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你对我的眼镜喷了什么东西？” 见沈墨失去了抵抗，顾小曼狠狠地将他关在了保安亭内，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报警。 这个时候，附近的居民楼里，也亮起了灯光。 不少居住在小区内的大爷大妈，开始探出好奇的脑袋来。 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大爷，听见顾小曼的求救声，也循声赶了下来。 由于小时候，顾小曼经常来自已姑妈家。 所以附近的居民多多少少都认识她。 “小曼，出啥事儿了？” 一个大爷带着疑问，朝顾小曼发问。 只见顾小曼用手指向保安亭内的沈墨。 “大爷你看，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他说，他是咱们小区的保安？” 沈墨也是刚来第一天，自然没人认得他。 围观的大爷大妈纷纷摇头。 “不认识这人啊？” “他是谁啊？” 沈墨捂住眼睛，心中冤枉至极，想要解释，却被顾小曼继续冤枉起来。 “他是杀手！” “是沈墨请来的！” 沈墨？ 众人惊讶。 沈墨心中更加惊讶。 为什么是我啊？ ......“什么？” “吴芳出车祸死了？” 张恨水听到吴芳去世的噩耗时，心里瞬间一紧。 虽然跟吴芳只见过一面，但是她那一身正气的模样，着实给自已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吴芳跟其他议员候选者不一样。 她是个坚定的理想主义。 一直要改革司法机制，并且赞成司法独立。 让这样的人，当金羊区的议员，张恨水心里是服气的。 可是.......她死了？ 一时间，张恨水的心里还没缓过来。 “对，而且就在你公司楼下，有个货车司机，听说是酒驾，拐弯没刹车，直接撞在了正在等红灯的吴芳身上......” “当场死亡......” 就在我公司楼下？ 这也太巧了吧？ 张恨水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想起昨天她刚刚在自已的办公室内，畅谈了自已的政治理想。 “会不会是......” 张恨水有些怀疑。 电话另一头，张雪霏也觉得是这样。 “谋杀对吗？” “可是那个撞人的卡车司机也死了，而且他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是个普通人家。” “就算有人指使，他也不可能丢下三个孩子，去自杀啊？” “警方也断定，是意外罢了。” 意外？ 张恨水着急地在办公室内来回走动着。 有这种意外嘛？ 这里可是市中心的CBd，附近的交警，比监控摄像头都多。 在这里发生意外的成本，可太大了吧。 怎么能在这里发生意外呢？ 而且还是从自已公司楼下走出去，发生的意外。 “对了，警察会上门对你做个笔录，你如实说就行了。” 张雪霏的话刚刚说完。 一个熟悉的面孔就站在了门口。 “张总，您还真是柯南啊！” 尚武无奈地笑道。 “走到哪儿，案件就跟到哪儿。” 上次在职业学校，也出了事儿，恰好张恨水也在那儿。 张恨水无奈地摊开双手。 “我要是柯南就好了，我就能破案了，也用不着您出马。” 开玩笑归开玩笑。 对于吴芳的死，张恨水还是很认真的。 他连忙朝尚武发问。 “吴芳......你确定不是谋杀吗？” 尚武仔细回忆起来。 “她死在十字路口，周围都是监控，而且开车撞她的卡车司机也死了。” “谋杀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 说到这里，尚武将目光锁定在了张恨水的身上。 “吴芳的身份特殊，听说她是最有希望竞选议员的人物之一。” “就跟.......张蓝一样.....” “而且这些天，这些候选议员接连出事儿。” “比如网红大先生，歌星邱杰......” “张恨水，这些事儿，跟你应该有关系吧？” 张恨水听后，背后发凉。 尚武说得没错。 还真跟他有关系。 不过这一次吴芳的死，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尚武，你怀疑我啊？” “我是清白的啊！” 尚武冷笑起来。 “我见过的每个嫌犯，都说自已是清白的。” “我知道你在暗中替沈墨扫除竞争对手。” “可这一次，你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72 恐怖的沈墨 “说！是不是沈墨派你来的？” “你肯定是黑社会！” 顾小曼一手抓住沈墨的胳膊，一手按住他的肩膀，神色严厉地盘问着沈墨。 老小区内的大爷大妈，也都纷纷围了上来。 沈墨淹没在大爷大妈的口水当中。 但他的心里真的很好奇。 这女人，怎么一口咬定，我是“沈墨”派来的呢。 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我......” 他想说，其实我就是沈墨。 可是一旦在这里表明身份的话，顾小曼会更加纠缠不清。 “别废话！今天你别想跑！” “报警！” 顾小曼表现得无比强势，竟然主动伸手抽出了沈墨腰间的皮带。 沈墨只感觉裤子松了一截。 紧接着她便用皮带狠狠地扎紧了沈墨的双手。 “不是......你.......” 沈墨想反抗，但是他害怕自已一动弹，裤子就会掉下去。 只能叉开腿，用一种很怪异的方式，维持自已的体面。 这女人......手段是真狠毒啊！ 沈墨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起来。 紧接着，顾小曼开始转身朝解放邻居们解释起来。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姑妈活着的时候，也没少受你们照顾。” “可是......或许你们也都听说了，我姑妈昨天.......出车祸死了......” 说到这里。 顾小曼的表情露出一丝细微的悲伤。 悲伤的不仅仅是他。 还有周围这些上了年纪的街坊邻居。 “吴院长死了？” “她还帮我打过官司呢.......” “我的养老金，还是她替我争取过来的......” 作为司法工作者，吴芳的名声，在当地无比好的。 可就这样一个为老百姓办实事儿的好人。 却死了？ 而且还是死于意外？ 这也太意外了。 “我知道我姑妈是被谁给杀死的！” “她不是死于简单的车祸！” “蓉城每天发生那么点车祸，怎么偏偏就这么巧，撞在我姑妈的身上了呢？” “她是一个平时过马路都要观察三遍的人！” 说到这里，顾小曼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的心里无法接受。 吴芳对于她来说，就像一盏明灯，有巨大的启示作用。 正是受到了吴芳的影响，顾小曼填高考志愿的时候，才选的法学专业。 虽然她大四毕业好几年，没有考上研究生，更没有通过法考。 也没有做律师的潜力。 可律师那种浓浓的正义感，她却保留了下来。 为不平发声，不惧强权，一直是她的性格。 “那跟我......啊不，跟沈墨有什么关系啊？” 保安亭内，被皮带束缚住双手，岔开双脚不让裤子掉落下来的沈墨，发出了最为关键的疑问。 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老老实实的，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而且他连吴芳是谁都不知道。 顾小曼回头，斜眼狠狠地盯了沈墨一眼。 “因为议员大选！” 议员大选？“大家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我的姑妈很有可能会成为咱们金羊区的议员。” “可是不巧，蓉城的大混蛋沈墨，也刚好在咱们金羊区参加竞选。” “我仔细调查过，那些排在沈墨前面的候选议员，都因为各种黑料，被警察带走，被迫放弃参选.......” “请问，这还是巧合吗？” 嘶—— 沈墨听着，也瞬间觉得很有道理。 好像冥冥之中，的确是有谁在帮助自已扫清障碍。 究竟是谁呢？ “众所周知，沈墨之前，是蓉城最大的黑帮头子。” “我姑妈的选票在沈墨之上，可是我姑妈清廉一生，这辈子没有贪污腐败，就连皮鞋，也是穿了十多年的脱胶皮鞋。” “我的姑妈没有黑料，所以沈墨就阴险地派杀手去暗杀她！” 顾小曼煞有其事地说道。 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里是老小区，居住在这里的大爷大妈不上网，也不看新闻，所以认知偏低。 顾小曼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 “这个沈墨太坏了！” “简直不是人！” “千万不能让这种人当官啊。”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沈墨无语地看着这群人。 心中也很是无奈。 “呀！小曼，你这么说沈墨坏话，他会不会报复你哟？” “沈墨”造成的无形恐慌，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大伙的表情，都变得谨慎又惊恐。 虽然这里的人，所有人都没见过沈墨本人。 不过对于“沈墨”的形象，他们各自都有独到的见解。 “哼！老娘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那个混蛋报复我！” 顾小曼挺起胸膛，拍了拍胸脯，一副勇敢的模样。 沈墨无奈地冷笑起来。 “你确定你不怕？” “听说沈墨是个大色魔，被他抓到的女人，那下场......” 沈墨故意吓唬她道。 顾小曼白了他一眼。 只见她的脸色明显有些畏惧，但依旧在逞强。 “屁！被他抓到了又如何？” “她要是敢动我，我......我抽死他！” 顾小曼伸出巴掌，狠狠地在沈墨的背部抽打了一下。 “啊——” 这虎娘们儿，手劲儿真大。 “我听说这个沈墨杀人不眨眼，连他爹都杀！” “小曼，我看你还是躲起来吧，不要太张扬了......” 顾小曼摇了摇头。 “不行！我躲起来，谁来调查我姑妈的死？” “我要向我姑妈学习，不惧黑恶势力！” 沈墨听后，故意冷冷地说道：“恐怕你连沈墨面都见不到，就挂了......还不惧黑恶势力呢......” 这句话，就像一盆冰凉冰凉的冷水，泼在了顾小曼的头顶。 突然，她转过身来，有些生气地看向沈墨。 “嘿~我说你，一直在旁边说风凉话，一直向着沈墨说话，你还不承认自已就是沈墨的爪牙？” 顾小曼说着，揉了揉自已的拳头，似乎要对沈墨施加酷刑。 沈墨有些害怕起来。 “别，姐姐，我真的只是个保安。” 沈墨抬头扫视了一周。 终于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爷钻了进来。 “诶！大爷！” “救命啊大爷！” “他们冤枉我是沈墨.......的爪牙......” 只见小区的保安赵大爷姗姗来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73 我真叫狗蛋 “哎呀，误会，误会呀！” “这小伙子是替我顶班的呀！” “我怕我家老婆子晚上不吃药，特地回去给她喂药，所以才找他来顶班的。” 赵大爷的出现，让现场的误会减轻了不少。 沈墨的心中，也顿时有了底气。 “听见没！还不把我放开！”沈墨十分硬气地看向顾小曼。 但顾小曼依旧有些不情愿。 她仔仔细细看了沈墨好久，总觉得这小子有些不对劲。 “赵大爷，这人是谁？” 赵大爷抠了抠脑袋想了想：“这小伙子来找我租房子，我就把小区里空余的一间屋子租给了他，至于他是谁.......” “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尴尬的是，赵大爷跟沈墨认识的时间也不长。 似乎也没有办法替他做证，自已是个好人。 沈墨脑袋一转，说出了自已的小名：“我叫狗蛋。” “狗蛋儿？” 顾小曼听后，忍不住捂嘴嘲笑。 “呵，好贱的名字！” “哪儿有好人叫狗蛋儿的？” 沈墨无语：“名字是爹妈起的，你笑什么？” 我怕我说出自已的真名，吓唬死你！ “我不信，除非你把身份证拿出来。” 顾小曼伸出手来。 其余的人也都看向沈墨。 毕竟这是他洗脱自已身份的唯一方式。 普通人觉得只要检查了身份证，就可以证明自已不是坏人了。 “为什么？” 可是......沈墨拒绝了。 而且他还故意用手捂住自已屁股后边儿的口袋。 “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检查我的身份证？” 顾小曼冷冷笑了起来。 终于露出马脚了吧？ 只见她自信满满地踏步向前，抓着沈墨没有皮带固定的裤子，然后一扒拉！ 裤子松了下来。 沈墨的脸瞬间红了。 而顾小曼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从裤子里的口袋掏出了沈墨的身份证。 “还跟我藏？” “今天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当她把沈墨的身份证举起来的时候。 保安亭内的灯光，照射在上边儿。 无比清楚的两个字，映入了她的眼帘。 “不会吧.....” 顾小曼显得有些吃惊。 其余的街坊们，也都把目光凑了上来。 “真的假的？” “你.......” 顾小曼一边看着身份证，一边看向了沈墨。 而沈墨则蹲在角落里，狼狈地穿着自已的裤子。 “你真的叫——狗蛋？” “这个世界上，还有“狗”这个姓氏啊？” 顾小曼将沈墨的身份证传递给其他人。 大伙也都跟见了稀奇似的，调侃着沈墨的“名字”。 “真叫狗蛋，小伙子没撒谎。” “农村人是这样的，起个贱名好养活。” “我以前还叫狗娃呢，有啥稀奇的......” 看见众人的反应，沈墨微微松了口气。 这身份证，是假的。 是他之前送外卖，托李爱火给自已办的。 能在公安系统里查询得到。也是他隐匿自已身份的重要手段。 就是这名字.......有点贱兮兮。 让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已。 “狗蛋，快起来吧。” 保安赵大爷，看着给自已顶岗的狗蛋，如此狼狈地蹲在角落，心里有些愧疚。 连忙上去，把他手上的皮带解开。 沈墨又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朝顾小曼说道。 “你这个女人，蛮不讲理。” “现在知道我是好人了吧，我不是沈墨！” “给我道歉！” 沈墨提着裤子说道。 誓要找回刚才丢失的面子。 顾小曼顿了一下，竟然完全无视了他。 只见她刻意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模样看向赵大爷：“赵大爷，小区里进贼了，我姑姑的家被偷了，我害怕，你带我去看看吧......” “进贼？” 赵大爷也很吃惊。 “咱们小区，起码有十年没进过贼了。” “再说了，我们小区有什么好偷的。” 保安赵大爷很是好奇。 这里的居民，都是下岗职工，他们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他们的社保卡。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什么贼，这么笨，来这种地方偷东西？ 而且不偏不倚，恰好要去一个死人家里偷东西？ 大伙心里更加紧张了。 “我去小区楼道，前后门看一下，狗蛋，你跟小曼去她姑姑家看看。” “看看有啥丢了没有。” 赵大爷，似乎自动把沈墨当成保安了，还给他安排起了任务。 不过沈墨也不好推辞。 附近都是大爷大妈，就自已一个青壮年，他身上的责任担子，应该更大嘛。 虽然心里很讨厌顾小曼，但他也很好奇。 这一切都是咋回事儿。 吴芳的死，怎么就扯到自已头上了呢。 沈墨拿起手机，在漆黑的小区里打着电筒，带着顾小曼往她姑妈家里走去。 “狗蛋，刚才......冤枉你了......” 顾小曼一边说着，一边把沈墨的身份证递了过来。 沈墨浅笑了一下：“没有，你才没有冤枉我，万一我真的是沈墨呢。” 顾小曼以为沈墨在说气话，心里还在生她的气。 “哪有，你才不是沈墨呢。” “跟你说个秘密，其实我见过沈墨！” 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在沈墨的耳边说道。 沈墨也顿感吃惊。 “你......见过他？” 他开始在大脑里仔细回忆，在所有的记忆里，的确没有顾小曼的身影。 “不过只有一面儿！” “那是在好多年前，他穿着一袭黑衣，身边也跟着好多黑衣人，在一个雨夜里.....” “说实话，他比你帅！” 沈墨听后，心里想笑。 “我以前，其实也挺帅的.......” “不不不，我没开玩笑，沈墨确实挺帅的，虽然我只是远远地观望，不过他浑身上下的气质，不是你这种普通人能比拟的.......” 顾小曼皱着眉头，仔细在有限的记忆力，绘画出沈墨的形象。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居然惹上他了？” “我心里既激动又害怕......” “他不会真的把我杀了吧？” 大大咧咧的顾小曼，心里其实也害怕。 毕竟她一个普通小百姓，哪里惹得起江湖大哥。 不过她害怕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沈墨连忙安慰道：“放心，他这种大人物，才不会跟这个小角色计较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74 最得利的人 吴芳家中，乱作一团。 鞋柜倾倒出来，鞋子横七竖八地摆在地板上。 橱柜里的碗筷，碎的碎，断的断。 卧室的被子被丢在地上，梳妆台的柜子，全部都被拉开。 更重要的是，地面上，还有许多陌生男人的脚印。 沈墨伸出自已的脚，跟地上脚印对比了一下，大概是42码。 那男人的个子在一米七左右。 “是.......小偷吗？” 看着眼前的景象，沈墨脱口说出了心中的怀疑。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起是小偷光顾了这里。 所以顾小曼第一时间，却朝吴芳的衣柜走去。 “我姑姑把她的存折，现金，都放在衣柜的密码柜里。” 吱呀—— 拉开木制衣柜，密码柜果然被打开了，上边的锁被穿了个洞，那洞很整齐，就跟切割机弄出来的一样。 看来这小偷还特地带来了精密仪器。 柜子里，摆放着吴芳的房产证，存折，银行卡，还有几千块的现金，还有她的金银首饰。 沈墨只看一眼就瞬间明白。 光顾吴芳家的人，不是贼。 而是别有目的。 “不见了！” 突然，顾小曼嘴里自言自语起来，手脚也越发慌乱，翻柜子的动静越来越大。 “什么不见了？” 沈墨连忙追问。 “笔记本！”顾小曼回答得很简短。 当然不是电脑笔记本，而是商店里五块钱一本的纸质笔记本。 这笔记本跟柜子里的金银首饰，现金存折比起来，要廉价一万倍。 “会不会是你姑妈放在别的地方了？” 沈墨带着安慰的性质提示道。 顾小曼却有些偏执地摇头否定。 “怎么会呢？” “那里面是我姑妈的心血！” “她在司法机构工作了这么多年，里边儿有她总结的政治经验，本来是想摆托我整理出来，以论文的形式发到网上的，可是......” 政治经验？ 吴芳之前是金羊区法院的院长，有丰富的司法经验。 而且她来当选金羊区的议员，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甚至沈墨自已都觉得，她当议员，要比自已当议员好得多。 毕竟她是个有经验的领导。 或许在这贫瘠的屋子里，最值钱的就是她的政治经验了。 “这个贼，还真会偷啊！” “钱不偷，首饰不偷，专门盯着你姑妈的笔记本偷。” “那应该是做足了功课，而且跟这次议员大选也有关。” 这样的话，那就坐实了是有人在故意害吴芳。 不过沈墨侧头看了看眼前杂乱的环境。 这个人，也太马虎了吧。 居然留下了如此多的痕迹。 生怕别人看不出里边儿的问题似的。 突然，顾小曼无比坚定地站了起来。 她捏紧了拳头，手心攥得都在发抖。 “是沈墨！” “刚才我只是怀疑，现在我可以肯定了，就是沈墨那个混蛋干的！” 怎么又是沈墨？ 沈墨心中吃惊起来。 “你......就这么肯定？” 顾小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沈墨想要竞选议员，但他没有政治经验，杀了我姑妈，夺走我姑妈的笔记本，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还拿到了我姑妈的政治经验.......” “一举两得！” 沈墨听后，也觉得她分析得不错。 的确，这样最得利的人，是自已。 可是...... 他就是沈墨啊！ 我咋不知道有这事儿？ ...... 夜晚十二点，耀辉玻璃厂，厂房内的灯光无比明亮。 玻璃厂的工人们，个个面容憔悴，有的在搬运玻璃，有的在倒玻璃碎渣。 长期性的重复劳动，几乎吞噬了每一个人心中的活力。 “曹总，我们这边儿都是两班倒，12小时白班，12小时夜班。” 一个穿着防尘服的主管，喜笑颜开地跟在曹旺身后。 曹旺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2点30分了。 但是底下这批上白班的人，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曹旺身后的主管，似乎看懂了什么，连忙上来解释。 “嗷，他们是自愿加班的，不需要加班费。” “咱们福耀工厂，看中的是员工的积极性，没有积极性的员工都被我们开除了。” 听到这句话，曹旺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积极性好，我最喜欢有积极性的人了。” “那他们每天要加班......啊不，每天有几个小时的积极性呢？” 曹旺继续试探性地发问道。 身后的主管掰开手指头算了算。 “4个小时！” 4个小时！ 曹旺听到这个时间，也愣了一下。 除了12小时的基础上班时间，还要加班4个小时。 那也就是说，一天要在这里闷头干16个小时！ 不等曹旺反问，聪明的主管继续顶着一张笑脸上前解释。 “4个小时是有原因的，也是最科学的时间。” “嗷？科学？” “我最喜欢科学了，你解释解释。”曹旺瞬间来了兴致。 只见主管看着底下那群牛马工人说道。 “在俄罗斯，曾经有人做过一个实验。” “分别有四条狗，第一条狗，准时给他吃饭，第二条狗，延迟两小时吃饭，第三条狗，延迟三小时吃饭，第四条狗，延迟四小时吃饭。” “曹总，您猜一猜，最后哪条狗表现得最听话？” 曹旺稍微思考了一下：“第一条？” 主管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 “是第四条！” “延迟4小时给狗喂饭，它才会对你摇尾巴，表现得最积极，而且也没有精力去干别的事儿。” “这种狗，必须得饿！” “不饿，他们不知道感激你。” 原来如此。 曹旺满意地点了点头。 似乎对主管的管理方式，无比肯定。 “不过，要是饿坏了身体怎么办？” “你也知道，我可是要参加议员竞选的人，万一在这个时候，给我脸上抹黑，那损失，你担当得起吗？” 很快，曹旺又抛来一个新问题。 主管听后，并不觉得很苦恼。 反而笑着回答道。 “曹总，您所有的烦恼，我们都替您考虑过了。” “这些狗，别说是饿坏了，哪怕是饿死了，渴死了，累死了，都跟您沾不上边儿！” “因为......他们都是外包狗呢！” “我们福耀玻璃厂，不会跟这群狗签署任何合同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75 政治手段 “外包狗？” 曹旺听着从主管嘴里说出来的这三个字，仔细在心里品味着。 突然，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同的东西。 只见曹旺认真地朝身旁的主管发问。 “那你说说，底下的这群员工会咱们看待我呢？” 很显然，这个问题主管完全没有准备过。 一时间被问得尴尬住了。 怎么看待.......您？ 还能怎么看待。 曹扒皮，资本家，不得好死....... 什么词阴险，都能按在曹旺身上。 总之，玻璃厂的工人，一提起“曹旺”这两个字，都嫌恶心！ 但主管这个时候却不能说实话。 除非，他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当上司问起你，底下员工对他的看法。 实际上是在问你对他的看法。 你以为他真的在乎底层牛马是怎么骂他的吗？ 机灵的主管，一下子就弄明白这个问题背后的陷阱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自已的大拇指，并且毫不犹豫地说起了违心的话。 “好！” “您是大家的衣食父母，您每个月给大家发工资，大家还有他们的家里人，有一口饭吃，那都是拜曹总您的恩赐！” “所以大伙对您的评价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好！” 曹旺听完，沉默了。 如果你给一个人当狗，而且还是每天当16个小时的狗，你会觉得他很好吗？ 如果你觉得会，那你真应该去看看脑科了。 曹旺从白手起家到现在，真以为他的耳朵听不懂什么是真话，什么是敷衍你的话吗？ 只见曹旺微微笑了笑。 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主管好奇地抬头望去。 那是一款很老很旧的笔记本，书皮封面都掉色发旧了。 只见曹旺皱着眉头翻了翻，终于找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 他张开嘴默默念道：“作为一个政治家，如果你身边的人总是对你夸赞，那你一定是生活在谎言当中........” 面前的主管，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曹旺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在笔记本上，找到了答案的曹旺，心情豁然开朗。 他合上笔记本，拍了拍面前主管的肩膀，然后用一种十分和气的语言说道。 “走吧，陪我去车间里看看。” 主管连忙笑着脸点头。 但心里却开始慌张。 今天的曹总，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 ...... 穿上防尘服，戴上橡胶手套，戴上最好的防尘口罩，曹旺看上去依旧不像是一个工人。 只见他腹部隆起的脂肪，比怀胎十月的女人，还要夸张。 “前面，就是生产车间。” 主管殷勤地在前方带路。 心里却一直在猜测曹旺心中所想。 他这么大的老板，平时怎么可能有时间来车间里看看？ 而且不是带着投资商来的，而是独自一个人来的。 推开车间的门。 曹旺的第一感觉不是繁忙，而是噪音。 切割机器，在玻璃上的划痕，就好像用指甲扣在黑板上的感觉一样。 吱吱的声音，让你心头一紧，但又不得不听。 一刻不停的流水线，将切割好的玻璃，源源不断地送上来。 忙手忙脚的工人，就如同在跑步轮子里的仓鼠。 你越努力，流水线就转动得越快。 这里是最适合，消磨人们热情的地方。 虽然大家都戴着口罩，但透过他们那一双双无视且疲惫的眼睛，曹旺就知道。 这里的人，都没有灵魂，而且很压抑。 “曹总，这里又吵，又脏，要不您去别的地方看看？” 主管见曹旺捂着耳朵，皱着眉头，说出了这句话。 但曹旺却瞄了一眼主管。 “你让他们把机器先停了。” 一时间，主管有些愣。 机器一停，工厂要亏损多少钱？不过既然是曹旺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听。 于是一路小跑着朝切割机的方向跑去。 很快，车间里那股吱吱的刺耳噪音，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都只是呆板地互相望了望，手里的活儿依旧不敢停。 因为他们看见了主管的身影。 上个星期，就有个倒霉蛋，仅仅是去上了个厕所，就被主管认定为摸鱼，一个月的工资全被扣走。 因此，主管所到之处，大伙手中的动作都不能停。 哪怕装，也要装作很忙的样子。 “曹总，现在好些了吧？” 主管来到曹旺面前，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 他把曹旺招待得很好。 但曹旺却一个笑脸都没有给他。 因为他的心里，早就想好了一个计划。 “你叫大伙先停一下，我要讲两句话。” 曹旺主动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他那一张，跟癞蛤蟆似的丑脸。 他的脸，曾经在各大纪录片出现过，在工人当中知名度很高。 因此，曹旺虽然一次都没有来过工厂，但他压根不需要自我介绍，大伙都知道他是玻璃大王曹旺。 “咳咳！大家都先暂停一下！” “曹总要讲两句话！” 直到听见主管的声音，这些麻木的工人才恢复了几分神智。 众人侧头朝车间的门口望去。 曹旺那大腹便便的身形，瞬间就在车间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不是曹扒皮吗？” “他怎么有空来车间？” “是又要我们加班吗，咱们已经连续加了一个月了.......” 所有人的情绪，开始慢慢聚集，不过都是负面的。 曹旺扯了扯嗓子，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容。 他先是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工人们。 这些无神，麻木，被当作“狗”一样的工人们。 “今天，我第一次来车间，也是第一次来厂里了解你们的情况。” “我首先向主管问的，不是车间的产量有多高，不是厂里的订单有多少。” “而是你们的工作时间有多少，工作环境怎么样......” 一开始，站在曹旺身边的主管，还装作感动地点了点头。 可是越到后，他就越觉得不对劲了。 “我曹旺，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你们！” 曹旺说完，恭敬地弯腰鞠躬。 虽然他的身体胖得已经弯不下腰了。 仅仅是压低了一下脑袋，但就是如此小幅度的动作，却让厂里的工人，心里有些许感动起来。 “我一再强调！工人的工作时间，不许超过八小时！” “而且每个工人，都要足额缴纳社保和公积金。” “我曹旺能有今天，靠的不是我有本事儿，而是大家的功劳！” 曹旺用最大的声音怒吼着。 甚至于，他的眼里还在打着泪花。 大伙都看傻了。 当然，最傻眼的，还属站在曹旺身旁的主管。 “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你们每天工作16个小时，而且还是两班倒！” “更可恨的是，居然都是外包进来的！” “是谁......把你们压榨成这个样子的？”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主管。 那些被欺压了许久的工人，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主管也瞬间懂了。 曹旺这是在转移仇恨。 明明自已的管理方式，没有任何问题。 曹旺旗下的所有玻璃厂，都是这么管理的，怎么到了今天，他就成了罪人了呢？ “曹总......话不能这么说......” 主管用很小的声音，带着一丝求饶的意味说道。 曹旺却主动往旁边挪开了一步。 主动跟他划清界限。 “有些人，就是喜欢拿鸡毛当令箭，手里有了点权力，就忘掉自已是什么阶级？” “我向下边儿交代的政策，一个个添油加醋，还美名其曰说是为了绩效！” “我不止一次告诉过我的手下，我赚的钱，我下下辈子都花不完了。” “我开工厂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让大家赚钱！” 说完这番话，曹旺的形象，开始在工人眼里变得高大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76 曹操借头 “为什么？” “您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啊！” “我搞不懂啊！明明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玻璃工厂外，主管跪在一辆路虎面前，嘴里嚎叫着“为什么”。 车内，曹旺的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曹旺：“曹总，要不要叫人把他拉开？” 曹旺摇了摇脑袋。 咔嚓—— 只见车门打开，主管瞬间闭上了嘴。 曹旺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没有错。” “我也知道，大家都是这么管理的，你是在替公司着想。” “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开除你，那不得不讲一个故事。” 主管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曹旺。 自已或许永远都想不明白，他这种级别的人，是怎样思考问题的。 你在他手底下做得好，你有错。 你在他手底下做得不好，那更加有错。 他就是想知道，对与错的界限是什么。 如果今天他搞不懂这件事，那么他这辈子都会活在糊涂之中。 “我要讲的这个故事主人公，他也姓曹，叫曹操。” 曹旺看着远方，开始回忆说道。 “曹操因军中无粮，叫来运粮官王垕问责，虽然他心里清楚，王垕做事认真负责，可是为了平息军中缺少粮食的怨气，曹操不得不借王垕一样东西.......” 曹旺一边说着，一边按住了主管的头。 “他借了王垕的人头。” 主管听后，心头一凉。 王垕没错。 曹操也没有错。 其实压根没有绝对的对错。 只有局势的好坏罢了。 曹旺要竞选议员，可是他的名声并不太好，为了拉拢工厂里的工人，他不得不找他这个“王垕”借头。 当一个群体里，底层的怨气越来越重，上层人士唯一的自保方式，就是杀掉中产，跟底层结盟。 中产没有错，相反他们做得还很好。 他们可能掌握了某些技术，拥有很高的学历，是许多底层争先模仿的对象。 可中产一辈子都成为不了上层阶级。 但是底层不一样。 底层敢真的造反。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推翻重来，哪儿都一个样！ “这个故事，我也是最近才学到的。” 曹旺笑了笑，然后起身朝身后的路虎走去。 得到真相的主管，也不再追问“为什么”了。 当你看透了事情的本质以后，就失去了对这件事的兴趣。 不过他突然后怕起来。 因为曹旺用的这些手段和厚黑之术，还真的挺有用。 难道......他真的会成为议员？ 一想到，未来的蓉城，有曹旺这样的人当选议员，拥有权力。 主管的想法只有一个。 赶紧换个城市发展吧。 蓉城马上就会被上千年的阴暗给笼罩了...... ...... “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巴适的板~” 沈墨坐在亮银色的敞篷车内，听着3d环绕外放说唱音乐，一路上被来来回回的路人观察，围观，甚至是偷拍。 他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脑袋。 “顾小曼，你能把敞篷遮上吗？” 顾小曼整个人似乎还在沉浸其中，一边跟着唱，身体一边扭动。 “老子明天不上班，不用见客户，装孙子.......” “明天不上班可以活出一点真实......” 听着这些歌词，沈墨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不上班，你吃什么呀？”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失业大龄女青年来说，就是一颗炸弹。 顾小曼十分不耐烦地回怼了一句：“我不上班就该去死对吗？” “我不上班，就不配活着是吗？” 如果说这句话的是别人，沈墨觉得没有问题。 可说这句话的是顾小曼。 开着亮银色保时捷敞篷跑车的顾小曼！ 她不上班，哪里来的保时捷？ “敢问，您是哪个行业的？” 沈墨卑微地发问。 不上班的人很多。 不上班但能赚钱的人更多。 兴许顾小曼是做生意，是技术大拿，写一个小程序赚好几百万的人才呢。谁知顾小曼轻飘飘地来了句：“在家考公考编考研呢......” 这个回答瞬间给沈墨整无语的。 物业加考公，考编，考研三件套，那属于是资深级的家里蹲了。 或许是顾小曼过于敏感，她感受到了沈墨那异样的目光了，连忙补充了一句。 “考公可难了，你知道吗？” “有些人考了四五年都没有考中。” “我在家备考了三年.......” 沈墨继续尴尬地笑了笑。 “那你家里，应该挺有实力的哈.......” 可顾小曼脸色一转，手掌大力地朝方向盘，拍打而去。 “可这该死的议员制度！” “给我堵死了考公务员这条路！” “我一想起，有些人不用考试，就能当议员，我就想掐死他！” 沈墨听得，脸红到了耳根处。 “考公还要政审呢！凭什么竞选议员不用？” “沈墨家里是贩毒的，要是他考公务员，指定过不了政审这一关！” 沈墨心中特别无语。 这姑娘怎么老跟自已过不去呢？ 什么坏例子，都要拿自已举例。 “那这个制度又不是沈墨制定的，再说了，沈墨怎么就堵死了你考公这条路？是他不让你考吗？” 明明是你自已考不上罢了。 考不上就算了，还开这么高调的车。 顾小曼生气地盯了盯沈墨，心里酝酿了一下。 想回怼这个狗蛋，但又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 于是也开始审视起他的缺点来。 “那你呢？我至少有上进心，知道去考公务员，你呢？” “躺平当保安？” “我最烦你们这种三和大神了。” 大概是顾小曼看见沈墨在保安亭值班过，就默认把他的职业当作保安了。 而且还是如此年轻的保安。 结合网络上的说法，大学生刚毕业就当保安，少走三十年的弯路。 所以顾小曼就认定沈墨就是躺平一族。 “嘶~你这话就说得不对劲了，我当保安怎么了？” “当保安不是靠自已劳动力赚钱啊？” “真正的躺平，是你这样的，明明没有收入，还开个保时捷。” “我当保安，开共享单车都比你强！” 滋—— 刹车声顿时响起。 沈墨只感觉刹车的惯性，要把自已整个人甩出去。 “下车！” 顾小曼生气地喊道。 沈墨刚才的话，似乎戳中了她的痛点。 “干嘛？你不拉我一起去报警了？” 因为吴芳家里被偷窃的事儿，沈墨也是见证者，所以顾小曼就想着拉着他一起去报警。 “你不是喜欢坐共享单车吗？” “我坐我的保时捷，你骑你的共享单车！” 女人，稍有不如意就开始变脸。 讲理讲不过，就开始闹情绪。 沈墨心中无语，也不想惯着这家伙。 可是，任由顾小曼去警局报警，她肯定又会添油加醋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按在“沈墨”头上。 他必须去警局找熟人解释。 “好，我错了！” “我不该说您没有工作，考公就是您的工作。” “您是正考级公务员，行了吗？” 见沈墨低头认错，顾小曼的内心才稍微好受一点。 不过有些话，她得说清楚。 只见她指了指眼前这台保时捷。 “首先，这不是我的车！” “这是我男朋友的车！我男朋友比你帅一百倍，比你出息一百倍，他答应我，能养我一辈子！” “请问，我能不能开这车？” 沈墨服气了。 连忙点头：“行，您牛！” “其次！我是女生！” “女生脱产备考中，相当于男生正科级。” “你懂不懂？” 沈墨没有话说。 竖起大拇指。 “懂了，女生正考级，等于男生正科级。” 其实他的心里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的，能找一位这样的姑娘当女朋友。 这男的也是位奇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77 报案 沈墨正猜想顾小曼的男友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警局门口，一个穿着羊毛针织衫，戴着褐色圆形眼镜，留着长发的文艺青年，正捧着一本《瓦尔登湖》站在路边。 嘟嘟—— 顾小曼毫不客气地按了两下车喇叭。 那文艺男恍然抬头。 只见顾小曼直接从驾驶位置跳了下来，跟三岁小女生一样，跳入到那文艺男的怀里。 甚至保时捷的引擎还没熄灭呢，沈墨连忙侧身将车钥匙拔掉，心里这才放松了一些。 “哈尼~我想死你了！” 一米七几的顾小曼，像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不断地亲吻着她男友的脸颊。 而他男友，却用冷傲的眼神，盯着车内的沈墨。 “这男的是谁？” 顾小曼的男友，没有回应顾小曼对他的亲热，带着一丝吃醋的意味，指向了沈墨。 “一个保安罢了.......” 相同的，顾小曼也用同样轻蔑的眼神，给沈墨做着介绍。 “你不知道，昨天吓死我了，那个贼，就从我眼皮子底下穿过.......” “眼皮子底下？” “你该不会.......开我的车撞到人了吧？” 顾小曼的男友听后，无比焦急地低头检查汽车底盘，和前车轮胎，将热情的顾小曼随意丢弃在一旁。 顾小曼生气地跺脚起来：“哎哟，没有啦，当时我没有开车啦！” 沈墨起身，将保时捷的车钥匙递给那个文艺男。 并且礼貌地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是.......” 不等沈墨把话说完，顾小曼似乎是为了故意讨好自已的男友，捂嘴憋笑地指着沈墨说道。 “这个保安的名字叫狗蛋儿！哈哈哈......” “你说好笑不.......” “狗蛋儿？”文艺男也愣了一下，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嘲笑声也瞬间从嘴里发出。 沈墨顿时石化在原地。 拿别人的名字取笑，逗别人开心，光这一件事，沈墨就能给顾小曼的素质定性。 这女人......也太没有素质了吧。 “我叫王元，谢谢你护送我女朋友过来。” 王元伸出了手，露出一副礼貌的模样。 沈墨心里刚刚开始对王元有些好感，也伸出手，跟王元握住。 谁知王元故意用力把他往车外边一扯，沈墨及时用手撑住地面，这才没有摔了个脸着地。 “赶紧给我滚下来，你脚上都是泥，弄脏了我的保时捷，赔得起吗？” 一瞬间，沈墨对王元的印象，也黑了下去。 这家伙........ 正当沈墨站在顾小曼跟王元之间，无比尴尬之时，他的熟人也到了。 只见刑警队长尚武，还有张恨水从同一辆警车里走了下来。 张恨水看见站在警局门口的沈墨很是吃惊，刚要举手打招呼，沈墨就做了个“嘘”的动作。 反倒是王元，看见张恨水跟看见了偶像一样。 “诶？你不是张总吗？” “张总您好，我上次来过您公司面试呢！” 王元表现出一副特别热情的模样，紧紧握住张恨水的双手，脸上的笑容，也跟路边廉价的野花一样，随意绽放。 张恨水只是敷衍地应付了一下：“呵呵，抱歉，我现在有事儿。” “下次再聊.......” 可王元依旧死缠烂打：“张总，您公司还招运营吗？我没准备简历，哎呀真该死，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这样的大人物！” 王元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张恨水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反倒是目不转睛地看向走过来的沈墨。 “张恨水，你怎么来了？” 沈墨不解地发问。 张恨水微微推开碍事的王元，有些尴尬地朝沈墨道歉：“抱歉，都是我的错......” “沈......” “我是狗蛋啊！” 突然，沈墨高喊起来。 “你老家的表哥，狗蛋啊！” 沈墨一边说着，一边疯狂朝张恨水眨眼睛。 张恨水也连忙跟着演戏：“奥~狗蛋表哥啊，你咋进城里来了？” “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现在在干嘛呢？” 隐藏身份，算是沈墨的老把戏了。 张恨水也秒懂起来。 沈墨抠了抠脑袋，憨厚地笑了笑：“呵呵，在小区里当保安呢.......” “咳咳——” 突然，一旁的尚武，严肃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尚武扫视了一眼众人，冷冷地说道：“要报案的，跟我进来。” “张恨水，你到审讯室去。” 张恨水点了点头，转身朝沈墨提醒道：“害~我没事儿，他们随便问我两句就出来了，表哥，待会你在警局门口等着我哈，我还想跟你叙叙旧呢。” 王元跟顾小曼看着此等的大人物，竟然跟一个小小保安打招呼，心里都无比震惊。 特别是王元，他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立即走到了沈墨的身边，并且用手勾搭在他的肩膀上，表现出一副很亲密的模样。 “诶，朋友，你是张总的表哥？” 沈墨白了一眼这个变色龙，嘴里冷冷说道：“谁是你朋友.....” 然后将他搭在自已肩膀上的手甩开来。 ...... 沈墨算是警局的常客了，包括尚武也认识他。 当沈墨在口供的名单上，签写下了“狗蛋”二字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奇怪。 反倒是十分配合着沈墨隐藏身份。 “警官，现在你能去把沈墨给抓住了吗？” 顾小曼无比坚定地朝尚武说道。 根据她的推断，杀死她姑妈吴芳的，大概率是沈墨。 可是尚武却瞅了瞅，就坐在她身旁的沈墨，好奇地发出疑问。 “小姑娘，你知道沈墨长什么样子吗？” 顾小曼低着头微微思考了一阵。 突然，王元拿出了手机：“我知道，我这里还有他的海报呢！” 瞬间，沈墨就慌了神。 只见王元将饿了吗的软件打开，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帅气男子，那男人的五官的确有几分神似沈墨。 可是他的脸上，收拾得比沈墨干净，而且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身上也穿得无比得体。 众人看着海报，完全没有想到，真正的沈墨就坐在这个房间里。 包括沈墨自已，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好像......是p的图片吧？ 沈墨不记得，自已还有这么体面的照片。 多半是根据自已的形象p的。 可是奇了怪了，张恨水为什么要给自已打广告呢？ 怪不得自已会增加这么多选票。 原来是他暗中在给自已拉票！ 沈墨心中的疑惑，可算是解答清楚了。 “咳咳——” 对面，尚武尴尬地咳了两声。 “我的意思是，你们线下，是否见过沈墨呢？” “有没有跟沈墨结过仇......” “你的姑妈，有没有跟沈墨有啥接触？” 顾小曼侧头看向一旁的狗蛋，摇了摇脑袋。 “没有，我没见过沈墨。” “他那种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 沈墨一边听着，一边觉得很有道理地点了点头：“是啊~” “不过.......” “自从我姑妈死后，沈墨的选票就多了许多。” “警官，杀死我姑妈的凶手，就是沈墨，他为了选票不择手段！” 听到这里，尚武跟沈墨互相对视了一眼。 “狗蛋，你觉得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沈墨无奈地摊开双手。 但顾小曼却依旧很执着：“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昨天那个小偷肯定跟沈墨有关系，你们一定要清查他！” 尚武连忙解释：“抱歉，你们来报的是偷窃案。” “至于吴芳的死，我们早就定性了，是一场意外。” “而且你觉得跟沈墨有关系，完全是你主观的臆测，我们警局是讲证据的！” 其实尚武心里，也觉得不可能是沈墨。 但这一切似乎也太巧合了。 不是沈墨还能有谁呢？ “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沈墨他就是杀人凶手！” “王元，你快帮我说说话啊！” 顾小曼侧头看向王元，现在是她最无辜，最无助的时候。 王元作为自已的男朋友，怎么着也得帮忙嚎两嗓子表示表示吧。 可是王元却低着头，平静地看着饿了吗软件上，沈墨的海报照片。 他......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一旁的沈墨，心里一紧。 糟了，这小子该不会认出我来了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78 分手 “王元，你特么究竟是什么意思？” 报完案，做完笔录后，沈墨跟随着顾小曼和王元走出了警局。 警局门口，顾小曼生气地朝王元吼道。 “你刚才说，沈墨可能不是凶手，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元是顾小曼的男朋友，在她的理解当中，理应当无脑地站在自已这一边。 可是刚才，王元却否定了顾小曼的看法。 觉得沈墨不是杀死吴芳的凶手。 关于这一点，沈墨也很意外。 这男的......似乎比他女朋友顾小曼聪明那么一丢丢。 只见王元将胡搅蛮缠的顾小曼推开，理智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 “什么什么意思？” “刚才那位警官说得很清楚啊！” “你说沈墨是杀死你姑妈的凶手，那证据呢？” “你拿得出证据来吗，凭什么无缘无故冤枉别人？” 顾小曼对王元大失所望，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她是个执拗的女人，自已认定的观点，也必须让关系好的人接受。 王元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背叛。 “王元，你王八蛋！” 顾小曼将自已的包包甩了过去。 包包没有砸在王元的身上，而是精准地砸在了王元那辆保时捷上。 咔嚓—— 只听一股尖锐的声音响起，手提包的拉链，在保时捷的前车盖上，划出一道小痕迹。 王元见状，勃然大怒。 “顾小曼，你特么弄花老子的车了！” 只见他弯腰，几乎把半个身子贴在自已的保时捷上，然后心疼地用手指抚摸着。 沈墨看着王元的行为，不由得可笑。 爱车胜过爱女人。 证明这家伙完全没有把顾小曼放在眼里。 可顾小曼却碍于面子，一直舍不得跟他分手。 直到张恨水慢慢从警局内走了出来，王元才有了一副新面孔。 “诶！张总，您忙完了！” 王元笑嘻嘻地主动贴近了张恨水。 张恨水略显尴尬地看着他。 这家伙是谁啊？我认识他吗？ 谁知，王元下一刻说道：“我看见您的外卖软件上，在给沈墨拉票对吧？” “太巧了，我也给沈墨投过选票！” 张恨水听后，感到一丝意外：“是吗？谢谢你的选票！” 可这些话，都被顾小曼听到了耳朵里。 对于顾小曼来说，王元的话，就是背叛！ 怪不得呢！ 怪不得他刚才说，沈墨不是凶手。 原来是为了给他巴结张恨水做铺垫呢！ 顾小曼的心中，更加生气了。 “张总，您公司什么时候有下一场面试呢，我愿意来试试.......” 张恨水没有再搭理这个家伙，只是点头敷衍起来。 “走吧，表哥！” 沈墨也点了点头，但他却饶有兴趣地看向顾小曼。 他很想知道，顾小曼接下来会怎么做？ 果不其然，顾小曼开始对着王元撒气了。 “你混蛋！你凭什么替沈墨说话？你就是棵墙头草？” 顾小曼冲了上去，对着王元又抓又挠，王元却使劲将她推开。 “你干什么？张总看着我呢.......” “我要跟你分手！”最终，顾小曼发出了最后的威胁。 王元却不觉得这是种威胁，反而是一种解脱。 只见他轻蔑地笑了笑，指了指保时捷车盖上的刮痕。 “好啊！那你赔我车漆钱，我就跟你分手！” “还有，你经常开着老子的车到处显摆，得赔我车费。” “你以为你是谁啊，整天在家考公考编，说白了就是一无业游民！” 撕破脸皮的情侣，就跟一个十分了解你的敌人一样，肆无忌惮地在你最在乎的伤口上撒盐。 顾小曼被王元喷得毫无脸面可言。 她那副爱好虚荣，游手好闲的真面孔，暴露无遗。 只见顾小曼无比气愤地转过身来，朝沈墨这边走去。 沈墨试探性地抛出一根橄榄枝：“喂，要不要坐我们的车啊？” 顾小曼想都没有想，就钻进了张恨水的宾利里边儿去了。张恨水也没有意见，既然是沈墨的朋友，搭搭车也无所谓。 咔嚓——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顾小曼的眼睛，就好像开闸的水龙头，止不住地往外流泪。 一边哭，一边抱怨王元的各种缺点。 “这个抠搜男！” “变色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种人了！” 沈墨坐在她的身边，微微捂住耳朵。 失恋的女人，堪比一只饥饿的霸王龙。 坐在她的身边，呼吸都觉得困难。 不过沈墨似乎还记得，当初顾小曼炫耀般地朝自已炫耀她男朋友时候的情景。 现在看看...... 似乎男人也靠不住啊。 ...... 三人一直坐车来到了饿了吧公司总部楼下。 这里是蓉城市中心，也是租金最贵的商业CBd。 来来往往的都市丽人，踩着高跟鞋喷着昂贵香水的女职员。 夹着公文包，嘴里一口一个“股市”，一开口就是“数据报表”的男职员。 沈墨跟顾小曼行走在办公大楼里，显得格格不入。 毕竟他们两个，是从来不工作的人。 穿着不需要精致，神经也不需要紧绷。 全身上下，都浮现出一股廉价的松弛感。 “这里是我的公司，目前有三百多位员工。” 一路上，张恨水耐心介绍着，他很想向沈墨展示自已的商业成果。 但沈墨只是简单地看了两眼，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300多个人？那是大型公司了！” 反倒是一旁，刚刚失恋的顾小曼发出惊呼来。 “张总，进你们公司，至少是211起步吧？” 顾小曼侧头朝张恨水发问。 张恨水摸了摸鼻子，简单地笑了笑：“呃，也不全是，不过公司最近招进来的实习生，都是来自C9的研究生......” 研究生？而且还是C9大学的？ 顾小曼顿时打断了要来这里工作的想法。 毕竟她考了三年都没有考上研究生。 “表哥，您先在会客厅坐一会儿，我叫人给你榨杯咖啡。” “公司有咖啡机，咖啡豆都是从巴西空运过来的，味道比楼下的辛巴克好多了.......” 为了招待沈墨，张恨水也算是拿出了十分的热情。 但沈墨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压根不在乎什么咖啡机和巴西咖啡豆。 他对这种环境，有一种天然的反感。 这么多的精英，人才，被束缚在一间不足2平分的格子间内，明显是弱智的行为。 “诶~狗蛋儿！” 一旁，顾小曼对狗蛋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 大概是因为看见张恨水叫狗蛋表哥。 “咋了？”沈墨看向顾小曼。 他之所以还要跟这女人接触，是因为他也想调查吴芳的死因。 吴芳的死，虽然跟他没有关系，但顾小曼的逻辑是没有错的，自已是凶手的概率最大。 “张总，真是你表弟啊？” 顾小曼悄悄把脑袋伸过来，神秘兮兮地在沈墨耳边发问。 沈墨轻轻地笑了笑：“开玩笑，小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在我屁股后边儿混呢.......” 不等沈墨说完，顾小曼便严肃地打断了他：“诶！你可别这么说人家！” 沈墨疑惑：“咋了？我说的是实话嘛！” 虽然只是他随口编的谎言罢了。 只见顾小曼无比认真地解释起来：“你没听说过朱元璋的故事吗？” 朱元璋？ “朱元璋当了皇帝以后，他的同乡都来找他，还一口一个“重八”地叫着，后来这些同乡都被朱元璋给杀了！” “张恨水，现在就是朱元璋！” “你以后在张总面前，说话注意点，我都是为了你好！” 顾小曼说完，还左右观察了一下，仿佛此刻她变成了沈墨的狗头军师一样。 “是吗？” “我表弟，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大，他应该不会忘本吧！” 沈墨故意放大了声线，让外边的员工也听见了。 顾小曼瞬间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巴。 “狗蛋儿！你注意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79 参加葬礼 “在聊些什么呢？” 不一会儿，张恨水就端着两杯现榨的咖啡走了过来。 顾小曼连忙尴尬慌张地解释。 “我跟狗蛋说，他有您这么有出息的亲戚，怎么不跟着您混，还去当什么保安呐？” 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会这么想吧。 家族里出了个有出息的亲戚，谁不会去投奔。 就连张恨水也觉得顾小曼说得在理。 他甚至有些期盼地看向沈墨：“表哥，来咱公司混吧，都是一家人。” “我不，我还是喜欢当保安。” “当保安好，当保安自由。” 沈墨摊开双手，仰躺在椅子上，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顾小曼看着他这副样子，恨不得揍他一顿。 明明有这么好的人脉，却不晓得利用。 还去当什么保安？ 躺平把脑袋都躺傻了！ “对了顾小曼，你不是没工作吗，你可以找我表弟的公司试一试。” 沈墨假装顺嘴提了一句。 顾小曼跟张恨水互相瞅了瞅。 一股极其尴尬的情绪在他们之间发酵。 “谁说我没工作.......我在家忙着考公呢......” 她神色有些紧张地解释。 一方面，不想让别人看不起。 一方面，她在极力克制对张恨水的厌恶和怀疑。 因为她知道，张恨水是支持沈墨的，是沈墨的人！ 自已的姑妈吴芳，就是被沈墨给害死的。 她怎么能接受仇人的......恩惠呢？ “顾小曼.......” 突然，张恨水从兜里掏出一沓红包。 “这个，你留给吴芳的家人......” “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红包里，明显是钱。 而且看钱的厚度，似乎不是小数目。 顾小曼越来越觉得这个张恨水心里有鬼。 要不然，他凭什么无缘无故地给自已塞钱呢？ 气愤的顾小曼，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用手指向张恨水，嘴里质问起来：“你......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王元那种货色......” “你收买不了我！” “我姑妈的死，我一定会调查到底！” 张恨水并没有着急辩解。 而是拿出了手机。 手机打开，里边儿是一段监控视频。 “这是我办公室的监控视频。” “吴芳死的那天，来过我办公室。” 瞬间，顾小曼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你的姑妈有很深刻的政治理解，她主张司法独立，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而我，则代表......沈墨。” 张恨水说着，抱歉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墨。 他也知道，自已的确没有资格代表沈墨。 而且暗中给沈墨拉票，也没有经过他本人的同意。 沈墨也平静地看着监控视频，突然用手指向了曹旺。 “这个人......是谁啊？” “他叫曹旺，大伙都叫他玻璃大王，也是唯一一个把玻璃厂开到国外的企业家，很出名的商人.......” 曹旺？ 沈墨似乎有些印象。 目前金羊区候选议员排名第一的就是他。 那这么说，吴芳死后，这个曹旺，比自已更加得利咯。 真是奇怪，为什么顾小曼不怀疑曹旺，却要怀疑他？ 仅仅是因为偏见吗？ “我之所以拿出这段视频来，是想向你证明，你的姑妈吴芳死的时候，我有充分不在场证明。” “第二，其实当天，我是打算替沈墨放弃竞选议员的。” “所以，我压根没有动机去做你想的那些坏事儿。” 放弃竞选？ 顾小曼再次吃惊起来。 “怎么可能......” “你......” 张恨水又将那个红包，塞入顾小曼的手中，他的心里也带着深深的歉意。 “其实那天，我在听了她的改革理念过后，我突然觉得，金羊区的议员，让吴芳来当，似乎更合适......” “而且......沈墨也没有任何执政经验，对吗，表哥.......” 张恨水说完，抬头朝沈墨看去。 沈墨也同意地点了点脑袋。 “说得对，沈墨不过是一个退隐的大哥，他懂什么政治。” “当议员这种事儿，还是得找专业的人来。” “沈墨不适合。” 顾小曼有些犹豫。 她无比坚定认为的凶手，此刻似乎松动了一些。 “请问，能不能让我跟沈墨见一见？” 顾小曼抬头，内心诚恳地请求。 “你想见沈墨？”张恨水显得有些意外。 你们不是早就见面了吗？ 他就坐在你的旁边啊！ “我姑妈死后，得利的人，除了沈墨只有这个曹旺。” “如果凶手不是沈墨，那就是曹旺了。” “我想让他帮忙收拾曹旺......” “总之，能帮我报仇就行！” 顾小曼的话，把张恨水跟沈墨都搞沉默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以自我为中心。 且不说，沈墨会不会答应如此无礼的要求。 而且你都怀疑人家是杀人凶手了，却还要找他帮忙？ 张恨水无奈地朝沈墨看去。 沈墨突然开口道：“放心，我表弟会让你跟沈墨见面的......” “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 “狗蛋，谢谢你表弟帮忙，我没有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接触这种大人物。” 一辆滴滴车上。 顾小曼手里捏着红包，心中感激地看向沈墨。 不知不觉，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跟其他人有那么一些不一样。 “多大点事儿，我也想抓住咱们小区的小偷，这是作为一名保安的本职工作嘛。” 沈墨的回答略显敷衍。 他明明拥有张恨水那种亲戚，却甘愿窝在一个老小区看门当保安？ 这明显是不合理的。 但顾小曼似乎没有这种推理和思考逻辑。 只觉得旁边这个男人是个热心肠，很好的人。 “我的姑妈......一辈子没有结婚，更没有儿女，小时候我是跟着她长大的。” “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妈妈......” “所以她的葬礼，我必须办得漂漂亮亮，为此我还在网络上借了网贷。” 网贷？ 话刚刚说完，车窗外就闪过一座华丽的教堂。 顾小曼满脸笑容指向教堂：“就是这儿！” 但沈墨却望着教堂后背发凉。 因为这个教堂是教母的地盘...... “你姑妈的葬礼，在这儿举行啊！” 沈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忙追问了一遍。 顾小曼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喜欢西式葬礼，而且这里还提供牧师服务，可专业了......” “对了，他们的化妆间还给客人提供黑色西装，你待会儿换身黑色西装才能进去。” 黑色，有时候代表严肃和死亡。 但有些时候，也代表黑色幽默。 沈墨觉得此刻他就挺幽默的。 居然陪着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姑娘，才参加一场葬礼。 而且.....还是在教母的地盘上。 车辆停下以后，沈墨硬着头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走下车，骤然发现，站在教堂门口迎接的.......居然是教母？ “愿耶稣保佑你~” 只见教母戴着白色的头巾，穿着庄严的黑色长裙，金属十字架戴在胸口，完全一副修女的打扮。 顾小曼看见教母，不由得激动地小跑了上去。 “教母先生，请问我家的亲人都来了吗？” 教母慈祥地点了点头。 但很快她却瞅见，跟在顾小曼身后的沈墨。 二人都尴尬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强行压住了心里的好奇。 “狗蛋，快去化妆间换衣服，这里的葬礼必须穿黑色的衣服。” 顾小曼朝沈墨提醒完，便朝教堂冲了进去。 “想不到，你还做这种生意？” 沈墨抬头朝教母看去。 他不反感这个女人，但也不喜欢这个女人。 教母对沈墨的感觉也一样。 “想不到，你有参加别人葬礼的癖好.....” 教母也用尖酸的语气回了一句。 随后她又望向远方感叹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三种最圣洁的礼仪。” “分别是，洗礼，婚礼，还有葬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80 美好的骗局 “作为一名企业家，甚至是将来作为一名议员，我觉得应该要有社会担当！” 曹旺站在金羊区最贫穷的街道上。 这里到处都是找不到工作的无业游民，亦或者是放弃生活的躺平大神。 他们都疑惑地看着这个，站在卡车上，周围拉着横幅，手里拿着扩音喇叭的丑陋男人。 “金羊区的失业率，我应该担起责任！” “我们应该给找不到工作的人，发失业金。” “生活的重担，不应该全部压在普通人身上，社会也理应但肩负起责任。” 曹旺一边喊话，一边派人，挨家挨户发钱。 那些钱，被装在一个信封里，信封上写着三个字“失业金”。 这份失业金，是曹旺以个人名义发放下去的。 他自掏腰包，给这群社会底层，发放福利。 并且领取这份失业金，不需要设置任何门槛。 只要你没有工作，哪怕仅仅是失业一天，也能领取。 一瞬间，整条街道都开始热闹了起来。 大伙跟看大善人似的，看向曹旺。 “我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给你们发放失业金，并不能解决你们所面临的问题。” “所以，我会组织车队，安排你们去我的玻璃厂面试！” “大伙，都振作起来吧！我曹旺不会忘记你们的！” 面试？ 街道上，躺在地上的三和大神们，纷纷提起了兴趣。 在这个卷天卷地的时代里，竞争力弱，身体差的人，连一份工作都不配得到。 三和大神们，曾经也是工人群体当中，最积极的一群人。 只不过由于过度的竞争，过度的恶性竞争，将身体弄坏了，将心性磨灭了，完全看不见希望了，所以才来躺平。 如今，曹旺又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大伙的心，又死灰复燃起来。 “请问......我这样的，能找到工作吗？” 垃圾箱旁，一个拄着拐杖，手里提着装满塑料瓶的麻袋，独腿的男人，一瘸一拐地朝曹旺走来。 他皮肤干枯，身材矮小，头发发白，一看就长期营养不良。 玻璃厂的工作，曹旺又不是没有见过。 那里的工作强度，连普通人都无法承受，更别提这里的老弱病残了。 可是曹旺，却已经散发出善意，朝那瘸子点了点头。 “放心，我开工厂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就业。” “你一定能应聘上的！” 曹旺说完，便拿起一个红包，主动伸手递给了那个瘸子。 瘸子看向曹旺的眼神都在发亮。 他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老板。 不仅仅发钱，而且还给工作！ 难道社会上的规则真的改变了吗？ 难道他们穷人，真的翻身了吗？ “曹老板，您人真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我的腿，是被工厂的器具切断的，他们给了我2万块钱，便不理我了.....” “我以前也很能干的.......” 那捡垃圾的瘸子，一边诉说自已的痛楚，一边打开红包。 里边儿赫然放着500块钱！ 这些钱够他捡一个月的垃圾了，对于他，甚至是附近的躺平大神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渐渐的，这条街上的大神们纷纷聚集了上来。 “曹总，车都准备好了。” 一个职员快速跑到曹旺耳边。 曹旺回头看去，一辆辆大巴车整装待发。 他继续回过头，拿着手里的喇叭喊道：“想要去工厂面试的，全部上车，路费全免，面试成功以后，去厂里包吃包住！” 众人听后，蠢蠢欲动。 毕竟曹旺跟那个瘸子说，他都能找到工作。 其余的有手有脚的，身体有些小问题的，就更加能找到工作了。 一时间，大家跟疯了似的，争先恐后地争夺车上的位置。 这里的躺平大神们，也瞬间被调动起了积极性。 明明都是在内卷斗争当中竞争失败的人，此刻却还要互相斗争。 曹旺看着街道上的大神们一个个消失，心中无比满意地点了点头。 “曹总，卡车都塞满了，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曹旺点了点脑袋。 “送他们出城，离这条街，离金羊区，离蓉城，越远越好！” “这群碍眼的败类，将来等我当上议员后，必须把这里的gdp提升至蓉城最高！” “所以我得提前把这群无业游民给拉走，省得到时候碍眼。” ...... “曹老板万岁！” “人人都发了五百块钱，他人真好啊！” “瘸子，他刚才是不是说，连你这样的，工厂都会收？” 大巴车内，洋溢着幸福的气氛。 而唯一跟曹旺说过话的瘸子，成为了众多大神当中的焦点。 只见瘸子无比憧憬地看向窗外，看着快速掠过的街道和街景。 “曹老板是要当议员的人，他不会骗人。” 瘸子自信地回答道。 虽然他只是街头一个靠捡矿泉水瓶子维持生计的人。 但平时最喜欢关心家国大事。 什么美国衰落，东方崛起，什么日本排毒，欧洲打仗。 各种局势新闻，耳熟能详，自已也分析得头头是道。 他期望这个社会能发生某种变化。 因为在新的变化当中，就会有人崛起。 而蓉城的改革，也属于这种变化之一。 “议员？” “啥是议员？” 其余混日子的大神，似乎对社会新闻毫不感兴趣，问出了一个最低级的问题。 瘸子笑着解释：“就是这片区域的区长，不过这个区长不再是上头任命的了，而是民众直接选举的。” “刚才跟我们发红包的曹老板，马上就要成为咱们金羊区的议员了。” “金羊区的经济，就业率，甚至是环境美观，都关系到议员的成绩。” 经过瘸子这么一解释，众人豁然开朗。 “那感情好啊！” “曹老板是开工厂的，我们失业了，曹老板会替我们想办法，以后我们又可以去厂里混日子了！” 众多大神们，心中窃喜。 甚至高呼“曹老板万岁”。 大巴车，从早餐出发，一直到下午。 车内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已从金羊区，被送到高速路上，又从高速路开往下一个未知的地方。 大伙都慌了。 “这是去哪儿？” “我们好像出城了！” “瘸子，你说句话啊！” 躺平大神们都求助般地看向瘸子。 瘸子也左右看了看，并不认识路。 他只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司机的面前质问。 “曹老板不是让你带我们去厂里面试吗？” “你这是往哪儿开啊？” “厂区早就开过了.......” 开车的司机，露出轻蔑的微笑。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地图，距离市区已经过去上百公里。 “你慌什么？” “你以为我要把你们拉去卖钱啊！” “就你们这群货色，还在妄想不劳而获？” 司机毫不忌讳地侮辱着这群躺平大神们。 那种高人一等的姿态，让瘸子意识到，这个世界压根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依旧是那个在垃圾箱旁边捡垃圾的瘸子。 不会得到一份正式的工作，不会享受早九晚五地上班。 “你什么意思？” “曹老板答应过我们的！” “下车！我要下车！” 瘸子一个劲地摇晃着司机的手臂。 大巴车也左摇右晃起来。 司机连忙甩开瘸子，气愤地骂道：“你这个垃圾！你被卖了不知道吗？” “曹总让我把你们永远拉出蓉城，永远送出金羊区。” “你们这群好吃懒做的家伙，不干活，躺在街道上，影响市容。” “还想要工作？做梦去吧.......” 顿时，众人心头的希望破灭。 瘸子也愣住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 朝着蓉城的方向望去。 在城市里，他们不干活，至少还能靠着“翻宝箱”吃吃别人的剩饭，捡捡矿泉水瓶子赚钱。 可是到了乡下，可就真的没人管他们了。 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要骗我？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了...... 瘸子想不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1681 阴损手段 “曹总，金羊区的街道，已经清理出去98名无业人员。”　　一个职员，手里拿着报告走到曹旺的面前。　　曹旺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他站在金羊区最高的商业楼的顶层。　　整层都被他租下来用作办公室。　　当然，不是商业办公，而是政治办公。　　并且，他还给这个办公室取了个响亮的名字——铜雀台！　　“按照数据来看，您跟第二名沈墨的选票，已经断层式地领先第一。”　　“距离大选结束还有15天，如果不出意外，您就是金羊区的第一位议员了。”　　议员.......　　曹旺一想起这个称呼，心中的野心就开始膨胀。　　作为议员，他手中能行使的权力很多。　　包括立法，改造，甚至提出许多有利于自己的规则。　　但如果一开始，就急不可耐地用手里那点权力来牟利。　　实在是太低级了。　　金羊区的议员是到手了，可是下半年的蓉城市议员呢？　　他的目的，远不止一个金羊区而已。　　所以从此刻，他就得给未来的自己铺路。　　他要把金羊区，从gdp，人均收入，以及招商投资，都做到全蓉城最好！　　要把这里，发展成蓉城的绝对中心。　　手里有了政绩，他才能更好地朝着市议员冲击！　　“你看上去很着急啊？”　　漆黑的窗帘背后，传来一股沙哑的声音。　　曹旺心里一紧。　　他连忙侧头朝周围的职员命令道。　　“都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职员们虽然觉得很奇怪，但老板的命令是绝对的，他们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报告，纷纷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呼——　　一股风，刮开窗帘，背后的人影也现出了原形。　　那是一个长着鹰钩鼻，身材干瘦，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　　他的眼睛看上去无比精明，稍微一转动，就好像在思考某种阴谋诡计一样。　　曹旺自认为，自己这等长相，已经足够恶劣，足够让人产生偏见了。　　可自从遇到了眼前这家伙。　　他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奸诈小人，是有标准长相的。　　“燕苍鹰，不是说好的，白天你不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吗？”　　“别人看见你会怎么想？”　　曹旺有些生气。　　虽然燕苍鹰帮过自己不少忙，但他使用的手段，都是些阴损招数。　　他就是自己的影子，永远都见不得光。　　“呵呵，怎么了，曹老板？”　　“把我用完了，就打算抛弃了？”　　“我可不是随处可见的餐巾纸，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儿！”　　燕苍鹰脚步自然，形态松弛，完全把曹旺新租的办公室当作自己的家，跷着二郎腿，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曹旺现在也不敢得罪他。　　也只好压住了心里的不满，而是换了种缓和的语气说道。　　“放心，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只是......我最近比较忙，金羊区还有好多地方需要打理。”　　不等曹旺说完，燕苍鹰便点头奸笑起来。　　“我懂！我都懂！”　　“您现在可是大忙人，而且马上就是要当议员的人了，跟我这种平头百姓有了差距。”　　“不过.....您有没有想过，其实在治理城市这方面，我也能为你效劳呢？”　　哈？　　他治理城市？　　曹旺的心里开始慌了。　　燕苍鹰是什么货色？　　杀人犯，小偷，强盗！　　他的脑袋里，不是偷，就是抢，他能有什么办法治理城市？　　“燕苍鹰，我有专业的人，有专业的专家，而且......”　　曹旺本想回绝。　　可是燕苍鹰却自顾自地在他的办公桌上，摆上了一张名片。　　曹旺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燕苍鹰神秘地笑了笑：“嘿嘿，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打电话给他，他能帮你把金羊区的痴呆老人，没有贡献，只知道拿退休金的饭桶，统统解决，这样，你就能更好地提高金羊区的人均收入了......”　　什么？　　本以为把躺平大神，送去隔壁城市这一招已经够绝了。　　但燕苍鹰这个没有下限的家伙，居然开始打起了老年人的注意。　　“你不会......要弄死他们吧？”　　“你要杀这么多人啊？”　　光是想想，曹旺都觉得可怖。　　金羊区的老人，得有好多万吧。　　这压根就是屠杀！　　燕苍鹰白了一眼曹旺：“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这是郊区养老院陈院长的电话。”　　“陈院长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他上次让我迷晕了一个女大学生，供他享用过后，陈院长就成为了我的人脉。”　　“他说，他能免费收留痴呆患病的老人......”　　所谓的政治就是这样。　　蓉城主城，一共12个区域。　　每个区域的情况都不一样。　　有的，是工业区，那里引进了各大品牌工厂，造电子产品，造沙发家具，就业率高，犯罪率低，能提供的税收自然也高。　　有的，是老城区，这里的特点是房价高，除了卖房子卖地，没有任何额外行业能创造就业率。　　而金羊区，就处于一个无比尴尬的地位。　　这里虽然距离市中心最近，可是遍地都是老小区，老化率是全蓉城最高，周围也没有像样的就业，高精尖的工作，都在南边的高新区。　　所以这里纯粹地成为了蓉城的“累赘”。　　就好像一个家庭当中，有年轻力壮的顶梁柱，也有正在成长的红太阳，可是还有光吃饭，不干活，浪费资源空气和土地的.......老人......并且金羊区还得为这批老人，支付大量的退休金。　　这足以造成昂贵的市政开支。　　如果......把这些老人分摊到蓉城的其他区域，或许金羊区的面貌就会有所改观。　　虽然现在还不是正式议员。　　但曹旺当议员，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提前把路铺好，以便于将来自己接管金羊区的时候，能够行走得更加通畅。　　“这......倒是个好办法。”　　曹旺终于松了口。　　朝办公桌走去。　　用手拿起了燕双鹰给他提供的名片和“人脉”。　　燕苍鹰见他总算接受了自己的办法，脸上笑得更开心了。　　“对嘛，这才是你！”　　“为了赢，就应该不择手段！”　　“我之所以把宝全部压在你身上，就是看中了你这一点气质。”　　燕苍鹰就好像一个低语的恶魔，不断蛊惑着曹旺。　　曹旺也在一点一点放低自己的底线。　　“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办。”　　“就以慰问老人的名义，去统计金羊区的老人名单。”　　“距离选举，还有15天结束，希望这15天里......不要出什么岔子......”　　曹旺捏紧了拳头，眼神有些不安地看向窗外。　　......　　教堂内，一个手持圣经的牧师，正在棺材前念着悼词。　　“尘归尘......土归土......”　　“让往生者安宁......”　　“让在世者安心......”　　沈墨换上了一套严肃的黑西装，虽然脸上没有刮胡子，头发也束了起来，但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清爽干净了许多。　　他不敢把自己收拾得太干净。　　以免顾小曼会认出自己来。　　侧头看去，顾小曼的情绪无比低落，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处，眼睛紧闭，嘴里轻轻默念着什么。　　眼泪从眼角落下，直至脸颊。　　这是沈墨第一次参加别人的葬礼。　　他从没见过吴芳。　　也没有了解吴芳是个怎样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怪。　　“诶，西方的道士，穿得真奇怪......”　　“他穿的啥玩意儿，跟裙子似的.....”　　“好像魔法师......哈哈哈......”　　前面的座位，传来几声偷笑。　　顾小曼愤怒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朝那几个不太熟的亲戚盯去。　　这毕竟是葬礼，这毕竟是自己选的地方。　　她没有钱，借的网贷，租下教堂，又请来牧师，为的就是给姑妈举办一场严肃的葬礼。. 1682 吵闹的葬礼 “诶~听说了没？吴芳一辈子没男人，好像是因为那个有问题......”　　“怪不得呢，你说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生小孩呢？”　　“要怪就怪她读书太多，把脑子都读傻了.......”　　“也不至于死了以后，也没人送终......”　　听着这些刺激耳朵的闲言碎语。　　顾小曼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吴芳活着的时候，家族里那个亲戚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的。　　说什么她是家族里出息最大的人物，大法官，大院长。　　现在她死了，就又开始在这里幸灾乐祸，当着她的葬礼，嚼人家舌根！　　人性，怎么能这么恶劣呢？　　顾小曼脾气也是够虎的，捡起地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就朝前面说闲话的二人脑袋上浇灌而去。　　冰凉的冷水哗啦哗啦从头顶往下流。　　那种刺溜的感觉，给人吓了一大跳。　　“啊——”　　“顾小曼，你有病啊！”　　“往我头上浇水干嘛？”　　原本安静祥和的葬礼，气氛瞬间被打破了。　　顾小曼怒红着脸冷笑起来。　　“哼，别说往你们脑袋上浇水了，哪怕是往你们身上泼硫酸也不足惜！”　　“你们几个啊，我姑妈活着的时候，嬉皮笑脸，求爷爷告奶奶让我姑妈替你们办事儿。”　　“现在她死了，你就开始背后嚼舌根.......”　　那两个亲戚也急眼了。　　毕竟他们是长辈，顾小曼是小辈。　　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家里人看着呢。　　“我嚼什么舌根了我？”　　“你这个女人，真是奇了怪了，耳朵不好使就上医院去。”　　“脾气跟你姑妈一个德行！”　　“你毕业以后是不是躲家里不上班，把脑子蹲傻了你？”　　顾小曼听后，心里更加急了。　　她居然开始拿自己毕业不上班这种事儿来压自己了。　　“老子不上班，关你屁事，又没吃你家米饭？”　　“你特么算老几？”　　那亲戚见顾小曼急红了脸，便开始得意起来，叉着腰摆出一副小人姿态。　　“哼，我知道，你从小跟着吴芳长大，所以你脾气也古怪得很！”　　“你姑妈有本事考上公务员，你呢？”　　“没人家的本事，就别学人家的脾气！”　　“也老大不小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把自己嫁出去，要不然老了没人要，跟你姑妈一样，死了都没人收尸！”　　尖酸刻薄的语言，往往来自最熟悉你的人。　　顾小曼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亲戚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　　哪怕是一个陌生人，也不敢这么膈应她啊！　　“我去你的！”　　顾小曼伸手就要打过去。　　“顾小曼！”　　突然，一只苍老粗壮的手，及时拉住了顾小曼的手腕。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只见一个五十来岁，头发半白，黑眼圈和眼袋极重的男人，无比生气地盯着顾小曼。　　“爸，你别管我！”　　“这女的有病，该打！”　　顾小曼想要松开手，继续收拾那个牙尖嘴利的亲戚。　　啪——　　直到父亲那重重的耳光抽打下来，顾小曼才恢复了一丝理智。　　可是理智过后，却又是无尽的悲痛。　　“朝你姨妈道歉！”　　顾小曼的父亲，扇完耳光过后，冷冷地说了一句。　　丝毫没有体会和理解顾小曼此刻的心情还有面子。　　刚才骂顾小曼的姨妈，也感受到了氛围的不对劲。　　“吴大力，算了，小曼就是个小孩子.......”　　但吴大力却很执着，继续给予顾小曼压力。　　“我让你跟姨妈道歉！”　　顾小曼披散着头发，捂着发红的脸蛋，周围的人，那些所谓的亲戚都冷眼看着她。　　这场葬礼，仿佛成为了围猎她的狩猎场。　　“我告诉你，你再这个样子下去，你的下场就跟你姑妈一样！”　　“我白天开出租，晚上做代驾，没日没夜养着你，就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找份工作，然后嫁出去。”　　“我太骄纵你了！”　　吴大力大吼起来。　　即便他的女儿今年已经25岁，已经算是成年人了。　　可是没有收入的儿女，在父母眼中，无论多少岁，都是只是小孩子。　　大人不需要顾及小孩子的面子。　　大人也不需要尊重小孩子的意见和想法。　　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儿女，大学毕业后不出去工作，他丢脸。　　自己的儿女，到了年纪不结婚，他丢脸。　　自己的儿女，做不到跟别人的儿女一样优秀，他还是丢脸。　　仿佛他们生孩子，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一样。　　至于孩子丢不丢脸。　　他们压根不在乎。　　顾小曼咬牙忍耐了下来。　　眼神冷冷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嘴里说出了一句带有仇恨的话语。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跟你姓吗？”　　吴大力姓吴。　　顾小曼姓顾。　　只见吴大力的眼神稍微躲闪了一下。　　周围的亲戚都知道，他是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生的小孩，都应该随母姓。　　但对于顾小曼来说，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那就是在她心里，自己压根就没承认过自己有这个爸。　　留下这句话后，顾小曼忍着眼泪，硬是没哭，推开众多虚情假意的亲戚，走出了教堂大门。　　“诶！现在的孩子，真的是被宠惯了！”　　“什么脾气，一点礼貌都没有.......”　　“吴大力，你也应该让小曼搬出去了，她迟早要长大的......”沈墨听着这些令人窒息的话语，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心里也无比同情顾小曼。　　......　　金羊区，惠民小区。　　曹旺左手提着花生油，右手带着土鸡蛋，一身喜庆打扮，站在小区门口发鸡蛋。　　“大爷，这些都是免费送您的，不要钱......”　　“大妈，家里缺油缺米不，我免费送您......”　　“真的不要钱，是我给咱们小区发的福利......”　　一时间，整个小区都开始轰动。　　听说小区门口有个冤大头，能免费领鸡蛋。　　不出半个小时，小区内闲得没事儿做的大爷大妈纷纷聚集在门口。　　曹旺一眼望去，基本上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没有工作，没有负担，甚至有的人连子女都没有。　　像这种小区，金羊区还有很多很多。　　如果将来自己当了这片地区的议员，要把经济发展起来，就得赶走这些老人。　　“我叫曹旺，你们或许听说过我。”　　“在不久的将来，我会成为咱们金羊区的议员！”　　议员？　　底下的大爷大妈们开始议论起来。　　即便是不关心政治的人，也讨论得有声有色。　　“是吴芳说的那个议员吗？”　　“好像是......”　　“跟吴芳一样啊......”　　话语间隙中，曹旺听到了一个无比敏感的名字。　　吴芳？　　他的心，瞬间沉了一下。　　“曹议员......您认识吴芳吗？”　　突然，一个大爷表情严肃地喊道。　　曹旺刚才那副自信的面孔，瞬间慌了神。　　“噢，吴芳啊......我见过她......”　　这些人，是吴芳的选民吗？　　“吴芳就住在咱们小区，她整天也在说议员什么的......”　　“可惜......死了.......”　　“是啊，多好的人啊......”　　吴芳就住在这个小区。　　曹旺侧头看了一眼。　　小区就一个大铁门，里边儿全是陈旧的筒子楼。　　这种房子，多半是单位分的公房，没有产权，也不能买卖。　　吴芳那么大个法官，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诶，吴芳死得真不是时候。”　　“吓得咱们小区都没有人来租房了。”　　“我跟租客解释说，吴芳不是死在小区里的，他们不听，说是小区进贼，安保不好......”　　这些大爷大妈对吴芳的死可惜了那么几秒钟，但很快又恢复了嫌弃模式。　　因为吴芳死了，而且家里遭了贼。　　导致小区的租客纷纷搬走。　　许多大爷大妈，少了一份收入。　　曹旺听着这些，心情微微激动。　　他连忙拿出敬老院的宣传册。. 1683 敬老院 “你们没有儿子。”　　“我可以做你们的儿子。”　　“我给你们养老！”　　惠民小区门口，曹旺无比诚恳地蹲在地上，一脸深情地望着眼前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那老人双手颤颤巍巍，心情激动，但又有一种受宠若惊。　　由于年老身衰，他们彻底成为了城市当中的边缘群体。　　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吃喝拉撒。　　没有人在乎他们的身心健康。　　甚至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难以磨灭的老人味，都在自动驱赶周围的人。　　“海老是咱们小区年纪最大的人，年轻的时候是炼钢厂的队长，后来因为操作机器失误，钢架砸在了他的腿上。”　　“膝盖粉碎性骨折，从30岁开始，一直残废到现在。”　　一旁，一个小区居民，跟曹旺讲解着海老的事迹。　　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的表情很严肃。　　这里的小区，原先是单位职工宿舍。　　他们年轻的时候，金羊区还是一片未开放的农田。　　四周都建设有厂房。　　炼钢厂，制衣厂，汽车城，从生产一块肥皂，到生产航天机翼.......　　那个时候的工人，才是真正的领导阶层。　　可是老了呢？　　年轻时的激情不再，四周的工厂也都因为污染环境而被搬到了郊区，四周除了民房，就是商业写字楼。　　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工人们，仿佛跟这个时代的节奏格格不入。　　大家都想改变，可是他们都老了。　　不像年轻人，想去哪儿，一张火车票就能搞定。　　“年轻人呐~”　　轮椅上，白发苍苍的海老，突然伸出枯老的手掌，紧紧握着曹旺的手。　　虽然曹旺从生理上来说，也不算是年轻人了。　　他接近六十，在普通人眼里也是一个老人。　　可海老将近80岁，有资格叫曹旺一声年轻人。　　“我30岁没了腿，家里给我说媒，媒婆说谁愿意照顾我这个残废，要不是靠着街坊邻居接济，恐怕早就死在了家里......”　　“你确定.......你要照顾我这个残废？”　　海老等了50多年。　　没有女人愿意要他这个残废。　　没有媳妇，自然也没有子嗣。　　他这种老人，在城市当中，属于底层当中的底层。　　可是曹旺却没有摆出歧视的态度。　　曹旺咽了咽口水。　　看着海老真诚的目光，心中有些愧疚。　　毫不夸张地说，要不了多久，他也会变成跟海老一样的老人。　　换位思考，他愿意在海老这个年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吗？　　“我......”　　话说到嘴边，曹旺又犹豫了。　　手中的敬老院宣传册，始终不敢打开。他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燕苍鹰给自己推荐的敬老院，都是些什么货色。　　海老在那里，绝对不可能受到贴心的照顾。　　无儿无女，又没有财产的老人。　　只会放大别人对他的恶意。　　在那种无人监管的敬老院，所有人都巴不得海老死掉。　　可是眼尖的海老，却一眼发现了曹旺手中的宣传手册。　　只见手册上，隐隐露出“敬老院”三个字。　　海老的心情瞬间就激动了。　　“这是......敬老院？”　　海老的话刚刚说完，周围的大爷大妈立马围了上来。　　曹旺想要把手册藏起来，心情复杂的他，手一滑，手册掉在了地上。　　一个大妈立即弯腰捡了起来。　　手册上的名字，赫然印入大家的眼睛里。　　【幸福敬老院】　　“中式园林布景，百分之三十绿化，旁边就是公园和学校，还有最专业的护养团队......”　　手册上的宣传语，被那个大妈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这些词语，几乎都踩在了他们的兴趣点上。　　惠民小区虽然是市中心，可是这里环境嘈杂，小区都是紧密衔接的筒子楼，楼道老化严重，许多排水管和电线都裸露在外边儿。　　虽然早就达到了重建的标准，可是大伙都熬到了这个年纪，似乎都等不到小区翻新的那一天了。　　他们的身心，也都跟这个破旧的小区一样，能熬一天算一天。　　“曹议员，您这是要带我们去住敬老院？”　　海老发出疑问。　　八十岁的他，眼里的惊喜，就跟八岁的孩子，看见了喜欢的玩具一样。　　“我......”　　曹旺愣住了。　　一向厚颜无耻的他，竟然开始觉得害羞了。　　或许是眼前的海老，眼里所包含的情感太过真挚。　　又或者是他从这些老人的身上看到了将来的自己。　　不等他回答。　　海老就激动地大叫。　　“快......把我扶起来，我要感谢曹议员.......”　　海老突然用双手扶住轮椅的把手，颤颤巍巍地要把自己的身体立正。　　用最高的礼节，来感谢曹旺。　　情绪都上升到这种程度了，曹旺如果再拒绝那就的确不礼貌了。　　虽然心里很无奈，但还是笑着回答：“海老，我曹旺一定会给你养老！”　　“大家都记住，我是金羊区的议员，既然你们都给我投了选票，那么我会为你们负责到底！”　　“小孩的教育，年轻人的工作，还有老年人的养老，都是我们议员的职责！”　　曹旺那正直无私的形象，瞬间在惠民小区的老人们当中立了起来。　　就连曹旺都不确定，自己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在表演，还是发自内心。他快速将那本养老院的宣传手册收了起来，然后后退道：“海老，还有大家，如果你们都对养老院感兴趣，都可以先在我手下的工作人员那里进行登记。”　　“先说好，一切都是免费的！”　　“我曹旺出钱！”　　曹旺拍着胸脯保证起来。　　大伙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哎呀，曹议员对我们太好了......”　　“这才是当官应该做的事儿嘛......”　　“我回去跟我女儿说，一定要给曹议员投选票......”　　在众人的夸耀声当中，曹旺羞愧得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低着头朝自己的车内走了去。　　一上车，他就盯着手中的养老院宣传手册，足足愣了半分钟，最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告诉陈院长，我要去他的养老院一趟。”　　曹旺朝司机说道。　　......　　郫郊区，幸福养老院。　　“回......回家.....”　　一个表情麻木，身体不断颤抖的老人，从牙缝里，颤颤巍巍地挤出了这两个字。　　一旁的护士无比嫌弃道：“回什么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说完，便用勺子，在一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浆糊里，舀了一勺子，勺子内甚至还能看见蟑螂的两根触须在摆动。　　“来，吃饭！”　　护士粗暴地将勺子递在老人嘴边。　　老人极度抗拒地扭过头去。　　眼神之中，还带着强烈的惊恐。　　很显然，这碗浆糊的味道，比他当年挨饿时吃过的草根和观音土都要难吃一百倍。　　护士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下巴，然后强行掰开嘴巴，嘴里恶狠狠地命令道。　　“乖！吃饭！”　　眼见那团浆糊就要被护士强行喂进嘴里，老人爆发出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伸手打翻了护士手中的瓷碗。　　咔嚓——　　瓷碗破碎，黑黢黢的浆糊洒落一地，里边包含着烟头，灰尘，还有各种不知名的小虫子，完全无法让人跟食物联想到一起。　　“老不死的！我看你是找死！”　　护士发怒了，起身就要扇老人一耳光。　　突然背后，一个身影悄然出现。　　“诶~别打老人！”　　护士愣住了，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一脸夭相的秃头男人，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　　护士立马道歉：“抱歉，陈院长.......”　　可不等护士说完，陈院长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两根针筒。　　“打人，留下了外伤，他家里人找我们麻烦咋办？”　　“对付这种老东西，给他两针镇静剂就老实了。”　　陈院长奸笑地说道。. 1684 是商人，也是议员 “曹总，前面就是敬老院了。”　　宾利驶过铺满灰尘的道路，扬起一片尘土。　　灰蒙蒙的天空，像是一张逃不出去的大网，笼罩着土地。　　工业排烟筒，使劲地往外排放着废气。　　使得郊区的植物，都没有了一丝生气。　　“怎么建在工业区？”　　曹旺看着窗外的场景，心中不免吃惊。　　说好的园林设计，说好的青山水绿，说好的学校医院......　　这里一个都没有。　　果然，纸面上的承诺都是虚假的。　　长期住在这种鬼地方，别说老人了，就算是年轻人来了也扛不住。　　附近的好几个工厂，不断地往空气当中排放着废气，几乎把四周的空气都污染了。　　汽车渐渐驶入了一个围栏生锈的废弃工厂外。　　高大的铁门上，满是锈斑，门口的保安，好似地狱里的牛头马面，大门两旁，写着“幸福养老院”。　　不等曹旺下车，陈院长笑脸嘻嘻地站在门口等待。　　能见到曹旺这种大人物，他一个小小的院长何其有幸。　　“曹总，等候您多时了。”　　陈院长主动伸出手，曹旺却无视了他的握手礼。　　朝敬老院里边儿望去，一大片厂房出现在眼前，空气里弥漫着机油气息还有灰尘。　　这里压根就不是所谓的敬老院。　　而是“屠宰场”。　　陈院长笑呵呵地解释：“这里最多可容纳三干人，施行军事化管理，所有的厂房都改成了一格一格的单间。”　　三干人？　　曹旺愣了一下。　　里边阴气森森的感觉，可不像是有三干人的样子。　　“曹总，您随时可以安排老人来入住。”　　“来我们这边的老人，最多活不过半年！”　　陈院长带着一种怪异的自豪感，笑着拍了拍胸脯。　　曹旺看着他脸上的奸笑，不由得想起惠民小区，海老脸上那真挚的笑容。　　一面是阴谋诡计。　　一面是真诚到底。　　善恶就在曹旺的一念之间。　　“送来这里的老人，基本上都是家里的“麻烦”，有痴呆的，有瘫痪的，还有脾气古怪的，他们家里人，都希望他们去死。”　　“只需要缴纳少量的费用，我们就能用流水线般的操作，让这些麻烦......消除！”　　陈院长似乎对自己的“生意”感到很得意。　　现在毕竟是老龄化社会。　　家有一老，如有一累赘。　　年轻人生活都不容易，总不可能老人小孩，两头都照顾，所以只能牺牲一个。　　陈院长见曹旺的心情有些不畅快，立马就明白他在忧虑什么。　　无非是过不了，道德那一关。　　“在我们老家，有许多老人在不能照顾自己之后，都会摆脱儿子，把自己背到山里面自生自灭.......”突然，陈院长有感而发地说道。　　“那个时候的老人，一点都不自私，完完全全为家庭考虑。”　　“被投放到山里的老人，要么饿死，要么冻死，要么被狼咬死。”　　“但我这里不一样！”　　陈院长笑着说道：“他们都会在感知不到痛苦的时候，幸福地离去。”　　“其实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和尚。”　　“超度了太多灵魂，我觉得我应该上天堂！”　　“曹总，您说是吧？”　　和尚？天堂？　　曹旺越来越受不了眼前的陈院长。　　他说话没有逻辑，是个喜欢撒谎的骗子。　　或许，他不来这里的话，能狠下心来，把海老送过来。　　可是，如今自己亲眼看着这里的惨状。　　还有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陈院长。　　曹旺最终作下了一个决定。　　“我想......金羊区的那些老人们，并不适合这里。”　　“我会自己建造一个养老院，养着他们。”　　陈院长听后，显得有些意外。　　“可是......您自己建养老院的话，岂不是亏本了？”　　“为了那些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的老人，值得吗？”　　“您不是商人吗？不是最讲究投资回报比吗？”　　曹旺转过身去，不再看陈院长一眼。　　“我确实是个商人，但有时候......我也是个议员......”　　咔嚓——　　打开车门，曹旺头也不回地坐了进去。　　只留下门口的陈院长，一脸失望地看着曹旺远去的宾利。　　明明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物。　　你装什么白莲花？　　陈院长不解，气愤地转身，要把这事儿告诉燕苍鹰。　　......　　教堂角落，憋了许久的顾小曼，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靠着墙，抱着自己微微抽泣。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这无比脆弱的一面。　　特别是她的那些所谓的亲戚。　　顾小曼觉得自己的亲戚，就是草原上的鬣狗，只要嗅到猎物伤口里的血腥味，就成群结队地围猎你。　　你永远不可能从那些亲戚的身上，感受到包容和关爱，包括她的父亲。　　当然......自己的姑妈除外。　　姑妈吴芳，是家族里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女人。　　亲戚们都说她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不结婚，不生孩子。　　只有顾小曼理解姑妈。　　她知道，姑妈追求的东西，永远都不是这些世俗的人，能理解的。　　她追求的，是真理，是正义！　　司法独立......是最能实现她理想的途径之一。　　可惜......她死了。　　而自己，考了三年，也没考上律师执照。　　考了三年，也没有考上研究生。考了三年，也没有考上司法相关的公务员。　　她想继承姑妈的理想，都没有资格。　　反而还被那群鬣狗一般的亲戚，任意撕开自己的伤口，摆在台面上欺负。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　　沈墨悄悄走到她的身边，学着她的模样，蹲了下去。　　他知道，顾小曼的心里应该很委屈，很无助。　　被人冤枉，没有人理解的味道，他曾经也感受过。　　但顾小曼却不相信，她擦干眼泪，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你理解什么？”　　“你的姑妈也死了吗？”　　“你也当了三年家里蹲，什么都没有考上吗？”　　“也有一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扇你耳光的父亲吗？”　　沈墨不语。　　他害怕说出自己的经历，会吓顾小曼一跳。　　“如果我是你，我会从家里搬出去。”　　“我会跟这群人，脱离关系。”　　“最好的独立，是经济独立，你说呢？”　　顾小曼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可是经济独立，谈何容易。　　她拥有三年的空窗期，三年时间，没有任何就业经历，这期间，全部都被父亲和男朋友养着。　　就好像家养的狼一样。　　虽然外边上是狼，但心里已经退化成二哈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当保安吧？”　　沈墨开玩笑地说道。　　顾小曼也被逗得不怎么伤心了。　　“切......我怎么忍心抢走你的工作呢？”　　“其实.......我真正想做的是跟姑妈一样，当法官和律师.....”　　沈墨听着这些话语，觉得顾小曼有些天真。　　“那种追求正义的职业，才是我愿意去奋斗的职业！”　　“这样的职业，追求起来，才有意义。”　　顾小曼说着，双手合十，眼神无比期待地望着天空，仿佛在内心默默祈祷。　　祈祷着这样的职业，能砸在她的头顶。　　“当保安也是追求正义，也很有意义啊。”　　“每天查看可疑人员，看着像坏人的，拦在小区门口不让进.......”　　沈墨的话，突然打断了顾小曼的幻想。　　顾小曼嫌弃地白了沈墨一眼。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兴。”　　“我能去当保安吗？”　　眼高手低，不切实际，自命不凡，大概是所有年轻人的通病。　　这种情况，出身社会后，锻炼个一两年就会痊愈。　　可是顾小曼的情况，似乎特别严重。　　毕竟沈墨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开着高调的保时捷，拽得上了天去，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富家女呢。. 1685 突破底线 “这片小院冬暖夏凉，旁边就是公园，空气清新，没有汽车尾气污染环境，简直是养老的最佳选择啊！”　　一个穿着西服的房产中介，正在用脑袋里能想到的最好的词儿，介绍眼前没人接盘的农家小院。　　小院位于郊区，而且不临近地铁，最近这边也没有什么拆迁计划，原房主托自己赶紧卖掉，可是正常人，谁会买这个地方呢？　　但曹旺，大名鼎鼎的玻璃大王，突然看中了这片区域。　　中介的内心，有些受宠若惊。　　曹旺站在院子中心，心中已经开始默默规划周围的士地了。　　院子的墙根，可以种几根葱，角落里围起来，养几只鸡鸭，中间摆个大圆桌，到时候养老院里的人，可以聚在一起吃顿饭。　　吃完饭以后，还能躺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乡下的农家生活，简直美滋滋......　　不知道为什么，规划这农家小院的时候，曹旺总觉得自己的内心是幸福且充实的。　　如果把惠民小区那批老人，弄到这里来。　　金羊区少了些累赘，而那些老人呢，也多了一片干净地，安心养老。　　这种一举两得，又不会丧良心的事儿，谁不愿意做呢？　　“买了.......”　　曹旺斩钉截铁地说。　　他的态度干脆得可怕。　　以至于一旁的中介都愣住了。　　这......就买了？　　回到车上的曹旺，心情明显舒畅。　　他开始激情满满地给自己的手下安排工作。　　“花钱请个设计师，把小院整体改造一遍，然后雇几个护工，还有一个管理人员，管理养老院的日常。”　　“对了，正规的手续赶紧去办，我又不是不缺钱。”　　“这事儿，必须在我正式成为议员之前，弄下来！”　　车窗外，一个职员连忙拿着笔记本闷头记录了下来。　　曹旺在说这些事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严肃得可怕。　　好像打造这个养老院，比他玻璃厂的生意还要重要。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曹旺整个人才沉沉地躺在座椅上。　　柔软的牛皮靠垫，将他的脖子和颈部，呵护得无比完美。　　渐渐的，曹旺就从刚才的疲惫状态，陷入了幻想和梦中。　　在那片梦境里，农家院四处芬香，老人们个个慈爱地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你是不是.......有点入戏太深了？”　　直到这声冷言冷语，瞬间打断了曹旺的幻想。　　他连忙睁开眼，只见后视镜里，坐着一个穿着漆黑紧身衣的男人。　　那男人，似乎也透过后视镜，死死盯着自己。　　并且他的眼神，尖锐且带有杀气。　　“你在做什么？”“给那批没用的老人，打造幻想中的乌托邦？”　　“曹旺，你好伟大，好善良啊........”　　“你真以为你是悲天悯人的救世主了？”　　刺耳的话语，瞬间击碎了曹旺梦里看到的一切。　　他看见，那些可怜的老人，被丢在废弃的工业区，遭受殴打和侮辱。　　他看见，自己丢掉了议员的位置，遭受人们的唾弃。　　他看见自己失败了。　　他看见自己付出的所有东西，都化作云烟了。　　是啊，他还没当上议员呢？　　他屁股底下的位置，还没坐稳了。　　制约自己的，压根就不是敌人。　　而是自己身后这个家伙。　　燕苍鹰！　　曹旺心慌地咽了咽口水，连忙解释起来。　　“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幸幸福福地离去呢？”　　“陈院长那地方我见过.......确实不适合老人生活......”　　“而且，我花的是我的钱，你......”　　话未说完，一柄锋利的钢刀，就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皮肤紧紧是跟那刀片稍微触碰了一下，就破开流出鲜血。　　曹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敢动，更不敢再说话。　　燕苍鹰皮笑肉不笑地把脸伸到了他的耳朵边。　　“你用的是你的钱，那我用的人脉.......就不值钱了？”　　“你不要忘了，是我帮你搞定的吴芳！”　　“你坐上议员这个位置，是踩着吴芳的尸体上位的！”　　“你装什么白莲花？”　　曹旺深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平复了内心的情绪。　　他无比诚恳地朝着燕苍鹰表忠心：“那你要我怎么做？”　　燕苍鹰冷哼了一下：“呵，很简单，把那些废物老人，送到陈院长那儿去。”　　“只有他们死了，户口才会注销，这样金羊区的人口质量，才会往上涨。”　　说完，燕苍鹰还用他那根冰冷的手指，轻轻划着曹旺的脸颊。　　他的手指很长，而且留了很长的指甲，曹旺只觉得像一只僵尸，在自己的脸上戳过。　　那股寒冷到令人战栗的感觉，使得他的心境无比不安。　　很显然，燕苍鹰就是一个疯子！　　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下限，不择手段的疯子。　　只可惜，曹旺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已经落入了这个疯子的圈套里。　　要么乖乖给他当提线木偶，要么跟吴芳一样。　　很可能会死于一场“意外”之中。　　......　　惠民小区门口。　　海老无比激动地讲述着曹旺那天对他许下的承诺。　　“曹议员我见过！”　　“是个实在人！”　　“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见过不少干部，可曹议员跟那些干部都不一样，我能从他的眼里看见一股纯真的善良！”周围的街坊们也都纷纷点头赞成。　　“听说这个曹议员，还是个企业家呢，有好多家玻璃工厂.......”　　“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尊贵呢.......”　　“所以说，能当干部的人，都不简单.......”　　一群退休老人，用自己浅显的理解，去诉说着上层人士的特征。　　在他们的眼里，一个人只有AB两面。　　对自己不好，那他就是坏人。　　对自己好，那他就是好人。　　而曹旺表现出来的善意，让惠民小区的老人们，感受到了强烈的善意。　　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出奇地一致。　　是个好人！　　而此刻，小区对面的街道上，停靠着一辆白色的宾利车。　　曹旺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坐在轮椅上，情绪激动的海老。　　海老说话的声音，也多多少少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他在夸耀自己。　　他在宣传自己。　　可海老越是这么夸耀，越是这么宣传自己，曹旺的心，就越是拧巴，做不下那个决定。　　“曹总，接老人们的车准备好了。”　　车窗外，一个职员鞠躬报告道。　　曹旺捂着脑袋，皱起了眉头，心里犹豫不决。　　他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背后，燕苍鹰那股冷冷的声音再次出现。　　“是你下决定，还是我帮你下决定？”　　“陈院长那边......可随时恭候着您呢。”　　“你看看，那些老人多么开心，他们那么信任你，你该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曹旺捏紧拳头。　　紧咬着牙齿。　　距离议员大选，还有半个月。　　他坐上这个位置，是踩着吴芳的尸体上位的。　　既然自己能踩着一具尸体上位，为何不多踩几具呢？　　都沾上荤腥了，还能重新吃草不成？　　“把他们带走吧！”　　只见曹旺朝窗外的职员招了招手。　　职员立马朝马路对面的大巴车跑去。　　车内，燕苍鹰的兴奋情绪到达了极点。　　他非常喜欢看那种，人心中的底线，被突破的感觉。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　　什么善良，无私，道德，都不过是被社会包装出来的驯化工具。　　人都是野兽，而且是最凶残，最原始的野兽。　　燕苍鹰很希望，把蓉城变成真正的原始森林，让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重新代替，那狗屁般的道德。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你不吃掉这些老人，他们很可能会在某一天，拖你的后腿。”. 1686 告别今宵 “没有人，会愿意在家里摆一张死人的照片。”　　顾小曼手里端着吴芳的黑白遗照，走在街上，引起了众多回头率。　　毕竟把这东西拿上街的，可不多见。　　身后，沈墨手里拉着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裹，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巨大的编织袋，看上去就像进城打工的农民工。　　“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帮忙提一下啊！”　　“这些可都是你自己的行李！”　　因为顾小曼跟家里起了矛盾，她一气之下就要搬出来住。　　沈墨作为她的朋友，只好帮着搬运行李。　　一个25岁的姑娘，第一次脱离家庭开始独立。　　沈墨无论是出于心理还是行动都是支持的。　　可是这女人，似乎真的被宠溺惯了。　　她一路上，除了抱着吴芳的遗照，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死活。　　她这箱子里也不知道装的什么，拉起来跟铁砣一样沉重。　　咔嗒——　　终于，沈墨丢下了行李，整个人累瘫地坐在行李箱上，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朝着顾小曼抱怨。　　“顾小曼，你要真想独立，这些行李你得自己搬！”　　顾小曼回过头，她转动身体的时候，手里托着的遗照也刚好进入了沈墨的视线里。　　那黑白凄凉的照片，让他浑身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我姑妈的照片咋办？”　　“我只是想带着我姑妈去看看........”　　“看一眼她住的地方.......”　　吴芳死后，她家里的亲戚们谁都不愿意摆放她的照片。　　只有顾小曼接了过来。　　并且她还打着要独立的口号，决定一个人搬进吴芳的房子。　　吴芳身边也没个孩子和男人，按理来说，她的家产理应当大家平分。　　可是去银行一查，她工作了这么些年，整个存款才不到1万元。　　而且她唯一的房产，也是公房，不能进行买卖，只有居住权。　　而且住进去，还要缴纳物业费，水电费等等，算是个累赘。　　索性就让顾小曼住进去算了。　　毕竟吴芳小时候最疼的孩子，就是顾小曼。　　虽然不是女儿，但胜过女儿。　　不知不觉，二人就走到了惠民小区的门口。　　只见小区入口处，停靠着一辆看起来很豪华的大巴车。　　上下两层，而且带空调，甚至还能放下靠垫当床睡觉。　　小区里，那些退休老人们，都喜气洋洋地拉着行李箱，穿上了平时都舍不得穿的衣裳，高高兴兴往大巴车内走了去。　　顾小曼很好奇，毕竟她也从小在这个小区长大。　　这里发生任何事儿，她都知根知底。　　但她才一天没来，怎么大家都要走了呢？　　“张姨.......”顾小曼抱着吴芳的遗照跟往常一样，朝熟人打招呼道。　　但周围的人，一看见吴芳的黑白照片，就躲得远远的。　　这里是老人街区，最寄回的就是跟死亡有关的东西。　　顾小曼抱着遗照，等同于倒霉鬼上身，谁见了谁都得躲。　　“吴叔......”　　顾小曼又靠近一个熟人。　　那人瞬间摆手：“别......别找我，我现在没空......”　　大家这是怎么了？　　被亲戚排挤，此刻又莫名地被这些邻居冷落。　　顾小曼只觉得无比孤独和无助。　　突然，角落里，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好奇地发问。　　“吴芳的后事儿，办妥当了？”　　顾小曼转头看去，发现是小区里年龄最大的海老。　　海老跟其他老人不一样，他不怕死。　　活了八十年，早就活够了。　　他甚至在殡仪馆，给自己提前定制好了一副棺材。　　就连家中，也摆放着自己的遗照。　　毕竟他没有后人，如果这些事儿不亲自去办，死了就真的没人管了。　　所以在众多老人当中，海老是理解吴芳的。　　吴芳跟他一样，是个没有后人的老人。　　不过吴芳也比他幸运一下，至少她还有顾小曼。　　“哎呀，这照片跟她年轻时一样漂亮。”　　海老满怀慈祥地轻轻抚摸着吴芳的黑白遗照。　　照片里，吴芳一改往日的严肃面孔。　　她生前是个法官，做过的最多的表情，就是严肃。　　严肃到，以至于连怎么笑她都忘记了。　　顾小曼翻遍了她所有的照片，即便是最轻松的生活照，也不见吴芳笑过。　　所以她特地找人ps了一张。　　把笑容p在了吴芳的脸上。　　虽然看上去有些僵硬，有些诡异，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但顾小曼却很满意。　　“可惜我腿脚不方便，要不然我也会去教堂看她最后一眼.......”　　海老遗憾地叹了口气。　　顾小曼微微张开嘴。　　心里想说什么。　　但立马止住了。　　因为她知道，姑妈被卡车撞得体无完肤，就连蓉城最好的遗容修复师，都束手无策。　　所以海老不见吴芳最后一面，是幸运的。　　“海老，大家都准备好了，上车吧！”　　门口，一个街坊朝海老兴奋地招了招手。　　这个时候，豪华大巴上，响起了老人们的歌唱声。　　“告别今宵告别今宵......”　　“无论新友与故交......”　　“明年春来再相邀......”　　“青山在，人未老，人未老......”　　整齐的歌声飘扬下来，海老只觉心情舒畅无比。　　新的生活，在前方等待。　　他也开始滑动轮椅，跟顾小曼告别。“我走了，小曼......”　　“送你一句话，死亡是新的起点！”　　顾小曼愣在原地，看着小区里，几十个老人，唱着歌儿，坐着大巴开向了远方。　　“他们......是去旅游吗？”　　“怎么个个都这么欢乐？”　　保安亭，赵大爷不由得羡慕地望着大巴远去，嘴里解释道。　　“是去敬老院......曹议员安排的。”　　“小区里70以上的老人免费......”　　曹议员？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姑妈也是候选议员的身份。　　所以顾小曼对“议员”这两个字感到格外敏感。　　她开始在脑袋里来回搜索，这个曹议员究竟是谁。　　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也凑了上来。　　“是曹旺，那个玻璃大王。”　　“目前，他才是金羊区选票第一的议员。”　　“同时......他也是你姑妈去世之后，最大的受益者。”　　沈墨理性地说着。　　曹旺的选票，断崖式地领先。　　自己已经无望了。　　而且议员大选马上就要结束。　　沈墨当不成议员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顾小曼却白了一眼沈墨。　　“你干嘛替沈墨那家伙说话？”　　“曹议员能免费安排这么多老人去敬老院休养，说明他人不错！”　　“沈墨呢？他为社会做过什么贡献？”　　“你别替他洗白了，我姑妈的死，肯定跟沈墨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些话，沈墨十分无语。　　他都想当场把这女人的行李摔到地上。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上次张恨水也把办公室的监控视频给她看了。　　并且也说，他代表自己退出竞选了。　　没想到顾小曼的心里，还是在怀疑自己。　　真是一根筋！　　“你知道吗？人的认知只浮于表面的话，是永远不会认知到这个世界的。”　　“只有小孩子，才无比坚定地认为，这个世界上只分好人和坏人。”　　沈墨想把多年领悟到的道理告诉她。　　可顾小曼却倒打一耙。　　她用怀疑的目光在沈墨身上扫来扫去：“你这么维护沈墨，你不会拿了他的好处吧？”　　“你......”　　沈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该死的女人......　　她被自己的爸爸打耳光不是没有道理的。　　嗡——　　突然，小区门口响起一阵引擎的咆哮声。　　只见一辆亮银色的保时捷，缓缓开了过来。　　王元戴着一副骚包的墨镜，嘴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挥手冲着顾小曼打招呼。　　“小曼，我成功应聘到饿了吧公司了！”　　“你真是我的luck女孩！”　　....... 1687 骚包男 明明顾小曼手里抱着姑妈的黑白遗照，但眼珠子却放在了小区门口那辆亮银色的保时捷上。　　明明嘴上说着要学习吴芳，独立自主，活出自己的新态度。　　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去依靠，投入别人的怀抱。　　“怎么？还生我的气啊？”　　“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不和，床尾和嘛！”　　王元很自然地走上来，用手搂着顾小曼的肩膀。　　入职了大公司，他整个人的信心，上升了许多。　　男人在自己最自信的时候，泡妞把妹是信手拈来。　　替顾小曼提着行李，拿着大包小包的沈墨，则更像是一个被抛在一边的备胎。　　“走，带你去酒吧嗨~”　　“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比之前涨了一倍！”　　王元搂着顾小曼，就要把她带上车。　　可是低头突然看见，她的怀里搂着吴芳的黑白照片。　　吴芳那诡异的笑脸，把王元吓得不轻。　　“哎哟，我去！”　　“啥玩意儿这是？”　　顾小曼原本舒畅的心情，又堵塞了一下。　　直接白了王元一眼，就朝小区的楼道里走去。　　沈墨也好像提醒道：“她刚刚从她姑妈的葬礼回来，没有心情跟你去酒吧鬼混。”　　王元听后，瞅着沈墨心里有一种被抢了女人的感受。　　嘶~　　这小子，该不会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把顾小曼追到手了吧？　　跟王元比起来，沈墨的穿着打扮，着实一般。　　破旧的衣裳，破旧的裤子，还有他那怪异的道士头，胡渣满嘴都是，邋里邋遢。　　再一低头瞅了瞅自己。　　拉夫劳伦的羊毛坎肩，搭配一件淡蓝色的忧郁衬衫，手里还拿着英文原版的《瓦尔登湖》，一看就是个文艺青年啊。　　女生不都喜欢这个款式的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还有一辆“战马”啊！　　王元回头，看了看自己那浮夸到亮眼的银色敞篷保时捷。　　谁见了他这车，不给三分薄面。　　“诶，小曼，上次说分手你是不是认真的？”　　王元心中不甘，连忙追了上去。　　......　　吱呀——　　顾小曼小心翼翼地推开姑妈的家。　　里边被上次那个小偷搞得乱糟糟的，后来警察也来调查了一番，地板上全部都是陌生人的脚印。　　泥土灰尘，最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气儿。　　一间房子，如果长期没有人居住的话，就会失去活力。　　电视，墙壁，地板，桌子，感觉都是死气沉沉的。　　只有人住在里边儿，每天都在活动，房子里的物件儿也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这就叫做“人气儿”。　　姑妈，我不放心把你放在别人家，所以我决定带你回自己家吧。顾小曼左右看了看，走到了客厅最中央，将吴芳的遗照，挂在了电视上方。　　这样坐在沙发上一抬头，就能看见她姑妈的那张脸。　　“你把她......挂这儿啊？”　　一旁，沈墨忍不住说了句。　　电视前方，是经常招待客人，经常休息的地方，一抬头就看见那张瘆人的黑白遗照，是不是有些太......　　不合适了些？　　顾小曼固执地点了点头。　　“我必须把我姑妈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毕竟我们家，只有我最在乎她！”　　沈墨无语，但是心里尊重。　　反正这儿又不是她的家。　　兴许顾小曼住了两天，也觉得把遗照挂在客厅不合适，就取下来了呢。　　身后，王元追赶了上来。　　他站在门口，嫌弃地捂住了鼻子，里边的空气仿佛有毒似的，皱着眉头吐槽。　　“小曼，你怎么住这儿啊？”　　“你实在找不到房子，可以跟我一起住啊！”　　“我那地方，有24小时健身房，楼下就是咖啡馆，楼顶还有露天泳池呢！”　　他说的这些，每一项都是城里打工人向往的条件。　　沈墨很好奇，既然他这么喜欢都市生活，为什么还要去读《瓦尔登湖》。　　“不，从今天开始，我要独立生活。”　　“我不依靠任何男人，跟我姑妈一样。”　　顾小曼无比坚定地说着。　　明明刚才她还让沈墨帮她提行李，当苦力。　　有时候女人的话语，听听就好，没有信誉，全部都是情绪。　　王元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可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沈墨身上。　　他自己没有问题，有工作，有跑车，还看起来很文艺。　　顾小曼也没有问题，一定是有人给她洗脑了，让她变得这般油盐不进。　　“喂！”　　王元朝沈墨喊道，态度极其不好。　　就跟讨债的，来要钱的那种语气一模一样。　　沈墨回来，只见王元对他招了招手：“你出来一下，有事儿问你。”　　沈墨无奈，缓缓地走了出去。　　王元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沈墨。　　在确定了这小子，确实没有自己帅气之后，他才做下决定。　　“行，别装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睡她？”　　“咱们都是男人，你心里想什么，我跟明镜似的。”　　王元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煊赫门，并且假兮兮地递给沈墨一支。　　沈墨突然觉得王元很可笑。　　“明明是你很想睡人家才对，不要把你的想法，强行加在我身上好不好？”　　王元听后，瞬间变了脸色。“你特么......”　　他收回发过来的烟，用手指着沈墨的鼻子，想要动手，却犹豫了。　　“行，看在你是我们张总的表哥的份儿上，我把她......让给你了。”　　“不过你得......付出点代价。”　　王元点燃一根烟，一边抖腿，一边深吸了一口，世俗的烟灰，落在他那本或许一页都没翻开看过的《瓦尔登湖》上，他却完全不在乎。　　代价？　　沈墨冷笑起来。　　“我还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想......跟我打架？”　　男人争女人，无非就是动手罢了。　　只有强壮的雄性才配交配，这是自然法则。　　“no，no，no！”　　“我是文明人，我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表弟张总，给了我三个月的试用期，您看能不能让张总提前把试用期结束，让我成为正式员工呢？”　　王元说完，直接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尖来回摩擦。　　原来他是那种，把女人当作事业上的垫脚石的男人。　　沈墨心里瞬间对他无趣了。　　若他真的能为了顾小曼打自己一拳，他说不定还真看得起这个装货。　　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只有鄙视。　　“那好！”　　沈墨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回去告诉张恨水，让他马上开除你。”　　“因为你这种卖女朋友求前途的男人，不值得他录用！”　　王元呆住了。　　没有想到沈墨竟然能这么回答自己。　　“你说什么？”　　“混蛋，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啊？”　　王元举起拳头，却发现沈墨的眼神有些发狠，而且他的脸一点都没有害怕过，仿佛自己的拳头，跟软绵绵的雨点一样，毫无威胁力。　　“好！你有种！”　　“你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这辈子都别想上顾小曼的床！”　　王元故意说道。　　然后走进了屋子，似乎要跟沈墨耗到底。　　看看他们两个，究竟是谁会被顾小曼优先邀请到床上去。　　顾小曼怎么会找这种骚包当男朋友？　　太没品了吧？　　沈墨心里不由得吐槽。　　可是走进屋子之后的王元，又瞬间变了一副脸色。　　他故意在顾小曼面前，表现得勤快起来。　　身上的拉夫劳伦羊毛坎肩，被他随意扔在灰尘扑扑的沙发上，撸起袖子就拿着拖把扫帚开始打扫起来。　　顾小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王元，你干嘛呢？”　　王元露出纯真的笑容来：“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那我就陪着你。”　　“没事儿，对我来说，住哪儿都一样，只要有你，哪儿都是宫殿！”. 1688 地狱敬老院 事实证明，会说话的男人，永远比会干活的男人，更受女人欢迎。　　整个房间，是沈墨在打水拖地，是沈墨在整理东西，是沈墨在洗刷墙壁。　　而王元在做的，仅仅是跟在顾小曼的屁股后边儿装累而已。　　“我这双阿玛尼的皮鞋七干块，平时我都舍不得脚跟着地，但是为了你，我愿意用他踩踏垃圾。”　　“我这双巧手，最适合做ppt，用来上班一个月至少2万块，但是为了你，我愿意用它去擦玻璃。”　　类似肉麻的话语，沈墨在耳边听过不少。　　更加可气的是，顾小曼居然还真吃这一套。　　她完全无视了在一旁默默干活的沈墨，在洗脸池打湿手帕，然后心疼地给王元擦汗。　　“辛苦你了......”　　“我知道我这里条件很艰苦，但是.......”　　王元趁机抓住顾小曼的手，然后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不辛苦，我唯一觉得辛苦的时日，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肉麻的士味情话，逗得顾小曼合不拢嘴。　　二人没干多少活，尽在厨房打情骂俏。　　只有沈墨累得直不起来腰，抬头望去，地板被他擦得程亮，家具也被清洗干净，鞋柜，衣柜，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得十分整齐，甚至连墙角上的蜘蛛网都被他弄下来了。　　四面墙壁，干净得互相都不认识似的。　　可是换来了什么呢？　　只见顾小曼脸红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带着些不好意思的感情站在沈墨面前。　　“狗蛋......辛苦你了......”　　沈墨刚想开口，谁知顾小曼的下一句话却是：“天快黑了，你回家吧。”　　这个时候，躲在厨房里的王元，故意伸出一个脑袋来，脸上的表情无比得意。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　　“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　　沈墨心中无语。　　我倒是个好人，可厨房里的那位，可是个坏人。　　你把好人赶走了，把坏人却留下来了。　　有时候，真搞不懂女人的逻辑。　　怪不得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那王元呢？”　　“他不跟我一起走吗？”　　沈墨扯上了王元。　　顾小曼回过头去，依依不舍地看向王元。　　不用脑袋想都知道，她今晚上要留着王元干嘛。　　“我跟王元......复合了.....”　　“所以我们......”　　顾小曼说着突然害羞起来了。　　大概是脑袋里都在想些没羞没臊的画面吧。　　沈墨不觉得遗憾，满眼都是同情。　　明明王元刚才还在门外，要用她的身子，给自己做个交易。　　这种狗男人，居然还值得她复合？　　罢了~沈墨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外走。　　屋内，王元看见沈墨跟条丧家犬，要离开了，嘴里的笑容更加嚣张了。　　“哈哈，亲爱的，终于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某些人啊，就喜欢黏在别人的屁股后边不走，不要脸......”　　顾小曼听见王元这么说狗蛋，心里有些愧疚。　　“王元，你别这么说他，狗蛋真是个好人！”　　顾小曼却不知道。　　“好人”这两个字，如果是女人形容男人的话，那跟“废物”是相等的关系。　　咚——　　一关上门，沈墨就换了一张脸。　　他默默掏出了手机，直接给张恨水打去了电话。　　“是我......”　　“有一个叫王元的是不是刚刚入职你们公司？”　　“开掉他......”　　冰冷的声音，响彻在楼道里。　　......　　当幸福的大巴车，驶进充满浓烟的工业区之后，车上的老人们，面容开始变得慌张起来。　　“是不是开错地方了？”　　“这里到处都是工厂啊？”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敬老院。”　　车上，开始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来。　　直到刹车声响起。　　滋——　　一扇生锈的大铁门两旁，挂着歪歪扭扭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幸福养老院”。　　这里没有园林景观，没有公园游玩，更没有新鲜的空气。　　只有不断往外推走的尸体，和像是丢垃圾被扔出来的遗物。　　“来新人了，把那些死人的东西都给我丢出来，腾挪腾挪地方。”　　陈院长毫不忌讳地站在大巴车的门口，打着电话。　　“78号再不听话，就饿他两天！”　　“23号还想跑？给他脚上戴上镣铐！”　　“什么，想自杀？那你就别管了，少一张嘴，我们就少一点负担。”　　大巴车上，原本抱着憧憬和幸福的心情来到这里的老人们，心里逐渐沉重。　　陈院长突然暴力地拍打着车门。　　咚咚咚——　　“到地方了，愣着干嘛，全部下来列队！”　　“挨个站好，别以为这里还是你家，想怎样就怎样。”　　“出来的第一时间，把你们的手机全部交给我！”　　陈院长的背后，还站着两个高大的护士。　　说是护士，穿着白大褂，实际上就是他的打手。　　第一个出来的老人，颤颤巍巍，惊恐地看着周围。　　他甚至觉得是司机开错地方了。　　“我要去的......是幸福养老院.......”　　陈院长冷笑起来：“这里就是幸福养老院，您算是来对地方了。”　　那老人看向铁门内。　　冷冷清清的工业区，弥漫着废气和铁锈的难闻气息，四周的人，都戴着一种毫无感情的面具。还没往前走，他就受不了，转身要上车，嘴里不断喊着：“不行，我要回去。”　　谁知，他还没往车内走去，陈院长就抓住他的后脖子，直接将他拖了下来。　　“看来，平日里，你们被宠溺坏了。”　　“在这个地方，你们可不能再任性了。”　　“大伙都是被送过来的，为什么被送来，难道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说完，他伸出手，朝地上的老人暗示着什么。　　那老人情绪恐慌极了，嘴里不断求饶：“我错了.....请放我走......”　　陈院长不耐烦地侧头看去。　　身后的两个护士，直接拽着他的衣服，往铁门内拖了进去。　　地上甚至还留下一条拖痕，老人的鞋子也在拖拽之中掉落。　　“我再强调一次，下车之后，第一时间上交手机。”　　“别等我找你要的时候，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巴车内，惠民小区的老人们都慌了。　　海老坐在最后一排，眼睁睁地看着底下的那个家伙欺负自己的街坊邻居。　　“求救，打电话！”　　沉着的海老赶忙说了句。　　众多老人们开始拿出手机。　　有的准备报警，有的准备打给自己的子女，有的拍摄录像，要留下证据。　　“不下车是吧？”　　底下，陈院长冷笑了一声。　　他主动朝车内走了上来。　　车上的老人们，害怕得慌乱了阵脚，纷纷尖叫起来。　　“啊——”　　“下车！下车！我让你们下车！”　　陈院长抄起角落里的灭火器，打开喷头，就对准老人们喷洒起来。　　滋——　　冰冷的白色粉未，瞬间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　　那些准备打电话求救的老人们，一下子被吓得慌乱起来，手里的电话不是掉落在地，就是拨号错误。　　他们过了太久的安稳日子，压根就失去了面对危险的应急能力。　　平时，跳跳广场舞，下下棋，每个月拿着退休工资，无所事事。　　真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候，全部都变成了不敢反抗的绵羊。　　踏踏踏——　　只见老人们，纷纷受不了朝车下跑去。　　“哈哈哈——”　　陈院长无比享受这一刻。　　看着这些逃窜的人，他的心里是极其满足的。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工作，就是用各种名义去统治别人。　　陈院长感觉，自己就像是这里的士皇帝。　　谁也管不着自己，而且他管理的人，都是一群不被主流社会在乎的人。　　这些老人，唯一能做的对社会有贡献的事儿，就是去死！　　这样想来，陈院长觉得自己还是在做好事儿。. 1689 求救信号 青涩的阳光，洒在木制的床上。　　顾小曼依偎在王元的怀里，看着这位富二代的侧脸，心中无比充实和满足。　　虽然被父亲扫地出门，但自己又不是没人要。　　王元会一直养着自己，她压根不需要学会什么独立，自主。　　每每想起自己还有这样一位依靠，她的心里就没有那么焦虑了。　　咚咚咚——　　突然，门口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顾小曼吓得一激灵。　　这是吴芳的房子，小区内，大多数人都知道，吴芳去世了。　　都这个时候了，谁这么无聊，还敢敲吴芳的家门？　　顾小曼的眼神发愁了一下，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本不想理睬这敲门声。　　咚咚咚——　　可外边的人，好像知道屋内有人似的，敲门声不但没有停，反而还加剧了起来。　　顾小曼的心中瞬间感到烦人了。　　大早上的，究竟是谁这么讨厌啊？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往床上一摸，没有摸到自己的衣服，却抓住了王元的衬衫，没有犹豫，直接把他的衬衫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王元的衬衫很长，自己站起来时，衬衫的底部，刚好盖在自己的大腿根，裤子都不用穿了，直接下床朝门口走了去。　　“谁啊？”　　吱呀——　　拉开老旧的铁门，只见小区保安，老赵拿着手机一脸愁容地望着自己。　　“小曼，昨天有好多街坊给我打了电话，但是我接听后，对面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只听到一些尖叫声.......”　　“我该怎么办？”　　老赵看上去很着急，但又很无奈。　　他只是个保安，又不是警察。　　或许是过于着急了，再加上小区内走掉的人又多，他连商量事儿的人都没有，这才敲开顾小曼的家门。　　毕竟上次顾小曼抓贼时，表现出的理智和果断，得到了自己的认可。　　是个能扛事儿的女人。　　可是此刻的顾小曼，回头望了望，她所有的心思都只想放在床上的王元身上。　　只想在这大好的天气里，躺在男朋友的怀里，屏蔽一切外界信息。　　“呃~赵大爷.......这种事儿您问我......我又能咋办呢？”　　顾小曼无奈地摊开双手，眼神里充斥着不耐烦，恨不得马上催赶赵大爷走，别耽误她回去补觉，做春梦。　　赵大爷看着顾小曼事不关己的态度，心中的无奈，更加明显了。　　“这.......”　　他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　　突然怀念起吴芳活着的时候。　　“如果吴芳还活着，她指定能给我出主意.......”　　赵大爷灰溜溜地说出了这句话，把顾小曼整得愣住了。这个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只见沈墨，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色运动服，整个人精神抖擞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仅仅是瞥了一眼顾小曼，就判断出，这女的昨晚跟王元睡过了。　　她身上的衬衫，是王元的。　　但比起顾小曼的态度，保安赵大爷那委屈的小表情，更受沈墨关注。　　“咋了，赵大爷？”　　赵大爷毕竟是自己在这个小区第一个认识的人，并且他还介绍自己租了一套不错的房子。　　上次就是因为给他顶了半天班，才跟顾小曼发生了一些误会。　　赵大爷看见沈墨这种的年轻人，就好像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直接将手机递给了沈墨。　　只见通讯记录当中，充满了未接电话。　　短短3分钟之内，就有十多个电话打了过来，而且看备注，几乎都是这个小区的居民。　　“我在这里当了十年的保安，大伙都信任我，家家户户换个煤气，抓个老鼠，都需要我安排。”　　“所以街坊们，基本上把紧急联系人，设置成了我的电话。”　　“可是昨天，我一看手机，居然有这么多街坊打了过来，我的心都在发慌。”　　赵大爷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　　就连沈墨看着这么多电话，在同一时间打过来，心里也都着急。　　“你回拨过去，有人接了吗？”　　随后，沈墨继续发问。　　只见赵大爷摇了摇头。　　“没有，而且他们的手机，全部都是关机状态.......”　　全部都是关机状态？　　沈墨的神情，再一次怀疑起来。　　正常情况，如果你拨打了一个人的电话，对方没有接，那么你会保持开机状态，因为对方随时都有可能打过来。　　怎么会都关机了呢？　　“狗蛋，你说他们会不会.......”　　“哎呀，赵大爷，我看您是瞎操心，大伙不都去敬老院享受去了吗？”　　“或许是想给您打电话报喜呢，至于手机关机，说不得是敬老院有收手机的习惯呢。”　　顾小曼显得有些不耐烦，用最敷衍的解释，打发着赵大爷。　　试图劝解赵大爷赶紧离开自己家门，她还得回去投入王元的怀抱呢。　　沈墨朝顾小曼盯了两眼，心中满是遗憾。　　昨天那么着急把自己赶出家门，估计就是为了跟王元亲热。　　还说要做独立女人，还说不依靠任何人。　　结果还是被王元的保时捷给拿下了。　　呵，女人。　　顾小曼似乎也感受到了沈墨那异样的目光，皱着眉头朝沈墨质问：“你看着我干嘛？”　　沈墨立即把眼神挪开，嘴里淡淡来了句。“你穿得.......挺时尚啊，衬衫买大了吧.....”　　顾小曼低头看去，估计知道沈墨看出来了，自己穿的是王元的衬衫。　　“啊——”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惨叫。　　顾小曼担忧地回头望去。　　只见王元光着膀子，在床上崩溃大叫。　　沈墨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快过去看看吧，你男朋友不穿衣服会着凉的。”　　面对沈墨的嘲讽，顾小曼只是白了他一眼：“要你管，哼.......”　　哐当——　　铁门关上，顾小曼只感觉世界安静了许多。　　她回到卧室，只见王元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只见王元的脸上，崩溃之中夹杂着愤怒，愤怒里边，包裹着未满足的欲望。　　“该死的狗蛋！”　　“那个混蛋！”　　“他害我丢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只见王元的手机里，是一封辞退邮件，明明他昨天刚刚通过了面试，自己还没去上过班呢，就结束了......　　思来想去，一定是因为狗蛋嫉妒自己！　　他嫉妒自己，昨晚跟顾小曼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顾小梦爬上床，像只猫一样，贴在王元的身上：“怎么了宝贝？狗蛋他做了什么坏事吗？”　　王元立马下床，一边穿着裤子一边抱怨。　　“他......嫉妒我，嫉妒我长得帅。”　　“嫉妒我有才华！”　　“嫉妒我受女人欢迎，所以才在背后玩阴招，动用关系，把我从饿了吗开除掉。”　　“该死的小人，我非要跟他理论清楚。”　　王元一边骂着，一边思考着策略。　　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他的眼前。　　究竟是顾小曼对自己重要，还是饿了吗的工作对自己重要？　　仅仅是2秒。　　王元就做出了决定。　　他无情地回头，指着顾小曼身上那件衬衫。　　“把我的衣服脱下来，我得去找他！”　　可怜的顾小曼，依旧不知道，自己在王元的心里已经被抛弃了。　　她也学着王元的怨气，在背后抱怨着狗蛋。　　“这个狗蛋，表面上看上去挺老实的.......”　　“没想到，背后的花花肠子居然这么多？”　　“王元你先去找他，我随后就到！”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王元穿好衣服后，提着裤子，快速走出了顾小曼的卧室。　　推开大门，却发现沈墨就在楼道上等着他。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地巧合。　　但王元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没有骂沈墨，而是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1690 笨女人 “哥，我错了！”　　“让张总，别开除我了。”　　王元竟然恬不知耻地露出了笑容，去讨好沈墨。　　这副嘴脸，不由得让沈墨吃惊。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确拎得清。　　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事业跟女人当中选择，百分之百要选择事业。　　只见沈墨嘲讽地笑了笑：“那你能离开顾小曼吗？”　　“能啊！”　　“太能了！”　　王元几乎没有怎么考虑，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明明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床上跟顾小曼缠绵。　　此刻却成为了王元口中，一文不值的筹码。　　“你不是爱她吗？”　　“怎么......回答得这么干脆？”　　沈墨很好奇。　　明明之前分手了，王元却还要跑来复合。　　但王元的回答却令沈墨有些无语。　　“哥，女人嘛......你知道的，免费的......不上白不上......”　　“顾小曼也是个表子，她是我在酒吧认识的，要不是看我有辆保时捷，她才不会搭理我。”　　“我跟她只是玩玩而已，哥，你要真喜欢，你随意......”　　原来如此。　　沈墨偷偷将手伸进了兜里，然后暂停了提前开好的录音功能。　　有了王元的这段话，顾小曼应该会醒悟吧。　　“你滚吧，我会跟张恨水商量商量，让你重新回去上班。”　　“但前提是，别特么出现在我眼前。”　　王元听后，兴奋极了。　　拉着沈墨的手，就感激起来。　　“谢谢哥，我一定不会再来烦您！”　　“顾小曼留给您了......”　　“偷偷告诉您一个秘密，如果您真想上她，炫点财富就足够了......”　　王元临走之前，甚至还要给沈墨传授一套泡妞的技巧。　　沈墨根本不屑于学习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　　冷冷地白了他一眼：“还不滚？”　　王元立马麻溜地跑路。　　头都不带回的。　　屋子里，顾小曼也穿戴好了衣服。　　看见沈墨站在门口，立马撸起袖子，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过来。　　“狗蛋，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私底下这么阴险。”　　“你是不是让张恨水把王元开除了？”　　“我告诉你，我压根不喜欢你，别想用这种方式拆散我们！”　　顾小曼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姿态来。　　搞得沈墨跟好像是要霸占有妇之夫的西门庆。　　沈墨不语，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刚才录下的音频。　　“女人嘛......免费的不上白不上......”　　“顾小曼就是个表子.......”　　“我跟她只是玩玩而已.......”　　刺激的话语，熟悉的声音，一时间，让顾小曼的双腿都有些站不稳。　　她左右看去，发现王元早已不见了身影。“狗蛋......你......”　　“王元......他......”　　巨大的情绪冲击，让顾小曼变得语无伦次。　　沈墨关掉录音，连忙解释。　　“你别误会，我对你可没有意思，只是对你有些同情，出于某些原因......”　　这个原因就是吴芳。　　他在调查吴芳的死，所以不得不接触吴芳的侄女，也就是顾小曼。　　不过在跟顾小曼这段时间接触下来。　　发现这傻姑娘......太蠢了！　　按照她的理想和计划，要想成为她姑妈那样，在司法和政治领域有卓越的贡献，纯属是痴人说梦。　　“你混蛋！”　　顾小曼脱下鞋子，崩溃式地甩在了沈墨的胸口处。　　然后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样，跑到客厅的沙发抱头痛哭。　　我混蛋？　　沈墨瞬间无语了。　　我刚刚帮你赶跑了渣男诶！　　我还给你打扫了屋子，给你拎了那么多的行李！　　她居然骂我混蛋？　　如果可以，沈墨还真想混蛋一次。　　毕竟顾小曼这么蠢，要报复她，简简单单。　　但是一看见客厅里，那吴芳的黑白遗照，沈墨就有些不忍心。　　顾小曼只是社会经验少，没必要对她那么狠。　　“你们这些女人啊，看待男人都太特么肤浅了.......”　　“看见王元有车，有表，有甜言蜜语，就失去了抵抗力。”　　“而角落里，那些真心为你付出的男人，却被你当作“好人”......”　　“我不是混蛋，你才是混蛋......”　　沈墨没有安慰顾小曼。　　而是用最真实的语言，刺穿了她心中的侥幸。　　“如果你真想成为你姑妈那样的女人，就不应该对王元有所幻想。”　　“你以为王元是富二代，有豪车，名表，就能窝在他身边，一辈子靠他吃饭？”　　“摆脱，你想当寄生虫，也得有识别宿主的能力吧！”　　“哪个富二代会为了一份工作，而出卖自己女人的？”　　顾小曼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她只觉得自己很委屈。　　想起昨天，在床上，听着王元的甜言蜜语，然后跟他翻云覆雨，就觉得恶心！　　虽然她有错，但此刻她也不想承认。　　只是一味地发泄心中的情绪。　　“你滚！”　　“我不想看见你！”　　“你凭什么说我，如果不是你，那我.......我也不会知道这些，我也不会伤心，王元也不会离开我......”　　沈墨听后，心中瞬间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好家伙！　　这女人跟《掩耳盗铃》里边那个笨贼，一模一样！　　看来是指望不上她了。　　“行，那您就一辈子躲在谎言里，一辈子不出门，借着考公考编的幌子，浪费你大好的青春吧。”成年人的世界，永远不要想着去改变某个人。　　一个人之所以那么蠢，是因为他无比坚定地相信自己的想法。　　哪怕他的那些想法是错误的。　　沈墨利落地转身，只留下沙发上默默哭泣的顾小曼，关门离开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顾小曼把脑袋从枕头堆里拔了出来。　　侧头望去，刚好看见姑妈那张微笑的黑白遗照。　　我是不是......太笨了点？　　......　　沈墨回到小区门口，发现惠民小区的居民们开始聚集在一起，表情焦虑地商讨着什么。　　“海老联系不上了？”　　“他年纪那么大，不会出啥事了吧？”　　“你们再打打电话。”　　由于小区内，基本上都是退休老人，智能机普及的时候，他们的接受能力还很低。　　沈墨瞅见，许多老人用的还是小灵通。　　“狗蛋，你瞧瞧，去敬老院的人，都联系不少了，这可咋办呐！”　　保安亭内，赵大爷一脸着急地说道。　　沈墨心里感叹，他这个保安当得，可真尽责。　　即便人不在小区了，他还是要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赵大爷，是谁带他们去敬老院的？”　　“总得有个负责人吧。”　　沈墨这么一问，海老的思路似乎理清楚了。　　他突然一想：“诶！问问曹议员！”　　“是曹议员带着海老他们，去敬老院的。”　　“快快快，你们找找，有没有曹议员的名片？”　　曹议员？　　沈墨瞬间想起了这个称呼。　　是那个玻璃大王曹旺。　　稳居金羊区，议员票数第一的人。　　距离议员大选的尾声，曹旺当上金羊区的议员，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就连沈墨自己，也完全放弃。　　不再争夺议员这个职位了。　　可是这家伙，怎么突然想起，要组织老人去敬老院呢？　　他真有这么好心？　　“找到了！”　　“前几天，曹议员来宣传敬老院的时候，留了一张名片！”　　一个街坊突然把曹旺的名片递了过来。　　赵大爷拿着名片，左瞧瞧右看看，觉得自己地位太低，不适合打这个电话。　　“狗蛋，你年轻，你去问问曹议员，海老他们在敬老院里过得好不。”　　现场，作为唯一的年轻人，沈墨自然受到了大家的关注。　　这事儿，虽然不归他管，但也不好推脱。　　这群大爷大妈连手机都玩不明白，碰到这么重要的事儿，自然要站出来帮他们一把。　　不就是打个电话吗，能有多难。　　于是沈墨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曹旺打了过去。. 1691 ELO机制 嘟嘟嘟——　　盯着未接的电话，沈墨心中很奇妙。　　他跟曹旺，是金羊区票数最高的候选议员。　　按理来说，是竞争对手。　　就这样直接打电话过去，真的好吗？　　电话响了一阵子过后，没有人接听。　　也对，名片上留的电话，都是客套用的。　　紧急情况压根联系不上。　　然而就在沈墨要挂断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喂？”　　“喂？你是谁？”　　沈墨愣了愣，连忙回答。　　“我是......惠民小区的......”　　他还是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身份。　　看了看周围的街坊，顺口说出了“惠民小区”四个字。　　“有什么事儿吗？”　　对方也显得很警惕。　　大概听出来了，打电话的人，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而惠民小区大半都是些老年人。　　“我想问问，那些被您拉去敬老院的老人们，还好吗？”　　“为什么，我们这边的人，联系不上他们呢？”　　对面沉默了。　　嘟嘟——　　很快又挂断了。　　沈墨都不用推测，这里边绝对有诡。　　再回拨过去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眼前，许多老人都期盼地看着沈墨，都希望沈墨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沈墨能做的，也仅仅是安慰而已。　　“不用着急，他们肯定没事儿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一定这么想。　　沈墨扭头朝小区外走了去。　　现在能帮他的只有一个人了......　　......　　张恨水自从放弃议员竞选过后，变得无比悠闲。　　公司方面，他已经占据了蓉城一半的外卖营业额，成为了蓉城最大的外卖平台之一。　　即便每天躺着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日进斗金。　　对抗无聊，成为了他每天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我玩射手不配吃红？”　　“辅助游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又不来抓，明显打野差距.......”　　哒哒哒——　　原本用来办公的轻薄键盘，被他的手指一顿狂按，办公室内，充斥着清脆的声响。　　只见屏幕又变成了灰色，随后“失败”两个大字，深深地映入了眼帘。　　又输了......　　烦闷的张恨水随意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香烟，刚想点燃，电脑里边的“钉钉会议”就传来邀请。　　“营销部门要开会，你要听吗？”　　语音内，传来张雪霏的声音。　　张恨水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不了，你自己做主吧。”　　“今天公司会来一批实习生，你要参加他们的带教任务吗？”　　张雪霏再一次说道。　　张恨水依旧回绝：“我没兴趣，最烦那群实习生了，你自己做主。”“食品部门的领导回来视察，你能去接待一下吗？”　　“领导？我最烦那些有官架子的人了，你做主！”　　“统统你做主！”　　说完，张恨水又挪动鼠标，点击了下一场匹配。　　“请问这是我的公司吗？”　　会议语音里，张雪霏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你说是，就是咯.....”　　“总之有你在，我压根不用干什么事儿。”　　“现在议员大选，也快结束了，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之中.......”　　“喂？打野有麦吗，2级不来抓下直接投降......”　　很快，张恨水又进入了游戏状态之中。　　张雪霏无奈地挂断了会议语音。　　整个公司的运作，全部都压在她的肩膀之上。　　这家伙，完全当起了甩手掌柜！　　虽然很可气，但又拿他没有办法。　　“张恨水那家伙，把公司的所有活儿都交给你一个女人来做？”　　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只见沈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张雪霏的心中有些吃惊。　　“他就是这个脾气，认真的时候，比谁都认真，有人给他兜底的时候，又表现得比谁都幼稚......”　　虽然很苦恼，但张雪霏并不讨厌，反而还带着一丝对张恨水的宠溺。　　她本身就是那种，万事靠自己，操心的人格。　　而张恨水就好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幼稚，习惯让别人为他操心。　　他们的性格刚好互补。　　“我在一场葬礼上，见过教母。”　　沈墨开口提起了他们共同认识的一个熟人。　　说起这个人，张雪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我听说，你用了一套价值十个亿的房产，换取了我的自由？”　　“十亿？太夸张了吧，你听谁说的？”沈墨夸张地笑了起来。　　张雪霏的表情却很认真。　　“你跟张恨水一样，都不擅长撒谎。”　　“我不是青楼女子，妈妈也不是老鸨，用不着你花这么多钱为我赎身。”　　“不过.......”　　“谢谢你！”　　张雪霏笑了起来。　　现在的她，没有教堂的人再来做纠缠，在“张雪霏”这个名字之下，活得很自由。　　沈墨看着她的状态，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十个亿，算我欠你的，等我把这家公司做大，做到上市，我会用股份来抵押。”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　　虽然沈墨明确表示压根不在乎那十个亿。　　但张雪霏却默默记在了心里。　　她也一直在等待着沈墨，好说出自己的还债计划。　　可她的这些话，让沈墨感到了一丝压力。　　“我可不是来追债的，你别这么说。”“钱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你也没什么欠我的。”　　“如果你非要还我十个亿.......那能不能请你把这些钱花在别的地方？”　　张雪霏欣然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发话，我为你花多少钱都行。”　　这种话语，就好像一个被包养的小白脸，跟富婆之间的对话。　　沈墨连忙尴尬地后退：“回见！”　　怎么？他不喜欢钱吗？　　看着沈墨对钱毫不在意的态度，张雪霏甚是奇怪。　　或许这种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人，早已领悟了生活的真谛吧。　　跟感情，家人，生活比起来。　　钱，反而是最不起眼的东西。　　......　　“为什么不投降？”　　“对面都推高地了！”　　跟张雪霏的办公室比起来，张恨水的办公室更像是一个吵闹的网吧。　　不过这个网吧包间，大了一点，豪华了一点。　　沈墨推门进来的时候，张恨水也依然沉浸在游戏之中。　　“你们这帮垃圾队友，eLo机制又在惩罚我了么！”　　张恨水只感觉眼前一黑，一脸无可奈何地望向天花板。　　输掉游戏的挫败感，让他内心的征服欲，达到了极点。　　越是输，就越是想要尝试下一把。　　“什么eLo机制？”　　沈墨站在张恨水的背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失败”二字，心中不解。　　张恨水猛地站了起来，心里微微吃惊。　　“沈墨......你怎么来了？”　　沈墨笑了笑：“我早就来了，是你太投入罢了。”　　“你刚才说，什么机制，什么惩罚，是咋回事？”　　张恨水尴尬地扣了扣脑袋，那不过是他随口为自己的菜，找了个借口罢了。　　“游戏里的一种匹配机制罢了。”　　“你在游戏里，表现得越厉害，你的队友就越菜，游戏就越不好赢。”　　“相反，你表现得越菜，你匹配的队友就越厉害，游戏就越好赢！”　　说是机制，但在沈墨心里，却是一种接近于“道”的真理。　　如果用图像描绘出来的话，这个eLo机制，就是一幅典型的太极图案。　　“原来游戏，也蕴涵着这种道理啊！”　　“那你是厉害的那一个，还是菜的那一个？”　　沈墨饶有兴趣地看向张恨水。　　张恨水直接叉掉了他那0-8的战绩，连忙转移话题：“我就随便玩玩，对了，你找我有啥事儿？”　　只见沈墨拿出了曹旺的名片，递给了张恨水。　　“我想......找这个人聊聊。”　　张恨水低头看着曹旺的名片，心中不免有些吃惊。. 1692 刺头记者 “我从来都不觉得残疾人，是这个社会上的累赘。”　　“这个社会应该给他们一些机会，让他们生活得跟普通人一样。”　　“有份正常的工作，可以跟同事们分享生活，周未可以一起出去旅游唱歌。”　　“甚至遇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也不是不行。”　　金羊区，参联会。　　曹旺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盯着底下这群，瞎子，聋子，瘸子......　　他的话，当然不是说给残疾人听的。　　而是说给周围的记者听的。　　作为一名议员，除了要保证基本的gdp以外，还得兼顾一些面子工程。　　而眼前他要做的，就是属于自己的面子工程。　　“我决定在金羊区，投资十个亿，建一所残疾人客服中心。”　　“以保证，我们参联会的残疾朋友们，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工作的内容很轻松，只需要回复顾客一些基本的问题即可。”　　“所有人的工资一视同仁，跟正常员工一样，并且缴纳五险一金”！　　曹旺说完，得意地看着下方的人群。　　啪啪啪——　　瞬间，周围响起激烈的掌声来。　　对于一个议员来说，能关心身边的弱者，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　　更何况，他这个议员，还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金羊区，迟早是他的辖区，他早已把这片区域，当成是自己的地盘了。　　所以能提前做的事情，他就提前做好。　　例如，驱散金羊区的闲散流浪人员，将安置小区的老人，拉到专门的敬老院，减少财政支出。　　还有此刻，给残疾人一份稳定的工作。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闲散人员，老人，还有残疾人，都是这个社会的废物。　　都应该被淘汰。　　可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却可以分别在这些废物身上，做文章。　　曹旺思来想去，选择了扶持残疾人这条路。　　所以那些闲散人员跟老人，自然会被他给无情抛弃。　　政治是什么？　　政治是没有感情的。　　跟做神仙一样。　　老百姓不给自己供奉，就不给他们降雨，哪怕他们饿死，渴死，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得树立自己的公信力，还有慈爱的形象。　　“曹旺先生，请问您做这些事儿，是因为对您竞选议员有帮助，才去做的吗？”　　“我们调取了过去，工人们对您的评价，说您是一个纯粹的功利主义，曾经开除过身体有残疾的职工。”　　“还说过一句十分经典的话语：企业不养闲人，团队不养老人。”　　在任何场合，记者们总能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　　曹旺低头看去，一个戴着“蓉城日报”工作牌子的女记者，正凝视着他。“不好意思，您是......”　　曹旺皱眉，很好奇这个女记者的身份。　　“我叫张幼蓉，来自蓉城日报！”　　张幼蓉......　　熟悉的名字一下子在脑袋里浮现了出来。　　她就是那个采访村民暴动，声讨地产公司，深入缅甸，在毒贩组织里卧底的英雄记者。　　这种人，最难对付了。　　因为她追求的是真相是真理。　　而自己作为一个政治家，怎么可能告诉她真相呢？　　曹旺在心里微微思考了一下。　　然后表情平静地回答。　　“身份不同，我肩膀上的责任也不同。”　　“我从前，是开除过残疾员工，那是因为他的业绩考核不达标，我作为一个企业家必须一视同仁。”　　“因为我面对的，是无数商家，我不放心把重要的产品，让给一个业绩不达标的残疾人来做。”　　曹旺的话，让底下的残疾人们，心生恐惧。　　那种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歧视，比言语伤害，更加伤人。　　“但是现在，我是一名议员！”　　“我理应当肩负起一定的社会责任。”　　“为了把金羊区打造得更加幸福，所以我必须包揽残疾人群体的就业。”　　“再说了，做客服，可比去工厂制造玻璃简单多了，大家大可放心，我不会开除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哈哈哈——”　　曹旺说完，还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　　底下的残联工作人员，和残疾人也只得尴尬陪笑。　　毕竟曹旺是他们的金主爸爸。　　本以为，自己这和稀泥一般的回答，能应付那名女记者。　　可是张幼蓉却像黏在鞋子上的口香糖一样，无比难缠。　　只见张幼蓉再一次站了起来：“对不起曹旺先生，您刚说......你是一名议员？”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距离议员大选，还有一个星期才结束。”　　“您还不是议员，只是候选议员，难道在您心中，您有绝对的把握，拿下议员的职位吗？”　　“可是在还未当选议员的时候，就开始拿着“议员”这个身份开始以示众人，是不是有些不太严谨呢？”　　张幼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像一根矛，一根箭，狠狠地刺在曹旺的心脏之上。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表现得，也没有刚才那般自然了。　　“请问.....有什么区别吗？”　　“难道您认为，我当选不了这个议员？”　　“或者说，您觉得金羊区的其他议员会超过我？”　　曹旺很自信，直接朝张幼蓉反问。　　他的反问，更像是一种阴冷的威胁。　　但他或许不知道，张幼蓉跟沈墨之间的关系。所以张幼蓉，是绝对不会站队到他那边的。　　也不会跟其他怂包记者一样，笑呵呵地就把这个问题带过去了。　　“我觉得......沈墨可能会追赶上您！”　　张幼蓉直言不讳地说道。　　现场的气氛紧张极了。　　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见，曹旺的脸上挂着一丝不对劲的脸色。　　这是他举办的活动。　　是他要投资10个亿，给残疾人创造工作岗位。　　是他邀请这些记者来报道自己做的这件好事儿。　　可这个女记者，却屡次冒犯自己。　　还公然说，沈墨会超过自己？　　虽然曹旺只是表面上笑了笑，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他的内心，早已对张幼蓉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　　哐当——　　车上，曹旺重重地关上车门。　　“那个叫张幼蓉的，是谁安排来的？”　　曹旺生气地朝前方的司机发问。　　司机也表现得无比惊恐，连忙查询。　　“呃......我们好像没有邀请蓉城日报过来。”　　“那个女记者，是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　　这么说，是专门来找茬的咯？　　而且她刚才还提了“沈墨”......　　支持沈墨最大的金主，张恨水不是说要退出了吗？　　怎么他还想跟我争？　　命运就是个巨大的eLo机制。　　当你发育完全，觉得自己要拿下游戏胜利的时候。　　却总是在意想不到的环节出现问题，最后导致失败。　　他拿出手机，突然想起早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虽然已经将对方拉黑。　　但多疑的他，已经把那个电话跟沈墨联想在一起了。　　“对了！”　　突然，前方的司机想起了什么似的。　　“刚才张总打过来了。”　　张总？　　曹旺露出了疑惑：“哪个张总？”　　“饿了吗的张总，他说，他想见见您！”　　张恨水么！　　果然是他们。　　曹旺捏紧了拳头。　　这个家伙，口口声声说要退出议员竞选，现在临近竞选结束，又来杀自己个措手不及吗。　　他太洋洋得意了。　　以为自己没有对手了，就开始放松。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警惕沈墨这个潜伏在阴影里的对手。　　至今为止，曹旺想起，自己还从未见过沈墨一面。　　“开车，去见见张总。”　　曹旺立即朝司机命令起来。　　车辆渐渐加速，曹旺侧头望着窗外，他的右眼皮不断闪动抽搐着，慌张的心境，似乎在预感着某种即将到来的厄运。. 1693 饭局 “无论是从动机，还是概率上来说。”　　“曹旺杀掉吴芳的可能性更大。”　　“他最近在公众的视角里出现得相当频繁。”　　“又是解决就业，又是出钱引资之类的，搞得他已经成为正式议员一样。”　　腾龙饭店，1号包间。　　屋内只有张恨水跟沈墨二人。　　沈墨沉默地刷着手机，看着最近曹旺的新闻动态。　　张恨水则从各种因素开始分析起曹旺这个人来。　　“网上都说，曹旺是个吸血鬼，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他在美国开的工厂，遭到工会的屡屡抵制，是个极其不尊重人权的家伙，在外边混不下去了，才回到了国内。”　　玻璃大王曹旺的事迹，基本上人人皆知。　　看待这样的知名人物，难免带着一些刻板印象。　　因为你在私底下很难接触得到他。　　“再自私，再压榨别人，法律的红线，总不能碰吧？”　　“吴芳......真的是她杀死的？”　　沈墨突然抬起头，看向张恨水。　　他们两个之间，只有张恨水接触过曹旺。　　哪怕是一面之缘，也比自己了解得多。　　张恨水也皱眉仔细思考起来。　　不过总是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他那张扭曲得不成人形的丑脸。　　塌到凹陷进去的鼻梁，小到变成一条缝隙的眼睛，还有占据他体重三分之二的大肚皮......　　用丑和油腻这种词，已经形容不了他了。　　虽然他在表面的丑态之下，装出了一副忠厚的模样。　　“吴芳的死，是谋杀，还是意外，我不能断定。”　　“但曹旺的确有嫌疑，而且这个人吧......”　　张恨水在自己的脑袋里分析了一大堆，但实际上依靠的还是自己的直觉。　　踏踏踏——　　突然，包间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只见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长相丑陋，大腹便便的男人，带着憨厚的笑容走了进来。　　他进屋的第一眼，就是朝沈墨看去。　　张恨水他见过，但是沈墨，他却没有见过。　　虽然只看过沈墨的宣传照片，而且眼前这人，跟照片上的沈墨相差很大。　　照片上的沈墨，西装得体，面容精致，看起来就像是商界精英。　　而眼前的男人，衣着随便，还留着道士头，满嘴的胡渣，有点像街边的流浪汉。　　但他眉宇之间，透露出来的那股不凡。　　让曹旺几乎肯定了此人的身份。　　“您就是......沈墨，沈先生吧？”　　曹旺主动朝沈墨伸出了手，表示了自己的善意。　　沈墨被一眼认出，心中也有些吃惊。　　这个家伙.......不简单啊。自己在惠民小区逛了那么久，顾小曼满嘴沈墨沈墨的，却一直没有识破自己的信息。　　这个曹旺，前脚刚刚踏进来，就认出了自己。　　别看他是眯眯眼，实际上洞察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没错，您就是曹旺，曹先生吧？”　　沈墨学着曹旺的语气，将手握了上去。　　一旁，张恨水站在二人中间，说起了客套话。　　“二位都是金羊区的候选议员，都是金羊区最有声望的人，都是自己人，别这么客气......”　　“坐，都坐下吧......”　　张恨水坐中间，沈墨跟曹旺分别坐在了他的两边。　　虽然以张恨水的年纪和经历，压根不够资格坐在中间。　　但这个饭局，毕竟是以他的名义来组的，自己不坐在中间调和，也不合适。　　“我听说，沈墨先生，无心竞选议员，去龙虎山的道观里修行去了。”　　曹旺首先开口起来。　　他是在试探沈墨的目的性。　　毕竟沈墨留着道士头，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道家讲究无为而治，不争不抢嘛。　　如果沈墨承认，就说明他也没有心思争夺他的议员位置。　　这样曹旺那颗担忧的心，才能安心下来。　　“我是在龙虎山修行过一段时间。”　　“可是后来，我才发觉，真正的修行，是要在人世间，要在世俗当中的。”　　沈墨面露微笑，看起来感触良多的模样。　　他的回答，就像是水一样，看起来软软绵绵，实际上里边包裹着巨大的推力。　　曹旺听后，眼皮不断跳动起来。　　来时，在车上感受到的那股不详，再一次笼罩着自己。　　“大隐，隐于世，看来沈墨先生算是修行到一定境界了啊。”　　“不过我就不一样了，我信奉的是自然界中最残酷的法则。”　　“必须去争，必须去抢，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机会。”　　人类诞生了几百万年，你以为我们就脱离了自然之外？　　你以为就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什么都不做，看着这个世界发生变化？　　人类的野心和残暴是写在基因当中的。　　论体力，人类属于食物链的顶端。　　论智力，人类比任何物种都聪明。　　这种极端的进化，就是在过度争夺，过度残酷的环境当中，锻炼出来的。　　对于曹旺来说，沈墨所信奉的“无为”不过是笑话。　　因为人这种生物本身，就代表着“竞争和残暴”。　　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儿，也在无形当中，产生了“竞争”。　　曹旺也直言不讳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就是要争，就是要抢。如果你还是要竞选议员的话，那我们就是敌人。　　张恨水见二人间的气氛越发紧张，连忙给他们的杯子里一人倒了一杯酒。　　“来，二位都是我的前辈。”　　“我敬你们一杯！”　　咕噜咕噜——　　张恨水客套完，将酒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曹旺也不会不给张恨水面子，也拿起酒杯喝光了。　　沈墨端着酒杯，愣在了半空。　　“在喝这杯酒之前，我想问曹先生一个问题。”　　曹旺的脸，被酒气逼得通红，酒精开始削弱了他的理智，此刻他整个人也变得性情起来。　　“说，你想问什么问题？”　　“您的执政理念......究竟是什么？”　　曹旺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的心里明显没有回答。　　一时间语塞了起来。　　沈墨接着说道：“我在新闻上，看见了您最近所做的事儿。”　　“首先，您让自家工厂的工人，完全实行八小时工作制。”　　“其次，您在金羊区拉走了大量的无业散漫人员，而且您还在老旧小区，带走了许多老人。”　　“最近，您又在操心残疾人的就业问题。”　　表面上，这些都是好事儿。　　可是沈墨却看出了一丝端倪。　　“我怎么记得，上次您在张恨水的办公室里说过，您的执政目标，是减轻出口税务呢？”　　“怎么.....你突然变得像个成熟的政客一样，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您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巨大的改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曹旺已经成为了一名老练的政客。　　他所做的所有事儿，都能增加自己的正面形象。　　这些招数，究竟是从谁身上学习的呢？　　如果没有一位拥有丰富政治经验的人教他这些，他是不可能做得如此完美的。　　“呃——”　　曹旺自己心里也慌了。　　但很快，他又打起了马虎眼。　　“瞧您说的，什么政客不政客，别忘了沈墨，我的身份跟你没有区别。”　　“咱们都是候选议员。”　　“我的团队告诉我，做这些事有助于拉取选票，仅此而已。”　　拉取选票？　　他的选票，断崖领先，还需要拉取吗？　　他明明是已经默认为自己是金羊区的议员了，才肯出钱出力做这些面子工程。　　他的本质可是一位商人。　　怎么会做亏损的事情呢。　　一旁的张恨水，似乎也看出了曹旺的改变。　　至少上次他来的时候，身上是没有丝毫政治经验的。　　跟成熟的吴芳比起来，要逊色太多太多....... 1694 起杀心 “您还在乎选票啊！？”　　“这么说，您是在害怕我跟你争咯？”　　沈墨的话，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经过一番试探，他已经看出，曹旺看似忠厚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很深的心机。　　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杀了吴芳，去争夺议员的位置，做出这种事儿，他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这种心思歹毒的人。　　怎么会好心，带着不能给他产生利益的老人，免费去敬老院休养呢？　　而且这些老人，还不是在金羊区。　　如果是金羊区，还能起到一定的宣传效果。　　沈墨就想知道，这些老人被曹旺带到哪里去了？　　曹旺见沈墨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对劲，他身上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自己也收敛了一下锋芒。　　连忙拿出他那用来蛊惑人的忠厚形象。　　“呵呵，沈先生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还能不知道吗？”　　“只要您真心想跟我争夺这个议员的职位，您觉得我草某人还有机会不？”　　“我是争不过您的，呵呵......”　　说完，他故作低姿态，主动倒酒，起身：“来，沈先生，我敬你一杯！”　　现场，三人当中，无论是年纪还是资历，曹旺是最高深的。　　要敬酒，也是别人给他敬酒。　　可他故意放低了姿态，摆出一副认怂的模样，让沈墨觉得可笑。　　“别，曹总这是抬举我了。”　　“现在你的选票断崖式领先，我可争不过您。”　　“再说了，今天特地邀请您吃饭，也不是为了选票的事儿。”　　弯弯绕绕了一大圈，沈墨才开始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曹旺心中更加疑惑了。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家伙。　　他......到底要干嘛？　　“金羊区，有一个很老的职工小区，叫作惠民小区，您知道吗？”　　沈墨一边说着，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曹旺的眼睛。　　如果他撒谎，或者有所隐瞒，自己都会观察得一清二楚。　　曹旺也回答得很干脆：“知道。”　　“我听说，您自己弄了个敬老院，把惠民小区的老人，都带走了。”　　“现在，我们联系不上这些老人，请问他们......还安全吗？”　　原来沈墨内心一直隐藏的问题，居然是这个？　　曹旺的心开始慌了。　　陈院长的敬老院是个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　　去了那里的老人，三个月不“意外死亡”都算命大的。　　可.....这跟沈墨有什么关系呢？　　他为什么会关心那些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老人？　　一时间，曹旺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曹旺不说话，沈墨的表情越发严肃。“曹总？”　　“您能回答一下吗？”　　“或者，您叫那边的护工，给我通个话，让那里的老人给我报个平安也行。”　　曹旺缓了缓，僵硬的表情也才柔和下来。　　他语气吞吐地解释道：“我......我得去问问那边的工作人员。”　　“这件事儿......是我手底下人干的......”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沈墨听后，淡淡冷笑起来。　　只见他缓缓推来一张名片。　　名片上，赫然写着他曹旺的名字。　　“您确定......您不太清楚？”　　“惠民小区可有不少居民看见您出现过。”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曹旺撒谎了。　　而且心里很慌张。　　他在掩饰什么？　　不就是一家小小的敬老院吗？　　沈墨好像找到了曹旺的一个弱点，想要继续突破下去。　　“不好意思.......”　　“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忙。”　　突然，曹旺整个人站了起来。　　他害怕，继续被沈墨追问下去的话，会露馅。　　索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房间内，只留下沈墨跟张恨水二人互相尴尬地望着。　　“他.....怎么了？”　　“怎么谈论大事儿，竞选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慌。”　　“反而是敬老院这种小事儿，慌成那个样子。”　　张恨水也很不解。　　一旁，沈墨的内心渐渐担忧起来。　　......　　“该死！沈墨抓住我的漏洞了！”　　“我早说，陈院长那家敬老院不行，你非得让我把老人送他那儿去！”　　“现在，他就抓住这一点不放，等着我翻船呢！”　　车内，曹旺急得满头大汗，他的手里，拿着一台早就过时的黑色小灵通。　　嘴里更是失态地咆哮起来。　　刚才在饭店的包间里，当他被沈墨质问起那些老人在哪里时。　　他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跳。　　原来还有个坑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你先别急！”　　“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竞选议员。”　　“不是还有我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曹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大卡车，他不由得想起，被卡车撞死的吴芳。　　难不成......要故技重施？　　“沈墨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你能不能对他动手？”　　“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他现在是我最头疼的竞争对手，不要闹出太大的新闻来。”　　杀了沈墨。　　对于曹旺来说，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要不然，他的后果，比死亡，好不到哪里去。　　眼看着议员大选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人往往最珍视的东西，不是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而是本应该属于自己，却在最后一颗，落入了别人手里的东西！　　“沈墨吗？他有些难缠。”　　“我跟他......交过几次手。”　　电话内，燕苍鹰的回答让曹旺吃惊。　　“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吗？”　　“怎么对付起沈墨来，就开始棘手了？”　　“他也是人，他也有弱点。”　　燕苍鹰听着曹旺这种外行人的话语，不由得心烦，失去了耐心。　　“你懂个屁！”　　“你以为他的身边，就没有高手吗？”　　“总之，在议员大选结束前，不要再参加任何活动，低调行事。”　　“我会想办法.......干掉沈墨。”　　......　　“曹旺想杀你？”　　“不至于吧，你们就见过一次面啊！”　　“他的心思，不至于这么坏吧？”　　饭店内，张恨水不由得吃惊起来。　　沈墨却很笃定。　　“吴芳多半也是他弄死的。”　　“谁对他威胁最大，他就要弄死谁。”　　“那个人，过度相信丛林法则，即便我对他没有恶意，只要我的存在，碍着他了。”　　“他就会露出獠牙来。”　　从刚才的饭局当中，沈墨收集到的，曹旺的性格。　　别看仅仅只是短暂一面。　　但沈墨已经了解曹旺许多了。　　张恨水见沈墨态度无比认真，也不敢当他说的话是儿戏。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求助一个专业人士。　　“我联系顾阿姨。”　　“有她来保护你，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顾飞燕，自称侠盗，擅长飞檐走壁，行踪鬼魅，身手也数一数二。　　她是小偷，反侦查意识也拉满了。　　这种人来当保镖，最适合不过。　　不过沈墨还是想不通。　　“曹旺那混蛋，究竟把惠民小区那批老人带去了哪里呢？”　　“那些老人，哪里招他，惹他了？”　　这种事儿，如果曹旺不亲自解释的话，沈墨即便想一百年，都想不通。　　半个小时后。　　包间的窗口突然传来异动。　　沈墨跟张恨水纷纷警惕起来。　　“这么快，就来暗杀你了吗？”　　“沈墨，你躲我后边儿！”　　张恨水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沈墨。　　吱呀——　　只见外边的风，将窗户吹开来，冷风直接刮在张恨水的脸上，使得他有些看不清前方的状况。　　“如果我是杀手，你们两个已经死了。”　　突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沈墨的肩膀上。　　二人回头看去，发现穿着紧身衣的顾飞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混进了屋内。. 1695 小说看多了 “从现在开始，我必须24小时跟着你。”　　“这个是定位器，方便让我快速找到你。”　　顾飞燕无比专业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类似于佛牌的吊坠。　　不过牌子上，没有雕刻任何菩萨佛祖。　　是一只燕子。　　一只在空中张开翅膀翱翔的燕子。　　看起来很独特。　　“对了，我也安排十个八个外卖员，全天24小时跟在你身边。”　　“或者，你就躲在我的公司里，有人给你送饭送菜。”　　“如果你怕饭菜下毒的话，我专门安排一个人来试毒。”　　张恨水也进入了紧张的状态，连忙说了起来。　　沈墨尴尬地看着二人，脸上写着四个字“大可不必”。　　“我又不是皇帝！”　　“还试毒......”　　“有这个定位器，就足够了。”　　“我相信顾飞燕。”　　沈墨回绝了张恨水的意见，却同意了顾飞燕的方案。　　毕竟顾飞燕比较专业，而且她懂得隐藏自己，平日里在生活上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对了，张恨水，我得摆脱你一件事。”　　“惠民小区那些被带走的老人，能不能帮我找一找？”　　“那天大巴车的运行路线，你可以查一查，看看大巴车最终停留在了哪儿。”　　沈墨突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儿。　　回想起刚才在饭局上，曹旺那副极具野心的态度。　　沈墨真害怕，曹旺会把这些老人当作某种底牌或者人质，专门用来威胁自己。　　不过这次议员大选，他参不参加都无所谓。　　是曹旺神经太敏感，以为自己要跟他争议员的位置。　　一旁，张恨水也开始了调查。　　“我用外卖大数据软件，找到了当天所有外卖员上传的行驶记录。”　　“并且在数据库里搜索：惠民小区，大巴车等关键词，果然有人看见了那辆大巴车。”　　他很溜地在手机上操作着某个查询数据的软件。　　沈墨在一旁看傻眼了。　　“然后我再把大巴车的车牌号输入进去，再联网查看他当天的行驶记录......”　　叮——　　只见网页刷新了一下。　　大巴车的出发点和目的地都显示了出来。　　只见当天，大巴车最后的落脚地是：郫郊区，工业园，幸福敬老院？　　二人都看傻了。　　工业区是什么地方，他们都知道。　　那里环境嘈杂，空气污染严重，没有青山绿水，更没有鸟语花香。　　什么正经养老院会建在那种地方？　　不是找罪受吗？　　“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正好我闲着没事儿。”　　张恨水主动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告奋勇起来。　　沈墨没有阻拦，他随时都有可能被曹旺盯着。再去行动，也不方便。　　“那就拜托你了。”　　说完，便独自往外走去，顾飞燕跟随在他的身后，脚步轻得跟一片叶子落地似的。　　......　　再回到惠民小区的时候。　　沈墨发现，小区内的老人都着急疯了。　　“真的联系不上他们了？”　　“这该怎么办呐？”　　“海老年纪那么大，会不会出事儿呢？”　　“小曼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小区内，只有顾小曼一个年轻人。　　大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看向顾小曼。　　顾小曼从小就在这一片街区里长大。　　这里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都把她当作亲人对待。　　如今，小区里一下子失踪了那么多人，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我去报警！”　　顾小曼思考了一阵，语气铿锵地说出了这句话。　　“失踪不到24小时，你报什么警？”　　突然，沈墨出现在了门口，拦住了顾小曼。　　“而且这也不符合失踪的判定，这些老人，是自愿去敬老院的......”　　沈墨再次补充道。　　“那该怎么办？叔叔阿姨们都联系不上他们？”　　“万一他们出事儿了咋办？”　　“我不能不管！”　　顾小曼显得有些急切，或许是因为她的肚子里憋着一股火气吧。　　刚刚被渣男骗上了床。　　心中的怒气，正好没处发泄呢。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沈墨随口说道。　　他的语气和态度，跟自己伪装的人设“狗蛋”完全不一样。　　狗蛋是什么人？　　小区里的临时保安。　　狗蛋派人去查？　　他因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吗？　　不知道为什么，顾小曼看着沈墨说出“我派人去查”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发笑。　　噗呲——　　“你派人去查？”　　“你能派什么人？”　　“别搞笑了好吧，我去求求王元，看看他有什么法子。”　　“王元圈子广，人缘多。”　　还找王元？　　沈墨心里十分不屑。　　“诶？”　　只见顾小曼刚刚给王元发出一条消息，就看见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对方拒绝接收您的信息】　　“他把老子拉黑了？”　　顾小曼气得脸红。　　王元估计是她在蓉城，认识的唯一牛比一点的人脉了。　　昨天晚上被他睡了之后，今天早上就拉黑了？　　这对于一个好面子的女人来说，无异于遭受了一次重大的打击。　　“他......他怎么能这个样子？”　　“居然拉黑我了？”　　“我......”　　一时间，顾小曼都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心里憋着的那股气，让她难受无比。“我会出手！”　　沈墨无比坚定地说。　　顾小曼那伤心愤怒的情绪一下子憋不住笑了起来。　　“你.....你别搞笑了，狗蛋。”　　“你出什么手？”　　“我不是狗蛋。”思来想去，沈墨觉得还是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　　“我是沈墨。”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但我还是要说。”　　“你姑妈的死，不是我造成的。”　　“之所以隐藏在这个小区，隐藏在你身边，其实也是为了调查吴芳的死因。”　　“现在我不用伪装了，因为我有线索了。”　　一个落魄的小保安，突然告诉你，他就是全城名气最响亮的江湖大哥，并且注意自己很久了，现在自己遇到了困难，他说他会帮自己。　　这是什么小说情节？　　顾小曼用手摸了摸沈墨的额头：“狗蛋，你也不发烧啊？”　　“你是不是番茄小说看多了？”　　“赶紧卸载了！回归现实生活吧！”　　“看多了番茄小说不好，你看看，都开说说胡话了......”　　顾小曼还是坚定地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保安狗蛋，不是混蛋沈墨。　　滋滋——　　后背，传来了轮胎打滑的刺耳声响。　　沈墨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不等顾小曼反应过来，他就猛地朝前一扑，将顾小曼死死地保护在自己怀抱之下。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刚好有一辆大卡车，撞在了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那卡车失控一般，直接撞在小区的大铁门上。　　生锈的大铁门，被碾压得弯曲变形，就连四周的混凝士墙壁，都撞得倾斜了起来。　　小区内外的人，看见这一幕都傻眼了。　　沈墨也微微侧头看去。　　只见卡车内部的司机，早已晕厥了过去。　　很显然，某些人又想制造一场精心的“意外”。　　“没事儿吧？”　　沈墨将顾小曼扶了起来。　　顾小曼完全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之中，傻愣愣地看着前方的卡车。　　脑袋里也不断浮现起，自己的姑妈被卡车碾压撞死的画面。　　同样的招数......　　同样的意外......　　这是巧合吗？　　“没事儿吧？”　　“这里是居民区，怎么会发生这种车祸啊？”　　“还好狗蛋反应快啊，再慢一步，就要出大事儿了......”　　“是啊......”　　惠民小区的居民，很快围了上来。　　沈墨只赶紧脖子处传来微微的震动。　　是顾飞燕送给自己的那块佛牌。　　仔细听去，里面似乎还有什么声音。　　他将佛牌贴在耳朵上。　　“我看见了，是燕苍鹰干的！”. 1696 人间地狱 燕苍鹰？　　再次听说这个名字时。　　沈墨呆了许久。　　还记得在山城的时候，他们几十个特战队员，在商业广场设下埋伏，都抓不住这个家伙。　　现在，他又盯上自己了。　　“车上的人没事儿吧？”　　几个街坊，朝卡车里的司机看去。　　只见司机的脑袋撞碎了玻璃，整个人趴在前车盖，身体扭曲得不成人形。　　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撞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儿？　　不过自己只要持续待在这里，燕苍鹰就会对他发动二次袭击。　　他也不希望，有更多像这位司机一样的无辜人员，因为自己而死。　　想到这里，沈墨低调地钻进了来看热闹的人群里，然后掉头离去。　　拿起那块佛牌，里边果然有顾飞燕给自己传递的信息。　　“走出街道，前方有一辆黑色轿车，上去之后，里边的人会带着你离开。”　　抬头望去，只见道路的尽头，的确停靠着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的车灯一闪一闪的，说明里面有司机正等着自己。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等一下！”　　身后，顾小曼追赶了上来。　　“你......真的是沈墨？”　　如果是放在刚才，顾小曼心里有一百个不相信。　　可是此刻，她看见沈墨遭受到了，跟自己姑妈一模一样的袭击。　　她开始动摇了。　　“害死我姑妈的......真的不是你？”　　顾小曼越走越近，她距离心中的答案，也越来越清晰。　　所谓的沈墨是杀手姑妈的凶手，不过是她臆造出来的谣言，用来哄骗自己的无知。　　但是此刻，她知道，自己想要的真相，就在眼前之人身上。　　“那是谁？”　　“能不能告诉我，是谁？”　　嗡——　　安静的街道，响起一阵剧烈的摩托引擎。　　沈墨的心再次跳动起来。　　燕苍鹰对自己的袭击，还没有结束！　　他快速回头，只见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手里拿着铁锤，就要敲打在顾小曼的脑袋上。　　哗啦——　　一只银色的飞镖，形成一条银色的线，直接插在那个飞车党的手臂上。　　哐当——　　飞车党失去平衡，连人带摩托都撞在了一旁的汽车上。　　沈墨也顾不得那么多，抓住顾小曼的手，就钻进了黑色轿车。　　“走！”　　沈墨冷冷地命令道。　　前方的司机戴着一只鸭舌帽，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她猛踩油门，车子瞬间发动。　　一旁，顾小曼似乎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瞪大着双眼，周围的一切动静都能冲击她的心灵。　　“看到了吗？”沈墨用手指了指后视镜里，那辆摔倒的摩托车。　　“跟着我，你会有危险。”　　“还想继续调查吗？”　　沈墨也清楚，顾小曼就是个普通人，自己不需要对她要求太高。　　但只求她别给自己添麻烦。　　毕竟盯上自己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燕苍鹰！　　“要.....继续！”　　顾小曼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虽然她回答的声音，颤颤巍巍。　　可心头，却有一股决心。　　沈墨笑了笑：“顾小曼，你看着我，说说我还是你口中的那个混蛋吗？”　　......　　“就是这里了？”　　车内，张恨水摇下车窗，看向眼前生锈的铁栏杆。　　透过铁门，里边还有两个巨大的废气厂房。　　铁栏杆两旁，挂着牌子。　　牌子上用红色的油漆，歪歪扭扭写道：幸福敬老院。　　如果说，在天堂门口，写着地狱，或许很多人不会去信，很多人会质疑。　　但是，如果在地狱门口下，写着天堂。　　大部分的人都不会相信，连质疑都是在浪费时间。　　为什么？　　因为环境！　　有一句话叫作，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的人，那就把你相处得关系最好的七个朋友，用作比较。　　这七个朋友的平均数据，就是你的水平。　　人要作比较，环境也一样。　　眼前的“幸福敬老院”完全是一副破败景象，四周浓烟滚滚，带有化学污染的空气，充斥着这里。　　别说养老了，就连在这里活着都有些困难。　　这个地方居然是照顾老人的？　　张恨水心里不由得吐槽。　　不过在蓉城这种地方，你还有什么怪事儿遇不到。　　还有在学校里，开妓院的呢。　　哐当——　　下车，关上车门，张恨水绕着敬老院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围墙稍微有塌陷，比其他地区的围墙矮了一截的地方。　　“嘿！走你！”　　只见张恨水身手敏捷地踩着墙壁，用脚狠狠地蹬了三两下，整个人便轻松地翻越了围墙。　　这里以前是废旧厂区，所以整个格局无比简单。　　四周是围墙和栏杆，中间有两个巨大的厂房。　　厂房被铁皮隔断成一个个小房间。　　老人们吃喝拉撒都在厂房内部解决。　　他们只有一次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那就是死亡！　　厂房四周，似乎是为了图个方便，推车担架，随处可见。　　靠近一看，担架上边儿甚至还有鲜红的血迹。　　“特么的老东西，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可告诉你，到了这儿，可没人惯着你！”　　厂房的铁皮墙，压根不隔音。　　张恨水站在外边，都能听见里边护工骂老人的声响。“哎哟~”　　“你还敢尿裤子？”　　“看我不弄死你这个老东西......”　　哀嚎声和抽打声一片。　　张恨水连忙后退了两步。　　他害怕自己听多了，会忍耐不住冲进去阻止这群畜生。　　不过那并不理智。　　他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始拨通了尚武的电话。　　“虐待老人，你管不管？”　　张恨水一开口，就让对面的尚武有些愣。　　“不是某个人的家事儿，是集体虐待，郫郊区有个幸福敬老院。”　　“地图上搜索不到，总之你开进工业区，就能找到。”　　“快些，我等着你......”　　嘟嘟——　　挂断电话，张恨水深吸了两口气，打算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毕竟上次，自己帮着尚武破获了一桩，强迫学生坐台的案子。　　所以尚武对他还是有信任感的。　　自己可不是胡咧咧，有图有真相！　　抬头望去，三米多高处，有一个排风扇。　　而旁边，还有一个水管。　　张恨水的脑袋瞬间想到什么似的，双手使劲儿抱着排水管，一点一点往上爬去。　　等爬到可以摸到排风扇的时候，他在拿出手机来。　　想拍摄一段视频，看看里边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对着排风扇拍了几十秒过后，张恨水才吃力地跳了下来。　　他连忙打开录像，只见巨大的厂房，被铁皮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单间。　　每一个单间里面都关押着一个老人。　　有些老人，干巴巴地躺在地上，没了生气。　　有些老人，敲打着铁皮，又哭又闹。　　还有些老人，甚至放弃了生产的希望，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　　里边儿的空气，又闷又热，而且常年聚集着各种味道。　　一个老人的房间，不到2平方米，与其说是敬老院，不如说是专门为老人开设的监狱！　　曹旺那个混蛋。　　怎么会把老人安排到这种地方？　　惠民小区的老年人，跟他无冤无仇。　　为什么要害人家呢？　　张恨水想不通，但他明白，有些人的心眼子，天生就是坏。　　若是以前的自己，看见如此残忍的一幕，肯定会忍不住冲进去救人。　　但现在的张恨水，变理智，变成熟了。　　他不会再一股脑地冲进去了。　　而是保持一声不响，默默等待着。　　在尚武没有赶到这里之前，必修一直沉住气，隐藏自己。　　虽然是沈墨托付给他的，但自己办事还是要尽心尽力。　　只见张恨水，将自己拍摄到的残忍画面，直接发给了沈墨。. 1697 报应 “残疾怎么了？”　　“我告诉你，在这个地方，残疾人就是低人一等！”　　偌大的厂房，被改装成一个个集装箱式的小格子间。　　海老呼吸困难，身体瘫软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他的眼神，愤怒又无助。　　站在他面前的陈院长，将海老的轮椅一点一点推出门外，并且很随意地朝一旁的护工说道。　　“把这破椅子，拿到转转上卖了。”　　“卖出去的钱，当作这个废人的生活费。”　　“真以为这里吃饭不要钱啊？”　　海老耷拉着脑袋，张开的嘴巴，又迅速合上。　　这里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　　他说得越多，挨得毒打就越多。　　只是自己没有想到，曹旺口中所说的天堂，来了之后却发现是一座地狱！　　而且还是一座无法逃脱的地狱！　　“海老，你再仔细想想，你有没有亲戚朋友之类的，让他们打点生活费过来。”　　“要不到钱，你在这儿可是没办法生存的！”　　陈院长露出奸笑，誓要榨干眼前这个残疾老人的最后一滴价值。　　幸福敬老院，说是免费，其实吃喝拉撒样样都要钱。　　每个老人的手机，被严格把控。　　护工拿着老人的手机，借着老人的口吻，跟老人的家属聊天，无非就是诈骗钱财。　　家属愿意打钱，那么老人在这里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像海老这样，自身残疾，又没有家属照顾的人。　　就会活得很惨。　　不吃不喝，撑不过七天。　　“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海老紧咬着牙齿，带着愤怒嘶吼道。　　捏紧的拳头，却打不着，陈院长那张贱兮兮的笑脸。　　“报应？”　　“真有那种玩意儿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你年纪一大把，居然还相信这种东西，真搞笑。”　　陈院长转过身去，朝一旁的护工命令道。　　“看紧他，别让他自杀了，自杀了我们不好交代。”　　“要死，也死得自然一些......”　　哐当——　　铁门关闭，周围的空气更加浑浊紧致，四周都是不隔音的铁皮，血腥和排泄物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厂房里。　　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希望。　　海老愣在黑暗里。　　仅仅靠着回忆，苦熬下去......　　“陈院长，有人死了！”　　走道上，一个护工边跑边喊。　　陈院长猛地回头，瞪了护工一眼。　　“小点声，让这些老不死的听见后，他们又该高兴了！”　　在这种地狱，死亡就意味着解脱。　　所以听到有同伴死亡，老人们的心里是高兴的。　　那护工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领着陈院长朝那个死去的老人走去。“她无儿无女，断了生活费，我们十天没有给她送水，饿死了......”　　护工一打开铁皮隔断间的大门，一股恶臭瞬间袭来。　　铁皮墙上，那女人的死相非常扭曲。　　她整个人趴在墙壁上，似乎是在用手指，写着什么字。　　陈院长仔细看去，那老人的手指被自己咬破了。　　墙壁上用血写的字，也晾干了。　　陈院长将老人的尸体踢开，四个血字映入眼帘。　　“恶有恶报”　　血红血红的字眼，让他的脑袋有些发胀。　　“这些个老东西，自己没有能耐，就开始相信因果报应了？”　　“诅咒我有什么用？”　　“把这家伙送去火葬场，她没有家属就不要叫人去认领。”　　“让她在火葬场做个孤魂野鬼吧！”　　气愤的陈院长，临走之前，还狠狠地踹了老人的尸体一脚。　　随后便大步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跟这里老人所认为的那样相反。　　陈院长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做坏事。　　反而还是在为这个社会做贡献。　　这里的老人，要么有病，要么精神有问题，放在家里，纯属是个累赘，放在社会上，更是毫无用处。　　他把这么多人集中起来，用最残酷的生存方式，将他们一个个淘汰掉。　　节省了粮食，节省了空气。　　有一句古话说得好。　　老而不死，是为贼！　　他们都是贼，在贪念这个世界的美好。　　年纪到了，就应该入土。　　一顿自我洗脑过后，陈院长感觉良好。　　心中没有任何压力和负担。　　天生的反社会人格，都是自我催眠的好手。　　可是，当他推开厂房的那一刻。　　一只强有力的手，将他直接拽了出来。　　彭——　　“姓名！”　　冷冷的声音，从陈院长耳边响起。　　他尽力用自己的余光望去。　　那是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　　原来.......这就是报应.....　　......　　“我不该听你的！”　　“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　　曹旺回到了自己的“铜雀台”，自打租下金羊区最高的办公楼，并且改名为“铜雀台”过后，他的运气就一直没有好过。　　本想到这里大展身手。　　可是在燕苍鹰的一步步引导之下，发现他从一个人人敬仰的企业家，逐渐变成了一个心理变态的“犯罪者”。　　“建一个养老院才多少钱？”　　“老子没有钱吗？”　　“为了节省点预算，结果把我的名声给搭进去了。”　　“陈院长被抓了，我也要跟着受牵连。”　　一步棋走错，曹旺给自己布的局，瞬间慌乱了。　　沙发上，燕苍鹰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里的雪茄。他脸上的淡然，跟曹旺身上的焦虑截然相反。　　“放心，陈院长是我的朋友，他不会出卖你。”　　“你只需要告诉媒体，你也不知道那个幸福敬老院，竟然是座地狱。”　　“你的初心是好的，那就没有问题。”　　话虽这么说，但作为候选议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了这么大的负面新闻。　　他的选民，会临时更改主意，把所有的选票都投给沈墨。　　明明沈墨什么都没有干。　　既没有考虑金羊区的gdp，又没有负责金羊区的就业率。　　他.......凭什么要跟自己争议员？　　“你不是对沈墨动手了吗？”　　“那混蛋死了没？”　　“他没有死，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他死！”　　曹旺已经失去了理智，用拳头狠狠打砸着眼前的桌子。　　狠历的声音，让燕苍鹰的眼皮不断跳动。　　只见燕苍鹰缓缓起身，表情开始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位“候选人”。　　对于他来说，曹旺并不是自己的唯一。　　曹旺落选了，他还有其他选择。　　在做小偷，强盗的这段时间。　　他结识了不少政客，商界大鳄，还有明星。　　也知道这些人肮脏的秘密。　　只需要勾勾手指，这些社会名流就会跟狗一样，乖乖趴在地上听从自己的命令。　　至于曹旺......　　不过是一颗随意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　　但是在丢弃他之前，得先帮他清除脑袋里的“记忆”。　　他见过自己的面容，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还有联系自己的方式。　　谁又能保证，他落入牢狱里，他不会出卖自己呢？　　“沈墨的命，已经在我口袋里了。”　　“倒是你，你这个状态，让我对你很没有信心啊！”　　嗡——　　燕苍鹰随意一抬手。　　一枚飞镖射出，刚好跟曹旺的脖子擦过。　　仅仅一瞬间，曹旺停止了思考，心头的所有焦虑，都化作求生欲。　　他明白，他跟燕苍鹰可不是上下级。　　自己的命，随时掌握在他的手里。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开个记者招待会，尽量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养老院的事儿，跟你没有直接的联系。”　　“至于沈墨那里，我会尽快动手。”　　呼——　　燕苍鹰说完，窗外突然刮起一阵冷风。　　冷风带动窗帘不断飘动。　　曹旺被风吹得稍微迷了眼。　　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刚才站在沙发前的燕苍鹰，不见了身影。　　要知道，自己租的办公楼，可是在第100层！. 1698 捣乱的记者 “所以说，那个曹旺在暗杀了我姑妈之后，又把矛头对向了你喽？”　　“而你为了隐藏身份，化名狗蛋，在我姑妈小区当保安？”　　“我嘴里一直谩骂的那人混蛋.......其实就是你？”　　顾小曼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她所憎恨的沈墨。　　沈墨见顾小曼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没有用的，连忙用一句简短的话语总结道。　　“我，不是混蛋。”　　他的语气里，包含着一丝无奈。　　他为蓉城做过不少的事情。　　唯一没有做的，就是去证明自己。　　因为沈墨相信，总有一天，大家会看清楚这个社会的真相。　　真正的混蛋，只会躲在“公平”和“正义”后边，干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自己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却比谁都光明磊落。　　“很抱歉，这段时间你得跟我待在一起。”　　“我怕你有危险，毕竟你跟吴芳还有那么一丝关联。”　　沈墨说完，前方的司机，就来了个急刹车。　　滋滋——　　顾小曼的脑袋因为惯性，差点要撞上前方的座椅。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掌，及时扶住了自己。　　这才没有让她的脑袋撞出一个大包。　　“没事儿吧？”　　沈墨只是冷冷地问道。　　但顾小曼却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暖流。　　这个男人......好像真的跟自己想象得不一样。　　“喂，你不会在对着我犯花痴吧？”　　沈墨的话，又瞬间打破了顾小曼心中的美好遐想。　　这家伙，聪明是聪明可是情商肉眼可见的低！　　“不过说实话，你看男人的眼光真的有问题。”　　沈墨又想起了王元。　　那种肉眼可见的渣男，居然也能把顾小曼迷得五迷三道的。　　“越是跟你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心里就越是在想些阴暗计谋。”　　“我说的话，虽然不甜，但都是一针见血的事实。”　　沈墨又看向顾小曼。　　似乎是真心想给这个年轻人建议。　　“别考公了，去找份工作吧.......”　　顾小曼的脸瞬间红了。　　并不是羞红，而是怒红。　　这个混蛋！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　　我找不找工作碍着你啥事儿了？　　总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语.......　　真是太没有情商了！　　“地方到了，你们不下车吗？”　　前方，司机有些不耐烦地说出了这句话。　　不过她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沈墨跟顾小曼。　　一身男装的司机，说出来的声音，竟然是女人的声线？　　沈墨看着镜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是......”　　司机回过头来，露出一张紧致的小脸。是雅洁。　　许久不见，她的形象又变化了许多。　　留着一头短发，打着耳钉。　　看起来无比中性，有一股酷酷的感觉。　　“是我师傅叫我来接你的。”　　“我们在这附近，安装了无数个监控，如果周围有动静，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沈墨听后，侧头朝车窗外看去。　　只见汽车停靠在一家酒店前，四周没有什么高耸的建筑，都是些老旧的平房。　　顾飞燕还是无比了解燕苍鹰的。　　周围的环境，越是复杂，对燕苍鹰就越有利。　　咔嚓——　　沈墨下了车，径直朝酒店内走去。　　顾小曼心里也没有底气的跟在沈墨后边儿。　　此刻，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毕竟在一天之内，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两次。　　姑妈的死不是意外，是精心的安排。　　保安狗蛋不是普通人，是沈墨。　　她那平凡的生活，似乎也被这场意外给打破。　　......　　“幸福敬老院虐待老人，折磨老人，甚至不管老人的死活。”　　“曹先生，关于这一点，您是提前知道的吗？”　　一个女记者，主动将话筒递了上去。　　曹旺低头一看，那女记者有几分眼熟。　　只见她的工牌上，赫然写着“蓉城日报”。　　上次故意刁难我的，也是这个女人！　　曹旺心中暗想，但表面上，却要做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　　“今天，我特得召开这个记者会，目的就是为了说明此事儿。”　　“都怪我工作疏忽，没有提前踩点，看看这个幸福敬老院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就擅自把惠民小区的老人送了过去。”　　说到这里，曹旺主动站起身来，挺着他圆圆的大肚子，艰难地在记者面前弯腰鞠躬。　　咔咔——　　不断闪烁的相机，无比清晰地记下了这一幕。　　曹旺认错的照片和模样，很快会被传到各大网站和新闻上。　　他的内心，有没有悔改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没有摆正自己的态度。　　人们对于知名人士是很宽容的。　　他们不看你做错了什么，只看你有没有认错的行动。　　只要你稍微在镜头面前，表现出一副忏悔的模样，至少会有一半人去选择原谅你。　　“这.....不对吧？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曹旺不由得抬起头。　　发现又是蓉城日报的那个女记者。　　他瞬间皱起眉头发问：“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女记者轻笑了一下。　　“曹总真是健忘，我们上次还见过呢。”　　“我是张幼蓉，蓉城日报的......”　　张幼蓉......　　曹旺默默在心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恨意。　　只见张幼蓉拿出了一个养老院的宣传手册，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是我采访惠民小区的老人，他们交给我的。”　　“惠民小区的老人说，曹总向他们承诺，幸福养老院，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周围是公园和医院，还有专门的医护人员。”　　“那些老人动心之后，纷纷想要报名。”　　“如果曹总没有去幸福养老院实地看过，又怎么能说出这种骗人的话呢？”　　“你这明显是在诱导那些老人，去那种屠宰场一样的地方！”　　曹旺的脸上，那副认错之后的委屈表情，开始渐渐消失。　　他低头看向张幼蓉。　　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张记者，请问你跟沈墨.......是不是认识？”　　只有这一种解释。　　这个张幼蓉，是沈墨的人。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此刻他是沈墨，看见自己的竞争对手犯了错。　　他也一定会派人去他的道歉会上捣乱。　　“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张幼蓉表现得很强硬。　　她是个经验丰富的记者。　　知道曹旺在搞什么伎俩。　　“你是不是有意，要害死金羊区的这些老人？”　　“或许大家并不理解你的动机。”　　“因为金羊区的老人，跟曹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送他们去那种地方受苦？”　　“一开始，我也想不通，可是直到，我看了几篇关于曹总的采访。”　　“您在镜头前亲口说过，要把金羊区创造成，蓉城人均财富最高的地区，要振兴这里的经济。”　　曹旺的意图，被张幼蓉调查得一清二楚。　　此刻，他的内心在发颤。　　他本来是想借着这场道歉会洗白自己。　　毕竟自己的选票，相比沈墨，可是断崖式领先。　　可是有了这个张幼蓉捣乱，舆论会对自己不利。　　底下，张幼蓉继续分析起曹旺的动机。　　“惠民小区那些老人，退休了很多年，完全没有劳动力，可是他们还要拿养老金，给政府财政增加了不小的压力。”　　“所以，聪明的曹旺先生，就想着要提前给自己的议员铺路！”　　“他故意找了个能把活人折磨死的地方，将这些不能创造出任何价值的老人，送进去。”　　“老人死了，财政支出就少了，人均经济就高了.......”　　张幼蓉的解释，让现场的所有记者都觉得不可思议。　　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残忍的人吗？　　“你胡说！”　　“你这是侮蔑！”　　“你没有任何证据！”　　曹旺急了。. 1699 非平等之人 “我想，您一定是个不懂政治的人。”　　看着在这么多人面前逐渐失态的曹旺，张幼蓉的面前反而越来越平静起来。　　因为她在心里，渐渐探知到，眼前这个曹旺究竟是个怎样格局的人。　　“在南越国，曾经也发生过一次变革，总理波波，为了消灭阶级，达到平均。”　　“将所有的贫困人口全部消灭，为了消除城市和农村，让所有知识分子灭绝，最后只留下大批的文盲，和对他的狂热支持者。”　　“曹旺先生，您当上议员之后，想要创造的，该不会是这样一个社会吧？”　　张幼蓉说完，众人心中无比惊恐。　　那场政治灾难，造成了南越200多万人死亡！　　是所有政治家的反面教材。　　而眼前的曹旺，居然想要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太可恶了......”　　“怎么能这样？”　　“这种人当议员，绝对不行.......”　　曹旺的心，从刚开始的担忧，到现在的绝望和无奈。　　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和未来。　　在现在看来，全部都是扯淡和空想。　　他所有的理想和抱负......都将成为虚幻。　　仅仅是......因为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为什么？”　　曹旺不解。　　他的情绪逐渐失控，说起话来，嘴唇都在发抖。　　声音带着颤音，一股不甘和愤怒，包裹在喉咙当中。　　“我明明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你们为什么要如此揣测我？”　　“我只是想让金羊区的经济发展起来，只是想要减少金羊区的财政负担。”　　“我有野心，有目标，更加有手段，你们为什么不能选我当议员？”　　“明明只有我，才能把金羊区改造成更好的地方！”　　这就好像，一个成名已久，举世闻名的高僧，却因为吃了一块肉，而被众人指责谩骂，甚至遭小人揣测，说自己私底下还有更多的恶行。　　可他，仅仅是吃了一块“肉”啊！　　“你知道这个社会是由什么组成的吗？”　　张幼蓉见曹旺不思悔改，继续质问起来。　　曹旺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懵。　　社会是由什么组成的？　　“制度？法律？经济？.......”　　曹旺列举了很多。　　但一一都被张幼蓉否定。　　“人！”　　张幼蓉大声地回答起来。　　人？　　“先是有了人，有了一个人，一堆人，互相群居在一起，才有了社交，之后才诞生了您所说的那些，制度，法律，经济......”　　“没有人，社会什么都不是。”　　“可是在您的眼里，那些不能创造社会价值的老人，他们不是“人”，是累赘，是财政压力。”“曹旺，您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把自己的同类放在眼里。”　　张幼蓉的话，字字戳心。　　曹旺猛地想起了他自己的经历。　　那个时候，他在美国开工厂。　　因为长期强迫工人加班，没有加班费，那里的工会屡屡找到自己。　　说他不尊重人权，没资格在那边开工厂。　　我一直......没有把人当人？　　“我说的，您应该不理解。”　　“对于您这样的资本家来说，普通人，就是所谓的劳动力，就是所谓的劳动红利。”　　“每一个人的脑袋上都标注着一个价格。”　　“你能买他们的时间，尊严，甚至是自由。”　　“在特定的市场环境下，您没有把手底下的工人当人，只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资源。”　　张幼蓉一步一步分析起曹旺内心的动机。　　她说得很精准，以至于曹旺沉默着，一点反驳的话语都想不出来。　　“选票制度的优秀就在于，它最大赋予了我们每一个人的政治价值。”　　“我们人，拥有选择某种制度和领袖的权力。”　　“哪怕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老人，只要他有投票的权力，那他就不会被这个社会忽视，能最大地保证他的人权。”　　“曹旺，你懂什么是人，什么是人权吗？”　　张幼蓉眼神直勾勾地朝曹旺看去。　　他是一个从无比残酷的时代拼杀出来的企业家。　　在他年轻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　　想要上位，你就得踩在别人的头顶上，就要高高在上地站在顶峰，俯视着下方那些攀爬得比自己慢的人。　　所以，才有了“人上人”这个概念。　　而长时间地当“人上人”就会忘记，其实自己的本质，跟工厂里，劳作12个小时的工人，跟厕所里打扫马桶的阿姨，跟楼下站岗的保安，没有任何区别。　　“人人生而平等，这句话，有没有走进过你的心里？”　　张幼蓉继续质问。　　这一刻，曹旺彻底蔫了下去。　　眼神空空洞洞地望着前方。　　不再为自己辩解。　　因为张幼蓉说得都对。　　他以为这场游戏的规则，跟之前一样，是竞争，是要拼了命地把别人踩在脚下，才能上位。　　所以他才会制造意外，弄死吴芳，害死自己的竞争对手。　　所以才会害怕，排名在自己身后的沈墨。　　害怕他也会跟自己一样，使出损招，拉扯自己下位。　　在残酷的环境当中，待久了的副作用，就是不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公平美好的地方。　　人人平等？　　怎么可能！　　把工厂里的奴隶当人？　　甚至当成自己的同类？　　开什么玩笑！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劣质的合成布，自己穿的衣服，都是高级定制的羊毛棉。　　他们吃的食物，都是催熟的预制肉，自己吃的食物，是从荷兰空运的牛肉。　　他们的子女接受的教育，都是如何把自己改造成合格的奴隶。　　自己的子女接受的教育，都是如何解放自己的天性，变得更加自由。　　我.....能跟他们是一个物种？　　我.....能跟他们是同类？　　曹旺无法接受。　　所以更加理解不了。　　这所谓的议员制度，就是为了淘汰他这种，还有“人踩人”“人上人”思维的老古董。　　咔嚓咔嚓——　　一闪一闪的闪光灯，照射在曹旺的身上。　　他早已失去了往日风光的面容。　　周围的直播，将这一画面内容，全部散播到了网络之中。　　张幼蓉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过身去。　　“那......沈墨呢？”　　突然，曹旺心有不甘。　　他接受不了，自己输给了沈墨的事实。　　他也知道，刚才一直刁难自己的记者，肯定跟沈墨脱不了干系。　　带着最后一丝心气。　　曹旺抬头朝张幼蓉问去。　　“你说我不把别人当人，那沈墨呢？”　　“他又是怀揣着什么理念，去竞选议员这个位置呢？”　　“别忘了，你们不给我投票，最大的受益者是沈墨啊！　　一时间，众多记者又将镜头对准了张幼蓉。　　他们的心里，也想听听这个人答案。　　难不成，沈墨会比曹旺更好？　　张幼蓉闭眼沉默了一阵。　　她自认为自己算是最了解沈墨的人。　　她摸着良心，无比肯定。　　“沈墨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蓉城人的事情！”　　“他也绝对不会因为某种名利，而放弃普通人的利益。”　　“因为他有机会那样做......”　　“他有机会跟他亲爹一样，高高在上地，用毒品操控着整个城市。”　　“可他选择，当一个有良心的人......”　　张幼蓉的回答，让众人愣住。　　在座的许多人，对沈墨，仅仅只是道听途说。　　他们或许不认识沈墨，也完全不了解沈墨。　　可是看着张幼蓉那一脸真诚和动情的样子。　　他们心里就无比断定。　　这个记者没有撒谎，更没有在演戏。　　真正的情感，是发自内心，是演不出来的。　　张幼蓉没有多说，转身朝门外走了去。　　现场，明明是记者发布会，却出奇地安静。　　记者们手中的摄像机，也不再以曹旺当作主角。　　曹旺好像变成了一团，人人都可以忽视的空气，被遗忘在了原地。. 1700 杀人凶手 酒店内，顾小曼坐在一张还算豪华的大床上。　　无比吃惊地看着电视当中的新闻画面。　　那个所谓的玻璃大王曹旺，被一个记者怼得哑口无言。　　而她临走时，还不忘夸赞了一番沈墨。　　“沈墨，你现在应该很高兴吧！”　　顾小曼侧头看去。　　发现沈墨一脸烦闷地低着脑袋。　　脸上的表情，跟自己猜测的完全不一样。　　他看上去很苦恼，显得十分不知所措。　　顾小曼把脑袋凑了过去，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一台手机。　　手机里边，是选票统计网站。　　原本断崖领先在第一位的曹旺，此刻竟然排在了沈墨的后边儿。　　而沈墨，摇身一变，成为了金羊区选票最多的候选议员！　　议员是什么级别，相当于金羊区的区长啊！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是多少人，多少社会名流，梦寐以求的位置。　　可沈墨怎么看上去愁眉苦脸的？　　“喂？你这副表情，就是高兴呢，还是伤心呢？”　　顾小曼不解地朝沈墨问去。　　沈墨关掉手机屏幕，整个人瘫软地倒在了后边的床上。　　柔软的席梦思，就好像云朵一样，将他的身躯包裹起来。　　沈墨好像一直沉睡在这里。　　再也不用出去面对那些复杂的事儿。　　“我压根......就不想当议员！”　　“先是我被莫名其妙地投票选上，然后是有人暗自给我拉票，最后我的竞争对手们一个个倒台.......”　　“我真的是被时代的巨浪，推到这个位置来的。”　　没有靠实力，纯粹是在赌运气。　　“我压根不懂，怎么去治理街区，怎么去制定法案，怎么去赢得人心......”　　“我只是......”　　沈墨想解释很多很多。　　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　　因为生活里，压根没有人理解自己。　　而顾小曼，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顾小曼看着沈墨无比焦虑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产生了一丝嫉妒。　　“你知道，我姑妈有多么想要站在这个位置上吗？”　　“她那么大的年纪，到处去拉票，到处做笔记准备自己的政治理念......”　　“而这个神圣的职位，放到你这里，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呢？”　　“还有，你怎么知道你做不好这份工作呢？你压根就没有尝试过好不好？”　　“在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工作，都是能在工作当中，边做边学习的。”　　“你不要老想着，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高大上，都那么有门槛。”　　此时此刻，顾小曼跟沈墨好像交换了身份。　　沈墨反而成了一个想要逃避现实，不去工作的家里蹲。顾小曼成了替沈墨操心未来的长辈。　　“年轻人，出身社会的第一课，就是对周围的所有事物去魅。”　　“在这个满是草台班子的世界，压根没有那么多人会指望你把事儿办好。”　　“重要的是，去做......”　　顾小曼捏紧拳头，替沈墨加油。　　明明她自己就是个家里蹲，为了逃避社会，逃避现实，借助考公之名，在家中蹲了三年。　　三年里，一次工作都没有找过。　　这么看上去，顾小曼不是不明白道理。　　而是做不到跟社会接触。　　心里缺乏一丝勇气。　　沈墨看着顾小曼，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喂，如果我真的当上议员之后，我能聘用专门的团队，帮我打理日常工作吗？”　　沈墨看着顾小曼发问。　　顾小曼想了想，连忙点头：“当然可以，你不知道国外那些议员的背后，都有属于自己的工作团队。”　　“这些团队，不归政府管理，但他们只要把自己支持的议员捧上位后，议员有了人事任命权，就会把曾经协助过自己的助理，全部捞上来。”　　“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会在政府里任职！”　　沈墨听后，心中的压力顿时减少了许多。　　如果能雇佣团队的话，那就简单许多了。　　咔哒——　　窗外，刮起一阵强风，将窗户撞开，发出清脆的声音。　　窗边的窗帘，不断随风摆动，遮挡着外边照射进来的阳光。　　沈墨隐隐感觉屋子里，有些奇怪。　　他连忙警惕地站了起来。　　胸口上，顾飞燕交给自己的那块佛面，又开始颤动起来。　　沈墨将佛牌贴在耳朵里。　　里边果然传来了顾飞燕的声音。　　“他来了，你要小心！”　　他？　　哪个他？　　沈墨正疑惑呢。　　身边就传来顾小曼的尖叫。　　“啊——”　　一个黑夜，快速掠过顾小曼，将她整个人劫持到了窗户边。　　沈墨惊恐地抬头望去。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　　他的手里拿着锋利的飞镖，飞镖的刀刃，紧紧贴在顾小曼的脖子上。　　虽然黑衣男戴着面具。　　但沈墨依然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放开她，你不是冲着我来的吗？”　　一边说着，一边朝窗户靠近。　　燕苍鹰继续后退了一步，只见他整个人坐在窗台上，后边的风，不断刮起顾小曼的头发。　　顾小曼表情痛苦，脖子上的皮肤，已经被燕苍鹰手中的飞镖划破。　　但他此刻，却不敢用愤怒的情绪，把燕苍鹰激怒。　　只能尝试服软地说道：“她是无辜的，你想让我干什么？直接说！”只听燕苍鹰那独特的沙哑嗓音传来。　　“嘿嘿，我想让你死。”　　“你死了，金羊区的议员就只有一个了。”　　“沈墨，没想到再次见面，你还是这么......蠢呐！”　　“身边老是带着一个累赘。”　　被劫持的顾小曼，知道背后这个男人是在说自己。　　她有些生气，可身体一动，脖子上架着的飞镖，就会立刻割破自己的喉咙。　　“现在，你要仔细听我说的话。”　　“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一直往前面的窗户走。”　　燕苍鹰冷冷说道。　　沈墨眼神复杂地看向了顾小曼。　　如果可以，他能立即冲上去，三两下将这个罪大恶极的人，绳之以法。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顾小曼的脖子，也会在同一时间被划破。　　他不想看见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死。　　所以沈墨选择缓缓转过身去。　　脚步也一点一点的朝着窗户挪动。　　“是你，对不对？”　　“是你杀死了我的姑妈吴芳！”　　突然，顾小曼似乎联想起了什么。　　这个穿着黑色紧身衣，浑身杀气的男人，就是曹旺雇佣的杀手！　　他替曹旺做事儿。　　燕苍鹰听着顾小曼的话，不由得在心中搜索了一番。　　吴芳？　　谁是吴芳？　　我认识吴芳吗？　　一个死人，何须占据脑袋里的重要信息呢？　　燕苍鹰足足闭眼回忆了好多次，也不知道吴芳是谁？　　“哪个法官，被卡车意外撞死的法官！”　　顾小曼见燕苍鹰沉默不语，嘴里再次提醒起来。　　这一下子，燕苍鹰瞬间明白了过来。　　“嗷~你说她啊！”　　“抱歉，我这辈子弄死的人太多了，偶尔忘掉一两个，也是正常的。”　　“不过你若是想跟你姑妈在下边团聚，我可以满足你。”　　燕苍鹰用飞镖在顾小曼的脸蛋上划了划。　　按长相来说，顾小曼长得不差，高鼻梁大眼睛，美女所具备的一切外貌条件她都有。　　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有些古怪。　　不过燕苍鹰，从来不看女人的脾气，因为他又不打算跟一个女人长期相处下去。　　如今，看着落入自己手中的美女。　　燕苍鹰不由得兴奋起来。　　“你长得，可比你姑妈漂亮得多。”　　“怎么？如果不想死的话，愿不愿意为我所用？”　　听见这种混蛋话，顾小曼恨不得一脚跺在他的脚背上。　　这个杀人凶手！　　害得自己找了好久！　　还错把沈墨当成了坏人。　　现在，顾小曼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报仇。. 1701 天使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色吗？”　　沈墨回头，上下打量着燕苍鹰。　　回想起这个家伙，曾经把十多个少女关进地窖里，任由自己折磨。　　现在他来到了蓉城，不知道是否还在犯下跟过去同样的罪行。　　燕苍鹰的眼里，立马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我让你停下了吗？”　　“我今天就是来看着你死的！”　　“为什么，你总是要坏我的事儿？”　　为了不激怒这个疯子，沈墨只好继续低着脑袋往前行。　　前方，窗户大大打开，窗外的风，吹打着窗帘不断舞动。　　燕苍鹰要逼着自己从窗户跳下去，看着自己死。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站在了窗台上。　　“把腿，放在窗户外！”　　背后，燕苍鹰继续用冷冷的声音命令起来。　　沈墨先是将一只腿伸了出去，整个人骑在窗户上。　　风吹打得越发厉害，他的道士头，被彻底吹散，长发随风摆动起来。　　沈墨望着屋内，被燕苍鹰用飞镖抵住脖子的顾小曼，眼里满是内疚。　　“另一只腿，也放出去！”　　燕苍鹰露出邪笑来。　　他开始有些期待，沈墨从楼上摔下去的模样，究竟是怎样的。　　“你这个疯子！”　　或许是太过于关注被自己逼上绝路的沈墨，以至于燕苍鹰挟持的那个女孩，狠狠地用脚后跟，往他的脚尖跺去。　　燕苍鹰的身体瞬间麻木了一下。　　顾小曼回过头来，就要对着这个杀人凶手狠狠一拳头。　　一只细长的胳膊，猛地抓住了她的脖子。　　燕苍鹰及时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瞬间就制服住了顾小曼。　　“沈墨，在你没有跳下去之前，我会慢慢把她给掐死。”　　燕苍鹰狠着心，咬着牙威胁。　　只见他的手指甲，也嵌入进了顾小曼的脖子里。　　顾小曼没了刚才的勇气和抵抗力，窒息的感觉，让她瞬间没了力量，只剩下身体求生的本能，不断蹬着腿，不断用手无力地拍打燕苍鹰的胳膊。　　“我跳！”　　沈墨回过头，将两只腿都放置到了窗户外边。　　他坐在窗沿上，两只手紧紧扶着窗户的框架。　　往下望去，那种令人恐惧的高度，使得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紧绷。　　背后，燕苍鹰终于露出冷笑。　　他用两只手，缓缓举起顾小曼的身躯，然后狠狠地朝着沈墨的背部砸了过去。　　两个人，同时掉落到窗户外。　　沈墨反应及时，转过身将顾小曼拥入怀里。　　下落时，耳边只能听见风声在呼啸，还有抱着顾小曼，感受到的那股激动的心跳。　　哗——　　只感觉，另外一股强大的飓风袭来，一股强有力的拉扯力量，将沈墨的身子提起。往下坠落的速度也明显变慢。　　抬头望去，发现雅洁竟然带着滑翔翼，伸手精准地抱住了自己。　　“你......你是怎么出现的？”　　沈墨大吃一惊。　　毕竟从空中接住一个人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雅洁自信地笑了起来。　　“燕子门，飞檐走壁，可不是句空话。”　　“我跟师父，早就探测好了附近的地形，你脖子上的佛牌，实际上是个监听器，你在里边的动静，我们都一清二楚。”　　雅洁精准地控制着滑翔翼，落在一处平方的天台上。　　直到沈墨的双脚落在地面，他的心里也瞬间踏实了起来。　　怀抱中，顾小曼紧紧抱着沈墨的身体，她像只鸵鸟，害怕地把脑袋埋进沈墨的胸膛里。　　“喂，没事儿了。”　　沈墨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　　顾小曼依然不敢睁开眼睛：“我们死了吗？”　　“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　　“我这辈子，没做过啥坏事，应该不会下地狱吧。”　　“不过我跟你死在一起，你还在我身边，我有些害怕......”　　沈墨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害怕什么？”　　顾小曼愣了一下，才解释道：“害怕死后跟你还待在一起，大概率是去了地狱......”　　“混蛋”就该下地狱吗？　　沈墨瞬间无语。　　不过她的判断没有毛病。　　“恭喜你，来到了地狱。”　　“不，应该说，是十八层地狱！”　　听着沈墨的描述，顾小曼微微睁开眼睛。　　从天台往下望去，楼下的街道车来车往，人群匆匆忙忙.....　　哪里是地狱，明明还在蓉城！　　“诶？我们没有被摔死？”　　顾小曼的反应，好像永远慢人一拍，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大腿，又拍了拍脑袋。　　一切，都跟之前一样。　　身体的原装零件都还在。　　“你们慢慢聊，我得赶回去帮我师父！”　　雅洁收起了滑翔翼，直接从天台上往下跳去。　　双脚平稳地落在空调外机上边儿，又一个滚落，顺利来到了街道。　　跟跑酷似的，动作衔接得无比流畅，从身法上看，确实不是一般人了。　　看来这些日子，她在顾飞燕身边学习了不少东西。　　“那个人是谁？”　　顾小曼好奇地看着雅洁远去的背影。　　“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　　沈墨微笑起来。　　他又逃过一劫......　　......　　酒店内。　　燕苍鹰吃惊地把脑袋伸到窗户外，眼神跟探照灯似的，不断寻找着什么。　　没有？　　没有看见沈墨摔成肉泥的模样。　　没有听见咔嚓骨头碎成渣的声响。没有听见下方传来惊声的尖叫。　　沈墨.......没有死！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失望啊？”　　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燕苍鹰那吃惊的表情，顿时变得平静起来。　　他摘下脸上的面具，缓缓转过身去。　　一个跟他，同样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四肢修长的女人，手里拿着同样的燕子飞镖，正盯着自己。　　他们师出同门，却走向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好久不见了......叛徒！”　　燕苍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他用“叛徒”这两个字，形容顾飞燕。　　因为顾飞燕竟然不为自己所用。　　他们的师父曾经说过，手上有燕子令牌的人，所有的门徒，都要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　　顾飞燕的手上，正好有令牌。　　里应当是燕子门的首领。　　可顾飞燕对他这个首领，却没有丝毫敬意。　　顾飞燕绝对燕苍鹰有些可笑。　　“你怎么称呼我都无所谓。”　　“但是你这种肮脏的人，别妄想站立在道德的高处俯视我！”　　“我听说，前阵子，你还从医院里偷走了几个孩子？”　　“如果师父还活着，你觉得他会纵容你这种下贱的行为吗？”　　燕子门，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燕子门了。　　燕苍鹰的身上完全没有侠盗精神。　　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强盗。　　利用身上的本事，到处作恶，到处偷盗，到处捣乱。　　或许是因为，燕子门教给他的本领，让他真误以为自己是只不被任何规则束缚的飞鸟。　　所以他把道德观念看得很淡。　　只要是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儿，就撒手去做。　　偷孩子，偷女人，帮着别人鸡鸣狗盗，为虎作伥！　　“呵，师父？”　　“你还惦记着那个该死的老女人呢？”　　“我一直把她的话，当作放屁！”　　“要我说，燕子门的宗旨只有两个字——自由！”　　燕苍鹰张开双臂，一脸享受地述说着自己的人生观念。　　“我们有一身本事，可以盗取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可以暗杀所有让你觉得不爽的人。”　　“当然，我们也可以暗中联合一些.......有用的朋友。”　　“社会规则，只对底层的羔羊有束缚作用，我们是自由人，这座城市就是我的游乐场。”　　“我要自由地......玩耍！”　　自由？　　顾飞燕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疼。　　自由代表着没有规则，随心所欲。　　自由代表着，他作恶，仅仅只是因为想要作恶。　　不为名利，也不为任何财富。. 1702 错失机会 这个世界上的确有这种人。　　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他们不喜欢被规矩束缚，却异常喜欢破坏规矩。　　对所谓的道德伦理完全无感，反而更喜欢违反道德。　　即便拥有了金钱和权力，心中也毫无快感。　　只有破坏，破坏这个社会的规则，让整个世界乱套起来。　　他那空洞的内心，才会稍微开心一些。　　很显然，燕苍鹰就是这种极度的反社会性人格。　　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找不到明显的动机。　　一切，只是为了心里的破坏欲，而驱动着。　　呼——　　燕苍鹰背后，突然飞过来一只飞镖。　　飞镖精准地刺中了他的手臂。　　燕苍鹰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倒地。　　窗户外，雅洁穿着黑色紧身衣，动作灵巧地攀爬了上来。　　“哼，我在等我的帮手，你以为我有兴趣跟你聊天？”　　前方，顾飞燕也扒出腰间的飞镖，对准了燕苍鹰。　　燕苍鹰的心情，顿时着急起来。　　前后夹击，这一次的情况，稍微有些紧急啊！　　咻咻——　　两道银光闪过。　　雅洁跟顾飞燕同时丢出手中的飞镖，朝着燕苍鹰的身体扎去。　　只见燕苍鹰躺在地板上不断侧身翻滚，同时拉扯出隐藏在背后的披风。　　黑色的披风将他的身体完全遮挡住。　　顾飞燕随即甩出一只飞镖，将旋转的披风钉在地板上。　　可是当她甩出飞镖的同时，地板上的燕苍鹰，竟然跟披风分离，他伸出手臂来，一根由钢索材质构成的钩爪，弹射了出去。　　钩爪不偏不倚，拉扯住了顾飞燕的肩膀。　　燕苍鹰手臂微微一弯曲，钩爪便自动收紧。　　顾飞燕也被这股强大的抓力，给吸了过去，身体直接倒在地上，被钩爪的力量拖曳而行。　　一旁，雅洁看见这一幕，便迅速收起了飞镖。　　她害怕误伤自己的师父。　　抬脚，从鞋子侧面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快步赶了过去。　　地板上，顾飞燕忍痛将陷进肩膀里的钩爪，撕扯出来，只见衣服跟皮肉都被拉扯下来一块。　　不等她起身，燕苍鹰一个翻滚，将她的身体举了起来，当作盾牌。　　身后，雅洁刚好要用匕首刺去。　　看见是顾飞燕，连忙松手，将匕刃转了个弯。　　“呵呵，下次再跟你们玩儿！”　　燕苍鹰笑了笑，一脚将顾飞燕踹到了雅洁的怀抱里，同时自己也因为惯性，朝门口滑去。　　雅洁瞬间被顾飞燕扑倒，二人再起身时，发现酒店房间的门口被打开，燕苍鹰跑了出去。　　“追！”　　顾飞燕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口在滴血，命令雅洁继续追。雅洁也知道，机会难得。　　燕苍鹰这个家伙，行踪不定，下一次遇到这么好的机会，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了呢。　　二人快速起身，猛地朝走廊跑去。　　“你去楼道，我去电梯！”　　顾飞燕指了指一旁的消防楼道。　　毕竟逃生出口，只有这两条路。　　雅洁一股脑地钻进了楼道里，顾飞燕捂着伤口，着急地按着电梯。　　“喂！”　　突然，燕苍鹰的声音传来。　　顾飞燕惊讶地侧头望去。　　只见燕苍鹰站在刚才房间的门口，对着她打了个招呼。　　他压根没有去楼道，或者坐电梯。　　而是隐藏了起来，等自己跟雅洁冲出房门以后，又钻了进去。　　狡猾的家伙！　　等顾飞燕反应过来时，燕苍鹰已经没有了踪影。　　跑回房间内。　　窗户依旧打开着，外边的风不断吹刮进来，窗帘被拍打着不断发出声响。　　他从窗户跳走了。　　不愧是燕子门里最狡猾的家伙。　　顾飞燕不由得感叹起来。　　自己跟雅洁两个身手顶尖的高手，都抓不住他.......　　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碰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顾飞燕瘫软地靠着墙壁坐下，肩膀上的伤口，不断流出血液，她整人无奈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　　“这些人，大概就是蓉城12个区域竞选出来的议员。”　　改革组的小院内。　　沈咪咪将整合的所有资料，摆在了唐龙面前。　　作为议员制度的发起人，他们也都时刻观察着蓉城的变化。　　唐龙坐在桌前，无比激动地搓了搓手。　　第一批，当选议员的人，究竟是哪些人呢？　　沈咪咪心里也一样，怀揣着浓厚的好奇心。　　这一届议员大选，她虽然主动放弃了。　　但还是时刻关注着，议员网站上的选票变化。　　因为在这12名议员当中，会产生第一位，由新制度选举出来的蓉城市长！　　到时候，就该检验，她的改革是否是成功的了。　　唐龙心情激动地打开了文件夹。　　拿出了第一张资料来。　　“啊？”　　“怎么会是他？”　　“我真想不到啊！”　　“他竟然要当议员了？”　　才仅仅看第一眼，唐龙就惊讶了起来。　　对面，沈咪咪连忙示意他淡定。　　“这些人，都不是最终结果。”　　“毕竟距离议员大选结束还有3天时间。”　　“我给你看这些资料，只是给你个参考罢了。”　　“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关于沈咪咪的话，唐龙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继续惊讶地指着桌上的议员资料，大叫道：“你真的没有弄错吗？”“你确定要选这个人当区议员？”　　“到时候引起舆论来我可不管啊！”　　“真的假的......怎么会是他呢？”　　看着唐龙如此不淡定的样子，沈咪咪也有些憋不住了。　　她将桌子上的资料调转过来，然后仔细低头看去。　　首先出现的，是议员的照片。　　照片内，是一个剃着平头，满脸沧桑，皮肤粗糙的汉子，看上去老老实实，这副长相，在任何一个工地里都找得出。　　此人，在外貌上，属于绝对的平凡。　　然后是年纪，35岁。　　学历.......　　沈咪咪愣了一下。　　竟然只有初中？　　履历，空白！　　完全没有任何执政经历。　　直到她看见名字那一栏。　　赵威......　　郫郊区的候选议员第一名，同时也担任工人协会第一届的会长，一个因为偷了块面包，而坐了十多年牢的赵威。　　堪称现实版的《悲惨世界》。　　“你发现没有，赵威的选票，远远拉开埤郊区的其他候选人。”　　“我听说，那些票数较高的候选人，不是弃权了，就是去国外了.......”　　唐龙盯着赵威的照片，心中略显疑惑。　　沈咪咪也觉得有些奇怪。　　赵威的成长，未免有些太快了。　　“这些天，我也一直没有看到赵威这个人。”　　“原来他都在忙着竞选议员呢。”　　“还记得当初在院子里，他第一个举手要选我当议员呢......”　　回忆起赵威，沈咪咪露出了笑容来。　　在她的印象里，赵威是个老实男人。　　可是当政客，做议员，光靠着老实憨厚可不行。　　“赵威这家伙，真的理解，议员是干什么的吗？”　　唐龙也开始替赵威担忧起来。　　一个人，今后有多大发展，跟他的心性是无关的。　　特别是越往上，就越要奸猾。　　越老实，反而越容易被干掉。　　“算了，祝这小子好运吧！”　　“继续看下一个。”　　唐龙将赵威的资料推到一边，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张资料。　　“啊？怎么会是他呢？”　　“这小子，真让我没有想到啊！”　　“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不到2秒，唐龙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弄得沈咪咪的好奇心，越来越浓厚。　　“唐组长，你能不能每次都不要大惊小怪的？”　　唐龙连忙指着资料解释起来：“不是，是这个人太令我意外了。”　　“你来看看！”　　“你看到以后也会吃惊的。”　　沈咪咪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靠近朝桌上的资料看去。　　只见沈墨的照片，赫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1703 议员沈墨 沈墨，26岁，高中肄业。　　沈咪咪看着沈墨简历信息，心中发怵。　　没有想到，他真的被推上去当议员了？　　一时间，一股奇怪的心情在内心传开。　　这不是高兴，也不是担忧，而是一种......对未知变化的害怕。　　相比沈咪咪的担忧，唐龙倒显得无比自信。　　“看你那副表情，你可别小看了他们。”　　“他们一个虽然小学毕业，一个高中肄业，学历都不高，但本事都不小。”　　“咱们改革的新制度，就是要杜绝唯学历论，唯经验论，让更多有能力的人，站上政治的大舞台。”　　说道这里，唐龙的内心突然浮现出一股莫名的兴奋。　　只见他侧头微笑地看向窗外。　　“更加重要的是......”　　“他们两个都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对他们知根知底嘛......”　　“真的很好奇，赵威跟沈墨，会提出什么样的法案来。”　　或许是在唐龙身边做事太久的缘故，沈咪咪的神经也变得松弛了下来。　　事已至此，只能顺着事态发展下去。　　不过她也坚信，赵威跟沈墨，都属于那种，不会被权力所腐化的人。　　“真期待......”　　“三天后的议员任命仪式......”　　沈咪咪默默地感叹道。　　她想看看，这蓉城的第一届议员，都是些什么人。　　......　　有人哭，就有人笑。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为了庆祝沈墨在金羊区的议员大选，拿到票数第一。　　张恨水特地集结了所有熟人，在龙腾饭店为沈墨庆祝。　　三天后，那个曾经被称之为“混蛋”的沈墨，将会拥有一个全新的称呼。　　议员！　　“恭喜！”　　大大的圆桌之上，众人的酒杯碰撞在一起，迸发出祝福的声响。　　桌子的最中央，自然坐着主角沈墨。　　此刻的沈墨，无论是发型还是面容抑或是穿着，都被好好改造打扮了一番。　　张恨水特地请了给明星做过造型的化妆师，强制给沈墨做了改造。　　只见沈墨留了许久的道士头，被剃成了更为成熟的中短发，两侧打薄，中间三七分，往后梳着造型，看上去干练无比。　　身上的褐色羊毛西装，是英国老式款型，胸口上还塞着手帕，沈墨穿上去就像个英国贵族。　　人靠衣裳马靠鞍，经过一番打扮的沈墨，即便每见过他的人，也觉得这是个大人物。　　唯独美中不足的。　　是沈墨那张愁苦的表情。　　仿佛精致的发型，跟华丽的服装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不过对他的内心，最造成负担的，还是议员这个重量级的身份。他怕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先说！”　　圆桌上，张恨水率先站了起来，他捧起满满一杯白酒，语气无比豪迈。　　“有一句诗咋说来着？”　　“金鲮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今天，咱们的沈墨，沈议员，就成功地跃上了龙门！”　　张恨水说完，仰头将一大杯白酒往肚子里灌去。　　咕噜咕噜的声音，跟喝凉水似的，一刻不带停。　　众人心头也理解张恨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自古以来，黑帮想要上岸，除了从政别无他路。　　例如美国黑手党家族，从杀人放火，到加入联邦调查局做线人，最后成功转型为美国委员会。　　这其中，至少要经历三代人的跨越。　　可是这种跨越，在沈墨一个人的身上就实现了。　　可以说是神速了。　　“为了以后的前途，也为了改头换面。”　　“从此，我们不能随便称呼沈墨的名字，要在他的称呼后面加上“议员”二字。”　　“比如：沈议员！”　　张恨水的脸蛋微微红润。　　看得出他很兴奋。　　毕竟沈墨是自己一手推上政坛的。　　他可是天使投资人。　　张恨水对面，坐着李爱火。　　看着张恨水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他究竟把“议员”当成什么了？　　他知道，沈咪咪为了改革，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　　“议员”这两个字，并不意味着有无限的权力，更多的是责任！　　“沈墨当议员，怎么某些人显得格外高兴呐？”　　李爱火用冷冷的声音，扫了一下张恨水的兴致。　　“某些人真以为，议员这个职位，就是官长老爷了？”　　“钱财随便贪，贿赂随便受，女人随便养？”　　“我告诉你，时代变了！”　　“议员如果当不好，是会被随时撤职的！”　　“别把议员这个职位，跟过去的官人大老爷联系在一起！”　　李爱火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虽然他也不反对沈墨当议员。　　但是他看不惯，张恨水那一副高调的做派。　　“你都说了些什么屁话？”　　张恨水的脸色瞬间拉扯了下来，饮酒怒红的脸蛋，看上去格外恐怖，他站在李爱火对面，浑身散发着杀气。　　这本来就是一场高高兴兴的庆功宴。　　邀请李爱火过来，仅仅是为了凑点人气。　　大伙和和气气，开开心心，一起祝福沈墨就完事儿了。　　这个没有情商的东西，说什么“大老爷”“大官人”搞得他好像在这里做什么思想教育？　　老子用得着你来教育？　　张恨水心里越想越气。　　盯着李爱火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李爱火却冷笑。　　“我说的不是屁话。”　　“是真话。”　　“你们知道，沈咪咪为了这次改革，做出了多少努力吗？”　　“沈咪咪他们整个家，整个家族，都......”　　说道这里，李爱火心中有些敬佩。　　议员制度，是沈咪咪辛苦斗争出来的结果。　　是为了整个蓉城社会进步颁布的制度。　　他可不想看见老旧的历史重新演绎。　　那样沈咪咪的努力就都会白费。　　啪——　　桌子上的酒杯，瞬间被张恨水摔打在地上。　　透明的玻璃杯，瞬间摔成了七八片。　　四周，坐着的雅纯，张雪霏等人纷纷吓了一跳。　　“你特么是故意来唱反调的是吧？”　　“议员没有落选到你头上，你不开心是吧？”　　“今天是沈墨的庆功宴，你心里嫉妒了是吧？”　　张恨水指着李爱火质问。　　李爱火心里也瞬间生气一股烦躁。　　“你少在这儿给我扣帽子。”　　“沈墨当议员，我的心里也很高兴。”　　“那你叽叽歪歪些什么呢？还当自己是警察，张口就要教育人？”张恨水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隔壁包间的人，都听得见。　　门口，好几个路过的服务员纷纷探头过来，想要查看里边儿的情况。　　“你干什么？”　　“给我坐下！”　　一旁，张雪霏连忙拉扯起李爱火的衣角，强行让他坐了下来。　　雅纯也连忙劝解道：“大家都是沈墨的好朋友，没必要在这种日子吵架。”　　“张恨水，你这牛脾气真得改改了......”　　雅纯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人，说话也最中肯，并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批评完了张恨水，她又扭头看向李爱火。　　“李爱火，你刚才的那些话......确实有些刺挠，沈墨我们都是了解的，他怎么会变成大老爷，大贪官呢？”　　李爱火听后，心里也有些自责。　　他并不是有意讽刺沈墨。　　而是担心张恨水那种状态，会使得沈墨在无形之中犯错误。　　“其实......我的心里也没有底。”　　桌子中央。　　沉默了许久的沈墨，终于开口了起来。　　大家都疑惑地看向了他。　　“我莫名其妙地当选了这个议员。”　　“我连议员是什么都不晓得。”　　“李爱火说得没有错，这么重要的职位，的确应该慎重......”　　“我问问你们，三天后，我正式成为了议员以后，应该做些什么呢？”　　沈墨看张恨水跟李爱火，因为议员这事儿吵得火热。　　相比他们心中，应该有想法。. 1704 什么是议员 明明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一下子沉默了。　　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沉重。　　张恨水只知道，议员这个位置，是权力的中心，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职位。　　社会上那么多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议员。　　什么大网红，大歌星，大教育家，大企业家......　　都被这个职位搞得失心疯。　　如今，自己就快要将沈墨推上去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明白，要用这个职位干些什么？　　“我来解释一下吧。”　　李爱火扯了扯嗓子，开口起来。　　“议员最大的职权，就是拥有颁布法案的权力。”　　“切切实实地说，议员必须要贴近生活，必须要为百姓说话，这个职位能用最实际力量改变人们的生活。”　　“沈墨，金羊区未来四年，就要看你如何改造了。”　　“你可以发展经济，招商引资。”　　“你也可以提高就业率，保证大家的幸福感。”　　“总之，四年过后，大家都要验证你做出的成绩。”　　“做好了，更进一步，成为蓉城市议员，类似于市长。”　　“做不好.......金羊区的人民都会唾弃你。”　　因为参与了改革，所以李爱火对“议员”这个职位的理解度更加深刻一些。　　不过他也只能说个皮毛而已。　　说不到重点在哪里。　　哐当——　　突然，包间的推拉门被推开。　　又一批受邀请的客人赶到了。　　唐龙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礼物盒，左边是他的得力干将沈咪咪，右边是冷霜。　　“沈议员，恭喜你了！”　　见到唐龙到来，沈墨也连忙起身迎接。　　“这是我们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　　唐龙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礼物盒子塞到了沈墨手里。　　礼物盒子里沉甸甸的，感觉有分量不小。　　“来，打开看看！”　　唐龙大方地说道。　　众人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沈墨手中的礼物盒子。　　沈墨也怀揣着好奇，一点一点撕开礼物盒子。　　嘶——　　只见盒子内，竟然躺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书籍上，赫然印着两个字《法典》！　　沈咪咪连忙解释：“这本书，是精修过的，集合了民间所有的法律条文，适合你这种......初学者......”　　唐龙也笑了笑：“沈咪咪是专业的，她能倒背《刑法》，这本书其实是她挑选给你的。”　　读书？　　沈墨拿着手中的《法典》，心里不由得好笑。　　离开校园将近十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要读书的命运。　　“作为一名议员，熟读法律，是基本素质。”　　“沈墨，你起点很低，还需要加油啊！”沈咪咪连忙提醒起来。　　她见过沈墨的简历，高中肄业，至少在学历方面没有任何优势。　　所以更得恶补！　　突然，沈墨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抬头望向沈咪咪。　　“沈咪咪，能不能告诉我，我当上议员过后，到底要干些什么？”　　沈咪咪是这个制度的发起人。　　她的解释，自然要比李爱火专业得多。　　不过如此直白的问题，还是有些让她为难。　　“嗯~”　　“有些难说。”　　“你可以对政府部门进行改革，也可以直接颁布某些法案。”　　“如果是我的话，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公布公务员财政公示制度！”　　财产公示制度？　　就好像，重重迷雾之中，终于有人引路了。　　沈墨也如饥似渴地追问起来。　　“为什么？”　　沈咪咪自嘲地笑了笑。　　“就拿我来说吧。”　　“我从小吃穿不愁，也不知道爹妈的钱是怎么得来的。”　　“但我妈是政府要员，工资虽然很透明，但就是无法解释，她为什么这么有钱。”　　“如果我们把每一位公务员的财产都调查清楚，他们以及他们周边的亲戚，一旦收到大额资金，根据制度，就会启动调查。”　　“这样做，能更好地杜绝贪污！”　　“如果公务员，有大额存款，不进行报备，被查出来了，也能及时调查！”　　沈咪咪的话，让沈墨醍醐灌顶。　　议员，居然能做这么有意义的事儿？　　瞬间，他的脑袋好像亮起了无数盏灯泡。　　“不过......”　　说道这里，沈咪咪突然提醒了起来。　　“议员是议会制度，假如你有了一个新的法案，需要其余的十多个议员同意，才能通过。”　　“具体票数，要看这个法案的重要程度。”　　“如果是关乎整个蓉城的重要法案，某些时刻需要全员通过才作数。”　　议员制度，本就是用来反抗独裁而发明的。　　即便你选上了议员，想要提出法案，也得投票决定。　　不能一家独大，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沈墨听后，眼神也逐渐复杂了一下。　　“这么说，想要办成一件事儿，还得经过其他议员的同意吗。”　　“对了，那其余的十一位候选议员确定了没有？”　　“到时候，我们有机会认识认识吗？”　　说起其余的十一位议员，众人也瞬间感兴趣起来。　　唐龙突然神秘地笑了笑：“沈墨，其他十一位议员当中，还有一个你的老熟人呢！”　　我的老熟人？　　沈墨内心有些疑惑。　　不过他并不反感。　　有熟人也就意味着自己有了一个盟友。拥有两票投票权。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地发问：“那个人是谁？说来听听！”　　众人也都看向了唐龙。　　想知道沈墨的这位熟人究竟是谁。　　......　　“主，会永远保佑，阿门~”　　漆黑的教堂内，赵威跪在一尊高大的雕像面前。　　那雕像的表情，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从他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忧伤。　　赵威小学文化，又在监狱里坐了十多年的牢。　　他压根不懂什么叫作信仰。　　不过教母，似乎在把赵威当作信徒一样培养。　　她帮赵威解读《圣经》，说明耶稣的伟大性。　　更重要的是，还要时刻保持一颗向善的心。　　“我在想，如果是耶稣当上了议员，他会怎么做？”　　赵威闭着眼睛，无比虔诚地在耶稣神像面前，画了个十字。　　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被教母，教化成信徒的样子。　　即便身材高大勇猛，但性格却极为克制，从不使用暴力。　　说话的语言里，也没有任何攻击，挖苦，和嘲讽。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温顺的熊。　　大大的个子，再加上他那副温柔的表情，意外地给他增添了许多亲和力。　　“主，会救赎所有人。”　　“所以犯下罪恶的人，都会向他祈祷。”　　教母回答得很教条。　　她从来不说，耶稣的性格是如何的，耶稣有什么喜好，讨厌什么，不讨厌什么。　　因为耶稣从来都不是一个具体的人。　　而是神！　　他是一种象征，一种信仰。　　心怀善意，任何人都可以是耶稣。　　教母默默看向赵威。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她渐渐发现，赵威的身上，似乎也具备一些......耶稣的神性。　　“当选议员过后，我需要你立马提交两条法案。”　　很快，教母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帮助赵威成为议员，就是为了让他替自己做这个的。　　“第一条，将堕胎视为谋杀犯罪。”　　“任何微小的生命，都不得践踏宰杀！”　　“如果不重视生命，就不会尊重生命，而所有的孩子，都是从被尊重开始的。”　　教母的话，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教堂里，有许多被收养的孩子。　　可是在医院里，有更多还没来得及出生，就被打掉的婴儿。　　他们既然汇聚成了生命，为什么还要剥夺他们的未来？　　这就是谋杀！　　甚至是比谋杀还要可怕的屠杀！　　“第二条，将婚前性行为，也视为犯罪。”　　教母继续说道。. 1705 任命要员 第一条，不准打胎赵威可以理解。　　毕竟教母信奉主，信奉耶稣，心中有信仰。　　五六个的胎儿在母亲的肚子里已经成型。　　从伦理角度上来说，算作是人了。　　教母不允，也情有可原。　　可是第二条，赵威就有些不懂了。　　即便他在监狱里待了那么多年，思想似乎也没有如此保守。　　将婚前的亲密行为视为犯罪？　　这条法案太极端了。　　势必会引起不少年轻男女的反对。　　赵威挪了挪嘴唇，然后开口说道：“这......是不是有点太保守了？”　　“你知道蓉城每年能卖掉多少安全套吗？”　　“或许我们可以改为，增强大家的避孕措施......”　　赵威想让教母后退一步。　　毕竟如此教条主义的条例，会增加民众对自己的怨么。　　他刚刚上任议员，不想受到大家的抗议和厌恶。　　“不行！”　　“婚前亲密行为，在我心中就是亵渎！”　　“更是产生罪恶的手段！”　　“有多少弃婴，是因为这种亵渎行为造成的？”　　“欲望......就等于罪恶！”　　教母说得无比肯定。　　有人心中的欲望所诞生的孩子，势必会给这个社会造成负担。　　而由人们的爱，诞生的孩子，势必会成长为健康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是天生的坏蛋，有些人，是天生的天使。　　为了抵制，这些天生的坏蛋，必须出行相关的规则。　　禁止那些，仅仅为了欲望而亲密的男男女女们。　　管好自己的下半身，还明天一个美丽的蓉城。　　赵威心中虽然无语。　　但也不敢明确表示反对。　　毕竟他这个议员，是靠着教母的关系和能力爬上去的。　　说好听点，他们是合作者。　　说不好听点，他就是教母的傀儡。　　不过现在距离自己正式成为议员，还有3天时间。　　时间还很宽泛，他或许可以说服教母，不要如此教条。　　毕竟人在年轻的时候，是欲望最活跃的时期，如果不允许他们亲密，就等同于饿了不给吃饭，渴了不给喝水。　　完全违背人性的存在。　　“对了，你的议员团队，明天就会到达蓉城。”　　“他们三个，是我专门从美国调来的。”　　“拥有无比丰富的政治经验。”　　我的......团队？　　赵威心中再次吃惊起来。　　教母看着赵威一脸蒙的样子，连忙摇头叹息。　　“该死，你该不会以为，一个议员的背后，没有团队吧？”　　“智囊团，财团，甚至有些议员还有属于自己的保安团。”　　“议员的工作繁杂多变，你的身边必须有足够的人才使用。”“虽然有我在你身边，但有时候我也不能分身。”　　赵威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　　自己仅仅一个小学文化，又入过监狱，某些文字工作他压根没法完成。　　身边需要一些文化高的人，来辅助自己。　　但他的心中，也有一些个人的理解。　　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跟教母讲出来。　　“我认为......郫郊区是工业区，工人是这里的根据，我们所有的法案，应该以工人的利益为主。”　　“况且，我还兼任了工会会长......”　　“所以我......”　　不等他说完，教母的脸色瞬间拉扯了下来。　　那眼神，就跟躲在阴暗处的野兽一般恐怖。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　　“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私自动用任何议员的权力。”　　“如果没有我，你恐怕早就......”　　赵威心中的勇么，瞬间泯灭了下去。　　在教母的心里，他不能拥有任何个人想法。　　哪怕这个想法是好的，是可以维护自己形象的。　　但她说一个“不”字，自己就得听。　　这跟对错无关。　　这跟忠诚有关。　　这种感觉，很令人窒息。　　赵威想起了，曾经在监狱里的日子。　　自由.....　　无论是在监狱里，还是在监狱外。　　都是一件极其稀有的东西啊......　　......　　“我要聘用你们！”　　龙腾饭店的包间内。　　沈墨突然对着大家说。　　“沈咪咪，我要聘用你当我的秘书，做我的影子！”　　“李爱火，我要聘用你当我的安保，做我的刀子！”　　“张恨水，我要聘用你当我的财务，做我的保险柜！”　　“唐龙......”　　当沈墨说出唐龙的名字时。　　唐龙连忙拒绝：“别！我身上有正职呢，不能到你那儿兼任别的职务。”　　唐龙的改革组，是中央派遣下来的，论职务比沈墨的议员要大。　　所以沈墨无权聘用唐龙。　　不过他的身边，有沈咪咪，李爱火跟张恨水三个人已经足够了。　　毕竟张恨水手底下，可是有一批能人。　　比如张雪霏，顾飞燕他们。　　更别说，还有散布在蓉城各地的外卖员。　　“沈议员，那我就......”　　张恨水满脸笑容地站起身来，手里端着一杯满当当的酒。　　身为一个商人，能踏入政界，也算是上岸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来，敬你！”　　咕噜咕噜——　　又是一大杯白酒下肚，张恨水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今天，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　　自己的成就，又可以增加一项了。　　议员的财务，虽然只是个小职位，但也算是个正职。拿出去，也算有面子了。　　“那我也谢谢沈墨......啊不，沈议员！”　　沈咪咪跟李爱火，也分别站了起来，朝着沈墨敬酒起来。　　李爱火分了个安保的职位。　　他之前是警员，又在警局有关系，所以这个职位无比适合他。　　沈咪咪的位置，无比重要。　　所谓的秘书，就是要跟随着沈墨完成议员的大小事务。　　起草文书，事务通讯，后勤，以及生活的琐碎，她都得负责。　　沈墨形容得很准确，她就相当于沈墨身边的影子人物。　　一股巨大的压力，也顿时在沈咪咪心中散开，对于她来说，这份工作，艰巨而充满挑战......　　“对了，为了庆祝咱们金羊区议员工作组的成立，我打算捐出一栋楼，作为咱们的办公室！”　　张恨水，再次口放豪言。　　捐.....一栋楼？　　这句话，至少要他付出几十个亿的代价。　　沈墨连忙打断了他。　　“等一下，我的议员工作，只有四年任命期，你买一栋楼？”　　“是不是太奢侈了。”　　“随便租一间就好了。”　　一旁，作为张恨水公司副总的张雪霏，也白了一眼他，张恨水的性格就是这样，高兴起来大大咧咧，挥金如土，撒钱如洒水。　　“诶——”　　“沈议员，钱的事儿，你不必担心，我公司的财务状况很好！”　　“我必须为你买栋楼！”　　沈墨听得，心里也觉得不值。　　张恨水这小子......竟然如此豪爽？　　不愧是袍衣会出来的小子。　　“你有那个钱，还不如用在正途上边。”　　“等沈墨上位以后，修缮公共设施，提高就业率，改善公园，都需要钱。”　　“到时候，你买了楼，拿不出办正事儿的钱怎么办？”　　一旁，沈咪咪也劝解道。　　做公务员，最忌讳的就是花钱大手大脚。　　开豪车，戴名表，住高楼。　　毕竟沈墨是议员的身份，他不是商人，更不是富豪。　　做事不必过于招摇。　　沈墨也连忙拒绝起来：“张恨水，我知道你有那份心意，但捐楼的事儿，就免了......”　　“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合适的地方了。”　　合适的地方？　　众人不由得感兴趣起来。　　“在哪儿？”　　沈墨神秘地笑了笑，跟所有人描述起这个地方的好处。　　“这地方，既亲民，又便宜，方便我们收集民意，而且还大还宽敞，更重要的是，位于金羊区的中心......”　　有这种好地方？　　就连沈咪咪也突然感兴趣起来。　　“这个地方就是......”　　“惠民小区！”　　沈墨自信地说道。. 1706 狗蛋就是沈墨 惠民小区，大门口。　　顾小曼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她神情认真，一边朝周围的邻居大爷大妈说着，一边比画着什么。　　“狗蛋不是保安，他是沈墨！”　　“沈墨也不是混蛋，所以狗蛋没有杀害我姑妈......”　　“真正的坏蛋是一个黑衣人......”　　“好像叫什么燕苍鹰......”　　对于周围的大爷大妈来说，顾小曼的精神稍微有些错乱了。　　“狗蛋是啥？”　　“是坏蛋？”　　说了半天，街坊们还是没有听懂。　　顾小曼瞬间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她的经历，大概这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懂。　　就算懂了，也更不会相信。　　在蓉城，还有那么多谜团，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小曼......大伙知道你姑妈去世，心里难受......”　　“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多陪陪我们啊！”　　“多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心情会好很多......”　　一个大爷主动朝顾小曼安慰道。　　大伙都没有在意顾小曼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毕竟此刻的顾小曼看起来，精神似乎都出现了问题。　　身体健康才是第一！　　“哎呀~”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肯相信我？”　　顾小曼也着急了。　　对着眼前的街坊们大吼起来。　　她只是想要传播真相而已。　　滋滋——　　小区外，一辆黑色的奥迪，来了个急刹车。　　众人都不由得侧头望去。　　毕竟惠民小区，居住的都是些老年人，很少有人开车。　　除了顾小曼偶尔会开辆保时捷进来，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车来往了。　　而且奥迪这个牌子，在老年人心中，还算比较板正。　　一般都是大领导坐的。　　咔嚓——　　车门打开，首先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无比板正的年轻人。　　穿着帅气贴身的褐色英式西装，一丝不苟的背头，还有那细腻的白脸蛋。　　这一刻，大伙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吵闹的顾小曼也被那帅气的男人给吸引住了，张开的嘴巴，一直没有合上。　　男人笑着冲着街坊们打了个招呼。　　“大家都在呢。”　　“天气这么好，都在晒太阳吧？”　　大爷大妈们，愣住了。　　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位帅哥在跟谁打招呼。　　直到他走到了顾小曼的面前。　　“顾小曼，给你商量个事儿行不？”　　顾小曼的身体完全僵硬住。　　她注视着帅哥的面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幻想当中。　　就如同，当年灰姑娘被南瓜车接走一般，她也要坐上这位帅哥的奥迪。　　“喂？你傻了？”　　沈墨用手，在顾小曼的眼前晃了晃。自己说了一大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才几天没见，她不会不认识自己了吧？　　真是个薄情的女人。　　许久，顾小曼才回过神来。　　她仔细打量着沈墨，发出了一个惊天疑问。　　“帅哥，你谁啊？”　　“我们认识吗？”　　众多大爷大妈，也在悄悄八卦。　　“小曼又换了？”　　“年轻人就是玩得花......”　　“这个小子，看上去比王元帅一些，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　　沈墨皱起了眉头，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我狗蛋啊！”　　“你不认得我了？”　　当沈墨说出自己的化名那一刻。　　小区内都炸了锅。　　“狗......狗蛋？”　　顾小曼吓得后退了两步，眼神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不对啊！　　狗蛋不是这样式儿的啊。　　就好像，乡下的土狗小黄，摇身一变，成了城里富人才养得起的高贵塞罗利亚犬。　　不是人和人的差距。　　是两个物种的差距！　　狗蛋怎么爆改成英国贵族公子哥了？　　“不不不，你不是狗蛋，你绝对不是狗蛋！”　　顾小曼深信这绝对是一个骗局。　　虽然这家伙有几分姿色，但也要保持理智。　　多少杀猪盘，都是因为上了帅哥的当。　　虽说，我也没多少钱给人家骗。　　沈墨本想解释，身后，自己的人就都走了过来。　　沈咪咪指着沈墨介绍起：“他就是金羊区的议员，沈墨。”　　“我们是代表议员，过来租个房子办公的。”　　沈墨？　　议员？　　对啊，狗蛋就是沈墨啊......　　顾小曼在脑袋里短暂地捋顺了一下。　　眼神再次瞅向沈墨。　　他的五官，跟狗蛋的确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完全跟狗蛋搭不上边。　　“你现在记起我来了吗？”　　沈墨诚恳地发问。　　同时，他也注意到顾小曼脖子上的伤口。　　那是燕苍鹰留下来的。　　“你脖子上的伤，好些了吗？”　　沈墨的声音很温柔，任何一个女人，面对多金帅哥的问候，都会脸红害羞。　　此刻，顾小曼也不例外。　　她看着沈墨那温柔的眼神，不由得红了脸，低着头发笑。　　该死的，狗蛋之前有这么帅吗？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为了跟王元在一起，把狗蛋赶出了门。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啊！　　要是跟她上床的是狗蛋就好了.....　　说不定他们还能进一步发展发展呢......　　“我今天来，是特地补偿你的。”　　“你姑妈的死，说跟我没有关系，其实也不对。”　　沈墨的心里，是怀揣着歉意的。　　之所以选择把办公室安放在惠民小区。为了更方便地收集民意，更加亲密是其一。　　其二，就是为了能在吴芳的亡灵之下办公！　　让吴芳看看，自己没有白白辜负她的议员之位。　　“我们想租你姑妈的那套房子。”　　“我们想把那房子改造成我们的办公室。”　　“租金嘛，我按照最高的金额给。”　　“这样，你以后就有了包租婆这份职业，可以安安心心在家考公，不用被你爸说你没有收入了.......”　　沈墨考虑得很周到。　　连顾小曼的个人情况都考虑到了。　　租下她姑妈的房子，将租金给她，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她什么都不用做，可以另外租个单间，好好考公务员。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状态啊。　　顾小曼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只是稍微有些疑惑。　　“狗蛋......啊不！沈议员......”　　“我姑妈去世，跟您确实没有关系......”　　“以前是我误会了，希望您不要放在心里去......”　　看着顾小曼对自己如此讲礼貌，如此客套。　　沈墨不由得笑了笑。　　果然，人靠衣装，靠地位。　　若自己是狗蛋，她还会跟自己这么讲礼貌吗。　　“不说这么多了，带我们去你姑妈家看看吧。”　　沈墨连忙转移话题。　　侧头开始跟沈咪咪他们介绍起这个小区来。　　“我观察过了，这个小区，位于整个金羊区的中心，近地铁，小区虽然有大门，但属于开放式的，想进来，随时可以进来。”　　“而且附近的居民都是在蓉城生活了五十年以上的大爷大妈，他们给出的意见，最贴合民意。”　　“更重要的是，我们如果把办公室搬到这里，一定会带动这个小区的出租率，可以给这里的大爷大妈增添一份收入嘛。”　　沈墨说的，是一方面。　　沈咪咪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方面。　　她已经想好了，要把沈墨打造成什么样的议员了。　　首先是亲和，接地气！　　试问，哪个城市的领导，会把自家办公地点，安放在老式小区里？　　以前的领导，都住在有保安看管的地方，普通民众想要见领导一面，不是被阻拦就是要预约。　　对民众来说，十分见外。　　如果把办公地点选在这里，民众随时造访，随时观察他们的工作状态。　　民众看见了他们，觉得他们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也住在几干块的出租屋里，心里一定会欣慰。　　“沈墨。”　　“我听说别人以前管你叫蓉城教父？”　　突然，沈咪咪笑着开玩笑起来。　　沈墨也瞬间尴尬脸红。　　“别提了，以前年轻不懂事儿。”. 1707 安营扎寨 教父这个称呼，带有严重的黑帮倾向。　　对于现在的沈墨来说，影响不太好。　　他是议员，不是教父。　　他是正儿八经的为人民服务。　　不是地下黑帮组织。　　可是沈咪咪似乎对“教父”这个称呼有别样的意味。　　“不！你就应该称自己为教父！”　　“我们都知道，有些街坊出了事儿，他们不会找警察，却会去找教父。”　　“因为教父能真正替他们做主！”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咪咪的表达有些抽象，但沈墨大概理解她在说些什么。　　毕竟之前自己在袍衣会的时候，就插手管理过不少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张家长，李家短，张家偷了李家米，李家踹了张家门。　　这些介于刑事案件和家庭纠纷之间的事儿，在社会上是完全没有人管理的。　　所以就出现了所谓的“权力空挡”。　　以前在村里，有村子，族长，有祠堂仪事儿。　　谁做得对，谁做得差，大伙都要讲究一个公道。　　也算是束缚道德的一种方式。　　可是现在，城里的人各种各样，天南地北聚集在一起，哪里还有什么家族？　　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待在出租屋里，或许你连你邻居的名字叫什么都不晓得。　　人被拆分成了一个个分子，能约束的也就只有自己和法律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金羊区，建立起一个社区文化？”　　“在整个社区里，大家都要遵守自己的规矩？”　　“例如某些金额不大，但欠钱不还的事儿，就要有社区管理。”　　沈墨很快举一反三。　　拿出了“社区文化”。　　其实就是黑帮的“街区文化”。　　每个帮派都有自己的地盘，平时大家相安无事。　　但你的帮派小弟，在我的地盘卖了大麻，你就得把这个小弟拖回去执行家法。　　沈咪咪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法律只能约束人的行为，但不能规范人的道德。　　想要打造出蓉城的模范社区，就得找出一个有影响力的领头羊出来。　　宗族，家族势力，有缺点，但也有优点。　　吱呀——　　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吴芳的家。　　吴芳的家不大，两室一厅，不到100平。　　装修陈旧，像上个世纪90年代的水平，家具也脱了皮，脱了漆，屋内还有一股浓浓的灰尘味儿。　　目前，只有顾小曼一个人居住在这里。　　“不是吧，沈墨，你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办公？”　　过惯了好日子的张恨水，站在门口，仅仅只是往里瞅了一眼，就充满了嫌弃。　　沈墨径直走了进去。　　“办公地点，环境无所谓，重要的是精神！”只见沈墨站在了客厅前，抬头望去。　　电视柜的上方，依旧挂着吴芳那张黑白遗照。　　众人也都抬头看见了吴芳的照片，心中瞬间沉寂下来。　　特别是张恨水。　　他见过吴芳，知道吴芳是一个充满了经验的法官，她立志要改革司法，如果不出意外，吴芳才应该当选金羊区的议员。　　“我之所以选在吴芳的家办公！”　　“是因为我的议员，是她给我的！”　　“我想让吴芳亲眼看看，我干得怎么样！”　　“我这个议员，干差了，请她惩罚我，我甘愿受罚！”　　沈墨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一众人。　　沈咪咪拿出手机，觉得这一幕很有纪念意义，便拍了下来。　　新议员，在吴芳的遗照之下宣誓，这一幕很有新闻感。　　可以好好营销一下，是个正面公关！　　不得不说，沈墨在某些时候的灵感，还是蛮灵性的。　　他选在这儿办公，贴近民众不说，还能让别人看见他心里的决心。　　“张恨水，你去置办一些办公用品，把这几间屋子改造成办公室。”　　“记住，一定要把吴芳的遗照摆在最中央，一进门就要第一眼看见！”　　办公室改造的任务，沈墨交给了张恨水。　　张恨水点了点头，开始仔细观察起房间来。　　这房子破破小小，得重新装修刷漆，墙壁也要敲掉，还有楼道也得改善一下，看看能不能请人在小区内按个电梯，要不然走楼梯很麻烦......　　改造这种老小区，自然要比买栋楼来办公，节省得多。　　“顾小曼.......”　　安排完身边人的工作之后，沈墨又将顾小曼拉到一个小房间里。　　顾小曼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今日的狗蛋，不是昔日的狗蛋了。　　而是金羊区的议员了。　　“狗......啊不，沈议员......”　　“我姑妈的房子，又破又小，你确定要租下来？”　　顾小曼依然不理解。　　沈墨身边有那么多有钱人，随便去商业CBd找个办公室不好吗？　　实在不行，让政府赞助一个也可以。　　这个地方......　　但沈墨的表情却无比诚恳。　　“开个价吧，我要租四年，你算算多少钱。”　　开价？　　顾小曼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　　这种老小区，租金很低很低，正常的一室一厅是1500块左右，这间屋子两室一厅，就算个3000一个月吧。　　4年总共也就14万。　　“我给你5000一个月。”　　很快，沈墨就给出了报价。　　五干？算是高估了。　　不等顾小曼回答，沈墨又说道。　　“不止是租房子的钱，还有租你姑妈遗照的钱。”“你姑妈的遗照挂在我的办公室，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所以.......”　　遗照这种东西，毕竟是隐私。　　拿出来挂在办公地点，的确有些为难。　　所以沈墨加了两干块钱。　　顾小曼抿嘴思考起来。　　一个月五干，相当于蓉城一般白领的正常工资。　　她一个月什么都不做，就有五干块，比同龄人活得潇洒许多。　　可是4年过后，房租到期了呢？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沈墨，决定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不要房租，我要......一份工作！”　　“沈议员，我想留在您身边做事儿！”　　“哪怕打杂，实习都行！”　　顾小曼不傻，知道沈墨有多大的影响力，自己创业，不如跟对老板。　　俗话说，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嘛。　　她在沈墨身边累积4年工作经验，不比收4年房租值钱？　　要知道，沈墨可是正儿八经的议员。　　按照过去的制度大小，高低也是个区长。　　在区长身边做事儿，要考公务员的话，得考得多好啊！　　“呵呵，顾小曼，你是一点苦都不想吃啊！”　　沈墨也随即笑了起来。　　他知道，顾小曼考了三年公务员都没有考上。　　如今，眼前就有一个上岸的机会，她怎么会放弃呢？　　不过这姑娘是吴芳的侄女，也不是没有一点价值。　　经过一番考虑，沈墨还是同意了。　　“那你就在我们这里当个普通职员吧，你是法律专业毕业的，帮我的秘书沈咪咪，处理处理日常文档，写写公文什么的，也算是专业对口。”　　顾小曼听后，只感觉浑身松了口气。　　她找到工作了！　　而且还是个公务员！　　终于上岸了！　　“沈议员......谢谢你！”　　“我......”　　“我太激动了！”　　顾小曼高兴得跺脚起来。　　年轻人在乎的并不是钱，而是前途！　　一份可靠的前途，比一百万一干万都要诱人。　　搞定了顾小曼以后，沈墨又找到了李爱火。　　“住在这里的，都是老人，这个小区比你年纪都大，你要做个消防水电检查，并且雇佣几个专业的安保人员，再给小区装上高清的摄像头。”　　李爱火听后，严肃地点了点头。　　“小事一桩，我去局里，找尚武拿几个警用的摄像头，再把警局里的安全系统拷贝出来，保证把整个小区保护得固若金汤！”　　自己住在这个小区，给整个小区提升了安全设施，也算是给周围的大爷大妈们发放了福利，也可以增加增加自己的口碑和影响力。. 1708 关系户 蓉城各个地区议员大选已经结束。　　市政府大楼周围，围满了各界的记者。　　蓉城日报的张幼蓉也身处其中。　　“诶！让一让！”　　“能不能给个机位？”　　“我蓉城日报的！”　　张幼蓉手持一台尼康，看着前方扎堆的记者，压根挤不到第一排去，心中无比着急。　　“哼，蓉城日报？”　　“我还是川蜀日报的呢，不也照样在最后一排？”　　一旁，一个圆脸小个子，被众人排挤在周边，满嘴抱怨起来。　　张幼蓉是女人，力气小，为了今天，她特地轻装出行，没有带助手，仅仅拿了一台相机就来了。　　蓉城主城12区域的议员，早上9点才开始任命仪式。　　自己提前1小时，8点就赶过来了。　　没想到政府大楼外，依旧围满了各界的记者。　　张幼蓉简短地扫视了一眼。　　其中，有各大网络媒体的，也有各大电视台的，能想到的主流媒体，似乎都派往了记者。　　毕竟蓉城这次改革算是试点地区，很受各界重视。　　12个区，分别竞选出来的议员，今天依次要在市政府大楼面前宣誓亮相。　　都是哪些人呢？　　想想，张幼蓉的心中就开始激动。　　这12个人当中，将会诞生有史以来，蓉城第一位议员竞选出来的市长！　　这对于任何一座城市来说，都是极大的改革。　　“诶，听说了吗？有些议员还有黑帮背景？”　　“真的假的？”　　“那不是跟美国一样了？”　　“这样的制度......真的可行吗？”　　12位主角们，还未到场，现场的记者们，开始私下悄声讨论。　　关于这12位议员的身份，大家都在心里猜测。　　其中最受人争议的，毫无疑问，就是沈墨！　　张幼蓉扯了扯嗓子，微笑道：“你们说的，是那个沈墨吧？”　　站在前面的记者一听，瞬间来了兴趣。　　他们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幼蓉，直到目光落在她胸口上“蓉城日报”的工作牌子上边。　　“是蓉城本地的媒体记者？”　　“这么说，你了解那个沈墨？”　　张幼蓉自信地撩起了头发：“何止是了解啊，简直就是知根知底啊！”　　“沈墨这小子16岁辍学，你们知道他干嘛去了吗？”　　突然，张幼蓉故意压低了身体，开始卖关子起来。　　记者们都围成一团，开始对这个八卦感兴趣。　　“干啥去了？”　　张幼蓉装出一副无比神秘的样子说道：“去当卧底了！”　　“而且就在他亲生父亲身边卧底！”　　“这件事，你们看见过网络上有人报道过吗？”　　众人连忙摇头。　　这里的记者，有很多都是从外地赶来的。对于沈墨的了解，丝毫不如张幼蓉的一根毛。　　“咳咳——”　　“关于他，我还了解很多，如果你们肯在第一排让个机位给我......”　　“我愿意说更多.....”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抢夺机位？　　前面的几个记者左右看了看，心中十分犹豫。　　张幼蓉额头冒出一个“井”号。　　这些家伙，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吗？　　看来只能爆点真料了！　　“缅甸的缉毒行动，沈墨也主动参与了。”　　“怎么样，这个新闻，够劲爆了吧？”　　“想要知道的话，让我个位置，等这里的采访结束后，我专门给你们开个专访！”　　张幼蓉说完，浑身自信起来。　　关于沈墨身上的料，她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不料，站在第一排的记者们却不给面子，纷纷摇头质疑起来。　　“谁知道你是不是瞎编的？”　　“我早上6点就过来抢位置了！”　　“美女，你是谁啊，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啊？”　　“就是就是，先来后到，别耍花招！”　　张幼蓉被一顿嘲讽，心中十分不爽。　　一群没有绅士风度的家伙！　　为了第一手新闻，连女士都不懂得忍让了吗？　　“诶！来了！来了！”　　就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中，议员们开始陆续入场了！　　咔咔咔——　　无数盏闪光灯，不断打在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上。　　亮黑色的奥迪车，反射着璀璨的光芒。　　咔嚓——　　车门打开。　　一只修长的腿放了下来。　　那是一个打扮得体的年轻人。　　样貌也就二十来岁。　　表情凝重，体态端庄。　　他没有理会周边的摄像机还有记者的骚扰，径直朝政府大楼的台阶上走去。　　“他是谁啊？”　　“怎么这么年轻？”　　记者当中，有人不解发问。　　如此年轻的议员，很快成为了大家讨论的话题。　　只见张幼蓉踮起脚尖，仅仅是瞅见了那个男人的侧颜，便一眼认出了他。　　“沈墨！”　　“是我！”　　张幼蓉大吼起来。　　声音几乎盖过了现场所有相机的闪光灯。　　“沈墨，你看看我！”　　张幼蓉整个跳了起来，她被一堆男人挤在中间，显得无比渺小。　　台阶上，沈墨的耳朵也传入这熟悉的声音。　　他灵敏地侧头望去，刚好瞧见了张幼蓉那半张面容。　　顿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入心头。　　“蓉蓉，你在这儿干嘛？”　　沈墨靠边走来，记者们纷纷后退，张幼蓉趁着这个空隙挤到了第一排。　　“沈墨，你现在成大明星了！”　　张幼蓉笑着拿出相机，对着他的正脸拍了几张。若自己拍不到沈墨的照片，她回去也没有办法交差。　　毕竟她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自己跟沈墨关系很好，一定能采访到他的。　　沈墨尴尬地笑了笑，连忙纠正：“议员，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成就自己的。”　　“说得好！”　　人群里，立马就有人开始拍马屁。　　但沈墨一眼就瞧见了张幼蓉的尴尬状态。　　他故意正面对住张幼蓉的相机，给了她一个无比完美的镜头。　　张幼蓉也连忙打开连拍模式，相机一秒24帧不断定格画面。　　不料，张幼蓉还不知足，她朝沈墨挥了挥手：“诶，你往后站点，我给你拍个全身镜！”　　如此无礼的要求，让众多记者心中胆颤。　　这女的......究竟是什么来头？　　竟然在命令议员？　　可沈墨并未生气，反而无比配合她的指令，往后倒退了几步。　　“可以了吗？”　　沈墨发问。　　张幼蓉还不满足，带着几分炫耀，继续说道。　　“你重新走一遍台阶，刚才周围太拥挤了，我没有拍到。”　　沈墨宠溺地笑了笑，无奈地倒退了几步，重新往上走去。　　张幼蓉在众多记者的羡慕目光当中，按下了快门。　　“我去！张记者，您跟沈墨关系不浅啊？”　　“是啊，是啊！他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啊？”　　“张记者，您刚才说的事儿，都是真的吗？”　　一时间，张幼蓉成为了众多记者的焦点。　　甚至还有的人，将镜头对准了她。　　此刻的张幼蓉，忍不住地散发出微笑，她无疑是今天最幸福的女人。　　“都说了，我跟沈墨关系不一般，非要瞧不起我？”　　“都撇开点，碍着我拍照了！”　　张幼蓉将周边的记者推开，众多记者都乖乖地给她让出一个身位，并且把最好的黄金拍照位，让给了她。　　滋滋——　　只听刹车声响起。　　又一辆库里南停靠在了台阶下。　　这一次走下来的，依旧是一个男人。　　而且是个子无比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西服的面料几乎被他的肌肉撑大，身高看起来一米九五，直逼许多专业的篮球运动员。　　不过男人脸上的憨厚，给他增添了几分亲和力。　　“他是谁？”　　“看起来，好高好壮啊！”　　人群中，张幼蓉再一次自信地打起招呼来。　　“赵威！”　　赵威侧头看去，也一眼瞅见了张幼蓉。　　“张记者？”　　对于张幼蓉，赵威是有好感的，毕竟她之前也采访过自己。. 1709 议员入场 “赵威，没想到你也鲤鱼跃龙门了！”　　“现在变成赵议员了！”　　赵威的蜕变，让张幼蓉吃惊。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在为拆迁区的农户们争取利益。　　现在，他可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政府要员了。　　赵威却只是谦虚地笑了笑。　　“我这个议员是大家选出来的，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赵威不仅职位上提高了，就连说话也变得圆滑了许多。　　不再跟以前那样傻愣愣的了。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入场了。”　　赵威往上指了指，他还得去政府大楼参加入职典礼。　　张幼蓉连忙点了点头：“去吧！我看好你！”　　赵威走后，周围的记者，再一次对她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这一共才来两个议员，结果张幼蓉全部认识！　　她的人脉也太广了些吧......　　“张记者，您究竟是......”　　“怎么认识这么多议员啊？”　　“能不能让您转达一下，我们想给议员做个专访......”　　刚开始爱答不理，到此刻高攀不起。　　张幼蓉高傲地扬着自己的小脑袋，对周边溜须拍马的人，一个都不理睬。　　哼！现在知道求我了？　　早干嘛去了？　　十分钟后，第三名议员终于到场。　　那是一辆银灰色的宾利，车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留着小胡子，戴着红色领结的老人，他一下车就开始朝周围的媒体记者招手。　　笑起来的时候，无比慈祥和蔼。　　“他是谁？”　　人群里，有人开始发问。　　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张幼蓉。　　以为这位议员，又是张幼蓉的朋友。　　不料张幼蓉却白了众人一眼：“你们真以为我神通广大啊！是个议员就认识？”　　“他叫胡迪，是蓉城籍，知名的慈善家。”　　旁边，一个记者一眼就认出了他。　　“议员竞选开始，woody放弃了在美国的生意，专程回来参加竞选，听说为了争夺这个议员，他花了50个亿！”　　“胡迪，蓉城新城区议员，慈善家，财力不详，不过在蓉城本地没有多少根基，应该仅仅是来感受感受新制度的。”　　很快，就有人开始分析起胡迪来。　　张幼蓉一边默默听着，一边拿起手中的相机对着胡迪的侧面拍摄了几张。　　胡迪的脸上，总是保持着一种自信从容的笑容。　　这份笑容，跟他阔绰的花钱习惯，一样坦荡。　　是个花钱不心疼的主儿。　　......　　政府大楼，议会大厅内。　　一个宽大的圆桌摆放在正中央。　　每一个位置上，都摆放着一块名牌。　　【金羊区—沈墨】　　沈墨低头看去，前面是自己所在的区域，后边是自己的名字。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代表金羊区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　　侧头看去，赵威的面前，也摆放着一块牌子。　　【郫郊区—赵威】　　赵威见沈墨正在观察自己，礼貌地点头微笑起来。　　二人此前早就认识，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偷夹克的小偷。　　“沈先生，很高兴在这里看见你！”　　赵威伸出了左手，露出了自己的礼仪风范。　　沈墨也连忙握了上去。　　“赵威，你的变化很大啊！”　　“没有想到，你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你不会真的成为了冉阿让吧？”　　冉阿让，《悲惨世界》当中的主角，因为偷了几个面包而入狱十九年，最后通过自己努力成功成为了一名市长。　　赵威自然听说过这个故事。　　但他却自认为，自己没有冉阿让那种品质。　　“咦哈——瞧瞧我看见了什么？”　　一股怪声，打断了沈墨跟赵威的交谈。　　赵威跟沈墨同时侧头看去，一个留着小胡子，打着红领结的老人，竟然用皮鞋滑着地板轻快地飘了进来。　　“我亲爱的议员同事们，很高兴见到你们！”　　胡迪弯腰来了个贵族礼。　　沈墨跟赵威显得有些仓促，毕竟这老头的身上，有一种跟小孩一样轻快的灵魂。　　“沈墨，赵威！我听说过你们的故事！”　　胡迪快步走上来，直接坐在了沈墨跟赵威的中间。　　哪怕那个位置放置的名牌，并不是他。　　沈墨微微笑了笑，他显得有些拘束，毕竟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自来熟的老人。　　“我叫woody，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嘿~我的靴子里有条蛇！”　　胡迪突然抬起他的皮鞋来，做出滑稽的表演。　　沈墨突然想到了《玩具总动员》里边那个牛仔。　　“牛仔？”　　沈墨脱口而出。　　心里瞬间也对胡迪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且抛开他议员的身份，他这个年纪的老头，还能这么好玩儿，已经不多见了。　　“啊哈，你认出来了。”　　“我之前在加州竞选过州长，那边的规矩太浑浊了，我得花钱打通好多关系，但是蓉城不一样！”　　“蓉城就像是1848年的，加利福尼亚！”　　“你懂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1848年的加利福尼亚？　　沈墨跟赵威都懵了。　　很显然，他们一个小学文化，一个高中肄业，连自己的历史都搞不清，更别提世界历史了。　　但胡迪又大笑地说出了三个字。　　“淘金热！”　　“哈哈哈——”　　淘金......吗？　　新的制度，新的法案，新的面貌，比喻成淘金也不牵强。“你知道在淘金热当中，什么人赚钱最多吗？”　　随后，胡迪又给沈墨出了个难题。　　沈墨抠了抠脑袋，随口说道：“淘金者？”　　“不不不——”　　很快，胡迪又否定起来。　　“是卖淘金装备的人，哈哈哈——”　　胡迪说完，他那爽朗的笑声，便开始在会议厅内游荡。　　沈墨看着这个老头，心里也预约了不少。　　以后跟这种老顽童一起共事，似乎还不错。　　......　　“看！又来车了！”　　政府大楼外，一辆朗逸，姗姗来迟。　　跟其他库利南，宾利，奥迪比起来，朗逸就像是一群猛犬当中的小泰迪。　　弱小之中，透露着几分可爱。　　“对不起，迟到了！”　　“实在是对不起！”　　一个顶着地中海，戴着方框眼镜的中年大叔，一下车就一直鞠躬道歉。　　他胸口的领带，胡乱系着，两只不同颜色的袜子，在脚上穿着，看上去他早上起床的时候，无比匆忙。　　“这大叔是谁啊？”　　“也太潦草了吧？”　　“看起来就像那种，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背负了三十年房贷的苦比上班族。”　　有人开始评价起来。　　人群中，张幼蓉也不了解此人。　　但他能通过层层竞选，当上议员，应该有不少本事和手段。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我形象不好，不要拍我了。”　　“我老婆总说我没有出息，看多了我的面孔，会倒霉的......”　　“真的对不起......”　　张幼蓉刚刚举起相机对准他，谁知他立马鞠躬起来，还自己浪费了一个镜头。　　“干嘛要一直道歉啊，议员先生！”　　“入职典礼还没开始呢，您没有迟到啊！”　　人群里，有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作为一个议员，这家伙实在是过于卑微了。　　没想到，那个中年大叔听后，心中更加愧疚了。　　“是这样吗？”　　“那我更加对不起大家了。”　　“太抱歉了.......”　　结果，他还是一路道歉地走进了大楼。　　“很难想象，这种没有骨气的家伙，居然是议员？”　　“哪个区的，查出来没有？”　　一个记者心中不屑地说道。　　“查到了......”　　“他是......”　　突然，有人看着那位大叔的资料，声音都在发颤。　　张幼蓉也无比感兴趣地侧头看去。　　“牛运，高新区议员，阿凡提网络创始人，改革了国内的网络支付，引进了电商，几乎“杀”死了国内白分子九十的实体店.......”. 1710 十二议员 “原来他就是国内的电商之父，牛运啊！”　　“传说走了牛运的男人......”　　“你刚才居然没有认出他吗？”　　牛运？　　张幼蓉在心中也吃了一惊。　　看来蓉城改革的新制度，吸引了国内不少“教父”级别的人物啊。　　沈墨在这些人中间，略显青涩了。　　也不知道将来的蓉城，会在这些人的手里，发展成什么样子。　　目前登场了4个议员，还有8个未到场。　　所有的记者们都开始议论起来。　　蓉城十二议员究竟还有哪些人呢？　　......　　此时此刻。　　议会大厅内。　　沈墨看着坐在对面的牛运，不断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我......我没看错吧？”　　“您是......牛老师？”　　眼前这个小个子，地中海，穿着像普通的上班族，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　　居然是前全国首富？　　牛运低调地笑了笑：“呵呵，叫我老牛就行了，大家都是同事，咱们的位置都是平等的......”　　牛运也瞅了瞅沈墨两眼。　　似乎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还不错。　　“后生可畏啊，沈墨.......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当上议员过后，要做些什么。”　　牛运的眼镜，反射着光茫，一股睿智的神色，止不住地从里边冒了出来。　　“您......认识我啊？”　　沈墨有些吃惊。　　牛运这种级别的人物认识自己？　　如果自己是蓉城人尽皆知的人物。　　那么牛运，就是国内人尽皆知的人物。　　他对社会的贡献，可就太大了。　　甚至还一度掀起了电商的浪潮，改变了人民购物的方式。　　“何止是认识你，现场的12名议员，我全部都有所了解。”　　“不过据我所知，你是最年轻的议员。”　　“但你的故事，也最复杂。”　　牛运认真地说了起来。　　“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机会，沈墨，你能不能透露一点，你会利用议员身份，为这个社会做些什么？”　　牛运在审视。　　审视沈墨的价值观，人生观。　　他这种级别的人物，仅仅能通过别人的谈话，就能探知一个人的水平。　　沈墨对于他来说，就是街边的一个小混混。　　他的语气自然充满了傲慢。　　凭什么自己要跟一个街边的小混混平起平坐？　　除非，这个小混混能表现出一些不一样的品质，来证明自己。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落在了沈墨的头上。　　虽然他跟牛运同为议员，但社会成就，以及财富上，是极其不平等的状态。　　“公平......”　　沈墨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说出了这两个字。　　公平？　　牛运明显没有想到，沈墨会说出这样的词语。“有些笼统，哪方面的公平？”　　沈墨低着头，仔细思考起来。　　“说公平有些书面，用我自己的话来说，其实就是公道！”　　“出门在外，求的......就是一个公道。”　　“在那些你们这种大人物看不上的角落里，还缺少这样的公道。”　　公道，公认的道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些都是公道。　　可是在底层，弱肉强食，有钱的欺负没钱的，也是一种“公道”。　　沈墨要做的，就是调理这些“公道”。　　“比如，该申请低保的，却申请不到，就没有公道。”　　“该住公租房的，却住不上公租房，就没有公道。”　　“35岁正值壮年，上有老下有小，最需要工作的，却因为年纪被辞退，就没有公道！”　　“公道，是一种道，是这个事物本来应该有的那种状态。”　　“年轻人，就应该活力四射，老年人，就应该老有所依，中年人，就应该安居乐业.....”　　“而不是，所有人，都活在一种深深的焦虑当中。”　　“小时候比成绩，有成绩焦虑。”　　“年轻时比工作，有收入焦虑。”　　“中年时比攀升，有辞退焦虑。”　　“我不希望，我管理的辖区，变成一个大火炉，所有人都在煎熬中活着。”　　沈墨说了一大堆。　　牛运却听得入了神。　　他那双傲慢轻视的眼神，莫名露出一丝敬佩。　　这个年轻人，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肤浅。　　他很深刻！　　特别是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无比深刻。　　“呵呵，我向你致敬，沈墨议员！”　　牛运起身，深深地朝沈墨鞠躬起来。　　沈墨也有些惶恐，对着牛运鞠躬。　　“咦哈~”　　“某个牛仔，寻见了自己的干里马！”　　一旁，胡迪又发出怪叫声。　　大家伙的气氛，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反而意外地和谐。　　沈墨发自内心地高兴。　　这种工作，才有意义，这些同事，才值得尊敬！　　以前他排斥抛头露面。　　现在，他的心里有了全新的改观。　　......　　“第五位议员来了。”　　有一辆车，疾驰而来。　　一辆霸道的路虎，停靠在台阶前。　　咔嚓不断的闪光灯，打在路虎透亮的车门上。　　车门打开，首先伸出来的，是一双白腿。　　众人微微感到吃惊。　　随后走下车的，竟然是一位穿着礼服的女士！　　“明星？”　　“是蒋伊伊！”　　“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只见一位踏着高跟，不苟言笑，面若冰霜的女人，迈着十分有气势的步伐，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她身上的淡蓝色长裙，镶嵌着金粉，每走一步，就会反射出附近相机发出的光芒，使得蒋伊伊整个人，好像被包裹在萤火虫中间。光彩夺目！　　冰冷的歧视，霸气的步伐，活脱脱的一个女王范儿。　　“四小花旦之一，主演过《宫廷传》人气很高，全网粉丝过亿，听说她一部片子的片酬，高达干万.....”　　“这种人，也来从政？”　　“谁知道呢，你看她的眼睛，心中的野心一定不小。”　　人群中，张幼蓉听着大家对蒋伊伊的描述。　　心里也瞬间对这个人感兴趣起来。　　毕竟她可是十二议员当中，唯一的女性。　　而且还是一位无比漂亮的女性。　　“蒋伊伊.......懂政治吗？”　　张幼蓉不由得问出了一句。　　周围的记者都露出很严肃的表情，大家伙似乎都不觉得这个女明星是个花瓶。　　“她是西南政大毕业的，法律学硕士，听说专业排名第一。”　　“如果没有被星探发掘当演员的话，或许会成为蓉城知名的律师。”　　有颜，又有实力。　　这种人，在任何领域都不弱。　　张幼蓉连忙拿起相机，对着蒋伊伊抓拍了几张。　　咔嚓——　　明星就是明星，随便几张侧颜，就能选出来当作杂志封面。　　蓉城十二议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知道下一位出场的会是谁。　　“第六位议员来了！”　　又一辆车，缓缓驶来。　　不过并不是汽车，而是一辆平凡的小电驴。　　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骑着电驴尴尬地入场。　　“抱歉，车停在哪儿？”　　那男人左右看去，发现前面的停车处，停靠了不少豪车。　　自己的小电驴放在中间，显得无比渺小。　　“真的假的？开电瓶车过来？”　　“不会又是扮猪吃老虎吧？”　　“快查查他到底是谁？”　　男人的入场，很快引起了众人的讨论。　　张幼蓉也快速查找起来。　　“张凡，43岁，华成区第一小学教导主任，华成区议员......”　　“他......就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啊~”　　“太逊了吧......”　　台阶底下，张凡面对刺眼的闪光灯明显不适应。　　他极其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快步上着台阶。　　不料，步子迈得太急，踢到了台阶上，整个人狠狠地摔了下去。　　“哎哟~”　　只见他的门牙，被磕掉了一颗。　　众人见状，忍不住偷笑起来。　　“这家伙宝里宝气，不是来搞笑的吧？”　　跟上一位出场的议员，蒋伊伊比起来。　　张凡的表现，无比平凡，甚至平凡到，都没有闪光点。. 1711 参差不齐 “不好意思，来晚了~”　　“昨天在准备教案，我的学生马上毕业了，哈哈——”　　张凡，一进入议会大厅，整个人就露出憨厚淳朴的笑容。　　他很显然，把这里当作学校的办公室了，竟然开始扯起了自己的工作日常。　　议会大厅内，安静无比。　　几乎没有人回应张凡那尴尬无比的发言。　　张凡也瞬间意识到，这些人，不是跟自己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他们除了跟自己都是议员外，个个都是社会名流，上层精英。　　一股无形的自卑，让他立马闭上了嘴。　　左右看去，终于在蒋伊伊的旁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时间，张凡的心再次躁动起来。　　“您是......蒋伊伊？”　　“那个明星！”　　“我学生都是您的粉丝啊！”　　张凡无比卑微地站在蒋伊伊的面前，双手发抖地拿出一支钢笔，竟然换张地从桌子上抽取一张纸巾，就要跟蒋伊伊要签名。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回头我要作为学生的毕业奖励，送给他们。”　　说起自己的学生，张凡满眼都是光茫，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高冷的蒋伊伊，先是左右看了一眼。　　先观察观察其他议员的态度。　　“张议员，在这个会议桌上，没有什么明星，您可以叫我蒋议员。”　　蒋伊伊那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张凡显得有些无地自容。　　不过她依旧伸自己高傲纤细的手，在纸巾上潦草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凡拿到签名后，伸到鼻子边沉浸地一闻。　　一股特殊的香味，瞬间灌入体内，好似自己置身于某个贵族小姐的秘密花园。　　不愧是明星，手有余香。　　“您真人看上去，比电视上有气质多了！”　　张凡再一次夸耀起来。　　很显然，他没有把蒋伊伊的提醒听进去。　　在这个会议桌前，没有什么明星，大家的身份都是平等的。　　对面，沈墨也忍不住朝张凡看去。　　这个家伙......感觉好low啊！　　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在座的，都是当上议员的人，第二身份不是富豪就是明星。　　拿到社会上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个张凡究竟是什么来头？　　“张凡议员，请问您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发问的人是牛运。　　作为6人中，最顶级的大佬，他也忍不住对张凡产生了兴趣。　　张凡回过头，自卑地挠了挠脑袋：“小学......老师......”　　牛运听后，并没有瞧不起，反而露出了一脸亲切的表情。　　“同行啊！”　　“我大学毕业后，也教过几年书。”“不过我是英语老师。”　　张凡听后，有种找到了同行的感觉。　　他以为，其貌不扬的牛运跟自己一样，只是个普通的大叔。　　整个人瞬间就没有分寸感起来，不由得走到他身边摆弄起蒋伊伊给自己的签名。　　“诶，你看，明星给我的签名！”　　“牛大叔，你说咱们这行的，有多少机会能接触明星啊！”　　“诶~真是感谢这个时代啊！”　　牛运听后，微微笑了笑。　　明星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手掌中的玩物。　　不过张凡似乎一时间还未认出，这个前全国首富。　　而是真的只把牛运当成了一位普通的英语老师。　　对面，蒋伊伊的目光，已经注意牛运许久了。　　虽然她的人设，是高冷女神，接的戏也是一些台词少，绷着脸的女一号。　　但私底下，她可不能这么高冷下去。　　特别是到了这种顶级场合。　　只见蒋伊伊突然起身，嫩白冰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谄笑。　　“牛总，您好。”　　一时间，桌子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沈墨也忍不住被蒋伊伊的气质给吸引过去。　　明星之所以是明星，是因为在外形方面没得说，他坐在蒋伊伊的对面，抬头望去，只见那淡蓝色的长裙，将蒋伊伊的身段修饰得无比贴身。　　露出来的锁骨，白得透明。　　脸型几乎完美，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肥肉。　　即便隔着四五米，鼻子内依然能闻见从她身上飘进来的香味儿。　　牛运见蒋伊伊起身，他并未起来，只是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很对。”　　“在这里没有所谓的明星，大家的身份都是议员。”　　“你也不用叫我牛总，叫我牛议员就行。”　　蒋伊伊听后，脸色白了半截。　　好不容易主动一回，换来的却是极致的敷衍。　　站在牛运面前的张凡，内心道心破碎。　　正所谓，你眼中的高冷女神，或许在别的男人眼里无比主动。　　就是这种感觉吧。　　他只觉得手里捏着的，带有蒋伊伊签名的纸巾，冰冷无比。　　......　　目前，已入场6位议员。　　政府大楼门外，依旧有不少记者在等待。　　甚至比起刚开始的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许多凑热闹的市民，也加入了其中。　　警局调来了不少交警辅警在现场维持秩序。　　拉起了一条长长的警戒线。　　“还没来吗？”　　“站得我的腿都麻了。”　　人群中，张幼蓉有些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她从八点开始来，现在八点四十，等了四十分钟。这种劳动强度，不亚于去拍紧急新闻。　　旁边，有人笑道：“呵呵，珍惜当下吧。”　　“蓉城有几次机会能把12位议员，全部凑到一起的？”　　“待会他们全部亮相的时候，将会是历史性的一刻！”　　“我手里的佳能，必须要拍摄到这历史性的画面呢！”　　历史性的......一刻吗？　　蓉城的十二议员，同框出现！　　想想确实值得等待。　　“来了！又来了！”　　突然，有人大喊。　　张幼蓉抬头望去。　　这一次，来的是一辆加长版的林肯。　　这算是目前出场的车辆当中，最浮夸的一辆了！　　只见车辆缓缓停靠在台阶前。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的青年，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　　那人的年纪，跟沈墨不相上下。　　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五，气质出众，脸上透露着一股理工男的绝对理智。　　“那是......谁啊？”　　张幼蓉看得有些入神，以至于手里的相机都忘记按下快门了。　　“文泰，电子科大人工智能领域最年轻的博士，听说他团队带出来的项目，足以颠覆整个环境！”　　文泰？　　张幼蓉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文泰似乎对媒体有些方案，只见他将风衣领子拉扯起来，深深地遮挡住了自己的脸面，上楼梯的步伐，也异常地快，三两步跨越四五个台阶。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当中。　　“糟了！望了拍照了！”　　张幼蓉这才想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相机。　　侧头望去，只见文泰坐着的那辆加长林肯还在。　　她连忙潦草地抓拍了两张。　　“工科博士，居然坐这么浮夸的车？”　　张幼蓉的嘴里，不由得小声吐槽了两句。　　“呵呵，他可是个顶级富二代，想不低调都不行。”　　“这大概是他家车库里，最便宜的车了。”　　一旁，一个记者笑着提醒起来。　　什么？　　最便宜的车？　　张幼蓉顿感吃惊。　　这个世界，还真是参差不齐啊。　　我累死累活干一百年，能买得起一辆豪车不？　　“诶~又有议员来了！”　　随着就职典礼的时间逼近，议员们的到场时间，也随之加快起来。　　侧头看去，这一次进场的并不是什么豪车。　　而是一辆基础款的国产电车。　　一个老妇人，抱着一只加菲猫，优雅地扶着司机走了下来。　　“是英蓉阿姨~”　　“全蓉城最知名的言情小说作家。”　　“去年在作家富豪榜排名第三呢。”　　“我还看过她的《情雨朦朦》......”. 1712 自我介绍 作家，明星，博士，工人，老师，富豪.......　　议员的来源，各不相同。　　在以前，或许从来都没有这种机会。　　把各行各业的人聚集在一起，完成一场重大的改革。　　张幼蓉的心中，也越来越理解，这次改革的意义了。　　或许未来的蓉城，真的能变得越来越好。　　议会大厅内。　　随着议员们的到来，现场也逐渐热闹起来。　　“英蓉老师，我出道时演过您的作品呢！”　　演员蒋伊伊，激动地拉着英蓉的手，开始叙旧。　　“未来一定属于人工智能！”　　“我正在组建团队建立大数据库。”　　富豪牛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博士文泰攀谈了起来。　　“您真的来自加州啊？”　　“听说加州的华人最多了。”　　张凡也跟胡迪聊了起来。　　沈墨左右望去，看见自己的熟人赵威也在尴尬地看着自己。　　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又同一时刻当上了议员。　　在这个小团体当中，应该团结。　　于是沈墨主动抛去了话题。　　“赵威，看来你在郫郊区的人缘不错啊。”　　“能拉到这么多的选票。”　　本以为赵威会积极回应自己。　　毕竟自己以前帮了他不少。　　可是赵威却腼腆地笑了笑，低着头不肯说话。　　仿佛他是第一次认识沈墨似的。　　弄得沈墨也瞬间尴尬起来。　　赵威......这是怎么了？　　咱们以前不是挺熟的吗？　　沈墨想不通。　　在议员竞选这段时间里，赵威经历了些什么。　　他整个人，变得好沉默。　　木讷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理会别人的搭理，活脱脱的一个社恐患者。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原因就只有两个字——自卑。　　赵威只是个工人。　　而他周围，不是明星就是富豪。　　任谁，到了这个圈子，谁不自卑？　　可是，一旁的小学老师张凡，却谈笑风生，跟人家胡迪有说有笑起来。　　这或许就是张凡的特别之处。　　到哪儿都转得开，一点都不怯场。　　“各位！”　　“咱们8位议员互相认识一下吧？”　　“虽然还有4个人没有到，但咱们在座的几位，看起来都很积极啊！”　　年纪较大的英蓉，突然站了起来。　　英蓉今年已经七十多岁，留着卷头，怀里还抱着一只不爱动的加菲猫，看起来十分有气质。　　现场所有的人，基本上都看过她的作品，所以对英蓉怀着一种尊敬的意味。　　“我先来，我笔名芙蓉，本名英蓉，擅长写些风花雪月，是江白区的议员。”　　英蓉说完，一旁的蒋伊伊连忙站了起来。“我是蒋伊伊，演员，双河区的议员。”　　蒋伊伊说完，侧头看向了旁边的张凡。　　张凡有些惶恐地站了起来。　　“在下张凡，是一名小小的小学老师，华成区议员。”　　“胡迪，一名牛仔，新城区议员，咦哈~”　　胡迪发出搞怪的叫声，弄得大家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随后，众人把目光投向了现场唯一重量级的人物——牛运身上。　　牛运起身，还是那样一副谦虚的模样。　　“抱歉，我叫牛运，立志做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高新区议员。”　　众人听后，心里再次发笑。　　资历最老的英蓉不由得调侃起来。　　“谦虚了，牛老师。”　　“谁不认识您啊~”　　牛运连忙把目光递给身旁的文泰，快速地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带过。　　文泰一板一眼地站了起来，他身上的厚重风衣，几乎遮挡了他大半个身子。　　“我叫文泰，来自电子科大，是天府区的议员。”　　说完，直接坐了下来，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刻板得像台机器。　　文泰坐下，众人又将目光投递到了沈墨身上。　　一时间，沈墨身上的压力倍感增加。　　头一次被这么多大人物看着，心里着实有不少的压力。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沈墨，金羊区议员。”　　说完，现场一片安静。　　很显然，大家对这个自我介绍并不满意。　　特别是英蓉，那双锐利的眼神如同一把钩子，似乎要把沈墨的内心话语全部勾出来。　　“咳咳——”　　尴尬时刻。　　还是一旁的牛运替沈墨解了围。　　“这个年轻人有想法有才干，刚才他给我提到了他的政治抱负。”　　“我听了以后，大受震撼。”　　众人听后，看向沈墨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敬佩。　　但多数是看在牛运的面子上。　　沈墨连忙谦虚地表达感谢。　　“哪有，多谢牛总赏识，我初来乍到，还望以后请各位多多照顾。”　　坐下的那一刻，沈墨感觉浑身都松散了起来。　　这种场合，往往是压力最大的时刻。　　因为周围的每一个人，都代表着在自己领域中，做到顶级的杰出代表。　　稍稍有让哪一个人感到不爽，他将来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所谓的社交，并不是单纯地左右逢源。　　仅仅做到，让大家不讨厌你，就已经很厉害了。　　再说了，沈墨也知道，自己在蓉城的名声不太好。　　所以他只能尽量保持低调。　　“赵威，工人，郫郊区的议员。”　　另一旁，赵威耿直地站了起来。　　他那庞大的身躯，瞬间成为了众人的下一个焦点。“赵威，我还以为你是运动员呢。”　　“长得也太健壮了吧，跟魔山块头差不多.......”　　对面，牛运也替赵威打趣道。　　赵威尴尬地笑了笑，他嘴笨不会说话。　　其余的人，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沈墨的心里，开始对牛运有了一丝好感。　　圆桌上，那个能为社交的弱者，打掩护的人，人品往往不会差。　　况且牛运是这个桌子上，最有能力的人。　　一个最有能力的人，不会只顾着自己强大，还会关照弱者的感受。　　这种人，往往会被推崇为领袖。　　现场的八个人刚刚介绍完。　　议会大厅又传来了脚步声。　　第九位议员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侧头望去。　　又是一个女人。　　不过是一个打扮无比鲜明的女人。　　她带着繁重的头饰，穿着五彩的百褶裙，一看就是某个民族服侍的服装。　　那女人脸蛋红润，眼神有些羞涩，两只不安的小手，一直抓着自己的裙子，不敢上前入座。　　如果说，现场的蒋伊伊就是冰山上，那一朵望而生畏的雪莲。　　那么这个女人，就是绿草地上，平凡普通的野花。　　“你.....你们好.....”　　女人害羞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红着脸低着头，走到了沈墨的旁边。　　沈墨侧头看去，发现她竟然坐在自己的侧面。　　而她桌子上的名牌显示着【阿贝区—苗苗】　　“是少数民族的姑娘吗？”　　“我经常去阿贝区旅游，那边的环境很不错。”　　首先说话的，自然是老大哥牛运。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看见牛运，都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毕竟牛运的相貌普通，看起来很好接触。　　他仅仅用了三言两语，就奠定了自己在议员里的老大位置。　　连沈墨也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起他来。　　苗苗害羞地从自己的帆布包包里，拿出了十二枚银饰。　　“阿妈说，最宝贵的礼物，送给最珍贵的人。”　　苗苗首先将一件银饰递给了沈墨。　　沈墨低头看去，那是一个类似于纽扣状的小圆盘，圆盘内雕刻着精美的图绣，银光闪闪的，一看就价格不菲。　　“这......”　　沈墨一开始有些拒绝。　　谁能一上来就收人家的礼物啊。　　但苗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自己，他也不得不收下了。　　“谢谢你，苗苗。”　　“改天来金羊区请你吃饭。”　　沈墨将银饰收入手心里。　　其余的人，也都感激地收下了苗苗的礼物。　　没想到，这个看似朴实的小姑娘，竟然第一时间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1713 迟到的议员 苗苗看上去年纪不大，所以更加容易获得别人的宽容。　　特别是她还送出了如此有意义的礼物，所以大家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少数民族的姑娘？”　　首先说话的是作家英蓉。　　英蓉的身上，有一股女性的亲和力，眼神极其柔情。　　毕竟是言情小说家，情感的丰富，造就了她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苗苗害羞地点了点头：“阿贝区的白娥族，我是白娥族的圣女。”　　白娥族？　　众人开始皱眉思考起来。　　开始在脑袋里搜索起有关白娥族的一切来。　　突然，坐在对面的文泰博士骤然想起了什么。　　“嗷~就是那个只有女性的民族对吗？”　　“整个寨子里只有女人，想要生育的话，就只能找男人上门，不过生下孩子过后，就把男人的.......双腿砍掉......”　　说到这里，文泰的语言开始吞吐起来。　　苗苗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众人听后，倒吸一口凉气。　　特别是坐在苗苗身边的沈墨。　　结了婚，就把男人的双腿砍掉？　　只见苗苗抬头解释起来。　　“那......都是以前的陋习......”　　“我爸爸那一辈，就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了。”　　“我也是从民族大学毕业的，回到寨子里一直给她们科普现代文化。”　　原以为苗苗会辟谣。　　没想到真有此事啊。　　不过沈墨还是很好奇：“请问，圣女是什么职业？”　　苗苗是白娥族的圣女，难道是终生不能结婚，一直要保持纯洁？　　还有这样的传统吗？　　只见苗苗瞬间脸红了起来。　　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对面，见识渊博的文泰继续说道。　　“白娥族是母系社会，她们以自己的生育能力为骄傲，寨子里会推崇一个圣女出来。”　　“这位圣女，至少要为自己找十个老公，然后........”　　文泰说着，一旁的牛运赶忙推了推他的手臂。　　递了个眼神，让他不要再说了。　　毕竟这是不文明的习俗。　　找十个老公？　　放在现代来说，就是荡妇。　　沈墨心中无比尴尬。　　看来这阿贝区还挺有意思。　　白娥族就像个小型的女儿国。　　“所以......我是代表白娥族，出来推崇传统的婚姻制度的。”　　“一夫一妻制，要从我这个圣女带头做起！”　　苗苗无比坚定地说道。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毕竟阿贝区，是少数民族聚集的区域，而且比较偏僻，很少有人了解那儿。　　听说那里的街区，十步设立一个警察亭，治安相当不好。“已经八点五十了，看来还有三位议员的时间观念不是很好啊！”　　英蓉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桌子上，十二位议员仅仅来了九位。　　还有三位议员呢？　　......　　政府大楼外。　　一众记者们也在默默等待。　　“还差谁啊？”　　张幼蓉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虽然她的位置靠前排，可是四周拥挤无比，只能一直站着，不能坐着。　　都快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了。　　“还有青山区，锦绣湖区，西津区三位议员没有出现。”　　旁边，一个记者回答起来。　　青山区属于景区，而且不通地铁，来得迟可以理解。　　但是锦绣湖区跟西津区距离这里也不远，到现在还没来，张幼蓉实在无法理解。　　“来了！”　　突然，有人喊道。　　张幼蓉连忙举起相机。　　映入画框的.......竟然是一个和尚。　　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和尚，带着两个小沙弥，穿着朴素的袈裟走了过来。　　众人都愣住了。　　“是天国寺的主持，同时也是青山区的议员，三相大师。”　　三相大师？　　张幼蓉拿着相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新制度改革，几乎将蓉城的各界人物，都纳入了议员之中。　　甚至也包括和尚。　　和尚有什么方略治理社会？　　靠念经吗？　　这议员入职典礼，简直就是一个大秀场嘛。　　三相大师，缓步上着台阶。　　走到一半，还不忘对着众人弯腰行礼。　　看起来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三相大师好像是一路走过来的，听说从昨天开始就出发了？”　　“走过来的？从山区？”　　四周的记者开始惊讶起来。　　抬起相机，不由得敬佩地对三相大师多拍了两张。　　有这等毅力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呢？　　三相入场后，众人继续等待。　　终于，在八点五九的关键时间点。　　第十一位议员终于入场。　　“我说过了，早上九点这支股票一定抛！”　　“你知道你为公司赔了多少吗？”　　“不用解释了，明早来我办公室打辞职报告！”　　一辆奔驰车内，走下来一个手拿电话，把皮衣当作坎肩的短发女人。　　她视周围的记者当空气，一边走，一边给自己的下属打电话。　　走起路来，急急切切，跟刚才沉稳的三相大师，形成鲜明的反比。　　女人浑身上下，只透露着两个字——强势。　　“葛露议员，能不能给个正脸？”　　周边，一个记者叫出了葛露的名字。　　但葛露却当作没听见一样，依旧拿着手机说着什么。　　“昨天的公司还没完成收购吗？”“你害我赔了多少？”　　“我现在有事儿要忙，今天下午再来找你.......”　　葛露一边上着台阶，一边说个不停。　　张幼蓉都看傻了。　　这女人这么忙吗？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是谁啊？”　　“看起来好拽啊！”　　张幼蓉朝旁边的人发问。　　“西津区的议员，葛露，同时也是先锋投资公司的董事长，据说投资眼光独到，是业界有名的干里眼。”　　干里眼？　　张幼蓉不由得在心中敬佩。　　这种人如果当上西津区的议员，一定会让整个西津区发达吧。　　比较西津区在蓉城12城区当中，算是发展得比较差的。　　滴滴——　　四周，突然响起了闹钟声。　　9点到了。　　按照流程，蓉城12议员的入职典礼正式开始了。　　他们这些在外苦苦等待的记者，可以进去直播拍摄，不用在外苦苦等候了。　　可是众人却不敢动弹。　　因为有一位议员迟到了！　　“锦绣河的议员还没到吗？”　　“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大家都开始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抱怨。　　但依旧没有办法，都乖乖等待着。　　比较人家是议员。　　......　　此刻，议会大厅内。　　众人互相看了看，发现原本12位议员还差1位。　　大家都开始变得不淡定了。　　“都怎么了？就职典礼不开始了吗？”　　最焦躁的是踩点入场的葛露。　　她的耳边依旧挂着电话，一边看着手腕上的手表，一边发问。　　一旁，文泰连忙回答她：“还有一个人没有入场。”　　葛露听后，显得有些生气。　　“太过分了！”　　“是谁？”　　“不知道耽误我一秒，要少赚多少钱？”　　“作为一名议员，连守时都做不到吗？”　　葛露开始大发脾气起来。　　她的气场很强，说起话来也咄咄逼人。　　整个人的形象，活像公司里，更年期到了的女上司。　　满脸的怨气。　　“小露，耐心一点。”　　角落里，牛运朝葛露安抚道。　　葛露侧头看向牛运，满脸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牛总？”　　“没想到您也在啊！”　　果不其然，只要是个大人物就认识牛运。　　毕竟牛运的影响力太大了。　　“我参加过您举办的商学院，是咱们商学院的第一期学院呢！”　　葛露很快就上去攀附关系起来。　　牛运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还给过你意见呢，小露。”　　“没想到，你的脾气一点都没有变。”. 1714 议员到齐 重要的人物，往往压轴出场。　　这句话，很显然在这里行不通。　　最后一位议员，再重要，能重要过牛运这种人物？　　眼看着时间，马上要奔着九点十分去了，大伙心中的耐心，也终于被消磨干净了。　　沈墨朝对面看去。　　只见最后一名议员的名牌上写着。　　【锦绣河区—马识途】　　“马识途，名字倒是取得不错，怕不是在半路上迷了路吧！”　　首先抱怨的，竟然是英蓉老奶奶。　　毕竟她年纪最大，为了这次重要的会议，也盛装出席了。　　自己这个老人都能提前到场，凭什么马识途要迟到？　　咖位最大的牛运，也开始等不及了。　　如果仅仅是他们十一个人在等待的话，那无所谓。　　可外边还有那么多的记者，里边还有这么多的工作人员。　　只见他连忙起身，朝议会大厅的门外走了去。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马识途马议员什么时候能到场？”　　牛运随即抓住走廊上的一个工作人员发问。　　那名工作人员连忙点头回应：“我们唐组长已经在催了，说是在路上呢。”　　听到这句确切的回答，牛运的眉头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不过这依旧改变不了，马识途在众人心中留下的不好印象。　　有时候，人缘就是这么被败坏的。　　或许你自己意识不到，浪费别人的时间和精力，是一件最令人下头的事情。　　此刻，政府大楼外。　　记者们也都纷纷抱怨起来。　　“时间都过了，马议员怎么还没来？”　　“他是不是都忘记了？”　　“太不重视这件事了吧？”　　张幼蓉也露出愁眉苦脸，双腿发软的她，不得不微微蹲下，给自己捶腿。　　硬生生地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　　谁的心里不发牢骚？　　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分钟。　　在众人的等待中，一辆慢悠悠的大巴车才终于赶到。　　只见一个戴着红帽子的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众老人，缓缓下了车。　　“来，慢些......”　　“上边还有好多台阶呢。”　　“小马，真不好意思啊，害得你都迟到了！”　　一个拄着拐杖，满嘴缺牙的老奶奶，颤颤巍巍地扶着马识途的手说道。　　马识途却无所谓地甩了甩头。　　“诶~不碍事儿！”　　“我愿意等你！”　　“大伙都是退休的老干部，没有你们的监督，我老马也不敢当上议员这个职务。”　　“我承诺过，等我参加就职典礼的时候，一定要在诸位老干部的监督之下！”　　“你看看，四周好多记者都看着我们呢？”“嗨~大家辛苦了！”　　马识途笑着冲周围的记者打招呼。　　但四周的记者一个个都冷着脸，没有理会他。　　众人的心情，都被这个马识途给搅和坏了。　　他不但迟到，反而还带着一群出行都不方便的老人，朝政府大楼内走去。　　“有没有人？”　　“来几个人帮帮忙！”　　“这些老人，可都是蓉城的老干部啊，我特地邀请他们过来的。”　　只见大巴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三十多位老人。　　而且还有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老人。　　众人看着这家伙，心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令人讨厌呢？”　　“因为他，本来九点开始的就职典礼，延迟了半个小时！”　　“竟然还宝里宝气地带这么多退休老干部？”　　“瞧给他装的.......”　　张幼蓉口下不留情，尖酸刻薄地评价起来。　　四周的记者，对马识途的看法也一致。　　前面的十一位议员，谈不上有多招人喜欢，但绝对不会招人讨厌。　　而这个马识途，却无比招人厌恶。　　显摆自己，麻烦别人。　　“喂！你们不要光看着嘛，去帮帮那些老人家，这些台阶不好上啊！”　　“反正你们闲着也是闲着。”　　“去帮帮老人家吧。”　　马识途见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便开始求助起四周的记者来。　　张幼蓉不由得怼了他一句。　　“马议员，你没有那份能力，就不要带这么多观众嘛。”　　“你知不知道，现场有多少人在等着你？”　　马识途知道自己理亏，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踏踏踏——　　政府大楼上，很快跑来几个工作人员，他们也一脸着急地朝马识途喊道。　　“马议员，你终于来了，快进去吧！”　　马识途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丝毫不要脸地指了指底下正在爬台阶的老人。　　“麻烦你们，帮我把底下那些老干部们都带上来！”　　“一定要小心点，他们骨质疏松，不能做剧烈运动......”　　马识途一边命令着工作人员，一边跑得比兔子还快，留下一堆烂摊子。　　众人看着他那不负责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怨气。　　“这人也太不负责了吧？”　　“带这么多老人来，又丢在台阶上！”　　“装什么呢？”　　张幼蓉连忙对着马识途的背影抓拍了一张。　　心中暗暗想到，一定要写一篇文章专门讽刺你！　　......　　议会大厅内。　　“哎哟，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各位。”　　“我老马改天请你们喝一杯，赔罪！”　　马识途露出一脸市侩的表情，搓着手走了进来。其余的人都闷声不吭，但性格强势的葛露，却不会给他面子。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马议员！”　　“你知不知道，大家等了你半个点？”　　葛露将双手环抱在胸口，说话带尖带刺，恨不得用自己的口水淹死这个不守时的男人。　　马识途哈哈笑了两声，一点都不在意。　　“哈哈，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可谁都看得出，他表面上是在说“对不起”心里却是在敷衍。　　一个人如果真心要道歉，那么态度绝对不是这样嘻嘻哈哈的。　　马识途不过是在敷衍罢了。　　葛露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又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好了！蓉城十二位议员终于到齐了！”　　沈墨眼前一亮。　　因为走进来的男人，是唐龙。　　唐龙是改革组的组长，算是议员制度的发起人，所以今天他必须到场主持。　　也要亲眼看看，这能改变蓉城的十二位议员。　　“我知道，大家的心中有抱负，有想法！”　　“毕竟都是议员，所以我今天要在这里每人问你们一个问题！”　　“那就是你们当上议员后，要出台的第一条法案分别是什么？”　　唐龙问完，众人的脸色都严肃起来。　　一名工作人员，拿着摄像机，似乎要单独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会对外公布给记者。”　　“我们也是单独记录，四年之后，等你们议员任期满了，再播放给你们看。”　　“到时候看看，有几个人能保持初心的。”　　唐龙扫视了一周，最终把第一个镜头让给了沈墨。　　沈墨看着镜头，心中无比忐忑。　　“沈墨议员，你先说说。”　　唐龙朝沈墨点了点头。　　众人也都看向了他。　　沈墨深吸一口气，他似乎提前准备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要提出的第一条法案，是施行公务员财产公示制度！”　　沈墨说完，众人的眼里，纷纷有了一丝敬意。　　大伙都看得出，这是条很好的法案。　　随后，镜头来到了赵威面前。　　赵威显得有些犹豫。　　因为他的背后，还有教母。　　可是刚才听到唐龙说，这个视频不对外公布，他可以完全表达自己的想法。　　于是就开口说道：“我想完全施行八小时工作制度！”　　大伙听后，也都肃然起敬。　　这也是条不错的法案。　　镜头轮转，对准了一旁的胡迪。　　胡迪一边摸着小胡子，一边笑了笑：“改革税收，特别是遗产税！”. 1715 议员们的抱负 “完善遗产税，有助于打破阶级固化。”　　“要不然，富人的孩子，永远都是富人。”　　“穷人的孩子，永远都是穷人。”　　胡迪来自加州，熟悉那边的贫富差距有多么巨大。　　许多富人，为了躲避遗产税，不得不去做一些假慈善。　　可是在蓉城，还从未有过相关的税务。　　富二代继承父亲的房子车子，甚至是公司股份，没有任何门槛。　　这样一代一代累积下来，富二代跟普通人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所以胡迪的建议，也相当精准。　　唐龙点了点头，又把镜头对准了女明星蒋伊伊。　　蒋伊伊正面对着镜头，表情严肃：“我想清理娱乐圈洗钱乱象，同时也想完善片酬方面的税收。”　　蒋伊伊的建议还算务实。　　许多明星导演，拍的烂片，上映之后却有相当高的票房。　　去电影院却没几个人在看。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在利用电影洗钱。　　还有明星的天价片酬，偷税漏税等方面，都是娱乐圈的诟病。　　而且蒋伊伊本质就是女演员，她着手这方面的内容，更加得心应手。　　唐龙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把镜头给到了一旁的张凡。　　张凡是个小学老师，在这一桌子人当中，不算什么牛人。　　但他却能被选上来，说明他有非常独到的见解。　　果不其然，不起眼的张凡，一旦面对镜头，眼神就认真了许多。　　“我要......教育改革！”　　张凡的话，明显把现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教育改革？　　这四个字明显有些太大了吧？　　就连唐龙也不由得发问：“具体呢？”　　“哪方面的改革？”　　张凡继续说道：“全方面的，例如繁重的补课，以及不完整的双休，我们的孩子......活得很累......”　　“人的童年，不应该有如此繁重的学业压力。”　　“学习不好不等于人生就要失败了！”　　“我要彻底根除这种不对的观念！”　　张凡的话语，说得相当肯定。　　一个小小的小学老师，能萌生出如此伟大的梦想，也的确值得敬佩！　　唐龙也忍不住说了句：“我期待你的行动！”　　随后，就将镜头挪给了言情小说家英蓉。　　英蓉似乎做好了准备，直接开口说道：“我想完善版权制度，加大对盗版的惩罚！”　　“一个尊重知识产权的民族，才是有希望的民族！”　　“在我们周围，盗版无处不在。”　　“盗版的小说内容，盗版的影视剧，盗版的衣服，盗版的鞋子，盗版的电子产品......”　　“盗版，就是走捷径，就是不劳而获的表现。”“我们必须杜绝这种小聪明！”　　“要让更多的人，去创新！”　　英蓉并不是站在自己身为小说家的角度上去说的。　　而是作为一个创新者。　　大到知名的文化产品，小到身边随处可见的小物件。　　蓉城处处充满了盗版。　　甚至还以规避版权为荣。　　实在是可耻。　　唐龙无比尊敬地点了点头。　　因为英蓉的目标，看上去似乎不比张凡的目标小。　　反而还更加困难一些。　　下一个面对镜头的人，是桌上咖位最大的人。　　牛运，国内电商的创始人。　　同时也是前全国首富。　　没想到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竟然来到了蓉城，并且还成功竞选成为了一名议员。　　唐龙看见牛运，心中就忍不住期待起来。　　“牛运老师，您的目标，或者想要出台的法案是什么？”　　唐龙恭敬地将镜头递到牛运的面前。　　众人也都侧头看向了他。　　大伙都想听听，这位活着的传奇，能说出怎样独到的见解。　　只见牛运扫视了一圈，然后浅浅地笑了笑。　　“我要说的东西，跟所有人都有关，同时也是最致命的！”　　众人听后，不由得在内心猜测起来。　　按照牛运的履历，他是电商大佬，难不成要实行电商改革？　　或者是回归实体，拯救实体经济？　　毕竟他的能量很大，在蓉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出来的话，可不只是空头支票。　　而是真正可实现的。　　众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毕竟接下来牛运所说的话，可能蕴含着无限的商机。　　“食品安全！”　　牛运无比自信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竟然是......食品？　　唐龙也有些疑惑。　　“食品？”　　“对！就是食品！”牛运无比确认地点了点头。　　“我发现，我们蓉城的食品检测标准，过于低下，甚至还有许多食品的检测是假造的。”　　“我们对于食品的容忍度太低太低！”　　“我这些年见过太多太多血压高，血糖高，血脂高的人了。”　　“是时候，该注重健康了！”　　确实，蓬勃发展的外卖，网络上随处可见的网红食品，还有各种吃播带货主播。　　市面上看见的食物，太多垃圾食品了。　　如果由牛运来监督食品安全这一环节，蓉城人的健康说不定有救了。　　唐龙也理解地点了点头。　　牛运没有把目光放在虚拟的网络上，而是把着重点回归到了现实的健康当中。　　说明他感悟到了什么。　　早些年带来的电商，虽然造就了一批人。　　可也却让更多的人，家破人亡。实体店铺的衰败，几乎有牛运的一半责任。　　所以他想赎罪。　　真正地，为人们做点靠谱的事儿。　　在他还有财力和影响力的时候。　　下一个面对镜头的人是蓉城大学的博士文泰。　　文泰清了清嗓子，然后无比严谨地说道：“Ai领域是下一个风口，我想要获取更多的投资，投入到Ai领域当中，速度一定要超过西方，完成超车。”　　“技术革命......才能真正拯救蓉城市民！”　　文泰的眼神，无比复杂。　　他似乎思考了很多东西。　　表面上，他只是个研究Ai的工科博士，实际上，他早已看透了社会的运转机制。　　西方之所以发达，是因为他们领先垄断了各种科技。　　一台小小的近视激光手术，却要花费重金从国外买机器。　　所以掌握技术，才能掌握财富。　　纵使拥有大量的生产力，和廉价劳动力。　　真正的主动权，依旧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如今Ai科技刚刚冒头，所以他想加大对Ai的研究，抢先占领技术风口。　　文泰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唐龙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很快，镜头又对准了下一个议员。　　苗苗整个人低着头，显得有些害羞，特别是两只惶恐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哪儿。　　苗苗的年纪大概是所有议员当中最小的。　　大学刚刚毕业，不过二十出头。　　但肩膀上却担起了如此沉重的担子，心里的压力必然不少。　　“苗苗，看镜头，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唐龙耐心地引导着苗苗。　　毕竟议员制度是一票一票选举出来的。　　既然苗苗被阿贝区的人民选出来当议员，哪怕她没有能力，也不能随便罢免她。　　苗苗深吸一口气，终于稳住了内心的情绪。　　她微微开口道：“婚姻......婚恋......不应该是市场，也不是交易......”　　“在我们寨子里，好多孩子没有爸爸，所以很多人的家庭不完整。”　　“因为我们寨子，把生孩子当成了一场交易。”　　“越是贫困山区，就越是喜欢拿钱去买精壮的男人，给自家生孩子。”　　“我见过一户人家，为了生孩子，卖牛卖地，可是这样压根不值得，就算有了孩子，自己连地都没有了，怎么养活嘛......”　　苗苗说的，是她们阿贝区的情况。　　但婚姻买卖，却在整个蓉城普遍存在。　　爱情，已经成为了“傻”的代名词。　　婚姻，已经被包装成了一种交易。　　没钱的人，大多已经放弃结婚。. 1716 异类马识途 “我没大家那么会说......”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现象讲了出来。”　　“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苗苗说完，心中依旧无比胆怯。　　毕竟她来自小地方，又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说如此重要的话语。　　哪怕说错了一个标点符号，她心中的压力就会放大十倍。　　唐龙连忙笑道：“没事儿，你说得很好苗苗。”　　“咱们这录像不对外公开。”　　“只是一种类似于.......就职前，说的一些心里话罢了。”　　“就当聊聊天。”　　真的只是随便聊聊吗？　　如果只是随便聊聊，有必要录像吗？　　沈墨并不这么觉得。　　他大概知道唐龙的动机是什么。　　一个议员的任期是四年。　　四年，能改变多少事情。　　这四年当中，万一他们的想法歪了呢？　　万一他们的初心改变了呢？　　所以沈墨觉得，这份录像是证据！　　是在这些议员误入歧途之后，留下的真实证据。　　并且现场的12位议员，可以互为证人。　　互相见证，当初最青涩，最纯粹的模样。　　苗苗说完，下一个人就是葛露。　　葛露虽然也是女人，但气场很强。　　特别是她披着皮衣的模样，活像一位将军披着披风。　　“证券，股市交易，绝对不能出漏洞。”　　“一个信息差，甚至能导致一家上市公司直接倒闭。”　　“必须杜绝有心之人恶意操控股市。”　　葛露作为投资公司的董事长，深知这里面的门道。　　所谓的投资，并不是看你的眼光，你看好某个行业，或者某个公司有发展前景就开始投钱。　　而是信息！　　前期，故意炒热某个话题。　　比如某样新科技，新玩法。　　利用网络推手，以及各种主播，无脑鼓吹。　　从而做高拥有这项科技公司的股价，故意吸引投资公司进行投资。　　等投资公司意识到，这是一场骗局的时候。　　这些骗子，早就去下一个热门话题或者科技里面圈钱了。　　投资行业，早已变成了诈骗行业。　　让那些原本有前景，有希望的公司，被一步步吞噬殆尽，最后死在萌芽阶段。　　葛露说完，唐龙又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三相大师身上。　　一个和尚.......　　也能当议员。　　唐龙的心里真的很好奇，这个和尚能提出什么建议？　　“三相大师，您有什么看法呢？”　　只见三相大师默默睁开眼。　　嘴里只说了6个字。　　“戒贪，戒嗔，戒痴......”　　说完，又默默闭上了眼睛，完全沉默了起来。　　唐龙内心尴尬。　　不如叫三戒大师算了。他真的很担心，三相大师会表现得很佛系。　　议员这个职位，不是和尚。　　必须要激进！　　要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割掉，蓉城社会里的毒瘤。　　“嘿嘿......是不是该我了？”　　一旁，马识途嬉笑着，搓了搓手，似乎早就等不及了。　　明明迟到，最后一个来的他，却意外地喜欢表现自己。　　唐龙也将镜头对准了马识途。　　准备拿他来收尾。　　谁知这个时候，议会大厅门口却缓缓走来一群老人。　　马识途见状，立马对那群老人招了招手：“来来来，这边儿！”　　唐龙见状有些无语：“他们是谁啊？”　　马识途笑了笑：“都是自己人！”　　“他们都是退休的老干部，有水利局的，有人社局的，甚至还有政府办公室的呢。”　　“都是咱们的前辈！”　　“今天这种大日子，怎么可能不请前辈来呢？”　　马识途一边说着，一边故意表演式地站在老人的中间。　　仿佛他就是这群退休领导们，培养出来的干部。　　脸上那副势利的表情，让其他十一位议员，无比反感。　　之所以要成立议员制度，就是要杜绝这种论资排辈的环境，让真正敢想敢干的人，去实践，而不会受到某些思想保守的人的约束。　　这个马识途，却好像一个异类。　　他好像还活在过去的官场里。　　一举一动，都在讨好退休老干部们的开心。　　“唐组长，能不能帮我把这些老领导们，也拍进去？”　　“毕竟他们腿脚都不方便，来一趟也不容易嘛。”　　“您看......”　　唐龙的内心十分排斥，但没有办法，今天毕竟是个特殊的日子。　　“行吧，你有啥想法，感觉说！”　　“因为你，大伙都浪费了半个小时呢！”　　马识途敷衍地笑了笑，然后站在这些老人的中间，挺直身躯，表情无比做作。　　“首先，我当上这个议员，必须要感谢这些老领导们的支持！”　　“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你们就是天上的太阳，用温暖的光亮，洒在了我的身上。”　　“从小......我就有一个伟大的梦想......”　　“停停停——”　　唐龙突然大吼。　　“你能不能不要墨迹？”　　“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地的时候说起呢？”　　马识途脸红地笑了笑：“嘿嘿，不好意思，我尽量语句精炼一点，毕竟来一趟也不容易嘛。”　　其余的十一位议员，坐在圆桌前，默默地看着马识途表演。　　“哼，真是个精明的货啊~”葛露歪嘴吐槽了一句。　　“这种人，无论哪种团体似乎都有。”胡迪也忍不住说了句。“这也算是旧制度下的人才了。”牛运叹了口气，双手摊开表示无奈。　　沈墨虽然没说什么，但看着马识途，心里也逐渐烦躁。　　这种家伙，究竟是怎么选上来的？　　“领导的关怀，让我受益一辈子！”　　镜头前，马识途有声有色地朗读着。　　时而振臂高呼，时而低沉忧郁。　　他并不是在说真心话，更像是在做一种，形式主义的表演。　　唐龙再次打断了他：“说说你对社会的见解，或者想要改革的地方！”　　马识途听后，左右看了看。　　这些他好不容易请来的领导，就是自己仕途上的人脉。　　如今自己上位了，能不许诺他们的好处嘛？　　“我想要增加退休人员的福利！”　　“特别是干部的退休工资！”　　“干部领导们，在各个领域的一线，指挥着我们作战！”　　“付出了数值不尽的心血和劳累，如今白发苍苍，腿脚不便，他们应该享受更多的福利！”　　站在马识途周围的退休领导们，也纷纷感动起来。　　“小马啊，你有心了~”　　“是啊~我们没有白给你投选票......”　　“小马，太麻烦你了......”　　马识途装作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各位领导，请你们放心！”　　“我绝对会帮你们争取更多的权益。”　　“不会让这个社会忘记你们的......”　　滴滴——　　突然，唐龙的镜头传来电量不足的信号。　　他的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相机没电了，就到这儿吧。”　　马识途听后，脸上有些着急。　　“诶，别啊~”　　“我的发言还没结束呢！”　　“我还要感谢具体的人呢......”　　唐龙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发言！是聊天！”　　“你懂吗？聊天！”　　“以后有你打官腔的时候！”　　被唐龙这么一怼，马识途愣住了。　　其他议员见状，纷纷忍不住嘲笑起来。　　“马议员，我看你还活在过去啊！”　　葛露忍不住站了起来，眼里全部都是对马识途的鄙视。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群人，曾经可都不是体制内的，可如今却坐在了这里。”　　“究竟是谁的功劳呢？”　　“我想，绝对不是你身边那些领导的功劳吧......”　　马识途看着葛露，心里来气，但仔细一瞅，发现其他议员都用同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时代是前进的！”　　“制度是前进的！”　　“你脑袋里装的那些玩意儿，干百年来，怎么就不知道进步一下呢？”　　葛露说完，冷冷笑了起来。. 1717 忙碌的议员生活 和葛露一样，所有人都不喜欢马识途。　　他身上的“官味”太严重了。　　旧制度的糟粕，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蓉城是要迈向新制度的城市。　　所以绝对容不下这样的人。　　更别说，他还是一位被选举出来的议员。　　瞬间，12位议员当中，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向左以牛运为首，目前11人。　　一派向右，目前仅有马识途一人。　　任何一个群体都会出现分裂，目标不同，利益不同，你不可能强行要求每一个人都跟你绑定在一起。　　哪怕是议员们也一样。　　唐龙默默收起了相机，再次扫视了一眼面前的12位议员。　　蓉城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叫记者来吧！”　　“议员就职典礼，正式开始！”　　......　　政府大楼的台阶上，开始发出躁动的脚步声。　　来自各个媒体的记者们，纷纷冲进了大楼内部。　　大家都集合在了议会大厅。　　议会大厅的装修无比朴素，唯一不同的是，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桌。　　国人似乎对圆形，有着特别的理解。　　圆，没有棱角，代表圆滑。　　12位议员，没有前后，没有先后，只有左右，大家坐在圆桌上，用最平等的身份发言，也用最平等的方式投票。　　“大家来一起拍个照吧。”　　记者们都入座后，唐龙朝议员提议道。　　大家纷纷站立了起来。　　但所有人都不敢往前走一步。　　沈墨站立在原地，左右看了看。　　谁都知道，拍照要讲究C位。　　谁来站这个C位呢？　　“牛老师，您先请吧？”　　最终，葛露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大家的内心都默认了。　　牛运才是12位议员当中的C位。　　但是牛运却提议道：“坐着拍吧，最好是把这个大圆桌拍进去。”　　牛运说完，笑了笑。　　沈墨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12位议员，没有C位！　　咔嚓——　　随着闪光灯的照亮，12位议员分别进入了画框，在新制度下产生的12名议员，也代表着蓉城未来的新方向。　　......　　一，议员提出的法案，必须由议员一起投票决定。　　二，影响民生法律等重大法案需全员通过才奏效。　　三，普通法案则半数通过可奏效。　　四，议会大厅是投票提交法案的指定地方，在其他地方宣布法案不奏效。　　五，投票时，必须保证议员全数到齐，否则所有的决定不奏效。　　......　　惠民小区，金羊区议员办公室。　　沈墨看着议员手册上的规矩，内心默默思考起来。　　4年，他必须跟其余的12位议员一起谋事。　　他们当中，只有赵威是自己人。其余的10人，他都不了解。　　“沈墨，关于《公务员财产公开制》我已经整理成册，打印出来了。”　　沈咪咪突然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法案递交给沈墨。　　沈墨抬头看去，有厚厚的一册。　　“这么多内容啊？”　　沈墨觉得有些夸张。　　不就是让公务员公开自己的财产吗。　　沈咪咪却严肃地解释：“必须要详细，毕竟体制里贪污的方式有很多种。”　　“比如他名下没有财产，但周边的亲戚却富得流油。”　　“还有对于财产的定义，虚拟币，股份，以及国外的资产都要收纳进来。”　　沈墨听后，脑袋感觉都大了一圈。　　不过这是自己当上议员后的第一条法案，必须慎重！　　多扣一点细节出来是好事儿。　　“你再打印11册，我好分发给其他议员。”　　沈墨提醒道。　　沈咪咪听后，连忙转身去打印。　　不料迎头却差点撞上了顾小曼。　　“不好意思沈秘书.......”　　顾小曼极其尴尬地笑了笑，但她却很精明，看见沈咪咪手中的文件，连忙接过道。　　“是去打印文件吗？”　　“这种小事儿交给我就行了。”　　沈咪咪回头看了看沈墨。　　毕竟顾小曼是他收进来的人。　　沈墨默认地点了点头，沈咪咪这才松手将文件递给了她。　　“沈咪咪，我现在只有靠你了~”　　“你的精力得留下来做些重要的事情。”　　沈墨无奈地说道，又拿出《议员手册》来。　　“你帮我研究研究这里边儿的规矩。”　　“就算当上了议员，以后也不能乱来。”　　沈咪咪点了点头，拿着手册往回走了去。　　二人刚刚离开，李爱火又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沈墨，这些小伙是我刚刚招聘的安保，以后你要出行，他们必须跟着你！”　　沈墨抬头望去，只见四个金刚大汉站在门口。　　他们的个子比李爱火还要高一些，直逼一米九，体格子粗壮无比，看上去像是练家子。　　“怎么样？我找来的人，你就放心吧。”　　李爱火带着一丝得意拍着胸脯说道。　　“我是议员，又不是总统！”　　“有你在我身边跟着就足够了。”　　“这几个小伙子.......也不能浪费，让他们看守小区吧，给惠民小区当免费的保安。”　　李爱火听后，点了点头。　　毕竟他负责的是议员的安保工作。　　一个堂堂议员，身边没有保镖怎么能行呢？　　他看电视上，总统身边不都是跟着几个黑衣大汉，准备随时为总统挡子弹的那种。　　多刺激啊！　　可惜，他们不能配发枪械，要不然给这四个壮汉一人整把Ak，那看着才威风。“那行，我就安排他们到附近站岗去.......”　　李爱火带着四个壮汉默默离开。　　沈墨刚想吐槽几句。　　耳边又有脚步声传来。　　“沈墨，这是我请的装修队老板，姓李。”　　“他打算免费给惠民小区翻新，想要您批准一下。”　　抬头望去，这一次来的人，是张恨水。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精头精脑的平头。　　“沈议员！久仰大名！”　　李老板一上来，就开始奉承。　　“哎呀，真是英雄出少年.......”　　但沈墨并没有给他拍马屁的机会。　　“打住！我不是英雄，更不是少年。”　　“李老板，你给惠民小区翻新我支持，但钱呢，我们来出，用不着您打白工。”　　李老板听后，连忙否定起来。　　“不不不——”　　“为议员办事儿那是我李某人的荣幸！”　　“其实我只是想给你交个朋友，嘿嘿......”　　李老板说完，露出了标志性的奸笑。　　沈墨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些领导容易堕落了。　　受贿这种东西，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你想跟我交朋友？”沈墨皱眉反问。　　李老板悄悄把脑袋伸了过来。　　“这一次，我免费给您翻新小区。”　　“算我请你的！”　　“但以后，金羊区的老小区翻新，能不能都交给我？”　　“质量上，你绝对放心！”　　“这一次，我就当给您打个样.......”　　李老板突然变得自信起来。　　看沈墨年轻，就开始满嘴忽悠。　　“张恨水。”沈墨没有理会李老板，而是看向了张恨水。　　张恨水站在门口，也满脸尴尬。　　不用沈墨多说，他急忙拉着李老板走了出去。　　“走走走~别打扰沈议员了......”　　“诶~我还没说完呢！”　　“议员大人，要不我给你提成？”　　直到李老板的声音完全消失在耳边。　　沈墨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此刻，他无助地看向窗外。　　他终于明白把办公室设立在这里的坏处了。　　那就是什么蚊子苍蝇都能轻易地找上门来骚扰自己。　　他的心里开始有些后悔。　　没想到议员要处理的工作居然这么多。　　完全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了。　　嘟嘟——　　突然，桌子上的专用电话响了起来。　　只有其余的11位议员，才有这个电话的号码。　　所以沈墨显得无比重视。　　“喂？”　　沈墨接过电话，里边响起了牛运的声音。　　“下午3点，议会大厅集合，准备好你要提交的法案。”　　第一次议员大会要开始了。. 1718 第一次议会 沈墨没有犹豫，走到打印机旁，发现顾小曼已经打印好了12份文件。　　“沈议员！我有情况要反映.......”　　“沈议员，能不能帮帮我的家里人......”　　“我要举报.......”　　办公室的门口，一大群人堵在那儿。　　李爱火只留了一个安保人员在维持秩序。　　乱哄哄的场景，让办公室内跟一个火炉似的。　　沈咪咪没有驱赶这些人，而是勇敢地走了上去。　　“我是沈议员的秘书，你们有任何情况都可以向我反映。”　　“请大家排队，一个一个进来。”　　沈墨瞅了一眼，门外的人起码有好几十个。　　一个一个处理的话，得加班到晚上了。　　“顾小曼，你叫街坊们找个地方好好安顿这些人，至少给他们倒杯水喝。”　　沈墨也不敢怠慢这些群众。　　顾小曼连忙点了点头。　　她从小就在这个小区长大，对四周的环境和街坊都无比熟悉。　　安排这些人去歇息，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现在看来，雇佣顾小曼这个决定还真是正确无比。　　“沈墨，车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李爱火很快走了进来。　　沈墨抱着厚重的12份文件，在李爱火的掩护下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到车上，他整个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呼——”　　“去政府大楼.......”　　沈墨说完，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距离约定好的3点还有半个小时。　　虽然会议还没开始，但他此刻整个人都无比疲劳。　　难以想象，以后的日子自己每天都会这么忙碌。　　压根没有自己的时间，也没有自己的生活。　　议员，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嗡——　　汽车发动，李爱火透过后视镜，瞅见了沈墨那疲惫的模样。　　“沈墨，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沈墨愣了一下。　　“你也有建议？”　　那些堵在办公室门口的群众个个都有建议。　　他是议员，又不是建议箱。　　不过考虑到李爱火是自己的身边人，说不定他提出来的建议有用，于是就点头说道。　　“说吧，什么建议？”　　李爱火腼腆地笑了笑：“我建议你.......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儿。”　　“结了婚，就有了自己的港湾，这样你以后就算再累，也不怕了。”　　听完李爱火的建议后，沈墨立马给出了反馈。　　“李爱火，我建议你以后还是不要建议了。”　　“好好开你的车吧.......”　　李爱火尴尬地笑了笑。　　他觉得自己说得没有错。　　现在的沈墨处于人生中的顶峰，而且年纪也正合适，正是处于婚配的好时机。　　如果真有这方面的心思，找个豪门入赘，也不是没有可能。......　　由于马上要到大会时间，所以李爱火把车开得很快。　　仅仅是在车内眯了一会儿的沈墨，再睁眼时已经到了政府大楼门口。　　还记得昨天在台阶的两边，站满了记者。　　各式各样的相机，架着对准自己。　　现在自己的模样，应该会被印在各种媒体上边吧。　　咔嚓——　　打开车门，沈墨拿着打印好的12份文件正打算往上走。　　突然身后又开来一辆车。　　是一辆路虎，看上去无比霸气，不过沈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车上，而是开车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女人。　　样貌有几分眼熟。　　只见路虎的车门打开，下来的竟然是个熟人。　　“赵威？”　　沈墨主动朝赵威打着招呼。　　赵威愣了一下，尴尬地回过头。　　他的手里，也拿着提前打印好的12份文件。　　看来在这次议会上，他也有意见要提。　　“你先回去吧。”　　赵威回过头，朝开车的女人说道，路虎很快调转车头，往回开走了。　　“开车的是谁？”　　“你女朋友吗？”　　沈墨开玩笑道。　　想起刚才李爱火在车内给自己提出的那不靠谱的建议。　　赵威跟自己一样，也是议员身份。　　而且还是单身。　　说不定他早就被各种财阀盯上了，要让赵威做他们的上门女婿呢。　　只见赵威脸上露出了一副恶心的表情。　　“女朋友？”　　“别开玩笑了......”　　他似乎对开车的魁梧女人，有些反感。　　不过也不愿多提。　　“时间不早了，咱们先进去吧。”　　赵威说完，便大踏步地往台阶上走去。　　沈墨一直跟在他身后，连搭话的空隙都没有。　　按理来说，在12位议员当中，赵威应该是跟自己关系最近的人。　　可是他现在表现得，却很生分。　　这让沈墨的心里有些不如意。　　赵威这是飘了？　　当了议员，不认老朋友了？　　不对啊，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沈墨的内心，不由得猜测起来。　　......　　议会大厅的圆桌上，已经来了好几个人。　　他们的桌前，都无一例外，摆放着自己准备提交的法案。　　坐在自己身边的苗苗，刚好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分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沈墨定睛一看。　　《彩礼法》三个字，映入眼帘。　　“苗苗，你一上来就要搞这么大的动作啊？”　　沈墨不由得感叹起来。　　苗苗的年纪比自己小，不过她的胆子却比自己大多了。　　光是“彩礼”二字，就要动多少人的蛋糕。　　苗苗却坚定地笑了笑：“沈哥，你结婚了吗？”嗯？　　怎么又是这种问题。　　沈墨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苗苗轻轻笑了笑：“没什么......”　　“那你知道，在蓉城男人要结婚，需要给多少彩礼吗？”　　“这些彩礼的用途是什么呢？”　　“有多少人，拿了彩礼之后，就立即退婚，把这当成一门生意的呢？”　　苗苗说的是事实。　　穷人要结婚，就得脱三层皮。　　第一层是房子，第二层是女人，第三层是教育。　　如果你不面对这三个现实的问题，那就不要结婚。　　其中彩礼就相当于拦截在结婚路上的精英怪。　　如果连彩礼都凑不齐，那就更不可能结婚了。　　“我认为，婚姻是自由的，而不是交易的。”　　“现在有多少人，把物质基础当作借口，去欺骗老实人的积蓄呢？”　　“光是因为彩礼而受到诈骗的人数，每年就逐年上升......”　　苗苗还想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牛运立马阻止起来。　　“苗苗......”　　“这些事儿，等人来齐了再聊。”　　“你现在说这么多没有用的。”　　“投票是所有人参与才有效。”　　苗苗听后，也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对沈墨说这么多，或许只是想拉票罢了，让沈墨赞成自己的观点。　　不过提前拉票的行为，在牛运眼中是犯规的。　　沈墨也没有闲着，他学着苗苗的方式，将自己打印好的文件，依次放在其余11位议员的桌前。　　牛运见状，也翻开文件看了起来。　　回到位置上，沈墨也翻开了苗苗提出的法案。　　第一行第一列就写着：彩礼应该设立一个上限，超过上限视为诈骗.....　　沈墨见状，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不晓得苗苗提出这个法案以后，得受到多少女权的攻击。　　况且她还是一个女生。　　以后的舆论肯定会伴随她的一生。　　不过即便如此，自己还是会在心里默默给她投票。　　毕竟她的做法是对的。　　议员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做正确的事儿，挨最多的骂。　　“这是我要提交的法案。”　　耳边，突然传来沉闷的声音。　　沈墨抬头，发现是跟自己一起走进来的赵威。　　沈墨连忙接过他的文件，心中猜测，这家伙大概是要保证工人的权益。　　毕竟他可兼任着工会的会长。　　可是拿起文件一看。　　光标题就足以震惊自己。　　《禁止堕胎......》　　沉默......　　无语的沉默。　　圆桌上，看了赵威文件的人，都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难以想象，他居然会......提出这种建议？. 1719 母老虎葛露 “不是赵威.......”　　“你咋突然管起这档子事儿了？”　　“你不是工会会长吗？”　　沈墨实在是不理解。　　赵威提出的建议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以自己对赵威的认识，他应该对于两性关系，甚至是生理上的了解约等于0。　　这么保守的建议突然被他拿出来了，自己还真有些吃惊。　　但此刻的赵威，表现得就跟他的建议一样保守，整个人自闭似的低着头，闷声不吭。　　就连沈墨的茬，也不搭理了。　　他整个人好像变了。　　变得连沈墨都有些陌生了。　　赵威自从当上议员后，好像就没有看见过他。　　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十分钟后，圆桌上的人，来了七七八八。　　规定的下午三点的会议时间，也准时到达。　　可依然，有一个席位缺少了人影。　　“哼！又是那颗老鼠屎！”　　性格强势的葛露率先表达不满。　　缺席的人依旧是马识途。　　迟到仿佛成为了他的专利。　　入职典礼他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来了以后，也没有真诚地朝大家道歉。　　如今他们正在进行第一场重要的会议。　　大伙都很重视这次会议。　　统统都把自己的提案带了过来。　　结果他又不见了人影。　　“你们之中，谁有马识途的电话？”　　牛运开始朝众人发问。　　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为谁都跟马识途的关系不好。　　他就像旧时代的尾巴，古板又落后。　　其余的11位议员都不想跟他成为朋友。　　但马识途再差，也是锦绣河区的议员，没有他的出现，现场的会议就进行不了。　　这是写在《议员手册》上的铁律。　　谁都改变不了。　　“我再去联系联系.......”　　牛运着急地起身，朝议会大厅门外走了去。　　他的步伐也很着急，曾经的牛运，改变了整个行业生态，手底下管理的员工没有几万也有几干。　　可如今呢？　　却对一个爱迟到的老油条子，毫无办法。　　“这个马识途，我看他是一点都不重视咱们的会议。”　　“有没有什么途径罢免他的职务？”　　牛运前脚刚走，葛露就开始闹事儿起来。　　葛露依旧披着她的皮衣，双手环扣在胸前，看起来气势十足。　　这样的女强人，心气儿都不敌。　　也见不得一个团队里有一颗老鼠屎。　　虽然她跟马识途接触没有多久，但对于喜欢迟到的人，她的眼里容不下。　　大家伙儿在社会上都是有地位的人。　　比如葛露，除了要兼任议员，还得管理自己的投资公司。　　她这么忙，都有时间准时参加会议。而马识途呢？　　他竟敢迟到，让11个人去等他？　　“露姐，你冷静一下，手册上没有说明，我们有罢免议员的权力。”　　一旁，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是蒋伊伊。　　蒋伊伊是议员当中，少有的美女。　　她的性格，就好像中和了强势的葛露，跟柔弱的苗苗一样。　　表面上冰冷无比，实际上内心温柔。　　也怪不得，她能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能成为四小花旦之一。　　但蒋伊伊的话语权不重。　　葛露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反而还在煽动其他议员的情绪。　　“大伙说说，你们喜欢这种人吗？”　　“迟到就不说了，就职典礼那天，他居然还对着镜头打官腔！”　　“我们这个职位，本就是区别于旧制度的官员设立的，不对上边的权力负责，只对下边的民意负责，马识途这种人，只会拖我们的后腿。”　　“你们说呢？”　　葛露抬头望着其他人。　　她的言语实在是激进，没有人敢附和。　　议员这个职位，不能只代表你自己，还得代表你所在的选区的人民。　　葛露的发言，有大半是个人情绪的宣泄。　　比起马识途，她的性格也多少有些问题。　　见众人不说话，葛露便开始挨个点名了。　　她首先把目光放在了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英蓉身上。　　“英蓉老师，您说句公道话。”　　“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众人也都把目光看向了英蓉。　　英蓉的表情有些为难。　　她的心里有些嫌弃，葛露怎么把“炸弹”往我身上引呢？　　我若是明确表面态度，那不就等于向马识途宣战了吗？　　英蓉是作家，内心情感丰富是她的特点。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他人......即地狱......”　　这富有哲理的话，听上去挺有道理，但却没有摆明立场。　　是一句太极式的话语。　　弄得提问的葛露，也有些尴尬起来。　　不过葛露并没有放弃，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沈墨连忙低头，不敢跟葛露对视。　　他也害怕葛露质问自己，是不是早就看马识途不爽了。　　他没有英蓉那么有情商，也回答不出那么有哲理的话语。　　毕竟自己坐在这里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录着。　　“苗苗，你年纪最小，你说说你的看法。”　　葛露竟然开始逼问年纪最小的苗苗。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苗苗一时间也慌乱了起来。　　两只眼球不停地左右扫视，求助般地看向其他人，希望现场能有人替自己解围。　　最终，她把目光扫向了沈墨。　　毕竟沈墨就坐在自己身边，而且他们之间交流得也最多。沈墨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他本来是不想搭理的。　　奈何苗苗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怜了。　　豁出去了！　　“葛总，苗苗涉世太浅，你问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墨微笑着回答。　　瞬间，葛露就把目光望向了自己。　　沈墨也明白，现在战火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嗷？这么说，你对马识途，有新的看法？”　　葛露的话语，带着一层陷阱。　　你不认同我说的话，难道说你站在马识途那边？　　她大概是这个意思。　　没办法，沈墨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迟到固然不好，特别是在这种场合，大家都是忙人，都第一时间赶到了。”　　“我相信马议员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呢？”　　意外？　　葛露冷笑了一下。　　“哼，我倒是希望他被卡车给意外撞死！”　　她冷血诅咒了一句，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沈墨的额头流出冷汗。　　这个女人......真是有些极端啊......　　干万不能惹怒她......　　心里也默默想着。　　“给.....”　　一只细嫩的小手，捧着香喷喷的纸巾递了过来。　　苗苗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自己。　　沈墨那颗紧张的心，也顿时得到了一丝缓解。　　还是苗苗这种女人好啊~　　不强势，而且温柔~　　像葛露.......纯属是一只逮着你撕咬的母老虎。　　谁娶她，谁就倒了血霉了.......　　“哟~大家来这么早啊？”　　就在现场陷入沉默之时，一个轻快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　　只见马识途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梳着粉嫩的油头，腋下夹着公文包，走起路来都带风，看上去，也不像是出了意外的模样。　　“咦？”　　“咋还有人迟到呢？”　　马识途指了指一旁牛运空着的位置，竟然不要脸地反问了起来。　　对面，葛露都快气炸了。　　要不是一旁的蒋伊伊一只手按着她，估计葛露会站起来把眼前的文件夹丢向马识途。　　“人都来齐了吧？”　　这个时候，牛运也刚好走了进来。　　他向马识途扫视了一眼，眼里也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很显然，马识途已经成为了众多议员当中的公害。　　地位跟蟑螂，蚊子，苍蝇一样。　　“大家先交换自己的提案，十分钟后，咱们按照顺序投票！”　　牛运开始主持起来。　　他是议员当中的老大哥，也有权威，所有人都按照他说的去做。　　“等一下！”　　这个时候，马识途突然打断了起来。. 1720 投票制度 众人的心头顿时颤抖了一下。 “我去接个热水，一路赶过来辛苦死了.......” 马识途拿起桌上的热水杯悠哉地朝门外走了去。 大家的心里本来就有气，他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打断会议进程，马识途在众人心中的好感还在不断降低。 特别是葛露。 葛露斜眼咬牙，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憋不住了。 几分钟后，马识途才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牛运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没事儿了吧？” 马识途笑着点了点头，跟个老干部一样端坐在椅子上。 “现在开始交换提案吧！” 牛运说完，众人就开始左右分发起提案来。 “等一下！” 突然，马识途再次打断了会议。 彭—— 葛露终于受不了，狠狠地拍打起了桌子，站起来指着马识途的鼻子。 “你特么是故意的对吧？” “你屁事儿怎么这么多？” 见葛露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马识途也愣住了。 牛运狠狠地瞅了一眼葛露。 “葛露，你冷静！” “这里是议会大厅，不是你公司的办公室！” 见牛运发话，葛露最终把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在这个桌子上，她谁都可以不服，但不得不服牛运。 随后，牛运又侧头看向马识途。 “马议员，你最好是有急事儿，要不然大家伙可都无法原谅你。” 马识途尴尬地笑了笑。 “嘿嘿，我真有事儿！” “我就是想问问，您刚才说，按照顺序投票发言，请问是怎么个顺序？” “谁排第一，为什么排第一，总得给个说法吧？” 投票发言顺序？ 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为什么他总是在乎这些细枝未节的小事儿？ 就连沈墨，也有些受不了马识途的做作了。 牛运也不解：“这很重要吗？” 比起桌子上能改变整个蓉城的提案比起来，发言顺序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马识途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当然重要啦！” “通常来说，第一个发言的人，具有参考性，这个人绝对不能有任何偏向，要不然就对投票不公平。” “《波斯公主选驸马》你没有读过吗？” 牛运很无语。 大家挤出点时间不容易。 桌子上有彩礼法案，有禁止堕胎法案，这些事儿比所谓的发言顺序都重要一百倍。 怎么这个马识途非要揪着这些玩意儿不放呢？ 可惜他没有葛露那般暴躁的脾气，要不然自己非得手刃了这个烦人精一样。 “那就......投票选择发言顺序吧！” 牛运有些草率地说道。 “不行！” 马识途连忙否定。 “我再说一次，发言顺序很重要，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 “我说马议员，您是不是有些太钻牛角尖了？” “这......重要吗？” 牛运也有些生气起来。 “马议员说的，确实很重要。” 突然，一旁的工科博士文泰，也连忙发言道。 众人都吃惊起来。 文泰居然会帮马识途讲话？ 文泰不想是那种会分立场的人，他很理智，听别人说话只听对错。 所以牛运也没有多想，觉得他在向着马识途。 “我认为，咱们提到谁的法案，那么这个法案的发起人就第一个发言。” “投票顺序的问题，咱们可以用暗箱投票的方法，这样就不容易有误导性。” “至于其他人对这个法案有另外的看法，可以等投票结束之后再发言。” 文泰给出的解决方案很完美。 几乎规避了所有具有误导性的操作。 牛运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马识途：“马议员，您觉得呢？” 马识途朝文泰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文博士啊，咱们的看法还真是一致！” 文泰没有理会马识途。 他的内心也很讨厌这个小人。 “大家先看提案吧，待会咱们按照提案提交的先后顺序进行投票和发言。” 牛运说完，众人低头看去。 沈墨也不例外。 首先摆在自己桌上的提案是马识途的。 因为他来得最晚，所以提案提交摆在第一位。 不过他提交的提案，令沈墨震惊。 《关于议员的任免和轮换》 吃惊的，不仅仅有沈墨。 还有其他人。 没想到这个马识途，第一刀，竟然砍在了议员制度上。 他想干嘛？ 罢免现任的议员，然后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里边的内容很浅显。 主要是约束议员的规则。 一旦议员做出有损民意，或者违反法律，那么就会被罢免议员职位。 被罢免的议员，所在区域可以重新公投一位新议员出来。 “马识途，这个提案是你交的，你说说吧。” 众人看完后，牛运侧头看向马识途。 只见马识途笑着站了起来。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想必大家的心里也都感觉到了，某些人确实不适合当这个议员。” “我觉得有必要出台一个轮换议员的规则制度，完善咱们的《议员手册》.......” 这句话，简直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去了。 特别是对于葛露而言。 葛露冷眼看向马识途，嘴里嘲讽道：“你可算是说了句人话。” 不料，马识途却指着葛露。 “葛露议员，我的发言还没结束呢，你就开始误导大家。” “如果我的提案通过，那么你是第一个被踢出局的......” 葛露气得脸部通红：“你！” “好了！” 牛运大吼起来。 “大家在纸上写下赞成或者不赞成，然后投入选票箱内，我来统计选票。” “这条规则不影响重大民生，赞成票数过半，视为通过。” 沈墨低头，拿着笔开始犹豫。 马识途提出的建议，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首先，他两次迟到，个人形象早就在大家心里坍塌完了。 在座的人，就没有不讨厌他的。 这个时候，他又提出了一个可以轮换议员的提案。 在场的人，巴不得同意然后把马识途踢出局呢。 可是....... 这个提案是马识途写的，他最懂里边儿的规矩，万一....... 犹豫再三，沈墨写下了：不赞成 将纸片叠起来后，塞入了选票箱内。 抬头看去，大伙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葛露，她面露得意，巴不得把马识途踢出去。 12位议员，坐在圆桌前，仿佛在玩一场，政治版的《狼人杀》游戏。 这个局面，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都是马识途引导出来的。 “10票赞成，意见通过！” 不一会儿，牛运就统计好了票数。 这个提案被通过了。 “哈哈！多谢各位！” 马识途得意地笑了起来。 “没有问题的话，就进行下一个提案。” 牛运刚刚说完，葛露就开始打断。 “等一下！” 只见葛露站了起来。 “是谁写的不赞成？” 葛露用霸气的眼神，朝桌上的人扫视了一眼。 牛运不解：“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 “因为这个提案，直接关乎咱们议员的轮换，关乎咱们议员的先进与否。” “写不赞成的人，必须让他说说自己的理由。” 沈墨听后，背后流出一阵冷汗。 他开始幻想，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话语来解释了。 毕竟写不赞成的人只有两个。 牛运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 于是抬头问道：“是谁写的不赞成，可以出来发言。” 沈墨心跳加速，微微举起了自己的手。 同时他也扫视看去，看看是谁，跟自己一样。 可是另外一个举手的人，竟然是马识途自己？ 众人都惊了。 “马识途，你怎么连你自己提交的提案都写不赞成啊？” “你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葛露吃惊地发问。 其余的人也都不解地看向他。. 众人的心头顿时颤抖了一下。 “我去接个热水，一路赶过来辛苦死了.......” 马识途拿起桌上的热水杯悠哉地朝门外走了去。 大家的心里本来就有气，他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打断会议进程，马识途在众人心中的好感还在不断降低。 特别是葛露。 葛露斜眼咬牙，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憋不住了。 几分钟后，马识途才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牛运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没事儿了吧？” 马识途笑着点了点头，跟个老干部一样端坐在椅子上。 “现在开始交换提案吧！” 牛运说完，众人就开始左右分发起提案来。 “等一下！” 突然，马识途再次打断了会议。 彭—— 葛露终于受不了，狠狠地拍打起了桌子，站起来指着马识途的鼻子。 “你特么是故意的对吧？” “你屁事儿怎么这么多？” 见葛露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马识途也愣住了。 牛运狠狠地瞅了一眼葛露。 “葛露，你冷静！” “这里是议会大厅，不是你公司的办公室！” 见牛运发话，葛露最终把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在这个桌子上，她谁都可以不服，但不得不服牛运。 随后，牛运又侧头看向马识途。 “马议员，你最好是有急事儿，要不然大家伙可都无法原谅你。” 马识途尴尬地笑了笑。 “嘿嘿，我真有事儿！” “我就是想问问，您刚才说，按照顺序投票发言，请问是怎么个顺序？” “谁排第一，为什么排第一，总得给个说法吧？” 投票发言顺序？ 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为什么他总是在乎这些细枝未节的小事儿？ 就连沈墨，也有些受不了马识途的做作了。 牛运也不解：“这很重要吗？” 比起桌子上能改变整个蓉城的提案比起来，发言顺序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马识途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当然重要啦！” “通常来说，第一个发言的人，具有参考性，这个人绝对不能有任何偏向，要不然就对投票不公平。” “《波斯公主选驸马》你没有读过吗？” 牛运很无语。 大家挤出点时间不容易。 桌子上有彩礼法案，有禁止堕胎法案，这些事儿比所谓的发言顺序都重要一百倍。 怎么这个马识途非要揪着这些玩意儿不放呢？ 可惜他没有葛露那般暴躁的脾气，要不然自己非得手刃了这个烦人精一样。 “那就......投票选择发言顺序吧！” 牛运有些草率地说道。 “不行！” 马识途连忙否定。 “我再说一次，发言顺序很重要，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 “我说马议员，您是不是有些太钻牛角尖了？” “这......重要吗？” 牛运也有些生气起来。 “马议员说的，确实很重要。” 突然，一旁的工科博士文泰，也连忙发言道。 众人都吃惊起来。 文泰居然会帮马识途讲话？ 文泰不想是那种会分立场的人，他很理智，听别人说话只听对错。 所以牛运也没有多想，觉得他在向着马识途。 “我认为，咱们提到谁的法案，那么这个法案的发起人就第一个发言。” “投票顺序的问题，咱们可以用暗箱投票的方法，这样就不容易有误导性。” “至于其他人对这个法案有另外的看法，可以等投票结束之后再发言。” 文泰给出的解决方案很完美。 几乎规避了所有具有误导性的操作。 牛运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马识途：“马议员，您觉得呢？” 马识途朝文泰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文博士啊，咱们的看法还真是一致！” 文泰没有理会马识途。 他的内心也很讨厌这个小人。 “大家先看提案吧，待会咱们按照提案提交的先后顺序进行投票和发言。” 牛运说完，众人低头看去。 沈墨也不例外。 首先摆在自己桌上的提案是马识途的。 因为他来得最晚，所以提案提交摆在第一位。 不过他提交的提案，令沈墨震惊。 《关于议员的任免和轮换》 吃惊的，不仅仅有沈墨。 还有其他人。 没想到这个马识途，第一刀，竟然砍在了议员制度上。 他想干嘛？ 罢免现任的议员，然后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里边的内容很浅显。 主要是约束议员的规则。 一旦议员做出有损民意，或者违反法律，那么就会被罢免议员职位。 被罢免的议员，所在区域可以重新公投一位新议员出来。 “马识途，这个提案是你交的，你说说吧。” 众人看完后，牛运侧头看向马识途。 只见马识途笑着站了起来。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想必大家的心里也都感觉到了，某些人确实不适合当这个议员。” “我觉得有必要出台一个轮换议员的规则制度，完善咱们的《议员手册》.......” 这句话，简直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去了。 特别是对于葛露而言。 葛露冷眼看向马识途，嘴里嘲讽道：“你可算是说了句人话。” 不料，马识途却指着葛露。 “葛露议员，我的发言还没结束呢，你就开始误导大家。” “如果我的提案通过，那么你是第一个被踢出局的......” 葛露气得脸部通红：“你！” “好了！” 牛运大吼起来。 “大家在纸上写下赞成或者不赞成，然后投入选票箱内，我来统计选票。” “这条规则不影响重大民生，赞成票数过半，视为通过。” 沈墨低头，拿着笔开始犹豫。 马识途提出的建议，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首先，他两次迟到，个人形象早就在大家心里坍塌完了。 在座的人，就没有不讨厌他的。 这个时候，他又提出了一个可以轮换议员的提案。 在场的人，巴不得同意然后把马识途踢出局呢。 可是....... 这个提案是马识途写的，他最懂里边儿的规矩，万一....... 犹豫再三，沈墨写下了：不赞成 将纸片叠起来后，塞入了选票箱内。 抬头看去，大伙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葛露，她面露得意，巴不得把马识途踢出去。 12位议员，坐在圆桌前，仿佛在玩一场，政治版的《狼人杀》游戏。 这个局面，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都是马识途引导出来的。 “10票赞成，意见通过！” 不一会儿，牛运就统计好了票数。 这个提案被通过了。 “哈哈！多谢各位！” 马识途得意地笑了起来。 “没有问题的话，就进行下一个提案。” 牛运刚刚说完，葛露就开始打断。 “等一下！” 只见葛露站了起来。 “是谁写的不赞成？” 葛露用霸气的眼神，朝桌上的人扫视了一眼。 牛运不解：“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 “因为这个提案，直接关乎咱们议员的轮换，关乎咱们议员的先进与否。” “写不赞成的人，必须让他说说自己的理由。” 沈墨听后，背后流出一阵冷汗。 他开始幻想，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话语来解释了。 毕竟写不赞成的人只有两个。 牛运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 于是抬头问道：“是谁写的不赞成，可以出来发言。” 沈墨心跳加速，微微举起了自己的手。 同时他也扫视看去，看看是谁，跟自己一样。 可是另外一个举手的人，竟然是马识途自己？ 众人都惊了。 “马识途，你怎么连你自己提交的提案都写不赞成啊？” “你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葛露吃惊地发问。 其余的人也都不解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