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殇之醉逍遥》 第一卷 异像 第一章 光束 古之神州,沃野千里,人杰地灵,神奇瑰怪之事地穷无尽!世人以为神,着心探求,竟得逆天之力,称霸于世。然人界之外,尚有神冥诸界。 遂众界修真高人争得天力霸宇内。 除此,亦有无数修真者参天地之力长生。 奈何,逆天之途,非大智慧大毅力者无以至。故愚顿世人虽苦心于此,亦终不得善果。天道惶惶,无上神威,岂可蝼蚁众生染指,遂诸般刑罚,隐于苍穹,修真之路倒成了偷生之旅。 忽有一不知是哪位好运的无名散修,于悬涯绝壁之间,九死一生之际,得一无名神器,历十年之久,将之炼化,御之行空,瞬息千里,虽御风不以之疾。散修执此器踏遍众界,竟无败绩,众界哑然,纷纷效仿。 遂危崖绝谳、穷山恶水之地多有修真炼道之士涉足,渴求无上机缘,得一至尊器物。奈何九天神物岂是土石沙砾,随处可见!世人多有所待,却是失望而归。 忽又一大机缘者,无意间炼石为器,此器虽不比九天神物,却是赤手难及。于是山间矿石可炼器物之说不胫而走。众界靡然成风。 至此,众界炼器修真盛行。然刀剑无情,人心更是险恶,修者之中有穷凶疾恶之徒,聚天地戾气,化万世咒怨为媒、魂魄为介、苦怨愤恨为力量之源,竟得举世震惊之奇效。 悲哉,屠戮之道竟是通天捷径。遂成门派,其势r哉,世人多厌之,谓之为邪,自谓曰正,摒其道,安行炼器修真。然却渐成门户之见、派别之分。 故事发生在人界神州浩土中盛华州,此处沃野无垠,人杰地灵,尤盛炼器一道。虽有邪祟,却多受打压。 正邪两道,正道昌盛遥门』、『万佛宗』、『昆仑派』、『天山派』四派为擎。至于这邪道,却是神秘莫测,鲜少人知。不过有传闻称,邪祟之徒,自命为圣尘』、『戮刑』两派,供奉一尊三目邪神,尊之为不动明王。 中州之南乃十万穷山恶水,多蛮夷兽族;中州之北乃无际冰原,寒冰覆盖,鲜有人至;中州之东乃汪洋海域,不知穷尽;中州之西乃蛮荒之地,黄沙千里,罕有人至。 中州正道四大巨擎佛宗』实力最强,次之便是『逍遥门』仑派山派』则是旗鼓相当的两个万年古宗。 而这一段风尘往事则要由『逍遥门』说起遥门』的立派之人道号逍遥子,早年本是一名琴师,常寄情山水,于深谷崖端抚琴放歌,一次在山中游赏,偶遇仙人,受其点拨,恍悟俗世沉伦,束发出家,隐逸一十二年,习得一身本领,因早年擅弹一曲《逍遥游》,故自号逍遥子。选址于姑创立山门,名曰『消遥门』。 且说这逍遥子创立山门后,仅十年时间,门下弟子便逾千人,然这门下弟子实是在在多,逍遥子本yù普济众生,传其道法,奈何弟子中鱼蛇混杂,更有人习得道法便为非做歹。逍遥子怒极将八百余人逐出山门。遂守得逍遥门内一片清明。 逍遥子晚年道法高深,传说已达入圣之境,寿五百一十二,善终。 逍遥子之后,逍遥门英才辈出,渐趋隆盛,历一千二百余年,至今时已然跃居正道第二大派。门内弟子六百余人,个个道法高深,这倒也与逍遥子所留“谨慎收徒”的遗训有莫大的关联。 至这一代,掌门之位传于弘清真人之手,却巧遇上了千年难遇的大灾难。 过了今心便是七岁了风带着微微的寒意,抚动着无心的衣袂。 无心立于后山断崖,仰望着青天白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心乃弘丰之徒,入门已有两年,门中属他年龄最小,道行最浅。他是孤儿,自小便被遗弃,幸得一位乞丐收养,活了下来。过了数年的行乞生活,两年前偶遇云游的弘丰,被其带上了山,收为弟子。 后山的「断崖」倒也是一处盛景,似是刀劈斧钺,陡崖峭如立镜。崖边云雾缭绕,翻腾如涛。人立于崖边,倒觉得如立仙境。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孤僻自悲的使得他很不合群,他真的不知该如何与师兄们相处。唯有在这后山断崖,才会敞开胸怀,心获坦然。 倏忽,远处云海中一束灰暗光束,自下而上,直通九霄。 无心道行见识虽浅,却常听师父谈及神物出世必生天地异象,立时不敢迟疑,拔腿便往前山跑去。 刚至前山,便与一人撞个满怀,无心心中猛然一颤,低着头等着挨骂,可虽后便听到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怎么了?小师弟。” 无心心喜,抬头入眼的乃是一身长袍的无尘师兄。无尘是掌门真人弘清的大弟子,门中除了诸位长者,顶他最有威信,同时脾气也是最好。 “无尘师兄,刚刚……刚刚后山断崖谷里升起恁老大的一束光!可吓人了呢!我想去告诉师父。”无心说话时微喘着粗气,却全然未察觉到无尘的神态渐趋凝重。 无尘笑着揉了揉无心的头,微笑道:“快去告诉你师父吧!” 无心引着弘丰到断崖时,弘清与无尘已然等在那里了,弘丰微颔首门师兄,可曾有什么发现吗?” 弘清轻轻摇头,忽而看到弘丰身后的无心,抬手将他招来,慈祥的问道:“无心呀,你看到的光在哪里呀?” 无心紧张的不行,不知为何,自入门的第一天看到弘清起,他便对这个慈祥的老头莫名的畏惧。此刻被掌门一问,却是不知所措,只回过身看向师父弘丰真人。 弘丰笑道:“傻孩子,快回答你掌门师伯的话呀!” 无心被师父如此一说,倒反过神来,转过身来,指着云海深处,小心地道:“掌门师伯,那个光柱就是在那里出现的!” 弘清三人顺其所指看时,只见远处浓云翻腾,却并未见他所说的光柱。 “师尊,也许我们可以到谷底去看一下!”无尘于一旁轻轻提醒。尛說Φ紋網 弘清轻清点头,又看向弘丰道:“弘丰,你觉得呢?” 弘丰点头,“无尘所言可行,那我便带无心当前引路!” 弘清点头。弘丰衣袖轻扬间便不知自何处祭起一柄仙剑。仙剑遇风而长,并隐隐散着青辉。弘丰抱起无心,御剑向着无心所指之处而去。弘清真人与无尘御剑紧随其后。 无心眼中泛着欣喜与向往的双手环着弘丰的脖子,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像您这样飞呀?” 弘丰抬手在无心的头上轻点,笑嗔道:“贪心的小家伙!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无心脸红低头嘟囔着:“就差一点点了!回去我就能做完!” 无论如何,无心还只是个孩子,之前虽老远的看到了那神秘光束,但经这么一折腾,倒找不准在哪个方位了,直急得这孩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弘丰抚着无心的头孩子,别着急!” 弘清三人立于虚空,弘清沉思片刻们下去看看吧。”语罢,当先御剑冲入下方的深渊。 其实,若单凭无心的一面之词,弘清未必会如此重视,可就在刚刚,他怀中的一件神物『玄武印』竟似是动了一下,古书所载:九天之物,彼皆有感,纵距千里无以断其联系。 穿过云层,下方的光线立时弱了几分,三人御剑降了足有一个时辰,终于,下方依稀可见一水潭。 然而愈是下降愈是令人心惊,这水潭并不甚大,直径约近五十丈,四壁光洁如镜,并隐隐散着微光,似乎这材质与夜明珠相差无几。壁下水畔是一圈不出丈许宽的沿岸,仅堪堪高出水面而已。潭水碧绿,似隐隐透着清新,不曾有一点的涟漪波圈。 三人落至水潭边缘,弘丰放下了怀中抱着的无心,同弘清与无尘一般紧紧凝视着水潭里,透过碧绿透明潭水,依稀可见一两人合抱粗细约不知长度的石柱,说是石柱倒也非是石柱,那质地似石非石似玉非玉。 弘清等人面sè惊诧,渐露喜乎还有几分贪婪的yù望。 无心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瞅了瞅正神游不知想些什么的师父师伯和师兄,却没敢说话出声,蹲在水边,用手指轻点碧水,无声间,一层涟漪四散开来。 倏忽,一道影子自潭底悄悄游了上来。 无心瞥见了那影子,却又不见了,他起身跑到弘丰的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唤道:“师父师父,水里有人!” 经无心这一招唤,弘丰瞬间清醒,不觉间竟已是满额的汗水。心中大惊,不曾想到这异物竟有如此蛊惑人心之力,猛然抬头看向弘清是惊惧,手捏法诀暗运力道低声喝道:“师兄,醒来!无尘,醒来!” 声落,弘清与无尘方才惊醒。也幸得这几人都是修真炼道之士甚贪劣,若换个尘世凡人,只怕早已失了神智,饶是如此,弘清与无尘醒来亦是羞得满面通红。 弘清遥头苦叹:“师弟好心境,为兄自叹不如呀!” 弘丰听弘清如此说,当下摇头叹道:“师兄确是谬赞了,我也被蛊惑了,是无心唤醒我的!” 弘清微怔,低头看了眼正瞪着大眼睛疑惑地挠着头的无心,叹道:“倒不曾料到这个小家伙反倒救了我们三人!” 弘丰亦是叹息,随后道:“师兄可看出这是何物?” 弘清摇头不出是何物,不过依其如此妖力,想来绝非善物,应是邪物吧!若这邪物出世,必然会引得生灵涂炭,邪道昌獗。” “不知师兄要如何处置这……”弘丰话音忽的止住,低头只见无心在轻扯他的衣袖父,水里有人。” 三人大惊,立时起来,目光投向水中,可寻了半天也没见什么人影。 弘丰微蹙眉,看向无心道:“无心,你可看真了?” 无心低头攥着衣角,低声回道:“我也没看太真,就看到了一个影子。” 第二章 鸣蛇 弘清不敢怠慢,但凡神物异宝皆有神魔古兽看守,是故这世间有些地方人们明知有神物存在,却只能遥望叹息,神兽之力,可非世人所能敌。 刚刚无心说在水中看到了一个影子,倒是给弘清提了醒,既然这邪物妖力如此之盛,那定然也是有什么凶物看守才是! 与此同时,弘丰与无尘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叮……轻轻地一声清脆的声响,竟是如此的悦耳,如此的动人心魄 倏地,就在三人一愣神的工夫,一道墨绿的影子冲出水面,直袭向弘清。 弘清是何等的修为,瞬间醒过神来,虽急不乱,双手结印,在那绿影撞到他的前一刻于身前结出一道结界。 嘭~那影子终于撞到了结界之上,此时弘丰、无尘也已回过神来,可待三人在这一刻看清那袭击弘清的怪物,顿时,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东西似乎是蛇,却偏偏生着两对翅膀,倒竖着的两颗锋利的毒牙似乎外溢着淡淡的黑气。 这怪蛇仅与弘清对峙了片刻便又蹿回了水中,以致于弘丰与无尘还没有来得急出手。 然而此时撤了结界的弘清却并不好过,一道黑气突兀地蹿上了面上,他面sè乌黑,嘴唇发紫,忽的退到潭壁下,盘膝而坐,双手结印,以百年修为压制那团黑气。 弘丰两人自然是看出来了发生了什么,弘清中毒了!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刚刚弘清并没有接触到那条怪蛇,可就是以真气与之相抗仍是中毒,足见这怪蛇毒烈。 两人没敢打扰弘清,而是选择了为他护法,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外人是很难帮得上忙的, 更何况水中还潜伏着如此毒物。 那怪蛇钻入水中便没了踪影,似乎它那身体竟与这碧绿的潭水融为了一体。 弘丰、无尘执剑着水中,一脸的凝重。无心则躲在弘丰的身后,探着小脑袋,紧紧盯着潭水,在那里,似有一双碧绿的眸子正与他对视着。 就这么不为人知的对视了许久,无心抬起头,轻轻扯了扯弘丰的衣袖,悄声道:“师父,它们好像很讨厌我们!” 弘丰哪有心思理会无心,可就在片刻之后,他猛然看向无心们?你看到了几条?” 无心被吓了一跳,随后指着潭水中的一处条,那不都在那里嘛!” 弘丰、无尘顺无心所指望去,可那里除了潭水再看不到什么了! “赶紧回去!”弘清的声音忽然响起,此时弘清已然站了起来。尛說Φ紋網 不赶有丝毫迟疑,弘丰抱起无心,与弘清、无尘一同御剑直冲云天。 不过很显然,无心并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几个大人看起来很着急,他们好像很怕水里的那些它们,可是在无心的心中,它们真的好可爱! 冲开云层,泓清三人转瞬便已落到了那断崖之上,刚一落地,泓清哇的喷出一口黑紫鲜血。 泓丰与无尘俱是大惊,刚要问什么却见泓清再次盘膝捏诀,料来是yù以无上修为逼出体内余毒。 泓丰与无尘不敢怠慢,立于一旁执剑护法。 如此,眼见rì已西斜,泓丰打发无心与无尘回了前山,空寂的后山断崖处只剩下了这两个白髯老人。 忽而泓清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继而脸sè好转。 “师兄身体可安好?”泓丰关切地问道。 泓清轻轻摆手,叹道:“已不碍事了!没想到这畜生毒此之烈。”语顿,泓清抬起头看向泓丰,低声问,“师弟可认出这畜生是何来历?” “太古毒物,鸣蛇?”泓丰的语气颇有试探的意味,毕竟太古之物,距今久矣,也唯有少许残存典籍略有所载。 泓清轻轻点头料也是鸣蛇,只是这鸣蛇已绝迹万余年,纵使蛮荒古地也不曾听闻其尚残存于世。而今怎么突然出现在我逍遥门后山?只怕……” 泓清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个猜想实在太过惊人,让人难以相信。 泓丰的神sè巨变,“也许当真是太古遗迹出世!” 两人沉吟片刻,泓清轻轻起身立于崖端,许久,怅然叹息,“算了,师弟,我等实不该痴心妄想呀!纵使这真的是太古遗迹,然于我逍遥门而言未知祸福呀!” 泓丰亦是叹息不语,大机缘者入太古遗迹定会平步青云,凌驾九天之上,但若是无缘者入其内,任你有通天本领也定是必死无疑。 泓清两人逾百之龄,对此如何不知,然愈是如此,两人对一事便是愈加执着,这事便是长生。 “师兄,还是召诸位师弟共同商议一下吧!”泓丰叹道。 泓清轻轻点头,抬头遥望天幕深,璀璨繁星点缀夜空。 倏忽,一道淡蓝光柱自云海之下冲天而起,直冲九霄。 泓清两人心中俱是大惊,登时双目圆睁,直视着这通天光柱。 蓦地,无数光影投入心间。 这是一个蓝sè的世界,四野兵燹丛燃,尸骇遍地,一尊杀神执剑昂首而立,披发盖面,血浸宝铠。 杀神身前,一道雪白婀娜倩影执剑轻舞,似天仙,临凡落世,只一舞,轻舞倾城。悲凉的风令人哽塞,不觉间,泪已潸然淌下。 不知何时,那光束缓缓消散了。泓清与泓丰醒过来时才发现,眼角处竟残留着浅浅地泪痕。 而此时的断崖处也已不只是仅有泓清泓丰两人了,在两人的身后不远处,呆立着十数名老者。他们都是逍遥门中泓字辈长老,因惊觉后山突生异象才急忙赶了过来的。不过此刻一眼望去,这些老人哪里还有往rì的威严,一个个脸上都残存着泪痕,更有不争气地竟呜呜哭出声音来。 在这些老人的后面,还站着两个人,无尘和无心。 原来,无心回到前山久也未等到师父回来,心中挂念,就偷偷跑来了后山,说来也巧,无尘亦是担心师父体内蛇毒难清,便在丹房取了些祛毒的丹药来了后山,可巧正赶上异像又起。 无心哭着跑向泓丰,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啜泣着道:“师父,可不可以让他们不要死呀!” 此时的诸位老者已红着脸整理好仪容,却又皆是恼悔自己心境不够,竟迷失于幻境之中。 泓丰亦是如此,不过见无心这般情景,不觉又是羞愧又是好笑又有几分欣慰,羞的是自己身为其师竟也如他这般落泪,好笑的是这孩子竟还没察觉刚刚那只是场幻境,欣慰的是无心心地颇善,自己没有收错徒弟。 泓丰微笑地轻抚着无心的头,却听一旁有长老向泓清进言:“掌门师兄实不可错过如此无上机遇呀!” 说话的是一个矮胖老头,道号泓正,在一干老者中也是颇有威望。 泓正之语并不明了,但泓清如何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末了泓清也只能轻轻一声叹息弟不知,数个时辰前我与泓丰师弟已下去探过,这下面凶险异常,便是我的修为亦是带伤而回。” 泓清话落,众皆哑然,泓清那是何等的修为,放眼天下,能与之匹敌者屈指可数。 泓正沉吟片刻,毅然抬头道:“师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呀!” 泓清微怔,看向泓丰,泓丰亦有了几分动摇,毕竟若真有所获,逍遥门定然可跃居正道第一巨擎。 泓清见泓丰这般态度,一声叹息此,泓宇、泓月两位师弟坐守山门,其余诸位师弟随我再探谷底!” 众人整备,泓丰嘱咐无尘和无心先回前山。就在这时,泓清走到泓丰身边,低声道:“师弟,带无心同去吧!” 泓丰一愣兄,此行凶险,无心还太小,修为太浅,要他去不是害了他吗!” 泓丰面不改声道:“师弟不觉得这孩子就是大机缘者吗?否则怎会看得见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泓丰双目直视着泓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尊师兄法令。”语罢,转身抱起无心退到了一旁。 泓清的脸上似乎掠过一抹不忍,转瞬归于平淡,他叫来无尘,叮嘱了几句,便叫无尘回去了。 无尘不解地向着无心处望了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敢问出什么,稍作犹豫便退去了。 泓清转过向着众人道:“诸位师弟,我们走罢!” 泓清话落,身化清光,直奔谷底,其后诸位老者仅随其后。 泓丰抱着无心落在最后,老人叹息了一声孩子呀,若此难之后,万不可再展露自己!”说完,泓丰便抱着无心追了上去。 无心脸上泪痕未消,听得泓丰如此轻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安静地环住泓丰的脖子。 因已探过一次谷底,所以这一次的速度快了不少,约近一柱香的时间众人便看到了那水潭。 途中泓清已将谷底水潭和鸣蛇之事说与了众人,诸位老者虽皆是大惊却并无退意,想来是这太古遗迹对修真者有致命的诱惑罢。 至潭底,众人皆是祭起仙剑着水潭。 此行共一十六名老者,这十六人的组合足以睥睨天下。 潭壁散发着盈盈亮光,将着谷底映得颇为清晰。 众人搜寻了半天,终不得果,泓清轻声问无心:“无心,这水中有什么东西吗?”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无心回答,众人微怔,转头看时,原来这孩子趴在泓丰的肩头睡着了。 无论如何,他还只是个刚满十岁孩子,折腾了一天,早已支撑不住了。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个睡觉的时候,鸿清脸sè似有平静地道:“鸿丰师弟,唤醒他吧!” 泓丰面露不忍兄,他还只是个孩子呀!” 泓清脸sè微沉,“但他却能解除我们此刻的危险!” 泓丰自知无力挽回,轻轻唤醒无心。 第三章 再探 好多的小蛇呀!无心如此无意的一语顿时惊得众人皆是身体一颤。 众人手中仙剑登时光芒大盛着正散着盈盈蓝芒的水潭。 叮~如此清脆的轻响,竟似灵魂深处的悸动,引着那疲惫的灵魂,穿过无垠的雾海,就这般,慢慢地,轻轻地,向前飘着…… 依旧是那片蓝sè的世界,依旧是那灭世的杀神,他似无力,亦似无奈,手中的剑插入身前的石地,望着那如梦似幻的倩影,轻轻合上了双目。细雨绸缪,清风轻扬,悲凉的气息令人哽塞…… 情自真时摧情泪,痛自苦处寒痛心。 噗~一声轻响惊醒了众人,这声响是泓清怀中的玄武印落在了水上。 众人惊醒不由得冷汗湿透衣襟,生死边缘走了这一遭众人也才真正明白,此处绝非人力可涉足。 忽然,泓清一摸怀中,顿时大叫一声“糟了”! “何事令师兄如此不能自持?”泓丰迅速到泓清身旁低声问道。 “玄武印误落了水中!”此处的众人都是逍遥门中的长老,所以泓清也并未如泓丰那般低声。不过很显然的是他很着急呀。 而一旁的众人一听此语亦俱是大惊,原因无他,只为这玄武印不同寻常的地位。 说起来这玄武印非但是九天神器,最重要的它还是逍遥门掌门印信。 众人再顾不得什么鸣蛇的攻击,硬着头皮靠近水边找寻落水的玄武印。 说也奇怪,此时原本散着蓝芒的水潭竟暗了下去,似乎那盈盈的蓝芒被什么给遮掩住了一般。 “小蛇托着掌门师伯的东西向中心游去了!”无心的声音怯生生响起。 众人顺着无心所指方向看去,果然那方方正正地玄武印缓缓向着水潭中心漂去,然而却并不见什么小蛇的存在。 泓清吃过了一次亏,自然是知道这鸣蛇的厉害,但其他诸位长老却并不清楚,再者其他诸人对于无心的话也多是不以为然,一个垂髫小子之言,能有几分可信! 其中要数泓正长老最为莽壮,也不待别人有何反映,身体已蹿向了玄武印,张手一探,手臂插入水中,直奔玄武印! 泓清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眼看着泓正手臂刚探入水中,身体便是一颤,紧接着一声惨呼倒飞了回来。 有老者飞起去接泓正,却听泓清一声急喝:“让开!” 紧接着,泓清的仙剑化为一道白虹直泓正。 噗~鲜血飞溅,一条乌黑的断臂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泓清飞起接住泓正,扫了一眼渐远的玄武印,却又发现水面浮现数不清的绿sè的蛇头,霎时,心中一颤,大喝:落,抱着泓正冲天而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众人都愣住了,以致于直至泓清冲起众人才醒悟看来是要逃命了。 不过也有一人在泓清飞起的同时便随着冲起了,这人便是抱着无心的泓丰。 而就在这滞后的众位老者刚要动身之际,无数道绿影自水中冲众人。 众人中动作稍快的直冲而起,躲了过去,而动作慢的只得以仙剑护体,可仅片刻,便全身黑紫,倒入水中,不知所踪,不过显然是活不成了。 众人再没了贪念,也顾不得了往rì的鹤骨仙风,颇为狼狈的逃离了这死亡之地。 又是一个清晨,清风微抚,略带寒意,逍遥门内,一片肃然,时而可见有弟子衣着缟素。自那rì泓清等人探谷已有三天了是十六名老人同往谷底,可逃回来的,只有十一人,其中泓正长老还失去了左臂,且中毒颇深。 至于那没回来的五名长老,自然是永远也回不来了。据说那rì脱险后泓清掌门老泪横流,捶胸顿足,不过似乎没几个人真正看到,第二rì清晨便于正殿旁的侧殿立了灵堂,由那五位长老的弟子戴孝守灵。 无心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知道自己少了几位师叔,除此,便是师父对他的功课量加重了不少,不允许他轻易外出乱跑了。而且后山断崖也已被掌门下令列为禁地,不允许任何门内弟子踏入。 其实这次回来泓丰对无心真的变了许多,以前泓丰总觉得无心还是个孩子,还太小,虽有资质却并未严格要求,可回来后他便对无心作了极为苛刻的要求。 无心一个人坐在房间,他是和师父居住在一起的。今天一大早,无尘便来迎走师父,似乎是掌门有请。不过令无心很烦恼的是师父临走时将入门功法抄本留了下来,要求他写上五十遍并要背会。 这功法名为『无己』,字数并不甚多,仅千字左右,且这两年他已将书中文字都认了下来,但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全背下来的。 在入门功法抄本的最后几页记述着两门奇怪的功法,一名为清心咒,另一名为驭兽术。 说它奇怪是因为无心以前从没见过这两门功法,且亦未曾听别人谈论过。 无心看了半天,终于抬笔写了起来,不过他写的却是后面这两个自己字尚且未认全的功法,这原因嘛,『清心咒兽术』两个加起来不过百余字! 房间中的无心正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忽然听到外面依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好像响起了看守山门的师兄的声音:“快去禀报无尘师兄,有万佛宗、昆仑派、天山派的客人来访。” 似有人应了一声,便跑开了。 无心抬头向着门处望了望,想出去看看,又怕惹师父生气,想了想,只得低下头继续抄起书来。 晌午,泓丰回来时,无心伏在书案上睡着了,想来午饭也没有吃吧。 泓丰面露心疼之抚无心的头,却忽然发现一旁的那数十张写满字的宣纸,可这一看之下顿时大怒,他本yù先令无心记劳『无己』,但无心抄的竟是他早年云游时偶获的两门旁门左道功法。 泓丰抓起那一沓纸翻看,竟是越看越气,五十篇,竟全部是清心咒和驭兽术。 忽的,最后一篇的最下方一行娟秀小篆映入他的眼帘:师父这两天好凶呀!师父心情不好,不可以再惹师父生气了! 蓦地,一股酸楚的暖流涌上心头。 泓丰轻轻把无心抱到了床上,睡梦中的无心呢喃着:“对不起师父,我一会儿就去抄『无己』……”说完便又沉沉睡去。 泓丰转身走至书案前,展纸研墨,为无心将清风咒与驭兽术作了细细的注解。 在他看来,也许是这孩子真的喜欢这两门功法吧。 一通挥毫罢,泓丰抬头看了眼睡得正酣的无心,心道:“这孩子还没吃饭!一会儿定会饿的。” 忽然,敲门声轻轻响起。 嘭嘭嘭~“师父,无尘师兄传话,掌门师伯有事找您。”说话的是泓丰的大弟子无智。 泓丰微微蹙眉,应了一声,拉开房门时,无智正守在门外。无智长得颇为粗壮,古铜肤刻正垂首而立。 泓丰没看无智,径直向外走去,刚走不远却又折了回来。 无智刚刚代师父关好房门,就见师父又返了回来。立时恭敬地退在一旁。 不过这一次泓丰显然是奔无智来的,他走到无智身旁,低声道:“无智,你小师弟没吃午饭,你去给他弄些吃食。” 无智一愣是师父,门规规定过了吃饭时间是不允许吃东西的。厨房也不给吃的呀!” 泓丰一瞪眼睛,没好气地道:“他不给你不会偷吗!”说完在无智瞪得老大的眼睛的注视下甩袖而去。 无心醒来时,无智正坐在房间中圆桌旁不住的叹息。显然他因烦心并没有查觉到无心醒来。 无心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无智,又环视了一翻房间内,并没有看到师父,才放心地唤道:“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呀!” 无智看了眼无心,温和地道:“小师弟,饿了吧!去洗洗手过来吃东西。”wWW.xszWω㈧.йêt 无心一喜,却又马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师兄,师父说过 ‘食有时现在吃东西师父会生气的!” 无智微怔,笑道:“傻孩子,这本就是师父让我给你准备的!而且我是冒着……” 无智话还没说完,无心便跳到桌前抓起一个馒头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呜呜埋怨着:“大师兄,你怎么不早说是师父允许的呀!” 饭毕,无心看着无智收拾了那片狼籍,也不知道他把那吃饭的器具都送到哪去,无心想要帮他的,但无智却是十分坚决的拒绝了他。待无智回来时,明显可以看得出他如释重负般轻松了很多。无心研好墨,铺开宣纸,又抄起了《无己》。无智在一旁看了,却是十分不解,问道:“无心,你抄这东西做什么,这是师父允许的吗?未经掌门同意,任何人是不可以抄录外传本门功法的。” 无心抬起头看着无智,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多些人学会它不好吗?” “不可以的,本门功法奥妙无穷,习者有逆天道之能,若被坏人习去会荼炭生灵,酿成祸患。” 无心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末了才道:“这是师父让我抄的,师父说我应该多习些字,而且师父查看过之后会将这些纸烧掉的。” 无智放心地笑笑,却又听无心问道:“那如果是好人可不可以告诉他呀!” 无智一愣,随即摇头道:“不可以,本门道法只能传给本门弟子。” “为什么呀?”无心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无智。 无智莫名的被无心盯的发慌,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末了,在无心的头上重重敲了一下是门规,不用知道为什么!必须照办,违者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无心咧着嘴揉着脑袋,一副委屈的样子,嘴里嘀咕着:“这么用力!等下我告诉师父你就惨了!” 无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却听无心问道:“大师兄,师父做什么去了?” “掌门唤去了,好像是来了几个客人。” 第四章 客人 心应了一声,又低下头抄书,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问无智,“大师兄,那师父是不是要很晚才回来呀?” 无智一愣,莫名地看了看无心,点了点头。 无心神sè一喜,将笔轻轻放好,冲着无智嘿嘿一笑,拉长声音唤道:“大师兄……” 无智一惊,立时想起了四个字:不怀好意!莫名的又是一个寒颤,十分坚绝地道:“没做完功课,你哪儿都别想去!” “可是我都已经会背了,只差抄五十遍了而已!”无心扁着嘴哼叽着。 “那就赶紧抄!”无智的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忽的,无心两条小胳膊一抱胸,仰头瞪着两个自己那么高的无智师兄!前些rì子静心斋的卓清师姐可是说了过几天带我出去玩儿的,你说我要不要和她说让你陪我呢?” 逍遥门内共分五脉,泓清掌门之下的长门逍遥堂,泓丰为首座的清心阁,泓天为首座的听雨轩,泓易为首座的玄牝堂,泓雩为首座的静心斋。而四脉中静心斋皆是女弟子。 女人天生的喜欢小孩儿,且这无心天生的白净可爱,于是时而有静心斋的女弟子领他出去玩耍。而这其中便有一位名为卓清的女弟子,且这卓清竟是无智暗恋之人。 可能是这无智太笨太木头了,那点儿心思竟被那一干女弟子识破,于是多有女弟子取乐打趣无智。却不想这无心竟也学会了。 后山,无智一脸无奈、郁闷地跟在无心身后,心里嘀咕着:“原本多好的孩子,跟着那些丫头学坏了!世风r风rì下呀!” 无心也不知由哪儿学来的,背着个小手,踱着步子,走走停停。 跟在后面的无智却是渐渐蹙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无心,不可以去断崖,那里已被掌门列为禁地了!” 无心转过身,见无智表情严肃,知道这次是真的不容商量,顿时泄了气般,嘟囔着:“可是我以前每天都会去的……” 忽然,由前方断崖方向走来了一行人,无智心中一惊,想躲避却已然来不及了,只得一拉无心,垂首躬立于路旁。 无心显然并没有看到这一行人,不过待他回头看时,顿时惊得身体一颤,直把身体向无智身后藏。 迎面来的一行人中无心两人认识的只有两人,泓清与泓丰。可也正是这两位才会将两人惊得如此失态。 泓清等人显然也早已发现了这两个人,泓清神sè庄重,并无喜无怒意。倒是泓丰,至两人近前时冷哼了一声,怒道:“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回去!” 无智红着脸,领着无心就要走,可就在这时,就听泓清轻轻道:“泓丰师弟,让无心留下来吧。” 泓丰脸sè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许久,冲着正愣在原地的无智骂道:“还不滚,愣着瞅什么!”末了,加了一句,“无心留下,过来跟着我!” 无智低着头快步离去,只留下无心吓得颤抖着身体,不敢抬头,小声道:“师父,我以后不敢偷跑出来玩了。” 无心跟在泓丰身后,众人似是向着正殿去了,不时可以听到泓清与人交谈的声音,但无心却是没有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了。 泓丰并未再多说什么,而是莫名奇妙的走在无心身前,似乎隐隐把无心挡在身后。 无心颤颤惊惊地跟着泓丰,本等着挨骂,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师父作何态度,终于小心地抬头瞅了瞅师父。 泓丰一脸的严肃,显然怒意未消,只不知他真正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无心偷偷瞄了前面一眼,这才发现除了掌门和师父还有四个从没见过的人。一个是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个是温文尔雅的中年文士,一个是背负长剑的白发老头儿,最后一个……是个与无心一般大小的紫衣女娃,看样子她是跟着白发老头的。 就在无心这般偷偷张望之时,那紫衣女孩儿竟望了过来,冲着无心做了个鬼脸,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安静地跟在老人的身后。 无心突地脸sè一红,身体向着泓丰地身后紧靠了一步,乖巧地跟着泓丰。 一行人进了大殿纷纷落坐,无心与那小女娃自然站在两位老人身后。忽地,只听泓清轻轻叹道:“几位道友,非是贫道小气,只因这太古遗迹凶险异常门中数位长老初涉边界便倾刻殒命,实不愿贵派也罹此厄难呀。” 老和尚一声叹息,口诵佛号,紧接着众皆沉默。 啪,中年文士手中折扇轻合清真人,这太古遗迹对修真者的诱惑你也清楚,若魔教为此大举来犯,你可守得住这入口?我等不去涉险,若被魔教得逞,届时生灵荼炭岂不悔之晚矣!” 泓清面sè微窘,许久一声长叹名道友所言在理,然贫道实无对策,又不愿再见同道罹难呀!” “真人岂不知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倒是有一计!”这名为莫名的文士声音竟是压低了几分。 众人皆是神sè一震,只听莫名低声道:“太古遗迹只庇有缘者,而不论修为。为保存正道实力,我们何不选些资质平庸的弟子去碰碰机缘,若真有所获岂不是正道之福!” 啪,泓丰拍案而起,怒视着莫名友乃天山三大护法长老之一,怎有此魔教匪类之念!” 泓清亦是颇为吃惊,却并没有说什么。那个白发老人微蹙双眉,亦是不语,倒是那老和尚口诵佛号叹道:“阿弥陀佛,此举虽有违道义,却也是无奈之举,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愿为这些弟子护法,与其同往。” 泓清沉吟片刻,轻声道:“如此探谷,如何?” 无心并不明白他们所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师父很不满。 四位远来的客人不久便离去了,应该是回山选弟子去了吧。 逍遥门正殿中,只剩泓清泓丰和无心三人。 泓清盯着无心,轻声对泓丰道:“师弟,我意yù令无心同去。你看如何?” 泓丰身体一震,直视着泓清,一字一顿地道:“他才十岁!” 泓清一声冷哼,起身向殿外而去,只留下来不容商量的一句:“就如此定了,师弟!”入夜,四野寂静,时而可闻虫鸣螽嘶,逍遥门清心阁首座泓丰道人的寝室内灯火阑珊。 无智打着瞌睡,一脸苦瓜模样。 泓丰似是又被掌门唤去,但奇怪的是在他临走时却唤来刚刚入睡的无智看护无心。 无智抬头透过窗边缝隙望了眼天际,夜将三更,一弯新月遥挂星空。 “师父呀,您老人家为了小师弟算是把我这个大弟子给豁出去了!”无智口中低喃着,睡意不减。 吱,一声轻响,无智倏地一惊,回头看时,竟是窗户似是被风吹开了,然这寂静的夜却无一丝的风。 无智轻轻走到窗前,蹙眉透过半开的窗户向外望,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远处高挺的梧桐树微微有些晃动。 无智轻轻抬起左手搭在窗沿,突然,一支手掌搭在了他的手上。无智大惊,身体暴退,可下一刻那手掌似与他一体一般,随着他钻了进来。 无智无暇多想,左手真气贯注,猛的一抖,这人影竟真的被抖了出去。不过这人影飞去的方向竟是……无心! 无智既惊又惧,一声长啸身体也扑向了无心,然而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便不见了无心和那人影。 无智脸sè铁青,转身奔出房间。房间外已聚来数外清心阁的长老,显然他们是被无智的长啸所惊。 “无智,你缘何长啸!”一位名为泓法的长老沉声问道。 无智垂首,却又猛然抬起头叔可曾见到有人自师父房中溜出?无心小师弟为贼人所掳!” 众皆大惊,却面面相觑,显然并未见到什么贼人。无智急得一跺脚,御剑冲天而起,凭空而立,巡视四方,遥见南方天际有流光遁去,未加思索便急追而去,其后数道流光尾随而来。 无智的修为同辈中仅次于无尘,而相比其身后的一干普通长老却是略胜一筹,然此刻任他如何拼力追赶,那前方的流光依旧渐行渐远,直至没于天际虚空。 无智一声长啸,速度徒然暴涨,可追了好一会儿,却也只能依稀望见那光影而已。 忽然,后方数道流光挟雷霆之势追赶而来,片刻便赶上了无智。 这赶上来的众人乃是泓丰、泓天、泓易、泓雩四脉首座和数位修为高深的长老。 无智心中既愧又喜,愧的是自己负了师父所托,让贼人掳走无心,喜的是有这一行人来,无心便有救了。 待泓丰等人赶上,无智也无暇行礼,抬手遥指前方大声喊道:“师父,那贼人掳走了无心师弟!” 泓丰等人起初并不知发生什么,只听到了无智的长啸,知是有事发生,急忙寻声赶来。此刻听无智如此喊声不由恼怒交加。 只不知这贼人是何来厉,胆敢以身犯险! 众人中泓丰面sè铁青,身形徒然暴去,直奔那光影。 众人微怔,再不迟疑,随之急追而去。泓丰快,那贼人亦不慢,速度亦是暴涨,竟与泓丰保持着稳定的距离。 如此追逐了不知多久,只见东方天际已然发白,泓易似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回头冲着身后的数位老者喊道:“快回山,中计了。” 第五章 且说自夜间时,诸多长老追寻无心而去,掌门泓清真人则是立于主峰之巅,微蹙双眉。 夜,静得可怕,刚刚无智的长啸倒是打破了原本的静,许多熟睡中的弟子被惊醒,立在房前张望寻视了一番,随后却也散了,只有少数人心中忧心着无心,可没过多久,便彻底静了下来,一切都被这夜吞得干干净净。 山下的林中,数十道黑衣身影无声蹿出,跳梭在山路上,直奔逍遥门后山,随后,无声无息隐入了夜sè。 不远出两个守夜的弟子倚着墙打着瞌睡,口水轻轻滴在衣襟之上,口中也不知梦呓着什么。 后山小径之上,数道人影聚来,伏身于一处,似是在商量着什么。片刻后,一字沿小径奔去,这方向赫然正是断崖。 小径之上,人影奔袭,所夹劲风使得两侧杂草随之前倾。 “诸位深夜到访,怎不去前门叫守门弟子通报掌门,也好我逍遥门尽地主之宜。”倏地,一道苍老的声音轻轻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黑衣人脚步一顿,发现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名青衣白发老者。 数位黑衣人并不搭言,身形闪动,便是将前方白发老者围在中心,随即祭出法器,打向白发老人。 这法器中有两柄飞剑,两柄银刺,一柄单刀,一杆银枪和一柄匕首,想来出手的便有七人,此外,战圈外围一前一后各有一人执剑而立,似是在着什么。 老人一声冷哼,抬手间,手中便是多了一柄闪耀着赤黄光芒的仙剑,仙剑横扫,顿时将打来的法器尽数格挡了回去。 黑衣人怎肯罢休,手引剑诀,法器绕己一周,再度打向老人,不过这一次的力道却是强了数倍而不止。 老人真气运转,挥剑相迎,嘭嘭嘭~七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这寂静的夜异常的响亮。黑衣人出手即是杀招,也亏得老人道法饶是如此,却也吃力了许多。 “尔等何人,敢犯我逍遥门!”老人心惊,大声喝斥,如此道行,绝非无名之辈,而今现身九人于此,定是某个大势力觊觎逍遥后山太古遗迹中的重宝。 此时,对面那九人亦是心急,老人如此高喝,若再惊来些门中高手,那原本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溃了! 立时,黑衣人出手更快,招招狠厉,而此时立于战圈外围的一个黑衣人向着战圈中的白衣老人抛出一物,此物本巴掌大小,形似印玺,背雕异兽,此刻遇风而长,仅片刻便堪比一座小山,压向老人。 老人神sè突变,失声叫道:“朱雀印!你怎么会有此物?” 黑衣人一言不发,控驭着朱雀印压向老人。老人深知此物的厉害,不敢与之硬抗,想退走却又被人封住去路,不由得历啸连连。 就在此时,自前山数道光影,转瞬便至近前。为首的赫然正是掌门泓清真人,原来是泓清真人寻声而来,其后跟着的是数名未曾随泓丰而去的长老。 泓清一声高喝:“几位好不知耻,以多欺少……”猛然,他目光停在了那巨印和老人的身上,忍不住面露惊声喃道:“这是……怎么可能?” 声未落,又惊觉白发老人身处险境,立时一声轻喝,祭出飞剑打向了那控驭朱雀印的黑衣人。其身后的诸位长老也是纷纷打出飞剑,迎向不同的黑衣人。 此时,那控驭着朱雀印的黑衣人见泓清等人到来,当下也不迟疑,低声喊了声行人迅速撤离此地。 泓清等人追了好远,竟不见了其踪影。来无影去无踪,说退即退,无人可阻。 泓清止住身后众人追了,你们敌不过他们。” 众人了一番,缓缓退回,却并没有惊动守山的弟子,若那些弟子对上如此高手,怕是会顷刻毙命,徒流鲜血。 泓清去寻到那白发老人,此时那老人正盘坐在原地调息,朱雀印乃上古神物,此印屠戮过盛戾气深重,仅这片刻,那戾气便已侵入他的筋脉。 泓清沉默着立身于不远处,遣散诸长老,亲自为白发老者护法。 天际弯月斜挂,繁星点点,一阵清风抚过,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泓清遥望着星空,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也许是在怀念着往昔吧。 “又在发呆,都是掌门了,怎么还没改了这个习惯。”不知何时,那白发老人已悄然立于泓清身后。 泓清缓过神来,瞅了一眼那老人,苦笑叹道:“看来我的心境还是上不来呀。”顿了顿,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发老人望着山下方向些时r异像出现的第一rì我便在这里了,说起来,门中的那个小童是块好料,倒似真与这太古遗迹有缘呀。” 泓清微怔,叹道:“是呀!他是泓丰师弟的关门弟子,倍受疼爱,只不知…虏是福是祸呀。” “福也好祸也罢,总好过被你扔进这绝地,还美其名曰试碰机缘。”白发老人脸sè说变就变,转身向着断崖而去。 泓清立在原地,怔怔发呆,也许真的不该做出那种决定吧!毕竟,如泓丰所言,他还只是个孩子。 远处,白发老人的声音随风飘入泓清的耳中:“作为掌门,你以全局为重,作此决定。但作为人而言,你有此念,堪比畜生。” 泓清苦笑,近二百年不曾有人如此骂过他了,想不到今rì刚刚重逢便他被骂,心中一时竟说不出是何滋味。 铛悠长的钟声萦绕着整个逍遥门,门中弟子纷纷起床洗漱,做过早课,开始吃早饭。与此同时,天际十数道光影落在山腰处山门外。 守门的弟子名为田光,其实并非所有弟子都有法名的,除了正式出家的人外,有法名的多是孤儿,无名无姓。田光一怔,大吃一惊,心想这些师叔伯怎么打外面回来的。他虽这么想着,却自然不敢问出口,只是上前行礼道:“弟子无光见过诸位师叔、师伯。” 听雨轩首座泓天真人一步上前,双目圆睁,喝问:“昨晚可有敌袭。” 这一喝问直吓得无光险些坐到地上,哆哆嗦嗦的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一旁静心斋的泓雩大师轻轻一叹,止住泓天来没什么事,你看那里……”说着,她示意众人向后看。 众人顺其所指望去,后方不远处数名年轻弟子双臂平展,每只手上都挂着两个水桶,此刻正健步想着山门而来,两个桶中时而有些许清水溅出。 这是门中一些犯了小错的弟子在受罚,虽说是受罚,但又何尝不是一此磨砺。 众位老人微微舒了口气,泓雩大师对着田光微叹道:“你去做你的事吧。” 田光立即行礼,快速走到一块巨石旁站好。这是一块两丈高一丈三尺宽的巨石,传说它来自天外,当年祖师在此立教,第二rì这巨石从天而降。于是,祖师逍遥子以此为山门,于其上篆刻『逍遥』二字。仦說Ф忟網 而今,这二字虽已历经千年风雨,依然苍劲有力,可见神韵。 众位长老走到这块巨石前,拜了一拜,随后都上山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本一直跟在众人之后的泓丰突然转身,御剑破空而去。 泓天一声冷哼,向着长门而去,现在他们需要去见掌门。泓雩泓易等人轻声叹息,亦向着长门而去。 泓丰加快速度,一个时晨后,便追到了与无智分手之处,空气中尚残留着无智的气息。 泓丰望了四周一眼,随后选择了一个方向追了去。 然而,刚寻出去不远,无智的气息便消失了。泓丰暗呼不妙,四处巡视,发现这下方是一处茂林,立时落了下去。 刚入林中,泓丰便发现了打斗过的痕迹,沿着这痕迹又寻出去好远,终于在荆棘丛中发现了生命垂危的无智。 泓丰悲恸,劈开荆棘抱起无智,取出疗伤续命的良药为其服下。 突然,泓丰似是查觉到了什么,抱起无智冲天而起,然而刚飞起数丈,当空闪现一张巨大的篆符,篆符黑芒四泰山压顶之势压将了下来。 泓丰一声冷哼,左臂抱着无智,右手结道诀,当空虚画,刹那间一道金光四篆符凭空而现,迎着那黑凄凄的篆符扶摇之上。 两道孑然相反的符印轰然相撞,漫天火焰四符渐消,金符渐涨,而泓丰如同祝融临凡,踏行于火海,跟在那金sè篆符之后,生生将黑sè的篆符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穿过了撕开的空缺,破空而去,如入无人之境。 待已不见了泓丰的影迹,自林中古木后转出两道略显苍老的身影。两人凝视着已泓丰离去的方向,只听一人缓缓叹道:“这百年来,他的修为又了,只刚刚这一手『无量印』怕是已不弱于泓清了罢!” 清风掠过,林中寂然无声。 第六章 青光 第六章青光 泓丰回到门中时已近晌午,他并未回清心阁,而是径直去了长门。 可巧泓清正在殿内。泓丰抱着无智奔至泓清近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泓清大惊,急忙上前去扶泓丰弟这是为何?” 泓丰悲恸掌门以长门混元丹为我徒儿续命!” 泓清叹息,扶起丰道:“师弟多虑了,这混元丹虽炼制不易,然为兄如何能见死不救!快快起来吧。” 泓丰将无智交到鸿清手中心尚无下落,我必再去找寻一番。无智就烦劳师兄了。”说完转身奔去。 夜幕再次降临,泓丰此去尚未返回,其实此去定是无往寻回无心,泓清心知,泓丰又何偿不知,但泓丰如何能就此放弃!哪怕有一线希望,就一定要去找寻。 夜深深,风静树止,这夜静得可怕。逍遥门后山密林中,十数名黑衣人围于一处,他们在等,等待着时机再袭后山断崖,而在他们不远处,一个衣着逍遥服饰的幼童昏睡在地上,赫然正是无心。 其实昨rì虏掠无心那人并未远遁,而是待无智冲出房门后又自窗户折回了房间,而无智看到的光影不过是事先安排好的接应而已。 此刻,这些黑衣人似是决定了什么,一人过来扛起无心,随后众人再次向着后山断崖而去。 不过,经过昨rì一战,逍遥门显然有了防备。这一行人刚至昨rì斗法之处便被逍遥门内长老截住,为首的正是泓清及清心阁外的三脉首座及五脉长老。 泓清一声冷笑逍遥门真是有幸,竟得几位如此眷顾,去而复返。” 走在最后的黑衣人扛着无心缓缓走上前,哑着嗓子冷然道:“泓清真人说笑了,我等此来并无意,天材地宝,当天下有缘人得之,贵派怎可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之视为己物等以此童子换得涉险一观,如何?”说着话,将无心轻轻放在地上。 泓清一见是无心,微怔之后,只得一声叹息,面露不忍,摇头叹息位行事恶毒,决非心善之人,若得此逆天器物,涂炭生灵,则是我逍遥门之大过。” “如此,你是舍了这小童的了?”黑衣人一声冷笑,满是嘲讽之意。 泓清一声叹息,却是默认了。 清心阁的诸位长老微微动容,无心纯稚可爱,且天资聪颖,深得诸人宠爱。立时,清心阁长老曲靖大为不满,却不敢质问,只低声道:“掌门妥吧!” 泓清看了曲靖一眼,微微叹息,转过头朗声道:拿住他们! 黑衣人一声冷笑,举起一柄长剑就要刺向无心。 逍摇门众人皆是动容,尤其是清心阁的一干长老,竟有低呼出声音的,可就在这时,一道风掠过,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待那长剑落下时,已不见了无心。 黑衣人中一道苍老的声音轻赞:“好俊的轻功!” 而就在此时,在远处断崖方向,一名青衣白发老者抱着无心轻轻转过身来,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到泓清身上,片刻后转身向着后山断崖而去。 泓清心头一颤,惊疑地低喃:“神行术?怎么可能?” 而就在这时,黑衣人中有人低声发令接着,十数名黑衣迅捷地撤走了。 泓天意yù追上去,却被泓清拦住,“随他们去吧,想必他们也不敢再来了吧。” 泓易与泓雩对视了一眼,似都有所觉,眼底皆是震憾,却都不言,又装作不知。 虽并未追截黑衣人,但泓清还是留下了两个长老于此守夜,遣回了其他人后,便独自向断崖而去。 夜,正浓,断崖之上,新月弯弯,月下,白衣老人负手而立。 泓清伫立在白衣老人身后,环视四周,却并不见有其他人的存在。 白衣老人转头看了泓清一眼,一声冷哼百年的掌门看来已将你的人没了。” 泓清苦笑,一声叹息,随后道:“师兄,刚刚那人?” 白衣老人决然道:“不知道!” 泓清自然知道他只是不愿相告,沉默片刻,试探着问道:“刚刚那人可是青光小师叔?” 白衣老人转过身,许久师叔他不愿见你,但此次逍遥有劫难,他必须现世,你只需传出消息,逍遥青字辈尚有苟活于世的长老,如此,觊觎我后山太古遗迹的人自当收敛。” 泓清动容,修真之途虽求绝情寡人非草木,这情之一字,如何能绝,如今与师长绝别已然近二百个本以为再虚度些光也就被一干弟子送进了祠堂,谁成想,竟可以在有生之年再见昔rì亲长。如此,泓清如何自持,但一想到小师叔不愿见自己,心头不免竟是一阵酸楚。 弯月之下,泓清仰首望天,许久,轻轻地问:“师兄,你说……我真的错了吗?” 白衣老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许久,才答:“小师叔说你没错,错的是那些所谓的门规大道。不过……”说到此处,白衣老人转向云海,轻喃:“也许,这正是小师叔当年受罚的原因吧……” 断崖之下,绝壁上一处山洞之中,青光二指扣在无心的脉上,许久,不由得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些黑衣人出手狠辣,见无心资质颇高,竟狠心震碎了他的筋脉,如此,纵使无心侥幸不死,却也无法修行了。 不多时,自洞口走进一人,正是白衣老人。白衣老人走至青光近前,作揖道:“师叔,该说的我都告诉他了。” 青光微微摆手,叹道:“泓臻,你去向泓清要两粒混元丹,要祖师炼制遗存的。” 泓臻微怔,转身离去。 青光凝视着昏睡中仍不时涌现痛苦之sè的无心,许久,一声叹息子,苦了你了……” 过不多时,泓臻返回,并带回两粒混元丹元丹』的炼制着实不易,据传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其中几味主药更是世间罕有,可遇而不可求。而泓清如此痛快的便给了泓臻混元丹,自然是因为青光的缘故。 泓臻将混元丹交给青光叔,泓丰回来了,想拜见您。” 青光一声叹息诉他不必了,我一个将入土之人,有什么好见的,另外告诉他让这孩子留下来陪我一段时rì吧。” 泓臻迟疑了一下叔,这孩子的伤……” 青光听泓臻如此问,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一个好苗子就这么废了,筋脉全断了。” 泓臻亦是叹息,但随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叔真的要用混元丹为其续命吗?” 青光抬头看了泓臻一眼,随后低头看着无心论怎么说,他都是我逍遥门弟子,况且,你可知为何这孩子可以看到鸣蛇,而泓清他们几百岁的老修士却看不到?” 泓清等人前几rì探谷青光与泓臻是在暗中看到了的,当时虽有心出手,但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此刻泓臻听青光如此问,顿时愣住,思索了片刻,低头道:“不知。” “原因就在于这孩子纯真无邪的心,那些鸣蛇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贪yù与杀意。”青光轻轻道出原因。 泓臻亦是感慨,道了声“我明白了”,便转身离开了。 青光将丹药给无心服下,又给他喂了些水,便在一旁盘膝禅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想来得一天一夜了吧,青光似有所感,睁开眼时,无心正慢慢醒过来。 在无心转醒的刹那,痛苦之sè更盛了,不过这孩子只哼了一声,便紧咬着唇,一声不吭,倔强得令人心疼。 青光伸出手搭在无心的手臂上,一道暖暖的真气柔柔地缓缓地流遍无心的全身,立时,他的痛减轻了些,但紧咬的唇却不松丝毫。 “傻孩子,叫出声音来会好些的。”青光轻声道。 “可是师父说过,大丈夫是流血不流泪的。”无心声音沙哑,痛苦不言而喻。他虽说着不哭,但眼泪还是自眼角涌出,毕竟,这疼痛不是他可以承受得了的。 青光笑道:“傻孩子,谁说叫出声音来就一定是哭呀!” “那我叫了师父会不会生气呀……”无心痛苦地问。 “当然不会。” 青光的话音刚落,只听无心痛苦的一声大叫:时眼角的泪更凶了,紧接着,便又晕了过去。 这一声大叫直叫得青光心头一颤,想他四百余岁的年纪,早已看惯了尘世生死别离,但此刻仍忍不住心头涌起微微的酸楚。 泓臻闻声来至青光这一石室内,关切询问:“师叔,发生了什么事?” 青光一脸愁容孩子的伤实非人族可承受呀!如此,纵使不因伤死,也得疼死呀!” “那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 青光轻轻摇头,徒有叹息。 如此,又过两大门派已选好弟子,就在今rì探谷,而为一众弟子护法的正是当rì大殿有过承诺的『万佛宗』空行老僧,同时其他三派也是各派了一名长老同往,每派十名弟子,共四十四人。 泓臻问青光是否要阻止他们,青光微微摇头,叹道:“贪念害人呀!况且,若不死些人,世人怎会收敛。” 果然,四十四人无人生还,至此各派也不再提探谷的事。 这期间无心又醒过来两次,但皆是仅片刻便又疼晕过去了,不过除第一次外,他再没叫过。 如此青光叫来泓臻臻,这孩子的身体越来越是虚弱,若再无对策怕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泓臻隐隐察觉到什么道师叔有什么办法了吗?” 青光轻轻点头,“传说太古遗迹中有九天神药。” “师叔你莫不是……”泓臻惊惧,却见青光缓缓点头。 “师叔,您以混元丹救他的我无异议,但此事却是万万不可!”泓臻坚决地道。 青光看着泓臻这副模样,笑道:“你也三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师叔怎么说都可以,但此举万万不可。” 青光叹道:“泓臻呀,我活了四百多年了,早已看透了生死,可这孩子才七岁呀!此事我意已决,但要保密,万不可被外人得知。” 泓臻神sè复杂,低头不语。 青光微笑,交给泓臻一张卷轴,“这是神行术,你可自行修习,若我回不来门中有难,你凭此装扮我的模样,或可解围。” 言毕,青光抱起昏睡中的无心,施以神行术,瞬间没了影迹。 泓臻悲恸,缓缓跪拜…… 第七章 第七章青龙 青光抱着无心,轻轻落至崖底水潭边沿地凝视着水潭,旋即祭出一柄溢散着翠绿光芒的的长剑。此剑名为碧渊,是三百年前青光的成名兵器。不过已隐没了两百多年了。此刻,青光初涉此地便祭出了它,谨慎程度可想而知。 刹那间,碧潭中浮起密密的幽绿光点,饶是青光亦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忽然,被青光抱在怀中的无心轻轻地拉了拉青光的衣领,忍着痛苦低低地轻喃:“老爷爷,不要伤害它们,它们没有恶意的……” 青光微怔,稍作犹豫,缓缓收起了碧渊,而随着碧渊的收起,那些光点也渐隐去。 无心的痛苦再度涌起,他强忍着,仍不免闷哼了一声,身体也不免颤抖了起来。 青光察觉到无心的状态,微蹙眉,随后大步向水潭迈了出去,却不设丝毫防备。 青光如此,却是将拱手送出去了,他是在想,若这孩子当真与这太古遗迹有缘,则必受其眷顾,若无缘……他仅施了个避水咒,轻轻合上了双眼,任潭水漫过头顶。 似是永恒,无着边迹,只轻轻沉落,竟似宿命的召唤,幽深,翠碧。 不知过了多久,当青光由痴醉中醒来时,身处已是另一番天地,这似是一座石室,没有水,四壁透出璀璨明光。室内空空如野,只在他的脚下,似凌乱又似有规律般刻着两丈方圆的诡异图案,四周匀称地嵌着五个骷髅头,青光看罢,口中低喃:“鬼道,『五鬼运丁』? 忽然,他心头一震,无心不见了。 石室只有一个室门,出了门是长长的甬道,地面的积尘上清晰地印着一行小小的脚印,虽不知前方是否有什么危险,但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前方十丈处是一处拐角,青光转过拐角,却再次愣住。 这是一个与之前相似的石室,诺大的石室中卧着一只巨大的生物。青光惊诧,“青龙?这世间真的有龙?” 忽然,青光看到了无心,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正轻轻抚摸着那比他身体还大的龙首。 青龙察觉到了青光,眼皮微抬,却又无力的合上。 无心也发现了青光,跑过来抱着他:“老爷爷,您可不可以救它呀?” 青光看着无心,心中一喜,这孩子伤势在,但却没有了初时的痛苦,看来这也是此神秘空间的功劳呀。 青光抱起无心孩子,身体还痛吗?”仦說Ф忟網 无心摇了摇头,却是一脸的伤悲,“老爷爷,它很痛……”说着,指向青龙。 青光仔细看了看青龙,这才发现,石室的石壁上延伸出数条足有一人粗的铁索,困束在青龙身体颈爪等不同位置。 光沉吟,踏前两步,却又猛然停住,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光洁平整的石板上刻着密密的诡异的图案,正好将青龙围在刻这些图案微微映出绿芒。 青光急忙退至门口,那绿芒也随之黯淡。 青光看了看无心,又看了看地面上的诡异的图案,心想为何刚刚无心踏在这上面时没有丝毫反应。他仔细又端详了这图案片刻,不由得大吃一惊。 无心亦是不解爷爷,这地上怎么会亮起来呀?” 青光看了无心一眼,叹道:“孩子,这地上的图案是一门阵法,名为『屠灭』,阵眼处应有一柄神器,传说可诛仙魔斩鬼神,是太古时神族杀阵,却不想这世间真的存在。” 无心听得似懂非懂,又听青光道:“不过这阵的阵眼应该没那神器,否则刚刚我们就会魂飞魄散了!” 无心这句听懂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兀自拍拍胸口,学着老成的样子,口中道:“还好!还好!”转而又问,“老爷爷那……” 无心话未说完便被青光打断,要叫我爷爷!”或许是青光本此,亦或者是他受无心的天真的影响吧,此刻和无心说话竟亦如孩童而故作生气状。 无心一哆嗦,低着头嘟囔:“那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老哥哥吧!” 青光哈哈大笑,这压抑了百年的心情突然释放,不觉神清气爽焕发。 不过他怀中的无心可是被吓了一跳,怯生生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嘟囔着:“差不多呀。” 青光笑罢家伙,你师父叫我师叔,你说你该叫我什么呢?” 无心小脸上满是吃惊,张大了嘴巴,许久,问道:“那你几岁了?我师父可是已经三百多岁了!” 青光笑道:“我呀,可能四百多了吧,记不清了,活得久了也就不记这东西了!怪伤神的!” 无心瞪大眼睛,又歪头想了想我是不是该叫你师叔祖呀!” 青光轻轻点头。 “师叔祖我叫无心,以后你也别叫我小家伙了昂。”无心想了想又道,“师叔祖,那你可不可以救它呀?”说着话,无心又看了看青龙,原来他还在惦记着它。 青光微怔,一声叹息灭』虽无神器主阵,但依旧不是我可以破解得了的!我虽不知你为何不受这法阵影响,但我根本无法靠近它。” 无心失落地趴在青光的肩头,小声说:“我们走吧,师叔祖,看着它心里难受。” 青光伸手拍了拍无心的头,转身向着甬道另一侧未知的领域走去。 这是不同于之前的一条甬道,幽长而寂静,四壁散着浅浅的星光,乃至于会使人错觉步行于无垠的星空。 这一次,青光抱着无心的缓步向前走。自进入水潭来这一路太顺了,以至于青光隐隐感到不安,太古遗迹内凶险异常岂是谣传!真正的太古遗迹皆是太古诸神的墓藏,除种种杀阵外更不乏太古凶兽守护。 青光的步伐越来越慢,他的呼吸似也乱了,忽然,他看到了过往百年血光剑影陷害,看到了天道之下,蝼蚁众生,浑浑噩噩,天地尚且不仁,于我又何仁乎?尽杀伐,饮血浆,夺魂炼魄…… “师叔祖你醒醒!师叔祖你醒醒……”轻轻的呼喊如利刃贯透青光的心脏,他呆滞片刻,渐渐缓过神来,却发现神剑『碧渊』已然染血,而这血竟是无心的。 此刻,无心右手捂着左臂痛苦地盯着青光,见青光双目回复光采,顿时欣喜道:“师叔祖你怎么要杀我呀?” 青光呆住,碧渊镗啷一声落地。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由怀中取出疗伤神药,给无心敷上心,我刚刚……” 无心忍着痛没心没肺的一笑叔祖不用多想了,我知道刚刚不是你的本意!” 青光将无心搂在怀中,许久道:“无心,这条路名为『夺魂』,可引发修真者的心魔,我本以为心魔已除知尚存心中。这条路我走不过去,只能你自己走了。” 无心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问:“师叔祖,我可不可以不往前走,要不我们回去吧?” 青光苦笑,“傻孩子,你身体的疼痛虽暂时压制,但伤势仍在,寿命恐怕无多,前方可能会有为你续命的灵药,你必须走过去。” 青光将碧渊拣起,沿原路返回了石室,其实,他在这条『夺魂』路上仅走出了不足五丈的距离。 无心看着离开的青光,好一会儿,爬了起来,向前走去。 『夺魂』其实并非如想象般无头无尽,无心也并未受其影响,当无心踏出一百六十步时,眼前景象突变。 这是无心曾见过的,无边的沙场,尸骸遍野,兵燹丛然,中心处,一尊杀神执剑而立,宝凯浸血,披发盖面。在其身前,绝美女子一身白衣若雪,秀发如瀑,冰肌玉骨,腾挪间长袖轻舞,美煞天地。其身旁,一柄散发着淡蓝光芒的长剑嵌入泥土。 似天仙,临凡落世,只一舞,轻舞倾城…… 忽然,那美丽女子的舞戛然而止,翻手间,淡蓝神剑握于手中,割袍断义,划地绝情,她泪轻落,长剑直指杀神…… 四野崩碎,景象尽去,无心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哭了好一会,无心终于好受了些,拿手背抹了抹眼泪,抬头环视四周。 这亦是一间石室,但却比之前的两间大得多了,石室的最中心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方石棺。 无心猛的打了个寒颤,虽进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真实的棺材还是有些害怕。 除了这石棺,室内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过这石室似乎很暖和。 无心离石棺老远绕着它转了一圈,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只是觉得这石室更暖和了。 无心想了想,又沿着原路反了回去。可这一路返回,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似的,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但还是小脸唰的一下白了,转过头蹬蹬地跑了起来了。 青光正盘坐在最初那间石室,见无心如此快的就回来了,不禁眉微蹙起,仔细查看了一番无心,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震动。 无心跑到青光的身旁停了下来,拍拍小胸脯,喘着粗气道:“师叔祖,那里面就一口棺材,别的什么都没有。” 青光揉了揉无心的头,欣慰地道:“傻孩子,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回去吧!” 无心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又小声问道:“师叔祖,那我出去以后还会不会疼呀?” 青光抱起无心会疼了!”说完抱着无心踏上了『五鬼运丁』法阵,青光一闪,失去了影踪。 又回到了水潭,这是潭底,被施了避水咒的无心好奇地盯着四周,并不时伸出手似是逗弄着什么,青光看不见,却也猜到了,定然是鸣蛇。 忽然,青光瞥见了不远处有一道光圈,犹豫了一下,还是游了过去。 这是一个直径约为三丈的光罩,光罩内是四十多具尸骸,在光罩的最边延,盘膝坐着一个老和尚! 无心乖巧而失落的被青光抱着,眼中是淡淡的哀伤。他拉了拉青光的衣服,小声道:“师叔祖,我见过这个老和尚,咱救救他吧……” 青光微微点头,他早已认出了这些人,这正是前些rì子探谷的四大门派的弟子与长老,这老和尚正是空行。四十四人死了四十三个,唯有这老和尚,尚存一息。 青光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光罩的中心,这光源正是中心处一枚方方正正的印玺,正是玄武印。 青光微微一叹,手中印诀转化,低喝:一刻,光罩随着玄武印托着尸骸与空行缓缓升起。 水中的鸣蛇似是燥动了起来,青光可以看到不断闪现的绿sè光点,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时,无心向着身旁在嘴边竖起食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紧接着,水中的光点缓缓黯淡,直至消失。 第八章 修行 第八章修行 青光回到崖壁上的山洞时,泓臻正在打坐修行。再见青光,泓臻双目微红,重重扣首,哽咽道:“师叔!” 青光一声叹息,欣慰地道:“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让孩子笑话。” 无心拿手遮住眼睛,无辜地嘟囔:“我什么也没看见!” 青光放下无心,扶起泓臻道:“前些rì子探谷的人被我带回来了,现就在洞口,不过……” 泓臻自然早猜到了结果,不由得亦是一声叹息。 青光自怀中取出玄武印,交予泓臻道:“把这个和那四十三具尸骸还给泓清。” “四十三具?不是四十四人吗?”泓臻不解。 青光一声叹息,领着泓臻来至洞口,在尸骸的边上,一个老和尚盘膝而坐,双目轻合,气若游丝。 泓臻端详了半天,面露惊这是……『涅盘』?” 青光缓缓点头。看着这比之自己小近两百岁的老僧人,许久,一声叹息。传说万佛宗有一门功法名为『涅盘』,涅盘重生则脱胎换骨,若失败便从此湮灭。但千年来真正涅盘重生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选择涅盘的也多是寿命无多的修士。 青光抬手间释放出一道柔和的力量,托着空行向洞内而去,在此找一处僻静场所对空行未尝不是好事。 安排好了空行,青光却突然发现不见了无心。这时,却听泓臻唤道:“师叔,无心他……”说着,泓臻看向洞口。 青光心头微动,这一番探底奇遇之后,他更喜欢这孩子了,此刻听泓臻如此说,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青光到洞口时,无心正呆呆地跪在那一具尸身旁,面无表情,泪却无声涌着。 “您刚走,他就呆呆地盯着压在最下面的尸身的衣服,求我帮忙将这尸身拉出来,可看到这尸身后,他就是这副表情了。” 这是一个女子,淡紫着装,容貌秀气,皮肤苍白。猛然,青光愣住,这一干人都是中毒而死,包括空行在内都是皮肤黑紫,唯独这女子,皮肤苍白,胸口处有着可怖的伤口,显然是因失血过多而非中毒身亡。 青光不动声sè地抱起无心孩子,你认识她吗?” 无心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闪过一道光采,急忙问道:“师叔祖,你有办法救活她吗?” 青光摇了摇头,叹道:久了,我也无能为力。” 无心黯然垂下了头,趴在青光的肩头,眼泪又凶了些,低声道:“她叫卓清带我出去玩,待我极好,而且师兄也极喜欢他,若师兄知道了,会疯掉的……” 青光看着这女子,脸上浮现莫名的神然,他转身对泓臻道:“快去门中把『寒玉台』搬来!” 泓臻不明所以,不过见青光如此急迫,不作丝毫犹豫便去取了。 青光放下无心道:“师叔祖虽不能救她,但能保她不死,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无心大喜!使劲儿地点头叔祖要我做什么都行!” 青光托起卓清带着无心以神行术向石洞深处奔去。 这石洞很长,共有五室,而青光去的正是最深处的石室。 到了石室内,青光将卓清小心地放在地上,翻手间『碧渊剑』握于手中,紧接着,长剑向着岩壁挥动,约有一盏茶的工夫,整个石室无论四壁、洞顶还是地面都被刻满密密的奇怪的符文图案。 这时,泓臻以真气托着一个直径约为八尺的的园形石台赶了回来,因石台较宽,只得竖起来才得已托进石洞。 青光将石台置于石室中心,又将卓清托到石台上,走到无心身前蹲了下来道:“无心,这女子生机已断但魂魄未散,我只能设『拘魂阵』护住她的魂魄若有机缘,定然可以为她还魂,但现在缺少一味药,那就是混元丹,但混元丹乃是本门圣药,我有心用它救这女子的命,但也要为门中后人考虑,因你服用过混元丹,现在你的血可以替代它,不知你是否愿意……” 青光话未说完,便见无心重重地点头愿意把血给卓清师姐,师叔祖。” 青光微怔,随后笑了,口中只连续说了三个“好”。 青光让无心把眼睛闭上,然后并指做刃迅捷无比的在无心的手掌上割了一条不深却有两寸长的伤口,顿时,鲜血自伤口缓缓冒了出来。不过因出剑极快,无心并未觉得痛。 青光领着无心走到门口,让他把受伤的手掌按在地面的图案上,刹那间,地面的诡异图案似活了般,泛起光亮,吸噬着无心的鲜血。 青光看了眼泓臻道:“我们两个也献出点血吧!”说着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按在了地面的图案上。 泓臻未迟疑,亦如此做了。 三人的鲜血沿这些图案的沟槽扩散,这时无心才发现,这些图案竟是连在一起的,不曾断开。 无心感到一阵眩晕,一股浓郁的药香扑进鼻腔,下一刻他就失去了知觉。 无心醒来时已不在那间最深处的石室了,青光和泓臻都在离自己不远处打坐白得吓人。 无心爬起,又是一阵眩晕,晃了晃,向着那个最深处的石室走去。 不过,石室的入口被一堵墙封住了,想来是青光封住的吧。 无心又去看了那个老和尚,老和尚依旧是那副模样,没有丝毫反应。 泓臻醒来后,将那四十二具尸骸与玄武印,送回了门中,无心也随着回去了,不过是回去与师父辞别的。青光要泓臻转告泓丰,他想亲自教导无心几年。 再见无心,泓丰显得苍老了许多,无心问及无智,泓丰却是愁容更深了,只一声叹息,摆摆手吧,随你师叔族多学些本领,将来或许可以就你师兄。” 无心不解,但泓丰却是轻合双目,再不多言。 无心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叩,起身走了。虽然有些事他不懂,但他可以看出师父的悲痛与无力,也知道除非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否则没法帮到师父。 而在回去的路上,泓臻道出了许多事情,这次选派弟子探谷遭四脉首座的反对,谁都不愿自己的弟子去送死,但掌门施加压力,并承诺四脉每脉一人,长门逍遥堂人丁旺盛,出六人。各脉也就不得不从。静心斋选中的本不是卓清,不过这傻丫头不忍师妹送死,临行前偷偷换下了师妹。 当rì有长老遥遥地跟着那四十四人,四十四人刚至水潭就受到了攻击,仅片刻,全部落入水中。遥遥跟着的长老守了五天,终于通告了噩耗。 当无智由重伤转醒并得知卓清的噩耗时,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两天,再后来就失踪了,有人说看见他御剑走了。小說中文網 回到那山洞时,青光正自调息拘魂阵光失血最多,若常人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 泓臻将门中的事说予青光,青光似有愁容,却不作何态度。无心原本低着头安静地站在泓臻身旁,待泓臻说完,他轻轻跪在青光身前叔祖,您教我些本事吧,我想师父不再那么难过,想去找无智师兄,想救水底的那条大龙,更想救卓清师姐。” 青光轻轻点头。 泓臻轻声道:“师叔,他的筋脉……” 青光摇头道:“不碍事,他确有大机缘,筋脉于潭底已然修复。” 如此,无心开始了他真正的修行。 无心天资聪颖,且入门功法『无己』早已烂熟于胸,故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而青光更是不吝啬,将平生所学悉数传授,而其中高深道法除『神行术有『斩鬼』、『诛灭』两式剑诀。而闲暇之时,无心也没忘记将『清心咒兽术』研习一番。至于他修为提升的速度,则令青光深深吃了一惊。 如此,悄然间,三年过去,无心顺利完成『无己』功法修行,『无己』虽是入门功法,但常人完成至少也要十年,功成之时便足以于世间留下一番名号,除祖师逍遥子外还从不曾有人在十年内完成。青光在十分仔细地检查了他的修为后,终于决定传他本门高级功法,『无名』。 出乎无心的预料,『无名』共有两卷,首卷「上德不德」,第二卷「天地不仁」。 这其间,泓臻带来消息,无智背叛师门,投入魔教『忘尘』门下。世事沧桑,谁能料想实忠厚的无智,而今竟成为魔教得力干将。 逍遥门中,泓丰将清心阁首座之位传予师弟曲靖,而自己则去云游了,也有可能是寻他那不争气的大弟子去了。 不久之后,逍遥门对外宣称将无智逐出师门,并将派长老弟子清理门户,为天下除害。 至于断崖下的太古遗迹,却是消停多了,再没有过异象。 如此逝轮转,不知不觉间又度过了七个寒暑,当年人人宠爱的小不点无心也已终于成了十七岁的健壮少年,而其修为更是引得青光忧心忡忡,不是修行受阻,而是这一路太顺了,他以十年修行竟抵得过常人百年苦修,这太不正常,须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过尤不及呀! 这一中的无心完成今rì的功课,只觉得神清气爽天长啸。 忽然,身后有人叹息:天理呀,想我当年修炼到『无名』中境初级时那可是一百零八岁,哪知这世间还有你这等怪胎!” 无心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泓臻,他的师伯。立时,无心转过身子神行术微展,瞬间转到泓臻的身后,他嘻皮笑脸的想要去给泓臻揉揉间,哪知手刚探出去,身前的泓臻不见了。下一刻,前方不远处现出泓臻,泓臻回头看了无心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无心微怔,顿时明白了,泓臻师伯同样以神行术避开了自己,少年心强好胜,如此一激,他怎肯罢休,立时以神行术追了上去。 泓臻见无心追来,转身冲出石洞。 于是,这晴空万里的一天,逍遥门后山一前一后刮起了两道劲风,横走绝壁,穿行密林,踏林尖掠静水,无有不往。 不过,任无心拼尽全力,也是难以追上泓臻。 无心颇为郁闷,忽然停助,喊道:“师伯,我承认追不上您,但我觉得您也追不上我!不信咱试试! 无心停住时泓臻便也停住了,见无心如此赖皮只是婉尔一笑你跑吧!” 无心没皮没脸的一笑,转身展开神行术就开跑。 可刚跑出去不远,忽然一只手掌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他心头一紧,将神行术发挥到极致,可这时仍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他一下。 无心大惊,想回头看一下,却突然发现身体不能动了,他向一只小鸡一样被人提了起来,他看到了提他的人的衣服,也终于知道了并不是泓臻师伯,苦着脸,求道:“师叔祖,我错了,我以后不随便使用神行术了,也不敢再张扬了,米把我放下来吧,这么拎着多沉呀……” 第九章 魔咒 第九章魔咒 青光拎着无心回了山洞,将他扔进自己的石室,罚他跪四个时辰。泓臻一直跟在后面无心求情,但想想这样也好。泓臻本意同样是挫挫无心的锐气,因为无心的修行之路太顺了,以至于他的心开始浮躁了。 无心愁眉苦脸的跪在石板上,叹息着自己命运多舛,忽然,他胸口一痛,这痛来得突兀,来得来得迅捷。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开他的胸腔,他捂住胸口,忍不住仰天长啸。 青光本以为无心又在耍什么滑头,可越看越不对,直至无心仰天长啸,他终于知道出事了,瞬间出现在无心的身边,抬手封住他的真气,至此,他的痛也缓了下来。紧接着,无心头一歪,晕了过去。 无心醒来时,青光与泓臻都在身边。青光见他醒来,又对他的身体仔细查看了一番,解封了他体内的真气。不过,这一次无心并没有痛。 “你刚怎么了?”青光严肃的问。 无心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沉思了片刻也不知道,不像是走火入魔,但突然间体内真气全乱了。”说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扯开衣襟,露出胸膛,只见胸口处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诡异的图案印记。那似是两柄交叉的剑,鲜红清晰,就像是刚刚用针刺上去的。 无心不解地看向青光,青光直直地盯着那印记,沉默不语。 “『剑魔咒』?怎么可能?它不是随着太古魔族湮灭了吗?怎么还能存在?”泓臻吃惊地低喃是一片悲凉。 青光抬起头,直视着无心,许久年前魂』尽头的石室你究竟遇到了什么?” 不知为何,这一刻,无心在这位师叔祖的身上除了感受到了悲痛外,竟还有一丝绝然的杀意。 无心亦盯着青光,坦然地道:“只有一尊巨大的石棺。”他的话顿了顿,又道:“师叔祖,『剑魔咒』是什么?” 青光面露不忍,泓臻亦如此,末了,还是泓臻开口道:“古籍中记载,太古时神魔两族对立,争伐不断,魔皇为壮大自己的实力,创制一套恶毒的蛊咒,名为『剑魔咒』,被施咒的多是十岁以下的人族孩童,因当时人族势弱,被魔族视为奴隶,故又称『剑奴蛊』。中咒者潜力会被激发,体质重塑,修为提升迅速,但到三十岁时,便会失去理智,成为魔皇的剑奴,噬血杀戮毫无人恶魔。也正是因它,你的筋脉才会修复。” 无心也沉默了,许久什么办法吗?” 泓臻一声长叹,深深呼吸了两下在中咒者三十岁之前杀了他。” 终于,无心明白了为什么他刚刚在师叔祖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不过他懂,换作是他也会这样,况且若自己真的变成了剑奴,他心甘被师叔祖杀掉。但是,现在…… 无心翻身下了石床跪在青光身前叔祖,事已至此,我本不应求饶,但卓清师姐尚未救醒,无智师兄尚未寻回,况且……我一身修行尚无展露,如此死去,实是大憾。望师叔祖宽我十年,十年之后,若师叔祖不忍出手,我自行了断亦可!”无心语罢重重叩首。 青光眼微红,重重一声叹息,抚摸着无心的头,语调悲凄地道:“傻孩子!鬼道之中,曾有异人懂『招魂引』。去吧,师叔祖有愧于你呀!” 无心再拜叔祖大恩,无心只能来世再报。”语罢,起身,又拜泓臻道:“师叔祖、师伯,无心走了!”语罢,无心起身离去。 到洞口时,无心突然想起了青龙,也不知它如今怎么样了,这么想着,他施展神行术沿崖壁向崖底而去。 水潭依旧是原来的样子,碧绿澄澈,平静无波,水中三三两两的鸣蛇庸懒地挤在一起。 无心的到来使得它们如临大敌,但待看清是无心,顿时欢腾了起来。 修习过『驭兽术』的无心已能体会鸣蛇的态度,它们喜欢安静的生活,也喜欢和无心在一起玩闹,因为无心无争善良的心。 其实近些年来无心偷偷来过这里,和它们在一起玩过,否则今rì它们也不会如此兴奋。不过,无心的心中却是悲凉的苦楚。 他坐在潭边,把腿搭进水中,也不施展避水咒,任凭潭水浸透衣裤,晃动着腿把平静的潭水搅出层层涟漪。 许多鸣蛇都汇聚了过来,它们轻轻地缠助他的腿,轻轻蠕动,如同撒娇的孩子。有的沿着他的身体向上爬,以蛇头蹭他的脸颊。 这是一幕外人看来极为可怖的一面,数不清的带有巨毒的鸣蛇吐着蛇信,不缠满他的身体。不过,无心的心中却满满的尽是温馨。轻轻地,他合上双眼,享受着它们给的温暖。 剑奴又如何,无论怎样我还有十年,我尽可完成心中挂念,享受大好的十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些鸣蛇爬在无心的身上都已睡着了,无心睁开眼怜爱地看着他们,忽然,一个鬼点子浮现脑海,他坏坏地笑了。 突然,无心猛然扑入水中,扑通一声响,鸣蛇被吓得四散! 不过落入水中的无心却没有停,径直向着潭底而去。 鸣蛇们愣了好一会,待明白过来似有些嗔怒,可当它们发现无心的企图时,它们又冲了过来。 无心体会到了它们的心意,它们在阻止他他,那里危险。 无心苦笑,其实十年前它们也是阻止过自己的吧。他这么想着,身体已落在了潭底『五鬼运丁』法阵之上,青光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众多鸣蛇停住,静静地盯着这法阵,无声间,悲凄弥漫。 再次踏入这潭底石室,无心感慨颇多,地面上覆盖一层尘土,当年的脚印依然清晰可见,那五个骷髅头亦如当年,不改丝毫,十年前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心头不由得一阵酸楚。小說中文網 无心转身,穿过甬道,终于又见到了青龙。 十年光龙亦未变丝毫,它还记得无心,大大的眼皮微抬,又似不堪沉重落下。 也许是老了吧,也许是被锁得太久了吧,无心在它的身上,竟察觉不出丝毫感情。 他想起了那古阵,口中轻喃:“『屠灭』。” 其实这十年间他查过古籍的,屠灭只对修真之人有效果,所以当年才会对他无觉。然而正因为了解得多了,他才真正明白了要救青龙的难度,至少现在的他若挑战这无主阵神器的古阵,只能是白白搭上罢了。 他也终于明白了当年青光师叔祖不愿冒险一试。 他坐在台阶上,和青龙说话,虽不能救他,但可以陪它说说话,想它被困于此也有几万年了吧,肯定会寂寞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心站了起来。外面已经深夜了吧,他这么想着,又看了看青龙若rì后有机会,我还来看你。”向着最里面走去。青龙眼皮动了动,又静了下来。 又踏上了这条美绝的星空之路,『夺魂』,依旧那么静,那么幽深,不知为何,他看到了十年后的自己,一尊杀神,披发盖面,脚下尸骸遍野,血流成河…… 吼~一声低吼声将他惊醒,这是青龙的声音吧,那么疲惫,那么无力,想不到自己还未救它倒是先被它救了。无心这么想着,却又突然想到,原来自己也有了心魔。 他用力甩了甩头,企图甩去杂念,心中默诵清心咒,接下来的一段路倒也顺畅。 这最后的石室亦如从前,他如十年前,绕着这石棺走了一圈,只不过这次距石棺很近,也发现了儿时的自己忽略了的东西,譬如,石棺背对门的一面,规整的刻着数行古篆,不过好在青光教过他这些,修真者时常要翻阅古籍,故不能不学。只见这些古篆: 北风寒,东风恶,一世浮尘空落寞。痴心怨,苦心呕,百度徒消瘦。 落款为独孤子翊,猛然间,无心呆住,在落款名字的后面,刻着一个诡异图案,两把交叉的剑,赫然正是自己胸口处的图案。 无心心头一颤,原来真的是在这里,他中了『剑魔咒』,他苦笑,向着石棺拜了拜面的前辈,打扰了,虽然我将来会变成剑魔,但我还是感谢你,至少是你让我多活二十年,不过我很想看看太古魔族究竟何以奴役人族。” 说完上前一步,抬手搭在石棺盖上,向前逐渐加力。不过这棺盖丝毫未动。无心诧异,双手都搭在棺盖上,真气贯注双臂,一声低喝,“开!” 咔吱……石棺盖终于被缓缓推开。不知多少万年不曾有人触摸过的石棺簌簌落着尘土。 石棺盖被推开一半,似乎有一道沧桑腐朽的气息弥漫开来,传越万年,历经沧桑,而今重获喜悦。 无心迟疑了片刻,有了些犹豫,但还是探过头,看向棺内…… 无心呆呆地站在石棺旁,原本,哪怕棺中是与他对视的滴溜溜直转的眼睛他也是可以接受的,可事情并非如此,棺中只有两柄剑,除此,再无他物。 无心轻轻伸出手,把棺中的剑抓起,颇沉的两柄剑,浮着薄薄的一层灰尘。 一柄剑被拔出剑鞘,如墨的剑身,似是吞噬一切的光。另一柄剑出鞘,淡蓝乍现,蓝芒溢出。 似有颤鸣,清而脆,带着欢喜。 无心总觉得似是眼熟,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与十年前幻境中那两人的剑如此相似。 此时,无心隐隐已猜到那尊杀神的身份,想来,他也是中了『剑魔咒』的苦命的人吧。 无心坐在地上,把剑与剑鞘依次摆在身前,执起那柄黑剑,拿衣袖轻轻地仔细地擦拭,在靠近剑柄处的剑身上,铭着两个古篆,『墨阳』。 其实,似这等神器,早已是不染尘埃,但修真之人对神器痴迷,无心亦是如此,如此擦拭,只因喜爱。 擦过『墨阳』,无心又以另一衣袖擦拭那柄蓝剑,而在蓝剑的剑身上,亦铭着两个古篆,『璃璇』。 擦过两柄剑,他又擦起了两个剑鞘。神剑夺人眼球,可这剑鞘却看似极为平常。然而可以掩盖两柄神剑的威势,又岂是寻常之物。 『墨阳』的剑鞘通体黝黑,有流纹,古朴无华,最末端刻着两个古篆,「申屠」。 无心若有所思,抓起『璃璇』蓝紫颜sè的剑鞘,果然见这剑鞘上亦刻有两个字,「独孤」。 “申屠……独孤……应该就是那两个人吧!剑在这里人为什么不见了呢?”无心低喃,动手擦净剑鞘。又仔细端详了会儿两柄神剑,而后双剑归鞘。 他想了想,起身将两柄剑背在身后,向着石棺拜了拜下无心,今借此二剑十年,十年后原样奉还!”言必,转到石棺对着门的一面,双手将石棺盖推回原位,转身便想走。 突然,他的身后,石棺的上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这就要走了吗?” 第十章 离去 第十章离去 逍遥后山断崖,青光负手而立,遥望天际繁星,怔征出神,清风掠过,扯动他的衣袂,更撩起他心底的苦楚。 泓臻就在他的身后,亦是悲声道:“师叔,无心上午出了洞就去了水潭,现在已过近七个时辰了不会有危险呀?” 青光不答,依旧呆呆地望着天际,许久,似轻喃,又似在问泓臻:“自古师传徒总是要留一手,我见他心地善良,便将平生所学悉数传授,可十三年后,以他如今的修行速度,若他当真成魔,这世间可还有人能降服得了他呀!” 泓臻不语,他二人看着无心长大,而今眼见出了这等变故,心中岂会无痛,但青光在心痛的同时还要思考一时,那便是想办法破解那魔咒或者……在十年后杀了他,万不可待其成魔,再想对策,那时,只怕已晚了。 潭底石室,那声音使得无心头皮发麻,猛然间身体向前蹿出去,同时回转过身子。 石棺的上方,一团白雾凝聚,似有鬼哭,幽怨凄冷,封闭的密室内乍起,那团白雾终于也凝聚上半身,下半身依旧是翻腾着的一团。看上去,他的样子是个老头,赤着上身,形貌枯槁,颇是吓人。 “怨灵!”无心咽了口唾沫,脸部肌肉僵硬动了动,看情况是在陪笑,但怎么看都像是哭。据说冤死或心愿未了的魂魄不愿往生,凝而不散,集天地怨以提升力量,如此存在是为怨灵。无心虽听青光讲过这些,但毕竟没有真的见过见,顿时后脖颈都是冷汗位……老前辈!惊扰了您休息,实在是对不住!晚辈这就走,您回吧!不用送昂!不用送……”说完就向门口退。 那怨灵一声冷笑,竟是飘了过来。无心大惊,转身就向门口跑,可仅两丈的距离,却怎么也跑不到边,而那怨灵却是越来越近了。 无心终于查觉到了,心头一颤,惊道:“障路!”猛的转过身一声大喝!样子是在给自己壮胆。『障路』是鬼道一门中级术法,如设迷宫,使人原地转圈却自觉前进。 怨灵微怔,停在原地,心想这家伙突然鬼叫什么?于是只愣愣地盯着无心。 无心叫罢,讪讪一笑,苦着脸道:“不要再过来了,我可是修真的!” 怨灵又是一声冷笑,继续飘来,却不言语。 无心一咬牙,双手结印,当空虚画,口中轻喝:落,一道金光灿灿的篆符凭空而现,径直扑向那怨灵。 怨灵促不及防,抬手一挡,却听到滋滋的声响,并伴随着青烟与痛苦地哀嚎,身体急急后撤。 无心所施的正是『无量印』,这也是目前他能够施展的最厉害的印诀。 无心不敢托大,自知不是这万年怨灵的对手,趁着怨灵后撤之迹,祭出墨阳剑门口,同时口中轻喝:时,响起一声如同瓷器碎裂的声音,无心终于冲到了门口!回头看了眼刚刚击碎「无量印」冲将过来怨灵,做了个鬼脸,跳入『夺魂』星路。 许是『清心咒』的作用吧,出去的这一路他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身后远远地传来愤哮声,不过好在,那家伙似乎不能进入这条星路,所以也仅仅是徒劳的咆哮罢了。 又踏回了有青龙的石室,他看了看墨阳,又看了看青龙身上的巨大的索链,手中剑诀一变,墨阳直青龙尾部的索链,但就在墨阳距链索仅剩一尺距离时,地面上的刻纹猛地暴发刺目的光,这光形成一道光幕横在剑与链之间,下一刻,墨阳刺在了光幕上,被重重地撞了回来,而光幕却是纹丝未动,只是随墨阳的离去又淡了下去。 其实无心七年前便可以驱动器物,但因不甘心使用寻常法器,平时虽继续练习驱物,却一直不曾修练法宝得两柄神剑,自是如虎添翼。本以为凭此神剑斩碎链索,没想到终究还是小看了这太古杀阵『屠灭』。 一柄剑不够就用两把!无心下定绝心,右手结印诀控驭着墨阳,左手单独结印,轻喝:“疾!” 叮~一声轻响,璃璇出鞘,而后无心一人控双剑直索,然而结果与上一次相差无几,光幕乍现,两柄神剑亦皆被撞返了回来。 无心一手握着墨阳一手握着璃璇气馁地坐在地上,许久,爬起将两柄剑归入背后的剑鞘,对青龙道:“再等我几年!下次回来我一定破了这阵!”说完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青龙眼皮依旧未开,也不知它听没听到无心的承诺。 那些鸣蛇都守在五鬼运丁法阵的边上,想来是在等候无心的吧。果然,当法阵青芒一闪现出无心时,这些鸣蛇顿时一阵欢腾,它们围着无心转,似乎在以这种方式庆贺与祝福。 无心心头涌动着一股暖流,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在别人眼中或许如同恶魔,它们也却实形同恶魔,但它们对于他,是朋友,好朋友。 不过它们似乎很忌惮无心背的两柄剑,无心迟疑了片刻,摘下双剑放在岸边。无心在水中和它们嘻闹了一会儿,便上了岸,重新背起了双剑,站在这狭窄的岸边,向着水中摇了摇手,略显失落地道:“我还会回来的!只不知下次回来我还能活多久。”语毕,祭起墨阳,扶遥直上。 他没有再回山洞,不是不想见师叔祖和泓臻师伯,只是不想让他们为难罢了,他知道,若这事由掌门师伯决断,那么他定然难逃一死,且不会有什么十年之约。 无心到断崖之上时,天已快亮了,启明星高挂,东方天际云海已略微有了些亮意。 四野寂静,便是聒噪了近一个晚上的蛐蛐此刻怕是也累了,沉沉地睡了。 “门中的那些师兄们怕是也快起来了吧!还是不要见他们的好。”无心这么想着,转过头向着断崖之下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祭起墨阳破空而去。 断崖,被黎明前的寂静笼罩着。断崖后方的林中,青光与泓臻走了出来,皆是望着无心消失的天际。 “泓臻,你可曾见过无心背上的剑吗?”青光面上悲sè不减却轻轻地问。 泓臻摇头曾见过,似乎是无心自潭底所得。” “潭底所得……”青光低喃,若有所思。 这应该是无心自上山十几年来第一次独自下山吧,曾经卓清时常带他下山玩耍,却也仅限于山脚的一个小镇而已。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小镇,记忆中那小镇似乎名为『昌平镇』,这么想着,他的飞行方向似乎也变了,当太阳刚露出小半边脸时,他到了那小镇的东城门外,城门上刻着三个字,『昌平城』。 无心微微皱了皱眉,心想这昌平镇什么时候发展为昌平城了? 城门似是刚开不久,看不见人影,倒是透过这拱形的城们可以看到街道上馄饨摊儿上飘起的袅袅雾霭。不过显然并没有人看到无心这个“天上来客”。 无心落在城门外,步行如城,直奔那馄饨摊儿。十年前,卓清曾领着无心吃过这里的馄饨,很是温馨,很是欣慰,而今,便只剩下心酸了。 馄饨的摊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润,身子硬朗,身着粗布麻衣,倒也整洁干净,腰处系着一个围裙,看他这满身的活力倒似是个小伙子。 无心走近老人道:“老丈,麻烦给我来一碗馄饨。” 老人抬头看了无心一眼,顿时一愣,随后咧嘴笑道:“好嘞!您坐那儿等会!” 无心微怔,心说这老丈还真是客气,这么想着坐在了摊前小帐蓬下一张桌方前的长凳上。 远处,东方姑直耸云天,有云飘在山的半腰处。 也不知道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亦或者自己可还有机会再回来……这么想着,他不禁呆住了。 “小仙人,小仙人……”轻声的呼唤惊醒了无心。 无心回过神,身前的桌上已摆好了一副碗筷,碗中是满满的馄饨。那老丈就站在桌旁看着自己,抓起围裙的下半截擦着手道:“小仙人,馄饨好了!” 无心哦了一声,又似想起了什么,看着老人,问道:“您叫我小仙人?” 老丈咧嘴笑道:“您打东面来,又背着两把剑,而且穿着逍遥门仙人的衣裳,定然是逍遥门的仙人,只是见您如此年轻,我这才叫您小仙人的!” 无心这才醒悟,随即想到自己这两柄剑背得实在太乍眼了。其实若是寻常兵器法宝只要将之炼化便可与身体相合,而不必这般麻烦或背或提的,奈何无心背的这等神器岂是凡品,至少这个世界里却是并没有什么人可以将之炼化。 无心想着,伸手解下两柄剑,放在桌旁,冲着老丈笑笑丈您叫我无心就可以了!” 老人听了嘿嘿地笑了笑,却哪里敢真的叫。无心无奈,也就随他去了,自顾自吃起了馄饨。 许是无心来得太早吧,当无心吃完这一碗馄饨时,街上依旧仅有数人。 无心将手伸入怀中,却是僵住了,曾经泓臻是给过他一小锭银子的,他把银锭子揉成了十几粒银珠子,平时当作暗器随身带着的,他记得昨天追泓臻师伯时还在的,但现在却是真真的不见了。 老丈似是看出了无心的尴尬,走过来道:“您不必付钱的,我怎敢收您的钱!况且一碗馄饨不值几个钱的。” 无心颇是不好意思丈,实在对不住!”无心想了想,又道:“老丈可知道什么法子可以赚些盘缠?” 老头笑道:“像您这样有仙术的仙人,只需开口说句话,这十里八乡的乡亲自会奉上盘缠,而且便是官府甚至皇室都愿无偿给您提供盘缠的!” 其实这些曾经卓清师姐都和他说过的,只是当时他不懂,不过现在却是懂了,修道者于俗世便是神的存在,但极少有修道者愿意参与到世俗纷争来,毕竟于修道一途来说,一颗无争的心是很重要的! 无心看着老人,轻轻摇头道:“老丈还是为我指一条赚取盘缠的路子吧!这样也好我付了您的馄饨钱。” 老人听罢忙摆手道:“馄饨真的不用付钱的!其实有您在我这儿吃这一碗馄饨,这个月我的生意定然异常火爆。您若想赚些盘缠可向西走,出了城走二十里有一片杨树林,林中不知打哪来了一条大虫,已吃了不少过往的人!官府贴出了告示,凡能猎杀了此大虫者赏白银八百两。附近猎户有去的,但都是有去无回呀!有传闻说那其实不是什么大虫,而是个吃人的大妖怪,打那以后,再没人敢从那林中走了。” 无心听完,提起双剑道:“我这就去看看。”说完转身向着西城门而去。他没有在城中御剑,门中明令禁止弟子惊扰百姓。他也没有背起双剑,原因无他,太乍眼了。 西城门的城墙上贴着老人说的那张告示,无心扫了一眼,便出了城门,直奔那片杨树林。 第十一章 陆吾 第十一章陆吾 这杨树林很大,横亘十数里,纵向亦有数里,林中植被丰茂,郁郁葱葱。 无心御剑行于杨树林的上方,四处留意,找寻大虫踪影,然寻了一个时辰,眼见rì头已高,依旧无所获,不免心头生了些许烦乱之意。 忽然,不远处林中传来打斗的声响,似是有人斗法。无心稍作犹豫,寻声而去。 林中空地,此刻正有三人打斗,两男一女,皆是青年模样。很明显那两个男人是一伙的,合力围攻那女子,不过这场面怎么也没法让人联系到“欺负弱女子”这几个字上来。那女子一袭青衣,黑纱遮面,法宝有些古怪,乃是一柄断剑。但出手刁钻狠厉,使得那两个男子唯有招架的份。 细看那两个男子,无心不禁微怔,这两男子的服饰倒有几分熟系,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见过,看其服饰考究,定然来历不凡,法宝是两柄仙剑,不过眼下他们可要坚持不住了。无心躲在树尖,看了一会,便想离开。 突然,两个男子的仙剑同时被那女子的断剑撞飞。那女子手捏剑诀,一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男子,断剑立时打了过去。 无心一叹,也来不及在想其他,一拍墨阳,未出鞘的墨阳狭雷霆之势直去。 嘭的一声响后,断剑被格开,无心也趁此落了下来,重握墨阳。 那女子一惊,接住被格回来的断剑,冷眼盯着无心是什么人?” 无心还未答话,就听身后的一个男的急道:“逍遥门的小兄弟,快擒住她,她是魔教的妖女!” 无心一听,却并未立刻动手泓臻对他的教导是正道不见得尽是正人君子,魔教不见得皆是邪恶小人。故此刻听身后两人如此说,反而并无出手之意。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又看了看身后的两个男子,笑道:“不知几位因何打斗,若是误会,在下愿作个和事佬,从中调和一下。” 身后那两个男子愣了愣,急道:“小兄弟不需多问,这女子乃是魔教妖女,只管杀了便是。”无心笑笑,却不答。 看向那女子,刚要说什么,就见一柄断剑迎面狠厉毒辣。 无心不由得一阵恼火,抡起墨阳当作棍棒就抡向了的断剑。咣的一声,这一声要比之前那一下要响亮得多。 那断剑直接被砸飞了,而无心身后的两人更是目瞪口呆,心说这看似文弱的少年怎么这么彪悍!他们可是被这女子轻易就败了的! 那女子也是愣住,片刻后飞起寻回断剑就此御剑离去,这过程中无心一直冷眼盯着她,却并未出手阻止。 那两个男子看着无心又是愤怒又是畏惧,心想这看似比他们还要年轻许多的人怎么就这么厉害,想质问他为何放走魔教妖人,但一想这家伙若是回头抡他们俩一剑,怕是没人接得下。尛說Φ紋網 想了想,一人上前对无心抱拳行礼道:“多谢小兄弟出手搭救,在下天山派洛季,这位是我师弟彭晋,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无心看了他两人一眼,还礼,笑道:“在下无心,既然两位脱险,我也就此告辞了。”说完也不待两人有何反应,施展神行术,瞬间没了影踪。 洛季四处找了一番,不禁叹道:“真想不到,这逍遥门中竟有如此奇才!” 彭晋一脸的不屑兄何以认定他是逍遥门的?” 洛季寻回仙剑曾到过逍遥门,见过他门中弟子服饰。与此人一般无二。” 彭晋望了眼高耸入云的姑低喃:“此次若是大师兄陪我们前来就好了。” 无心并未离开这树林,而是步行在林中,若那大虫擅于隐匿,他飞在上空如何能发现得了它。 不过,直到r未见什么体形稍大的活物。无心捉了只野山鸡,找了条河流,去毛除去内脏清理了一番,架起干柴,生了篝火,便烤起了山鸡。 入夜,天际星光闪烁,四野寂静,有清风,抚动枝叶,婆挲作响。 无心吃过烤鸡,找了枝略粗的树枝,以作卧榻,就此歇息。双手十指交插垫于脑后,仰望着璀璨星空,思忖着这大虫该不会是逃了或是被什么路过的修真之人宰了吧!也不知怎么,无心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不禁悲意涌起,三十而立,却注定命殒魂断。想到这里,他顺手揪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传出低低的声响,奏出悲凉的曲调。 这一手是无心自『驭兽术』中学的,驾驭百兽,除了一些特殊的符印阵法咒语蛊术外,还要音律,以神曲『伏兽』控驭百兽,故此这十年无心也在这音律上没少下工夫。 夜很静,静得这低沉的曲子竟传出好远。于是诸多飞鸟走兽缓缓汇聚了过来,围着无心所在的大树,飞鸟栖落枝头,走兽匍卧草间。 吼~一声低沉宏亮咆哮惊散这密聚的生命们,无心微微蹙眉,豁的坐了起来,盯着左侧密林深处,那里,一道巨大的影子缓缓走近,露出真容。 “这是……陆吾?它不是昆仑的神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无心低喃,这哪里是什么大虫呀,分明是一只巨大的妖兽,剑齿巨目虎身九尾,直立而行,高逾五丈。在陆吾兽的身后数丈外,垂首跟着三只花纹猛虎。 “原来真的有大虫……”无心终于明白了,难怪那么多猎户猎虎都是有去无回。 陆吾气势汹汹地向着无心径直走来。无心只觉得手心都在冒汗,却并不敢轻举妄动,陆吾的威名他可是听过的!这可是神兽,仅次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神兽的存在。 无心虽自恃修行小有成就,但若要他对阵神兽,他还不想白白送了他所剩不多的光yīn。 他握紧了『墨阳』『璃璇』,咽了口唾沫,眼见一道爪影劈头盖脸而来,身体一滑,沿着树干就滑到地面,神行术展开,有如疾风,自巨大的陆吾的腿间就溜了过去。这一连串的动作说来繁索,其实也仅是一瞬而已。他刚离开大树,身后的大树就在陆吾的巨爪之下化为齑粉。 无心一阵后怕,暗自庆幸自己有这保命的本领,脚下却不敢迟疑片刻,身化清风,抬手在陆吾身后的三只花纹猛虎的额头拍了一下,再不停留,瞬息没了踪影! 吼~陆吾愤怒的咆哮,转身掠出数里,依旧未寻得无心的踪影,愤怒之下巨爪重重拍在地上,登时四周林木惨遭池鱼之殃,化作齑粉随风散去。 中突然响起数生女子的尖叫,数名女子同树一样遭池鱼之殃,好在她们躲得及时,这才保得不过仍是受了轻伤。 这些女子与无心白天遇见的服饰相同,一袭青衣,黑纱掩面,兵器也是一样的,都是断剑。 陆吾晃动着巨大的虎头,扫了这些女子一眼,一声咆哮,跃向最近的一个女子,劈头就是一爪,力道之强,直把那女子锁定原地,动无可动。 一旁有人想出手搭救,却已然来不及。 疾风掠过,巨爪之下,一切皆无,但却并未有想象中的血腥场面,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却发现数丈之外,现出一个白衣男子,抱着刚刚那女子,喘着粗气,在他的背上,背着两柄剑。这人正是无心。原来刚刚无心并未走走远,而是躲在暗处偷偷留意着陆吾,见有人遇险,也未细加思量,便出手了。 陆吾怒意更盛,却并未冲向无心,而是依旧扑向了距自己最近青衣女子。无心抓狂,心说这陆吾是要累死他呀,这么救人的难度非常大,若他修为低真气不足是没法完成的。亏他有些修养,否则也要破口大骂了。不过现在可没时间想太多,他扔了手中的女子,神行术展到极致错,是扔了手中的女子。 陆吾巨爪之下,无心又救下了一个女子,并同时向着四外并未离去的女子大喊:“快走呀!” 话落,这才发现,陆吾气急败坏,又扑向另一女子。无心抓狂,扔了手中的女子又冲了出去。 不过,这陆吾并非寻常走兽,这一次,明着是对着那女子,可待无心有所行动,陆吾巨爪却是扫向了无心,它虽看不见神行术下的无心,但却可以感觉得到。 无心只顾救人,速度极快,哪里想这么多,眼见巨爪劈头而来,避无可避,只得催动真气,手结无量印,与那巨爪硬碰! 轰,一声巨响,大地颤动,周围林木顷刻化为飞灰,那些青衣女子堪堪躲过,却并不敢停留,四散而去。 无心只觉胸口一痛,喉咙一热,哇的一口鲜血喷出,但迎面威势不减声轻响,似有淡淡的威压传出,他终于又见到了那场景,尸骸遍野,血流成河,天地肃杀,雪般的身影翩跹腾挪,泪空流,人消瘦,天地悲恸。 嘭~,无心摔在了地上,在他的身前,墨阳、璃璇凭空而立,挡在无心与陆吾的巨爪之间。 陆吾的反应极为怪异,并不似抵不过这两柄无人的神剑,但却缓缓卸了力道,最后收回了巨爪,只呆呆地望着这两柄剑,原本的咆哮变作低吼,前肢着地,竟是慢慢变作斑斓猛虎模样,体型亦与寻常虎豹相差无多。许久,缓缓转身离开。 无心手捂着胸口,却呆呆地看着陆吾的这一系列的变化,不知为何,就在它离开时,他似于它的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悲伤,似别离愁绪,亦如生死天涯。 无心紧绷的神经缓缓松了下来,躺在地上喘粗气,两柄神剑也落了下来,倚在他的身上,没了刚的光泽。 远处姑一道淡蓝光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无心侧过头,自树间缝隙看着那光柱,心中颇不平静。“难道遗迹中另有洞天,重宝也并非这两柄神剑?”无心嘀咕着,并且对那尊杀神也更是好奇,“想必当年他也是雄霸一方吧。” “多谢公子出手搭救!”有女子声音响起。 无心转过头,见是刚刚的那些青衣女子都围了过来,忙坐起身道:“没事没事!你们如果没受伤就散去吧,否则那个大家伙再返回来,就不好走了。 青衣女子中有一人似是为首的,仔细打量了一番无心,问道:“公子师承逍遥门吧?” 无心看了看自己这已染上血迹的白衣,笑道:知姑娘哪里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微颔首等还有些事,就此告辞。”说完转身离去,其他女子向着无心微微颔首,相随而去。 无心一头的雾水,不知道这女的变脸怎么这么快,不过他也未细思,待人都离去,又躺在原地,揉着胸口,又揉了揉手掌,望着夜空,天迹异相已消失,但所有知情人都知道,重宝现世越来越近了。无心暗自思忖:昆仑神兽,魔教女子,天山弟子,太古异相,看来,逍遥山又要不平静了。 夜愈深,无心在树林边缘找了块平整土巨石坐下调息,陆吾这一爪之力当真可怖,若非他根基厚实只怕今天不死也是重伤。想到此,他抓起两柄神剑,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如此神物也不知会给自己带来些什么。莫名地,他又想起了幻境中的两个人,绝美女子,盖世杀神,“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呀?” 第十二章 斗法 第十二章斗法 林中,一众青衣女子出现在一个山洞前,正是之前无心所救之人。一行人并未进洞,而是恭敬地立在洞外,为首的女子踏前一步姐,万佛昆仑天山的人都到了。圣教人马也已在路上,据传此次万佛宗八大金刚来了四人,天山只现身两名弟子,昆仑尚未有弟子现身,但不久之前我等遇见了昆仑神兽陆吾。” “陆吾?”山洞中传出清铃脆音,极为悦耳,“看来昆仑派此次势在必得呀!”话落,自洞中缓缓走出一女子,一袭白衣,白纱遮面,与身边女子大不相同。 刚刚答话的黑衣女子,犹豫了一下姐,我们刚刚遇见了一个逍遥门的弟子。” “蓝若,人杀了吗?”白衣女子望着天,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是他救了我们。”那黑衣女子蓝若垂首道。 衣女子依旧是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林中西北方向在那个方向吧?” 蓝若抬起头,看了一眼白衣女子,黑纱遮掩住她的面容,没人看到她的神衣女子亦如是。 白衣女子见蓝若没反应,也未追问,只是心里已有了结论们暂且歇息一下。” 蓝若应了一声,领着属下师妹们歇息去了。白衣女子待其离去,转向西北方走去。 天际星疏,东方略显发白,树林边缘处,无心调息了数个周天,服了些门中的疗伤药,这些药并不珍贵,任何弟子身上都备有,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此刻体内被陆吾震乱了的真气被理顺了,伤势好了七七八八! 无心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想了想,又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出两声尖锐的声响,片刻后,自林中奔来三只猛虎。这三只猛虎正是陆吾身后的三只花纹猛虎。无心逃命之时在每只头上拍了一下,那绝非简单的拍一下,而是施了驭兽术中的一计『恩降符』。 三只猛虎很是乖巧的匐在无心的脚旁,倒是如小猫一般。无心笑着摸了摸三只老虎的前额。 “想不到逍遥弟子也会学些旁门左道的术法。”漫不经心的声音轻轻响起,一个白衣白纱遮面的女子出现在不远处。 无心站起身,笑道:“这荒郊野岭的,姑娘独身一人要当心呀。” “是呀,这荒郊野岭的,太不安全了……”她轻轻地说着,缓步向无心走了过来。 无心退了一步,摆手道:“师父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这老虎我降得住,可那书上也没说怎么降女人呀!所以你还是站在那里吧,就不要过来了。” 白衣女子微怔,脚步略顿却没有停,而是依旧向着无心走了过来。 无心一阵头大娘你还是……”话未说完,只见迎面一物,速度极快,直取咽喉。 无心无暇多想,神行术一展,瞬间闪到了左侧数丈外的一棵树后,躲过了那物,再一细看,这才发现那物竟是一柄断剑。 “姑娘,你若再出手我可走了!”无心背靠着大树调侃道。 白衣女子眼中略有波动,手中剑诀一变,断剑打向了无心背后的大树。 无心步微抬,瞬息便到另一棵树后,而那断剑竟是直直穿过之前那棵大树。 “女人当真可怕!行了,我走了,你自己在这儿练吧!”无心说完就走,神行术一展谁能拦得了,可他刚走出数丈,迎面突降一面火墙,无心心头微动,急转方向,可行出十数丈,依旧被一堵火墙给截了回来,换了数个方向亦如是。 “之前我已在四周和上空布了阵法,你不用浪费体力了,唯今你只有杀了我,或许可以有那么一线生机。”白衣女子的语气依旧似是漫不经心,手脚中却是没闲着,右手握断剑,脚踏七星,连行数步,断剑直指云天,口中念咒:“煌煌圣威,御之以剑!”声落,天际风云涌动,自云海暴出一道光柱,顷刻与白衣女子手中的断剑连为一体。 白衣女子刚有动作,无心便是一惊,墨阳出鞘,当空虚划,或指天,乃入地,横扫八荒,咒语喃喃:“浩浩神威,刃斩阎罗。”瞬息身化豪光,融于墨阳,直取白衣女子,而也就在此时,白衣女子握剑立劈,自那通天光柱间劈出一道巨大的光刃,迎向无心。 两者相撞声巨响,无心向后飞了出去,撞断了一棵大树,停了下来,晃了两晃,拄着墨阳并未倒下,口中有血,却并未喷出,硬是给又咽了回去。 反观白衣女子,倚着一棵大树站立着,也是并未倒下,身体似有些抖,长杉上不知何时染了一抹殷红,面上白纱不知去向,露出一张绝美容颜,似天仙,不食人间烟火,肌如白雪,唇若朱砂,只是唇角挂着淡淡的血迹。面上略有痛苦神sè。 心吃惊地看着白衣女子,拄着长剑向前走了两步这个没人女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白衣女子先是愤怒,随后似是察觉面纱掉落,略有慌乱,抬手以袖掩面鄙无耻!”话落,转身御剑离去,不过这剑驾驭得东歪西斜,真让人担心她是否会摔下来。 无心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怎么夸她也要挨骂呀?” 无心唤来三只猛虎,无力地骑在中间猛虎的身上,对它道:“走吧,先离开这里,这里面太乱了,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走吧。” 无心刚走,不远处的树后便转出来两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个略高,一个矮胖。只听矮胖老僧低语道:“「戮刑派剑御天威』、「逍遥门鬼』,这都是已匿迹数百年的无上剑诀,想不到会在这两个少年身上得见。看来此行,又免不了生灵涂炭呀,阿弥陀佛……” “师兄,不知您留意那逍遥门弟子的法宝了吗?”略高略瘦的老僧小心翼翼地问道。 矮胖老僧举目望着无心离去的方向,面露疑惑,许久,轻声叹道:“通体如墨,威势不若残剑『虹钧』,此等神物,似有耳闻,可一时实在想不起了呀……” 经过这一番折腾,当无心赶到昌平城外时,天已大亮,城门也已开了,而他的伤势也好了大半,他的身体似乎竟可自动复原,多半是魔咒的效力。无心骑着猛虎赶至城门,城门守兵立时如临大敌,箭上弦,弓张满,剑出鞘,长矛直指猛虎,显然此刻猛虎要比可怕的多,或者说只是猛虎可怕。 无心无语,高声对城门守兵道:“有劳,请带我去见你们的城主。” “无须仙长劳驾,贾某就在此处。”话落,自守兵后走出一人,中年模样,头带紫玉鎏金冠,身着锦缎长衫,脚登官靴,雍容华贵,气度不凡。正是这城主正在此巡视,可巧得遇无心,“在下昌平城主贾益,不知仙长来此有何贵干。”Www.XSZWω8.ΝΕt 无心下了猛虎,独自向前走了几步,捏道诀下逍遥门弟子无心,这三只是我在城西二十里处杨树林中降服的三只老虎,我不愿伤其想留它在这城中作个护城兽不知如何?” 城主贾益大喜,连忙道谢道:“多谢仙长!”语顿,又似想到了什么是这猛虎如此凶捍,只怕仙长走了我等无法降服它呀。” 无心神sè拘谨,人家称自己仙长,自己也不好太随意,故作老成道:“城主无须多虑,我已对这它们施了咒术,它们不会在肆意伤人,稍后我再为你画两道令符,只要你手执令符,便可差动它们。” 贾益大喜此真是有劳仙长了,还请仙长屈尊到我府上歇息。” 无心也没推辞,由贾府家丁头前引路,贾益陪同,他则骑着猛虎孤零零地走在当中,毕竟哪有人敢接近他呀。 到了贾府,贾益命下人呈上无心画符所须的朱砂与符纸,无心挥毫而就,并刻入阵法,制作妥当递与贾益主只能以此三兽守城,不能攻城,并且,凡劳城主定期饲食。” 贾益连连道谢,可无心又头疼了,这赏银该怎么要呢? 这时,自堂外走进两个家丁,手中各捧着一个方形木盘,两个盘中整齐的摆着四十八锭金子,无心心说那买馄饨的老丈果然未说谎,这当官的还真是上赶着帖金。只听贾益道:“这是在下对仙长的奉供,还请仙长笑纳。” 无心微怔,心说怎么这么多,我也用不了呀。他起身,取了两锭,对贾益道:“多谢城主了,不过我只需两锭。另外有一事城主要谨记,城西大虫虽除,但目前林中依旧凶险异常,切不可乱入。否则必然妄送话落,神行术一展,便是瞬间没了踪影。贾益虽也见过修真者御剑飞空,但哪里见过这样突然消失的,立时颇惊,却并未如其他下人般跪拜于地。 城中街上面摊,那老丈还在忙活着。无心取出一锭金子,运真气将金子掰碎为十几块,施展神行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掰碎的金子放入那老丈收铜币的匣子中,这掰碎了完全是为了方便老人花销。 无心又寻了个铁匠铺,掰了另一锭金子的一半,请铁匠为他的两柄剑量身订作了一张剑匣,用材匣长四尺五寸,宽九寸,厚五寸,重一百一十八斤,通体漆黑,内置卡簧,可弹出神剑。 无心在铁匠铺的后院休息,一来他有伤在身,需要调养;二来制作剑匣也是需要时间的。 黄昏时分,剑匣完成,无心的伤势也基本复原。付了钱,无心将两柄剑装入匣内,再被在背上,这样就不会让人一眼看到他的两柄剑。他又买了两两件衣裳,换下逍遥门服饰。置办妥当时,天已完全暗了下来。无心走在街上,反倒不像什么修真之人,而像是一个年轻的琴师,背着自己心爱的琴。不过他背着的这个可并不是什么古琴,而是一百余近的重物。虽说自小青光就不忘塑造无心的体质,但若随时背着这么个重物,还当真是挺难受挺累的。 城门已经关了,不过这当然难不住无心,他可是货真假实的修真者。此时,他是要出城的,目的地还是城西二十里的树林,不是他非要挑晚上去,而是那林中鱼蛇混杂,白天也发现不了什么林中遇到了不少的事,他原本离开的心被不安掩盖,此处据逍遥门不远,这些不速之客此来定然是意在逍遥,亦或者说是意在逍遥后山的太古遗迹。所以无心觉得有必要在此停留数门中当真有难,定要出手。 城西林中深处,一座古庙隐于枝叶掩映下,古庙残破不堪,早已断了香火,庙院内倒着一尊青铜大鼎。庙内供俸一尊三目八臂邪神,只是落了厚厚的尘土,还挂了许多的蜘蛛网,神像前,站立着两个中年男子,皆是一身黑sè长衫,一人略高,紫面,一人略矮,面略黑。 “副门主,各派差不多皆已到齐,可这传说中的太古遗迹中的重宝真的要现世了吗?”黑面男子问。 第十三章 鬼盗 第十三章鬼盗 姑逍遥门后山断崖,青光负手而立,其身后泓臻恭立着,问道:“师叔,正邪各大派高手纷纷向这里汇聚,泓清求我问您,本门该如何渡过此劫?” 青光望着眼前翻涌的云海,许久了这遗迹重宝,天下皆是虎视耽耽,本门虽传承千年,但若要对抗天下,也定然是必死无疑,这个险我们不能冒。天地奇宝,有缘者得之,告诉泓清,撤去后山的守卫,对天下开放,逍遥门弟子长老不得涉足后山。” 昌平城城西密林深处,一处山洞,洞外守着十数名青衣黑纱遮面的女子,洞内,生着一团篝火,篝火旁,一名老妇正给一名白衣女子疗伤。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收功,白衣女子脸sè也好了很多。 “琦冰,是什么人伤的你?我这就去找他们!”老妇面有愠sè。 “师父……”白衣女子琦冰拉住老妇,低头道:“师父,是逍遥门的人,他施展的似乎是您曾对我说过的已匿迹数百年的逍遥门无上剑诀『斩鬼』。” “难道是……青光?这个老混蛋,竟对晚辈出手!”老妇怒意更盛。 琦冰低头,面露不甘逍遥门的小弟子,年纪……比我要小些想来未过二十吧。不过他也伤得不轻,不过和我平手而已。” 老妇缓缓坐在一旁不到,逍遥门中竟有这等奇才!” 密林边缘,无心一声口哨唤来两只麻雀,听着这两个小家伙叽叽咋咋了半天,对林中情况也算是了然于胸。笑道:来这次还真是来了不少的人呀。” 无心进入林中,根据两只小麻雀的叙述,藏匿人多地方的边缘,隐于树尖,螳螂捕蝉,他便作黄雀在后,不过他也知道此间高手众多,此举极是危险,但为了本门,他也实在无暇多想了。 夜渐深,林愈静,于也有了动作。就在无心颇为无聊时,自不远处走来两人,看其服饰倒与前rì所见的两个天山弟子极为相似,看样子这两人是在巡逻。 说来也巧,两人走到无心所在的大树下停了下来,只听一人叹道:“师兄,你说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呀,还非要我们巡逻。” “师弟,认真巡逻,如今此地龙蛇混杂,正邪各派都来许多的大人物,不可松懈呀。” “师兄……”这位师弟四下看了看,小声道,“这里真有什么太古神物吗?我们遇到了那么多魔教妖人,但师父为什么不让我们除魔卫道呀?”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师父既然不让我们做,我们听话就是了,还问那么多做什么!”这个师兄说着拍了师弟头一下,当先走了。那师弟嘴中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不过却也马上追了上去。 无心躲在树上,听得真切,心头不由得想起了泓臻的话,正道不见得尽是正人君子,魔教不见得皆是邪恶小人,往往还是半信半疑,但今rì遇到这事,心下也是明白天山中人为了得到什么太古的重宝,也顾不得什么除魔卫道了。 无心在树上又躲了好一会儿,这才悄悄下了树,想向里面去,不过背着的这个大剑匣实在是太累人了,也实在是不方便,但也不知道该把这个大家伙放在何处,没办法,只有背着了,大不了不太过接近天山高手所在,无论如何,他也要探得这些人来的目的,十年了,这遗迹已消停了十年,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在十年之后来到这里,这里面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他显然是轻视了这里的这些人,背着大剑匣来刚走了不远,便被人发现了。 “哪来的小子,竟敢乱闯!”说话的是一个白发老头,不过除了他没有其他什么人了。 无心一阵头疼,苦着脸陪笑道:辈海涵,晚辈无心打扰您休息,还望见谅。” 这老头一声冷笑叫什么名字,哪个门派的?” 这老头是天山的人,无心也不好和他撕破面皮,只得硬着头皮答话:“晚辈无心。” “什么无心不无心,我不想听你解释,我问你叫什么名字!”这老头看样子是有些生气了。 “晚辈无心。” “我问你的名字。” “前辈,晚辈真的是无心。”无心也有些着急了,这一会若是引来更多的人,那自己想要脱身可就更难了。就在这时,眼前这老头的举动可把无心弄得哭笑不得,只见这老头十分抓狂的样子,在原地跳了几下,一下又跳到了无心的身旁,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小混蛋,你小点声,当心被人听到呀!”小說中文網 无心这一下可真的是懵了,这老头怎么好像比他还要着急呀!这时这老头贼头贼脑地四下张望了一下,伸手要抓无心。无心哪里能让这老头抓住,身体向后一缩,堪堪躲了过去。 这老头先是一愣,转过头看了一眼无心,随后一脸苦瓜样,又一副顽皮模样,小声埋怨道:“你躲什么,我是想叫你先躲起来,有人来了。” 无心这才留意,真的有人想着这里来了。 老头瞪了一无心,当先蹿上了一棵树,这藏匿的功夫,若不是无心看见了他,还真不知道不远的树上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无心迟疑了一下,也随着那老头上了树。 无心刚落到树上,从不远处就来了两个人,正是不久前那对师兄弟,刚还有声音呢,怎么又没了呢!”那师弟低喃道。 那师兄没言语,但也是满面疑惑地向四下巡视了一番,见确实没什么异动,迟疑着离去。 待两人离去有了一会儿,这老头才跳了下来,但这向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似乎还骂了几句什么,不过无心却是没有听清楚。 无心落在老头的身后,心想这是哪里来的怪老头,正想着,却见这老头转过头来,向着自己不情愿地道:自认胜你不易,但也不是不能胜你,咱可先说好了,偷了东西咱俩平分,要不我现在就解决了你!”这老头边说着还边卷起了袖子。 无心这下可更傻眼了,这老头要干嘛?偷东西?眼看着这老头就要动手,忙摆手道:“前辈前辈,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老头仰头哼了一声你态度不错,一会若偷果丰盛,我不介意多给你分那么一点点。” 无心连忙点头道谢,他也看明白了,这当真是一个怪得离奇的老头。 老头四下看了看,向着无心一招手,当先向着前方溜了过去。无心颇为无奈,想不到这么莫名其妙的自己就上了贼船。 老头东张西望地,看样子提前以踩过点了,一路走来倒也没遇到什么人,就这么就来到了中心处,在林中一处空地,生着数处篝火,围着篝火坐着十数名身着淡绿天山服饰的年轻弟子,而在最中心最大的一处篝火旁端坐着两个老人,须发尽是花白,想来在门中地位不低。 无心心说,难道今晚自己真的要和这个老怪物一同行盗吗?这若是让青光师叔祖知道定不会轻饶了自己,但此时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老怪物怱然停了下来,转身向着无心比比划划了半天,然后盯着无心。无心又是一阵头大,苦着脸摇了摇头,小声道:“什么意思?” 老怪物突然泄了气是想告诉你,这两个人功力深厚,我们两个千万不要说话,一切看我手势。” “鬼盗慕容跖,你是来还我的星盘吗?”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老怪物的话,老怪物似早已预料到了一般,有气无力地转过身盟老小子,你不要得意,我今天要不是带了个累赘,怎么会被你发现,你等下次的。” “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话音未落,那个天山派名为王盟的老者已挡住了正要逃走的老怪物和无心两人。而也就在此时,一干天山弟子也围了过来。 “是你!”一声惊呼传入无心的耳中,无心回头一看,竟是前rì他救下的洛季、彭晋两人。 “季儿,你认识此人?”另一名天山老者也走了过来,轻声问洛季。 “师父,这少年就是我对您说的前rì自魔教妖女手中救下我与彭师弟的逍遥门的奇才。”洛季向着那老人行礼道。 这老人看着无心,又看了看老怪物慕容跖既是逍遥门弟子,又为何与这等人在一起,你可知道他乃是天下人皆唾弃的盗贼。” 无心无奈摇了摇头辈,这个......我也是无心的呀,您也看得出来的,我是被挟持的呀。” 慕容跖撇了撇嘴,叫唤道:“喂喂,你这个小混蛋,咱俩可是说好的,偷果平分,虽说还没分到,但你也要讲点义气嘛,咋能就这么抛弃了我呢!王盟、古沉,你们两个说说,我容易吗我,我好苦的命呀!”说着话,这老怪物还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一干天山弟子都看得莫名其妙,两个老人也对着这个老怪物直翻白眼,许久,突然,这老怪物的身体竟淡了下去,在众人察觉时,已彻底消失了。 “【暗流遁】!这个老混蛋!”王盟气得直咬牙。倒是另一个老人古沉颇为平静,安慰王盟老人道:“师弟,你也无须如此,[鬼盗]绝非浪得虚名,斗法他或许不敌我二人,但若说逃跑,怕是再多两个你我也难困得住他呀。” 王盟显然也知道这些,虽心有不甘,却也未说什么,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我们手里还有他的同伙,那个逍遥门的弟子!” 无心苦笑道:“前辈,我真的和他不是同伙!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囚禁我,若是他来救我,我便他的同伙,若他不来救我,则说明我与他没有关第系,如何?” 无心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那老怪物的叫嚷声,“小兄弟,你先委屈两我去找些帮手再来救你。” 无心这一听,顿时心中大骂,好在他这修养不低,否则非大骂出来不可。 王盟更是气得脸都青了,一声大喝:“来人,把这个私通邪教的正道败类给我绑了!”话落,便过来数人,一点也不客气,用足了劲狠狠地把无心给绑了起来。这过程中,无心是一脸的苦瓜模样,却并未抵抗,很是配合乖巧地就让人给绑了。 古沉若有所思,却也并未阻止,显然是默许了。忽然,有弟子来报古沉:“古师伯,昆仑长老天行子来访。” 古沉微怔,暗道:“他来干什么?” 第十四章 结怨 第十四章结怨 无心被天山的弟子轮流看压,古沉、王盟两个老人则却见那位昆仑的大人物去了。 天山派休息的空地处,平常弟子都被遣走四处巡视了,唯有三个老人围坐在篝火旁,并排而坐的是古沉和王盟,对面而坐的自然就是那个昆仑山的长老天行子,不过若是无心在这里定会认得这人,因为天行子便是十年前坐客逍遥门的那个背负长剑的老头。 “天行子师兄,不知你来此有何贵干呀?”古沉气定面和,笑着问道。 天行子面露难豫了好半天,方开口道:“古沉师弟,我来此实是有事相求,只是这事......”天行子一时又是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道:“我昆仑神兽rì前有感天地奇物,便寻到了这里,原本这一路来我是一直跟着的,可前rì深夜神兽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寻了出去就再没有回来,我想请贵派遣弟子帮我找寻。” 古沉不语,王盟也在一旁静静地想着什么,没有出言。天行子面有急心中更急,但事已至此,门中弟子尚未赶到,自己又急需人手,不得不求人呀,又道:“若天山助我寻得神兽,我昆仑定会答以厚礼!” 古沉笑道:“天行子师兄说笑了,正道诸派本属一家,一家有难,岂有不助之理!”说着话,转身对王盟道:“师弟,你去叫上二十名弟子,助天行子师兄寻昆仑神兽。” 王盟点头,正要动身,却听到远处有人大声叫嚷:“昆仑的前辈,晚辈可寻到贵派神兽。”听这声音,正是被天山弟子绑了的私通慕容跖的逍遥门的小弟子。 三个老人听闻心中皆是大惊,不过不同的是,古沉与王盟惊的是这逍遥门的小子被囚禁于此竟还有如此神通,听得到他们的谈话,真是小看了他。而天行子惊的是有人能寻到神兽,也就顾不得其他什么不妥了,忙开口问古沉:“古师弟,这是什么人,可否让我与他一见?” 古沉面sè微沉行子师兄,不是我不让你与他相见,实在是这孩子误入歧途,跟着鬼盗慕容跖行窃,一个黄口小儿之言,不足为信呀!” 天行子的脸sè也是不好看是逍遥门的弟子,那么我愿代两位把他送回逍遥门。” 王盟一声冷哼行子师兄管得有些太宽了吧!” 天行子面微红,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向着这里走了过来,仔细看时,竟是一个背着个大剑匣的少年。 王盟豁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这少年,冷着脸道:“你把看守你的人怎么了?” 原来,刚刚是无心故意让天山弟子捆住的,待那天山派弟子离去,无心便躺在地上,将耳朵紧贴着地面,同时暗自运转清心咒,心入空灵,竟将天行子三人的话说听得一清二楚。而听天行子那一番话,他也是想到了前rì遇见的陆吾,自己还险些命丧陆吾巨爪之下。于是这才挣断绳子,以真气传音。 无心向着三人拱手行礼,对王盟道:“前辈无须担心,你天山那弟子没看着我,所以我也没伤到任何人。” 天行子面露喜道:“刚刚传音的是你吗?” 无心点头辈上,我见过贵派的神兽陆吾。” 王盟在一旁却是怒意更盛了,心中骂道这逍遥门的小子实在是太无礼了,太气人了,立时踏前一步礼的小子,我今天就要代你师父管教管教你!”话落,身如鬼魅,大手一把探了过来,抓向无心的肩膀。 天行子本想出手,但一看这小家伙竟没有丝毫畏惧之意,立时也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这少年有多大的能耐。而一旁的古沉更是没有阻止的意思,在他看来,这少年的确是该管教管教。 无心看着王盟,心中一叹,心说这还没离山多远,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可眼下也不能不出手。少年心是好强,也是出生牛犊不畏虎呀,无心步微撤,竟堪堪躲了过去。 这一下,王盟的面子上可真过不去了,他几百岁的人了,竟抓不住一个未加冠的少年,登时心中怒意更盛,手作爪状,直取无心咽喉。 无心这一下也是怒了,这老头恼羞成怒,竟要伤他立时,他沉下了脸,手臂真气贯注,一伸手竟是抓住了王盟的手腕。 三个老人皆是大惊,而其中心中波澜最大的,还是王盟,他出手的力度自己最是清楚,他完全是按照结果这小子的出的手,可是此刻他的手却是被这个可恶的小子紧紧的握住。王盟心中羞怒,全身真气涌动,指如刀刃,横切向无心手腕。眼看这一下要是被他切中了,那这手腕也就不能要了。 王盟动作极快,毕竟是有几百年的修行的人了。无心一抖手,甩开了王盟的手,后退了两步,心中却是一阵心悸。 王盟此刻脸sè铁青,实在是没想到便是自己用出全力竟也没有伤到这小子,怒意之下,抬手间手中多出了一柄银sè长剑,右手执剑,向着无心立劈而下。天行子一见事情不好,就要出手阻止王盟,但他这里刚有动作,古沉便拦在了他的身前行子师兄事事关我天山门面,师兄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此时经古沉这么一耽搁,天行子再想出手已然来不及了。 无心心中也是怒意更盛,步子连撤,同时双手印诀变动,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双手间显现一枚巨大的篆符,篆符迎风而长,片刻便有一人大小,挟巨大威势,迎向王盟的剑。 嘭~一声巨响,无心被撞退了数步,而王盟亦是后撤了数步,气血翻涌。王盟再难自持,脚踏三步,长剑虚划,口中念咒:“混沌鸿濛,混元之威!”声落,双手握剑,劈出一道巨大的光刃,直奔无心。这过程中天行子却是没有再出手的意思,他与古沉都看了出来,这少年的修行似乎不在王盟之下。 无心在见王盟亮出仙剑时便也有了动作,一拍剑匣,墨阳仙剑出鞘,豪光乍现,手握墨阳,当空虚划,或指天,乃入地,横扫八荒,咒语喃喃:“浩浩神威,刃斩阎罗。”瞬息身化豪光,融于墨阳,直取王盟。 “这是......【斩鬼】,真没想到,这少年竟学会了这等无上剑诀!”天行子口中低喃,一脸的惊奇模样。 斩鬼之威,斩尽诸般鬼神,似有鬼哭声,惊彻人心声巨响,王盟倒飞而回,口中鲜血喷出。古沉大吃一惊,飞身接住王盟,但这一接,入手的竟是软绵绵的身体,似是全身筋骨尽数断裂了一般,且这被撞飞的力道之强,大大出乎古沉的预料。再看王盟,口中鲜血汩汩流出,出气多入气少,眼看这是活不了了。 无心的情况也不好,身体倒飞撞在了一棵树上,停了下来,哇的一口血也是喷了出来,连忙调息。 天行子瞬间来到无心身旁,想伸手看看他的伤势,但一想到古沉那师兄弟,还是没有伸出去手,而是站在一旁看着,问道:“你怎么样?” 在这时,古沉一声大嚎,放下王盟,亮出一柄赤sè长剑,冲了过来。 天行子犹豫不决,有心为神兽之事救这少年,却又不愿就此与天山派结怨,毕竟神兽事虽急,但想这世上也没什么人能伤得了神兽,倒是如果与天山派结了冤麻烦可就大了。想到这里,这天行子竟是轻轻向一侧退了两步。 无心一声冷哼,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本来他也没指望这天行子出手搭救,倒是有些后悔自己行事鲁莽,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出来,反倒将要搭上自己的命了,有心反击,一提真气,丹田处痛如刀割。他心想,看来自己真的是要命丧于此了,只是自己这尚有许多心愿未了呀。 忽然,有人拉了他一把,紧接着,周身空间扭曲,他似是被人挟在肋下,只觉得有怒哮声,之后便是风的呼啸声,再后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中不远处,一位老妪与白衣女子立在树尖,看着这里。那白衣女子面sè复杂,倒是那老妪,虽面有惊也是极为平静,轻轻地道:“看来,与你对决时他有所保留呀。” 白衣女子低下头,再看不出其表情如何。倒是又听老妪道:“看来rì后这天山的五大长老就只剩四个了。” 一道人影前方天际而来,至树尖老妇人身前,停下现出真身,竟也是青衣服饰,只不过这是一个中年女子。中年女子向着老人微颔首姐,是鬼盗救了那个逍遥门少年,不过,我没有跟上他。” 老妪轻轻摇头若真的跟得上他那才是奇事。好了,你也去休息吧。” 中年女子离去,老妪向一旁无人处看了一眼,一声冷哼堂万佛宗的两大金刚,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见不得人了。” 老妪话音刚落,便听得一旁树中有人叹道:“清仪门主多心了,是我与师弟先来的此处,不过既然打扰了您,我师兄弟二人这就离去便是了!”随着这话音,由枝叶掩映间,轻轻跃上两个老和尚,正是rì前看了无心与那白衣女子斗法的一胖一瘦两个和尚。 老妪看到这说话的矮胖和尚变,随即又冷了下来可是万恶不赦魔教的大魔头,你要不要除魔卫道呢?” 矮胖和尚轻轻叹息弥陀佛,老衲心魔尚存,哪有什么资格来除魔,清仪门主,就此别过。”说完,转身离开。 那个瘦和尚紧紧地跟着胖和尚,不发一言,只是看其神有叹息之意。 两个和尚走远,这名为清仪的老妪却依旧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许久,轻轻地对身后的白衣女子道:“琦冰,记住这个与我说话的老和尚有了足够的修行,去为我取了他的首级。”说完,她又似是一声苦笑低喃,“三十年后,四十年后,还是更久远......” 十年光修真之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而已,但对于他,无心,却是生命的终结,十七岁,却要面对三十岁的成魔,他很无力,也不愿再去多想,唯今只想尽快完成心中未了的心愿,至于十年之后的三年时光,也是可有可无的了吧好的梦呀,他的梦中,他依旧是那个七岁的孩童,卓清师姐牵着他的手,带他下山去玩,去吃大大的糖葫芦,去热气腾腾的馄饨,没事还一起调侃一番无智师兄,多美的梦呀,只是梦醒了,一切又回到了现实。天际太阳已爬得很高,阳光晒在脸上暖暖的。 “死了吗,没死给我吱一声!”一道老而不恭的声音传入耳中,似乎有些耳熟,只是他真的想不起了。疲惫地睁开双眼,侧头看了看,这才恍然,说话的人竟是那个老怪物,也就那些老人物口中的鬼盗慕容跖。 “谢谢了,老怪物!”无心张了口,却觉得自己声音极为嘶哑。 不过他这声音刚落,却听到又人暴跳如雷么!你敢叫我老怪物,我最痛恨别人叫我老怪物了,小子,看我收拾你!”说着话卷起袖子,就要抓向无心。 心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只觉得嗓子疼得厉害,但还是见效了,这老头还真停下了这样了还有心和我喊呢。” “我现在可是有伤在身,你可不能乘人之危呀!”无心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慕容跖想了想,倒是又坐了回去,嘴里嘀咕着:“倒也是呀,我可不做乘人之危的事。” 无心坐起身,四下看了看,这还是在林中,身下是一块大石,大石前不远处有一堆已没了火的灰烬。无心又调息查了查自己的伤势,看来这次还真是伤得不清,他也没理这老头,竟自顾自地疗起伤来。 这老头起先还是看着,看着看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对,现在怎么好像是他在给无心护法呢,这么一想,气就不打一处来,起身就想走,但看了看无心,心说这小家伙还挺对自己的胃口,算了,护法就护法吧。 过了晌午,无心调息完毕,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不远处那老头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啃着野果子,身旁还放着几个没吃的野果。 无心心中微暖,起身坐在老头的身旁,抓起一枚果子就往嘴里送。 这小子怎么回事,这是我摘的,我让你吃了吗?”老头气鼓鼓地道。 无心嘿嘿一笑,也没理他,自顾自地晒着太阳,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坐起身看着老头道:“老怪物,你知道这里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吗?” 慕容跖看了看这个脸大的小子,撇了撇嘴真想知道?” 无心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这个老怪物还真的知道,坐起身一本正经地拱手作揖道:“是的,前辈,我真想知道!望前辈不吝赐告。” 不过他这么一客气使得慕容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打了个冷颤,慌了起来,忙摆手道:“别别别这样,我不习惯,我告诉你就是!” 无心也是愣了一下,哪里料到这老头竟会这么大的反应,不过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就听慕容跖道:“十天前,酆都城奇宝【地藏佛璃】现出‘申屠独孤现’八个字,这消息不径而走,于是正邪各派纷纷来到此地,想要染指这太古重宝。” 无心听了,更是吃惊,不自觉地摸了摸身上背着的大剑匣,又问道:“那您可知道这‘申屠独孤’又是何意?” 第十五章 风云 第十五章风云 “申屠独孤?”慕容跖看了看无心,却不知为何脸sè闪过一丝犹豫,随后道:“那是太古时的两位前辈,据说这两位前辈修为通天,但最后却是神秘失踪,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的人间各派皆不许弟子提及这两人” 无心听着,不知为何,想到了那神秘幻境中的两个人,那一定就是他们吧,他这么想着。 慕容跖看了无心一眼小子,你惹上了大事了,你了知道,天山的五大长老被你打死了一个!” 无心微怔。倒吸了一口凉气,嘟囔着:“怎么会这样?那个老头也太不禁打了吧!怎么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慕容跖看着无心撇了撇嘴把吃劲都使出来了,况且你那剑诀和兵器都不是凡物,不过我真的很奇怪,你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会有如此的修为,况且在逍遥门这等大派中,这等修为怎么会瞒得住各派而寂寂无闻?你的师傅是谁?” 无心又扔进嘴里一枚野果子是平时告诉您也无妨,只是如今我惹了大祸,实在不能连累师父。”不知为何,面对着这个老怪物慕容跖,无心总是正经不起来,不过这感觉并不似以往遇见长辈那般压抑,倒是很轻松,很舒坦。 慕容跖侧着头打量着无心,似乎对他的兴趣更浓了,不过,江山易改本移,这老头忽然眼睛一亮,一脸不怀好意的对着无心笑着,并凑了过来兄弟,你那剑匣子里是什么宝剑,那么厉害!当时离得太远,没看真,反正现在咱也没什么事,你把它拿出来给我看看呗!” 自打这老头一过来无心就打了个寒颤,他是谁呀,他可是名噪天下的鬼盗,若是被他惦记上,也就只有破财的份可。于是下一刻,无心下意识地护住剑匣,并把头摇得个波浪鼓似的都别想!” 慕容跖一见无心这态度,登时火气也涌了上来,叫吼道:“小子,我告诉你,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在你昏迷的时候如果我想取你的宝剑简直是易如反掌!你别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无心这么一听,愣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他讲的也是实情,若他之前早取这宝剑一走了之,自己倒还真是没办法。不过他那里知道,在他昏迷时,慕容跖可是费尽心思要偷他的宝剑,其实他也并非真的偷,只是很想看看,偷不偷还没决定,可是哪知道他刚触碰到剑匣竟被匣内放出的剑气险些削去手指,好在他修为了得,躲了过去,不过却再没敢碰那剑匣。 无心想了一下你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好好好!”慕容跖大喜,连说了三个好,“什么事你说吧!” “只许看不许碰!”无心虽然并不反感这老头,但怎么说因为他的身份多少有些忌惮。 “好好!”慕容跖爽快的答应了,又问道,“第二件事呢?” 无心盯着他,似乎对他如此爽快的回答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继续道:“这第二件事更简单,你给我讲讲这地藏佛璃是什么东西!不过要具体到什么样子以及收藏在什么地方。并且在你讲述的过程中我要提些问题。” 慕容跖略有疑惑,不知道这个怪异的小子怎么又对这地藏佛璃感上兴趣了,不过为了看上一眼那宝剑,他也没细思就全部答应了。 无心见他答应的如此轻松,总觉得有些不妥,又与他击掌为誓,这才取出墨阳宝剑。 宝剑并未出鞘,但依旧给人一道犀利的寒意之感,不自觉的慕容跖痴痴地向前探出了手,但还不待无心提醒便又收了回去,口中啧啧道:“果真是太古神器,只可惜神器通灵,已然认主,倒是便宜了你这可恶的臭小子了!”尐説φ呅蛧 无心嘿嘿傻笑,在老头羡慕嫉妒的眼光中收起了神剑。慕容跖也很讲信用,坐在大石上给无心讲起了【地藏佛璃】。 原来,这地藏佛璃竟也是太古神器,其形似古玉,据说不过巴掌大小,但却没几人真正见过,原因在于它被收藏在酆都鬼城,传说这地藏佛璃可贯通前世今生,知兴衰,明祸福,断轮回,点化万物。 慕容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那意思不言而喻,表明他就知道这些了,不过无心显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问道:“前辈很不厚道呀,您可还没有告诉我地藏佛璃具体的所在呀!” 慕容跖眉毛立竖,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道:“笑话,地藏佛璃何其珍贵,我怎么会知道它的具体所在!” 无心摇了摇头此珍稀的宝物您若不感兴趣才是怪事。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慕容跖把头一横,是铁了心了不说。 “您若告诉我我愿祝您一臂之力!”无心想了想道。 慕容跖微怔,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并无喜s便我们两人也没用,地藏佛璃被鬼道老怪物看护,我们的修为根本无法靠近。” “鬼道?”无心心头一跳,逍遥门后山断崖下石室中那女子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涌现在脑海,当初青光师叔祖曾言若有鬼道高人相助,以还魂异术施法,定可救醒卓清,想到这里,无心异常兴奋,忙问道:“您可知道鬼道中人是否懂得还魂异术?我又该去哪里寻找这样的人?” 慕容跖莫名地看着无心,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会这么激动道中人一本般不到中州来,他们很懒,只隐匿在西北陇州地酆都城,那里也被称为酆都鬼城,凡人不会涉足那里,因为如果去了定是有去无回,即便修真者也将那里称为绝地。以你现在的修为,如果去了那里,生死也未可知呀!” 无心震惊,从不曾想到这酆都城竟去爱凶险,想了想道:“我谁也不惹,只求他们为我救一人,如此,他们也会杀我吗?” 慕容跖大笑小子,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错了,酆都城的凶险不在城中的鬼民,而是其城外的鬼兽以及城中的鬼王子戮。酆都城被群山环绕,山上是茂密的山林,林中多恶兽,另有来自南疆十万大山的上古蛮祖,谢谢存在吃人,因他们鬼道法术和巫术,所以修真者也会遭其毒手。而进入酆都城必要先入山林” 无心醒悟,却是眉头紧锁,如此自己该如何进入酆都城之中? 无心正烦恼着,慕容跖却是突然站了起来,盯着西方山林处,轻声对无心道:“傻小子,他们追来了,看来你得避避风头。” 这时,无心也似有所觉,与慕容跖看向同一处听前辈的,你既然救了我,就得救到底! 慕容跖瞪大眼睛盯着无心小子,别太过分,小心我扔了你不管。想赖上我,没门!” 无心也没想到这老头变脸这么快,立时陪笑道:“前辈息怒,小子无礼,还望前辈海涵!” 慕容跖哼了一声还差不多!” 远处渐渐传来嘈杂之声,看来天山派联合了不少的人,誓要生擒无心。 慕容跖又向林中看了一眼,转过头对无心道:“你是自己跟着我还是我找个绳子拖着你?” 无心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忙道:“不劳前辈动手,我自己跟着您便是!” 慕容跖撇了撇嘴,那表情明显就是瞧不起,没再说什么,转身向着来人的反方向轻轻跨出了一步,只这一步,竟将无心惊住,一步步落,其身已在百丈之外,单是这手轻功,以无心目前的阅历,除了青光师叔祖,无人可及。 无心这么想着,脚下却未敢停留,神行术一展,一步之后,竟也身外百步开外,不过,百步自是无法比拟百丈,虽仅是一字之别,但实际上差别却是极大的。于是,慕容跖跨出一步,无心唯有跨出两步,才堪堪追上这老头。 两人刚离开那里,便有两个人寻了来,为首的正是古沉,不过此时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暖意,似乎他就是块自极北苦寒之地挖出来的冰雕。 而在古沉的身旁,跟着同样脸sè青得发紫的枯瘦的老头,那老头用力嗅了嗅空气,目光望向一个方向,又看了看不远处大石头边的果核个人,一老一少,老的是慕容跖,少的与杀害老五那人的气味相同。”这老头迟疑了一下,面露不解之道:“这少年似乎未及加冠,莫不是自打娘胎便修行,否则怎么会有如此的道行?” 古沉一声冷哼加难看习得【斩鬼】,又岂是凡人,不过老五的仇必报,纵使与逍遥门为敌,亦在所不惜” 那枯瘦的老头点点头,眼中闪过一缕杀意,当先向着无心两人离去的方向追了去。古沉并未跟上,不知为何停在了原地,似是沉思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向着来时的方向扫了一眼,终于转身随着那个枯瘦的老头去了。 而就在古沉离去不久,自古沉来时方向的一株古木之后,走出两个人,这两人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两人正是慕容跖与无心。 无心气喘吁吁,额头已然冒出汗珠,望了望前方早已不见古沉踪影的地方,问道:“前辈,咱怎么又转了回来!” 慕容跖的脸sè少有的凝重了许多沉之前那个老头是个狗鼻子,有他在我们就不容易躲藏,现在唯有远点跑,反正他们追不上我们!”说到这里,慕容跖侧过头看了看无心,眼中竟颇有些赞许家伙,轻功不错,竟然真的跟上了我!” 无心冲着慕容跖翻了翻白眼辈如果再跑一会儿,我就不用他们杀了,被你就给累死了!” 忽然,一道低沉的佛号传入慕容跖两人耳中:“阿弥陀佛,慕容施主别来无恙啊...” 第十六章 和尚 第十六章金刚 说话的正是那一胖一瘦两个老和尚中的胖和尚。 慕容跖眉微蹙,侧过头看向一边,看着一胖一瘦两个老僧缓缓走了过来众生相】?想不到你已到了这般境界,也难怪我与古沉都不曾察觉你邛,我可没偷过你的东西!” 名为空邛的胖和尚轻轻摇头,一脸佛陀的慈悲模样容老施主多虑了,我此来并非为你,而是为他。”说着话,慧邛看向了无心。 心一脸的疑惑,心说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大师,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呢?不过他想归想,身子却有行为,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知大师有何指教?” 空邛慈祥地盯着无心看了好一会,却不言语。无心虽知道这老僧并无歹意,但这么被人盯着看也实在是不舒服,心头苦笑,却道:“大师我有什么是吗?” 不知为何,空邛的神sè略有暗淡,又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一旁慕容跖大喊:“你一个老和尚用盯着人家瞅什么,麻烦你看清了,这不是小姑娘。” 邛并不在意,倒是他一旁的瘦和尚一声冷哼,双目直yù喷火,似是要除魔一般模样,而就在这时,却听无心低声斥道:“前辈休得对高僧胡言,” 慕容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么高僧,早年还不是个花花公子,四处留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发都给剃了,真似个和尚似的...”猛然,慕容跖声音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瞪着无心道:“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了...”紧接着就是一通唇枪舌剑。 无心嘿嘿憨笑,也不辩解,他倒是觉得这样的老怪物十分有趣。 这时,空邛终于说话了:“孩子,我能否与你单独说几句话?” 无心微怔,随后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边,只留下喋喋不休叫骂的慕容跖以及那个怒目金刚模样的瘦和尚。 空邛走了十数丈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无心,依旧是慈祥模样子,我有些事要求你!” 无心听此言顿时慌了,空邛自贬身份,以如此口吻对无心一个后生晚辈说求,如何不令他心慌,登时忙摆手道:“大师千万不要如此说,有什么事您只管说就是,我能做的定然是竭尽全力而为!” 空邛微笑着摇了摇头知你是否见过一个与我一般的老僧,他法号空行。” 一听最后这个名字无心顿时想起了后山断崖下洞中的那个涅槃的老和尚,随后道:“晚辈的确见过空行大师,只是他老人家...”无心顿了顿,继续道,“他老人家而今陷入涅槃之境。生死难测,至于现在身在何处,请恕晚辈不便相告。” 空邛微微叹息,却无太大喜悲之并不追问,抬起头望向远处高耸云天的姑许久,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只不过这声叹息中,似乎蕴含着释然的意味。 终于,空邛再度看向无心恢复了最初的慈悲模样,之前的些许悲意了然无痕。 “孩子,我还有一事要问你,这事与你有关。”空邛平静地道。 无心再次愣了一下师只管问就是。” 空邛紧紧地盯着无心的双目,只盯得无心如芒刺在背时,轻声问道:“你是否中了魔咒?” 此语一出,无心如闻晴天霹雳,此事知情者不过青光与泓臻两人而已,空邛如何得知? 见无心如此惊诧的表情,空邛心中也已了然必青光前辈也已对你说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了吧?” 无心点头此时无心心中疑惑更深了,他随青光师叔祖修行之事也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即便门中的一些长老也是并不知道详情的,然而此刻空邛的一番言语却似对此间诸事颇多了解。无心稍作犹豫,终于还是将心中疑惑问出了口:“您为何对这些事如此了解?” 空邛笑意略盛年前我曾见过泓臻道友,不过当我问及空行师弟时,他却言不便相告,我猜测此间与青光前辈有些关联算证实了。” 无心莫名的微有怒意,自己原本与他坦诚相待,此刻却有被人利用的感觉,只是再看这老和尚慈眉善目的,怎么也不像之人,那些许怒意竟渐渐消了辈如果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晚辈这就回去了。”话落身离去。 空邛哪里看不出无心的心思,毕竟他也是几百岁的人了,更何况初出茅庐的无心根本不知隐藏心意。只是空邛也有不小的疑惑,如此几无城府的一个少年,何以在得知自己杀了人之后竟无太大反应。他这么想着,无心却要离去。 “孩子,也许我可以助你除去魔咒。” 空邛的一句话立时留住了无心,谁愿意死,何况他一个孩子。 无心对空邛有了些盯着他道:“前辈所言可是真的?” 空邛笑而不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想死,但我也不会为了活着受制于人。”无心的回答非常冷静。 “你不会受制于我,但我却需要你留在佛门一百年。”空邛道。 无心的心略有颤动,一百年,虽说不短,但于修真者而言,以一百年的禅坐换二到三百年的生命,也是值得的。 “前辈能否告知,要以何法除去晚辈身上的魔咒?”无心试探着问。 “告诉你也无妨,佛门圣地须弥山山巅有一方圆三里的天池神水,此神水有聚魂定魄驱魔镇邪的奇效,我料想应该是可以借此封印你体内的魔咒。但因你体内魔咒非比寻常,你需要近期就随我回佛门。” 无心神sè激动,但却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前辈有多大的把握封印我体内的魔咒?” 空邛迟疑,似乎略有憾不足半数。” 似是瞬间浇了一盆冷水,无心的激动神sè暗淡了,随之而来的是失落,不足半数,也就是说失败的概率很大,如果真的失败了,岂不是连这本有的十年也荒废了,想到这里,无心对空邛行礼道:“多谢前辈费心,可是如今我有未了之事,实不能舍弃而孤注一掷以求续命若真的成魔,烦劳前辈出手,将我斩杀。” 空邛轻声叹息可当真想清楚了?” “当真!”无心不再犹豫,再次向着空邛作揖,而后转身离开。 不远处慕容跖的叫骂声已经停了,估计是他骂累了。不过当无心看到那个瘦和尚时又产生了不同的想法,也许...是被这和尚恶狠狠的目光给顶回去的吧! “前辈骂得口干了吧?”无心嬉皮笑脸的靠近慕容跖,随手递给慕容跖一枚野果子,这是之前慕容跖摘的,无心吃时顺手藏了两颗,“给你,润润喉吧,吃完再骂!” 慕容跖一顿白眼,心说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呀,怎么这么骂他他还愿意听!不过他可没和无心客气,伸手接过无心手中的野果子擦也没擦就扔进了嘴里。他嚼着果子,但眼睛却总是瞟向一旁不远处那消瘦的老和尚。wWW.xszWω㈧.йêt 这时,空邛也走了过来,诵了声佛号容老施主,老衲也有一事要烦扰你。” 慕容跖心头一颤,心说我的确没去万佛宗偷过什么东西,这秃子莫不是要讹我不成? 空邛见慕容跖一副防贼模样,叹道:“老施主无需多虑,你看着是什么。”说着话,他向着慕容跖张开手掌,掌心处躺着一枚圆圆的佛珠,散发着微弱的金芒。 “奈何珠?”慕容跖的两个眼睛毫光乍现,如同馋猫看见了鱼,口水也都快淌了下来! “我想以此珠同慕容老施主易一物!”空邛语气略有恳切之意。 慕容跖一听,顿时又开始了“防贼”什么?” “千年佛骨舍利。”空邛注视着慕容跖,见他微微蹙起了眉头,不由也是一声微叹,继续道:“佛骨舍利乃是佛门古僧圆寂或涅槃所化,我想将其迎回佛门,供入佛塔。还望老施主成全。” “你如何得知我身上有佛骨舍利?”慕容跖的神sè凝重了很多,看得出这佛骨舍利绝非凡品。 空邛无奈摇头,任谁都看得出,慕容跖是千般万般的不愿,以鬼盗的修为,若要强取怕是也不易。 就在这时,一旁那始终不语的瘦和尚说了话,只听他一声冷哼师兄已于三十年前涅槃重生,登入亚佛之境,自然可以感应到佛骨的存在!” 无心不明所以,但慕容跖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似傻如痴般嘟囔着:“涅槃重生!亚佛之境!这世间可还有人敌得过你?” “你错了,其实这世间有太多的隐世前辈,只是不愿再涉红尘了,这逍遥门便有一位。”空邛道。 “你是说青光真的还活着?”慕容跖直视着空邛道。 空邛不在多说,因为他看到了无心的脸上是老大的不满,轻轻叹了一声知慕容老施主能否成全老衲?” 这一次慕容跖出奇的痛快,由怀中取出一枚四寸宽窄的青铜盒子,抛与空邛道:“拿去拿去,东西给你了,以后不要再烦我了!” 空邛笑而不语,将奈何珠递予慕容跖!看了一眼无心又止,终了轻叹着离去。 第十七章 朱甫 第十七章朱甫 看着两个和尚如此“放肆”地就离去了,无心鄙夷地看着慕容跖道:“前辈,您这也太好说话了吧,这也不像您的呀,我还以为您得和他斗上一番呢着话,无心故作叹息状,其实他也不过想调侃慕容跖一番而已。 “你看那是什么?”慕容跖并没有动怒,而是极为平静的让无心看向天空。 无心不解,抬头看时,天际夕阳将没,余晖尽染半边西天,而就在染着霞光的树冠上枝叶掩映间,一道淡弱的金光无声掠去。 “那是什么?”无心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若非慕容跖提醒,他根本不曾察觉,在距离自己如此近的地方,隐藏着这样的一个存在。 “佛门【降魔杵】,上古神器,略逊于你背的那两柄神剑。自打他发现你我,就在这天空布下了结界,如果我不与他交换,后果可能就是这老和尚除魔卫道了!”慕容跖的语气略有气愤。 无心苦笑,心想原来他早已认出了自己的两柄剑的来历,不过既然他不抢不偷,自己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他看了一眼空邛离去的方向么这佛门的高僧也这般有城府!” “不怨他,他若不如此,我今rì定然跑了,今后他也怕是再没这机会了。”慕容跖向着空邛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无心愣在原地,心说这真是个怪人,这么想着,却发现慕容跖已然走远,他不得不跟上了慕容跖,现在他得跟着他,否则自己绝对活不成。 然而,就在他刚走出两步,只听耳畔似是一声炸雷,一道洪亮而沧桑的声音响起:“竖子,把命留下!” 随着这声音,一只枯槁的手掌挟雷霆万钧之势拍向无心的后脊,此一击意在直取无心势猛而疾。 无心大惊,自知无可闪躲一横,身微侧,全身真气涌动,以背后背着的大剑匣抵在两者之间声低沉有力的声响响起,无心只觉得自后背传来一道巨大无匹力量,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同时喉咙发热发甜,一口鲜血哇的喷了出去。 飞出去的无心撞在了一棵极粗的古树上,那树似也晃了晃,但终究没有断。 无心艰难的爬了起来,倚靠着古树,艰难的呼吸了一会儿,抬手以衣袖抹去嘴角的鲜血,看了一眼不远处冷眼看着自己的枯瘦的袭击者。这人正是古沉同行之人。 远处传来慕容跖的咆哮:“古沉老匹夫,枉你自称正道,行此卑鄙手段,不觉得有违侠义之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随着慕容跖的声音,响起了一道冷笑声,“鸡鸣狗盗之途也敢谈狭义!”接着传来嘭嘭的撞击声,任谁也听得出,两人是交上手了。 无心很奇怪眼前这个枯瘦的老头为什么还不对自己出手,不过胸腔中翻江倒海的剧痛使得无心仅在这片刻的功夫便以汗流浃背,他面如死灰,自知定是胸腔中的肋骨断了,而今慕容跖被古沉缠住,无人救援,自己也只有等死的份。 那老头依旧没有出手,反而背负着右手,一动不动一如木雕一般,双目紧紧盯着无心背负着的巨大的剑匣。 无心心头移驾一紧,心说莫不是这老头也看出了自己这两柄剑的来历! “太古神器?”枯瘦老头的低喃声传入无心的耳中,无心只得叹息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古董果真个个都是阅历不凡! 忽然这老头动了,身如鬼魅,无声无息的靠近无心。无心微惊,一提真气胸口却丝刀割,不由得一声闷哼,一点真气也提不上来,眼看着那枯槁的手掌已然临近,他竟只有等死的份!小說中文網 倏地,由无心侧面不远处传来一声破空之音,瞬间一物直直地了无心眼前这老头,于此同时响起一道嘲讽的声音,“想不到堂堂的天山五长老之一的朱甫长老也会如此卑鄙的背后偷袭一个未及加冠的少年,真是好不要脸呀!”随着这声音,一个面罩清纱老妪款款走了过来。 朱甫在感应到那飞来之物时,便急忙撤了回去,身体似是颤了那么一下,不自觉的回头看了古沉的方向一眼,不过却不见古沉与慕容跖。他再度转过头望向这老妪度难看,似是有些底气不足仪门主,我天山与你戮刑可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是吗?那为何前rì你天山的两名畜生竟对我两名弟子图谋不轨?我看这天山不过尽是些浪德虚名的罢了!”清仪话语间无喜无悲,但却传出浓浓的杀意! “这绝对是误会,我门中弟子怎么会做如此的事呢,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朱甫的额头已然渗出了冷汗。 “误会?”清仪冷笑,“若非我门内弟子及时赶到,怕是这误会就打了!说起来你还要谢谢这个少年呢,若非他出手,你派中那两个畜生早已被身首异处了!” 无心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原来前rì自己救下的两个天山弟子竟是两个小现在想来,倒是不如不救了! 朱甫恐惧之意更盛,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这就回去查个究竟,若此事属实,定然要清理门户,给清仪门主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着话,朱甫就想走。 清仪一声冷笑必了,姑且就以你代你门中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子受罚罢。”话落,之前那打向朱甫却又不知去向的东西在朱甫背后不足三尺处破土而出,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 无心心中颇惊,看着眼中逐渐失了光泽倒地的朱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至此他也没看清杀死朱甫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忽然,他心中升起一片凉意,转头看时,清仪门主正向自己走来。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无心咽了口唾沫,忙谢道。 清仪门主向着无心屈指一弹,一道真气注入无心体内,下一刻,无心的伤势竟已好了大半。 无心诧异,刚要道谢,却? 听清仪门主的声音似鬼魅般道:“无需谢我,救你是因你不能死在他的手中自会有人取你说完,扫了一眼无心背负的大剑匣,眼中似有波动,但随后便转身走了,只留下瞠目结舌的无心,兀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待不见了清仪门主,无心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胸口处的痛楚并未尽去,不过他也清楚,这伤已无大碍了。不远处仰面躺着朱甫的尸体。无心想了想,终于还是走近了,看着那副不甘与恐惧的遗容,心头不由得一颤,末了,竟似看透了这浮世苍生的老者,幽幽一声叹息。 忽然,他的目光凝伫在朱甫的右手之上,在他的手掌上赫然有这一道深可见骨的怖人的伤口,鲜血汩汩地淌着,明显可以断定这是新伤。无心这才想起,在一击自己之后,他一直是背负着右手的。 “莫非......”无心似是想到了什么,摘下大剑匣查看,这蠢笨的大家伙之上竟没有意料之中的裂纹,甚至没有一丝受过一掌的痕迹。 无心重新背起大剑匣,心中竟是忐忑异常,这剑匣的材质他是清楚的,虽是所铸,于凡人可说上品,但于修真者而言却是铸炼兵器的下下之选,如今有此奇效,定然是剑匣内的两柄神剑的功劳,只是想到这里,他更疑惑了,神剑余威尚且如此,上古之前的太古年间,这剑的主人又该是一个怎样无敌的存在呀!蓦然,太古遗迹幻象中的那尊杀神又浮现于脑海,随之而来的,还有尸骸累累、血流成河,以及尸骸间轻身曼舞的白sè身姿。 杀了你!”自不远处传来的咆哮声惊醒了出神的无心,他心头一颤,听出了这是古沉的声音,暗道这次麻烦大了,弄不好他又要背条人命。 寒意掠过,一柄飞剑打向无心。 无心不敢迟疑,神行术展开,瞬间便到了是数丈之外,他本想将此事说清楚,可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道该杀的声音:家伙,你还真是强悍呀,又宰了一个天山长老!” 无心一听这声音顿时一阵头大,心说这鬼盗怎么也是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这么爱挑事呀,更何况这可是事关人命呀!他刚要对古沉说什么,古沉的飞剑却并不给他机会,直直地再度无心。 古沉的修为可并非朱甫、王盟可比,虽说三人皆为天山长老,但其实王盟修为最差,朱甫排第四,修为略高于王盟,只是天生的灵敏的鼻子,故又被称为“狗鼻子道人” 而古沉排名第二,修为更是天下少有敌手,此时他已对无心抱必杀之心,故此飞剑之势非比寻常。无心有心闪躲,但却突然发现自己竟似被固定在了原地。 眼看着飞剑已近了,无心的心愈加凉了。忽然,这空间又是略有扭曲,下一刻,一双手将无心拖住,只一瞬,竟离开了原地数十丈远。 自无心一离开原地,他的身体便可以动了。救无心的人自然是慕容跖,只是此时的慕容跖并不轻松,相反地,他粗重地呼吸着,同时额头冒出了些许汗珠。 无心刚要道谢,却只听慕容跖低吼了声“快走”,说完,身体向着林中深处蹿去,速度极快。无心知道事态紧急,立即展开神行术,追着慕容跖而去。而就在两人刚刚离开,自古沉处向外一道光圈,转瞬便扩至方圆百丈。下一刻,方圆百丈内的参天古木尽数奇腰而断。 第十八章 古庙 第十八章 无心与慕容跖两人逃命的本领怕是举世无双了,两人似是拼了命,只片刻,便已逃出了数里,远远的虽说可以隐约听到古沉的咆哮,但他已注定不可能追的上这两人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并没有慢下来,而是一直跑进了这林中的深处。 慕容跖把无心领到了一座古庙前,古庙位于山林深处,隐于枝叶掩映下,已然残破不堪,早已断了香火,庙院内倒着一尊青铜大鼎。无心随着慕容跖进了院内,正四下张望着,却发现慕容跖已然进入了庙内,无心不由得加快了两步,跟着进入了庙内。庙内供俸一尊三目八臂邪神,只是落了厚厚的尘土,还挂了许多的蜘蛛网。地上似乎有些凌乱的脚印,只是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被人以土轻掩,看不真切。 慕容跖来到石像前,不知为何,一脸的严肃,呆呆地望着石像,似乎陷入了沉思。无心东看看西看看,看着庙内陈设风俗极为古怪,以往并不曾见过,不免十分疑惑,刚要问慕容跖,可一看他这副模样,竟不忍心打扰他了。 无心走到一旁,找了个木墩,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兀自调息疗伤,毕竟之前拜朱甫所赐他是受了伤的,虽说清仪门主给他疗了伤,但她不过暂且压住了伤势而已,一个陌生人怎会动大力气去帮一个并不认识的人呢? 无心自调息中醒来时慕容跖正在一旁为其护法,言是护法,其实不过是在一旁饶有兴致的逗逗蟋蟀罢了。 见无心醒了过来,慕容跖一脸的气愤地道:"你可真行,什么地方都敢入定,估计敢在【明王殿】里入定的,普天之下也就你一个吧!"小說中文網 无心初时不以为然,不过后来听慕容跖如此一说,他倒是也有点明白了自己刚刚的作为有多么的大胆,立时不好意思地道:"不知者不怪嘛,再者说这不是有您老人家给我护法呢嘛!" 慕容跖把嘴都快撇到耳根子后面了不用给我溜须拍马,我不吃这套!" 无心依旧是嘻笑模样知道!前辈若是看我不顺眼自然是一走了之!而今如此相助无心不胜感激!"说着话便要作揖。 慕容跖又是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忙止住无心道:"好了好了你还是好好说话吧!这么文邹邹的,你不累呀!" 无心嘿嘿一笑,也不说啥,无论如何,慕容跖对他这个相识不久的后生晚辈如此相助,他的感激是实实在在的。 忽然,无心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那尊三目邪神,问道:"前辈,这是什么庙?供奉的又是什么哪路神灵呀?为何以前从不曾听过!" 慕容跖白了无心一眼,心知这小家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也就极为配合地回答了无心,"这神像名为【不动明王】,是所谓的正道口中的邪神,圣教起源无从知晓,但据说太古时候,不动明王修为通天,创立圣教,诓扶天下,引导无知世人寻得极乐圣地。只是后人为求得绝世力量不惜走入歧途,多行杀戮,明王遂亦被诬为邪神。"慕容跖说着话不由得流露出无尽的慨叹之意。 无心看在眼里,看出了慕容跖的失落非前辈便是出自这【明王殿】!" 慕容跖微怔,似是忽然又想到了曾经,随后轻轻点头错,我幼年行乞,幸得明王殿长老收养,传我以修行真法。......" 无心心头微动,低头道:"前辈,其实我也是个孤儿,幼时也行过乞,幸得逍遥门泓丰真人,将我带回逍遥门,传我道法。" 忽然,慕容跖的脸上浮起了一丝随后不怀好意地道:"原来你的师父是泓丰呀!" 无心愣住,暗骂慕容跖卑鄙无耻,不过却没有真的骂出声音来,其实即便今rì他不知道,想必再过不久他也会知道的,毕竟这次他弄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这么想着,深深地无力感袭上心头,他也没什么力气再去在意慕容跖说什么了。 慕容跖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止,只是最终于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叹息,然而却是转瞬即逝,了无痕迹。 无心看了看周遭的衰败,又有些不解辈,既然这里是你圣教的圣殿,怎么会如此的衰败?" 不知为何,慕容跖听了无心如此问后,一声冷哼,反问道:"你觉得呢?" 无心心头微动,顿时明白了,但还是试探着问了句:"莫非是因为我逍遥门的原因?" 慕容跖又是一声冷哼可知道在四百年前,你师父的上一辈,也就是青光那一代中,逍遥门出了一位天纵奇才?" 无心满头雾水,迷惘地摇了摇头。 慕容跖见此情形向着逍遥门的方向啐了一口,口中也不知在嘀咕着什么,随后对无心道:"也难怪你们都不知道,这个人犯了你们正道中所谓的戒律,据说受了惩罚,但却不知所踪。"慕容跖顿了顿,似乎在回想着那段尘封的往事,随后接着道,"他名为青封,是青字辈的大师兄,道法通玄,称其是当时正道诸派第一人也不为过。当时我圣教势力隆盛,与正道相当,两方对峙却也相安无事。据传有一天,圣教教主迎娶天池圣女,但青封大闹婚宴,抢走了新娘,教主盛怒之下,举全教之力进攻逍遥门,逍遥门纠合正道诸派,大败圣教,击杀圣教教主,圣教诸多长老也由此殒命,圣教自此势衰。但正道并不就此罢休,全力追杀圣教教众,圣教之人不得已逃往四方荒地。" 无心听着,心中不由得对正道的评价又低了些,虽不知当时事情的缘由,但他曾经对正道的那份崇拜已然淡了许多,他心中曾经的那个神圣无争的正道已然不存在了。 夜渐渐深了,天际一轮弯月高悬,群星璀璨,月芒与星光相映衬这广袤的大地上,洒落在这枝叶掩映的林间,留下浅浅的影痕。 残破的古庙中,角落的里,无心与慕容跖席地而坐,各自调息打坐,太古遗迹之中的宝物出世的rì子越来越近了,虽然谁也不知道确切的r那种感觉每个人都很强烈。慕容跖曾劝说无心尽早离开这里,可是无心没有听从,离开这里固然可以保得自身周全,但逍遥门毕竟是他的授业之地,十数年的抚育授道恩情岂可不报! 夜愈深,林愈静,这残破的古庙愈加的可怕,轻轻的,一声略显急促的虫鸣传入无心的耳中,于此同时,慕容跖也睁开了眼睛。无心想对慕容跖说什么,但却被他的噤声手势打断,随后,这静谧的古庙外想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这脚步的声音不急不缓,似漫步,速度却是极快,仅片刻便来到了古庙的门口处,声音却也就此停了下来。 冥冥中似是有一声叹息响起,但偏偏却又没有人听见,只有这静谧的夜中浅浅的虫鸣螽嘶,略显聒噪。 那脚步声的主人似乎停在了门口,许久没有动静,又过了许久,自远处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亦是直奔这古庙而来。至古庙门口处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副门主,刚刚得到消息,天山派五大长老中的朱甫被人杀了,据说杀死朱甫的是逍遥门的一个少年,目前那少年被鬼盗慕容跖不知带到了哪里。" 没有回答的声音,但那人却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静再次笼罩了古庙。 又过了许久,在这静得可怕的古庙中,突然亮起了一束淡紫光火,这光火幽幽地在空中荡了两下,下一刻,入利剑般冲向了古庙的角落处。于此同时,角落里同样升起一团光火,不同的是这是一团浅蓝sè的光火,浅蓝光火夹带着丝毫不弱于前者的威势,冲向了淡紫光火。 然而两者并未真的撞在一起,似乎是于千钧一发之际,两人都收住了手,黑暗中发出慕容跖的一声惊咦,随后,星光下,慕容跖与无心一前一后自黑暗中走了出来。而就在这时,无心也终于看见了,在门口处站立着的一个身材魁梧的戴着鬼面具的男子。 "你就是司徒门主新提拔的副门主吧!果然修为不凡。"慕容跖说话时并不是与无心时那般放纵,而是严肃了好多,以至于无心以为自己听错了,而直直地盯着慕容跖的嘴。 "刑正见过左护法大人。"男子说着话抬手对慕容跖作揖。 慕容跖并没有阻止他,而是待其作揖完毕徒门主也来了吗?" 男子轻轻摇头主行踪属下怎么会知晓,既然左护法大人在此歇息,属下也就不打扰了。"说完也不等慕容跖回答,转身便走了,只是临走之时有意无意的扫了无心一眼。 无心的心头升起了一股怪怪的感觉,只是又说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慕容跖出奇地没有骂这男子无礼,相反地随着那男子的走远,他似是松了一口气。 "前辈似乎很怕这个人呀?"无心调侃着慕容跖。 慕容跖白了一眼无心道:"有几个人不怕他!" 无心自是不解,刚要问,却听慕容跖主动道出了缘由,"他修炼的道法乃是圣教密法,威力极大却要以燃烧生命为修炼代价,而今,他的能力足以杀死我,但遗憾的是他不过仅剩五年的寿命了," 慕容跖自顾自地说着,却没有察觉到无心眼中闪过的黯淡,他有何尝不是这样,他的生命也不过仅剩十年了而已。想到这里,他没有再听慕容跖说什么,而是转身回了古庙,回了角落回了那中。 第十九章 再遇 第十九章再遇 接下来一夜无事,但即便如此,为了安全起见,语音还是通过驭兽术在方圆数里内布下了重重岗哨。 不知不觉间,天已明了,初阳将温润的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在了古庙的院子里,不远处枝头鸟雀叽叽喳喳,倒也给这清冷的黎明带来了些许生机。 无心走出古庙,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唤道:"前辈,天亮了,我们去找些吃的吧!" 无心话落,就见慕容跖惺忪着睡眼走了出来什么吼!你找只猴子摘点野果子不就好了吗,或者干脆点,直接把猴子杀了吃肉。" 无心翻了翻白眼,知道是昨天自己暗自施用驭兽术时被这老头给发现了,不过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不知为何,与慕容跖相处得越深,无心对他的心愈是坦诚。 "前辈有所不知呀,如果我吃了猴子,以后就再难召唤猴子了,我的荤食只能是野鸡或者家禽,但对这两类生命我是没有办法召唤的。不过找些猴子摘这野果子还是可以的。"无心说完,揪了一片树叶放在唇边,随后发出一道悦耳的鸣声。无心舒展了一番筋骨,再看慕容跖时顿时一阵头大,这老爷子竟然倚靠着门菲睡着了。此时无心也只得庆幸昨晚自己重重岗哨之举是如此的明智。 不多时,数只灰sè的小猴子蹦跳着捧来了许多的野果子,不过令无心无语的是这几个小家伙来到无心的身边哗啦的一下子把所有的果子都摊在了地上,随后对着无心吱吱的叫了两声似乎在催促着无心赶紧吃,但紧接着,小家伙们都围坐在了这一大堆野果旁,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无心瞪大了眼睛,随即赶紧拽来还没有睡醒的慕容跖,并催促道:"前辈你如果再不吃就被猴子抢没了。" 于是乎,下一刻,在这深林残破的古庙中,上演了极为滑稽的一幕,一老一少两个人和一群灰sè的小猴子疯狂的争抢野果子吃,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那老头在整个抢夺的过程中,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 吃饱喝足,无心与慕容跖无力地躺在了院子里,也不去在乎什么尘土污垢了,而那一群小猴子们则愤愤不平地向着两人挥着拳头,估计是在抗议这两个贪心的家伙吃的太多了吧,随后又蹦跳着跑了。 rì头不知不觉间已很高了,阳光也多了许多热度,整个山林兽吼鸟鸣的声音也愈加嘈杂了起来,不过,古庙院子中躺着的无心与慕容跖却没有爬起来的意愿。 风轻轻的吹,轻轻的摇曳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透过枝叶斑斑点点的洒在了两人的身上脸上,天际无云,惠风和畅。无心这么惬意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一张绝美的容颜,那美,毫无瑕疵,惊心动魄。真的好想再见到那人呀!这么想着,无心看了一眼慕容跖,问道:"前辈,你说山下的女人是不是都那么好看呀?" 慕容跖听无心这么问,先是一愣,随后侧过头,看着无心,不怀好意的问:"傻小子,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真没看出来呀,你这才多大的小鬼头呀!" 无心白了慕容跖一眼想多了,不过我前几天还真的看到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女子,只是她一直以白纱掩面,若非她硬是要与我斗法,后来震落了面纱,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漂亮!" 无心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有注意到慕容跖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sè。 "你说的女子是不是使用一柄断剑作为兵器?"慕容跖沉声问。 怎么知道?难道你也见过她?"无心不解地问。 不过慕容跖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恍然的表情低喃:"难怪清仪会出手救下你的原来如此!" 无心听的一头雾水,心里还很是着急辈你说什么呢?能不能让我也听明白了呀!" 慕容跖坐了起来抬手在无心的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骂道:"你个臭小子还真能惹事,这个世界我鬼盗有三个人不敢惹,你可知道是哪三个?" 无心哪里知道那么多,但头被慕容跖敲得很痛,也坐了起来揉着头嘟囔着:"你敢不敢惹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慕容跖抬手又要去敲无心好在这次无心反应快,一把抓住慕容跖的手,嬉皮笑脸地道:"怎么会呢!这世上怎么还会有您老人家不敢惹的人呀,您真是太谦虚太低调了!" 无心的话假的连他自己都听不下了,但慕容跖还真就愿意听,立时喜滋滋地收回了手然很假,但很中听,不过我老人家还真有三个人不敢惹,这三个人是南疆巫神、酆都城修罗王和戮刑派清仪门主。" "清仪门主?那不就是昨rì救我的那个女人吗?"无心问。 "你猜对了,就是那个女人!" "诶呦,原来堂堂的鬼盗怕女人呀!"无心一脸的坏笑,但下一刻却是一声惨叫,这一次他防不胜防,被慕容跖更大力的敲了一下头。 "我不是怕她,是好男不和女斗,再者说,我怕这三个人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修为有多厉害,当然,他们的确是比我修为高,但这世上比他们修为高的人亦是大有人在,但这三个人心眼小到了极致,可谓睚眦必报,芝麻大的小事他们感和你拼命!尤其是那个清仪,当年我只是不小心误入了她的闺房,她追杀了我数百年!你说......"忽然慕容跖停了下来,似乎发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而再看无心时,只见无心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的表情,弱弱的问:"您当年行窃之余还捎带着采花呀!" 慕容跖又要打无心,不过这次无心在说完了这句话就跑得远远的,捎带着投以鄙夷的目光。 慕容跖脸sè铁青这辈子只行窃,从未采过花!我以人格担保!" 无心一件慕容跖如此认真的表情,立时心也软了下来开玩笑的,你那么认真干嘛!" "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清仪一生守身如玉,虽是正道口中的邪派头目,但对于名节是极为重视的,这要是被她听见,我这刚消停几年的rì子又没了!"慕容跖一脸紧张的道。仦說Ф忟網 无心叹息,心说这个女人真是可怕,不过若他也如那白衣女子一样漂亮,可怕些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这话题怎么跑的这么远,于是问:"前辈,你之前说我惹了事,那究竟是什么事呀?" 慕容跖平息了一下刚刚的紧张,深呼吸了两下教而今分【戮刑尘】两派,而清仪正是戮刑的门主,昨夜的那个刑正,!属于忘尘派,【戮刑】内又分『虹钧戮』两脉,其中虹钧皆是女子,兵器以神剑虹钧为型,断剑模样,而真正的神剑虹钧现已被清仪传给了得意弟子,估计就是与你斗法那人,否则寻常兵器对上你的神剑定然断折。" 无心听了半天,也不见慕容跖说到正题上,终于按耐不住道:"前辈,您说的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呀!" 慕容跖哼了一声道:"关系很大,『虹钧』一脉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所有门人不得真面示人,而见过她们真容男子,必须被本人亲自杀死。" 无心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们怎么这么冷血呀,不就是看她们一眼吗,又不把她们怎么样,至于吗?" "至不至于我不知道,但数百年来这件事几乎没有什么例外!" "几乎没有什么例外?那意思是有例外的呗?是谁呀?"无心嘻笑道。 慕容跖神sè一窘知道!" "前辈,那您年轻时误闯了清仪门主的闺房,有没有见到她老人家的容颜呀?"无心调侃道。 慕容跖一阵慌乱,忙道:"可别乱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是有个例外,就比如说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和尚空邛,不过......"说到这里,慕容跖一声叹息,无心看得出来,这并非故作姿态,而是有感而发,只是慕容跖再不说了,也不知为何淡了些。 无心见此,也不在追问,他知道,对于这些几百岁的老人,对人世看得极为通透,然而那些他们看不透的,这一生,怕是也就这么看不透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忽然,无心好奇的问:"前辈,那你是戮刑的人还是忘尘的人呀?" 慕容跖沉默,又过了好久,叹息着道:"哪个也不是,我是圣教的左护法,圣教之中尚有第三派的存在,这一派源自圣教昔年的左右护法,只忠于圣教主,但如今,圣教已经四百年不曾有教主了。" "对外泄露本教机密,你这左护法是不是应该自裁呢?"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无心听着耳熟,但慕容跖确实浑身一震,瞬间蹿了起来,如临大敌。 四周依旧不见人影,但刚刚的声音确是实实在在的,无心也随着站了起来,只是他并不如慕容跖那般激动,可是当他回过头看向这院子的门口处时,心底不由得震动了一下,轻喃:"她怎么会来这里?" 第二十章 麻烦 第二十章麻烦 她怎么会来这里?无心这么想着,却见自门口处走进来一个身着白衣白纱掩面的女子,而无心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与自己斗法的那人。 白衣女子径直走向无心,至其近前,背对着慕容跖,停顿了片刻,似有犹豫,只是又不知道她在犹豫些什么,终于,无心明白了,她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了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冰肌玉骨,丹唇黛眉,唇齿开合,声音清脆动人,如莺歌,只是内容冷了些个月之后,我与你一决生死。" 刚刚还痴愣的无心听了这句话顿时醒了过来,忙道:"姑娘你别多心,我当时什么也没看见,所以你不用一定要杀我的!" "那你现在这是在干嘛?"女子的声音很轻很好听但也很冷。 无心经其这么一提醒才醒悟过来,自打她一进来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尤其是放开揭开面纱后,他看着她的脸完全呆了。 不过现在遇到了大麻烦,这之前他还可以谎称自己没有看清之类的,但现在他可是非常近的看清了她的容颜。想到这里,无心赶紧用力闭上了眼睛并且用力捂住不能怨我,你进来也没说你要摘面纱呀,你那么好看,我又没防备,怎么可能不多看两眼,现在我不看了,我们扯平好不好!"这一刻,紧张的无心展现的完全是一个孩子的心竟,如今他只有十七岁。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料到无心会是这番举动,但很快,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轻轻戴上了面纱叫什么名字?" 无心依旧用力地捂着眼睛叫无心。" "我叫琦冰,长你五岁,三个月后,我来寻你。"说完,琦冰转身离开。 而这个过程中,慕容跖一只安静的站在现在一边,也就是琦冰的身后的一侧,自然是看不到琦冰的容颜,其实他也没有心思去在乎琦冰长的什么样,他在时刻注意着有没有第二个人走进院子,比如说之前那声音的主人。不过,好在那人并没有进来,不过在琦冰走出院子之际,那声音又响起来了,“慕容跖,管好你那张嘴,此间事了,我们的事也该有个了解了。” 慕容跖一听这话,顿时如同泄了气般仪门主,咱们有什么事呀,没事没事,还是就此别过,在不相见的好。” 不过,显然清仪并不理会慕容跖说了什么,随着琦冰的离去,那声音也再没响起过。无心放下手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见那白衣女子已经走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哭丧着脸看向慕容跖道“前辈,怎么办呀?真的寻上门来了!” 慕容跖亦是哭丧着脸,哼了一声道:“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你没看到我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吗!” 慕容跖苦着脸坐在了地上,不言不语。 太阳渐渐又升高了些,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已经有了些许炙热之感,无心见慕容跖也不理他,便兀自召来了几只鸟雀玩耍,鸟儿欢愉,大胆的落在他的肩头,却被突然站起来了的慕容跖惊走。 “不行,我们得跑,不能在这儿等死!”慕容跖坚定的道。 “去哪?你不是都说了吗,清仪门主的修为比你要高,我们怎么可能跑得了!”无心对慕容跖惊走了他的鸟稍感不满。 不过这一次慕容跖却是胸有成竹一个地方她没办法去!” “哪里?” “酆都城!” 数里之外,琦冰持剑躬立在清仪身后,轻声问道:“师父,他们真的会去酆都城吗?” “会的,因为鬼盗还不想死。” 一个中年女子来到清仪的身边姐,司徒门主稍来消息,天山崇锋已经到了。” “还真是快呀,看来他真的很气愤呀!”清仪低喃。 与此同时在逍遥门大殿上,逍遥门一干长老都聚集在这里,而与他们对立着站立着的是古沉和一终天山弟子。在大殿的正置着两具尸体,正是王盟与朱甫。 “泓清掌门,此事不知该如何解决?”古沉冷着脸道。 泓清一声叹息,沉默许久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吧,毕竟无心他今年仅十七岁,修行不过十年时间,怎么会……” 泓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古沉打断了,“既然如此,我天山也只得擅做主张,代逍遥门清理门户了,说完领着弟子抬起两位长老的尸体拂袖而去。” 清心阁新任首座曲靖上前一步门师兄,这无心本出自我清心阁一脉,我看不如由我去带回无心吧,这样总好过让他天山带我逍遥门清理门户。” 泓清叹息,轻轻摇了摇头必了,随他去吧,无心的命数不在这里,虽然我看不透,但可以确定无心绝非短命之人。至于其他的什么,来之,安之。” 这一rì又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入夜,寂静,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不知为何夜比之昨意盛了太多。清风乍起,林中树叶摩擦,沙沙做响。 古庙中,无心的大剑匣内突然传来一阵震动的声音,与此同时,闭目养神的无心与慕容跖都睁开了眼睛。 无心伸手摸了摸放在身前的大剑匣,而后将大剑匣重新背了起来,看了一眼慕容跖辈,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慕容跖神sè凝重,抬头看了一眼逍遥门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吧。” 逍遥门姑后山,静的出奇中隐藏着的人却不在少数,尤其是断崖附近,不过无心与慕容跖却并没有靠近断崖,无心并不想对太古遗迹中的宝物染指,他已有了这两柄剑,也就满足了,毕竟他并不是个贪心的人。他来此不过是担心逍遥门罢了。 至于慕容跖为什么没有靠近断崖,无心就不得而知了,估计是仇人太多,不想被人过早发现吧。 突然,一道蓝sè光柱冲天而起,紧接着,而在光柱中有一物缓缓升起,这是一枚玉玦,新月状,似乎有刻痕,但却看不真切。 这一刻,所有人都蠢蠢y都控制住了自己的y有立即出手抢夺。 老远处,无心疑惑不解,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看慕容跖那贪婪的模样就知道,这肯定是个好东西。而这时就听慕容跖轻声道:“清风令,难怪有这么多的大人物赶到了此地!” 无心听得一头的雾水,轻声问:“清风令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慕容跖鄙夷地看了无心一眼时间再给你解释,现在你先消停的看着。” 无心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那被称为清风令的东西,可就在这时,大地一阵震动,随之响起一声惊天咆哮,吼~ 无心心头微动,却听慕容跖咒骂道:“这个混蛋畜牲,它怎么也看上这东西了!” 随着慕容跖的话落,一道巨大的身影落在了断崖之上,岩石碎裂,腾起厚厚的尘埃,尘土散落,露出了「陆吾」的可怕尊容。 忽然,自断崖不远处的林中一道身影,直奔清风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身影上,更有人同样祭出了法宝想要与这身影争夺,可是下一刻所有人都不敢动了,就在这人眼看着就要碰到了那清风令时,一道巨大的肉掌从天而降,重重的实在了那人的身上。这肉掌自然是陆吾的,陆吾之威岂可小视,那人躲之不及,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掌,可下一刻,便如一摊软泥般瘫在了陆吾的脚掌边,看那情形,已然活不成了。 陆吾一声咆哮,环视了一番四周,巨大的兽瞳中散发着王者的威势。 远处,慕容跖沮丧着,轻声道:“看来这次我们是没戏了!”可当他转过头看向无心时却又愣住了。 无心双目直直地盯着那断崖,幽幽的道:“好大的一个大家伙,这回它碰到对手了!” 随着无心的话落,从断崖下传来了巨大的动静,众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可就在这时,自断崖的边沿处缓缓伸出了一只硕大的蛇头,大小与陆吾的头相差无几,陆吾也转过身正面对着这只即将爬上来的家伙。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下一刻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那只蛇头的一旁,有一只蛇头伸了出来,紧接着又一只蛇头,又一只…… 慕容跖瞪大眼睛数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六只、七只、八只、九只!好家伙,一共来了九只,这是端了蛇窝了!” 而就在这时,无心却轻轻摇头辈你看错了,不是九只,是一只。” 慕容跖微怔,再次定睛看时,不由得低喃:“这是……「相柳」①” 随着慕容跖的话落,这个大家伙终于完全爬了上来,呈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只蛇身而九首的大家伙。 嗖嗖嗖~随着相柳的出现,数道人影冲向了山下,这里已不是他们能够染指的地方了,为了活命,大多数人选择了离开。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去,相柳的巨尾便将身旁的数棵古树扫断,它发出一声慎人的叫声,那声音如婴孩啼哭,却充满杀意,然后扭动着身体冲向了陆吾。 这是对陆吾的挑衅,陆吾不甘示弱,一声咆哮,挥动着巨掌便拍向了相柳。 远处慕容跖拉住无心就要跑,可无心却又反拉住了慕容跖辈还是和我一起看看再说吧!” “你不要命了,这两个畜牲可是能毁了这座山的!”慕容跖怒道。 无心松开了手前辈还是尽快离开吧,但我,却更不可以离开了,我要尽全力守住这山。” 慕容跖怔了一下和了下来是看看再说吧。” 随着陆吾与相柳的激斗,大片的树木被碾断,而无心这么看着却是心疼不已,这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后山呀,不能就这么被它们给毁了。这么想着,无心的神行术展开,身化清风,直奔那清风令。 慕容跖想要阻止自然来不及,就在他想要追上无心时,他忽然看到,在无心的身后,悄无声息的跟着数到身影。 柳:《海外北经》:“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 第二十一章 师门 第二卷天下 第二十一章师门 无心直奔着清风令而去,但显然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数道人影。 慕容跖惊惧,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在那数道人影中,他发现了一个人,清仪。 远处树冠之上,青光一声叹息,轻声道:“好在我并没有看错他。” 泓臻依旧恭敬地跟在青光的身后,此时见无心如此举动亦是动容,无心的心两位老人是知道的。 无心的神行术施展到了极致,眨眼间便到了那通天光柱之侧,无暇多想,他伸手便握住了清风令。 光柱渐渐消了,而无心手中的玉玦却散发着淡淡的蓝芒。 无心的心里并不为握住了这玉玦而欣喜,他知道自己如今的实力根本难以自保,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当下再不敢迟疑,向着山下便直奔而去。 而这时那两个庞然大物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可恶的小人物,皆是一声咆哮,齐齐冲向了无心。 无心终究是小觑了这两个大家伙的实力,它们体型虽大行动却极为敏捷,无心有神行术速度虽快,却也未能甩掉两只大家伙,并且,此时他已经发现了那数道跟随着他的身影。无心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他知道此时虽可以摆脱这两个不会飞的大块头,但那些暗中的人同样不会放过他,这么想着,他的速度不由得又快了些。 就这般,无心跑了约有半个时辰,后面跟着的人也越来越多,突然他发现前方有一泊湖泊,来不及犹豫,甩动着胳膊,一松手,于是乎,这个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宝物就这么被这个初生牛犊白痴般的丢入了湖底。 慕容跖这过程一直老远跟着无心,原本是想找准机会带着无心逃走,可现在一看无心把这宝物给打水漂了,顿时暴跳如雷,也顾不得是否被别人发现自己,破口大骂:“无心你个小混蛋,你如果不想要你给我不行吗 !我这天天和你在一起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我容易吗我!” 而一直跟着无心的那几道人影也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那么一下,不过这湖虽大但对于这些修为高深的人来说寻出清风令也并非难事。立时有人率先跃入了湖中。这湖方圆千里,以无心刚刚的力道扔到湖心处不成问题,而这些人若要寻回清风令估计也少不了一番周折。 无心绕了一圈又找到了慕容跖,此时的慕容跖正气鼓鼓的坐在地上,见无心回来也不理他。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追无心了,所以他也不用再那么紧张了,嘿嘿憨笑着坐在慕容跖的身旁看我是不是很厉害!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逍遥门的劫难。” 慕容跖一声冷哼确,如你这般白痴的还真没有几个。你知道你扔的那是什么吗?” 无心挠了挠头知道,你不是不告诉我吗!” 慕容跖气的直咬牙,恨不得把无心按在地上再踩两脚,气了好一会儿,他起身与无心一起去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讲起了这清风令的来历。 传说太古年间,这世界由魔族统治,魔族的实力强大,与神族对立,两族连年争伐不断,而两族冲突的原因则是一处圣地,「帝之囿」,传说那里蕴藏着天地大道,参破者可与rì月同寿,而神魔两族的修行功法亦是由此而来。 后来一位魔主打败了神族首领,取得了「帝之囿」的拥有权,只是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参透所谓的天地大道,这也成为这位魔主最大的遗憾,于是晚年时,他将帝之囿的钥匙分成了九份,藏于五湖四海,只有九份钥匙合在一起,才能重启「帝之囿」。 无心这么听着为平静,并不似慕容跖那般激动。 慕容跖看在眼里,一声冷哼了我这个年龄的人,已经将权力地位财富看得很淡了,可唯一看不透的却是生死,哪怕是那些佛宗的和尚亦是如此,否则也就不会有什么涅槃之说了。” 无心释然,却又不知该说写什么,毕竟他的人生应该是不会有那个年龄了吧。 而就在这时,湖心处突然飞出一道人影,无心自是不认识,可慕容跖定睛看了看那向着远方掠去的人影,随后不由得一声叹息想到清风令最后竟然落在了他的手里。” “这人是谁呀?”无心不解地问。 “「忘尘」门主,司徒恪。”慕容跖心有不甘。 见慕容跖如此的失落,无心不免心有愧疚,可就在他想要道歉时,却听慕容跖狠狠地说:晚他得来找我,没有我手里的这块,他永远也凑不齐「帝之囿」的钥匙!” 终于,无心看清了这个贪心的老头!原来他的手里已经有了一份钥匙了。 轰轰~突然响起了两声巨响,无心环视四周,而后又跃上树冠,查看了一番,回到慕容跖身边时神sè凝重了许多辈,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了,陆吾五相柳恼羞成怒,正大肆的破坏,想必不久这里就会受到波及。” 慕容跖还想再骂无心两句,可突然一个大火球从天而降,直直砸向了无心与慕容跖。 慕容跖一声怪叫,坐着的身体瞬间横移出去足有三十余丈,完全不管无心。 无心气愤,心说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胆小的老怪物,不过他也不慢,在大火球落地之前轻松的躲了过去。 慕容跖老远地呼喊无心:“往这边来,跟着我走,这里没什么事了,咱俩也该去逃难了。” 无心鄙夷地白了慕容跖一眼的行动还真是快。”说着话,无心追上了慕容跖。 两只神兽大肆折腾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毁掉了足有百多亩林地,然后似乎累了,也可能是稍稍消了气了,不在破坏那片湖泊与树林,落寞的离开了。 这里距逍遥门足有千里之遥,当时的无心可是卯足了力气逃命,而现在诸多事了,接下来何去何从,成为了他的一个难题。也许只能先跟着慕容跖去转悠一阵子了,不过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总是依靠慕容跖,而且他也知道,这个老怪物虽然对自己不错,但是靠不住呀。 可就在两人想要离开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两位留步,老朽尚有些事要烦扰两位。” 慕容跖眉微蹙。两人转过身时,看到的是一个紫发白眉老者,老者神态平和,看不出喜悲,但无心偏偏感到了一道寒意。 “崇锋,你不在天山呆着,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你想要清风令那应该去寻司徒恪,而不是在这里。”慕容跖道。 崇锋缓步走了过来本想守着天山安度晚年,也不yù求什么长生了,可是事与愿违呀接到消息,说是老五遇难,于是我连夜赶来为老五收殓尸骸‘可是我刚到这里,却又听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老四也走了。想我该死之人不死,不该死的却屡屡先行,我实不甘呀。”说着话,崇锋越走越近。 慕容跖轻轻踏前一步,站在无心的身前,并轻声对无心道:“一会动起手来,你一路向东跑,怎么快怎么跑,我之后去寻你。” 无心一副遇见了大救星的样子,就差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可是却说了句十分不厚道的话:“你行不行,他好像比你厉害!你可别让他给打死了!” 慕容跖瞪了他一眼不过我不会跑吗!” 崇锋越走越近,这种压迫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慕容跖祭出了一根禅杖,顿时使得无心一愣。而这时却见慕容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听不真切,但最后一句似乎是“佛光普照”! 无心来不及想这老怪物怎么偷的人家佛门的宝贝和功法,待其声落,身如箭矢,瞬间向着西方出去。 后方传来法器碰撞的声音,异常尖锐,不时还夹杂着慕容跖的鬼叫,不过无心对慕容跖的生命力是十分相信的,他相信这老怪物打不赢崇锋,但他更相信,崇锋留不住慕容跖。 无心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片刻便已奔出了数里,其实若论长途奔袭,神行术自然是不及御剑的,神行术的最大优势还是与人对战时的出奇制胜,而此时逃命并非无心不想御剑,而是天山派只现身了一个崇锋,而古沉和其他天山弟子却不见踪影,若此时御剑,无疑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 然而就在这时,在无心的前方不远处,现出了一个老者,古沉。 无心大惊,自知逃走不易,便停了下来与古沉遥相对立着,寻找着脱身的机会,并赔笑道:“原来是古沉前辈呀,小子无心打扰您歇息了,这就离开,您就不用送了。回吧回吧!”说着无心就要退开,可他刚动,却发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紫衣青年,看其服饰,应该是天山的弟子。 古沉没有动,倒是这个天山的青年弟子,缓缓靠近无心,也不说话,抬手便打出一柄飞剑,直取无心面门。 对于这些年轻的修真者无心并不在乎,一直以来他遇到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的修为高于他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而同辈之中,他应该是自负的。 然而当这男子对自己出手他终于知道了,自己过去太自大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男子的飞剑快极了,以至于无心堪堪躲了过去,虽未伤到自己却割断了一绺鬓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矣,无心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此刻依旧是异常的愤怒。而这时那飞剑从无心的身后又折了回来。 无心冷哼了一声,一拍剑匣,墨阳出鞘,无心握住墨阳,刃向上下,卯足了劲,如同野人般以墨阳剑身抡向了后面的飞剑,只听其一声大喝:一刻,墨阳与那飞剑撞在了一起。 第二十二章 搭救 第二十二章搭救 无心的这一下若被慕容跖看见肯定会因心疼而暴跳如雷,如此粗鲁的一击对墨阳本身的伤害恐怕要大于对方,不过好在也不知道这墨阳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异常的坚硬。两者相击,并未发出太大的动静,可是控制着那剑的男子却是脸sè瞬间惨白,紧闭的唇角一沫殷红缓缓淌下,而被墨阳砸在一起的那柄飞剑却飞出去了一段距离后落在了地上,然后寸寸碎裂。 此时的无心亦受到了反噬之力,不过他也知道此时虽创伤了眼前的青年,可还有古沉在一旁虎视眈眈,于是在一击之后身体顺势眼前的青年,墨阳亦顺势挟万钧之力劈向眼前之人。 眼前那人也是大惊,不过却并未慌乱,后撤半步翻手结印,硬是于片刻间结出一道结界,而远处的古沉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妙,向着这里急来,不过显然是来不及了。 墨阳并不是真的劈在了这青年的结界上,而是以剑身拍在了那结界之上的。结界并未碎裂,却受了极大的震动,青年一口鲜血哇的喷出,而无心却是借着结界的反震的力量向着相反的方向暴去,两个闪跃间便消失了影踪。 古沉并未去追无心,而是急忙到青年的身旁,以真气平息青年体内翻涌的气血,如此,过了片刻,青年青年惨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几份血sè。 古沉起身看着无心离去的方向,你留在这里等你的师父,我去寻那小畜牲。 青年垂首红了些,还有深深地不甘给师叔添麻烦了。” 古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祭起飞剑飞到了树林的上方。既然知道无心离开的大致方向,那么御剑去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自己也不确定,无心真的一直向着这个方向跑的吗,这个方向,东南。 慕容跖向着这个方向寻了数里,忽然发现前方的树林中有人影闪动,靠近看时顿时大喜,这人竟然正是无心,只是此刻的无心正对着一只小猴子张牙舞爪的,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不过古沉也不会在意他在干嘛,他在意的是他可以杀了无心了。 树林中,无心颓废的坐在地上,这里已不是姑脚下的那片树林了,这里对于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天也快亮了,可是就在这个最让人感到疲惫的时候,无心碰到了一个大难题,他迷路了,之前他为了逃命拼命的跑,所以并未留意方向,可是跑了一会他发现自己好像在原地转圈,仔细观察果真如此。他本想御剑飞走,可是他不确定自己御剑的速度会比古沉快,他没有冒这个险,而是向一只猴子打听道路。wWW.xszWω㈧.йêt 显然,他高估了这只小猴子的智商,小家伙除了表达被无心打扰了美梦的气愤外其余什么也不说,更何况它并不知道方向这个概念。 天际一道光点越来越近,无心似有所觉抬头看时暗道不好,古沉追来了,他刚想继续逃走,可那光点轰然砸在无心前方不远处,黑暗中尘土腾起,而就在浓浓的尘土飞扬中,一柄飞剑了无心。 对于古沉,无心可不敢硬碰硬,墨阳出鞘,于身前轻轻格挡,了两者刚一接触,无心便被震退了数步。 然而古沉的攻势并未就此罢休,那飞剑当空回旋,横扫向无心的头,无心不敢再碰古沉的剑,身体后撤,想要躲开这飞剑,可这飞剑横扫的趋势生生止住,飞剑如附骨之蛆,剑尖直无心的咽喉向着相差不过一尺之距。 古沉的这一系列动作看似复杂,实则仅是片刻之间完成,无心躲过了两剑,可这第三剑却是躲之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古沉的剑穿喉而过了。 似有风声于耳边响起,黑暗中,不知由何处轻轻伸出了一只手,这手轻轻地握住那剑。 古沉大惊,无心亦是如此,无心定睛看这手的主人不由得吓得身体颤了那么一下错,是鬼,黑暗中一个怖人的鬼面具。 无心想起了他,刑正,这个慕容跖也要避让三分的人,一个与无心可谓同病相怜的人,当然,同病相怜只是无心自己的感觉而已。 这人将握住的剑丢给古沉,鲜血自他的指尖淌下,然而他却如同无所觉。抬手抽出背着的一柄鬼头刀,缓步走向古沉。 古沉并不畏惧,抬手召回自己的飞剑,然后盯着刑正,忽然,他的目光被刑正手中的刀吸引,待其走近,不由得一声惊咦:牙①?” 夜,已尽,一缕阳光冲破夜的束缚驰骋于大地,同时将这林中也映亮了些。无心看着身前那人,看着他的奇怪的刀,终于发现,那哪里是什么鬼头刀呀,刀柄处的雕刻分明是龙首。 刑正抬起手中的大刀,直指着古沉,忽然,无心只觉得刑正的身体模糊了一下,紧接着,龙牙刀随着刑正的身体劈向了古沉。 古沉一声冷哼,双手握剑,由下向上一撩,刀剑重重的砍在了一起,古沉向后退了两步,而这刑正的身体似乎也摇了一下,但紧接着,他便又冲了上去。 龙牙刀大开大合,左突右进,看似蠢笨,实则灵巧异常,刀法更是看得一旁的无心忍不住拍手叫好。 而对战的古沉可就没有这份闲情雅致了,刑正的力量极强,每一击都将他的手臂震得发麻,于是渐渐的,古沉也就不与刑正硬碰,不过他还是小看了刑正的身手的敏捷程度。 忽然,慕容跖身体急退,同时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他的飞剑豪光乍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仙剑的剑身上聚集着,下一刻,他双手握住剑柄,向着刑正用力挥出,顿时仙剑上的光霞化作千万光刃,直直的刑正。 这绝对是天山的无上剑诀,无心这么想着。 然而就在这时,刑正龙牙刀高举,疯狂的汇聚着这天地间的灵气,就在古沉光刃他身前两尺处时,龙牙力劈而下,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光刃迎向古沉密集的光刃。两者相遇,龙牙所发出的巨大光刃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古沉,而那密集的光刃却尽数崩碎。 古沉大惊,仙剑横在身前,同时双手结印,于身前结出一道金sè的结界。 嘭~龙牙的光刃重重的劈在了古沉的结界之上,两者相持片刻,古沉如遭重击倒飞了出去,而龙牙的光刃也没了之前的威势,缓缓消融。 古沉并没有如无心所料撞在后方的大树上,而是当空急转身体,单足落地,紧接着借势向后方跳开,数个闪纵间便消失了影踪。 古沉逃了!无心一脸的难以置信,然而事实的确如此,这个活了几百岁的老爷子就这么逃了。 忽然,无心似乎有种错觉,似乎刑正的身体摇晃了那么一下,可是他没有看真,并不确定。 刑正转过头看了看无心,发出了他特有的嘶哑声音:“尽快离开这里。”说完,便走了。 无心看着这个奇怪的人,想了想,喊了声:“谢谢你,不过你为什么救我?” 刑正没有理会他,他身如鬼魅,片刻后,便消失了。 无心盯着那身影的消失,沉默了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他一拍额头你还没告诉我我该向哪个方向走呢!” 不过,刑正已然不见了踪影。 无心挠了挠头,轻轻跃上树梢,向四周查探了一番,看了看太阳升起的方向,这才发现自己竟慌乱之中走错了方向,酆都城在中州西北陇州境内,而自己这一路其实是在向着相反的方向东南而进。 无心有意返回去,可是向西北方向走很可能会遇到天山派的人,沉思了片刻,终于,无心决定一路向南,迂回到西北。 打定了主意,无心御起飞剑,直奔南方。 这是无心自打进入逍遥门后第一次独自离开,以前卓清师姐虽然也会偶尔带着无心到姑山脚下的城镇玩耍,但那终究离山不远,那种抬头就能看到直入云天的姑感觉让人很踏实,但现在,飞在高空遥向北望时,似乎依稀可见姑的轮廓,只是,他自己有时都会怀疑,那是自己的幻觉,况且即使真的可以看到姑但这个距离也太远了,远到在他的心里升起一道莫名的悲意。 为了不惹人注意,无心飞得很高,在这空阔的高空,依稀可见地面的山川,依稀可见浓浓的绿意,只是也只是个轮廓而已。 约至中午时分,无心感觉腹内空空,这么多年来他在修为的同时,还有一个方面在迅速增长,那就是食量。 泓臻曾调侃无心为饭桶,无心当时嘿嘿傻笑,却也坚决不会亏待了自己的胃肠。 无心寻了处深山老林,然后迅速的由天空落在了林中,不是他喜欢这种地方,而今惹了麻烦,行事自然要低调些。 这山林不同于姑下的山林下多以杨柳松柏为主,而这里却是以竹为主,并且山间多清泉溪流。 无心寻了处溪流,洗漱了一下,又不知在哪里找了只大黑熊,商量着讨了些蜂蜜,本想再开开荤,可是想想又作罢了,随着他驭兽术的纯熟,他对山川鸟兽的态度也大有变化,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终究摆脱不了肉的诱惑,但能免则免了吧。于是也就找了些野果充饥。 而就在无心吃饱喝足想要离开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