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法宝商》 第一章 初识 清晨,在通往千业镇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显得分外显眼。因为大多数的车辆、骑者都是往北,也就是往省城的方向,这辆看上去主人象是普通大户人家的马车,却是一路往南,而且它的车速不紧不慢。 不像往省城的车,一路急冲冲的。因为这两三天在省城举办的酒神节,可是全大元国的酒商云集之时,加上各个地方赶来的游人,省城到时将热闹非凡。去得晚些,不但寻找下榻的客栈难,也会错过大酒商们举办的有趣的、有实惠的节目。 大约中午时分,这辆不怎么起眼的马车到达了千业镇。 从马车上先下来两个中年妇人,然后搀扶一位略有些富态的老太太下车,接着车帘再动,接连跳下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孩。连带年轻的车夫,一行六人进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宅院。 这座宅院位于流过千业镇的青柳河边,正门上是两个古朴的篆体字:王宅。 这千业镇原本叫百林镇。后来在镇南边的百弄群山中发现了多种矿产,都是些规模不大的小矿山,然后镇周围的许多小树林都被伐了,建起了各种各样的作坊和住人的宅院,青柳河的河道也被拓宽,建起了码头,水运业也兴旺起来。 先是有人戏谑道:百林无林,大家看着原来围绕镇周围的树林都没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之后镇长和镇上有头脸的人一起商议:看着镇上百业兴旺,不如另起一个大气些的名字,叫“千业”吧。从此这个镇就叫千业镇。 王宅厅堂里,较粗壮的仆妇对端坐于主位的老太太说:“夫人,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到厨房给夫人和小姐做午饭了。” 老太太微点了一下头:“嗯,去吧。坐了几个时辰马车,稍清淡些。” 说完转头对另一个站在右手边的较苗条的妇人道:“春荷,你去烧些热水来。” 那春荷一福,同时应声:“是,夫人”。然后紧跟另一妇人到厨房里去了。 午后,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在靠河畔的后院玩耍。 说是院子,其实只是用竹篱笆将宅院的后背东西两面,及靠河的北面围了起来,并各自开了一个院门。这千业镇的宅院大多是这般配置,因此这王宅也就显得不起眼。 这时节,正是春光明媚之时,靠近西边院门的一株凤凰树上开满了凤凰花,朵朵红中带紫的花儿,像极了振翅欲飞的凤凰。 两个女孩在树下,满心欢喜,很想摘几束在手里赏玩。 一身淡红色衣裙的更圆润些的女孩,对另一个比她略矮些的女孩道:“依雯,你上树去摘几朵下来吧。” 依雯道:“小姐,人家也是女孩子呢。老太太知道了,要打我板子的。” “没事,我不说,她怎会知道。你看这些花多好看。” 依雯对着她家小姐摆手道:“小姐,你知道的,老太太不用眼睛看,也能知道我是不是在爬树。” 一阵风吹来,花儿随着枝条起伏,花瓣一上一下的,像极了凤凰在空中飞翔。两个人看了,更是喜欢,却囿于王家的家规,只是看着,不再提上树摘花的事。 “吱呀”一声,平日里白天大多虚掩的后院西院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和她们年纪相仿的男孩。 眼睛黑白分明,很有灵气。身体偏瘦,个子比依雯略矮。 男孩进入院子后,明显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会遇到这两女孩。 红裙女孩在惊鄂之后,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抢先开口道:“你是谁?怎么不敲门就进了我家院子?” 男孩一揖,行了一礼。开口道:“我叫陈德,陈劲男。平日里我来找张叔,张叔让我不用叫门就进来的。” 男孩口里的张叔是王家的雇工。 这宅子是王家的产业,平日里,王家人不在这里住,便雇请张叔替他们看宅子。王家人来后,他便回自个家。 每个月的工钱还不少。按张叔的话说:王家人挺大方,每个月让他轻松挣不少酒钱。 这张叔上过几年书院,也算知书达理,而且他是本地一个大族——张家里的一员。王家人雇请他,也有交好张家的意思。 女孩道:“你不敲门就进了我家院子,你得受罚!” 依雯听到她家小姐这么说,不由得抿嘴一笑。 男孩子一听,觉得的确是自己失礼了,老老实实道:“你要罚我什么呢?” 女孩道:“嗯,你得帮我们上去摘两束花!” 然后,把白生生的手指往凤凰树上一指。 这上树摘果、下河摸鱼对千业镇的男孩子来说,那是再平常不过,实在是小菜一碟。陈德没有犹豫,把稍显累赘的外衣一脱,往旁边的冬青灌木上一放,卷了袖子就往树上爬。 过了一会,两个女孩子手里都多了一束凤凰花,一大一小。 没有了刚刚的遗憾,女孩的心情更好了,笑吟吟地问男孩:“你到我家来,有什么事吗?” 男孩说:“我家里人都去了省城,我来找张叔下棋。” 女孩听了,有些好奇,略带试探道:“看你呆头呆脑的,这奕之道你也会?” 因为,普通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上,一般情形下是不会接触围棋的。围棋在大元国只在官宦之家、书香门第及富商之家里流传,是有钱有闲的人家才玩的游戏。 被女孩子看不起,这下激起了男孩的好胜心,他不由得把声音都提高了:“怎么不会!你不一定下得过我!” 女孩子在这个年纪上,正是爱玩爱动的时候。而且,王家不是普通人家。王家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不论男女,家族里就有计划地培养他们的各种兴趣和教授各种艺业。弈之道,只是其中的一项。 根据王家的经验,对弈围棋可以开发智力,锻炼推演、心算、记忆的能力,对家族的生意是有帮助的。 王家人对弈之道,不仅仅是当做游戏来对待,而给予了一定的重视。这女孩已经有了两年的棋龄。 陈德的话,无疑提起了女孩的兴趣。她略微一抬下巴,说道:“你敢和我下一盘吗?” 被勾起了好胜心的男孩豪气地道:“有什么不敢,谁怕谁呢,我要杀得你片甲不留。” 依雯一听,替她家小姐不乐意了:“我看你呀,等一下,可能是你片甲不留喔。” 然后在前面带路,三个人就兴冲冲地朝书房走去。 在西厢房里看账本的老太太似乎对三个少年间的事很清楚,她对春荷道:“你去书房里给若雪她们点上檀影香。” 春荷从随身带来的包裹的玉盒中拿出一支香来,这支香颜色暗沉,黑里透红,表面有一道道花纹,像那檀香木的树纹。 这支香明显比她先前点过的所有檀影香更像檀香木,拿在手里感觉更沉,而且这支香看上去有一丝古朴沧桑之感,她不由得“咦”了一声。然后把香拿在身前,转身对老太太说:“夫人,这支香有些不同。” 老太太瞄了一眼,说:“这是一个月前,老爷收的货,按这支香是别人收藏的家传物事给的价,比普通的檀影香可贵了许多。” 原来,这檀影香有清心宁神之效,王家人每每在练功、查阅账务、讨论大事,甚至对弈之时都点上檀影香。一是可以形成好的气氛,二是的确可以提高效果。 香点上之时,二人已在棋盘上下了约二、三十手棋。 因陈德的礼让,女孩执黑棋先行,陈德执白棋后手。 陈德的棋是和张叔学的,张叔是野路子的棋,因此陈德的棋也是野路子的。比不得这王家小姐得到的是系统的传授。 在布局时,这差别就显示出来了。棋盘上的大场、要紧处,黑棋该占据的、能占据的基本不漏。而白棋却对几个大场视而不见,占了几个在布局时不紧要之处。 刚进入中盘战,白棋就已全面落入下风。 相对于王家小姐和依雯的轻松自得,陈德却是紧闭双唇、眉头紧锁。 为了挽回局势,他的白棋深深地打入黑棋的大本营,拿出的是鱼死网破、破釜沉舟的气势。黑棋立即对打入的白棋进行围追堵截和绞杀。棋盘上立即风起云涌、硝烟四起。 两人在棋盘上激战正酣时,厢房里,王老夫人也在向春荷询问陈德的来历。 春荷向王老夫人禀告道:“据张庭远所说,这陈德的父亲是千业镇上的裁石所的副执事,叫陈启乐,是他两个儿子中的老大。他在镇上的学府中念书,学业优秀,颇得学府中教书先生的喜欢。奇怪的是,陈启乐出去游玩、到省城述职时,经常带着他的夫人和二儿子,他二儿子各个方面却不如老大陈德出色。每当陈启乐带着他的夫人和二儿子出门时,这老大往往和几个下人就被留下来,说是要他们看家。” 春荷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然后接着说:“这陈德,这种时候就无人管束,自己四处游玩。一回,张庭远自个儿在后院摆弄围棋时,这陈德和几个伙伴正好过来玩耍,他来了兴趣,便要向张庭远学下围棋。张庭远看他还算伶俐,执礼甚恭,也乐意教他。一来二去,两人就厮混熟了,他就称张庭远为张叔。” 王老夫人听到这,自语道:“裁石所执事,陈启乐,看家,有些古怪。” 春荷一如既往地,在老太太思考时很安静地在老太太身旁站着。小說中文網 春荷心里也清楚:王家在百弄山里有几个矿,和裁石所执事之间是有必要的交集的,也难怪老太太要思量一番。 过了一小会,老太太似乎对这陈德有了兴趣,转头对春荷说道:“这少年和我王家看来有那么一点缘分,去看看他是不是我家雪儿的对手。” 第二章 意外 当主仆二人踏进幽香缭绕的书房时,两位少年在棋盘上的对决正是难分难解之时。王老太太感到这香气似乎同以往有些不同,转念一想:家藏的货果然不同一般。然后,也就没再多想。 陈德此时面对的是一个难局:打入的白棋被一队黑棋分成了两截,成了两块需要分别做活的孤棋,每一块孤棋都是一条即将被黑棋吞噬的大龙,任何一条被屠龙,他都将大败。 这让他心里万分紧张,因为他在学府里,各项功课的考核他都是名列前茅,包括锻体术,这使得他很得小同窗们的尊重和教书先生们的喜欢。这使他对自己有相当的自信,也有了相当的傲骨和傲气。 和张叔学下棋时,张叔也夸他有悟性,棋艺进展快。眼下就要惨败于一个刚认识的小女孩,这让他的自尊大受打击,接受不了。 最好的反败为胜的途径,是将分断白棋的黑棋给反杀了,自然就大获全胜。要做到这一点,白棋有七、八种下法,对应白棋的每种下法,黑棋会有五、六种应对之法,接下去白棋的后续手段又有多种。 如此一来,对于现在的这一步最关键的棋,想要下对了,就要从上百种变化中找到对白棋最有利的下法。 “真是千头万绪,无比困难的局面啊。”陈德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虽然难,他仍在脑子里不停地推演、心算。 此时陈德已是一头大汗、满面通红。 当房间里又多了两人时,他感到压力又增加了:多了两个人看到他的惨败,他感到更丢面子了。 这一下,他的心跳更加快了、呼吸更加急促,血气在他身体里流动得更快了,更多的血气涌向大脑。 现在入体的香气本就有促进脑部的气血流动,清心宁神,促进思维的效能。 但是在他目前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下,在吸入的香气作用下,他进入了一个诡异的状况:更快更多的气血涌向头部,使得更多的香气入体,更多的香气入体又使得更快更多的气血涌向头部。 就像一颗从山顶滚落的石头,越往下滚,速度越快,最后撞上硬物时,就是粉身碎骨。 从王老太太两人进入书房,一小会之后,陈德就觉得脑袋很胀、很疼,好像要裂开一样,接着两耳“嗡”的一声,他就感到自己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也听不到了,自己的身体已不受自己控制。 只是潜意识里还在执着于对棋局的推演。 多年以后,陈德才知道,正是这一点救了自己。 又过了几息的时间,陈德感到前脑中,传出一种像是硬物在外力冲击下突然产生裂缝时,发生的一丝震动。接着,好像奔涌向头部的气血和蕴含奇异力量的香气找到了宣泄的去处。 陈德感到脑袋一轻,棋局的演变以闪电般的速度在脑子里演化,刚才的上百种变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了然于胸了。然后又推演了后续的几十步走法。 王老夫人等人此时感到,那看不见的满屋的香气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极快地吸走了,满屋沁人心扉的幽香一下子稀薄了。 棋盘前的少年好像中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地呆了一段时间。似乎是被棋局难住了,因为无法可想就在那发呆。 当陈德感到眼睛又能看见了,耳朵又能听见时,好奇于自己的身体怎么会突然失去控制,想看一下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念头一起之时,他脑子里突然就有了自己的五脏六腑的影像,肠胃似乎在蠕动,看见鲜红的心脏以及在全身奔流的血液,还有遍布全身的若隐若现的线条和线条上或明或暗的节点。 以后,陈德才知道那些若隐若现的线条是自己身上的经络,或明或暗的节点则是窍穴。 这些从未见过的影像使陈德非常地震撼,他不由得大大声地“啊”一下,突然地站了起来。 这一下,让房间里的其他四个人措手不及,大大地愣了一下。 然后,还是因身份和年纪的关系,依雯先开口,她俏声道:“你是不是要认输了呀?” 这句话让陈德一下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哪儿,正在干嘛,他脱口而出道:“我一定能赢,神仙也帮不了她。” 这句话一出,让房间里的其他四人都不由得一怔。 王老夫人摇摇头之后,又是微微一笑。 多年以后,陈德才知道:正是因为屋里有四位修真者,大大地替他分摊了香气中暴烈的药力,他才能躲过这一劫。 要不然,冲入他头部的强大药力,当时就会摧毁他的记忆和本我意识,让他变成白痴。 他是险而又险地躲过了一场劫难。 躲过一劫后,他得到的好处远远超过在场的诸位,也远远超过她们的想象。 陈德坐下后,胸有成竹地拈起一颗白子,下在对黑棋的联络薄弱处给予最强冲击之处,吹起了白棋的强有力的反击号角。 此子一落下,对面的女孩子的好看的柳叶眉立马一皱,左手托起下巴,两眼自开局以来第一次凝重地注视棋盘。 老太太的棋力比对弈的两人显然要高许多,看到这一手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依雯则紧张地握紧了两个小拳头。 自此开始,陈德的棋下起来如行云流水般,环环相扣,对分断了白棋的黑棋的棋筋进行了强烈的反攻。 对面的女孩则面色越来越凝重,棋越下越慢。 在四十多手棋后,白棋终于擒住黑棋的棋筋,两条大龙逃出生天。 黑棋的实地至此已大大地不足。女孩便大方地认输了,同时心里很纳闷:她眼看就要大获全胜,这陈德在满头大汗、脸红脖子粗地发了好一阵子呆之后,他的白棋便有如神助般地拿下她的黑棋棋筋,被他逆转而胜。小說中文網 女孩输棋之后并没有多少沮丧,脆声向陈德引见:“这是我奶奶。”陈德向王老夫人行了一礼:“老夫人好!” 老夫人点了一下头,以作回礼。然后问道:“你叫陈德,是陈家大公子?”陈德应道:“是的,老夫人。” 老夫人说:“我家若雪的棋,在年龄相若的孩子里可是少有对手的。不曾想,你竟能赢她一盘,还算不错。我给你们复一下盘吧。” 这复盘便是两人下完棋之后,两人一起或是有其他人的帮助下,将下棋的过程重复,在这过程中讨论黑白双方的错误、精妙之处以及得失。 尤其对正在学习下棋的人来说,复盘是提高棋艺的重要手段,如果是高手帮助复盘,则对弈者的收获更大。 陈德发现在复盘时,老太太指点的精妙招数和行棋的要诀,他能很快地理解并记住了,对于老太太指出的错误之处,他也能很快地明白错在何处。 这和以前相比,明显不同。同样的情况,以前张叔要向他解释几回,他才能勉强明白。 他明白自己的推演、计算、记忆能力提高了好大一截,心里不禁有点美滋滋的。 这一切,起因是那一支给人沧桑感的“檀影香”。 多年后,陈德才知道,这支香并不是檀影香,而是大元国所在的整个东玄大陆的人都不认识的龙念香,或者叫龙息香。 因为它并不出产于东玄大陆。 也因此,王家的人才将它当做上品的檀影香。它的来历十分神秘。檀影香的珍贵程度和它相比,就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知道它的功效的人在使用它时,可是小心翼翼,身边要有尊长护持才敢使用。 而且,要事先布置好严密的聚灵阵后才点燃此香,以免浪费其药力。 这陈德在种种巧合下,只差一线就变成痴呆的情形下,躲过劫数之后,获得了天大的好处。 如果不是他在下棋时的紧张、激动,呼吸的韵律和大大加快的心跳韵律,使得血气运行的韵律恰好暗合了驱使香气中的药力发挥奇异效能的韵律,及时地冲开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窍穴。 否则,当时暴烈的药力就使得他自己汹涌的血气,将自个儿的脑浆冲成一团浆糊,立马痴呆甚至小命不保。 如果不是他学业较好,平时比较喜欢看书,而且经常和张叔对弈,使得思维能力和头脑的运转能力较强于普通少年,使得这个至关重要的窍穴比别人的更坚固些。 如果不是他在血气和药力冲入这个至关重要的窍穴时,仍执着于推演棋局的变化,炼化了相当一部分药力和血气,汹涌的血气和药力就会冲毁这个至关重要的窍穴,他虽保住性命,也是立即变成痴呆。 如果不是屋里当时有四个修真者,大大地分摊了香气中的药力,汹涌的血气和药力也会冲毁他的这个至关重要的窍穴。 陈德在鬼门关上已经走了一遭,但是自己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屋里的其他人也没有意识到,只是以为他大大地发了一回呆。 以后陈德在再次遇到这龙念香时,回想起他第一次遇到龙念香的情形,也是后怕不已,大呼侥幸。 老太太在帮二人复盘时,发现陈德聪明伶俐、甚有礼貌,便对他有了好感。 复完盘之后,她看到天色已是黄昏,从春荷那里知道陈德家里现只有几个下人了,便邀陈德留下用晚膳。 这陈德很少和漂亮女孩子一起用餐,听老太太的邀请后,便一口答应了。 这餐饭陈德吃得非常高兴。 因为王家的另一个叫秋月的下人,是一个厨子。而能成为王家的厨子,手艺可是可以媲美有名的酒楼里掌勺的大师傅的。 陈德感到自己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就放开了,想吃什么就夹什么,想吃多少便吃多少。 他这样很自然、不做作的样子正合老太太的心意。 这老太太因为上了一点年纪,有这么一个偏好:后辈,尤其是小孩子在她面前用餐时,他们吃得越多、吃得越有滋味,她心里便越有满足感。 于是,这一顿晚餐,这老老少少的宾主都很满意。 晚饭之后,已是夜晚,陈德便向王家人道谢,告辞离开王家。 从王宅一出来,陈德便发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 第三章 两小无猜 千业镇晚上是没有路灯的,夜晚的行人要看路只能借助月光、路边人家的窗户和门缝中透出的灯光。经常要小心地、摸索着前行。 陈德从王家出来,一下子走入黑暗中。下意识地想看清路,便发现以往夜晚中黑漆漆的看不清的路,现在却让他清晰地“看”清了,自个儿吓了一跳。 不像是白天里,眼睛看到的明亮的感觉,但是道路的轮廓、黑暗里树木的形状、路边石头的样子,都在他脑子里有清晰的影像。 走过一块石头边,石头下一队蚂蚁扛着一只虫子的尸体、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巢穴,这情景也让他清楚地“看”到了。 他一边惊奇,一边快步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一边赶路,一边在带着惊喜地“看路”,就觉着脑子越来越困,阵阵倦意翻涌上来,恨不得立即倒在床上睡觉。 叫开自家门后,只对开门的下人说了声:我要睡了。便直奔自己的房间,和衣倒在床上,马上就沉沉地睡着了。 他知道自己睡得很香很甜。第二天醒来时,他感到空气似乎更清新了,窗外的风声、鸟叫声似乎比以往更清晰、更悦耳。 因为王家在百弄山里有几个矿,镇上有几间作坊,王老夫人大约两个月来千业镇一次,有时,一个月来一次。几乎每次都带着小孙女王若雪。 她这样是有意为之。我家的人认为,对一个成长中的后辈,如能经常旅行,接触不同的风土人情,可以开阔眼界,容易形成处世和看问题较全面的眼光,对处理家族生意是有益的。 这是王家的长辈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的理解、体悟。 自和陈德认识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几乎每一次到千业镇,王老夫人都会让张庭远知会陈德,在老太太处理家族生意时,让陈德带着两个女孩四处游玩。 王若雪和依雯,大部分时间是住在大城里,对千业镇这样近乎乡下的地方,有很多让她们感兴趣的地方,镇里的小孩所玩的游戏大多是她们没接触过的,让她们感到非常新奇和好玩。因此每次老太太要来,她们也愿意跟着。 有时他们在院子里玩乡土气息浓厚的游戏:跳格子、巧手抛石、挑细杆、躲沙袋。甚至,为了满足两个小女孩的好奇心,陈德会教她们千业镇男孩热衷的游戏,小动物的角斗游戏,比如:斗蟋蟀、斗蜘蛛。 有时则在野外的水果成熟的时节,到镇外的山岭摘果子吃。 春天时,有草莓的地方,往往是一片片的鲜艳晶莹的成熟草莓俏立在遍地的枝蔓上。 酷夏时,有时整片山坡上,都是黑紫黑紫的蔫紫果挂在高不过腰的蔫紫灌木丛里。 秋天时,野生的板栗树林里,成熟的裂开口的、浑身刺的板栗果掩映在树叶中,此时则是陈德在树上或摘或打果子,两女孩则在树下厚厚的落叶中寻找打落的果子或是自然跌落的果子。 这种时候是两个女孩子,玩得很尽兴的时候。 因为在大城里,她们虽然四季鲜果不断,果子也大些,但是,无论如何也比不得现下嘴里的果子那么新鲜香甜。 遇到下雨的时候,就在房间里对弈或是玩游戏。 王若雪已不太愿意和陈德下棋,因为她是负多胜少,而陈德下起棋来一点也不会相让。 陈德只知道王家是有大生意的大家族,但是对他们的另一重身份却是一无所知。 一次,三人在镇外的山岭上游玩,陈德正爬在一颗树上,抬头时,正好看到右上高空有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不由得想起平日里听到的关于神仙的传闻,便问树下的两人:“你们知道山里有神仙吗?” 依雯张嘴刚说了一个字:“我……”。就被王若雪一把拉住,不敢再出声。 王若雪问道:“你很想知道吗?”得到的回应是:“是啊!”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然后回应道:“我知道啊,可是我偏不告诉你!” 陈德和王若雪相处的次数多了,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以后,两人之间越来越融洽,情谊渐增。 一个夏末秋初的日子,陈德和一个玩伴,张庭远的三儿子,还有王若雪主仆二人,在张家的一只小船上划船玩耍。 这一段河水清澈而平缓,对于摇橹不大熟练的少年们在这里划船却是正好。一个人摇一边的撸,一会儿让船往前行,一会儿往右转圈,一会儿往左转圈,甚至是让船倒行。一众四人,玩得是笑声不断。 站在岸上看着四人在船上,按自己的心意捣鼓那只小船,王老夫人和春荷则是神情轻松。 春荷看到陈德和王若雪在摇橹时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不由得开口道:“陈德和小姐倒像是很般配的一对。” 王老夫人听到这话,看了春荷一眼,很平静地说:“陈德这少年还算不错。他陈家和我王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家雪儿聪明伶俐、秀外慧中,又可修行。他只是一介凡人。他和雪儿之间,绝无可能。” 春荷听了,又问道:“夫人,可以让二老爷收他为徒吗?” 王老夫人听到这话,便摇了摇头:“暂且不说他有没有修行的资质,以我王家目前的境况,哪有那许多的资源浪费在一个外人的身上。” 听到这话,春荷的神情不由得一黯。 船上正玩耍得高兴的二人,不知道岸上的王老夫人已经给他们以后的关系,下了这样的定论。 不过,就是他们知道了,以他们目前的年纪而论,也会浑然不当一回事。但是,他们之间的美好情谊,却是已悄悄地藏在各自心里。 陈德和依雯之间也相处得不错。 陈德有时候是少年心性使然,叫依雯时,便顽皮地用她名字的谐音来取乐:“一文钱……”。 大多时候,依雯便不依他,举起小拳头往陈德的身上捶。 陈德有时候躲避不及,身上便中一两拳。两人之间就又是一阵嬉闹。 依雯知道分寸,这时候从不动用修为,全凭肉身的力量。如果动用修为,不论她的修为如何粗浅,陈德绝对躲避不了,而且带着修为的一拳打在一个凡俗少年的身躯上,他绝对承受不了。尛說Φ紋網 陈德非常欢迎王若雪的到来,因为他不但可以见到自己的两个漂亮的小朋友,而且可以享受很多美味。 大多时候,王老夫人会带着秋月前来,偶尔是带着其他厨子来千业镇。 她们常常会带着一些省城的名酒楼出的糕点或点心,有时是王家的大厨们制作的糕点,而且会送陈德一两盒,让他带回家给他父亲。 这些点心可是非常的美味,在千业镇就是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来。也正是这样,平日里对陈德极为严苛的陈锦乐,也不限制陈德和王家的小姑娘满千业镇周围地,四处游玩。 一来为了热闹些,二来为了犒劳陈德陪伴王若雪的功劳,王老太太经常会留陈德用晚饭。秋月的厨艺的确是很棒,陈德此时就能吃到平时根本吃不到的美味。 有时会吃到些入口鲜嫩香浓的荤菜,不但口味好,而且吃进肚里后对身体有明显的好处。比如,有些菜一下肚,便让人整个身体暖洋洋的,有些则使得人立时神清气爽。 陈德开始时,常会问:这些荤菜是什么肉?但王家人的回答基本千篇一律:这是秋月或是春荷在山里买的野味,也不说是啥野味。 到后来,陈德也不再纠结于到底是什么好吃的兽肉,只管吃,也不再问了。 到了后来,陈德才知道:这些是百弄山深处的妖兽,凡俗里的猎手一辈子也打不来。 吃过几次饭后,陈德自然就知道了王老夫人的偏好,所以每到此时他也就没了什么顾忌,放开了肚量吃,甚至比在自个儿家里吃得还自在。 王若雪和依雯的吃相可比他就斯文多了。常常就取笑他:看你,就知道吃。或是难听些的:看你的吃相,就像是猪在吃食……。 被取笑的次数多了,陈德也就跟着“呵呵”地傻笑几声,继续浑不在意地享受美食。 对陈德而言,结识了王若雪这个好朋友之后,王家人带给他的好处可远远不是一些美食那么简单。 他刚和王若雪碰面时,下那盘棋的时候,因为王家人点燃的那一支香,实际是龙念香,而王家人误认为是檀影香的异宝,巧合下,使他身体产生的一些变化所带来的特别能力,是许多人所梦寐以求的。 对于这,陈德自己一直是懵懵懂懂的。 王家人,同样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因为那一支那么特别的香,带来了十分有趣的变化,她们无意中错失了一样异宝,但是却带给了陈德意想不到的机缘。 因为,陈德这个她们眼中的凡俗少年,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显示过他的特别能力。如果,陈德显示了一点特异之处,以她们的推断能力,就能找到蛛丝马迹,推算出大致的来龙去脉。 陈德之所以没有在王家人面前显露出他的特别能力,是他现时根本不敢在白天动用它。 要不然,以少年们特有的炫耀自己的冲动,尤其是在美丽的女孩子们的面前。王家人早就会对他的特异之处了如指掌了。 陈德之所以不敢在白天动用它,是因为他曾因此闹了一个让他特尴尬的笑话。 第四章 夜视神箭 在陈德知道自己可以不用眼睛,只要心里念想就可以“看”到周围的景象时,心里非常得意的同时,也知道这种异能的缺点,就是稍动用一会儿这种能力,人就很快地犯困。 开始的头几天,也没什么由头让他动用这种能力。 可是,有一天,在学府上一堂术理课时,因为陈德的推演和心算能力已提高了好大一截,这堂课的内容,在陈德琢磨了一阵子之后,他已全部了解。课堂上,教书先生的讲解对他已经没有一点吸引力。他不由得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不知不觉间就使用了这种异能。 他很快就知道了周围几间课堂上先生们在传授什么学问。 一开始,他还有兴趣想看看先生们在授课板上写的是什么内容,但很快就被各个课堂里那些带着稚气的美丽面孔所吸引。 心里想着,既然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她们,又不被她们斥骂为登徒子,正好可以看看她们同时在干什么,好奇心一起,他竟主动地同时关注起几个人来。只进行了几息的时间,他就觉得脑子困得不行,甚至还没记清“看”到了什么,人就往桌子上一趴,竟然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在督学的公房里。 平日里,督学对他也是赞赏有加。现在却是愤怒地注视着他,严肃地训斥道:“往日里,我看你算是求学上进,学业优秀,我常要其他后进的学子效仿你,让你做他们的表率。今天,你看看你象是怎么回事,大白日的,竟堂堂皇皇地在课堂上睡觉!我要你好好地反省,下一堂课,你就站在课室门口听课!” 这堂课对陈德来说,可是太尴尬了,太窘了。 让他深切体会了什么叫无地自容。 那些平日里经常因调皮捣蛋,而被惩罚的同窗们,看到极少被罚而时常得到先生赞赏的陈德,被罚站在所有人面前听课,使他们觉得得到了极大的心里平衡,象过节似的,又是欢呼,又是拍掌的,弄出好大的动静。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地引来了年幼的学弟们的注意,纷纷跑过来看热闹。甚至年长的学长,也有人过来看稀奇。 得了这个教训之后,陈德再也不敢在白天使用这种念想异能。 但是,他知道在晚上使用却没什么好担忧的,大不了,困了就睡吧。也不会出什么笑话。 一到了晚上,他就不用再忍耐,对于这能给他带来新鲜和刺激的异能,他是大用特用。 陈德的房间是一间比较偏僻的偏房,靠近厨房。 到了夜里,房间周围似乎成了耗子的天下。 耗子在房间里和周围跑来跑去,而且是上蹿下跳的。经常把他不小心没藏好的果子、点心等吃食偷吃了,等他第二天起床发现后,非常生气。往往夜里听到有耗子的动静,准备起来打耗子,一掌灯,耗子们早跑没影了。 现在,不用掌灯,只要念头一转,便能清楚地“看”到:有几只耗子,分别在什么位置。 这陈德便有了要报仇的心思,要向耗子们讨债:耗子偷吃过许多他的吃食,咬坏过许多他的东西。 有这个想法后,一开始,他有些为难:因为耗子们的跑动路线,往往是沿着家具、器物的边上,用棍棒打,或用石头砸这些该死的小东西,容易打坏家具和器物。这样的打击方式,他的攻击范围也有限,不能取得好的战绩。 他突然灵机一动:不如用弓箭来灭掉它们。 因为在学府的锻体科目里,有骑射的项目,挽弓射箭对他而言不是难事。转念一想:普通弓箭的威力,在射程内可以把人或猎物给射死,用来射耗子,控制不好,还不得把家具和器物都给射烂了,到时候耗子没射到,自己的屁股倒会被父亲的棍子给打烂了。 陈德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办法:定做一张威力小一些的弓,尺寸小一些的箭。一来容易控制,二来容易避开家具和器物,三来威力小些射中家具和器物时也不容易损坏它们,而且射死射伤耗子的威力已足够,最后还有一个好处是定做所花的银子少。 想到这个主意的第二天,陈德就花了自己所有银两的大半,到镇里的一个兵器铺去定做他想要的弓箭。 兵器铺的伙计知道他,对他的印象不错。听到他要定做这样的弓箭,也有些奇怪,觉得这样的弓箭威力小,做出来也就是浪费银子。 但是看陈德却又是坚决要订做,心里有些惋惜,便把价钱定得低些,让陈德省了些银子。 几天后,陈德在从学府回家的路上,就去取定制的弓箭。 看着陈德拿着比普通弓箭小了好多的家伙在手里,看着似乎只有同他的个头较般配这么点好处的弓箭,好心的伙计说:“你要的弓和箭,只怕连耗子也射不死。” 陈德回道:“只要射中了,保准它跑不掉。” 拿着这弓和箭,陈德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是他花银子定制的。 被父亲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臭骂:乱花银子定做些没用的东西回来。说不定为此,要被骂几天。他就悄悄地从后门进去,直接回自己房间。 夜色降临时,他迫不及待地拿出弓箭,进行模拟:开弓、瞄准、放箭。 然后就等着鼠辈们露头了。没等多久,陈德听到有动静,心里念想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往常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地方,在脑子里就“看到”有只耗子在夜色的掩护下,贼头贼脑地在窗台那里出现,一溜小跑就到了窗台的另一头。 显然,它想从窗台上下来,在那里停了一会,陈德抓住这机会,一箭射去。 “嗖”的一声,接着“噗”的一下,箭钉在了窗台下沿上,那只耗子吓得不轻,“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出师不利,陈德也不在意。 上去把那只小箭拔下来,同时庆幸:若是普通弓箭,要么这一箭就把窗台给射穿了,要么拔箭时就带出一些碎木片,留下明显的痕迹,这要被看到了,少不了一顿打骂。现在只是留下一小孔,不明显。 放下心后,陈德便放开了手脚。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有只耗子爬到了厨房的门楣上,正在那儿转来转去,想找出爬向挂在屋檐下的腊肉的路线。 他很快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一箭射去。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点。因为同平时射箭不同,平日里练箭时,射的靶子,它的目标可是比这耗子大多了,虽然在距离上要远一些。 这一晚上,陈德共射了有十几箭,可是没有灭掉任何一只耗子。 最好的战绩是射伤了两只耗子,这两只耗子带着擦伤跑了。到后面,他感到很困,忍着倒头就睡的念头,陈德将所有射出的箭收回,然后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是要上学府的,陈德在父亲又拉又打之下才起了床。 陈锦乐看到有几件家具上有孔眼,有些孔边还有木头新剥落的痕迹。就问陈德是怎么回事。陈德脑子一转,感觉不好掩饰,只好装傻说:我昨晚睡得很沉,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耗子什么的。 陈锦乐想了想,知道这房子闹耗子,又看了一眼这些旧家具,很意外地没有继续追究。 陈德知道自己昨晚睡得很香,因为,在赶往学府的路上,他感到自己精神旺盛、头脑清晰。 陈德觉得自己到了晚上,就该继续练箭。 从此,当夜晚来临,陈德没有别的事情时,便拿着他的小弓箭找耗子们的麻烦。 经过了十来天的颗粒无收后,陈德终于开张。 第一次开张的那晚,他最终灭了两只耗子。 第一只被灭掉的耗子,中了第一箭后,行动变得迟缓,又发了两箭,那只耗子终于一命呜呼。第二只好些,只发两箭,那只耗子就不能动弹了。 之后,陈德的战绩逐渐增长。从最初的两只,到三只、四只、五只、六只、……。 随着消灭耗子的战绩的增长,他发现自己每晚能射箭的次数,也在逐渐增长,也就是他晚上使用异能时能坚持的时间在逐渐增加。 而且,他在念想时,能“看到”的范围也在一点点地增加。 这个发现,让他又有了意外的惊喜,使他对于晚上的“射箭”活动,更是乐此不疲了。 随着他开弓次数的增加,他逐渐掌握了提高命中率的诀窍:拉开弓瞄准后,将注意力放在箭上和耗子的身上,同时预想箭的正确飞行路线,然后松手,想着箭往耗子身上扎。 同时做到以上几点时,往往能命中耗子。 在命中率提高的同时,他发现他的武器的损耗也在逐渐增加:一支箭在使用一阵后,金属箭头就会碎裂,命中率越高,箭的使用次数就越少。 这让他不断地心疼地花银子补充箭矢。因为他每个月得到的零花的零碎银子可是很少的。 渐渐地,他发现每天晚上,敢在他面前露头的耗子越来越少了。他不得不扩大了出击范围。 先开始是在自己家的范围内几乎每晚都要屠杀耗子。 接着,先是往西边也就是靠近张叔家的方向,扩大他的“猎场”范围。等到这个方向上,每晚遇到的耗子明显减少时,他就往东边扩大他的“猎场”范围。 陈德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不敢离家太远。要是离家远了,容易被人发现。之后,别人会怀疑:一个小男孩,该睡觉时在离家老远的地方在干啥呢?会被人误会为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或是有啥见不得人的怪癖。 第五章 来历不明的鸟 从陈德开始和耗子过不去那天算起,到了七、八个月之后,陈德已经能做到几乎是箭无虚发。想射耗子的脑袋,就是脑袋,要射左腿不会误中右腿,要射它的尾巴就是尾巴。 与此同时,陈德家所在的那条街上的人家,都同时感受到一个可喜的变化:最近这段时间,耗子好像越来越老实了,平时忘了收好、忘了盖住的吃食第二天起来居然没有被耗子光顾,晚上能睡得更安生了,因为耗子闹腾的动静少了,不像以往,耗子窜来窜去的动静好不让人心烦。 陈德更换了一回弓箭,因为最初的那付,威力显得小了。而且,他的夜视距离更远了,射程已经扩大。 他的“猎场”范围内的耗子,明显比以往少了,他不得不在更远的距离向耗子发箭,因为要不然,耗子“哧溜”一下,不等更靠近些,就已离开他的念想范围。 他经常要定制些新的箭矢。 到了后来,他要兵器铺给他做的箭,是要将箭头和箭杆都做成黝黑颜色的。因为这样一来,在有月光的夜晚,箭上不会有反光,在有灯光的地方也不会有反光。这样,就让那些狡猾的耗子反应的时间更短,命中率更高。 又过了一个多月,陈德见自己晚上能碰到的倒霉的耗子越来越少,有时竟一个也碰不到,就收手了。 无奈陈德自己对于箭术的喜好,已到了上瘾的程度,只好在夜晚无人时,在自家的后院练箭。 他射箭的精准度已经很高,他便给自己增加些花样、加些难度。 他先是将分别目标定在远处的两棵树上,然后在极短时间内尽快地连发两箭,要分别射中预定目标。 刚开始时,是不行的。要么只能命中第一个目标,第二个则差老远。要么,两个目标都差不远,但是都不中。 有了前面提高箭技的经验,陈德也不气馁,不断地练习,不断地摸索。 过了一个多月,终于让陈德找到了诀窍。 这个诀窍就是:节奏和稳定。 节奏就是:他抽箭、开弓、瞄准、放箭,及两箭之间的连接要合乎一定的韵律。稳定就是:他的双腿、双臂及腰身的稳定,晃动不能太大,只能有稍微的晃动。因为要射第二个目标时,瞄准的方向不同,需要身体略微的转向,如果晃动越大,对第二个目标的偏离就越大。 此时,已经开始又有耗子在他房间周围出没,但陈德沉浸于对新的箭术的练习,对这些可恶的小东西他竟选择视而不见。 又过了一个多月,已掌握了两箭连发的陈德开始了对连珠三箭的箭技的锤炼。 渐渐地,耗子的猖獗程度已快赶上最初的时候了。 陈德想,应该是别处的耗子渐渐地迁到他家周围,这里曾经是耗子数量几乎为零的地方,对镇里其他地方的耗子自然是有吸引力的,对它们而言,这是一块新的领地。 又一心一意地练了一段时间,陈德对三箭连珠的技艺已基本掌握。 对耗子们的再度猖獗,他实在是不想容忍它们了。再说了,实用的箭技不是对着一动不动的目标练出来的。 他决定对耗子重新举起屠刀,以磨砺他的新的连珠箭技。 他先从两箭连发,也就是二连珠开始。每次都是等有两只耗子,同时出现在他的射程范围内时,他才两箭连发。 刚开始的几天,他的战绩不佳。有时两箭只能有一箭命中,有时两箭同时落空。 因为,耗子基本上都在移动,停下来的时候比较少,而且两只耗子移动的方向往往是不同的,这使得难度加大。 不过,每晚好歹都有几只耗子在他箭下归西。让他好歹有些安慰。 过了十几天后,他发现了一件怪事:有几天他准备将射死的耗子埋在后院的树下后,就上床睡觉,等从柴房里拿出铁铲到他扔耗子的树下,却发现那些死耗子不见了。 因为,为了节省时间,他往往是将死耗子从远处就扔到要埋的地方,通常是后院的某一棵树下,然后他会把死耗子挖个坑给埋了,之后才睡觉。 这样做,是因为他每晚射死的耗子不少,如果不这样掩埋,死耗子的臭味会熏臭整条街,难免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会给自己惹些麻烦。 陈德心想,会不会是哪家的猫来偷吃吧?又想了想,觉得不对,以前从没有过哪家的猫对这些死耗子有兴趣过,而且猫也没有那么大的食量,会把死耗子全吃光了。 这样的事,后面又发生了几次。 让陈德的好奇心大起,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偷了他的战利品。 有几个晚上,他特意比往常要早回来处理死耗子,好让偷他的战利品的家伙措手不及,让他撞见。一连几晚,他回来时,死耗子不见了,没看见偷死耗子的东西。 这一晚,陈德学乖了,他从老远就开始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回到后院。就看到他家的一棵星桂树下有一个小黑影在啄食地上的东西,应该是在吃死耗子。 它的动作极快,因为不一会儿,它就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啄食。这像是一只鸟的黑影,在专心地用餐,背对着陈德毫无防备的样子。 陈德想,这可是个好机会,明天应该有鸟肉吃了。 因为他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陈德从背后,朝着那只鸟射了一箭。 根据经验,箭一射出,他感觉是十拿九稳了。 可是,接下来的情形,让陈德不由得“哎呦”一声。因为,他看见那只鸟竟象是背后长眼般,轻轻向上一跃,就避过了那支箭。 落地之后,它竟继续它前面干的事。 接下来,陈德拿出连珠两箭的箭技,两箭一上一下地朝那只鸟扎去。下面那支朝鸟的身躯射去,上面那支,则预备鸟朝上跃起时射中它。 这一次,这只鸟则是朝右上跃起,干净利落地避过了两支箭。落地之后,它转过身来,朝陈德歪了一下头,似乎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让陈德心里暗暗地生气。 陈德带着怒气密集地朝那只鸟射箭,只听得“嗖”,“嗖”,“嗖”,声响,箭矢连接不断地射向那只鸟。 鸟儿不敢再落地,它张开双翅,避开所有的箭后,歪歪扭扭地朝树上飞去,一会儿就不见了。陈德很扫兴地收拾了所有的扎在树上、篱笆上的箭,回房休息。 第二天,陈德起来后,特地跑到后院去看那棵昨晚鸟儿消失在其中的星桂树。他往树上观察了一会儿,最后发现了一个挺粗糙的鸟巢。 鸟巢不大,座落在比较靠近树顶的一个枝桠上,周围的树叶非常繁密。对于平常人,在树下怎么也看不到这个鸟巢,它被树枝、树叶遮掩得密密实实的。陈德稍微动用了一会儿异能,才看到。 这鸟儿选这棵树,也是有原因的。 陈德基本上,都把他射死的耗子埋在自家后院的树下。这相当于经常给这些树施肥。经过了这段时间后,同样树龄的树,他家的树,都长得比别人家的高些,也要茂盛些。 也难怪这只奇怪的鸟儿会选这棵显得更高些、更繁茂的星桂树。 从这以后,这只鸟也不再躲避陈德。 它需要霸占陈德的战利品时,一点也不客气。 陈德心里同它赌气,他也不更改自己的习惯,仍按以前的方式处理射死的耗子。只要遇到鸟儿在进食,他便毫不客气地弯弓放箭。 又较量了几次,陈德没有一回能占到便宜。最好的结果是,射下过几根鸟的羽毛。wWW.xszWω㈧.йêt 这鸟儿,在这种时候,还时不时地摆出一副蔑视的样子来。比如,歪着脑袋看陈德,或是在陈德面前转过身去,然后一左一右地甩甩它的尾巴。这让陈德心里的那股气一直都顺不了:竟被一鸟儿给蔑视了。 这一天,陈德坐在课堂上。自他的推演、心算、记忆能力增长一大截以后,上课时,他往往只花一点时间琢磨一下,就掌握了这一堂课的内容。然后,他余下的时间,经常就在那儿神游。 现在,他端坐在那儿,似乎在认真地听课,实际上是在想办法对付那只奇怪的鸟。 他回想了他对付那只鸟的几次过程,他觉得自己拿箭应该拿不下它。这鸟在躲箭时,完全是一副轻松的样子。然后,他又想:猎人们是如何对付猎物的,对付猎物的方法是那些。 诶,真让他想到了一个靠谱的办法。 放学后,他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先到一家比较熟的猎户家里去了一趟。 回家后,入夜时分,他连着四晚,不象以往对付耗子了,又象前一段时间一样,只是在后院练箭。到了第五晚,他才开始射杀耗子,而且比以往更努力,射杀的耗子比以往多了有两成。 按往常的习惯,把所有的战果往树下扔。然后,就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不用上学府。陈德起床后,迫不及待地就往后院跑。 满院子找了一遍,没找着想找的东西。心里有些纳闷:难不成,它会不上当。又一想:嗯,说不定是在上面。 然后,他满怀希望地爬上鸟巢所在的那棵星桂树。 终于到了,伸头往鸟巢里一看,心里大喜:你还是中计了。 陈德看到,那只鸟正安静地在鸟巢里酣睡。他小心地把鸟儿用绳子给捆结实了,拎在一只手里然后下树。 第六章 你叫叶鹰 从树上下来后,陈德用准备好的铁丝将鸟的双脚给捆绑到一起,然后又用较粗的铁丝将它的翅膀连起来,让它扇动不了翅膀。 陈德可是非常的小心,因为他以前同小伙伴一起也抓过鸟,他们通常只是用普通的绳子绑住一只鸟的腿就可以了。 因为他感到这只鸟可能不一般,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不怕弓箭的鸟。怕不用铁丝,这鸟一醒可能就挣脱飞走了。 陈德先是从比较熟络的猎人那里讨要了两付迷兽散,这迷兽散是猎人们专门用来对付夜里出动的猎物的,下在诱饵上,迷晕猎物。 一付迷兽散足以对付一只一百多斤的野猪了。 陈德担心这鸟太厉害,一付迷兽散不够,就要了两付。 好在这迷兽散近乎无味,要知道野兽的鼻子基本上是很灵的,有点异味,野兽就宁可饿着也不敢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故意连续四天不给这鸟提供免费的食物,在第五天,他就把所有的迷兽散下在了他射杀的耗子上。 终于不负他的一番设计,迷晕了这奇异的鸟。 捆好这只鸟后,陈德终于可以仔细地打量它。 它的身型线条流畅,双翅、双腿粗壮。身型有点像鸽子,约有两个鸽子大,浑身基本是或灰或黑的羽毛,在双翅分别有几排藏青色的羽毛,在颈脖处有一圈紫红色的羽毛。 头的比例比鸽子大,嘴似鹰嘴是带弯钩的。在绑它的翅膀时,陈德就发现它的右翅膀上有伤口,有两条两寸长的伤痕,伤痕周围的羽毛脱落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陈德的箭射伤的,这伤痕是旧伤。 陈德正打量着鸟时,他弟弟陈升在吃了早餐后,走到了后院里准备叫哥哥去用早饭。见了地上的鸟,也是大喜:“哥,这只鸟好大,可以有不少肉吃,你花银子买的?” 陈德回道:“要逮住它,花了好大功夫,这鸟可不一般,可不好轻易地煮了吃。” 或许是药下得太狠了,两天之后,这鸟才醒过来。 醒来之后,它明显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神情萎靡,再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 看它的样子,陈德心里爽快了不少。总算出了口气,之前竟被这鸟蔑视,现在可是大大地扳回来了。 陈德发现,当这鸟处在一个较暗的地方,望着它的眼睛时,不时有幽蓝的光芒闪过。这让陈德更觉得这鸟的不凡了。 陈德决定要想办法养好这只鸟。要说普通的鸟,在这鸟兽数量众多的千业镇周围,陈德和朋友们抓了不少,也吃了不少鸟肉。但这只鸟的肉就不吃了吧。 陈德把这鸟拴在后院的树下,每天会为它射杀不少耗子。 但,现在这鸟反而不吃耗子肉了。对抛在它脚下的耗子看都不看一眼。它虽然神情萎靡,但每看向陈德时,眼里却满是桀骜不驯、不屈的神情。 鸟很沉默,偶尔有一两声悲鸣。 连续多天不吃不喝后,鸟开始逐渐消瘦。伤口的伤情不见好转,还有变坏的迹象。 陈德想了些办法逗弄这只鸟,想让它吃东西,不要饿死了。 但这鸟始终是一副宁死不吃的样子,对摆在它旁边的清水也一口不喝。 陈德请教了几个猎户,但没有一个人见过这种鸟,对于如何驯服这只鸟谁都没办法。 陈德倒没请教王家的人,因为他想:猎户们都不知道如何驯服这种鸟,王家人明显是做生意的人,她们更不懂了。 实际上,如果让王家人看到了这鸟,她们会不惜花大价钱把这鸟从陈德手中弄走。 陈德和这鸟儿之间就这么僵着。 鸟儿宁死不吃,陈德也没失去耐心,心想:看你到底吃不吃,不吃东西看会不会饿死你。 终于,在一天陈德由学府回家时,看见这鸟儿晕在地上。 陈升见了,反倒挺开心,心想:终于可以吃到这鸟的肉了。他对陈德说道:“前几天杀了它更好,现在瘦多了,没啥肉。” 陈德心里却是想: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硬气的鸟。他是挺佩服硬骨头的。 陈德认为:好汉应该得到足够的尊敬。 对于好鸟,也应该得到足够的尊重。 便对在憧憬着鸟肉的好滋味的陈升说:“这只鸟很不一般,我不想吃它的肉,我要放了它。” 陈升愣了一下,说道:“哥,放了它,不吃它,太可惜了。” 陈德认真地给这鸟涂了些治伤的药,除掉所有的捆绑、束缚它的铁丝和绳子。 等陈升不在时,很快地爬上那颗星桂树,将这鸟放在它原来的鸟巢里,顺带在鸟巢里铺垫了些干的软绒草。 这是一种鸟儿最喜欢用来铺垫在鸟巢里的野草,不怕水,又软又暖。陈德和镇上的少年们在树上掏鸟窝时,常常会碰上这种草。 晚上的时候,陈德又继续他的猎杀游戏。 在准备埋掉耗子时,想起了头顶上的鸟巢,不知那鸟还在不在。他埋了一半,留下一半,用一个破袋子装了,看四下无人,就“蹭”、“蹭”、“蹭”地就又上了树。 到了鸟巢处,伸头一看,鸟还在,已经醒了。鸟很虚弱,估计连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陈德的脑袋伸了过来,这鸟往里缩了缩,用呆板的眼神看着陈德。陈德难得地叹了口气,把死耗子全倒在鸟巢里,然后就下去了。 随后的几天,陈德几乎把这鸟给忘了。因为他觉得这鸟一有力气定会飞走的,便不再把它放在心里。 并且这段时间,好多男孩在晚上约陈德出去玩。 一天晚上,陈德和四、五个少年一起,用竹竿加火把,用棉袄蒙头做掩护,将树上一个黑晶蜂的蜂窝给烧了。每人分了有一、两斤的蜂蛹,这东西拿来炒或油炸,就是一等一的美味。 另一天晚上,陈德和几个男孩在张庭远的三儿子张之良带头下,一起驾着张叔家的小船,在离镇子挺远处的青柳河里,撒网捕青条鱼。 这种鱼晚上出来捕食小鱼,肉嫩味美。这一晚他们同样玩得很开心,收获不少。 等到陈德好久没摸弓箭的手又开始痒起来时,周围的耗子们又开始倒霉了。 陈德不敢将死耗子随便乱埋在别处,仍然象往常一样集中在自家后院里,挖坑埋了,好在院子也不小,甚至有几块菜地在其中。 头一天,陈德驾轻就熟地把死耗子都埋了。第二天,他准备埋时,发现死耗子居然少了几只,这让陈德有点吃惊,又有点开心。 接下来的几天,陈德特意将所有的猎物都放在那棵星桂树下。 陈德想:也好,我可以省些功夫不用动铲子了。 第二天他起来到树下看,除了一些干涸的血迹外,一只耗子的尸身也看不到。陈德心想:真不是一般东西,食量真大。 陈德看到后院里有几个较隐秘的地方,有一堆堆的粪便,显然是树上的那家伙的。而且让陈德啧啧称奇:这家伙居然知道定点排泄,有保持清洁的习惯。 又过了一段时间,树上的来客对陈德的戒心已渐渐减少,看陈德的眼神,慢慢地其中温暖的意味越来越多。陈德已经可以进入离它只有六尺的地方看它进食。 它的翅膀仍未好,飞起来仍有点歪歪斜斜的。 鸟兽受外伤时,身体的自愈能力是很强的。这鸟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弄伤的,伤势好转得很慢。或许正是这一点,它迟迟不离开陈家后院。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几乎每晚都有的免费的晚餐。 渐渐地,鸟对陈德已经没有了戒心,陈德可以在它进食时抚摸它的翅膀。 陈德曾经试着往它的伤处涂药,它也不避开陈德。 它的羽毛已渐渐地油亮起来,在白天看到它的时候,它的黑亮的羽毛使它显得非常醒目,但是在晚上时,却让人几乎很难发现它的身影,而且它飞行时,几乎没有声息。 当它第一次从后面落到陈德的肩膀时,把处于普通状态的陈德吓了一跳,也让陈德无限的欢喜。 陈德发现这鸟比较喜欢在晚上活动,白天很少看到它的身影,似乎都在鸟巢里睡觉。 因此,一天晚上,这鸟停歇在陈德的肩膀上时,陈德突然心血来潮,他先是自语道:看你更喜欢在夜里出动,有雄鹰般的利嘴,有雄鹰般的强壮。之后转过头,对着鸟儿说道:“不如,我以后就叫你夜鹰吧。嗯,夜鹰听起来就象叶鹰,不如你姓叶,就叫叶鹰。” 这鸟儿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在那用嘴梳理自己的羽毛。 这叶鹰长得很快,原来只有两个鸽子那般大小,现在已经快三个鸽子般大小了。 叶鹰的胃口越来越大,陈德见到它晚上每每吃掉了所有的耗子后,仍意犹未尽的样子,有时竟然用嘴来叼陈德的裤脚,似乎有所要求的样子。 陈德看到叶鹰的伤口处有许多紫红色的圆圈,包围着中间的黑点。叶鹰常常扭头凝神注视这些圆圈,让陈德猜测它是不是需要花费能量对付这些黑点,要不然,它的伤早该好了。或许它需要更多的食物,提供更多的能量。 陈德现在只能想别的办法,满足叶鹰的胃口了。 叶鹰的伤没好,也许是带伤捕猎会加重它的伤势,陈德从没见过叶鹰自己捕猎。 那么,在它复原之前,叶鹰的食物来源只能靠陈德给它提供了。 陈德家周围的耗子又象以前越来越稀少了。陈德迫于无奈,只有白天自己偷偷地到山林里为叶鹰打猎。而且,一次要打够叶鹰几天的食量。 陈德开始了他的另一种打猎方式。 第七章 看家的少年 这段时间,陈德周围的人发现:一到了学生不用去学府的时候,往往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有事找他只有提前知会他,才能见着他人。这个时候的陈德,正在山林中,用他的小弓箭对付山林中的鸟兽。 不是陈德不想用普通的弓箭。 一来有弓箭的人往往是些猎户,弓箭是他们养家糊口的依靠,陈德知道自己用箭损耗大,没几天就要补充新的箭矢,这样会影响借弓箭给他的猎户。二来要是定做或买一付普通弓箭,他没有足够的银子。三来用他目前手中的弓箭已经很顺手了。 所以,山林中就出现了一副很有趣的画面:一个瘦小的身影拿着一付小弓箭专门对付小型的动物。 有了夜里对付耗子的功底,白天山林里的狩猎对陈德而言,显得相当轻松。 他不敢轻易地动用异能,只在需要时短暂地用一下。用得多了,陈德怕自个不小心睡着了,在这荒郊野外的,弄不好小命不保。 时不时短暂地动用,对陈德而言已经足够。 眼睛看不到猎物的时候,陈德会稍微地念想一下。 这时在草丛中的野兔,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突然飞来一只小箭射中它的身体;或者隐藏在树上的松鼠,以为自己很安全,却被“嗖”一声射来的箭射中,从树上掉落;或是潜伏在阴暗处的蛇,等待着突袭猎物,却被小箭准确地射中。 同射杀耗子不同,这些小型动物的体型大了不少,陈德的小弓箭威力不足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 常常要连射几箭才能留住猎物。陈德的连珠箭技正好发挥作用。这也提醒了陈德,第一箭要尽量往要害处射入。 这一段时间的磨练,使他慢慢地形成了这种习惯。 不久之后,这个习惯就救了他一次。 每次陈德到山林里打猎,都要等到天色转黑之后返回千业镇。 因为每次打到的猎物都不少,背囊基本装满了,如果是白天回到镇上,很多人会看到。陈德的父亲就会知道,他所有的收获就会被陈锦乐拿走。 他自己会有野味吃,但是为叶鹰准备的食物就可是全没了。等于一天的努力打了水漂。 回到家后,陈德先到厨房随便吃点东西。到吃饭时间时,如果陈德不在其他人是不会等他的。如果其他人胃口好,陈德就会没什么菜吃,回来晚了就只能弄些主食填肚子。 刚开始的几次,陈德没有能及时赶上吃晚饭的时间,被父亲陈锦乐打骂了几次。 后来他想了个办法,就说自己是同相熟的猎手杨晋勇到山里打猎,是做他的帮手。然后挑一俩个叶鹰相对不喜欢的猎物交给陈锦乐。陈锦乐拿到猎物,对陈德的说辞信了大半,因为他根本就不认为陈德自己能打到猎物,对他晚回家吃饭也就不再理会。 杨晋勇就是陈德向他讨要迷兽散的猎户,他和张叔是好友,因此与陈德也比较熟络。他为人义气豪爽,和陈德熟络以后,陈德让他帮忙的地方,他从不推脱。 陈德专门为此,到他家和他一起定下此事的说辞,特地拿了只很肥的野兔给杨晋勇以做酬谢。 杨晋勇死活不肯收,说:他一堂堂的好猎手,怎能要一个小孩的猎物,但是这点小忙是一定要帮的。 陈德只好把兔子又拿回来,倒是便宜了叶鹰。 打回猎物后,陈德在夜里后院无人时,拿着猎物到星桂树下,低声叫唤:“叶鹰”、“叶鹰”。 他不敢象以往一样,把猎物往树下一放,就可以回去睡觉了。因为,这些猎物的血腥味和体味比耗子大多了,会引起附近的猫、狗的注意,而且它们对这些猎物的兴趣比对耗子的兴趣大多了,会把这些猎物给叼走了。 开始的几天,陈德都要在树下无奈地等候好久,不时地低声叫唤。幸好,夜里很少有人到后院来。 一天夜里,陈德又象以往一样在树下叫唤“叶鹰”,还好在前半夜,一些店铺仍未打烊,街上还有人来人往,他的声音不太引人注意。 他正在树下无奈、无聊地等待时,忽然福灵心至,用念想注视着叶鹰的鸟巢,在心里大声地叫唤“叶鹰”。只一下,叶鹰似乎被惊动了,探了一下头,接着就几乎无声飞落在陈德的面前。 面前的美食使叶鹰很兴奋,用爪子抓牢食物,用尖利的喙撕扯下鲜肉吞进肚里。 陈德觉得自己找到了联络叶鹰方法,就是:念想叶鹰的同时,大声地在心里叫“叶鹰”,当然嘴里实际是不用出声的。 于是他很兴奋地试了几次,每次正忙着进食的叶鹰都会抬一下头,似乎疑惑地看他一眼,又继续大吃特吃。 陈德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看着叶鹰,它的体型又大了不少,羽毛更加油光发亮。伤口处的紫红色圆圈少了许多,那些似乎有活力的小黑点也少了许多。 他按前面的方法,想指挥叶鹰往左、往右、往前、往后,但是叶鹰只是看看他,一点也没有按他的指挥动作的意思。这让陈德略微有些失望。 接下来好多天,陈德想指挥叶鹰按他的意思动作,但看叶鹰的样子,明显只是知道陈德在叫它,并不知道陈德要它干嘛。到后来,陈德不得不放弃。 看来,想和叶鹰心意相通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感到有多大的沮丧,因为他毕竟无意中得到了叫唤叶鹰的方法,让它知道是自己在召唤它。 打来猎物后,他再也不用在树下傻等,只要知道叶鹰的位置,在心里念想它,在心里呼唤一声“叶鹰”,它往往就会飞到他面前。 叶鹰的伤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终于一点一点地好了。它的羽毛也越来越光亮,体型又增大了不少。它飞起来也越来越流畅,不再象最初那样会歪歪扭扭的。 它在夜里经常会围绕着陈德盘旋飞翔,流露出对陈德的一种依恋,而且时不时地落在陈德的肩膀,有时会低头轻轻地用头磨蹭陈德的脸,弄得他感到痒痒的。 而它安静时,越来越多地遥望百弄山的方向。这让陈德感到它的心一直都在向往百弄山,百弄山深处才是它的家。而那里是千业镇凡人猎手的禁区,深入百弄山深处的凡俗猎人从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它之所以来到千业镇同它受的伤有关,因为伤势使它难以在凶兽猛禽众多的百弄山深处生存,所以渐渐地向外迁移,就来到了千业镇。 陈德想起了大人们常常提到的一个词:缘分。 是啊,他和叶鹰的相识就是他和叶鹰之间的缘分。 或许缘分到这要告一段落了,陈德心里渐渐地明白他和叶鹰的分离日期,越来越近了。说不定在哪一天,伤好的叶鹰就会张开双翅飞离这里。 在夜里,在他少年的心里不时地感到一丝惆怅。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白天要上学时陈德就按时到学府去,读书对他来说比以前轻松多了。晚上入睡前则找耗子的麻烦。王若雪和王老夫人来了,他则陪着王若雪和依雯四处游玩。不用去学府的日子,他后来则到山林里为叶鹰打猎。平日里则和小伙伴们有各种各样的游乐。 在春雨已渐渐稀少,晴朗凉爽的一个春末夏初的一天早晨,陈锦乐对刚睡醒的陈德说:“吃过早饭后,我们会到省城一段时间,家里需要人照看,你就象往常一样留在家里看家。我和你母亲不在家里,你仍然不能胡闹,要记住!” 陈德以为,又要象以前一样,父母和弟弟陈升出门一段时间,他自己在家。他也习惯了,只有一个人在家,有几个下人听使唤,他更自由了。 但是,等到吃过早饭,父母和弟弟三人上了马车后,陈德才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头。首先,以往他们出门,只用一辆马车,现在却是两辆;其次,这两辆车看上去很沉,压在路上,形成的车轮印很深。 陈德的疑惑很快就被父亲所交给他的银子给打灭了,给了他足有五两银子。 陈德从未一次到手五两银子。在千业镇五两银子,足够一家四口的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毕竟是少年心性,拥有一小笔财富,想着能买到许多平时想要,但却因为银钱不够而不能买的东西时,他年幼的心灵很容易地就感到了快乐。 陈锦乐很严肃地叮嘱陈德:“银子要小心地花,不能乱买东西。要在我们回来的时候,你还要有银子剩,要不然我会用棍子揍你。”这让陈德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因为这些话,陈德喜忧参半地看着马车走出大门,又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在陈家三口出远门后的大约第四、五天,王老夫人带着五辆马车到了千业镇。王老夫人指挥下人们将王家的作坊和经营山里的矿而赚到的银子,以及一些在山里收购的土特产,还有其它值钱的能带走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 陈德和王若雪从外面玩耍回来,看到下人们在搬东西,就问王老夫人:“你们是要搬家吗?”。 王老夫人很认真地答道:“我们在运走这些年在千业镇的收益,可能以后就很少来千业镇了。因为过一段时间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你回家和你家大人说一说,你们家最好要搬走。” 陈德道:“我父亲和母亲,还有弟弟前几天已经出远门了。” 这时,春荷在老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夫人皱了皱眉,对陈德道:“你家大人走了,怎么没带上你?” 陈德道:“象往常一样,我要留下来看家。父亲和母亲通常不带我出去。只是这次父亲还多给了我好多银子。” “好多银子?有多少?” “有五两那么多。” 老夫人不由得哑然失笑:“五两也叫多。”她接着说道:“你家的事,看来很特别……。” 她刚要接着说下去,这时春荷插进来对她小声说道:“太太,不如我们带上他吧。” 老夫人思忖了一会儿,对春荷小声说:“这不大合适。” 这时,陈德正好奇地看着下人们在进进出出地搬东西,并不在意两个大人间的对话。 老夫人对陈德说道:“陈公子”。待陈德看着她时,她认真地对陈德说道:“过不了多久,会有很坏的事情发生。你到时要赶紧投靠你家亲友。你要记清楚了!” 陈德不大明白老夫人说的事有多严重,他虽然懵懂,还是认真地点点头:“是的,我记住了。” 王家人忙了一整天,第二天早晨,她们的马车启程了。陈德过来道别。Www.XSZWω8.ΝΕt 在凉爽的初夏的晨风中,看着王家的车队离开。王若雪和依雯明白以后很少有机会见到陈德了,她们认真地看着陈德,向他挥手告别。 陈德向她们挥手,看着她们美丽的身影渐渐地淡出他的视线,一种难言的惆怅慢慢地弥漫在他心里。 少年不知愁滋味。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陈德过了好多天比较舒心的日子。因为家里没有人管束,他手里又有足够的零碎银子。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延续多长时间,就被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完完全全意料之外的事情打断了这种舒心的日子。 (小声地求收藏、票票!) 第八章 见血 自王家人从千业镇撤出几天后,陆陆续续有几家在镇上生意做得较大的生意人家,拖家带口地离开了千业镇。 镇上开始笼罩一股不安的气氛。 对于这样的气氛显然是大人们关注的事情,陈德和他的玩伴们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他们仍然过得很开心。 张之良几乎每天都跟着陈德,他们一起逛了许多平时不敢进去的店铺,品尝了一些平时不敢买的美食,买了一些早就想买但一直没买的玩具和用品。 在一个不用去学堂的日子,前一晚上玩得很晚的陈德正在睡懒觉,街上突然传来巨大的喧嚣声。 有野蛮的拍门的声音、奔跑的声音、怒骂争吵声、摔器物的声音,还夹杂着人的惨叫声。 陈德急急忙忙地爬起来,很快地穿好衣裳。 这时他想起了王老夫人临走时对他说过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害怕。正想着要如何应对时,自家大门处就传来了“咚咚”响的捶门的声音。家里的一个下人赶紧就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就冲进来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军士,身上穿着黑色的盔甲,两人个子不高,一个略高瘦些,都是皮肤黝黑,手上各自拿着一把*。 对着陈德和下人们叽里呱啦地指手画脚,但陈德他们听不懂着两个军士的话,愣愣地站在那儿。 两个军士不耐烦了,一人拿刀指着陈德和下人们,另一人则上来搜身。 下人们一动都不敢动,眼看着怀里的碎银子和值钱的东西全被另一个士兵搜走了。 搜到陈德时,那个矮个子军士摸到了四两多银子,心中一喜,动作更大了,将陈德的衣裳都撕扯破了。 陈德身上那些好不容易买到的东西掉了一地。 陈德心里有了怒气,就动手想抢回自己的银子。 那个矮个子军士一抬手就把陈德推到在地上。另一个一直拿刀指着他们的高个子军士,拿刀朝陈德的方向作势挥舞了一下,嘴里叽里呱啦地骂着。 一个下人赶紧跑过去把陈德扶起来,又往离两个军士远一些的方向挪了几步。 这个下人低声对陈德说:“少爷,我们可惹不起他们。你可要忍住了。” 这时,两个人正好站在正房的门前。那两个军士抬脚就往正房的方向走去。矮个子军士已经把刀别在腰间,左手拿着一把东西,右手正空着。 走过陈德身旁时,他也不看陈德,冷不丁一抬右手就是一个耳光,把陈德打到在地。 陈德爬起来,摸着火辣辣的左脸,心里“腾”地一下子就升起一股杀气。 陈德身旁的下人看到陈德的脸色,感到要坏事,伸手想拉住他,一伸手,却抓了空。陈德已经跑向自己的房间。 陈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站在了正房的门前。 这时,他离正房的门口有约十步的距离。当他背着箭囊,手里拿着那付小弓箭站在那儿时,他感到自己脑子清醒了一些,呼吸开始平缓下来。 下人们看见陈德拿弓箭站在那儿,都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正房里传来咒骂声、打砸家具的声音、摔物件的声音。 显然,这两个军士发现了正房里值钱的东西基本没有,正在发泄他们的愤怒。 没多久,这两人跨出正房的门口。这两个军士一出门口就看见陈德拿着一付小弓箭,正愤怒地注视他们。 这两个军士看了看陈德的小弓箭,对视一眼,叽里呱啦几句后,这两个军士竟哈哈大笑起来。 显然对陈德和他的小弓箭非常地蔑视,根本不当一回事。 陈德心里冷笑,立马连珠两箭。 一箭直取矮个子的眉心,一箭直取高个子的咽喉。皆是直取两个军士的要害。 “嗤”,“嗤”两声,两箭正中目标。 加上距离很近,两个军士的大笑突然就被自己的惨叫声打断。 两个军士一个捂着喉咙,一个捂着脑袋,齐齐向后倒下。倒下的同时,鲜血喷溅得很高。很快院子里就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两个下人,发一声喊,往后院跑去,一下就跑没影了。 第一次射杀活生生的人,让陈德心跳得厉害,鼻子里充满浓重的血腥味,让陈德有呕吐的冲动。他硬生生地忍住了,但是脸色发白。 陈德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他们的胸口鼓囊囊的,明显怀里揣着许多东西。 他很快地想起他被抢的银子,一转身他又马上跑回自己房间,快速地取出他以前装猎物用的背囊。 然后手忙脚乱地搜刮两个军士身上的东西。 根本没有时间细看,他一股脑地塞到背囊里。 显然,这两个军士已经抢过不少人家,身上的东西很多,陈德花了不少时间,把背囊几乎装满了。 这时,只有一个下人在他身边,正是那个扶起过他的,叫赵得康的,年近中年的下人。 两个军士的*对他来说太沉了,他不敢拿,就拿了两把军士插在腰间的军队制式的匕首。 赵得康不停地在陈德耳边催促:“大少爷,快,快走!” 耳边已经传来了似乎是呼唤这两个军士的叫喊声,毕竟这两个军士发出的惨叫声是不小的。 有阵阵纷乱的奔跑的脚步声,似乎是朝陈家宅院跑来。 陈德基本将两个他的箭下亡魂的东西搜刮干净了。就听得大门“咣当”地被人一脚踹开。 门外一个军官带着几个军士就要往里冲。陈德二话不说,一个连珠三箭朝门外的人射去后,又是一个连珠三箭。wWW.xszWω㈧.йêt 顾不得看战果,他转身就往后院跑。赵得康在前面带路。 还好,前面跑掉的下人们,已经把后门打开了。这为他们争取了一些逃命的时间。陈德跑过后门时,顺手把后门就给顺带关上。 陈德刚跑出后门时,赵得康已经往东边跑了十几步。可能是因为往东是下坡,他就顺势往东跑。陈德一出门,就看见了前面的青柳河水,立时心里有了主意。 他马上对赵得康叫道:“往西,去张之良家。” 他在前面撒开两腿拼命地往张叔家跑,赵得康刚开始时是紧跟在后面。很快就超过了陈德,他不敢跑得太快,要是那样就会甩下陈德一个人。 陈德跟在赵得康后面,不时用异能观察周围。还好,前面没有拦截。后面的追兵因为不熟悉地形,没有能发挥他们的最快速度。 他俩沿着河边,跨篱笆、穿过小树林、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不时转弯,跑了一百二、三十丈路后,终于到了张庭远家后院。 赵得康在前面也不敲门,直接就撞门进去。陈德紧跟他进去后,马上大叫:“张之良”,“张之良”。 叫了几声后,张之良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陈德马上道:“去你家停船的地方!”张之良也不笨,马上反应过来。立刻在前面带路,火速往河边跑。 很快三个人就到了张家停船的地方。 赵得康马上上船飞快地拔起穿过船头的一个孔,而深深地扎进河滩里的固定船的竹竿。 而陈德拔出刚到手的匕首,麻利地割断了栓船的缆绳。 三人都上船后,赵得康猛地一撑船,船便向对岸驶去。撑了几杆后,水已深,赵得康便改摇橹。赵得康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船速比平时快了好多。 小船只到了河宽的三分之一处,追兵就追到了他们上船处。 但是他们手里的兵器已威胁不到陈德三人,先是眼睁睁地看了一会儿。其中的一个军官便叽里呱啦地下令,就有两拨军士分别往两个方向奔去。 陈德看得真切,估计一路是去找船,另一路是去调来弓箭手。 张之良是个胆气壮的人,看见岸边的军士对他们无可奈何,便一会冲岸边大骂,一会儿又冲岸边做鬼脸。 气得岸边的军官和他的士兵们叽里呱啦地对船上乱吼,不停挥舞手里的兵器。 陈德却是冷冷地看着岸边的军士,并要赵得康尽量摇快些。赵得康则咬紧牙关拼命地摇橹。在河水推动下,小船箭一般地斜着冲向对岸。 还差几丈就靠岸时,“嗖”地一声,一支箭擦着赵得康的肩膀飞过。原来是一个弓箭手还未站稳就朝赵得康射了一箭,他的意图是射中赵得康,让船停下来,陈德他们三人便一个也跑不掉。 这一箭让陈德一下子惊醒,拿起竹竿使劲地撑船。船速一下子又增加了,很快船就到了岸边的河滩上。 赵得康拿过竹竿一下子就插到停船孔中。 三人听到对岸的弓弦声密集起来,齐齐一声喊,不等船停稳就往岸上跃去。 刚到岸上,三人就听到“咄”、“咄”、“咄”的声音,原来是十几支箭钉在了船上。 真是好险,陈德他们立即没命地往岸上跑。 青柳河的北岸是一片丘陵地带,以前这些小土岭、土山上到处是茂密的树林,现在的树木则是稀稀拉拉的。 陈德三人只好不断地翻过一座又一座小山岭。 跑不动了,停下来歇一会儿,又继续跑。直到赵得康感到已经安全时,他才敢叫住陈德和张之良,停下来休息。 停下来时,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狼狈不堪。 汗水把衣服都打湿了,头发湿透了,衣服、裤子都破了而凌乱不堪。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陈德的情形是最惨的,因为舍不得,他一直背着他的弓箭和背囊,而赵得康和张之良一直都是空着两只手在奔跑。 休息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后,赵得康第一个站起来。对陈德说:“少爷,原来风传的大竺国会攻打我们大元国,竟是真的。” 陈德和张之良还答不上来话,只能点点头。 而且少年人多半是不会把这样的风传放在心里的,他们对此没有多大的印象。 赵得康接着说:“我看了他们的盔甲和听他们说话后,知道他们是大竺的。这些大竺国的士兵对我们大元国的人可狠了,想杀就杀。” 陈德道:“是啊,我们还在镇上时,听到好多声惨叫,千业镇好多人怕是遭了毒手了。” 赵得康对陈德行了一礼,道:“少爷,得康我不能陪着少爷了,我很担心我家里人,我要回家去看一看。请少爷原谅。” 陈德说道:“你去吧。今天多谢你了!” 赵得康回到:“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德喘了一口气,说道:“你和其他下人比,好得多了,那些人早跑没影了。” 赵得康又行了一礼,郑重道:“少爷,我走后,你们要乘天未黑,尽快赶到高岭镇。在荒郊野外过夜很危险。” 赵得康分辨了一会儿方向,朝西北方指了指,说道:“是这个方向。”他顿了一下,说道:“两位少爷保重,我走了。”说罢,转身往东走。 陈德挣扎着站起来,对赵得康说道:“等一下。” (跪求收藏、点击) 第九章 高岭镇 听到陈德叫自己,赵得康便停下来,转过身来。 陈德在自己的背囊里掏摸了一会,摸到一张特别的纸,象是自己要找的。掏出来一看,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又掏摸了一会,摸到了一锭大银子,掏出来一看是十两的。 陈德一脚高一脚低地走上前,把银票和银子一起塞到赵得康手里。 赵得康把银票和银子一起往陈德手里推,说道:“少爷,这我不敢收,这是你用命换来的。” 陈德很认真地说:“你拿着吧。今天有你在,我和阿良才能顺利逃出来。现在就是书上说的兵荒马乱的时候,多一两银子,可以多一分倚靠。” 把银票和银子坚决地塞到赵得康手里。 听了这话,而且一百一十两银子对普通人家来说的确是一笔大财富,赵得康心里激动。他真心实意地对陈德磕了一个头,说道:“公子,以后有用得着赵得康的地方,赵得康定万死不辞。” 说完才站起身,说道:“公子,保重!”然后转身往西离开。 张之良见到陈德给了赵得康这么多银子,惊讶得合不拢嘴。 陈德平日里,在他眼里是个花起银钱来小心翼翼的人,比他还要缩手缩脚的一副穷酸样。 他一把抓住陈德的手,急切地问道:“你发大财了?”。 陈德说道:“有两个到我家抢东西的大竺兵被我杀了,我从他们身上搜了不少东西,大竺兵是因为这才追杀我的。” “你能杀了大竺兵?用什么武器?”张之良觉得不可思议,他追问陈德。 陈德拍了拍他的弓箭,回答道:“就是用它。” “用它?看上去像是玩具啊,能行吗?”张之良立马道出他的疑惑。 陈德不和他纠缠这个话题,他接着说:“千业镇我是回不去了,一进去,怕就要没命。我要去高岭镇,你打算去哪儿?” 他不等张之良回答,从背囊里摸出一锭银子,约有七、八两,一把塞到张之良手里,说道:“今天多亏了你家的船。” 张之良也不客气,直接把银子就揣到自个儿怀里。他想了想,说道:“现在千业镇上到处都是大竺兵,在抢东西杀人。回去不安全,我和你一起去高岭镇躲几天。” “好,走吧。”陈德干脆道。 两人在山野里往高岭镇的方向赶去。先开始一直走在没有路的土岭上,走得很艰难,不小心会被带锯齿的野草叶片、灌木上的刺或枯枝给划伤或刺伤。加上前面逃命时慌不择路地奔跑,不知不觉间身上增加的碰伤和划伤,两人的手脚上很快就伤痕累累。 两人不时会遇上些小动物,但是对它们没有一点兴趣,只顾赶路。 走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终于走到了通往高岭镇的大路。两人松了一口气,路好走多了,顺畅多了。 顺着大路,两人走了三个多时辰,终于在天快黑时到达高岭镇。从来没有走过这样长的路,两人累坏了,又饥又渴,而且一身的伤痕,全身衣裳破烂不堪。 两个人刚进入高岭镇,镇上的人,立即对这两个情形异常狼狈的少年,产生了强烈的关注。很快两人身边就围拢了许多人。不断地有人问:你们俩怎会这样? 他们的回答让高岭镇上的人非常震惊:大竺**队占据了千业镇,在千业镇上杀人*,他们是被追杀逃出来的。 陈德和张之良慢慢地往前走,他们想找一家饭馆,解决他们的饥渴。知道千业镇被攻占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都在议论纷纷。恐慌的气氛开始在高岭镇弥漫。 忽然,一个精干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拉住陈德,说道:“你是陈锦安的侄子吧,你还认识我吗?” 陈德两人站住了,陈德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五叔陈锦安的朋友:兰羽轩。陈德在他五叔家里见过几次,他的名字清雅,却是一个练武之人。 陈德一喜,向他行了一礼:“兰叔好。” 兰羽轩干脆地说道:“走,到我家去。” 兰羽轩看出两人很累、很饿,所以在前面快步带路。从镇上的大街穿过几条小巷,拐了好几个弯后,到了兰羽轩的家。一个相对比较清静的小院。wWW.xszWω㈧.йêt 陈德和张之良一进去就发现院子里很冷清。 兰羽轩解释道:“我家里人现在在别处。”他接着说:“我到街上买酒菜,你俩自己在家里找水喝,或者看到有什么果子,便自己拿来吃了。” 兰羽轩走后,两人来到厨房,看到厨房后有几颗果树。 大元国的山南行省,是大元国的南方边疆行省,雨量充沛、阳光充足,这里的居民都有在房前屋后栽种果树的习惯。 张之良见到一棵晶桃树上有好些早熟的果子挂在树上,鲜红鲜红的,不由得垂涎欲滴。又想到陈德居然有箭杀大竺士兵的本事,自己一直被他瞒着,想看看陈德的箭技如何。 他对陈德说:“你瞒着大家练了一手好箭术,今天露一手给我看看如何?” “怎么个露一手给你看?” 张之良回道:“我想吃晶桃,现在很累,我一点也不想爬树,你用箭将晶桃射下来吧。” 陈德从未在亲友面前炫耀自己的箭技,听了张之良的话便跃跃欲试。 瞄准了一颗晶桃,一箭射去,却是“嘭”的一声。箭正中晶桃,射中了桃核,整个晶桃炸开。 张之良先一愣,然后笑道:“是让你射下晶桃,不是让你把晶桃射没了。” 陈德不好意思笑了笑,把瞄准的目标调整在果柄,如果看不到果柄便射果枝。 接下来倒是箭无虚发。陈德最后有意炫了一下连珠三箭,连下两颗熟桃和一颗不熟的。 每颗射下的晶桃,由张之良在树下接着。约有十来颗。这晶桃成熟后,白里透红、果肉晶莹剔透,香甜美味。 两人在树下狼吞虎咽,不一会,就只剩下四、五颗晶桃。 兰羽轩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摆上买回来的熟菜和酒,将需要烹制的菜烧好,煮了饭。 等三人坐到桌子边,准备吃饭时,夜色早已降临。 兰羽轩自己小灼,自斟自饮。 边吃边聊,兰羽轩很详细地询问了当时千业镇的情形,也很关心他们如何逃出千业镇。当知道陈德居然杀了两个大竺兵,对陈德不免赞赏有加。 陈德和张之良吃了些晶桃,解决了渴的问题和部分饥饿,桌上的荤菜正对他们胃口,劫后余生的庆幸也使他们放开了肚量大吃。 加上有前面的晶桃垫底,陈德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兰羽轩则在慢慢地喝酒,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两个少年闲聊。 这时窗外传来了滴滴答答的下雨声。 已经吃饱了的陈德,正感到有些无聊,就想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开始关心屋外的情形。因为前面射下晶桃,动用了一回异能,他不想再次动用,只是运使耳力倾听。 因有异能在身,他的耳力比练武的兰羽轩要好。不一会他听到一些异样的声响,兰羽轩对此没有察觉。 陈德想弄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声音。 他便念想外面的情形,他“看”到了外面下雨的情形,当他把观察的方向转到东面,也就是他背后时,他吓了一跳。 他“看”到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伏在窗户处,嘴里含着一支吹管,正从窗户那里往里吹。陈德想起了传闻中的迷香,心想“不好”,他立马闭气,又对兰羽轩使劲地使起眼色。 兰羽轩因喝了些酒,反应有些迟钝,看着陈德在使眼色,不明白陈德是什么意思。他正皱眉看着陈德,这时,陈德对面的张之良已经身子一软,“咕咚”一下就倒在桌子底下。 只过了三、五息,兰羽轩也开始软倒在桌子上。 陈德大惊,他向前一扑,将将比兰羽轩还早一点伏倒在桌子上,装着晕倒过去。 他头枕在左手上,伏在桌子上,右手摸向自己的腰间。 陈德一直屏着呼吸,过了一阵,听到一声刀入鞘的声音,之后那个黑衣人便堂堂皇皇地走了进来。 这黑衣人个头中等,一身短打打扮,很精悍的样子。 黑衣人走进来后,先把入了鞘的刀放在饭桌上,放在晕倒的兰羽轩的对面,然后迫不及待地在屋子里四处翻找,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憋得难受的陈德这时才敢偷偷地呼吸,发现迷香的作用已过,估计是被风吹散了,这才敢放心呼吸。 黑衣人细致地在屋子里翻找了两圈,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他走到兰羽轩的身边,掏出一根绳子,麻利地把兰羽轩捆结实了。看来是经常干这种事。 他把兰羽轩的浑身上下给搜了一遍,脸上仍是失望的神色。 黑衣人看了陈德和张之良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狠色。他走到桌子对面,左手拿起刀鞘,右手就要拔刀。 一直用念想关注着黑衣人的陈德心里想:要坏,他要杀人了。 顾不了许多了,陈德右手早已拔出了匕首,他头也未抬,双腿、腰身一用力,猛地向左一转身,右手的匕首就迅猛地扎向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刚才刚刚捆好了兰羽轩,早已证实了他的迷香完全达到了他要的效果。 这陈德的突袭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愣神的功夫,匕首快要扎到他的左胸了。 黑衣人毕竟经常厮杀,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反应过来,左脚向后一撤,避开了最致命的左胸。 (请收藏!请打赏) 第十章 生死之间 陈德的手一转,匕首“嗤”的一声扎进了黑衣人的右胸。黑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知道自己的肺被扎伤了,虽不是立即致命,也是极重的伤了。 忍着右胸的疼痛,已拔出长刀的右手,一刀便向陈德的右手砍去。陈德不得不立即松手、缩手,躲开这一刀。 这时,两人之间已拉开有四、五步的距离。黑衣人左手捂着右胸,匕首扎在他的胸膛上。 他心里极度震惊,非常想知道为何陈德没有被迷香迷倒,不知道原因的话,他感到自己如果死了也会死不瞑目。 他咳了一声,咳出些血来。忍痛问陈德:“迷香怎会迷不倒你?” 看到黑衣人仍有战力,陈德心里有些担心,听到黑衣人如此问,便说道:“想知道吗?偏不告诉你!” 黑衣人大怒:“小子,我就是死也要拿你垫背!” 右脚向前,手一挥,长刀带着呼啸声砍向陈德的脖子。 陈德拼命向右躲闪,勉强躲开了这一刀。 如果不是黑衣人受了重伤,按他的功力这一刀便能要陈德的命。 陈德躲闪时把桌子给撞倒了,兰羽轩滑到了地上。 黑衣人紧接着向前又一刀朝陈德劈来。 陈德把原来兰羽轩坐的凳子顺手拿起去挡住长刀。 “噗”一声,长刀斩入凳子大半。 陈德感到一股大力传来,手一震,人就往左边倒去。 黑衣人受这一震,不由得闷哼一声,动作缓了一缓。咳出一口血,脸色更白了。 陈德趁此机会赶紧爬起来,黑衣人此时将刀从凳子里拔出。 陈德刚站稳,黑衣人已扑到眼前,当头又一刀劈来。 陈德向右躲。 这一次,没有那么好运了。 黑衣人的第一刀是仓促出手,第二、第三刀在怒气攻心之下出手,这三刀都没有伤到陈德。 这第四刀体现了黑衣人的功力,陈德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左臂被刀锋划过。 刀锋划破陈德的衣裳,在他左臂留下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立时鲜血淋漓。 这些动作影响了黑衣人的伤,使黑衣人的伤加重,失血更多。 黑衣人已经感到脑袋一阵阵的晕眩。 但是他对栽在一个少年手里完全不能接受,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这让他心里产生一个执念,就是:杀死这小子!杀死这小子! 他举着刀,满屋子追斩陈德。 陈德狼狈不堪,不一会儿,身上又多了两道刀伤,一处在前胸、一处在右肋。 前胸的一道最危险,差一点成为致命伤。 陈德早上才从千业镇逃出来,又和张之良一起在山岭里走了好多路才赶到高岭镇,只是休息了一小会。 现在又被这黑衣人追斩,气喘吁吁的他,感到自己已经快没有力气动弹了。 如果有弓箭在手,也不会如此狼狈,几乎性命不保。 还好他平日里除了练箭外,几乎每次到五叔家玩耍时,陈锦安都会教他些拳脚。 平日里在学府传授的锻体课,也有拳脚、兵器的课程,他上这些课时也从不马虎。 虽没有专门练武之人的身手,但他的身手也算灵活,在目前危险的情形下帮了他大忙。 他几次想冲出房间到放弓箭的屋子取弓箭,可是黑衣人怎可能放他出去,总是拦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陈德看到黑衣人的动作越来越慢,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看到了自己活命的希望,他就死命地咬牙坚持。 屋子里能拿得动的顺手的物件,都被他拿来对抗黑衣人。 几张凳子都被砍断或是砍残了,屋子里是一片狼藉。 陈德知道屋子里能拿到的最顶用的东西,是在张之良身上的另一把匕首,可是他在黑衣人的追杀下,他根本没有机会拿到这把匕首。 两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漓,殷红的鲜血撒得屋子里到处都是。 在陈德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时,看到黑衣人脚步踉跄地朝他冲来,他咬牙往旁一闪,却摔在地上。 他听到“扑通”的一声,转头看见黑衣人往前扑倒在地上,脸朝下。 陈德艰难地爬起来,戒备地看着扑在地上的黑衣人。过了好一会儿,陈德仍不见黑衣人起来,陈德心里犯嘀咕。Www.XSZWω8.ΝΕt 可他被黑衣人追杀了这么久,不敢靠近黑衣人。 陈德挪了几步,离黑衣人更远些,捡起地上的物件往黑衣人身上扔。他想砸黑衣人,可是已没有力气,只能扔。 扔完了他能捡起的东西,见黑衣人仍没有反应,陈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陈德想起兰羽轩的剑是放在了另一间屋子里,他转身出房间去取剑。 陈德手里拿着剑,小心翼翼地靠近黑衣人,看到黑衣人没有动静,陈德狠狠一剑刺向黑衣人的后背。 听到剑刺入血肉的声音,看到鲜血溅出,黑衣人抽搐了一下,没能有其他反应。 陈德加快动作,又接连在黑衣人身上刺了几剑。 看着此时黑衣人仍是一动不动,陈德怕不保险,往前一步,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又砍了几剑,这才放下心来。 放下心来的陈德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就坐倒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后,陈德感到一阵晕眩,浑身上下到处都疼。 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知道自己的伤口还没有包扎。 挣扎着站起来,陈德找出了金疮药和纱布,手忙脚乱地处理了自己身上出血的伤口。 彻底放下心来的陈德,已经是筋疲力尽。用剑将兰羽轩身上的绳子挑断后,他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坐下没多久,他就沉沉地睡着了。 兰羽轩的宅子位置相对僻静,他家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街坊邻居知道,一直都没有人过来查探。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因身上的疼痛而醒来的陈德,发现另外两人仍躺在地上未醒。 应该是迷香的药效仍起作用。 陈德一醒来就感到腹中饥饿,在厨房里找不到食物,昨晚桌上剩下的食物早就摔在地上一片狼藉,有些上面还有血迹。 陈德没有办法,只好想办法弄醒兰羽轩。 兰羽轩醒来后,先是迷迷糊糊的,毕竟江湖经验丰富,似乎知道自己中招了,他要陈德弄来一盆冷水,用手捧着水洗了几把脸后,他把头脸浸入水里,这才清醒过来。 他清醒后,屋里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他脚下是割断的绳子,屋里满地狼藉,到处是血迹,还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看到张之良仍昏睡在地上,兰羽轩用冷水把他弄醒。 兰羽轩随后就问陈德:昨晚他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 陈德详细地向兰羽轩诉说了昨晚的事情经过。 兰羽轩听完后,连呼侥幸、幸运,同时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是陈德救了他,兰羽轩郑重地向陈德行了一个大礼:“陈公子,谢谢你救我一命!” 陈德回道:“没什么,我也是在救自己。” 兰羽轩的态度让陈德想起了赵得康,陈德心里念头一闪:他们或许是同一类知恩图报的人。 陈德问兰羽轩:“兰叔,这黑衣人是什么人?他昨晚在找什么呢?” 兰羽轩向前查探了一番那具尸身,在尸身上搜出了一块腰牌和其他的东西。 兰羽轩仔细看了看那块腰牌,压低了声音对陈德说道:“我看此人是黑龙帮的人。我所在的常胜堂与黑龙帮是对头。” 陈德道:“对头?” 兰羽轩道:“是的,我们之间结有很深的梁子”。 他接着说:“上个月,我带人毁掉了黑龙帮在县城的坛口。攻占了他们的坛口后,找到了我们这次行动要找的东西。而且在黑龙帮的地下囚室里解救了一个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陈德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的,你们没见过的人。一个修真者,一些凡人口中的仙人。” 接着,兰羽轩示意离开这间已是一片狼藉、还躺着一具尸体的屋子。 兰羽轩领着两人到另一间屋子,刚一坐下,陈德就迫不及待地道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兰叔,仙人会落难?仙人会被凡人关起来?” 兰羽轩微微笑道:“修真者原来也是普通人,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他们能够修炼修真功法,然后就能飞天遁地。这些都是项正道士死前和我说的。” “我认为这个黑龙帮的人是在找项正道士的遗物。” 兰羽轩顿了一顿,接着说:“陈公子,你且仔细听我给你解释。这项正道士,因为与一个认识多年的道友,一起到一处修真遗府寻宝,寻得遗宝并按两人事先的约定分配后,他正高兴时,被那道友偷袭,负了重伤。项正道士没想到相交多年的好友为了修真遗宝竟要置他于死地。他含愤发动秘术反击,击毙了那无义之人。他付出的代价是法力全失,道基尽毁,彻底沦落为凡人。他变成凡人体质后,身上的伤也象普通凡人那样难以治愈。” 陈德问:“项正道士又如何被黑龙帮的人囚禁?” 兰羽轩接着说道:“项正道士和那无义之人争斗时,法术碰撞产生的声响和施法时的光芒吸引了正在附近的黑龙帮帮众。他们在争斗结束后没有多久,就到了争斗处。项正道士当时正在收拾战场。这些黑龙帮帮众看出项正道士身负重伤。当时就有几个胆大的帮众想趁项正道士重伤,将他洗劫。因为常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凡俗中削铁如泥的兵器与修真者的法器相比,简直就是豆腐和利器的比较。项正道士看到这些凡俗之人想对他不利,亮出了他的修真者身份,用言语吓退了黑龙帮帮众。” 陈德听得入了神,又问道:“既然已把黑龙帮的帮众吓退,那项正道士应该可以躲过这一劫了呀?” 兰羽轩道:“这就是江湖的险恶之处了。当时黑龙帮领头的是静海坛的范坛主,这坛主不但是个老江湖,而且胆大毒辣。他带着黑龙帮帮众退走几里地后,就想到项正道士可能已是强弩之末。要不然以修真者的高傲,凡人敢动修真者的脑筋,可是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脱身的。他带着手下就杀了个回马枪。” (求收藏!) 第一十一章 转赠 张之良问道:“回马枪是什么意思?” 兰羽轩道: “就是他们又回到发生争斗的地方。项正道士因为身负重伤,行动不便,在一路离开发生争斗的地方时,留下许多痕迹。对于范坛主这些老江湖来说,要追上他就很容易了。项正道士在被围住时,仗着修真者的身体远强于凡人,杀伤了几个黑龙帮的帮众,突出围困。一路逃走时,他想办法把身上有用的东西藏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伤让他很难逃脱,他不想便宜了这些敌人。他虽竭力逃走,最终仍是被黑龙帮帮众再次围住,然后被他们擒住。” “然后呢?”陈德问道。 兰羽轩接着说道: “擒住项正道士后,范坛主就将他囚禁起来。同时严命手下不能将此事说出去。范坛主有空就折磨项正道士,想要他说出藏法宝和财物的地方。后来他又折磨项正道士逼问他的修真法诀。这范坛主有想让他的子嗣修炼的野心,这也是他冒险擒住项正道士的原因之一。在地牢里,不断地被黑龙帮的人折磨,项正道士的伤一直都好不了,伤情慢慢地加重。这项正道士在被我救出来后就和我说,他其实早就想自尽了。”尛說Φ紋網 陈德好奇地问道:“那项正道士为什么没有自尽呢?” 兰羽轩喝了一口水后,接着说道: “因为在凡人面前,修真者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而他却不断地被凡人折磨和羞辱,在他心里积累了很深的怨念。他被囚禁的时候,身体上受到的折磨和伤害相当惨重,但作为修真者他的脑子一直很清醒。这段时间他回忆了很多事情,他想起自己很年轻时就为了修炼而离家,对自己的父母很少尽孝,对自己的妻子儿子也很少照顾。他心里有几个愿望没有实现。他知道只要他交出了法宝和法诀中的任何一项,他就肯定性命不保。他的愿望和他的怨念支撑着他一直坚持着。” 张之良问道:“他有什么愿望呢?” 兰羽轩回答道:“等会儿我会告诉你们他的愿望。他的坚持等到了我们常胜堂的行动。我是无意中把他救出来的,当时看到地牢里有个人,就顺手解救出来。项正道士被带出来时,他的情景相当凄惨,他浑身上下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的、浑身伤痕、奄奄一息。项正道士被救出来后,当知道自己的愿望可以有人为他实现,以及有人会为他报仇,他的怨念也逐渐消散了,因此,支撑他一直坚持下来的那股气终于散了,不久后,他就陨落了。” 张之良抢着问道:“什么叫陨落啊?” 兰羽轩摸了摸他的头,回答道:“这是修真者的叫法,当一个修真者身体和神魂都毁灭了,就叫陨落了。就相当于我们凡人死掉了。” 张之良说道:“哦,原来就是他死了。” 兰羽轩停顿了一会儿,表情严肃起来,他郑重地对陈德说道:“陈公子,我对你们说这么多,这么仔细,是有事情要托付给你。” 陈德知道自己和兰羽轩之间并不是很熟悉,听到兰羽轩这么说就感到有点奇怪,就问道:“托付给我,为什么呢?” 兰羽轩说道:“这和项正道士的一个心愿有关。项正道士因为交友不慎,才落得如此下场。他把修炼法诀交给了我,但是以我现在的年纪开始修炼,定是事倍功半,将来成就必定有限。我也未必是适合修炼的体质。他跟我说,我应该把这份修炼法诀传给更适合的人。年纪最好不超过十六岁,而且必须是一个有义气的良善之人,这是他的愿望之一。” 陈德问道:“这和我有关吗?” 兰羽轩顿了一顿,接着回答道:“我兰羽轩行走江湖多年,看人的眼光是有的。平时你五叔也时常提起你,对于你我是了解的。加上你在逃命时,将自己用命换来的银两给了自家下人,足有一百多两,这证实了我没看错人。昨晚上,你救了我和张之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一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兰羽轩接着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俩年纪尚幼,目前大竺国攻打我大元,现在已是乱世之时。你们俩如果不能让自己变强,在这乱世之中是很难保住性命的。这法诀和项正道士的遗物转赠给你,我认为是很恰当的。” 张之良在旁听了这些话,忍不住点头道:“兰叔说的极是,极是。”他自然想自己的好友能多得些好处。 兰羽轩接着说道:“项正道士还有两个愿望。陈公子你要记清楚了。一个是给他报仇,将当初擒住他、折磨他的黑龙帮静海坛的帮众尽量都杀了,尤其不能放过范坛主。另外一个是要关照他的妻子和儿孙。” 张之良插嘴问道:“兰叔,他有儿孙吗?” 兰羽轩点点头:“项正道士的父母早已不在,他在家乡成亲后有过一个儿子。后来成了修士后,为了寻找修炼的机缘他就离开家乡,大部分时间都在外云游,他对自己的家里人照顾很少。项正道士在临死前,想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他对此感到颇是后悔。如何补偿他的家人,是他的愿望之一。” 陈德听到这,忍不住说道:“我能杀得了所有的黑龙帮静海坛的人吗?我武功可是不行啊。” 兰羽轩认真地看着陈德:“陈公子,你可以的。” 张之良又忍不住插嘴道:“陈德真的行么?” 兰羽轩点头道:“可以!你看,不到两天,已有三个歹人命丧陈公子之手。就是自幼练武之人,在他这个年纪也不一定能做到。这证明他确有不凡之处。” 这一次是陈德发问:“我真的要杀很多人吗?那不是很重的杀孽吗?” 兰羽轩回答道: “你们听了我的话之后,就不会觉得是在造杀孽了。我们常胜堂之所以和黑龙帮成为对头,就是因为黑龙帮平日里经常做些强买强卖、欺男霸女的勾当,背地里还不时做些杀人越货的坏事。大元**方一早就怀疑黑龙帮和大竺国有勾结。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带常胜堂的弟兄攻打他们的一处坛口,其实是受军方的差遣,攻进去寻找证据。结果还真给我们找到了证据。这黑龙帮的人就是我大元国里的内奸和卖国贼。杀黑龙帮的人就是为民除害、为国出力。” 知道灭掉黑龙帮是为国、为民除害,不用无缘无故地杀人,陈德放下心来。 兰羽轩看了陈德和张之良一眼后,对他俩说:“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 等了一阵子,兰羽轩带着一个油纸严密包裹着的一小包裹进来。他郑重地对陈德说:“陈公子,你要发誓尽力完成项正道士的遗愿,我就可以把项正道士的遗物和修炼法诀转赠给你。” 陈德很郑重地以自己的性命发了誓:一定会完成项正道士的遗愿,要不然就死于非命。 兰羽轩对陈德的态度很是满意,双手把包裹郑重地递给了陈德。他说道:“这里面是项正道士临死前写在兽皮上的法诀,里面还有一张地图,其上所标的是如何找到他收藏法宝、财物的地方。” 陈德对于修真是一无所知,在听了兰羽轩前面说的这许多话后,他才知道兰羽轩交到他手里的东西是极其珍贵的。 兰羽轩把项正道士的遗物交给陈德后,看着陈德的眼睛说道:“陈公子,我还有一事相托,请你一定要答应。” 陈德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答道:“兰叔,我答应你。” “我有一双儿女,男孩叫兰容海,女孩叫兰容玉,他们年纪比你小。你以后见着他们,请一定要关照他们。”兰羽轩认真地说道。 陈德和张之良都不由得楞了一下,因为他们俩都不是成年人,现在却是一个成年人要陈德关照他的儿女。 或许兰羽轩看人的眼光非同一般吧,这才说出这样惊人的话语。 陈德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兰叔,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没有任何收拾和整理,兰羽轩将昨晚吃饭的房间的房门关了起来。 张之良对家里没有兰羽轩的家人,感到奇怪,就问兰羽轩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常胜堂和黑龙帮开战后,兰羽轩清楚以自己在常胜堂的地位,黑龙帮可能对他的家人下手,为预防黑龙帮对他家人不利,兰羽轩早些时候就把自己的家人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被陈德杀死的黑衣人,都能摸到他家里进行暗算,证实了他的预防行动是有备无患的。 兰羽轩知道自己家里已不安全,应该早点离开。但是陈德的伤较重,需要静养。所以,兰羽轩就让陈德和张之良在他家里又住了两三天。这时,陈德身上的伤好些了,已经基本可以自己行动了。而且,现在是初夏,天气转热,黑衣人的尸身已经快要发臭,必须尽快处理。 看到黑衣人的身材和自己相仿,兰羽轩是个有智谋的人,他计上心来。 这天,他对陈德和张之良说道:“陈公子身上的伤已不妨碍行走,可以离开高岭镇了。我今天也要离开了。你俩在家里坐着,我出去为你们准备干粮。” 说完,他就出门了。 第一十二章 百弄山 不到小半个时辰,兰羽轩拿着三个包裹回来了。他把其中两个包裹递给陈德。说道:“陈公子,这是我给你俩准备的干粮和换洗衣物。” 陈德摸了摸其中较大较沉的包裹,打开看了一眼,看到到里面装的是几种干粮,有馍、烧饼、牛肉干等等。 陈德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兰羽轩。兰羽轩拒绝了:“诶,这点干粮和衣物还用给我钱?” 兰羽轩坚决不收。陈德只好把银子收起。 吃了晚饭后,兰羽轩开始了他的计划。 兰羽轩找出了夜行衣换上。 对陈德和张之良说道:“另外一个包裹里有合适你俩的夜行衣,你们把夜行衣换上。” 陈德和张之良也换上了夜行衣。 兰羽轩低声说道:“只有到了天黑,我们才好行动。” 陈德和张之良不知道兰羽轩接下来要采取怎样的行动,就眼巴巴地看着兰羽轩。 兰羽轩见状,解释道:“我以后的安危、我们常胜堂的将来要请俩位施以援手了。” 两人更是纳闷,但毕竟都是有情义的人,虽不明就里,两人仍是点头,答应:“兰叔放心,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兰羽轩见到两人如此模样,微微笑道:“我准备用诈死之计,瞒过黑龙帮的耳目。这样,黑龙帮就不会再想法对付我。我就可以安心在暗处对付黑龙帮,帮助我常胜堂最终铲除黑龙帮。死于陈公子之手的黑衣人,他的尸身可以让我实现这个计策。” 陈德和张之良好象明白了一点。 兰羽轩接着说:“这要拜托两位为我守口如瓶,保守这个秘密!” 原来如此,陈德和张之良都很郑重地点头答应了。 待到夜幕降临时,兰羽轩收拾停当,带上自己的兵器和随身行李。 陈德和张之良也各自收拾停当。 陈德受伤未愈,只带了一把匕首在身上。 陈德的背囊和弓箭、兰羽轩给他们准备的两个包裹全都背负在张之良的背上。 还好,张之良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平日里经常劳作,身体足够健壮,能背得动。 待到街上行人已经稀少,夜色更深沉时,兰羽轩开始了布置。 陈德和张之良则好奇地看着兰羽轩的布置。 兰羽轩先关了大门,然后将自己的常胜堂的身份腰牌放在黑衣人的身下。 在那间陈德杀死黑衣人的屋子的靠窗处,先将那张饭桌的一只靠近窗口的桌脚淋上少许灯油,将窗户淋上灯油,将一碗灯油放在桌子上,位置靠窗。 然后用火折子点燃淋了少许灯油的桌脚。 看到桌脚上的火燃起来后,兰羽轩将这间屋子的门关好了,就带着陈德和张之良出了院子的后门。 兰羽轩的宅院位置较偏僻,出了后门就直接进了树林。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三人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宅子里噼里啪啦的火烧的声音。 在林子里兰羽轩与陈德和张之良相互道别,互道保重后,陈德便和张之良向南,兰羽轩向北,各奔各自的目的地。 兰羽轩将潜回县城。 而陈德和张之良将冒险进入百弄山较深的地方,因为兰羽轩告诉陈德:项正道士的遗物藏于百弄山里,需进山后再按地图寻找。 两人在树林里摸黑前行,一脚高一脚低的。 还好出来之前,兰羽轩知道两人对高岭镇周围的环境和道路不熟悉,就将他们要经过的道路情况很详细地向他们描述,并且让他们复述要走过的道路情况。 现在,两人一人有伤、一人身上背负了很多东西,虽然走得慢,但方向基本无误。 只走出约三里路,两人听到身后传来了极大的喧闹声。 转过身来,两人看到了身后远处的,在夜里显得分外明亮的火光。 原来镇里的人终于发现了兰羽轩计划好的,让人们迟些发现的他家里的失火,镇上的人们正在奋力救火。 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发出火光的方向,然后转身继续默默地赶路。 走了两三个时辰后,两人是又累又困,就找了一个背风的干爽的地方,张之良卸下身上所有的包裹后,两人背靠背地很快就睡着了。 到第二天,天已大亮时,两人才醒过来。 张之良拿出些干粮,两人简单地吃了些东西,然后张之良帮陈德将受伤处换了伤药。 这时,陈德想起兰羽轩交代的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就和张之良一起将身上的夜行衣换成了普通衣物,这才继续上路。 天色已大亮,两人辨别了方向,找到了走上大路的路径。 上了大路后,两人一直往东南方向走,也就是往千业镇的方向。 千业镇位于通向百弄山的必经之路上,也正是如此,大竺**队才要攻占千业镇。 正午已过时,他们离千业镇还很远,找一个有树荫的阴凉之处,两人吃了干粮,休息一会儿后又继续前进。 快到千业镇时,两人不得不离开大路。 因为他们不敢进镇,毕竟当初追杀他们的大竺士兵可是不少,有不少士兵认得出他们的面孔,穿过镇子而进入百弄山,无疑是拿生命冒险。 两人重新走到小路上,有时不得不走在没有路的山林里、或是坡岭之上。尛說Φ紋網 此时,已进入大竺士兵活动的区域。两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到叽里呱啦的听不懂的说话声。两人便赶紧躲起来,等到对方走远后,才敢继续上路。 一路走走停停,不断地翻越山岭、穿过树林,两人觉得自己这几天走过的路像是同以往几个月走过的路加起来一样长。 终于在天快黑时,两人总算绕过了千业镇,也越过了有大竺士兵把守的进山路口。他俩毕竟是本地人,要找到进山的小路可是很容易的。 在百弄山的边缘地带,虽然鸟兽众多,但是都是小型的鸟兽。 猛兽凶禽,在这一区域内基本被猎人们清理了,相对而言,没有太大的危险。两人找了一个平坦的背风的地方,作为过夜之所。 怕引起大竺士兵的注意,俩人不敢点火,只好继续吃些冷硬的干粮。 睡前,两人找了许多干草垫于身下,然后将所有的衣物都往身上裹。毕竟,初夏的夜晚仍是较凉的。 的确是太累了,这一夜两人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的阳光照在脸上,两人才醒来。 醒过来后,两人觉得精神极好。 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鸟鸣声,清风吹拂在脸上,呼吸着山里的新鲜空气,两人觉得心情非常舒畅。 只是两人一活动手脚,却发现全身上下周身酸疼。两人看着对方动作的别扭样,脸上都露出了苦笑。 既然行动不便,陈德便取出项正道士所绘的地图,两人便研究起来。 记得兰羽轩说过:项正道士藏东西的地方在百弄山较深处,已越过凡俗猎人打猎的区域,属于极危险区域。 这是因为,当初项正道士为了躲避追捕,就往百弄山深处逃遁,想借助山中凶猛野兽的介入,增加变数,以获得逃脱的机会。 而且也因为他对深山里的凶猛野兽和地形更熟悉。只可惜,他期待的变数还未出现,他就已经被黑龙帮的人擒住。 图上,看得出是一处山谷,有两棵树和一块巨石被仔细地画出,着重标记出的记号就在它们之间。 看来,只有找到这条有这些特征的山谷,才能找到项正道士的遗赠。 可是,两人既不是猎人,也没有进入过百弄山的深处,对如何找到这处山谷,两人是一头的雾水。看来,这是一个难题,两人只好先记住那些特征。 仔细地研究了几遍地图后,陈德将图收好,这时,日头已是将近正午。 两人接下来商量了一阵今后的去向。 毕竟,一时之间,他们也找不到那处山谷,是不是要回千业镇呢?可是,现在千业镇已被大竺国占据,镇上已经大乱。 回学府上学怕已是不能,读书的事情只能是放在一旁了,不上学这样的事,长辈们已经不会责骂他们了。 怕家里人担心而回千业镇,只怕刚进镇里,就被大竺士兵给围杀了,看来也不行。 既然,现在陈德手上有项正道士的修炼法诀,不如两人开始按法诀修炼,如果两人运气好正好有修炼的资质,就可以开始努力地成为可以飞天遁地的仙人了。 到时候,回到千业镇就不用再怕那些大竺士兵了。 两人商量到此处,都兴奋起来,竟“呀哈!”、“呀哈!”地嗷嗷叫起来。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认为在这山里一边修炼、一边寻找项正道士的遗物,等陈德拿到这些东西后,就更象一个修士了。 清晰了自己以后该做什么之后,两个少年都觉得自己心里安定了许多。 陈德想起了以前教书先生曾提过的一句话:谋定而后动。 他以前还不甚明了这句话的意思。现在,他可是完全清楚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对了,遇大事必定谋定而后动。 经历使人生丰富,阅历使人成熟。 此时,陈德这位少年也有了自己对人世的一丝感悟。 陈德把记载法诀的兽皮拿出来,和张之良一起揣摩。 这部法诀叫浑元汲天诀。共有七八百字,旁边还有十几幅图形。浑元汲天诀的开头便是:宇宙始,尽混沌。混沌衍阴阳,阴阳化五行,五行合浑元,……。 开头的好多段法诀,他俩都不明了其含义。 不过那些图形和图形相关的口诀,他俩看多几遍后却是能大致明白。 这些图形和口诀是教人如何打坐运气,以及运气的路线,以及运气时的禁忌。 (求收藏!) 第一十三章 资质高低 午后阳光猛烈,显然不是修炼的好时机。 虽然浑身酸疼,两人仍继续往百弄山深处前行。 此时两人前面仍有或隐或现的道路,显然是平时猎人、采药人、伐木工们踩出的道路,两人沿着道路继续跨沟、穿林、翻山。 黄昏之后,两人只走了一小段路程,吃了干粮之后,两人又认真地看了一回修炼口诀,在凉风中,他们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开始打坐。 陈德按打坐的姿势,五心朝天。也就是两手手心、两脚脚心及头顶朝天。舌抵上颚、身正、全身放松、头颅虚顶。默念口诀,默想气从丹田而出,沿着法诀所要求的脉路而行。 这气,按兽皮上的解释,就是人的先天之气。 人生下来,就有先天之气。有的人先天之气强,有的人先天之气弱。先天之气的强弱决定了一个人修炼之初的修炼速度,也就是修炼之初修炼资质的高低。 如果一个人尽管先天之气很强,默想时体念不到这股气,也就是没有气感,那他也就没有办法修炼。 如果有气感,但他不能默想驱使先天之气运行,那他也就没有办法修炼。 如果一个人能驱使先天之气运行,但是,在脉络中不能通行,也就是他先天脉路阻塞,先天之气不能按法诀要求的脉路运行,那这个人也就没有办法修炼。 能修炼的人可以说是百里挑一,夸张一些就是千里挑一。 陈德进入入定状态后,按法诀所授方法,意沉丹田寻找气感。 陈德的异能不知不觉间启动,陈德对自己丹田及周围的情形有一种了如指掌的感觉。这其实完全是一个修炼老手才能拥有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陈德就感应到了他的先天之气,也就是陈德已经产生气感了。 陈德心里一喜,过了一关。 他继续意沉丹田,设法驱使先天之气运行,但是总是不能成功。陈德没有气馁,在无喜无悲的状态中,他继续意沉丹田,按法诀记录的方法,慢慢地增强对气的感应。 陈德的异能也在不知不觉间运行着。 他渐渐地感到越来越困,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子一歪,竟睡了过去。 陈德的第一次修炼,竟是这样子结束的。 张之良则仍在入定的状态中,但他始终没有找到气感。他又坚持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无奈地结束了打坐。 这时,他看到陈德已沉沉地入睡,他感到好笑,自语道:“懒鬼,这也能睡着了。” 他拿出一些衣物,先帮陈德盖上,接着给自己盖上。然后,他自己也很快入睡。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白天往百弄山深处走,晚上则打坐修炼。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他俩发现,打坐入定对恢复疲劳很有效。 而陈德常常像第一天那样,因为异能的使用,在入定时睡过去。 如果是别的修道士,这样的行为,怕是早就被师门长辈斥骂、惩罚多次了。 张之良虽然仍没有气感,但是打坐练气后,对驱除身体的疲惫很有效,所以,他也在陈德打坐时一起打坐。 随着渐渐深入百弄山,两人发觉在路上遇到的猎人、樵夫,还有采药人越来越少。 每次这些人见到两个少年,没有长辈陪护而行走在这深山里,都很惊讶,都劝他俩回头。 他们基本上都是这么说的:在山里对于他们来说太危险了,不单有野兽毒蛇,还有大竺兵。 而他俩基本都是这样回答:我们在山里有要紧事。 这样的回答,让那些人心里更是疑惑了。 这一次,他们碰到一队猎人带着猎获物正往回走,见到他们,就劝他俩和他们一起回千业镇。 他俩像往常一样回绝了。 这时,一个面相比较憨厚的猎人见到两人身上东西不多,除了两把匕首和一付小弓箭外,没有什么像样的兵器了。 他直爽地说到:“两个小娃娃,你们没有大人陪着,也没有防身的兵器,还是和我们一路回去吧。” 但是,对陈德和张之良来说,回千业镇,目前,等同于去送死。 不过这个猎人说的也是在理,两人就在那儿犹豫起来。 这时,领头的老猎人看着这两个和自己孙子年纪相仿的少年,起了恻隐之心。 看了看自己人手里的家伙,就对陈德和张之良说:“我们这一趟收获不错,在这深山里,见面就是有缘。我们也准备换些新家伙了,那把旧猎刀、那付旧弓箭就送两位小哥防身吧。” 说罢,他朝队伍里的两个人招了招手。那两人便向前,各自将一付旧弓箭、一把刀柄已开裂的旧猎刀递到陈德和张之良手里。 两人手里握着旧兵器,心里感到很温暖。 在这百弄山里讨生活的猎人,真是厚道又热情啊。 两人心里充满感激地和这一队猎人道别。 这百弄山的猎人用的猎刀,用起来能劈、能砍、能刺,而且比较轻巧,非常的实用。 这样的新刀能值个一二两银子。 在和兰羽轩分别前,兰羽轩知道陈德身上有不少银两,以他的江湖经验,他特地交代过陈德:出门在外,注意财不要外露,以免引起歹人的觊觎。 虽然心里很感动,但陈德还是忍住了掏银子的冲动,自然地接受了对方的馈赠。 两人手里握着那队猎人馈赠的旧兵器,在感到温暖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考虑不周,在这深山老林里居然没有趁手的兵器,这是个很大的错误。 毕竟,说到底,他俩还是俩小孩,做事考虑不周,也是正常的。 因大竺侵占了千业镇后,接着又霸占了百弄山里所有他们认为有价值的矿山。 在这个过程中,大竺军士将矿山周围的山林清理了一遍,猎杀了许多的野兽,以免影响大竺对这些矿山的挖掘和矿物的运送。 这使得陈德和张之良在进山后,基本没有遇到过大型的野兽,两个少年竟忽视了安全问题。 和那队猎人的对话,使陈德和张之良意识到他们先前的计划是有危险的。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达成一致:进山最深处现在不能超过雾谷,待修炼有成,具备自保能力后再越过雾谷,寻找项正道士的遗物。 雾谷是百弄山周围的猎人进百弄山打猎时,进山的最深之处。这雾谷,对于猎人们来说,是他们最大的禁忌,他们不会越过雾谷进入百弄山的更深处。因为,曾经越过雾谷打猎的人,基本上没有人能回来。 这几天来,两人都是餐风露宿,以干粮为食,可以说是相当的辛苦。 还好,这段时间里,天气以晴天和阴天为主,没有下雨,两人没有吃到更多的苦头。 但是现在,兰羽轩给的干粮,两人也快吃完了。尛說Φ紋網 他们的计划有变,既然要长时间呆在这山里,陈德不想继续这样餐风露宿下去。 他便对张之良说:“我们要找一个固定的居所,这样晚上可以休息得好一些,也更安全。” 张之良听了,立即点头道:“诶,这段时间老辛苦了,我都想回家了。”他接着说:“找个怎样的地方呢?”。 “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陈德答道。 张之良反应很快:“找个山洞,不错呀!” 陈德一听,立即赞同:“对呀,不错。” 两人立即开始漫山遍野地寻找合适的山洞。 不过,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山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不是山洞太小,就是山洞太浅,起不了遮风挡雨的作用。也有的山洞在下面看起来似乎还合适,可是洞口的位置太高了,他俩爬都爬不上去。 一直找到天黑,两人仍没有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只有象以前一样,仍是餐风露宿。 第二天,起来后,两人活动了一会儿有些酸疼的身子,也不吃早餐了,因为干粮快没了,需要省着点。 两人继续寻找合适的山洞,这是他们目前最需要完成的任务。 这一次,他们换了一个方向。昨天去过的地方,不再去了,要去的是昨天没有走过的地方。 一直寻找到下午,两人还是没有完成目标,脸上都带着一点失望。 这时,两人走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见前面隐约有一条路。两人想也不想,就顺着这条路往上走。 坡度不缓,也不陡。两人爬了好一会儿,一路上没人出声,两人爬过了半山腰,又往前爬了一段距离,路明显没有了。 这时两人来到了一道山梁的缺口处。 两人探头从这缺口处望去,看到了这座山另一面的景色。有山风呼呼地从这山梁的缺口处吹过。 他们看到对面山上郁郁葱葱,飞鸟在树林上飞翔盘旋。 原来这山梁的另一面比他们所在的这一面可是陡多了,人兽都很难爬上来。 两人在山里寻觅了大半日,已是又累又乏,就坐在缺口处歇息,在那儿吹着山风,两人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突然,两人都隐约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吼声。他们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陈德问道:“你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也听到了。”张之良一脸疑惑地回答道。 陈德也感到奇怪。他们一路爬上来,到了这,前面明显没有路了。山梁的另一面很陡,显然不会有野兽躲在山梁另一面。 这一路上来,他们没有遇到过什么野兽,而这兽吼声,明显不是远处传来的,而是附近传来的。 两人警惕起来,开始仔细地观察四周。但是怪了,两人看来看去,实在看不出附近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躲藏野兽的。 第一十四章 栖身之所 陈德看到在脚下,面朝对面山梁的方向是一段向下的小斜坡,只有六七尺长。 小斜坡的尽头是一个约四五尺见方的小平台,小平台下就是那极陡的山坡。 陈德想了想,手脚并用往下爬,快到小平台时,轻轻一跃,就站在了小平台上。 这举动把张之良吓了一跳,因为控制不好,会直接摔到下面的陡坡去,会非死即伤的。 站到这小平台上后,陈德发现在左手边,靠山体处,所谓“小平台”其实是一直朝前延伸的,其上相对平整,使得山腰间形成了一条天然的通道。 只是他在刚才的位置朝下,就是往这里看时,因为山石的遮挡,故而看起来好像是只有一个平台。 天然通道的右边是陡坡,左边是一道渐渐往通道方向倾斜的石壁,使通道上窄下宽,通道其实挺宽,可以三个人并排走过。 陈德很惊讶,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他把旧弓拿在手里,搭了一支箭在弓上。 他的小弓箭因威力不够,得了老猎人给的旧弓箭后,陈德心里虽然舍不得,也只好把那付小弓箭给舍弃了。 他把手朝张之良招了招,示意他下来。 待张之良小心翼翼地下来后,他也是很惊讶。 两人手里握着兵器开始慢慢地沿着通道往前走。 通道是弯曲曲折的,两人走了有四五十步,就看到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山洞。 山洞有两人多高,约六尺宽。两人快要靠近山洞时,又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吼声,似乎饱含痛苦。 这回,两人清楚地听出来,声音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 张之良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的猎刀,陈德也把弓拿高了一些。 两人慢慢地进了洞里,外面很亮,刚一进洞两人就觉得两眼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两人只好站住了,不敢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眼晴适应了洞里的黑暗后,两人才又蹑手蹑脚地往洞里摸索。 两人顺着一直往左转弯的路径往前,经过了洞口的一小段路后,越往里,山洞在渐渐地变大,两人鼻子里嗅到的野兽的*也越来越重。 又走了一段路,山洞变得豁然开阔。 两人一前一后,都看到在洞外透进来的微光下,在两人身前约两丈处有一对闪着幽光的眼睛,正是一只野兽趴在那儿。 这只野兽见到两人进来,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声,作势要爬起来。 陈德奋力一箭射向野兽的两眼之间。 “哧”的一声,正中目标。 张之良握着刀,随后扑向野兽,“噗”的一声,他手里的猎刀轻易就砍中了野兽。 这只野兽往左倒下,挣扎了几下后,这只野兽就没了动静。 两人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对付这野兽也太容易了。 陈德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把被野兽垫在身下用以做窝的干草,洞里亮了起来。 这时,两人总算看清了:这野兽是百弄山里常见的岩熊。 这岩熊喜在岩洞中做窝,它们的巢穴往往安在较舒适的岩洞中。 这只岩熊是只未成年的半大的岩熊。 他们上前检查时,发现在这只熊的背上插有一只箭,箭的周围血迹斑斑。 陈德拔下这只箭,发现这箭不同于百弄山的猎人常用的箭。 陈德对张之良说:“这支箭说不定是大竺国造的。” 张之良觉得无所谓,就回道:“管它是哪里的。” 原来这头熊在两人进洞前,就已经身上有箭伤,它没办法弄出背上的箭,所以在遇到陈德和张之良时已是奄奄一息了。 陈德在火光下,看到洞中铺有干草的地面连成一片,应该不止一只半大的岩熊住在这里。 这只岩熊的父母,公岩熊和母岩熊肯定也是住在这里。但是从窝里的干草的痕迹来看,这公岩熊和母岩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这洞里了。 说不定已经被猎杀了。 张之良此时握着猎刀,正兴致勃勃地剥熊皮,他手里的猎刀虽然老旧,但仍然锋利,在他手里穿行在熊的皮肉之间,竟发出轻微的“哧哧”的声音。 陈德想了一下,对张之良说道:“我到外面寻些树枝回来。” 张之良头也不抬:“好啊。” 陈德出了山洞,这才发觉山洞入口处离熊窝的位置,其实是蛮远的,足有七八丈远,刚才在走进来时完全感觉不到。 而这段山洞够宽够高,白日里在洞里时,还是有微弱的光亮透进来。 出了洞后,陈德在附近树下的石头上、石头缝里、灌木上,捡了许多枯枝。他把捡到的所有的枯枝,用藤条捆好了。 因伤势未完全痊愈,他勉强把柴火扛到肩上,步履艰难地回到了山洞。 陈德回到山洞时,张之良已快将熊皮剥完。 陈德上前用匕首帮忙。他们过了一会儿,就将熊开膛破肚。将不好处理的内脏扔到山下。 因为这个山洞离水源较远,要清洗内脏着实不易。 陈德看到天色将黑,对张之良说:“阿良,你去砍几棵小树来,我们可以做两个架子,然后可以烤肉吃。” 张之良听了,欣然答道:“好啊,我们好久没有吃烤肉了。” 他把满手的血在石壁上擦了擦,又擦了擦刀,快步出了山洞。 很快,张之良就回来了。他砍了七八棵小树,然后削去枝丫捆成一捆。 他们将小树的树干砍成大约等长的棍棒,将三根木棒用藤条捆成一个三脚的架子,共做了两个。 在洞中央较平坦的地方将架子架起来。 架子之间就是燃烧篝火之处。陈德曾经和猎人杨晋勇一起在野外烤肉吃。对如何架设篝火来烤肉还是比较熟悉的。仦說Ф忟網 将架子架好后,张之良快手快脚地点燃了篝火。 火烧起来后,两人感到洞里的*渐渐地减少。当黑烟快升到洞顶时,烟竟是慢慢地往洞里飘。 这山洞的形状是这样的:在岩熊做窝之处往里,山洞渐渐变小,往里延伸了有十来丈后,变成了一道渐渐向上的石缝,陈德和张之良都钻不过去。 这黑烟飘到山洞的深处后,竟是消失了,好似后面的那道石缝变成了一个烟囱。 这让两人大喜过望:岩熊选来做熊窝的山洞,果然是非同一般。 将较直的木棍一头削尖了,穿上大块的熊肉,然后将穿了熊肉的棍子,放在两个架子的交叉处架好,下面就是燃烧着的篝火,可以边烤肉边转动木棍。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吃干粮,已经好多天了。对于吃干粮他俩早已是吃腻了。 现在,看着熊肉一点点的变熟,尤其听到肉里渗出的油滴在火里发出的“嗤”、“嗤”、“嗤”的声音,在他们耳里此刻竟成了天籁之音。 两人有些贪婪地嗅着弥漫在空气里的烤肉香味,嘴里不断地吞咽着唾沫。 等到第一块肉已烤得金黄金黄的,两人虽然都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肉吃到嘴里,但都没忘了先将匕首放在火里来回炙烤,这是向猎人们学来的,然后两人将烤肉一分为二。 用匕首叉着肉,等稍凉了一些,他们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烤肉很香,只是味道淡了一些。 陈德不由得说道:“要是有盐就更美了。” 张之良嘴里满是熊肉,吱吱唔唔地点头。 两人足足烤了有五六块大块的熊肉,饱饱地吃了一顿。 吃完后,两人都有一种满足感,身心都放松下来,很快就倦意上头,两人在篝火边躺下,早早地就沉入梦乡。 这一觉是他们这段时间里,睡得最香的一次。 山洞在半山腰,很是干爽,而且,阴凉、通风良好。 即使如此,熊肉也放不了几天。 陈德便按着杨晋勇教给他的办法处理熊肉:将剩余的肉提前烤好,烤的过程中,用小火慢烤,将肉烤得比较干。 而烤得比较干的肉能多保存几天。 他们将烤好的熊肉,挂在洞里通风较好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过了一段比较舒服的日子。 因为有烤好的熊肉,食物充足。山洞能遮风挡雨,晚上休息时比以前舒服多了。 白天,两人要么在山林里找野果吃,要么就是陈德以树木为靶,用新得到的弓练习射箭,与此同时,张之良则拿着猎刀练习刀法。 张之良要么练习锻体课上学会的刀法,要么握着刀对着树木练习最基本的劈、斩、刺等动作。 晚上则打坐修炼。 张之良虽然没有气感,但他却不气馁,每天坚持打坐冥想。 按浑元汲天诀打坐冥想,对普通人来说,可以调节身体气机,从而增强身体机能。 因此,张之良虽然仍没有气感,但是一打坐冥想后,他就感到能很快地消除身体疲劳。而且,坚持一段日子后,让他感到欣喜的是:他的耳力、眼力在渐渐地增强。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有见识的凡人,对修真者的法诀是如此的垂涎欲滴了。 几天后,他们的食物全部吃完了。 白天,他们的主要任务自然变成了打猎。 对此,两人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陈德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并且张之良对陈德的箭技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尤其是对其连珠三箭的技法,他觉得真是神乎其技。 他们所暂住的山洞周围的小动物的噩梦开始了。 几乎每天都有野兔、山羊、雉、鹌鹑等,被冷不丁射来的箭射中,如果带伤而逃,最终的结局是:在一个动作矫健的少年的刀下毙命。 陈德和张之良知道自己还不是猛兽、毒蛇的对手,对这些危险的动物,仗着他俩过人的耳力和眼力常能有惊无险地避过。 尤其是陈德的异能,一念想后,就能避开躲在阴暗处伏击猎物的毒蛇。 两人常常换着品种吃野味。 二十来天后,两人的脸色都红润起来。不再像初入百弄山时,因为每天翻山越岭,只吃干粮,而且晚上露宿,整个人消瘦而且脸色苍白。 只是,没有盐及其他调料,吃东西时嘴里淡得不行,是他们目前最大的遗憾。 这一天,两人在山脚下打猎,来到了一条小溪边的树林里。 陈德正想着这几天该换啥口味时,就听得背后有“嘚嘞”、“嘚嘞”、“嘚嘞”的野兽奔跑的声音。 他们转过身,看到这只野兽后就兴奋起来。 (求收藏!) 第一十五章 谁的猎物 朝他们的方向奔驰而来的是一只成年的银角鹿。 银角鹿是百弄山特有的野兽,是百弄山里的顶级野味,肉质细嫩美味。因为其机警而且动作敏捷,极难猎杀。 这银角鹿似乎是慌不择路,竟朝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这让两人一阵惊喜。 这银角鹿毕竟机警,看到前方有人,立即改变了方向。 眼看银角鹿就要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陈德拿出发射连珠三箭的射箭速度,立马一箭朝银角鹿射去。 看到陈德的箭射出,张之良象以往一样,立即持刀扑向银角鹿。 毫不辜负张之良的信任,同以往一样,陈德的箭命中了银角鹿。箭扎在银角鹿的右后腿上。 银角鹿的伤影响了它的奔跑,经常持刀追杀猎物的张之良早已练得身形矫健如燕,不久就追上银角鹿,几刀之后,银角鹿倒在了血泊之中。 两人兴奋地伐了一棵小树。之后,将银角鹿的四肢捆在一起。 正准备用小树砍成的棍子抬起银角鹿,就听到了朝他们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两人刚直起身,就听到一声弓弦响。 两人心想:不好,同时急急各往一边跳开。 一只箭在陈德左手边一尺多处掠过,“噗”的一声,插在他身后的泥地里,箭尾在震颤着。 躲过这支箭,陈德紧张的心情放缓了些。 就看到四个人骑在马上,一阵风一样,很快在距两人十多丈处停下。 领头一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衣着华贵,明显不是大元国的服饰,手里正握着弓,一脸狠厉的样子。 显然,刚才那一箭就是他射的。 他左手边一人身上却是青色的大元国的服饰。 身后两人穿戴着大竺的黑甲,身形孔武有力,俱在腰间悬挂着大竺的制式*,其中一人身后背负着一张弓。 公子哥模样的少年,将弓收起,拿马鞭指着陈德两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阵。 陈德和张之良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时,那青衣人就开腔了:“德云公子说了,那银角鹿是他的猎物,你们把银角鹿留下,就放过你们。” 陈德一听,怒上心头:刚刚被射了一箭,显然对方想要人命,现在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过来就说银角鹿是他的。 他大声道:“这银角鹿明明是我们猎杀的,怎么就是你们的猎物了!” 德云公子轻蔑地说了几句,青衣人翻译道:“德云公子说的,这银角鹿是我们先看到的,被我们追赶到此处,这猎物自然就是德云公子的。” 张之良也气不过,大声道:“你放屁,这银角鹿明明是我们的。” 青衣人脸色一变:“好你小子,我劝你们识相点,连你们的命都是德云公子的,说要就要,快滚吧!” 陈德和张之良相互都看了看对方。 陈德心里明白:现在是四对二,对方三个是成年人,其中两个还是军士,实力太过悬殊,明智的选择只能是先忍一忍了。 陈德不甘地说道:“我们走”。 两人鉴于前面的一箭,他们不敢转身,缓缓地退入旁边的树林,之后才转身飞快地离开。 见两人离开,马上的四人哈哈大笑。 青衣人翻身下马,把银角鹿提起来,然后紧固在他的马背上。他用大竺话对德云公子说:“算他们识相,倒是省了我们不少手脚。”尛說Φ紋網 陈德和张之良走在树林里,有些漫无目的,心里很气愤和沮丧。因为自己的弱小,不得不在恶人前忍气吞声、忍让。 这一天,他们的运气真是不好,不知是何原因,他们在森林里转了好久,竟没有碰上其它猎物。这更让两人对之前的遭遇气愤不已。 不知不觉间,两人转到一条溪流边,两人不再像之前毫无方向地乱转,开始顺着溪流往下走。 走着走着,两人前面渐渐开阔,又走了一阵子,他们顺着溪流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河岸两边是绿色的草地,一些地方形成不同的坡度,一些地方则相当平整。草地的一边是连绵起伏的山林,一边是清澈的河水,构成了秀丽的景色。 陈德欣赏着两岸的风光,就听到张之良“咦”的一声,他顺着张之良的目光望去,看到清澈的河水里有一道顺流而下的红色的血迹。在午后的阳光里相当的显眼。 两人好奇心一起,就顺着河岸往上游走,想看看这血迹从何而来。 两人不紧不慢地往上游走了一会儿,突然就听到前面有说话的声音传来,还有人劈砍干柴的声音。 听到说的是大竺话,两人心里一紧。不由得就猫下了腰,矮着身子就潜进左手边的树林。 两人躲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听了一会儿声音,陈德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心里有了计较。 他对张之良耳语道:“阿良,想不想报刚才的仇?” 两人的眼力、耳力均超过常人,张之良听到陈德的话,立时明白了:在前面说话的人,十有**便是早前抢了他们的银角鹿的那伙人。 听到陈德这么说,张之良还未完全明白陈德的意思,他就低声问道:“报仇?怎样报?” 陈德低声地回答:“我们一起干了他们!”。 听到这话,张之良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发白。 张之良可从未动手杀过人,何况现在人家是四个人,他们只有两人。对方还是三个大人加一个年纪大过他们的少年,实力对比太悬殊了! 张之良心里实在没底,他一时之间不敢下决定,心里犹豫着,就沉默了下来。 陈德明白他心里担心的是什么。 对于已经两次手刃敌人的陈德来说,可是镇定多了。 他清晰明白地对张之良低语道:“刚才他们抢银角鹿的时候,面对面拼杀起来,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现在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我们可以偷袭他们,突然攻杀他们,至少有五成胜算。” 听到陈德这么说,张之良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只有五成的胜算吗?” 陈德定定地看着张之良,说道:“阿良,你敢不敢?” 张之良也是有胆色的少年,陈德这么轻轻地一激,他的豪气一上来,把头一点,就答应:“好,跟你干了他们!” 两个有点胆大包天的少年,开始进行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惊人之举。 毕竟在这山林里打了好多天的猎,两人对如何袭杀猎物有了一定的经验。他们尽可能地把身子伏低,蹑手蹑脚地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潜去。 等靠近到合适的距离后,两人匍匐在茂密的草丛和灌木之后,开始仔细地观察对方的情形。 果然是冤家路窄。 河岸边一处平坦的草地上支起了一顶军用帐篷。 那德云公子和一个更壮实的军士正盘腿坐在一个简易的小木桌旁,在喝东西,看不出是喝茶还是喝酒。 另一个军士正在劈砍干柴。 两个军士此时已经卸下了盔甲。 而那青衣人在河水边,正拿着一把刀,将吊在架子上的银角鹿剥皮开膛,不要的下水等物,就顺手往河里扔。 看起来,这些人正在准备晚餐。只是不知道他们准备是用锅烹,还是烧烤。 为了更有把握,陈德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对身边的张之良道:“等他们进餐时,我们才动手!” 张之良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陈德解释道:“那时候,他们手里就没有兵器,最放松,没有防备。不象现在,有两个人手里拿着家伙。” “那不如等晚上他们睡着了,我们再动手。”张之良想了想,说道。 陈德说:“不行,他们晚上肯定有人轮流守夜。再说等到那个时候,我们会饿得动不了。” 张之良点点头:“好,听你的。” 两人嘀嘀咕咕了一阵子,确定了他们的战术。 选好位置后,便静静地潜伏在那里。 张之良第一次准备暴起杀人,而且对方比他们强多了,心里非常地紧张。他先是有些发抖,然后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僵硬。 他旁边的陈德却是轻松多了,毕竟他已经两次经历生死考验了。 陈德猜测可能要等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要等的时机才会出现,他就半眯着眼睛,全身放松地在那儿静静地匍匐着,不时无声无息地稍微改变一下姿势。 张之良在那儿浑身不舒服地匍匐着,当他往左一转头,看到陈德匍匐在那儿一点也不紧张,呼吸很平缓。张之良顿时感到自己也没那么紧张了,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也全身放松下来,安静地潜伏着。 河边的四个人,显然青衣人和一个军士的地位较低,德云公子和那个更壮实的军士一直只是在桌边吃喝聊天,青衣人和另一个军士则不停地在忙活。 他们俩要处理猎物、生火、在篝火上面搭起架子、在架子上吊起一口锅烹制食物。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篝火边忙活的两人快把食物烹制好了。 这个时节的风向不定,陈德和张之良开始不时地闻到很香的肉香味。他俩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肉香味了。 显然这四人带着不少的调味品和佐料,这极香的肉味弄得两人不时地吞咽唾沫,让饿了大半天的两人,觉得肚子好饿。 在篝火边忙活的两人终于把架子上的锅取下,端到桌子上。然后到帐篷里拿来几瓶酒和几付餐具。 陈德知道时机要来了,用右手碰了碰张之良,低声道:“准备了。” 张之良点头应道:“知道了。” 陈德悄悄地从后背箭囊中取出了几支箭,插在自己面前。 他之前想好了,如果对方四人在刚进餐时一起碰杯,在他们干杯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陈德和张之良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围坐在桌子边的四人。 看到他们给酒杯里分别倒满了酒,三个人举起杯向着德云公子嘴里说着什么,肯定是在向德云公子敬酒。 陈德看到他期待已久的时机到了,悄悄地站了起来。 ps:纵横新人,求支持。求点击、收藏、求票! 第一十六章 来自丛林的箭 德云公子等四人在今天的收获不错,尤其是得到一头以前从未猎获过的银角兽,四人心情都不错。而且现在做好了一大锅美味的银角兽肉。 德云公子举着杯,接受三人的恭维和奉承,有些得意的感觉。 四人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们还未将酒杯放下,就听得三声弓弦响。 除德云公子外的三人都战斗经验丰富,齐齐都向后翻滚。而德云公子则愣在那里。 陈德和张之良潜伏的地方比河岸高一些,陈德的三箭可以分取除德云公子外的三人。 陈德谋划过,只有发动偷袭时的第一次攻击,尽可能地消灭对方的战力,他和张之良才会有更大的胜算。 这第一波偷袭自然略过了德云公子。 在陈德的箭矢威胁下,三人的功夫高下,立即分明。 陈德的第一箭射一直在桌子边陪着德云公子的军士,第二箭射背对陈德他们的另一个军士,第三箭射青衣人。 第一箭的目标,动作最快,原本箭直奔他的前胸,他向后倒时,避过了前胸要害。但他没能完全避过,箭擦伤了他的左臂。 第二箭的目标,另一个军士动作较慢,箭原本直奔他的后心,他向后翻滚时,避过了后心,但却被箭射穿了颈脖。他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是再也爬不起来。 青衣人向后翻滚时避过了前胸要害,但是他自然扬起的右臂被箭插入。 三声大小不同的惨叫,把德云公子吓懵了。他下意识地连滚带爬地爬向帐篷。 剩下的那个军士和青衣人从地上爬起来后,都同时冲向他们架着兵器的地方。 张之良在陈德的弓弦声响起时,他“呀”的一声,就习惯性地冲了出来,他的目标是离他最近的军士。 陈德已经看出,现在最强的就是那个军士,他连珠两箭,就射向那个军士。 第一箭射向军士和兵器之间,如果这军士仍然奔向兵器,就被这支箭射中。另一箭则射向军士的身后。 陈德用箭屠杀了很多耗子,对箭路的设计早已是熟能生巧。 那军士听到弓弦声又响,自然地止住向前的去势,接着向旁一跃,要躲开利箭。 他虽然身手了得,但仍被后发的第二支箭射中右大腿。 陈德想继续射杀这军士,但是张之良已冲到了他和军士之间,挡住了他的箭路。 青衣人听到弓弦声,便停下了向前的脚步,当看到箭不是射向他时,他一个箭步就把他的长刀拿到了手里。 他右手受伤,只好左手持刀。 握刀在手的青衣人感到心定了一些,当他看清袭击他们的原来只是两个少年时,他更是放下心来。 他认出了这两个少年是早些时候被他们抢了猎物的少年,他心里想的是:不知死活的小子。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持刀扑向陈德,因为他认为持弓的陈德目前威胁最大,如果任由陈德施射,他们一方还会吃亏。 陈德不由分说,一箭射向青衣人的面门。 青衣人刚用刀格开一支箭,第二箭又带着呼啸声朝他奔来。 他又用刀去格,因为是左手用刀,不熟练,而且陈德射箭的时间间隔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下只碰到了箭的尾部,箭一歪,“嗤”的一声,插在了他的右肩,疼得他“呀”的一声惨叫,他身上已插了两支箭。 连射几箭,使陈德双臂开始酸痛。 他咬牙又一箭射向青衣人。 这一箭射得比较低,朝青衣人的胸腹部而来。青衣人挥刀去格挡,箭被格开,他也脚步踉跄地朝后退了几步。 陈德趁此机会,将两臂垂下放松,然后又调整了呼吸,做好了重新开弓的准备。 正好这时,陈德听到一阵嘈杂声。 原来,德云公子踉踉跄跄地从帐篷里冲出来,将小桌子带倒了。 然后,陈德看到他举弓站在帐篷前,一支箭刚搭在弓上,正准备超自己射来。 陈德心里一紧,聚精会神地盯着德云公子的箭,然后毫不犹豫地以两箭连珠的箭技射出两支箭。 陈德的动作比德云公子快多了。 德云公子松开右手后,他的箭刚飞出五六尺远,陈德的第一支箭已经飞到,两支箭在空中“乒”地一声擦碰后,各自飞开。 陈德的第二箭,毫无阻碍地射向德云公子。 德云公子显然实战经验不足,看到自己的箭和陈德的箭擦碰后飞偏,他觉得很惊讶,竟楞在那儿。 陈德的第二箭不偏不倚地射中德云公子的左胸,德云公子惨叫一声后向后倒下。 那军士虽然受了伤,但仍然摆脱了张之良的追砍,将自己的刀握在手中。几招之后,就将张之良的猎刀磕飞。 张之良毕竟只是少年,力量远比不上那军士。猎刀被对方磕实时,就感到一股大力从猎刀上传来,手一震,猎刀就飞了。 军士正拿刀追砍张之良,就听到德云公子的惨叫。他转头看到德云公子倒在地上,大怒。 因为,德云公子出了事,他将罪责难逃,回去会被砍头。 青衣人同样如此,他们不但要陪着德云公子打猎,更重要的是要保证他的安全。 青衣人看到军士奔向德云公子,他便向陈德扑来。因为不知道德云公子伤势如何,青衣人心里有些慌乱。 连射了这么多箭后,陈德的双臂已非常酸痛,已不能再开弓射箭。只好把弓背起,拔出匕首,然后转身就往林子里逃。 青衣人紧紧在陈德身后追赶。 陈德有过在高岭镇时,被人追砍的经历,而且他不用回头也能清晰地感知青衣人的位置,陈德倒是并不惊慌,便带着青衣人在树林里转来转去。 青衣人因为不知道德云公子的伤势如何,不免心浮气躁。常常追着追着,就被东西绊倒,或是自己撞在树干上。这使他始终追不上陈德。 在树林里绕着圈子奔跑了一段时间后,陈德终于感到自己的双臂正在一点点地恢复。 陈德有些担心张之良,就设法在兜圈子时往回跑。 跑着、跑着,快要出林子时,就看到张之良正飞快地朝他跑来,身上已带了伤。身后那愤怒的军士正一瘸一拐地在追他。 陈德在奔跑中取出弓,这次只取了一支箭。 他向张之良叫了一声:“趴下。” 张之良刚一趴下,陈德手里的箭就射了出去。 军士因为德云公子已死,急怒攻心,极想杀了这两个少年泄愤。可眼前的张之良十分地灵活,好几次要得手了,最后却只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几道轻伤。 现在,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张之良身上,冷不丁一箭射来时,他已经躲不开。被箭正中前胸,他不甘地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张之良立即返身冲到军士身前,军士摔倒时*已从手中飞脱。 空手的张之良捡起*,一刀砍在了仍在喘气的军士的脖子上。随着鲜血飞溅,张之良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手刃敌人。 他仍处在第一次杀人的震撼之中,气喘吁吁的陈德冲到了他身边。 看到追在陈德身后的青衣人,张之良摆起了防守的架势。 追击过来的青衣人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军士的尸体,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人了,他立即停下了脚步,毫不犹豫就运起轻功提纵术,跃到一根树枝上。就要跃到另一棵树上,借此逃走。 之前在树林里,因为树木密集,追杀陈德时不能运用轻功提纵术,因为他还不能完全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以避免撞到树上。 逃走时,路线完全由自己选择,正好可以完全发挥他的轻功。 青衣人对逃离这里是完全有信心的,他知道这两个少年肯定追不上自己,而且他已经跃在半空中,就要跃到另一棵树上。 这时,他又听到了一声让他胆寒的弓弦声,他马上就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真是慌不择路啊,怎么忘了那持弓少年的要命的箭术,跃在半空中,不正是他最好的靶子吗?尐説φ呅蛧 他拼命地将手中刀朝后挥去。 可惜左手不如右手灵活,他脑子里刚闪过这一念头,一支箭就插进了他的后背。发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声惨叫,从半空中摔落,摔在地上的青衣人再也没有了声息。 激烈的战斗结束了。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觉得好似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身体非常的疲累。 也不知是谁先躺倒在地上,然后两人静静地在地上躺了好一阵子,才感到身体里重新有了力气。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好似没付出多大代价就获得了胜利,其实这一战非常惊险。 两人先是分别被青衣人和军士追杀,接着在树林边,差点被青衣人和军士前后夹击。如果不是陈德的双臂及时地恢复了开弓的能力,那么现在躺在地上成为死尸就是他俩了。 这是得益于浑元汲天诀对身体气机和机能的调节,陈德和张之良两人的恢复能力比普通人快多了。 这一战对两人的今后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这一战其实是一次大冒险,而他们成功了,带来了极大的战果。 两人此战的过程,自然且巧合地涉及了策略、战术,以及对时机的把握。使两人对策略、战术、把握实机、力量的运用,从现在开始就产生了初始的、朦胧的认识。 张之良先爬了起来。 陈德因为这一战耗费的体力和心力多过张之良,过了一小会儿,陈德才爬起来。 两人的情形都很狼狈。 张之良身上带了些轻伤,身上多处血迹斑斑,全身被汗水打湿。 陈德因为在密林里狼狈逃生,手上、脚上和身上多处被割伤、划伤,衣服、裤子都破了,也是一身的汗水。 (纵横新人,求支持。求点击、收藏、求票!) 第一十七章 山都峻峰之怒 此时两人感到了腹中非常的饥饿。 不由得想起战斗前闻到的肉香,两人不约而同地奔向那张桌子。跑到桌子处一看,桌子已被碰翻,锅掉在了草地上。 幸好,虽然大多数的肉和汤已泼在地上,可是锅里仍然有一小部分肉和汤。 两人不由得笑出了声:“哈哈,还有!” 捡起两个未完全破损的碗,以及筷子、勺子,拿到河里清洗了一番。 两人坐在地上,不顾还有两具死尸躺在身旁,两人大口地吃肉、喝汤。他们好好地吃了一餐,很快就把锅里的肉和汤全吃光了。 因为好久没有吃到盐和任何香料、调味品,这一餐竟是他们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吃到的味道最美的一顿。 天色仍亮,两人加快了动作,因为这里的血腥味会吸引周围凶猛的掠食动物。 两人先分别搜刮了德云公子和最先倒下的军士,然后又搜刮了青衣人和另一个军士。 无疑,德云公子身家最为丰厚。 至于到底搜刮了什么东西,两人没有时间去细看。 又将帐篷里有用的、能带走的东西都拿在手里,然后把这四人猎获的猎物中容易带走的,背在背上。 收拾一番战利品后,他们急急忙忙地就往来路返回。 没有走出多远,两人听到了一声马嘶。 这才想起来,还有很重要的战利品没拿走,两人又兴奋地往回跑。那四匹马被栓在林子边的树上。 虽然学府里有射、御的课目。但是千业镇并不是富裕的地区,而养马是很费钱粮的事。 千业镇的学府养不起马。而在教授御的课目时,反而是学子们最喜欢的科目。因为此时,授课先生在给他们讲授与御有关的知识后,就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两人不会骑马,但是对如何与马打交道,两人倒是不陌生。 这四匹马是驯化得很好的军马,对两人并不排斥。 两人把身上的东西都塞到背囊里,然后系在马背上。然后又将原来不准备带走的兵器、帐篷里的行李、炊具等物都绑在马背上,到了最后,几乎就只剩下了一顶帐篷没带走了。 将战场收拾干净后,两少年便一人拉着两匹马的缰绳,牵着马往回走。 因把身上几乎所有东西都放在了马背上,两人一身轻松地牵马走回歇息处,愉悦轻松的他们,路上有说有笑。 到了他俩的山洞所在的山峰,天色已黑。 只爬到了回山洞的大半路程,接下来的路,就不能牵马上去了。 陈德和张之良只有将马栓在山林里的树上,然后再将物品从马背上搬到洞里。 至于马匹的安全,两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寄希望于四匹马在过夜时不要被野兽盯上。 将所有物品搬到洞里后,两人都觉得身心疲累得不行。 因为既经历了白日里的惊险战斗,再加上来回的跋涉,浓浓的倦意很快席卷了他们的脑袋。 不像以往还要打坐,这两人倒头便睡。 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嗜睡的时候。这一夜,他们都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快要到中午,两人才醒过来。 起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往下跑,看看马儿还在不在。幸好,四匹马还安然无恙地拴在树上。这让陈德和张之良松了一口气。 两人这才放心地回去清点昨日的战利品。 德云公子果然身家丰厚,出来打猎,竟然还带着三四百两银票,其他三人加起来只有七八十两碎银。 而且德云公子随身带着很多换洗衣物,这让两个常常在山林里打猎而弄得衣衫褴褛的少年很是欢喜。虽然,衣物都显得宽大了些,但妨碍不大。 还有一堆的珠宝、玉器等饰物。 有两张弓,三把刀,还有德云公子的一把剑。 餐具、炊具都有,还有露宿用的被褥等。 这些物品能让两人在这简陋的山洞里过得舒服很多。 还有两样是最让两人高兴的,就是:他们终于有盐了,以及两个箭囊里有很多上好的箭。 因为陈德用箭和别人大不相同,常常一支箭射了几次后,金属箭头便会碎裂。 而弓箭是他俩现在最强的武器。 其中,在清点一堆显然是青衣人的物品时,陈德发现了一块腰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想了起来,它很像死在兰羽轩家里的黑衣人的腰牌。 原来,这青衣人也是黑龙帮的人。 看来兰羽轩所说的黑龙帮通敌,确实是千真万确。 陈德心里微微一动:这次主动出击,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为项正道士复仇,已经做了一点点。 收拾分拣好战利品后,陈德和张之良连蹦带跳地来到拴马的地方。对于骑马,他俩可是期待已久了。 现在有了四匹属于他们的马,这让他们得偿所愿。 一人牵了一匹马,兴冲冲地下到山脚下的平坦之处。 刚刚站稳,两人便迫不及待各自蹬上马背。可是两人上了马之后,两匹马都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两人都是嘴里“吁”、“吁”、“吁”了半天,马就是不往前走。 两人纳闷半天,还是陈德先发现原因。原来他们俩一样,都是第一次骑马,骑到马背上后,有点紧张,都是不约而同地拉紧了缰绳,那马儿自然就不往前走了。 陈德把缰绳一放松后,马儿就往前小跑。在马上东歪西倒的陈德哈哈笑着对张之良喊道:“阿良,放松缰绳就行啦。” 话刚说完,马儿向前一冲,陈德不提防之下,人便向后滚落马下。看得跟在后面不远处的张之良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天,这哥俩在马背上、马下面吃了不少苦头。 因为对骑马的节奏掌握不好,屁股被磨、被撞得老疼;对御马及马儿奔跑时对身体的控制不熟练,常让他们不定啥时侯就摔落马下。 这一天下来,两人是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裤子也刮破多处,身上都是汗水和泥土。 还好,这些马都是驯化得极好的军马,不轻易被惊到,被他俩这么胡乱地折腾,这马也没有甩下他们自个跑了。 两人都有股子倔劲,直到累了饿了才停下来。 接下来的这些天里,陈德和张之良完全沉浸在了练习骑马的乐趣里。 因为有缴获的猎物,不用为食物而发愁,而花时间去打猎。 两人骑着马把山洞周围能骑马去的地方都马踏了一遍。 期间,被摔下来的次数两人都记不清了。 这些天,陈德和张之良在周围的山林、河边,骑着马到处溜达,玩得不亦乐乎、逍遥快乐时。因他们之前胆大包天的行动,与此同时,千业镇早已炸开了锅,乱成一团。 大竺侵占了千业镇后,就将进出百弄山的咽喉控制在了手中。 接下来,大竺人将百弄山中所有的有价值的矿山,以及镇上的许多作坊霸占了。 大竺国派出了一支约两千人的军队对千业镇及百弄山的矿产进行控制,这样人数的军队,在大竺国其将校级别是苍狼都统。 因为百弄山中的矿产,千业镇就成为了大竺一定要占据的地方。 现在千业镇成了一个专门为大竺军队修理和制造武器、器械之地。 原本千业镇里的作坊就种类齐全,在从大竺国专门调来一批工匠后,很快就将千业镇改造成了一个专为大竺军队制造和修理武器、器械之地。 选中千业镇,还因为百弄山中虽储藏量不大,但种类丰富的矿藏,使制造和修理武器、器械时可以方便地得到所需材料。 因为千业镇中同样有各种各样的冶炼作坊。 现在,统治千业镇的这位苍狼都统山都峻峰,已经是暴怒异常。 山都德云是山都峻峰最小的儿子,深受山都峻峰和他夫人的宠爱。 山都峻峰带山都德云来到千业镇,是想让山都德云既有了上过战场的资历,又不用经历危险,为山都德云以后的前途积累资本。 现在,应该是德云公子打猎返回快十天的日期了,但是他的宝贝儿子却是迟迟未见踪影。 原本山都峻峰对山都德云进山打猎时的安全是没有什么担忧的。因为,他手下的士兵已经把山里猎人们打猎的区域里,有威胁的野兽给清理了。而且,山里每个矿都有他的士兵把守,运送矿物的路上也有他的士兵押送。山都德云在山里是有这些士兵照应的。 除了在最初侵占千业镇的时侯,他的士兵们在镇里*时遭到过当地居民的反抗外,当地人再没有袭击过他的士兵。而当初敢于反抗的当地人,基本上都遭了山都峻峰手下士兵的毒手。 山都德云的身边有两个武艺不错的军士。还有一个武艺不错的地头蛇,黑龙帮的帮众,不但是向导兼翻译,同时还是保镖。 到底是谁敢动他的山都德云? 山都峻峰派出了几个百人小队进百弄山寻找山都德云。 又派出两个百人小队,封锁了进山路口,将所有从百弄山里出来的人全都押到军营里。 并且,还有两个百人小队在镇上,将最近进过百弄山的猎人、采药人、樵夫等也统统押到了军营里。 山都峻峰手下的五个校官分开,同时对被押到军营的大元人进行审问,要得到山都德云的有关消息。 被押到军营的大元人足有四五百人,分五个地方审问,也足足进行了五六天,才问完。 毕竟,百弄山够大,陈德他们动手之时,没有一个人看到陈德他们做了什么。 山都峻峰手下的五个校官,自然也就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让山都峻峰更是愤怒。而且,最近大竺在百弄山里新开挖的矿山上,没有足够的人手挖矿,恼怒的山都峻峰便下令:将这些被押到军营的大元人全部充作矿工,作为对他们的惩罚,而敢逃跑的违令者——斩! 山都峻峰发出这个命令的消息传到镇里的大元人的耳中时,使所有的大元人愤怒无比。但是,他们都敢怒不敢言。wWW.xszWω㈧.йêt 因为,山都峻峰早已下令:只要大元人不服从大竺军队的安排,就立即被砍头! 已经有很多大元人死于他的这道他命令之下。 (真可伶,收藏好少) 第一十八章 江湖经验 现在,山都峻峰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在百弄山中对山都德云的搜寻上了。 他又增派了几个百人小队进入百弄山进行搜寻,他把所有能抽调的兵力基本都遣入百弄山了。 可是他仍然感到,这点人马对于范围广阔的群山来说,显得是杯水车薪。 陈德和张之良早已吃完了缴获的猎物,这几天两人就骑着马四处打猎。因为有了马,他们的活动范围大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因为光靠步行,他们可走不了多远。 可是,不久之后,他俩就发现为了这点便利和一些骑马的乐趣,却几乎使他们丧命。 如果他们有丰富的江湖经历,也就是有足够的江湖经验的话,这几匹马,他们根本就不应该留下。 作为曾经经历战阵的将领,山都峻峰并不会因为愤怒、担忧而方寸大乱。 他下令将百弄山划分为几个区域,每个小队各负责一定的区域。并且他要求采用逐渐推进的策略,将山都德云有可能去到的都搜寻到,也就是那些可以骑马到达的地方。 这下,他派进百弄山的手下就大吃苦头了。 百弄山不但所占地域广大,而且地形复杂。有的地方山高林密,有的地方荆棘密布,有的地方则陡峭难行,而且有很多溪流、河流。 山都峻峰要求士兵们不但要搜寻得仔细,而且要保持搜寻的速度。士兵们每天爬上爬下地要搜寻很大的范围。 几天后,士兵们都已是苦不堪言。但是,没有人敢懈怠。因为,有不少士兵因为不堪其苦而偷懒时,被山都德云的督导队抓到而施以重刑。 与此同时,正在山里讨生活的当地人也遭了秧。 山都德云下令:对在山里遇到的大元人统统抓起来,审问后押到矿山挖矿。 因此,百弄山里的猎人、采药人、樵夫等只要遇到大竺兵,就全部被抓了起来,被拷问一番后,被押到新矿山做挖矿奴隶。 山都峻峰手下的一个校官,叫木施的,这天正领着一百多人在搜寻一处树林。 骑着马,正落在后面督阵的木施,忽然见到前面有一个军士急急地向他跑来。 向他行了军礼后,气喘吁吁地说到:“百夫长,前面有两个骑马的少年,他们的马看着眼熟。” 木施听了,有点不明所以,便问道:“眼熟是什么意思?” 跑来向他报告的士兵道:“这两个大元少年骑的马,像是我们大竺国的军马。” 木施一听,就觉得这两个少年可疑。 大竺的马个头较高,体型较修长,爆发力更好。而大元的马个头矮些,显得较粗壮,耐力更好。对两国的马有一定了解的人都不难分辨出来。 木施立即带着副手快速地驱马前行。 陈德和张之良这些天过得好不舒爽,白天骑着马四周围打猎,晚上回来后便好好地饱餐一顿。 有了盐、调味品以及缴获的餐具后,同原来相比,野味经过他们的烹制后就变成了可口的美味。 接下来便是打坐,累了困了,便在篝火边躺在被褥上舒舒服服地大睡。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已经悄悄逼近。 在树林里捡回陈德射中的两只斑鸠时,两人就听到了大竺兵搜山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声音,两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两人都不愿意和大竺兵照面。 一人各捡了一只斑鸠,急忙就赶回拴马的地方,立即上马,策马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上马之前,两人看到不远处,一个士兵见了他们转身就跑。 两人虽然纳闷,也不管那么多,继续策马前行。 他们的速度不快,因为两人只是想避开大竺兵,同时也不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策马跑了没有多久,两人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显然对方的骑术比他们高。 木施看到前面两个少年骑马奔驰,显然骑术生疏,速度不快。 看到他们胯下的马,他立即认出这是大竺军马。 他心里,显然不认为这两个少年能对德云公子一行产生威胁,只是,他们胯下的军马表明他们多少都和德云公子的失踪有关系。 木施对两个少年大吼,要他们停下。 陈德和张之良听到木施的吼声,反而加快了速度。 木施带着副手在后面紧紧追赶。 山路崎岖,林木众多,陈德和张之良都是刚学会骑马,骑术生疏。 在马上奔逃没有多久,张之良就跌落马下。 好在前一段时间练习时,被摔了许多次,摔出了经验。张之良落马后,并未受伤。 陈德见此,立即反应过来:比骑马,他们肯定跑不过对方。 他也干脆下马,带着张之良就往树木茂密的地方跑。 这些天打猎的经历,使他们本能地往树木茂密的地方跑。 他们以往打猎时,常碰到这样的情形:那些机警的小动物,在听到他们不小心发出的声响后,就往草木茂密的地方跑。 那些草木就成为了阻碍他们追击猎物的障碍,经常逃脱他们的猎杀,甚至被箭射伤的小动物都能逃脱。 木施带着手下,不得不下马追捕两个少年。 但是木施和手下们看着两个少年的身影在他们眼前晃了几晃,就看不到了。 因为两个少年能轻松穿过的地方,他们要通过则很困难,追击的速度不得不放慢。 两个少年这段时间在山里打猎而练就的矫健身手,使木施他们很快就失去了追击的目标。 木施只好停下来,他想了一下,然后召来所有的传令兵,让他们把遇到陈德两人的情况,以及两人的样貌禀告给山都峻峰以及附近的其他百人小队。 山都峻峰接到传报,他立即意识到这两个少年与他儿子的失踪有莫大的关联。只是他心里并不认为这两个少年有能威胁到他儿子一行人的能力。 他在大竺国舆图师制作的百弄山地形图前,找到了正在山里的几个小队的位置,还有陈德两人出现的位置,他立刻传令:在山里的所有小队立即向两人出现的区域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圈,务必抓住这两人,尽量要抓活的。小說中文網 陈德和张之良不顾脸上、手上、腿上被刮出的、划出的许多伤痕,狂奔了好一阵,在听不到身后有尾追的声音后,两人才敢停下。 但是打量周围,却认不出是到了那里,这一阵逃命,使他们迷失了方向。 两人身上虽带有火折子,但不敢生火,肚子饿时,只好看到了认识的野果便拿来充饥。 两人选了一个方向便一直走下去,直到夜幕降临,就选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餐风露宿的日子又开始了。 两人奇怪的是,这一天逃命的疲累和被人追赶的精神紧张,使他们反而很容易地入定。 张之良虽然按功法打坐仍找不到气感,但是能快速消除疲劳、恢复体力以及对耳力和眼力的提高,诸多好处,使他每天都坚持打坐。 陈德的气感越来越强,他已经看到了驱使先天之气运行的希望,陈德对坚持修炼的信心越来越强。 接下来的一天,两人继续按原来的方向前行。 为确保安全,他们保持了快速的行进速度。 一直奔逃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了,不方便赶路两人才停下来打坐、休息。 天刚蒙蒙亮,陈德叫起张之良,两人又开始赶路。 一直走到正午,两人没有遇到异常情况。 两个少年感觉危险应该已远离他们了。 吃了两天的冷果子,两人肚子里馋虫一起,便生火把两只鹌鹑给烤了,好好地犒劳了自己的胃。 可是,生火后形成的烟,直接给他们带来了危机。 山都峻峰手下的宫城哲,前两天接到军令:要他带着他的百人小队急行军两天,绕了一大圈,从百弄山深处往山外开始搜索。 他和他的百人小队都知道了他们的目标——两个少年的特征。 宫城哲走在路上时,就想:这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孩,让他遇到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午后,他带着手下正往前搜索,就看见左前方有一道烟柱。他立即反应过来:目标可能就在该处,运气可能来了。 他立即下令:每三人一队,展开队形,往烟柱出现的地方呈弧形包围前进,并且加快前进速度。 陈德和张之良此时正轻松地吹着口哨往前走。 走着走着,以他们异于常人的耳力,就听到了宫城哲和他的百人小队在山中行进时发出的声音。 两人立即站住了,这么多人发出来的嘈杂声,只可能是大竺兵! 现在明显是前后都有大竺兵,转身跑似乎不合适。 相互看了一眼后,两人便放眼周围,寻找躲藏的地方。 陈德见前面有一块大石头,石头高出周围几丈,石头有两面容易爬上,石头顶端长了不少灌木和野草,比较茂密,看来适合躲藏。 有了前面袭杀德云公子四人的经验,陈德立即决定躲到上面去。 陈德向张之良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就往那块石头走去,快手快脚地爬上石头顶端,他们各自找一个隐藏的地方,静静地匍匐下来。 没有多久,大竺士兵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士兵分成几人一队,拉开一定距离,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对可能藏人的地方便仔细搜查,或者用长枪乱捅几下。 正对着大竺兵过来的方向,大石头的那一面很难爬上。那些大竺兵自然地就略过了这块大石头。 看着一队队的大竺兵从大石两边走过,两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宫城哲和一个副手走在最后。 绕过大石的正面后,宫城哲和副手正好走到容易爬上大石的一面,是一个小斜坡。 宫城哲望了望石头顶端,眉头皱了皱,就命令副手爬到石头顶端查看。 (一看收藏数,两眼泪成行。) 第一十九章 地图 陈德和张之良的心在宫城哲和副手停在大石头下边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看到副手开始往顶上爬,陈德想:他一上来,必定被他发现。 当机立断,他立即站起来,于此同时“嗖”、“嗖”两声,两箭前后呼啸而出。 副手明显没有提防,被箭正中面门,一声惨叫后,往后倒下。 因为知道目标是两个少年,宫城哲和他的手下都没有佩戴厚重的盔甲。宫城哲对这一决定,立即感到了后悔。 陈德的第二箭直奔宫城哲的前胸要害。 他躲闪之下,躲过了前胸,但被箭射中了肩头,他“呀”一声惨叫,后退的同时,右手已拔出佩刀。 但是,陈德又是一箭射来,这次直奔他的面门。 后撤步,低头,挥刀,宫城哲的刀磕飞了箭,这也让他一晃。同时后撤的左腿踩到了一堆沙砾,脚下一滑他便往左摔倒。 陈德和张之良同时往下猛冲。 张之良在跑过副手的尸身边时,见副手身上的皮包很漂亮,便一刀砍断了尸身上的腰带,然后把那皮包拽下挎到自己身上。 这一耽搁,转过身来的军士已向他们围上来。 陈德二话不说,一个连珠三箭后,又是一个连珠二箭。 在耳边听到几声惨叫时,他已经跟在张之良的身后逃跑。 因为有山都峻峰的抓活的军令,大竺兵里的弓箭手都不敢放箭。 两人奔跑在树林里,这一带的树木稀疏,军士们的速度不慢,很快拉近了距离。 陈德念想后,发觉有几个军士已经离他们很近,他一回身,就是连珠箭法,一箭招呼一个。 他念想时,已经清楚了那些追得最近的军士的位置。 那些军士显然猝不及防:以他们的经验,箭手回身后,无论如何是有一个停顿的,在确定了目标和距离后才能施射。 又是几声惨叫,这些军士有死有伤,其他军士不由得就停下了脚步。 宫城哲举着*,大声斥骂他的手下。军士们又开始发力狂追。 这一带的地形对陈德和张之良不利:地上是岩石和泥土混杂,树木、野草稀疏,地面坑坑洼洼的,沟坎又多。 他们俩身材相对矮小,遇上沟坎时,速度大减,而沟坎对军士的影响较小。 稀疏的林木不影响大竺士兵的速度,使陈德和张之良少了许多掩护。 追兵很快拉近了距离,陈德无奈,只好再一次回身放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回射得更准了。 又倒下了几个军士,这让其他士兵心里一寒,脚步便迟缓了。 宫城哲又在后面大吼,士兵们就把速度提了起来。 没过多久,陈德不得不再次回身。 箭矢呼啸声响,又有几个军士发出惨叫。 近乎箭无虚发,让后面的所有追兵心里发毛。 宫城哲都不由得停下脚步,等他继续催促手下追赶时,陈德和张之良已经跑出了好一段距离。 在陈德跑到一个大坑边,只好停下脚步时,身后的追兵看到他停下,竟全都不约而同地躲到身边的遮蔽物后。 等到陈德确定了可以从坑的右边绕过去,就往右边奔跑时,他们才一边大骂一边继续追赶。 在前面逃命的陈德察觉到了身后的情形。 下一次,追兵再一次靠近时,陈德大胆地停下,并略微转身。此时,身后的追兵看到他停下,就像上一次一样全都不约而同地躲到身边的遮蔽物后,或是趴下。 但是,陈德没有放箭,他哈哈一笑,又继续逃命。 宫城哲和他的手下们,被戏弄后,俱都大怒,全都加快了速度。 又追了一阵,宫城哲和他的手下们又把距离拉得很近了,他们看到陈德又停了下来,并转身,但他们之中仍有许多人朝陈德猛扑。 可是,这次陈德的弓弦声是真的响了,往前猛扑的人就成了最好的靶子,这一下,惨叫声比前几次更多、更大声了。 就这样,追追停停。 陈德的虚虚实实,神准的箭法,以及身边不断倒下的伙伴,让宫城哲和他的手下们越来越心寒。 但是,陈德的双臂也是越来越沉重,他的心也越来越沉重。 没有了弓箭的杀伤和威慑,他和张之良将很快被擒。 陈德和张之良已经猜到对方想擒拿他们,因为对方明明有弓箭手,但是他们很少出手,出手时明显地往他们的腿上射。 又是一阵没命的逃跑,陈德和张之良感到体力已快耗尽,快要跑不动了。 此时,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两人精神大振,毫不犹豫、同时冲向竹林。 茂密的竹林中,细长的竹枝和枯枝极多。一冲进竹林,两人身上的刮伤、擦伤立时成倍增加。 顾不了那么多,两人一直向竹林深处猛冲。 衣服、裤子很快就破烂不堪了,到处是破洞和一条条的被刮烂的、扯烂的破布。 手脚上、身上和脸上好多的伤口,两人全身鲜血淋漓,全身火辣辣地疼。 但是,一听到身后追击的声音渐渐消失,他们觉得无论如何,多出再多的伤口,都是值得的。 宫城哲看到前面的竹子非常的密集,头顶上的天空几乎被遮盖得密密实实,竹林里光线昏暗,竹子之间的空隙很小,他和手下在其间行进困难。 感觉到和追捕目标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可以追踪的痕迹也越来越难以发现,他心里有了一种望竹兴叹的感觉,看到事不可为,只好下令停止追捕。 这次,折损了约二十个士兵,但是却两手空空,一想到山都峻峰那暴怒的样子,宫城哲的心里便是一哆嗦。 虽然已经全身是伤,早已精疲力竭,陈德和张之良仍然不敢停止前进。一直在奋力奔跑,实在迈不动脚步了,他们停下歇息一阵后,又逼着自己迈动脚步。 两人不敢停在山脚,因为越是靠近山脚,出现大型野兽的可能性越高,他们便一直不停地往一座山峰的高处爬。 一直到夜色降临,黑暗中不适宜行路时,陈德和张之良才停下来。随便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作为休息、过夜之处。 两人是又饿又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好身上的伤药还在,坐下来后便是给自己上药,帮对方在背后等自己够不着的地方上药。 不顾腹中饥饿,开始打坐。 或许是因为高度的精神紧张之后的放松,虽然腹中饥饿,他们很快先后地进入了无物无我的空灵状态。 陈德感到下腹部丹田处越来越温暖,这种温暖的感觉渐渐地向躯干,然后是四肢蔓延,然后全身好像泡在温水里一般的舒服。 这是他以前从没有体验过的。 这似乎是因为,经过全身心的高度紧张,耗尽能量,放松,再入定后,功法运行时自动唤醒了人体内,与生俱来的潜沉于身体各处的先天之气的结果。 这种状态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一千人里未必有一人能产生过这种体悟。 当陈德的意念和丹田里的先天之气结合,尝试驱动它时,他感到先天之气缓缓地按他的意念运行。 但当他试图驱使它按浑元汲天诀的方式从丹田出来,进入经络时,他感到先天之气遇到了一层阻碍,使丹田内的先天之气不能进入经络。 这是浑元汲天诀的第二个关卡,运气的壁障,打破这个壁障后,就可以运气,运行后续的功法。 要打破这层壁障,需要丹田内的先天之气足够浑厚,意念能够自如地驱使它。 而要使先天之气逐渐浑厚,那便是要补充身体里的先天之气。 比如,从食物中获取,谷物、肉食等食物中的精元中,都含有先天之气。 人参之所以金贵,就是它是凡人补气的最好的药材,其实也就是可以补充人体中的先天之气。 这才使得人参有了凡人眼里所谓的救命、续命的功效。 陈德和张之良都是初入修炼之途,对此一无所知。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拼命挣钱去买人参了。 宗门里,最初开始修炼的修士,其实都是定期定量地服用人参,作为辅助修炼的手段。也有服用丹药的,但是丹药比人参则更金贵。 陈德此时感到足够满足了,因为全身温暖的感觉使他丹田里的先天之气壮大了不少,而且,他的意念已经能御气了。ωww.xSZWω㈧.NēΤ 第二天醒来时,两人都是精神焕然一新,全身的疲劳消除一空。 张之良此时把注意力放在了昨天缴获的漂亮皮包上,两人一起翻看了里面的物品。 有写着军令的令牌,一些好像是名录、军用物资记录的文卷。另一层里,是毛巾、上好的金疮药、处理伤口的棉花、绑带之类的。 最里面的隔层里是一张折成好多层的精致的柔韧的兽皮,使两人兴趣大增。 两人把兽皮摊开后,成了好大的一张图。兽皮上的文字两人都不认得,应该是大竺文字。 上面很流畅地、形象地画着山峦、草地、森林、河流等,还有一些符号和标记。 原来竟是一张珍贵的地图。 陈德和张之良好奇心起,便研究起这张图来。两人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议论。 陈德的推演能力不凡,他很快发现图上有一些地方越看越眼熟。 最后,他竟在图上找到了一处像极了他们的山洞所在之处。 陈德指着那一处,对张之良说道:“阿良,这一处象是我们的山洞所在的地方。” 张之良趴在上面仔细看了一会,惊喜道:“对呀,这应该是百弄山的舆图吧!” 陈德道:“你也确定?那就肯定是百弄山的地图了。” 本来,以宫城哲的级别,他手里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地图的。 但是,山都峻峰为了抓住陈德和张之良,为避免宫城哲和他手下在这复杂的百弄山地形中迷失方向,不能形成对陈德和张之良的包抄,就破例给了宫城哲这张百弄山地图。 这张百弄山地图,确实发挥了作用,使宫城哲和他的手下把陈德和张之良给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可是,山都峻峰万没有想到,陈德和张之良竟能突出包围,并且顺手把这张百弄山地图给抢走了。 这倒是大大地便宜了陈德和张之良。 第二十章 灵息犬 这一边,陈德和张之良手里有了地图后,大喜过望,又是相互击掌,又是叽里呱啦地乱叫。 两少年嬉闹了好一阵,把这些天的紧张情绪全部宣泄一空。 另一边,宫城哲和他的手下在接到山都峻峰的军令后返回军营,一路上,宫城哲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山都峻峰接到宫城哲在竹林处追丢陈德和张之良的军报后,看了看这一带的地形,发现这一处是几座山峰相连之所,以他手下的兵力不可能进行围捕,就传令所有小队从未曾搜索过的路线,一路搜索返回。 在山都峻峰召集所有进山搜寻的校官到他处复命时,宫城哲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山都峻峰的黑脸。 几乎所有人到齐后,山都峻峰的第一项处置,就是宣布对宫城哲的处罚:为惩处宫城哲追捕不力、折损士兵过多之罪,罚三月军饷,杖二十。 这一下,宫城哲的屁股就开了花了。 众校官耳中听着宫城哲的惨叫,心中则战兢不已:谁都不愿意落到宫城哲的处境,再不敢对此事掉以轻心。 最后一个报到的校官,给山都峻峰带来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信息。 这位校官带队返回时,经过一条小河边,发现了一顶废弃的帐篷,还有散落四周的被野兽吃剩的尸体残骸,并且,他把看似山都德云的染血的破衣裳,给带了回来。 山都峻峰看到那件血衣,心痛、愤怒的他,“呀”一声吼,一掌将面前的桌子拍碎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个个低头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回过神来的山都峻峰,毕竟也是一个都统,他已经明白:宫城哲和他手下,遇到的那两个大元少年很可能是杀他宝贝儿子的凶手,其中的箭术高明的少年也许就是罪魁祸首。 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他说道:“我一定要为德云报仇!原先要你们抓捕的两个少年,我现在肯定他们就是杀了德云的凶手。你们给我想办法,如何杀了他们!” 一个较年轻的校官首先开口:“两个大元少年里,有一人箭技出众,追杀他们的人里,必须有箭法出众的弓箭手。以免追杀他们时,我方的人在远程攻击上吃亏。” 山都峻峰一听,有理。 直接下令:“你去挑选二十个箭法出众的士兵听令。” 接到命令的校官立即应道:“是,都统。” 这时,木施说道:“现在都统已指明了要追杀的人,那就好办了。我们用能追踪猎物的猎犬来找到他们,然后杀了,为德云公子报仇。” 另一校官问道:“那如何提供他们的气息给那些猎犬呢?” 木施说:“那用箭的少年,所射出的箭。” 山都峻峰听了,觉得不妥,他说:“宫城哲把他手下死去的军士已经掩埋了。中箭受伤的士兵,已经进行了伤口处理。那些箭矢,其上满是中箭者气血的气息,还混杂了帮助处理伤口士兵的气息。猎犬按这样的气息寻人,定然不妥。” 提此建议的校官听了,一拱手,道:“都统英明。” 屋子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一个较年长的校官站了出来。此人是宫城哲的堂兄,宫城立。这宫城立在进军营前,是个闯江湖的人,见多识广。 他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说道:“都统请节哀。我想到有一个办法,只是代价很高,不知当不当讲?” 山都峻峰也不啰嗦,直接道:“说”。 宫城立接着说: “我以前闯江湖时,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人说起有这样的地方,在那里可以租用一种非同一般的犬类。只要一个人到了一个地方后,碰过那里的东西,在三个月之内,这种犬都能记住他的气息,并循着气息找到这个人。也就是三个月之内到过这个地方的人,只要留下了气息,这种犬都能一一地把这些人找到。” 屋子里的许多人,听到这,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么厉害?!” 宫城立稍有些得意,顿了顿,接着说道:“要租用这种犬类,代价很大,而且要先支付租费。而知道有这种犬类的捕快,只有在被限令侦办极重要的案子时,不得已之下,才会租用它。” 山都峻峰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宫城立,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宫城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一些人世间极稀罕的东西,比如灵药、灵才、精金等天材地宝。如果没有这些,至少黄金千两。” 众人又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校官忍不住问道:“灵药、灵才是什么东西。” 宫城立回答道:“这些都是修真者用的!” 那位年轻的校官明显对修真没有什么了解。他又问道:“修真者是什么人?” 宫城立只好回答道:“就是我们普通人嘴里所说的仙人。” 山都峻峰这时反应过来了,他的二儿子是玄元宗里的外门弟子。对于修真者需要的东西,山都峻峰是知道的。 而他之所以谋到这个镇守千业镇的职守,是他的二儿子所在的玄元宗谋划的结果,山都峻峰的另一个暗地里的职责是要为玄元宗收集修炼资源。 因为,百弄山的矿藏里,常会发现些稀罕的凡人不知有什么用的、也没法用的矿石,而这些矿石却往往是修真者眼里的灵才。 但是,山都峻峰对于他暗地里的职责,是一点也不敢声张的。 山都峻峰问宫城立道:“那是什么犬?” 宫城立想了想,不肯定地答道:“我记得似乎叫灵息犬。” 山都峻峰一听,他也没听说过。 就对宫城立道:“这事你去办。我给你十二匹快马,你带十一个手下带着租费去租一只灵息犬回来。我定要那两个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宫城立立即向前行了一个军礼,道:“得令。” 但他心里却是大大地惊讶:都统不会是有修真者使用的资源吧。他毕竟老于世故,脸上却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山都峻峰看了宫城立一眼,见他表情如常,就接着说道:“你出的主意不错。事情办好后,你可以回家省亲三天。” 山都峻峰心里是这么想的:刚狠狠地责罚了他的堂弟,这宫城立出了个不错的主意,现在需要他带着灵材去租灵息犬回来,给点好处,让他尽力办好事,同时也不要乱说话。 宫城立听到山都峻峰的话,心里一喜,不敢表现出太高兴的神色,正色道:“谢都统。” 那一边,山都峻峰的军营里,在出谋划策、调兵遣将,准备追杀两个大元少年。 这一边,陈德和张之良循着在地图上找到的线路,返回原来的山洞。 在路上,因山都峻峰调回了抓捕他们的士兵,他俩没遇到大竺兵。但是仍足足花了有两天的时间。 两人在路上,顺手猎获了几个小动物。又采摘了不少野果。想着准备要结束餐风露宿的日子,两人心情大好。 夏天的百弄山里,气候变化莫测。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有时是一阵寒风劲吹,有时却下阵雨,有时更惨,下的是倾盆大雨。 因此,在百弄山里露宿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陈德和张之良拴在山脚处的另外两匹马,此时已经不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两人感到有些可惜。 回到山洞后,两人不用再吃生冷的食物,又可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了。 除了修炼打坐、打猎外,两人大部分时间花在研究地图上。 因为,他们隐隐然感到事情并未结束,追杀他们的大竺兵是会卷土重来的,他们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有了两次被追杀而死里逃生的经历的两人,已经知道地形、地貌、植物生长情况,都对他们将来在面对追杀时,能否逃得性命会起重要影响。 此后,他们在外出打猎时,对于没到过的地方,都会仔细观察环境,把地貌、地势、草木分布情况等记在心里。 修炼打坐时,更是认真和珍惜时间。 白天不打猎时,陈德常常用枝条削制成的木箭练习箭技。 因上回对付宫城哲和他手下时,射出去二三十箭,剩下的箭已不多了。而他射箭的特点,使他不敢再用真的箭矢进行练习。 张之良则练习他已十分纯熟的基础刀法,然后对着树木,练习基本的劈、砍、绷、撩、刺等基本动作,比以往更狠、更认真。 打猎时,他们尽量多猎获些猎物。把吃不完的兽肉,尝试着按记忆里家里制作腊肉的方法,将新鲜肉制成腊肉。 为此,山洞里经常弄得浓烟滚滚。 虽然腊肉做得不地道,但至少能多保存些日子。在他们的计划里,这是要准备的干粮,以应付随后的危机。 追杀的一方,在谋划、预备进山追杀所需的人员、装备,以及追踪用的灵息犬等准备。 被追杀的一方,同时也在进行逃避追杀的锻炼和食物准备。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是这两个已经经历过生死危机的少年,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即将再次面临生死考验。 山都峻峰和他的下属,在等着从大竺租来的灵息犬。 山都峻峰的谋划是:二十个出色的弓箭手,分配到十个小队中,每个小队二十人加两个弓箭手,其中一个主要的追杀小队携带灵息犬进行搜寻,同时也将起到驱赶猎物的作用,另外九个小队则分布在主要追杀小队的周围,逐片区域进行搜索追杀。 这是一个双管齐下的计划。 山都峻峰把他收藏的,从百弄山的矿山得来的灵材交给宫城立后,宫城立已走了十来天了。 只要宫城立回来,早已准备好的十个小队将进山,展开他的复仇行动 第二十一章 追杀开始 身为都统的山都峻峰可不是白给的。 在得到宫城哲的详细禀报后,他知道宫城哲在堵到那两个少年前,是在看到了一条烟柱后,向烟柱升起处搜索前进时,遇到那两个少年的。小說中文網 由此,山都峻峰判断出来:那烟柱定是两个少年燃起的篝火形成的,那篝火的周围,在目前的情形下,定是只有这两人的人类气息,让灵息犬从那里开始搜索,定可以节省时间,可以循迹找到那两个该杀的小子。 他早就派出了一队人马,将那堆篝火的位置找到,然后让他们守在那里,不让其他的人靠近这个地方,等待灵息犬的到来。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宫城立终于回来了,带回了一只灵息犬。 军营里,极少人见过灵息犬,知道消息后,许多人都跑过来围观。 这条灵息犬比普通的猎犬高大许多,足高了有一个头,站在那儿自然地就有一股凶威。全身黝黑的皮毛黑得发亮。大嘴之上的鼻子很显眼,从两眼之间到鼻端有一条明显的白线。它抬起头时,两个鼻孔看起来很幽深。 第二天,早已准备好的十个小队就进山了。 负责统领带着灵息犬的小队的,是一个叫图拔虎的校官。这图拔虎被征召从军前是个猎户。 他打猎的经验最是丰富,知道如何与猎犬打交道,手里拿着针对灵息犬的《御使明要》,更是没有任何问题。 其他校官对山都峻峰的这一调遣都很服气。 随图拔虎一起的还有两个原先宫城哲的手下,他们见过两个少年的面孔,所以特指定他们随队。 图拔虎首先带领手下,牵着灵息犬到达了篝火所在位置,让灵息犬在篝火的遗迹周围,按《御使明要》的说明,让灵息犬好好地熟悉了要追踪的人类气味。 从陈德和张之良埋伏的那块大石开始,那两个士兵就发现:这灵息犬所走过的路线几乎完全和那两个少年逃跑的路线重合,一直走到他们停止追击的竹林,这使得这两个士兵对于灵息犬的追踪能力大为叹服。 在灵息犬带路下,四天后,图拔虎所带的小队就接近了陈德和张之良所在的位置。 正在一个山谷里打猎的陈德和张之良,这时突然听到了一声近似狼嚎的叫声:“啊喔喔”。 这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其实,对灵息犬的御使方法里,是有让它不出声的方法的。一是对这种方法图拔虎仍未掌握熟练;二是图拔虎没想到能这么快就接近目标,按他的经验,起码在两三天后才会接近目标。 嚎叫了一声的灵息犬突然变得很兴奋,步伐从快步走变成了小跑,一路向一处山谷跑去。 不明所以的图拔虎一边跟在后面,一边大声喝令士兵们跟上,士兵们应和着,也加快了脚步。 已经变得很警觉的陈德和张之良,这时隐约听到有人的声音,不管对错,两人立即沿着陡峭的山壁往上爬,想尽量爬到高处,以处于有利的地势。 正在往上爬时,就听到下面有一阵特别的犬吠声。 两人定睛往下看,看到一只黑色的大猎犬正在他们开始往上爬的地方朝上狂吠。 原来,这灵息犬有特异的鼻子,但是攀爬能力却是一般。 在这只大猎犬后面约有十几个士兵。 一个弓箭手对图拔虎说道:“百夫长,是不是灵息犬发现了什么?”图拔虎很快地命令道:“全体注意,准备!” 所有的士兵立即提起精神,不再是之前放松的状态。 陈德脚下一滑,一块碎石带着声响往下滑落。 这块碎石无疑指示了两人的位置。 图拔虎对身后两个刀盾手命令道:“你们在前面开路,全体跟上。” 两个刀盾手立即跑到灵息犬前面,将灵息犬挡在身后,然后右手握刀,左手将盾牌举到头顶,开始往上攀爬。 可惜此处只有一个地方适合攀爬,他们只能以一路纵队的队形往上爬。 张之良小声道:“他们发现我们了。” 受到刚才滑落石头的启发,陈德开始在周围寻找大块的石头,边找边对张之良说:“用石头砸他们。” 张之良一听,道一声:“妙!”也开始收集身边的石头。 刀盾手一边往上爬,一边观察上面的情形。 忽然看到两块石头飞来,立即缩在盾牌后。 只听得一声“砰”的一声巨响,陈德砸出的一块海碗大的石头,砸在一块盾牌上。 盾牌后的刀盾手准备不足,被巨大的冲力一推,站不住脚,就往后翻滚,一路碰倒了几个士兵。 甚至有两人滚到了谷底。 张之良的臂力不如陈德,准头也不如陈德,他砸出的石头从一士兵身边呼啸而过,吓得这士兵出了一身冷汗。 那只灵息犬虽攀爬能力不好,但是很会躲闪,滚落的士兵没有一个碰到它。 另一个刀盾手却凶悍地往上爬了两三丈。 两人二话不说,两块石头一齐朝他砸落。 “砰”、“砰”两响,石头砸在盾上。 这士兵功夫了得,只是向下滑落几尺,便站稳了。 两人正想继续招呼这刀盾手,却是“嗖”、“嗖”两声,从下面飞来两支箭,一支箭“唰”的一下将陈德的右臂擦伤,鲜血立即渗出。 但是,这样的伤,对陈德和张之良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对陈德没有多大妨碍。 看到右臂的鲜血,反倒激起了陈德的狠劲,他拿起最大的一块石头狠狠地砸下。 顶在最前面的刀盾手正伸头观察情形,就见一块大石头飞来,赶忙一缩头。 这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盾牌上,大力一冲,他再也站不稳,向后一倒,成了滚地葫芦。 向下翻滚时碰倒了几个士兵,结果成了一串的滚地葫芦。 有几人为此还受了伤。 图拔虎见到手下的狼狈情形,有点恼羞成怒,心道:两个小毛孩,还真有点棘手。 张之良看到大竺士兵的狼狈样,竟笑出声来,他原有的紧张便消除了不少。 他忽然心中有了对策,对陈德说道:“待他们爬了一段路后,再砸他们,让他们又滚下去。” 陈德听了,觉得不错,微微一笑,回道:“此法甚好!” 图拔虎安顿好受伤的军士后,指挥手下继续往上爬。 他们爬了一段路后,呼啸而下的石头,砸伤几个士兵后,又逼得他们往后退。 两个弓箭手不时地放箭,但是在陈德和张之良有防备后,又因是仰头向上射箭,准头不够,对两人的威胁减弱了。 又砸退一**竺兵的进攻后,两人把身边的石头都砸光了。 一砸完身边的石头后,两人立即掉头拼命往上爬。 图拔虎并不知道两人已经没有石头可用了,指挥士兵慢慢地爬了好久,也不见有石头砸落,他明白过来后,立即命令手下加快速度。 快爬到前面两人藏身之处时,又是两块石头气势汹汹地从天而降。 一个士兵被砸中肩膀,鲜血迸飞的同时,这士兵摔倒在地。这是图拔虎手下,目前为止受伤最重的一个,严重的骨折使这士兵失去了战力。 图拔虎把所有的刀盾手调到前面,命令他们往上强攻。同时,命令两个弓箭手掩护。 这两个弓箭手的确是经过挑选出来的,箭法出色。 每支箭都不离陈德和张之良左右,使他们不能随心所欲地瞄准了再砸下石头。 在两个弓箭手的掩护下,三个刀盾手往上推进了好大一段距离,逐渐靠近了两人的藏身处。只要再经过几次闪躲前冲,就可以直接攻击陈德和张之良了。 陈德大急,推了推遮蔽他身体的那块大石头,这块石头只是微微动了一动。 趁两个弓箭手放箭的间隙,陈德急招张之良到他身边。急切道:“阿良,我们一起推这块石头下去。” 张之良也知道形势紧急。 他们双手按在石头上,双腿抵牢地面,然后喊“一二三”一齐发力。 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推动,两人再顺势用力,大石头便“轰隆隆”地往下滚落。 前面两个刀盾手见一块大石头“轰隆隆”而来,赶紧缩到盾牌后,并尽量让身体贴近石壁。 但是,仍然被大石头砸在盾牌边上,巨大的冲撞力使他们的身体被盾牌和石壁强烈挤压,立时筋断骨折,受了重伤。 第三个刀盾手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躲闪不及,大石正中盾牌,把他撞得飞了起来,落地后,又正好被大石从身上碾过,一命呜呼。成了图拔虎手下第一个送命的人。 大石头以不可阻挡之势继续“轰隆”而下,又撞伤了几个士兵,然后一直滚到了谷底。 这块大石头滚落的声势和造成的死伤,使许多士兵萌生退意,都默默地躲在石头砸不到的地方,没人敢移动。 图拔虎见手下士气低落,便大声说道:“上面不过是两个小毛孩,我们二十几条汉子还怕了他们不成。继续往上冲!” 士兵们继续往上攻,仍然是持盾牌者在前。 陈德和张之良再找不到象刚才那样的大石头,只有用普通的石头往下砸。 期间,陈德见一个士兵把盾牌举得较高,露出了下盘,便一箭射伤了他的腿。这使得其他持盾牌的人不敢再将盾牌举得太高,缩在盾牌后前进。 砸完了石头,两人转身就往上爬。 在零散石头多的地方停下,将石头准备好。 当图拔虎指挥手下经过较曝露的地方时,石头就呼啸而至,图拔虎和手下又不得不减缓前进速度。 图拔虎见进展困难,只好命令负责传令的士兵燃起狼烟棒。 黄色的烟柱冲天而起。 只要附近有大竺兵就会赶过来增援。 图拔虎原是想自己的小队独得斩杀两位少年的赏金,他以为只要找到了他们,拿下他们只是件轻松的事情。 在他们进山之前,山都峻峰就已许下重赏:拿下两位少年的,不论生死,将赏八百两银子。 图拔虎目前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按约定方式通知附近的大竺兵。 (书友们,节日快乐!) 第二十二章 如芒在背 陈德和张之良见到下面有黄烟升上半空,两人年纪虽小,但是也知道这是军队用于互通消息的手段。 陈德立即反应过来,如果不尽快离开此处,可能会被包围,或者尾随追杀者更多。尛說Φ紋網 可是,越到谷顶,也就是越到山脊处,树木就越是稀疏。 如果他们现在就转身往上爬,下面的弓箭手就可以毫无阻碍地用箭射他们,这可是相当危险的。 一直被下面的弓箭手用箭压制,陈德心想:老虎不发威,你真当哥是病猫。 想到这里,他豪气顿起,决定冒一下险。 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静了静,然后陈德从躲避处站起身来,两眼盯着下面的弓箭手的大致位置。 下面的弓箭手,见陈德露出身子,两人一喜,立即站起来张弓搭箭。 可是,陈德的射箭速度比两人要快。 他的连珠两箭已先于两人射出,又携着从上往下的冲势,下面的弓箭手还没准备好放箭时,陈德的箭已经冲着他们的面门而来。 这两人心里只是泛起了这么个念头:怎么这么快? 紧接着“嗤”、“嗤”两声箭入骨肉的声音,下面的两个弓箭手已是爆头而亡。 他们往后倒下时,手一松,两支箭漫无目标地窜上天空。 张之良大喊一声:“好箭法!” 陈德示意后,两人开始将身边的石头又往下砸,密集地往下砸。 图拔虎和手下们不得不顶着盾牌慢慢后移。 陈德朝后一摆头,张之良会意,他们转身就往上爬。 这么多天来一直打猎,还有刻苦的锻炼,两人身手矫健,只一会儿,损失了几个手下的图拔虎就见不到两人的身影了。 张之良一边爬山,一边心里心潮澎湃:今天又是阿德箭弑敌人,下一次我一定要出力让我们脱离险境。 他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这么说。 损失了四分之一战力的图拔虎可是恼羞成怒:这么两个小毛孩,竟然让我的人损失惨重,我定饶不了你们。 草草吃了晚餐后,也不歇息,图拔虎就驱使灵息犬,指挥手下追踪两个少年。 陈德和张之良越过山脊后,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朝自己熟悉的方向跑。他俩已经知道了地势、地利对他们的帮助。 充分利用地形、地势才能使他们以弱胜强。 一直到走不动了,两人才停下来,简单地吃了一些腊肉后,非常疲惫的两人一倒下就沉入梦乡。 跟在灵息犬后面不停地在追踪的图拔虎和他的手下,在天色黑下来后,在这黑暗的山中行走,吃了不少的苦头。 即便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坚持这么长时间的行走,让他们感到快要吃不消了。 但是,一肚子怒火的图拔虎在没有追到两个少年时,不想让士兵们停下来。 对于追了这么长时间后,仍没有见到目标的身影,图拔虎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越来越靠近陈德和张之良,他们的气息就越是清晰和浓厚,使一直被驱使着进行追踪的灵息犬也是越来越兴奋。 当灵息犬感到已快要追到目标时,没有受到很好约束的它,竟忍不住兴奋地豪吠起来。 它的这一豪吠,使得在睡梦中保持着一丝警惕的陈德醒了过来,他醒来时,张之良同样也睁开了双眼。 看来张之良在危境中也保持着警惕。 爬起来后,仍有些睡眼惺忪的两人,朝着睡前就已经看好的方向攀爬而去。 他们消失了一会儿,图拔虎就带着手下到达了早前他们睡觉的地方。 图拔虎有些懊恼地踢了几脚两人早前垫于身下的干草,图拔虎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可奈何地瞪着灵息犬。 两人逃走的方向比之前的来路要崎岖得多,已经疲惫不堪的军士们坚持了一阵子,就再也走不动了。 图拔虎只好下令休息过夜。 接下来的一天,陈德和张之良被图拔虎和手下追上了两回。 一次是在白天,两人仗着比对方熟悉地形而摆脱了。一次是在晚上,他们带着疲惫正在打坐,就听到图拔虎和手下追来的声音,不得不拔腿就跑。 两人又一次被追上时,是在白天快到正午时。 顶着毒辣的阳光,涉水渡过一条溪流后,显然流水对灵息犬有干扰。两人得以暂时摆脱。可是,他们心里仍然感到不踏实,隐约觉得追兵还会追上。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的数天里,不管他们用何种办法,利用何种环境,图拔虎都能率手下追上他们。 只是在他们游过百弄山里的小河或者趟过溪流后,图拔虎和他手下才会用更多时间才能追上他们。 显然,水流能带走他们的气息,使灵息犬暂时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可是图拔虎狩猎经验丰富,他在水流的这一侧用灵息犬找不到陈德和张之良的气息后,他便会指挥手下和灵息犬渡过河流或溪流的另一侧,多花些时间后,又能重新找到陈德和张之良的踪迹。 最危险的一次,他们在图拔虎的追杀下,撞进了另外九个小队的搜捕区域,后有追兵,前有几个大竺兵的猎杀小队包围过来。 在几乎就被围困的时候,陈德的念想异能发挥了作用。 他在山林和岩石缝隙中,找到一条眼睛看不出来,但念想时对他来说却十分清晰的路径:以他们的身躯刚能通过,对方很难走过。 这才避过了进入百弄山后最大的一次危机。 但是,过长时间运用异能,加上一路逃命造成的疲惫,陈德竟在路上昏睡过去。张之良便把陈德背在背上,继续逃命。 在得到对这一次几乎得手的围杀的禀报后,山都峻峰终于下决心,将专门用于传递军情的魔梭鸽配了两只给图拔虎。 有了魔梭鸽传递的消息,接下来有几回,陈德和张之良险之又险地遇上了同样的包围。 接连二三十天里,陈德和张之良一直都在这种不得安宁的状态中度过。 虽然惊讶于陈德和张之良屡次三番地逃得性命,山都峻峰仍然相信这两人不久就将授首。 可是,陈德和张之良却坚信他们能逃避大竺兵的追杀。 在对陈德和张之良的追杀中,图拔虎手下的军士被陈德和张之良一点一点地消耗掉。 虽然他们也让陈德和张之良不断地受伤,但是没有伤到筋骨。 追杀过程中,陈德和张之良的位置不断变化,在这深山中,山都峻峰没有办法确定图拔虎的位置,也就没有办法为图拔虎补充军士。 连续多日在山中的追杀,使图拔虎手下的军士已经相当的疲惫。 但是,图拔虎不敢对追杀任务有任何松懈。因为,灵息犬的租期是两个月,两个月一过,就要另付一笔租费。 大竺人原以为猎杀两个大元少年,顶天也只需一个月时间。现在,一个月时间已过,图拔虎和他手下根本不敢停下来休整。 而对陈德和张之良来说,他俩的年纪比追杀他们的大竺兵小多了,而年纪小的人身体恢复速度快。加上他们几乎每晚坚持打坐,身体的恢复情况更好。 陈德感到在完全筋疲力尽后修炼,丹田处先天之气壮大的速度更快,他对先天之气的御使越发熟练。 如果不是每天能修炼的时间太短,他相信自己早已突破了丹田和经络间的壁障。 而张之良每晚打坐时总能感到身体中那种温暖的舒适感。 两人感到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能摆脱图拔虎和他手下对他们如芒在背的追杀。 不停地在百弄山中逃命,这一天午后,两人逃到了一座山峰下。 这座山相当陡峭,但适宜树木生长。现在山上林木稀疏,长的都是些低矮的小树。 但是,山上到处是大小不一的树桩,显然几年前,这山上的成材的大树都被伐木工给伐倒了。 陡峭的山体上,依稀有简陋的山路的痕迹。 那是伐木工开辟出来的方便砍伐树木的山路。 之字形的山路在山上有许多急剧尖锐的转弯处,有的地方上一层路和下一层之间挨得很近。 这些天来,一直想着要在摆脱追杀中出大力的张之良看着这山的地形,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办法。 他把计策向陈德说出时,陈德没有立即答应。 他对张之良说道:“阿良,你这样做很危险!” 张之良一握拳,亮出了他手臂上的轮廓分明的鼓起的肌肉,很坚定地说:“阿德,老是被他们这么缀着,真不是办法。一直以来,都是你出力多,这次看我的,冒点险没啥要紧的。” 陈德看到张之良如此坚决,心里既高兴也很担心,他对张之良说道:“阿良,那你要小心了。” 说完,他独自一人沿着隐约的山路往山上爬。 张之良留在山脚,看了看陈德的背影,然后找了一块平坦的岩石,端坐其上,开始打坐。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已到傍晚时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坐,张之良的精气神已处于一个良好状态。 感到腹中饥饿的张之良,平静地拿出烤制好的腊肉慢慢地嚼食,又吃了几个野果,张之良再次进入打坐状态。 他再次打坐没有多久,天色渐暗。 在清凉的晚风中,他隐隐听到不远处的山林里传出了他和陈德已经非常熟悉的声音。 追杀者来了。 张之良站了起来,自语道:“终于来了,小爷等你们多时了。” 然后,他从岩石上一跃而下,不急不缓地往山上爬。 (节日快乐!) 第二十三章 夹击 刚走出树林的图拔虎和手下,在傍晚的微光中隐约看到一个人正往山上爬,在灵息犬兴奋的吠声中再仔细一看,正是他们要追杀的人。 图拔虎和手下精神一振。 虽然心里有点奇怪:怎么只有一人。图拔虎仍立即下令:“快追!” 已经相当疲惫的士兵拔腿就追。 张之良转过了头,看了图拔虎和他手下一眼,假装惊慌,大叫:“哎呀,不好!”转头就跑。 刚跑过第二个转弯处,图拔虎和手下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一群人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远处,张之良也假装跑不动了,弯着腰在那喘气。 图拔虎心里很可惜地想:还有弓箭手就好了,此时定可以把前面那小子射死。 在一次几乎与其他追杀小队围困住陈德和张之良后,图拔虎曾经从其他小队那里,重新得到两个按山都峻峰的指令调配过来的弓箭手。 可是这两人都是对自己的箭技很自负的人,在听到前面的两位弓箭手在近乎箭技对决中,被陈德几乎同时爆头时,都表示不相信,并嗤之以鼻:一个小毛孩再厉害也是有限的,这样的结果是不可能出现的。 而且表示,如果是他们,陈德早就被射成筛子了。 不久,陈德决心除去这两个弓箭手时,故技重施。这两个弓箭手毫不犹豫地就和陈德进行箭技对决,可惜的是,一死一重伤。 图拔虎的手下中,再次没有可用的弓箭手。 图拔虎缓过劲来后,命令手下士兵继续追。 正在前方等着的张之良,见大竺兵追来,他也拔腿就跑。 图拔虎和手下觉得腿越来越沉,但见到前面的大元小子也是一付精疲力竭的样子,不肯示弱,显得连一个小孩都跑不过,便一直追追停停地缀在张之良的身后。 那只灵息犬的耐力显然比这些大竺兵好多了,它倒是轻松地跑在刀盾手之后。 图拔虎显然不敢让灵息犬受到损伤,只要一见到陈德和张之良,他便习惯性地让灵息犬躲在刀盾手之后。这就让陈德一直没有机会射杀这只对他们威胁极大的异兽。 不知不觉间,张之良已经将图拔虎和手下引到了这座山的最陡峭处。他开始留意让他热血沸腾的尖啸声。尛說Φ紋網 很快,张之良期待中的箭啸声响起。 以他的耳力,清晰地听到是间隔极短的连续三声。 正是陈德的连珠三箭。 陈德的目标正是那灵息犬,为了一击得手,就用连珠三箭封住灵息犬可能躲闪的方位。果然,向左躲闪的灵息犬被一箭射中了右臀,发出一声让图拔虎心惊肉跳的惨嚎。 受伤的灵息犬行动变得迟缓,陈德抓住机会,一箭射中它的脖子。 射杀灵息犬后,在之字形山路上,站在高一层的陈德快速地,向下面的山路上,把后背露给他的刀盾手连发数箭。 虽然天色已经昏暗,但是陈德和张之良目力远超常人。对于箭该射何部位,陈德看得很清楚。 图拔虎和手下吸取了教训,身上都披挂着比盔甲轻许多的皮甲,护着要害部位。这些箭基本都招呼在腿上或是手臂上。几乎箭无虚发,刀盾手纷纷受伤。 陈德的弓弦声响起,就是张之良返身杀向大竺兵的信号。 这一下,这群十二三人的大竺兵就陷入了两个大元少年的前后夹击。这个举动的确是胆大包天,以两人之力竟然敢夹击十几人。 图拔虎和手下终于明白过来,他们中计了。 两人先是以逸待劳,然后以一人引诱他们追了好长一段山路,让他们的体力几乎耗尽。 另一箭法神准者则利用地形埋伏起来,待他们进入埋伏者的伏击范围后,埋伏者则位于他们身后高处,突然发难之下,先射杀了灵息犬,又射伤四个刀盾手。 诱敌者返身向他们冲杀,竟然以两人之力对他们进行夹击。 图拔虎是经历过战阵之人,他很快冷静下来,做出了合理的应对。 图拔虎下令:队伍前后调换位置。 他的意图是:后面的长枪手往前准备格杀冲过来的持刀少年,前队受伤的刀盾手往后移动,用盾牌抵挡箭矢攻击。 这前后调动,在这狭窄的山道上形成了短暂的混乱。 陈德抓住这个机会,连发数箭,扩大战果。 掉头中的刀盾手,露出了面门的要害,结果被陈德射中两人,结果一死一重伤。因与刀盾手相互避让,动作迟滞的长枪手,被陈德趁机射伤三人。 擒贼先擒王,心里这么想着,陈德马上以连珠二箭的箭技箭射图拔虎。 图拔虎果然比他手下的武艺要了得,虽然身体疲惫,仍然用手中刀快速地格飞两只箭。虽然避开了陈德的这一攻击,但使得原本位于队伍中间的他竟然不敢如原本计划那样,冲到前面先解决了张之良。 图拔虎心里清楚,如果他往上冲,势必将后背曝露给陈德。在如此的光线中,图拔虎从刚才攻杀他的两箭中判断出来,陈德可以准确地射中他后背没有皮甲遮掩的身体部位。 从图拔虎干净利落地格飞两箭,陈德知道他的功夫比张之良要强很多。他便留了个心眼:只要图拔虎转身,一定要用箭攻击他。 看到猛冲下来的张之良快要冲到大竺兵跟前,陈德决定先帮他一把。 两箭射向最前头的两个长枪手。 长枪手身旁的两个刀盾手,听到弓弦响后,想用盾挡住箭,因为受了伤,加上在这昏暗光线中看不清箭的来势,没能挡到。两个长枪手被箭从后射中手臂,战力大降。 猛冲下来的张之良气势如下山猛虎,一个大竺兵抢先一枪扎向他,张之良用刀拨开枪后,去势不停,进步挥刀,一刀斩在了那士兵的脖子上。 只一招便斩了一个大竺兵,使周围的大竺兵的士气再遭打击。 又有两支长枪一左一右朝张之良扎来。基础刀法、步伐很纯熟的张之良以刀拨枪,然后进步挥刀。那两个长枪手手臂中刀,拿不住手中枪。失了手中武器,两人只有往后退,他们身后的士兵则向前挡住了张之良。 在张之良和大竺兵拼杀时,陈德因前一轮的急射,感到两支手臂酸麻胀痛,只好开始放松、调息。 但,他的双眼则紧盯着对张之良威胁最大的图拔虎,如果图拔虎转身朝张之良杀去,他要拼尽全力射杀图拔虎。 剩下的两个刀盾手,此时持盾围在图拔虎的身前。图拔虎高他们一筹的武艺和体力,现在成了大竺兵脱困的最大的依仗。 此时的山路上的战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态势。 上半部,张之良和大竺兵的拼杀是鲜血四溅,后半部则是平静的对峙。图拔虎持刀静立,持恢复体力后,再斩杀对手的打算。而且,山路狭窄,人多则不好施展。 和大竺兵拼杀的张之良是越战越勇,手中刀砍中了几个大竺兵后,信心越来越足。 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大竺兵在龙精虎猛的张之良的压迫下,有两个士兵因看不清脚下,先后跌落下陡峭的山坡。 张之良又砍翻了三个大竺兵后,最后还剩两个退到图拔虎身边。图拔虎此时恢复了部分力量,但是他身边只剩下了四个还有战力的手下,其中两个身上还带伤。 看着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图拔虎决定要先拿下持刀少年,然后就有了翻盘的希望。他吩咐了两个刀盾手几句,然后立即向张之良杀去。 陈德马上一箭射向图拔虎,但是,紧跟他身后的刀盾手用盾牌挡住了这一箭。又射了一箭,同样被盾牌挡住。 图拔虎已经杀到张之良跟前。张之良看着持刀杀来的,是比他高大许多的图拔虎,知道自己今天最危险的时候到了。 但是,他并不畏惧。 图拔虎的刀法经过战阵的磨砺,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施展起来一刀接着一刀地尽往要害处劈砍。 蓄势已久的图拔虎原以为三五招内,就能砍倒这少年。可是,他的估计完全错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多手下,会倒在这少年刀下。 张之良平日里苦练的那些基本动作起了作用。 在他娴熟的撩、拨、崩、挡的手法下,“叮叮当当”十几声过后,他竟把图拔虎的这轮猛攻全部挡下。只是他的右手隐隐地胀痛。但是更激起了他的战意。 完全打出了火气,抑或是由猎杀者变成了被猎杀者,让他恼羞成怒,图拔虎忘记了他最初的策略。即,尽量不用动作大的招式,或进行大范围的挪移,以免失去刀盾手的掩护,给陈德以可乘之机。 张之良在图拔虎的压迫下,完全处于守势,步步倒退。 在图拔虎一刀砍向张之良颈部时,张之良挥刀拨开,但是这次的力量没掌握好,身形一晃之下,被图拔虎抓住破绽,一刀砍向大腿。张之良躲闪不及,被刀锋划伤右腿,“诶呀”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图拔虎看到如此的好机会,便向前扑,准备补上一刀,收割这个大元少年性命。 这一扑,就让身后的陈德捕捉到机会,又急又准的一箭“噗”的一下,穿透了他的颈脖。 图拔虎的刀仍去势不减,劈向张之良。 张之良就地一滚,险险地避开了图拔虎的临死一刀,也差一点就滚落山坡。 剩下的四人,见图拔虎死了,便全都往山下跑,希望能逃得性命。 第二十四章 突破 陈德和张之良对这些持续一个多月,不停地追杀他们的大竺人,已经恨之入骨。 现在有机会报仇雪恨,自然一个也不会放过。 两个没有盾牌遮掩的大竺兵在向陈德的方向跑来时,就被陈德迎面射倒。 两个用盾牌遮住身体往山下跑的大竺兵,跑到陈德正下方位置时,就把盾牌顶到头上,接着跑了十几步后,就一齐被陈德从背后射倒。 这样的战斗结果对陈德来说,真是完美啊。 感受着双臂的胀痛,陈德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山路上,真想睡过去啊! 心里这么想,但他真的不敢睡在这里。 剩下的事,应该是刀法好的人来收尾吧,心里这么想着,陈德站了起来。尛說Φ紋網 果然,包扎好伤口的张之良已经在一瘸一拐地打扫战场了。 对倒在地上的大竺兵,张之良不管他此时有气还是没气,每个都在脖子上补一刀。然后,把他们身上有用的物品,比如干粮、伤药、治病的药、银两、趁手的兵器,以及插在他们身上的箭等等物品,全都搜刮。 那两个滚下山坡而昏死过去的军士也不放过。 扫荡了战利品后,他们每人身上就多了一个包裹,几件兵器。最后用两支枪杆,抬起了那只大犬。 两人并不知道这只大犬就是灵息犬。 他们赶紧离开了这处战场。因为这里的血腥味如此之浓,那些夜里出来觅食的掠食野兽很快就会汇聚过来。 两人另外找了一处山峰,摸黑爬到半山腰,寻了一处背风的相对平整、干净的地方。这么折腾一番后,一停下来,两人的肚子又饿了。 这一回,由没受伤的陈德恶狠狠地将紧追他们一个多月的“大犬”给开膛破肚了。 然后割下它身上最好的肉,放在架子上烤肉。烤好肉,撒上盐,两人乐滋滋地吃起了宵夜。 肉一下肚,陈德就想起了在王若雪家吃过的那些美味的野味,真是久别的味道啊! 吃完一块后,陈德继续兴致勃勃地割下两大块好肉,又烤起肉来。 心满意足地吃饱烤肉后,两人开始打坐。 张之良运行浑元汲天诀后,从腹部有丝丝清凉的感觉向躯干四肢蔓延,有酥酥麻麻的舒服的感觉。 原来是灵息犬肉里蕴含的灵气在功法的诱导下,慢慢渗入他全身各处的经脉。对他的身体有很好的滋养作用。因为他还没有气感,如果能御气形成气旋,就能诱导灵气进入丹田,得到更多好处。 陈德打坐后,运起功法。不久,就感到腹部不断有丝丝的清凉向丹田渗入,他感到丹田的气团缓慢地壮大。 过了一阵,清凉的感觉消失了。他试着驱使气团,发觉气团比平时灵动了许多。他不明所以。也不去想是为什么。尝试按功法运气沟通经络,向那层壁障冲去。 平时显得坚韧的壁障,此时,在陈德的几次冲击下,竟象捅破几层纸一样给冲破了。 丹田中的先天之气象冲破牢笼的小鸟一样,欢快地进入了任脉。先天之气一路往上,在任脉中运行。有的地方脉路狭窄,对气的运行会形成阻碍。先天之气挤过狭隘处后,对此处经络会起疏通作用。 陈德第一次疏通任脉,并不顺利。先天之气在任脉中的运转时快时慢,过了好长时间,才上到承泣穴处。然后,掉头一路向下,下达会阴处,再往上回归丹田。 有的人先天经络堵塞,先天之气再强,不能通畅运气,则无法修炼。除非花极大代价,以秘术强行打通脉路,才能勉强修练。有的人先天脉路宽阔通畅,自然修炼资质优异。 按陈德第一次疏通经络的结果来看,陈德的修炼资质属于一般。不过,今天他已经御气进入任脉,疏通和滋养脉络。因此他终于正式进入养脉阶段,修炼的初始的起步阶段。 没有修炼过的人,经络处于原生状态。 有的地方脉路较宽,有的地方较窄,有的地方坚韧,有的地方脆弱。没有经过滋养的经络,先天之气、灵气在其中的运行滞涩,脆弱的地方会在先天之气、灵气的冲击之下会断裂,或者扭曲堵塞,丧失修行能力。 经络是灵气运行的道路,是输送灵气的通道。足够宽阔、坚韧的经络是修士运行法术,以及斗法时灵气、灵力快速、大量地喷涌的基础。 没有宽阔的经络,则不能瞬时喷涌大量灵力,法术的威力、效果则差。没有坚韧的经络,则灵力喷涌时,会灵气爆体,法术未施展,先把自己的身体损毁了,甚至灵气爆体而亡。 因此,在修炼的起步阶段,必须先对经脉进行滋养,一般称之为养脉。 养脉阶段的另一个重要任务是疏通、打通经脉。 凡俗中的武林中人,打通任督二脉后,就能真气外放,跻身武林高手行列。 对修士而言,打通任督二脉只是养脉阶段的其中一部分任务。 要修炼修真法诀,必须疏通、打通许多先天不通的经络。一些具备先天之体的人,生来就具有一些别人没有的经络,可以修炼一些其他修士羡慕嫉妒的功法和法诀。 有些修行资质优异之人,生来的经络中,别人不通的地方,他们的经络却是通畅的。因此修行速度异于常人,施展同样的法术时,他们的法术威力亦强于别人。 在养脉阶段,先天之气在滋养经脉时,由血管输送到全身各处的由食物中汲取而来的一些精气会渗入经脉中,被炼化而壮大先天之气。 如果没有经过修炼,对于血管输送到全身各处的精气,这些精气除其中一部分被身体各部分吸收,用于维持身体各部分的正常机能外,另一部分则会随着身体热量的排放而消失在空气中。 而修炼之人,则在打坐时,通过运行功法汲取并炼化这部分精气。 对于处在养脉阶段的人,越是坚持修炼,经脉则越来越宽阔、坚韧,先天之气也是越来越壮大。这也是许多养脉阶段的修真者,沉迷于修炼的原因之一。 在灭掉拥有灵息犬的图拔虎追杀小队后,陈德和张之良暂时告别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缴获如此之多的干粮,还有那只“大犬”,他们接下来的日子不用为食物而担心。 尤其是那只“大犬”的肉,过了一天后,他们发现“大犬”的肉仍然新鲜如初。这让两人啧啧称奇。 以后他们才知道,这是因为灵息犬的肉里充满灵气,不容易腐坏,才会如此。 而也正是食用灵息犬的肉,陈德这些天的打坐效果非常好。 他发现自己丹田里的先天之气明显壮大了许多,他对气的驱使越来越得心应手。对经络的疏通、滋养的速度和效果非常好。 在将任脉疏通顺畅后,气很自然地穿过任脉和手阳明大肠经间的壁障,进入了手阳明大肠经。 手阳明大肠经的疏通和得到滋养,使陈德明显觉得自己的双手感觉更灵敏了、更灵活了、更有力了,双手从疲劳中恢复的速度更快了。 这让陈德很高兴,因为他的战斗力大部分来源于他的箭技。他双手所获得的改变,使他的战斗力提高了不止一筹。 张之良这些天打坐的感觉同样非常好。 几乎每天打坐时,都有酥酥麻麻的舒服的感觉,而且他经常长时间处于空灵的状态。 他问过陈德好多次,关于气感的感觉和如何御气。他感到自己只是缺了一个契机,只要把握一个契机,他就能生成气感,可以有修炼的基本资格。 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打坐只是能让他快速消除疲劳、提高目力、耳力等,仅起到使他略强于普通人的作用而已。 被追杀的经历,伏击获胜的经历,使陈德和张之良非常重视他们现在的武艺的锻炼。 陈德对箭技的磨练更投入了。 他的射箭速度,准度提高了。 以前,他用有金属箭头的箭矢命中率远高于完全的木箭、竹箭。现在他用完全的木箭、竹箭射出的箭,命中率已经接近用军队制式的箭矢。 陈德能连续射箭的次数提高了足有三四成。这让他尤其高兴。 张之良只练过基础的刀法,没练过上乘的、高深的刀法,他就把基础刀法、步伐练得异常纯熟。对用刀的基本动作他反复不停地练习,使得他用来练刀的树木越来越快地倒在他刀下。 惊异于张之良使刀时的威力,陈德禁不住经常向他请教用刀的心得,并照此练习。这让张之良相当地得意和自傲。 这段时间,张之良发现陈德的食量比以前大得太多了,他估摸着陈德的食量快有以前的三倍了。实际上,他自己的食量也比以前大了,大了约有三成。只是与陈德增加的食量相比,让他对自己增加的食量几乎就忽视了。 陈德进入养脉境后,经脉可以炼化由食物中汲取的精气,因此食量大增。 自从进入百弄山后,陈德和张之良基本每天都有运动和锻炼。有被追杀时的逃命和拼杀,有为获得食物而翻山越岭的打猎和寻找果腹的野果,有每天坚持的武艺锤炼。加上食物主要是猎取的大量野味,这段时间吃到肚里的肉食,比他们以前三四年中所吃的肉食还多。 没有学业负担的他们,除半夜被追兵追上之外,基本上算是有足够的睡眠时间。而且,他们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身体开始发育的时期。这些因素加起来,使得他们的身量比同年纪少年要高壮许多。看上去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俩身材匀称健壮,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的赘肉。 尤其是张之良,因没有进入养脉期,这段时间,食物中的精气大多被身体骨架和肌肉汲取。因而,骨架健硕,一身的充满爆炸力的腱子肉,完全不像十三四岁年纪的样子。 第二十五章 仇恨加深 对图拔虎追杀小队的完美伏击,尤其是击杀了灵息犬,使山都峻峰失去了追杀两个大元少年最好的手段。 足足过了一个多月,大竺人才知道图拔虎追杀小队的全军覆没。这又让山都峻峰暴怒一场。因为灵息犬的损失,使他付出极大代价。 山都峻峰不得不进行了赔付,代价是租费的四五十倍。使他这段时间搜集的修真资源全部失去,仍然不够,只有让他二儿子从宗门里赊了不少修真资源才最后补齐。 他二儿子山都劲风,接下来有好几个月手里没有一点修炼资源。而且,因没能完成任务,他父子俩被玄元宗的执事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山都峻峰心里对两个大元少年的恨更深了。他有了不杀掉两个大元少年,就绝不收兵的决定。他要以手下的部分兵力进行捕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陈德和张之良在百弄山中活动时,现在非常小心。因为,不会每一次和大竺兵相遇时,他们都能处于有利的地形。以他们目前的战力,每次遇到大竺兵时,仍是非常劣势的一方。 这一天,他们非常小心地避开了一队大竺兵,因为绕行的缘故,他们无意中来到了百弄山的边缘。 此时,是中午时分。山外的村庄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张之良望着那给人以家的感觉的炊烟,突然心里充满了惆怅。他对陈德说道:“诶,我现在很想家!” 陈德看着同伴那充满了忧郁的脸,没有犹豫,他回答道:“那我们今晚,就趁天黑回千业镇,你看怎样?” 张之良点头道:“好,我现在很想知道我父亲和母亲他们过得怎样。” 简单地吃了一些干粮,等到约午后申时,两人开始朝百弄山外千业镇的方向进发。 因为,在进出百弄山的山口处,有大竺兵严密把守的关卡。两人不敢走大路,从无路之处,比较险峻的地方翻山而出。 虽然路途艰难,但完全难不倒他们。 出山之后,两人继续在荒野中无路之处行走。还好,以前经常到野外游玩,许多地方两人都有印象。因此,两人能辨别千业镇的方向。 在山里的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脚力,使他们很快地靠近了千业镇的外围。 看着天色仍亮,他们不敢此时进镇。就躲在一处灌木丛后,等天黑。 待夜幕降临,以他们的眼力也只是隐约能看清三四丈范围内景物时,两人从躲藏处出来,往镇里走去。当前方有大竺兵时,他们常常比对方先发现目标,因此可以及时地避开大竺兵。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行走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摸到张之良家的大门口。 当两人推开虚掩的大门时,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进到前院后,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张之良归家的激动和热切一下子就消散了。 陈德和张之良看到,整个宅子黑咕隆咚的,没有一点灯光,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而以往这个时候,张家正是最温暖的时候。 吃过晚饭的一家人,没有事的会坐在一起闲聊,有的准备洗澡,有的在灯光下继续白天没做完而要赶的活计。有时有来串门的邻居,张叔和张大婶则一起招呼他们。 在微弱的光线下,屋子里一片凌乱:倒在地上的家具,很多摔在地上的物件。应该是出了事情之后,没有人收拾屋子。 张之良脑子就是嗡的一下,心里很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陈德看到隔壁有灯光,有了主意,对张之良说道:“阿良,家里现在没人,我们到隔壁邻居家去问一问。” 两人悄悄从后院出来,到隔壁宅子的后门处。 张之良上去拍门,拍了好久,才听到屋里有动静,然后,有人问道:“谁在敲门呀?”张之良回道:“我是阿良!”里面的人一听,赶紧就开了门。 开门的是李家的大儿子。 关了门之后,就对屋里喊道:“爹,有人找。”带着两人就往堂屋去。李大叔就在堂屋等着了。 一看到张之良进来,李大叔就说到:“诶呀,张家的三小子,看到你没事就好了。你们家出了大事!” 虽然有了准备,张之良心里仍是再次一惊。张口就问道:“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李大叔顿了顿,接着说: “二十多天前,你姐到别人家串门回来,快到家门口时,遇到了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大竺兵。那两个大竺兵见你姐长得漂亮,就对你姐动手动脚的。你姐跑回家,那两个大竺兵竟追到你家里。在你家院子里嘴里不干不净的,还撕扯你姐的衣裳。你爹和你大哥,一人拿刀,一人拿棍子就把那两个畜生打死了。那时,闹的动静很大,在我们家里就能听到动静。” 陈德插了一句:“然后呢?” 李大叔接着说:“那些在街上巡逻的大竺兵听到动静后,就冲到你家里。你爹带着家里人就出后门,往河边跑,你家的大船就停在河边。你姐、你妹,还有你二哥动作都快,及时上了船。你娘呢,可能是因为胖,动作不利索。脚下拌蒜,就摔在地上,崴了脚。你大哥回身,要背你娘上船,结果被大竺兵追上,被大竺兵杀了。” 张之良觉得眼前一黑,悲痛涌上心头。 他母亲是一个贤惠的妇人,对子女及张叔极好。张之良非常敬爱自己的母亲。他大哥是个好小伙,平时对自己兄弟多有照顾和爱护,他们之间兄弟情深。 而父亲和其他亲人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屋子里所有人都沉默。终于从悲痛中缓过来的张之良,声音略带沙哑,沉声问李大叔:“那,那,我爹和二哥他们呢?” 李大叔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事情过后,我们也不知道你爹带着你家的其他人去了哪里。后来,一个晚上,你爹悄悄地到我们家。他就是来告诉我,他们现在没有地方去,就住在船上。你爹特地到我家一趟,就是要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你爹还说,住在船上,飘来飘去的,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让你不用特意去找他们,要你自己小心保重,让你最好到乡下你外婆家去。” 张之良听到父亲和其他亲人的消息,心里安定了一些。他就问:“李大叔,我爹他们为什么不去我外婆家?” 李大叔想了一下,回道:“好象听你爹说过,你外婆家地方小,住不下那么多人。” 陈德想到了关于生计的事,就问:“张叔他们弃家而逃,没了财物,如何过日子呢?” “以前阿良他爹,用船为镇上的作坊运货,能挣不少钱。现在,只能在河里、湖里打鱼卖钱。上回,他到我家,听他说,现在过得很苦。”李大叔表情凝重地说。 已清醒许多的张之良听到这些话,马上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有四五张银票,还有一些碎银。 他点了一下,对李大叔说:“这三百两银票,请李大叔见我爹之后,帮我交给我爹。另外六七十两银子就送给李大叔。” 李大叔很快摆手道:“这使不得,我如何能要你的银子。转交银票给你爹,这是应该的。如何便收你这么多银子!” 张之良很坚决,坚持把银票、银子塞到李大叔手里,并且说道:“和李大叔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我们两家一直都很好。李大叔过去帮我爹介绍过不少生意。我刚和阿德发了些横财。现在大竺兵霸占了我们镇,我想镇上人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时,陈德帮腔道:“李大叔你就收下吧。这些银子就该用在我们大元人身上。” “诶!”李大叔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阿良,我就不矫情了,诶,自从大竺兵进了镇,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陈德问道:“李大叔,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诶!”李大叔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统领千业镇的大竺将领,叫山都峻峰的,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先是把进出百弄山的所有路口封锁了,然后把从山里出来的人,以及想进山的人都抓了起来。押去做了矿工。几乎就像奴隶一样,刚刚能吃饱,工钱极少。这些人,大都是猎手、采药工、樵夫、伐木工等,都是在百弄山里讨生活的人。他们被抓走后,他们家里就遭了秧,就那点工钱哪里够养活他们家里人。” 李大叔又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因此,镇上好多人家现在过得特艰难。而且,因为没有了人进山,许多靠做山货生意的店家也跟着倒了霉。基本没有生意做,收不到货,其他地方的客商也不到这里做生意了。现在都是在坐吃山空啊!我们家就是做山货生意的,每天开门做生意,但是每天都没有生意做!只是呢,不开店,也没有其他事可做,就这么干耗着。” 陈德和张之良听了这些话,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隐隐猜到,这样的情势似乎和他们有关。 这时,李家的大儿子说话了:“最可气的是,竟有些大元人帮着大竺兵欺负、奴役我们大元人。” 张之良问道:“李大哥,是些什么人呢?” “那些黑龙帮的人。”李家的大儿子,怒气冲冲地说。“黑龙帮的人帮着大竺兵役使大元人开矿,为大竺兵当向导、拘拿、盘问、拷打大元人,对大元人下手可狠了。” 听到这,陈德想起了他发过的誓。他看了张之良一眼,张之良正好也在看陈德,似乎他心里也有想法。 又聊了一会儿,李大叔看到两人已露出了疲惫的神态,就对两人说:“两位小哥看上去很困倦,今天就先休息吧。然后,你们俩就在我家多住几天吧”。 接着,让大儿子带两人到一间屋子歇息。 陈德和张之良毕竟走了整天的路,到这时已经很累,很久没有在房屋里过夜了,也很久没有睡过床铺了,两人头刚一挨枕头,竟都睡着了。 第二十六章 以寡击众 第二天,李家人就对陈德和张之良两人的食量感到了震惊。 午饭时,两人就将所有饭菜一扫而光。 到晚餐时,李大叔特地让做饭的人多做了许多饭菜。 但是仍然一扫而光。看到两人意犹未尽的样子,李大叔直截了当就问张之良:你俩的食量到底有多大。当张之良示意他们能有五六个人的饭量时,直接让李大叔震惊得嘴都合不上。 住在李家的这些天,陈德和张之良的身体得到了彻底的休息和恢复。 两人身上一直都有些反复受伤的地方,因不停的奔波和激战都没有好利索的明伤、暗伤,在这段时间里都完全好了。 因为食量大,而且对肉食食量很大。陈德在李家吃了两餐饭后,就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李大叔。李大叔开始还有些推脱,但明白了两人对食物的要求后,他也就爽快地收下了。仦說Ф忟網 接下来,李家的餐桌就变得非常的丰盛。 陈德和张之良也不用担心吃不饱了。 这段时间,倒是苦了掌厨的李大婶,她要准备比平日多许多的饭菜。 不过,她心里倒是很开心。 有一次,张之良忍不住回自己家,收拾狼藉的屋子,被李大叔慌慌张张地扯了回来。 李大叔向他解释后,他才明白缘由。 原来,大竺兵很是记仇,因张家人杀了两个大竺兵,那些巡逻的军士经常盯着张家。 有一次,李大婶正好空闲,不忍看到邻居家的破败样,就在张家开始收拾打扫。 被巡逻的大竺兵听到动静后,把李大婶抓走了。 在军营里,大竺兵将李大婶拷打了一番,逼问张家人的下落。李大婶分辩说,她只是不忍心看邻居家的破败样,才帮他们收拾打扫,的确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 后来,让李家出了五十两银子,才把人赎了回来。回来后,李大婶在床上养了十多天的伤。 听到这番话,张之良心里的仇怨更深了。 住在李家的这段日子,陈德和张之良不断地听到李家人对镇上各种事情的议论,使他们心中的那种想法越来越坚定了。 加上他们住在李家,都不能出门。因为,街上不断有大竺兵出现,他们出去很容易被认出来。一直憋在屋子里的感受,让喜欢百弄山里空旷、自由的感觉的两人,早就想杀回百弄山了。 陈德听到:黑龙帮的人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一早就有了袭杀黑龙帮的人为项正道士复仇、履行誓言的想法。 而张之良,也早就有了多杀些大竺兵,为他娘和大哥报仇的念头。 两人一合计之后,就有了杀回百弄山的想法。 在镇上,他们可不敢对大竺人和黑龙帮的人动手。 因为,这里是山都峻峰和大竺兵的大本营,他们在这里一动手,很容易就被大竺兵将他们给围杀了。 而大竺兵再多,可是一撒到百弄山里,就像在一个餐桌上时,一大海碗的胡椒面显得特别多,但是这一大海碗的胡椒面一撒到一个湖里,立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有了决定后,两人开始有意地向李家人打听各种大竺人的消息。 终于,在一个夜晚,两人在桌子上留下一百两银子和一张字条后,就离开了李家。 为免得李大叔一家人担心,两人在字条上留言:他们要去投奔陈德的亲友。 自然,杀回百弄山之前,陈德托李大叔在悄悄地从镇上的兵器铺买了许多箭矢。 平静了一段时间的百弄山,再起波澜。 大竺在百弄山里开采的矿石,全部由黑龙帮的车行负责运出百弄山,为此,黑龙帮每个月都由此而获得丰厚的酬劳。 但是,入秋之后,黑龙帮遭受了惨重的损失。 运送矿石的车队,以往从未被人袭击,但是现在经常被袭击。而且袭击得非常彻底。 被袭击车队里的帮众,全部被人杀死,以至于一直都不知道袭击车队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不但损失了帮众,收不到运费,还要赔偿丢失矿石的损失,黑龙帮可是亏大发了。 被袭击几次后,黑龙帮不得不向山都峻峰寻求帮助,让他派兵护送。 代价是必须向山都峻峰增加供奉。 先开始,山都峻峰不以为意,只派出十几人的小队护送。 但是,这么些人,对于陈德和张之良来说,对付起来太轻松了。 经过了在李家的那段时间的休养后,两人的战力提高了许多。 陈德现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气连发二三十箭,箭无虚发。 而张之良则像猎豹一般,又快又狠。 加上每次出击,两人都是准备充分,选取了极有利的地形进行伏击。 往往在陈德一番疾风暴雨般的箭矢袭击后,猛虎下山般扑出的张之良三下五除二,就把躲在车后的,没被箭射杀的大竺兵给收拾得差不多了。 而在他刀下逃得性命的军士,却逃不过陈德精准的箭袭。 经过这么多次厮杀后,两人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杀气也越来越接近那些身经百战的武士。 有一次,车队里的一个大竺新兵持刀面对张之良时,被他身上的杀气一冲,一激灵之下,被张之良斩首之前竟一动不动。 接连几次之后,因为所损失的矿石已经影响了千业镇上相关行当的运转,山都峻峰这才给以足够的重视。 他开始对每个运送矿石的车队派出五十人左右的护卫队。 因为之前派出的捕杀陈德和张之良的小队,在付不起灵息犬的租费后,现在仍在百弄山中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山都峻峰第一次感到手下的兵力已不够用了。 这一次,陈德和张之良又埋伏在一条运送矿石的路径上。 同往常一样,陈德堵在车队前进的方向上,张之良则埋伏在侧翼。 但是,这次和以往已经不同了。 车队中人声嘈杂,人数比以前多了许多。 这是两人第一次遇上超过五十人护送的车队。 远在车队还没进入射程时,陈德就已经在衡量这次是否要出手。 按理,对方有如此之多的护送士兵,就应该撤出埋伏。 但是,陈德不愿意白跑一趟,他要获得一点战果后撤出。 果然,仍然有几个黑龙帮的帮众在车队中。 同往常一样,待车队进入最佳射程范围时,陈德才出手。 但是,在出手前,陈德大喊了一声:“撤!”。 然后,连续的箭啸声便笼罩了几个黑龙帮帮众。 这些黑龙帮帮众虽然在陈德喊出一声后,有了防备,但是仍然非死即重伤。 有一支箭射向卫队首领,这位校官的武艺强于所有之前的大竺兵,他轻松地躲过这支箭。 就在他把刀朝陈德一指,喊一声:“给我杀!”时,六支箭已经钉在了拉车的六匹马的身上。 几乎同时的六匹马的悲鸣,让他都吓了一跳。 听到一声:“撤!”之后,张之良已经明白陈德的意思,他立即从埋伏处撤出,向陈德的方向跑。 此时,已经明白袭击他们的,只是两个少年时,那位校官非常震惊:这两个少年竟然以寡击众,他护送的车队共有六十多人,他们竟然敢!真是猖狂! 他立即大声命令部下追击两个少年,这口气,他可忍不了。 陈德冷静地看着追在张之良身后的大竺兵,等张之良跑得离他更近,没有遮挡住后面的追兵时,他这才将箭倾泻在追兵身上。 直到张之良已经跑到他身后,陈德这才转身跟在张之良身后逃离此处。 两人早就将逃离伏击处的路线看好了。 等到因为许多同伴倒在箭下,而惊魂未定的大竺兵追到陈德埋伏的地方时,两人早就在三转两转之后,身影就消失在大竺兵眼中。 带队的大竺校官带人凭着感觉追了一阵后,看不到两人身影,才不甘心地停了下来。 等他们把消息带回千业镇后,山都峻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派人捕杀的两人竟然就是袭击运送矿石车队的人,他原来判断,这两人不敢出现在运送矿石的路线附近,就命令捕杀小队在其他地方搜寻,这就难怪为什么这些小队一直都找不到这两人的踪迹了。 山都峻峰调整了他的部署。 从其他地方抽调兵力,部署到矿石运输路线附近,尤其是那些有利于伏击的地点。 显然,这些部署起到了作用。 好几次,陈德和张之良想对运矿石的车队进行伏击,都因为发现附近有大竺兵不得不放弃了。 有两次,他们被大竺兵发现了,差点陷入重围。还好,凭着身手敏捷,及时逃脱了。 回到临时栖身的山洞后,两人讨论了一番目前的境况。 显然,原来的计划已经不能继续进行了。 想到运送矿石路线附近突然出现的大量大竺兵,陈德想到了一种可能,就对同伴说:“现在大竺人调了这么多人,安排在运送矿石的道路附近,那么守卫矿山的人就少了。” 张之良觉得这个判断不错,应道:“是啊,要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山路附近,我们也不会差点被包围了。阿德,有什么办法吗?” 陈德舒服地把头靠在一张铺在石头上的兽皮上,转头看着张之良说道:“我们去攻他们的矿山。” 张之良听了这话,吓得跳了起来,叫道:“阿德,你疯了!” 陈德却很轻松地说:“你放心,我现在脑子很清楚,疯不了。” 他坐了起来,又说道:“我们现在没机会伏击,不如就到矿山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机会。” (求各种支持!) 第二十七章 解救 经过这段时间的厮杀,张之良的胆气和豪气也增长了。 虽然,一开始觉得陈德的提议过于疯狂,但是,他并没有胆怯。问陈德道:“有成功的把握吗?” “大竺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干,他们会疏于防范,我们就有机会了。” “好!干了!”张之良干脆地说道。 乱金矿的矿洞入口在山峰的半山腰。这座山峰林木特别茂盛,异于一般的矿山。在矿洞附近,一些房舍依山而建。 较高大、宽敞的房子是大竺守卫居住的屋子。 低矮狭窄的,则是矿工居住的。 乱金矿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因为这个矿出产的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金属矿石。 这种情况在矿山中非常罕见,普通的金属矿,混杂的金属矿脉顶多也就是五六种,但是这乱金矿出产的矿石里所含的金属种类,实在太多了,肯定超过了二十种,所以就得了这么个名字。 乱金矿出产的矿石的量不大,又是品种混杂,对大竺军队的帮助不大。不过,山都峻峰对这个地方却是非常重视,这让他的一些部下感到困惑。当然,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陈德和张之良顺着道路,就摸到了乱金矿的附近。 他俩刚到达乱金矿附近时,不敢轻举妄动,先是在高处对乱金矿的守卫情况进行观察。 矿上有三百多矿工,平时的守卫八十多人。另外还有二十几个烧饭、打杂的仆役。现在的守卫少了二十人,只有六十上下。还有三个黑龙帮的人,略通晓大竺语,帮大竺人奴役这些矿工。 这些被抓来的矿工,不是没有人逃跑过。有好几次,几个大元人忍受不了这种奴隶般的日子,在夜里偷偷地逃出矿山。 大竺人在矿上,养了几只猎犬,发现有人逃走后,在猎犬的追踪下,几乎每次逃走的人都被抓回来。 被抓回来的人会被当众毒打一顿,然后绑在木桩上示众三日,不给吃喝。三日后,如果死了,尸体就被扔到山林里喂野兽,死无全尸。如果不死,就被指派干最繁重、最危险的活,而且经常被看守的士兵随意地鞭打。 还有六十多人的守卫,加上三个黑龙帮的人,陈德倒不认为就他们两人能放倒所有的这些人。两人就在乱金矿周围先潜伏下来,有两天到了深夜时,仗着念想异能,陈德竟带着张之良到矿上去熟悉地形去了。 对于猎犬所在的地方,他们白天已经看好了,特意避开后,把矿上的房屋和道路的情形摸了个大概。 又等了几天,机会出现了。随着一支有七八辆车的车队来到矿上,装上矿石后,大部分守卫就随着车队一起返回千业镇。 这是这些大竺兵的惯例,每两个月里有一次,他们中留小部分在矿上看守矿工,其余人则回到千业镇休整、然后花天酒地,作为对他们苦守矿山两个月的奖赏,然后再随着运矿石的车队返回。 此时,所有矿工被赶到矿洞里,然后将矿洞口的大铁门关上,矿工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矿洞里,比坐牢还惨。 监视着矿上情况的陈德和张之良,看到一大早矿上的大队人马离开了矿区,知道机会就在今天。 白天两人认真地合计了晚上的行动计划。 找了一个阴暗的地方,然后两人抓紧时间休息,直到外面夜色降临,两人才睁开双眼。 打坐调息,等到矿上的灯光基本熄灭之后,再过了约一个时辰,两人站起来,各自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行动。 因为前一段被追杀,两人对猎犬的特点比较上心。Www.XSZWω8.ΝΕt 知道矿上有猎犬,两人就注意了风向。 从下风的方向摸进矿区的建筑区。 两人悄悄地摸到矿洞附近,那里现在有三条猎犬蹲在铁门附近。 靠近大铁门的一间屋里,是五六个值守的大竺兵睡觉的地方。 因为从下风的方向向前走,两人一直行进到离猎犬很近的地方后,猎犬都没能发现有陌生人靠近它们。 进入射程范围后,陈德用念想异能确定了三条猎犬的位置。在他示意下,张之良停了下来。略为调息后,连珠三箭出手。正伸着舌头半趴在地上的三条猎犬几乎同时丧命。 解决了猎犬后,两人摸进了值守的大竺兵睡觉的屋子。 房门没有锁,轻轻推开门后,两人借着从门口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屋里所有人的位置。 然后就是张之良显身手的时候了,毫不手软的他眨眼间就结果了三人的性命。 另外三人,被屋里的动静惊醒,离张之良更近的两人,刚爬起来,就被张之良一刀砍翻一个,发出了两声惨叫。另一个,扑到放兵器的地方,手刚握到一只长枪,就被陈德一箭射穿喉咙,捂着脖子就倒在地上。 解决了守在铁门边的守卫后,两人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点了灯后,两人快速地在死去的大竺兵身上寻找钥匙,将所有大竺兵身上的东西掏出来,顺便将有用的东西收起,不一会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打开了非常沉重的大铁门后,两人一人守住门口,一人进入矿洞中。 张之良进入矿洞后,很快弄醒了在熟睡中的矿工,并示意他们不要弄出声响。 睡眼朦胧同时看上去有点疲惫的矿工们,看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解救他们,特别惊讶。 激动过后,他们冷静了下来,本来一片嘈杂的矿洞中,重新变得安静。 张之良把出矿洞后的计划告知了矿工们,矿工们惊讶之后,大都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悄悄地出了矿洞。 等张之良从矿洞出来后,身后跟着的全是年轻和较强壮的矿工。有六人进入值守矿洞的卫兵的屋子,拿起了他们的兵器。其余人则打开了收藏工具的屋门,鱼贯而入,拿出趁手的可以用以攻击的器具,比如,铁锹、铁铲之类的。 陈德和张之良各自领了一队矿工,分别来到一间睡着大竺兵的房间前。在陈德和张之良的指挥下,每间房门前都先站好了两个粗壮的矿工,在陈德一声喊:“撞!”之后,四人发一声喊,一齐用力,几乎同时撞开了两间房的房门。 身后满怀仇恨的矿工们一拥而入,一阵乱刀、乱棍,以及铁锹、铁铲的乱锄、乱铲之下,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大竺兵就全部稀里糊涂地丧了命。 另一队矿工也在同一时间,将另一间屋里的三个黑龙帮帮众和大竺兵给结果了。 这样的攻击完全是一边倒的结果,杀了所有这些大竺兵和黑龙帮帮众后,矿工们只付出了几人受伤的代价。 为了泄愤,矿工们把矿上的几乎所有可以砸的东西都砸碎了。 先是有一个人点燃了一间房,马上就有人效仿,矿上的房子几乎全部被点着了。 整个乱金矿此时一片通明。 许多矿工纷纷来向陈德和张之良致谢,他们身边很快围起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 这些矿工大多以前是在百弄山里讨生活的人,被大竺兵抓来做了矿工。许多人衷心地向陈德和张之良行礼表示感激之情。 他们自由之后的喜悦和发自内心的感激,使陈德和张之良感到内心十分的温暖,心灵也沉浸在一种喜悦、轻灵的状态中,好似自己的心神吃了补药般,得到了加强。 一个个子较高,看上去比较机灵的小伙子,走到陈德和张之良跟前,对他们说道:“感谢两位小侠解救了我们,我现在身上没有好东西送给你们,以表示感谢。不过,我收起了一样非常特别的灵异的东西,或许你们会有兴趣。” 听他这么说,陈德和张之良就来了兴趣。 原来,山都峻峰之所以重视这个乱金矿,就是看中了这里出产的稀奇古怪的矿石。 其实,凡俗人辨认不出而认为是稀奇古怪的矿石,其中好些就是修真界所说的灵材,可以用来炼器或布阵的好东西。 山都峻峰在乱金矿定了一个规矩,就是只要有矿工上交稀奇古怪的矿石,他就可以得到奖赏。 奖赏就是:他可以随送矿石的车队回家一趟,自然是在大竺兵的看押之下,和家人有一个短暂的团聚,并且可以带回去那点少得可怜的工钱,以及山都峻峰奖赏的几两银子。 然后,又会被押回乱金矿。 如果山都峻峰对矿石越是满意,那他奖赏矿工的银两就越多。 山都峻峰的这个规矩,还真是管用。矿工们都想着多挖到些稀奇古怪的矿石,基本上挖到了都立即上交,以换取回家看望亲人的机会。 山都峻峰从这乱金矿中,倒是收获了不少的灵材。 这个机灵的小伙子,对此留了一个心眼。他想,山都峻峰越是需要的东西,他就越不应该交给他。因此,对于他挖到的一块最为灵异的“矿石”,他就在矿洞里找个地方把它藏了起来。 陈德和张之良等了好了一会儿,才等到这个小伙子带着东西回来。 这小伙子回来时的行走方式,非常的特别。 他手里有一个包裹,他先把包裹用力往前一甩,然后好像那包裹就拉着他前行一样。 那小伙子也是刚获得自由,又是童心未泯,这一路走来,他都以这样的方式行走。惹得一路上的矿工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陈德和张之良见到这小伙子的行走方式,也感到非常的好奇,对他所说的灵异的“矿石”,两人充满了期待。 第二十八章 什么东西 这个高个子小伙子来到陈德和张之良面前后,把手中的包裹放开,这个包裹竟然悬浮在众人面前。周围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震惊。 然后,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高个小伙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 高个子小伙子打开包裹后,两手封在包裹上,好像怕什么东西从里面飞出。包裹里的杂物,“哗”的一声,几乎全掉在了地上。一个微微闪光的东西“腾”的一下,撞到了高个子小伙子的手里。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的“矿石”。 这“矿石”竟然会自己悬浮在空中,如果高个子小伙子不用两手在上方盖住它,它似乎会自己浮空而去。 周围的人全都啧啧称奇。他们在这乱金矿上见过不少奇异的“矿石”,只是像眼前这块这般奇异的,倒是第一次。 在乱金矿的复杂纷繁的矿洞里出现过不少特别的“矿石”,比如:很轻却很坚韧的“矿物”、不大的黝黑的却无比沉重的“矿石”,矿工们都见过,但比起这一块,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高个子小伙子,是在一次让矿上几十个矿工丧命的地动山摇的地震后,在一个深入地底的矿道里发现的。 那天,他一个人到地底的矿道里,想搜寻地震后被埋的矿工。 发现在一个极深处的矿道里,矿道的下方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约有一尺来宽。他看见了这道裂缝后,本想转身就走。 他转身时,眼睛的余光看到矿道顶有闪着微光的东西,就回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发现了浮在矿道顶的这块“矿石”,它浮在一个矿道顶的凹坑处,四周均不与矿道接触。他当时就大喜,知道这恐怕是这乱金矿出现过的最奇异的“矿石”。 他小心翼翼地用衣服把它包起。先开始,他想把这“矿石”上缴,等快要出矿洞时,他觉得不能便宜了这些大竺人,对于他们想要的东西,不能完全遂了他们的心愿,应该把这最奇异的“矿石”藏起来。然后,他找了一个废弃的矿道,把这块矿石藏起来。 现在,有机会逃离这里,他就想把这块矿石送给陈德和张之良。 陈德见到这块矿石如此奇异,很是喜欢,他没有矫情,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体会了一会儿它的浮空之力,感到它的浮空之力不小,然后便把它塞到背后的背囊里。 塞进去之后,陈德竟然感到身体一轻,他心里更是欢喜。 矿工们发泄了一通后,又把矿上搜刮了一遍,许多人纷纷到陈德和张之良面前告别。 获得自由的他们,许多人此时是归心似箭。 待大多数矿工离开后,两人也离开了乱金矿。 看着矿工们感激的表情和离去时兴冲冲的背影,两人觉得这些天的潜伏和谋划完全是值得的。 陈德和张之良在乱金矿得到一块奇异的“矿石”,这件事,因为人多口杂,在后来终于传到了山都峻峰的耳中。 对灵才已非常熟稔的山都峻峰,听到后气得几乎要吐血。 他虽然并不知道这“矿石”是何种灵才,但是非常清楚这块奇异的“矿石”的价值。如果,他得到了这块奇异的“矿石”,他的家族马上就可以变成修真望族。 这也是后来,除了山都劲风外,一些玄元宗的人一知道陈德的消息,马上千方百计地要擒获他的原因。 这也正是所谓的福祸相依了。 看着火光冲天的矿场,陈德和张之良明白:附近的矿山上的大竺兵很快就会知道这里出事了,赶过来查看究竟的大竺兵很快就会到来。 有几个较年长的矿工在离开前,也提醒过他们:最好尽快离开此处! 陈德和张之良随着人流离开了乱金矿。 和那些矿工不一样的是,他们并没有往千业镇的方向走。而是往他们印象中的另一个矿山走去。 对于陈德而言,他有一个任务,就是他要为项正道士进行复仇。 那些黑龙帮的人,帮着大竺兵奴役、残杀大元人,陈德和张之良觉得他们就该多杀些黑龙帮的人。 到其他矿山附近像在乱金矿附近潜伏一样,可以找机会伏击黑龙帮帮众。 在崎岖的山道上行走,天上只有惨淡的月光,两人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有时会被岩石的棱角划破手脚,有时会不小心摔到坑里,身上不知不觉又多了一些伤痕。两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经历,这点伤痛一点没放在心上。 终于在天快亮时,他们走到一处山路越来越宽阔、平整的地方。陈德和张之良意识到:可能是走到了另一处矿山出山的路上,如果沿着这条路往下走,迟早会遇上大竺兵。 两人赶紧走到路边的一处树林里,找一处干爽的地方,他们已经很累了,稍微收拾了一下,两人倒头就睡。 快到中午时,一阵马蹄声将陈德和张之良惊醒。 透过树木间隙两人看到几个骑马的大竺校官领着一队士兵行走在路上。两人心里不禁一阵庆幸。 等这队士兵走过去之后,陈德和张之良就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在大路上的感觉,比在黑夜里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的感觉好太多了。两人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 凭着他们远超常人的听力和目力,两人常常在听到有人的声音时,马上就找地方躲藏起来。如果是大元人,他们就出来继续赶路。如果路过的大竺兵人多势众,他们就让大竺兵过去。如果路过的大竺兵势单力薄,比如只有三两人或只是四五人,两人就毫不犹豫地进行伏击。 一路走来,两人进行了几次伏击。箭毙、砍杀了一些大竺兵,其中还杀了两个黑龙帮的人。 经历了好几次战斗后,两人都各自受了些伤,行进速度减缓了。 这天,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大矿山前。 在一处山麓上,两人看着远处人声鼎沸的矿山,山坡上和山脚下有不少的建筑,许多大竺兵手持刀枪,在监视着一队队正在劳作的矿工。 一筐筐、一车车的矿石被从矿洞中运出来。 看这情景,陈德和张之良明白:想取得像在乱金矿那里的战果,对于这样规模的矿山,那是不可能的了。 这座铁矿山是百弄山里最大的矿山之一,原本是属于千业镇上的大家族李家的。 这座铁矿是李家的重要财源之一,当初山都峻峰派兵强行接收这座矿山时,李家的人是万般的不愿意,尽量的进行阻挠。后来,被大竺兵杀了李家的几个人之后,李家只好乖乖地将这个矿交出来。 陈德和张之良在矿上最重要的建筑上,现在还能看到李家的族徽。 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就这么放弃掉头而去,两人觉得不值。 就商量着,用别的办法来惩治大元人的敌人。 吸取前几天伏击的经验,两人先是花时间将铁矿上的人进出的必经之路探查了一番。 选了几个非常适宜埋伏的地方。并不急于进行伏击,陈德和张之良先花了一段时间熟悉周围环境。因为前一段被追杀的经历,让陈德和张之良深深地明白,了解地形的重要。 与此同时,他们也时刻关注矿上的人进出的规律。 这来源于他们前段时间的打猎经验,只有熟悉猎物的习性、行动规律,才可以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和尽量省力的方式猎杀猎物。 这段时间的磨砺,使得两人越来越像成熟老练的猎手了。 终于,在一天的辰时,经过多天的养精蓄锐和观察,陈德和张之良出手了。 在一处较狭窄的山路上,张之良埋伏于路边,陈德埋伏于高处,对一行只有五人的骑马的小队进行了伏击。 陈德的第一个连珠三箭之下,领头者和一个黑龙帮帮众就被射伤,第二个连珠三箭之下,两个大竺兵一死一伤。以猛虎下山之势扑出的张之良,在几个回合的拼杀之下,结果了领头者和黑龙帮帮众。另一个受伤的士兵,被陈德射杀。 这次伏击的战果,让两人比较满意。结果了一个黑龙帮的人,四个大竺兵,另外,除了一匹受惊跑掉的马之外,他们又再次得到了四匹马。 对于玩性仍很大的两人来说,有了马可以多了许多乐趣,同时可以扩大他们的活动区域,又节省了体力。 这回,两人学乖了。特地找到一处有很多林间空地的地方,把暂时不使唤的马拴好,不能让马轻易地跑了。 而且,他们的食量很大,万一被大竺人追得太紧,没有机会获得食物时,这些马,可以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有救命之效。 李家铁矿上的黑龙帮帮众和大竺兵的霉运开始了。 只要进出的队伍人数在二十人以下,就有可能被伏击。 好多次,被伏击的队伍看清了,原来只有两个半大的少年攻击他们,他们都嘲笑两个少年在送死。 可是,战斗在他们的惊恐和不可思议的表情出现后就结束了。 如果,他们不逃,结局大多是成了喂山中野兽的尸体。转身逃跑的大竺人,还有逃得性命的机会。而黑龙帮帮众转身逃,陈德和张之良却毫不犹豫地紧紧追杀。 随着伏击次数的增多,铁矿上,开始有恐慌情绪蔓延。尤其是黑龙帮的人,他们明白自己是被重点招呼的对象。 刚开始,矿上的首领并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听着逃回的士兵的禀报,在矿上过了好长时间安逸日子的铁矿首领,认为这些逃得性命的士兵胆小,禀告不实:两个少年,能翻多大风浪?多半是你们这些人胆小怯战,被人袭击了竟弄不清敌人是谁。 这位首领,有几回,在心里鄙视逃回的士兵:如果是在战场上,按军纪,老子就把你们砍了! 第二十九章 敌人的计谋 这位首领是山都峻峰手下的一位校官,在战场上受了伤,一只手废了,不再适合行军作战。通过亲友活动,在山都峻峰手下谋了这个职位,名叫暮石澜。 他掌管的这座矿山,虽然在深山里,一来李家经营多年,二来手下人手众多,作为首领,这暮石澜在这里过得倒是挺滋润。 这不,他原本腹肌分明的腹部,现在已经是浑圆的,略微有些凸起。长时间的舒服日子,使暮石澜已经失去了以往对敌情的敏感。 接连损失了几个小队后,他仍然没放在心上。 到后来,一些士兵都不愿意执行小队任务,宁可受到杖刑也不愿领取小队任务。 而且,那些黑龙帮的人,更是找各种借口推脱跟随大竺人的小分队任务。小說中文網 毕竟,不是统领作战的人马,军纪上要松一些,不能用战场抗命便杀头的军规。 暮石澜也就从善如流,派出的小分队人数最少也有四十人。相当于将外派执行各种事务的人手增加了一倍。 增加人数后,基本上不被那两人袭击了。 但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虽然暮石澜的矿上人手众多,但是架不住由军队统管而役使当地人开矿的矿山上,各种事情实在是多。外派人手增加一倍后,暮石澜很快就觉得人手不够用了。 暮石澜觉得不能硬撑,就将这种情形禀告了山都峻峰。 本来他是不想向上禀告的。因为,他觉得,就只是因为两个少年的袭扰,便要向上司求助,是会被嘲笑和斥责的。 不过,暮石澜禀告这件事后,山都峻峰并没有斥责他。 反而是说他禀告及时。这让暮石澜有些惊讶。 原来,山都峻峰接到禀告后,才知道:那两个兔崽子原来是跑到了更深的山里,让他派出的在两人常出没的地域,进行搜寻的手下徒劳无功。 根据暮石澜禀告的情况,山都峻峰拟了一计,让暮石澜依计而行。 陈德两人,发现最近进出李家铁矿的队伍人数最少也有四十人。显然,不是伏击的机会。 因为对方人多之后,配备的弓箭手和盾牌兵也多了。他们出手后,对方的反击对他们的威胁就增大许多。 多天以后,这一天,天气不错,晴朗、阳光温暖。 两人终于发现山路上有一队大竺人人数只有十几个。这一天负责观望的张之良发现后,告诉了陈德。两人马上赶往预定的伏击地点。 待大竺人进入伏击范围后,陈德像以往一样,连珠三箭射向敌人。 出乎意料的是,只有一箭射伤了一人,另外两人却躲过了箭矢。 这同以往大不相同。两人心里咯噔的一下。 陈德继续将箭向大竺人倾泻。 但是,这一队大竺兵的武艺明显较高,以往几乎箭无虚发的情景没有出现。 远没有达到两人想要的伏击效果。 陈德感到事情有点不妙。张之良也看出来了,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弦响之后不久,就杀出来。 两人正迟疑着,该继续进攻?还是撤退? 在两人迟疑的时候,大竺人已经冲向陈德。距离陈德只有十几丈。 张之良不再迟疑,持刀杀出。 大竺兵似乎早有准备,立即分出三人向张之良包抄而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竺兵,陈德咬牙更快地射出几箭。 射伤了两三人。然后转身就跑。 此时,离他最近的大竺兵只有五六丈远。 陈德所处的位置较高,他一转身就往山上跑。 已经快要被围住的张之良听到陈德往山上跑时,发出的喊声,他大吼一声,狠狠一刀劈向最近的大竺兵,逼退对方后,他一转身,也往山上跑。 两人没有跑多久,就听到身后的呼喝声比原来多了许多。 原来,在他们埋伏处的前后方向又各自来了几十人的小队。如果不是两人见势不妙,跑得及时,恐怕就会被随后赶来的两队大竺兵给包围了。 两队大竺兵都带来了追踪的猎犬,让猎犬嗅了两人在埋伏处的气味后,他们就跟在猎犬后紧追两人。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在埋伏前,就已经对撤退的路线进行过选择。因此,两人转身逃跑之后,没有多久,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跑到了同一路线上。 追在身后的大竺人,见到两人跑到一起,也是心里一喜。 因为这样,这两个少年,就全逃不出他们的追杀了。如果他们分开,倒是有可能逃掉一个。 陈德和张之良翻过山脊之后,就往山下冲。他们身形灵活,比身后的大竺兵体型要小,山石林木的阻碍小许多,往山下冲之后,和大竺人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 这次来围剿他们的大竺兵中,明显多派了弓箭手。 这些弓箭手纷纷在高处站定,张弓搭箭就向下面的背影放箭。 可是他们都刚爬上山,站定之后,都是气喘吁吁的,箭射出之后都没有平时的准头。咻咻之声不绝,可是都射不中。 跑在前面的大竺兵听到身后的箭啸声,都不敢往下快冲了,生怕被自己人射中。这一下,和两人的距离反而更远了。 带队的校官一看,立即叫弓箭手停止射箭,自己带头跟在猎犬之后往下冲。 跑了一阵之后,陈德和张之良已经对眼前的环境完全陌生。两人按着他们的经验,见到哪里树木茂盛、哪里草木繁盛就往哪里钻。 可是,两人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知跑了多久,始终不能摆脱身后的追兵。 只要两人稍稍停留,就能听到身后追兵的动静。这一阵逃命,两人身上又像以往一样增添了许多伤口。 一直逃到晚上,夜幕降临,陈德和张之良认为可以趁着夜色逃脱了。 跑了大半夜后,疲惫不堪的两人逃到一处背风干爽处,狼吞虎咽地吃了些烤肉后,他们倒头就睡。 可是,两人没有睡多久,朦胧中,就听到不远处的嘈杂声。 两人都心道:不好,都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围剿他们的大竺兵,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人越多,行进中弄出的声响就越大,反而惊醒了他们的目标。 睡眼惺忪的两人只好不辨方向地继续逃命。 一直逃到天亮,实在走不动了,两人停下休息后,不多久,他们就又听到他们走过的方向上,传来呼喝声和一百多人行进时发出的声音,那是紧追在他们身后的追兵来了。 两人只好强提精神继续奔跑。 他们跑跑停停,过了正午后,两人仍然没有摆脱追兵。 看来,这次大竺兵是铁了心非要追上他们不可。 陈德知道要摆脱追兵,一定要射杀猎犬。 曾经跑到一处有利于掉头射杀猎犬的地形时,他回头想射杀猎犬。可是,只射伤了其中一头猎犬,大竺兵的弓箭手向他射来的箭就象雨点一般,让他连探头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大竺兵的配合默契了许多,弓箭手压制的同时,其他的军士继续向陈德快速杀近。陈德无奈,只好继续和张之良埋头狂奔。 因为逃命的两人见到哪里林木茂密便往那里逃,无形中,他们的方向就逐渐地朝向更深的山里。 渐渐越过了猎人们在百弄山里打猎的最深处,周围的林木越来越茂密、高大,森林越发显得苍茫和原始。行进越来越困难。 又逃了一天多。两人身上的食物基本消耗殆尽。 为了让追兵有所顾忌,陈德经常在追兵靠近射程时回身射杀猎犬和大竺兵。 猎犬倒是射杀了一头,可是还有三头。 大竺兵对猎犬的防护比较在意,陈德没有更好的机会。 射杀、射伤的大竺兵倒是有二十几个。因此,当陈德和张之良在较高的地势时,陈德一回头,追兵们都小心了许多。 不过,多次箭射追兵之后,陈德箭囊里的箭矢就射光了。 陈德和张之良在逃命时,曾经趟过几条小溪,虽然猎犬暂时失去了两人的气息,但是小溪不够宽,也不深。过了岸之后,在上下游一番嗅探,几条猎犬很快就又能在对岸重新追踪他们。 不眠不休的逃命,让两人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不堪。为了活命的希望,让他们每当追兵靠近时,都咬牙迫使自己动起来。 迷迷糊糊的两人,已经不知道自己逃了多长时间了。 突然间,听到附近有河水奔腾的声音,两人精神一振,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们已经跑不起来了。 越靠近河边,声音越大,两人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因为他们两人都是在河边长大的,水性都好。河越宽、水越急,他们逃脱的机会就越大。 身后追兵的声音,也越来越靠近他们了。 看着眼前宽阔的河面和湍急的河水,两人没有犹豫,不管离河面的三四丈的高度,从岩石上向河里奋力一跃。 “扑通”两声,两人先后落水,在水下被冷水一激,他们头脑清醒了许多,浮起来后就奋力向对岸游去。 不一会的功夫,湍急的水流就将他们向下游推送了好远。 陈德和张之良只游离岸边几丈远,大竺兵就追到了河边。 好在河水已将他们向下游推送得更远。要不然,他们现在就是岸上几十个弓箭手很好的移动靶子了。 带队的校官一到岸边,心里叫苦:糟糕啊! 因为,他自己的水性不好,手下百多号人的水性不一,有的甚至不会水。如果下河追击,经过湍急的河水推送后,整个队伍在靠岸时肯定散得不成样子,恐怕都收不拢。 而且,猎犬也肯定不能继续追踪对方。 下水追击显然不智。 可是,山都峻峰已经下了死命令,回去后,至少是狠狠的一顿军棍,无论如何也免不了的了。 他不再迟疑,下令道:“向下游追,弓箭手放箭!” 手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尤其是弓箭手,一边向下游跑,一边往水里的两人射箭。 一时间,几十支箭便向陈德和张之良呼啸而去。 越往下游跑,弓箭手便越能拉近和水中目标的距离。 第三十章 大病 两人正奋力地往前游,突然间,身周落下如雨点般的箭。陈德觉得右肩一疼,心道:不好,中箭了。 他没忘了向张之良喊一声:“潜下去!” 然后,陈德猛吸口气,使劲下潜。 感到背后有股拉力,原来是那件宝贝。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头朝斜下方猛潜下。突然,他感到背后又是一疼,又是一支箭射中他。 往前潜游了一段时间后,头顶偶尔会有箭矢带着气泡划过。 一咬牙,陈德先把右肩的箭拔下,带出了一块肉,很疼,大量的血奔涌而出。 因为经常打猎、练武加上打坐的缘故,陈德比普通人能闭气更长的时间。 他挣扎着,用左手和牙齿将右肩受伤处捆扎起来,暂时能起到减少失血的作用。憋不住之后,他才很快地往上浮。 虽然水流湍急,岸上的人还是看到了水里冒出的血迹。大竺兵士气大振,所有的弓箭手张弓搭箭紧盯着河面。 当水中的人冒头时,已在下游较远的地方。 这大大出乎弓箭手们的预计。因为他们下意识地以普通少年的憋气时间,来判断对方可能的出水的位置。 当他们调整瞄准位置时,先后冒头的两人又已经潜入水里。箭仍然如雨点般落在两人冒头位置的周围。 再次潜入水里后,陈德咬牙将背上的箭拔出。好在背上的箭射入不深,伤口很浅。 当陈德再次浮头换气时,他的位置离刚入水时的位置已经很远。因为湍急的水流推得他快速地冲向下游。 崎岖的岸边,阻碍了追兵往下游移动的速度。看到目标再次露头后,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支箭射过来。 逃命的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下一次浮头的时候,已经没有箭能射到他们身边。 水性很好的两人,轻松地浮在水面上任急流带着他们飘向下游。 陈德因为右肩和背上有伤,花了比平时多几倍的时间,才游到对岸。 因为知道追兵没有下河追杀他们,上岸后,疲惫不堪的陈德勉强在一处宽大的岩石缝里藏好后竟沉沉地熟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因为一翻身,触动了伤口,陈德从熟睡中疼醒了。 因为这段时间经常受伤,金创药几乎是陈德和张之良的第二条命,他们两人都在贴身处藏有金创药。 陈德很费劲地取出金创药,仔细地给自己上好了药,这才完全地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陈德听到有人在叫:“阿德!”、“阿德!”。 原来,张之良比他醒得早,正在找他。陈德便大声应道:“我在这!”,“我在这!” 浑身疼的陈德出了藏身的石缝后,看见张之良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向他走来。陈德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张之良也“呵”、“呵”、“呵”笑着,怪模怪样地向他奔来。原来,他左边屁股上中了一箭,他给自己上药包扎后,走起路来就特别扭。 劫后余生的两人终于抱在一起后,张之良一下没站稳,两人便一同倒在地上。 张之良“呀”的一声痛呼后,从地上弹了起来,原来他是屁股先着地。又惹得陈德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笑成一团。 在河边,显然因为“轰隆”的水声,不适合修炼。而且,万一山都峻峰派些水性好的军士渡河继续对付他们,那么,留在河边显然就不好了。 以他们的能力,在河里抓几条鱼轻而易举。还好,身上火折子仍在。迫不及待地将鱼烤好后,两人终于能饱餐一顿。然后就马上离开河边。 他们发现越往前走,似乎空气更清新和令人舒爽,附近的草木、树木繁茂、郁郁葱葱。 他们不由得一直往前走,直到带伤的身体有了疲累的感觉后,才停了下来。而且,他们发现耳边的野兽的嚎叫声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声。 他们警觉起来,寻找到一处位于山岩上的凹入的地方,需要在岩石上爬上四五丈高后,才能进入。 里面有七八丈方圆,呆在里面可以不被雨淋到。 两人艰难地爬上去之后,已是黄昏时刻。 两人虽然腹中饥饿,但是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使他们在进入此处后,在完全放松的同时,很快地又前后昏睡过去。 陈德醒来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感到很头晕,全身发烫,非常难受。 他叫了一声:“阿良”,张之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半眯着眼看着他。 陈德问道:“你感觉怎样?” 张之良咳了一声,然后答道:“我全身热得厉害。” “我也一样。”陈德回答。 这也难怪,连续多天来,他们为了摆脱追杀不停地奔跑,而且在持续的死亡威胁下,精神上承受了巨大的重压。 身体上,不但疲惫而且遍体鳞伤。 逃命中,被树枝、岩石及各种植物的刺,弄出的割伤、刺伤、划伤、碰伤,不计其数。 最严重的是身上的箭伤,而且被箭射伤后,渡河时,又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好久。 因此,两人的身体就被外邪入侵,得了严重的热症。wWW.xszWω㈧.йêt 他们虽然经常修炼打坐,身体远强于常人,尤其是陈德,已经打通了四条经脉。但是,他这样的刚摸着门槛的修真者,身体离百病不侵还远得很。 陈德全身乏力,头昏脑胀地,时睡时醒地在岩石上躺了几天。 好在身体的底子不错,在年轻人的旺盛生命力和金创药的作用下,身上的各种外伤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只有箭伤的伤口未完全愈合。 随着热症的症状在慢慢好转,身体感觉就越来越轻松。 待身体可以自如活动后,陈德马上小心翼翼地爬下岩石,到树林里寻找食物。 陈德的身体比张之良好,张之良仍浑身无力地躺着,身体仍然发热,热症仍在。 如果没有食物,他们不病死也会饿死。 陈德现在只有弓,没有箭。而且,渡河时,弓弦泡水,弦松了,需要将弓弦重调后,才能使用。 陈德只有寻找些野生的果子,当做食物。 而他现在所在的树林,各种野果比以前他们到过的所有树林的果子都多,而且个头也更大。 正好,大病之后,不宜荤腥,多吃些清淡的水果,病反而好得快些。 大病一场后,两人身形更瘦了。 全身上下更是没有一点赘肉,肌肉轮廓分明,都像小大人一般。 每天,陈德出去寻找食物回来后,都会把一半果子递给张之良。 张之良的热症慢慢好了,显然他的身体比陈德差许多,病好了,但是仍然虚弱。 他刚病好的那几天,不宜出去,除了睡觉,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就整天呆在此石凹处打坐冥想。 过了一段时间后,当陈德从外面回来时,总觉得气氛凝重,他心里略略有些不舒服。 渐渐地他和张之良之间,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好多天了。 因为,张之良显得心事重重,不爱说话,常常让陈德觉得和他说啥都乏味。 因此,他们两人之间开始有一种怪异的沉默。 陈德仍是少年心性,他不知张之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他自己也没把这看得多重,就觉得过了一阵子后,好友自然会恢复如初,他们之间自然就会有说有笑。 张之良的确是有心事。 因为他一直都没能产生气感,打坐冥想使他的身体好于常人,但是,和陈德比起来,差距越来越大。 尤其是在陈德打通了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后,张之良的感觉更明显了。 为了尽快恢复,即使身体虚弱,他们却是经常在石凹处活动锻炼。 陈德刚打通足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时,因为腿部和腰部力量明显增强,他不能适应力量的变化,在和张之良对练刀术时,常莫名地失去平衡而败于张之良。 被张之良嘲笑一番。 几天后,陈德适应了力量变化并能掌控它时,面对张之良时,因为力量、敏捷度提高,轻而易举就能赢张之良。 张之良好奇之下,询问了原因。知道了陈德的进步是因为又多打通了两条经脉时,张之良变得越发沉默寡言。 年纪虽小,但是张之良对于仙凡之隔仍是明了的。 对于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即将成为可以飞天遁地的寿命悠长的修仙者,他感到心里高兴而且很羡慕。 而自己这段时间不论如何努力,就是没有气感,始终不能踏入修真之门。他很苦恼。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他知道,如果他不能修真,他将失去和陈德成为朋友的基础。 因为仙凡之隔,天差地别! 身份和能力的巨大差别将使得他们两人,从此将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人之间,将再难有交集,就不再具备成为朋友的条件。 比如,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和街头邋里邋遢的小乞丐之间,基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对于即将淡去的友谊,张之良心里难舍,因此,他渐渐变得愈发沉默。 对于好友的这番内心变化,陈德毫无所知。 他曾试图开导张之良,但是,他的话触及不到张之良内心真正的心思,张之良仍然是沉默寡言。试了几次之后,仍然无效,陈德只好作罢。 到了夜晚,两人往往是各自打坐,气氛安静而凝重。 两人找到的这处临时居所,相当特别,离地几丈,可以避开许多蛇虫和野兽的袭扰,相对安全。 里面相当宽敞,不深,不似山洞。从外面看,形状像天上的残月。陈德突来灵感,就给这处地方起了个名字叫天勾。 陈德无意中起的这个名字,为他们很久以后避过一次劫难起了关键作用。 第三十一章 一生之友 天勾的附近,寻找食物容易。 首先,各种野果很多。其次,林子里兽类很多。他们不但在白天能看到各种野兽出没,在晚上也有许多野兽出来觅食、捕猎。 两个少年迎来了近来较为安宁的日子。 经历了丧亲之痛、手刃敌人的畅快、解救同胞的成就感、持续被追杀的精神压力、成功逃脱的喜悦、大病一场的痛苦等经历,张之良近*历的磨砺远远多过他以前十几年的总和,故而经历的精神上的洗礼和锤炼也远超他以前十几年的总和。 无形中,张之良在精神和意志力上已远超从前,达到了更高层次。 天勾附近比他们以前到过的任何地方都适合修炼。陈德感觉在这里,入定很容易,气的运行更顺畅。 当陈德在天勾外寻找食物时,张之良一个人在天勾里,好多次在打坐时,进入了无悲无喜的空灵状态。 希望变强、希望和好友能共进退的愿望,让张之良一直以来都很努力地修炼。 近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在空灵状态下,隐隐约约会在身体里产生某种变化。他一直在期待着。 这一天,身体已渐渐恢复的张之良在吃了陈德采来的果子后,感激地看了一眼正在摸索着调整弓弦的好友。然后,他又静静地进入修炼状态。 不久,入夜后,传来阵阵的风摇动树叶的哗哗声,间杂着野兽的嚎叫声。 再次进入了空灵状态的张之良,蓦地感到丹田处产生了一丝暖流。 心里一喜,人便跌出了空灵状态。平静了心情后,他再次入定,不久他再次感觉到丹田的一丝暖流。 第二天,张之良摇醒了熟睡中的陈德,兴奋地说道:“阿德,我有气感了!” “哎呀,太好了!恭喜你!”听到这个好消息,陈德很高兴。 “为了庆祝,我们今天要开开荤!”他抓过旁边的弓,挥了挥。 张之良经过多次生死磨砺后,大难不死,终于拥有了修炼的能力,也是上天对他的赏赐,正应了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他们而言,在今后的道路上有可以相互信任和依靠的伙伴,非常的重要。 尤其在他们都不了解的修真世界,两人都将是对方的一生之友。 有了气感后,张之良心里的阴霾烟消云散,以往的开朗乐观又回来了。 心情大好的陈德,在树林里打猎的运气也不错。他遇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动物。在许多动物身上,他感到了威胁。谨慎起见,他选择了一只食草动物。 因为,只有自制的木箭,没有金属箭头,杀伤力不足,射了十几箭,才将那只不知名的正在吃草的野兽射倒。 很久没有荤腥的两人,终于可以美餐一顿了。 肉入口中后,陈德感觉到了与他曾在王若雪家吃过的美味一样的感受,身体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两人吃了一段时间的野果,嘴里早就清淡得不行。这一下,便胃口大开,饱餐了一顿。 这也是张之良的运气,刚有了气感就吃到了对身体极有益的食物。他晚上打坐时,丹田里的气感更强了。偶尔,会察觉一丝丝微弱的暖流从丹田周围的血脉中汇入丹田。 陈德在修炼中,也感到丝丝的暖流从经脉外汇入经脉或丹田中。这让他大喜,这意味着他的先天之气更多更强了。 难道是今天食物的关系?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后,他决定今后要猎杀更强壮的猎物。 没有了利箭,陈德只好凭记忆中和杨晋勇打猎时,杨晋勇用过的打猎陷阱和下套的方法,用来捕猎。 好在现在,张之良已经可以和他一起出去打猎了。 因为两人的食量太大,猎到一只体型小的动物根本不够两人填肚子的。 他们想到一个办法。挖一个陷阱,下置削尖的木桩,然后将猎到的小动物置于伪装过的陷阱之上,作为诱饵。体重大的掠食野兽嗅着血腥味而来,扑到诱饵身上时,就会落入陷阱中,被尖木桩杀伤。 要想捕到大型野兽,那么要挖的陷阱要够深、够大才行。 首先,要找到一处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并且适合挖陷阱之处。比如,一个地方野兽经常出没,但是地面却又挖不动,要布置陷阱,自然免谈。 两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很像是大型猎食动物会路过的地方,并且土质较松软。两人便开工了。 一动手,他们就发现了新问题:没有工具。 两人只有*和匕首,没有锄头、铁锹、铁铲等工具。 无奈,两人只好用*和匕首一点一点地挖坑。 而且,两人现在身体仍虚弱。挖陷阱的速度很慢。好在有两人,一人累了,歇会,另一人继续。从早上开挖一直到夜色降临,才将用作陷阱的坑勉强挖好。 然后,要将挖出来的泥土搬到附近的低洼处。 到了夜晚,森林里黑黢黢的,他们和夜行动物相比没有优势。两人只好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天勾。 接下来的一天,两人醒来后,先设法猎杀了一只松鼠。这松鼠比他们以前猎杀过的都大,而且更灵活,他俩费了好大的劲才捕杀到。 陈德射了有约莫二十箭,才射中它,这让两人非常诧异。 这是他们以前打猎时,从未有过的事。陈德的箭术早就达到箭无虚发的层次了。 中箭掉下树之后,这松鼠又逃窜了好长距离。让身体仍虚弱的张之良在树林里追了好长时间。 让他们两人感叹了一番,这天勾周围的野兽好像厉害多了。 将陷阱布置好,把作为诱饵的松鼠放在遮盖陷阱的枯草上。 鉴于猎杀松鼠的经历,两人不敢离开陷阱太远,因害怕上当的猎物落入陷阱后,仍有逃出来的能力。 毕竟,这里的兽类同他们以往认识的不同。担心辛苦挖好的陷阱不起作用,到头还赔进去一只松鼠,两人便躲在离陷阱约五六丈远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猎人们布置好陷阱后,是不会等在陷阱边上的。只需隔段时间过来查看是否有野兽落入陷阱即可。 两人躲在陷阱边,有点傻傻的。张之良问了陈德两回:这么做,是不是浪费时间?陈德便说:我看是要的,你看那只松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起风了。这让两人稍微高兴了一点。为了让血腥味更浓,张之良特意在松鼠身上多割了几刀。有风便会让血腥味传得更远更广。 约半个时辰后,苦等的两人终于听到了猛兽靠近的动静。从树林深处,下风的方向,有大型野兽行进的声响,而且越来越近。 它的路线要经过两人附近。张之良扯了扯陈德,两人悄悄地换了个地方。 两人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像熊的动物。 因为它的毛发很长,被山风一吹,一些毛发竟会遮住它的眼睛,它的前肢较长,因此行走时头颅是高昂着的,这和他们以前见过的熊完全不同。张之良惊叹了一声,小声道:“好大一只长毛熊!” 长毛熊看见了在枯草上的松鼠,它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视线里没有看到有威胁存在,也没有嗅到其他猛兽的气息,对地上的松鼠尸体孤零零地出现所产生的疑惑,被对食物的**轻易地打消了。 长毛熊迈动四肢向松鼠靠近,当它的前爪快要落到松鼠尸体边时,它听到了枯枝断裂的声音,没等它明白过来,后肢和臀部传来了剧痛。 守候多时的两人兴奋地往陷阱处冲,一人握刀,一人持弓。长毛熊的惨嚎和怒吼从下面传来。 长毛熊从上面掉落时,它庞大的身躯将遮盖陷阱顶部的枯枝压断一大片,压出一个大洞。 陷阱有一人多高。长毛熊体重巨大,加上它落下的冲势,使陷阱底部尖利的木桩刺穿了它的兽皮,扎进它的身体里。 它大怒,双掌一扫,将剩下的木桩全部扫断。 后肢受伤,使它不能如往常跃起。 陷阱四壁,松软的土层对它而言,没有一点难度,前爪在土里上下一插,就轻易地插入,然后轻易地就沿着陷阱壁往上爬。 陈德和张之良冲到陷阱边时,长毛熊只差一尺就可爬出来。 两人见此情景,大吃一惊。 张之良的刀就往它头上砍去,长毛熊竟不躲闪。 一刀下去,张之良感到刀像是砍进很硬的木头里,砍不进去。原来长毛熊的皮很厚、很坚韧,这一刀没能砍穿它的头皮。 陈德眼尖,见状知道这长毛熊皮糙肉厚,以他现在手里的木箭,射在它身上也就是给它挠痒痒,就调转目标将箭射向它的眼睛。尛說Φ紋網 长毛熊见箭射来,先是举起右掌挡住,箭也射不穿它的兽皮。陈德见状,一箭又射向它的左眼。长毛熊本能地举起左掌挡着。这下,失去双掌的支撑,长毛熊又摔到坑底。 因它的体重,又摔这一下,它旧创上的木桩插入更深了,远超过两人的攻击对它造成的伤害。 长毛熊惨嚎着,团身,用嘴和前爪将木桩咬出来、抠出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暗道:糟糕,这长毛熊都受伤了仍然不好对付。 第三十二章 野人 陈德指挥道:“专砍它的眼睛。” 坑底的长毛熊低吼一声,又往上爬。 陈德转到了它的背后。 待到长毛熊爬到可以用刀攻击的位置时,张之良的刀便向它的眼睛或砍或削。 长毛熊学乖了,一只爪子始终牢牢地插在泥土里。只用一只熊掌应付攻来的刀。 即便如此,张之良一点也不能逼退长毛熊。间或,它换一只手后,还能往上一步。 长毛熊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步步地爬出这该死的陷阱。 可是,它忘了绕到它背后的陈德。 几箭射出,没有用! 没有一支能插进长毛熊的身体,对它造成伤害,因为全被长毛熊厚而坚韧的熊皮挡住了。 终于,逮住个机会,陈德一箭射进它屁股上的旧伤里。 箭没入几寸,对长毛熊造成了伤害。长毛熊一疼,身体一僵。 陈德的第二箭,又射进了此处。这次的力道更大,木箭没入更深。 正面的张之良又在那里一刀接着一刀地,朝着它的眼睛攻击。长毛熊终于抵挡不住,又摔到坑底。 浑身浴血的长毛熊,它的凶性完全激发了出来。 它一次次地往上冲,又被两个少年一次次地逼回坑底。 上面的人都是汗如雨下,气喘吁吁,但是死也不退一步。 最凶险的一次,长毛熊突然爆发,先是受伤的后腿不计后果地蹬在壁上,探出了半个身子,一掌将张之良打翻。 正要完全地爬出陷阱。被背后的陈德,弃弓换刀,狠狠一刀劈在它后腿的旧伤上,使伤口扩大很多。又狠狠地用刀往伤口深处插,使长毛熊失去了后腿的支撑。 加上爬起来的张之良继续攻击它的头部要害。长毛熊终于又滑回坑底。 因为长毛熊皮糙肉厚,两人的攻击完全伤不到长毛熊的要害。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长毛熊伤口中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陷阱底部的地面被熊血浸染成了红色的泥浆,长毛熊因此越来越虚弱。 终于,长毛熊即使不屈也没有了力气往上攀爬。它卧在坑底,用仇恨的目光怒视着陷阱边上的两个人类。 担心其他猛兽循着血腥味来到这里,陈德和张之良清楚,他们必须尽快解决长毛熊,带着战利品离开。 否则,随便一只猛兽过来,他们已无力应对,辛苦半天后,他们的猎物会被猛兽抢走。到时,真的会白辛苦一场。 两人商量后,只好兵行险招。 略微调息一会儿后,张之良双手握刀站了起来。 他双手举刀,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向上一跃,然后径直扑向坑底。 他带着压顶之势扑向长毛熊,跃在空中,蓄势已足的张之良双手握刀,以力劈山岳的气势劈向长毛熊的头颅。 因失血过多已有晕眩感的长毛熊本能地想用熊掌打偏*。 即便是有伤,长毛熊也可轻易地打偏它,之前同张之良多次交锋中,它总是能轻易地做到。但是,严重的失血,已使它大大地虚弱,动作变得迟缓,没能打偏*。 张之良势不可挡的一刀狠狠地劈在长毛熊的头上。 巨大的冲力,加上张之良全身的力气和重量,终于使*第一次砍穿熊皮、穿透薄薄的头部肌肉,砍进了长毛熊的头骨中。 但是,刀被卡在头骨中,没能砍穿,没有成为毙命一击。 不过,巨大的冲击力,使长毛熊昏了过去,失去知觉。 巨大的反震,使张之良双臂一麻,自然地松开握刀的双手。 张之良见状,飞快地拔出匕首,从长毛熊铜铃般的眼睛刺了进去,两边眼睛各刺一刀。匕首全没入,只有手柄露在外面。 自此,长毛熊才终于毙命。 另一边,上面的陈德麻利地砍了一颗小树,找到了足够的坚韧的藤条。这样的事,陈德早就驾轻就熟。 用藤条将长毛熊的四肢先牢牢地捆绑在一起。一人在上面拉,一人在下面推,终于将长毛熊弄到地面。 张之良上来后,两人将棍子穿过长毛熊捆绑在一起的四肢,一人一头,抬起长毛熊便快走。 趁着没有猛兽闻风而至,两人快速地离开陷阱处。 足有四五百斤重的长毛熊,抬起来走,挺沉的。 两人咬牙,尽管疲惫,仍然快速地往天勾走。 最后的障碍是,天勾离地有四五丈,几乎筋疲力尽的两人,在此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将长毛熊弄到天勾里。 为了犒劳自己,两人各自烤了一只肥大的熊掌。 烤肉之前,刀法较好的张之良仍是很费力地才将熊掌弄下来。因长毛熊的兽皮厚而坚韧,肌肉结实,故已经浑身疲惫的张之良切割时很是艰难。 烤好的熊掌真是鲜嫩美味。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足够的调味品和香料。他们前段时间被追杀,逃命时又跳过河,身上可是一丁点的盐也没有了。 还好,学着猎人的样子,他们采到一些香料,比如孜然芹、薄荷之类的。 四五百斤重的长毛熊,足够两人吃一段时间。幸好,天气已经转凉,而且,这熊肉像灵息犬肉一样不容易坏。并且,对修炼的好处远高于灵息犬肉。仦說Ф忟網 有一段时间不用为食物奔波后,两人在这段时间里,可以安心地打坐修炼、练习武艺。 因为力量大增,用来练武的树,被两人砍倒许多,使天勾周围的树少了不少。 砍倒下来的树,两人用来将天勾的缺口围起,成了一堵木墙,又做了一把木梯。 从此天勾不再漏风,而且上下方便。 吃厌了熊肉,两人就吃水果,调剂口味。 待熊肉吃完,借助熊肉对血气的助益和厚积薄发,张之良竟打通了两条经络。陈德也通了两条经脉,分别是手少阳三焦经和足少阴肾经。 天气渐渐转凉。 两人身上所有的衣物在逃命和打猎中,早就变成破衣烂衫。好在猎到长毛熊的好处不单单在于熊肉。 熊皮厚实坚韧、熊毛细长柔软,有很好的保暖效果。两人用熊皮做了两条裤子,一人一条。 一次打猎时,两人碰到两只为了一只母火狐而争斗的公火狐,相互撕咬得极其惨烈。两人稍费了些功夫,就猎杀了两只公火狐。 运气不错,因为,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猎到成年火狐。因为以成年火狐的机敏和速度,摆脱他们轻而易举。 柔软舒适的火狐皮,成了他俩身上的衣服。 这天,他们打猎后趁着天色未黑返回天勾。各自手里提着一只他们叫不出名字的小兽。听到远处有破空之声,这破空之声越来越大,似乎正朝他们而来。 没多久,在两人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两头尖的像小艇一样的器物,小艇的两旁伸出了两翼。 两人好奇地驻足观望。隐约听到小飞艇上有一个女孩子惊讶的声音:“摩勒叔,有两个野人。” 接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咦”的惊讶声传来,小飞艇就在距两人十来丈高处停了下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熊皮裤和火狐衣,因为没有针线、两人的裁剪功夫又差,这两样东西也就是勉强遮体,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张之良近来刚有了修炼的资质,又顺利打通两条经脉,正是心情大好、信心十足的时候。听到这声音,就觉得很刺耳,心里不爽,便大声说道:“你才是野人呢!” 这时,小艇上探出个中年男人的脑袋,正是那摩勒叔。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说道:“两位小友勿怪,进入灵域地界,野兽凶猛许多,这样的地方是没有猎人能到达的。难怪小琪会这样称呼两位。” 说着,他便从艇上跃下,紧跟着有三道小身影跟着跃下。 这摩勒叔落地后,手一招,那小飞艇便缩小了飞入他手中。陈德和张之良两人的眼珠瞪得更大了,充满了惊奇。 两人看清了,另外的三条小身影是一个女孩和两个男孩。 一个个子稍高些的男孩,衣着讲究,脸上带着一丝傲气。另外两个小孩都穿着普通的布衣,衣着倒也整洁干净。女孩儿五官端正,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另一男孩长得较敦实,脸上带着一丝憨笑。 摩勒叔向两人介绍道:“这是察尔金公子。”他指了一下个子较高的男孩。 “这是小琪。”他指一下女孩。 “那是何霄龙。”他最后指一下另一个男孩。 “我叫陈德。” “我叫张之良。”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自报姓名。 看着明显高过自己身后三个小孩,大半个头的两人,摩勒叔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请问两位小友今年贵庚?”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俱都一怔:一见面,就问两个陌生人的年纪?什么意思? 陈德一想,这有什么所谓,就答道:“我俩大约十五岁。”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自从被大竺兵围捕,伏击大竺兵,被追杀跳河逃脱,到最近在天勾附近安心修炼,大多时候都是在紧张、危机中度过的,到底在这山里过了多久,两人心里都没有一个准确时间。 在摩勒叔眼里,眼前的两个陌生少年和他身后的三个少年年纪相仿,但是这两人更高大结实,而且神情沉稳、坚毅,完全不似那三位一脸稚气的样子。 而且,他看出两人呼吸平缓,在修炼上已经入门,兴趣大增。 如果他知道两人的身体是艰苦锻炼出来的,性格中的坚毅是历经生死锤炼出来的,他会更加另眼相看。 摩勒叔很和悦地问两人:“我有个不情之请,两位小友可否考虑一下?” 第三十三章 要做散修吗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又都是一怔:刚见面,就向两个陌生少年提出邀请?这又是哪回事? 这次,是张之良先出声:“这位大叔,您有什么事?” 摩勒叔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乃天台宗的入凡巡使,姓摩勒,有为宗门寻找修真弟子的职责。我看两位已经初窥修真之道,有资格加入我宗。因此,请两位小友考虑加入我宗。” 陈德心中一动,问道:“加入天台宗对我们有何好处?” 摩勒叔正色道: “加入宗门,则成为宗门修士。否则,就是散修。宗门修士有更好的修练之地和更多的修真资源,比如,更多更好的功法、对修炼的指点和稳定的灵石供应。宗门修士在外行走和寻找机缘时,可以得到宗门的庇护,越强的宗门,提供的庇护越强。在这一点上,散修就像是没有爹娘照顾的孤儿。自然,修士在从宗门得到好处的同时,需要为宗门尽义务和受宗门约束。在这一点上,散修倒是无拘无束。”小說中文網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在修炼时,都苦于无人指点,只能自己摸索,现在都有许多疑惑。不过,这段时间,两人过的是无拘无束的生活,倒是挺逍遥自在的。自然,心里不愿意受到太多约束。听到这番话,两人都开始思索,有些意动。 摩勒叔此时,又加了一句:“自古以来,杰出的、位于修真界巅峰的基本都是宗门修士,散修出身的极少。” 听到这句话,陈德和张之良两人神情又是一动。 摩勒叔见状,再加一句:“我们能在这杳无人迹、苍茫的灵域大山里,遇到两位,证明两位小友与天台宗有缘啊!” 摩勒叔不愧是负责为宗门在凡俗间,寻找有修真潜质的少年的人,寥寥数语便说到了两人的心坎上。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心里有了计较,两位生死兄弟都看了对方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便由陈德开口道:“我俩愿意加入天台宗,请摩勒叔为我俩引荐。” 摩勒叔开怀笑道:“很好,遇到两位的确是意外之喜啊。” 心情大好的摩勒叔一扬手,那只飞艇出现在众人眼前。摩勒叔首先跃上飞艇,然后招呼几位少年上去。 陈德和张之良两人刚站稳,察尔金便用轻蔑的目光看过来,他显然对衣着粗鄙的两人和他同行略有不满。 这种轻蔑的目光,使对自身气息不能自如控制的张之良,释放出了一些煞气。被煞气一冲,察尔金眼睛一缩,心里便一惊,对两人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察尔金是古乐城中,一个大家族的公子,自幼受宠,难免有些心高气傲。一路上,摩勒叔对他多有照顾,因此,另外两个小孩也隐然以他为首。 另外两个少年,都是普通人家的小孩,没有臭架子,很快就和陈德和张之良两人混熟了。 小琪更活泼些,当聊到陈德和张之良如何在这深山老林中生存时,从未经历和听说过此类事情,使她被两人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 何霄龙在旁边,也是听得滋滋有味,不时插话询问。 察尔金离得稍远些,这些野外经历,对他同样有吸引力,他不插话,只是侧耳旁听。 摩勒叔一直在专心操纵飞艇,少年们的交谈基本一句不拉地传到他耳中。使他对两位少年的了解更多一些,更坚定了他要引荐两人进入天台宗的决心。 陈德从未乘坐过飞空法器,不说话时,他兴致勃勃地观赏飞艇外的景色。 摩勒叔最先带着的三个少年也是第一次乘坐飞艇,为了让他们熟悉路线,也为了让少年们更好地观赏风景,摩勒叔将飞艇的遁速放慢。 看着飞艇时而穿过云层,时而在云中飞行,时而擦着树梢飞过,带给他一种翱翔的快感。使陈德十分向往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御空飞行。 摩勒叔操纵飞艇行经的路径是天台宗特意探寻开拓出来的。 经过的地方相对都较为安全,不会经过实力强横的妖兽的地盘,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对于必须经过的地方,有可能造成麻烦的妖兽,天台宗早已派出高手进行清除。 随着飞艇不断地深入山中,路上遇到的妖兽的实力越来越强。飞艇遭受的攻击逐渐增多。 两个时辰后,夜色降临。飞艇遭受的攻击也不见减少。 因为,夜晚有许多夜行的动物、夜行妖兽。这些夜行的动物、夜行妖兽,都有夜视能力,眼睛在月光、星光的照射下,基本上都是发亮的。 飞艇有时遭受妖兽的法术攻击,有时被妖兽本体的爪牙、利齿的攻击。好在飞艇的防护罩足够坚固,这些攻击大多有惊无险。 让陈德记忆深刻的一次,一只金翅雕将攻击对准他,双爪向他抓来,快逾闪电。好在护罩及时显现,挡住了双爪的攻击。 陈德看到,金翅雕的双爪就在他面前抓在护罩上。被双爪攻击的地方,就像石子落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波动在护罩上荡漾了几息,就平静下去。 这一下,让陈德吓了一大跳,也使他瞬间产生了必须拥有好飞行法器的念头。 摩勒叔要操纵飞艇,腾不出手来抵挡妖兽的攻击。好在飞艇的防护罩足够坚固,只要有灵石补充,倒是不虞妖兽攻破飞艇的防护。一旦出手攻击来犯的妖兽,那些妖兽就会不依不饶的,反倒会耽误时间。 摩勒叔看到几位少年在飞艇被妖兽攻击时,脸色变得苍白,知道他们在害怕。 也难怪,一些妖兽的攻击来势汹汹,似乎随时能打破护罩击杀或掳走艇上的人,使他们成为妖兽腹中食物。 好多次,他带着第一次到天台宗去的少年站在艇上时,基本上,艇上的少年都是这样的表情。 摩勒叔的这件飞行法宝是宗门配给的制式法宝,应付在进出宗门的路径上的妖兽其实是绰绰有余的。 他让少年们不用惊慌,还饶有兴致地向少年们介绍攻击飞艇的妖兽,这些妖兽的特点、弱点在何处、对付他们的办法。渐渐地,其他三位少年也不再担忧和害怕,脸色不再苍白。 夜色越深,攻击飞艇的妖兽越厉害。大约过了丑时,在寅时时分,飞艇所遭遇的妖兽攻击明显变弱。摩勒叔选了一处背风、干爽、平坦处,停下飞艇。 对五位少年道:“今夜,我们就在此处歇息。”然后他率先走出飞艇。 掐了一个法诀,摩勒叔手向前一指,一股旋风凭空出现,旋风散尽后,刚好把方圆十丈内的地面吹干净。 众少年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 摩勒叔拿出一块阵盘,先放上几颗在月光下发出淡淡柔光的灵石,启动阵盘。阵盘上灵光一闪,升腾起一个光罩,这光罩正好笼罩了方圆十丈内的地面,然后光罩隐去。 摩勒叔对五位少年道:“等你们休息好了,我们再上路。” 然后,他的手点了五下,每个少年的跟前都突然出现了一张薄被,将五人吓了一跳。 再抬头看摩勒叔时,他已经是在闭目打坐。 这一路上,飞艇不但受到冷风的吹袭,而且时常被各种觅食妖兽攻击,在飞艇上是相当的起伏颠簸,而且惊吓不少。五个少年都很困倦,盖着薄被,很快熟睡。 约卯时,天刚破晓,摩勒叔叫醒了五位少年。 看着五位睡眼惺忪的少年,摩勒叔说道:“启程之前,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在昨晚,为什么我们的飞艇所受到妖兽的攻击已减弱许多?” 他看了看几位少年,接着问:“谁能告诉我?” 睡眼惺忪的五位少年,面对这突兀而来的问题,思索起来。陈德考虑了一下,猜测到可能的原因,他首先答道:“我想,可能是越靠近宗门,遇到的妖兽越少、越弱。” 摩勒叔听到陈德的回答,眼睛一亮,赞赏地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越靠近宗门,妖兽越有可能遇到宗门修士,被宗门修士猎杀。因此越靠近宗门,则妖兽越少、越弱。” 摩勒叔每每在护送未入门的弟子回天台宗时,在路上提一些问题,考问这些未入门弟子。了解他们的心性、心智和喜好等,以大致准确地引荐他们进入宗门里合适的分支,修炼合适功法和修真道法。 这个问题只是他可能问的题目之一。 摩勒叔的问题五花八门。比如,他曾经问过:一种物品,一定的银钱,如何低买高卖,在限定时间内获得规定的盈利。一些少年往往摸不着头脑,一些少年却能对答如流。 重新上路后,飞艇又飞了约两个时辰。期间,又越过几条河,飞过众多山谷,越过几十座山峰,景色越发的秀丽灵动。 同时,脚下的森林显得越发的苍茫。渐渐地,周围的烟气越发浓重。 又过了一会儿,飞艇就像是扎进了浓雾中。 一丈开外,已经是目不见物了。面对那扑面而来的浓雾,五位少年心里渐渐有些紧张。不过,摩勒叔的神情却是越发轻松。 终于,摩勒叔拿出了一块符牌,将飞艇悬停在半空,对五位少年道:“我天台宗的山门到了。” 五位少年,都是第一次到达修真门派的山门外,全都心情激动,而且充满期待。 第三十四章 波折 摩勒叔拿在手里的符牌,射出一道紫光,映照在半空中。 很快,紫光照射处的浓雾一阵翻滚,一道扁圆的光门出现,两个修士从光门里跨出,拱手行礼道:“哪位师兄回来了?” 摩勒叔同样一拱手,行礼道:“入凡巡使,摩勒敖。” 其中一人轻松地问道:“摩勒师兄这次回师门有何好事?” “引荐几位少年入我宗门。” 另一人问道:“可是师兄身后几位?” “正是。” 这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各自拿出一块互不相同的符牌。注入法力真元后,一道金光和一道绿光发出,交汇于一点后,就在浓雾中出现了一条通道。 摩勒叔一拱手:“谢了!”,然后转身对身后的五位少年说道:“紧跟着我,一定要走在通道内,否则会有危险!” 众少年紧跟着摩勒叔,沿着通道往前走。行进了几十丈之后,前面豁然开朗,完全没有了浓雾,一派风和日丽的景象。 草地、小溪、小河、河边垂柳、山脚的绵延的竹林、依山而建的掩映在参天巨木中的亭台楼阁和巍峨的宫殿群,无不历历在目。 这秀美大气的景色使众少年无不感到震撼,然后是满心的欢喜。 他们脚下的通道,从半空中由中间穿过一座巨大的三孔拱门,拱门上是三个大字:“天台宗”,隔老远都能看清。 陈德初看这三字时,“天台宗”三字所蕴之势给他以雄浑峻伟之感,定睛细看之下,隔了一小会,这三字好像稍微晃动了一下,“天台宗”三字所蕴之势竟变成了轻灵飘逸,似乎要羽化飞天。 陈德不由惊讶得张开了嘴。摩勒叔见惯不怪地看了一眼同样表情的五位少年,催促道:“快走吧,时辰不早了。”尐説φ呅蛧 走完通道,踏上山路后,一行人在他们前后都看到了与他们类似的其他人:由一位年长者带着一些少年,在山路上往同一个方向走,身后的少年多的有十几二十人,少的则只有一两人。 众人脚程都快,几刻钟的功夫便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古朴的大殿。进入大殿后,摩勒叔见到几个熟识的修士,便相互打招呼、行礼。 这大殿是天台宗的迎客大殿,这一天正是天台宗收录新弟子的大日子。 大殿里面现在约有两百个少年,站在外面的约有四五百,陆续还有人赶来。 这些少年都是天台宗在东玄大陆各处物色、招揽来的。 相当一部分是由像摩勒叔这样的入凡巡使发现并带来的。也有天台宗附属的修真家族推荐的。还有一些是天台宗修士引荐自己的或是亲友的子嗣,或是在修士们在外游历时遇到的好苗子,便在这一天引荐到宗门里。 但是,只有天台宗的宗门修士、或是故旧的引荐,还是不行的。因为整个东玄大陆上,宗门众多,一些宗门和天台宗之间有过节或是世仇,相互间便需相互提防,严防卧隐、暗子的渗入。 如果发现了暗子,引荐者是要负连坐之责的:轻则废去修为,沦为凡人,重则没命陨落。 像摩勒叔这样,中途遇上两个少年便引入宗门,对他而言是有很大风险的。这是后来,陈德知晓其中的原由后对摩勒叔心存感激的原故,而且也报答了摩勒叔。 今天,便是对新弟子甄别探查的第一关。 五张桌子后,是五位正襟端坐的玄功教习,一身蓝白两色的袍子。桌子前,众少年按引荐人的指示在对应的桌子前排起了队。 每位少年在被玄功教习探查前,都被告知要认真看过桌上的一块闪着豪光的告示。 告示上写有对被探查者的要求,主要是两点:第一,全身放松。第二,玄功教习的真元进入身体后,一点都不能抵抗。如有抵抗,可视为意图隐瞒曾经修炼的功法。 玄功教习将真元输入少年的身体经络后,以他们的修为和功力可以查探出少年体内经络中有无先天之气运行的痕迹、先天的经络状况、属性,最后,还有一条就是少年的骨龄。 玄功教习将根据引荐人刻录在引荐玉简中的内容,以及他探查的结果,确定将少年指派到宗门的那个宫,或哪一阁。 在陈德之前,已经有四位少年被测出骨龄超过十六岁。这四人此时正垂头丧气地呆在大殿的一角。 他们面临一个选择:要么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要么在宗门里做杂役。如果在二十四岁前能拓海成功,可以申请成为宗门弟子,摆脱杂役身份。 轮到陈德时,陈德先递上刚进入大殿时,摩勒叔递到他手里的玉简。他面前的是一位高个子长脸的玄功教习。看了桌上的告示,陈德知道他姓宋。 宋教习接过玉简,对陈德道:“坐下,伸出左手。” 陈德依言坐下,伸出左手,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全身放松地坐在那。看过陈德的引荐玉简后,宋教习心里提起一丝兴趣。可是,当他运起真元探入陈德的左手时,却是脸色一变。 原来,陈德虽然全身心放松,但是,当宋教习的真元进入他身体后,他身上的煞气却是自动地被宋教习的真元激起。 眼前这少年的煞气竟如此浓厚,他到底杀了多少人?这让宋教习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把手一指,让陈德到大殿一角那四个年纪不合要求的少年的旁边呆着。 呵斥道:“没有吩咐,不许走动!”陈德心里感到一丝不妙,不过,他仍然面色不变地走过去。 同样,不出所料,紧跟在陈德身后的张之良也被宋教习呵斥到了这边。陈德和张之良只有呆在一边,看着其他少年接受探查。 大殿外,不时会有新来的人加入。显然,是东玄大陆更远的地方赶来的引荐人和要加入天台宗的少年。 探查、测试进行到下午后,有三个少年被查出有问题。 其中一位满脸稚气,却十分强壮的少年被查出身上有妖气。这,历来十分罕见。 他的解释是:他丹田里的那一团很小的妖元,是他误服一颗丹药后,在丹田里生成的,当时几乎使他爆体而亡。 他家族里的长辈,不惜大损修为,即使降低境界也要用自己的真元镇压封印这团妖元,让他慢慢吸收炼化。所以,他进境神速,而且身体强壮。 可是,他的解释,五位教习都认为甚为可疑,有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他又明显地不是可以变化人形的妖兽,要不然早就把他拿下了。 另外两位少年,一位被查出身上有修炼天罗宗功法的气息,一位被查出身上有修炼地藏宗功法的痕迹。这两个宗门是天台宗敌对的宗门。 加上有妖气的少年,这三人,因为出于对宗门的安全、利益的顾忌,而在这方面,宗门向来是宁杀错不放过,只要有一丝可疑就被毫不犹豫地定为遣返,所以,这三人只能乖乖回去。 如果证据明显,就要当场拿下,引荐人也要受牵连。 将近黄昏时候,所有的少年都经过了探查,通过的全部都分派到天台宗各处。 原本熙熙攘攘的迎客大殿,一下子空荡了许多。只有二十来个喜欢看热闹的少年仍停留在大殿中。 三位有卧隐嫌疑的少年,已被打发走了。 四位年纪不合要求的少年,只有二人愿意留在天台宗成为杂役。另外两人,显然不愿意接受这样低贱的身份,而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将身份尊贵,受人重视,所以选择回去。 对于陈德和张之良两人,因为摩勒叔的缘故,没有被直接遣返。 因为摩勒叔带入宗门的弟子众多,从未出过差错,各位教习也给他几分薄面。 以宋教习的意思,这两人身上煞气如此之重,莫不是经常杀人越货的匪徒,或是经常为非作歹之辈。如此匪类、歹毒之人如何能进入天台宗,如果成为宗门弟子必成害群之马,危害宗门。 以姓林的为首的其他几位玄功教习,则让陈德和张之良两人禀报他们的籍贯和经历。 听到两人述说被大竺兵围捕追杀,为活命不断击杀敌人时,几位教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摩勒叔也适时地插话为两人解释:“现在百弄山外,大竺国正攻打大元国。两国正处于交战的状态。大元国少年为了自保,手上沾染些敌**人的鲜血,再正常不过。” 他又补充道:“以我多年的观气和看人经验,这两人定是可造之材。” 此时,林教习已经拿定主意。他吩咐道:“摩勒入凡巡使如此肯定地推荐他们,我们就慎重些。让风隐宫派专人到两人出生地查证此二人的根底,看二人身世是否清白,口碑、心性如何,再判定他们是否有资格加入我宗。” 陈德和张之良被带到一间小房间里。这房间的四面墙壁非常的结实,只有一个很小的窗口,门很厚实。 两人被吩咐:除了解手方便之外,不能出门口一步。而且,解手时有人跟着。两人立时明白:他们被监禁了。 看来,天台宗的人,如果查实他二人是杀人越货的小强盗,或者他们是为非作歹而多次杀人的小恶霸,就会为民除害,要了他们性命。 两人很快猜测到这一点,脸色都是“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陈德叹了一口气,心想:多次死里逃生,这回却又毫无预兆地面临生死,真是磨难不断。 如果设法逃走,无疑是不打自招,况且宗门修士,远非大竺兵可比,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 这种听天由命,生死被人操控的感受让两人在精神上备受折磨。 第三十五章 名声 有两个要加入宗门的少年被扣押的消息,随着那二十几个看热闹的新入门弟子回到他们的住处,就在新入门弟子中传开了。 有好事的,打听到:两人一人善使*,一人擅长弓箭,就有人临时给他们二人起了绰号:刀匪、箭匪。 有人对传播这两个绰号很起劲,其中,察尔金就是其中之一。察尔金原本就看不起两人,逮到这个贬损两人的机会,他自然就不放过。 查证的结果很快就传回天台宗。 摩勒叔仍在宗门内,他接到消息后,很快就到监禁两人的地方,领出两人。 原来,陈德和张之良两人经常在百弄山里伏击大竺人,屡有斩获,尤其是在乱金矿解救出几百矿工,他们两人在千业镇及附近区域就有了不小的名声。 因为,人们大多不知道两人的姓名,就有人干脆给他们起了个名号,叫做:刀箭双侠。 天台宗风隐宫的人,很容易就打听到两人的相关底细,而且刀箭双侠的名声使风隐宫的人非常满意,打听到的内容和评判很快就传回了天台宗。 两人吃到的苦头自然就少了许多。 因为两人被监禁的缘故,为了安抚他们,摩勒叔亲自跑一趟。 先带陈德到了天痕宫,这是陈德今后修炼的地方。天痕宫主攻禁制、符箓。安置好陈德后,摩勒叔接着带张之良到天器宫,这里主攻炼器。 陈德因为是最后一个到天痕宫签到的人,能分到的住处就只能是偏僻又破旧的地方,好地方全被人瓜分了。估计张之良的情形也是如此。 因为是刚入门弟子,陈德的宗门服饰是灰色的。 在掌薄那里陈德领到了他的第一个月的月俸,十块下品灵石,宗门配给刚入门弟子的天台蕴气诀,还有五本武功功法。分别是,一套拳法、一套轻功步法,以及刀、枪、剑法各一本。 这是天台宗为修为低的弟子准备的强身健体、有益气血运行的武功功法。在这些低修为弟子尚不能掌握法术时,有了这些武功也能在宗门外遇到妖兽、敌人时,有些自保、杀敌能力。 而且,这些武功是一年后,新弟子定级比试中限定可以使用的武功,这是后话了。 陈德第一次打坐运起天台蕴气诀时,就发觉这法诀的效果比不上浑元汲天诀,陈德心里有些纳闷。 修炼了一晚上后,第二天陈德特意到天痕宫的玄功教习莫纳教习那里请教:可以继续修炼他以前的功法吗? 莫纳教习是一个待人不冷不热的人。 他向陈德解释道:天台宗不限制门下弟子修习其他功法,只要不是魔功即可。他专门叮嘱了,一定要会本宗的功法,因为许多宗门的符牌,一定要用本门的功法才能驱使。 陈德纳闷之处在于,浑元汲天诀是由散修项正道士那里得来的,一个散修的功法的修炼效果竟强过宗门的功法约三成。陈德很想知道其中的缘故,后来陈德才知道项正道士偶然得到的法诀竟涉及一个秘密。 毕竟练过浑元汲天诀,对于如何掌握天台蕴气诀,陈德倒是很快上手。练习了几个晚上,陈德就能按天台蕴气诀御气运行于经脉中。 作为宗门最低阶的弟子,陈德经常有差事。 天痕宫是两座毗邻山峰上所有的宗门宫观的总称。 其中一座山峰上的宫观用于让宗门弟子在其中研习禁制、阵道,另一座山峰上的宫观用于让宗门弟子在其中研习符箓。每座山峰上的宫观由几座大殿及楼阁组成。 这是入门后的第四天,陈德在符威殿劳作。 作为新入门弟子,他跟着几人在做制作符纸所需的功夫,这几人中有早他几年入门的师兄,也有和他同一天入门的。 他们要将用于制作符纸的兽皮、兽角、兽筋放到不同的池子里浸泡,在池子里加入适量调配好的药剂。 一些需要粉碎的矿石、辅料,用冲臼进行粉碎。 按配方,准备好用于熬制符纸纸浆的药草、灵草。 所要花的功夫是不少的。 进行这些工序的地方,自然是在符威殿的偏殿里。 这一队,带队的是徐近山。另外有几人,分别是梁泽伟、劳德禄、龚明,以及艾瑞克。 这组人里,除带队的徐近山和梁泽伟入门早几年外,其他人都是今年入门。 这组人中,所有人都称徐近山为带队师兄。称带队师兄,有些麻烦,后来,连作为徐近山的副手的梁泽伟一起,其他人就直接称呼两人为师兄,就行了。 徐近山和梁泽伟早其他人几年进入天台宗,两人的修为早已超越养脉境。因此他们的个子,身体的均衡、速度、力量等方面远超过其他人。 制作符纸的许多工序,比如搬动、倾倒装满纸浆的大缸、大鼎,都需要出大力,两人就是这一队里干活的主要力量。自然,每月他们分到的天台值的功数就比包括陈德在内的四人多了三成。 天台值,或者叫天台功,就是天台宗用以记录宗门弟子对宗门的贡献大小,以功而论,贡献越大,功数越多。 天台值在天台宗内非常重要,可以用相应的功数置换不同等级的法诀、功法、丹药、法器、法宝、灵才、灵药等等。 这是鼓励宗门弟子多为宗门做贡献,自己也就获取相应的好处,贡献越大,能获得的好处自然越多。 新入门的四人中,艾瑞克显得非常特别。 因为他眼窝深陷、高鼻梁,还有一头栗色的头发,而且骨骼粗壮,和陈德一样比另两个同时入门的弟子高半个头。 象他这样的人,在天台宗不多,不过还是有一些。毕竟,天台宗的弟子来自东玄大陆的各处,有人甚至来自其他大陆。 徐近山和梁泽伟已超越养脉境,进入展窍境,两人的宗门服饰是青色的。而在天台宗,这样的修为和地位的弟子也称为青衣弟子。而刚入门弟子基本上都是灰衣弟子,他们的服饰是灰色的。 入门不到一个月,陈德“箭匪”的绰号就传到了同一队干活的师兄弟那里。 徐近山和梁泽伟两人知道陈德的绰号后,两人的态度就各不相同。 徐近山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和刚认识陈德时一样。而梁泽伟就不一样了,他在和陈德说话、指挥陈德干活时,时常流露出轻蔑的神色。 感觉灵敏的陈德很快就察觉了。 梁泽伟的态度刚开始变化的头几天,陈德有些不适应,自尊心很强的他心里感到特不舒服。心想,我没得罪过你,你怎的对我就如此轻蔑。 毕竟,经历过数次生死磨砺的陈德,心性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陈德一想,难怪徐近山是带队师兄,而你梁泽伟只能是他的副手了。这梁泽伟看来是个人云亦云的人,没有自己的主见,他的修为甚至略高于徐近山,但只能做徐近山的副手,天痕殿主事之人看来是有识人之明的。 想到这一层,对自己进行一番自我开导,陈德心里的不舒服就渐渐消失了。 因为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口音各不相同。 陈德“箭匪”的绰号,传到一些人的耳中,就变成了更难听的“贱匪”了。 相同的情况,也发生在张之良的身上,一些人将张之良的绰号听成了“盗匪”。小說中文網 陈德因为他的宗门差事,需要行走在宗门各处时,发现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刚开始时,陈德感到非常的苦恼和憋屈。 这促使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为人处世和别人的指指点点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自己的为人处世和无端就有的名声之间的关系。 随着陈德的观察,他发现年长一些的师兄对自己轻蔑和指指点点的,只有少数的人。 这些师兄的人脉和耳目强于刚入门的弟子,他们大多数人肯定会耳闻他的绰号,但是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就明显不同于刚入门的弟子。 伴随烦恼,随着自己的思索,陈德慢慢地清晰了自己的想法:我自己是怎样的人,难道自己不知道、不清楚么?只要我坚持自己的本心、坚持自己的秉性、坚持自己的追求,别人说我再多、对我指指点点得再多,我也不会变成他们嘴里的人啊!我为此而烦恼,不就是庸人自扰吗? 做好你自己,就不必理会旁人的风言风语! 想通了这点,别人的议论对陈德来说已经变成了无伤大雅的耳边凉风了。 在自己家里的特别地位,使陈德比普通少年对生活的思考要多得多。而他在极危险的奇遇下获得的念想的异能,使陈德的思考和思维能力要比一般少年要强。 因为时常被一个人留在家里守着所谓的“看家”的职责,这样的时候,有时持续多天。为了排遣寂寞无聊,陈德就四处借阅各种书籍。“看家”的时候,除了找张叔下棋外,看书就是陈德的另一最爱。 陈德借书的来源极杂,有同窗家里的藏书、邻居家的、亲朋好友的,甚至是学府里教书先生的藏书,等等。 对于喜欢看书的少年提出的要求,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而且,陈德借书后往往都是按时归还。有时还书时,他会给人带上和杨晋勇一同打来的新鲜猎物以表谢意。因此,许多人都愿意借书给陈德。 如此一来,陈德所阅读过的书就相当繁杂。 有关于历史故事的、民俗传说的、章回小说、人物传记、天文地理、仙侠神怪的,如此等等之类的。故而,陈德对人情世故的了解,比一般少年要强不少。 看书的好处,不但在于排解无聊,还可以获得各种知识以及了解和掌握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 “众人拾材火焰高”的道理,陈德是从书里了解的。而在百弄山里的逃命、厮杀经历,更是让陈德充分理解了人多力量大、团结的重要。如果,只有他一人,没有和张之良的互帮互助,陈德早已在百弄山里死了五、六次了。 第三十六章 名声的背后 这天,正在干活的陈德心里又进行了一番思索。 宗门弟子有了足够实力后,经常组队外出,或是执行师门任务,或是寻找天材地宝,或是猎杀妖兽,等等,以获得修真资源。 此时,修真者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而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伙伴是修士完成任务、避免身死道消的重要依仗。 甄别和选择伙伴,其实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陈德刚入天台宗,除张之良外,所有人对他的了解都有限。 一些人听闻他的绰号,便对他指指点点,这些人要么生性凉薄,要么人云亦云、没甚主见,这些人绝对没有交往价值。 有的人虽然嘴上不会说他什么,但是见到陈德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蔑和鄙视,足以表明此人的秉性。 因为,对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仅凭风闻他的绰号,便对他持这样的态度,这样的人很可能为人不厚道,很可能非良善之辈。这样的人也是不能结交,选做伙伴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宗门里呆的时间长之后,大多数人将会了解自己是怎样的人。 那时一些人的态度就会发生变化,而此时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反而不能用来推断其品性和为人了。 以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推断其品性,是有时间局限的,也就是在自己刚入宗门,丑名声刚传播开的头几个月,此时,一些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自己的态度,基本能准确反映出此人的内心。 能轻松地辨别一个人的为人,从而可以让自己轻松避过一些会要命的**,透过这无端得来的给自己带来不小烦恼的丑名声,从不同的视界来看,它的背后竟然可以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好处。 正应了那句老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想到这,陈德竟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陈德仍继续思索。 刚入门不久,教习给他们新弟子授课时,就说过:修真之路,贵在争先。陈德已牢牢地记在心里。 既然个个奋勇争先,大家都忙于修炼、寻找机缘,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空闲去揣摩其他同门的真实为人?毕竟人心隔肚皮。自己能轻松地辨识不少人,那不是得了大大的好处。 陈德竟然能这么想,自我开导的功夫着实不弱。 脑子里想到了这层,陈德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竟“嘿、嘿”地笑出声。 这一笑不打紧,陈德的耳旁,马上响起了一阵怒吼:“你这贱匪,干活时傻笑啥!纸浆倒在地上,你赔得起吗?” 正是已经看陈德不顺眼的梁泽伟,看陈德有些心不在焉的,大骂起来。 已经想通的陈德,也不着恼,以恭谨的态度对梁泽伟说道:“我会小心的。” 其实,陈德不是心不在焉,而是在一心二用。 进入天台宗不久,仍处于入门的新鲜、兴奋期的陈德无意中,发现自己可以一心二用。 那一天,他在天痕殿里看见几个雅致玄奥的符文,来了兴趣,便依葫芦画瓢地描画起来。 被眼前的两个闪着豪光的符文所深深吸引,右手描画的同时,左手情不自禁描画另一个符文。待到完成时,右手所描画的符文基本正确,左手所描画出的虽不是完全正确,不过也差不多。 将符纸纸浆准确按量地倒入纸模中,虽然需要一定技艺,但一心二用下的陈德完成起来却是不难。 知道自己可以一心二用的陈德偷偷地兴奋了好几天。 后来,陈德才知道,有念想能力的人其实就有了发展这一能力的最好的基础。后来陈德想起自己当初的稚嫩和兴奋雀跃,也是觉得好笑,毕竟这时的陈德仍是少年心性。 龚明跟着梁泽伟,不满地哼道:“出了差错,连累我们,到时让你赔死!” 对于这样的小丑,陈德懒得理他,直接就无视他。 另外两人:劳德禄、艾瑞克,和龚明就不一样,他们知道陈德的那个极为不雅的外号,没有看低和鄙视陈德,待陈德仍和待其他人一样。 但是,因为梁泽伟的态度,他俩在梁泽伟在场时,不敢对陈德表现出亲近,只好对陈德持不冷不热的态度。 陈德对此心知肚明。 既然一同干活的同伴间如此冷落、气氛冷清,他就把大多数注意力放在制作符纸的技艺上。 徐近山对新来的,都是一视同仁。 他和梁泽伟是同一批进入天台宗的,现在梁泽伟的修为明显超过他,而他对此特别在意。 因此他把精力和注意力主要放在修炼、提升修为上,只要完成了每日的宗门劳作,他就不再多说话,整个人就在做符纸的偏殿中消失,投入他的苦修中。 进入天台宗一个月后,陈德就完全适应了在天台宗的生活和修炼。 前段时间,在百弄山里的日子,和宗门里安定、适宜修炼的日子相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 适应起来完全没有难度。 上午时分,从辰时开始一直到午时,是他们这些低阶弟子必须完成宗门役务的时间。 象陈德所在的一队,职责是为宗门制作符纸。 天痕殿共有这样的小队十队。每队每月必须向宗门上交三千张各阶符纸。 符纸是修真宗门常用的消耗品。 一部分是宗门自用,一部分卖给一些修真家族和散修。 对于符纸,各等阶的制符师几乎每天都要用到。 更不用说那些刚开始学习符箓制作的低阶弟子了,刚开始的成功率极低,因此用作练手而损耗的符纸每天就不知道有多少。 制作符纸,真是一种体力活。 备料、熬浆、搅拌、运鼎、倒模、切割等等工序,又热又累。 刚开始的几天,陈德还很不适应,主要是符纸房里太热,体力消耗很快。 不过,和在百弄山里的磨难比起来,这点苦算不了什么。陈德很快适应了,比其他新入门的人快了许多。这一点看在了徐近山的眼里。 下午,基本上由弟子自己支配时间。 不过,刚入门的弟子,在下午时,宗门安排的一些课目是必须参加的。 比如,入门后的第二天,所有新弟子必须上宗门戒律课。课上,由教习专门向弟子训诫天台宗的各种戒律、规矩、制度。 然后,宗门戒律人手一份。对那些要紧的条目,教习进行了重点介绍,以免新弟子自误前程。 还有,就是宗门发给的几门武功功法,它们的课目也是规定必须要参加的。 对于这些功夫科目,陈德一样也不落下。 经历过几番生死搏斗的陈德深知个人战力的重要。 不像有些弟子那样,知道了修士能施展法术后,修士间的争斗基本是法术、法宝的比拼,近身的武功搏斗几乎用不上之后,便经常翘课。 五项功法是:松岳虎形拳、追风步、裂山刀、风云十二式、突极枪。 传授武功的教习特意介绍道:对养脉期的修士,松岳虎形拳有辅助修炼的功效。练习该拳法,可使人站如松、不动如山。 所谓风从虎,是因为虎骨的坚韧强劲。虎骨是珍贵的药材,有固肾益精、舒筋活血、通血脉、强筋健骨的功效。 练习该拳法可强健人的骨架、筋骨,强化后的骨骼,造血功能增强,使人血气更旺盛。该拳法的实战作用也不弱,攻击时威猛如猛虎扑杀、撕咬。 追风步是腾挪闪躲的身法、步法,重要性不用赘诉。拼杀时躲闪差之毫厘,生死之别。 另外三项则是人与兵器结合的武功。战力的强弱直接由人对兵器的掌握与运用能力决定。 多数新弟子只专攻一种兵器,少数人会兼修两种,极少数人会三种皆修。陈德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个。 原本陈德也想只专注于刀法,因为在百弄山中他常用*,对于如何用刀有了一些心得。 练习了剑法、枪法后,陈德发现练习不同的兵器,运用的是身上不同的肌肉群,骨骼受力的情况各不相同。 如果,三种兵器皆修,全身的骨骼肌肉得到更均衡、全面的磨练。对于仍在长身体的他来说,身体将会更匀称、更协调。 连带的好处是全身的经络都同样强韧、通畅,没有薄弱处,对修炼自然有益处。 陈德有这样的体会,与在百弄山的经历有关。那时他就已发现:身体常用、常练的部位,强壮程度和力量就远强于其他部位。 其实,说简单些,就是用进废退。 因为无端飞来的名声的缘故,陈德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自然就容易吸引其他弟子的注意。 陈德三种兵器皆练,很快成了一些弟子嘲笑的目标。 但是,陈德不为所动。 尤其坚持了两三个月后,陈德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协调、灵活,动作的速率和反应速度明显提高,因而,更是对这种嘲笑不屑一顾。 青锋剑、霸环刀,都是天台宗的低阶弟子的制式兵器。 由天器宫弟子锻造法器练手时,锻造不成功的法器改制而成。 比不上法器,可是比凡人用的凡兵强多了。 同是刀剑,青锋剑、霸环刀可以轻易将凡兵砍断,而自身毫发无损。 这些制式兵器就不像那几样武功功法那样是免费的,宗门弟子需自个掏灵石购买。因为这些制式兵器在打造时,花费了不少灵材和锻造功夫。 青锋剑、霸环刀都需二颗下品灵石一把。而突极枪则需四颗下品灵石一杆。因为突极枪用料更多,并且枪杆由特殊材料制成,有较强的柔韧性和弹性。 购置了这三样制式兵器后,陈德的第一个月的月俸就只剩下二颗下品灵石了。 感叹花灵石如流水的同时,陈德也在心里嘀咕:这灵石的花费是必须的。 第三十七章 程瑜海 因梁泽伟的缘故,其余人和陈德间的关系较冷淡。 陈德无所谓。 以前没有武功可学、没有人教练武,可以说是学武无门。现在进了宗门,可不一样了。在许多人正在玩乐的时候,他就把绝大多数空余时间花在了武艺的练习上。 两个多月后,陈德已经对几门武艺相当的熟稔。 而且对该花费的开销,陈德是一点也不吝啬,该买的就买,该吃的就吃。 因为,在养脉期,修者体内的先天之气仍弱而少,要壮大先天之气目前只能通过增强自己的血气的途径。增强血气的办法主要是两个:一是通过摄入食物的同时锤炼身体而增强血气;二是服用益气丹。 在天台宗,一颗益气丹需花费三十颗下品灵石。 对陈德而言,这样的价格过于高昂,整好是三个月的月俸。陈德实在是花销不起。那就只有通过摄入食物的办法了。 人吃进五谷杂粮、荤菜、素菜,汲取营养的同时,污秽和杂质也进入身体。污秽和杂质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对修者的修炼形成阻碍。届时,修者想要提升境界,对身体的污秽和杂质必须进行清除,这是后话。 因为在百弄山里的经历,陈德对于能提升自身实力而需要花费的开销毫不犹豫。 因此,进入天台宗几个月后,他经常是身无分文,感觉日子过得真是拮据。 陈德常想:如何才能发点小财,让修炼的日子好过些呢? 一边揣着这样的念头,他一边苦练功夫。 勤练武艺的结果,对陈德而言是显而易见的。 他发现,自己打通经脉的速度比在百弄山时快多了。体内的气浑厚了许多。身材越发显得精壮协调,敏捷灵活。 程瑜海最近醉心于制符。他现在处于在制符即将获得突破的时刻,画起符来有很多特别的感受。 他以前画符的成功率在两成左右,现在时常会有三成,有时感觉好时,甚至能达到四成。 这对他来说,可是了不得的事。只要能稳定在三成,他就可以靠画符赚不少灵石。为了抓住那种玄妙的感觉,他需要继续练习。 可是,不巧的是:他现有的符纸和画符的符液,也称作灵墨的,没剩多少了。 程瑜海摸了摸自己圆润的下巴,嘀咕了一声:“得往天柱峰一趟。”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他驱动胖硕的身子来到了天痕宫的一处演武场。 此时,正是午后,弟子们自个儿安排时间的时候。 这时,陈德这样的低阶弟子干啥的都有。 有呼朋唤友吃喝玩乐的,有到典籍阁查阅功法、杂书的,有用宗门提供的场地、器械干私活挣灵石的,有去听师兄、前辈们释法传道的,各种各样。 只是打熬筋骨练习武艺的不多,演武场上只有寥寥的几人。 陈德正在练习霸环刀。 约三尺长的霸环刀在他手里舞得是虎虎生风、刚猛霸道,颇有几分霸环刀的刀法真意。 程瑜海初入宗门时,在那几门功夫里,因身材的缘故,他最喜欢的就是霸环刀。见陈德的霸环刀练得有模有样,不由得吸引了他的目光。 看了陈德几眼。程瑜海觉得这小师弟看起来还算老实顺眼,心里冒出个念头:往天柱峰买符纸、灵墨,一来一回得花不少时间,何不叫这小师弟去一趟帮我买回来? 程瑜海是个怕麻烦的人,想到这,就觉得这主意不错。便对陈德喊道:“这位师弟,能不能过来一下?” 陈德正沉浸在对刀法的摸索中。突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就收住刀势。 走到场边,陈德就看到,在场边有一个比他高大半个头的修士,体型胖硕,脸型方正、因胖而显得圆润,他脸上带笑地望着自己。 陈德拱手行礼道:“师兄有何指教?” 程瑜海略微抬手还礼,便道:“我叫程瑜海,师弟如何称呼?” “我叫陈德。” “我正忙于制符,走不开,可否请师弟去天柱峰帮我购回些物品?” 陈德皱了皱眉:咱不熟,无端就帮你买东西?陈德不好直接开口拒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 程瑜海不急不慢地说到:“陈师弟不用担心吃亏,你帮我购回物品后,可在我制符时,在旁观摩,你看如何?” 陈德略一琢磨:我现在尚不能灵气外放,不能制符,不过,观摩别人制符的过程,可以让自己在以后制符时,起到借鉴对比的作用,好处不少。就答应:“愿为师兄效劳。” 程瑜海把手往腰间一抹,手上出现一张画符不成功的符纸,一只手指在符纸上比划了好一会儿,灵气在其上哧哧纵横,他所要的物件名称、数量就出现在其上。 陈德看着程瑜海的动作,眼里满是羡慕。一是羡慕他有一个挂在腰间的芥子袋,也叫储物袋的,二是这胖子可以灵气外放。 将符纸递给陈德后,程瑜海道:“陈师弟买齐这些物件后,拿到青衣弟子的甲字一百三十六号房,我住在那。” 这胖子说完,自个儿就转身走了。 天柱峰离天痕宫不远也不近。 进入天台宗好几个月了,第一次有人托他办事,陈德自然不会怠慢。 快步赶到天柱峰,用程瑜海交给他的灵石买了足有一百张符纸,一玉瓶的灵墨,还有一些细朱砂、土系妖兽黄沙蝎的血、木系妖兽藤鳞猴、灵草燕尾草和七星芝等等。 显然,程瑜海还想自己配置些灵墨。买完这些物件时,陈德手上还有两颗下品灵石,得还给程瑜海。 陈德快进入甲字一百三十六号房时,在门外就听到有人说:“那个贱匪没什么人理他的,你怎么就让他帮你办事?” 接着,是程瑜海轻松的声音:“什么贱匪不贱匪的,他就一新来的弟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了?我是无所谓的。” 里面的人也许是听到了陈德的脚步声,知道可能是陈德来了,于是他就听到有人往外走的声音。 陈德立在门边,一个瘦高个从里面出来,见到陈德,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也不和他打招呼,自顾自地走了。 陈德进了房间,发现房间比他的要大了不少。可是房间里乱糟糟的,东西随意摆放,一地的废符纸。 显然这胖子不喜欢收拾房间。 接过陈德交过来的物件,程瑜海笑嘻嘻地说:“谢谢师弟。我准备开始制符了,没有空招呼你。你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只要你不打扰到我制符,你就随意吧。” 然后,他就开始在桌子前闭目冥想,看样子是他制符前的习惯。 找了个地方坐下。坐下前,陈德看到那里有薄薄的一层灰尘,不好做出抹灰尘的动作,因为会显得对房子主人不敬,陈德就一屁股直接坐上去。 第一次看别人制符,陈德心里充满新奇。 在程瑜海准备描画的符纸上方,是一块符样,上面是符纹的结构、纹路。 这块符样有三层结构,看来是一种中阶的符箓。 也就是制符者要在符纸上描画三层的符纹。难度可是不小啊,陈德心里想到。 陈德不吱声,几乎是屏着呼吸,在仔细地观察程瑜海的制符过程。 程瑜海提起符笔,在盛放灵墨的灵砚里让符笔汲满了灵墨,然后灵气从手指的经脉中温顺地流入符笔,与灵墨融合,然后挥笔在符纸上快慢有致地、流畅地,而且有种抑扬顿挫的节奏在符纸上进行描画。 如果不看程瑜海的身材,只是看他手里的符笔,如龙蛇飞舞般在符纸上留下灵动玄奥的符纹,会以为符笔的主人是个敏捷精干的人。 每当最后一笔完成后,程瑜海便屏着呼吸,瞪大眼睛看着符纸。 如果,符纸上灵光闪过后,符纸上有隐隐的豪光。则是符箓成了,即封灵成功。胖子会满意地深吸口气,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有时则得意地摇头晃脑,嘴里哼哼唧唧地。 更多的时候,符纸上灵光闪过后,符纸“嗤”的一声,冒出一团灵光,然后整张符纸就变得死气沉沉的。这时,就是制符失败。 程瑜海就哀嚎一声。 偶尔还会“砰”的一声炸开,弄得胖子灰头土脸的。 陈德看得很投入,也随着程瑜海的情绪一惊一乍的。陈德越看越觉得有兴趣。边看,边在心里模仿程瑜海的动作。 不知不觉间,天色大黑。ωww.xSZWω㈧.NēΤ 因为房间里有自动的发光法阵,两人对于夜幕降临竟毫无所察。直到程瑜海伸懒腰时,往窗外瞄了一眼,才发觉时间已过了酉时。 陈德此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胖子将笔一掷,对陈德嚷道:“陈师弟,我今天大有收获。你陪我这长时间,我请客,咱出去吃一顿,走!” 听到这话,陈德心想:胖子挺大方。他也不是客气、矫情的人,应了一声:“好嘞。” 两人很快下山,来到山门外的一个小镇上。 这小镇叫芦笛镇。 这里有几家酒家,酒菜以有灵气的妖兽肉为食材进行烹饪。深受低阶弟子的欢迎。虽然价格稍高,但是,到此处打牙祭的低阶弟子仍是络绎不绝。 程瑜海对此处非常熟悉。他迈开步子,带着陈德径直来到一家叫做“灵韵酒楼”的酒家。“蹬蹬蹬”地,就直接上到三楼。胖硕的身躯,使得木楼梯“咚咚”地震响。 正走着,一个店小二刚好在下楼梯,看来和程瑜海相熟,他打趣道:“程仙师,你莫要将楼梯给震塌了。” 程瑜海笑道:“震塌了,好摔死你小子。” 第三十八章 小门道 此时早已过了用餐时间,三楼上的食客自然寥寥无几。 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好位置。 刚刚落座,一个乖巧的小二就站在程瑜海身旁。程瑜海显然比较满意,他嗯了一声,道:“上次和你们东家说了几句,看来他放在心上了。” 原来,上回程瑜海和几人到此打牙祭,客人多了些。程瑜海他们等了好一阵,没人过来招呼。程瑜海是不耐烦等的,叫了几声后,仍没人搭理他,程瑜海直接就带人下楼了。 临出门时,酒楼的东家眼尖,撇到程瑜海那胖硕,而且对他来说比较熟悉的身影,就追了出来。许了一个诱人的折头给他,程瑜海这才重新回去坐着等。 对点菜极为熟溜,这程瑜海很快就点了二十来个菜。 能吃得下吗?陈德的疑惑直接写在脸上。而且,听他点的菜名,天上飞的、山里跑的、水里游的都有了。 陈德忍不住了,就说道:“程师兄,菜是不是多了点?” 那个乖巧的小二,年纪和他们相仿,他直接就替程瑜海回答了:“程仙师点的菜不多,刚好。” 上菜后,两人边吃边聊。 程瑜海对陈德有那样的绰号很是好奇,他没有直接问出口。拐了个弯,他说:“你今天到我房间前,我堂兄不知怎的,他认识你,和我提起了你。” 然后,胖子就看着陈德。 陈德心里清楚,估计和他的绰号有关。边吃东西,边把前因后果告诉了程瑜海。 听完后,胖子大笑起来。开玩笑道:“你刚进宗门就挣了这么大的名声,还是这种名声,可真是少见喔!”陈德只有苦笑。 那个从程瑜海的屋子里出来的瘦高个,就是程瑜海的堂兄,名叫程瑜江。 程瑜海不服气地说道:“那个死竹竿,就比我大两个月,我就得称呼他为兄长,忒吃亏了。” 两人边吃边说笑。 陈德进入宗门好几个月了,顶着那无端得来的名声,心里多少都有些郁闷,而这一天算是比较开心的一天了。 等到桌上的菜还有一半时,陈德已经吃饱了,就停了筷子。 不过,对面的程瑜海却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嘴里仍不停地嚼着食物,只是动筷子的速度比刚开始时,只是稍慢些。 陈德心想:这样的食量,有哪个酒楼的东家愿意放走这样的熟客? 筷子夹向食物,程瑜海嘴里不停地和陈德闲聊:“我看师弟是个勤快人。我这个人比较怕麻烦。你看我点的这些菜就知道了,都是肉多骨头少、没有刺的。骨头多,有刺的,我宁可不吃!” 陈德摸不清胖子到底想说啥,就“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程瑜海边嚼着嘴里的肉,边说:“我现在手头灵石紧,能一次购买制符的材料少。经常要到天柱峰去,来来回回的挺烦。师弟如果方便,可以像今天这样帮我买东西,我会教你配置灵墨,你也不吃亏。” 陈德听了此话,就在心里核计:天柱峰离天痕宫虽然不远,可是没到拓海境的修士,不能灵识外放,不可御器飞行,一来一回花的时间不少,加上排队、等候管库的人在仓库里寻找物料的时间,运气不好时估摸着得花大半个时辰。如果没有什么益处,经常这么替人办事而花费时间,则殊为不智。 见陈德在那儿考虑,程瑜海又搬出今天用过的理由:“我看师弟对制符很有兴趣。而制符的入门途径之一就是观摩别人制符。我之所以踏入制符的行当,就是在家族里见到我程家老祖制符时,就在一旁观摩、模仿,加上老祖的指点而学会的。” 稍停,他接着说:“再说了,我会教你配置各种灵墨。” 陈德心想:帮他忙,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这胖子看来还算豪爽,就当结交个朋友吧。念头一转到这,陈德就说:“既然师兄吩咐了,陈德自然照办。” “好嘞,这个你拿着。”胖手一伸,在陈德眼前出现了一片玉符。陈德拿在手里后,程瑜海解释道:“这是传声子符。” 他又拿出一片大一些的玉符,然后说:“这是母符。他们里面都封存有法阵、灵气。我对着母符说话,你手里的子符就有声音传出来。” “是吗?太有意思了,试一试。” “陈德师弟吗?我这里有美女,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陈德手里的玉符有一串光芒在流动,而且还有震动。好像有两个程瑜海在同时说话。 当晚,陈德修炼时,效果很好。 因为心情轻松,加上腹中那些充满灵气的食物,之前的一条将通未通的经脉,当晚就被势如破竹般地打通了。灵动的先天之气尚有余力,竟将另一条经脉疏通了不少。 养脉境大致分为九层小境界。 十二正经及任督二脉,每通两条为一层。十二正经疏通后,所有奇经八脉打通为一层。任督二脉各自疏通为一层。 任督二脉各自疏通后,任督二脉之间打通,此为最后一层,第九层。此时头顶的百会穴和十指上的十宣穴会形成沟通外界的灵气通道,有种说法称之为打通天人桥。此时可以真气外放。 陈德只要再打通一条正经,就能达到第五层的修为。 养脉境的修士,因为身上无灵气波动,从外表看很难确定其修炼境界。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陈德手里的传声符响了几回。 每次,陈德从程瑜海手里接过灵石,快速地购置好程瑜海所需的物品,然后就在他的房里观摩制符、看他配置灵墨。 毕竟,有制做符纸时配置药石、灵草的经验,如何搭配妖兽血液、丹砂、灵才,使之成为灵墨,对陈德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陈德很快便学会了两种灵墨的配置。让程瑜海小吃了一惊。 对于制符,陈德非常的喜欢,看胖子制符时,他非常地投入。 一次,因为专注的缘故,不自觉间,触动了他的念想异能,忽然间,符笔及符纸在他脑海里放大了。 正好,这次程瑜海画符成功。大受鼓舞的程瑜海鼓起灵气,很快又画一张。这次,没有那么好运,没成。 陈德已经到胖子处三四回了。 程瑜海的懒散从地上可见一斑:地上的废符纸越积越多。 看着地上的上百张废符纸,目前铁定属于穷人的陈德心里感叹了一把:这可都是修真界的钱——灵石啊! 一颗下品灵石只能买五张符纸。现在这地上可不就有三四十颗报废的灵石吗? 想到突然间脑海里放大的符纸形象,陈德灵机一动,就想到利用这来比较一下,成功的符纸和不成功的符纸,它们之间有何区别。 他就从地上捡起二十来张废符纸,又和胖子打个招呼,拿了些成功的符箓,然后专注地观察。 当脑子里出现放大了的符纸影像时,陈德很快就发现了两者的不同:绘制符箓成功的符纸,厚薄比较均匀、相对比较紧密,对了,似乎要厚一些。 陈德似乎抓住了什么。他又细细地再次比较,程瑜海绘制了成功的符箓的符纸和绘制失败的符纸,它们的符纸之间的差别。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发现。 从程瑜海处出来后。陈德特地到典籍阁走了一趟。查阅了关于制作符纸的书籍,知道了目前的符纸制作的规程,是天台宗的前辈修士们经过多年的摸索和试验后定下来的。 目前的符纸的大小和厚度是一个最佳的比例。 如果符纸更厚、更大,无疑会提高制符的成功率。不过同样的材料制作出来的符纸数量就少了。如果,符纸薄一些、小一些,同样的材料制作出来的符纸数量多了,可是,制符的成功率就下降了。 同一批符纸在制作的过程中,会因为纸浆流动的不均匀、冷却过程的不均匀,会使得符纸的紧致程度不同、厚薄不同。因此,同一批符纸的制符成功率就产生了差别。 陈德了解了这些门道后,心里一动,他觉得有一个门路,或许能让他赚些灵石。 想到就做。陈德那些可怜的月俸早已快花光,要做些事没有灵石根本就做不了。 胖子看来比较爽快,手头也比较宽裕,不如就向他借些灵石。陈德这么想,就向程瑜海借了三十颗灵石。 胖子开玩笑道:“准备突破,买颗益气丹?” “不是,我要自己制作些符纸。” “你做的符纸想卖给誰?便宜些卖给我吧。”胖子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啊,做出来了,让你试试。” 陈德把三十颗灵石分成了三部分。因为,需要经过试验。不能一下子就花出去。 先花一颗灵石租了一间符纸房一天,里面有所有的制符纸所需的器械、水源及火源等,算是宗门租符纸房给弟子干私活时,顺带提供的福利。 陈德用户九颗灵石就买了材料。 对符纸的制作过程早已烂熟于胸的陈德,在租来的符纸房里忙活了一天,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批符纸的制作。 毕竟不熟练,最后只获得三十几张符纸。有四五十张竟是报废了,甚是可惜。一算账,足亏了三四颗灵石。 陈德检查了一下成功的符纸,有一半是按自己的思路成型的。感觉还行,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按自己的想法动手制作的符纸。 然后他拿着那些符纸到程瑜海处。 程瑜海也干脆,给了六颗下品灵石。 多出的那几张,就算是给胖子的优惠了。 而且,陈德需要知道程瑜海用了这些符纸后,他使用的感觉如何。 给胖子些好处,自然是应该的。 第三十九章 小惊喜 因为第一次制作符纸不算成功,折算成灵石,亏了一小半的本钱。陈德将原来的计划进行了调整。 剩下的二十颗灵石,再次分成四份。每一次的投入是第一次的一半,五颗灵石。 陈德觉得自己第一次制作符纸时有点托大,一次投入十个灵石,就相当于花掉自己一个月的月俸了,结果亏了不少。 不过,像陈德这样的,第一次自己制作符纸就得到这样的收获,已经是非常惊人了。 绝大多数人,第一次试做符纸时,都是失败的结局。不是调配的材料配方出现了差错,就是温度掌控不准确,又或者是倒模后冷却时间不对,如此等等,到最后符纸出模时全部是废纸。 陈德对制作符纸的过程非常熟悉,而且对每一道工序的细节记得都非常清楚。 第一次不算成功的结果,是因为完全是自己一人独自操作,动手时有些步骤是有生疏感、有涩滞之处。 隔了几天后,陈德再次租了一间符纸房。 这次投入材料少了,加上有第一次的经验,而且他反复对第一次的过程有过推敲,动作快了不少。 到最后符纸出模时,陈德获得了一个小小的惊喜。竟然有三十二张成功的符纸,还有约十张废的。按市价算,可以小赚一点。 照例,陈德将符纸拿给胖子。胖子给了六颗灵石。两张符纸,算是给他的优惠。 算账结果是赚了一颗灵石,这是陈德赚到的第一颗灵石。 对陈德而言,一颗灵石虽少,对他的信心却是巨大的鼓舞。 干劲十足的陈德,再次瞅个空子,租到了符纸房。 信心增加的他,又调整了计划。一次用十二颗灵石采购材料,一次是十三颗。 租两次符纸房,租金是两颗灵石。 如果,一次按二十五颗灵石的材料制作符纸,数量多了许多,陈德怕自己掌握不好,反而出产的好符纸变少。 为了省一颗租符纸房的灵石,反而得不偿失。 陈德心想:现在自己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小道士,不精打细算,这修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第三次制作符纸的过程,比较顺。当符纸出模后,整整得到了一百张好的符纸。 这个整数让陈德很兴奋,陈德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对修士而言,吉兆是珍贵而神秘的东西,的确是存在的。 又把整一百张符纸拿到程瑜海处。 胖子挺高兴,见到陈德又送来新的符纸。程瑜海搓了搓他的胖手,对陈德道:“陈师弟,看到你又有符纸送来,省了我的麻烦。很不错哦。” 陈德问道:“我的那些符纸,你用起来有什么感觉吗?” “好像有一点,不过前两次的符纸少,不能肯定你的符纸和其他的符纸有什么不同。不过,用起来感觉还不赖。” 陈德接过程瑜海递过来的十八颗灵石,显然胖子还是要得些益处的。按市价,胖子该给二十颗灵石。不过,陈德觉得这没什么,胖子给灵石挺爽快,陈德也省了摆卖符纸的麻烦。 程瑜海接着说道:“用了这一百张符纸后,我就知道你的符纸的优劣。怎么说呢?你的符纸用起来的确是有些不同!” “好啊,等程师兄用完这批符纸,我知道自己的符纸行不行之后,我再重新做。” 看到陈德准备告别,胖子就挥了挥手,道:“好的,等我消息。” 在等程瑜海试用结果的期间,陈德象往常一样,有空就到张之良那里去。 张之良原本已经从不能修炼的苦恼中摆脱,变得像从前一样开朗,但,入了天台宗后无端得来的绰号,使他重新变得沉默。 一张国字脸,整天都是冷冰冰的。 同时,对宗门传授的霸环刀非常的沉迷。一有空就拿着刀在练武场上苦练。只有陈德到来时,他才露出少年人那种无忧的笑容。 聊了一会儿,张之良拿出刀道:“走,咱去练刀。” 陈德也来了兴趣,想知道张之良的刀法进步到何种程度,自己的刀法能不能和他对抗。 因为,以前陈德专注于箭术,而张之良专攻刀术,张之良的刀法比他强。 两人同样用的是霸环刀法。 前三十回合,两人不相上下,“锵锵哐哐”的兵器撞击声中,打了个平分秋色。 三十回合过后,张之良对陈德的进步感到惊讶。 想到,如果不拿出自己最近苦练的真本事,还真的就占不到上风了。 张之良神色一肃之后,整个人的气势陡变。 刀势变得霸道、狠辣之中带着一丝愤怒。 陈德感到张之良对他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 张之良沉迷于练刀后,有时会想起平日里所受的憋屈。挥刀时常常就带着怒气,有时就恨不得将那些碎嘴的人劈个一刀两半。 如此几番之后,张之良发现每当此时,偶尔刀法的运转就更顺畅,一些以前的滞涩之处突然就消失了。 张之良明白到,原来他无意中摸到了这套刀法的真意。 也就是,在一些发力和转折处必须以一往无前、有我无敌的气势去发力、运刀。因此,他的刀法进境极快。 抵挡了三十多回合后,陈德已被张之良全面压制。 落败是迟早的,陈德瞅准一个机会,跳出战圈,对逼上来的张之良连道:“停!停!停!” 张之良这才止步收刀。 陈德道:“你这架势,莫不是要把我当敌人般活劈了?” 张之良笑道:“哪里话,这些是我近来练出的意境。要不然,怎么可以在你每每要把势头扳过去时,又压制你。” 边往回走,两人边交流对练刀的体会。 张之良原原本本地将他对这套刀法的意境的体会告诉了陈德,对陈德的启发极大。 陈德将自己兼练多种功法的心得也告诉了张之良。不过,张之良听后,憨憨地一笑道:“我在其他方面悟性不高,不敢像你样样都练,我就练刀了。” 十多天后的一个傍晚,陈德的传声符响了,传出胖子的声音:“陈师弟,速到灵韵酒楼来,师兄请吃饭!” 陈德心里一喜,看来有好消息,立即动身赶往灵韵酒楼。 到了灵韵酒楼,看到有三个人已经坐在那里。 其中一位就是程瑜江,另外一位陈德不认识。不过,看他拘谨的样子,似乎地位低于程家的两位公子。 程瑜海站起来,为陈德介绍道:“这是我堂兄程瑜江,我和你提起过的。这位是从我们程家出来的,叫徐智生。” 这徐智生站起来,陈德才看出他的身型。挺着大肚子,一身青色的天台宗弟子服。个子比陈德略高。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不大的眼睛快笑成了一条缝。 程瑜海对其他两位介绍:“这位是陈德师弟,今年刚入宗门。” 程瑜江稍微抬了抬手,不冷不热地说道:“原来是陈师弟,幸会、幸会。” 倒是徐智生显得热情些:“陈师弟啊,认识你很高兴、很高兴。”ωww.xSZWω㈧.NēΤ 一坐下来,程瑜海就已经筷子翻飞,猛吃海喝起来。一边含含糊糊地招呼陈德:“陈师弟,别客气,吃啊。” 程瑜江吃东西却是不紧不慢地。 徐智生的吃相倒是和程瑜海相似,不过他是收着的,不敢像程瑜海那般肆意豪放。 程瑜海三人显然在陈德来之前,就已经聊开了,他们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多是些宗门轶事、修真界见闻等。 陈德虽插不上嘴,在旁边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边吃边聊,很快就聊到关于制符的话题。 聊到这,程瑜海转头对陈德说道:“陈师弟,叫你过来,一是我有事要和我兄长商量,二是我心情不错。” 陈德开玩笑地插话道:“程师兄有喜事吗?” “就是我最近画符很顺手啊,以前成功率在二三成之间,最近竟稳稳地超过了三成。是不是该庆贺一番呢?” 说完,胖子开心地笑起来。 另一个胖子徐智生讨好地说道:“公子水平大涨啊!” 程瑜海接着说:“想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程瑜江和徐智生都是从程家出来的修士,都有制符的手艺,听此言,兴趣大增,几乎齐声问道:“什么缘故?” 胖子先看了陈德一眼,然后要挟道:“想知道,简单啊,先答应了下回你俩请客,我就告诉你们。” 程瑜江不紧不慢地接话道:“行啊,就知道你想吃。” “说好了,到时,菜由我来点。” “好吧。” 这两堂兄弟商量好了,程瑜海这才说道:“其实挺简单,我用的是陈德师弟制作的符纸。” 程瑜江和徐智生几乎是异口同声:“啊!真的?” 这的确有点惊人,一个刚入宗门不到一年的弟子,竟能制作出如此上好的符纸,而且有如此效能,怎能不让人感到惊讶? 对制符者来说,能提高制符成功率的符纸,对他们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的东西。 陈德听到程瑜海的话,心里大喜,这说明他的思路是正确的,而且,他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原来,制作符纸前,陈德在查阅典籍时,看到有一位制符大师对于提高符纸品质的推测:用一种妖兽穿岩灵龟的油在符纸模涂抹上一层,也许可以让符纸表面产生细微的改变,使之更紧致、稍微增加些厚度。 这位大师后来忙于提高境界修为,录下这一推测后,他自己也没试过。 陈德在买配料时,就特意买了一瓶穿岩灵龟油。 不过,在涂油时,陈德误打误撞地将旁边一瓶颜色、味道和穿岩灵龟油相似的锦云松脂油,也涂到了纸模上。 涂错后,陈德有些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不过,没有影响到符纸的成功出模,陈德松了一口气。 第三次做符纸时,陈德干脆就将这两种材料混合起来,然后涂到纸模上。没有想到,这一试竟有奇效。 第四十章 生意上门 程瑜江和徐智生两人,几乎步调一致地两眼放光地盯着陈德。 却是看起来不紧不慢的程瑜江反应更快,他原来对陈德不冷不热的表情早已不见,带着一脸和煦的微笑对陈德说:“陈师弟还有符纸卖吗?” 一旁大肚子的徐智生附和着,点着头。 陈德一摊手,“卖了那一百张后,我手里没有了。” 略微有些失望的程瑜江,不甘心地说道:“那你什么时候会有符纸卖?” 显然,他非常相信程瑜海的话,看来程瑜海这胖子有时是比较靠谱的。wWW.xszWω㈧.йêt 因为,刚入宗门的弟子能制作出品质非凡的符纸,说出来,绝大多数人是绝对嗤之以鼻的。 而程瑜海这胖子把这事一说出来,程瑜江和徐智生两人却选择了无条件相信,看来他们比较相信程瑜海这胖子的人品。 “我过几天大约会有一百多张符纸吧。”陈德手里没有多少灵石,不敢往多了说。 看起来不紧不慢的程瑜江,此时却是反应敏捷。 陈德话音刚落,程瑜江一伸手就递过来一个袋子,说道:“这里面是五十颗灵石,我先和你定些符纸。” 程瑜海对陈德说道:“对我堂兄,你不能卖贵了。陈师弟,你就按市价卖如何?” 陈德也是爽快人,接过那一小袋灵石,就应道:“就按市价卖。” 另一大肚子的胖子徐智生,赶紧有样学样地递过来一小袋灵石,说道:“这是二十颗灵石,我定一百张。” 这家伙直接就把价钱说出来,好个打蛇随棍上,直接就沾了程瑜江的光。 这顿饭,四个少年吃得是心满意足。 这饭桌上谈的小生意,开启了陈德赚取灵石的一条途径,也开启了他和程家的友谊。 手里有约百颗灵石后,陈德扩大了制作符纸的规模。 毕竟是一人操作,一次不敢做多了,那会照顾不过来。 一次投入三十灵石左右,花上一天时间,一次陈德就能得到二百张左右的符纸,还有几十张废符纸。 看到那几十张废符纸,陈德有点遗憾,如果废符纸没有那么多就好了。 不过,要是他的这种想法让别人知道了,非得骂他贪心不足,因为,其他人,用三十灵石的料,一般只能得到一百七十多张符纸。 应该是穿岩灵龟油和锦云松脂油的混合物起的奇效。 陈德误打误撞地找到这种办法,运气的确不错。 再次等到有空闲的符纸房后,陈德又制作了一批符纸。 两次加起来,他总共有了四百张左右的符纸。已经可以向程瑜江和徐智生两人交货了。 将符纸交给两人时,程瑜江仔细看了看手里的符纸,用他不紧不慢的口气说:“陈师弟,如果你的符纸真象我海弟说的那样,我以后可要常向你买符纸了。” 他旁边的徐智生也附和着说:“陈师弟,我也一样。不过,如果和别人制作的符纸一样,我可不一定在你那里买了。” “那是的,程师兄用过之后,有何指点,尽管和我说。”陈德很客气地说道,毕竟人家是他的第一批主顾。 从此,陈德比以前更忙碌了。在做宗门指派的符纸劳作时,他比以前更积极了。 因为,陈德想快些完成宗门规定的役务,省下来的时间就可以干私活了。还有,他要练几门武功,晚上要打坐练气,提升境界。 有时,陈德竟感到时间不够用。 程瑜江和徐智生两人,用过陈德的符纸画符后,得到的效果和程瑜海说的一样,让两人非常的满意。 用这些符纸画的符箓,让他们赚到的灵石比以往要多不少。 用完后,立即找到陈德,向他要更多的符纸。 加上程瑜海也经常召唤陈德给他送符纸过去,陈德手里积存的符纸,很快就被这三人瓜分了。 很快还了胖子的三十灵石后,陈德竟有了百多颗灵石,是他十多个月的月俸。 陈德终于第一次卖了益气丹,只敢买一颗。 买的时候,丹店里的小二听到陈德只买一颗,就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轻蔑。 他的表情看在陈德的眼里,陈德只有感叹:小哥我还是穷人一个啊。 晚上,陈德炼化益气丹时,体会到了丹药对修炼的助益。 借着益气丹的药力,陈德轻松地打通了最后一条正经,顺利地达到了养脉境的第六层。 温和的药力继续在他体内的奇经八脉中穿行,竟然将奇经八脉中的两条经脉疏通了。然后,还有药力在原来已通的经脉中穿梭,然后温养、滋润这些经脉,使陈德好像冬日里泡在暖水中一样,全身感觉很舒服。 果然,有丹药辅助修炼,是修士快速提高境界的最佳途径。 不过,购买丹药的费用的确不菲。对于最普通、最便宜的丹药,如果没有其他的财力来源,陈德需要用三个月的月俸才能买一颗,一年下来只能买四粒。 刚进入宗门没有多久,陈德就知道了那句修真界出名的话:“修真就是财侣法地。” 今天,虽是陈德对这句话的初步体验,对他却是触动极深,渴望提高实力的陈德,感到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对自己说:“赚钱!赚钱!赚钱!” 在要赚钱的冲动和已经小赚一笔的鼓舞下,只要符纸房有空闲,陈德就把自己关到符纸房里,充满干劲地大造符纸。 有几次,因为租的是大符纸房,陈德不得不叫张之良过来帮忙。提高符纸品质的独家秘诀,可不能让梁泽伟之流的知道了。 在陈德的劳作热情下,他产出的符纸数量,很快大大超过了程家三位小修士所需的数量。 陈德知道芦笛镇上,有一处宗门弟子摆地摊的地方,常有宗门弟子在此摆卖各种修真物品以换取自己所需的资源。 他就满怀希望地到此摆卖他的符纸。 陈德本以为他的符纸很容易就能卖出去,可是接连四五天,他一张符纸也没卖出去,这和在程家兄弟处大受欢迎截然相反。 小受打击的陈德回到住处,一边安抚自己受伤的自尊,一边分析原因。经过一番思索推敲。他得出三个原因: 第一,卖符纸的人多,他的符纸没有体现出与众不同的地方。摆卖符纸的人,少的时候有四五个,多的时候有二三十个。而陈德和那些师兄弟一样,都按一颗下品灵石五张符纸的价格卖符纸。有的人按一颗下品灵石六张符纸的价格卖。陈德当时觉得自己的符纸与众不同,觉得按一颗下品灵石五张符纸的价格卖都已经亏了,自然不肯按一颗下品灵石六张符纸的价格卖。 第二,自己面嫩。那些买符纸的师兄、师弟们,大多不相信刚入宗门没多久的自己,能制出好符纸来。 第三,受名声所累。似乎这个原因更要命。有好多回,有些师姐师妹们来挑符纸时,以姑娘家的细心,她们发现陈德的符纸有与众不同之处。问了价,准备掏灵石时,总有身边的护花的师兄、师弟在她们耳边低语。她们要么撇一撇嘴,要么像手被烫了一般,突然缩手,然后转身到别的符纸摊挑选符纸。就是这样的时候让陈德最受伤。 想到了原因,陈德就开始思索对策。 陈德经过仔细推敲和大胆假设,想出了自己的应对之法。在经过一番认真准备后,陈德又在自己的空闲时间里,到芦笛小镇摆摊。 开始的几回,生意很一般,陈德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已经好过原来了,虽然卖出去的少,远低于自己的预期。陈德仍按自己想出的方法坚持着。 可是,连续多次摆摊时生意的清淡,已使陈德开始怀疑他的方法不灵,准备另想法子,比如:雇人帮自己卖符纸等等,诸如此类的方法。 这天,是陈德按新方法卖符纸的多天以后,他正百无聊赖地在想:雇人帮自己卖符纸到底划不划得来? 此时,就有一位在他这里买过符纸的师兄,火烧火燎地跑过来。然后掏出灵石,将陈德摊上的符纸全包了。让陈德大大惊喜了一回。 接下来的几次卖符纸的经历,让陈德高兴坏了。 每回,他刚摆好摊不久,就有人围上来,然后一个二十张,一个五十张地,很快,陈德的符纸就被抢购一空。 至此,陈德恍然大悟:自己的方法真的很管用。 那么,陈德采用的是怎样的办法呢? 针对第一个原因,办法就是,要让自己的货物看起来是与众不同的。 陈德首先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别人的符纸大多是按一颗下品灵石五张符纸的价格卖,而陈德要按二颗下品灵石九张符纸的价格卖。这是有依据的,按程家兄弟的使用效果来看,陈德的符纸起码就值这个价。 其次,陈德玩了个小花样。 有一次,陈德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关于制作假符箓的介绍。其中提到,用黑焰蛇的血配以几种低廉的灵材,配置成的灵墨,画出来的假符箓上会有光芒流动,很像真符箓的灵光流动。 因为,蛇是冷血动物,虽然黑焰蛇是妖兽,但是它仍然保持着晒日光或是月光,从中汲取能量的习性。 黑焰蛇的血能汲取、保存日华和月华,即使日华和月华是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这就是黑焰蛇血的神奇之处。陈德就按这种假灵墨的配方,配了些黑焰蛇血灵墨,用来写字。 第四十一章 生财之道 陈德在一张大的残次的符纸上写下了这样几行字:上好符纸,二灵石九张,恕不还价。 陈德想了想,在后面又加了一行:心诚则灵。 陈德加这行字,本意是不想让人找麻烦。 不过,后面看来,这“心诚则灵”几个字,倒是起了奇效。 因为,陈德的符纸比一般符纸好就在于,在其上画符成功率稍高。如果一个修士怀着诚挚的心,无疑使他的注意力提高了,杂念减少,更利于成功制符。 用黑焰蛇血灵墨写的字,吸收了日华后,会发出金色的光芒,而且金色光芒会在字上或快或慢地流动,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如果是在夜晚,吸收了月华后,则发出银色的光芒,另有一番风味。 这几行字摆在摊前,很吸引别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女修。 陈德在入学府念书前,就已开始练习写字,颇有些功底。 加上勤于练箭、习武,手指、手腕力道强劲,写出来的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竟不像是一个少年的手笔。 这一来,加上陈德的装扮,一些人竟以为摆摊的是一个有一定年纪的修士。 对于第二、三个原因,陈德也想出了应对之策。 既然,看了我的脸,就知道我年轻,那我就不让人看到我的真面目。而且,看不到我的真面目,那就不知道这摆摊的人有一绰号叫:“贱匪”,一举两得。 为此,陈德到程胖子处借来了一套行头。 这是一套程胖子用于进出芦笛镇旁的修士黑市的套装。不但可以遮盖自己的面目、隔绝对方灵识的探查,而且在套装里可以清楚地观察对方。 为了不让别人认出他的声音,陈德尽量多打手势、少说话。 这无疑增加了一丝神秘感,加上那些字,和他的行头,从后来的情形看来,的确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到后来,许多买符纸的弟子,都知道有一个不爱说话的怪修士在芦笛镇上,专卖上好的符纸。尛說Φ紋網 用他的符纸制符,成功率会高些。一些来买符纸的宗门弟子,不管是老主顾,还是第一次来买符纸的弟子,竟形成了一种固定模式。 到了摆卖符纸处,就先看看穿着黑市套装的“怪修士”在不在摆摊。如果他在,他们往往第一时间到他处买符纸。如果他在,往往是等到他的符纸卖光了,其他卖符纸的修士才有生意做。 弄得穿着套装的陈德,常常看到其他卖符纸的摊主投过来的幽怨的眼神。 年纪虽小,可是读过许多杂书的陈德知道:凡俗中,有句话,叫做凡事过则不吉。 看到那种幽怨的眼神多了以后,陈德心里有所触动:在修真界,应该也是凡事过则不吉。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天妒英才。 杂七杂八的书看多了以后,少年陈德的心里隐约有这样的看法:陨落的英才,不少的时候是因为防不胜防的**。 因此,陈德并不因为自己的符纸好卖,就一味地扩大制作规模。 再说了,陈德有宗门的役务要完成,还要练武、打坐,时间有限。 稳定自己符纸的产出量,牢牢占据这个小坊市一定的份额,就足够了。 而且,做太多的符纸花的时间就多,虽然不愁卖不掉,但是对应的,要花的摆摊的时间也就多了,到时,能用来修炼的时间就少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陈德看到,自己定的价钱是“二颗灵石九张”,买符纸的人多了以后,这半张符纸的数,算起来很麻烦。 陈德干脆就把价格改为“一颗灵石四张”。 这倒也符合“怪修士”的怪异风格。 虽然,刚涨价时,来买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怨言。 不过,控制了符纸的数量,陈德的符纸仍是摆出来多少就卖掉多少。 三个月后,陈德清点了自己这段时间赚了多少灵石。点了数之后,就知道足足赚了有四百多颗灵石。和他的三个月的月俸相比,他赚到的灵石足有十多倍。 因此,当梁泽伟以陈德态度不主动为由,让管月俸的执事每月扣他二颗灵石时,陈德就在心里冷笑。 陈德虽然对一两颗灵石豪不在意,不过,陈德不想因为一两颗灵石的关系又发生些额外枝节,对他自己来说,目前他的实力仍然很弱。然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陈德在心里对自己说。 腰包鼓起来后,陈德想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丹药。 在他这个境界的修士,没有别的丹药是适用的,只有一样,就是益气丹。 陈德想起上次买丹药时,那个店小二的鄙夷的目光,恨不得一下就买个大瓶装的,里面有十颗益气丹。 兴冲冲地来到上次买丹药的那个店,快要到店门口时,陈德想到: 自己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小修士,没有什么家族或是势力资助,一下子买这么多益气丹,而且这些益气丹足以支持他修到展窍境,还有小半剩余,这样会显得很显眼,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难保不会被居心叵测的人惦记着。 这样,爽倒是爽了一把,可是,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这样想着,陈德就收起了暴发户的心态,于是决定,就买个小瓶装的。 小瓶装的,每个玉瓶里装五颗益气丹。 进了店之后,陈德发现,真是不巧,又是上次那个小二。也难怪,这个小店,也就那么两三个小二。 几个月之后,勤奋练武、修炼,努力制作符纸的陈德,样貌已有大大改变。尤其是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陈德比原来的个头要高了一寸多。 加上没时间修饰自己的头发和服饰,陈德看起来就是个埋头苦修的一头乱发的小修士。 这小二早已认不出陈德,脸色比上次好看多了。 这小二一眼看出陈德的境界,知道他要买益气丹,问道:“这位道友,要买益气丹?” 陈德买过益气丹,知道价钱,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我要一小瓶。” 听到陈德要买一小瓶,那小二露出了笑容。 一般普通的养脉境小修士,一次也就是买个两三颗益气丹。一次就买一整瓶的小修士,不算多。 交了灵石,刚把丹药拿到手,陈德就听到背后有阴阳怪气的声音:“这贱人也不知从哪儿抢来的灵石。” 声音虽小,但是,修士都是耳聪目明的人。店里所有的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陈德一转身,就看到,原来是个熟人:察尔金。 原来,这察尔金和两个师兄同来买丹药,他也是刚掏灵石买了一小瓶益气丹。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陈德也同样买了一小瓶益气丹,这就让这个公子哥感到不高兴了。 因为,他们查家是个修真世家,有那么些修真资源,他自认为身份高陈德这样没背*景的小修一等,本就看不起陈德。 突然间,见到陈德和他一样,也买了一小瓶益气丹,他心里就小小地有些失衡,这就出言讥讽陈德。 陈德见到是这个人,心里顿时火大。 当初入宗门前刚认识他时,察尔金就摆出了一副臭脸,似乎他生来高人一等。 入宗门后,陈德听到些消息,就是这小子卖力地传播他和张之良的难听的绰号。 陈德心想,我从未招惹过你,这人如此这般,真是欠揍。 所以,陈德不客气地说道:“没有证据就乱说话,就像疯狗乱咬人。” 听到这话,一位和两个师姐到店里卖灵药给丹药店的小女修,扑哧一声就笑出来。 这小女修在三女里,看上去年纪最小、个子也最小,另两位女修对她是照顾有加。她脸上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透着一股顽皮,五官精致而且水灵灵的。 听到小美女的笑声,察尔金的脸色显得越发难看。怒气攻心的他脱口就说道:“别让我在定级比试上遇到你,要不然定打得你爬不起来!” 陈德听到这话,不由得也笑起来,趁机在他的伤口上加把盐:“是吗?你是不是要转到我们天痕宫来?要不然可很难遇上你喔!疯狗除了乱咬,还会乱吠呀。” 新弟子加入宗门一年之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定级比试。 定级比试的结果,直接关系到新弟子今后的前程。 首先是在天台宗各个宫内比试,优胜的前八名,再代表各宫再进行一次比试。 察尔金想在定级比试上碰到陈德,可能性很小。 这察尔金大约是过于紧张这定级比试,想都没想他和陈德不在同一个宫,故张口就这么说。他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见陈德说得有趣,另外两个女修也笑吟吟地看着正在言语交锋的两人。她们脸上的笑意,让察尔金的脸上更挂不住了。忍不住,他就想对陈德出手。 而天台宗的戒律有规定:宗门弟子间不能进行私斗、斗殴。他旁边的两人见机不妙,就拦住了他,不管他的愤怒,扯着他走出店外。 临走前,察尔金咬牙切齿地对陈德说:“别让我在外面遇到你!” 陈德哼了一声,道:“谁怕谁?” 被那家伙打扰了兴致后,陈德不想再呆在店里,他对三个少女拱了拱手后,就揣着益气丹去找张之良。 第四十二章 定级比试 陈德如此急匆匆地买了益气丹后,就去找张之良,与这定级比试大有关系。 大约还有四五个月时间,这定级比试就要开始了。 陈德的养脉境修为达到了第七层,而且,他的任脉已经打通,而且是最早打通的。 现在,陈德每晚打坐,主攻奇经八脉,这一层最是耗时。 张之良进入养脉境比陈德晚很多,先天资质只是中等。现在,张之良比陈德低了三层,刚到第四层。进境在新弟子里,算是垫底一类的。 张之良和陈德一样都是宗门里,没有其他背*景的小修。他除了月俸外,尚没有办法挣到灵石。 到目前为止,尚不知道益气丹的滋味。而许多同期的弟子都或多或少地,服用过在养脉境帮助提升境界的益气丹。 虽然,张之良的刀法很好,可是境界太低。 比武时,只要对手先以防为主,待到张之良体力下降时,再反攻,就能轻松地击败他。 因为在养脉境,境界越高,身体越是强壮有力、越是灵敏、气息越是绵长,体力自然也是越好。 即使张之良刀法再好,对手只要不出现大的漏洞,用消耗的办法,就能够耗死他。 陈德就用这样的方法赢过张之良。陈德先以守为主,偶尔反击一两刀,在百多回合后,开始反击,张之良就渐渐抵挡不住,最后只有认输。 为了自己的好友不在定级比试里名次靠后,为了好友的前途,陈德无论如何要帮自己兄弟一把。 定级比试中,最差的那些,也就是名次垫底的人,将被贬为杂役。任谁都不想这样的命运落到自己头上。 到天工殿时,张之良不在他的房间里。 在一间外租的炼器房里,陈德找到了张之良,他正给一位师兄打下手,帮他锻造法器。 金属材质的法宝,大多在从铸模中取出后,需要进行锻打,以除去杂质、得到理想的形状,而且还需进行淬火、退火等处理,以改变材料的性能,或是让材料保持某种状态以方便进行镌刻法阵。 陈德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张之良,道:“接着,给你的。” 一脸疑惑的张之良接过了陈德递来的玉瓶,打开盖后,一股沁入心扉的药香飘入他的鼻孔。 立即,他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原本冷着脸的张之良,“啊哈!”一下,就蹦了起来。小說中文網 惹得那位又高又壮又黑的师兄,很认真地看过来,细细地打量了两人一会儿。 当他得知陈德送了三颗益气丹给张之良后,他微微点了点头,看陈德的眼光起了一丝变化。 张之良恢复了他的少年心性,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给陈德介绍到:“这位是墨兰纳雄师兄,是我刚认识的师兄。” 然后,又对墨兰纳雄道:“这是陈德,我的好兄弟,我和你说过的。” 墨兰纳雄伸出他的大长手,手指又粗又壮。他一把握住了陈德的手,用力一握。 陈德“诶呀”一声,疼得叫出声来。 墨兰纳雄脸色一肃,道:“这是我家乡的握手礼。如果你愿意接纳一个男人作为你的朋友,你就伸出手用力握住他的手。” 张之良问道:“就这么简单?” 墨兰纳雄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我家乡的汉子都是热情豪爽的,说话做事直截了当。即便如此,男人间也不是轻易伸手的。” 听了此言,陈德心里有一丝感动,立即说道:“谢师兄抬爱!” 墨兰纳雄知道两人有话要说,挥挥手让张之良和陈德一起离开。 刚出门,陈德便问张之良对定级比试有几分信心。 张之良答道:“你来之前,我担心自己会被划为丙级或丁级。现在,我有信心争取打到乙级。” 被划为丁级,也就是要被贬为杂役。 丙级是勉强合格,乙级则是资质良好,甲级则是资质优秀。如果拿到前八,则是特优,每个宫或阁会另外给予奖励。 因为每次加入宗门的新弟子数量不同,因此划分每一级的名次基本每年都略有变动。 不过,有一点始终不变的是:每次都使用双败名次止步的原则。 所谓双败止步,就是说,在比试中,假如在前面败过一回,但是只要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一直保持不败,就可以一直杀入最后的一场比赛,争夺头名。 如果在头名赛中获胜,就是第一,头名赛中败北,就是第二,正好双败。 双败止步可以相对公正些,也就是说这些新弟子败了一次以后,仍有一次争取好名次的机会。 双败止步离公平合理其实还是相当远。 举个极端点的例子:一个人拥有的实力是第三,不过比试开始后,第一轮就遇上了实力第二的,结果败了,第二轮他遇上的是实力第一的,结果又败了。 因此,这个倒霉孩子本有第三的实力,结果根本没有进入前八,甚至可能最终的排名连前六十四,这样的名次都进不去。 这就是每个人的气运大小了。 在修士的世界里,其实气运、机缘是非常重要的,有时往往主宰了修士的修为、境界、乃至生死。 还有一点不变的是,规定了只能用霸环刀、风云十二式、突极枪等几门武功。 因为,每个新弟子的背*景、家世不同,因此,加入天台宗前,有的弟子可能练过上乘的武功,有的却是一点武功也不会。 如果不加限制,最后比试出来的名次可能反映出来的,更多的是新弟子的家学武功的高低、家族武学底蕴的厚度,和宗门想藉此判别新弟子的修炼资质的优劣的初衷则大相径庭。 限定了这几门武功后,弟子间的比试就相对公平了。 当然,仍离绝对公平相去甚远。 比如,一个弟子入门前,家学武功高深,已经练就了一身高强武艺,虽然在比试中不能用他浸淫多年的武功,但是,他的武功底子在,他仍是占了极大便宜。 自然,这样的限制,比不加限制已经好了许多了。 从张之良处回来后,陈德投入了更艰苦的锻炼。 练武场上,常常是爆满,去得晚一些的新弟子,就找不到可以练习的空位了。只有另寻别处。 自然是在练武场练习好,因为,教习会在练武场指点弟子。 天痕宫的不冷不热的莫纳教习,每天大约用一个半时辰指点这些新弟子。 几乎每天一个半时辰,对于这些恨修炼时间不够的高阶修士来说,相当的不容易。 不过,如果负责的教习不认真教导新弟子,他是要吃苦头的。 因为,天台宗有这样的规矩:各宫的前八名弟子间比试后,垫底的那几个,他们的教习是要受罚的。而排名靠前的,他们的教习将获得奖励。奖励中,大部分是被罚教习的修炼资源,小部分是宗门另加的奖励。 这样的规定,不由得这些教习不上心。 对练武场位置的争抢,越来越激烈,不过,因为会有教习到场,基本以先来后到来定,倒也没出过大的冲突,每天小吵小闹的总是不断,烘托得气氛越来越紧张。 以至于,到后来,就有些在家里时,是爱睡懒觉的公子哥的弟子,干脆花灵石买位置。 竟催生了些专门早起来占位置卖灵石的弟子,让人啼笑皆非。 在热火朝天般热闹的练武场上,常常有陈德的身影。 而陈德又常常更换兵器练习,周围的一些练习累了的弟子中,常常有一些好事者,自己停下手后,就对陈德指指点点。 这让陈德不胜其烦。 莫纳教习也曾经劝过陈德,告诉他贪多嚼不烂,专精其中一门武艺才会更强。 可是,陈德虽然看起来相对斯文些,但是,有时年少的他脾气也很倔。 尤其现在,这么多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心里有火的他就犯起了倔脾气。他们越说,他越要坚持。 有一次,一帮人在旁边起哄,陈德实在忍不住了,正好,莫纳教习就在练武场。陈德就向其中叫得最欢的人提出挑战。 虽然天台宗的戒律有规定:宗门弟子间不能进行私斗、斗殴。但是,弟子间的挑战、切磋却是受到鼓励的。尤其是有修为高许多的上师作为评判和看护时,更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位弟子和陈德同一年加入宗门,名叫庄西飞,大脸盘,下巴略翘,个头粗壮,比陈德稍高。他专攻刀法,陈德便提出与他比刀。 庄西飞听到陈德提出和他比武,脸色变了变。 不过,在场有这么多人,他也不敢退缩。他对陈德放言道:“你敢惹我,我要劈得你屁滚尿流!” 陈德冷笑道:“谅你没那本事!” 莫纳教习被邀为评判时,沉吟了一下,就答应了。 然后,他为陈德和庄西飞清理出一块场地。 开始比武前,莫纳照例对两人重申了宗门弟子间比试的规矩:比武切磋需点到为主,不能下重手。 莫纳未宣布开始之前,看热闹的弟子就把比武场地围了好大一圈。 莫纳教习宣布比武开始。 两人双手抱刀行礼后,庄西飞率先发起攻势。 起手就以开山式,当头一刀劈来。 第四十三章 初次挑战 陈德想也不想,荡西式自然使出,两刀相碰“锵”的一声,化解了此招。 庄西飞握刀的手微麻,心想,看这小子个头比我矮,没我壮,力气倒是不小。 庄西飞本来自恃八层的境界而且个高力大,以为单凭力量的碰撞便可压制陈德。仦說Ф忟網 他哪里知道,陈德练箭多年,臂力、腕力、腰力自是不弱。而且加入天台宗后,勤练几种武艺,力量增长迅速。 以力量计,除了天生神力者,陈德的力量绝对强于其他同龄人。 庄西飞抢了先机,便展开猛攻,裂地式、斩妖式、劈魔式,……霸环刀中的各种攻击招式一招接一招地往陈德身上招呼。 从接招开始,陈德基本就是三招反复使用:荡西式、平东式、遮天式。 在霸环刀中,对方位是这样定的:面南背北、左东右西、上天下地。 十多回合后,对如何运用这三招,陈德已经得心应手。 猛攻一阵后,庄西飞力气稍竭,运刀稍慢。陈德一个转胯、扭腰,然后甩臂,猛地发力,“荡西式”使出,“锵”的一声,将庄西飞的刀格开。 庄西飞没防备陈德这招比以前更刚猛,被手里的刀带得身形一晃,便失去先机。 扭转了形势的陈德开始压着庄西飞劈砍。 轮到他将开山式、裂地式、斩妖式、劈魔式,……,各种攻击招式一招接一招地使来。 庄西飞被压制得狼狈不堪。 庄西飞的爷爷是栖霞宗的长老,自小受宠,手头很是宽裕。 平日里总有些新弟子巴结他、奉承他。他也很看不起陈德这种背*景如洗的、没有靠山的弟子,更何况陈德有那么一个雅号。所以,围着陈德起哄时,他最起劲。 如今,在他那群朋友面前、在其他弟子面前被打压得如此狼狈,他觉得很没面子。 他死活不愿认输,在那里死撑着。 而陈德在和庄西飞对战时,平时一些招式运转不大明了的地方,在交手中实际运用时,竟渐渐地有了和平日空手练习时不同的感受,对刀法的认识越来越清晰。 有了这种感悟,陈德不愿过早地结束比武,总是不下狠手,因此庄西飞虽然狼狈,但是总能应付过去。 而陈德掌握霸环刀的刀势,手中刀的力道却是不弱,因此不肯认输的庄西飞总是被砍得狼狈不堪。 在旁作为评判,同时有监护义务的莫纳教习慧眼如炬。 他已经看出陈德的刀法里已经渐有霸环刀的真意,在这批弟子里,非常难得,他暗暗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看出陈德已经开始把庄西飞作为练刀的靶子,将庄西飞作为打铁的铁砧,他的刀法就是要进行锻打的钢铁,一贯冷漠表情的莫纳教习的脸上竟露出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 周围的弟子都被场中的比武所吸引,在莫纳教习脸上罕见的表情却是无人注意。 又过了二十几个回合后,庄西飞已经快要力竭。 他虽然高陈德一个小境界,但是,陈德曾在百弄山里经历过残酷的生死磨砺,平日里又极刻苦,陈德的气息就比他悠长许多。 这庄西飞一咬牙,左手往嘴里一送,吞下一粒丹药。 庄西飞吞下的是助气丹。 助气丹一入腹中,其药力可在养脉境修士的丹田、经脉中产生一种真气,这种真气可以在经脉中游走,渗入修士的肌肉、筋骨中,极短时间内消除疲劳、恢复体力。 不过,对养脉境修士的境界提高没有帮助,连续多次服用甚至会损伤经脉,对修行不利。 养脉境修士只有在外出时,携带一两粒以备不测。比如,防止与人争斗、或与妖兽搏杀时力竭,在此时其有救命之效。 因为只对养脉境修士有效,而许多修士虽然知道夯实基础是重要的,但追求拥有更强力量、更高境界的**,使他们不会花更多的时间呆在养脉境打磨基础,因而大多数修士呆在养脉境的时间一般不长,这些原因导致了助气丹需求量较低。 但是助气丹在争斗时有救命之效,因而,其价位反而是超过了益气丹。 陈德这样的小修,从来就没想过要买助气丹,只是知道助气丹比益气丹还贵。 只有庄西飞这种有些背*景,长辈们又比较紧张他们性命的,才会购买助气丹给后辈以防不测。 看到庄西飞的动作,陈德心中一动,大致猜到对手吞了什么丹药。 心想,为了同门弟子间的切磋竟要服食助气丹,这庄西飞真是败家。 其余猜到庄西飞服食了助气丹的围观者,也大都在心里惊呼:真是败家! 只有莫纳教习见惯不怪,心里和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陈德正打在兴头上,刚想:这庄西飞看起来挺雄壮的一人,怎的这么不经打。 见庄西飞服食了助气丹,知道他需要时间炼化药力,才能恢复体力,就故意放缓了出招的节奏。 陈德一放缓节奏,庄西飞就以为陈德快要力竭了,心里大喜:我说嘛,我第八层的养脉境修为,这小子也不见得修为比我高,也该耗得差不多了,不枉我浪费一颗助气丹,待得力气恢复,等会要好好虐回他。 庄西飞一边炼化药力,一边拼力反攻。 陈德正好采取守势,省些力气。 庄西飞的那几个伙伴,看到庄西飞反攻,开始使劲地为他鼓气。一时间,练武场竟比开始时还要喧嚣。 其他人看到场上形势发生了逆转,兴趣更是高涨,一群少年大呼小叫地为双方加油鼓劲。 只有莫纳教习眼光毒辣,知道其中一人竟然在留力,引起了他一丝兴趣。 很快,庄西飞炼化了药力,变得同刚开始一样生龙活虎。 而陈德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两人正好斗个旗鼓相当,开始变得互有攻守。 炼化了药力的庄西飞,显然体力、力量更足,渐渐地,他又开始占据上风。陈德重新以守为主。 看到胜利希望的庄西飞开始持续不断地猛攻,陈德开始感到对手施加的压力,再也不能像前段时间那样游刃有余了。 有几次庄西飞眼看得手,但是从生死厮杀中挺过来的陈德,虽然落于下风,但是头脑冷静、丝毫不乱,加上修习多种武艺的全面的锻炼,身体各部分能力更均衡、反应更灵敏,对于庄西飞施加的威胁,他总能有惊无险地化解。 陈德更冷静、刀法更好,因而动作更协调、合理,拼斗中,庄西飞的消耗就多于陈德。 守了三十多回合后,陈德又瞅准机会将局势扳了过来。 比武场上的形势变化让观战的少年们看得很是过瘾,有人不停地惊呼感叹,加上加油声周围变成闹哄哄的一片。 庄西飞又开始被压制。从看到胜利的希望,到此时又落入下风,而且,还当众服食了一粒助气丹,周围那么大一群闹哄哄的人群,使庄西飞心里极其不甘。 几十回合后,浑身大汗的庄西飞感到体力渐渐不支,防守开始出现破绽,他脑子一热,竟又往嘴里塞了一粒助气丹。 庄西飞的这个动作让一些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又来一粒,这样也行?! 陈德此时的体力也快耗尽,见对手居然又弄了一粒助气丹到嘴里,如果让他再次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自己将无力抵抗。 心里一惊,陈德便激发出霸道勇猛的刀势,气势陡然一变。 立即扑捉到这个变化的莫纳教习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在霸道勇猛的刀势里,陈德行云流水般使出三招:斩妖式、劈魔式、开山式,卷起一片凛冽的刀光,像惊涛骇浪砸向一叶扁舟般地攻向庄西飞。 挡下第一刀,庄西飞便感到虎口疼痛,第二刀,庄西飞便整条手臂被震得发麻,第三刀,只听到“咻”的一声,庄西飞的刀已离手。 见到此景,莫纳立即大喝道:“停!陈德胜!”。 陈德把劈向庄西飞的刀挥向一边,然后顺势收刀。 凛冽的刀光掠过庄西飞的身边,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莫纳教习先站到庄西飞的身边。 此时,药力正在庄西飞的经络里穿梭,使他脸上、身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像个变色龙似的,加上大汗淋漓、乱糟糟的头发,十分狼狈。 莫纳教习对庄西飞指点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下盘不稳、功架不稳,所以容易被人打破平衡,以致败北。” 庄西飞站在那里,体内药力奔腾,像是有几把刀在他身体里插戳,难受极了,只好头像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头。 莫纳教习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连续劈出三招刀势刚猛的招式,使陈德消耗极大,他正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喘气,莫纳教习就来到了他身边。 莫纳教习拿过陈德的刀,对陈德说:“你的刀法没有大毛病,但是你几个招式之间的转圜生硬、不顺畅。” 他运起刀,演示了霸环刀里几个招式间的衔接、转圜。 陈德用心看在眼里,有些恍然大悟,原来这几个招式间可以如此衔接、转圜,他原来在这些地方过于拘泥于招式的架势。 有所得的陈德,诚心诚意地向教习致谢。 看着已经转身而去的莫纳教习,陈德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就像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一样。 第四十四章 围观与挑战 原来,莫纳教习向他传音。 莫纳教习向陈德传音道:“小子,好好练,我看好你。” 陈德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发愣,这像是不冷不热的莫纳教习吗? 和庄西飞比武之后,陈德身体非常疲惫。 对方境界比他高,又服用了两颗助气丹,陈德为了获胜已经快要榨干了自己身体里最后的力量,尤其是最后的那三招。尐説φ呅蛧 强撑着回到住处,倒在床上,立马沉睡过去。 第二天,已经日上三竿,陈德才醒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香甜的睡眠了,醒来后,陈德大大地伸个懒腰,觉得全身舒服极了。 对比武仍意犹未尽的他,拿出刀细细地体会昨天的收获。 将刀法练过一遍之后,陈德感觉自己的刀法有了明显的进步。练了多遍后,陈德巩固了自己的收获。 看来比武对武功的提高是个加速器啊。 尝到甜头的陈德,有了一个新想法。 陈德对到练武场练武更加热衷了,仍然是坚持几种武艺轮流练。 自以为是的人总是不少,陈德这样练习时,对他指指点点的人总是不缺。 遇到此时,陈德不再像以前那样不闻不问、装聋作哑了,而是摆出一副嚣张的模样,向嘲笑他的人挑战。 少年人大多血气方刚,陈德的挑战,几乎每次对方都应战。 一个多月下来,陈德挑战十多场。 陈德几乎横扫众人,只输了一场。 有时请莫纳教习做评判,有时请高他们一个大境界的师兄做评判。 这十几场挑战下来,许多原来嘲笑陈德的人反被陈德用兵器狠狠地教训了一轮。 赢了陈德的那人,是个总镖头的儿子,叫姚锦虎,自幼习武,而且实战经验丰富。 与他切磋时,陈德极其坚韧,姚锦虎费了老大力气才赢了陈德一招。 到后来,陈德练武时,在旁边指指点点、嘲讽的人都消失了。 因为,陈德挑战时,对方用什么兵器,他便用什么兵器,堂堂正正地将对方打败。 这样一来,那些好事的,喜欢打击贬低别人的家伙,再也不好意思围在他旁边指指点点。 周围无人围观后,接连几天,陈德反而感到不适应。 因为,以往他练习几轮武艺后,已经充分热身。 然后,在周围那些不开眼的家伙中,捡一个挑战,方便之极。现在周围空旷,没了这便利之后,陈德反而感到不习惯。 这一天,陈德像以往一样,早早来到练武场,正舞动兵器间,眼角映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德心里一动,停了手,转身定睛一看,原来是龚明。 这人和陈德是在同一队里为宗门劳作的,自恃和梁泽伟关系好,常和梁泽伟一起对他大呼小叫地。 陈德心里有了计较,便迈开脚步。 持剑站到龚明练剑的地盘旁边,陈德看着龚明练了两轮剑。判断他大致到了养脉境的第八层。 龚明巴结梁泽伟,看来的确从梁泽伟处讨了些好处。 梁泽伟的背后是有人的,要不然他的修为也不会高过徐近山。 等龚明停手擦汗,陈德便邀战道:“你的剑舞得不错,我和你比比剑如何?” 龚明早就听说陈德的战绩,知道他多次击败养脉境八层的同门,自己就是八层,他感觉自己的剑法并不出众,没把握赢陈德,他不想应战。 他自然也有些小聪明,环顾一周,便看到莫纳不在,推脱道:“莫纳教习不在,没有评判,算了吧。” 听到此言,陈德知道他大概心虚了。 如果有把握,这小子自然恨不得立马答应。 陈德道:“莫纳教习不在,我们可以请别的师兄过来。” 龚明立即接口道:“师兄们都很忙,他们没这闲工夫!”便不再理陈德。 陈德不着急,自己拿着剑在旁边练开了。 过了一会儿,莫纳教习像往常一样,到练武场来了。 陈德再一次邀战:“龚明,莫纳教习来了,咱两比比吧。” 谁知龚明竟拿出那副平日里对陈德的嘴脸,恶声道:“我没空理你,滚一边去!” 听到此言,陈德心里激起了怒气,陈德的倔劲上来了。 陈德以讥讽的口气道:“我看你的剑舞得慢吞吞的,哪里有风云十二式的轻灵、迅疾!” 平日里都是龚明讥讽陈德,突然间被陈德如此讥讽,他不由得发怒,便想出言教训陈德,突然间想到陈德正是想挑战自己,出言不慎就会着了他的道。 他把想说的几句狠话咽了回去,换了一种口吻道:“我看你的剑也不见得轻灵、迅疾。” 然后,又自顾自地练剑。 一会儿之后,龚明练到疾鹰式,风云十二式里少有的不以风、云命名的招式。 陈德适时道:“你的疾鹰式,又慢又难看,就像癞狗撒尿,哪像疾鹰式。” 听到这话,龚明心里更火了。又不想着了陈德的道,他狠狠地瞪了陈德一眼,假装不介意,继续练剑。 陈德见到真正激起了他的怒火,成功了一小半,怕他一甩手走掉,浪费自己前面的口舌,便道:“你是不是怕了我了?你要是怕了我,马上走开!” 听到这话,龚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本来就有意一走了之,这话一下子就把他拖住了。 要是就这么走了,就好像真的怕了陈德,以后在陈德面前就矮了半个头,传出去于他是很没面子的事,龚明拉不下这个脸甩手就走。 既然不能马上走开,那就继续练剑吧。 陈德见到忍着怒火练剑的龚明,招式散乱,就又加了几把火,继续在旁边冷嘲热讽,把以前受的鸟气使劲地往龚明的身上撒。 这里的动静早已吸引其他同门的注意。 这些少年正是顽皮捣蛋的年龄,看到有热闹可瞧,很快围了一帮人过来。 更顽皮些的,竟随着陈德的毒舌在旁起哄。 要是只有陈德一人在旁冷嘲热讽,龚明忍一忍就能揭过去。因为不应战,就戳穿了陈德的企图,让陈德不能实现他的目的,也就找回了部分场子。 可是这帮起哄的人,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几番哄笑之后,龚明终于忍不住心中怒火,心一横,对陈德吼道:“你个贱匪,竟敢如此取笑我,我定打到你满地找牙!” 陈德笑道:“好呀!你不做缩头乌龟了,来吧。” 陈德亮剑,摆了个风云十二式的起手式。 在旁看热闹,起哄的人里,有个心急的恨不得立即看到别人打起来的家伙,喊了一声:“我去请教习。” 便展开轻功,去请莫纳教习。 莫纳教习见是陈德,嘴角微微上翘,就算是露出笑容。 站定后,没有废话,莫纳教习手向下一挥,冷冷的声音道:“开始!” 富有挑战经验的陈德先下手为强,抢先出招。 抢攻数招后,从龚明的应招上,陈德对对手的实力有了大致的判断。 虽然陈德还不能称为武功高手,但是加入天台宗后每天的勤学苦练,再加上十几次的挑战经历,他也算是小半个行家,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如果一直掌握主动,陈德估计用不了多少招就能打乱对手的防守,逼迫对手认输。陈德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龚明。 有了谋划后,陈德渐渐放缓节奏,像是体力下降,保持不了原先的攻势。 龚明渐渐扳回劣势,持平互有攻守后,他开始渐渐占据上风,陈德只是偶尔有一两招反击。 如此这般,双方乒乒乓乓地又过了许多招。 因为风云十二式的真意之一就是轻灵、迅疾,比武双方迅疾的交手,让围观的少年们几乎都是屏住呼吸般地在观看,生怕错过关键、精彩的地方。 一时间,场地里只有兵器碰撞的声音、交手者纵横跳跃的脚步声、偶尔的发力喊声,以及比武双方渐渐粗重的呼吸声,围观众人竟是鸦雀无声。 在稳稳地占据上风之后,龚明一边出手,一边出声讥讽陈德:“原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陈德像是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答道:“你不用得意……,我不会输,……走着瞧。” 又过了二三十招,龚明的喘气声越来越大,看来体力消耗极大。陈德看来似乎更狼狈,龚明又说话:“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把你刺伤了,你才认输,你就划不来了。” “是吗?”陈德冷冷一笑,气势突变。 面对龚明攻来的剑,腰、肩,接着手臂发力,连续两个拨云式,用手中剑拨击龚明的剑,体力大不如前的龚明感到手中剑传来一股大力,抵挡不住,手便一扬,结果是中门大开。 就等着这个结果的陈德,后招疾鹰式一发,右腿一蹬地接着左脚迅猛弹出,就像高空中高速落下,扑向猎物的雄鹰猛地伸出利爪,利用高速使利爪轻易地、狠狠地刺入猎物身体,陈德的左脚,结结实实地踢到龚明的腹部。 “啊!”一声惨叫,横飞出去的龚明,左手捂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 刚刚还在得意洋洋地要陈德主动认输的龚明,转眼间反被陈德放倒在地。 如此精彩的场面,使一些围观的少年情不自禁地,“哇!哇!”大叫起来。 陈德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 增加和对手纠缠的时间,更多地消耗他的体力,在他正得意之时,突然给出狠厉一击。 体力越弱,反应越慢,身体对突如其来的打击的本能防护越弱,受伤就会越重。 只有做到这样,陈德才能狠狠地出了胸中的那口恶气。 只是不知挨了这一脚的龚明,伤有多重。 第四十五章 四处搦战 莫纳教习快步走向龚明,扶他起来,查看了他的伤势。 没有明显皮外伤,可是肝脾、肠胃等内脏都可能受到了伤害。没有一段时间的静养,龚明的伤是好不了了。 莫纳教习吩咐和龚明走得较近的弟子搀扶他走开,吩咐他内服些医治脏腑的伤药。 例行的比武后的点评只有免了,因为受伤颇重的龚明已经完全不可能接受指点了。 莫纳教习走向陈德,严厉地说道:“你出手过重,对同门不可如此!”陈德乖乖地低头受教:“是,以后一定注意。” 打败龚明后,陈德感到与他的交手对自己的触动不大,在武道上没多大帮助,只是增加了交手经验而已。 对独自揣摩武功兴趣大减的陈德,开始在天痕宫的练武场上来来回回地观摩。见到兵器使得虎虎生风的新弟子,大概对方强于自己或是差不多的,陈德便上前邀战。 弟子之间的切磋是经常有的,不过像陈德这样如此密集的挑战的,就很少。 而且,现在正好进入一个敏感的时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开始定级比试了。 那些有希望进入前八名的弟子,遇到陈德邀战时,基本不会应战。 因为和陈德这个不弱的有点武癫气的家伙比试,自己的底细会让其他弟子了解得差不多了。 他们基本不像陈德这样的有点癫狂的家伙,几门兼练,不怎么怕别人摸清底细。 有句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此时,被其他对手了解自己的特点,进行有针对性的练习,到定级比试时,自己就要吃亏了。 这些家伙大都是聪明人,遇到陈德邀战,基本上婉言谢绝。 别人不应战,陈德也就没有办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龚明那样和他有过仇隙,陈德可以毫无顾忌地刺激对方应战。 那些实力差些的弟子,都知道陈德的战绩,大都不愿平白地和陈德战一场,大败亏输后让自己的信心遭受打击。 连续多天邀战无果,陈德闷闷不乐。 这天,一脸阴郁的陈德准备离开练武场,有个弟子叫住了陈德。 陈德一看,原来是一个叫黄逸飞的新弟子。 这人使剑,在练剑时瞄到陈德落寞的身影,忽然间有些不忍,就想和陈德切磋一番。 黄逸飞道;“陈德,有兴趣和我比剑吗?” 听到此言,正愁无人切磋的陈德脸上立即由阴转晴,略带感激说道:“黄师兄请!” 两人也不计较,就请旁边的同门做评判,立即开打。 黄逸飞的剑法很有特点,在有中路进攻机会时,他的剑是又快、又准、又狠。 突遇如此攻击,陈德猝不及防之下,几乎就被黄逸飞刺中而落败。 好在陈德功底扎实,反应灵敏,尽可能加快手中拨云式、卷云式的运转,才险险地避过黄逸飞的第一次突刺。 随后的交手中,黄逸飞的每一次突刺,也就是他的破云式,总能逼得陈德手忙脚乱。这大大地激起了陈德的斗志。 陈德随机应变、灵巧地格挡,使黄逸飞对自己的猛攻,变成了对他的拨云式和其他招式的组合的极好的考验和淬炼,他心里暗呼:值当、过瘾。 在黄逸飞的竟有渐渐提升的破云式攻击下,陈德的防守招式也是渐趋圆满,越战越觉得酣畅淋漓。 黄逸飞的修为与陈德相当,但是他的身体的锤炼强度却是比不上陈德。 战至后面,黄逸飞的气力渐竭,陈德却仍然是虎虎生风,在体力储备上,陈德略胜一筹。 又过了四五十招,仍未能突破陈德的防守赢得一招半式的黄逸飞感到已力不从心,只好瞅个机会跃出战圈,然后认输。 陈德客气道:“黄师兄,承让、承让。” 黄逸飞也惺惺相惜道:“陈师兄果然厉害。” 这两人竟互称对方师兄,敢情是在这一次切磋中双方都各有收获。 在陈德询问下,黄逸飞也不隐瞒,就告诉陈德:他的破云式是在与艾瑞克切磋后,从艾瑞克处学来的。 原来,艾瑞克的家传剑法底蕴深厚,艾瑞克借鉴他家学剑法中的身法和运力技巧,对该式进行了小小的改进,使该招威力大增。 在陈德的追问下,黄逸飞将这招的窍门和心得教给了陈德。 他对陈德的防守亦是赞不绝口,陈德对此也是知无不言,将自己的心得都通透地比划给对方。 和黄逸飞的这次交手,对陈德触动极大。 过于拘泥于招式,则落于下乘。融会贯通、或者按自身情况量身定制的招法,才是提高武功境界的正确途径。 和黄逸飞告别后,陈德想了很多,渐有所悟。 既然天痕宫内众位同门已不愿应战,陈德自然地把目光投向其他地方。 很自然地,陈德首先想到的就是天器宫,张之良所在的天工殿就属于天器宫。 天痕宫内同年进入宗门的较强弟子在这个时间段内,不愿和他切磋的原因,陈德自然是心知肚明。 陈德就想:如果我能在天器宫挑战较强的弟子,那对张之良间接会有帮助,可谓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想清楚了,陈德就往天器宫的练武场而去。 到了练武场,同天痕宫一样,此处是天器宫现在最热闹的地方。 陈德到后,练武场已经没有任何空隙,全被正在挥汗的新弟子们占满了。 持刀的陈德在各个场地间来回逡巡,物色目标。 见到张之良此时也在,就和他打了个招呼,把自己的来意和他说明了,张之良稍微有些惊讶,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自个埋头苦练。 陈德看到一个在东南角练剑的弟子剑法高强,就往他所在的位置靠近。 到了跟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位个子中等的弟子,身材匀称,五官俊俏,嘴角总是隐约含笑。 不过,他的剑势却是时而凌厉、时而轻柔,显然快要达到收发由心的境界了。 陈德在旁看了好一会儿,这位弟子肯定是知道陈德在看他练剑。练完整套剑法后,他收剑,面带微笑地问陈德:“这位师兄有事?” 陈德一听,心道:此人很有礼貌。 他也客气道:“我看到师兄剑法高强,忍不住想请师兄指点一二。” 那人笑道:“我叫朱宏,未请教师兄高姓大名?” 陈德很干脆:“我叫陈德,来自天痕宫。” “久仰!久仰!” 陈德一听,就觉得此人还真是斯文。 陈德追问道:“朱宏道友能不能赐教?” 朱宏想了想,道:“此时和师兄交手,对我却是不利,恕难从命。” 这朱宏倒也直接。陈德对于此类拒绝见得多了,陈德提出直接的理由:“其实,在定级比试前和别的同门比试,虽然展示了自己的实力。不过,也增加了自己的交手经验,对于比试也是有好处的。” 朱宏微笑道:“我可是怕弊大于利。” 陈德又劝道:“只有多和不同风格的对手交锋,才能更好地找出自己的短处,在定级比试前加以提升,实力提高更快。你看如何?” 朱宏听了,觉得陈德说的也有道理,他微微点头道:“陈德道友所说,也甚是有理。只是……”他显然仍有些犹豫。 陈德一时间,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来劝说这位文绉绉的同门,只好说道:“朱宏道友,你看我如此远道而来,你也不该如此待客吧?” 天痕宫和天器宫之间的距离,在他们这些身负轻功的小修士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远道。 说完这些话,陈德心里也没有抱多大希望。 哪料想,朱宏听了此言,又微笑道:“看不出陈德道友竟是个自来熟。好吧,我就陪师兄走上两招。” 请了看护的评判后,两人开始比试。 朱宏在评判喊了开始后,竟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让陈德有点哭笑不得。 以往的比试,陈德和对方都是尽量一开始便争取先手,让自己占据主动。 这位老兄倒好,将主动权拱手相让。 霸环刀本就讲究一往无前的气势,陈德一开始先攻之后,就一直处于进攻状态。舞起一片刀光泼向朱宏。 朱宏剑走轻灵,随刀势而游走,格挡、撩拨倒也守得密不透风。间或在陈德力道用老之时,闪电般反击,抢回少许上风。 陈德看出来,朱宏的剑也许是因为力道不足,进攻、反击时速度稍显不足,给陈德的压力不够。 不过,在防守时,他的手中剑无论格挡、撩拨、劈刺、转圜,对节奏把握极佳,显得举重若轻、得心应手。 在陈德看来,这朱宏显然有点守强攻弱。 和他交手陈德也受到了启发,就是对节奏的把握,把握了节奏,就能更牢地掌控战场。 明白此中意义后,陈德就开始减轻对朱宏的压力。 朱宏开始反攻。占据攻击地位后,朱宏的各种攻击剑法开始纷纷向陈德杀来。 陈德稍稍减轻手上的力道,改为控制动作节奏,也能够像原来纯以刚猛为主那样,防守得无一丝破绽。 因陈德的力道减轻,朱宏剑招间的衔接加快,对陈德的压力陡增。陈德仍沉浸在控制节奏的体验中。 朱宏的剑,竟慢慢地比原来快了一丝,威力又增。逼得陈德开始狼狈起来。 朱宏体会到剑法的提升,心里一喜。 稍走神时,差点被陈德的刀削到左手,急忙集中精神。 战到百多招后,战得性起的陈德以霸环刀的刚猛刀势,在朱宏以破云式攻来时,竟用似乎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同样用刀以开山式劈向朱宏。 第四十六章 转战天器宫 朱宏一愣,没见过切磋时如此拼命的! 不过他的风云十二式已练到收发由心的地步,如此迅疾的动作下,稍一愣之后,他前脚一顿地,将剑式及时改为卷云式的同时,身体一偏,身体的要害部位避开了刀锋笼罩的范围。 陈德其实早已预备了后招,他也不想让对方在自己身上戳一个窟窿,然后自己也劈对手一刀。 他对朱宏的速度比较了解,有把握对方不变招,招式使到一半时,他改刀势为平东式,磕开对方的剑,同时自己闪身避开。 如此快速的对攻中,完美地完成预想的动作有较大难度。 因此,这样做,其实冒着受伤的风险。 但是,越有压力才越能激发自己的潜力,对武者、修士尤其如此。 朱宏仓促间改剑招为卷云式,力道把握不到位。 而陈德蓄势而发,一个狂猛发力的平东式,磕开长剑后,顺势一个迅猛的荡西式,磕开了朱宏的防守架势,本是守势的荡西式顺势变成一招巧妙的杀招:一磕长剑后,手腕一转,一甩手臂,竟是以刀背划过朱宏的胸膛。 “嗤啦”一声,朱宏的弟子服被划破。 朱宏被这一击吓得脸色发白,停手认输。 不过,陈德的最后一招被请来做评判的师兄狠狠批了一顿:疯了吗?同门间切磋怎么能用拼命的招法!你不要命了?! 陈德倒也老实,乖乖地听着训斥,没有任何申辩。 训完陈德,这位师兄就不再理他,耐心地指点了一番朱宏的剑法。 只有陈德和朱宏两人时,陈德向朱宏表示了歉意:他的招法过于凶险,使朱宏有受伤的风险。尛說Φ紋網 朱宏竟没有责怪陈德的意思,倒是有些好奇地问陈德:为何会想到使这样的招法。 陈德老老实实答道:他也是一时性起,想在交手中试用一下这样搏杀的招法。 这使朱宏很是吃惊:“陈师兄这样做,显然是对追求武道十分痴迷。” “那样的招法让你受惊了。”陈德再次表示歉意。 朱宏若有所思道:“这对我是有所启发的,情急时采用拼命的招法,对敌时,或能救自己一命。” 陈德听到此言便多看了朱宏一眼,心道:他不但为人阔达,还能举一反三,定是个聪明人。 陈德随后就自己的体会,指出朱宏剑法中的不足:力量欠缺,导致速度不快,未能充分体现风云十二式的真意,因此威力不足。 听到此言,朱宏眼睛一亮,略微激动地说道:“和陈师兄过招时,我有所体验。陈师兄点明这点,朱宏有茅塞顿开之感。” 陈德和朱宏一起探究了一番如何增强力量,然后使剑更快。 最后,朱宏得到的结论是:要提高力量,不但要增强手指、手腕、手臂的力量,也要增强肩、腰的力量,更要增强腿部的力量,有的剑招是要靠全身力量的配合才能达到极致的速度。 陈德本身力量就强,原本对全身力量配合上不怎么在意,在听了朱宏的剖析后,陈德也有所得,对如何让自己的剑、刀更快找到了提升的正确方法,也就是快剑之道。 这一番切磋、交谈,两人俱都受益匪浅。 眼看快到用餐时间,朱宏热情地要做东,请陈德到芦笛小镇上用灵食。 陈德觉得这样往返一番,过于费时,而现如今,自己都感到时间不够用,便婉言谢绝了。 晚上回到住处,在打坐前,陈德照例细细回顾一番当天过招的收获,自然要比比划划一番。 陈德目前对于提升练气的境界并不着急。 在听过,进行传道的高阶修士的讲道后,陈德有了自己的选择。 这些讲道的上师,不止一人提到过:养脉境的修士最好不要过多地使用丹药。比如,有一种在修真界流传的说法:通过自己打坐冥想产生气感的修士,可能会比通过服用引气丹产生气感的修士走得更远。 引气丹是陈德进入天台宗后,才知道这种丹药。 引气丹也叫升仙丹,可以让一些很难产生气感的人通过服用引气丹后,由引气丹催发他的气感。 自然,不是每个人服用后都会产生气感,这视每个人的体质、资质而异。 即使只有四五成的几率,这引气丹也是了不得的丹药。 因为,一个人本来可能一辈子也不能修炼,而一颗丹药就有可能使他(或她)踏入修真门槛。 因此,足见其珍贵。 正是因为如此,引气丹在修真界是大受欢迎。 结果使得人们大量地采摘炼制引气丹的灵草、灵药,因此炼制引气丹的主要灵草、灵药,现如今是越来越稀少,导致现在,引气丹的稀少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而同样的,在另一个关键点,就是打通天人桥。 同样的,在修真界流传这样一种说法:尽量通过自己打坐练气的积累,打通天人桥的修士,他的天人桥,可能会比那些依靠炼化益气丹积累而来的气,来打通天人桥的修士的天人桥,要更坚韧、更宽阔、更亲和灵气。 这两种说法,其实它们共同的理由就是:在养脉境时,修士修炼时获得的气越纯,他的前景就可能越是美妙。 因为,通过服用丹药所产生的进入修士体内的气,本质上是一种外来的气,对于修士体内自然产生的气,这些气其实可以看作是杂质,只有炼化的时间长了,原来所谓的“杂质”才会被同化为本身的气。 这两种说法认为:气越纯,在养脉境时,所滋养、开拓的经脉就越是坚韧、通畅、对灵气的亲和力就越强。 不过,也有相当数量的修士对这样的说法不屑一顾,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毕竟,对此,没有任何人能够拿出让人完全信服的证据,这些都是完全没有办法证明的,也都是微妙的推测、猜想。 但是,陈德选择了相信。 因此,他要打磨自己的基础。 即使因为境界不够,在定级比试中落得不好的等级,只要不是丁级,陈德认为都可以接受。 想到今天的比试,陈德微微一笑。 自己有点疯癫的一刀,竟劈出了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如果是心胸狭窄之人,大半会责怪陈德而对他发怒、痛斥一番。如果是城府较深、心思叵测之人,随后大半会以虚情假意应付陈德。而朱宏显然不是这两种人,他仍然表现出了热情、大方及真诚。 随后两天,陈德仍然到天器宫转悠。 可是,没有找到可以交手的人。 第三天,他又在天器宫的练武场寻找比试对手。 看到有一位使枪的新弟子,枪法出众。陈德便想上前邀战。 没等他靠近,有人认出陈德,猜到他的意图,就拦住了陈德。 那人道:“你想来挑战的吧?这里不欢迎你,请走开。” 此人叫区臣俊,体型偏瘦,比陈德矮半个头。 正练枪的是区安澜,是区家的修炼天才。 同为区氏家族的人,区臣俊一向以区安澜马首是瞻。 前几天,陈德和朱宏的比试,区臣俊正好在旁围观。 对陈德获胜的方式,他印象很深。他生怕陈德挑战区安澜,以陈德有时疯癫的招式,他怕陈德会伤了区安澜,而定级比试渐近,此时受伤,在定级比试时会受影响。 陈德有点奇怪地说道:“我又不是挑战你,你如此说话,有何道理?” 区臣俊道:“我们没有人想和你切磋。明白了吧!” 两人的吵闹声吸引了区安澜的注意。 区安澜问区臣俊道:“阿俊,怎么回事?” 区臣俊回头道:“他想和你切磋。但是这人出手没有轻重,我就拦住他了。” 陈德对比区臣俊粗壮、健壮许多的区安澜道:“见过道友,我叫陈德,来自天痕宫。” 区安澜面色沉静地说道:“陈德道友有何事?” “我看到你枪法出众,想请你指教一番。” 区安澜道:“嗯,就是想挑战我?” 这时,区臣俊插话道:“澜哥,别理他。” “为什么?” “前几天和朱宏切磋的就是他。这人有点不靠谱!” “就是他打败了朱宏?” 陈德从区安澜的表情中看到,似乎区安澜对陈德打败了朱宏这一事,比较感兴趣。 区臣俊道:“和他比有风险,他会使癫狂的招法。临近定级比试,如此不值当!” 陈德使出对少年同门屡试不爽的激将之法,提高了声音道:“我辈修士,讲的是奋勇争先,受点小伤都怕,这修仙不修也罢!” 然后,目光炯炯地看着区安澜。 这区安澜自打表现出良好的修炼天赋后,备受家族重视,一直都是被众人呵护和夸赞的对象,又顺利加入天台宗,自然而然有些心高气傲。 而陈德打败了朱宏,朱宏的实力在天器宫一致得到好评。这使得自认实力不弱于朱宏的区安澜有了切磋的**。 加上陈德这小小的激将,对有些心高气傲的区安澜也是不小的刺激。 区安澜很潇洒地说道:“如你所愿!” 区安澜的枪在突刺时又快又准,极像快如闪电的蛇吻,稍不留神,身上就会被扎个窟窿,给陈德以极大压力。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双方距离远时,陈德就会处于被动挨扎的境地,手中刀根本威胁不到区安澜。 第四十七章 区安澜 比试刚开始时,双方距离较远。区安澜充分利用了这点,开始后便牢牢占据了主动。 陈德挑战过多人,其中就有用枪的。 但是,和他们交手时,陈德能轻易地找到机会欺近他们,然后就可以发挥“一寸短,一寸险”的优势控制局势。 而区安澜给陈德压力太大,并且步伐灵活,好几次,陈德看到机会刚想突进去,但是步伐灵动的区安澜两脚交错几步,就又拉开了距离。 这是陈德和人比武以来,除了有意放水,被人压制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暂时无法摆脱困境,陈德便耐心地固守等待时机。 看到区安澜处于绝对的压制地位,观战的区臣俊又是鼓掌,又是加油的,在那里大呼小叫地,惹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人知道挑战者是其他宫的人,而且在他们的地头赢过一场时,就为占上风的区安澜加油鼓劲,完全一边倒的加油声。 陈德第一次遇到这种环境,在一边倒的鼓噪声中,陈德开始时不适应,有些心浮气躁。 结果,好几次遇到险情,几乎被区安澜在身上扎出窟窿来。 最险的一次,腹部的弟子服被撕开了一条长口,看得围观者一片惊呼。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陈德,并不是脆弱的少年。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对手的身上,就恢复了冷静、不急不躁的对敌态度。 反而是区安澜在久攻之下,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仍不能击败陈德,不知不觉间心里有些急躁。 出招不再严谨让陈德无机可乘。有的招式过于狂猛,反而露出让陈德近身的机会。 久等的机会一出现,陈德立即把握住,欺近区安澜用霸环刀向区安澜的头颈、下盘攻击,立即扳回劣势。 陈德展开追风步,紧紧缠住区安澜,不让他轻易拉开距离。 这下子,场上风云突变,变成陈德追着区安澜用霸环刀的各种招式狂攻。 原本鼓噪喧天的围观者变得鸦雀无声。 区安澜之所以是区氏家族的天才,不但修炼资质佳,而且也是练武奇才。 在年纪尚小,还不能修炼打坐时,区安澜在区氏家族的长辈们教导下,练习武艺以强筋健骨、增旺气血时,区安澜就表现出了过人的练武天赋。 教他什么功夫,他都上手极快,而且还能举一反三,让他的武功师傅们惊讶不已。 在劣势下,区安澜从最初的狼狈中摆脱后,表现出了他的武功天分。 他瞅准一个机会,在陈德的刀以斩妖式从右向左对他劈来时,区安澜由双手握枪变为右手单手握枪,右手用内力一抖,弹性极好的枪杆便一弯,形成一条朝右弯的弧线。 接着,让陈德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区安澜的肩、臂依次发力,紧接着手腕一抖,竟使出一招霸环刀中的招式,荡西式。 弯曲的枪杆与陈德的刀一撞,他整个人借着枪杆的弹力和陈德刀上传来的撞击力,整个人朝左疾退,一下子就拉开了和陈德的距离。 在陈德的震惊中,区安澜就这样巧妙地抢回优势。 区安澜用枪使出了刀法招式,但这刀法招式是在天台宗规定的武功招法内,严格意义上说,他其实并未违反定级比试的规定。 陈德虽然几种武功皆练,不过他从未像区安澜般以一种兵器使出另一种兵器的招法,在此之前,陈德其实从未想过兵器还可以这样变通。 心怀敬佩,陈德在对方的枪势笼罩下,更加斗志昂扬,防守得几乎滴水不漏。 区安澜神妙地夺取优势,让围观者重新喧嚣起来。 区安澜以妙似神来之笔的招法扭转局势后,在鼓劲声中,士气越发高昂,手中枪使得越发神妙。 快如闪电、密如骤雨。 被压制一段时间后,陈德感到对方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如果不能改变形势,落败是迟早的。 陈德咬牙苦苦支撑着,随着形势越危急,他的注意力越来越专注,渐渐进入了空灵的、无物无我的境界。 霸烈、勇往直前的意念越来越强,霸环刀的刀势竟渐渐浮现在凛冽刀光中。 霸道、勇猛的刀势渐强,慢慢地形势起了变化。 刚猛的刀势使区安澜原本顺畅的枪法出现了滞涩,陈德便有了近身机会,由一边倒的被压制,变成了互有攻守。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互有攻守中,双方都感到对方的招法有一丝提高,都有些吃惊。小說中文網 看到局势均衡,围观者渐渐安静。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交手小半个时辰。 陈德已经浑身是汗。 不过,区安澜情况更糟,显然他没有经历过这样艰苦的拼斗,身体出汗更多。 区安澜头发全湿了,顺着额头流下的汗已经有一两次影响了他的视线,让他差点被陈德砍中而落败。 心高气傲的区安澜根本不想败给陈德,他便下了决心。 当兵器相交,双方错开后,抢先转身的区安澜使出一招神龙摆尾,枪尖直插陈德左肩。 这招,区安澜使过多次,陈德应招时,有时在枪尖离自己约两尺时才侧身借机欺近区安澜。 这一次,枪尖离陈德三尺多时,枪头在陈德眼里突然扭曲,似乎动了一下,陈德一愣。 他身前的空气似乎被利刃破开,发出清晰的尖锐的尖啸声。 陈德左臂一疼,似被利剑刺入,刺了个对穿。 手臂前后都是血花飞溅。 此时,枪尖离陈德还有约两尺。 真气外放! 疼痛中的陈德立时明白。 同时,作为监护的评判,及时一个箭步插到两人中间。 手中剑一发力,“锵”、“锵”两声,拨开两人的兵器。 同时喝道:“停!区安澜胜!” 陈德一个踉跄之后才勉强站住。 周围围观的天器宫的弟子们,顿时欢声雷动。把获胜的区安澜和评判围在中间。 这位评判虽是惯使长剑,但是眼力摆在那儿,也是一脸笑意地对区安澜略加指点。 陈德早已被众人挤出圈外,孤零零地无人理睬。 但是,静静伫立一旁的陈德此时脑子里正在不断地回想比武过程。 捂着左臂的陈德,左半边身躯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这样的伤对陈德而言,司空见惯,简直小菜一碟。 虽然败了,但是收获不小,陈德脸上没有一丝沮丧。 相对于比武中的收获,付出这点小伤的代价,陈德认为相当值得。 有两个重要收获。 首先,比试中区安澜巧妙地以手中枪使出刀法招式的随机应变,给陈德极大启发,原来,武功竟可以这样变通。 其次,第二个收获也相当重要。他从中获得了宝贵的与可真气外放伤敌的武功高手对敌的经验。 对于目前只有第七层修为的陈德而言,这样的经验就像是及时雨。 一遍遍回想区安澜的枪尖真气外放时的情形,陈德获得了重要的细节。 真气自身体或兵器上破体而出时,真气冲出的地方,空气会发生较强的扰动,使此处的影像发生扭曲,看起来就像此处动了起来。 就像当时,陈德看到区安澜的枪头突然扭曲,似乎动了一下。 真气离体时,因为凝聚、尖锐、快速,会伴随有清晰的尖锐的尖啸声。 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它的速度。 真气离体后,飞越的速度比武者手中的兵器快很多。 陈德估计区安澜的真气离体速度是他手中枪速度的三倍。 陈德自此战收获良多,即是因他遇事勤于思考的习惯,而且比较理智。 陈德的思考和分析基本是就事论事,所以他才能总结出这许多有用的东西。 他自然不像一些人那样,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的伤口,只顾念叨:小子竟然弄伤我,伤我面子,下回看我怎么治你。就想着如何寻机报复,诸如此类的。 陈德在千业镇学府当学子时,原本就是个爱玩、爱笑、爱闹的少年。完全就没有,喜欢没事时,一人在旁边琢磨、分析的习惯。 而是在加入天台宗后,那让他无奈的难听雅号,许多宫内的同门对他甚是冷落。在天痕殿有事时,也没什么人可以和他聊一聊。陈德由此,渐渐形成了自己在旁琢磨、分析的习惯。 这次的受伤,让他想起了在百弄山里拼搏求生的日子,不过,现在的处境可比当时好多了。 想着想着,陈德嘴角露出了微笑。 陈德的微笑,好巧不巧地被几个路过的同门看在眼里。 在这几位弟子眼里,陈德半身染血,竟笑得如此安详,的的确确相当地诡异。 而这情景,竟导致了陈德声名的变化。 对手出色的表现,逼得自己亮出了可以真气离体的底牌,区安澜对陈德的印象极深。 待周围众人散去,区安澜看着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区臣俊道:“小俊,有空时去查一查刚才和我比试的那人的底细。” 略有些惊讶的区臣俊应道:“澜哥,我一定去!” 敢情区安澜并未记住陈德的名字。 因为,一开始,心高气傲的他就没把前来挑战的陈德放在眼里。 可是,事实证明此人值得重视。 虽然,仍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但是对于从真正的大家族出来的少年修士,他会考虑的事情肯定比普通少年要多。 普通少年此时大多仍是只想着如何玩耍、游乐、满足好奇心。而像区安澜这样的,已经开始接触资源、人脉之类的深层次的事务。 第四十八章 天剑宫 回到自己偏僻冷清的住所,陈德认真地包扎好伤口。接下来的几天,没办法舞刀弄枪了,陈德将时间投入打坐修炼。 许多次的高强度挑战,对身体的肌肉、骨骼、筋络都是全面的刺激、锤炼。 挑战时,心跳加快许多、呼吸也加快许多,气血运行更快。而先天之气同时在经脉中以远高于打坐时的速度穿行,对经脉也是高强度的淬炼。 现在,打坐时,按法诀驱使先天之气运转,陈德感觉气的运转比以前更畅顺。似乎经脉更宽阔、坚韧了。而对奇经八脉的贯通、温养效果更好了。 陈德心中欢喜。 他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些剑客、嗜武之人,总是喜欢挑战成名之人。 修炼之人本就气血旺盛,身体远远强健于普通人。 敷了上好的伤药,几天后,陈德的伤口就已愈合,只要左臂不做大幅度、骤急的动作就无碍。 陈德就又手痒痒了,想找人过招。 他来到了天器宫的地盘,正走着,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陈兄伤没有好利索,怎的又来了呢?” 原来是朱宏,含着笑意的眼睛正看着他。 陈德打哈哈道:“我来看看。” “看看?”朱宏看着脸上隐藏不住战斗**的陈德,微笑道:“陈兄莫不是要找人挑战?” 被人直接点出自己的意图,陈德略略有些尴尬地回答:“一个人练习多寂寞啊,还是找人切磋好,呵呵。” 朱宏听闻此言,知道此时的陈德非常热衷于挑战切磋。他想到一个地方,眼中一亮,对陈德说道:“陈兄,我知道一个地方,不过,我不知道陈兄敢不敢去?” 朱宏小小地卖了个关子,又顺带小小地激了一下陈德。 陈德被他激起了兴趣,问道:“那里呀?” “如果陈兄要找一个更富于挑战的地方,你就该去天剑宫!” “天剑宫?”陈德疑惑道。 这也难怪陈德。一来,他每天忙着修炼、习武、制符纸赚灵石,感觉时间都不够用。二来,陈德身边冷清,消息要比其他同门闭塞得多。 对天剑宫如何如何的八卦,他是不了解的。 看着陈德一脸无知的模样,心里闪过“你这就不如我了!”的一瞬间的念头,朱宏的心里稍平衡了些。 然后虽然是文绉绉地,不过却一五一十地告诉陈德,天剑宫的不凡之处。 天剑宫在天台宗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天剑宫在宗门内的职责是守卫和杀敌。因此,其宫内弟子是没有为宗门劳作的役务的。 而其他宫的弟子则有这样或那样的役务。 比如,陈德在天痕宫需要为宗门制作符纸,张之良在天器宫需要为宗门炼器。 如今,修真界一片风平浪静的情势下,和其余宫的弟子要尽宗门劳作役务的情况相比,天剑宫的弟子就像是每天都在享福。 因此,天台宗的新弟子,打破头都想挤进天剑宫。 不过,能够进入天剑宫的弟子大多分为两类。 一种是修炼天才或是战斗天才。这样的人,无论是前者或是后者,他们成长起来后,必定战力强大,能更好地履行天剑宫的重要职责。 天剑宫其实也就隐隐是天台宗培养天才的地方,让天才去尽宗门劳役的役务,肯定是暴殄天物。 一种,就是在天台宗有靠山的新弟子,或是有深厚背*景的弟子。 比如,天台宗元老、长老的子嗣,其他宗门强者的后辈亲友,等等,诸如此类的。 如果,他们的修炼天赋一般,那就顶着一个战斗天才的名头进入天剑宫。 假如是在修真界动荡的时期,这类弟子多半就不选择进入天剑宫。 朱宏说完后,认真地对陈德说:“陈兄还确定去天剑宫挑战吗?” 陈德想了想,斗志不减地肯定道:“去!天剑宫正是我想去挑战的地方。” 听到这话,朱宏脸上敛去所有的笑容,一脸郑重地说到:“陈兄此去定要小心,天剑宫的弟子个个不凡,俱都眼高于顶。轻易不要开罪于他们,否则会有麻烦!” 看着朱宏没有一丝笑容的脸,陈德反而感到心中一暖。 陈德笑道:“放心,我醒得。此去不论输赢,回来后,我请你好好地吃一顿。” 笑容重新出现在朱宏脸上,他笑着应道:“静候陈兄佳音。” 告别朱宏后,陈德改道往天剑宫而去。 听了朱宏的劝告,陈德心里多了一分谨慎,暗自告诫自己:原先几乎百试百灵的激将法,看来在天剑宫不能用了。 因为,激对方时,有些言语难免会带着挑衅的语气,对于一般的弟子,引起的情绪还是正常的,但是,对于天剑宫的弟子,引起的反应难以预测。 “天才和纨绔的反应,像我这样的普通人难以猜测。” 一边走,陈德心里一边这样想着。 天剑宫位于天台宗的中心位置,到其他宫的距离都不远。 天剑宫的位置正是天台宗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陈德一边在往天剑峰上爬,一边欣赏天剑峰的景色。 天剑峰是天剑宫的主峰,天剑宫还有另一座山峰是金剑峰。 这里的景色比陈德所在的天痕宫要美。宫殿和房舍更多,更显恢弘大气。因为灵气相对更充沛,这里的林木苍翠欲滴,更高大茂盛。天空上各色遁光比其他地方更多。 这里供练习法术的各种设施,以及习武的场所,都明显多于其他地方。 路上,陈德遇到不少天剑宫的弟子,大多神采飞扬,有些甚至神色倨傲。 看来,传言非虚,这让陈德愈发小心。 或许是小心过头,陈德在天剑峰上转来转去,竟没有引起天剑峰上的天剑宫弟子的注意。 因为,天剑峰上经常会有些其他宫的新弟子来此转悠,开开眼界、熟悉环境。他们以为陈德也是这样的弟子。 因为,极少有其他宫的弟子敢来此挑战、切磋,许多人也就自然而然地忽略陈德。 在天剑峰上转了好大一圈,陈德被一处相对较热闹的地方吸引住,那里有一些看上去像是新弟子的人正在练武。 到近处终于看仔细了。原来,这些人虽然穿着各式各样考究的法衣,显然从他们练习的武功看来,正是新弟子。 从穿着上就能看出天剑宫的不同之处。 在其他宫,新弟子全部要穿着天台宗的制式灰色弟子服。 而在天剑宫则没有这样的限制,新弟子在衣着选择上是自由的。 这是有历史渊源的。 因为,早在很久以前,天剑宫里不少新弟子的长辈们,因为紧张后辈的安全,常常会赐下防护极强的法衣。穿了法衣后,再穿弟子服,常常显得不伦不类。 要给那些元老、长老们面子,所以,天剑宫就不再强求新弟子一律要穿灰色弟子服。 陈德没有贸然地出声邀战,他先站在一旁观看这些人练武。 正好场中有一对新弟子正在切磋。 他们的比试已进入尾声。 两人的喘气声粗重。脸上、手上都有汗,而法衣仍然干爽。看来弟子服的确不能和法衣比。 陈德仔细观看。两人俱都用剑,最后穿黄色法衣的弟子赢了穿蓝色法衣弟子一招。 看了他们的招式,陈德估计自己能有六成的把握战胜黄衣弟子,不禁有点跃跃欲试。 黄色法衣弟子和蓝色法衣弟子过招时,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此时,比试已了,站在一旁的有一张陌生面孔的陈德,在场中弟子的眼中就显得非常的突兀。 果然,就有一人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何人?没事请走开!” 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谨慎的陈德稍微筹措了一下措辞,很客气地应道:“各位师兄好。我叫陈德,来自天痕宫。听闻天剑宫弟子俱都武艺高超,战力强大。特来学习、观摩。” 见陈德言语客气、谦逊,问话的这人,他的眉头舒展了些。 如果陈德直接说:我是来挑战的,估计会惹毛了这帮人。 其中一位穿着蓝白色法衣的弟子,个子最小,一张稍胖的圆脸,他似乎年纪也是最小。 他看到陈德左臂包扎着的伤处,有些好奇,以略带稚气的声音问道:“你左臂是怎么回事呢?” 陈德看了左臂一眼,向他躬身道:“没什么,这是和人比试时,被他真气所伤。” “真气所伤!”有人惊讶。 陈德的话引起了场内多数天剑宫弟子的兴趣。 毕竟,现在在天剑宫,能真气外放的弟子实力上定能名列前茅。有两三人立即围了上来。 一人直接就问:“那人是谁?” “是天器宫的区安澜。” “天器宫竟有如此天才?”那个圆脸的弟子有些疑惑地问。 以他的理解,天才应该只是他们天剑宫才有。 其实,原本区安澜的一只脚已经踏进天剑宫。 区安澜的修炼天赋佳,武功天分高。区氏家族为区安澜能进入天剑宫,花费了财力寻找了天台宗内的门路,原本已经定下一个名额。 但是,因这一年招入的天才比往年多,加上有靠山、背*景的想入天剑宫的弟子也多,而名额是有限的。 最后,靠山更大的一人抢了区家*的名额,区家也是无可奈何。区安澜为此郁闷了好几个月。 第四十九章 左冷秋 此时,一个略有些冰冷的不大的声音响起:“你和他比,差多少?” 其他的天剑宫弟子听到这个声音,俱都脸色一肃。 陈德一看,是个穿着灰色新弟子服的少年,这身打扮在天剑宫众弟子中反而显得另类。 他个头比陈德矮一点,浑身精干的样子。右手五指像钢爪一样,手臂肌肉遒劲。脸色平静,甚至有些冷。狭长的双眼目露精光。 陈德不知为何,也是脸色一肃,才答道:“我和他激战半个时辰,最后输了一招。” “咦?”陈德此言,让众位天剑宫弟子甚是惊讶,有人便发出疑惑的声音。 那个有些冷的声音响起:“此话当真?” 听到此人问话,有一两位天剑宫弟子就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陈德。 被人怀疑,陈德觉得有些无辜,摊开手,肯定地回答:“千真万确!” 心道:我骗你们,有个冇灵石的用。 有些冷的声音又响起:“可敢与我一战?” 周围天剑宫的弟子开始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陈德,有人耳语道:“对喜欢战斗的左师兄来说,这人像是送上门来的菜,准备被虐。” 可是,陈德的心里却是一乐:正中下怀,我正愁如何开口邀战呢。 陈德干脆、恭谨地应道:“请道友指教!” 陈德如此干脆,倒让天剑宫的弟子们,感到有些意外。 那个有些冷的声音响起:“我叫左冷秋。你既有伤在身,我不占你便宜,如果我以真气外放攻你,就算我输。如何?” 对方如此磊落,陈德也不矫情,果断道:“好!” 不过,他心里倒是稍有些遗憾:如果能增加对敌可真气外放弟子的经验就好啦。 评判喊开始的声音刚落,左冷秋的剑已经攻到陈德身前。 看来,左冷秋的确是战斗经验丰富。 抢占先机对于善于战斗的人来说,是最起码的要求。wWW.xszWω㈧.йêt 陈德挥刀格挡。 顿时,交战中的两人成了众人注意的中心。 和前面两人切磋不同,这次是天剑宫弟子和其他宫弟子交手,事关两宫荣誉和面子。原本在练习的弟子都停手,围了过来。 左冷秋的剑已带有风云十二式的真意,迅捷、轻灵,同时有他自己的特点。招式简洁、干净、毫不拖泥带水,因而在速度、转接上稍稍快一些。 这风云十二式本就讲究快,可以再快,就不简单了。 这个左冷秋的确不同凡响! 左冷秋的剑是陈德交手过的弟子中最快的。 一开始,陈德就被迫处于全面的防守状态,鲜有反击机会。 在围观的天剑宫弟子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他们就没见过比左冷秋快的。 陈德顽强地抵挡了一刻钟的时间,虽然身上有几处衣服被刺破,还好身体没有受伤。 左冷秋稍微有些惊讶。按他以往的经验,有一两次刺破衣服后,和他交手的弟子往往就躲不过后面更快的剑,不是被刺中,就是被划伤。 这是陈德的与众不同之处了,苦练多种武艺后,身体各部位得到全面、均衡的锻炼,因此,他的反应速度、柔韧性、身体灵敏度、协调性等都比其他弟子强那么一线。 其他弟子躲不开的,陈德将将能躲过。 不过,身上的衣服就没有那么好彩了,破烂的衣衫使陈德看上去相当狼狈。 差不多又过了一刻钟,陈德手中刀似乎变得快了些,抵挡左冷秋的剑时就不像开始时那么狼狈了。 间或,陈德能反击一两招了。周围众人大奇。 受左冷秋的剑术特点启发,陈德那过人的推演能力发挥了关键作用。 陈德将自己原来的霸环刀的招式进行了微调,让刀法更简洁。 陈德边战边试招。虽然因几次招式中有凝滞,破绽被左冷秋抓住,让左冷秋几乎得手。不过,陈德硬是依仗过人的反应速度,以就地十八滚、倒尸等难看的姿势躲过。 不过,身上就多了几道伤痕,还好,伤口不深。 陈德不断的狼狈状况,让围观的天剑宫弟子发出阵阵欢呼。在他们看来,两人的交手,将和以往一样,以左冷秋的胜利而告终。 可是,左冷秋的眉头却是渐渐皱起来。因为,他感受到了陈德刀法的变化。 两人又激战了一刻钟,快到半个时辰了。 两人身上都已浑身是汗。两人的出汗量竟是大致相当。 左冷秋平日里的刻苦程度,看来与陈德相当。 陈德的上一个对手区安澜,因为和陈德切磋时运动强度远超平日,到了后面身体大量出汗,甚至影响了视线,这才亮出底牌赢了陈德一招。 左冷秋越打越兴奋。 往常,他与其他弟子切磋时,常常身体还未发热,对方就被他的快剑攻破防守而认输。极少有人能与他缠斗这么久的。 能这么酣畅淋漓地拼斗,对于喜欢战斗的他,感到越打越爽。 陈德同样感到今日到天剑宫真是不虚此行。 而且,运气不错,对手独到的剑法让他可以借鉴,并且当场验证。虽然,验证的代价是身体的数次受伤,还有数次狼狈的倒地和打滚。 随着陈德和左冷秋缠斗的时间越长,周围弟子的心里就越是惊讶。在他们的记忆里,和左冷秋切磋的弟子中没有人能坚持这么久的。 左冷秋和同一年进入宗门的弟子比试时,从不落败,而且,几乎每次都赢得漂漂亮亮。 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天痕宫弟子,太让人意外了。 半个多时辰的激战让左冷秋全身上下都非常兴奋。 这样全力以赴、酣畅的激斗,让他非常的享受。 随着体力的消耗,对头脑的清醒度有了影响,加上持续兴奋的状态,打着打着,左冷秋忘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 此时,交手形势中,左冷秋正好可以用斩风式攻击陈德,为增强攻击效果,左冷秋将真气裹着长剑斜劈向陈德。 陈德看到对手的剑似乎同以往有些不同,更不敢大意,奋力用刀格挡。 刀剑相交时,剑上裹着的真气先冲击了陈德的刀,极短的一瞬,剑身劈在了真气冲击过的同一点。 相当于同时两击斩到陈德手中刀。 “铿”的一声金铁交鸣声后,陈德觉得手中刀一轻,他的霸环刀竟被从前部斩断一截。 这招使出后,看到陈德手中的半截刀,左冷秋立即醒悟过来。 他停了手,见对手停下,陈德也停住。 在其他人尚不明所以时,左冷秋喘着气说道:“我用了真气离体攻击,算我输了。” 听到左冷秋认输,天剑宫的弟子们异常吃惊:号称不败的左冷秋竟主动认输? 陈德此时也是气喘吁吁。 对于左冷秋的认输,陈德觉得这样的胜利徒有虚名,既然左冷秋不想占他的便宜,陈德也不想占左冷秋的便宜。陈德也是喘着气说道: “我的兵器断了,算我输了一招。左道友用了真气离体攻击,按约定,也算输了一招。大家扯平了。就算平手了,如何?” 未等左冷秋开腔,不少天剑宫弟子已经应道:“就算平手!就算平手!” 就这样,这场激烈、漫长的比武最后竟以平局收场。 左冷秋和陈德两人对这场比试的结果都是不甚在意。 两人最重视的是过程。从收获来说,或许陈德的收获更大。 他竟从左冷秋的剑法特点得到启发,改进了自己的刀法,好处极大。 而左冷秋最大的收获,应该是:其他宫的同年弟子里也有不少强手,现在加以重视还来得及,免得在定级比试中因轻敌而吃亏。 对陈德而言,还有另一收获:必须换兵器。 如果,想在定级比试中走得更远,必须将兵器全部换成法兵。 法兵适合展窍境修士使用,法兵能承受真气的灌注,也能承受真气的冲击。 而目前陈德手里的制式兵器,就承受不住真气的冲击,被左冷秋一招而断。 定级比试中,越到后面,留下的弟子实力越强,能真气离体的弟子肯定越多。 如果,手中兵器不能抵挡真气,两三下就会败北,肯定很早出局,拿不到好名次。 得到这些收获,陈德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一身弟子服报废自不用说了,身上增加了多处新的伤口,尤其严重的是:原本已经愈合的左臂伤口,在激烈的比试过程中,重新崩开了,然后又在比试进行中使伤口恶化。 比试中,陈德因为专注,只是感到左臂隐隐作疼,并未在意。停手后,才清晰地感受到左臂的剧痛,同时,包扎在左臂的纱带全部被鲜血浸透了。 正应了那句话:没有冒险就没有回报。 比试双方停手后,陈德左臂的一片殷红自然被围观的众人看在眼中。 新弟子们,大多仍是爱玩、猎奇、不甘寂寞的少年。 一个旧伤未愈的天痕宫弟子竟到天剑宫与天剑宫的战斗天才交手,最后打了个平手,却弄得旧伤加重,这样令人感到意外的消息在新弟子中不胫而走。 加上陈德在与区安澜比试后落在几位弟子眼里的“诡异表情”,被人闲聊时添油加醋地作为吸引人的话题,有喜欢给人起外号的弟子,就给陈德头上安了一个绰号:“武癫”。 当陈德知道自己的这个绰号时,他是开心的:再怎么样,这可比“贱匪”好多了。 第五十章 买法兵 左臂加重的伤势,迫使陈德停止了剧烈的运动,不能像以往那样不断地给自己加码,锤炼武艺、锤炼身体。 转而以打坐为主,温养、打通经脉。 而且,正好,他需要重新操持因不断的挑战、切磋而停止的符纸制作,因为需要赚取灵石去购买法兵。 法兵的价格,比制式兵器贵多了。法兵长剑和刀需要大约六十颗下品灵石,长枪在八十到九十之间。 因为法兵上要刻制简单的真气通道和法阵。 通道确定了真气的流向,法阵在加固兵器的本体的同时,使真气凝聚。如果没有法阵加以导向、凝聚,真气进入通道后会发散,威力降低。 因此,制作法兵的材料和手工都上了一个档次,自然要价高许多。 实际上,当时和陈德比武时,左冷秋使用的长剑就是法兵,真气外放后只用一招就斩断了陈德的刀。 原本,陈德手里剩下的灵石足够购买一把法兵长剑或刀。陈德因这段时间的苦练,他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自然而然地就想买三种法兵。他手里剩下的灵石就不够了。 还好,左手的伤并不影响制做符纸。 因为“怪修士”供应的符纸断档了好多天,当穿着黑市套装的陈德带着他标志性的价格告示出现在芦笛小镇时,马上被前来买符纸的弟子们围住。 很快,陈德手上的符纸全部被抢购一空。来晚的修士,有的甚至埋怨自己运气不好,来迟一步。 陈德很快又赚了三百多灵石。 赶紧就往天器宫而去,他要尽快选购称手的法兵。 因为,换了兵器后,需要多加练习,才能更熟悉新兵器,使自己更适应新兵器的重量、长度、宽厚等细节,使用兵器时,才能使自己的手法、身法、招法和兵器间有更好的契合度,减少招式漏洞、提高招式的威力。 陈德在天器宫的专卖法宝的星工殿买法兵时,选好一把法兵类的长刀时,在星工殿当差的招呼陈德的弟子还神色正常,当陈德又选了一把法兵长剑时,那位弟子稍有些惊讶,当陈德再次选好一杆法兵类的长枪时,这位弟子就变得非常吃惊了。 因为,一般像陈德这样入门不到一年的新弟子,一个人来星工殿买法兵时,基本上都是只买一件法兵。一下子要买三件的,及其稀少。 招呼陈德的当差弟子忍不住问道:“这位师弟可是帮人买法兵?” 陈德答道:“我自己用的。” “难道你练习几种武功?” “是的。” 这位弟子显然比较健谈,他打开了话匣子:“修炼本来就时间有限,分散精力练习多种兵器,多而难精,对于你们这样刚入门不足一年的弟子,可不是明智选择。” 陈德正在想该如何向这位师兄解释。这位健谈的弟子接着说道:“像你现在这样,和别人比,你相当于浪费了一百多灵石。用于买益气丹的话,可以买三颗了。用于提升境界的话,差不多可以提升一层了。” 陈德听到类似的劝诫已经是多次了,他有几种说辞,一时间不知是该敷衍他还是说些实话,只好祭出一般人比较容易接受的说辞:“我喜欢功夫,所以几种武艺我都要练。” 这位弟子看了陈德身上的弟子服一眼,然后开始了另一个话题:“我估摸你还有不少灵石,我建议你给自己买件法衣,可以抵挡真气攻击的法衣。那么,你在定级比试时穿着它,可以减少受伤,对你在比试中取得好名次有益。” 陈德前段时间经常和人切磋,身上经常带伤,虽然都是小伤居多。但是,每次受伤,都会流血,身体的肌肉血管受损,自然气血受损。 尤其是最近的两次受伤,损失的气血不少。对于养脉境的修炼有一定影响。而且,受伤后,修炼和习武都受影响,损失的时间也是不少。能使自己减少受伤、乃至于保护性命的法衣,这样的投入是值得的。 陈德正在那儿沉吟着。 这当差弟子常年和主顾打交道,察言观色的本领自是不弱,看陈德的样子,知道陈德很有可能会再掏灵石做他的生意。他给陈德加以优惠的诱惑。 “这位师弟,看在你一次买三件法兵的分上,如果你再买件法衣,这法衣价钱我可以给你打九折。” 陈德本就想好了要买法衣的,既然还有折扣,何乐不为?点点头道:“我买一件。” 当差弟子引陈德到专卖法衣的展柜前。 这位弟子介绍道:“穿什么样的法衣,要看自己的修为境界。不同的境界最好是穿对应层次的法衣,这同使用法宝的道理是一样的。层次越高的法衣,需要越高的境界实力才能发挥它的效能。这边的法衣正适合你这样的新弟子。” 他带着陈德在一个展柜前停下。 陈德仔细看了一轮这个展柜的法衣,最后他的目光被右下角一件不起眼的法衣所吸引。这是一件灰色法衣,颜色接近陈德的弟子服。不过它看起来和旁边其他的法衣有些不同,颜色暗淡。 陈德说:“这件颜色怎么比其他的法衣暗?” 当差弟子答道:“这件法衣,实际并未完工,所以不像旁边的法衣那样光鲜亮丽。一位天织宫的师妹急着用灵石,没等完工就把它低价卖给我们。这件法衣是有潜力的。” “潜力?何解?”陈德好奇地问道。 “增加灵才,再加以编织、加工,刻画符纹、法阵后,可以在拓海期时使用。” “啊!拓海期!”陈德吃了一惊。 这位当差的弟子叫尚文斌,他饶有兴致地对陈德说道:“那位天织宫的师妹的手艺是相当不错的,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急难之事,所以才将它卖到我天器宫,如果是拓海期修士穿的法衣,那价钱可就贵了去了。” 陈德忍不住插嘴道:“那她不就亏了?”陈德有些属意这件法衣了。 “那可不是嘛,可亏了不少了呢。”作为经常在星工殿当差的弟子,尚文斌经手的买卖不少,察言观色、揣摩主顾的心思方面的确相当的厉害。 他已经看出来,陈德对这件不起眼的、多数人忽略的法衣有兴趣。 不过,他仍是实诚地对陈德说“不过,师弟你要等到拓海期,可就有好长时间了。” 然后,他便两眼直视陈德。 陈德自然是喜欢别人说实诚话,更喜欢实诚的人,不由就对这位弟子有了些好感。他问道:“这件法衣价钱如何?” 尚文斌用不急不慢、不大不小的声音答道“一百八十灵石。” 然后,以他前面的实诚的风格,他加了一句:“比其他法衣贵约六十灵石。” 这回轮到陈德吃惊了:以他的月俸计,他干一年也买不了这件法衣。 难怪,除了天剑宫的新弟子外,其他宫的弟子很少有穿着法衣的。 “比其他法衣贵六十灵石。”心里嘀咕着,陈德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对尚文斌说道:“这件贵太多了,又不好看。” 尚文斌心里一动。他对陈德说道:“这位师弟,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给你打九折。” “九折。”陈德眉头舒展了些。 尚文斌接着说道:“我前面已经答应过你,打九折了。九折之后,再打九折,就是八折了。” 听到此言,陈德的眉头舒展开了。他不由沉吟道:“嗯,八折。”然后下了决心:“这件法衣我要了。” 在星工殿,是不能轻易地打八折的。 这尚文斌见陈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弟子,竟然能一气连买三件法兵,还没完,又准备买一件法衣,而且他会看上这件法衣,证明他有一定的眼力。 如果,让尚文斌自己选,他是会选择这件法衣的。 这件法衣摆在这里很久没有卖掉,是因绝大多数弟子嫌这件法衣不好看、又贵。 “不好看”其实不是关键之处,关键在于它的材质。有升两级的能力,说明这件法衣材质极佳。 这个价位其实很划得来。 陈德既然有眼光,又有财力。尚文斌起了结交之心,才下决心动用不可轻易使用的打折的权利。 陈德咬牙掏出了一百四十四颗灵石,递给尚文斌。这下子,他的灵石已经所剩无几了。 将法衣递给陈德的同时,尚文斌说道:“师弟如果要升级法衣,可找天织宫的赵靖怡师妹。” 他接着不露痕迹地说到:“师弟以后如果要买乘手的法宝,可以找我,我叫尚文斌。” 对于尚文斌的好意,陈德已经感受到了,他对尚文斌说到:“谢了,尚师兄。”便告辞而去。 买了法兵、法衣,灵石差点告罄。 陈德用仅剩的灵石为本钱,赶紧制做了一批符纸。 卖符纸赚些灵石,再买灵材制做符纸,这样滚动几次之后,陈德终于再次拥有数百颗下品灵石。 拥有足够的灵石,他才有踏实的感觉。 不到一年时间,陈德所花费的灵石早已是他的年俸的好几倍了。 初入修真之门的陈德,已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句话内的沉重内涵:“修真就是财侣法地。” 古人诚不我欺。 第五十一章 清玉酿 从快节奏的买灵才,制符纸,卖符纸,再买灵才,制符纸,卖符纸的循环圈中解脱出来后,陈德发现自己还有几件事要做。 第一件,就是需要准备上好的疗伤丹药。品质不同的伤药,不但治愈外伤的速度不同,而且,对受伤处的修复效果更是差别极大。 不好的伤药,治愈后不但留下的疤痕粗大,而且疤痕周围的肌肉僵硬,周围的血管、筋络也是与受伤前比变形极大。 而上品的伤药,用过之后,不但疤痕细小、颜色淡,而且,疤痕周围的肌肉与最初相比同样的柔软和有弹性,周围的血管、筋络与受伤前比变化不大,也就是恢复效果佳。 陈德因为多次受伤,各种品质的伤药他都用过。因此,他很清楚各种品质伤药的区别。 意识到这一点,陈德二话不说就往天鼎宫而去。 陈德要买治疗创口的伤药、瘀伤的伤药、治疗内伤的丹药,品种多样。 在天鼎宫的回春殿,陈德一气购买了他想要的各种伤药、丹药。全是上品的,甚至是极品的。 陈德的购买力让在回春殿当值的小姑娘小吃一惊。 小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是她仍觉得应该向这个看起来,应该是有能力消费一些相对奢侈的修真辅助品的主顾,推销些好东西。 陈德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去,小姑娘用好听的声音说道:“师兄请留步。” 陈德已经在此挑选伤药、丹药好长时间了,他想买的,全都咬牙买了下来,已经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了。 陈德吃了一惊,回身道:“仙子有何事?” 小姑娘没有想到陈德竟如此客气地称呼她,小脸微微一红。她说道:“我们回春殿有一样东西,师兄可能会有兴趣。” 陈德的好奇心被她勾起,问道:“什么好东西?” “请跟我来。”小姑娘带陈德进到里面的一间大屋子。 一进去,陈德就觉得精神一振。 里面的灵气明显比外间浓郁,展柜、家具、装饰更考究、优雅。 或站或坐,三三两两的,里面有好些个高阶修士在选购丹药。对于两个小家伙进来,以他们的修为,早就知道了,一点也不惊讶。 小姑娘指着左手边的一套空着的玉檀木椅子、茶几对陈德说道:“师兄请稍坐片刻。” 陈德买东西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怀着兴奋的心情,陈德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些,坐到一张椅子上。 看到他拘谨的样子,小姑娘嘴角含笑。大多数第一次进入这间屋子的年轻修士几乎都是如此,小姑娘也是见惯不怪了。 过了一小会,陈德坐在那儿正东张西望,小姑娘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有一个雅致的玉瓶,还有一个酒杯。 “酒杯?”陈德有些惊讶。 小姑娘把酒杯放在茶几上,然后说:“师兄请尝尝这个。” 小手一斜,在酒杯里倒满了晶莹玉润的液体。 一股醇厚的酒香飘入陈德的鼻子,陈德立时觉得神清气爽,便吸了吸鼻子。 这个样子把小姑娘逗笑了。小姑娘笑着把手朝酒杯一摆,说道:“师兄请吧。” 陈德有些迫不及待,拿起酒杯就往嘴里倒。 酒一入喉,一股微辣、微热的暖流从喉咙一路向下,一直延伸到腹中。暖洋洋、带着轻松的感觉立即在陈德的心里产生了。嘴里有醇厚的酒香余味,微微带着一丝丹药的药香。很是奇妙的感觉。尛說Φ紋網 “感觉如何?”小姑娘好听的声音问道。 “嗯,很好,很妙!”正在回味那奇妙感觉的陈德下意识回答道。 小姑娘又笑了,看来她是个爱笑的姑娘。 掩嘴一笑之后,她把小手放下,嘴角微微上翘着,说道“师兄,这是否是好东西呢?” 从酒味里回过神来的陈德忙不迭地回答:“好东西,的确是好东西!” 不过,这东西的价钱恐怕不便宜,好货不便宜,便宜无好货。心里嘀咕一阵后,陈德问道:“仙子,这酒怎么卖?” 小姑娘正等着陈德的这句话,她轻声道:“三颗灵石一两。” “啊!”陈德大大地惊呼一声。 这么突兀的声音破坏了屋里的气氛。顿时,有几道淡淡的威压朝陈德处倾泻而来,身处威压中的陈德不由得接连打了几个激灵。 这威压是针对陈德的,小姑娘一点事没有。 陈德的狼狈样,让她不禁掩嘴而笑。 陈德知道是自己失礼了,他不敢面对随威压而来的几道目光,就低下头。 还好,那几道威压都只是持续了一瞬。显然,这是轻微的警告。饶是如此,陈德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 陈德再次问道:“三十灵石一斤?” 小姑娘轻声道:“对呀。” “这酒的价钱与益气丹正好一样,益气丹可以帮助提高修为,这酒有什么功效吗?” 小姑娘知道陈德是第一次接触这种酒,而许多养脉境的小修士和陈德一样,听说这种酒的价格后都是惊讶得张开的嘴,快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只有那些修真世家出身的小修士,那些高阶修士的后裔,才不会如此大惊小怪。 由此,小姑娘已经能判断出:陈德是一个背*景简单的小修士。 因此,小姑娘知道,向陈德成功地推销这种酒的可能性较低。不过,她没有失去当初的热情。 她认真地向陈德解释道:“这种酒叫清玉酿。这种酒之所以这样金贵,因为它对养脉境的修士最是合用。许多前辈,经常到回春殿买这种酒送给自己的后辈,作为礼物。这种酒其实是很好卖的喔。” 小姑娘顿了顿,看了看陈德。见陈德听得很入神,她接着说道: “这种酒,有两种重要的功效。首先,饮下这种酒,可以益气活血,对养脉境修士的修炼有极大的促进作用。酒入腹中后,运功炼化可以直接壮大先天之气,提高养脉境修士的修为。对于直接提升修为嘛,功效约是益气丹的四、五成。不过还要看个人资质怎样。” “哦,有五成啊。”陈德说道,心里开始有些理解清玉酿的价值所在。 “第二嘛。看每个修士的理解了。有些修士认为这点是最重要的。有些修士却认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一点用都没有。” 小姑娘小小地卖了个关子,停了下来。果不其然,陈德立马追问:“到底是什么功效啊?” 小姑娘笑眯眯的,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清玉酿可以清除修士体内的杂质,尤其是可以使修士的先天之气更纯。” 小姑娘很耐心,她进一步解释道:“清玉酿可以清除修士体内的杂质,不但是指它可以清除身体因食用五谷杂粮、荤菜、素菜而累积在身体各部位的杂质,而且还可以清除炼化丹药后先天之气里的杂质喔。” 今天说了好多话,小姑娘就有点口渴,玉瓶里就有酒,她不由得想喝点,可是回春殿有定规,当值之时是不可吃东西的。小姑娘的眼睛看着那玉瓶,心里就在那儿纠结着。 而陈德这边,心里大大地受到触动。 他是十分地相信:先天之气越纯对修士越有利。况且,清玉酿可以清除修士身体里的杂质。这一点对陈德极有吸引力。 他是个干脆的人,马上就开始查看自己还有多少灵石。 小姑娘还在发愣时,就见到眼前有一小堆灵石,在她眼前淡淡地发着豪光。 她脸上一红,立即就明白了陈德要买清玉酿。 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陈德不会买清玉酿。小姑娘心里有些欢喜:因为清玉酿毕竟是奢侈品,卖出清玉酿的抽成是比较高的。 很快数清了眼前的灵石,共有六十颗。陈德要买两斤。 小姑娘也很快算清了,她能有三颗灵石的抽成,她有些小小的满足了。 小姑娘轻快地对陈德说:“师兄请稍等。” 然后轻盈地转身,去给陈德拿酒。 很快,小姑娘欢快地回转来,到了陈德跟前,递给他两个玉瓶。 陈德拿出一个小玉瓶,麻利地倒出约二两清玉酿到那小玉瓶里,在小姑娘惊讶的目光里,陈德把小玉瓶递到小姑娘的眼前。 陈德道:“小仙子,这是给你的。” 陈德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不弱,小姑娘纠结的时候,他看出来了。陈德觉得这小姑娘挺可爱的,就想顺手送她点小礼物。 不过,小姑娘很干脆地拒绝了。 她有点想解渴不假,可是,以女孩子的矜持,她怎会轻易接受第一次接触的人送的礼物呢? 小姑娘略带歉意对陈德说道:“多谢师兄好意。回春殿有规矩,当值的时候,不能接受客人的礼物。” 陈德便碰了个钉子。 陈德讪讪地收回了递出去的小玉瓶,顺着台阶而下,说道:“既然回春殿有规矩,倒是我唐突了。” 陈德的这一举动,加深了小姑娘对他的印象。看到陈德准备要走,小姑娘温柔地问道:“敢问师兄大名?” 陈德一愣,答道:“我是天痕宫弟子陈德。” “我叫方玉莹。陈师兄以后要买丹药,可以找我,我可以仔细地为师兄介绍丹药。” 对于小姑娘的这句话,陈德并未在意。 刚买了些奢侈品,心痒痒的他就想快点试一试这清玉酿的效能。 第五十二章 功效 陈德刚想告辞。方玉莹的话就让他停住了脚步。 方玉莹徐徐道:“陈师兄知道如何饮用清玉酿效能最好吗?” 陈德只好再次静下心来,仔细听方玉莹介绍饮用清玉酿的正确方法。 听了之后,陈德颇有感慨:喝灵酒的确别有一番讲究! 回到自己冷清的住处,陈德清点了一番自己的物品。 兵器、法衣都有了,为战斗准备的疗伤药也有了,还有一颗益气丹,刚买的“奢侈品”清玉酿。灵石嘛,还剩几十颗。 看着那两瓶酒,想起了爱笑的方玉莹,陈德突然间想起另一个爱笑的家伙:朱宏。 这才想起来,他欠着朱宏一顿酒。 前段时间的确很忙、很专注,所以没有想起从天剑宫回来后就马上该做的一件事,就是请朱宏喝酒。 再小的承诺也要兑现,要不然还像个男人吗? 正好,自己现在手里有这么好的酒。看看天色尚早,时间还合适,陈德拔腿便快步往天器宫而去。 到了天器宫陈德已经是熟门熟路,先到练武场,扫一眼,没看到朱宏。 陈德找了几人一问,打听到朱宏正在炼器房给人打下手。 三转两转之下,陈德就找到了朱宏所在的炼器房。 陈德静静地站在门外,因为从门口处可看到里面的制器正在一个关键时刻。 朱宏站在一位师兄旁边,他面前摆着几样工具,还有一些材料。 朱宏要做的就是上手刚说要何工具、材料,立马递到上手手里。 这样可以很好地缩短更换工具的时间间隔,对于在法宝上镌刻法阵、符纹时,可以使得法阵、符纹衔接得更好。 陈德正好可以观摩一下镌刻法阵、符纹的手法,也就不觉得等待时是枯燥的。 足等了快半个时辰,终于等到朱宏从里面出来。 见到陈德,朱宏很是开心。开玩笑道:“原来是小有名气的陈道友啊,我以为你早就不记得我了。” 陈德也是嘻嘻笑道:“岂敢,岂敢。” 朱宏笑眯眯地:“陈道友找我有何事?” “记得我去天剑宫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何事?”朱宏的确是忘了,他当时只当陈德只是说说而已。 “我欠你一顿酒啊。而且,我有好东西犒劳你喔。”陈德故作神秘道。 “哦,想起来了。陈道友你真的当真了。” 陈德说:“我的好兄弟张之良,你认识的,今晚一起到灵韵酒楼吃灵食,调剂一下你我近期苦练的日子吧!” 朱宏并不矫情,干脆道:“荣幸之至。” 陈德听到此言,颇有些无语:这朱宏还真是文绉绉的。 打听之下,知道张之良被委派了个差事,就是到天柱峰领取灵才。两人就在天器宫存放灵才的库房处等张之良。 等了好一阵,等到张之良回来。 他身上挂满了足有十几个芥子袋,累得满头大汗的,看来这次领取的灵才挺多,分量不轻。 见到是陈德,张之良心里高兴,交割了任务后,飞快地从库房里跑了出来。 瞅着张之良的速度和姿势,陈德估摸着这小子恐怕是晋级了,至少提升了一层。 陈德心里为老友高兴,脸上于是也是喜笑颜开。 灵韵楼里,陈德足足点了有二十多个菜。 菜上得差不多时,张之良问:“阿德,你不是要请喝酒吗?怎的没见你点酒呢?” “嘿,嘿”陈德在得意的笑声后,拿出一个玉瓶,郑重其事地摆在桌子上。 瓶盖未打开,没有一丝酒香溢出。另外两人看看陈德,好奇地望望那只精致的玉瓶。 张之良不会和陈德客气,他一把抢过那玉瓶,打开塞子,放在鼻子下一嗅,然后,“啊呀!啊呀!”,张之良大叫起来,“真好闻呀!” 陈德从张之良手里拿过玉瓶,先给朱宏斟上一杯。 沁入心脾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带着一丝的药香,一种奇妙的香味。 闻到此香气,坐得很端正的朱宏不由脱口而出:“真香!” 陈德介绍道:“这是清玉酿,一种灵酒。三颗灵石一两。” “啊!这么贵!”另外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陈德继续:“这种酒有两种功效。可以帮助提升修为,有益气丹四五成的功效。它可以去除养脉境修士体内的杂质。可以让先天之气更纯,可以让由益气丹炼化而来的先天之气变纯。” 张之良和朱宏脸上出现了“明白了”的表情。 陈德继续介绍: 清玉酿之所以能提升修士修为,因为它蕴含灵气。而养脉境修士尚不能引灵气入体,身体内的经脉对灵气是不适应的。 而灵气的能量比先天之气更高,过多的灵气进入经脉,此时会对经脉形成冲击,如果不慎,就会损伤经脉,得不偿失。 因此饮用清玉酿只能浅酌慢饮,还要控制数量。灵气对经脉的冲击,是对经脉的淬炼,可以去除杂质。 酒本身是一种溶液,一些不溶于水的杂质会溶于酒中。 因为酿制清玉酿的灵才的特殊功效,清玉酿对杂质有极大的溶化和吸附作用,一些顽固的杂质也会被清玉酿带到人体排泄系统里,排出体外。 甚至,先天之气里的杂质都会被药气、药力所中和,随排泄系统排出体外。 一次,一个养脉境修士饮用的清玉酿,最好不要超过二两。 陈德终于说完了,张之良又叫道:“这酒要喝起来,居然有这么多道道,这么多讲究!” 朱宏其实以前是听说过这种酒的,但是以他家族目前的状况,是不可能让他买得起这种酒来辅助修炼的。 三位少年修士有说有笑地享用了一顿大餐。 三人都是修炼刻苦之人,难得如此调剂一回,放开了大吃一顿。 陈德和张之良都是不喜约束之人,吃起东西来俱都放得开,轻松而且随意。 朱宏或许是因家教的缘故,开始时,坐的姿势是正襟危坐般。 随着清玉酿下肚,而且,清玉酿的酒劲极强,在两人的带动下,朱宏不再在意自己的刻板的坐姿,看上去没有那么拘谨了。 三人都觉得此餐甚是畅快。 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酒不可以放开了喝。 告别时,朱宏先走了。 陈德将一个玉瓶塞给了张之良,里面有约六两清玉酿。 张之良推脱了一阵。 陈德认真说道:“你我兄弟,何需如此客气。如果你有好东西,你也会匀些给我,不是吗?” 张之良心里暖暖的,不再推脱,就收下了。 晚上回到住处,陈德赶紧打坐运功。 饮用的清玉酿虽然不多,可是它的酒劲很强,功效不同凡响。 陈德感到酒力、药力在身体各部和缓地流动,全身就像大冬天里泡在温暖的温泉里一样,暖洋洋的、舒舒服服的。 运功时先天之气在身体里运行得更欢畅了。 尝试疏通原本滞涩难通的经脉,有几处竟一贯而通。陈德心中微喜。 不断地,有微弱的一丝丝的灵气融入了体内原本的先天之气中。能感觉到先天之气壮大的感觉,真是美妙啊。 修士肾力强,陈德自打开始修炼后,夜里已经不再有夜尿了。 这晚,入夜后,陈德竟然有了久违的夜尿。 他小解时,尿的颜色和气味吓了他一跳,尿的颜色是他从未见过的黑黄色,气味刺鼻。 小解之后,陈德回去继续打坐。 过了一阵,腹中一阵咕咕作响,竟有大解的冲动,在夜里也是已经好久没有过的了。 其势较急,陈德急飞奔往茅厕。 刚解裤蹲下,一股激流便急冲而出。 一股从未闻过的臭味直冲鼻孔,陈德赶紧闭气。 拉出的东西是黑乎乎的,呈油状,吓陈德一跳。 等拉干净了,陈德逃也似的,从茅厕冲出,气味实在难闻。 等回过神来,陈德觉得自己似乎变得轻盈了、灵活了,也许,只是心理的暗示作用吧。 毕竟,只有二两清玉酿,量如此之少,一次能清理的杂质只是小小一小部分,应该是一个顺序渐进的过程吧。 陈德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 对于伤药的问题,至此就完全办好了,而且,有意外的收获,这意外收获就是清玉酿。 那么,现在摆在陈德面前的最紧要的问题就是:如何知己知彼。 俗话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对天痕宫的其他新弟子的情况一无所知,那么在定级比试上,晋级之路将十分艰难。 应该要收集、了解其他天痕宫新弟子的情况了。陈德对自己这样说道。 要了解其他人的情况,就要走出去活动活动,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要么自己埋头苦练,要么找人挑战、与人切磋。 接下来的几天,陈德不再像以前那样极少出现在天痕宫弟子空闲时扎堆的的地方,比如膳堂旁的茶馆。 对于陈德的出现,弟子们起初比较惊讶。 不过,多数弟子对陈德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或者摆出嫌弃的表情。 陈德多次挑战的战绩,加上后来传出的“武癫”的绰号,众弟子们开始以正眼看陈德。 知道自己实力比不上陈德的,见到陈德时,态度都比较恭谨。 陈德也不论熟悉与否,只要是有机会搭讪的,他就尽量和人搭话。虽然招来不少白眼,陈德一笑置之。 陈德特意找了几个他比较熟悉的新弟子,和他们聊聊定级比试的事,比如:艾瑞克、黄逸飞、姚锦虎。 事实上,陈德最后自己归纳、分析他所掌握的消息时,陈德发现,熟悉的人提供的情况比较详细、靠谱。 第五十三章 情报 艾瑞克和黄逸飞提供的情况比较详细,陈德感觉两人的消息比较靠谱。 姚锦虎话不多,不过,他的话基本说到点子上。 陈德和黄逸飞、姚锦虎都交过手,属不打不相识。 忙活了几天,陈德基本完成了自己的预定目标。 按陈德所掌握的情况,天痕宫新弟子里有实力进入前八的人,大约有这些:郭玄亮、梅仪方、阮星、麦克唐纳、艾瑞克、钱力忠、仇和、孙文山、姚锦虎、刘华文、江寒烟。自然,加上陈德自个,起码就有十二个。 这些人里,就江寒烟是女孩子。可能另有其他的女修士有进入前八名的实力。可陈德在女修士面前,脸皮比较薄,了解的女修士的情况就少了。 在陈德忙着打听别人实力时,陈德发现,那十一个人里,大都不像他这样,热衷于了解对手实力。 或者,他们都比较自信,不用掌握对手实力情况也有信心取胜吧。 又或者,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不用像陈德这样需自己亲自去打听,这种可能性挺大,有背*景的、大势力的年轻弟子就是如此。 也有可能,他们拉不下脸来像他这样四处打听。 陈德就这么胡乱地猜想了一番。 掌握了应该了解的情况后,他重又进入了以前的苦修模式。不过,陈德专门对自己前段时间的挑战的收获,进行了梳理。 经过分析之后,陈德明白了一点,就是:他因初步掌握武功,可以提高的空间大,这才能在不断的挑战里不断地提高自己的武艺。 陈德给自己浇了一瓢冷水。曾自以为武功天赋不错,而有些骄傲的心,重新变得谦逊了一些。 不断地揣摩武功招式,改进招式。小說中文網 经过这么多次的切磋,陈德有了另一个领悟,就是: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每个人的身高、骨架大小、身体结构的具体细节等,都各有不同,因此,同一种招法,不同的人就应该有自己对应的功架。 找到自己的最佳功架,就能发挥出这个招式的最大威力。 简单点说,就是大同小异,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会了此招。 而找到了最佳的“异”,才是此招大成。 无形之中,陈德进入了武功的一个新境界,就是“体悟”境界。 不断揣摩中的陈德,到此时,就明白了武者中流传的那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之一,就在于此。 晚上,在修炼的最佳时间,在益气丹和清玉酿的辅助下,陈德打坐练气。 清玉酿的使用规律是,每三天饮用的量不能超过二两。 而陈德并不不急于拔高自己的境界,他就每三天饮用一两多一点。 最近一段时间的晚上,住在陈德屋子周围的新弟子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 大约三天左右,晚上就有人急冲向茅厕,然后又急冲出茅厕。 修士身体好,肾力强,晚上基本无人出恭,这让人感到甚是奇怪。 一天,一个弟子在晚上又听到这种动静。忍不住探出头来看是谁,让他撇到了陈德的身影。 “原来是武癫,不知道是在闹哪门子癫。”嘀咕的声音刚落,因当晚风向的缘故,他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妈呀,真臭!这小子赶紧缩回去。 清玉酿喝完后,陈德对自己身体的感觉是身轻如燕,灵敏度、协调性增加了。 为了试一试是否只是心理暗示引起的错觉,他特意试了试自己的追风步。 一跃而起,约比从前高了半尺。往前一纵,竟远了二尺。陈德很满意。 益气丹用完了。 也许正是清玉酿的提纯作用。 刚开始的时候,陈德感到体内的先天之气浑厚了许多,几个晚上下来,一鼓作气,陈德的奇经八脉全部疏通了,进入温养阶段。 顺利晋升入第八层。 不过,随后他就觉得体内的先天之气数量不增,反而是缓缓地变少了。 不过,先天之气倒是更灵动了,用法诀驱动起来更如意了。 而且,先天之气流经之处感觉更舒服了,感应更强了。 这应该是清玉酿的提纯作用了,陈德自个儿点了点头。 白天的时候陈德手持自己的法兵挥汗如雨。 曾经,他想过,只练习一种兵器,比如霸环刀或是风云十二式。只是,他有几天只练习霸环刀时,再没有了从前,一天练武下来,身体产生的那种微微的舒爽酣畅感。 所以,他又鬼使神差般,重新像以前那样,几种兵器轮番练习。 如果,让莫纳教习知道他曾经改邪归正,但是又“改正归邪”,怕是要大骂他一顿。 陈德多日苦练后,对手里的几样法兵越来越熟悉了,使起来后得心应手的感觉慢慢增强。 穿着法衣的好处,陈德也体验到了。 以往穿着弟子服时,他身上的衣服常常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湿衣服穿在身上又粘又湿的,非常难受。 但是,穿着法衣时,因法衣自带的祛汗法阵,身上始终干爽,舒服极了。 但只这一点,爱出汗的陈德就觉得物有所值了。 这件法衣自带的祛汗法阵自有其妙处。它的祛汗法阵能自动吸收穿着者身体发出的热量,以这些热量驱动法阵运转,将穿着者身上的汗及时地挥发掉。 这件不起眼的法衣,其颜色与新弟子服近似,正合陈德不喜张扬之意。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定级比试开始的日期渐渐临近。陈德将自己的状态渐渐调整到最佳。 气氛渐渐凝重起来,新弟子们都在各自忙碌地进行最后的准备。 而各种适用的物品,价格已经涨起来了。 比益气丹还贵的助气丹,竟涨了三成。和陈德切磋时,死要面子的庄西飞就吞过这种丹药。 陈德听张之良说:这段时间,其他宫的许多弟子都到天器宫更换兵器,基本都是要买法兵,而天器宫将价钱涨了两成。法衣比较贵,能卖得起的弟子相对少一些,价钱就涨了一成。 上好伤药的价钱也涨了。 对陈德而言,他觉得值得庆幸,他自己下手早些,那时,这些东西都未涨价。 这一天终于在新弟子的紧张和期待中到来。 天台宗将这天选在了秋天里的一天,秋高气爽,这样的天气非常适合低阶弟子间的比试。 和陈德同一年进入天痕宫的弟子有一百六十九位。 今年定下的规矩是: 约一成的弟子可成为甲级弟子,就是前十六名;约两成弟子可成为乙级弟子,也就是第十七名到第四十八名;约五成的弟子将成为丙级弟子,也就是第四十九名到第一百二十八名;剩下的刚超过两成的弟子就是丁级,也就是杂役了,这些人将是排名在第一百二十八名以后。 也就是说,对于天痕宫的这批新弟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必须在定级比试里打进前一百二十八名,否则修真之路就此断绝,除非出现奇迹。 定级比试开始的这天,陈德全身上下收拾停当,精神抖擞地往练武场而去,比试地点就设在那里。 一路上,陈德不断遇到和他同样前去练武场的新弟子。 新弟子们的表情各不相同。 有的人气定神闲,自信满满。估计是实力上乘的弟子。 有的人心情忐忑,大约估计自己实力在丙丁之间,所以十分不安。 有的人则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样的弟子,大约预计自己将在乙丙之间,而乙级希望又不甚大的弟子。 也有个别的,一副绝望的样子,又不得不去。这样的弟子就是那些修炼资质很差,并且战斗天分又差的弟子。之所以不敢不去,因为弃权者,按规矩,无论天分多高,都自动归入丁级。 陈德边走,边观察众少年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遇到熟悉的则打个招呼。 而他自己,经历过生死磨砺,心情自然淡定。 快到练武场时,就已望见有十二座擂台已矗立在练武场上。 在入口处,摆着两张桌子,每张桌子后坐着两个上期的师兄。每张桌子上各有两个号筒。 新弟子抽了号之后,交给当值的负责这个号筒的师兄。让他登记姓名和号码。 陈德信手一拈,一看,是九十九号,陈德觉得不错,是个好兆头。 然后递给当值的师兄。报上名字后,那位师兄认真地看了陈德一番。让陈德稍稍诧异。 这位师兄接到这份差事后,自然要了解一番这批新弟子。 而陈德到天剑宫的地盘同其顶尖弟子一战,竟得了个平手,随后被人起了个“武癫”的绰号。 这些事被这位师兄了解到,他就对陈德的名字有了印象,现在见到真人自然就要打量一番。 登记之后,他对陈德说道:“你就是陈德,那个武癫?” “是的,见过师兄。”陈德按礼数回答。 “你抽的号码不错,祝你好运!” 也算难得,这位师兄和其他新弟子基本都不说话,只是登记号码就了事,居然还祝陈德好运,也算是给足陈德面子。 第五十四章 重要的比试 待所有参加比试的新弟子都领到号牌后,只隔了一小会,他们的名字和号码就出现在擂台前的一块大玉璧上,这玉璧足有两丈长一丈高。玉璧被固定在一个高约一丈多的架子上。 在这块大玉璧下也有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两个上期的师兄,桌子上同样有两个号筒,两个号筒里的号牌加起来一共是八十五个。 抽到前八十五号的弟子就依次上前从号筒里抽一个号牌。 而这两个号筒里的号码数从八十六,一直到一百七十号。 抽中号牌上的号码,就是他马上要对阵的弟子的号码,如果抽中一百七十号,那就直接进入第一轮的胜者组。 众位号码数在一到八十五的弟子又是紧张,又是好玩地上前再次抽号码。抽出号牌后,直接交给桌子后的那两位当值的师兄。 其余的弟子里,不少人则是忐忑地等待着。 众弟子大多人虽然紧张,但是动作不慢。 抽完后,很快玉璧上一阵光芒闪动,之后,第一轮对阵表就出现在玉璧上,上面同时显示了对战擂台号码,及这个擂台的第几场。 一切都清清楚楚,很容易明白,所以,练武场上次序井然。 陈德被一个拿着六十四号的弟子抽中。 那位弟子看清了九十九号是谁后,暗叹一声:运气真背,居然抽到“武癫”。 玉璧上显示的是:陈德将和六十四号在四号擂台比试,是四号擂台第一轮的第六场。 每个擂台上,自然有一位评判,都是天痕宫的元老或长老。 而新弟子们的武功教习莫纳,则是总评判。 不过,基本上,元老或长老们的评判就是最终的裁定。 陈德的比试前的第四场,是一场比较引人注目的比赛。是比试前就被一直看好的江寒烟的比试。 当第四号擂台的评判,一位瘦高个的元老洪亮的声音叫到江寒烟的名字时,顿时,原本围在其他擂台的观战的弟子,不论是前几期的师兄,还是新弟子,许多人呼啦一下就朝四号擂台涌来。 江寒烟不但实力强,而且素有冷美人的名声。 中等的个头,皮肤细白。她总是喜欢把头发盘起。略方的脸上总是冷冷的表情。平时,极少见到她的笑脸。 曾有爱闹的新弟子为她的一笑而打赌。 有一次,弟子们在膳堂用餐。有两个调皮的弟子就打赌能不能逗笑她。 一个说能逗她笑,另一人却笃定说她绝对不笑。 赌能逗她笑的那位,和一人耳语一阵后,两人分别离开座位。 过了一会,两人都端着一个汤碗在江寒烟用餐的桌子前相遇,似乎是不小心,两人一撞之下,双双跌倒。 两个汤碗都倒在一人身上。 顿时周围的所有人都哄堂大笑,但江寒烟只是瞟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吃她的东西。 对于这次失败的表演,有喜好心理分析的弟子说:这是因为冰雪聪明的江寒烟看透了他们的小把戏,所以她才不笑。也不知是真是假。 突然涌来的人群顿时把四号擂台围了个严实。 冷冷的江寒烟脸上波澜不惊。 她的对手,一位使枪的男弟子,一头栗色头发,个头比江寒烟高半个头,高鼻梁深眼窝,仪表不俗。 这位少年见陡然间有这么多人观战,脸上有一丝惊慌。 陈德一看周围众人表情,就知道绝大多数都是江寒烟的拥趸。这位栗色头发少年在比试中,怕是没几人为他加油鼓劲,气势上弱了许多。 作为评判的元老,手往下一摆,喝道:“开始”。 栗色头发弟子此时早把什么惜香怜玉的念头抛到一边。 双手一送,闪亮的枪头就往江寒烟胸口扎来。 江寒烟轻盈一转身,挥剑就拨开了栗色头发弟子的枪。 双方交手不久,陈德开始猜测双方修炼境界。以陈德的眼光,栗色头发弟子约莫在七八层,而江寒烟,估计要高些。 不过,在养脉境,修炼境界高,并不意味着战力就高。 尤其男女有别,男性天生就比女性力量更强,在目前这个层次,力量强者就占据有利地位。 江寒烟的风云十二式使起来,自有她的特点。 在陈德看来,左冷秋的剑,简洁是他剑法的特点。 而江寒烟的剑,时轻柔时凌厉,变化极快,在两种剑势中能自如转换。 也就是,她手中剑竟能自如地变化节奏。 栗色头发弟子的实力其实不弱,手中枪舞得虎虎生风,枪枪不离江寒烟身上要害。 看多一会之后,陈德隐约看出些门道。 江寒烟的凌厉来自她全身力量的协调和突然爆发。 而她看上去轻柔的招式实则快捷,因女孩天生的灵巧细腻,她的动作幅度小,衔接流畅,给人的视觉感觉就是轻柔,实则极快。 陈德看着看着,若有所思。 突然,陈德被一阵欢呼惊醒。 原来,江寒烟发挥出她的风云十二式的凌厉,在对手枪法运转出现凝滞,露出一丝破绽时,闪电般一击,刺中对手的肩头。 但是栗发弟子也挺硬气,虽受伤仍咬紧牙关,坚持比试。 周围观战弟子在为江寒烟喝彩的同时,有人竟开始出声劝栗发弟子认输。真的是抓住一切机会向美女献殷勤。 有几位栗发弟子的好友在此观战,忍不住大声喊,让这些弟子闭嘴。 一时间,四号擂台就成了练武场上最喧嚣、热闹的地方。 声音之大,使得其他擂台处观战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此处。 四号擂台的评判元老不由眉头一皱,喝了一声:“安静!”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位四号擂台周围的弟子,都仿佛听到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都齐齐闭嘴,顿时四号擂台安静下来。 擂台上密集的兵器交鸣声重新牢牢吸引了观战者的目光。 江寒烟只是额头微微见汗,而栗发弟子已经浑身大汗,加上左肩鲜血淋淋,显得相当狼狈。 两人实力已高下立判。 但栗发弟子虽然实力不出众,却坚韧不屈,不肯认输。 再一次兵器相交之后,江寒烟抓住机会,发挥出她剑法轻柔却快捷的特点,迅速欺近栗发弟子。 看似柔实则快的剑,连续几次与枪身相交后,栗发弟子中路被逼出破绽。 江寒烟带着轻柔之味的疾鹰式,这风云十二式中唯一的一式剑腿结合的招式一发。尛說Φ紋網 被踢中大腿的栗发弟子一个踉跄,便摔倒在擂台上。 从踢在腿上的力道看,栗发弟子知道江寒烟已脚下留情了。他爽快地认输了。 栗发弟子一认输,未等评判宣布胜者姓名,台下许多弟子竟大声欢呼起来。 江寒烟却是神色不变,比武使她脸色微红,使她冷冰的神色带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使得好多弟子都看呆了。 陈德不由得赞道:真是冷美人。 对于这么多位少年的捧场,江寒烟竟无动于衷,她没有正眼看台下任何一人,转身走下擂台后,竟独自一人飘然而去。 只留给众人一个曼妙的、孤清的背影。 接下来的一场比试,两位弟子的实力无甚出彩之处。 陈德看了一会,知道他们的武功对他而言没有可借鉴之处,没了兴趣,便退到离擂台较远处,然后盘腿打坐静等自己的比试开始。 在喧嚣中平心静气打坐的陈德,突听到台上喊到自己的名字,便睁开眼,一步一步地往擂台走去。 陈德的对手,那位抽到号码是六十四号,而名叫高明飞的弟子,他的出场方式却是不同,只见他飞奔几步,然后用家传轻功,提气一纵,竟是轻飘飘地跃到台上。 而陈德刚走到台阶的一半,高明飞的出场赢得台下一片喝彩。 他一上台,便对圆脸白胡子的评判行礼,自报姓名:“弟子六十四号高明飞,见过前辈。” 高明飞知道陈德实力强劲,但他自认为实力也不弱,他一点也不想输掉自己的第一次比试,落到败者组。 采用这样的出场方式,虽然费些力气,但是可以在气势上就先压陈德一头。 陈德在台上站定之后,扫了一眼台下,看到不少能进入前八名的实力强劲弟子站在下面。 有梅仪方、阮星、麦克唐纳、钱力忠、仇和、孙文山等人,显然,那十一人中,没有比试的,多数选择了来了解陈德的底细。 陈德马上对评判行礼,也说道:“弟子九十九号陈德,见过前辈。” 高明飞个子高,比较瘦,以剑为兵器。 陈德之所以走着上来,因为他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使用何种兵器,他随身带了三件兵器,只好走着上台。 他这个样子出场,在擂台比试里也是极为罕见。 还好,擂台边上有兵器架,陈德将两件法兵放好后,将枪握在手里。 陈德的与众不同,让担任评判的元老原本精光内蕴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 陈德选用枪,是考虑到对手身高臂长,如果用刀、剑,在攻击距离上他就吃亏,有时他已进入对方的攻击范围,自己的兵器却够不着对手。 刚登上擂台面对对手时,陈德就特意拉开了距离。 “开始!” 元老的声音一响起,陈德便轻抖了一个枪花,扎向高明飞。 高明飞嘴刚张开,似乎想说什么。 眼前闪着寒光的枪尖,让他不得不闭嘴。 抢了先机的陈德,稳稳地压住了高明飞。 第五十五章 艾瑞克的剑 交手十几招之后,陈德已大致了解高明飞的实力。 先不说他的修炼层次比不上左冷秋,剑法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无甚出彩之处。 陈德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和左冷秋的激斗已证明了这点。 和有不同特点的人过招,丰富自己的交手经验是陈德的一个小算盘。 这高明飞个子高,手臂长。是陈德以前不曾遇到过的类型。陈德并不想快速地击败他,以节省体力。 陈德开始像一个陪练一样,给高明飞喂招。 两人在擂台上打得越来越热闹,从一开始陈德压制对手,已经变成互有攻守。 台上的交手平平无奇,从水准较高,眼光犀利的人看来,两人间招式漏洞频出。 台下不少人,阮星、麦克唐纳、钱力忠等人看到场上的战况,先是面露疑惑,然后或是摇摇头,或是撇撇嘴,三人先后离开了四号擂台。 这样的水平实在是不入他们的法眼。 随着交手时间的推移,陈德已经摸清了高明飞这样类型的武者的特点。 高明飞的动作幅度大,攻击覆盖范围大,回防相对较慢,他的左右移动速度相对较慢。 对这样的对手如果近身贴身攻击,对手的防守将是弱点。 此时,台下的观众已经寥寥。 许多弟子已经改到其他比武精彩的或是有女弟子比试的擂台去观战了。 当初一众新弟子中的高手们,现在只剩下一人,就是梅仪方,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战到此时,陈德已经热身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反击拿下对手。 这时,高明飞开口了,让陈德怒气勃发。 这高明飞见到自己和陈德拼斗多时,可以和陈德战个平手,当初抽到陈德的号码时的担忧早已烟消云散,他就想用些盘外招,用言语刺激陈德让陈德心情激荡,使陈德露出破绽,他好趁机取胜。 “什么武癫,其实就一个贱匪。”突然间响起的声音,显得非常的突兀。 陈德火起,本想击败对方时好歹给他留点颜面,现在就只有毫不留情了。 节奏突然间加快,措手不及的高明飞没有等到对手的破绽,反倒是自己的防守出了问题。 中路的空挡已经出现,陈德双脚牢牢占稳了,双手快速一摆,枪朝高明飞扎去。 高明飞的剑被荡飞过了头顶,要格挡陈德的枪已来不及,想闪身躲过,因下盘不稳,脚步轻浮,躲闪的身体移动速度慢了许多。 陈德的枪本是朝高明飞的腹部扎去,陈德心一软,将枪调低,往他的大腿扎。 眼见得高明飞的大腿就要被扎个对穿,此时,在擂台上一直就像是隐身的元老,空手一指,一颗冰锥后发先至,“噗”的一声,冰锥击中枪头。 枪一偏,“哧啦”一声,裤子划破,大腿被划出一道血线。 “嗯?”圆脸白胡子的评判惊讶了。 他没想到陈德力量这么强,爆发的速度这么快,原以为那颗冰锥撞开枪头保护高明飞无损绰绰有余,没想到持枪弟子的力量、爆发速度远超一般弟子。 惊讶之后,他没有停下,双手一挥,两股寒风迸发,将两个比武弟子彻底分开。 这时,就显示出天台宗派元老这样级别的修士作评判的好处了。 元老们经验丰富,施法速度快,可以在胜负分出之时,在落败一方处于危险时,及时救助免受损伤。 新弟子就是宗门的未来,谁也说不准将来哪位新弟子会是宗门的栋梁。 而且,采用双败淘汰的赛制,所有弟子都要进行多次比试。如果受伤,也就影响了比试。使宗门尽量让比试条件相对公正的初衷不能实现。 而且,派元老或长老们做评判,可以让元老或长老们近距离地观察新弟子,以他们的眼光可以留意一些可造之才,在适当的时机加以栽培,可以更好地保证宗门的实力增长。 待第一轮战罢,已是午后。 第一轮之后,有八十五位弟子战绩是一胜,八十四位弟子战绩是一败。 其中第五十九号弟子,长得圆乎乎的,一脸福相,他抽中唯一的一个空号,免战而自动成为了一胜弟子。 待第一轮全部战罢,莫纳教习将手对着玉壁打了一套法诀,玉璧上所有的一胜弟子的号码归为一组,所有一败弟子的号码归为另一组。 第二天,进行第二轮的比试。 比试前,由胜者组和败者组里号码小的弟子依次上前抽出自己的对手。 也就是抽出一个同组的对手,即每一轮由战绩相同者交手。 第二轮由一胜对一胜者,一败对一败者。 每一轮,每个擂台都有七场比试。 第二轮里,陈德在胜者组里,被一个三十七号弟子抽中。 这次,这位弟子知道是抽中陈德后,倒是没有当初高明飞那么担忧。 显然,这位弟子在第一轮比试后,做了些功课,了解到陈德和高明飞“其实”打了个旗鼓相当,陈德实力“其实”不过尔尔。 陈德的第二轮,排在了十一号擂台的第三场。 陈德待对阵名单在那个大玉壁上一显示出来,马上就赶到十一号擂台处。 陈德要占一个好的观战位置。因为第一场就是艾瑞克的比试。 陈德对黄逸飞的中路突击印象深刻,而黄逸飞的这个绝技学自艾瑞克。既然是正主的比试,陈德就可以好好地观摩艾瑞克的中路突击绝技。 果不其然,陈德刚在擂台正面占了个好位置,身后呼啦一下,一群人就围了过来。 艾瑞克因他的极有特点的风云十二式,许多弟子都知道他实力超群。 很多比试场次不在第一、第二场的弟子选择了观摩艾瑞克的比试。 十一号擂台的评判元老叫到两位弟子的名字后,艾瑞克和他的对手先后跃上擂台。 艾瑞克的对手正好也是用剑,这下就更好了,观摩两人的剑法特点,就可以即时进行对比,分出优劣,对于观摩剑法来说再好不过。 风云十二式本就以快捷、轻灵见长,而且每一式都各有几种变化,如果掌握了风云的变化多端的真意,剑势施展之后,能让对手感到变幻莫测。 艾瑞克的对手在第一轮轻松获胜,有一定的实力。养脉境的修为也是不弱,陈德不能准确看出他的养脉境的修为,估计在六至八层间,在天痕宫属中上等。 艾瑞克和对手比试时,有时就像两团相互追逐的风,在擂台上激荡不停,有时就像两团云在擂台上要相互吞噬,在擂台上翻滚不休。 两人的手中剑,的确演绎出了风云十二式的轻灵、迅猛,有时双剑交击的声音密如爆豆般充斥众人的耳中。 台下众弟子看得目不转睛,尤其是那些使剑的弟子心里大呼过瘾,不时爆出阵阵喝彩声。 艾瑞克的对手刚上来时,精气神完足,体力正盛,能和艾瑞克斗个旗鼓相当。 随着比试进程持续,艾瑞克热身充分后渐入佳境,对他的压力渐渐增加,他开始落入下风。 一连串极具压迫力的进攻后,对手的防守终于露出破绽。艾瑞克的突击绝技终于祭出,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剑已直插对手左胸,致命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绿光闪过,又是后发先至。 一道坚韧的藤蔓瞬间缠住了剑身,剑尖在那位弟子左胸前不足一寸处稳稳停下。 这位弟子惊出了一身冷汗: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随藤蔓而至的一道气墙横亘在两人间,将他们完全隔开。 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艾瑞克胜!” 艾瑞克那惊艳的一剑给陈德印象极深。 他感觉比黄逸飞的突击更胜一筹。 原来,突击的破云式竟可快至如斯! 陈德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那惊艳一剑,和自己的剑势比较,陈德似有所得。 接下来的一场比试,两位对战弟子武功、修为平平,比武场面乏善可陈。 陈德没了兴趣,径自盘腿打坐,闭目养神,静等评判召唤自己。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陈德脑子里不自觉间浮现艾瑞克那惊艳的一剑。 陈德便静坐在那儿,不停地推演那一剑从开始到停止的整个过程,然后在脑子里模拟自己使出那一剑。藉此,在推演中不停地修正自己的动作。 因此,陈德坐在那里,看起来是挺安静,实际上脑子里在紧张地不断地想象动作、然后修正动作。 待到不能再进行改进时,才停止了心里的推演、模拟。 陈德在周围的喧嚣中进入了入定状态。 直到听到台上传来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他才睁开眼。 陈德不自觉间选择了剑,然后安静地走上擂台。 他的三十七号对手,一位名叫武新阳的弟子,就像陈德的第一轮对手一样,很拉风地轻飘飘地跃上擂台。 挺潇洒的身姿赢得了台下的喝彩声。 十一号擂台的评判是一位留着三寸长胡子的前辈。 开始之后,陈德同样立即抢攻,显然,陈德的动作快于对方。 使刀的武新阳不得不马上采取守势。 武新阳的实力稍强于高明飞,这也是他在打听到陈德的第一轮表现后,仍对自己第二轮抱有取胜希望的来由。 这一上来,陈德的快,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打了十几招后,陈德就大致了解了对手的刀法水准。 武新阳的刀法水准和张之良比差得挺多,只是,他的修为倒是不弱,在七八层的样子。 力量、速度、耐力都还不错。 陈德只用自己七成的战力,就已经可以敌住他。 ps:求收藏。 第五十六章 冒险的第二轮 又交手了十几招,陈德热身完毕开始进入较佳的状态,招式更见轻灵、迅捷。 压力渐大之下,接下去不到十招,武新阳的防守,在陈德的疾风骤雨般攻击下,出现了漏洞。 陈德脑子里,前面一直推演的动作,浮现出来。 陈德犹豫了一下,一缓之间,武新阳曝露出的漏洞消失了。而且,他乘机抢得先机,处于攻势一方。 陈德的犹豫是有道理的,在定级比试中使用自己修改过而不熟练的招式,是有极大风险的,不小心就会落败。 定级比试如此重要,所冒风险不可谓不大。 可是,再好的想法,不经过实战的检验,也不能形成自己的好招法。而目前对手的实力和自己有差距,容易控制。 不过,控制不好之下,可能会败给他。 而不冒风险,怎么会有回报呢? 陈德下了决心,要将对手变成自己的改进剑招的磨剑石。 扳回了劣势,看到了获胜希望的武新阳,如果知道正和他打得难解难分的对手,居然还在脑子里转着这样的念头,说不定要被气得岔了气。 决定之后,陈德再度心无旁骛。 武新阳发现对手似乎又换了一个人,剑势更快、更轻灵了,内心疑惑:他隐藏了实力? 压力增大之下,武新阳再次出现了一个破绽。 没有犹豫,陈德使出了那改进了的剑招。 可是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效果出现。陈德的剑没有能够通过对手的破绽处,攻击到对手的身体。 凝滞的出手,速度反而降了下来。破绽一闪而逝,对手又乘机反攻,他几乎被武新阳的刀削到鼻子。 复姓曲木的评判,看到这一幕,内心惊讶:使剑的弟子明明逼出了对手的破绽,怎么就突然间使出一招似是而非的破云式,招法生疏且凝涩,抓不到破绽不说,反被对手反击,几乎落败。 当躲过武新阳的刀后,陈德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鼻子险被削掉! 周旋几招后,陈德逐渐扳回劣势。武新阳心里一阵遗憾:几乎得手,却被对手躲过了。 剑刺刀劈中,陈德和武新阳的交手又过了约二十招。 再次压制武新阳的陈德,剑势变得灵动多变起来,这是陈德使出了有几分风云十二式真意的剑法。 抵挡间,武新阳不知不觉被再次逼出破绽。 又是生涩的破云式,似是而非。 破绽再度一闪而逝,对手又乘机反攻。这次几乎被武新阳的刀削到左肩。 再次攻守易位。 熟悉的一幕,让曲木评判再次疑惑。 武新阳却是心中一喜:对手又在即将获胜时抽风,看来此人心志脆弱,面临胜利就会失态。 武新阳却是想错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绝大多数人是不会在如此重要的比试里,演练不熟练的改进过的招法的,偏偏他今天的对手就是这极少数里的一个。 连续失手两次,陈德并没有气馁。 失败证明了他原来在脑子里的推演有思路不对的地方。 毕竟,要想达到那样极致的速度,全身各处力量的配合是很不简单的。 如何从脚掌、脚尖发力,到小腿、大腿,往上再经过腰腹、背部,再传到肩部、手臂、前臂,到最后的手腕、手指对剑的控制,其间还需要控制自己的呼吸进行配合,非常的不容易,非常的复杂。 好在冒着落败的风险,他知道了原来推演中思路不对的地方。 战到此时,两人已记不清已斗了大约多少招。陈德是因为边打边想着找机会,试验新式的破云式。而武新阳则是被战况弄得一惊一乍的,早忘了。 两人的养脉境修为层次都比较高。力量、体力、耐力俱佳,陈德尤其略胜一筹。 激斗多时,两人出招的力量和速度只是略有下降而已。 不过,武新阳的出招力量和速度下降稍多。 陈德已敏锐地感觉到,觉察此情,陈德对试招更是义无反顾。 第三次机会出现,陈德再次使出新式的破云式。 可惜,再次功亏一篑。 速度快了不少,但是,仍未成功,被武新阳轻易化解了。 武新阳因为激斗多时,速度不如当初,反击威力下降。 陈德化解武新阳的反击轻松了一些。 而陈德再次“抽风”,让大多数时间处于下风的武新阳,仍然抱有获胜的希望。 第三次熟悉的情景,出现在几乎在擂台上是隐形的曲木元老的眼里。 这回,曲木元老已不再疑惑,他已经看出,持剑弟子竟然是在试招。 这让他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笑容:这小子也忒大胆了,竟然在这样的比试里试招,看来是个有胆气的人。小說中文網 陈德第三次失手,又给了武新阳喘息的机会。 同样,武新阳又看到了对手的“抽风”,让他仍然抱有强烈的取胜**。 战到此时的武新阳,他的血性也激发出来了。 隐隐然,他摸到了霸环刀的真意,刀法比当初凌厉了。给陈德的压力增大。 有的人在压力越大时,越能激发自己的潜能。 陈德在定级比试这样重要的时机试招,就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他这样做,是有着在百弄山里逃命时的经验。当时在百弄山时,陈德就是在压力下,箭术提高很快,成了他逃出生天的依靠。 三次失败的尝试使得陈德排除了错误的方法,让他逐步靠近了正确的方向。 这样做,也延长了他和武新阳拼斗的时间。 而陈德其实也需要这样贴近实战的拼斗,可以增加自己的交手经验,保持手持法兵时的那种战斗感觉。 武新阳的耐力比不上陈德,长时间拼斗后,武新阳开始出现力不从心的现象。 但是,仍然有可能获胜,武新阳在坚持着,他在等对方出现“抽风”的情况。 不久,陈德的第四次机会出现了。 又是武新阳中路出现了漏洞。 不过,这次不是在陈德的压迫下出现的。 武新阳为了诱使陈德的“抽风”出现,这是他故意设的一个陷阱,准备等陈德再次“抽风”后,抓住时机一击而胜。 陈德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他没有犹豫,又是破云式。 但是,这次却是不同了。 新破云式发动时,陈德就像被压到极限的强劲机簧,猛地发动。 惊艳的一道剑光闪过,恰从防守漏洞处极速穿过,直插武新阳胸口。 武新阳大骇:“抽风”没有出现,反而是完全穿透防守的致命攻击! 没有想到,陷阱没有让对手陷入,反倒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想用手中刀封堵漏洞时,可是对手的剑太快!来不及了! 武新阳只好拼命闪身,希望能躲过,可是绝望不由得已从心里升起:剑太快了! 又是一道绿光闪过,后发先至,一道坚韧的藤蔓瞬间缠住了陈德的剑,剑尖在武新阳胸前不足二寸处稳稳停下。 陈德感到自己的剑好像被一道铜墙铁壁牢牢地卡住了,再不能刺进分毫。 巨大的反震力冲来,震得虎口生疼,手臂发麻。 同时一道气墙将他和武新阳往相反的方向推,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粗豪的声音响起:“陈德胜!” 陈德此时沉浸在对刚才发出破云式的回味中,就定定地站在台上,不停地回味那种感觉。 落败的武新阳已经讪讪地跳下擂台。 不过,他并不沮丧。因为,在与陈德的反复拼斗中,被对手激发,他竟摸到了霸环刀的真意,刀法略有长进。 曲木元老也不催促陈德。他就站在他旁边,等了一会儿。看看差不多了,曲木元老召唤第四场比试的弟子上台。 “通、通”两声轻响,两个人先后跃上了擂台。 陈德好似惊醒般醒来,下一场比试的两位弟子正站在台上,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陈德不由得就脸红了。忙不迭地,他赶紧跃下擂台。 台下的弟子们一阵哄笑。有不少弟子,不认识陈德,就问:“那是谁?真有趣!” 有认识陈德的,就边笑边答道:“那个就是武癫,陈德呀。可不是嘛,好像又发癫了。” 对于这样的话,陈德根本就无所谓。 因这一战,收获颇大,陈德心满意足地、自顾自地走了。 比了两轮后,陈德获得了两战两胜的战绩。 所有弟子的第二轮比完后,共有四十三人获得两胜的战绩,陈德位列其中。 其中,有两人运气不错,只打了一场,赢了一场,就是两胜的战绩。其中一人,在第一轮轮空,赢了第二轮。另一人赢了第一轮,第二轮轮空,也获得两胜的战绩。 其余弟子的战绩是:八十四人是一胜一败;四十二人是两连败。 第二轮比试时,捉对比拼的弟子间的实力比第一轮时接近些,花的时间比第一轮多一些。 因此,第二轮的比试直到午后才全部比完。 第三轮的比试在接下来的一天进行。 届时,将由战绩相同的弟子捉对比拼。 也就是两连胜者对两连胜者。 因为有四十三人是两胜,因此其中,将有一人成为幸运儿:轮空,从而不战而胜。 八十四个一胜一败者捉对比拼,而四十二个两连败者捉对比试。 其实,按此规矩,每一轮基本就是战绩相同者交手。 但是,在决出最终名次时,才会有战绩不同者间的比拼,那是后话了。 第五十七章 遇大帅哥的第三轮 第三轮的两连胜组,抽对手时,不少自己的号码小的弟子抽到的对手,也是小号码的弟子。 因此到陈德时,没有人抽到他,反倒应该是陈德上去抽对手。 陈德第一次抽对手,感到挺好玩。 在桌子上的两连胜组号码筒里,在剩下的号码牌里,陈德将手在里面划拉了几下,然后捻出一个号码牌。 一看,号码是一百四十六。陈德感觉要糟。 果然,将号码递给当值的师兄时,他报出了一个名字:麦克唐纳。 麦克唐纳可是陈德收集的情报里,实力在前十二的弟子。 陈德叹了口气:手气不好。 不过,陈德并不畏惧。 麦克唐纳和艾瑞克一样都是喜欢剑,而且麦克唐纳的剑并不比艾瑞克慢多少。 陈德想了想,自我安慰到:刚刚会了改进的破云式,就要在实战里和人比一比了,正好可以修正一番。 陈德和麦克唐纳的比试被排在二号擂台的第二场。 比试时间比较早,陈德以他一贯的轻松步伐径直来到二号擂台。 一边走时,陈德就一边考虑:我最早用的兵器是*,和张之良经常一起练的也是刀法居多,我最强的武功就是霸环刀了,试用昨晚才熟练了一些的新破云式去破强敌,实属不智,麦克唐纳可比武新阳强多了,看来这一次得用刀。 陈德改变了当初的想法。 当陈德在二号擂台下刚站定时,擂台上的第一场比试刚开始不久。 看了一会儿,陈德看*上的两位两连胜弟子武功招法无甚出奇处。便直接盘腿坐下。 陈德开始打坐不久,就发觉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让陈德有些纳闷。 一些平日里根本难得看到一眼的女弟子,此时也出现在二号擂台下。二号擂台下的女弟子明显比别处多多了。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因此,叽叽喳喳的,二号擂台下非常的吵闹。 喧闹声中,陈德听到评判叫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一步一步,安安静静地往擂台而去。 耳边一阵衣袂声响起,一个优雅的身影掠过陈德身旁,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上。 陈德耳中传来了台下女弟子的尖叫声。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金发弟子已经玉树临风般站在台上。 他有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眼神清澈深邃。 眼窝、鼻梁、额头,都是有棱有角的,线条刚毅,而脸颊、嘴唇则是线条柔和。 刚毅和柔和在他脸上完美地结合,的确俊美异常。 当陈德站在台上后,发现对方比他高了半个头。 陈德原本打听弟子实力时,就听说过麦克唐纳长得很英俊。 以前,陈德也和麦克唐纳打过照面,只是他平时忙得很,没空认真地打量这个大帅哥。 这回,在女弟子的尖叫声的提醒下,再认真打量之下,才发现,这麦克唐纳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英俊。 陈德站在台上后,发觉台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麦克唐纳的身上,他几乎成了被忽略的人。 对手是如此的光彩照人,而陈德却是邋里邋遢的。 麦克唐纳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一丝不乱。而陈德忙于修炼、练武,头发长了便自己随随便便剪短了事。他站在台上,头上是一头不长不短的头发,乱糟糟的。 比试开始前,按礼仪双方以起手式向对方致意。 陈德前两场亮出起手式后,台下是安静的,陈德此时是集中注意力等“开始”的那一声响起。 这次,大不一样。因为大帅哥麦克唐纳一亮起手式,台下一片尖叫声。 鉴于此,评判举起的手迟迟不能挥下,等到台下安静了,才一挥手,喝出那一声:“开始”。 不一样的开始节奏,让陈德稍有些迟疑。 显然麦克唐纳早已熟悉这样的节奏,暴起的中路突击相当迅猛,一开始就抢得先机。 陈德不得不采取守势。 麦克唐纳的剑也相当快,中路突击时,陈德估计只比艾瑞克稍慢一点点。因此,陈德对中路的防守特别注意。中路的任何一丝漏洞都可能导致落败。 因个子高,左右的移动稍慢之外,陈德发现对手再无弱点。 而他个高手长,经常以手臂和身体的配合弥补这个短板。 麦克唐纳的养脉境修为很高,陈德估计至少在第八层的圆满境。 麦克唐纳的风云十二式非常的灵动诡异,颇得这套剑法的真意。 陈德一直被压制,台下为麦克唐纳喝彩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时夹杂尖叫声。 麦克唐纳竟是越战越勇,陈德感到快抵挡不住了。 陈德咬牙,硬将刀势加强,霸环刀的狂猛刀势一展,硬生生地将局面扳回,占据上风。 可惜刚不可持久,而且,麦克唐纳的防守在他的灵动诡异剑法下,守中有攻,不久双方又处于均势。 对方唯一的弱点在于左右移动,如果能利用这点,就可以找到机会。但是,对方修为不弱,力量、耐力不俗。 长时间交手后,陈德仍不能觅得良机,他只能耐心与对方周旋。 双方旗鼓相当,耐力又好,擂台上你来我往,真正是满台的刀光剑影。 不知不觉间,其他所有擂台的第二场都比完了,可是,他们的这场激斗仍是难解难分。 有观战的弟子离开了,因为他们的比试要开始了。也有新的弟子围拢过来,因为比试完后,受这里的超高人气吸引而来。 久战不下,麦克唐纳有些烦躁,心想:要是突破到第九层就好了,估计用真气离体攻击才能击败对面这个邋里邋遢的小子。 麦克唐纳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原本一丝不乱的头发,已经是一头乱麻一样。 个子越是高大的人,体力消耗越快。 因为他们每次移动时,在相同的速度下,他们所需要付出的力气要比个子小的人多许多。 因此,麦克唐纳对战陈德不能速战速决后,就在慢慢地滑向对自己不利的困境。 尤其陈德是个气息悠长的人,经历过艰苦磨砺的他,在耐力、坚韧性上极佳。 陈德觉察了对方已不能保持当初的速度和力量,知道胜势已经确立。 在陈德如潮的刀光下,麦克唐纳开始出现险情,引得台下阵阵惊呼。 众多女弟子眼里已不复开始时的轻松期待,而满是担忧。 开始占据上风的陈德仍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 面对的是一个强手,任何松懈导致的漏洞,在对方的闪电一击之下,自己就要付出代价。尛說Φ紋網 一刀接一刀地攻击对手,陈德此时的速度仍不比初时慢多少。 攻势中,霸环刀的狂猛、霸道刀势渐渐浮现。麦克唐纳越来越难以抵挡。 高傲的麦克唐纳有些接受不了第三轮就落得一败的事实。他决定采用拼命的招式以反败为胜。 在陈德以开山式逼出他的破绽,正以斩妖式劈砍过来时,他竟不防守,反是以最快的破云式攻击陈德中路! 两败俱伤的招法! 这样的招法,陈德自己用过,并没有被他吓着。就准备改荡西式由攻转守,再伺机攻击。 不过,评判眼里却是胜负已分。 而且,这场比试耗时过长,也该分出胜负了。 靠得极近的两人中间,突然出现一道褐色土墙。 陈德的刀先砍在了土墙上,墙纹丝不动。稍后,麦克唐纳的剑也刺在墙上,墙同样纹丝不动。 担任评判的长老朗声道:“陈德胜!”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就有数道清脆的女声喊道:“老头你偏心!老头你偏心!” 这位长老听到这样的话,也是摇摇头,无奈地笑一笑。 然后他对麦克唐纳说道:“你已处于败势,你最后的招法使的是两败俱伤的办法,已是拼命的架势。可是,他的刀先砍到那道墙,你的剑后刺到。也就是他的刀定会先砍到你,你的剑不一定能刺中他。故而判你输,你可服?” 麦克唐纳虽然不情愿,也不得不答道:“前辈所言极是,我遵从您的评判。” 与麦克唐纳一战之后,陈德声名更显了。 一是让众位女弟子记住了他那可恨的一头乱发,这可恶的乱头发竟然敢赢了麦克唐纳,他脸上的忧伤真让她们揪心。 二是众位元老、长老,知道了有一个能使三种兵器,竟然都各赢了一场,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弟子。他的表现与他武癫的绰号倒是相符的。 第三轮战罢。 共有二十二位弟子获得三连胜的战绩,其中有一位弟子在第三轮不战而胜,陈德位列其中。 有一百零三人是两胜一负。二十一人是一胜两负。最后的二十一人是三连败。 对于三连败的二十一人来说,明天接下来的一战就是生死之战,再败者就是天痕宫的最后十名,定级比试对他们而言就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就是杂役的身份了,从此就是仙凡之隔。 对于天痕宫的其他弟子而言,还有三十一人将步这十人后尘,越早达到四败的弟子,名次就越靠后。 而这十人,四轮后,就是四连败,所以是最后十名。 对陈德而言,这第三战,是他除了和左冷秋交手之外打得时间最长的。 反复和中路突击极快的对手交手,迫使他一直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度,精神上的疲累几乎和身体的疲劳程度一样。 这在以前,倒是没出现过的,因为,陈德有念想异能后,精神力远强于常人。 这一战,使陈德难得地将精神力狠狠地锻炼了一番。 第五十八章 战最强者的第四轮 陈德刚刚改进了自己的破云式,就遇上一个擅长以破云式进行中路突击的对手,很好地领教了对手这一招的独到之处,让陈德对风云十二式的掌握、理解更进一步。 第三轮结束后一天,第四轮开始。 这次,陈德没有机会上前抽号码。他很快被一位在天痕宫声名显赫的弟子抽中,这人就是郭玄亮。 郭玄亮刚入天台宗不久,他的修炼速度就让周围的人啧啧称奇。曾经有天痕宫的高阶修士预言:如果只有一个天痕宫的新弟子一年内能达到养脉境第九层,此人定是郭玄亮。 郭玄亮不但修炼速度快,而且武功天分亦高,一手风云十二式使得是波云诡谲、轻灵迅猛。 曾经一人剑挑四位弟子,在他们的围攻中,获得完胜。 被郭玄亮抽到,陈德的脸一下子就变成苦瓜脸。 自己在那儿嘀咕:刚碰过实力强劲的众人眼里最帅的大帅哥,就要碰众人嘴里实力最强的郭玄亮,流年不利啊。 不过,善于自我开导的家伙又想:对手实力越强,磨砺越大,锻炼价值越高啊。 苦瓜脸渐渐变得风平浪静,陈德经过一阵心理波动后恢复了平常心态。 郭玄亮抽到陈德后,只是愣了一下,就恢复了他一贯的云淡风轻的表情。 陈德的武癫之名,他听说过,也听说他挑战别人的战绩不俗,可是自己可不是普通人,他的战绩在自己面前不值一提。 郭玄亮对第四轮的对手并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比前三轮的对手强一点罢了,郭玄亮心里这么想。 出于对这场比试的重视,陈德一早来到七号擂台下,找个位置盘腿坐下,让自己进入入定状态,静等比试开始。 像陈德这样,比试前安静地打坐调整身心的弟子极少。 因为,这个年纪的少年们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而且在如此重要的比试中,所受压力极大,绝大多数人始终处于躁动不安中,如何能安静地打坐? 陈德的打坐,使他在众位前辈的眼里更多地获得赞许:临大事,有静气,不错! 轮到郭玄亮和陈德时,陈德一如既往地步行走上擂台。 郭玄亮的轻功不错,轻飘飘地、优雅地落在台上。 郭玄亮的亮相,获得了台下一片喝彩声。其中有不少尖锐高亢的女声尖叫。 一些小姑娘因为陈德打败了她们的梦中情人,而耿耿于怀,知道他遇上郭玄亮,要来看他出洋相。 一些小姑娘,则对容貌颇为英俊,又号称天痕宫新弟子第一人的郭玄亮暗藏爱慕之意,自然要来要看他的比试,给他助威。 许多男弟子就是冲郭玄亮的名声而来,而且许多人知道郭玄亮的对手不弱,这是一场两强之争。因此,很多比试完了,或比试远未开始的弟子都蜂拥到七号擂台下。 七号擂台一下子就成了场中最热闹的地方。 面对强手,陈德选择了自己把握最大的霸环刀。 郭玄亮身高只比陈德略矮,一张瓜子脸,五官端正、眉目清朗,颇为俊朗。身上也是一件法衣,淡黄色。 起手式后,郭玄亮立即使出中路突击最强的破云式,比陈德的反应竟快了一丝。 不愧号称新弟子第一人,从陈德手中抢到先机。 一开始就被迫采取守势的陈德,估计郭玄亮的突击速度快过麦克唐纳,只比艾瑞克慢一点。 经历过麦克唐纳中路突击洗礼的陈德,应付起郭玄亮的突击来并没有手忙脚乱。ωww.xSZWω㈧.NēΤ 郭玄亮连攻几招后,见陈德仍是守得稳稳当当的,和以往的多数弟子不同。以往许多和他切磋的弟子,经常在他的一轮强攻后,招法渐乱,他再加快攻势,就可逼出对方的大破绽,轻松得胜。 因为郭玄亮不但中路攻击快,而且他对对手的左、右侧、下盘的攻击都相当的快。 一般弟子在和他交手后,往往在他全方位的快速攻击中应接不暇而脆败。 显然,郭玄亮的养脉境修为达到了极高层次。 他全身的力量、协调性、灵敏度极高。 从一开始占据上风后,一直压制着陈德。 擂台上郭玄亮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击,像狂风吹袭、像乌云压顶般让陈德不得不全力抵挡。 种种迅捷的攻击,各种诡异变化,让台下弟子阵阵喝彩。 不少人认为,陈德在下一刻就会露出空挡,被击败。郭玄亮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随着攻击的持续,郭玄亮认为对手即将被击溃。因为,从来没有新弟子能抵挡他这么长时间的攻击,他们只要稍微力竭、稍微呼吸时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就会露出破绽,等待他们的就是他的制胜一击。 随着陈德的持续抵抗,夹杂着偶尔的反攻,郭玄亮心里越来越惊讶。 没想到这个有点邋里邋遢、一头乱发的家伙竟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难道真要亮出自己的真正实力? 难道他就是自己在天痕宫新弟子里最强的对手? 郭玄亮心里一直疑惑着,有点举棋不定。 经历了生死磨砺,修炼、习武从不放松的陈德,他的耐力、坚韧的确远超对手想象。 郭玄亮的全方位、高强度攻击并不能击垮他的防守。 在对手狂风暴雨般攻击中,陈德冷静地用手中越来越有感觉的长刀,不断地化解对手的进攻,偶尔抓住对手招式用老的间隙反攻,以缓解防守压力。 台下的欢呼喝彩声反而越来越少,因为在众弟子心中的惊讶越来越浓。 惊讶之后,他们开始目不转睛地注视台上的比武,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在新弟子间见到过,如此激烈、高强度的对抗,密集如爆豆的刀剑交击声充斥了他们的耳膜。 在对手压力下,越来越专注的陈德竟然渐渐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 心中和眼中只有自己的刀、身躯、对手的剑、对手的躯体,再没有其他东西进入他的视界和脑海。 对手的压力,对手的压迫,就像是铁锤不断地锻打陈德的刀法,就像铁锤不断锻打烧红的铁块,使它不断变得紧致、祛除杂质、逐渐成形一样,陈德的刀法中的小瑕疵、小漏洞不断被祛除。 陈德的刀法竟越来越纯熟、越来越圆满。 而郭玄亮已经从最初的惊讶,转而变成了震惊。 郭玄亮早已进入养脉境第九层,身体力量、素质的全面提升,才使得他能一直保持高强度的进攻。 可是,现在他已记不清和对手过了多少招了。 他的修炼天赋高,武功天赋同样高,因此他的大部分精力用在提升境界,并没有对身体进行锻打、熬练,身体的耐力不及现在的对手。 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郭玄亮很清楚,耐力不足,使他已经不能将这样的局面维持多久了。 而且,对手的刀法竟然在交锋中渐渐变强。如果自己力竭的过程一开始,可能不久就会败在对手刀下。 无论如何,不能败给对手,下了决心的郭玄亮决定亮出自己的最强招。 郭玄亮稍放缓了速度,局面变成了均势,双方互有攻守。 郭玄亮等待的机会出现了。 陈德在击退郭玄亮的一次攻击后,挥刀进攻。郭玄亮左腿后撤一步,但是,举起右手的剑指向陈德。 刀劈到中途,陈德就听到了一声他一直提防着的尖啸声。 郭玄亮的剑的确是一把法兵,陈德见到剑尖好像一抖,知道不好,如果不变招,因对方的真气快于他的刀,没等他劈到对方,自己肯定先被真气击中。 无奈他改劈为拨,正好挡住了真气的攻击路线,陈德躲过一劫。 郭玄亮一亮出真气离体攻击的能力,台上近乎隐形的评判不由得眼睛一亮:难得啊!入门一年就能打通天人桥,真是天才!可造之材! 郭玄亮第一下最强攻击没能取得效果,心里略有些失望,不过对手实力很强,能躲过这一击也在他的预料中。 而且,对手的兵器应该也是法兵,显然,对手也是有备而来。郭玄亮并不气馁,他沉住气继续和陈德周旋。 郭玄亮的这次真气离体攻击使陈德心里有些忌惮,不敢和对手靠得太近,因为当距离太近,对方抓住机会用真气攻击时,反应不及,容易被击中。 距离拉开后,反而对郭玄亮有利。 因为他虽然早已进入养脉境第九层,可是用真气离体攻击前,首先需要从全身各处调集真气,然后他需要一定的时间驱气到手少阳三焦经,聚集了足够数量的真气后,才可驱使真气攻敌。 陈德在交手中,没有想到这点,没有紧逼对手,让郭玄亮没有时间去酝酿真气攻击。在战术上有误。 台下的弟子看到郭玄亮使用了真气攻击,爆出一片惊呼声,看着郭玄亮时,许多人脸上都是写满了羡慕、崇敬,甚至是嫉妒。 陈德的战术失误,使郭玄亮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准备、调集真气,驱气进入手少阳三焦经,然后聚集真气。 在第一次真气攻击后的二十多招之内,郭玄亮已暗暗准备好了,他在与陈德的交手中,郭玄亮仍需等待时机。 因为,对手有躲闪真气攻击的能力。 终于,郭玄亮等到了一个机会。 在一次双方的兵器相撞后,郭玄亮借兵器上传来的力道,借力将双方距离拉开了一些。 然后采取中路突击,直攻陈德中路,逼近了陈德,然后抬手一送之间,早已蓄势待发的真气直接攻向了陈德的右胸。 ps:恳求收藏。 第五十九章 轻松的第五轮 可恶的尖啸声再度响起。 郭玄亮逼得很近,这是他的计划。 距离太近,要完全避开已不可能。陈德举刀一挡,要阻隔真气的攻击。 “叮”的一声响起,郭玄亮犀利的真气打到了陈德的刀面上,马上产生了折射,陈德感到一阵惊悚,他感觉折射的真气往上飞向他的脑袋,要命! 陈德赶紧把头朝后仰。 “嗤”的一声,陈德感到左眼下一热,好似一根灼热的钢针刺入并穿过了左眼下半寸处的皮肤和肌肉。 一条一寸多长的鲜红的伤口出现在陈德脸上。 准备多时,看似隐形的评判出手了,他手一扬,一道气墙陡然间出现在激斗的两人间,将两人分隔开。 “停!”喝声响起,“郭玄亮胜!” 评判问陈德:“判你败,你可服?” 陈德想:我被对手的真气所伤,算输了一招。 只好点头:“我尊重您的裁判” 说完后,脸上并没有气馁的表情。 郭玄亮如释重负,对手真是难缠。 他目前的修为,只能进行四次真气离体攻击。如果对方这次能躲过,自己只有两次最强攻击了,胜负属谁就难预料了。 胜负分出后,擂台下的弟子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说不清到底是为谁鼓掌,或许就是同时为了台上的两人吧。 其他弟子的比试完成后,就是二十一个三连败的弟子间捉对厮杀了。其中一人属运气较好者,轮空,因而可以不战而胜。总共有十对弟子分别登台比试。 他们之间的比试虽然水平最低,却是气氛最凝重的。 擂台上,所有这些三连败弟子,在进行第四轮比试时,无不拼尽全力,场面非常惨烈。 因为,一来武艺及修为相当,二来评判不会轻易判定获胜方,因此,最后获胜方,几乎都是惨胜。 获胜方几乎全部挂彩,而所有的败者则伤得更重。 十个败者,就是四连败的战绩,排名就被定了下来:最后十名。 当落败的一刻,这些弟子个个面露绝望,神情痛苦。 个别的当场就大放悲声、嚎啕大哭。 获胜方,基本上都面无表情,因为他们这轮获胜了,还有排名不落于一百二十八名之后的希望。 如果接下来的一轮,落败的话就是最后二十名中的一员。命运就和今天败在他们手里的对手一样!因此,获胜后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第四轮战罢,弟子们的战绩就是这样的:有十一人四连胜,以郭玄亮为代表;六十四人是三胜一败,陈德就是其中之一;六十三人是二胜二败;二十一人是一胜三败;十人四连败。 需要明确的是,新弟子在定级比试中,战绩有二次败绩之后,就没有资格获得靠前的名次了。 这些弟子之所以要继续比试,就是要以战绩定出最终的具体名次,由此定出谁是一百二十八名之后。 越是先达到四败的弟子,名次就越是靠后。像第四轮比试后,战绩四连败的弟子,名次就是后十名。 从当天起,他们就失去了天台宗修士的身份,成为天台宗的杂役。 陈德因为用心和专注,经常能在与别人的比试中或是取长补短,或是锤炼武技,不断地进步。 这次和郭玄亮比试,陈德不但祛除了刀法中的瑕疵,而且,获得了与可用真气攻击的弟子交手的一个经验:必须注意真气的折射,折射后的真气杀伤力不减。 休息一夜之后,弟子们重又回到练武场。 经历前四轮比试后,弟子们大多已经比较镇定了,在抽号码时,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紧张和喧闹了。 这一轮,陈德有机会抽号码。 轮到他时,上前一抽,是个一百五十三号。 递给当值的师兄后,看到了玉壁上自己对手的名字:连百城。 好有气势的名字。但是,陈德终于松了一口气,对手名声不显,实力不如前两轮的对手。 与号称天痕宫最强新弟子交过手后,面对其他弟子,对于取胜,陈德是自信满满。 这次,陈德的比试被安排在三号擂台的第一场。陈德不敢怠慢,马上赶到了三号擂台。 前两轮的对手都是用剑,使陈德对于风云十二式有了新的理解,很想在实际比试中验证一番,陈德没有犹豫,直接就选了用剑。 连百城来自一个小修真家族,有家传的枪法。有枪法基础,因此他就用突极枪。 陈德对于与使枪的对手交战,经验相当丰富。 起手后,没有多久,陈德就瞅准了一个机会,欺近连百城。 被陈德近身后,连百城被陈德的猛攻逼得连连败退。 一招秋风荡叶后,陈德逼出了连百城的中路破绽。 陈德祭出他的新式的破云式。剑光一闪,手中剑就要插入连百城的腹部。 连百城看到剑上的寒光,知道自己躲不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败了,失望的连百城心里想到。 同以往一样,一直严阵以待的评判出手挡住了能带给连百城重创的一剑。 分开两人的同时,也宣布了:陈德获胜。 这场比试,是陈德目前所有比试中,用时最短的。 看着台下稀稀拉拉的观战者,陈德突然想起自己的好友张之良。他的比试进行得如何呢? 正好,自己的这轮比试又是在第一场,还有大把时间,是该去看看老友的情况了。陈德想到这里,没有迟疑,立即就赶往天器宫。 紧赶慢赶之下,陈德到达了天器宫。与天痕宫一样,现在这里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练武场。 因为炼器工序繁多,除了炼制新法宝外,天器宫在天台宗内还需承担法宝修理、法宝升级的任务。因此,这里需要的人手比天痕宫要多。新弟子也就相应地多一些。 练武场上,共搭建了十六座擂台。而且天器宫本身就长于炼器,因此搭建的擂台比天痕宫更显坚固、精致,而且也宽大一些。 闹哄哄的练武场上,一开始,陈德不大清楚该如何找到张之良。 等扫视一圈后,他拍了拍自己脑袋。同天痕宫一样,这里一样有一块玉璧,比天痕宫的更大。到那里瞧一眼不就清楚了? 陈德到玉璧跟前认真地观看一番,就找到了张之良的名字。张之良的号码是一百八十三号。今天被安排在第九号擂台第七场。赶过去还来得及。 陈德赶快来到九号擂台下。很快他就看到张之良健硕的身影,他分外熟悉的背影。陈德喊了一声:“阿良!” 张之良听到陈德的叫声,惊喜地转身,奔向自己的好友。 两人相互询问战绩。前四轮竟都是一样:三胜一败。 今天是张之良的第五轮。而且,今天张之良的对手的养脉境修为据说是第八层,在天器宫属于一流高手。 张之良的修为在陈德赠予的益气丹帮助下,达到了第七层。听说对手也是使刀,武功亦是不俗。今天对张之良而言,面临的是一场硬仗。 生死兄弟的到来,给张之良极大的鼓舞。 张之良对陈德道:“你第五轮胜了,我也会和你一样!” 陈德拍了拍张之良的肩膀,给他鼓劲:“你的刀一定狠过他的刀!阿良一定行!” 两人刚刚说了几句话,台上就分出了胜负。 台上两人下来后,评判就叫到了张之良的名字。 张之良的对手叫穆勒,人高马大,个子比张之良还高。穆勒的战绩同样是三胜一败,上一场败于区安澜。这一场他是势在必得。 穆勒个子高大,八层的修为,因此力量、速度俱佳,霸环刀使出来,也是刚猛霸道。 张之良在刀法练习上勤奋刻苦。他曾经用手中刀手刃敌人,解救自己。因此,他对刀有特别的情感。他比陈德更快地领悟到霸环刀的真意。 在刀法上,张之良比穆勒稍强。 台上两把刀狂猛地碰撞,金铁交鸣声激越震荡。 穆勒原本并看不起张之良,知道对手有一个难听的雅号:“盗匪”,根本不把张之良放在眼里。 穆勒一上来就全力以赴,手中刀卷起片片刀风攻向张之良,恨不得几招之内砍翻对手。 张之良修为低于对方,起手后,抢攻时速度略慢于穆勒。被对手抢了先机。但是,他的防守是滴水不漏,穆勒虽然暂时占据上风,但是没有机会攻破他的防守。 张之良的这场比试,差不多是这一轮里最激烈的。 渐渐吸引了有时间观战的弟子。尤其是那些用刀的弟子,台上两位用刀的高手比拼,对他们的吸引力更大。台下人越来越多。 张之良在严密防守中,避过了穆勒的锐气。在穆勒气势稍竭后,张之良就将局面扳平。双方进入势均力敌的阶段。 张之良表现出来的实力,此时让穆勒收起轻蔑之心,将对方作为一个强劲的对手来对待。 扳平局面后,刀法更好的张之良渐渐占据上风。 穆勒的防守不弱,而且他的力量非常强。每每在危急时,仗着修为更高,拼命发力来化解对手的攻势。不过,这样一来,体力消耗比对手更多。 张之良的耐力、坚韧也是非同一般的。 第六十章 死人的第六轮 随着擂台上局面的变化,陈德从一开始为张之良捏一把汗,变成了心情轻松地观战。 开始有心情为张之良喝彩。陈德已经看出,张之良获胜只是时间问题了。 就看对手的坚韧度如何,如果性格坚毅,可以多抵挡几个回合。 而陈德对张之良的冷静和耐心是有信心的,穆勒很难等到张之良因疏忽大意而送给他的机会。 一点也不想放弃的穆勒,表现出来足够的坚韧。在败势已现之下,足足抵挡了有二十多招,才败下阵来。 当评判宣布张之良获胜时,陈德在台下举起双手大声欢呼起来:“好啊!棒啊!”声音之大,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小說中文網 陈德根本就不理会那些诧异的目光。 原来,为朋友欢呼呐喊,也是那么地让人激动、心情欢畅! 张之良从台上,一跃而下,来到陈德跟前。 满心欢喜道:“我说过战绩要和你一样,我做到了吧!” 陈德开心地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行的!对手还挺强的喔。” 两人就在喧闹的人群里开心地聊天,直到当天的比试快结束时,陈德才告辞,怀着轻松、愉悦的心情返回天痕宫。 在返回途中,因自己这一轮轻松获胜,老友战胜强敌,心情大好的陈德,突然就想喝酒,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清玉酿这种奢侈品。 豪气一起,陈德就不怕破费,没有犹豫,他改道就往天鼎宫而去。他一边走,一边想起了那个爱笑的小姑娘。 到天鼎宫时,果然,当值的都不是新弟子,都是些师兄、师姐。 方玉莹是新弟子,肯定是要参加比试的,这种时候,是不可能在回春殿当值的。 陈德直接就对一位迎上来的师姐说:要买清玉酿。 这位师姐看着陈德的一头乱发,稍微有些吃惊。一愣之后,她就领陈德走进那间大房子。 陈德掏出身上所有灵石,只有三十几颗。 陈德就说:“我买一斤清玉酿。”递了三十颗灵石过去。 当值师姐看了一眼,说:“清玉酿现在是四颗灵石一两。” “啊!”陈德吃了一惊:清玉酿也涨价了,而且涨得不少。 迟疑了一下,陈德加了两颗灵石,说道:“那就买八两吧。” 当晚,陈德饮用清玉酿时,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啜饮。让酒香充满鼻腔,享受那种微妙的香味。 打坐中,缓缓运行功法汲取那让腹部变得温热的灵酒中的真气。 连续多日紧张的比试,让陈德的损耗不少。这清玉酿下肚后,体内的损耗立即补充了大部分。 清玉酿祛除身体杂质的效能还有,只是没有刚饮用时那么明显了。喝了二两清玉酿,约半个时辰后,陈德感到肚子开始咕咕响。 在茅厕里拉出的已不像当初那样是黑黑的油油的东西,排泄的是颜色较浅的东西,没有当初的那种令人作呕的臭味了。 回去继续打坐时,陈德微微地有种感觉,从腹中汲取入经脉中的异种真气,在轻轻地渗透体内的先天之气,轻柔地冲刷、涤荡。 一部分变得浊重的异种真气离开经脉,进入肌肉,然后有一些从毛孔里渗出。 陈德感觉身上似乎很多地方在出汗,但是这种汗不同以往,比较粘。 而经脉中一部分异种真气被先天之气俘获、融合,使原本略微缩减的先天之气稍稍壮大了一点,变得更凝练、醇厚。 流经之处,经脉和筋肉、皮膜中的感觉更舒服了。 冲洗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后,陈德继续打坐。 那种全身微热、暖和、舒服的感受仍是很强烈。 双眼微闭入定的陈德,在这种舒服的感觉中竟不知不觉间沉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陈德感到身体更轻松了,身体充满力量,眼里的世界似乎比从前更清晰了。 在精神高度紧张、体力大量消耗后,在精神轻松状态下,使用促进修为的丹药或灵酒,效果比平时要好许多。 陈德误打误撞地,在几轮紧张的定级比试后,饮用清玉酿,正好符合这样的条件。 这一夜的修炼,陈德得到不少收获,修为有了不少增进。实力增加不少。 第五轮定级比试战罢,天痕宫的新弟子们的战绩如下:有六人是五连胜;三十七人是四胜一败,陈德位列其中;六十四人是三胜二败;四十二人是二胜三败;十人是一胜四败。 对于那十个战绩有四败的弟子而言,他们的定级比试结束了。 他们的排名是倒数第十一到倒数第二十。从比试结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身份已经变成天台宗的杂役,不再是天台宗的弟子。 十人中,有人在评判宣布胜负时,当场就昏了过去。 陈德实力略有提升,不过,他感觉自己离打通天人桥,达到第九层还有一些差距。 陈德并不想太快地提高养脉境修为,他要把基础打牢,基础越牢,今后的修为才会更高。 明显感到实力的提高,陈德对后面的比试信心更足了。 第六轮的抽签结果,让陈德有些吃惊。因为,阮星抽到了他。 按陈德比试前查探的结果,这阮星有进入前八名的实力。 他抽到自己,不知是他运气不好,还是自己运气不好。陈德心里想到。 阮星喜欢用刀。因为他喜欢刀法中的那种霸道的气势,和他的脾气比较合拍。 阮星脾气急。刚一听到台上叫到自己名字,便腾空而起“通”的一下,就落在台上。 看到陈德不紧不慢地走着上台。他喝道:“你这鸟人,装模作样的,快点上来!” 陈德皱了皱眉。原本没有决定用何种兵器,听到这声喝,陈德就有了主意:就用刀吧,用刀击败台上的用刀的嚣张家伙。 看着台上一脸凶霸的少年,个头比自己高,一副肥壮的模样。他的速度应该不快吧,陈德心想,那就快点干翻他。 评判的“开始”的话音刚落,陈德就像雄狮般势不可挡地扑向阮星。 阮星肥壮,速度的确不是强项,八层的修为,并且他自恃天生有几分蛮力。一开始就被陈德抢攻,他就想以力量抑制陈德。用刀猛磕陈德的法兵。 “锵”的一声,传出强烈的金铁交鸣声。 但是,刀上传来的巨力,让他虎口微麻。对手似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看来对手是名不虚传。 这是他在这场比试中,唯一一次有空闲转动其他念头。 因为,陈德一刀快过一刀的攻击,让阮星无暇他顾。 片片刀光围着阮星飞舞,只要他有个闪失,定会被刀劈中。 二十五招后,越发手忙脚乱的阮星,在防守中出现破绽。正好陈德可用斩风式攻击。借鉴了破云式的技巧,陈德的斩风式像疾风般迅捷。 刀光过后,闪着寒光的刀锋已经将要劈在阮星身上。 好在评判出手了。 心里有些气恼的陈德,并没有收手,这一刀全力以赴。 评判出手后,使陈德的刀势一缓。但是,阮星速度偏慢,加上陈德故意不留手,刀锋一偏之后,将阮星的右臂划出一道血痕。 同时,评判喝停的声音响起。 阮星原本对获得甲级充满信心。这一下,在第六轮中被击败,已经不能进入前十六。 他用怨恨的目光狠狠瞪了陈德一眼,不甘地跃下擂台。 第六轮战罢之后,战绩最差的弟子是二十一位二胜四败的。至此,这二十一位加上前面两轮的那二十位,正红好是四十一人。天痕宫的丁级弟子就已全部决出。 这四十一人从今以后,在天台宗就是杂役的身份了。 一位衣着法衣的弟子,下了擂台后,突然举剑自刎。 评判离得远,出手时,已经来不及。 他是一位来自一个修真世家的弟子。平日里,养尊处优,修炼资质平平,却心高气傲。 第六轮里,他原本占优,有很大机会获胜。可是对手极其顽强,拼死抵抗。迟迟不能获胜而度过鬼门关的他,心浮气躁之下,在对手拼命的两败俱伤的招法中,稍一畏缩,就被对方抓住机会反败为胜。 在台下极度悔恨的他,想到今后的杂役身份,养尊处优惯了的他接受不了,竟自刎而亡。 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地殷红的鲜血,让许多新弟子真切地领略到修真世界的残酷的一面。 傍晚时分,再次传来一个坏消息。 一位同样在第六轮落败而成为杂役的少年,在去膳堂的路上,被几位以前被他苛待的杂役围住,先是狠狠地奚落了一顿,然后又被他们狠狠地痛打了一顿。 这位少年不堪其辱,竟投崖而亡。 六轮之后,除去定为丁级成为杂役的少年,其余新弟子的战绩如下:三人六连胜;二十二人五胜一败,陈德位列其中;五十人四胜二败;五十三人三胜三败。 而五十三个三胜三败的弟子,他们的定级比试也结束了。他们是除了被定为丁级的少年外,最早战绩有三败的一批弟子。 按定级比试开始前就已定下的规程,他们的级别定为丙级。 余下的战绩最好的七十五人,将继续比试,争夺甲级、乙级弟子身份。 第七轮的比试是非常关键的。 第六十一章 力争甲级的第七轮 第七轮抽对手时,陈德有机会抽号码。 他抽出一个一百六十号,是个叫蔡沁杨的弟子。 陈德一看,咧嘴一笑:运气不错。 蔡沁杨使枪。 因为第七轮很关键,陈德不敢托大,老老实实地拿着刀上场。 陈德这场的评判是个叫德约科奇的元老,长相和外形与艾瑞克相似,应该是同一族群的人。 德约科奇元老长相古奇,瘦高个,下巴刮得干干净净。 蔡沁杨能在前六轮拿到五胜一败的战绩,自然不是庸手。 他的突极枪很有特点。 突击时,中路的攻击相当快,也准。 他的独到处,在于防守时,充分的利用了枪杆的弹性。 他可以用弯曲枪杆的弹性,弹拨陈德的刀,阻隔陈德的进攻。又可以用弯曲枪杆的弹性,借力拉开和陈德的距离,避免被陈德近身攻击。 而且,更绝的是他的身体有时似乎和枪化为一体,能灵活的弯曲。甚至,陈德有时竟觉得他的手能像蛇一样弯曲。 陈德估计蔡沁杨的修为大致在七层左右。 他应是凭着这一手独特、独到的枪法走到这一步。 在速度、力量处于下风的情况下蔡沁杨凭着他的灵活、柔韧、神妙的身体柔曲,躲过陈德的攻击。 打着打着,陈德虽然一时之间不能拿下蔡沁杨,不过,却对蔡沁杨的身法特点起了很大兴趣,陈德便不急于拿下对手。 陈德也不敢掉以轻心,攻击不顺时,对对手的反击防范严密。 就这样,陈德边打边观摩蔡沁杨的身法和枪法。 对两位后辈的交手洞若观火的德约科奇元老,很快猜透了陈德的想法。 对于在定级比试里竟然敢这样观摩对手的武功特点的新弟子,引发了德约科奇元老的一丝兴趣。因此,他对陈德从此就有了良好的印象。 正与蔡沁杨缠斗得滋滋有味的陈德突然听到耳中,有一个口音极重的浑厚的声音响起:“小子,你还要浪费老夫的时间到什么时候?” 陈德心里一惊,差点失手,被蔡沁杨扎中。 马上打起精神,陈德的刀式起了变化,雄浑、霸气、猛烈。 蔡沁杨发现陈德的气势变化了,自己的压力陡然增大。 蔡沁杨很快就抵挡不住了,被陈德近身一刀斩在背上。 自然,这一刀没能砍下去。 德约科奇元老挡下了这一刀。 蔡沁杨分毫未伤,他对败于陈德心服口服。 赢下来第七轮,陈德也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已经确保自己是甲级弟子了。 第七轮战罢。 有二人是七连胜,其中一人是一位出人意料的弟子,名叫於宝儿。 事先没有任何人料到。 在陈德比试前的查探结果里,女弟子里大家公认的实力最强的就是江寒烟,於宝儿根本就没被注意到。 可以想象她平时有多么的低调。 江寒烟是一副似乎永远冷冰冰的冰冷模样。 於宝儿给人文静的感觉,站在人前不张扬也不畏缩,安静而优雅。她个头比江寒烟矮一些,身材匀称。五官并不出众,这也是她不引人注意的原因之一。 不过,她的面貌属于耐看、有味道的那种。 而且,她挺走运的。因为三人六连胜,她抽了个空号,轮空从而不战而胜。 另一个七连胜的就是郭玄亮。 於宝儿在定级比试里异军突起,所展现的实力,让她从此在天痕宫声名大噪,开始与江寒烟在天痕宫齐名。 有十二人是六胜一败。 其中,梅仪方是三个六连胜之一,但在第七轮败在郭玄亮手下。另一个引人注目的弟子江寒烟,战绩也是六胜一败。陈德也是六胜一败之一。 两个七连胜,加上十二个六胜一败,这十四人就是甲级弟子身份了。 除这十四人外,还有二个甲级弟子名额。 第七轮后,有三十六人是五胜二败。 下一轮,他们将捉对厮杀,争夺抽签获得甲级弟子身份资格。 交手后,将有十八位获胜者。 然后这十八人,从一个装了十八个牌子的签盒里各自抽一个牌子。有两个牌子,上面写的是甲字,另十六个写的是乙字。 抽到甲字的两个幸运儿就是甲级弟子,其余人就是乙级弟子。 这十八人的定级比试也就完成了。 而十八位战败者,需要再战一轮,争夺不被抽签成为丙级弟子的资格。 战败的九人,需要抽签,其中运道不好的两人将抽到表示成为丙级弟子的牌子。 两个甲级弟子身份由抽签决定,两个丙级弟子身份由抽签决定。这正反映了修士运道的好与坏。 运道、机缘在修士的世界里起着重要的作用,修士成就的高低、甚至性命时常被气运所影响。 天台宗这样的抽签方式,让新弟子真切地体会,修士世界里的气运的重要。让新弟子知道什么叫攒机缘,一种非常玄乎的行为。尐説φ呅蛧 第七轮后,有二十五人战绩是四胜三败。他们的定级比试也就完成了,他们的身份直接就被定为丙级。 接下来的第八轮,对陈德也是关键的。他是十二个六胜一败者之一,下一轮的对手很强,战绩和他一样。 而且,只有胜者才能获得定级比试的奖励。 按天痕宫比试前定下的规程,前八名将获得代表本宫出战新弟子比试,同时获得天痕宫给予的天台宗功值奖励。 第八轮,十二个六胜一败者捉对厮杀,六个胜出者加上两个七连胜者,就是前八名。 自然,第八轮里,两个七连胜者之间对战。 结果将是一人八连胜,一人七胜一败。 八连胜者至此,就是坐二望一了。 他将等着败者组里杀出的最终胜者,与其进行最后的头名之争。 第八轮,陈德被钱力忠抽中。 钱力忠长得比较敦实,脸型方正,眼睛不大不小。是个强手,在陈德比试前的探查结果的高手名单里,就有钱力忠。 钱力忠抽到陈德后,眉头拧到了一块。 钱力忠同样使刀,而且他知道陈德的刀法了得,又有武癫之名,实难对付。 钱力忠非常想拿到前八名,因为,他家族里的长辈已经许了好处给他:只要他能进入前八名,家族给他的奖励就是天痕宫所给奖励的两倍。 第八轮后,绝大多数弟子的比试已结束。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对七连胜者间的交锋,以及六对六胜一败者间的争锋,绝大多数弟子都涌向他们交锋的擂台观战。 钱力忠和陈德的交锋安排在五号擂台,台下很快就聚集了众多观战者。 台下观战的弟子比前几轮多了许多。 所有练习霸环刀的弟子几乎都来到了五号擂台。因为大家都知道,台上交手的两人,都是用刀的高手。 钱力忠的刀法有他自己的特点,就是人刀结合非常好。 尤其是他在防守时,一把刀在他的身体的周围,前后、上下、左右翻飞,刀光在他周围交织成一道刀幕,几乎没有漏洞。 上一轮,他就是凭滴水不漏的防守,和他较高的养脉境修为,拖垮了对手,涉险过关。 面对这样防守极好,几乎没有漏洞的对手,陈德也是大感头痛。 好几次,陈德几乎得手,可是对手的刀幕一般的防守迅速将破绽补上,让陈德无从下手。 在刀法比拼上,陈德略胜一筹,因此多数时候是陈德占据上风。 不过,钱力忠极善防守。落入下风时,钱力忠就专注于防守,守得越发严密。 陈德虽然占尽上风,可是对钱力忠乌龟壳一般坚固的防守,一时间无法可施。 以陈德对霸环刀的理解,这种刀法讲究的就是勇往直前、有我无敌的气势。 没有想到,处于下风用于防守时,竟然可以有这样的效果。真是不能小看天下英豪。 钱家的武功底蕴深厚,钱力忠借鉴了家传的刀法,对自己的霸环刀法进行了一些细节上的调整,使之在防守时坚固异常。 能做到这一点,这钱力忠在武功层次上早已进入了体悟的境界。 钱力忠早已是养脉境八层圆满的境界,他对自己的耐力信心十足。这次,他准备将对手拖垮。 不过,比拼耐力,陈德不怕任何新弟子。 台上,陈德和钱力忠苦战多时。 台下,众观战弟子看得入神,有时台下竟然鸦雀无声。 打着拖垮对手的算盘,钱力忠耐心地与陈德周旋。 可是,久战多时后他看到陈德仍是龙精虎猛般,他心里开始嘀咕了:对手耐力怕是不弱于我。 钱力忠心里转起了这样的念头:不如与他打个商量,让了此战与我,事后重酬与他。 可是,眼角扫到台上的评判元老,这个念头立马烟消云散。 钱力忠不再多想,转而十分专注于比斗。 专注下的钱力忠竟然进入了空灵之境。 在激烈的比武里,他体内的先天之气高速在经络里运转,高强度的对抗使他体内血气激荡。 进入空灵之境一阵子后,钱力忠突然觉得头顶的百会穴一热,紧接着十指一热。 钱力忠大喜。 正愁没有可以出奇制胜的办法,现在竟然临阵突破,机会来了! 不过,刚刚突破到九层用真气攻击只能发出一次。也就是有一个获胜机会。 一定要把握住,他心里暗想。 对于如何催动真气,钱力忠早已烂熟于胸,他目前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如何汇聚足够的真气。 第六十二章 力战争夺奖励 陈德感到对手的神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对手有底牌未出? 陈德心里暗自警醒。 他万万没想到,对手竟能临阵突破。 无论如何,这钱力忠在众天痕宫新弟子里肯定能算是一个天才。 为了能积聚足够的真气,钱力忠更专注于防守,因为进攻时消耗更多。 对手的变化,陈德看在了眼里。 两个后辈能激战这么长时间仍不见疲态,让他们这场比试的评判原海长老有些意外,同时也让他很满意。 蓄势已久的钱力忠终于将足够的真气聚集到自己的手厥阴心包经。只待时机一到,就可外放攻击。 又过了十几招,钱力忠瞅准一个空挡,正好可以用斩魔式反击。毫不犹豫,他将真气放出裹在刀刃上。 因为,刚刚突破,体内可外放真气太少。钱力忠的设计是:用斩魔式攻击,通过真气和自己的力量的双重冲击,最好是可以斩断对手的兵器,从而获胜,如果不能斩断对手兵器,也可通过这一突然间力量加大了两倍多的一击,打乱对手的功架,寻得破绽而制胜。 钱力忠的反击气势与以往不同,暗自留心的陈德突然间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尖啸声。 他立即明白了对手的底牌所在。 原海长老本就对此二人甚是满意,六感比陈德敏锐几倍的他更是清晰地扑捉到那声尖啸,“真气外放!” 原海长老更加满意了,老脸上露出了笑容。 已有准备的陈德用刀一挡对手的攻击,右手已是用尽全力。 “锵”的一声后,就感到一股巨力传来,手臂酸麻。 手一紧,陈德借力后退。 身体刚往后飘,陈德就暗道:不好! 这一击的力量超乎他想象,如不加控制,怕是要飘到擂台下,直接就输掉比试了。 身体刚离开对手达到安全的距离,陈德立即双腿加力,用力蹬在擂台上,一边后退、一边卸掉那股巨力。 刀上的反冲力,只是让钱力忠稍微的一顿,毕竟他是主动的一方。 看到对手借势后退,钱力忠知道对手有所防备,看来是难觅对手的破绽了。心里略微有些失望。 不过,看到对手往后飘的速度,怕是会直接飘到台下。心情转瞬间就变成大喜的钱力忠赶紧快速逼向陈德。 后面几步很是用力的小碎步后,陈德终于止住身形。 眼角余光一瞄,陈德吓出一身冷汗:仅差一步,他就要掉下擂台了! 紧逼上来的对手已是劈出蓄势满满的一刀:开山式! 钱力忠要顺势一刀将对手劈下擂台!的确是高手,会抓时机! 说时迟那时快,陈德想也不想,一招平东式,又借力往右退。再顺势一招劈妖式,袭向对手的左臂。 两招后,陈德已是稳稳当当地站在擂台中央。 危机被化解了! 形势之险,近乎“悬崖勒马”。 看到对手行云流水般化解自己几乎必胜的攻击,钱力忠大喜的心情瞬间掉到了谷底,大失所望。 使用真气攻击,对自身的消耗很大,尤其是刚刚突破到第九层。 度过难关后,陈德士气大振。 而钱力忠心情失落,士气大跌。而且,为了那一击他付出的代价极大。身体里的能量损耗极大。 接下来十几招后,他已感到力不从心。 以其狼狈不堪地被对手击败,不如认输,还能保持点风度。钱力忠也很干脆,想到做到。 接下来,乘抵挡陈德的大力劈砍而后退,双方拉开距离后,钱力忠出声道:“我认输。” 这个结局,早在原海预料之中。 他早看出钱力忠已处于必败之势。 不过,他对两人都很满意,他满脸笑意地问边喘气便抹汗的钱力忠:“你确定认输了?” 钱力忠道:“是!前辈。” 原海高声宣布:“陈德胜!” 稍后,他低声补了一句:“你两都不错!” 此战获胜,陈德心情大爽。 因为,进入前八,可是有奖励的。 其余的弟子就没有了。 按天痕宫的章程,对前八名的奖励如下: 头名,可获一百二十个天台宗小功的奖励;第二名,可获八十个天台宗小功的奖励;第三名,可获六十个天台宗小功的奖励;两个并列第四名,可获四十个天台宗小功的奖励;三个并列第六名,可获三十个天台宗小功的奖励。 一个天台宗小功值十个下品灵石。 现在的陈德为宗门劳作一个月,获得的天台功值,也就是一个小功,十个灵石。 进入了前八名,至少已有三百灵石到手。如果能拿到头名,那就是一百二十个小功,就是一千二百灵石。 一千二百灵石对他们这样的新弟子而言,就是一笔巨款。 第八轮,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两个七连胜者之间的争夺。尛說Φ紋網 最后,还是郭玄亮技高一筹,夺得八连胜。自此,郭玄亮就是坐二望一了。 而且,他还有两轮的空闲,可以观察将要和他争夺头名的对手。 第八轮后,其他弟子的比试全部结束了。 剩下的就是最后最精彩的前八名排位的争夺。 第九轮,是七个七胜一败者间的争夺。 有七人,自然,有一人将轮空,也就是幸运者,可以不战而胜。 抽号码的结果,於宝儿又是那个幸运者。气运这样的东西,当它实实在在地表现在你眼前时,让你不得不信服。 这个长相不起眼的小姑娘,真是个有福之人。 第九轮,陈德被孙文山抽到。 孙文山也是比试前就被看好的弟子。他一路冲杀,只败过一场,就是败给於宝儿。和於宝儿交手前,孙文山以为十拿九稳,谁知竟是碰到了扎手的对手,苦战之下还是败下阵来。 孙文山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他没有什么背*景,完全靠自己努力。 他每日的修炼、习武都非常刻苦,加上天赋很好,终于能杀入前八名。孙文山期待自己能更进一步。对于挡在他前面的下一个对手,他要尽力击败他。 孙文山很快就跃上擂台,静等着对手的到来。 他用手轻抚手中剑,他将用剑打败对手。 陈德走到擂台上,因为他登台的时间长,同一轮的另外两场比试已经开始了。 孙文山并不着急,他知道陈德的习惯。 孙文山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不动如山,颇有年轻一辈的高手风范。 看对手如此气势,陈德知道,进入前八名的都是这批新弟子里的佼佼者。 孙文山的剑法特点就是均衡。 没有什么弱项,无论攻、或是防、或转换过渡、或是随机应变都相当强。对于没有弱点的对手,就相当于和他交战时,你找不到突破口,没有明确的攻击方向。 要想速胜这样的对手,除非实力上具有碾压他的优势,要不然你是做不到的。 交手四十招后,经过多番试探,陈德摸清了对手的实力。 又要面临苦战了,他心里嘀咕道。 上一轮结束后,他特地问了钱力忠是什么时候突破到第九层的。 钱力忠得意地告诉陈德:我是临阵突破的! 看到陈德吃惊的模样,刚吃了败仗的钱力忠竟然笑得很开心。 因为,没有进入前八名,虽然失去前八名的奖励,但是他们钱家许诺过:进入天台宗后,一年内如果达到养脉境第九层的修为,家族有重奖。 钱力忠的临阵突破,对陈德有较强的刺激。 眼前的对手修为和钱力忠相当,不会也临阵突破吧。 陈德颇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味道。 毕竟,上一轮,陈德赢得十分惊险,差点被逼下擂台而败。 陈德的担忧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因为,陈德对修真界没有足够的了解。像钱力忠这样临阵突破的,其实是非常罕见的。 钱力忠有家族供给的修真资源,益气丹从来是不缺的。 定级比试前,钱力忠将自己手头的益气丹全部用完。也不顾自己突然间服用这么多的益气丹是否能充分汲取药力。 结果就是,除了已经浪费掉的许多药力,他体内尚有不少的药力没有炼化。 钱力忠和陈德的激战里,在对手的压迫下,激起了自己的潜力,机缘巧合下,才会临阵突破。 孙文山不是修真世家子弟,没有那么多的益气丹辅助修炼。他达到目前的养脉境的修为境界已经相当不易了。 既然要打持久战,那就来吧。 陈德很快纠正了自己对待此战的战略。全神贯注地控制自己的节奏以适应此战的持久性。 在陈德和孙文山的比试还看不出胜负倾向时,其余两场比试已经尘埃落定。其中一场胜者是江寒烟,另一场胜者是梅仪方。 所有观战的弟子纷纷涌向陈德和孙文山比试的擂台。 除了一直在观战的郭玄亮外,一众新弟子里的高手们也聚集在这座擂台下。 突然增加的观战者,使台下的喧嚣声增大了不止一倍。 不过,台上的两人根本无暇他顾,台下再喧嚣也影响不了他们。 激战多时,两人都有些佩服对方。 陈德与人交战、比试的次数很多,可是很少遇到如此坚韧的对手。 而孙文山就认为,陈德是他遇到过的最坚韧的对手。 第六十三章 排位之争 各方面均衡,完全没有弱点,而又坚韧的孙文山,使得陈德好似面对一个顶着乌龟壳而又耐磨抗打的对手,一点都急不得。 在与同门的切磋中,以及在观战中得来的感悟,使陈德知道战场上掌握节奏的重要。 势均力敌的较量中,节奏往往决定胜败。 初悟节奏之道的他已经掌控主导了两人交手的节奏变化。而对于孙文山,要说他有什么弱点的话,那就应该是对节奏的掌握了。 掌控节奏变化的陈德与被动适应节奏变化的孙文山相比,在消耗上就小了许多。越往后,两人体力上的差距越大。 陈德已记不清大约是三百多招还是四百多招了,这场比试铁定是这次天痕宫定级比试里耗时最长的了。 战到后面,孙文山功架仍是不乱,让陈德难觅破绽,但是孙文山已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陈德看到对方已露颓势,手上加紧进攻,刀势突然更加狂猛。孙文山抵挡之下,节节败退,最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摔落擂台下。 这下倒好,省了评判的出手了。陈德终于赢得一场艰难的胜利。 跨过孙文山这一关,已经进入前五名了。 可以多得一百颗灵石,陈德心中想到。 不错,灵石可是多多益善!他在心里对自个说道。 第九轮后,进入前五名的是:八连胜的郭玄亮;八胜一败的陈德、於宝儿、江寒烟、梅仪方。 到第十轮,八连胜的郭玄亮仍是可以坐山观虎斗。 陈德被江寒烟抽中。於宝儿的对手是梅仪方。 这轮比试就可以看出两位少女在众弟子中各自的人气了。 陈德对江寒烟的比试未开始,这座擂台下就已是人头汹涌。大多数男弟子都聚集到此处,要给冷美人捧场。另一座擂台下的人数就少了许多。 冷美人江寒烟对于众人的捧场似乎已经习惯,又或者是不在乎,仍是冷若冰霜地站在那儿。 旁边的擂台上,於宝儿对台下显得冷落许多的情形,并不放在心上,她没有让嫉妒的念头影响她的情绪。 於宝儿仍是精神饱满、冷静地等待比试开始。 陈德原本仍想按他习惯而低调的方式,走上擂台。 可是,这次,台下的人实在太多,许多人见到比试的正主出现了,也不让路。 陈德无奈,只好运起轻功跃上擂台,在半空中陈德难得地卖弄了一番身法。 与江寒烟跃上擂台时的欢呼声相比,陈德的亮相,几乎无人喝彩。 陈德心想:我的轻功没那么差吧。 站在台上,陈德感觉台下人的目光几乎都倾注在他的对手身上。 他的对手虽然表情冰冷,但是更衬托得美丽是那么显眼。 陈德心想:看来我注定是要引人注目的了,先遇上最帅的,接着碰到公认实力最强的,现在嘛,遭遇的是最冷的,又是最美的。 “如果把他们都打败,那岂不是成就感更强?”陈德自顾自地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与冰冷的美少女的比试开始后。 陈德自己也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像以往那样,穷凶极恶地把先手抢到手里。 难道是因为台下许多想他尽快败阵的少年的对他不善的目光? 还是对美丽不忍下手? 失去了先手的陈德,感到施展不开手脚,被江寒烟牢牢地压制着。 台下不断的鼓噪声,都是给江寒烟喝彩、加油的。 江寒烟的风云十二式有她自己的独到之处,快而轻灵,加上她曼妙的身姿,在台下许多少年看着她的举动,如痴如醉般,喝彩声竟是一浪高过一浪。 似乎,陈德只能是她的陪衬。 随着时间的推移,鼓噪声越来越喧嚣。 台下众多江寒烟的拥趸希望她下一刻便能赢得比试,似乎没有人会在乎陈德的感受。 感到憋屈的陈德心里产生了怒气。 怒火中,手中刀的刀势渐渐增强,陈德逐渐扳回劣势。 “我来参加比试,就是要尽力击败所有对手,不是注定成为别人的陪衬的”。陈德心里这么想着,手中刀的力量更强了、更霸道、更快了。 江寒烟正好也是相信先天之气越纯对修士越有利的人。 因此,她并不急于提升养脉境修为,而是在打磨基础,目前的修为也就在八层后期。与陈德相当。Www.XSZWω8.ΝΕt 陈德看过她的比试,对她的剑法有所了解。江寒烟的剑法很强,可是,陈德的刀法更是不弱。 从耐力和坚韧性来说,江寒烟可是打小就因修炼天赋和容貌的缘故,一直就是众人眼里的宠儿,一路顺风顺水的,没有吃过什么苦,这方面和陈德相比,她就差了不少。 她前面的比试,甚至出现过和她比试的弟子,被她的容貌所惑,失神间就轻易地被她击败。 遇上了陈德这样的对手,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了。 果然,一百多招后,江寒烟已是香汗淋漓。可是,当她抽空瞅了对手一眼时,她心里很震惊,对手竟然仍是气定神闲,仍然和刚开始比试时一样的龙精虎猛。 她心里暗道:不妙!如果,能用真气攻击,或许能击败对方。 她有些懊悔:为什么没有突破到第九层。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做到。 可是,她很快又释然了:毕竟,打基础阶段,不可急功近利。 就在她分心之时,手上一缓,出现了不大不小的破绽。 陈德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寒光闪过之后,手中刀眼看就要斩中她的左肋。 幸得评判出手及时,江寒烟倒是没有吃什么苦头,就是被评判元老判她失利。 评判元老刚宣布陈德获胜,台下的观战者就对陈德发出巨大的嘘声。 让获胜的陈德脸色颇为尴尬。 陈德跃下擂台后,那些不愿离去的少年,仍对着他狂嘘。 陈德苦着脸,不过,想到进入了前三,至少又可以多得二百灵石,他心里就乐了起来,嘘声就变成了耳边风。 另一场比试里,战至后面,於宝儿亮出了杀招:突然间的真气攻击。 梅仪方猝不及防之下,败了下来。 又出现一个九层修为的新弟子,这让评判元老很是满意。 这样,进入前三名的弟子已经确定,就是:郭玄亮、陈德、於宝儿。 郭玄亮目前是坐二望一。 陈德和於宝儿之间还有一场比试,胜者和郭玄亮争夺头名,败者就是第三名。 之前,陈德从未和女弟子交过手,这一下,就要连续和两个女弟子中的佼佼者过招。 下一个对手於宝儿修为比江寒烟还高。她用真气攻击击败了对手,使天痕宫的新弟子都知道了她修为的强悍。 陈德提前知道了对手最强的攻击,心里就有了对应的准备。 陈德上午是和江寒烟比试,下午就要和於宝儿交手了。 坐二望一的郭玄亮看了几场比试后,他认为对所有的对手已经足够了解了。 为了准备第二天的头名之争,对于下午决出他最后的对手的比试,郭玄亮选择不观战,而是回去养精蓄锐。 对于这场比试,其他弟子几乎所有人都来观战。 比试开始前,擂台下,就已经人满为患。 女弟子因为力量和个头的缘故,大多喜欢用剑,除了个别,家中有家传的使其他兵器的上乘武功外。 於宝儿也是用剑。 陈德交手过的弟子里,用剑的弟子是最多的。 用手中刀对战风云十二式,陈德的交手经验是最多的。 於宝儿达到第九层的修为,力量上相当强。 交手后,被陈德用快刀逼得进行了几次硬碰硬,一点也不落入下风。 看着个头比自己矮小不少,模样文静、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少女,竟有如此大的力量,陈德心里暗自啧啧称奇。 这次台下观战的新弟子没有明显的偏向,因此喧闹声比上一场小了。 上一场,许多少年看得如痴如醉,多半是因为江寒烟的曼妙身姿和容貌。 这一场,少年们看得如痴如醉,多半是因为场上两人的高人一等的武艺。 於宝儿家传武功里,就有上乘的剑法,因此她对自己的剑法是相当自信。 上一场,她本想只通过手中剑就击败梅仪方。可是梅仪方也是高手。战到最后,她快要筋疲力尽,不得已,只好使用真气攻击。这才击败对手。 这回,於宝儿仍旧如此。 还有一个原因是,上午的真气攻击,对她自身而言,也是消耗不少。 目前她状态好时,最多也只能进行三次真气攻击。 现在,只休息了不到半天,她最多只能进行两次真气攻击。 而且,她目前的真气修为尚浅,过多的真气攻击对自身修为不利。 交手过了百招后,於宝儿心里开始有了惊讶:这陈德能打进前三,看来不是撞大运,凭的是真本事。 因为,不少男弟子,和她进行如此激烈的交手时,在过了百招后,就会败象显露,除了上一场的梅仪方,现在又多了一个。 难道,他比梅仪方还要难缠?於宝儿心里浮出这个念头。 和江寒烟不同的是,於宝儿练武相当刻苦,因此皮肤晒得比较黑,没有江寒烟那样的洁白细腻。 这小姑娘对此并不后悔,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容貌,而且,因为家传的缘故,她对修为和外貌孰轻孰重早就拎清了。 因而在武艺上勤下苦功,使她在力量、速度、耐力上俱佳。 又过了三十多招,陈德开始吃惊了。 因为上一个对手江寒烟到这个时候已是香汗淋漓,开始力不从心了。而於宝儿仍是气息不乱。 看来,新弟子里的女弟子中,修为、武艺最高的就是她了。 又过了许多招,於宝儿下了决心,要动用真气攻击! 她开始准备时,作为对手的陈德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气息有变化,他开始改变策略。 进入第九层的弟子,当真气修为尚浅,要发动真气攻击时,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修为越低,准备时间越长。 陈德先是放缓了自己的速度,看到於宝儿并未乘势反攻,验证了他的猜测。 只过了不到三招,陈德突然加快节奏。 陈德放缓速度时,於宝儿先是一喜,因为她需要准备发动的时间。 刚过了几招,快要准备好时,对手突然加快、加强攻击力度,使她有些措手不及。 第六十四章 夺魁之战 陈德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在抵挡他的攻击时,於宝儿已经没有余力准备发动真气攻击。 於宝儿心里仍有自己的盘算:等那小子攻击放缓,就是我动手的时机了,正所谓刚不可持久。 十几招后,陈德施加的压力仍未降低,於宝儿有些吃惊了。 又过了十几招,苦苦抵挡的於宝儿更加吃惊了:大战过百合后,仍能如此持续强攻,对手的力量、韧性非同一般! 台下的弟子,此时看到陈德仍能如此生猛地压制於宝儿,大多叹服:这小子实力真强!进入前三确实是实至名归! 被陈德持续打压之下,於宝儿聚集起的真气有小部分散开了。 於宝儿心里暗自叫苦。 持续的猛攻之下,陈德力量消耗许多。 於宝儿的确有过人之能,陈德并没有能击破她的防守。已经不能持续强攻了,陈德只能放缓节奏。 压力一缓,於宝儿原本散入其他经络的真气开始回归。几息之间,她已快准备好了。不禁有些喜上眉梢。 感官敏锐的陈德,苦战之后,感觉并未迟钝。Www.XSZWω8.ΝΕt 意识到不好,必须先下手为强。陈德猛然由守转攻,陈德突然的暴起攻击,让於宝儿有些错愕。 於宝儿因为一向低调地勤学苦练,和人交手较少,因此对敌经验少。 她原本以为,陈德在前面这么长时间的持续强攻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陈德的攻击力量和速度竟和原先一样!於宝儿一愣之下,手稍一缓,陈德的长刀已经穿过破绽处,将要劈在她身上。 来不及封挡的於宝儿知道自己要败了。她对自己的大意甚是懊恼。 知道评判元老会出手,陈德的这一刀并未留力。果然,评判出手后,陈德的这一刀根本砍不下去。 不过,出手后,感知到陈德这一击的速度和力量,让这位元老吃惊:此子果然不同一般。 陈德获胜后,并没有得意洋洋。他知道自己的胜利,一半是因为对手的交手经验不足。 如果,对手经验老道,鹿死谁手则尚难预料。 於宝儿懊恼一阵之后,恢复了她平静的表情。看来,她的心智不弱。 久战之后,陈德的精神、身体甚是疲乏。因为,他最后获胜的攻击,完全是凭毅力,全部激发出他最后的力量完成的。 心里想着:又多二百灵石到手,太好了。窃喜之中,精神和身体的疲乏似乎消散了一些。 和最后一个对手比,陈德多战了几轮。自己的特点肯定被对手了解清楚了。对方肯定有所准备。那自己的对策该如何呢? 在返回住处的路上,陈德边回应恭贺他的同门,边在心里思索。想了想后,陈德下了决定:先不管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的决战临场应变就好了。 陈德的这个决定歪打正着,没有了心里的负担,这一晚他甜甜地睡了个好觉。 因为连番大战,精神和身体里积累的疲乏极重。而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这样低的修为境界下,睡眠仍是最好的恢复手段。 气血旺盛的少年人恢复速度快。在一个舒服、甜美的大觉之后,陈德的精气神完全恢复了。 第二天起来,是晴朗凉爽的天气,是一个适宜最终对决的日子。 沐浴和缓的晨风里,让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陈德思索着这最后最关键的比试,他应该如何应对。 想到了上一场比试,他有了打算。 最终的头名之争,对所有的新弟子都有莫大的吸引力。几乎所有的新弟子都放下手头的事情,而过来观战,看看谁将夺魁。 最后的夺魁之战,评判由名义上的总评判莫纳来担当。 郭玄亮知道他最后的对手是陈德时,略皱了皱眉。如果让他选,他宁愿选於宝儿。 上回击败他,郭玄亮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次再次交锋,我肯定再次击败他。郭玄亮想到此,暗暗握了握拳。 “这场是天痕宫定级比试头名之争,获胜者将获得第一名。并且获得一百二十小功奖励。”作为定级比试的最终的、最强的一战,评判按例会在开始前说上几句。 可是,以莫纳的性格,他不善煽情,所以,他就这么直白的两句话。 此时,其他所有的擂台,在昨晚上,已经由众杂役拆除完毕,只有最中间的一座留下。 双方交手过一次。彼此间有一定了解。除交手外,郭玄亮看过几次陈德的比试。他对对手的了解更多。 郭玄亮曾经想过:在一开始就用真气攻击。不过,他想到对手此时注意力集中,精气神完备,以对手的身手,在完全有防备的情况下,躲过他的真气攻击不是难事。 而每次真气攻击时,自己的真气损耗大。 以他目前的修为,这样的损耗对身体影响大,会影响比武时自己的身手。对手躲过后,他肯定立即失去主动。有些得不偿失。还不如在比试过程中,抓时机用真气攻击效果好。 刚上台时,陈德就偷偷对郭玄亮说:“郭兄赢过一场,这场让我如何?” 郭玄亮没有想到陈德竟然这样调侃他,一愣之后,他冷冷道:“休想!” 果然,一开始,郭玄亮极快地出手,抢先攻击,豪不留情。和上次交手一样,郭玄亮又能抢得先手。 高陈德一层的修为,郭玄亮的力量、速度和反应的灵敏度一点都不弱于陈德。一些方面是强于陈德的。 不过,个人的战力由多方面综合决定,陈德并不是没有胜机。 接连几个强手,用的都是风云十二式。如何应对,陈德早就烂熟于胸。 和前面的高手比,郭玄亮的力量、速度更强些。剑法更得风云十二式的真意。 不过,有过一次交手后,对郭玄亮的剑法,陈德已能很好地应对。 因此,天痕宫新弟子的这场夺魁之战,真是旗鼓相当、棋逢对手。 台上两人精彩的攻防,让台下看得入神的弟子们常常是“呼!”“哈!”地惊呼出声。 郭玄亮因可以真气攻击,他有比陈德更强的攻击手段。在取胜手段上,他有优势,郭玄亮因此底气十足。 当比试进行一段时间后,激烈对抗中,郭玄亮的血气运行更快,血气激荡中,真气凝聚更快。真气攻击更容易做到出其不意。 过了百招之后,郭玄亮已经暗暗凝聚了足够真气。他在等待时机。 数招后,郭玄亮看到陈德功架略微散乱。 机会来了,真气从剑尖呼啸而出。直扑陈德右肩。 不曾想,陈德早有准备。 只是右腿一撤步,一个回环斩,竟轻松化解了这次攻击。并加以还击。 其实,这是陈德故意放出的诱饵,引郭玄亮以真气攻击。做好了准备的他,有一定把握躲过郭玄亮的真气攻击。 陈德这样做,是要冒着风险加速消耗对手。这样他才会有胜机。 因为,郭玄亮是九层修为,可以四次真气攻击。修为比他深厚,如果四平八稳地比试下去,最后撑不住的,可能就是陈德自己。 第一次最强攻击不成,郭玄亮暗道可惜。不过,他仍耗得起。优势仍在他一边。 激战不久就过了二百招,而且,似乎比试不会很快结束。 台下的弟子们并不觉得过了多长时间。因为,完全被吸引的他们,大多早已忘记时间的流逝。 郭玄亮在使过一招疾风式后,竟然脚下一个踉跄,身形散乱。 陈德的第一反应是:他失误了。 刚要扑上攻击郭玄亮的后背,陈德脑中灵光一闪,就生生将脚步止住。 果然,这是郭玄亮设下的陷阱。 郭玄亮一个回风式,尖啸声同时响起。 陈德一矮身,又躲过一次郭玄亮的真气攻击。 如果陈德扑上去近身攻击,在郭玄亮的回风式裹挟着真气攻击下,正好就是送上门去。 在视线被档的情况下,陈德很难躲开。 陈德会用计,郭玄亮同样也会。 陈德差点就中招了,还好及时克制住自己,破了对手设下的陷阱。 很快过了二百五十招,双方的速度仍然不减,让台下弟子自叹不如。 郭玄亮光靠剑法攻不破陈德的防守,快而锐利的真气是他最有把握的取胜之道。 可惜,二次都没能得手。第二次,是他设计的圈套,对手竟没有上当。 郭玄亮的真气放出不少,对自身有些影响。 此时,已是陈德攻多守少。但是,郭玄亮的真气仍足够两次攻击,他并不心慌。 激战如此长时间,陈德的损耗同样不少。如果体力下降更多,反应变慢时,面对对手的最犀利攻击,陈德将会难以招架。必须寻找机会。 和上个对手交手的经验,使陈德此时必须拿出自己最后的手段。 陈德悄然动用了念想异能,因台上有莫纳教习在,他不敢放出太多。只要念想力锁定对手就足够了。 此时,陈德不用眼睛,就能清楚地知道对手神情的任何变化。这个时候,正是这场比试的最关键时刻了。 只要能料敌先机,陈德就有机会。 第六十五章 各宫比试 台上两人展示了惊人的耐力和坚韧。 和两人上回交手一样,郭玄亮比陈德先感到力竭。陈德经过艰苦打熬的身体,惊人的耐力体现出来了。 郭玄亮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不能非要等到非常合适的时机才出手。郭玄亮立即酝酿第三次真气攻击。 开启了念想异能的陈德,不用眼睛看对手的脸就能了解对手的表情变化。郭玄亮下决心的瞬间,从他的表情,陈德已经猜到他的心思。陈德也在等机会。 就在郭玄亮抓住双方距离拉近的时机,准备真气攻击时。也在拿捏时机的陈德,突然先郭玄亮一步,连续两个回旋斩。 使出第一个回旋斩,身形大范围移动,避开了对手的最强攻击。陈德的回旋斩一使出来,就让郭玄亮一个错愕。 他的攻击完全落空! 第二个回旋斩,就在郭玄亮错愕之时,好似脑后长眼一般,长刀准确地找到了,郭玄亮因惊愕失神而露出的破绽。 这一刀,郭玄亮是挡不住了。 幸得莫纳教习出手,郭玄亮倒是毫发无伤。 不过,随后,莫纳教习大声的宣布:“陈德获胜!头名陈德!”让郭玄亮非常失落。 台下的众位弟子喧闹起来。 有人大喊:“哎呀!没想到呀!” 有人大呼:“哎呀!太意外了!” …… 凡此种种,显然大多数人并不看好陈德。也有人鼓掌欢闹的。 众位少年,在这一刻没有人拘束,自由地宣泄自己的感受。 接下来,莫纳教习宣布这次定级比试的前八名,让点到名字的弟子全部上台。 前三名依次是:陈德、郭玄亮、於宝儿。 并列第四名是:江寒烟、梅仪方。 并列第六名者,有三人:孙文山、仇和、麦克唐纳。 随后宣布天痕宫给予他们的奖励。 惹得台下众弟子一阵的艳羡。要知道,他们这样的弟子,为宗门劳作一月,也就是一个小功的酬劳,也就是十颗灵石。 而点到名的几位,最少也有三十个小功,相当于他们现时三十个月的酬劳。更不用说头名的一百二十个小功了。 莫纳手一挥,八张玉牌飞向台上的八名弟子。 陈德一伸手,将青色的玉牌拿在手里。 在玉牌上,表示小功的图标后,是一个数字:120。而表示大功的图标后,是数字0;同样,表示中功的图标后,也是数字0。 这个玉牌是天台宗特制的功值牌,里面刻制有符纹、符阵,可以记录、划拨拥有者的天台宗功值。使用起来甚是方便。 陈德是第一次拥有这种玉牌。 莫纳教习最后宣布前八名还有一个荣耀的任务,就是在半个月之后,代表天痕宫出战天台宗各宫新弟子间比试。 陈德夺得头名,可谓是一鸣惊人。 从此,天台宗里很少有人再提起陈德最初的难听的雅号:“贱匪”。而另一个雅号:“武癫”倒是经常被人提起。 下午,乐滋滋的陈德一路犹如踩在云端般,飘飘然来到了天器宫。 天器宫需要的人手比天痕宫多,新弟子也就相应多一些。 因此,天痕宫的定级比试结束时,天器宫的比试则进入最后的高排名之争。 天器宫的练武场比天痕宫要热闹许多。 陈德好不容易才在人群里找到老友张之良。他正在一座擂台下滋滋有味地观看台上的比试。 陈德得意洋洋地对张之良说道:“阿良,我比完了。你猜我得了第几?” 张之良想了想,说:“前五十?” “再猜” “前三十?” 陈德忍不住道:“你就这么小看我?” “我知道你厉害,可是我不晓得你最近进境如何,不好猜呀。” “哈哈,我拿了头名!” “什么?!你莫不是瞎扯。” 张之良惊讶得嘴巴张开老大。然后他看到了陈德手里的玉牌,很是羡慕。 陈德问道:“你拿了第几?” 张之良略带兴奋道:“我打进前六十四,可惜没能进入前二十四。我可是乙级弟子了。” “哎呀,不错!厉害,厉害。”的确,以张之良的修炼资质,能拿到乙级弟子身份,相当难得。 全凭他刀法出众,又有经历生死磨砺的坚韧意志,才能冲入前六十四,在天器宫获得乙级弟子身份。 张之良斜了一眼陈德拿在手里的玉牌,笑嘻嘻说道:“咱俩是不是该贺一贺?” 心情舒畅的陈德自然笑着应道:“那是应当的。” 张之良立马接着说道:“那就该你做东了。你可是财主了。” 两人商量好看完当天的比试后,约几个朋友好好聚一聚。 因为,正值定级比试时期,多数人都没有别的事情,也正是聚会的好时机。 当晚,陈德约了程家兄弟。程瑜海一听说陈德请吃灵食,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立即就给程瑜江发出传唤,他堂兄也接受邀请,自然他会带上他的跟班徐智生。 陈德还约了黄逸飞和艾瑞克。陈德约请这两人,主要是要答谢他们对他的破云式的指点。 张之良则约了朱宏和墨兰纳雄。 当晚,一众少年好好地大吃一顿,犒劳了自己的口腹。 席间,众人相谈甚欢。 陈德请一众朋友奢侈了一番,花了好几十灵石,从他的功值玉牌上划出了几个小功。 第二天,陈德很快收拾心情,开始准备十多天后,各宫之间的比试。 下午,莫纳教习将陈德等八人叫到练武场。莫纳和曲木元老对众人的武功进行了仔细的指点。 两人都是高手,指点起这些新弟子来,驾轻就熟,他们的指点直指各个弟子的薄弱处。让这八人接受指点时,不住由衷地点头。 莫纳对陈德的指点就是:先指出他最强的武艺就是霸环刀,陈德的霸环刀使起来时,有一个问题,就是他的霸环刀刀势不连续,陈德挥出狂猛、霸道、一往无前的刀势时,他的刀势时断时续,交手时让对手有喘息的余地。 陈德细想起自己和人交手的经历,果然有此问题。这让陈德大感佩服。 陈德由此知道自己在霸环刀上要改进的地方。有了明确的方向,提升武艺就可事半功倍了。 天台宗共有八宫一阁:天剑宫、天器宫、天痕宫、天鼎宫、风隐宫、天元宫、天织宫、蕴物宫、典籍阁。 天剑宫隐然是天台宗栽培天才的地方,其弟子明显高其他宫阁一筹。因此,其他七宫一阁争夺中胜出的头名,将获得与天剑宫交手的机会。 七宫一阁之间的比试,是天台宗新弟子定级比试后锦上添花的好事。 一来可以看看各宫新弟子之间水准如何,二来也是考校这七宫一阁对各自新弟子的教导是否上心,三来可以督促各宫在派出“入凡巡使”寻觅新弟子时,尽量多找些天赋好的弟子。 第二、三点的实现,通过让这七宫一阁各出一万天台宗小功为筹码,名次位居上游者可以获得名次位居下游者的筹码,而名次位居中游者则不赔不赚。 筹码共值十万灵石,对七宫一阁而言不多不少。而且,名次又关乎各自名誉。 因此,这七宫一阁对各宫之间的比试是相当重视的。 在新弟子的各宫比试开始前,天痕宫就给本宫参与各宫比试的弟子许下这样的奖励:谁在比试中,每赢下一场,就给予六十小功的奖励。 相当于定级比试里第三名的奖励,六百灵石。 想想陈德现在躲不掉的每月的宗门规定的劳作,只能获得十颗灵石的报酬,这些奖励相当丰厚。 本来,就是没有奖励,代表天痕宫出战的弟子也会尽力。但是为了鼓励为本宫获胜的弟子,就设下这样的奖励。 其他各宫、阁也大致如此。 各宫比试前的十几天,陈德心无旁骛地投入修炼、习武。 他把更多时间放在霸环刀的练习,其他两种兵器的练习也没有放弃。 因为,他最强的还是霸环刀。 练习其他两种兵器使他的身体可以得到更均衡的锻炼,同时这两种兵器越是熟练,那么他对上持这两种兵器的弟子时,可以做到更加心里有数。 连番紧张的比试后,他修炼起来发现进境似乎快了一些。而且,陈德一点也不吝啬饮用清玉酿。 陈德最看重的还是清玉酿的提纯先天之气的能力,同时,饮用清玉酿时修为也有明显提高。 虽然比使用益气丹的效果差不少。对于他所饮用的清玉酿,如果是用买这些清玉酿所花的灵石去买益气丹,用来辅助修炼,陈德估计他已经可以稳稳地突破到第九层。 不过,隐隐觉得夯实基础很重要的陈德并没有觉得这些灵石花得冤。 而在武功锤炼上,陈德在这十几天内,将在比试中获得的感悟,有效地转化为了武艺的提高。他自己都明显地感到自己的武艺的进境。 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在这短短十几天内有如此长进,会让人大大地震惊。 陈德的武功境界已经达到体悟的圆满境,隐约快要踏入东玄大陆上武功境界划分的掌势境。 这或许同他异于常人的推衍能力有关,同他曾经在生死线上磨砺过有关。 这一天,当陈德完成了当天的武艺练习后,他对自己的进境相当满意。故而,他对在随后的比试里,击败其他弟子更有信心了。 第六十六章 冤家路窄 各宫比试的日子到了。这天的天气非常好,晴朗多云。 比试的场地设在天剑宫的天剑峰,这里的练武场不仅最宽敞而且其他宫的位置离此距离相当,并且这里的灵气浓度高于别处,风景、环境都好于其他宫。 在天剑宫天剑峰的新弟子练武场竖立了四座擂台,其宽敞、坚固、外观均比天器宫的擂台还好,更不用说和天痕宫的相比了。 各宫新弟子几乎全部云集于此,加上还有一些有亲友参加比试而来观战的高阶弟子,因此练武场上人头汹涌。 四个擂台分别位于练武场四角。在练武场北面建起了一个主礼台。各宫带队的高层都在此主礼台有专门的座位,主礼台后部位置是上场比试弟子的座位。 主礼台比擂台略高一些,方便主礼台上的高层观战。 第一轮比试,七宫一阁各自的对手由抽签定出。 定出两两交锋的宫(阁)后,再由这两个宫(阁)元老分别抽出各轮的对手。 也就是,在一个宫(阁)的号筒里,由对方抽出一个牌子,牌子上是一个弟子的名字,自己一方的元老在对方的号筒里抽出一个牌子,这两个牌子上写着的名字就是这一轮交锋的两个弟子。 一共抽八轮。八轮比试后,获胜场数多的一方为胜方。 如果获胜场数一样,就是四比四,那么就分两种情形:如果双方新弟子人数相差较大,就是人数差只要超过六十,判人少方获胜,否则算人数相当,再各自派最强者交手一场,判胜者所在方获胜。 这样安排对手,使得获胜的一方不但要有获胜的硬实力,还需有运气的保障。这样的定规符合修真界的现实。 抽签的过程相当的吸引人,几乎所有人都专注地盯着抽签结果。 带队的各宫高层尤其紧张,希望本宫能抽到上签。 众人瞩目的第一轮抽签结果出来了。 天痕宫对天鼎宫、天器宫对天织宫、天元宫对蕴物宫、风隐宫对典籍阁。 天痕宫和天鼎宫两宫弟子人数相当,天痕宫人数只比天鼎宫多四十多人。 天鼎宫弟子主攻丹道,辅助修炼的丹药比其他宫充足,弟子的实力不弱。天痕宫可以说是抽到了一支中下签。 风隐宫抽到典籍阁,这是最难预测的比试。 因为典籍阁主管天台宗的典籍、传承功法管理,以及编撰、记录各种资料,比如:记录丹方及炼制方法、过程,炼器的工序、材料配方的记录、修改等等。 典籍阁的差事比较轻松,所需人手相对少。因而,典籍阁的弟子人数最少,平日里也比较清闲。尛說Φ紋網 又因为接触典籍、功法的机会多,典籍阁的弟子身份在一些修士的眼里是比较受欢迎的。一些有门路但又进不了天剑宫的弟子,就选择进入典籍阁。 因此典籍阁弟子的身份背*景,却是挺杂的。弟子修为也就参差不齐,有些新弟子的实力相当强。 天器宫所干的活计可以说是又脏又累,因此男弟子居多。天织宫主攻法衣的制作,女修士偏好此道,因此天织宫女修士居多。天器宫对天织宫几乎变成了男女对决。 天元宫主管天台宗的所有修真界生意及宗门名下的坊市、店铺,也就是负责宗门的商务及对外事务。宫内弟子久而久之,就形成一种八面玲珑、灵活变通的风格。 蕴物宫则负责管理宗门的矿产、发掘矿脉、冶炼矿石等事务。因此,宫内弟子以勤恳、踏实为主流风格。因此,天元宫对蕴物宫可以说是玲珑变通对勤恳踏实。 天痕宫对天鼎宫的弟子对阵的配对,也经过抽签定下,从第一场到第八场的对阵顺序是:孙文山对德明,於宝儿对沙尘啸,郭玄亮对林鹰扬,麦克唐纳对耶律美姬,梅仪方对蔡香君,江寒烟对归龙行,仇和对司马流云,陈德对察尔金。 当陈德听到自己的对手是察尔金时,愣了一下。想起了当初买益气丹碰到察尔金时的情形,没有想到居然让他说中了,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打得谁爬不起来。陈德心里暗想。对自己充满信心的陈德不由得对这场比试充满期待。 陈德对比试充满期待,而带队的莫纳教习却是忧心忡忡:对阵形势对天痕宫不利。 根据比试前收集到的消息,天鼎宫的前八名排名如下:林鹰扬,蔡香君,察尔金,耶律美姬,司马流云,德明,沙尘啸,归龙行。 前四位都是第九层的修为。比天痕宫多了两个,天痕宫只有两人是九层的修为。天鼎宫余下的四人都是八层圆满的修为。 从对阵形势看,第一场孙文山对德明、第三场郭玄亮对林鹰扬,第四场麦克唐纳对耶律美姬、第五场梅仪方对蔡香君、第七场仇和对司马流云,第八场陈德对察尔金,这六场都可能要输。 赢面较大的有两场:第二场於宝儿对沙尘啸、第六场江寒烟对归龙行。 反而是两个女孩子能为天痕宫在比试里拿分。 林鹰扬是天鼎宫的头名,九层修为,而郭玄亮是天痕宫第二名,九层修为。郭玄亮以九层的修为输给了八层修为的陈德,现在对上对方最强的九层修为的林鹰扬,莫纳看来,林鹰扬的赢面大些。 而陈德以八层的修为对上对方九层修为的第三名察尔金,把握也不大,虽然他战胜过九层修为的弟子,但是这次就未必还有这样好的运气。 难道又要像前几年那次大败给天鼎宫?莫纳教习的心里被阴霾笼罩,脸色更冷了。 陈德耳中响起了曲木元老的声音,曲木元老传音道:“陈德小子,你的对手察尔金是天鼎宫的第三名,善使长枪,有家传枪法基础,枪法不错。九层修为,可用真气攻击。你的对手很强!你要努力,你是我们的头名,你给我拿下他!” 陈德周围的其他七人都依次收到传音,不少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天痕宫对天鼎宫的比试定在东北角的擂台。 比试的擂台刚一宣布,练武场上立即形成了人潮,天痕宫和天鼎宫的弟子们一窝蜂地涌向东北角擂台。同样地,其他宫(阁)的弟子也是快速地奔向本宫比试的擂台。 待练武场上人潮停止流动时,主持此次比试的天台宗元老就宣布:比试开始。 第一场,孙文山对德明。 孙文山的修为比德明低,但是孙文山的剑法不弱。德明使的是长枪。孙文山靠着剑法不弱与德明苦苦纠缠,最后因修为较低、耐力不足,先于德明力竭而败下阵来。 天痕宫以0比1落后。 宣布德明获胜时,台下的天鼎宫弟子一片欢声雷动。 第二场,於宝儿对沙尘啸。 於宝儿虽然其貌不扬,但实力强劲,不但有九层的修为,而且剑法很强。沙尘啸很快抵挡不住,被於宝儿干净利落地击败。 宣布於宝儿获胜时,轮到天痕宫弟子欢声雷动。 双方比分战成了1比1。 天痕宫和天鼎宫比试的**马上到来: 第三场,郭玄亮对林鹰扬。 一人是天痕宫的第二名,一人是天鼎宫的头名,两人都是九层的修为,同样都是用剑的高手。 两人间的争斗,可谓是棋逢对手、针尖对麦芒。 擂台上发出密如爆豆的长剑撞击的金铁交鸣声,两人的身影犹如两团不停激荡变幻的风云。 台下观战的弟子,竟像是比台上比试的两人还要紧张。为双方鼓劲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林鹰扬不愧是天鼎宫头名,剑法不弱于郭玄亮,修为更加深厚,他可以发出六次真气攻击。 战到酣处,真气攻击发动更快的林鹰扬首先用真气攻击。 警惕性极高的郭玄亮极快地闪身避过了。 此时血气激荡的两人都不甘示弱地使出最强攻击:真气攻击。 一时间,台上凌厉的真气呼啸声不绝于耳。 最后,发出真气更快的林鹰扬乘郭玄亮运行真气微微一滞的时机,以真气击中郭玄亮。 自然郭玄亮有评判的护持,没有受重伤。 当评判宣布林鹰扬获胜时,天鼎宫弟子的欢呼声远超第一场。 看到这个结果,莫纳教习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目前形势按他的预料发展,对天痕宫不利。 此时,时间快要接近午时。第四场比试是上午的最后一场。 第四场,由麦克唐纳对耶律美姬。 对这一场,莫纳教习没有抱什么指望。耶律美姬虽然是个少女,但是她是九层的修为,在天鼎宫名列第四。实力强过麦克唐纳很多。 当两人站在台上,打了一个照面后,耶律美姬就是一愣。 她没想到对手竟是如此英俊。 耶律美姬来自一个大草原。草原上民风粗犷彪悍,女子也是豪爽开朗。 不过,耶律美姬来自贵族家庭,自小就被当小心肝一般地呵护着。长辈们就怕她会被风吹着、被雨淋着,让她尽量少些外出、接触生人。耶律美姬反而形成了温柔怕羞的性格。 看了麦克唐纳一眼后,她竟不敢再正视麦克唐纳。 耶律美姬第九层的修为相当的扎实。大草原上的民族都是尚武的,而且,用马刀者居多。 耶律美姬自然地使用的兵器就是霸环刀了,当她舞起刀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体现出了草原民族的彪悍之风。 第六十七章 转机 麦克唐纳的修为虽然不如对手,可是他的剑法出众。尤其是在剑法运转速度上有独到之处。 耶律美姬虽然刀法不错,可是麦克唐纳的速度压制住她。 麦克唐纳身高体壮,力量不弱。耶律美姬凭着高一层的修为,虽然个子比对手矮小许多,力量、速度上并不输给对手。 耶律美姬可进行真气攻击,因此,实际上是耶律美姬更强。 几十回合交手后,耶律美姬在武艺较量上,没能占到多大便宜。 还好,她有比对手更强的取胜之道。战到此时,耶律美姬不想再和对手纠缠下去。全身的血气已经奔腾起来,发动真气攻击所需的准备时间缩短了许多。 已经做好一击制胜准备的耶律美姬,终于等来了机会,开山式,手中长刀已扬起。 此时,麦克唐纳站的位置正好面对阳光。 透过薄云而变得柔和的阳光照在他微微扬起的脸上,额头反射着微光,让他本就深陷的眼窝显得更深邃、幽蓝。 本就极为英俊的脸庞,此时更显得异常俊美。 耶律美姬的双眼不经意地看在对手的脸上,本就怕羞的她如瞬间被雷电击中。 她心里不由得就想到:这一刀劈下,会不会让这张俊美的脸庞毁掉。 此时的她完全想不起来:旁边的评判的存在和出手保护了。 就在她带着几分羞涩而愣神时,动作自然而然地放缓了。 见到机会出现,麦克唐纳根本没空去想:机会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他极快速的中路突击发挥出了最快的速度,从对手的空挡穿过,眼看就要刺在耶律美姬的身上。 评判出手了,挡下了麦克唐纳的突刺。 分开两人的同时,也宣布麦克唐纳获胜。 擂台上,本就是耶律美姬逐渐占据优势,台下的天鼎宫弟子以为这场又可以拿下时,这突然间的极大转变,让他们错愕。 而他们旁边的天痕宫弟子却是欢呼起来。 站在台上,明白了自己落败原因的耶律美姬,羞得她的脸涨红似熟透的苹果。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擂台。 天鼎宫的高层里,有人猜到小姑娘落败的缘由,脸上是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第四场后,胜负比意外地变成了2对2。 这个形势出乎莫纳教习的意料之外,他心里重新升起希望。 接下来的第五、六、七场的比试结果,与莫纳教习事先的预测基本一致。 接下来的第五场,梅仪方对蔡香君,蔡香君胜出。 蔡香君正是当初陈德去买益气丹,与察尔金发生言语冲突时,在场的那个小姑娘。 大半年不见,她个头长高不少,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 她上台不久,陈德就认出她来。 她的爷爷是天台宗里极有权威的炼丹师。因此,她在天鼎宫的地位相当的特殊。周围的师兄弟姐妹们,对这小姑娘照顾有加。仦說Ф忟網 梅仪方虽然也算强悍,可是却不是蔡香君的对手。 第六场江寒烟对归龙行,江寒烟胜出。 归龙行修为与江寒烟相当,武艺也是不弱。 可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极富魅力的冷面美女,有些缩手缩脚的。而江寒烟动手时却是当仁不让地,一点不手软。 此消彼长之下,归龙行就败下阵来。 第七场,仇和对司马流云。司马流云技高一筹,赢了仇和。 七场过后,变成了3对4。 天痕宫落后一场。 如果最后一场天痕宫能获胜,就是真正的平局。因为两宫新弟子人数相当。 最后一场成了关键一战。 虽然,陈德是天痕宫的头名,可是,对手的修为高他一头。 陈德赢过九层修为的新弟子,但是,谁能担保他这一场也能赢呢? 天痕宫的新弟子们,还有带队的高层们,心里都是忐忑不安。只有陈德自己淡定坦然。 察尔金和陈德两人上得台来。乘比试未开始,察尔金冷笑一声,对陈德道:“你个贱匪,老天有眼,让我可以在众人面前好好地教训你!” 陈德不甘示弱道:“你凭什么?” “我九层的修为,你只有八层。少爷我稳操胜券。” “你信不信,我让你九层的修为无从施展!” “就凭你?做梦!” “说到做到!” 台上的评判看到两个少年斗鸡式的态度和针锋相对的言语,饶有兴趣地看着,待两人把话放完后,才猛喝道:“比试,开始!” 话音刚落,陈德已经先察尔金半步,刀锋直劈察尔金额头。 对手如此之快,察尔金吃惊不小,可是,他的吃惊只是刚刚开始。 霸道、勇猛、运转如意,霸环刀在陈德手中展现出了这套刀法的真意。他的刀势,有那么一丝浑然天成的意味。 而且,陈德借鉴了风云十二式的招法,手中刀使得是迅猛绝伦。 霸环刀的刀势连绵不绝,持续打压了对手超过三十招。 陈德的确已经踏进了掌势境的门槛。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被动防守,还没有反击过一招半势。察尔金心里很憋屈,这是从未有过的。 全面被动下,毫无喘息之机,在目前的修为境界下,难以自如地调动真气。要发动真气离体攻击,根本不能实现。 不过,刚不可持久,过刚易折,察尔金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只要坚持,就有希望。以前也有人这样压制过他,不过,没有人能持续更长时间。 又是二十招过去,在陈德的持续猛攻下,察尔金已是双臂酸麻,败象已露。 察尔金此时吃惊的是:陈德仍生猛如比试刚开始时。 不过,要他主动认输,一向看不起陈德的他,老大不愿意。 察尔金便死撑着。 原本以为这场比试是天鼎宫一方略占优势,台下两宫弟子和主礼台上的两宫高层,都没有想到比试开始后会是这样的局势。 少年人好胜心更强,天痕宫弟子们喜出望外之下,不断在台下鼓噪。 一时间,天痕宫和天鼎宫比试的擂台成了最喧嚣的地方。 察尔金败象已露多时,令天鼎宫的高层担忧不已。 而天痕宫的高层看到陈德掌握胜势多时,却始终还没有拿下比试,只怕夜长梦多,心里纳闷不已。 陈德因为在掌控局面上,游刃有余,故而他在等更好的机会。 终于,在擂台上节节败退的察尔金,在擂台上转来转去后,正好此时是背对评判。 陈德作势要劈出开山式,右手长刀举起。 近在咫尺的察尔金下意识地赶紧双手举枪格挡。 陈德虚晃一招,已诱使察尔金举枪而中路大开。 已经蓄势的右腿使出疾鹰式,同踢龚明一样,狠狠一脚蹬在了察尔金的腹部。 评判在察尔金后背,眼看着陈德右脚踢出来。 一来,前面察尔金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出手的直线的线路。 二来,陈德是腿踢而不是用兵器攻击,对察尔金的伤害应该不大。 一来二去,竟使得评判迟疑了一下。 待他出手时,陈德的右腿已经蹬中察尔金的腹部。 评判的出手,使陈德攻击的力量被卸去了一部分。 不过,陈德的力量很大、这一脚又蓄势充分。击中察尔金腹部的力量,已足使察尔金被踢倒在擂台上,内腑被重创。 陈德取得了这场一边倒的比试的胜利。 将天痕宫和天鼎宫比试的比分,扳成了4比4。 莫纳教习和曲木元老都松了一口气:打平,过了一关。 可是,还有一关:最强者比试。 这一关也不好过。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陈德面对九层修为的察尔金取得干净利落的胜利,使天痕宫带队的高层,一位副宫主,叫穆铁澜的,决定让陈德代表天痕宫出战最强者战。 八场比试后,已是下午时分,时间尚早。 不过,陈德打的是第八场,刚比完。 而代表天鼎宫出战最强者战的林鹰扬,前面打的是第三场。他的体力真气已基本恢复。 如果,马上接着比试,对代表天痕宫的陈德不利。 双方高层交换意见后,决定:最强者战在半个时辰后进行。 给陈德半个时辰的时间恢复体力,因为他还未到九层,体内尚无真气。 给陈德半个时辰,他只需打坐运行功法,让先天之气在全身经络运转,就可以逐渐恢复状态。 此时,其他宫阁之间的比试,已全部结束。 风隐宫对典籍阁的比试结果,出乎大多数新弟子的预料。 因为典籍阁弟子少,一般的新弟子就认为,人数多出不少的风隐宫应该胜出。只有那些了解典籍阁新弟子来源的人,才不会轻易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4对4战平后,典籍阁因人数少而被判定为获胜方。 双方的交手,就像男女对决的天器宫对天织宫的比拼,交战的战果是5比3,天器宫胜出。 让不少天织宫的少女们,埋怨天器宫的那些“打铁”少年不懂惜香怜玉。 双方的交手,有些象玲珑变通风格对勤恳踏实风格的天元宫对蕴物宫的比试,结果是能吃苦耐劳的蕴物宫少年们胜出。 只有天痕宫对天鼎宫的比试,要经过最强者对决,才能定出最后的胜负。 因为两宫新弟子的实力相对而言比较接近,因此,比试用时也长一些。 其他宫(阁)的比试分出胜负后,天痕宫对天鼎宫的比试却是未分出胜负。 第六十八章 最强者对决 半个时辰后,陈德已恢复过来。 原本已散去的弟子们又重新聚集在天痕宫对天鼎宫的擂台下。 人更多了,因为不少其他宫的弟子也过来观战。 因为,根据各方消息,天台宗这批新弟子的实力对比中,天鼎宫的弟子实力是数一数二的。 除了天剑宫外,其他的七宫一阁,前八名弟子里就没有哪家的弟子有四人达到九层养脉境修为。 现在,天痕宫居然能和天鼎宫拼到最强者战,是出乎了许多人意料的。 在掌握消息更多的高层那里,共同的看法是:能击败天鼎宫的就可能是七宫一阁里的最终获胜者,要么最终的赢家就是天鼎宫。 因此,天痕宫和天鼎宫的最强者战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穆铁澜、莫纳教习、曲木元老,对于目前的平手局面,心里已经有了一点安慰。 因为,前几次碰到天鼎宫时,天痕宫基本讨不了好,有时甚至败得很难看。 看了郭玄亮对林鹰扬的那场比试后,三人估计陈德获胜的几率只有不到四成。 不过,这个眼前一头乱发、不修边幅的小子难保不会再次创造奇迹。三人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想法。 比试开始前,莫纳教习把郭玄亮叫来。让他仔细地将和林鹰扬的比试过程和感受,说与陈德,让陈德了解对手的特点。 陈德仔细听着,心里有了应对之策。 对陈德的提点,三位前辈指出:陈德的刀法不弱于林鹰扬,甚至是强过他,不过对手的真气攻击凌厉、发动快,陈德必须时时注意提防,才能等到获胜的机会。 陈德被三人围在中间,听着他们的指点自然是频频点头。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邋遢的小子,穆铁澜很想进一步激励他的士气。想到天痕宫事先许下的获胜奖励,这位副宫主有了主意,他刚想开口,可是,目光扫到陈德的乱发,不知怎的,他不想说出来。 刚张开的嘴自然地又闭上了。不过,陈德的耳中响起了穆铁澜的传音:“邋遢小子,你如果击败林鹰扬,老夫我除了给你宫里许下的六十小功,我自己另外再加六十给你,小子,你可不要辜负了老夫的期望!” 六十小功对于穆铁澜来说,真是九牛一毛般,不过这代表了穆铁澜的态度。 陈德因为在认真聆听穆铁澜的传音,就显得有些呆傻的样子。 莫纳教习一看到他这样子,一向比较冷硬的他就有些着急。 不过,他还是比较欣赏陈德的,就想要激励他的士气。他也和穆铁澜想到了一处。 接着,陈德的耳中,又响起了莫纳教习的传音:“你要全力争胜,赢了,我奖你五十小功!” 这连续的传音让陈德有些发愣。 陈德发愣的样子,让曲木元老有些着急:关键的比试就要开始了,怎么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没点精气神?让老夫鼓舞一下他的士气吧! 曲木元老本就是随性、豪爽的人。紧接着,陈德的耳中就响起了曲木元老的传音:“小子,你发什么愣?赢下来,老夫奖你一百小功!使出你吃奶的力气,干翻天鼎宫那小子吧!” 连续的奖励许诺,让陈德有些晕眩:如果真赢了这一场,就有2700颗灵石到手,他可是从未见过这么多灵石。 一时间,陈德仿佛看到一堆灵石在向他招手。 陈德想到有这么多灵石的奖励,立马是斗志昂扬。 三人看在眼里,悬着的心略宽慰了一些。 其实,如果穆铁澜说出了要奖励陈德的话来,另外两人,肯定不会接着要自己奖励陈德的。 因为,那样的话,潜台词就是:穆铁澜的奖励不够。 这样做,就是落了穆铁澜的面子。莫纳教习和曲木元老自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可是,穆铁澜却鬼使神差地使用了传音,而不是直接说出来。这种情形的确是比较少见的。如果陈德赢了,倒是便宜了他。 另一边,天鼎宫的高层们也同样决定给林鹰扬重奖的许诺:如果赢下来,奖他一件可以使用到展窍境圆满的极品法器,还有两瓶共二十颗聚真丹。 与天痕宫比,财大气粗的天鼎宫出手可就重多了,如果林鹰扬赢了,他获得的奖励价值约莫是五六千灵石。 在各自高层的叮嘱、激励后,天痕宫和天鼎宫的最强者战,终于开始了。 林鹰扬的剑法与郭玄亮相当,在陈德遇到过的对手中,只是略逊于左冷秋。 对手比陈德强的地方就在于他的修为更高,真气攻击比手中剑的攻击更厉害。 陈德和九层修为的对手交手的经验比原来多了许多,已经能够很好地应付大多数攻击。 当面对对手呼啸而来的真气气劲时,陈德当初的畏怯和不安早已不见了。 况且,面对对面的对手,陈德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林鹰扬是个活泼跳脱的性格。 当他知道对手修为比他低一层时,他对获胜信心极足。和陈德交手后,他倒也是一点也没有掉以轻心。 很快,他就发现在兵器比斗上,他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心想:难怪他八层的修为能走到这一步,果然有独到之处。不过,他有比对手更强的手段,林鹰扬认为他是不会输掉的。 既然,在兵器上不能胜过对手,林鹰扬就固守起来。前面的几十招,就相当于给自己热身。 林鹰扬很快就决定了对策,而且,他的真气攻击非常凌厉,他自信凭此足以获胜。目前,最紧要的就是坚固防守。 林鹰扬的固守待机策略其实不错,不过,台下的天鼎宫弟子就不干了。 自己的头名竟然在台上只守不攻,在众少年看来实在有些丢人。不少天鼎宫弟子就在台下鼓噪起来。 有人大叫:“林鹰扬还手!刺他!” 也有人大叫:“林鹰扬!不要做缩头乌龟!” 还有人叫:“林鹰扬!用真气反击!” ……,诸如此类。 在台上专注防守的林鹰扬自然听到了台下的鼓噪声,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正好此时他已被逼到擂台边,不反击就可能被逼下擂台。 林鹰扬不再藏着掖着,抬手间,真气从剑尖呼啸而出。 陈德往侧后方一闪身,躲过了这一击。 林鹰扬乘势反击,连连进攻。台下的天鼎宫弟子见此,大声叫起好来。 林鹰扬修为比陈德深厚得多。 虽然陈德以掌势境的武功境界可以压制住林鹰扬,但是,在林鹰扬稳守的情势下,如果陈德找不到攻破对手防守的机会,林鹰扬可以依靠消耗的办法,拖垮陈德而获胜。 虽然这样的胜利不甚光彩,但是,不失为一种策略。 林鹰扬多了几次真气攻击后,双方在修为上的差距,导致的持久交战能力的差距就会缩小。 台下天鼎宫弟子的鼓噪,使得林鹰扬轻易地用真气攻击,其实对陈德反而有利。 不过,陈德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逃过速度极快的真气攻击,并不是那么容易。 林鹰扬已经进入状态,只要他愿意,很快就可以发出最强攻击。 陈德发觉对手的气势有了变化。 为了打压对手,陈德完全施展开他掌势境的刀法。 林鹰扬感觉对手的刀势逐渐凌厉起来,对自己的压力是持续不断的,他有些不妙的感觉。 霸道、勇猛、运转如意,陈德彻底施展开刀势后,林鹰扬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对手刀法的厉害。 不过,他的剑法同样不弱,至少要比陈德的上一个对手察尔金要强。 一开始,林鹰扬还存有在武艺上与陈德一较高下的心思。 随着陈德的刀光给他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知道:如果不是他的修为踏入了第九层,他没有胜机。 林鹰扬性格毕竟是活跃跳脱的,他就没有那种一味地收缩坚守的打算。 当陈德故意放缓节奏,似乎后力不济时,林鹰扬便瞅准机会连连以真气攻击。 陈德刚开始时,躲闪得非常潇洒。 在台下的天痕宫弟子为他的精彩身法喝彩时,陈德反而醒悟过来。 陈德接下来的躲闪就变得狼狈起来。看起来,似乎只差一点点就要被林鹰扬得手一样。 在千业镇学府念书时,就遍览群书的陈德知道在兵家争斗里有一种计谋叫做:欲擒故纵。 而他要胜过修为比他深厚扎实的林鹰扬,使用这一计,正是其时。 陈德开始偶尔展开掌势境刀法进行凌厉攻击,然后就开始固守。 好像,他已经后继乏力,反击只是为了挽回颓势。 单单在剑法上,林鹰扬给陈德的威胁不大,只有结合真气攻击才能击溃陈德。 不知不觉间,林鹰扬已经施展了几次真气攻击。 而陈德似乎在躲闪格挡时越来越狼狈,这让林鹰扬信心大增。 在林鹰扬施加的真实威胁和用心表演下,陈德一时间记不清对手到底用真气攻击了几次。 陈德有些叫起苦来,因为,天痕宫方面事先估计林鹰扬至少可以六次真气攻击,记不清之后,在攻击的时机选择上就有影响。 因为,林鹰扬无疑是个天才,天才常常会超常发挥。 这么长时间的鏖战,加上努力躲避对手最凌厉、最危险的真气攻击,陈德的体力、力量、内气的损耗也是不少。 自然,林鹰扬的损耗更多。 那么,事先想好的对策此时就该实施了。陈德心里想到。 第六十九章 习惯性表情 悄然间,陈德开启了他的念想异能,只敢小心翼翼地以念想力笼罩林鹰扬。不敢多放出丁点的念想力。 陈德进入天台宗后,在典籍阁阅览藏书后,知道自己的念想异能很像是拓海境修士的灵识。 但是,他离拓海境有两个大境界,应该不能算是灵识。 陈德想起了以前不知是在哪里见过的一个词:念力。陈德自己就把这种能力叫念力。 当了解到自己的念力近似于灵识时,陈德曾经得意洋洋,恨不得马上跑到天器宫到张之良面前炫耀一番。 待到他又在典籍阁翻阅了一些修真界的奇闻异事后,陈德的得意洋洋和炫耀的小心思立马烟消云散。 因为,陈德在养脉境就拥有相当于灵识的念力,这样的情况极其罕见,是一种异端来的,极其具有研究价值。 如果,让一些大势力和大修士知道后,肯定会把他拿住,以逼问、考究他产生这种能力的缘由,好为发展自己的势力或个人实力所用。 到时,陈德会被人从头到尾、从内到外地彻底研究。 想到这一点时,陈德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这样被人拿住,对陈德而言难说是福是祸,可是,估计是祸的可能性更大。 陈德有几次在和张之良在一起时,差一点就把他拥有念力一事说出来。好在他生生忍住了。 并不是他信不过自己的生死兄弟,陈德就是担心张之良毕竟是个少年人,以他的少年心性,难保有时忍不住把此事说将出来,到时此事就会传出去,陈德就会祸事临头。 和与郭玄亮交手时一样,陈德开启念力,就是为了扑捉战机。这得感激郭玄亮。 在郭玄亮和林鹰扬交手时,被郭玄亮偶尔发现:林鹰扬似乎每次发出真气攻击前,脸上一动,接着就是双唇一闭。 这的确是林鹰扬的一个习惯性表情。 性情活跃跳脱的他,在刚刚踏入九层时,发出了凌厉、锐利的真气攻击后,他非常兴奋。 为壮声势,以后他在练习真气攻击时,事先都会大喝一声:“真气,杀!”的确是威风凛凛。 久而久之,竟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后来,在天鼎宫教习对新弟子的指点中,他的这一习惯被教习所了解。那位教习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时,眉头大皱。 这位教习便严厉地训诫他:在你发出最强攻击前,发出那么一声大吼,那不是给对手示警吗?让对手好好地准备应付你的攻击,你不是在拆自己的台吗?! 这次训诫让林鹰扬大汗,他立即改正了他的习惯。 不过,惯性使然,他每次真气攻击前,就把嘴一闭。这样,声音是没有了,不过,他每次真气攻击前,双唇一闭就成了他的习惯性表情。 对此,林鹰扬自己也是一无所知的。 在对战中,因为要挥舞兵器、闪转腾挪,因此,你是不可能时时盯着对手的面孔的。开启念力才能持续关注对手的表情。 陈德不敢将开启念力的时间持续太久,因为时间持续过长,他就会变得困倦、头脑昏沉欲睡。 在猛攻一番后,他故意露出破绽。 果然,林鹰扬认为时机到了,双唇一闭。 因为养脉境九层修士的修为尚浅,因此,他们转用真气攻击时,手上的动作自然就有那么一丝迟滞。 陈德等待的就是那一丝迟滞。 林鹰扬的双唇刚一闭紧,陈德的刀已经在他稍一迟滞,动作不连贯而导致破绽产生时,劈在他身上。 好在他身上穿着的是法衣,加上台上评判出手,卸去了大部分力量。 林鹰扬只是内腑受到了一些震荡,并无大碍。 但是,显然,他输了。 原本两人在台上僵持不下,突然间就胜负已分,让台下绝大多数弟子错愕不已。 经过了短暂的平静后,天痕宫弟子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天痕宫的高层们非常满意,因为第一轮比拼后,从七宫一阁出战的众位新弟子所表现的实力看来,确实是天鼎宫的实力最强。 而天痕宫赢了天鼎宫,可以算作一个冷门。 天痕宫运道不错,加上弟子努力,这才跨过天鼎宫这道雄关。天痕宫高层们的老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包括平时难得一笑的莫纳教习。 因为,打败了七宫一阁里最强的天鼎宫,意味着天痕宫可以走得更远。 而天器宫、蕴物宫、典籍阁的高层们,在天痕宫获胜后,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天鼎宫胜出,他们在对上天鼎宫时,自觉胜面较小,而对上天痕宫则胜面更大。要是让他们选对手的话,他们自然会选天痕宫。 陈德一回到天痕宫的地盘,穆铁澜为首的一众天痕宫高层,立马将他围在当中。 然后,要么拍拍他的肩膀,要么摸摸他的头,也有人拍拍他的脸,嘴里都说着:不错,很好之类的褒奖的话。 陈德站在那儿,只是一个劲地傻笑。 接着,陈德心中最期待的情景出现了。 穆铁澜摸出了两块功值牌,一块紫色镶金边,一块紫色。 然后他用洪亮的声音对陈德道:“少年人,拿出你的功值牌来。”陈德忙不迭地摸出自己的那块青色的功值牌。 穆铁澜先在紫金色的牌上用手指写了个六十,将功值牌对准陈德手里的青色牌,一按右上角的符点,一道红光射到陈德的功值牌上。 陈德一看,自己的功值数增加了六十。穆铁澜又从紫色的功值牌上划六十小功到陈德的功值牌。 待穆副宫主划了一百二十小功到陈德的功值牌后,莫纳教习和曲木元老都随后笑眯眯地拿出自己的功值牌。 陈德的功值牌上,立马多出了270个小功,达到了280多小功。看着这么多功值,心里乐滋滋的陈德又忙不迭地向众位前辈道谢。 接下来的第二轮,在首轮获胜的三宫一阁,捉对交锋,获胜方将获得争夺头名的机会,同时获得十万灵石。 在首轮落败的四宫捉对交锋,两个落败方将交出十万灵石。 因此,对于下一轮,这七宫一阁里没有任何一方会掉以轻心。 接下来的这轮抽签,天痕宫不幸地又抽到了最强的对手:天器宫。 天器宫是公认的,除天鼎宫外最强的一家。以区安澜为首的八人中,天器宫的参加比试的弟子里有三人达到九层的修为。比天痕宫多出一人。 上次败给区安澜后,陈德一直想找个机会再和他切磋一次。 因此,这次抽对手时,陈德很期望能和区安澜抽到一起。 可惜,这次和陈德对战的是一个叫乐倾城的弟子。 这次向陈德介绍对手情况的是莫纳教习。 一向惜字如金的莫纳教习,在向陈德介绍乐倾城时,就说了以下的情况:九层修为,使剑,天器宫第二名。 又是一个前三名,不知是陈德不走运,还是对手不幸。 陈德听到对手的名字,就想:该不会是一个长得很美的女孩子吧? 赢了天鼎宫的头名后,陈德信心更足了。 到陈德上台时,他一点也不拖拉,很快跃上台,静等对手的到来。 可惜,跃上台来的却是个膀大腰圆的少年。方脸、个头比陈德高,灰色弟子服下,是一身遒劲的肌肉。 大失所望的陈德,纳闷地想:忒粗犷的一少年,偏要叫啥“倾城”,名字起错了吧。 陈德忽然间心血来潮。 陈德在一开始抢了先机,强攻十几招后,渐渐落入下风,被乐倾城压制,攻少守多。 乐倾城越打越有信心。 上台前,听天器宫的教习们介绍陈德如何武艺出众,让他小心应对。现在看来,陈德不过如此。 越打越顺手的乐倾城,渐渐开始轻视对手。 乐倾城心想:在陈德身上看来是不用浪费真气的了。 风云十二式在他手里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对手好似已是疲于应付。 台下,天器宫弟子看到他在全面压制天痕宫的头名,纷纷为他喝彩。这些喝彩声听在乐倾城的耳中,让年少的他非常受用。尛說Φ紋網 少年人大都喜欢炫耀,爱卖弄。乐倾城也不能免俗。 他开始卖弄剑法、身法,打法变得花哨起来,偶尔招式就变得华而不实。 这其实犯了比武的大忌,但是对手却不能抓住机会。 这让他一惊之后又安心下来:对手看来已无力抓住他的因炫耀而形成的失误。 此时,陈德对形势的判断是:机会快来了。 乐倾城的姿态越来越潇洒,他想要赢得漂漂亮亮的。 对手的表现仍是那样狼狈,乐倾城已经开始在想:是不是在二十招之内就可以击溃对手了。 不经意间,他又犯了华而不实的毛病。 乐倾城对此刚起了自责之意,陈德已经暴起,刀剑相交之间,华而不实的剑招被破。 寒光闪过之后,惊愕的乐倾城已被刀劈中。 乐倾城就在飘飘然间被陈德击败。 台下,又是因出乎意料而一片惊呼声。 天痕宫和天器宫,双方一共有五位九层修为的弟子,对手恰好都比他们修为低。 除了乐倾城败在陈德手下外,其余四人都获胜了。 天痕宫这边还有冷美人江寒烟获胜。 加上陈德,正好天痕宫获胜四场,比数上和天器宫平分秋色。 第七十章 力求一胜 平手的情况下,天器宫的新弟子比天痕宫可就多了不少,超过一百之数。 因此,这场就是天痕宫胜。 天痕宫已经稳稳地将一万小功拿到手中。 与天痕宫一起获胜的是蕴物宫。一帮极能吃苦的少年,极其惊险地以5比3打败了典籍阁。 第一轮落败的四宫捉对交锋的结果是:天鼎宫毫无悬念地击败了天织宫;风隐宫则击败了天元宫。 这样,天织宫和天元宫就必须各自交出一万小功。 在穆铁澜的眼中,陈德的获胜起了重要的作用。 双方总共五位九层修为的弟子,其中四人获胜,唯一落败的一位就败在陈德的手中。 因此,击败对方的一位九层修为的弟子,就显得非常的耀眼了。 原本在穆铁澜眼里,陈德有些碍眼的一头乱发,此时似乎变成了一种特别的品味。 穆铁澜心里道:这个有点邋里邋遢的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在天痕宫的高层眼里,这回,他们可以大大地露脸了。 因为,最强的两家都已被天痕宫战胜。下一个对手蕴物宫肯定不是天痕宫的对手。拿到头名的几率超过八成。 天痕宫在新弟子的比试里,已经好久没有拿过头名了。以往大多是被天鼎宫、天器宫所收入囊中。 蕴物宫出战的八名弟子里,有两人是九层修为,其余的是八层和七层的修为。 而天痕宫出战的弟子里就没有低于七层修为的弟子。蕴物宫这次能闯入前两名,实属不易,而且有运气的因素。 蕴物宫负责开矿、寻觅灵才、矿石的冶炼等,因此,蕴物宫的新弟子平日里需要干的是些脏活、累活。有背*景、有门路的新弟子基本不会进入蕴物宫。 因此,蕴物宫招纳到的新弟子大多是普通人家或是小修真家族出身的弟子。 加上平日里的活计影响,蕴物宫的新弟子基本没有骄奢跋扈之风,反而是以朴实踏实为主,相对而言就比较坚韧。 双方的九层修为弟子,有两人抽成了一对对手。 结果,郭玄亮战胜了对手。 陈德这次运气不错,他竟是和蕴物宫的一位七层修为的弟子抽到了一对。 因此,在两宫头名之争中,陈德轻松地拿下自己的对手。 陈德的这次六十小功的赏金赚得是最轻松的一次。 果然如天痕宫高层所愿,天痕宫以5比3有惊无险地赢了蕴物宫。 接下来,天痕宫就要面临一场艰难的荣誉之战。 新弟子里,大多数天才都被天剑宫纳入囊中。因此,造成了天剑宫新弟子的实力远超其他七宫一阁。 以往七宫一阁挑战天剑宫时,时常被天剑宫横扫,就是剃光头以8比0击败。 天台宗的高层为了激励交锋的双方,就加重了戏码: 如果天剑宫横扫,奖二万小功,就是二十万灵石;挑战方只要赢一场,天剑宫就没有奖励;挑战方赢一场奖五千小功,赢两场奖一万小功,赢三场奖二万小功,如此类推,也就是翻倍往上涨。 曾经有一次,天鼎宫的高层们在连续两次被天剑宫剃了光头后,就发了狠,为了准备接下来的一届比试,他们暗自挖掘、招纳了不少天赋极佳的新弟子。尛說Φ紋網 在他们修炼时,提供充足的丹药。 最后,在挑战天剑宫时,天鼎宫的这些弟子竟赢了五场。 结果,天鼎宫拿到了八十万灵石的奖励。让天鼎宫的高层们笑得合不拢嘴。 那一届比试,也被天剑宫视为奇耻大辱。 这回,轮到天痕宫的高层们头疼了。谁愿意被天剑宫剃光头呢? 那是很难堪的一件事。 能和天剑宫弟子抗衡的只有前三名弟子了,其余的五位,也就是上台领略一下与天剑宫弟子的差距,走个过场。 对八人激励打气一番后,穆铁澜让陈德、郭玄亮、於宝儿三人留下。与曲木元老、莫纳教习一起,特地又对他们嘱咐了一番。 最后,穆铁澜看着这三位有希望保全天痕宫面子的新弟子,他大大加重了获胜奖的分量,他以激励的口气说道:“你们三人,在这最后一战中,谁打败了对手,宫里就奖给谁二百小功!” 听到这话,陈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他目前拿到的奖赏不少,也就刚刚超过三百小功。 而下一战,一战的获胜奖就是二百,可谓重奖。 在他看来,高层对于荣誉和脸面极重视。其实,天痕宫的高层这样做,并不完全只是为了荣誉和脸面。 里面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给有天赋、能力的弟子多提供一些修炼资源。 给他们奖励,就是一种非常好的由头,说白点就是借口。 天剑宫出战的八人里有陈德的老熟人:左冷秋。 据说,左冷秋排在第二,头名是一个叫柳千城的弟子。天剑宫出战的八人里有六人是九层的修为,余下两人是八层修为。这两人都是战斗天才,武功极高。 在抽对手时,陈德竟然期望能抽中左冷秋。想起上次和他比武时,被他利用真气断了兵器,其实应算是陈德输了。陈德很想再和他交手,回想当时的切磋,陈德战意昂然。 不过,和陈德抽成一对的天剑宫弟子却是不弱,名叫聂平天。 在天剑宫,聂平天排在左冷秋之后,名列第三。 随后,陈德得到的聂平天的其他情况是:使刀,九层修为,掌势境武功境界,高大强壮,性格坚忍不拔。 听清了对手的实力介绍,陈德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聂平天的武艺及修为均不弱于他,真是棘手的对手! 要挣到那二百小功,着实不易。 陈德排在第六个出场。 此时,练武场上只有一座擂台,另外的三座擂台已拆掉。 剩下的一座擂台被搬到了练武场最中央的位置。弟子们把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五场,天痕宫都败了。 只有郭玄亮和於宝儿进行了像样的抵抗,才败下阵来。其余三人都是脆败。 郭玄亮和於宝儿都败阵后,天痕宫的高层们都大为紧张。 最后的求得一胜的希望,就完全寄托在陈德的身上了。 可是,他的对手的实力,比郭玄亮和於宝儿的对手的实力更强。 那一边,天剑宫在连赢五场之后,已经看到了横扫的希望。 最后一个障碍就是天痕宫的头名陈德了。只要拿下陈德,后面两场,就是走过场了。 虽然陈德只有八层的修为,但是带队的天剑宫高层仍是十分重视。因为,他们听说过:陈德就在前不久,就以八层的修为和左冷秋战成过名义上的平手。 询问左冷秋对陈德的评价时,说话言简意赅的左冷秋说的是:强,不可轻敌。 不过,当聂平天知道陈德的修为只是八层时,他心里大定。 见前辈们叮嘱他全力以赴、千万小心,而且许以重奖时,他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 站在台上,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陈德,聂平天认为拿下对手不成问题。 而陈德看着身体又高又壮、修为又高的聂平天,眉头皱了起来。 交手第一招,双刀一碰,陈德就发现对手力量极强。 自然了,聂平天的修为是陈德所遇到过的所有对手里最强的。虽然,他的真气离冲开窍穴还有距离,但是他体内炼化的真气可以形容是浩荡浑厚。 再加上他天生身材雄壮,身大力不亏。 两相结合,聂平天就是陈德所遇到过的力量最强的新弟子。 陈德手臂微麻。知道不可和对手硬拼。立即展开身法采用游斗的战法。 聂平天的刀势施展开后,比陈德的刀势更霸道、凶猛。陈德被聂平天在擂台上满台追砍,场面非常狼狈。 观战的以穆铁澜为首的天痕宫高层,见此形势,老脸上都挂着担忧。 天剑宫的高层们,脸上渐渐露出轻松的笑容:横扫可期。 陈德不得已,悄悄开启了念力。 每当聂平天使出势大力沉的招式,如:开山式、斩魔式、劈妖式等招法时,陈德不得不采取躲闪的方式,以避其锋芒。 如果此时用刀和聂平天硬磕硬碰,力量上处于弱势的陈德,就会被震得手臂发麻、功架不稳而破绽百出。 对手刀势如潮、步步紧逼,在后退、躲闪、招架中,对身后的情景眼睛没法看到,稍一不慎,就会被聂平天的刀逼下擂台。 只有开启念力,才能掌握身后离擂台边的距离,避免以被逼下擂台而输掉比试的憋屈的失败方式。 看到陈德每每要掉下擂台时,竟能巧妙地以回旋斩结合斩风式的刀法、身法来化解危机,聂平天心里开始惊讶。 在天剑宫的几次比试中,聂平天就是以如潮的掌势境刀法逼得对手狼狈地掉下擂台,而获得漂漂亮亮的胜利。 他甚至喜欢上这种胜利的方式。 聂平天开始在陈德被逼到擂台边时,让真气从刀锋处倾泄而出攻击陈德,给他双重压力要将陈德逼落擂台。 陈德得益于多次与九层修为的弟子交手经历,对于对付真气攻击颇有些驾轻就熟的意味。 从听声、辨形开始,陈德提前做出判断,从而闪避或用法兵遮挡对方的真气攻击。 这是陈德从未遇到过的苦战。 对手不但修为上高他一层,武功上和他一样,同样是掌势境。 第七十一章 苦战 天剑宫的高层们看到聂平天在台上占据着几乎是压倒性的优势,开始聊起其他轻松的话题,已经不把注意力放在擂台上。尐説φ呅蛧 天痕宫的高层们心情沉重,被横扫是件很丢人的事,没有人有心情聊天,因此阴郁笼罩着天痕宫的地盘。 陈德在对方如潮的攻势下,犹如风中残烛,似乎随时会被吹灭。 但是陈德不轻易言败,不屈的意志支持他奋力坚持,拼命地抵挡对手的攻势。 一开始以为陈德不过如此的聂平天,表情不再轻松。对手似乎随时要支撑不住,但是就是像个不倒翁般,总是不被击倒。 天剑宫的高层们轻快地聊了一阵轻松的话题后,转头看到台上陈德虽然狼狈,但是仍未被击败,开始有些惊讶。 毕竟,两人在台上交锋时间已经很长,远远超过了其他的比试场次。 天痕宫的高层们心情忐忑了好久,见自己的弟子仍屹立台上不败,一时间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继续担心。 一直占据优势攻击地位的聂平天,他付出的力量、消耗更大,他还用真气攻击了几次。 陈德的持久战战略起了作用,在艰苦努力后其效果显现出来了:双方的现有实力越来越接近。 但是,聂平天的最强攻击仍强过陈德,陈德稍有不慎,仍会功亏一篑。 台下的弟子们,早已看得入神,他们从没有看到过持续如此长时间的比试,众人早就忘记了喝彩,现场除了双刀交击的金铁之声,几乎再没有其他声音。 天痕宫的许多弟子,原本对陈德以八层的修为拿到头名颇不以为然,认为他不过是撞大运罢了。 现在,陈德在他们的注视下,面对实力高他一截的对手仍力保不败,证明了他拿到天痕宫头名绝非幸运所致,他有坚毅的心性和不屈的强者之心。 现在,看到陈德为了天痕宫的荣誉,在极其不利的实力对比下艰苦拼争,许多弟子不知不觉间已被陈德的精神感动。 尤其一些曾经拿陈德的难听的绰号来取笑他的少年,感到了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 陈德这一战,虽未胜却已悄悄地在许多弟子的心里树立了一丝威信。 仍在台上苦战的陈德,自然一点也不知道这一战对他的名声,产生了极好的影响。 台上的聂平天和陈德两人早已是汗如浆涌。 一声来自猛烈的双刀撞击的金铁交鸣后,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早就是浑身疲乏的聂平天,不由得停手喘息。 陈德也乘机调息。 台上两人竟以相同的持刀姿势,同样双眼瞪着对方,但脚步都一动不动,而是胸部深深起伏不断地深呼吸。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局面。 聂平天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明明实力高过对手一头,打了好半天,竟然拿不下他。 这也深深激起了他的斗志和好胜之心。 “我就不信赢不了你!”想到这,聂平天“呀!”的一声怒吼,又持刀劈向陈德。 长期不懈的艰苦锻炼,使陈德在度过体力极点后,身体又重新充满了能量。 他的对手聂平天在这方面并不比陈德弱多少。 短暂的平静后,擂台上又是刀光纵横。 再次交手几十招后,聂平天对于仍不能攻破陈德的防守,开始有点恼火。 长时间的压制攻击下,仍不能得胜,聂平天的心情开始有些烦躁。 不像开始时,虽然有些轻视对手,心情却是平静而有耐心。 几次硬碰硬后,陈德知道力量上双方基本持平了,陈德心里大定,他看到了取胜的曙光。 很快,陈德发现对手的攻击开始鲁莽起来。看来,对手开始沉不住气了。想到这点,陈德反而更冷静、更专注了。 渐渐地,陈德的眼里只有对手和自己,其他的一切似乎消失了。 每一招使出来,好像这招就该是这样,很舒服、很顺畅。 陈德的刀势,多了一丝浑然天成的意味。 不像以前,他的刀势狂猛中有散乱,现在,渐渐狂而不乱,猛而有序。 一个烦躁,一个冷静。 烦躁者动作过大而体力消耗更快,冷静者动作合理而损耗少。 陈德的刀法对势的把握有了一丝长进。此消彼长之下,陈德开始攻多守少。 在聂平天处于压制攻击地位时,身材高大者在左右移动、转身方面相对比较慢的弱点被掩盖了。 现在,在陈德的攻击下,这个弱点被陈德敏锐地察觉了。 陈德开始不停地以回旋斩结合劈妖式、或是以回旋斩结合斩魔式,攻击聂平天的左侧、右侧或是后背。 聂平天也不是易与之辈,对此,他是有防备的。 陈德开始的几次攻击并没有效果。 陈德找到了取胜之道,没有理由放过。 激发自己所有的潜力,陈德将聂平天牢牢地压制住。 场上形势逆转。 天剑宫的高层们,脸上是惊讶之色代替了原先的轻松表情,而天痕宫的高层们,希冀之色代替了原先的忧色。 他们都是好大一把年纪的人了,此时的确是喜怒形于色。 因为,修真、修真,有时讲求的就是追求真我和自己的本心,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完全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如果表现矜持、故作深沉,或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反而是不合时宜、贻笑大方。 知道对手有绝地反击、瞬间扭转战局的能力,陈德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保持持续的高强度的猛攻,要让对手的最强反击胎死腹中。 陈德咬牙拼命下,一次在转到聂平天的左侧方,对聂平天的后背进行攻击时,聂平天因为转身稍慢,被打乱了节奏,功架有了一丝散乱。 见机,陈德持续以回旋斩结合劈妖式、或是斩魔式,攻击聂平天的左右两侧。 聂平天很想以真气攻击挽回局面,可是在陈德的持续高压下,他没有凝聚真气的准备时间,聂平天心里很是憋屈。 功架的散乱在对手猛攻下被扩大了,终于,聂平天苦苦支撑的防线被陈德击破。 陈德手中的长刀穿越了聂平天的破绽,狠狠地劈在聂平天的身上。 如此长时间的新弟子间比试,让做评判的元老暗暗称奇。 他没有选择出手。 因为,台上两人都身着法衣,陈德的刀不是劈向聂平天没有防护的面部、颈部、或是手指手腕。 有法衣防护,聂平天不会受到皮肉之伤。这样会使胜负显得更加分明。 果然,步伐已经散乱的聂平天被这狠狠的一刀劈中后,脚下一个拌蒜,倒在了擂台上。 陈德获胜,天剑宫弟子自然沉默。 天痕宫弟子在两息难以置信的沉默后,齐声欢呼起来,那真是好一个欢声雷动! 苦战之后的聂平天,倒在台上时,因为非常累,干脆就全身呈一个“大”字在那里躺了好一阵。 尽全力劈出制胜一刀后,几乎全身脱力的胜者,以刀柱地支撑自己上半身的重量。 那个样子,只是比躺在台上的败者稍好一些。 接下来的两场,似乎憋了一口气的天剑宫弟子,一点也不留情面地凶狠快速地击溃了天痕宫弟子。 天痕宫总算艰难地从天剑宫手里抢了一场胜利。成了这次各宫比试的大赢家。 很久没有在各宫比试上如此扬眉吐气的天痕宫高层们,这次是非常的满意。 回去之后,天痕宫特意马上召集了所有新弟子,在议事殿里,开了一个旨在表彰代表天痕宫出战的弟子们的大会。 让新弟子们以他们八人为榜样努力修炼、提升修为,需要为天痕宫、天台宗出力时,就要挺身而出。 当着所有新弟子的面,给这八人每人另外又奖励了一百小功。 极度疲乏,有些昏昏欲睡的陈德没有想到又获得一百小功,欣喜之下,人好像清醒了一点。 但是,接下来有更大的惊喜。 穆铁澜在给八人发完奖励后,他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给表现最好的陈德颁发敢斗奖,因为他在自己的最后一战中,为天痕宫的荣誉与实力比他高他一截的对手奋力拼争,有勇有谋、凭不屈的战斗精神,硬生生地以弱胜强,为天痕宫赢得关键一胜。因此,为号召新弟子们象他一样为天痕宫而战,乃至为天台宗而战,特别地奖给他五百小功的敢斗奖。” 说道这里,穆铁澜特意停顿了一下。 穆铁澜的话音一落,众新弟子一片惊呼。 五千灵石啊!他们好多人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灵石,众多炽热的目光齐齐望向了陈德,眼里满是羡慕。 见此情景,穆铁澜知道说出另一番话的时机恰好,他宏亮的声音带着极强的鼓动性说道: “如果,你们中,以后,有人为天痕宫、天台宗的荣耀立下功劳,到时,奖给你们的就不只是五百小功,可能是五百中功,甚至是一个大功!” 有穆铁澜身边的元老响亮地鼓起掌来,接着,深受鼓舞的新弟子们全都热烈地鼓掌。顿时,整个大殿里掌声雷动。 穆铁澜和身边的元老见到此景,都满意地点起头来。 第七十二章 历史悠久的意图 惊喜突然间降临头上,陈德本有些清醒的脑子,又变得晕乎乎的。 他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拿出功值牌的,隐约晓得功值牌上的数字达到了四位数,自己似乎成了一个小富翁。 好似走在云端一般,陈德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住处的了。 因为和聂平天的那场苦战里,陈德不时动用念力,对于念力仍不强的他,因而精神上损耗极大,现在精神上是极度疲乏。 加上体力透支,陈德是严重的身心俱疲。 回到住处后,陈德手心里攥着功值牌,双手放在胸口,倒在床上,立即沉入梦乡。 香甜、深沉的睡眠,对少年人而言,就是一种天然的享受。陈德又一次享受到这种天然的乐趣。 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德无需定时起来劳作了。成为甲级弟子后,就免去了为宗门劳作的义务了。 但是,每月的月俸反而更高了,是以前的三倍,三十灵石。 乙级弟子的月俸是以前的二倍,二十灵石。 丙级的月俸是以前的一倍半,十五灵石。 乙级和丙级弟子仍然有每月为宗门劳作的义务。 而且,作为甲级弟子就每人能分到一个单门独户的小院落,不用和其他弟子挤在一堆。 几天后,陈德等八名甲级弟子被莫纳教习叫到他那里。 他主要是例行公事,要把甲级弟子的福利和义务向他们交代一番。 其实,定级比试前,这些弟子对此已基本了解了。 同时,最重要的,就是告诫这些少年: 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后,他们应该更勤于修行,而不是将多出来的时间用于游山玩水、嬉戏玩乐,须知修真者,不进则退。宗门给他们这些优待,是看好他们的前景、潜力。要他们千万珍惜。 莫纳教习不善言辞,这一番话说出来,他也是字斟句酌的,也难为了他。 莫纳教习看着眼前几人,清了一下嗓子,问道:“你们可知定级比试可有别的隐秘在里边吗?” 众少年惊讶之后,面面相觑,都答道:“不知道。” 天台宗安排每一期的新弟子进行定级比试,特地制定的定级比试的规矩,是有其渊源和另一种意图的。 莫纳教习虽不善言辞,不过,他的一番言语倒也把来龙去脉解释得很清楚。 原来,天台宗规定的在定级比试里使用的几种武功,是天台宗的一位已仙去的宗主在一处恢弘的修真遗址里发现的。 当时,这几种武功记载在几块玉简里,和其他几种珍惜、上乘的法诀玉简放在一起。 当时,放置这些玉简的书柜的防护法阵不知是何种原因而残破,其中的一些玉简已经遗失。 因为对这几种武功的注释里,说明了养脉境为最佳练习时期。早就过了养脉境的宗主自然不可能亲自验证这些武功的妙处了。 因为,有几块玉简不见了,这位宗主不能清楚地知道这些看起来简单的武功,为什么会和那些高妙的法诀放在一起。不过,他隐然猜测到这些需要在养脉境时练习的武功,定有其不凡之处。 他得到这些玉简后,就定下了让新入门弟子免费练习这几种武功的规矩。后来,又发展到用这些武功比试,逐渐演变成了定级比试的宗门规矩。 这位宗主想通过这种方法,找到这些武功里隐藏的秘密。 后来,一直到这位宗主仙去之前,这么多新弟子习练了这些武功,也没有人能够发现其中的奥秘。 这位宗主仙去后,定级比试这个宗门规矩,后来的天台宗高层们觉得它产生的效果不错,就保留了下来。 只是,可惜快上千年过去了,这些武功背后的秘密,这么多期新弟子练习后,也没有人能够发现。尛說Φ紋網 在莫纳教习断断续续的述说中,明白了其中暗藏的玄机后,这八人心里有那么一点震撼的感觉:这背后的渊源竟可追溯到几乎千年以前! 看到这几人里,不少人有跃跃欲试的神情,莫纳教习告诫道:“这里面的奥秘极难发现,有可能就不存在,只是那位前辈的猜测。” 今天说那么多话,对他而言实属罕见。他有些不习惯,因此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你们尝试一下即可,不可在里面花太多时间。” 从莫纳教习处回来后,对他的话印象深刻的陈德,特意仔细地将刀、枪、剑三种武功揣摩了几遍。可惜,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 想起莫纳教习的告诫,陈德也就没有把所谓的这几种武功的隐秘放在心上。 几天后,陈德领到了甲级弟子的第一个月的月俸,原来还有一小瓶,里面是两颗聚真丹。 陈德后来了解到,如果是乙级弟子,一个月能领一颗,而丙级弟子就只有两个月一颗。 聚真丹起码要进入养脉境九层服用才能充分发挥其效能。如果用聚真丹去换益气丹,一颗聚真丹可以换三颗益气丹。 已经是小富翁的陈德,暂时不用为灵石发愁。时间上,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似乎感觉总不够用,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进入天台宗之前的往事,开始在他修炼时,不时地浮上心头,让他心神不宁。 对于为何修炼时会出现这样的情景,陈德特意前往求教于曲木元老。 曲木元老听了陈德的问题后,哈哈一笑,为陈德解答了这个问题并告诉他如何去做: 因为陈德过去在凡俗世界里,尚有许多承诺未兑现,或者说,陈德尚有凡俗间的许多因果尚不能妥善了结。这个世界间,灵气或多或少地弥散于它的各个角落,因此,许多事情之间有微妙的气机相连,相互影响和牵制。 陈德修炼时,心神不宁,就是这种微妙气机的体现之一。 陈德目前尚未踏入展窍境,正是了结凡俗间的因果的最好时机。 这是因为世间,万事万物间气机的纠联,越是高阶修士,越不会轻易地牵涉到凡俗间的因果中。 因为和凡俗的境界差别越大,牵涉其中所引起的气机的反噬、振荡越大。 这是修真界许多修士的亲历之事证实了的。 听了曲木元老的这番话,陈德略有所悟:是的,我仍有许多事没有做,他必须完成它们。 陈德谢过曲木元老的指教,并禀告曲木元老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曲木元老微笑道:“你和我禀告过了,就好了。你们甲级弟子去向是需要向宗门报备的,你就算报备过了。准备一番,你就去吧。” 陈德再次道谢,然后告辞。 陈德想到要和好友一起去做这些事,毕竟,张之良当初也是参与者。陈德就去找张之良,把这想法与他说明了。 可是,张之良有每个月必须完成的劳作义务。要是去向负责派工的天器宫执事请假,一次最多只能请两个月的假。这些时间又不够完成那些事。张之良只好放弃了,让陈德一人自己去完成。 陈德从张之良处告辞前,给他留下两瓶益气丹和两斤清玉酿。 从陈德处,张之良已经得了不少修炼上的资助。张之良认为陈德对他的帮助已经够多,憨实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再收下这些资助,因此开始时张之良死活也不肯要,陈德说了狠话:不要就不是兄弟。张之良这才不好意思继续拒绝。 不过,陈德临走的时候,收到了一份礼物。 张之良郑重其事地拿出一样东西,让陈德一阵欣喜。一张简约朴实的大弓,不起眼的样式,却给人充满力量的感觉。 陈德第一眼看到它,就喜欢上它了。 张之良知道陈德的力量、速度已经大增,凡俗的弓对陈德而言早已太弱。陈德已经没有合适的弓可以使用,加上为了准备定级比试,他已经好久没有练习他的箭术了。 知道这一点的张之良,特意请墨兰纳雄一起,花了不少心思为陈德打造了这张弓。两人特地为这张弓起了一个名字,叫长雄弓。 张之良将陈德射箭时,金属箭头易坏的特点告诉了墨兰纳雄。 墨兰纳雄听后啧啧称奇,又特别为陈德制作了两箭壶的箭。每个箭壶里是三十六支箭。 自然,这些箭的箭头就不能使用凡铁,而是用了制作法宝的材料。每支箭比起凡人所用的箭,贵了十倍不止。 陈德前往天元宫的万圆殿。 修真界有各种各样的、杂七杂八的事情,每个修者都有各自不同的要求,这些事情、要求很多时候需要别人帮助完成。 因此,就有各种各样的任务发布,完成者就可以获得发布者提供的报酬,这样的事可以说是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这些任务的管理,在天台宗由天元宫下属的万圆殿负责。 陈德第一次到万圆殿。进去后,就被一整面的大墙壁上的各种各样的告示所吸引。 看了一会儿,陈德就明白了这些任务是如何区分的。 比如,对应于养脉境修为弟子的任务就在灰色区,对应于展窍境弟子的任务就在青色区,对应于拓海境弟子的任务就在蓝色区,如此类推。 整面任务墙就这样按颜色划分成七八个区域,井然有序。 陈德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去关心其他区域的任务。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灰色区域的任务上。 第七十三章 射妖禽 光这灰色区就有几百条任务,真是各种各样的任务都有。 有些是宗门发布的,有些是宗门内的修士发布的适合养脉境修为弟子完成的任务。 有些任务很特别。 比如,有些修士可能是要闭关修炼、或是有重要的事抽不开身,有些俗事就请养脉境弟子帮助完成。因此,墙上就有人发布雇人帮送贺礼这样的任务。 这类任务基本没有什么风险,只是要耗费时间。这种任务一出来,往往就被实力仍低微的养脉境修为弟子抢光。 有容易的,就有危险的,甚至有性命之忧的。 越是危险的任务,完成后的报酬就越高。 风险与收益成正比,在这面墙上反映得最是清楚了。 陈德的眼睛在灰色区域的字里行间逡巡着,突然间,眼睛一亮。 他看到了这样的一条任务:在大元国古乐城的入凡巡使需要请一个帮手,养脉境修为即可,每月十五灵石报酬。 这报酬和丙级弟子的月俸一样。不过,报酬方面对陈德而言是次要的,他最关心的就是执行任务的地点。而古乐城正是陈德想去的地方。 陈德立即揭下这条任务。 收拾好的陈德按时来到指定地点。 他等了一刻钟,待到雇主来时,陈德大喜。 原来,那位入凡巡使就是摩勒叔。 摩勒叔也没有想到应征的就是陈德。 陈德在定级比试上一鸣惊人,作为他的引荐人,摩勒叔自然脸上有光。见到陈德也甚是欢喜。 可是,摩勒叔看到陈德身边的行囊,他忍不住又笑了。 陈德的身边,又是刀剑,又是长枪的,而且还有一张朴实的大弓和两壶箭。加上必不可少的行囊。陈德的随身物件可是不少。 知道陈德仍是养脉境修为,摩勒叔打趣地问道:“你准备何时踏入展窍境啊?” 陈德笑着应道:“摩勒叔,我可一点都不着急。” “为何?” “我想让自己的基础扎实些。” “嗯。难得,你们这个年纪的少年,个个都不甘人后,为提升修为人人奋力争先。你这小家伙倒是沉得住气。”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踏入了摩勒叔的那只飞艇。 随行的有一位年纪比摩勒叔略长的中年人。他是个普通人,是天台宗修士的眷属,能写会算,被天台宗聘做古乐城里宗门生意的账房,他姓刘。摩勒叔让陈德称他为刘先生。 还有一个小姑娘,是摩勒叔的侄女。叫摩勒清花,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穿着宽大的衣袍,看不出身材如何。 因为店铺里经常有女主顾,需要女孩子帮手,摩勒叔就把自己的侄女叫上了。 许久没有离开宗门了,在飞艇上,陈德再次领略了宗门外苍茫的自然风光。 载着四人的飞艇,不久就进入了妖兽的地盘。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飞行的妖禽时常会发起攻击。摩勒叔要操纵飞艇,腾不出手来还击。 刘先生没有修为,自然不能出手。 摩勒清花如此文静,不喜打打杀杀的,她不愿出手。 只有陈德可以出手对抗妖禽的攻击了。 陈德现在的对敌能力,除了兵器攻击外,就是弓箭了。 不过,在飞行的飞艇上用弓箭攻击飞行中的飞禽,难度太大。陈德有点干瞪眼。 摩勒叔自然将陈德的神情看在眼里,就对陈德说:“小家伙,先别急。现在这些妖禽,是妖兽地盘外围的,品种差。打下来好处不大,等会你听我号令。” 当然,以陈德养脉境的修为,可以击杀的妖禽,实力自然不高。想要打到已经孕育有妖丹的妖禽,更是早得很。 当飞跃一道山脊后,明显就感觉天地间灵气更浓郁了,林木更加茂盛、高大。 摩勒叔突然说道:“准备了,注意右上方。” 虽然在视线中没有看到任何目标。陈德仍然张弓搭箭,瞄向右上方。 突然,有一个黑点极快地穿过上方的云层,眨眼间,双脚上的六只利爪就“嘭”的一声,抓在护罩上。 摩勒叔低吼一声:“射!” 陈德立即对着那团黑影一箭射去。 可惜,妖禽的利爪抓在护罩上后,其从上往下冲时,携带着极大的冲力,使飞艇有一点晃动,陈德没有料到,一晃之下,近在咫尺的目标就射失了。 那支箭只射下了两根羽毛。 摩勒叔道:“不易射中吧?”陈德老老实实回道:“不容易。” 摩勒叔又道:“你这是经验不够,妖禽撞击的那一下,引起了晃动。你肯定没有料到,所以射失了。” 陈德问:“摩勒叔,我该如何应对?” “你要选择时机。要么,在它快要撞到护罩前放箭。要么,撞到护罩后,晃动刚过,就放箭。” 陈德一想,如此抓时机果然有理,就回答:“谢摩勒叔指点。” 过了一会,一只更大的猛禽,攻击了护罩。打得飞艇一阵猛晃。可是,摩勒叔没有任何表示。 陈德便问缘故。摩勒叔笑了笑,说:“那只妖禽的实力相当于拓海境修士,你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伤它一根毫毛。” 原来如此,陈德不由得大汗。 接连几次,有猛禽攻击飞艇,没有摩勒叔的提前指令,陈德就放松地站在那儿,也就不理那些强大的家伙。 终于,陈德听到了摩勒叔要他提前准备的指令,立即集中精神。可惜,这次仍未能把握好时机,又射偏了。 飞艇此时飞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陈德期待的摩勒叔的声音响了起来:“准备,左侧上方。” 虽然此时,在陈德眼里,左侧上方仍是空空如也,陈德毫不迟疑,张弓搭箭,瞄向左侧上方。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黑点出现在陈德的视线里。小黑点急剧变大,来者速度极快。 靠近后,陈德看清了,是一只腹部蓝色的大鸟,收起了双翅正极速俯冲而下。 坚硬、尖利的鸟喙划开空气,带着凶狠的气势。似乎要一下子啄穿飞艇上的目标。ωww.xSZWω㈧.NēΤ 陈德这次采用了在它攻击护罩前,就放箭的策略。 “铮”的一声弓弦响。 第七十四章 送上门 眼看就要射中,大鸟竟然在箭要射中胸部时,猛地张开翅膀,使鸟身硬生生地挪开少许,使要害部位避开了箭矢。 偷偷开启了念力的陈德,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非常惊讶。不过,箭射中了它张开的翅膀。 受伤的大鸟仓皇而逃。摩勒叔立即驾艇追击。 大鸟因为受伤,飞行上已经不灵活,不能直飞,速度慢了许多。 不待摩勒叔吩咐,陈德在飞艇靠近大鸟时,抓住机会,又是一箭命中。 伤得更重的大鸟飞得更慢了。 飞艇靠近后,摩勒叔腾出一只手,摊开手掌,“嗖”的一下,就把大鸟吸到手上。 摩勒叔对所有人说道:“这次运气不错。这是红背狂鸥。这种鸟群居于湖泊边的树林中。” 知道陈德和他侄女不了解这种妖禽,摩勒叔接着仔细解释: “红背狂鸥狂暴、记仇。我们杀了一只红背狂鸥,我们所经之处的红背狂鸥会不依不饶地不断攻击我们。直到我们离开它们的地盘为止。” 陈德定睛一看,这红背狂鸥红背蓝腹,个头挺大,站立时高度大约到陈德的肩膀。 “叔叔,那我们不就麻烦了?”这次,是摩勒叔的侄女出声了,她上了飞艇后,很少说话。 “不麻烦,正好陈德带了弓箭,我们走运了。”摩勒叔一边操纵飞艇一边回答。 摩勒叔话音未落,飞艇的护罩就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摩勒叔赶紧往飞艇的防护阵盘上原先空着的阵位添加灵石,加固了护罩,就放下心来。 他继续道:“红背狂鸥虽然狂暴,可是它的肉质细嫩、味美,百吃不厌,加上个头不小,在古乐城的达官贵人中很受欢迎。可以卖到一只十金。换成灵石,就是一只可卖一颗灵石。” 这些攻击里,有妖术的攻击,主要是两种:风刃和冰锥。还有不少的鸟喙、利爪的攻击。 之所以这样,就是大大小小的、修为高低不等的红背狂鸥争先恐后地,攻击它们的仇敌。 修为有成的便是妖术攻击,修为低的就是用躯体的攻击。 正好,用躯体进行攻击的红背狂鸥,陈德的箭刚好能够射伤或射杀它们。 陈德在飞艇上稳稳站定,施展开自己的连珠箭法,面对如此密集的用躯体进行攻击的红背狂鸥,正是恰到好处。 连珠箭一发,让摩勒叔也是眼睛微微一亮。 渐渐适应了在飞艇上箭射妖禽的陈德,几乎箭无虚发。让刘先生和摩勒清花开始对这个有点邋遢的少年刮目相看。 摩勒叔开始忙开了,他一边操纵飞艇,一边将被射杀的、射伤的红背狂鸥吸入飞艇。 这下,摩勒清花也闲不住了。被吸入飞艇的受伤的红背狂鸥,仍要垂死反击,她抽出剑来,一剑一个,彻底击杀。 很快,刘先生也忙开了。因为,陈德箭壶里的箭很快就告罄了,不用吩咐,刘先生便用他平时握笔打算盘的双手,将扎在红背狂鸥身上的箭拔出,递给陈德。 一开始时,艇上有些忙乱。很快,艇上四人间的配合就默契起来,效率提高了。 陈德现在的箭术同以往相比,已大不相同。 进入天台宗前,他最多只能连射二十箭左右,便两只手臂酸麻,需休息一阵后,才能继续射箭。 现在,经过一年多的刻苦锤炼,加上修为大增,连射一百多箭也毫无问题,只要箭矢能供应得上。准头也比以前提高了。 很快,飞艇上堆满了红背狂鸥。看到红背狂鸥的数量堆积到一定程度了,摩勒叔指挥陈德和摩勒清花一起,同刘先生一同将箭矢从红背狂鸥身上拔出。然后,将手对着清理过的红背狂鸥一扫,全部收入芥子袋。 红背狂鸥仍锲而不舍地攻击飞艇。歇了一小会的四人,又继续原先的分工,红背狂鸥的尸身又开始在飞艇上堆积。 如此过去三轮后,红背狂鸥的攻击开始变得稀拉起来。艇上的人都明白,快要完全穿越红背狂鸥的领地了。 陈德几乎是不知疲倦地不停地张弓搭箭、瞄准、放箭。 待穿越了红背狂鸥的领地后,放松下来的陈德才开始感到双臂、手指、腰身的酸麻、胀痛。 这一天,是他有生以来杀生最多的一天。有超过两百只红背狂鸥被击杀。 待夜色降临,摩勒叔驾轻就熟地找到一避风干燥处,停下飞艇,带着其他三人落地。几个术法后,摩勒叔将一块空地清理得清清爽爽的。 刘先生自然是有眼色的人,他不用摩勒叔吩咐,就说到:“刚才路上摩勒叔和陈德出力最多,等下,剩下的就由我和清花来做了。” 摩勒叔点了点头:“也好!清花你就帮着刘先生准备晚餐吧。” 摩勒叔找的这个地方自然是有讲究的,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 两人先是提了一只红背狂鸥过去,在小溪边将红背狂鸥拔毛清洗。 然后,两人在周边的树林里轻易地就捡拾了足够多的干柴。 刘先生是经常和摩勒叔一起行走于宗门和凡俗世界之间的,对于如何营建篝火、烤制妖兽自然是手到擒来。 摩勒清花倒是没有多少这样的经历,她带着新鲜好奇,饶有兴致地跟着刘先生,给他打下手。 摩勒叔下飞艇后不久,就开始打坐。陈德也是比较疲惫,学着摩勒叔的样子抓紧时间打坐修炼。 刘先生和摩勒清花忙活了不到半个时辰后,熟悉的诱人的烤肉香飘到了陈德鼻孔里。 大鸟被刘先生和摩勒清花剖开后用叉子撑开,然后整个架在篝火上烧烤。 摩勒清花轻轻地摇动手里的木棒,带动整个鸟身在火上翻转。刘先生则不停地往大鸟身上涂抹各种香料配料,有几种配料陈德都没见过。 清亮的油脂滴在火里发出“嗤啦”、“嗤啦”的声音,加上那美妙的香味,陈德再也坐不住了。 足有一年多,陈德没有在野外吃过烤肉了。 而且,这么好的妖禽肉,加上刘先生涂抹的几种秘制调料,那种鲜香、让人垂涎欲滴的美妙气味让陈德恨不得立马狠狠咬上一口。 看到陈德的馋样,刘先生脸上露出笑容,不过,手上动作仍然是不停,因为鸟儿够大,要照顾的地方就多。 陈德终于忍不住问道:“还有多久就好了?” 刘先生看了一眼火候,然后说道:“不到一刻钟。” 小姑娘嗅了嗅香味,轻声道:“好香!刘先生的手艺真好。” 刘先生看了一眼仍在打坐的摩勒叔,谦虚道:“其实,我是和你叔叔学的。” “是吗?”小姑娘有点不相信地反问道,又接着说道:“我以前可不知道叔叔有这手艺”。 陈德期盼已久的烤肉终于完成。 刘先生先将篝火调小,然后对打坐中的摩勒叔说道:“大掌柜,好了。” 摩勒叔是天台宗在古乐城所有店铺的主事人,刘先生习惯了叫摩勒叔为“大掌柜”。 摩勒叔手一挥,其他三人面前就各自出现了一个精美的碟子、一把锋利的小刀和一双筷子。 他先在烤好的鸟肉上割下不大不小的一块肉,然后对着两个眼睛放光的少年人道:“开始用餐吧。” 话音刚落,两人手中的刀已同时割在鸟肉上,看得刘先生哑然失笑。 外焦里嫩的烤肉一入口,鸟肉的清香和调料的浓香就同时弥漫在口里,两者混合又产生了新的香味。因此,嘴里、鼻腔里充满了鲜明的有丰富层次的香味。肉质细嫩、汁水丰盈。 陈德大快朵颐。他旁边的小姑娘和他一样,正是能吃的时候,消灭烤肉的速度只是比陈德稍慢。让陈德稍稍惊讶。 摩勒叔和刘先生一样,都是吃了两碟烤肉后,就带着笑意看着两个小辈在那里吃得不亦乐乎。 架子上的鸟肉不久之后,基本被两个少年送入腹中,架子上剩下的就是一副大鸟的骨架了。 小姑娘肯定是修炼中人,食量不小。 摩勒叔选择在夜里休息,就是为了照顾其余三人,以他的修为自然可以连续赶路。 其余三人却是需要休息的,尤其是刘先生,凡人之身,夜里在被不停攻击的小艇里,他可是没有办法休息的。 看到两人吃好了,摩勒叔拿出一个阵盘,放上几颗灵石,一道法诀打上去后,护罩升起。 摩勒叔说道:“休息一夜,明早赶路。”然后,他便开始打坐。 第二天,摩勒叔在几个地方特意将飞艇停下,然后,带着陈德和摩勒清花去猎杀妖兽。 摩勒清花第一次打猎,新鲜和兴奋得不行。 好几次就因为她的惊呼和不小心弄出的声响,让进入猎杀范围的猎物惊跑了。 摩勒叔又不好展开身法去追,因为留下两个少年,在这妖兽频频出没的地方,是有危险的,尤其是摩勒清花,她的修为最低。 总算猎杀到足够的猎物。有几只鹿,有一只熊,还有陈德认不出的妖兽。 要猎杀这些妖兽,对摩勒叔是有必要的。有了这些猎物,就可以解释摩勒叔他们两人离开店铺的原因,因为摩勒叔也不想曝露自己的身份,曝露了修士的身份,在古乐城里行事就不方便。 第七十五章 售卖猎物 而且,这些上好的富含灵气的兽肉,可以卖予古乐城里那些有身份的人,他们是非常欢迎的,就可以交好他们,方便自己的行事。 又过了一夜,在从宗门出发后第三天的傍晚,飞艇靠近了一处小镇。 可见修真宗门离凡俗聚集处的距离有多远了。而且,其中间隔着凶猛妖兽盘踞的地域。小說中文網 在小镇外无人处,降下飞艇后,摩勒叔把飞艇收到芥子袋里。 一行四人就步行到镇上。摩勒叔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处有马车出租的门店,雇了一辆马车。 在马车上颠簸了三个时辰,终于在深夜抵达古乐城。这个时间,是摩勒叔特意选择的,深夜进城可以不引人注意。 这是一个带医馆的大药店。陈德一进门,就闻到了各种草药的味道。 这里是天台宗在古乐城里的一个重要的据点。 天鼎宫炼制丹药,需要各种各样的灵草、灵药,有主材、辅材等,品种之多数不胜数。 因此,光靠宗门内的修士采摘、或是种植,是根本不可能找齐所有这些药材的。 尤其是宗门内修士,修炼是第一要务,因此不可能有大量时间在荒山野岭中去找寻药材。 故此,有许多的药材需要通过人口基数大许多倍的凡人去采摘。 因此,宗门必须在凡人聚居的重镇里设立这样的大药店,卖药、坐堂诊病的同时,收购药材。 宗门里需要的许多灵草、药材,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收购来的。 天台宗设在古乐城的的这家大药店,叫做裕仁堂。 极大的店面,除了临街的店面,里面还有一进院落对外营业。 最特别的是有几面墙,墙上罗列的都是裕仁堂收购的药材、灵草,种类超过上千种。 有的比较偏门的、少见的灵草、药材,还附有图画说明。 陈德被安排在后院的一间偏房住下。 以裕仁堂的阔绰,像他这样的店小二的身份,也可以一人独住一间。 推开门,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足够在此操练武艺。 不过,预料得到的,就是这里的灵气密度很低,与宗门相比,只有宗门里的一两成。 在此修炼,起效果和在天台宗相比,就是龟速。 裕仁堂在二楼,设有诊病之处。常年有聘请的医师坐堂,医师数量维持在三到五人,还有几个打下手的学徒。 摩勒叔不在时,由二掌柜的主事。 整个裕仁堂足有四十几号人,除了扫地、打杂的之外,几乎都是天台宗的人。 来的天台宗的人,许多是天鼎宫的弟子,他们需要熟悉药性,辨识各种灵草、药材,因此许多低阶弟子就到此当值,或是相当于领任务一样到此当差。 当初天台宗到此开办这间大药店时,就有些古乐城里的地头蛇,一些帮会的人看到如此大规模的店铺,认为可以捞到足够多的油水,接踵而至要向裕仁堂收取保护费。 天台宗哪里可能向凡俗的帮会上贡。每一次来收保护费的人都被裕仁堂里的那些年轻弟子打得落花流水。 如果不是摩勒叔这些前辈约束,不欲结下解不开的仇怨,这些年轻弟子就只是将所有来人打趴下,就算了,这才没有闹出人命来。 想收保护费不成而被痛揍的帮会头目们,咽不下这口气,就派人在深夜里摸到裕仁堂,要偷偷放火烧了裕仁堂。 可是,那些人刚靠近裕仁堂,就触发了裕仁堂的警戒法阵。没等放火的人打着火,就被裕仁堂值夜的人擒下,将四肢打断,扔到裕仁堂门前的大街上。 不信邪的帮会头目们,又派了几次手下的喽啰,要在夜里放火烧了裕仁堂,结果不变,全部人都被打断四肢,然后丢在裕仁堂门前的大街上示众。 这些帮会的人终于明白裕仁堂的实力,知道是铁铁地踢到了铁板上,再不敢到裕仁堂闹腾了。 也有些泼皮无赖到裕仁堂闹过事,无不被那些精力无处发泄的年轻弟子打得屁滚尿流。 渐渐地,再没有人敢到裕仁堂闹事。 裕仁堂的生意逐渐红火。每天到裕仁堂买药、看病的,售卖灵草、药材的,都是络绎不绝。 陈德最初在裕仁堂的活计很简单,将裕仁堂收购的药材、灵草,该入库的就搬到库房,需要进行晾晒、裁切、捣碎的,就按裕仁堂里先来的师兄的指示完成就好。 陈德并不是每天都呆在裕仁堂里。 摩勒叔经常带着他和摩勒清花一起出入各种官邸、世家的深宅大院、富商豪宅。这是摩勒叔经营人脉的一种方式。 因为,这次返回古乐城的路上,凑巧遇到奋不顾身送上门来的红背狂鸥。 这些红背狂鸥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豪奢之家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味。 凡俗的猎人,有的一辈子都没见过红背狂鸥,更不用说打到这样的猎物了。 因此,没有一点机缘的豪奢之家,好多都是有钱都买不着这样的食材。 摩勒叔登门拜访的同时,在商言商,推销起红背狂鸥来。 在摩勒叔的言语里,能吃得起、能吃得到红背狂鸥,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摩勒叔选择这些人家拜访,也是有的放矢的,几乎全部被拜访的主人,听到可以买到红背狂鸥,都有些喜出望外的样子。 因为,以前有人在摩勒叔处买到过红背狂鸥。因为红背狂鸥的肉里蕴含灵气,吃下红背狂鸥对凡人身体的好处远超过吃人参等补药,尤其红背狂鸥又是如此的美味。 因此,红背狂鸥在这些人眼里是大受欢迎的东西。 有的人听摩勒叔的口风,猜到摩勒叔手中的红背狂鸥数量不少,就很渴望地要多买些。摩勒叔也就多卖个一两只给他们。 这段时间,摩勒叔总是带上陈德,因为,一来需要个伙计提着东西,二来这红背狂鸥卖出后的收益陈德占着不少的分成。带着摩勒清花,是要让自己的小侄女出来多长些见识。 陈德原本就在千业镇这样的小地方长大,千业镇这样的普通市镇和古乐城这样的繁华郡府所在地根本就没法比。 第七十六章 战前准备 这些威严雅致的官邸、世家的深宅大院、富商的豪宅大房,都让他大开眼界。 刚开始时,每到一处这样的地方,他都是满怀兴趣和充满好奇地东张西望。和一般的没见过多大市面的少年一样。 摩勒叔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神态,也不呵斥他。 而摩勒清花大多数时间是在天台宗附近度过,她也没有进过这些地方。她的满怀兴趣和充满好奇,与陈德相仿。两人就像是一对好奇宝宝。 摩勒叔带着摩勒清花就是让她多接触不同环境,对开阔她的视界有好处。 修真者虽说到了高深境界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但是,越到后面,境界的提升越是取决于修士对于道的领悟。 视界狭窄的修士,势必不能更好地领悟人间百态、万物生灭,对于道的领悟自然就有阻碍。 到得去多几次这些地方后,陈德不再是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乡巴佬的摸样。摩勒叔看到有陈德的转变,就是微微赞赏地点点头。 摩勒清花作为矜持的女孩子,倒是比陈德更快地变得端庄起来。 此时的古乐城是在大竺的掌控中。 当初,大竺人攻下古乐城后,有十来天,对大竺兵不加约束,如狼似虎的大竺兵在城中肆意地烧杀掳掠、*,使城中的大元人像是在炼狱里一般。 那段时间,使城中的大元人损失了巨量的性命、贞洁和财物。 预计到两国战况的天台宗早将城里的店铺关门,撤出人手。在城中局势稳定后,才重新开张店铺。 许多商家同样地,避过了战火后,陆续地回来重拾生意。 大竺人也不想夺得古乐城后,古乐城变成一座死气沉沉的城池。因为,从死气沉沉的城池里,他们是没有好处可捞的。 大竺人开始约束大竺兵在城里的行为后,古乐城才开始慢慢地恢复生气。 摩勒叔带着陈德出入了这么多的府邸后,陈德开始慢慢地熟悉这座大城。陈德的方向感极好,加上记性又好,去过一次的地方,基本上就不会在那里迷路。 晚饭后的空闲时间,陈德就经常独自出门到城里各处逛,常常很晚才回来。 摩勒清花和一些师姐,知道陈德有这种嗜好后,就经常让陈德在街上帮买东西。 要买的大多是点心、糕点、瓜果之类的,毕竟嘛,零食是女孩子的一种嗜好。 胭脂水粉之类的,基本没有,修炼的女孩子大多皮肤极好、个个细皮嫩肉的,涂脂抹粉反而显得多余。 每次,陈德在街上还没逛到两刻钟,他身上就开始冒汗。因为,此时陈德的双腿上、身上的背心里有几块沉重的铅块。 他用这种方法,在古乐城四处逛时,一边熟悉所到之处的环境,一边锻炼自己的耐力和负重能力。 为此,陈德在离开天台宗前,特意到天织宫定制了三套这样的衣物。 几个月的城中游走后,陈德基本熟悉了古乐城的大街小巷。 身上背着七八十斤的铅块走起路来,连续走个把时辰后仍能健步如飞。与此同时,陈德多次的观察终于找到合适的目标。 韦祖乐是“大鸿运”赌坊的走堂,帮赌客兑筹码、买点心、斟茶等。 他家离“大鸿运”很远,他父亲已经不在,母亲身体因长期劳累导致身体虚弱,已经不能劳作,他有个弟弟正在学府读书。全家的开销全靠他在“大鸿运”那点工钱。 因“大鸿运”是黑龙帮的产业,陈德路过时就多加留意,故而,陈德在“大鸿运”见过韦祖乐在此进出。陈德在城里到处逛时,一次正好碰到韦祖乐回家。因此,就知道了他家的位置。 作为一个有心人,陈德就在韦祖乐家附近,花了不少心思打探韦祖乐的事情。 打听之下,周围邻居对韦祖乐多有赞誉。 他对为了养大他和弟弟,在父亲去世后起早贪黑地*果蔬,风里来雨里去地,几年前大病一场后,身体变得很虚弱的母亲,非常好、很孝顺。对正在读书的弟弟也是照顾有加。 陈德知道此人有情有义。或许,他能帮到自己,陈德心里有了计划。 这一天,韦祖乐是昼班。在“大鸿运”里奔走了大半天的韦祖乐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家门附近。看到了等在他家门口的陈德。 看到年纪比他弟弟略大的陈德拦在他面前,他脸上带着警惕的神色,戒备地看着陈德。 陈德拱手行礼道:“韦大哥,可以帮我个忙吗?” 韦祖乐惊讶道:“我不认识你,我也没空帮你。” 陈德自然不会死心,他坚定地望着韦祖乐的眼睛道:“这事对韦大哥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那要看是什么事。” “我只是想向韦大哥打听一些事情。” 韦祖乐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头发有些邋遢的陈德,方正的脸上的神情变得轻松了。他说道:“什么事,请说吧。” 陈德看到他们周围人来人往地,就指了指韦祖乐的家门,对他说道:“韦大哥,你不请我进去吗?” 韦祖乐有些不情愿地带陈德进了他家。 进到韦祖乐家里,看到屋里的陈设,就知道韦祖乐一家过得相当的艰难。韦祖乐的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着,准备韦祖乐的晚餐。 韦祖乐声音冰冷地说:“你是谁,有什么事,你说吧。” 陈德并不介意韦祖乐的态度,他直接说道:“我姓陈,想向韦大哥打听黑龙帮的事。” 听此言,韦祖乐认真地看了比他高半个头的少年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他开腔道:“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帮你!” “黑龙帮助纣为虐,韦大哥难道因为在他们名下的赌坊干活,就一心维护黑龙帮?”陈德问道。 闻此言,韦祖乐一愣。陈德的话撩拨到了隐藏在他心里最深处的强烈情绪。 陈德所不知的是,韦祖乐有一个妹妹,出落得楚楚动人。 在大竺人攻陷古乐城的那段时间,他妹妹被几个大竺兵掳走,至今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母亲原本略有好转的身体,因为此事,更加孱弱。 在大鸿运干活的他,早已猜到黑龙帮是在为大竺人效力,虽然心中厌恶,但为了家里的生计,他不得不强颜欢笑呆在大鸿运赌坊。 韦祖乐看着这个头发凌乱,斯文外表下,似乎隐藏着惊人力量的少年。以他在赌坊的经历,见识过各式人等,隐隐觉得眼前这位肯定比小几岁的少年,有些与众不同。 在大鸿运里见惯了人情世故的韦祖乐,自然不做滥好人,既然陈德这么直接,他也直截了当对陈德道:“我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你的。” 陈德一愣之后,明白了对方的话外音。 环顾了一眼韦家的陈设,陈德没有犹豫,他摸出了一片金叶,直接递给了韦祖乐。 韦祖乐看着面前散发淡淡金光的东西,惊愕道:“金子?” 他原本只想着,提供消息给眼前的人,得到几十铜钱的酬偿就不错了。这一片金叶,换成银子,足以换到十几两,对韦家而言,已算是巨款了。 陈德前段时间,与摩勒叔一起出入了许多豪奢之家。摩勒叔用红背狂鸥换了很多金叶,银子不要。 分到陈德手里的金叶就有不少。刚开始时,陈德还兴致勃勃地将手里的金叶数来数去。后来分到的金叶越来越多,陈德反而数也不数了。 韦家目前非常缺钱,因为没有足够的诊金和抓药的银子,韦祖乐母亲的病根一直不能祛除,身体就一直不好。 这成了韦祖乐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他弟弟求学中,学费和其他开销,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这笔钱,对韦家而言,就是雪中送炭。韦祖乐眼里泛起一丝泪花。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韦祖乐诚恳热情地对陈德说道:“陈兄弟,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陈德接下来就仔细询问关于黑龙帮的情况,黑龙帮的主要坛口位于何处、有几处产业、头目姓名、人数配置等等。 韦祖乐毕竟只是在黑龙帮名下的赌坊里的一个走堂的,黑龙帮的许多内情他是不知道的。陈德的许多问题,他答不上来。 心里有些惭愧的韦祖乐,开动起脑筋来,一些他知道的,陈德没问到的,他就主动地告诉陈德。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交谈就变得热烈和冗长。韦母两次来催韦祖乐去吃饭后,韦祖乐基本上把所有他所知道的、猜测的关于黑龙帮的消息告诉了陈德。 看着告辞而去的少年的矫健的背影,隐约猜到要有大事发生的韦祖乐,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就叫住了陈德:“陈兄弟,请等等。”尛說Φ紋網 陈德带着一丝惊讶,转身道:“韦大哥,何事?” “我想起一个人,我的一位表哥,他在黑龙帮的龙威武馆做杂役。” 陈德眼睛一亮,然后小心地问道:“你表哥人怎样?” 听陈德此言,韦祖乐自然知道陈德心里的顾忌,他肯定地说道:“我表哥人老实,黑龙帮的帮众里有些人就喜欢欺负他。” 第七十七章 大开杀戒 陈德接着问道:“他如何看大竺人?” “古乐城陷落时,大竺兵在城里抢掠时放火,他家被烧了,他心里恨透了大竺兵。” “带我认识你表哥吧!” “三天后,我轮到在昼间当值,你在这个时间在皮市街口等我。” 韦祖乐的表哥叫米锦纶。Www.XSZWω8.ΝΕt 米家因为房子被烧毁了,境况比韦家更是不如,真的是家徒四壁。 米锦纶老实憨厚,在韦祖乐告诉他陈德的来意后,他没有任何推脱和犹豫,一五一十地,他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黑龙帮的情况,在他表弟的引导下,都告诉了陈德。 如果不是韦祖乐在场,估计陈德从米锦纶这里得到的有用的东西会少很多。 在武馆里,来往的黑龙帮的人更多。米锦纶提供的黑龙帮的内情更多。 到了后面,韦祖乐就问米锦纶有没有可靠的朋友对黑龙帮比较熟悉的。 米锦纶想了一下,想起他媳妇有个同村的人在怡美楼帮厨。 怡美楼是黑龙帮名下产业,是古乐城里有名的顶级的青楼。临出门前,三人约定好时间,由米锦纶媳妇带陈德认识那位妇人。 同样地,让米锦纶很感激的就是,陈德掏出了一片金叶塞到了他手里。 米锦纶媳妇带陈德认识了在怡美楼帮厨的屈大嫂后,陈德对黑龙帮的了解更多了。 陈德并不着急,百弄山里的那段带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日子,让他早已知道谋定而后动的重要。 他仍然风雨无阻地几乎每晚都到古乐城四处逛。不断打探消息的同时,在古乐城各处疾走。 几个月下来,陈德身上的铅块的重量由八十斤,先是变成了一百二十斤,接着又增加到一百五十斤,然后又加到一百八十斤,最后超过了二百斤。 几个月下来,陈德的负重能力、耐力增长极快,尤其是他的轻功,他的追风步更厉害了。 卸下铅块后,陈德的身法以身轻如燕来形容,都觉得不能恰如其分。 这天是静海坛的范相龙堂主的好日子。 喜好女色的他,今天强娶了一个姓路的小家碧玉。他的一些手下,都弄不清范堂主这次娶的是第六个,还是第七个小妾。 这个小家碧玉的父亲,在一桩大生意失败后,受了刺激,不知怎的竟变成了嗜赌如命之徒。 有几回,输急后他在静海坛借了不少银子做赌资,想要翻本,结果又全部输掉,故而欠了大鸿运大笔的赌债。本金加上利滚利,赌债很快变成了一笔巨款。 可是这位父亲,由于时常出入赌场,使得生意没甚起色,这笔赌债竟是无力偿还。 范相龙在大鸿运巡视时,见过他有个姿色出众的女儿到赌坊里劝他回家。 范相龙便以赌债为要挟,逼他把这个女儿嫁给自己。如果答应可以免去赌债,不答应就把他关起来,直到他家里人把赌债还清为止。 这位好赌的姓路的商人无论如何,现在仍是路家的顶梁柱,如果被关起来,对路家就是致命打击。 这位路姑娘虽然厌恶范相龙,但是因为她孝顺、性格相对柔弱,在范相龙的威逼利诱下,为了路家的今后,无奈之下,她不得不答应嫁给大她许多岁的范相龙。 范相龙在古乐城最有名的醉香楼大摆宴席,宴请帮里的头目和帮众、与黑龙帮交好的其他帮会、目前掌管古乐城的大竺人,还有和黑龙帮有生意往来的富商。 没有资格到醉香楼赴宴的黑龙帮帮众,就在坛口所在处入席,自有附近的酒楼送来的上好酒菜。 位于山塘街的静海坛,在坛口大堂里摆了十来桌酒席。大多是黑龙帮的帮众在吃喝。 众多帮众酒酣耳热之时,突然听到大门方向传来沉重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自大竺人攻占古乐城后,黑龙帮在城里是一家独大,黑龙帮的声威在古乐城可谓是如日中天。 没有人敢逆黑龙帮的意思,没有人敢捋黑龙帮的虎须。 大多已经酒上头的黑龙帮人,对此根本就不以为意。 一个极快的身影从大门处,带着血腥味飙射而来。 最靠近大门的那一桌上,许多黑龙帮帮众,正在兴致勃勃地行酒令。大呼小叫地,整个大堂喧闹无比。 那个极快的身影在那一桌很快地饶了一圈。前一刻还在兴奋地呼喊的黑龙帮帮众,下一刻一个接一个地捂着喉咙倒下。 飙射而出的鲜血,马上使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大厅。 连续多月的负重练习,使陈德施展起追风步时快过狂风,配合风云十二式,使得每一道抹向黑龙帮帮众咽喉的剑,快如闪电。 收割起这些酒酣者的性命,毫不拖泥带水。 连续多月在古乐城街上的穿行,使得陈德遇到了更多的黑龙帮的恶行。 大竺人是黑龙帮的靠山,故而黑龙帮在古乐城行事肆无忌惮。 欺行霸市不说,黑龙帮帮众屡屡欺男霸女。甚至因一些小生意人向欲白吃白拿的帮众讨要钱款时,一些凶残的黑龙帮帮众竟然将这些人当街砍杀。 每多知道一件黑龙帮的恶行,陈德对黑龙帮的杀意就多一分,对黑龙帮的心就更冷一分。 这一桌的突如其来的惊人变故,其他桌的人惊呆了,众人张大着嘴盯着这个一身黑衣,而且带着头罩的人,使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瞬间的静默。 然后比原来更响的喧嚣声爆发出来。 有人大骂着扑向自己兵器摆放的地方,有人不顾一切要奔向可以逃命的门窗处,也有人拿着椅子扑向这个头罩下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的杀手,有人刚站起来就被人撞到在地,整个大堂乱成一锅粥。 浓重的血腥味,使陈德仿佛回到在百弄山里的日子,他更快、更猛地扑向乱成一团的黑龙帮帮众。 每道剑光掠过之处,总是带起一蓬血雾。 如此简洁而高效地收割生命,使得距离陈德较远处的黑龙帮帮众,被唬得魂飞魄散。 砸向陈德的椅子,被他一个滑步躲过,轻轻的清晰的“嗤”的一声响,双手握着椅子的人,颈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第七十八章 继续收割 静海坛里所有的有点地位的帮众都到醉香楼,给堂主捧场去了。 在静海坛坛口的这些人的武艺着实有限。平日里,对着古乐城的百姓们耀武扬威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在这个满怀怒火、有着坚定信念的、有武癫之名的少年面前,根本不够看。 有几个拿着兵器扑向陈德的人,甚至连兵器都没有和陈德的手中剑磕碰过,就被击中要害,满怀不甘地倒下。 施展开风云十二式,轻功的提升,更快的追风步,使得剑法更显得波云诡谲、轻灵迅猛。 手拿兵器的人都没有一合之敌,更不用说那些晕晕乎乎的空手的黑龙帮帮众了。 眨眼间,陈德放倒了一片敌人。 地上的鲜血让地板都变得黏糊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手握收割生命的利剑的煞神一般的强敌,是从大门处杀进来的,没有一个黑龙帮的人敢朝大门处冲去。 吓破胆要逃的人,全都踉踉跄跄地往后面跑。 不过,在这余下的这几十号人里,多数是凶悍之徒,所以在平日里作恶多端,不少人身上背着许多条人命。 经过最初的混乱后,不少人已经拿到兵器,接连杀向陈德。 没有一个黑龙帮的帮众能阻挡陈德的脚步,快如流星的身影在穿着黑龙帮服饰者之间穿梭,兵器间撞击的金铁交鸣声稀疏地响起,但是倒下的身影却是接连不断。 片刻间,地下又倒下一片。 拿到兵器较晚的那些人,虽然凶悍,但是看到帮内兄弟被人如此砍断切菜般一片一片地放倒,都不由得心里发虚,脚步就慢了。 没能对陈德形成有压迫力的围攻。 行云流水间,风云十二式的各种招式、变招由手中剑挥洒出来。破云式、斩风式、荡云式、斩风式,……,为了加快速度,陈德使用的都是能避开对方兵器,而能刺、抹、斩中对方要害的剑招。 凭着剑法的轻灵、诡异、迅猛,加上极快的身法,陈德做到了这点。 一蓬蓬血雾飞洒,陈德脸上、身上都是鲜血,都是敌人的鲜血。 敢围上来的黑龙帮帮众,都倒在了血泊里。 逃命中的帮众,有人看到黑衣人并不向那些明显是来赴宴的不是黑龙帮的人下手,脑子一热就把身上的黑龙帮的服饰给脱了。 这下,穿着内衣逃命,看上去很滑稽,而且更显眼了。 只要是黑龙帮的人,陈德就不放过。 以他的轻功,那些逃到后院的黑龙帮的人很快被陈德追上,见一个砍一个。 忙乱中,几个黑龙帮帮众和一个客人在后院后门处,手忙脚乱,人多手杂,开门的过程反而极度混乱,迟迟打不开后门。 见黑衣人逼近,黑龙帮帮众的血气反而涌了上来,转身扑向陈德,反而被陈德一剑一个解决掉了。 只剩一个客人,脸上带着惊恐,仍在努力拨开门上的两个门栓。他终于打开后门,刚想狂奔而出,一柄剑尖滴着鲜血的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他身子一僵,就站着一动都不敢动。 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带我去静海坛的账房处,可以饶你一命。”这位冷汗直冒的赴宴的客人,听到此言,想到还有机会活命,马上应道:“大侠饶命!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快走!带路!” 此人忙不迭地在前面一路小跑地带路。 陈德跟着他,三转两转之下,来到了静海坛内的一间大房门前。砸开门,看着房内靠墙的几个柜里摆满了账本,知道这就是静海坛的账房了。 陈德对带路的那人说道:“转过身去!”那人乖乖转身。 陈德一掌砍在他后脑上。那人“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 看着房里几个大箱子上坚固的大锁,陈德没有犹豫,举起手里的剑就砍。 陈德手里的剑是修士所铸的法兵,其锋锐和坚韧远超凡俗间的神兵利器。只一下,就将锁破开。 接连打开几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银子。银子太重,携带不便,陈德一锭银子也不拿。 有些失望的陈德,直到破开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嵌在墙壁里的小箱子时,才眼睛一亮。 里面摆放的都是银票和黄灿灿的金叶。 马上拿出准备好的包裹,陈德一股脑地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包好,背到背上。 这一下,陈德席卷了静海坛的约三分之一的财物。 静海坛还有大部分财物藏匿于其他隐秘的地方,陈德自然不知道,也没有时间去寻觅。 从后门出来,陈德沿着事先看好的路线,穿过两条街后,来到柳枝街的一个拐弯处。 一辆马车已经等在此处,马车夫正坐在位子上打盹。 这是陈德白天花了一两银子约好的马车,这个价钱让马车夫无法拒绝。 陈德轻飘飘地跃进车厢里,马车夫被惊醒了。陈德低声道:“是我,去书院街。要快!” 这位中年马车夫精神一振,一抖缰绳,马车便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得得”向前。 陈德在车上也不闲着。他身上**的,衣服成了血衣、血裤,他快速将衣服脱下,把准备好的放在车上的衣服换上。 路过一条城内的内河时,陈德将换下的衣服扔到河里。 约两刻钟,马车到达幽静的书院街,在一处阴影处,陈德叫停了马车。 付给车夫剩下的五钱银子后,马车夫架起马车径直走了。 待马车驶得远了,马车行驶的声音变小,陈德才开始奔向东大街。 黑龙帮的飞鹰坛坛口位于古乐城的东大街。 飞鹰坛在黑龙帮里,主要职责是刺探、传递消息,运送物件。飞鹰坛的徒众,多以轻功、速度见长。 堂主和大头目们,都去了醉香楼。 现在,飞鹰坛的大堂里,地位最高的头目叫雷力金,三十来岁,有着黑道人物里少有的白皙皮肤,个头挺高,长方脸。 雷力金因为酒量不行,故而不好酒,现在他就是这百十号人里,仅有的几个清醒的人。 大门口站着的两人,此时也是醉眼朦胧。 突然有淡淡的血腥味飘到他们鼻孔里。见惯血腥的两人,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 突然一条人影极快地从两人中间穿过,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的残影,几乎同时两人的颈部出现一道血痕。 鲜血狂喷之后,两人眼前一黑,同时栽倒在地。 最靠近大门口的一桌,入席的自然是地位较低的帮众。陈德如法炮制,绕着桌子冲杀一圈,隔壁桌靠近位置上的人,经过时,自然也是陈德手中剑击杀的目标。 或刺、或抹,十几人在极短的时间内,随着一条在他们眼里拖着残影的黑影闪过,每人身受一剑。 飞鹰坛的帮众的确身法比静海坛的好。 十几人里,有两人凭本能反应躲开了致命部位,只是受了伤。 突如其来的攻击,同在静海坛里类似,原先的喧闹声突然变小。随后,怒喝、惊恐的叫声混杂起来,声音压过了早先的酒席特有的喧闹声。 雷力金大喝:“好贼胆,敢到我黑龙帮杀人,剁了他!” 然后,他大叫其他几位头目的名字,命令:“速取兵器,围杀他!” 话音未落,他先一扬手,一只梭子镖飞向敌人,同时自己已经向后纵身飞退。他的兵器,就在身后不远处。 他身法不错,陈德正在和拿着椅子还击的帮众拼杀时,两个起落之下,他就将他的护手双钩拿在手中。 在飞鹰坛,陈德遭受到的抵抗比在静海坛强了许多。 第七十九章 煞气攻心 在静海坛时,偶尔有零星的暗器攻击他,但在飞鹰坛就不同了,暗器密集了好几倍。 应该是静海坛的人不擅暗器,而飞鹰坛的人有不少擅使暗器。 陈德根本不用剑磕挡暗器,全凭身法闪避。 陈德一闪之后,一些暗器反而命中了他身后躲闪不及的黑龙帮帮众。 被自己人暗器打中的惨呼声,让飞鹰坛擅长暗器的人投鼠忌器起来。 在陈德又放倒了一片黑龙帮帮众后,雷力金和六七个拿到兵器的头目,终于围了上来。 同时,擅长暗器的帮众和其他人又在他们外围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陈德感到了压力,马上开启了念力,笼罩自己身周一丈方圆的范围。 知道发命令的是雷力金,形成对他的合围就是雷力金指挥的,陈德决心擒贼先擒王。 身子一沉后,立即支撑腿发力,迅疾的破云式发动。 雷力金看到黑衣人身体刚转向他,就爆起向他刺来。感到对方手中剑竟如飞箭一样快。 雷力金大惊,立即双钩在胸前一交叉,意欲锁住对手的剑。 他马上后悔了,对江湖上的武功好手用这招时,他可以锁住对手的兵器起码一刹那时间。 而在被围之时,这一刹那时间足够致命。 可是,陈德的剑太快了,武器太锋利了。 雷力金双手刚感到手上传来双钩和对手的剑接触的震动,未等他双手发力,胸口已经传来剧痛。 一招之下,首领被杀,周围的人不由得心中一寒,士气陡然低落。 雷力金一死,其他头目顿时群龙无首。众人围攻黑衣人的配合变得混乱起来。 雷力金倒下后,第一个包围圈告破。 带起一串残影,陈德杀向擅长暗器的黑龙帮帮众。 被陈德连杀几人后,发暗器的黑龙帮帮众,很快就发现,单发的和连发的暗器,根本不能击中那个极快的身影,对之毫无威胁。 一个心急的黑龙帮暗器好手,看到黑衣人此时正是背对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戴着鹿皮手套的右手抓起一把毒砂,就用大范围攻击的天女散花手法,手腕一抖,一把毒砂带着尖利的破空声呼啸着扑向陈德。 背后的那位黑龙帮暗器好手发出毒砂后,陈德的念力察觉到了,知道不好。 立即左腿发力,向右边使出破云式。 陈德的身影快速向右飚射,一大群黑点从陈德背后呼啸而过。 没等陈德松口气,他感到左大腿后部一疼。 当机立断,陈德右手的剑马上*将左大腿被射入毒砂处将皮肉和毒砂一起剜掉。 陈德疼得大吼一声。 大堂里仍有许多黑龙帮的人。陈德闪躲之后,毒砂笼罩范围内的黑龙帮帮众,除了一两人身法好闪开之外,有七八人被毒砂命中,响起一片惨叫声。 被自己人误伤这么多人,剩余的黑龙帮帮众的士气又遭打击。 可是,他们一看到陈德也受伤了,士气又马上高涨起来。 有几人手持兵器,嗷嗷叫着扑向陈德。 而陈德乘着暗器误伤一片自己人后,一些帮众有些发愣,快速逼近后又砍了三四个黑龙帮的人。 这一下,擅长暗器的黑龙帮帮众只剩下两个了。陈德面临的暗器威胁减少了许多。 黑龙帮帮众见陈德左腿受伤,以为他的战力下降许多,很快就能砍了他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那料到,陈德早已是一个受过多次伤的人,对疼痛的忍受力已磨砺得极强。 左腿受伤,使陈德的速度下降了三成左右,但是,他的速度对黑龙帮帮众而言仍是惊人。 早有准备的陈德,并不缺治疗外伤的绝佳金创药。 他的左手并没有闲着,早已摸出一瓶金创药,不要本钱地洒在了伤口上。 紧急处置了自己的受伤处,伤处的大量流血很快就被止住了。 嗷嗷叫着扑向陈德的几人,都是飞鹰坛的小头目,有几分武艺在身。 不过,陈德的剑又快又狠,往往一两招后,这些小头目的防守就露出破绽,三招之内就在陈德剑下授首。 看到所有的小头目全被陈德三下五除二地杀死,剩下的那些小喽啰,抵抗的意志全被摧毁了。开始四散奔逃。 剩余的黑龙帮帮众,虽然轻功相对不错,可是和左腿受伤的陈德比,仍是不够看。 陈德很快追上一个个黑龙帮的人,一剑一个,不需补第二剑。 拼命逃跑的黑龙帮帮众,知道自己就是在和帮内同伴比赛,一比谁跑得更快,二比谁的运气更好不被黑衣人盯上。 忍着左腿的剧痛,不停地在各个方向追杀黑龙帮帮众的陈德,随着剑下倒下一个又一个黑龙帮的人,他的眼睛开始充血,越来越红,他的心情开始越来越烦躁,脑子越来越混乱,并且嗜杀的念头越来越强。 陈德开始狂乱地在飞鹰坛的各处房舍里搜寻躲藏起来的黑龙帮帮众,手里的剑开始乱劈家具、摆设。 当陈德在一间房里发现一个藏匿起来的黑龙帮的帮众后,此人身法不弱,赶紧逃窜,逃到后门的巷子里时,被陈德赶上一剑刺死。 此时,巷子里突然刮过一阵冷风。 浑身上下被冷风一吹,一个激灵后,陈德脑子清醒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一个人杀的人越多,他身上的煞气就越重。 因为,在这个到处都或多或少地有灵气存在的世界,人们的魂魄都比较稳固。 但是,在人死前的一刹那,都会产生一股怨气、戾气,一丝魂魄会和这股怨气、戾气结合,然后瞬移般扑向自己的仇人,缠绕他,进入他的血气、身体里,并潜伏下来,由此形成了此人身上的煞气。 故而杀人越多,煞气越重。 煞气越重的人,心魔越强,越容易走火入魔,破障、渡劫之时越容易灵气失控,或是被心魔摧毁本我意识,变成白痴或是癫狂。 项正道士可以说是陈德成为修士的引路人,半个师傅,没有他的浑元汲天诀,陈德现在就只是个普通少年,不可能成为天台宗修士。 项正道士死前必定怨气极重。 而陈德接受浑元汲天诀前的承诺,他是必须完成的! 陈德今晚手刃的黑龙帮帮众很多。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习武之人,体魄健壮,死前产生的怨气比普通人强烈。 有的人手上有不少人命,这样的人产生的怨气更强。 陈德今晚身上煞气暴增。 一部分煞气攻入了他的心脏,一部分煞气窜入了他的头脑。 故而,他产生了这样的状况:心情开始越来越烦躁,脑子越来越混乱,并且嗜杀的念头越来越强。 醒悟过来的陈德,知道今晚他必须收手了。 按他的计划,他还要利用今晚的时机,杀向猛虎堂。 但是,现在必须改变计划。 要不然,他会因烦躁、不冷静,反被黑龙帮重伤或击杀。或者,自己因煞气攻心而发狂。 虽然如此,但是,既然攻陷了飞鹰坛,不能就这么算了。 至少,要像在静海坛那样,搜刮一番。 疾驰之下,他很快找到飞鹰坛的账房。一阵翻箱倒柜后,陈德席卷了所翻出的银票和金叶。 在浓重的血腥味里,陈德强忍着烦躁和嗜杀的冲动,离开了飞鹰坛。 从后门的巷子里出来后,他赶紧按勘察过的路线,走街串巷来到了三桥巷。 一个转角处,一辆马车正等着。 这是陈德白天时就约好的另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的车资更贵,一两五钱。 上车后,陈德拍醒车夫,吩咐道:“去玉带街,慢点走。” 马车夫看在车资的份上,虽然恨不得快点将这个客人送到玉带街后好回家睡大觉,但是他仍然完全按陈德的要求,让马车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第八十章 特别感受 好像是富家子弟在外玩耍后,坐着马车优哉游哉地往家里去。 同上次一样,陈德全身的衣服几乎都被鲜血浸湿,这次不同的是,上面有他自己的鲜血。 同样,陈德在车上放有更换的衣衫。换好衣服后,陈德又仔细地给自己的左大腿上药、包扎。 到玉带街后,陈德强忍着痛,若无其事般下了车。 付给车夫剩余的车资后,车夫郑重道谢后,调转车头快速离开了。陈德慢慢悠悠地,再次穿街走巷,终于来到了灵湖街。 这一片是古乐城富人聚集的地方。陈德在此花大价钱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宅院,反正他金叶子不少。 施展念力,确定四周无人后,陈德才进入他租下的宅院。 陈德如此小心翼翼,就是不想曝露自己的身份,不想被人查出今晚的大事件是他的大手笔,这样,他才会更安全。 陈德这几个月在古乐城里到处逛时,今晚的计划在他脑子里渐渐地成形。 正好,今晚有这么个不错的机会,陈德就利用这个机会,一个人洗劫了黑龙帮的两个坛口。 至于裕仁堂那里,陈德已经告假,说是要回家探望家人。正好可以安心养伤。 当陈德在床上盘腿打坐时,才将他烦躁的心情逐渐平伏下来,将嗜杀的念头和冲动慢慢地抑制,眼里的红光开始渐渐消退。 陈德在灵湖街的宅院里安静地养伤时,外面古乐城的各大街小巷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般。 黑龙帮的两个坛口竟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攻陷,大量帮众被杀,大批财物被劫。 这个消息在城内以惊人的速度传播。 古乐城里许多百姓欢天喜地,开心得好似过节一般。 不过,他们心里也有一些遗憾。就是,为什么那些大头目,帮主、坛主、香主之类的倒是毫发无损。 范相龙回到静海坛后,看到一地的尸身,还有账房里最重要的箱子空空如也,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 因为,对方趁他摆喜宴之时发难,相当于狠狠地打他的脸。 非但如此,昨晚所有在坛口入席的静海坛帮众全军覆没,故而范相龙的脸被打得更响了。 可是,范相龙做梦也想不到,这些都是因为他当初的贪婪和恶行引起的。报应来了。 飞鹰坛的堂主顾长空,脸色铁青地对着几个昨晚的幸存者大吼:“你们都是饭桶吗!那么多人对付不了一个人,被他杀了那么多!还劫了我们的账房!” 那几人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又喜又怕的心情里,自动将顾长空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一个最年长的帮众嗫嚅:“对方太快,又是拿着神兵。” 顾长空看到他嗫嚅,听不清声音,大吼:“废物,大点声!” 骂得这位帮众只好一挺胸,把话大声地重复一遍。 顾长空铁青着脸,自语道:“轻功奇高,手握神兵利器。” 黑龙帮的帮主涂雄柯,下了命令,发动黑龙帮的所有眼线,所有埋伏在其他帮会里的暗子,派出所有飞鹰坛剩余的人和总坛的人,在城里彻查此事。 黑龙帮这两年,顺风顺水,独霸古乐城和山南行省的黑道生意。 期间,他们和其他帮会、其他势力有过许多冲突,但是,没有一次是像昨晚那样的。 被人打上门来,对帮众进行了不折不扣的屠杀。这是对黑龙帮极其强烈的侵犯,极其强烈的侮辱。 据说,对方竟然只是一个人。 涂雄柯极其的愤怒。即使,对方武功再高,也要将他碎尸万段。涂雄柯在心里发誓。 出动了数量巨大的人手后,汇聚了数量众多的问讯后,黑龙帮的头目们分析之下,好像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似乎,那个黑衣杀手是乘坐马车接近两个坛的坛口,杀进去后,又是乘坐马车离开的。 如果找到那辆马车,就可以查到杀手了。 之所以分析出这样的结果,因为,有人看到从一辆马车里丢下东西到河里,而且,那团东西飞出来后,有浓重的血腥味传出。 黑龙帮马上对古乐城所有的马车行、马车场进行询查。 那天晚上,所有的有生意的马车夫都被黑龙帮找到了。 所有的,在两个坛口附近有客人上下的马车夫是重点询问的对象。 迫于黑龙帮的凶名,所有被重点询问的马车夫都老老实实地回忆了他们当晚的行踪,所载客人的情况。 陈德所租的那两辆马车的车夫,都被问到了。Www.XSZWω8.ΝΕt 他们如实地告诉了黑龙帮的人,那晚,他们载客的情况。 而他们的客人上下马车的位置都离两个坛口较远,他们就不是被重点询问的对象。 这两人回忆起那晚的情形,隐约猜到那晚他们马车的那位雇主,有可能就是黑龙帮要找的人。 虽然,黑龙帮对提供消息的人有奖赏,但是,这两人平日里都吃过许多黑龙帮的亏,心里都厌恶黑龙帮。 两人根本就不想给黑龙帮提供消息。 而他们那晚的遭遇,反而成了多年以后与后辈、同行吹嘘的谈资。 陈德并不知道自己虽然很小心,但是还是差一点就被黑龙帮的人查到。 如果身份曝露,就会被黑龙帮有针对性地对付。麻烦自然随之而来,他的自身安全就会处于危险之中。 不知道自己已经与危险擦肩而过的陈德,此时正为了自己烦躁的心情、嗜杀的冲动而烦恼。 他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炼化益气丹,也不能好好地练习武艺。 古乐城里灵气稀薄,打坐的效果比在宗门里差得太远。陈德就以炼化益气丹为主要的提升修为方式。 几天后,上好的外伤药的效果显现出来了。陈德的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心烦意乱的陈德,一个人闷在租来的宅院里,无法可想的他先是干坐在庭院里,后来想起自己随身带有不少清玉酿,便想来个借酒浇愁。 啜一小口后,打坐炼化。 清玉酿的醇香和炼化后身体微热的舒爽感觉,让陈德渐渐沉醉其中。 饮用清玉酿的二两的上限,不知不觉间,陈德就超越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清玉酿,微熏的感觉很好,很舒服。 陈德心中的烦躁和杀人冲动不自不觉间,渐渐消退。 久坐之后,陈德感到腿脚僵硬,正好心情已经恢复平静。 他便拿出长刀,在院子里舞起霸环刀。刚开始,只是热热身,随手舞两下。 认真地练习第一遍时,他感到今天的感觉很不一样。 动作很顺畅,经络里的先天之气流过之处,肌肉和骨骼有微微的麻酥的感觉。陈德精神一振。 他开始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地演练霸环刀。 当开山式运到一半,即向下斩时,他感到他的手厥阳心包经里,剧痛从头传至尾,好似一道闪电沿着他的手厥阳心包经,游走了一遍。 让陈德疼得呲牙咧嘴,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了,便停了手。 用念力仔细内视一番手厥阳心包经及其周围,陈德发现疼过之后,手厥阳心包经及其周围的肌肉、骨骼都有麻麻酥酥的感觉,很是受用。 继续演练后,很快,当他使出破天式时,足阳明胃经里又传来这种闪电沿着经络游走的感觉,陈德再次疼得呲牙咧嘴。 那种经脉及其周围的肌肉、骨骼都麻麻酥酥的感觉,再次出现。 难道真的是走火入魔了?陈德在心里问自己。 但是,又不像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时,要么体内的气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窜、对冲扭曲、冲击腑脏,使修者心脉、腑脏受伤,甚至毙命。 要么不受控制的暴烈之气冲入大脑和头部的窍穴,修者会变成白痴或者癫狂,严重的直接毙命。 有点似是而非,陈德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第八十一章 神功初现 不过,剧痛之后身体的麻酥的舒服感,是实实在在的。 疼过之后,身体并未受伤。 本来,修者的求道之路上就充满无数艰难和危险,如果连冒险都不敢的话,如何能奋勇争先呢?只能一世碌碌无为吧。 陈德想到这,决定继续练习。 再次专心投入霸环刀的演练后,不单是开山式和破天式分别使手厥阳心包经、足阳明胃经产生那种剧痛后的特别感觉,其他招式也不时地使手厥阳心包经或足阳明胃经产生那种剧痛后的特别感觉。 每个招式对应这两条经脉中的其中一条。 不是使出霸环刀招式,就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只有刀法达到掌势境的水准,才有这样的效果。 演练几遍后,除了不时剧痛在两条经脉里游走,没有其他的不适。 陈德完全放下心来。 剧烈疼痛后产生了麻酥的舒爽感,好似否极泰来般。 陈德对这种麻酥的舒爽感有点上瘾了。而且,他的身体似乎渴望这种过程。 陈德感到他面前好像打开了一扇与众不同的门户。 对这种麻酥的舒爽感有点上瘾的陈德,一遍一遍地、不停地演练霸环刀。 不久后,陈德已经完全适应了那种好似利刃在身体里,沿着经脉极速划动而产生的剧痛,动作不再有停顿,每一招之后产生那种特别效果的几率增加了。 陈德就似着魔般,不停地在那里演练霸环刀,直到深夜,他全身上下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压榨出来,连手指头都难动弹时,陈德才瘫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合上眼,他就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陈德,感到身体好像比以前更有力量了。 他一拳打在一颗树上,树干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拳印,入木三分。 运起追风步,速度比以前更快了。陈德大喜。 陈德草草吃些东西后,接着开始演练武艺。 可是,昨天的那种让他上瘾的身体感觉却无影无踪,不再出现了。 演练霸环刀时没有出现,陈德就改为演练风云十二式,演练风云十二式时没有出现,他又换成突极枪,演练突极枪时,一样也没有出现。 陈德不明所以,心里十分失望。 第二天陈德又继续演练武艺,可是那种神奇的,让他上瘾的感觉还是没有出现。 第三天,陈德接着继续演练武艺,可是那种感觉还是没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苦练武艺的陈德,仍是没能再次让那种神奇的感觉出现。这让他非常失望。 失望之余,他开始寻找原因。 分析比较之下,陈德找到一些不同之处,他有些明白过来了:那天,是在喝了酒之后练武的,难道是要喝酒才行。 陈德到街上买来了好酒,先喝得微熏,然后开始练武。 可是,仍是没有感觉。 难道普通酒是不行的,要喝清玉酿? 陈德拿出清玉酿,喝了二两之后,陈德马上开始练习。 可是仍然没有感觉。 到了此时,仍没找到方法,让陈德有些抓狂了。 陈德特地再次仔细地回忆那一天练武的前前后后,他终于找到他之前认为毫无关系,而忽视的细节:练武前,他在认真地炼化清玉酿,那天他饮用的清玉酿的数量应该在半斤左右,他出现了微熏的感觉。 陈德照足了那天因借酒浇愁,饮用清玉酿,炼化清玉酿的过程。 其实,那天饮用清玉酿的数量,大概是多少,他早就记不起了,就估摸了约半斤的量。 啜饮清玉酿,精心炼化,直到微熏状态,陈德开始操练武艺。 当他进入专注的习练霸环刀的状态后,让他感到震颤和欢喜的神奇感觉出现了。 他充分享受着疼过之后的快乐。 欣喜的陈德,在演练了几趟霸环刀后,就想练别的。看看有什么效果。他取剑,专注地运起风云十二式。 再次有惊喜出现。 风云十二式对应的是三条经脉:手太阴肺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太阴脾经。 每四招对应同一条经脉。 练了一阵剑,陈德改练突极枪。与他预计的差不多,练习突极枪时,则是足厥阴肝经、足少阳胆经,产生让陈德期待的神奇的感觉。 初步找到方法的陈德,兴奋之下,又像那天那样,练到自己精疲力竭。 反复的经脉剧痛冲击下,陈德越来越适应这种特别的经脉反应。产生神奇反应的几率越来越高。 这种感觉让陈德上瘾,接下来的几天,他进入了狂热的习武状态。 陈德很快就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他从宗门带出来的清玉酿,已经一滴不剩。加上他告假的时间也快到了,他不得不返回到裕仁堂。 回到裕仁堂后,陈德迫不及待地请求即将返回宗门的师兄,帮他带四五十斤清玉酿回来。 陈德要买这么多清玉酿,让那位师兄吃了一惊。 裕仁堂的同门发现,新来的师弟陈德,自从省亲回来后,在他身上就发生了引人注目的改变。 他不再是一个喜欢逛街的修士,而变成了一个嗜酒之徒。 几乎每天店铺关门后,都看到他在院子里自斟自饮。 喝得差不多后,他竟然开始演练武艺。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他经常气势十足地演练武艺,而期间他常常呲牙咧嘴的,过后又像是一副很享受的摸样。 陈德的勤练武艺,让他成了裕仁堂里的独特风景。 因为,定级比试后,所有的新弟子都不再练习武艺,而是全力修炼提升修为。陈德的痴迷于武艺,使他变得与众不同。 接连几天,陈德一有空,就啜清玉酿,认真炼化,微熏后,几种武功轮番演练。不时呲牙咧嘴,痛并快乐着。 好景不长,很快,他发现练武时,那种神奇的感觉慢慢消失了。 不论陈德如何尝试,那种让他上瘾的舒爽的身体感觉就是不再出现。陈德也想不出原因。 有一位弟子听闻了陈德武癫的雅号,加上他在裕仁堂里对习武的痴迷,很快,所有年轻弟子不再称陈德为“陈师弟”,喊他就叫:“武癫” 其他弟子发现武癫不久之后,行动规律又起了变化。他重拾往昔的习惯,又开始在晚饭后到街上逛去了。wWW.xszWω㈧.йêt 在湖弯街,一颗大树下,一辆马车似乎是在等人。 马车夫是一个壮实的中年人,皮肤黝黑。他悠闲地靠在车门处,双眼漫无目地看着街上的景物和行人。 一个少年,个头比他高,手里提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步履稳健地向他的马车走来。 皮肤黝黑的马车夫心里一喜,他一直在等的客人来了。 这位提着长条形包裹的人正是陈德。 上车后,陈德对马车夫说道:“去城外的蟠龙山。” 马车是陈德在一个马车行里挑选的,和马车夫约好在此等候。 在车上闭目养神的陈德,听到马车夫呼唤他:“客官,蟠龙山到了。” 陈德下车,果然,来到了蟠龙山山脚下。付了车资后,马车夫高高兴兴地回城了。 蟠龙山山脚下,有一个小湖,湖边有大片空地,空地四周是错落有致的树林。 这里的空地和紧挨山体的树林,正是陈德练习箭法的好地方。 长条形包裹里,就是张之良和墨兰纳雄特地为陈德打造的长雄弓,还有一个箭壶。 自从前段时间出现了那种神奇感觉后,陈德发现他的力量增长很快,骨骼更坚硬,肌肉、皮肤更坚韧了。 也就是身体力量和身体的强度增大许多。 一次,他试了试长雄弓,一箭射出,离目标偏差极大。 陈德吓了一跳。 第八十二章 神功还是魔功 原来,身体力量和身体强度增大后,原先射箭时激发的身体肌肉的记忆、反应与现在的身体力量、强度,已经不匹配了。 而射箭这样的要求精细、稳定的技艺,这样的不匹配,造成的偏差自然就很大。 身体力量和身体强度的增大,轻易地给陈德带来了一次箭术上的提高。他轻松地将连珠三箭提高到连珠五箭。但是,准头和单发时一样,偏差极大。 箭术是曾经救过陈德性命的武艺,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它荒废了。 古乐城里,陈德找不到合适的练习的地方。 因为,一来,他的射程增加许多,要求的场地就要够长,二来,他不想让古乐城里的人知道自己还有这一手。 所以,陈德就特意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练箭。 以空地边的树木为靶子,陈德不知疲倦地不停地张弓放箭。 因为力量增大了,弓拉得更开,射出的箭速度更快。 而箭矢在飞行的过程中,受重力作用,箭矢是逐渐降低高度的,箭的自然飞行轨迹是弧线状的。 因为箭速更快了,陈德的箭,离目标的偏差方向,都是偏高。 他需要不断地调整张弓后箭矢的角度,以射中不同距离的目标。 陈德现在就是要持续地练习,要找回那种指哪打哪的感觉。 苦练大半夜,空地边上的几颗大树的树干上形成了密如蜂窝的箭眼。 看到已是深夜,该回去了。陈德施展起轻功,一条快速的身影朝古乐城疾驰。 深夜里,四下无人,施展轻功不会惊世骇俗。小說中文網 离城这么远的距离,正好可以操练自己的轻功和身法。 他来到城墙下,仔细寻找城墙上没有守卫的地方。 深夜的这个时刻,城门早已关闭。只要找没有守卫的地方,翻上城墙,就可进城。 沿着城墙根走了一段后,陈德走到一处没有守卫的地方。 纵身而起,然后脚在城墙上蹬了几下,他就已经轻盈地、稳稳地登上了城墙。毫不停留,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陈德轻松地进了城。 接连高强度的练习,陈德渐渐找回了百发百中的感觉,连珠五箭,做到了箭无虚发。 陈德的轻功身法,又有长进。 黑龙帮在古乐城里大规模的侦查杀手的行动,没有找到更有用的线索。 黑龙帮的运作逐渐恢复正常。 但是帮主涂雄柯并没有掉以轻心,他特地找来几位功夫和轻功俱佳的头目,成立一个叫黑龙卫的骨干组,让范相龙领头。 黑龙卫的主要任务就是对付那位杀手。 被陈德攻击了两个坛口后,黑龙帮的人行事收敛了许多。古乐城里的百姓过了个把月的平静、舒心的日子。 现在,黑龙帮的帮众已渐渐恢复往日的德性。被欺压的古乐城的居民们,常常有人在背后指点那些黑龙帮的人:最好像那天晚上被人砍光。 大竺人攻城时,顺手屠杀了城外的几个村子,使得城外有一大片的良田成了无主之地。 大竺人攻下古乐城后,为了奖赏为他们提供了有用的消息,并且帮着运送粮草的黑龙帮,就把一大片田地赏给了黑龙帮。 黑龙帮把这些田地租给那些没有地的庄稼人出身的逃难者,黑龙帮当起了大地主,开始收租。 这天是黑龙帮飞鹰坛的人出城收租的日子。 为保险起见,这次由一个姓谭的香主带队,带着七八个帮众,雇了十几辆马车就出城收租。 收租的过程很顺利,没有哪个佃户敢拖延和少缴粮食。 傍晚时分,车队已经接近古乐城,只要转过前面一座小山,就可以看到城门楼了。 谭香主暗自松了一口气。 突然,几声箭矢破空的啸声响起,谭香主的心咯噔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措手不及的几位黑龙帮帮众,要么被箭射中面门,要么被射中胸口,都活不成了。 一瞬间,黑龙帮就折损了一半的人手。 又是几声啸声响起,这次有了防备的黑龙帮帮众,只被射伤两人。 然后,黑龙帮的人全都躲到了马车后。 而那些马车夫,一阵惊恐的呼喊后,四散奔逃。 黑龙帮的人惊魂未定,一个人影已经从高处跃下,朝他们杀来。 谭香主命令其余四人包围来人,然后持刀迎战来敌。 来者一身黑衣,头罩蒙面。 谭香主看到来人如此打扮,心想:该不会是那晚的杀手吧。 他心里反而兴奋起来,立功的机会来了。 可是,他高兴得太早了。 来人正是陈德。他抢先一招开山式,劈向谭香主,谭香主举刀格挡。 “咣”的一声,谭香主的身体不由得就往后滑,双脚在泥地上梨出两道很深的痕迹。 谭香主功架未散,可是右手被震得酸麻。 来人又举刀,谭香主本能地再次举刀。 陈德好似又要劈出一招开山式,可是,长刀在中途突然变招成了平东式,快速绕过了谭香主的长刀。 闪电般“噗”的一声劈在了谭香主的脖子上。 谭香主也是一位用刀的好手,他没料到对手的刀变招竟如此之快,一个不防,竟立马身首异处。 剩下的四个黑龙帮帮众,刚刚形成了对来人的包围,就看到谭香主两招之下就被斩了,心里寒气直冒。 有一人首先掉头逃命后,其余三人反应过来,也马上四散奔逃。 陈德先追最先逃跑的那个。 陈德的速度和对方比太快了,那位反应最快的帮众,还没跑出几步,就听到了脑后的长刀的破空声,脖子一疼就向前栽倒。 其余三人也就多跑了一阵,然后同样被陈德斩于刀下。 这个收租小队,包括一个香主,没有一个能跑掉。 伏击黑龙帮的收租小队后的第二天,已经有多天没有尝试寻找练武时的神奇感觉的陈德,忍不住再次尝试。 这回,那种神奇的感觉又出现了。 高兴的他,忍不住将霸环刀、风云十二式、突极枪来来回回地演练,直到很晚。 这时,正好有一位弟子从外面回来。认出来是陈德在操练武功,他忍不住就说道:“武癫,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陈德应道:“好的,再练一趟就好了。” 稍稍喘口气后,陈德继续演练风云十二式。 可是,这次演练时,情况大不相同。从头至尾,剧痛后的酥麻感没有出现。 感到奇怪的陈德,换了枪,练起突极枪。 剧痛后的酥麻感仍然没有出现。 早已困惑于此的陈德,认真仔细地将出现神奇感觉时,前前后后自己做过什么事,没做过什么,一丝不漏地回忆起来。 认真分析后,陈德似乎抓住了什么。 他心中灵光一闪:出现这种感觉前,共同点就是自己刚刚手刃过敌人。难道和自己体内的煞气有关? 分析、推敲后,陈德得到出现神奇感觉的三个条件:一,身上要有足够的煞气。二,饮用足够数量的清玉酿。三,掌势境的武功水准。 煞气是一个重要的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而且,练习后,煞气有消耗。 这就是为什么持续的练习后,神奇的感觉就自动消失。 身上煞气不足之后,虽然其他两个条件都具备,这种神奇的感觉还是不会出现。 其他两个条件,同样也是不可或缺的。 在这种神奇的感觉出现后,陈德的身体明显得到了改善。 他的经脉更坚韧、通达了,骨骼更坚固强壮,而且有韧性,肌肉、皮膜更坚韧了,身体的强度明显提高了。 这三种天台宗的基础武功,突然间变成了绝佳的练体功法。 不过,需要有足够的煞气,才能起效果。 而陈德身上的煞气,都是因为击杀了敌人而在身上形成的。 难道,为了获得练体效果,就要不停地杀人? 那不就是一门魔功吗? 想到这,陈德突然就是一个激灵。 第八十三章 误判 修炼魔功的人,在天台宗可是要处死的。 这些天,一直琢磨这种让他上瘾的神奇感觉,让他形成了自己的猜测。 产生这种神奇的感觉,获得极佳的练体效果,应该就是这几门武功背后真正的秘密吧。 陈德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有机会解开这个秘密。 但是更没想到的是,这些武功竟然有魔功的嫌疑。 按陈德的猜测,清玉酿的作用,应该是将煞气里的杂质分离出来,通过其内蕴含的灵气和药力,使煞气里精纯的部分与先天之气融合,变异成另一种特别的异气。 融合后的异气,在体内经脉流动时,对经脉进行了冲击、锤炼,随后滋养。这应该就是剧痛后酥麻的舒服感觉,产生的由来。 而且,这些煞气里精纯的部分与先天之气融合后,所产生的异气,对陈德的身体进行了改造。 这就是他的经脉更坚韧、通达,骨骼更坚固、有韧性,肌肉、皮膜更坚韧的由来了。 对身体的改造,也损耗了先天之气。 这就是为什么,陈德饮用了许多清玉酿,炼化了许多益气丹,修为却是寸进。 不过,身体强度的提高,陈德认为很值得。 在养脉境时,要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这几门武功才在练武者的身体里激发出这样的练体效果。 或许,这几门武功本就是一套功法的组成部分? 难怪,在天台宗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人能解开其内的秘密。 想想也是,有哪个少年在十来岁的时候,在养脉境时,身上就有浓重的煞气呢? 光这一条,就挡住了绝大多人。仦說Ф忟網 同样地,也很少有人,会在超量饮用清玉酿这类有提纯功效的,较为珍贵的灵酒后,认认真真地演练武艺。 第三条也是如此,在养脉境时,武功水准达到掌势境的少年,可谓是凤毛麟角。 而陈德完全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让他同时具备了这三个条件。 冥冥中,为了达到第一个条件,陈德几乎丧命。 第二个条件的达成,完全就是机缘了。陈德本是为了借酒浇愁,才饮的清玉酿,稀里糊涂间就超过清玉酿的限量,而巧合地达到第二个条件所要求的饮用量。 第三个条件的达成,就是陈德自己的勤学苦练换来的。 而天台宗的新弟子,要达成第三个条件,同样不易。 因为对修士而言,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提升修为了,对于武功的高低反而是不重视的,也不会在这方面下很大功夫。 就在陈德为了这套功法到底是神功还是魔功,一时欣喜,一时忐忑担忧,心情犹如巨浪中的小船般忽上忽下时,黑龙帮的总坛龙威坛里,正处在不小的震惊中。 涂雄柯脸上带着怒气,正在询问几个马车夫。 在涂雄柯的威压下,这些马车夫一人一句,陆陆续续地将那天车队被袭击的细节,完整地告诉了黑龙帮的人。 涂雄柯很快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袭击者箭术出众,刀法犀利,连用刀好手谭香主都在他刀下走不过三招,而且轻功高绝。 真是可恶啊,黑龙帮什么时候又惹了这么一个刀法高手? 涂雄柯心里甚是恼怒。 上次,杀进静海坛和飞鹰坛的是个用剑的高手。 这回,这个对头擅长用刀,还有高超的箭术。 这肯定是两个人。 黑龙帮的高层们都不笨,他们很快就得出这样的推断。 那么,这两人会不会是哪个帮会的,或者是哪个江湖门派的,又或者是哪个大家族、大势力的? 想到这里,涂雄柯命令黑龙卫的人将探查的重点放在对黑龙帮不利的势力上。 黑龙帮遭受的这两次攻击,很快在古乐城里传开了。 给陈德提供过消息的人,隐约猜到些什么。而袭击者所取得的战果,使提供消息的人都很兴奋,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通过韦祖乐,给陈德提供可靠消息的人不知不觉间增加许多。 而韦祖乐此人给陈德的感觉是有情有义。 因此,陈德需要打探消息时,大多时候就通过韦祖乐去谋划、安排。 韦祖乐俨然成了陈德的刺探消息的暗影头领。 而韦祖乐颇有些统领才能,善于发现和收服可靠的人手。 在他的运作下,他手里的人手架构颇有些像专门的刺探消息的暗影团队。 他手下的人五花八门,有武馆里的、有赌坊里的、有青楼里的、有马车行的、有店小二、门房,甚至有更夫,等等,不一而足。 要招揽到这么多人,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有银子。 而陈德洗劫了静海坛和飞鹰坛,手里最多的就是银子。 他提供给韦祖乐的银钱可谓是绰绰有余,让韦祖乐施展起来如鱼得水般。 有了可靠的、稳定的、源源不断的消息来源,陈德有把握每次出击都可以做到有的放矢。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一队马车正沿着官道往古乐城进发。 还有两个时辰,他们就可以入城,泡个澡、好好吃一顿,喜欢赌两把的就可以去试试手气了,爱逛青楼的就可以去找他的老相好,或者看看有没有新来的合胃口的姑娘。 押车的这十来人,多数人已经开始在心里乐滋滋地盘算着。 带队的是静海坛的赖香主。赖香主倒是没有像他手下那样,开始为入城后如何享受、放纵而胡思乱想。 他们这一趟,是为大竺人从另一个山南行省的重镇菁州城,护送一批特产到古乐城。 统领古乐城军队的大竺将校里,有不少的大竺贵族。 在古乐城安稳下来后,这些贵族开始寻思如何享受了。 而菁州城物产丰富,有许多名闻两国的出产。 比如现在,在车队里运送的东西里就有野韭菜花酱、石蟹酱、云烟火腿、菁州香猪、谷泉酿,等等,五花八门的。 运送这些货物,一来不好动用手下的军士以免落下个假公济私的名声,二来手下的大竺兵多数不识得大元国的道路,故而就让黑龙帮的人帮着押运货物。 毕竟,这些都是些名贵的出产。这一路之上,在现在的情势下,根本就不太平,没人押车,必定会在半路被人劫了。 赖香主刚刚收到收租车队被人袭击的消息,他本来就不愿意接这趟差事,现在心里更是别扭。 虽然,已经快要抵达古乐城了,赖香主的心里仍有不踏实的感觉。越是靠近古乐城,他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看着眼前的缓坡,赖香主咪了咪眼。 这个缓坡上,满布的是碎石和沙砾。因此,植物稀少。加上坡度平缓,视线开阔。赖香主带着车队,开始爬上缓坡。 领头的马车爬到缓坡的一半时,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的赖香主突然听到了几声清晰的、连续的、急促的弓弦响声。 箭手离他们很近,该死!竟然让对方潜进到如此近的距离发动攻击而没有察觉。 赖香主立即大喝:“小心!” 然后,他往传来弓弦声的相反方向,闪躲到马车后。 赖香主的躲闪很及时,可是,有几位他的手下正在憧憬着入城后的好事,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利箭穿身。 第一次连珠箭,就射死射伤了四个黑龙帮帮众。接下来的五箭连珠,已经反应过来的黑龙帮帮众只有一死一伤。 第八十四章 枪威 几乎一瞬间,赖香主的手下就死伤了一半。 已经将长剑握在手中的赖香主,往传来弓弦声的右手方向望去。一个身穿灰衣的人影已经已经朝他杀来。 一个闪着寒光的枪头在他眼里越来越大。 在剑术中浸淫了二十多年的赖香主并不是白给的。 长剑一拨枪身,顺势一转身,赖香主就欺近了来敌。 长枪怕近身,赖香主不愧是个老江湖,只一招就转被动为主动。 “唰”、“唰”、“唰”,连续几剑,剑剑朝来敌的要害或刺、或削。 瞬间被对方掌握主动的陈德,一开始就被攻得有些狼狈。 仗着过人的反应速度和身法,陈德这才没有被赖香主的剑伤到。 陈德被赖香主缠住的同时,剩下的六位没受伤的帮众已经将这位带着头罩的来敌包围。 包围了来敌的黑龙帮帮众,感到这次又会像以前一样。 对付这种单打独斗的来敌,只要赖香主缠住对手,其余人将之包围之后,一拥而上,就可以将对手乱刃分尸。 他们对赖香主的武功是非常信赖的,赖香主是除了帮主和几位坛主外武功最高的头领了。 陈德开启了念力。对身体周围的各种情况了然于胸。 他突然发力,磕开赖香主的长剑后,身体左转,手里的长枪极速向左扎去。 陈德身法突然加速,让围攻者措手不及,兵器攻击纷纷落空。 陈德左手边的黑龙帮的人,离陈德比较远,他压根就没想到灰衣人会选他为攻击目标。 此人身材高大,体重大,因此启动较慢。故而,就是他这个方位的包围圈未合拢。 厮杀老手的他并不惊慌,一撤步,然后右手发力。 身大力不亏,他在静海坛以力量著称,相信自己可以用刀身,一刀就可以拍开对手的枪,甚至让这个灰衣人失去平衡。 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灰衣人在逼近他后,速度竟然再次飙升。 他使出了拼尽全力的一刀。可是,刀身在枪杆上刚擦出几点火花,“噗”的一声,长枪扎入了他的胸膛。 太快了!他脸上满是震惊,意识已经沉入黑暗之中。 神龙摆尾,转身的同时枪顺势拔出。 一个在陈德全速突刺高个黑龙帮帮众时,向他狠狠劈出一刀的黑龙帮帮众,因为没有料到手中刀会劈空,身形不稳,前倾的身躯,使上半身尽是空挡。 机会稍纵即逝,陈德眼明手快,手中长枪往前一扎,这个黑龙帮帮众的脖子被扎个通透。 眨眼间,又有两个得力部下丧命,赖香主暴怒了。 在江湖上有追魂剑之称的他,自成为黑龙帮一员以来,他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和其他帮会、门派、黑道势力厮杀次数不少,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快的就被杀伤大部人马。 誓将此人斩于剑下!赖香主持剑刺向陈德。 陈德却是展开身法避开赖香主,攻击赖香主的手下。 缠斗中,陈德在身体力量上的优势使他在对付除赖香主外的黑龙帮帮众时,易如反掌。 只要对方的兵器和长枪碰撞,这些黑龙帮帮众就感觉劈中或是撞上一座小山,身形、步法被带乱。 身形、步法一乱,漏洞就随之出现。 此时,陈德的快,就体现出了威力。空挡、漏洞一出现,长枪立马扎到。 几次冲杀下来,赖香主又有三位手下倒在血泊中。 此时,追魂剑开始胆寒了,他明白了灰衣人的意图:只要他没事,他手下就不会逃,而是同来敌死战,灰衣人竟是想一网打尽! 明白这点,赖香主立马决定:快逃。 趁陈德的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他的最后一位毫发无伤的手下身上,追魂剑展开身法就逃。 号称追魂剑的他,轻功不弱,几个起落之后,已逃离战场三十丈之远。 而被他抛弃的手下,一看到首领不顾他而逃,一愣神之下,就被陈德扎中胸膛。 已逃出五十多丈的赖香主,眼看就要到达坡底,可以冲入不远处的树林,他又听到了弓弦响声、箭矢的呼啸声,他立即拼尽全力奋力往右一跃。 可是,连珠五箭,上下左右中,正好将他躲闪的线路全部封住。 右臀一疼,追魂剑被箭射中,逃跑的速度下降。眼看就要进入树林,弓弦响声、箭矢的呼啸声再次响起。 陈德的又一个连珠五箭,其中一箭射中了赖香主。 陈德终于看到这位黑龙帮的得力干将摔倒在树林边。 逼近一些后,连珠三箭,皆中目标。 终于将一个强敌毙于箭下,陈德松了一口气。 想起还有两个受伤的黑龙帮的人,陈德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这两人的身影,原来他们趁乱逃离了战场。 陈德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刚想离开此处,就听到树林里有打斗声。 陈德循声而去。看到五六个车夫打扮的人正在围攻两个身上带伤的人,这两人身着黑龙帮的服饰。Www.XSZWω8.ΝΕt 原来,陈德开始袭杀黑龙帮的人时,马车夫们马上逃离战场。 但是,他们不肯跑远了。因为,马车就是他们养家糊口的依靠。他们跑到远处观战,期盼厮杀停止后,他们可以重新拿回马车。 而且,一边观战,他们一些人一边祷告、许愿,希望自己的马车不要受损。 或许是他们的祷告起了作用,或许只是因为陈德杀敌时的势不可挡,只有一辆马车的车轮被撞了一下狠的。 不过,一匹拉车的马受惊,径直拉着车狂奔。其中一个马车夫见状,立即撒开脚丫子狂追自己的马车去了。 远远观战的马车夫们,看到两个受伤的黑龙帮的人逃往树林,就一起往树林里冲,截住了这两个人。 对黑龙帮的人,他们是恨透了。 因为,黑龙帮的人雇他们拉货时,所付的租车的银钱,只够他们路上吃喝和喂养拉车的马的开销。 辛苦大半个月之后,竟挣不到几个铜板。 而且,这一路上,黑龙帮的人对他们是随意地打骂。让他们心里积蓄了浓烈的怨恨。现在有机会发泄仇恨,他们就毫不犹豫地冲向这两个受伤的黑龙帮的帮众。 马车夫们挥舞着树林里弄来的简陋的棍棒,勉强和那两个黑龙帮的人打成平手。 如果不是对方都有伤,他们之中早就有人丢掉性命了。 见马车夫们形势不妙,陈德马上射出两箭。一箭射中其中一人的后背,一箭射中一人的肋部。 再次受创的两人,几乎失去了抵抗能力,被一拥而上的马车夫们乱棍打死。 马车夫们此时都看着眼前这个仍戴着头罩的人,他们在等他的吩咐。 他以一人之力,尽毙黑龙帮的押车人,按江湖规矩,现在所有的马车上的东西,被击杀的黑龙帮帮众身上的财物全都属于眼前此人。没有他的吩咐,他们就不敢动。 陈德将赖香主全身上下搜了一遍。 黑龙帮的人平日里欺行霸市、强取豪夺,因此,赖香主身上财物不少。有几张大大小小数目不同的银票、十几张金叶,散碎银子,还有其他的杂物。对于钱财,陈德自然毫不客气地拿了。 其他东西他没有兴趣。 搜完赖香主后,陈德一看,这七八个马车夫仍眼巴巴地等着他,略一思索就说道:“你们谁马车上拉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就是你的。还有,地上这些黑龙帮的人身上的东西,你们都平分了。” 这七八个马车夫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先后欢呼起来。 有大叫:“谢谢大侠!”、“谢谢大侠!”的,也有大叫:“谢谢少侠!”、“谢谢少侠!”的,因为他们听出眼前杀伐果决之人,是一副少年人的嗓音。 第八十五章 再次误判 也那怪马车夫们大喜过望,他们这趟出门,的的确确是因祸得福。 原本辛苦大半个月后,是挣不到几个铜板的,现在可就天翻地覆了。马车上的货物变卖后的所得,足够一户人家几年的开销。 再加上躺在地上的黑龙帮帮众身上的财物,这次可是赚大发了! 就在七八个马车夫在欢天喜地地瓜分黑龙帮帮众的财物时,陈德已经转身离去。 等着享受美味的大竺贵族们,在左等右等不见他们的东西送上门后,派出了他们的亲兵到黑龙帮的总坛处质问。 涂雄柯亲自派出一队人马出了古乐城北门,往菁州城方向搜索而行。消息很快传回黑龙帮总坛。 在袭击现场,涂雄柯的脸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 从所有黑龙帮帮众的尸身来看,致命伤就是枪伤和箭伤。 枪伤的创口极深,而且都是扎在要害部位,几乎就是一枪毙命。看来,杀手的力量极强。 赖香主的身上只有箭伤,有五处箭伤,伤口深浅不一,应该是在不同的位置放箭的结果。 赖香主身上没有枪伤,只有箭伤,估计应是他看到不能力敌,在逃命的时候被杀手用箭射死。 以赖香主的身手,加上十几个得力手下,都没有一个能逃脱。有箭伤和枪伤,因此对方肯定不止一人。 对现场进行仔细的勘察后,以涂雄柯领头的黑龙帮众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而且,对方明显很小心,所有的箭矢对方全都拔走了。 到底是哪家势力向黑龙帮发难呢? 加上前两次,这三次针对黑龙帮的攻击,明显就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而且,对方肯定对黑龙帮的动向非常的了解。 后面的两次针对黑龙帮的攻击,就是明显的伏击,肯定是事先就掌握了这两队黑龙帮帮众的动向。对方肯定有稳定的消息来源! 要干掉对方的消息来源! 回到古乐城后,与几位坛主通了消息后,涂雄柯下令:对于和黑龙帮敌对的势力如常胜堂、飞龙帮、义安帮、嵩山派、五岳派,将它们的眼线、疑似暗子都统统绞杀。 他的这个命令一下,在古乐城和山南行省各处,就陆续发生了刺杀、围杀事件。 黑龙帮的针对敌对势力的眼线的行为,不久就招致了对手的报复。 常胜堂、飞龙帮、义安帮、嵩山派、五岳派纷纷对黑龙帮的眼线动手,对黑龙帮曝露的暗子进行雷霆斩杀。 在这针锋相对的绞杀战中,黑龙帮因为向来霸道惯了,随意地将绞杀范围扩大:仅仅是有所怀疑,就将怀疑目标击杀。 这一下,黑龙帮将和他们交好的势力的眼线也杀了不少。尛說Φ紋網 这让和黑龙帮交好的势力暗暗地咬牙切齿,有的为了报复,就故意把他们知道的黑龙帮的眼线,透露给黑龙帮的对头们。 这样一来,黑龙帮的眼线,暗子纷纷被拔除。 不久之后,黑龙帮的消息来源,反而被敌对势力基本清除干净。黑龙帮反而变成了眼盲耳聋般,没有了消息来源。 韦祖乐和他的人手反而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因为,韦祖乐找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帮会里的人,基本没有武功在身,这反而成了他们的护身符。多方势力的这场针锋相对的绞杀,一点都没有波及到他们。 陈德仍然可以持续不断地获得有用的消息。 有了两次出城的队伍被伏击的教训后,黑龙帮往后派出的人手增加了一倍不止。 一队人马里至少两位香主级别的头目,人数不低于二十。还有黑龙帮的靠山大竺人派来的六七个弓箭手。 因为对手有箭术高手,有了大竺的弓箭手,黑龙帮就不会在远程攻击上处于下风。 如此一来,黑龙帮的出城人马,每次都是呼啦啦的一大帮人。 出城的人暂时是安全了,可是黑龙帮留在城里的人,却遇上了*烦。 尉迟铁虎是黑龙帮总坛龙威坛的一位香主,擅使朴刀,他的虎威丧门刀法,使他在江湖上有了丧门虎的绰号。 这天晚上,他将坛里的事情处理完毕,就带着两个手下往他在古乐城里购置的宅院而去。 这些天,事情太多。帮会被人攻击,与有过节的势力之间的已有几年的平静,又被打破了。 双方的暗影绞杀战里,黑龙帮吃了大亏。 因此,各种麻烦事不少。今晚,尉迟铁虎就想回到完全属于自己的窝里,好好放松一下。 快要到家了,走过眼前的这条街,在街尽头左转就到了。 走在这条他非常熟悉的小街上,尉迟铁虎的心情很好。 街道的右边是静静的小河涌,水很清澈,白日里能看到河里游弋的大大小小的鱼儿。 河涌上每隔段距离,就有各式古色古香的小桥横跨其上。河涌边,两排柳树在微风里,轻轻地摇曳着柳枝。 踏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过惯了刀头舔血日子的尉迟铁虎,对这柳树、小桥、流水、人家组成的温柔景色很是享受。 尉迟铁虎之所以选择住在此处,就是这温柔的街景似乎能平和他身上的,因常与人厮杀而形成的暴戾之气,让他感到舒服。 只是,今天这街景在屋檐下的在微风里轻摆的灯笼的映照下,似乎显得幽静得过了头。 心里刚浮起这样的念头,还未来得及细想,尉迟铁虎就听到连续的弓弦声响起,随之是“咻”“咻”的箭矢破空声。 不好,有人刺杀! 常年厮杀形成的本能,他就地一滚,虽然特狼狈,不过竟是让他将将躲过了箭矢。 不过,他的两个得力手下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两人反应慢了一线,竟是被箭矢爆头,当场毙命。 其中一人手里握着的尉迟铁虎的朴刀,“当啷”一下,掉在了地上。 陈德“咦”的一声,有些惊讶。 武功更高的赖香主,没能躲过专门针对他的第一次箭袭,这个看起来有些粗犷的家伙反而能躲过。 陈德并不担心。此处街道狭窄,街边房屋门户坚固,对手躲闪的空间有限。 他的长雄弓迟早能命中丧门虎。 如果对方跳入河里逃命,那即是自寻死路了。此处河水流速缓慢,跳入河中后,行动速度将大大降低。 对于身怀念力的陈德而言,对手如果躲在河道里,完全就是无处藏身。 尉迟铁虎刚从地上站起,他有些后悔了。应该继续在地上打滚吧,他想到。 因为,又是连续的“咻”“咻”箭矢破空声,他顺势拔出,并握在手里的腰刀刚拨开了射向他上半身的箭矢,可是一只箭就已经钉在了他左腿上。 “啊”一声痛呼,尉迟铁虎就摔倒在青石板上。 几个起落,陈德已冲到尉迟铁虎跟前。最威猛的开山式劈向了已经站起的尉迟铁虎。 陈德必须速战速决,因为,每天晚上,街道上都有大竺兵的巡逻队。 左腿受伤,不利闪转腾挪。尉迟铁虎打定了主意,要固守待援。 尉迟铁虎丰富的厮杀经验,使他做出了无疑是眼前的最佳选择。 明白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刻,尉迟铁虎拼命地抵抗。身形粗犷的他力量不弱,在全力防守下,前面几招,他勉强能跟上陈德的速度。 展开了霸环刀刀势的陈德围着尉迟铁虎,就是狠劈猛砍。 尉迟铁虎拼命抵挡之下,双刀碰撞的“锵”“锵”“哐”“哐”的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 远处正在巡逻的大竺兵,听到了这边拼杀的老大的动静,已经迅速朝此处赶来。 第八十六章 刺杀 可是陈德的力量太大了,尉迟铁虎不是没遇到过这样力量的对手。但是,这次他移动不便,不能使用游斗的战法。 硬抗几招之后,他的右手和右半边身躯竟被震得发麻。 第六招上,他终于跟不上陈德的速度,只缓了那么一下,长刀已掠过他的颈部,硕大头颅冲天而起。 以陈德的耳力,他已经听到几条街外,大队的大竺兵朝此地奔来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他赶紧将所有的射出的箭收起,展开身法离开此处。 待大竺兵的大队人马赶到时,只能看到尉迟铁虎已经是一只死老虎了。 自尉迟铁虎开始,接二连三地,黑龙帮的头目在古乐城各处被戴头罩的人刺杀。 有去赴宴的路上被杀的、有在去会相好的路上被刺的、有回坛口的路上被杀的、有奉大竺人的召唤赶去的路上被刺杀的、有在回家的路上被击杀的就像尉迟铁虎那样。 这些被刺杀的头目的遭遇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在晚间遇袭的。 这样一来,黑龙帮的头目们晚上都不敢轻易出门了。一到晚上四处寻欢作乐、花天酒地惯了的他们,不得不过起了老实收敛的日子,这让他们非常的不习惯。 这些针对黑龙帮头目的刺杀大多是陈德出手的,也有几次是其他黑龙帮的对头完成的。 陈德之所以喜欢刺杀黑龙帮头目,就是那次他击杀了谭香主后,感觉似乎他身上的煞气增加很快。 因为,他随后练功时,那种奇异感觉出现时间的长短给了他启示。当他再次击杀了赖香主时,随后的练功再次证实了他的感觉。 以陈德的估计,击杀黑龙帮香主级别的武功好手,击杀一个所产生的煞气约等于击杀普通帮众二十个左右。 陈德猜测,应该是这些武功好手不但身体远强于普通帮众,而且他们的魂魄也远强于普通帮众,并且他们杀过的人比普通帮众多,他们身上的煞气也远强于普通帮众,故而击杀了他们后,在自己的身上产生了强许多的煞气。 有了这样的想法,陈德喜欢上了刺杀黑龙帮头目的行动。这就让黑龙帮的头目们开始了寝食难安的日子。 陈德最想干掉的黑龙帮头目就是范相龙范坛主,他就是项正道士最大的仇人。 击杀了他,陈德的承诺就实现了一大半。 不过,这个范坛主倒是个色胆大、勇气小的人。每次出门,他身边都是前呼后拥的,而且至少有三个他手下的香主跟着他。 加上他自己也是个武功好手。弄得陈德好几次在路上埋伏他,但是看着他身边如此多武功好手,却是不能下手。 随着陈德对刺杀黑龙帮的头目始终保持着极高的兴趣,他出击的次数越来越多。 每次,他都是先用弓箭消灭对方的部分实力,对主要目标进行一定的杀伤后,快速杀出,最后收拾战场。 因此,他的箭成了黑龙帮的噩梦。 黑龙帮的对头里有一个神射手,这样的江湖传闻已经传遍了山南行省。 以至于,每次黑龙帮的人与人厮杀争抢地盘、好处时,一听到弓弦响,就担心是遇到了那位让他们闻风丧胆的神射手。 随着陈德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多,黑龙帮的骨干损失越来越多。 黑龙帮的那几家对头里,也有人开始效仿陈德的方式在消灭黑龙帮的有生力量。到了后面,黑龙帮的误判变成了现实。 黑龙帮的靠山不愿黑龙帮就此没落甚至灭帮,毕竟黑龙帮给大竺人提供了很多帮助。 大竺人派出了不少武功高手调查和阻止针对黑龙帮的骨干的绞杀。 但是,在现在的纷乱形势下,对黑龙帮而言最大的幕后黑手陈德,大竺人却是完全察觉不到。 虽然有大竺人的帮助,黑龙帮从全盛走向衰落的趋势已经不可避免。 黑龙帮起家,是靠把持古乐城外的那条大河屈罗河上的水运码头起家的。 涂雄柯和他的最先的一批手下,就是在屈罗河上讨生活,他自称为黑龙,这也是黑龙帮帮名的由来。 这天,陈德收到一个消息:今晚,飞龙帮将进攻黑龙帮用于控制古乐城外屈罗河最重要的港口东门港的一处分坛,这处分坛直属龙威坛。 当初东门港是由飞龙帮控制的,是飞龙帮重要的财源,后来大竺人攻下了古乐城后,此处就被黑龙帮在大竺兵的帮助下夺走。 现在,虽然大竺人仍然占据着古乐城,但是,趁黑龙帮实力被削弱许多,攻陷这个东门港分坛将是对黑龙帮的又一沉重打击。 收到这个消息的陈德决定助飞龙帮一臂之力。同往常一样,吃完饭,他就离开了裕仁堂。 其他人都习惯了这个有个武癫称号的弟子,经常出门瞎逛,很晚才回来。 不出去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喝酒练武,而且,经常呲牙咧嘴,有时又像喝了蜜糖般,喜笑颜开。 总之,是有那么一点古怪的家伙。 出了裕仁堂的大门,陈德直奔古乐城东门而去。 为了节省体力,陈德租了一辆马车代步。 古乐城的马车夫们,对于陈德租车,都很热情爽快、要价较低。陈德也不知是何故。 出了东门后,在离黑龙帮的东门港分坛还挺远时,陈德就让马车停下,下了马车。 此时,天色尚早,估计离飞龙帮动手的时间还早着呢。 其实,这正是陈德的计划。因为,他虽然也曾到东门港码头逛过,但是始终是对东门港码头附近的地形和房屋、道路不熟悉,尤其是对黑龙帮的东门港分坛附近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 如果不抓紧时间对即将成为战场的周边的地形、房屋、道路情况进行了解,就有可能在随后的战斗里吃亏。 陈德不敢在靠近东门港分坛的地方过多的暴露自己的行踪。 因为怕打草惊蛇,让最近一直处于惊弓之鸟状态的黑龙帮的人有所戒备。 小心地查看一番之后,陈德对周围的地形、房屋和道路情况有了初步的掌握。 在陈德查探地形时,没有碰到任何一个飞龙帮的人。这也不奇怪,作为黑龙帮的老对手,曾经是东门港实际控制方的飞龙帮,对此地非常熟悉。 他们甚至有可能对黑龙帮的这个据点里的情形都非常了解。如果飞龙帮的人在此探头探脑地,更容易打草惊蛇了。 估计飞龙帮的人会在子时以后发动袭击,因此陈德找了个离黑龙帮的东门港分坛不远,比较高而且隐蔽的地方打坐。静等飞龙帮的人动手的时刻。 分坛里有黑龙帮帮众在饮酒作乐,有几架马车拉来了青楼里的姑娘,给他们陪酒。 分坛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灯光也黯淡下去。 过不了多久,当分坛里的人熟睡时,应该就是攻击发起的时刻。 入定状态中的陈德,突然听到了大批人马靠近的脚步声。 天上的月亮被云层遮掩,月光黯淡,借着微光,陈德能看到飞龙帮的部署。 按飞龙帮的人手分配来看,他们打算从前后门同时攻击,来个前后夹攻。 陈德想了想,他打算从分坛的很高的西墙杀进去。墙虽然很高,但是对陈德而言不是问题。 未等陈德跃上墙头,飞龙帮的进攻开始了。 他们击杀了门口的守卫后,有充分准备的飞龙帮,很快撞开了厚重的大门,飞龙帮的人呐喊着冲进了分坛内。 从熟睡中惊醒的黑龙帮帮众,从床上爬起来仓促应战。黑龙帮的东门港分坛里是一片混乱。 第八十七章 助拳与箭威 黑龙帮帮众因为仓促应战,又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很快就吃了大亏,许多帮众接二连三地被飞龙帮斩于刀下。 随着黑龙帮的人从惊慌中清醒,在几个香主和其他小头目的指挥下,黑龙帮的抵抗变得有组织起来。 黑龙帮的真实战力开始爆发出来,在他们的反击下,飞龙帮的人也开始出现不少的伤亡。 黑龙帮能纵横江湖多年,就是凭着他们的凶狠、悍不畏死。 现在剩下的都是黑龙帮里武功较高的,厮杀经验丰富的老手。 在他们的凶悍的反击下,黑龙帮竟然将最初的一边倒局势扳成了均势。 而且,黑龙帮已经将求援的烟花信号发出,他们的其他坛口的救援不久就会到来。 并且,大竺兵对他们的支援不久也会到来。 陈德赶到拼杀最激烈的地方,看到厮杀双方局面胶着,立即跃上一处假山,取弓箭在手。 在大规模的战斗中,擒贼先擒王,击杀对手的首领,让对方失去指挥者和主心骨,是获胜的最佳手段。 陈德的箭指向了黑龙帮的香主。 廖香主是黑龙帮此处分坛的主事者。 像现在的这种场面,他曾经经历过。不过,以前是他们攻击别人的地盘,现在反而是黑龙帮被人攻击。 廖香主的第一反应就是发求援信号,而且连发三道。 还好,他的几个主要副手没有在混乱中被飞龙帮趁乱击杀,这让他对固守待援有足够信心。 只要他们坚持足够长时间,救援赶到后,反而可以围杀这些袭击者。 廖香主和他的副手们,还有几位小香主,拼命抵抗,使黑龙帮的人数虽然处于劣势,但是,又付出了十几条性命的代价之后,他们将己方残存的人手,成功地组织成了十几个小队,各自结成了坚固的防守队形。 并且,他们有地利、有机关,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分坛里许多隐蔽和意想不到的地方,黑龙帮预设有机关,控制之下,可以冷不丁的发射出弩箭、投枪,杀伤对方。 何处设有机关,如何激发、控制这些机关只有廖香主和他的副手们,还有几位小香主知道。 正是依靠这些机关,黑龙帮不但杀伤了不少飞龙帮的人,而且,形成了对飞龙帮帮众的无形威慑。 黑龙帮目前能抵抗偷袭的飞龙帮,形成均势,这样的地利对他们的帮助很大。 廖香主和他的副手们,心里开始对坚持到救援到来,充满了信心。 如果救援到来,到时候就要这些偷袭者好看。 以黑龙帮的风格,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廖香主猜测这些要么黑巾蒙面、要么戴着头罩的人不是常胜堂的人,就是飞龙帮的人。 攻击黑龙帮的坛口,常胜堂的人就曾经这么干过。 观察了一番战场后,陈德锁定了黑龙帮的几位香主,其中首要目标就是廖香主。 廖香主在局势好转后,正在喘息。 他不知道的是,致命的威胁已经到来。 陈德先平复了自己的呼吸,他需要的是一击制敌。 因为目前的长雄弓放箭时和普通弓箭一样,动静过大,对方有提防的时间。 陈德今晚的第一个连珠箭出手了。 被交战双方拼杀时发出的巨大声响遮盖,廖香主没有能够及时发觉索命的箭矢,已经带着死神的召唤呼啸而来。 当他突然察觉有致命的危机时,已经来不及了。 没等他作出闪避动作,一支箭无情地从他的左耳插入他脑中。 飞鹰帮今晚带头的金坛主,一位少见的留着齐肩长发的彪悍汉子,看到对黑龙帮余下的人,迟迟不能击溃他们,已经有了撤退的心思,他不想在黑龙帮的救援来到后,反被黑龙帮围杀。 但是让他惊喜的转机出现了。 廖香主突然被一支冷箭击杀,他身边的副手也有两人中箭。 廖香主一死,几队黑龙帮的小队的队形出现了散乱,被飞龙帮趁机斩杀了七八个人。 在剩下的小香主的呼喝、指挥下,散乱了队形的小队重新结成队形。 可是,那几个小香主的指挥刚稳住了局势,陈德的利箭就带着死神的召唤飞向他们。 “噗”“噗”“噗”,急促的三声并不响亮的声音响起,但是这三声在黑龙帮帮众的耳中却无异于惊天霹雳。 那是三位小香主分别被陈德命中要害。 接连沉重的打击,不但使黑龙帮帮众群龙无首,而且士气遭到致命打击。 大多数黑龙帮帮众,此时心里想的都是如何逃命。 好像“轰”的一下,黑龙帮帮众的抵抗完全崩溃了。 黑龙帮帮众个个只顾着自己逃命了,场面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尛說Φ紋網 飞龙帮攻下了东门港分坛后,行动迅速。 他们事先已打探到,此处黑龙帮的地下密室的大致位置。 破开此密室后,飞龙帮快速地将里面黑龙帮巧取豪夺而来的财物搜刮一空。 帐房里的那些现银、银票和金叶也是一点不留。 将所有财物搬上准备好的马车,所有的飞鹰帮帮众立马呼啸而去。 长发的金坛主临走前,倒是没有忘了向帮了飞鹰帮大忙的陈德致谢。 他塞了几张大面额的银票,还有一块飞鹰令到陈德手里。对陈德道:“我代飞鹰帮感谢这位英雄相助,日后如有用得到飞鹰帮之处,请英雄持此令到飞鹰帮找我。” 陈德也不拖泥带水,说道:“告辞。” 转身展开身法就走了。 陈德身后的金坛主倒是一愣:此人武功、箭术之高,实属罕见,怎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像个少年? 顾长空带着飞鹰坛和静海坛的好手赶到东门港分坛时,大竺兵已经先到了。 大竺兵在城里日夜都有人巡逻,他们的集结比黑龙帮的人快多了。因此他们先到,倒不奇怪。 顾长空看到东门港分坛内一地的帮内弟兄的尸身,愤怒之余,他认真地查看了几位香主身上的伤口。发现几位香主身上的致命伤都是箭伤。 到底是哪家势力拥有这么一位令人胆寒的神射手呢?黑龙帮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个煞星呢? 不但是顾长空,黑龙帮的头目们对此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飞龙帮对黑龙帮东门港分坛的攻打,是黑龙帮近来遭受损失最大的一次。 一主三副,四位分坛主战死,几位小香主、一百多帮众被杀。一个密室内多年搜刮来的财物被洗劫一空。 黑龙帮人财损失巨大。这一战引起了后续的连锁反应。 对屈罗河的控制,黑龙帮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尤其是对大竺人来说更是如此。 因为,大竺人有许多军需物质是通过屈罗河运输的,而黑龙帮控制了屈罗河的水运通道,就相当于大竺人控制了屈罗河的水运通道。 而黑龙帮东门港分坛的帮众几乎被飞龙帮和陈德都干掉了。涂雄柯只有另外调派人手重建东门港分坛。 这样一来,涂雄柯就从中坚力量损失最小的净海坛抽出不少人手去重建东门港分坛。 净海坛被抽调了两位副坛主,还有十几个副坛主以下的头目,即香主和小香主。 范相龙在得力手下被抽调了这么多人以后,他感觉自己的净海坛已经元气大伤。 从此,他也不敢在外出时带着太多的得力手下。因为在目前的非常时期,没有足够的人手把守净海坛,就有可能像东门港分坛那样被人整锅端掉。 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在帮主那里,他就没法交差了。 韦祖乐知道陈德对关于范相龙的消息特别感兴趣。这次,他又得到了范相龙的消息,赶紧就告知陈德。 而且,这天正好是陈德交给他开销和酬劳的时候。 第八十八章 净煞腾龙诀 这个时候,对两人来说都是愉快时刻。 韦祖乐其实将为陈德提供消息当作一种消遣,一种为道义而付出辛劳的消遣。 韦祖乐也是个聪明人,他隐约猜到近来古乐城里,已经发生的许多大事和这个少年多少都有些干系。 而陈德知道韦祖乐请了许多帮手,像是他的暗影手下般,而且他找的人都是些老实忠厚的穷苦人家的人。 陈德洗劫了黑龙帮不少财物,他常常故意多给些银子给这些人,就当作是一种劫富济贫的方式。 陈德并不知道黑龙帮近期的人手的调配。 得了消息后,他只是习惯性地到可能成为伏击地点的地方守候一番。 当他一看到范相龙出现时,身边的武功好手相比以前少不少,陈德心里有些惋惜。 他没有料到,刺杀范相龙的机会就这么来了,他习惯性地以为范相龙仍会像以前那样身边总是带着一群好手。 陈德只好不露痕迹地离开。 第二天,陈德特意去找了韦祖乐,让他打探更多的静海坛的消息。 韦祖乐和他的人,刺探到不少这方面的情况。陈德得到了这些消息后,才知道飞龙帮对东门港分坛的攻打,带给了他想要的变化。 陈德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所作出的正确决定了,就是帮助飞鹰帮攻打东门港分坛。 掌握了更多的情况后,陈德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准备给范相龙的惊喜了。 范相龙在不能带足够的武功好手跟随自己出门后,就减少了自己出门的次数。 范相龙的小心谨慎,让陈德不得不耐心地等待机会。 在没有确切的消息时,陈德不愿浪费时间用守株待兔的办法去静等范相龙的出现。 他很享受练功后出现的神奇感觉,因为,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是一种能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强的感觉。 到底是一套神功还是一套魔功? 对此,陈德心里仍然是忐忑的。 陈德认为这肯定是一套神妙的功法。 先饮用灵酒到一定的量之后,灵酒祛除煞气杂质,药力使煞气和先天之气融合后,在武功招式和配合招式的行气方式下,竟然变化成了淬炼经脉、强化身躯的异形真气。 霸环刀、风云十二式、突极枪都只是这套功法的一部分。 练习之后,陈德发觉有几条经脉没有淬炼到。陈德猜测肯定是还有几套配套的武功对应这几条经脉。小說中文網 陈德自己给这套功法起了一个名字叫净煞腾龙诀。 因为练习这套功法时,煞气被净化了。 陈德试过多次,他身上煞气十足时,用念力内视,可以看到身体各处,以头部、经脉处最多,有若隐若现的让人感到心悸的黑红色的气或蛰伏或缓缓流动。 修炼净煞腾龙诀后,用念力内视,就看到这些黑红色的气减少了。如果是狂练一番净煞腾龙诀,这些让人有心悸感觉的黑红色的气,应该是煞气吧,就几乎消失了。 这套功法练习之后,身体不断变强。 陈德有种预感,这套功法修炼到足够高深,身体强度将会达到某种未知的境界,说不定会有神奇的变化。 就好比传说的鲤鱼跳龙门,越过龙门即化身为龙,那就是很神奇的变化了。 所以陈德就给这套功法起名叫净煞腾龙诀。 练习净煞腾龙诀后,先天之气、煞气在清玉酿的药力作用下融合,变成有神异练体作用的异形真气。 弥漫、流动在丹田和打通的经脉里的先天之气,也在减少。从清玉酿里蕴含的灵气炼化而得的先天之气,并不能弥补所损耗掉的。 为了不让养脉境的修为降低,陈德不时地要炼化益气丹。 炼化益气丹后,进入丹田和经脉里的先天之气,和陈德原本的纯净的先天之气相比,就显得驳杂不存。 两者甚至不能很好地融合,当陈德御使先天之气在经脉内快速运行时。一段时间后,竟明显感到先天之气变成了两部分。 运行较快的跑到前头的更大股的,定是原先纯净的先天之气,落在后面较小的一股就是炼化益气丹得来的先天之气了。 发现这个现象后,陈德有些哭笑不得。任谁都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勤练净煞腾龙诀后,陈德发觉,当内视时黑红色的煞气不见时,自己的先天之气与此同时变得纯净凝实,驳杂不存的感觉没有了,融合得极好。 修炼净煞腾龙诀竟然可以祛除先天之气的驳杂不存,使之变得纯净凝实,这是除了练体之外的意外之喜了。 身体变强大的感觉,使陈德对于修炼净煞腾龙诀很是着迷。 身体迅速变强大的同时,他的养脉境修为进展缓慢,只是先天之气变得更加纯净凝实。 摩勒叔对于陈德的修为进境是看在眼里的。 有一次,他看到陈德正在练功,就对陈德说: 陈德同一批的许多弟子已经是展窍境修为了,有的人已经可以练习法术了,而他仍是养脉境第八层的修为,实在是太慢了,作为甲级弟子修炼上不能过于懒惰。 陈德没有办法解释,只有连连点头说:一定努力。 因为他大部分时间就用在修炼净煞腾龙诀,而关于净煞腾龙诀他又不能提起。 因为,陈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揭开了天台宗的这几门基础武功背后深藏的秘密,还是练功走入了岔路,练起了魔功。 作为正派宗门,修炼魔功是要砍头的。 韦祖乐对于组织人手刺探消息这种暗影类的事,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他自个总结出要做好暗影的运作,有两个重要的基础。 一就是要有合适的足够的人手。 以他在大鸿运这个各色人等聚集的地方,厮混这么多年的经历,在人脉和识人能力上,他都有相当的积累。这方面难不倒他。 二就是要有足够的银子。 而在这方面,两次洗劫黑龙帮后,陈德手里有大把的银票、金叶。而作为修士,陈德对于凡俗间的钱财看得很轻,出手极大方。往往韦祖乐想要二百两,陈德却给他三百两。 让韦祖乐越来越怀疑,陈德是一个与黑龙帮有极深仇怨的豪门世家里的极受重用的大公子哥了。 终于,沉浸于修炼净煞腾龙诀的陈德,也不清楚过了多少天了,韦祖乐带给他确切的消息:范相龙终于忍不住要到他最新娶到的路家小姐处,要快活一番。 范相龙个头较高,身材匀称。长相还算英俊,但是嘴唇偏薄,给人以薄幸之感。 范相龙的练剑的天赋很高,加上身材适中,在剑法造诣上本来可以达到极高的高度。 他师傅出身于正派门派,本来很看好他。 但是,范相龙在将剑练到**分火候之后,就开始把许多时间用在拈花惹草、寻花问柳之上。他师傅看到他如此,便时时地呵斥他,在这方面,他也常常被门规处罚。 有一次,一个黄花闺女被一蒙面人玷污了。这蒙面人的身材与范相龙相仿,有人便怀疑是有好色之名的范相龙干的。 范相龙就被叫去询问,大受冤枉的范相龙就大声咆哮,顶撞师傅和掌门。结果范相龙就被逐出师门,被逐出师门后这家伙就直接加入了黑龙帮。 走过一个转角后,范相龙带着七八个手下走在丁香巷里。 再往前走约四十丈,就可以到达他的路夫人家的后门了。 为了安全,范相龙特意不经前门,选择后门。 看来,自己小心翼翼的选择是正确的。眼看就要到达后门处,范相龙心里松了一口气。 第八十九章 践诺 眼看就要走到后门处,进门后自然安全许多。范相龙的手下们,此时比范相龙更要放松。 陈德此时正从他们后背的一处围墙上探出身来,身前是一溜的箭矢。 这是一处空置的宅院,估计是在大竺人攻打古乐城时,房屋的主人就已经弃屋而逃。 快到只见一溜的残影,“嘣”“嘣”“嘣”,……,长雄弓在陈德手里,连续的急促的弓弦声响了起来。 “咻”“咻”“咻”,……,十支箭准确地飞向离陈德约十丈外的那群人。每支箭都锁定要害。 第十支箭刚一出手,陈德弃弓,单手一按墙头,像雄鹰博兔般扑向范相龙那一群人。 范相龙虽然有了一些放松,但是小心惯了的他,并没有失去警戒之心。 一听到弓弦响,他立即闪躲的同时拔剑。 有两支箭是关照范相龙的,亏得他一直小心警戒,闪躲得当,竟毫发无伤。 这就是陈德对长雄弓不满的地方了,弓弦一响,反应快的武功高手就有了躲闪的时间,就可以躲过箭袭。 范相龙的手下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们明白了,在特别时期千万不能放松警惕的道理,可是太晚了。 基本放下警戒之心的他们,突然间听到这段时间里,让他们惊惧异常的箭矢破空声,许多人竟瞬间产生魂飞魄散之感。 只有两个武功高的香主来得及作出闪躲动作。 其余六人全被射中要害,俱都惨叫一声,瞬间丧命。 眨眼间,他的手下六死二伤,让范相龙心里寒气直冒。 他还未回过神来,一个黑影已经闪电般扑来。范相龙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剑刺去。 十丈的距离,以陈德目前的轻功,轻轻一跃便到。 携压顶之势,对范相龙刺来的一剑,陈德狠狠一挥刀。 “锵”的一声,剑上传来的巨力,使范相龙手指、手腕、手臂整个发麻。手中剑几乎脱手飞出。 他整个人被带得向右一个趄趔。不好,来人天生神力。 范相龙的这个念头还未转完。 陈德手中长刀已向他左肩劈来。 太快了,范相龙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只有举剑一挡。 “当”的一声响,范相龙这次剑也握不住了,他手一松,剑被打落在地。 范相龙亡魂直冒,对他而言,这从未有过。 酸麻的右半边身躯,使范相龙反应变慢,他平时引以为傲的轻功此时大打折扣。 陈德一个进步,右手一挥,法兵长刀准确地从范相龙的颈部划过。 范相龙的头向后耷拉下来,身躯往后轰然倒地。 仅仅三刀,范相龙便授首了。 完全是暴力碾压。 这个过程让陈德自己都有些意外。 毕竟,范相龙是黑龙帮的三大高手之一,在江湖中也是一流高手。 这个过程完全印证了那句话:一力降十会。 肯定是这段时间里苦练净煞腾龙诀带来的好处,陈德心想。 陈德这三刀太快了,可谓在电光火石之间,范相龙就命丧刀下。 那两个受伤的香主,正手握兵器准备和范相龙配合来对付刺客,只是他们刚刚忍痛站定,范坛主就已经命丧黄泉。 看到范相龙倒地,两人惊吼一声,转身就逃。 陈德从两具尸身上拔下两支箭,对着逃命的两人分别一抖手,两道黑影分别扑向两人的背心。 “噗”“噗”两声,两人分别倒地。 这是陈德在修炼净煞腾龙诀后,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变强,有一回就想试一试他手上的爆发力如何,就用手将箭甩出,箭竟然可以深深地扎入二十丈之外的树干。 威力竟略强于普通人用硬弓射出的箭。 陈德感到挺好玩,就在枯燥的练功之后,用手甩箭玩。 玩耍几回后,甩手箭竟成了他的一个小技巧,几乎百发百中。 这次的刺杀行动,意外的顺利。极短时间内刺杀了范相龙和他手下。 远处巡逻的大竺兵,才刚刚辨清方向,正朝这边跑来。 不单是一队大竺兵,而是有三队大竺兵从三个方向朝这里跑来。 频频发生的针对黑龙帮的刺杀和攻击,使大竺人不得不增加了巡逻的兵力。 现在的形势下,陈德有足够的时间收拾战场。 既然击杀了黑龙帮的人,就应该拿光他们身上的财物,来个真正的劫杀。 黑龙帮的人在凡俗人中,那可是真正的肥羊。 果不其然,从范相龙和他手下身上搜出不少的大大小小数额的银票和散碎银子。 陈德心想,这下子在街上逛的时候,又有不少的银子分给那些饥民和乞丐了。 因为战乱的缘故,古乐城里饥民、乞丐众多。 陈德行走在街上时,已经形成了随时派发碎银的习惯。 当陈德准备展开身法离开丁香巷时,他突然感到心里一松,全身上下忽然有了从束缚中解脱的那种轻松的感受。 身心的轻松,使得他精神上忽然就变得愉悦起来,眼中的世界似乎变得色彩更灵动、轮廓更清晰。 而陈德能有这样的身体、精神上的清楚的感觉,与他此时只是养脉境修为,却拥有堪比拓海境修士才有的灵识的念力有关。 一路奔驰中,陈德在心里琢磨,出现这一次身体和精神上的轻松愉快感的来由。 在他的分析比较过程中,陈德很快触摸到其缘由。 肯定是他击杀了范相龙后,他对项正道士的承诺完成了大部分,引起了身周的气机变化。 因为范相龙是导致项正道士陨落的罪魁祸首。 在这个各个角落里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灵气的世界,各种玄妙的气机的确是相互纠缠、相互掣肘、相互影响的。 这是这次经历让陈德对于这个世界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玄奥规则、法则有了初步的感受。 因此,陈德暗自在心里仔细思索,自己还有哪些该做而未完成的事情。 这样仔细回想后,他发觉自己的确仍有不少事情一定要去做。 范相龙的死,对于黑龙帮是仅次于东门港分坛全军覆没的打击。 消息传到涂雄柯那里,他连夜赶到掌控古乐城的大竺人的将军府那里。 拜见荷图将军后,荷图将军决定派出大竺的武林高手帮助黑龙帮。因为,黑龙帮是大竺人不可或缺的帮手。 而这个帮手却是被大元人恨之入骨。 范相龙的死,对于大元人而言,又是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消息。 其中,韦祖乐和他的暗影帮手们在欢欣鼓舞中,又同时极有成就感。 随后,从韦祖乐处,陈德得到一个好消息,就是在常胜堂、飞龙帮、义安帮、嵩山派、五岳派等势力里,有门派的掌控者派人在几家势力间联络,要趁其军心不稳、士气低落合力对付静海坛。 自上次陈德杀进静海坛后,范相龙就把静海坛的坛口搬到了莲塘街。在新坛口里设置了不少机关,防御器械。 陈德知道这些消息后,很是为准备联合起来攻打静海坛坛口的几家势力担心。 如果能知道坛口内的布置,防御器械防守的位置和特点的话,可以采取相应措施,减少进攻方的伤亡,确保能攻下静海坛坛口。 陈德要求韦祖乐,想办法弄到静海坛内的防御布置。 新静海坛坛口的后院里设有厨房,有专门雇来的厨子给驻守在坛口里的帮众烧饭。 以前,没有人敢向黑龙帮动手的时候,黑龙帮的帮众到了吃饭的时候,都是在外面吃喝。要么逼店家只能收他们极低的价钱,有的人甚至就是吃霸王餐。 现在,这一大群嘴刁的人被要求吃厨房里给他们准备的饭菜。 第九十章 包围 每次吃饭时,至少有一百多号人一起,临时雇来的厨子所做的饭菜,如何与他们平日里在外面的酒楼、饭庄里享用的佳肴相比。 这些家伙不到三天,就要造反一般,将厨子们做的饭菜全打翻在地上。 被派到静海坛暂代坛主之位的大竺高手楠云,只好到附近的酒楼千味轩,每一顿定十几桌饭菜送到静海坛。 自然,楠云和另两位大竺高手却是每餐都由千味轩专门送来一桌酒菜。 这下子,韦祖乐这类的暗影行家就有了可趁之机。 韦祖乐物色了一位千味轩的跑堂,在道义和银子齐出之下,这位跑堂答应帮忙。 陈德不久后,就拿到了静海坛内明面上的防御布置。 陈德细看之下,知道黑龙帮在连续吃了几次亏后,对静海坛内部的防御加强了许多。这些防御布置杀伤力极大。 布置有毒砂阵、投枪杀道、弩箭索魂阵等。如果不了解这些布置,贸然攻进去,必定伤亡极大、铩羽而归。 迟迟没有几家势力何时动手的消息。这让韦祖乐有点恼火,他将此事告诉陈德。 陈德细想后,分析其中可能的原因是,这些势力也正在刺探静海坛的内部防御和人数配置,而最重要的就是他们还没有查到黑龙帮设在静海坛的密室的线索。 陈德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就是想到他上次帮飞龙帮铲除黑龙帮的东门港分坛时,看到飞龙帮破开黑龙帮的密室,这才有这样的估计。 因为,这些势力的首领都是些老江湖,在他们看来不让黑龙帮人财两空,那么攻下静海坛,那就是爬山只爬到一半就半途而废。 几家帮会、门派对静海坛的攻打时间迟迟未定,陈德只有等。 在陈德等待消息的时候,就苦练净煞腾龙诀。 摩勒叔看到他又在练习武艺,他也有些纳闷:武癫难道就真的,练武练到癫狂糊涂了? 一眼看过去,陈德的修为仍是丝毫没有长进。摩勒叔就忍不住,再次把陈德说一顿,要他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对修士无用的地方。 陈德知道摩勒叔的训斥,其实就是为他好。只是,这里面的隐情不好向他说。 陈德晓得摩勒叔的训斥,就是出于他对自己的关心。这份好意,陈德是记在心里了。 陈德对于净煞腾龙诀的狂练,终于使全身上下的煞气消耗一空。 身无煞气之后,陈德就感到自己的心境变得淳朴平和,身体无拘无束。 打坐时,入定极快,运行浑元汲天诀时,汲取进入经脉的先天之气的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炼化益气丹的速度和效率也提升了。 这就是身体纯净放松对于修炼的好处了。 根据不断汇聚到陈德手里的消息,最终一个五家帮派联手对付黑龙帮的谋划,在陈德眼前越来越清晰了。 因为是在城中攻打黑龙帮的坛口,对于大竺人将对黑龙帮的援手,这五家帮派不得不慎重对待。 而且,五家帮派已经知道大竺人派了三个高手坐镇静海坛。他们需要有更大的把握才好出手,在这些老江湖的眼光里,时机未到。 在静海坛里,完全不知道有一张大网正向他们罩来。 这就是当初几家势力发动对黑龙帮的暗影绞杀战的连锁反应了。黑龙帮因为过于霸道,连一向交好的帮派都不帮他们,使得黑龙帮的暗子、眼线、探子几乎被几家联手清除干净。 现在的黑龙帮几乎没有来自其他帮派的消息来源,差不多睁眼瞎一般。 加上楠云和另两个大竺高手对黑龙帮的人颐指气使,沟通又不便,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所知。 不久,大竺人攻打镜湖行省的重镇庆岳城到了关键时刻,出现了兵力不足的窘况。 因此,特意从古乐城的守军里抽调了一半的守城人马共二万人驰援攻打庆岳城的大竺军队。 这两万人一走,古乐城的守备松了许多,街上巡逻的大竺兵至少少了一半。 五家势力期待的进攻良机出现了。 五个帮派经过协商,对于围攻黑龙帮进行了细致的谋划。 由攻坚能力较强的常胜堂从正门进攻。而对黑龙帮极为了解的飞龙帮由后门攻击。义安帮从左边攻打。嵩山派则进攻右边。擅长*的五岳派除辅助其他四个帮派的进攻外,主要的职责是阻击黑龙帮的救援人马。 已做了多天准备的五个帮派,将攻击时间定在寅时一刻。 寅时之前,四批人马就已经静悄悄地包围了静海坛。 静海坛周围巡逻的两队黑龙帮的人马,已经被五个帮派里最强的善于潜行刺杀的好手全部干掉了。 这样的开局对进攻的五个帮派而言,相当完美,这些巡逻的人没有发出任何警讯就被击杀了。 这就是五家联手的好处之一了。如果只有两三家联手,也找不出那么多的善于潜行刺杀的好手,难以取得现在的战果。 常胜堂由盛力伟堂主亲自带队。 盛堂主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红脸汉子。此时,他在远处的阴影里,注视着善于潜行刺杀的弟兄,躲在一辆马车的阴影里,向静海坛灯火通明的大门逼近。 四个守在大门口的黑龙帮帮众看到一辆马车向他们靠近,就感到事有蹊跷。 黑龙帮规定,到了晚上,除了黑龙帮自家的马车,其余的马车均不能靠近黑龙帮的坛口。 如有违反,马车夫将被关押,马车则成为黑龙帮的财产。没有哪个马车夫敢在晚上赶着车靠近黑龙帮的坛口。 四人里有人将兵器拔出握在手里。看着马车越来越近,领头的喝到:“停下!” 可是,没有回应。 马车猛地加速,马车上、马车下都有暗器飞出。 三人躲闪不开,惨呼一声就倒下了。 领头的功夫强些,挥刀格开射向要害部位的暗器,还是被暗器击中腿部。 他一看不好,从怀里掏出示警烟花就往天上一放。一道明亮的亮光飞上天空的同时,伴着凄厉的响声。 第二波暗器飞来,领头的终于抵挡不住。 盛堂主毫不犹豫,手一挥,在他不远处的八个已经将一根巨大的擂木扛在肩上的粗壮汉子,在身前和两旁有手持盾牌的弟兄的掩护下,快速地冲向静海坛的大门。 “咣”的一声巨响,大门往里一晃,开了一条缝,并未被冲开。 八人往后急退几步,完全视大门前的台阶为无物,显然训练有素。“咣”的又一声巨响,大门往里一晃,缝开得更大了,但仍未被冲开。Www.XSZWω8.ΝΕt 第三下时,大门才被冲开。 大门刚被冲开,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就响起。 四杆投枪狂猛地、笔直地朝门口的常胜堂的弟兄冲来。手握盾牌的帮众赶紧缩到盾牌后。 先到的投枪将持盾牌的帮众冲了个趔趄,第二杆投枪就把躲在他身后的帮众扎了个对穿。 可是,周围的常胜堂的帮众并不畏惧。后面的帮众顶着盾牌就往里冲。而手提一根令人胆寒的巨大狼牙棒的盛堂主更是冲在前头。 听到前门的动静,后门的飞龙帮、攻左翼的义安帮、攻右翼的嵩山派也同时发难。顿时,杀声震天。 飞龙帮带队的是单帮主,粗壮而敦实,手提一把大砍刀。 飞龙帮一从后门冲入就遇上了毒砂的攻击。 七八个帮众被毒砂击中,倒在地上。 单帮主一看,大怒之下,舞起大砍刀,竟第一个冲过毒砂阵。 一顿猛砍,把发出毒砂的机簧全劈烂。 帮主如此身先士卒,飞龙帮的弟兄个个勇猛向前。仓促应战的黑龙帮帮众节节败退。 第九十一章 黑夜剿杀 攻左翼的义安帮,由唐坛主带领。 义安帮的人,基本都使长枪。 唐坛主五旬左右年纪,乃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带着义安帮的人悄悄用绳从高墙上坠下,从左翼将黑龙帮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一波攻势,就将包括一位黑龙帮的香主的二十几人刺死于枪下。 攻右翼的嵩山派,由身穿白衣的赵坛主带领。 赵坛主一身白衣,在黑夜里特别的显眼。 赵坛主年纪二十七八,俊朗飘逸。他是一个剑道天才,所以早早地就升到了坛主的位置。 血气方刚、意气风发的他,在墙头上一个轻叱之后,身形已经落在黑龙帮的庭院里。 一位黑龙帮的副坛主见状,操控机关,一串弩箭射向那道白色身影。 而赵坛主脚尖在地上一点,人已跃起,手中剑挽起几个剑花,将所有威胁到他的弩箭全部击落。 落下时,人已经立在那位黑龙帮的副坛主面前。 在赵坛主犀利的剑术攻击之下,黑龙帮的这位副坛主腾不出手来操控机关。 没有了弩箭的威胁,嵩山派轻功弱些的弟子乘机向已经腹背受敌的黑龙帮帮众发起冲锋。 一个冲锋下来,就有十几个黑龙帮帮众被斩于剑下。 带队从四面攻击黑龙帮的四个帮派的首领,俱都身先士卒,冲杀在最前面。 鼓舞了手下兄弟,人人奋勇杀敌。 因为四家帮派的首领都清楚,他们必须一鼓作气、速战速决。 否则,待大竺人反应过来,几千大竺兵一合围,他们将一个都走不掉。 陈德左手绑了一条白布,头上戴了一个白色头箍,这是四家帮派今晚识别敌我的标志,陈德自然早就知晓了。 他随着常胜堂的人从正门冲入静海坛。 他的速度太快,很快超过所有的正与黑龙帮帮众厮杀的常胜堂的人。 黑龙帮的头目们纷纷发现一道快到极致的身影朝他们冲杀过来。纷纷操控身边的机关,射出各种利器,要拦住此人。 可是陈德的速度超乎他们许多人的想象。 往往他们刚刚启动机括,那道身影就已经到达他们跟前,犀利的剑招朝他们杀来。 武功弱些的,非死即伤。 有个头目武艺较高,反应快,举刀一格剑,就感到一股大力传来,后退了七八步才站住。 楠云此时正和两位大竺高手位于黑龙帮阵型的中心位置,见一人如入无人之境般朝他们所在位置杀来。 就以为此人专为他们而来。 其实,陈德是想冲到庭院中的假山上,居高临下最大限度地发挥长雄弓的威力。 而他们正好站在陈德前进的路线上。 楠云心道:不知好歹。 指挥其他两人在他左右分开,待陈德冲过来,就以包抄之势将他围在中间。 三人的动作落在陈德眼中,看三人的气势,他知道这是三个高手。 应该是消息里所指的三个大竺人吧。 高手?我又不是没杀过大竺人,看这阵势是想要包围我?包围又如何?心里这么想着,陈德毫不犹豫地朝三人冲来。 楠云用剑。另两人,一人使刀,一人却是用棍。 转眼间,陈德杀到跟前。 三人同时一动,就将陈德牢牢地围在正中间。 陈德看三人这阵势,知道用剑的楠云是他们领头的,武功定然更高些。 陈德一顿之后,突然启动。破云式在他修炼净煞腾龙诀后,提高更多,速度更快。 楠云看到陈德作势一动,闪着寒光的剑尖就已在他咽喉前一尺处。 楠云大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快剑。 好在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虽然震惊但并不慌乱。 急退之下,转身挥剑,正好格挡住陈德的剑。 楠云手中剑好像被一座小山扫中。他连退了**步,才卸去那股大力。 这使楠云心里又是一惊。 一剑逼退楠云后,陈德转身找上了那位用棍的身材高大威猛的大竺高手。 这完全是兴趣使然,陈德之前从未和用棍的人交过手。 用棍的人第一棍抡空了,见陈德冲他而来。第二棍搂头盖脸就朝陈德砸来。 陈德让过棍身,一甩手使出荡云式,剑一搭上铁棍后,往外一带。 大个子身形一乱,陈德的机会来了。 刚要一剑刺向大个子的背心。 一把刀,带着风声,朝着陈德的左肩劈来。 陈德只好舍了大个子,回风式一剑磕在那把刀上。 与楠云交手第一招时一样,这一剑就把用刀的逼退了好几步。 陈德重新盯上了那个大个子。破云式一发,陈德的身影快到留下一串残影,杀向大个子。 这么快,大个子有些胆寒。 他赶紧双手一举棍,陈德手中剑压在棍上,剑仍往前朝大个子的胸口刺来。刺耳的摩擦声中,剑在棍上划出一溜的火星。 大个子应变够快,双手往上一送。 陈德被带得飘到半空中,他立即随机应变,疾鹰式使出,左脚就朝大个子的胸口踢来。 大个子急忙后撤步,可是晚了一点,陈德的左腿踢在了他右胸上。立即踢断了他的几根肋骨。 陈德刚一落地,就感到身后有致命危机发生。 那种他已经非常熟悉的尖啸声在他后背响起,真气攻击! 楠云被一招逼得老远,知道这是一个劲敌。 正好陈德落地后,后背向着他的方向。 好机会! 他立即在剑刺向陈德后心仅三尺处,发出真气攻击。这么短的距离内发动真气攻击,楠云从未失手过。 真气一放,他认为已基本胜券在握。 陈德的后背处产生了惊悚的感觉。 又是回风式,极其快速的转身之下,刚刚避过了那道真气。 真气带着尖啸声从陈德的胸前掠过。 只差一点,就可以在陈德的身上戳出一窟窿来。 陈德反击一剑,击在楠云的剑上。 楠云几乎握不住剑,剑差点就掉在地上。 以他可以用真气攻击的修为,在江湖中已经是顶尖高手的水准,身体的力量也属于拔尖的高手。 可是,和陈德一比,就显得他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失望之余,又被巨力冲击,楠云的身形一乱。 作为顶尖高手,他心里暗呼:不好。 奋力往旁边一跃的同时,手中剑就朝陈德的方向一劈。 可是,对楠云来说,还是晚了。 陈德轻易避开了他的剑,一剑刺中他的左大腿。 片刻之间,三大高手就被陈德打伤两个。 陈德刺伤楠云时,另两人又围了上来。 陈德持剑杀向用刀的,用刀的一看,立即摆出防守的架势。 但是陈德只是佯攻他,而在半途却转向了大个子。 大个子已经有伤,动作受到影响。 陈德的剑又快,力量又大。被陈德近身之下,他施展不开。 两招之后,他的破绽就出现了。 陈德使出了风云十二式里,极快的一招斩风式,另外两人救援不及,大个子被陈德一剑劈翻。 楠云两人见陈德如此勇猛,在他们三人围攻下,反而击杀一人,而他们心里面并不愿意为黑龙帮死战,已经萌生去意。尛說Φ紋網 两人联手将陈德逼退后,转身就往静海坛外冲去,显然是要逃命了。 陈德此时,几个起落后,已经站在假山顶上。大部分战场就在陈德眼底。 两个大竺高手联手,四个帮会里几乎没有哪个能挡得住他们。 眼看就要被他们杀出包围圈,陈德首先就将箭瞄准两人。 在杀声震天,各种兵器碰撞声充斥耳膜的时候,突施冷箭令人防不胜防! 两箭射出,俱都分别命中一位大竺高手。 楠云虽然受伤,可是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强,加上更高的武功,他避开了箭矢对要害部位的攻击。 第九十二章 决定战局与修炼节奏 不过,受伤腿的影响,他没能完全避开,箭插入了他的后腰上。再次受伤,使他战力急剧下降,被随后赶到的几位武功好手围杀。 使刀的大竺高手,眼看只有两步就可突出重围,逃得性命,兴奋之下,却没有料到致命的杀机就在背后。 陈德的箭从他左背插入,将他的心射了个对穿,当场毙命。 陈德击杀用棍的大竺高手时,是在黑龙帮阵形之中,没有几个进攻方的人注意到。 这次在他的箭下,大竺高手一死一伤。许多进攻方的人都看到了,这下使得四个帮派的人顿时士气大振。 战力最强的大竺高手弃他们而逃,又在陈德箭下一死一伤,使黑龙帮帮众的士气大受打击。 此消彼长之下,黑龙帮帮众的败亡更快了。 俯瞰战场的陈德,他的箭专找黑龙帮的香主和其他的大小头目。他的箭又快又准,片刻之后,七八位黑龙帮的头领非死即伤。 这一下,对战局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一方的首领指挥得当,身先士卒。一方的头目纷纷被杀伤,导致群龙无首,帮众像没头苍蝇般乱糟糟地乱跑。 黑龙帮的抵抗完全崩溃了,四个帮派对黑龙帮形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很快,黑龙帮的人就被四家势力的人全部扫清了。 四家帮派的人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地打扫战场。因为他们必须尽快撤离。 大竺军队集结的鼓声和号角声早已传来。黑龙帮救援的两路人马都已经突破了五岳派的第一道拦截,继续朝这边扑来。 陈德也在打扫战场,不过他是在找回自己射出的箭矢。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帮陈德找箭,然后递给他。因为他们许多人都知道,今天陈德是决定战局的关键人物。 能帮这位“大侠”一点小忙,他们乐意之至。 陈德手里很快就拿到了两大捆箭,里面有陈德自己的,更多的是别人射出的。 与此同时,四个帮派兵分几路对几处疑似静海坛藏宝的密室的破解也获得了成功。里面所有的财物全部被迅速搬出,立即放上已在门口等候的马车上。 常胜堂、飞龙帮、义安帮、嵩山派、五岳派,这五个帮派对这次攻打黑龙帮的行动,可谓是群策群力,计划周详。 静海坛大门外这时停了一溜长长的马车,足有三四十辆。其中几辆用于装载洗劫来的财物,其他的全用于撤退。 义安帮的梁帮主、嵩山派的江掌门,此时他们也已经完成了今晚这次进攻计划里的重要一环。 他们分别带领手下的另一批得力人马,完成了对离静海坛最近的南城门的攻打。将守城门的大竺兵将基本杀光,将南城门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静海坛大门处,升起了三道传讯烟花。紧接着南城门处,升起了两道烟花,表明行动顺利。五个帮派开始全部撤退。 一长串马车在深夜无人的大街上轰隆隆地向前疾驰。 有两队大竺兵的巡逻队,想要阻拦马车队的前进,但是在人多势众、士气如虹的四个帮派面前,他们的阻拦就像纸糊的一般,轻易地就被撕碎了。 马车队出了南城门后,五家帮派的人已经是猛虎归山、蛟龙入海了。 先赶到静海坛坛口的大竺将领,看到一地的尸身外,没有一个活人,知道来得太晚了。马上领着骑兵往南城门追。 骑兵追出南城门后,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这帮人在他守备的城里闹腾得如翻江倒海般,让大竺将领恼羞成怒,他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对方的车队里有许多辆车,在路上形成了明显的车轮印。 大竺将领带领手下的骑兵顺着车辙锲而不舍地狂追着。 快到天亮时,大竺人终于追上了那些马车。 一大群仍套着车厢的马,在一块空旷的草地上散乱地各自吃草。疑惑中的大竺兵上前查看,所有的马车上都是空无一人。 这一战如此轰动,如此成功,最后成了江湖往事里的一个经典,时常被江湖中人提起。 随后几天,黑龙帮的人在大批的大竺兵撑腰下,欲对城内所有的敌对势力进行报复。 可是,当他们到达这些帮派原先的明的、暗的据点时,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人去楼空。 这些帮派原来早有准备,早早将自家人马、产业都转移了。黑龙帮和大竺兵只有将所有房子里的摆设打砸一番,聊以泄愤。仦說Ф忟網 经过这次教训后,涂雄柯不敢再将人手分散,就将原来的飞鹰坛的坛口暂时弃用,将飞鹰坛和龙威坛暂时合并,所有飞鹰坛的人全都迁到龙威坛。 大竺人也不愿失去黑龙帮这个帮手,或者这条好使唤的狗,特意派一个将校统领一千人马,驻守在龙威坛不远处,以防那几个帮派对黑龙帮进行偷袭。 如此一来,常胜堂、飞龙帮、义安帮、嵩山派、五岳派想要再次对黑龙帮下手,将黑龙帮的坛口逐个一锅端,却是没有了机会。 静海坛的覆灭,意味着陈德对项正道士的承诺基本上兑现了。那晚回到裕仁堂后,陈德的确感到身心轻松了不少。 不过,对于黑龙帮,陈德不想就此放过他们。 静海坛作为黑龙帮的支柱之一,对项正道士的死,黑龙帮多少都有些间接的牵连。 再说了,陈德对修炼净煞腾龙诀颇有些上瘾、放不开了,对黑龙帮的人出手他可是有着最好的理由、最富于道义的理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害怕引起啥不好的因果。 那晚的厮杀,死于陈德手里的对手不少,而且多数是高手。陈德的心又开始躁动不安,他明白这是身上煞气浓郁使然。 还好,陈德仍有不少清玉酿。 身为小财主的陈德,每次有人返回宗门时,一定请人帮他带清玉酿和益气丹回来。 知道陈德购买如此多数量的清玉酿后,年轻弟子们在咂舌的同时,也送给他另一个雅号“酒鬼”。 因此,在裕仁堂里,陈德有了两种称呼“武癫”和“酒鬼”。陈德自己倒是无所谓,叫哪个外号他都应。 这段时间苦练净煞腾龙诀后,陈德找到了目前最佳的修炼节奏。 身怀煞气时,猛练净煞腾龙诀。 待煞气消耗殆尽,身心纯净时,炼化益气丹或是打坐运功。此时炼化益气丹或是打坐运功,效率极高,养脉境修为可有缓慢的增长。 待炼化益气丹,在体内的先天之气变得驳杂后,再转而修炼净煞腾龙诀,就可以将先天之气变得纯净凝实。 陈德的修炼节奏,变成了黑龙帮人噩梦出现的节奏。 在静海坛覆灭后的一段时间内,黑龙帮的人处于提心吊胆、惊恐不安的状态。 但是,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针对他们的袭击发生。黑龙帮的帮众一想,也对,因为那几家帮派已经全部撤出古乐城了,哪里还有人敢袭击他们。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另外有一个人,就是陈德,他只是这段时间忙于修炼净煞腾龙诀,还没空找他们的麻烦。 放下心来的黑龙帮的帮众,又开始过起了他们以往花天酒地、欺压百姓的日子。 好景不长。一位香主和两个手下,一天晚上在怡美楼快活一番后,离开怡美楼没多远,被人射死在一条小巷里。第二天黑龙帮的人才发现他们的尸身。 一位香主带着十几个手下,压着在大鸿运里半个月内赚到的银两送到城里最大的钱庄惠丰钱庄,然后拿着银票离开。没等这位香主带着银票回到龙威坛复命,他们竟然在光天化日里被人劫杀了。 第九十三章 零敲碎打 接二连三的袭击,让黑龙帮又紧张起来,所有帮众被告诫离开龙威坛后,一定要小心,而且,每人都配给传讯烟花,以便遇袭后好向其他人求救。 大竺人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同时也为了发生这样的袭击时,能抓到袭击者,更多的大竺兵被派上街头日夜巡逻。 或许是黑龙帮的应对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大竺人增加巡逻兵力后,吓阻了袭击者。针对黑龙帮的袭击停止了,古乐城里平静了一段时间,黑龙帮的人总算过了一段平安的日子。 袭击者似乎再也不敢在古乐城里袭击黑龙帮的人了。 可是,不久后,一队出了城的黑龙帮帮众,在路经一片树林时,被人埋伏了。 以这件事为开端,出城的黑龙帮的人,接连被人埋伏。一时间,黑龙帮的帮众都害怕被派出城。 涂雄柯和顾长空只好和以前一样,增加每队出城人马的人数。 可是,黑龙帮被五个帮派和陈德攻杀了这么多次以后,被杀的帮众已超半数。 黑龙帮多次想招兵买马,可是黑龙帮招惹了极厉害的对头这样的消息,在古乐城和山南行省几乎人人皆知,没有哪个嫌命长愿加入黑龙帮。ωww.xSZWω㈧.NēΤ 黑龙帮在用人上早就显得捉襟见肘了。这一连串事件后,枭雄涂雄柯已经预感到似乎前景不妙。 当黑龙帮增加了出城人数后,袭击者似乎知道难以拿下,就消停了,不再有袭击黑龙帮出城人马的事发生。 安静了一段时间,在城里黑龙帮又出事了。 一天晚上,龙威武馆里,正好馆主在督查教头对弟子的传艺时,有人仗剑杀进武馆。 馆主一看来人蒙面,就知道来者不善。 立即命令众教头围攻蒙面人。来人剑法极快,教头里不乏江湖好手,可是没有一人是来者三合之敌。 最后,馆主以下共六人战死。 没隔几天,大鸿运出事了。 大鸿运里主事的黑龙帮香主,在帐房里查看账本时,被人杀死在帐房里,和这位香主一同送命的还有几位看场的黑龙帮帮众。 大鸿运的帐房先生、跑堂的之类的人,个个毫发无伤。显然杀手只针对黑龙帮的人。 过了几天,这次轮到怡美楼。怡美楼的黑龙帮主事者和几个手下在自己的地盘里被人夺去性命。 和以往有所不同,这三次袭击,许多人都看到了,杀手只有一人,戴着头罩。 杀手或使刀,或使剑。共同点就是身法极快,招法极快。 闻讯而来的黑龙帮的人,赶到出事的地方时,杀手早就无影无踪了。 而且,杀手视巡逻的大竺兵如无物,来去自如。 这些针对黑龙帮的袭杀,都是陈德所为。 期间也有其他的攻击黑龙帮的事件,由那五个帮派的人偶尔为之。 每次被陈德收割性命的人不算多,但是次数多。 这么零敲碎打之下,黑龙帮里又有几十号人再也不能为恶人间。 持续地对黑龙帮的袭杀,已经对黑龙帮帮众的心理形成了巨大的冲击。 尤其是中下层的帮众。黑龙帮的底层帮众,已经陆续有人借故离开后,脱下黑龙帮的服饰,不告而别,脱离黑龙帮。 黑龙帮里人心惶惶。 涂雄柯和顾长空知道如果照现在的形势发展下去,黑龙帮迟早会灭亡,甚至自动崩溃。他们必须扭转局势。 黑龙帮的靠山,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条好狗被人零敲碎刮而亡。 大竺人派出了很多江湖好手来帮黑龙帮,还派了很多暗探支援黑龙帮。 围绕黑龙帮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各种各样的消息,黑龙帮和大竺人总会掌握一些。 黑龙帮和大竺人的怀疑渐有指向陈德的趋势。至少,他们已经很清楚的就是,至少有一个武功极高的人,总是如附骨之蛆般不停地袭击黑龙帮的人。 这人到底是谁?涂雄柯和顾长空,一想到至少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就感到头疼和恐惧。 黑龙帮和大竺人里也有有计谋的人。 一位大竺的好手,江湖中有红毛狐之称的蓝沃辛提就献出一条计策。 既然这些高手就像潜伏于水里的大黑鱼一般,一有机会就猛窜出来,狠狠地咬黑龙帮一口后,就又潜伏起来。那就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钓出来。 对修炼净煞腾龙诀后,身体越发强壮的效果,陈德非常满意。 而且,净煞腾龙诀对经脉的淬炼效果,现在也已经体现出来了。经脉比以前更坚韧、更宽阔了,如果以前他的经脉是一条小路的话,那现在就有了变成大路的趋势了,而且是坚固的大路。 陈德的先天之气数量似乎增长不多,但是非常纯净凝实。 对,就是凝实,密度大,如果将普通养脉境修士的先天之气比做柳枝的话,陈德的先天之气就像是铁条。 两者之间的硬度、坚韧度、力度,不可同日而语。 沉浸于修炼净煞腾龙诀带来的喜悦中的陈德,收到了一个关于黑龙帮的消息。 这条消息显示,他期待已久的机会来了。 顾长空将带着**个弟兄替大竺人往西边的九溪城送信。按他们行走的的线路,会经过蟠龙山。 对于蟠龙山,陈德是比较熟悉的,他在那里练过箭。 陈德提前来到蟠龙山,经过一番查看,陈德发现蜿蜒的大路擦过蟠龙山的山脚,因此有一段路是一段上坡路,路的两边有不少树木。这样的地形适合作为伏击地点。 陈德在坡路的中间位置找到一块大岩石,不但可以藏身,而且在其上几乎可以看到整条上坡路。 顾长空带着九个人如期出发了。 每人一匹马,一行十人不紧不慢出了城。然后打马往蟠龙山的方向而去。 陈德所不知道的是,过了不到两刻钟,又有一队人马出城。他们的方向和顾长空带队前往的方向相同,但是人数更多,足足有四十多人。 带队的赫然就是涂雄柯,他身后还有几个大竺人,其中一人是一头的红发。 队伍的正中间是十几个弓箭手,他们背着的强弓赫然就是大竺人的军队制式的大弓。 对于伏击,陈德早已驾轻就熟,此时他正卧于巨石之后,半咪着眼,他的呼吸轻缓悠长。 半入定般,他在静静地等待目标的出现。 陈德隐蔽好之后,就不停地有人从这条坡路经过。 有经此进入古乐城的,也有从古乐城方向出来的。陈德自然只是关注从古乐城方向的来人。路上来往的平民多是行商之人。 即使是战乱时期,百姓也需要过日子,因此对于各种物品的需求仍不会断绝。与太平时期相比,只是在精致度上和数量上的要求有差异罢了。 而交战双方也不会刻意为难行商之人,除非行商的队伍里混入了奸细。 毕竟,交战双方在各自的地盘上,也需要行商之人带来各种货物调剂当地的坊市和需要。 偶尔,路上会有大竺兵的队伍经过,不过,他们不是陈德此次的目标。 耐心等待之下,将近午时时分,一阵阵“得”“得”的马蹄声后,顾长空带领的人马来了。 顾长空显然是为了安全起见,他骑马行进在队伍的中间偏前部的位置。 上坡时,马匹自然走得慢,因此队伍的行进速度放缓不少。 老江湖的顾长空此时已经打醒了十二分精神,注意着道路两旁的风吹草动。 让过前面的几匹马,待顾长空也越过陈德身前,他的后背向着陈德埋伏的方向时,此时是最佳的出手时机。 第九十四章 蟠龙山之战 陈德对出手的时机,拿捏得很准。第一个连珠五箭里,三箭射向顾长空,紧接着又是两个连珠五箭。 陈德放箭时的弓弦声和箭啸声是现在的许多黑龙帮帮众最害怕听到的声音,对他们来说这几乎就是阎罗王知会他们到地府报到的声音。但是,眼前的这十个人却并不惊慌。 一直保持警戒的顾长空,一听到弓弦声马上就来了个蹬里藏身。 顾长空完全躲过了要害,可是他的坐骑却被一箭射中脖子。 马一疼,一声长嘶,前蹄立起,顾长空被掀落马下。顾长空翻身落地,就感到腰一疼,一摸之下,原来腰被箭擦伤。 陈德的箭招呼了黑龙帮马队里的每一个人。 可是,除了顾长空外,其余的人二死三伤,还是轻伤。 以陈德的眼力,可以轻易地了解战场的情况。他的心咯噔的一下,什么时候黑龙帮的人武功这么厉害了? 惯性使然,陈德没多想就像以往那样,已经持刀杀向顾长空。 陈德的动作太快,没等黑龙帮的人来得及掏暗器反击,陈德已经落在顾长空面前,刀光凛凛劈向顾坛主。 顾长空知道来人刀快、力量大,他也不托大,手中剑尽力防护自己周全。 顾长空轻功不弱,躲闪灵便,虽然腰上有轻伤,但是连续五六招,陈德也没能再伤到顾长空。 那九个人其实并不是普通的黑龙帮帮众。 里面有三人是大竺的高手。其余六人都是顾长空手下的香主和得力的头目。 三个大竺高手骑术高超,已经骑马围了上来。 马蹄纷飞之下,顾长空趁机逃脱。 三人在马上或用刀,或用剑对陈德猛劈猛砍。又纵马踩踏或冲撞陈德。 陈德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没有应对的经验,一时之间被逼得手忙脚乱。 对方从马上劈砍,居高临下,陈德如不跃起,根本攻击不到对方的要害。如果跃起,在半空之中不好借力躲闪,无疑就是对方的暗器的靶子。 没有其他办法,陈德就把刀朝对方的坐骑上招呼。这办法果然奏效,三人不敢纵马过于接近陈德。 包围圈扩大后,陈德的闪躲空间变大,局势好转。 黑龙帮和大竺人对陈德形成了两个包围圈,三个大竺高手构成第一个包围圈,黑龙帮的五个人形成了第二个包围圈。 被围之人戴着头罩,就和以前袭杀黑龙帮的杀手一样,肯定就是这次黑龙帮要钓出来的杀手。 脱离危险之后,顾长空就毫不犹豫地拿出黑龙帮的传讯烟花,一抬手就向天上发射。 顾长空怕不稳妥,随后又放了一个传讯烟花。 黑龙帮白天用的传讯烟花,会在百丈高空炸开,在高空中其特别的声音可以传出三十里外,还会在高空中形成一个黑龙帮的帮徽,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正拼杀中的陈德先是听到了“嗤”的很长的一声响,然后高空中传来的更响亮的炸响,知道不好。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中计了。 正在不紧不慢地赶路的涂雄柯,突然间听到了一声他很熟悉的炸响,随后又是同样的一声。 抬头往前方高处一看,他们黑龙帮的帮徽高挂于空中。计策成功了。 先对身旁的红毛弧蓝沃辛提抱拳道:“佩服!佩服!”然后下令:全速前进! 而在过了坡路后的前方的路上,有两个相距约六七里的地方,分别有两支军队,每支八百人。 这两支都是大竺人的军队。两个统领都听到了那两声炸响,知道是发现目标的信号。 两个统领发令之后,每支队伍中有七百人立即按五人一组,按扇形网状分散到路两边的山林中。 这一次,为了帮助黑龙帮,大竺人可以说是下足了血本,动用了大量人马。 分散出去的这二百八十组人,组成了一张网。他们按事先约定,两组人之间相隔一段大致的固定距离。 他们的作用是,只要杀手逃到他们覆盖的区域,肯定就会被他们发现,然后发讯号,追杀的人就可以知道往哪个方向追杀。 而且,他们还有截杀对方的任务,至少可以阻滞对方逃跑的速度。 知道被对方用计策引出来,黑龙帮说不定还有后手,如不早点脱身,这回恐怕难以善了。 陈德奋力就往外冲。而那三个大竺高手现在就是一心一意地防着陈德突出包围。 和骑在马上的三人交手一阵后,陈德从最初的被动应对,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 马的身体很大,需要防护的面积就大。骑术再高,人马配合的动作速度,始终没有身法快的人动作快。 陈德自然不能往古乐城的方向突围,所以他就往坡顶冲。 守在上坡方向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高鼻梁、深眼窝、肤色黝黑。他使一柄弯刀。 陈德一动,向弯刀客冲去。 此时,弯刀客将马横在路上,侧身对着冲来的陈德。 陈德凶猛的一刀劈向弯刀客的大腿,弯刀客驱马后退的同时弯刀斩向陈德的颈部。 如果陈德不避让,他的刀会劈中弯刀客的坐骑,同时弯刀客的弯刀会准确地劈中陈德的颈部。 类似的招法,三个大竺人用过多次,使陈德一直没能伤了他们的坐骑。 陈德刀势一变,改成了破天式。 弯刀客的刀,这次结结实实地和陈德的长刀撞到一起。 知道自己已经处于极危险境地,陈德的这一刀虽是防守,但是却是今天他使出的最刚猛的一刀。 双刀相交之后,弯刀客的刀高高飞起,带得他的身体都往上一动。 虽然事先已经知道他们的对手力量极大,这一刀终于让他知道陈德的力量的恐怖。 弯刀客被震得身体往上一动,双腿略微往上离开马背,使他不能及时驱使马匹。 陈德的刀一转,就往下劈,在马身上砍出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 战马吃痛,便往前一窜。第一个包围圈被破开。 乱窜的战马冲击了第二个包围的阵势,也让第二个包围圈出现混乱。 陈德趁势冲击第二个包围圈。 在这个方向上,正好是顾长空。顾长空以轻功见长,力量稍弱。 陈德的霸环刀的刀势此时展开了,如此霸道勇猛的刀势正好克制了力量较弱的顾长空。 看到陈德的刀法如此刚猛,正好克制他,心里叫苦来,习惯性地,他就采用了游动的战法。 如此一来,就像是顾长空主动给陈德让路一般。 陈德不敢稍有耽搁,从顾长空“让”出的空档,就疾驰而去。 顾长空看着陈德快得在背后形成了一道残影,从懊恼中醒悟过来的他,立即大喝道:“暗器!” 其他人一听到顾长空的喝令,立即醒悟过来。顿时,各种各样的暗器啸声立即响起。目标皆指向陈德。 陈德早已开启念力,对于背后如飞蝗一般袭来的暗器,他不用回头,长刀在背后娴熟地上下挥舞几下,就将有威胁的暗器尽数磕飞。 但是,如此一来,他不得不放缓自己逃离的速度。眼看就要被对方重新包围。 来而不往非礼也,陈德心里恨恨地想到。但是该如何反击呢?陈德脑子里马上灵光一闪:甩手箭! 极快地,右手从箭壶里抽出两支箭,从左肋下一甩。陈德的念力已锁定了他左后方的顾长空。 陈德的念力在他的身体周围,几乎没有死角,此时不需用眼睛看,他对于命中目标一样有十足的把握。 顾长空看着陈德的背影,他也在放暗器,对于这么多暗器竟然没有一个能命中,顾长空很惊讶。 突然,以他经多年厮杀而产生的直觉,他突然察觉有致命的威胁。刚要闪躲,可是晚了。 一是因为陈德是背对着他,根据多年的江湖厮杀经验,这种时候一般不会放出暗器,因为眼睛看不到活动的目标,根本没法瞄准,如果放出暗器,也就是胡闹般的攻击。因此,他没有防备。 (各位看官,动动手指给个收藏,给点票吧。) 第九十五章 屡遭埋伏 二是陈德的甩手箭威力堪比军队里的强弓射出的箭,加上距离如此之近。 因此顾长空的直觉刚有反应,两支箭已经有一支插进他的胸膛,一支插进他的腹部。 屡次使顾长空化险为夷的直觉,这次没有来得及救他的命。 顾长空的死,让其余人猛地一惊,有了防备。 陈德接二连三地发出甩手箭,五六支箭每支都像长了眼睛般飞向大竺高手和黑龙帮的头目们。 弯刀客果然骑术了得,此时仍骑在那匹受伤的马上。 他离陈德较近,一支甩手箭飞向他。在马上不好闪避,他便挥刀格挡。 弯刀磕到了甩手箭的尾部,可是甩手箭上的力量极大,甩手箭只是略微地改变了方向,不过,这点改变已足以让弯刀客逃得性命,甩手箭“嗤”的一声,从弯刀客的肋下穿过,留下一道很深的血槽。 两位离陈德最近的黑龙帮头目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距离太近,威力堪比硬弓。两支甩手箭贯胸而入,两人当场丧命。 另两位大竺高手,离陈德较远,又有了防备,竟是让他们躲过了陈德的甩手箭。 但是接连的三声惨叫,让在陈德身后的还能喘气的五人都不由得一窒,停下了追赶的脚步。 这时,一匹受惊的马在陈德身边狂掠而过,陈德用脚一点地,人已经跃到这匹马的马背上。ωww.xSZWω㈧.NēΤ 眨眼间,惊马就让陈德甩开了仍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的五人。 在马背上狂奔一阵后,以陈德的耳力,他就听到了前方有大队骑兵迅速逼近的隆隆声,而且,背后也有大队马队追来的声音。 前后夹击? 这熟悉的一幕,立即让陈德想起了当初在百弄山里的情景。 现在对方的人数和实力可是比那时强太多了,不过自己也比那时强了很多,陈德毫不畏惧。 他当机立断,马上弃马,钻进了路边的山林里。 毕竟对此处地形一点都不熟悉,几个转折之后,陈德已经失去了方位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 还好,时不时地他能听到大路上传过来的声响,就往远离大路的方向疾驰。 陈德钻出一片树林后,视线突然开阔起来。 原来是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清澈的河水,平缓地流淌着。小河在此拐了一个小弯,在河对面,是一小块碧绿的草地,三面环水,草地靠河边处有一丛高大的竹子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真好看! 心情放松的他,在河边几步小跑后,一蹬地,大鹏展翅般就要跃到对岸。 刚一跃起,身在半空的陈德就听到了两声弓弦的响声。 他娘的!这里怎么会有埋伏? 由轻松到惊愕,陈德不由得在心里大骂一句。 如何能怠慢,两支箭带着尖啸声已经一前一后向他飞来。 身在半空,根本无从躲闪,只能依靠手中兵器。 原本陈德身上是有一件法衣的,可是大白天的,这件法衣肯定会曝露他的身份,所以陈德没有穿着这件法衣。 挥刀之间,磕飞了两支箭。 还未等陈德落地,他耳中就听到了“嗤”“咣”的响声。 又是传讯烟花。这意味着会有后续的、大批的追兵杀到。 大竺兵的一个五人小队埋伏在河岸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上。 弓箭手攻击的时机相当老道。眼看就要得手,可是却被戴头罩的人轻易化解了。 领头的赶紧发出传讯烟花。 陈德不想在此耽搁时间,就绕过小土包。 可是他刚绕过去,就被土包上的大竺弓箭手从背后偷袭两箭。 陈德大怒,转身就往小土包上杀去。小土包上的大竺兵也算悍勇,持刀或持枪从小土包上向陈德冲杀下来。 可是这几个大竺兵的武艺着实有限,片刻之间就被陈德一刀一个,砍于刀下。 陈德不敢停歇,继续朝前狂奔。 可是,没有跑多久,陈德又遇到了埋伏。 又是先被冷箭偷袭,然后几个大竺兵在发出传讯烟花后,竟向他冲杀过来。 对付这些大竺兵,陈德是毫不留情,砍瓜切菜般,就将他们全部放倒。 只是,被耽搁不少时间,他的逃离速度就降低了。 没过多久,陈德又被埋伏了。 又是同样的一个五人小队,同样的方式,先是冷箭,接着是传讯烟花,然后悍不畏死地朝陈德冲杀。 接连三次,都是同样的埋伏,让陈德纳闷起来:以往都是他埋伏别人,今天怎么变成了别人专门埋伏他? 而且,这些人在冷箭不奏效后,纷纷朝他杀来,难道我陈德是个软柿子?很好拿捏。又或者是我的人头值钱到让这些武艺平平的军士全都不怕死? 陈德所不知道的是,大竺人为了帮黑龙帮除掉他这个黑龙帮的眼中钉,这次的确是下了血本。 这些埋伏陈德的军士,可不是普通的士兵。 他们在大竺攻打大元之前,都是重刑犯或者是死囚。 开战后,大竺国出了这样的规定,让这些重刑犯和死囚戴罪立功,就是让他们加入军队,成为军队里的死士。 最危险的任务由他们执行,战场上哪里战斗最激烈他们就要在往哪里冲。 对他们的补偿就是,如果战争结束,他们侥幸不死,那么他们就可以恢复自由身,如果战死,他们家里人就可以得到与普通士兵战死后所发的,同样的抚恤金。 这些士兵身上的戾气更重,产生的煞气更浓。 涂雄柯从不断地飞上高空的传讯烟花的方位,判断出杀手逃离的方向,当他推断出这个方向后,大喜。 作为称霸山南行省的黑道枭雄,涂雄柯对这片地域的地形地貌是有相当的了解的。 涂雄柯将他的判断告知大竺的统领后,对方也是兴奋起来。 然后双方各自指挥自己的手下,加紧追击。 陈德原本知道如果和伏击他的大竺兵纠缠,就会被后面的大队追兵追上。 可是,厮杀的次数越多,他越是烦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他就这么一路杀过去。 而他后面大队人马靠近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终于,陈德击杀了又一个五人的大竺兵小队后,他不再遇到大竺兵的埋伏了。 应该是杀出了这些五人小队控制的区域了。 陈德的逃跑路途变得顺畅了。只是,越往前,地势越来越高。 后面的追兵紧追不舍。似乎,在他后面形成了一个扇形的追击队形。 穿过了一片稀疏的树林后,呈现在陈德面前的是一片开阔的岩石地面,岩石上只是长着低矮的稀疏的灌木,更远处是一片弥漫的白色浓雾。 有雾就意味着对方将找不到他逃跑时遗留的痕迹,看来这次又可以顺利地摆脱追兵了。 心情大好,他立即加速往白雾弥漫的方向疾驰。 不过,为了安全,陈德自然开启了念力,这是他的优势所在。 开启了念力的陈德在白雾里轻松地奔跑。 他已经在盘算这次回到裕仁堂后,修炼净煞腾龙诀,可以带给他带来怎样的好处了。 跑着、跑着,突然发现不对,“唉”的一声惊呼后,陈德停下了脚步。 前面无路了,要不是开启了念力,估计他已经没命了。 第九十六章 箭如雨下 白雾里,十丈外空空如也! 靠近后,陈德就看到白雾里空荡荡的,脚下就是陡壁边缘,被白雾遮盖的下面也不知到底有多深。 他尽力放开自己的念力,但是根本就不能探到底部。陈德现在的念力最远已经可以探到四十丈开外,是陈德目前最大的秘密。 那么,这里的绝壁高度至少有四十丈之高了。如果下面是岩石,以陈德目前的轻功,往下一跳,结果只能是摔成肉饼了。 他娘的!这是今天陈德第二次骂娘了。这回,陈德的确是遇到*烦了。 还好后面追兵未至,陈德就快速地沿着绝壁边查看,他要找到出路。 越是沿着绝壁边沿查看,陈德的脸越是阴沉。陈德这是跑到了一个绝壁悬崖的突出的部位,因为他越是沿着绝壁边往前走,竟是往回走,好像是把自己往追兵追来的方向送。 他娘的!陈德再次在心里大骂起来。 前面无路,往回杀吧! 陈德把他的少年雄心激发起来,当他冲出白雾,就想往来路杀回去时,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 稀疏的树林前,涂雄柯和两个大竺统领带领着一千多号人,密密麻麻的身影沿着树林边将来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陈德的确被完完全全地惊呆了。他忍不住又爆出那句粗口:“他娘的!” 接着,在心里大骂:就为了对付哥一人,竟然派了这么多号人过来,好意思吗! 涂雄柯看着愣在当场的陈德,他总算可以长出一口气了,今天可是这段时间里,他最高兴的一天了。 涂雄柯指着陈德大喝道:“你这个见不得人的畜生,杀了我黑龙帮这么多弟兄,今天要你万箭穿心!” 涂雄柯转身看向身后的黑龙帮帮众,然后接着大喝道:“今天,就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 他身后的黑龙帮帮众也齐声喝道:“报仇!”“报仇!” 说完,涂雄柯便向两个大竺统领说话,涂雄柯话语的意思是要大竺的弓箭手乱箭射死陈德。 自然要经过旁边的翻译,双方才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而趁此间隔,陈德已经快速地退入身后的白雾中。 身处白雾之中,陈德才感到有点依靠和安慰,对方没有人能看穿白雾。 念力注视里,肯定是大竺统领明白了涂雄柯的意思,正准备下令放箭。 陈德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束手待毙。趁对方还没发难,陈德就先出手。 “咻”“咻”“咻”,从白雾里接连飞出十几支箭矢,强劲的破空声让黑龙帮的人全都色变,这就是这段时间里一直让他们心惊肉跳的声音。 第一支箭关照的就是涂雄柯。 眼看劲敌就要伏诛,涂雄柯正在兴头上,警惕之心稍微降低了。 带着强劲破空声的箭眨眼间就直指他的胸膛,作为一个老江湖,涂雄柯对自己的那一点点得意忘形泛起了自责之心。 这支箭让他冷汗直冒,已经来不及躲闪,他挥刀便磕。 “叮”的声音响起,涂雄柯的刀准确地磕到飞向他左胸的箭。可是箭的速度,和箭上的力量,使他没能完全将箭磕飞。 偏转的箭,犀利地插入了他的左臂。 箭矢正中他左臂的骨头,锋锐的箭头和箭上携带的巨力,直接将他的骨头撞得粉碎。 涂雄柯不由得“啊”地惨叫一声。 涂雄柯身边的黑龙帮帮众和大竺人,也纷纷中箭,惨叫声不断。 看到已经被他们逼入绝地的敌人仍如此凶狠,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收割己方人马的性命,大竺统领大怒,立即大喝他的弓箭手轮番放箭,要射杀嚣张的敌人。 虽然他们都不能看透白雾,不过陈德一放箭,就曝露了他的位置。 顿时如雨点般的箭矢就长眼般地笼罩了陈德。 大竺兵里足有二三百个弓箭手,他们轮番向陈德放箭。 密如雨点般的箭矢带着劲风撕开了白雾,形成了一个通道,通道的尽头就是陈德。 因为绝壁边上的白雾不够浓,故而竟然形成了这样的结果,让陈德始料未及。 雨点般的箭矢完全压制了陈德,他只能投入几乎所有的注意力用来闪躲格挡箭矢,再也腾不出手来还击。 大竺兵的弓箭手所用的都是军队制式的硬弓,因此射出的箭矢速度快、力量大。 雨点般飞来的箭矢,携带了巨大的冲击力,使陈德不得不步步后退。尛說Φ紋網 他很快就无路可退了,他已经立身于绝壁的边缘,身后就是骇人的深渊。 黑龙帮帮众和大竺人向前步步紧逼,看到陈德已经站在深渊的边缘,涂雄柯和大竺统领兴奋起来,大竺统领命令弓箭手立即增加射箭的密度。 突然间,射来的箭更密集了。措手不及之下,一支箭穿过了陈德的拦截,射中了他的大腿。 一个趄趔,陈德控制不住身体,竟往后摔下绝壁悬崖。 陈德顿时绝望,完了,真是不甘心啊! 看到陈德坠入深渊里,黑龙帮的人和大竺兵全都欢呼起来。 大竺统领立即对弓箭手下了一道命令。弓箭手们马上就涌到了绝壁边缘,然后纷纷向下射箭。 陈德的身体正在空中下坠时,又有许多箭朝他射来。 敌人已经摔下深渊,但是仍然朝他射箭,真是毒辣啊! 陈德仍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一边用刀磕飞威胁到他的箭,一边在想办法自救。 陈德左手往后无意识地一挥时,手碰到了长雄弓。 还好,他没有丢弃自己的兵器的习惯。 陈德的身体下降得越来越快,如果再想不出有效的法子,陈德就只能等着摔成肉饼了。 几乎完全垂直的绝壁上,长有矮小的灌木。 陈德的身体扫过一丛灌木叶子时,脑子灵光一闪,陈德找到了减缓下降速度的办法。 他马上*将长雄弓拿在左手里。还好摔出去时离几乎垂直的岩壁不远。陈德将长雄弓当套子来用,立即就将长雄弓伸向绝壁。 长雄弓很快就套中几样不同的东西,有突出于绝壁上的石头、长在绝壁上的灌木从、藤蔓。 每套中一次东西,就能减缓一下陈德下坠的速度。 陈德发现,套中灌木从时,减速的效果最好,有时套中灌木丛的长雄弓竟把整个灌木从石壁上拔起,后来就有不少的灌木丛和陈德一起往下坠落。 陈德竟祈祷起来:愿绝壁上全部都是结实坚韧的灌木。 下坠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到达底部,陈德心慌起来。 长雄弓每套中一样东西,长雄弓就受到一次强烈的冲击。 下坠中的陈德,就这样一冲一顿地继续下落。身体不断地遭受冲击,好像身体就要散架一般。 左手紧紧抓着长雄弓,陈德根本不敢放开手,整个左手已经完全麻木,但是陈德仍是咬牙坚持毫不松手。 巨大的冲击力,持续不断的冲击,使长雄弓受到了不小的损伤。终于被一道锐利的岩石划过后,长雄弓的弓弦“嘣”的一声断了。 这个变故,使陈德身体的坠落方向发生了改变,他的身体狠狠地撞向了石壁,陈德本能地伸出右手一撑,右手传来了剧痛,身体仍然狠狠地撞在嶙峋的石壁上。 全身剧痛,使陈德失去了意识。他仍在半空中,人却已经昏迷了。 (请动动鼠标,点个收藏,给点票吧!) 第九十七章 灵茶 陈德摔下去的地方,附近的人称之为陨星天坑。 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个陨星天坑极大极深,有好奇的人沿着陨星天坑的边缘试着走了一圈,竟然走了一整天都没有走完一圈,只好放弃了。 而且,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个陨星天坑是个极危险的地方。 陨星天坑似乎常年都被白雾覆盖,也看不到底部,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这个陨星天坑有多深。 有人尝试将大石头丢下去,想通过听石头落地的声音来估算陨星天坑的深度,可是竟然听不到回声。 曾经有人下去探查,可是下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再爬上来。 渐渐地,再也没有人敢下去查探了。 陆飞燕和刘西丽正莺声燕语、有说有笑地步下台阶。 台阶沉浸在浓重的白雾里,因雾太浓,眼睛并不能看到台阶,台阶的左边是垂直的石壁,右边就是极高的悬崖,稍有不慎就会从右边摔下摔成肉饼。 可是她俩对脚下的台阶早就烂熟于胸,行走于此处险地对她们来说是件很轻松的事。 今天是采摘茶叶的日子,她们要采的茶叶并不是普通茶叶。 这个地方的灵气比一般的地方稍浓,因为此处的地下和岩壁里有许多极细小的散碎的灵脉,在此处分布相当广。 这些灵脉用于修士的修炼又显得过于细小、散碎,修炼效果不好,对于修士来说,这个地方的这些灵脉是非常的鸡肋。 不过,这里的地势不高不低,而且高低错落有致,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有自然生成的白雾,适合高品质的茶树生长。 有的茶树的根正好扎到这些极细小的灵脉上,或是扎到这些极细小的灵脉旁,也有些茶树正好长在灵气自然汇聚的地方。 结果,这些茶树的茶叶就发生了各自不同的变异,变成了难得的珍品。 陆飞燕和刘西丽每隔三个月,就要到此处采摘茶叶。 因为有灵气的滋养,这些好茶叶长势极好,如不定期采摘,其内饱和的灵气会涨破茶叶的筋络自然消散到空气里。 按王家这许多代以来无数次试验得出的,最佳的采摘时间间隔就是三个月。 此时采摘的茶叶揉制成茶后,其内蕴含的灵气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不会散发,而且使茶叶很容易保存。 不到三个月,就采摘新长出的茶叶,揉制后,因蕴含灵气不足,不能形成稳固的平衡,灵气会慢慢消散,茶叶也不易保存。 这个诀窍,很像炼制丹药时,开炉的时机把握,开炉过早、过迟都保证不了丹药的品质。 陆飞燕和刘西丽虽然都是王家的下人,两个姑娘都有修炼的天赋。而且,这也是当初她们能跨进王家的门槛的原因。 她们进入展窍境有几年了,已经可以施展法术。尤其是风系法术,两人很是娴熟。 这可不,她们俩的职责之一,就是到此处采摘茶叶和长在绝壁上的灵草。风系法术不熟的话,就等着摔成肉饼了。 王家的下人由王老太太统管。 王老太太为人慈祥,而且赏罚分明。故而,像陆飞燕和刘西丽这样的姑娘在王家虽然是下人身份,日子倒是过得很开心。 这两人有修炼天赋,王家就传给她们修炼功法,让她们成了修真者,令她们有了一步登天的感觉,故而这两个女修对王家的态度,基本上是死心塌地,死忠的那种。 到此处采摘灵茶或者是采摘灵草,对两人而言,就像是来玩儿一样,轻松而愉快。 并不是每棵茶树上的茶叶都是灵茶。 不过,二人对于每棵灵茶树位于哪个位置,已经是了如指掌。 有的灵茶树位于台阶附近,很近,近到一伸手就可以采到。Www.XSZWω8.ΝΕt 有的离台阶老远,需要运起百变清风诀,在垂直的绝壁上要有十几个起落后才能到达其生长处,要消耗不少灵气。 有的灵茶树位于台阶的上方,有的灵茶树位于台阶的下方,不一而足。 两人很快就忙开了。 她们运起百变清风诀,就像是乘清风而起般,在绝壁上身姿曼妙地起落转折。 两人这次主要是来采摘灵茶,因为王家的灵茶的存货几乎快耗光了。 这次她们要尽量多采摘些灵茶。 按往常的习惯,她们会从上往下采摘灵茶,到达底部后,基本所有的可以采摘的灵茶树都被她们采摘了。 然后,就运起百变清风诀,回到顶部,离开此地。 二人从绝壁顶部往下渐渐靠近了底部。 装载采摘的茶叶的背篓也快要满了。 因为每次大约能采到多少茶叶,二人心里是有数的,自然不会带着一个太大的背篓,也不会带一个偏小的。 刘西丽在娴熟、轻松地摘茶叶,这棵灵茶树差不多是最后一棵了。 将这颗灵茶树上的嫩茶叶摘完后,她的背篓就要满了。那么,剩下的灵茶树就由陆飞燕来采摘了。 略方的脸上有一对灵活的大眼睛的她,动作比较麻利。而个子高挑的陆飞燕则是有些不紧不慢的,每次都是她来收尾。 刘西丽正摘着茶叶,忽然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下面有个人,吓了她一跳。 这陨星天坑就是凡俗人的禁区,没人能下到下面来,能到达下面的基本都是摔下来摔死的。 该不会又是一个死人吧?刘西丽心里嘀咕着,就运起百变清风诀轻轻地飘下去。 刚落地,她就掩起了鼻子,真臭,一股腐臭的味道直冲鼻子。 该不会是尸身腐烂了吧? 听以前负责采摘茶叶的人说过,非常偶然地,会有凡俗人不慎坠入坑底,尸身过个两三天就会**。 刘西丽捏着鼻子走过去,朝地上的人踢了一脚。 “哎哟”,很微弱的声音传来,把刘西丽吓了一跳。 没死?奇怪了! 她再仔细一看,原来发出腐臭味的是散落在地上那人周围的野兽的尸骸。 她先跃到高处一块石头上,避开了极难闻的腐臭味,才对在另一处采摘茶叶的同伴喊道:“飞燕快来,下面有个活人!” 高处传来清脆的女声:“小丽呀,你又在说笑吧!” 然后就不再有回音了。 也难怪,我自个都不信,心里想着,刘西丽再次喊道:“真的,就是个活人!” 清脆的女声答道:“等我摘完这颗茶树,就下来。” 陆飞燕仍飘在一棵茶树上方,在那里不紧不慢地摘茶叶。 在地上躺着的正是陈德。 他摔下来的位置,正好是坑底绝壁边的一处低洼处。 绝壁上的灌木的落叶,枯死的野草和藤蔓掉下来后,日积月累下,此处形成了一层极厚的腐殖层。 加上此处地势相对较低,每当有雨水时,雨水会带着周边的枯枝烂叶、浮土泥沙汇集于此。 因此,此处的腐殖层、枯枝烂叶、浮土泥沙混合后,形成了一处表面蓬松渗水、底部是淤泥般肥沃的腐殖性泥土的地方。 此处绵软富有弹性,就是一块很大的自然形成的极厚的软垫。 在半空中已经骨折昏迷的陈德正好摔倒了此处。 如果是摔到别处,陈德仍不免摔成肉饼。 他摔下来时,还好是双脚先着地。 落地后,巨大的冲力虽然经过了极大的缓冲,但是仍然立即使他双腿多处折断,将他疼醒后,又因身上的剧痛疼得晕过去。 陈德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一天,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脸上,汇集过来的雨水使他身体泡在水里,在冷水的刺激下,陈德慢悠悠地醒转。 醒来后,陈德首先感到的是冷,然后是全身的疼痛。 除了头能够左右转动外,身体其他地方全部不能动弹分毫。 忍着疼痛和寒冷,陈德用念力将自己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腿上有箭伤。五脏六腑俱都被震离位,全都有出血的现象。双腿加起来共有九处骨折,右手三处,胸背部的肋骨断了七八根。 (少年们、道友们,请动动手指,给个收藏、给点票吧!) 第九十八章 浑身伤 左手在空中时就因承受巨大的拉力已经脱臼,或许正因如此,左手竟然没有骨折出现。 脸上、手上、腿上、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 重伤之后又勉强地动用念力,陈德很快就在水里昏睡过去。 因为修炼了净煞腾龙诀的关系,陈德的身体,远强韧于其他养脉境修士,更不用说和普通的武林高手比了。 摔落过程中陈德应对得当,不断缓冲身体下落之势,故而才能抓住一线生机,强韧的身体让他在摔落后不至于当场摔死。 同时,也因为修炼了净煞腾龙诀后身体的强悍,他身上的流血的创口,在他生机未失时,伤口处血液凝固的速度很快,止住了继续出血,要不然,没直接摔死,也会因伤口流血过多而亡。 再次醒来后,陈德马上考虑如何自救。 首先,就是要处理好全身各处的骨折。 如果处理不好、不及时,他即使不死,也要变成残废。 右手是没办法动弹了,还好,左手只是脱臼。 陈德费了好大劲,忍着不时传来的剧痛,终于将脱臼的左手就位。 左手就位后,精疲力竭又松了一口气的的陈德竟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他,用自己四肢里唯一能动的左手,依靠念力的内视先将右手骨折处驳接好。 期间,数次剧痛使陈德几乎疼晕过去,陈德咬牙死死坚持。 他用左手和牙齿将早已破烂的衣服撕成布条,没有固定右手的木板,陈德就想办法用散落于身边的石板,长条的石头来固定右手。 这样的石头不少,是随陈德摔落时,有被拔出的灌木带出的,有被高速下落的长雄弓敲落的,有被陈德的身体撞松后带出来的。 整整一天,陈德只能勉强将右手驳接固定好。期间陈德忍受了剧痛的折磨,让他的意志更加坚韧。 接下来的第二天,陈德开始依靠念力的内视要将左腿骨折处驳接好。 他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先将布条和固定用的石条准备好。他忍着痛,用仅有能动的左手先划拉到合适的岩石块,然后用石头将不合适的有棱角的地方敲掉。 还好,随他一起坠落的石块不少,有不少石块相当的平整。 期间,陈德备受疼痛的折磨,来自全身各处。 胸背部折断的肋骨的刺痛,右手和右腿骨折处的锥心的痛,一波又一波。 又是整整一天,陈德历尽艰辛才将左腿处置好。 第三天,陈德开始驳接右腿。 此时,平整合适的石条不多了,光是为了找到合适的石条,陈德就拖着受伤的身体在地上滚着、爬着,费好大劲才凑够用作夹板的材料。 用左手去矫正、扳正右腿比矫正、扳正左腿,难度更大,尤其是一弓身、弯腰,胸背部就是阵阵剧痛。 陈德只好一点点来,慢慢来。 而且,他咬牙苦苦坚持下,他对身体的剧痛已经逐步适应,或者是麻木了。 疼痛对他动作的准确性的影响下降了。 为了驳接右腿,陈德足足花了两天时间。 最后,对胸背部的肋骨骨折,陈德没有办法固定,用左手在念力的引导下让断骨对正,还可以做到。 进行固定,他却是做不到的。 陈德怀里的金创药和丹药,在坠落时有不少已经掉落,陈德只在怀里摸出了少量的伤药。 如果不是经常受伤,重视伤药的保藏,估计这会儿他一点也摸不出来了。 剩下的这些伤药,对陈德来说太重要了。 金创药不够,陈德只能对重要部位的、大的伤口上药。 内服的治疗内腑的伤药,陈德就干咽下去。 接下来是痛苦漫长的等待。 俗话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对凡俗人而言的。以陈德目前的修为,虽然用不到一百天,但是他目前这么重的伤,没有一个多月的静养也是好不了的。 陈德仰面朝天静躺着,每天用念力引导、驱使自己丹田和经络内的先天之气慢慢地朝受伤的骨骼、肌肉、伤口渗透,然后包裹、滋养这些伤处。 陈德的先天之气因为凝实、纯净,对促使伤口处的愈合,断折骨骼的接合,肌肉的生长,其效果远好于同境界的修士。 骨骼的接合对先天之气的消耗最大,其次是撕裂的肌肉、断裂堵塞的血管、神经纤维、割裂的皮肤。 陈德的经络足够坚韧,虽然身体几乎支离破碎,但是经络几乎没有受损,这使他能驱使先天之气修复身体。 头三天,陈德的先天之气消耗剧烈,他体内几乎一半的先天之气,就在这三天里消耗在身体各处的伤处。 静躺在地上的陈德,头三天驱使先天之气配合药力,重点关照了他胸背部的断折的肋骨,此处的骨骼愈合也因此最快。 骨骼愈合,肌肉生长使伤口愈合,血管、神经的生长,这些过程使得陈德全身各处,都有麻痒的感觉。 这些麻痒如此强烈,让陈德好几次差点忍不住用手去挠,忍不住扭动身子,可是他生生地咬牙忍住了。 随着他全身的伤口逐渐愈合,他的先天之气也越来越少。 紧接着另一个威胁接踵而至。 头几天,陈德身上疼痛的感觉完全盖住了饥饿感,加上处理伤口的艰难和劳累,陈德往往不知是疼昏了还是累昏了,很早就昏睡过去。 几天滴水未进后,如今,整天里,陈德几乎就只有一个感觉,就是:饿。 如果陈德的先天之气没有损耗,不吃不喝之下,依靠先天之气的支撑他可以坚持二十来天,而没有性命之危。 可是现在,他的先天之气差不多都消耗在促使伤口愈合上,不吃不喝之下,他能坚持的时间只比普通人多两三天。 如果没有进食,几天之后,他就会被饿死。 想当初,有许多下到星殒天坑底部的人,就是被饿死的。 陈德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又曾经在水里泡过,几天后,有些地方的伤口开始腐烂。腐臭的气味随风飘散于空中。 铁翎秃鹫是一种腐食性猛禽,对于腐烂尸身所散发的气味非常地敏感,自然,如果它们能捕获新鲜猎物,那也是它们极佳的食物。总之,它们鲜腐不忌。 昏沉、饥饿的陈德并不知道已经有铁翎秃鹫盯上了自己。 饿得发昏的陈德,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极了一具尸身。 (看官们,请动动手指,给个收藏,或者给点票吧!) 第九十九章 铁翎秃鹫 一只翼展足有三丈的铁翎秃鹫,正悠闲地翱翔于空中。 它并不饿,两天前它刚擒获一只岩壁松鼠。这岩壁松鼠喜欢在垂直的岩壁上筑巢、觅食。 岩壁上有许多灌木丛,其上一年四季都挂有小浆果,而这些浆果就是岩壁松鼠的最爱。 飞翔于空中的掠食性猛禽是它们的天敌。 这只铁翎秃鹫嗅到了它喜欢的腐臭的味道,这意味着它可以不劳而获。 可是,下面是一片浓雾,以它犀利的眼力,也不能看到,散发出这气味的尸身所在。 不过,因为不饿而显得悠闲的它,有足够的时间寻找到它的下一顿大餐。 这只铁翎秃鹫就循着气味的来源,在浓雾中盘旋而下,越来越浓郁的腐臭味就是它最好的向导。 循着越来越浓郁的腐臭味,这只铁翎秃鹫在穿过了浓雾后,终于见到它寻找的目标。 那是一具人类的“尸身”。 这只铁翎秃鹫心里窃喜,立即向“尸身”扑来。 它选择了肉最多的地方降落,双爪上锋锐的爪尖刺入了“尸身”的大腿。 又饿,全身又疼又痒的陈德,被这些痛苦折腾得半梦半醒般,在铁翎秃鹫降落于他的大腿上时,陈德被新的刺痛惊醒了。 刚睁开眼,就看到铁翎秃鹫那带着弯钩的尖喙就要啄到他大腿上。 陈德大惊之下,唯一能动的左手狠狠地以手刀的形式,砍向这铁翎秃鹫。 这铁翎秃鹫大惊,“尸身”怎地复活了。 而且,那记手刀在它眼里是相当犀利的,它感到对它有致命的威胁。 已腾空而起的它只好仓皇而去。 饿得发晕的陈德看到乘风而去的铁翎秃鹫,心里感叹道:好大一只鸟。 下一瞬间,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一只飞着的烧鸡。 陈德已经饿得产生幻觉了。 这一瞬间的幻觉,在他昏沉的脑海里,似一道闪电照亮夜空般,带给了他灵感。 陈德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就着落在这铁翎秃鹫身上了。 等待中的陈德,开始产生焦躁之感时,一只更大的铁翎秃鹫穿过浓雾出现在陈德的眼中。 心里微喜的陈德赶紧屏住呼吸,抑制自己的心跳,全身放松。 不过,他悄悄启动了念力,目前他的唯一的强力依靠。 这只铁翎秃鹫却是只饥饿中的大鸟,翼展将近四丈。 一瞅见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类“尸身”,它没有犹豫,径直扑向人类“尸身”。 大餐近在眼前,大鸟愉快地准备降落。双翅优雅地展开,往下舒展地伸出它的双爪,准备降落在肌肉丰厚的人类“尸身”的大腿上。尐説φ呅蛧 可是,突然间,人类“尸身”的左手快速的一动。 大鸟错愕间,一个黑点带着尖啸声直扑它的要害。 这是念力带给陈德的好处,在铁翎秃鹫进入他的念力所能感知范围时,陈德的念力侵入了它的躯体,很快找到了它的心脏所在的位置。 陈德明白自己现在极其虚弱,他只有一击的机会,这一击决定他是否能活下去。 所以,陈德发出这一击之前,静躺在地上多时的他,已经在脑子里,推演过多次这关键的一击了。 陈德反复考虑、推演下,他找出要使得这一击成功,他要做到三点:一是出手的时机;二是要击中要害;三是足够的打击力度。 铁翎秃鹫准备降落到他身上时,就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陈德将早就扣在手中的一块尖锐的石头,以甩手箭的手法甩出,而且,锁定了铁翎秃鹫的心脏。 这一击将决定陈德能否活下去,因此他拼尽全力,并为这一击,他已经做出了充足的准备。 铁翎秃鹫一惊之下,赶紧振翅往上飞。 可是,迟了。尖锐的石头撞断了它的肋骨,扎进了心脏里。 振翅而上的去势,随着铁翎秃鹫的生机消失而停顿,这只铁翎秃鹫一头就往下栽。 大鸟的尸身盘旋着落在了离陈德几丈远的地方。 大喜的他,连滚带爬地挪到铁翎秃鹫处。 用牙、左手将铁翎秃鹫颈部的鸟毛扒光了,然后咬住铁翎秃鹫的颈脖,*起铁翎秃鹫的血来。 一入口,就是一股直冲脑门的腥味。 但是,陈德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么多天滴水未尽,快要渴死的陈德,对于这满是腥味的铁翎秃鹫的血,现如今,他就当它是琼浆*,大口大口地*着。 解渴之后,陈德因腹中有了东西,精神大好。 陈德继续以牙、手先清除大鸟的羽毛,然后狼吞虎咽般,生吃起鸟肉来。 铁翎秃鹫的生肉除腥味外,细嚼之后,也有淡淡的甜香味。 如果加上昏迷的时间,陈德怕不是有十多天没有进食了,饥饿加上求生的强烈**,使陈德毫不在意铁翎秃鹫的生肉,他一直吃到吃不动为止,才停止进食。 铁翎秃鹫身上,以大腿、双翅及胸脯处的肉最为厚实和鲜嫩,陈德都是找这些位置下嘴。 其他部位,如头颈部、背部,更不用说大鸟的内脏了,陈德基本没动。 一是不想吃,二是来不及了。 此时的时节,正是夏末秋初之时,天气仍炎热。 两天之后,这只不小的铁翎秃鹫的剩余部分,就开始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陈德无论如何,他可不像铁翎秃鹫那样能吃腐肉。 陈德只有把它弃之一旁。 又不能扔得太远了,因为,它刚刚产生的淡淡的腐臭味,让陈德想到了,这具铁翎秃鹫的尸身,就是他钓来其他铁翎秃鹫的最佳的诱饵。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德就必须忍受这具尸身所散发出的,越来越浓的腐臭味。 铁翎秃鹫之所以被称为铁翎秃鹫,就是因为它的几根最靠近翅膀根部的翎羽比较特别。 陈德从这只铁翎秃鹫的每只翅膀上,各得到了六根这样的翎羽。 这十二根翎羽又大又长。它的羽杆坚韧富有弹性。羽柄又直又长,极硬却极有弹性,被人硬弯之后,一松手它竟恢复如初,铁翎之名由此而来。羽柄的尖端,在圆滑地收束后,形成一个锐利的尖端。 陈德将一支铁翎羽用左手掂了掂,发现除了轻一点之外,这铁翎羽非常适合以甩手箭的方法甩出,准头和威力都不错。 试了一根后,陈德一下子就有了十一根甩手箭。 击杀第一只铁翎秃鹫,对陈德而言的确是非常关键。 这一击的成功,可以说将陈德从被活活饿死的鬼门关拉了回来。 因为,陈德自从毙了此鸟开始,他就有机会吃喝不愁了,虽然他必须吃的是生肉、喝的是鲜血。 这不,没过几天,一只铁翎秃鹫就循臭而来,被陈德用两支铁翎羽用甩手箭的手法毙于手下。 隔三差五地,不断有铁翎秃鹫循臭而来,仿佛按时给陈德送食物般,全部被陈德如法炮制。 到了后面,陈德对于*铁翎秃鹫的鲜血、生嚼其肉已经腻味了。就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绝壁上,因为,上面不断地有岩壁松鼠觅食的身影。 终于,有一天,陈德逮住机会,连发三支铁翎羽射下一只肥大的岩壁松鼠。 这只岩壁松鼠估计是吞吃过灵草,身形比一般的岩壁松鼠要大许多,胆子也大许多。 所以它敢下到离坑底不高的地方觅食,普通的岩壁松鼠都不敢下到这么低的高度。 这只岩壁松鼠蕴含灵气的肉,使陈德难得地吃了一回没有腥气的生肉。 而且,陈德吃下蕴含灵气的肉后,伤口愈合的速度加快了。 这使得陈德开始眼巴巴地望着绝壁,希望能再有这样的好运。 可是,后来陈德也射下过岩壁松鼠,但是它们的肉里却没有蕴含灵气。 陈德就这样,像一个基本每天都躺在地上的野人一般,过了有一个多月左右。 身边的铁翎秃鹫、岩壁松鼠的尸身越来越多,而且,他周围的腐臭味也越来也浓厚。 好在陈德的鼻子已经对这样的腐臭味麻木了。 陆飞燕终于将那颗茶树的茶叶采摘完毕,然后一转身,飘飘然就落在刘西丽的身边。 陆飞燕站稳了,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这才问道:“真的有人吗?在哪儿呢?” 刘西丽用手指向陈德躺着的位置,答道:“你看,就在那。我刚才还踢了他一脚。” 陆飞燕顺着刘西丽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一人怪模怪样地躺在那。 她随后有点奇怪地问道:“小丽,你怎么离他那么远?” 刘西丽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说道:“下面好臭的!” 陆飞燕虽然是不紧不慢的性子,但是她也是比较细心的。认真地看了一番躺在地上那人的情形,然后就对刘西丽说道:“那人看上去,肯定受了极重的伤,而且,他竟然自己料理了那么多伤口。” (请看官不吝动动指头,收藏或者投票。) 第一百章 百灵山庄 “是吗?”对于下面的腐臭味心有余悸的刘西丽,倒是没有心思,仔细地看过地上那人身上的情形。 仔细看过之后,刘西丽对同伴说道:“这个人看上去浑身是伤,摔到天坑底竟能不死,极难得,我们救他出去吧!” 这位姑娘看到陈德的惨样,已经起了恻隐之心。 王家老太太是个慈祥的人,她选中的下人,性子都是不错的。 陆飞燕对刘西丽道:“那人手脚上那怪模怪样的石条,肯定是他自个用来固定断骨的。要救他,要先帮他料理了他的断手断脚。” 刘西丽道:“为啥?” “那人一动不动地躺着,定然是断折的骨头未长好。他用来固定的石条不过是应急的办法。咱只有将他的断手断脚固定好了,才能搬动他。” “燕姐就是细心!”刘西丽嘻嘻笑道。 陆飞燕说道:“走,我们先上去。” 两人施展起百变清风诀,像乘风而去般一路往绝壁顶上飞去。 被踢醒的陈德,虽然在地上一动不动,却是竖起了两个耳朵,把二人的话一字不漏地听清了。 他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终于得救了。 有人救援,那么他的伤就可以好得快些了,关键是她们能将他带出这天坑,他算是可以完全摆脱危险了。 终于可以不用饥一餐饱一餐,终于可以不用再吃生肉、喝鲜血了,陈德变得开心起来。 约两刻钟,两位女修带着一捆湿木板、两根棍子及一些藤蔓,乘风飘落。 这些木板显然是她俩在星殒天坑边上的林子里,现砍树木做成的。两人乃修真之人,做这样的事,也是头一次。边砍削木板,边当作玩儿一般。 这次,倒是轮到刘西丽想得周到些,她特意砍了两颗小树做成棍棒,又在林子里割了不少坚韧的藤蔓。 两人眼看还有四五丈就要落地,刘西丽说道:“燕姐,等会我们一起使一次旋风诀。” 陆飞燕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好的。” 落地后,屏住气的两人,运起了同样的指法,十指间灵气缭绕,随着指法的运转,灵气结成了一个立体的精巧的符纹构成的法箓。 先后的两声轻叱,成型的法箓往前一推,周围的空气受这两个法箓的吸引和驱动,陡然间就形成了一个叠加的小旋风,将周围二十丈内的空气和地上的枯枝、浮尘、鸟羽和碎骨全都卷了起来。 这个小旋风足足飞离此地五十丈远才消散。 陈德的周围一下子就变得干净起来,而且,随着新鲜空气的涌入,陈德周围的腐臭味暂时一洗而空。 刘西丽嘴快些,她问陈德道:“躺地上的,你叫什么名字。” 陈德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我叫陈德,求两位仙子救我。” 刘西丽道:“你嘴巴倒是挺甜,你就叫我们的名字吧。这是燕姐,我叫刘西丽。” 陈德躺在地上,想抬手做个揖,却又动不了右手,就叫道:“燕姐好!丽姐好!” 陈德看得出来,两人年纪比他大,修为比他高,都已经进入了展窍境。 听到陈德叫她俩,陆飞燕心想:地上躺着的这小子,倒是礼数周到。 两位姑娘来到陈德跟前后,脸上都泛起了红霞,因为陈德身上衣物全都破烂不堪,不该露出来的地方也没了遮拦。 陈德也是无奈,原本他将自己身上要害的地方都用羽毛遮盖起来了,可是旋风诀一使出来,羽毛全都被刮飞了。 脸红归脸红,两人手脚不慢,动作甚是娴熟。 毕竟,她们是王家的下人,在修真世家里,这样的对受伤者的处置,下人们是受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的,尤其是女子。 因为,修真世家里的人,为了使血气健旺,故而打小就开始习武,并且狩猎、切磋,难免就有人受伤。 而且,修炼之后,同族间的法术比拼,尤其是与外人争夺修道机缘、修炼资源,死伤难免。 有底蕴、传承,并且对家族统领有方的世家,对于一些下人,自然都对她们在处置伤口、看护伤者方面进行训练。 除去陈德身上所有的石条、石板,给他的右手和双腿重新用木板固定。 然后,两人用木棍和藤蔓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小心地将陈德移到了担架上。 如此一来,总共就花去了她们俩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再加上要带着陈德回去,自然比平日慢许多。 估计要比往日晚一个多时辰才能回到王家山庄。 晚回那么长时间,年纪小一些的刘西丽就有些担心。她问陆飞燕道:“燕姐,这次回去这么晚,会不会受责罚?” 在王家呆的时间更长的陆飞燕,捋了捋耳边的长发,这才答道:“小丽不用担心,王老太太知道我们救了一个人回去,说不定还会奖赏我们的。王老太太可是个喜欢结善缘的人呢。” 停了一下,她接着问道:“要带着这人飞到顶上,小丽你的灵气可够?” 刘西丽的修为可是比她弱了有两层,灵气修为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刘西丽感应了一会儿自己的灵气,很有把握地回道:“燕姐放心,没问题!” 陆飞燕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要不然,我们可是要耽搁更多时间呢。” 陆飞燕接着说道:“我数一二三后,我们一同运起百变清风诀,带他上去。” “好的。” 然后,两人同时准备百变清风诀。 “一、二、三”,陆飞燕看到刘西丽准备好了,然后发出口令,同时,她在话音刚落时,就运起了百变清风诀,带着担架的一头往上飞。 刘西丽施法的速度却是慢了一丝,担架猛地向刘西丽那边倾斜。 陈德感到自己突然间就头朝下,吓得他赶紧用左手抓牢了身边的木棍,这才止住向下滑的趋势。 陆飞燕皱了一下眉头,控制灵气输出的速度,然后将往上的速度放缓。 刘西丽脸一红,赶紧将往上的速度加快,使担架两头一样高。红着脸的刘西丽,小声对陈德说道:“对不起。” 陈德忙不迭地用仍然沙哑的声音回道:“没关系,不碍事。” 两人抬着担架到达王家的百灵山庄时,天色已黑。 将担架放下后,陆飞燕就去找管客房的管家黄管家。 黄管家听说两人救了一个坠入星殒天坑的年轻人,也很是惊讶,他很爽快地给了一间二等客房的钥匙给陆飞燕。 然后对她说:“飞燕,待会儿,我自去向三夫人禀告。你就让那位年轻人住在这间塔山房吧。” 俩人将陈德抬进房间后,又将他移到床上。 然后,陆飞燕对一脸享受的陈德道:“陈公子,稍等片刻,我会差人给你送晚饭来。” 两人出得房门,就匆匆地赶到厨房,她俩早就饥肠辘辘了。 而陈德躺在绵软干净的床上,感到舒服极了,他可是在凹凸不平、又冷又脏的地上躺了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又舒服又放松的陈德,在两位姑娘出去没多久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给陈德送晚饭的下人,也挺乖巧,她端着给陈德的晚饭进入房间后,听到陈德均匀的呼噜声,就放下晚饭然后把门掩起走了。 第二天,王老夫人得知昨天两个到星殒天坑采灵茶的下人,救回一个少年,她也很是惊讶。 因为,以往,往往都是听说在天坑下发现尸首之类的,在天坑底下救起活人可是极少有的。 王老夫人特地叫上三夫人,一起到安顿被救起者的房间,那间叫塔山房的客房。 尛說Φ紋網 第101章 旧时友 陈德此时正在房间里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这是他要的第六份早餐了。 一个月没有吃到熟食,陈德感到那些普通的早餐美味极了、可口极了。 而且,他的身体正在伤口愈合期,他本身处于养脉境修为,食量又大,所以,他也没有不好意思,一份接着一份地吃。 王老太太看着吃得正香的陈德,依稀觉得有点面熟。不过,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专心地对付眼前的食物的陈德,突然意识到房间里来了几个人。他抬头一看,见到一脸福相的王老太太正含笑看着他,他惊喜地喊道:“王老夫人,这里原来是你家吗?” 王老太太带着疑惑地问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呀?” 也难怪,几年不见了,期间陈德经历了那么多事,他身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稚气,而且,这几年他的身量增长极快,现在脸上又多了几道伤痕。王老夫人自然认不出他来。 不过,老人家变化不大,陈德一眼就认出来了。 听到老太太此言,陈德赶忙道:“王老夫人,我是千业镇的陈德,陈劲男。” 陈德一急,竟然把平日里很少提及的自己的字,都叫了出来。 “千业镇?”听到千业镇三个字,老太太自然就想起来了。 “啊呀,原来是陈家公子,竟然是你呀!难得,难得,太难得了!” 老太太连说了三个“难得”。 王老太太认出来,原来竟是陈德,更高兴了。 就问了她旁边的三媳妇,得知是陆飞燕和刘西丽两个下人救了陈德,就对她说道:“你吩咐下去,让飞燕和西丽到帐房各自领取五颗灵石,作为对她们的奖赏。” 然后,老太太摸了摸陈德的脑袋,和蔼地说道:“好好在这里养伤吧,有什么需要就与下人说,不要客气喔。” 老太太自然想知道陈德为何摔落到星殒天坑下,只是现在并不是和他聊这个话题的时候。 老太太叮嘱了照看客房的下人几句后,老人家就很是开心地走了。 老太太离开没多久,一位身怀医术的下人就奉命前来,为陈德料理伤口。 他先将固定的木板拆除,查看一番断骨的愈合情况,然后重新用更合适的夹板进行固定。 然后,才对陈德身上那些腐烂的伤口进行处理。 用火焰刀将伤口附近的烂肉全部清除,然后敷上极品的金创药。 期间,没用任何减轻疼痛的麻药,陈德咬牙硬是生生忍住了。 因为,这位在王家相当于半个郎中的中年人,告知陈德: 用了麻药后,麻药对伤口附近的神经、经络有极大的抑制,而且持续时间长,使伤口愈合变慢,同时伤口愈合后,会使伤口及附近区域的经络、神经、肌肉有较大变形,对气的运行会有一定的阻滞,对修炼有影响。 陈德竟毫不犹豫选择不用麻药,让中年人惊愕不已,因为他诊治过的人里,十有**会选择用麻药。 当发出“嗤”“嗤”响的火焰刀在陈德的伤口处转动时,床上的少年竟然一声痛呼都没有,让他的惊愕变成了敬佩。 将全身的伤口处理一遍后,伴随陈德多日的腐臭味终于完全消失了。 陈德自己也料理过腐烂的伤口,但是他当时的手段极其有限,而且只有左手能用,那些腐烂的伤口总是不能料理干净,也是陈德的极大的烦恼。 料理干净后,陈德的嗅觉才开始恢复正常。 有了明亮宽敞的房间,躺在干净舒适的床上,不用为填饱肚子而发愁,心情大好的陈德,身上的伤好得更快了。 不过,鉴于他的伤实在太重、太多,那位王家的半个郎中让陈德不要急于下地活动,要等众多的断骨完全愈合后,才能活动身体。 在塔山房里躺了几天,熟悉和适应了目前的环境后,陈德的脑海里,自然地浮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几年不见,不知她现在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见到王老夫人的那天,陈德明白了王家原来是修真世家,以前在千业镇时,存于心中的一些神秘感和疑惑彻底消散。 她应该也是有修为的人吧,不知她是那一层的修为? 这一天,静躺在床上,有些无聊的陈德,悄悄地放出自己的念力查探外面的情景。 陈德是有点忍不住了,因为这段时间的受伤,使他体内的先天之气几乎消耗殆尽的同时,在精神上他更是遭受了持续的、痛苦的折磨,似乎给了他额外的补偿,他的念力有了不小的增长。 原先,他的念力只能到达四十丈处。 一次,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陈德,见四周静悄悄的,王家人及下人都不在周围,就试探着、偷偷地放出念力,一试之下,陈德惊喜地发现,他能探测的距离肯定超过了四十丈。 当时,他就赶紧收回了念力。毕竟,在别人家里用念力探测是不合礼数的。 正好这天周围又是静悄悄的,仍是少年心性的陈德,便忍不住要证实自己念力的增强,他就放出了自己的念力。 突然间,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念力覆盖范围。 好像是依雯,嗯,也长高了。感应到此,陈德赶紧收回了念力。 依雯正走着,突然间有被人窥视的感觉,不过转瞬间又消失了。她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果然没有等多久,依雯就兴冲冲地来到陈德暂住的塔山房。 依雯是刚知道陈德被王家的下人所救,办好手上的事后,她就赶过来了。 而且,依雯很有心地给陈德带来了妖兽肉烹制的灵食,因为她知道以前陈德就很喜欢这样的灵食,为此,她还开过他的玩笑。 正闭目养神的陈德听到了房外欢快轻盈的脚步声,有点纳闷:现在离送饭的时间还早了点,是谁过来了? 不知来人是谁,他现在可不敢再放出念力。 依雯一进入房间,果然就闻到了金创药特有的味道。她朝刚向她转过头来的陈德叫了一声:“陈公子!” 陈德一看,竟然就是依雯,大喜道:“依雯,你好!” 依雯个头比原来高了大半个头,出落得更水灵了,完全是一个大姑娘的模样了。 一身合体的淡绿衣裙,衬托出她玲珑婉转的曲线,皮肤如以往一般的光滑细腻,带笑的脸上是一双灵动的杏眼。 陈德眨了眨眼,道:“你比原来更好看了!” 依雯听他此言,也是展颜一笑,更显动人了。 而她眼里的陈德,脸上少了许多稚气,虽然有些嘻皮笑脸的,但是他脸上几道淡淡的疤痕,使他很有男子汉气概。 她笑着一扬手里的食盒,说道:“吃相难看的家伙,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依雯的话,让陈德想起了以前他们一同在千业镇吃饭的情景,陈德心里一暖,眼角竟有些湿润。 依雯眼尖,笑道:“刚觉得你像个小男子汉了,怎地眼睛要下雨了吗?” 陈德一窒,反击道:“那还不是跟你学的。” 依雯开心道:“少来了,你见过我掉眼泪吗?” 陈德耍赖:“我好像见过几次。” 依雯假装生气道:“你再乱说,我把东西拿回去了。” 陈德道:“别,别,好容易拿来了,又拿回去,不是浪费你力气吗?” “赶紧,趁热吃。” 鲜香可口,蕴含灵气的肉块下肚,陈德整个身心都舒展开来。 恢复中的身体最是需要这样的灵食,身体里似乎每个细小的分子都在欢呼雀跃。 知道陈德的食量大,依雯特意带来足够分量的灵食。 (依雯作揖,给个收藏,打个赏吧!) 第102章 相见 看着滋滋有味地大嚼灵食的陈德,依雯似乎也回到了从前,小孩子无忧无虑的日子真是令人怀念啊! 陈德吃完后,一脸满足的样子。 把嘴巴抹干净后,他认真地看着依雯问道:“你家小姐呢?她可在山庄里?” 依雯看着他一脸希冀的样子,本想打趣他:怎地,你想她了? 可是一转念想到不久以后就要发生的事,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就说道:“小姐现在不在山庄里,过一阵子她会回来。” 陈德“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依雯对陈德如何整成现在这副样子,可是好奇得紧,就问起陈德最近的境遇如何。 精神大好的陈德,便详细地向依雯叙说起,他自进入百弄山以后的事。 当说到陈德进入天台宗时,依雯就很高兴,毕竟以后仍是同一世界的人,如是仙凡之隔,那是很难做朋友的。 当说到陈德成为了天台宗甲级弟子时,依雯惊讶得张大了嘴,她的样子被陈德打趣了一回。 而陈德说到他得到的奖赏时,陈德的财迷样,也被依雯好生打趣了一回。 后面说道陈德为何要对付黑龙帮,以及他和黑龙帮之间的厮杀时,依雯更加惊讶了,她看陈德的目光多了许多不同的意味。 当陈德说到他被黑龙帮和大竺兵追杀到星殒天坑,如何从星殒天坑坠落时,依雯的心情也随着陈德的述说而跌宕起伏。 依雯也是听得入了神,都错过了用膳的时间。 在专门给陈德送饭的下人,送了晚饭过来之后,她也没有回去。等陈德吃了晚饭后,她又继续要陈德讲他的故事。 陈德的经历,对于一直过着安稳无忧的日子的依雯来说,很是精彩刺激,对于一些她感兴趣的细节,她便仔细地询问陈德。 说的是自己的故事,陈德自是不厌其烦地回答依雯的问题。 如此一来,这一天就成了陈德有生以来说话说得最多的一天。 自然地,有关净煞腾龙诀的事,陈德却是一个字也未提到。 至于依雯一个姑娘家,为了听陈德的故事,竟然在陈德房间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有很大部分的缘故,就是:她是按三夫人的吩咐这么做的。 虽然,王家知道陈德是从千业镇出来的子弟,但是,自从大竺和大元开战后,王家的人就一直不知道陈德的行踪。 作为一个修真家族,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外人住在山庄里,只有了解清楚他的过往和底细,王家才能采取适当的交往策略,即使像陈德这样,目前只是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少年。 这其实是王家作为有底蕴和传承的世家,其发展和自保的基本行为。 第二天,依雯忙完自己在山庄里的事情后,又来到陈德的房间和陈德说话。 陈德自然很高兴,这回反过来,轮到陈德问了依雯很多关于王家的话题。而陈德对王家竟然是修真世家,对王家的情况自然非常好奇。 在闲谈里,陈德知道了王家竟然是东玄大陆的七星盟里的一员。 所谓七星盟,就是东玄大陆的七家古老的修真世家结成的联盟。 七星盟是个很有意思的联盟,就是,这七家所修炼功法各有特长。比如,王家所修炼的风系法术在联盟里是最强的,并以此而著称。 自然也有其他的话题。 比如,星殒天坑其实是王家的一个灵园。 那里不但是王家获得灵茶的地方,而且也是王家种植灵植的地方。 星殒天坑底部,灵气相对浓郁,是作为灵田的上好之地。 原本,星殒天坑并不是终日有雾,王家在星殒天坑边缘布置了一个幻阵,使得星殒天坑边缘变成了终日有雾,遮住了星殒天坑底部的情形。 而星殒天坑中部那片区域是无雾的,可以让阳光直射。 从有雾到无雾,星殒天坑底部不同的地方的日照量就不同,分别适应种植有不同日照需要的灵植。 绝壁上,王家开辟了台阶,方便自家有修为的下人采摘灵茶。 而台阶隐藏在浓雾中,凡俗人是很难发现的。即使发现了,没有修为的人也是利用不了的。 这天,离开房间前,依雯告诉陈德:等他可以起来行走了,她们会带他去一些他没去过的地方看看。 静养一个多月后,陈德的伤终于全部好了。他其实可以早几天下床的,但是为了稳妥起见,陈德在床上多呆了几日。 陈德并不急于离开百灵山庄,因为他还没有见到王若雪,并且依雯也和他说了,就等几天,王若雪就会回到百灵山庄。 这几天里,王老夫人介绍了几位王若雪的堂兄弟给陈德认识。 有比陈德年长的,有和陈德年纪相若的,也有比陈德年纪小的。有一位叫王皓星的,年纪和陈德相仿,修为竟达到了展窍境三层,也就是,他已经打开了超过九十六个窍穴。 陈德羡慕不已,同时,自己也有些汗颜,因为他竟是养脉境第九层都未到。这王皓星就是王家近来少见的天才。 这些王家的少年,听说王老夫人要给他们介绍一个天台宗的甲级弟子时,都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可是一看到陈德竟然养脉境九层未到,大都是一副失望的模样。 只有一两个老练一些的,倒是没有把失望之色挂在脸上。如此情景让陈德讪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天王皓星有空,他没去过天台宗,就来寻陈德,一边带着陈德在山庄附近游逛,一边和陈德聊一些关于天台宗的话题。 这么一通闲扯,竟然牵扯到一个他俩都认识的人,就是区安澜。原来,区安澜是七星盟里区家的天才。尛說Φ紋網 七星盟里各个家族之间经常相互走动。 一次,长辈带着王皓星到区家拜访,作为年纪相仿的家族看重的后辈,也有两家后辈间相互比较的意思,区家就把区安澜介绍给王皓星。两人之间就因此比较熟悉。 听到陈德提起他曾和区安澜交手,几乎打了个平手时,王皓星并不相信。 因为那一次,王皓星和区安澜也是切磋过的,他俩倒是正儿八经地以平手收场。 而现在,以王皓星和陈德之间的差距,他觉得陈德多半在吹牛。 也难怪他不信,王皓星现在是展窍境三层,已掌握好几种风系法术,可以滞空和远攻。 如果他和陈德交手,陈德只有挨打的份。 因此王皓星反倒对陈德为何仍是养脉境八层修为,感到不解。 陈德不好解释自己在修炼净煞腾龙诀,就推说是在裕仁堂里历练时太忙了,没有空提升境界。 王皓星并不傻,听陈德如此解释,他是半信半疑的。 两人在回山庄的路上,遇到了一辆王家的马车。 两人刚让开道,陈德就听到车上一个女孩子“咦”的一声,马车被叫停了。 然后他眼前一亮,从车厢出来的一个穿着浅红色衣裙的少女,叫起他来:“陈德!竟然是你!” 王若雪一头乌黑发亮的齐肩发,鹅蛋形的脸上皮肤白里透红,五官秀美,不大不小的眼睛总是含着微微的笑意,湿润的红唇边总是有一抹淡淡的温柔。 她有所有女孩子都嫉妒的胸部线条,而且还有一付小蛮腰,双腿修长圆润,肌肤丝般光滑。 陈德看到王若雪在几年不见之后,竟是拥有一种既沁人心脾又震撼动人的美,他不由得呆住了。 见陈德如此一副呆样,王若雪嗔道:“怎地,不认识了。” 几经腥风血雨的陈德,那些扭捏、酸腐的情怀早已和他不沾边,陈德由衷地说道:“你变得这么好看,我都认不出了。” 听得出陈德并不是为了讨她开心而恭维她,王若雪由衷地高兴,一个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更显得她的美异常动人。 但是一想到这次出门的目的,她心里掠过浓重的阴霾,好看的双眉皱了起来。 陈德并没有留意到王若雪的表情变化。 王若雪没有过多地流露自己的情绪,她用轻松的口气对陈德道:“陈德,明天我与你一同出去游玩,可好?” “好啊!明天见。” 站在旁边的王皓星拍了陈德的肩膀一下,“你认识我堂姐?” “是啊,几年前在千业镇认识的。” “哦,我们王家在千业镇有生意的,这我知道的,可惜我没去过那里。” 刚吃过早饭,王若雪就带着依雯来了。 毕竟,以前到千业镇时,都是依雯陪着王若雪去的,陈德和依雯也算是老朋友的了。 要了一辆马车,三人就往古乐城进发。这是陈德受伤后,第一次回古乐城。 百灵山庄建在盘龙山的一处半山腰处,离古乐城不远。 因为此处有一条小型灵脉,被王家的人发现,故而在此建起山庄,王家的人可以在此修炼的同时,还可以兼顾王家在古乐城的生意。 在马车上,王若雪细细地询问了陈德最近几年的境遇。陈德很乐意地再次讲起自己的故事。 同依雯一样,陈德的遭遇让王若雪感到相当震撼。 第103章 蟠王坊 她没想到陈德这么小的年纪竟吃了不少的苦头,而她对陈德的了解也加深了。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地,不经意间就到达古乐城了。 王若雪带着陈德来到王家的许多店铺处,让陈德对王家的生意有了直接的了解。 王家有许多世俗的生意,因为王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的,作为一个古老的大家族,人口众多,所以王家的生意也很多。 自然地,修炼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世俗生意其实都有一个终旨,就是,都是为了获得更多的修真资源而作铺垫。 陈德没有多少做生意的经验,对此他是懵懵懂懂的,他只是隐约地从王若雪的话语中扑捉到一点这方面的意思,让他对这个美丽女孩的观感起了不小的变化。尛說Φ紋網 王家有像裕仁堂那样的大药店,有自己的兵器铺,有当铺,有丝绸店,有酒楼,行走了这么多地方,陈德从店小二和掌柜们看王若雪时的目光和她的介绍,发现王若雪的确很有经营方面的才能。 她和一些整天只知道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相比,就像是一盆散发芳香的鲜花和空花瓶的分别。 陈德自己曾经花了不少时间在城中到处逛,并不知道许多旺铺就是王家的产业。 跟着王若雪这一通游逛下来,陈德也算是开了一回眼界,一路兴致高昂。 三人玩到中午,就到王家名下的一家酒楼用餐。 作为王家小姐招待客人的一桌,王若雪亮出身份后,只有他们这里才有两盘灵食。这让陈德有些意外。 当初,陈德在千业镇带着王若雪所游玩的,都是乡村孩子们的去处和玩法,这次,王若雪带着陈德在城中的游逛,却是城市生活中的一些真髓所在,都是生活中两个截然不同的组成部分,可谓是极强的对比,纯真和物欲的对比。 吃午饭时,王若雪很神秘地对陈德说,到晚上,带陈德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让陈德充满了期待。 下午,三人到城中的古迹名胜游览,但是这些地方,因战乱的缘故,都变成了破败脏乱的地方,让他们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让陈德看着在街上巡逻的大竺兵时,眼里又多了些怒火和杀意。 陈德自己心里也是一惊,这才想起在盘龙山一战里,他身上积蓄了不少的煞气,所以他现在的杀意就很强。 下午在城里逛了一圈后,三人乘马车返回了百灵山庄。 王老夫人当晚用灵食招待了陈德,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几位后辈滋滋有味地享用灵食。 这一顿,肯定是陈这段时间里吃得最享受的一次了。一边吃着,就一边感觉到,自己经脉里几近枯竭的先天之气,有了一丝接一丝的增加。 告别老太太后,在王若雪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处离百灵山庄不远的地方,事先,王若雪先递给陈德一张符牌。 这里是一处山路拐弯的地方,有一块巨石立在路边。山路到达巨石的边缘后,就往右边拐弯,在路拐弯处的前方却是一个极陡的陡坡。 到这里后,王若雪毫不犹豫地就往前迈步,陈德有点吃惊,这样不是会掉下陡坡吗? 刚这样想,依雯也是毫不迟疑地往前迈步。 陈德也依葫芦画瓢,硬着头皮就往陡坡迈步。 陈德只觉得似乎被一阵清风扫过全身,眼睛一花,他已经站在一条街道上。 山里怎么会有街道?刚闪过这个念头,陈德就听到王若雪的声音说道:“欢迎来到蟠王坊市”。 陈德仔细看,这条街不长,街上的人气明显就和刚才古乐城里不同,显然冷清不少,可是,这些人明显地大多有修为在身,大部分是修士,这一点就和普通街道明显不同。 陈德曾经在芦笛镇上遮头盖脸地摆摊卖过符纸。芦笛镇那里也有不少的摊位和修真店铺,可是,显然不比得这里热闹、修士多。 王若雪和依雯对这里显然很是熟悉。 这里有数量众多的售卖修真物品的店铺,也有收购修真灵才的店铺。 有卖法宝的、卖丹药的、卖摆设法阵时所用阵盘的、卖各种符箓符纸的、有卖法衣的、有专门为人打造法宝的,甚至还有几家是专卖灵兽和收购灵兽的店铺。 自然也有收购灵才、灵草、灵药的店铺,甚至有一家店铺回收法宝和法宝残片。 这里的街道共有三纵四横,覆盖的区域也算不小。 与古乐城里的街道不同的是,这里的各栋建筑之间间隔较大,不显得拥挤。 建筑物之间的空地上,有不少修士在摆摊,正好也不会堵在人家的店铺门口。 一边走,王若雪一边向陈德介绍蟠王坊的底细。 原来,许多年以前,这里本是王家的一处地盘,有灵脉经过,在此地居住是可以修炼的。 后来就在此处,七星盟把它改造成了一个修真坊市,最初的店铺都是七星盟里各大家族开办的。 多年以后,随着其他家族和修真势力在进驻此地,逐渐就变成了目前的规模。 这里现在已经是大元国和大竺国附近,有名的修真坊市之一。 这里真正的后*台就是七星盟,常年有几个七星盟的高手小队守护。而出面管理这处坊市的就是王家,故此命名为蟠王坊。 外面的修士要进入蟠王坊,就需要向王家管理蟠王坊的司坊购买符牌,三颗灵石一块,期限一个月。 在此开店,就按店铺规模缴纳相应的地租,而不是店铺租金。 因为,开店的建筑,都是由店家自己租地盖房子。这是因为有些守护阵法需要和房屋基础、构架结合,才能够更好地发挥阵法的作用。 在别人盖好的建筑上添加或者镶嵌法阵,效果就差很多。自然,店里的人,会每个都配有永久性的符牌,方便进出。 对于收地租的做法,其他来此开店的势力并不抵触,因为在此地是可以修炼的,虽然灵气没有自家宗门或是家族驻地处那么浓郁。 而且,七星盟布置在蟠王坊的守护法阵,不但有限制出入的作用,还有防止灵气散发的作用。 (若雪出场都无人捧场,老天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缘来如此!她难道命苦?) 第104章 心事与礼物 对于摆地摊的人,王家的司坊也要向其收地租,一个月内一个人要交两颗灵石。 自然,此处的租金收入,大头归七星盟,王家作为实际管理方,拿小头。不理王家在坊市里的店铺收益,此处的地租收益也是王家一处重要的财源。 王家在此主事之人叫王天翔,是王若雪父亲那一辈的人。 熟捻人脉作用的王若雪,自然带着陈德去拜见了这位拓海境的修士。不知何故,王天翔作为掌握实权的长辈竟然对王若雪这个小辈相当的客气,连带着对陈德也比较客气。 见过王天翔后,王若雪不知是想到了何事,情绪有些低沉,开始不断地掏灵石买东西。 修炼用的丹药,一看合适就买;看到合意的攻防法器,她买;看到喜欢的几款不同花色、款式的衣裙,她买;有中意的辅助修炼的薰香、聚灵器物,她买;……。 跟在后面的陈德有点傻眼了,越来越惊讶,各种羡慕、嫉妒、惋惜、渴望的情绪不停地涌向心头。 因为,他摔下星陨天坑后,随身的法兵长刀、长雄弓没了,辅助修炼的灵酒、丹药也没了,而他在店铺里见到几款合适的法兵、辅助修炼的丹药,尤其是修炼净煞腾龙诀合用的灵酒时,都是心动动地想买,可是他现在是身无分文,看着只能干瞪眼。 而依雯好几次张了张嘴,似乎想劝一劝王若雪,可是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事,就又保持沉默。 进行了一轮近乎疯狂的购物后,王若雪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到了晚饭时间,王若雪带着其他两人走进了一间外表最气派的酒楼,这间酒楼名叫醉仙楼。 三人来到三楼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陈德的屁股刚沾上椅子,一个伶俐的店小二就站到他们旁边。 小二给三人泡了一壶茶,给三人小心地斟茶。 陈德立即闻到了沁人心脾的清香,体内的先天之气似乎动了一动,他马上拿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 茶水一入口,对于清香就先不说了,那一路舒爽的感觉从嘴巴一直沿着喉咙、食道、下到了胃部,然后舒爽的感觉就扩散到周围的经脉里,灵脉里忽然就多出不少的先天之气,让陈德惊喜起来。 陈德是第一次喝灵茶,正好此时他体内的先天之气因为疗伤几乎消耗殆尽,经脉就像是干涸的河道,对灵茶里的灵气有自然的汲取之力,灵气穿过管壁,进入经脉后稍微流转炼化后,就成了陈德的先天之气。 王若雪和依雯完全没有留意到,此时入定般的陈德竟然沉浸在意外的惊喜里。 她们两人倒是经常喝灵茶,醉仙楼的灵茶在她们眼里不过是普通的灵茶罢了。 当陈德好像从入定中惊醒过来时,依雯已经点好了菜,主仆二人也在静静地喝茶。 虽然没有出手买任何东西,不妨碍陈德对于蟠王坊各种店铺和散修的地摊的兴趣。 王若雪和依雯在这方面的见识自然比陈德高许多,而且这方面的趣闻轶事也多,三人聊得蛮开心。 醉仙楼的档次较高,不是每个修士都可以在此消费,故而三楼上正在用餐的修士不多。 人数不多不少,反而使得其内用餐的气氛更好。上的菜肴都是灵食,三人都是能吃的时候,美味的食物加上轻松的气氛,三人胃口大开。 至于吃相,仍是陈德的样子比较难看。 而两个女孩子,尤其是王若雪这样的大家闺秀,动作却是相当的优雅。 但是,依雯却是不放过陈德,又拿他的吃相调侃他。 王若雪看着两人在那里拌嘴,不由得想起他们刚认识时的情形,心情莫名就开朗了许多。 吃完饭,吩咐小二结帐后,依雯就提到,王若雪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是不是全部适合她用的。 这话似乎提醒了王若雪,她从袋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陈德面前,说道:“陈德,这是一条新的储物腰带,你拿着吧。” 陈德赶忙摆手道:“这如何使得,谢谢了。我不要。” 东玄大陆是个男尊女卑的地方,男女之间向来都是以男人为主,男人居于主动地位。 陈德自然也不能免俗,一个女孩子突然间送东西给他,让他惊讶的同时,本能般地就拒绝了。 王若雪似乎料到陈德会拒绝,她说道:“你我都是修真之人,如何用凡俗人等的习惯约束自己呢?” 陈德推托道:“我在你家,又吃又住的,已经得了不少好处,如何还能拿你的东西。” 依雯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的,她便劝道:“你虽然是天台宗的弟子,灵石也是不宽裕的,小姐一番好意,你如何也像那些俗人一般,拒绝一个女孩子的一番好意呢?” “这,……”听了此言,陈德开始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修真之人本就应坦荡做人,这才能更好地感应大道。 陈德竟然不接受她的好意,让王若雪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她不是那种骄蛮的小姐,所以不会一赌气之下,就马上把东西收起来。 王若雪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你我自小就认识,一起玩耍时,相处不错。作为朋友,送一样东西给你,你竟然会拒绝。” 说到这,她好看的眼睛直接看着陈德的双眼。 陈德张开嘴,刚想说话。 可是,王若雪又说道:“我准备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你可能见不到我了。这件东西不过是给你留作纪念,你也不肯吗?” 陈德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依雯和陈德之间说话,向来就不用那么客气,她不耐烦道:“女孩子送你东西,你都不敢收,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陈德一怔之下,想到:为了虚妄的男子汉尊严,拒绝一个女孩子的心意,应该是迂腐的行为吧? 陈德便伸手把那条储物腰带攥在了手里。 依雯笑道:“你看你,不骂你,你还真不开窍!” 陈德心里的疑惑仍未解开,他盯着王若雪问道:“若雪是准备要去哪里呀?” 王若雪眼神一黯,低下了头。 依雯自然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情,故而对陈德说道:“陈公子,又不关你的事,你就别问了。” 陈德脸上讪讪的,心里很郁闷。 陈德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裕仁堂了,如果再不回去,摩勒叔那里就不好交代了,虽然和摩勒叔之间也算是比较熟悉。 从蟠王坊出来后,陈德就请王若雪代他向王老夫人表示谢意和告别。 王若雪和依雯都知道他受伤后,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向宗门禀告行踪了,必须要回去了,所以,也不挽留他。 依雯倒是叮嘱他,有空就多到百灵山庄走动。 陈德回到裕仁堂后,马上就到摩勒叔那里去了。 摩勒叔见到陈德,他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宗门弟子经常会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向宗门禀告行踪也是常有的事。 陈德的解释是,进山打猎受伤,然后又迷路了。 他可不敢说是去埋伏黑龙帮,结果中计,被追杀后坠入天坑几乎没命。 摩勒叔看到陈德现在的修为不但没有提升,反而好像下降了。就把陈德训斥了一番,看他的痛心疾首的样子,如果陈德是他的子侄的话,估计马上就在陈德的脑袋上来三个够劲的爆栗。 陈德一从摩勒叔处告辞,立马到帮他购买益气丹和清玉酿的师兄那里去了。 陈德现在是迫不及待地要修炼净煞腾龙诀了。 盘踞在体内的煞气,让他心神不宁,不时有嗜杀的冲动。 还好这些师兄都是守信之人,而且他们也喜欢这个看上去有点傻傻的师弟,陈德请他们帮带的东西,一样也不缺。 陈德的功值牌就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到蟠龙山埋伏时没有带上,要不他现在就真的是身无分文了,那可就要后悔死了。 房间里还有法兵长剑和突极枪。没了长雄弓,打埋伏时效果就差很多了。 韦祖乐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陈德了,没有了陈公子的吩咐,让他感到好像他的日子里似乎短缺了啥。 也没有了给陈公子消息后,随后传来的黑龙帮倒霉的消息时,那种隐约的让人兴奋的满足感。 当陈德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兴奋和惊喜的他竟然马上双手紧紧握住了陈德的手,大声道:“陈公子,好久不见,你去哪里了?” 陈德道:“到里面再说吧。” 韦祖乐也意识到有些不妥,马上把陈德领进家里。进了里屋,关好房门,陈德也不瞒着他,就把蟠龙山一战的前后告诉了他。 听到陈德中计,几乎丧命,韦祖乐马上知道了,顾长空带人往九溪城送信的消息其实是假的,而设计对付陈德才是真的。 他马上单膝跪地,对陈德道:“请公子责罚,我的确不知那一条是假的消息!” 陈德马上*将他扶起来,陈德说道:“这怎能怪你呢!得知消息后,出不出城对付黑龙帮是我自己下的决定。我们的对手也是一方枭雄,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第105章 新的幺蛾子 韦祖乐听得出陈德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怪责他的意思,而且陈德坦荡的样子,让心里仍有愧疚的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定:陈公子如此宽仁,我铁定追随在他身边,好好为他办事。 韦祖乐自打认识陈德后,他母亲的病就慢慢治愈了,去了病根,身体就渐渐地硬朗起来,让韦祖乐宽慰不已。 而且,他因陈德的缘故,才有财力将弟弟送到大元的京城,槃州城去念书,避开现在处于战乱中的古乐城。 因为有了足够的银子,他弟弟韦祖曦在槃州城的求学才顺顺当当。韦祖乐对陈德一直都有感激之心,经过此事后,就促使他下了这样的决心。 当初陈德整天躺在天坑底部静养时,有时就东想西想,其间,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关于他当时在兰羽轩面前,说过的誓言。 仔细回想之下,当时兰羽轩在讲述关于项正道士的家人的情况时,语焉不详,如何兑现自己的另一半承诺,就存在了极大的难度。 最难的就是如何找到项正道士的家人,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他们,如果他们发生什么不测,他的承诺就相当于落空了。 这让陈德心里不安,而且,他现在有了一定能力,如果不尽快办好此事,恐怕会引起不好的后果。 而且,陈德在天坑底思绪纷飞时,清楚地想起了自己答应过兰叔兰羽轩的话。 唉,真是年纪不大,欠债不少啊。 故而,这次陈德到韦祖乐处,就是有三件事交代。 一是继续刺探黑龙帮的消息,二是找到项正道士的后人,三是打探兰羽轩一对儿女的消息。 陈德提出这三件事后,韦祖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第一件不难。第三件也不难。因为,知道兰羽轩是高岭镇人,而且是常胜堂的人,寻找他的子女不难。 第二件就比较难办了,陈德不能提供项正道士家乡的地点,那该如何寻找呢? 当初,也不知是兰羽轩忘了说,还是项正道士没有告诉他,亦或是陈德自己给忘了。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认为比较明智的办法就是先找到兰羽轩,先打听清楚,项正道士的家乡在哪里。 陈德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韦祖乐,韦祖乐匆匆扫了一眼,然后他差点跳了起来,仔细一看:乖乖,原来是一万两! 他最初以为是一千两,一千两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数目了。 陈德说道:“你不用惊讶,这些银两或许才刚够你用。” 韦祖乐不解地问道:“为啥,这可是一万两啊!以前的开销加起来,也远不到一万两。” “这次我在蟠龙山中计,对你我而言是不是一个极大的教训?” 韦祖乐不由得挺直了身躯,肃然道:“的确是!” “我对于刺探消息这类的暗影之事,基本上是个外行,韦大哥你比我强些,可是你认为自己是个行家吗?” 韦祖乐很老实地答道:“我只是半桶水,不是行家。” “有了这些钱,韦大哥你就可以请到这一行的不少好手,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给自己请到好军师或者好师傅。”尐説φ呅蛧 陈德停下来,看了一眼仔细听他说话的韦祖乐,接着说道:“做暗影这行,可是要斗智斗勇斗手段的,有时比明刀明枪的厮杀还危险,你说可是?” 陈德的话让韦祖乐感到了震撼,前段时间他在暗影方面的作为,除了最后一次出了问题外,其他的都挺好,他的心底里就暗自以为,暗影这一行当也不过如此。 而陈德的话提醒了他,他不过是刚入行的学徒级水准罢了。 韦祖乐颇有行伍之风地干脆答道:“是!公子!” 陈德笑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 陈德敛去笑容后,接着说:“该花的银子一定要花,一分钱一分货,不用节省,只要不是花冤枉钱就好了。” 陈德今晚的话,让韦祖乐感觉眼前的少年比原来老练了几分。 的确如此,在星殒天坑几乎死过一回的陈德,对于钱财等身外物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他在天坑底部对自己几乎丧命的原因,进行了一番仔细推敲,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理。 韦祖乐拿着那张银票,感到沉甸甸的,因为他知道这不单单只是银子多少的问题,它代表了一种信任,无言的信任,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事情做好。 从韦祖乐处回来后,陈德就可以安心修炼净煞腾龙诀了。 他经络里的先天之气几乎枯竭,体内积蓄了大量的煞气。 因此,陈德实在是太需要继续修炼净煞腾龙诀了。 因此,裕仁堂的人们,又看到了他们熟悉的一幕:一个精壮少年,在挥汗如雨地练习宗门的基础武功。 陈德没了长刀,练习风云十二式和突极枪的时间就比原来更长了。 当他练习突极枪的突刺招式时,骨折过的右手,竟然突然变热。陈德很惊讶,心道:又出了啥幺蛾子。 难道是煞气太重,走火入魔? 担忧之下,陈德开启了念力对右手进行监视。 陈德发现,当突刺时,有一瞬是前冲的枪带动着右臂向前,给右臂以向前的牵引拉力。 当陈德运转突极枪运气的法诀,正好将先天之气运到骨折处时,才会产生这种感觉。 难道用自己如此纯净凝实的先天之气疗伤会出问题? 亦或又会产生有益的变异?就像最初的练体那样的好处? 思来想去,陈德的结论是:非走火入魔,利大于弊。 下了决心后,他就投入了对净煞腾龙诀的狂修之中。 随着一粒粒益气丹的炼化,随着一瓶瓶清玉酿的饮用,陈德在蟠龙山一战中积累的煞气渐渐消耗掉,体内的先天之气渐渐增长,有了原来的三成左右。 身体力量更强了、柔韧性也是与日俱增,练习突极枪时曾经断裂过的骨头处的热、麻、酥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 对于断裂过的骨头处产生了热、麻、酥的感觉后,会引起的怎么样的后果,陈德的担忧也是逐渐的增强了,可是他的倔劲也上来了。 第106章 黑夜闪击 也可能是在煞气的浸润下他的狠厉的一面被激发起来了,陈德开始对此不管不顾,仍是不间断的苦修。 陈德狂练净煞腾龙诀的举动,震撼了裕仁堂的同门。 尤其,在不解和疑惑下,他的武癫、酒鬼的雅号,更多地出现在同门闲聊中,甚至在宗门里,他的怪异的举动,使他武癫、酒鬼的雅号在一些弟子中流传开了。 从韦祖乐处有新的黑龙帮的消息,涂雄柯从蟠龙山回来后,一直躲在龙威坛里养伤,甚少出门。 自顾长空死后,黑龙帮更显得人才凋零,更不敢嚣张了。 见状,原先撤出古乐城的帮会,有些又悄悄地开张了以前在城中的生意。 而蟠龙山一战后,针对黑龙帮的袭杀就没有了。 这使得黑龙帮和大竺人相信,蟠龙山一战里,被黑龙帮和大竺人联手打下殒星天坑的戴头套的家伙,就是专门针对黑龙帮的高手。 只是可惜,殒星天坑是凡人的禁区,不能到下面查看他的尸身,成了此战的一点小小遗憾。仦說Ф忟網 涂雄柯准备伤愈后,恢复黑龙帮的元气。 韦祖乐提供的消息里,养伤中的涂雄柯并不闲着,他在大竺人的帮助下,暗地里在招兵买马,准备东山再起。 这个消息让陈德做出了一个决定:除恶务尽,一定要干掉涂雄柯。 涂雄柯死后,黑龙帮肯定会被灭掉。 涂雄柯一死,黑龙帮再无坛主以上的高手,黑龙帮的香主及以下的头目,也被陈德击杀了七七八八。 以那五个帮派和黑龙帮之间的仇怨,他们定会乘势出击,余下的黑龙帮帮众也就在劫难逃了。 只有将黑龙帮覆灭,陈德心里的那块千钧大石才会完全落地。因此,陈德知道自己还欠着给黑龙帮的最后一击。 如此,接下来的安排就明确了。 陈德让韦祖乐近期主要做两件事。 一是摸清涂雄柯和进出龙威坛的大竺人的活动规律,二是摸清龙威坛内的内部情形和涂雄柯的睡房所在。 韦祖乐在得到指令后,也是相当的兴奋,对他而言,这就是一次重要的暗影行动。 没等多久,韦祖乐把陈德所要的消息带到。 陈德将一副地形草图认真看了几遍,确定自己已经全部记下后,将草图烧掉。这是按韦祖乐的意思:暗影消息交割的常规。 陈德确定第二天晚上就是行动的时候。 因为,大竺高手三到四天会到龙威堂一趟,而刚得到的消息显示,四个大竺人今天早上已离开。 出发前,陈德先检查了一遍当天晚上要用到的器物。 丑时三刻,一身短打夜行衣的陈德已经跃上了龙威堂的高高的围墙。 出门之时,已经下起了小雨。 秋雨的来到,意味着天气开始转凉了。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 雨天行动,有利有弊,陈德并不在意。 在围墙上,陈德选了一处阴暗的地方,然后在墙上静等。 他开启了念力,因为要观察在下面的庭院里,那些巡夜的黑龙帮帮众的行走路线。 涂雄柯从蟠龙山回到龙威堂后,请大竺高手帮他布置了龙威堂晚上的守卫。其中,很要紧的一点是,对于庭院中的报警、守卫机关和陷阱的设置。 根据陈德获得的消息显示,庭院中的一些路段,不论大路、小路,是布置有陷阱的。 树下、假山周围、花坛周围等可以隐身的地点设有机关或陷阱,如果摸进来的夜行人想利用这些地方躲藏,就是自投罗网。 耐心等待下,他的念力覆盖的范围内,黑龙帮巡夜的帮众已经走过了两回。 他们行走的路线,证实了消息里所说的有陷阱和机关。本来可以直走的地方,却拐了弯。本来有路的地方,不走,先往没路的地方走一段后,才重新走到道路上。 待视线里没有巡夜的黑龙帮帮众,陈德轻轻跃下,猫腰沿着黑龙帮巡夜的帮众行走的路线,一路小跑。 他的脚步控制得很好,在风声雨声的遮掩下,几乎就听不到。 跑到一处空地上,陈德的念力看到前方十丈左右有一队巡夜的黑龙帮帮众,陈德借着房屋、走廊的遮掩,双脚一用力,轻飘飘地跃上了右手边两丈处的一颗大树上。 在树上,陈德将身体移到背光的一侧,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他又往上爬了一点。 再次仔细观察巡夜的黑龙帮帮众行走的路线,为了提高速度陈德这次决定采用新的办法。 他先把身体移到面对要跃下的方向,双手举过头顶反抱住树干,然后双脚在树干上一蹬,像只大鸟一般轻飘飘地落在预定的地方。 然后,运起身法,几个起落后,已在二十多丈开外。自然,每一落脚点都在巡夜的黑龙帮帮众的行走路线上。 这次,在陈德身边可供隐身的就是一个回廊,他不敢贸贸然就跃上回廊的阴暗处。 先用念力查探一番,在念力下查探下,真就给陈德找到两个设置了机关的地方,陈德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跃上廊顶,不防之下,在如此近的距离,定会被回廊顶上的*机关所伤。 在回廊顶上藏好后,陈德再次像前两次一样,利用巡夜的黑龙帮帮众行走的路线,避开了陷阱和机关。 陈德已经潜行到了一座六层高的楼前。现在,这栋楼的第六层,就是涂雄柯的睡房所在。 原本,涂雄柯住在旁边的一栋三层的楼里。而这栋六层的楼,是普通黑龙帮帮众居住的地方。现在为了安全起见,涂雄柯搬到了这里的六楼。 用念力从下到上*将这栋六层楼查探了一番,陈德发现从一楼一直到六楼,每层楼梯口处都有两人值守。 从正面上楼,肯定会被发现。陈德一咬牙,那就从背面上。 六楼的高度,以陈德目前的轻功,不能一跃而上到达六楼。 陈德先看准了涂雄柯睡房所在的房间,轻轻一跃,左手抓住了三楼的一处窗沿。 左手一用劲,身体往上飞起,右手轻巧地抓住了五楼的一处窗沿,右手再一用力,向上跃起,双手抓住了六楼飞檐的橼子,双腿一卷,陈德已经倒挂在飞檐下。 陈德就这样几乎悄无声息地上到了六楼。 轻轻舒了一口气的陈德,缓了一下,才用念力查探房内的情形。 一张大床上有一个人,涂雄柯果然在。 陈德继续用念力查探,“咦”,陈德心里有些惊讶:在床尾的地下,怎地还有一人! 陈德更加小心地查探,原来躺在床上的是个假人。这涂雄柯果然老奸巨猾。 涂雄柯为了安全,把所有的窗都关上了。 陈德面临着如何破窗而入的问题,还好他有所准备。 以涂雄柯的小心,陈德估计,窗子一开就会触动机关。因此,他必须要快,尽量给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少一点反应时间。 悄悄将一条柔韧的绳子绑在房梁上,拉着绳子,陈德滑到窗口处。用手试了一下,陈德心道:麻烦。 原来,窗子极坚固,而且只能往外开,如此一来,想撞开窗户而入是不行的。 还好,陈德带有一把极薄极锋利的小刀。 他小心地将上下的窗栓割断,然后又手上使劲,将左右窗扇之间的横栓割断。 此时的风声、雨声将陈德弄出的声响遮盖住了,让陈德松了一口气。 陈德左手拉开窗扇,就要跳进房间,突然他耳中听到了与风声、雨声不同的机簧发动的声音。 不好,他立即全力开启念力。 “嘣”“嘣”两声,他只听到了两声,但是共有两拨弩箭朝窗户射来,每拨四支弩箭。 右腿在窗沿上一蹬,同时猛挥手中长剑。磕中了两支弩箭。两支弩箭上传来的巨力,使陈德的左半边身体撞在窗框上。差点就被带到窗外。 如果不是陈德的力量够大,这两只弩箭就把他射到窗外。 未等陈德喘息,第二拨的两只弩箭已经直指他的右胸。 生死危机时刻,陈德爆发了自己的潜能,拼命左转身,同时右手迸发出最强力量,往右胸胸前挥剑。 “锵”的巨响,陈德感到左臂一热,左臂中了一箭。 未等陈德落地,刀光一闪,是涂雄柯的刀劈向了陈德的脖子。 陈德一挥剑,又是一声“哐”的巨响,刀剑相交。 陈德的力量在蟠龙山一战之后,又有增加。 而涂雄柯年纪大,身体恢复慢,刚刚伤愈的他,力量有所下降。一进一出之下,双方力量差距更大。 涂雄柯只感到刀上传来一股巨力,他把持不住,长刀高高弹起,几乎脱手。 这下使得他空门打开。 陈德受力之下,右脚着地后,马上蹬地,一转手腕,“噗”的一声,如击败革,正是陈德的长剑深深地刺入涂雄柯的左胸。 一击致命。 此时,已经有人在门外撞门。陈德一转身,就从已经稀巴烂的窗户跃下。 下落之时,陈德就在观察落地后的环境。 因为他的动作太快,除了这栋楼的黑龙帮帮众,其他的黑龙帮的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是何处出事,因此落地处没有威胁。 第107章 返回 一落地,陈德马上一个前滚翻,然后跃起,就按来时的路线返回。 返回时不用遮掩身形,陈德的速度快多了。 半路上只有那些巡夜的黑龙帮帮众对他进行拦截,可是这些人哪里拦得住陈德。 待陈德来到围墙边时,许多黑龙帮帮众仍在大呼小叫地乱跑,不知道敌人到底在何处。 当陈德跃上围墙墙头时,听到不远处,大队的大竺兵已经向此地包抄而来。 跃下围墙,陈德不从街道走,直接就跃上民居的房顶,然后翻到另一条街。 这样穿过几条街后,就已经远离了龙威坛坛口。而后面没有尾巴。这就是选择龙威坛里没有大竺高手动手的好处了。 而黑龙帮在涂雄柯死后,再也没有轻功高手了。 陈德悠哉游哉地回到了他在灵湖街租来的宅院里,熟练地处理好左臂的箭伤。 涂雄柯死后,黑龙帮彻底崩溃了。 其他的帮会,尤其是那五家和黑龙帮之间几乎就是仇深似海的帮会,有一个这么好的永消后患的机会,他们毫不犹豫地对黑龙帮的帮众展开了最后的清剿。 虽然有大竺人的撑腰,不但士气低落,而且剩余的帮众完全是群蛇无首,没多久黑龙帮帮众就基本被灭杀了,仅有一二十人逃脱投奔了山贼。 黑龙帮被彻底铲除后,陈德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陈德的确感到轻松许多。而且,他在最近的修炼中,感到进境加快了。 这世界的气机牵扯真的是很玄妙。 对于寻找项正道士的后人,韦祖乐那里暂时没有进展。 陈德对于修炼净煞腾龙诀,有许多的疑惑和不解之处,很想找一个人来商量一番。那么这个人必须靠得住,陈德就想到了张之良。 以陈德对张之良心性的了解,即使净煞腾龙诀是魔功,他肯定不会为了提升净煞腾龙诀的修为而胡乱杀人。 如果,他想修炼净煞腾龙诀,那么陈德就要快些告诉他如何修炼了。 因为,迟些时日,张之良的修为怕是会超过养脉境,错过修炼净煞腾龙诀的最佳时机。 陈德想到这层,就向摩勒叔辞行,同时也消去他领取的任务。 知道陈德要返回宗门,摩勒叔也是好好地告诫了陈德一番,让他回去后好好地提升修为,尽快晋升入展窍境。陈德自然知道摩勒叔是一番好意,满口答应回去后一定好好修炼。 正好,有一批到裕仁堂做任务的弟子完成了任务,他们也要返回天台宗,其中就有人有飞行法器,陈德和他们一起返回宗门。 陈德一回到天台宗,先去领取自己的月俸。 好多个月积攒下来,他可以领的灵石足有几百颗,聚真丹也有几十颗。 当晚,陈德在房间里打坐时,房间内的宗门传声符阵就传出了莫纳教习的声音,要陈德马上到他那里一趟。 陈德到了莫纳教习处,莫纳教习先查看了他的修为,确定陈德仍是养脉境八层后,严厉地训斥了陈德一顿: 陈德目前的修为,在整个天台宗的甲级弟子里,是唯一的一个养脉境的,而不少同一批的乙级弟子都晋升到了展窍境了,他的修为进境实在太慢了,而且他有了一个许多人都知道的“酒鬼”的绰号,是不是他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所以耽误了修炼! 陈德因为修炼净煞腾龙诀的缘故,又不能说出来,所以他有苦难言。就乖乖地听训。小說中文網 临走前,在莫纳教习面前被要求:发誓认真修炼,不能丢了天痕宫的脸。 陈德认真发誓后,莫纳教习才放他走。 看着陈德有些仓皇而逃的背影,莫纳教习微微摇了摇头,他原本是很看好陈德的,对于陈德现在的修为水准,他有些疑惑,同时也相当的不满意。 被莫纳教习认认真真地教导了一番的陈德心情挺郁闷,他更想和张之良一起探讨净煞腾龙诀了,第二天早餐都没吃,他就去找张之良了。 张之良这一天早上是要为宗门劳作的,所以陈德找到他后,他就要向墨兰纳雄告假才能出来。 而墨兰纳雄一向比较关照张之良,自然是没有问题。陈德就拉着张之良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进了房间,陈德这才注意到张之良的修为已经是养脉境九层了。 陈德有些惊讶:“咦,阿良已经九层了?”。 张之良笑到:“我刚突破到九层,还不到半个月呢。没有你给的益气丹和青玉酿,我就没有现在的修为。” 陈德的心情好转了一些,微笑道:“恭喜阿良。你都九层了,我还是八层,难怪昨晚莫纳教习把我训了一顿。” 张之良脸上一副好奇表情,他问道:“你怎么还是八层?奇怪了,难道阿德你真的就是,整天吃喝玩乐?有好多人都说你是酒鬼。” 陈德快手快脚地将院门、房门、窗户关好,然后用灵石启动了隔绝法阵。 陈德的举动把张之良吓了一跳,他第一次见到陈德启动隔绝法阵,就说道:“这么神秘,有什么事吗?”。 陈德注视着他,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是八层修为吗?” “当然想了。” “那你知道了,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我们兄弟的秘密,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 “好,那我就告诉你。” 陈德就把定级比试的来龙去脉,他如何借酒浇愁后,机缘巧合下,发现了净煞腾龙诀的修炼方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之良。 张之良先是有些惊讶,最后变成了震惊,他瞠目结舌地说道:“上、上千年的秘密,魔、魔、魔功!不、不、不可能!” 陈德看着好友有点呆傻的样子,说道:“怎么,你不信?” 然后,他伸出左臂,将前臂往上一曲,对张之良说:“你试试我的力气,用两只手。” 面对挑衅,张之良马上两手十指交叉紧紧握住陈德的左手腕,然后使劲拉。陈德竟然纹丝不动,张之良不信邪,又使出全身力气猛拉,仍不能撼动分毫。 陈德得意道:“怎样,信了吗?你可是九层,我八层!” 第108章 讨论与突破 张之良右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阿德,你成了大力神魔了。” “啥大力神魔?”恰好说中了陈德担忧之处,陈德皱着眉头说道:“我看不一定是魔功吧。” 张之良想了想才说:“要练你那个啥功,要有足够的煞气,那要多杀人才行,魔功都是这样的。” 两人加入天台宗已有两年左右时间,对于修真界已有初步了解。陈德说道:“修真路上为了争夺机缘、自保,宗门间争夺资源,哪个修士没杀过人?身上没有煞气?” 张之良想了想也说道:“杀妖兽,也有煞气的。” 陈德说:“如果修炼的过程里所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那应该没有问题吧。就像我前一段时间杀了很多黑龙帮的人,还有大竺兵。” “黑龙帮的人的确该死。”张之良点头道。 陈德想了想,说道:“不如上报到宗门,由宗门来定夺。” “报到宗门里,不知宗门会不会把它定为魔功?”张之良说道。 “难说,我就是拿不准。我自己刚开始练的时候,都感觉像是魔功。”陈德说。 张之良说:“如果定为魔功,你肯定拿不到奖赏,反而是处罚。” 陈德有些疑惑:“不会吧。” “怎么不会,练魔功是要杀头的,你忘了。” 和张之良的这番交谈,使陈德把发现净煞腾龙诀上报给宗门的心思,变得更淡了。 陈德有一点不能十分确定,他想了解张之良的看法,就问道:“这种功法流传出去,不知道会怎样?” 张之良说:“我猜,很多人会因为这门功法而枉死。” “你的意思是有人会滥杀无辜。” “一定的!” “可是我认为这净煞腾龙诀很好、很强,我要练下去。” 对于不时体验到身体渐渐变强的那种自信、充满力量的神奇感觉,对此已经上瘾的陈德,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是我肯定不会乱杀人。”他又补了一句话。 陈德接着问张之良:“你会修炼净煞腾龙诀吗?” 震撼于陈德刚才显露出的强大力量,张之良只是稍微想了想,就说道:“我也想练,我也不会乱杀人。一定的!” 两人探讨到这里,陈德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说道:“不管是什么功法,只要修炼时不违天和,不伤及无辜,就不算魔功,对吧?” 同样一把绝世好刀,在侠客手里就是他斩妖除魔、拯救百姓的利器,而在歹人手里则是他荼毒生灵的凶器。一些功法同样如此,就看修士如何对待和运用了。 张之良也有同感,他点了点头。 张之良此时体现出他也有细心的一面,他说道:“如果我突然也像你一样,练这个什么净煞腾龙诀,被人看到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说会不会?” 这些话倒是提醒了陈德,他说道:“好些人见到我在练净煞腾龙诀时,以为我是在练武,所以给我安了个绰号武癫。现在看来,以后修炼净煞腾龙诀时,不能在人前修炼。最好不让人看到。” 张之良点头道:“对啊!” 一想到修炼净煞腾龙诀时,清玉酿是必不可少的,而张之良每个月只有十五颗灵石,陈德马上拿出自己的功值牌对张之良道:“阿良,把你的功值牌拿出来。” 张之良也不笨,他知道陈德的意思,推辞道:“不用了,我有办法的。” 陈德干脆地说道:“咱俩之间还用客气,扭捏啥,拿来。” 张之良心里很温暖,笑嘻嘻地拿出自己的功值牌,笑道:“让小财主破费了。” 陈德将一百小功,也就是一千灵石划给了张之良。 然后,陈德说道:“灵石也不是白给你的,上次你送我的长雄弓我弄丢了,再帮我打造一张弓吧。我的力量比原来强了不止一倍,你要考虑到这个。这把新弓,如果能做到放箭时没有声响就好了。” 张之良嘻嘻一笑,说道:“阿德,你是要用弓箭去阴人是吧。” 他收起嘻哈的表情,认真说道:“要有这样效果的话,那就要在弓上刻划或者镶嵌一些特殊的法阵,比如可以消音的法阵,不过我不知是否可以喔。” 陈德道:“你尽量吧。” 已经在莫纳教习跟前发誓要尽快提升修为,而且自己的修为在同批的甲级弟子里倒数第一,也颇让陈德有些羞于见人的味道。 陈德到天鼎宫的回春殿一气买了许多益气丹和青玉酿后,就开始闭门苦修。 修炼净煞腾龙诀时,陈德将就着,就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舞刀弄枪。院子的确小了点,勉强能施展开。 陈德回到天台宗后,并非只有莫纳教习一位宗门前辈,注意到他的行踪。 另一位关注他的就是穆铁澜。 当初正是他的主张,特别地奖给陈德五百小功的敢斗奖。当时的惊喜,让陈德特有幸福感。 现在,陈德的修为水平可是配不上这个敢斗奖,这就让这位副宫主脸上挂不住了。 作为天痕宫的重要首领,穆铁澜并没有急于把陈德叫过去训导一番。他先是对陈德进行了一番观察,让有督查之责的弟子定期向他禀告陈德回宗门后的表现。 他很快了解到,陈德回来后,就在自己的宅院里闭门苦修。 甚至每日饮食都是多付了灵石,每餐都让膳堂的人送上门。 并且,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没有过一次到外面的酒楼胡吃海喝的。这与随着他的绰号“酒鬼”一同风传的,他沉迷于吃喝玩乐而耽误了修行的传闻,基本不符。 这就让穆铁澜放心了一小半,他想:或许这小子修为滞后是另有隐情吧,况且哪个修士没有自己修行的秘密? 这位天痕宫的首领决定不对陈德疏于修炼进行训导。让陈德免去了一顿训斥。 曲木元老对陈德的印象也是相当的好,他知道陈德的修为水准,竟然是同批甲级弟子里的倒数第一时,就很想好好地训诫这位看得顺眼的后辈一番。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陈德一回到宗门后,莫纳教习就立即狠狠地教导了陈德一番,他就想先观察一段时间后,看结果如何再决定是否训一训陈德。 这样一来,竟和穆铁澜的方式不谋而合。 曲木元老后来知道陈德回来后,不浪费任何时间闭门苦修,老怀大慰的他就决定不打扰陈德了。这个决定也和穆铁澜不谋而合。 沉浸于修炼中的陈德,完全不知道他的良好表现,让两位前辈免去了对自己的训斥。或许这就是所谓天道酬勤的一种极细微的体现了。 陈德在蟠龙山之战后,体内积蓄了较大数量的煞气。 伤愈回到裕仁堂时,修炼净煞腾龙诀消耗了一小部分煞气。 现在,在自己的宅院里,只要有益气丹和清玉酿,他就可以修炼净煞腾龙诀。 陈德除了吃饭,打坐炼化益气丹和清玉酿外,基本上都在轮番操练那三样武功。 如此一个多月的苦练之下,他的三种武艺越发的纯熟。 霸环刀的刀势已经大成。风云十二式的剑势接近大成。突极枪的枪势也是接近大成。 当陈德使出霸环刀时,隐隐然有狂猛霸烈的意境生成。 有一次,他的刀风掠过院子里的一颗树,竟将这颗小树腰斩了。让陈德惊喜莫名,这应该是刀意的威力啊。 这是又一意料之外的收获! 这段时间的苦练,使他最擅长的霸环刀触摸到了刀意。如能掌握刀意,手中刀将变得极其锐利,威力剧增。 这是修士、武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陈德全身上下的煞气终于被炼化干净了。 陈德就感到精神恬静安宁,心境淳朴平和,身体轻松自如。这时打坐炼化益气丹和清玉酿,就变得既轻松,而且又快又好。 身体内纯净凝实的先天之气,以似乎能看得见的速度增长着。 不久,陈德体内的先天之气在丹田里、经脉中似乎达到了饱和,再服用、炼化益气丹,也不能使其发生变化。 陈德就开始用清玉酿,对先天之气进行提纯。 而陈德这段时间购买的清玉酿是如此之多,回春殿就给了陈德一块青铜的贵宾牌,在回春殿购物可以获得九五折的优待。 经清玉酿提纯后,先天之气总量减少,又可以继续炼化益气丹了。 如此反复几次后,陈德的先天之气越来越凝实和纯净。 到了再怎么饮用清玉酿也不能使体内的先天之气发生变化后,陈德终于完成了对先天之气的提纯。 一个清爽的晚上,正在打坐的陈德,按浑元汲天诀运转先天之气时,经过百会穴处,突然就觉得百会穴一热,先天之气越过百会穴而往下时,就有灵气似乎受先天之气的吸引,欢快地从百会而入,然后追寻他的先天之气而去。 心中微喜的陈德,继续保持入定的空明状态,按浑元汲天诀的大周天路径驱使先天之气。 先天之气过太渊、阳溪、阳池、阳谷诸穴,而流入手掌内的经络时,十指先后发热,当先天之气过商阳、少商、少泽、十宣诸穴而回时,同在百会处相似,灵气蜂拥由这些穴位而入,追寻体内的先天之气而去。 陈德大喜,他知道自己的天人桥,已经水到渠成般地自然打通了。 定了定神之后,陈德重新进入到入定的空明状态。 接下来的经历让他又惊又喜。 第109章 不一样的九层 陈德按浑元汲天诀的大周天路径驱使先天之气运转,从而吸收并炼化进入体内的灵气时,天突、璇玑、神阙、气海、悬枢诸穴,先后产生与百会穴打通时相似的感觉。 陈德先是大惊,因为,他请教过宗门内多位进入九层的同门,他们的天人桥全都是在百会穴和十指处穴位,没有听说过在天突、璇玑、神阙、气海、悬枢这几处穴位可以打通天人桥的。 接下去,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炼化从这几处穴道进来的活泼、温顺的灵气时,陈德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不妥的地方。 放下心来的陈德,心里大喜:多出五个穴道的天人桥,相当于多出五座小桥的通路,意味着吸收和炼化的灵气就比别人多,比别人快。 陈德猜测,肯定是因为修炼净煞腾龙诀的缘故。 在净煞腾龙诀对经脉的反复淬炼下,他的经络比别人的更宽阔、坚韧,也比别人的对灵气更有亲和力。 同时,更重要的是,他的先天之气更纯净、凝实,对经脉的温养、滋润更好,使得他的经络对灵气的亲和力更强。 因此,使得潜在的有可能成为天人桥通道的穴道,就被开发出来了。 如此自然地突破到,或者说是晋升到养脉境第九层,而且是如此的不一样的第九层,使陈德第一次体验到夯实牢固的修真基础的好处,这使得陈德坚定了,在选择修真方式、方法上坚决摒弃急功近利的做法的决心。 陈德的九层和别人的是如此的不同,使他对于赶上同一批的同门的修为进境很有信心。 终于是养脉境九层修为了,陈德不至于羞于见人了。 结束闭门苦修后,陈德马上去找张之良。 前段时间在对付黑龙帮时,陈德得益于韦祖乐提供的消息,每次行动都可以做到有的放矢,因而,对于暗影组织的重要性陈德深有体会。 而天台宗内,负责类似暗影行动的就是风隐宫。 风隐宫的人,执行暗影类任务时,需要各种各样的特别的器具,大都是由天器宫的人帮他们打造。 因而,天器宫的人和风隐宫的人交集较多。陈德就有一个想法,希望张之良留意并结交可靠的风隐宫的朋友。 陈德这次选在下午来到天器宫,张之良和墨兰纳雄正在鼓捣一张大弓,似乎在弓胎上镌刻法阵。 陈德看得出来,弓胎用妖兽角制成,是深沉的琥珀色,给人沉稳、静默之感。 墨兰纳雄拿着一支银色笔杆的刻笔,尖端是透明的灵钻。 这种灵钻极坚硬、锋利,并且灵气的通透性极佳。墨兰纳雄是第一次在弓胎上镌刻消音的法阵,所以他小心翼翼地。 在陈德进入房间时,他正在进行一处细致的刻画,无暇搭理陈德。 墨兰纳雄放下笔后,陈德才和他打招呼:“墨兰师兄好,是在打造我的弓吗?”尛說Φ紋網 墨兰纳雄呵呵一笑:“你来得可正是时候。” 然后,他瞄了瞄陈德,说道:“陈师弟好像已经是养脉九层了。” 陈德说:“墨兰师兄好眼光。我和阿良有些话说。” 墨兰纳雄摆了摆手道:“你俩去吧。” 到了张之良的房间,张之良先向陈德请教修炼净煞腾龙诀的心得。 结果,发现张之良因为不舍得多饮清玉酿,因此修炼净煞腾龙诀的效果不佳。 因此,陈德对张之良说:“阿良,你修炼净煞腾龙诀时,饮用的清玉酿不够,所以对煞气的提纯不够,而且,清玉酿的量不够使得产生的异种真气不足,所以效果不好。” 张之良有点不好意思,他说道:“我过惯了小心花灵石的日子,这么贵的清玉酿我舍不得一次喝很多。” 对于陈德提出的结交风隐宫弟子的事,让本就不擅交际的张之良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张之良也不大明白这样做有啥意思。 陈德就把他对付黑龙帮的事作为例子向他解释,这下子,转过弯来的张之良不但知道了暗影操作的重要,而且他也隐约猜到陈德已经在为将来做准备了。 张之良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 临走时,张之良告诉陈德,他的新弓要十几天后才可以做好,消音效果如何,暂时不能确定。 陈德马不停蹄到曲木元老处,他不但需要为再次离开宗门报备,而且,要在曲木元老处领取典籍。 当曲木元老眼光扫过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陈德时,发现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九层,而且陈德周身的气息给他一种玄妙的感觉,他不由得目光一凝,重新打量了陈德一番。 如此一来,陈德就有些手足无措。 曲木元老问道:“小子,你为何事找我?” 陈德赶忙说道:“前辈,我将在二十天后离开宗门。我在凡俗间有事需要解决,以免其因果牵绊修炼。” 随性、豪爽,甚至有些暴躁的曲木元老,其实也是人情练达之人。 “你前些时候,拼着修为不涨,其实就是在做同样的事吧?” 他眼里含着看透世态炎凉的意味,目光炯炯地注视陈德,等待陈德的答话。 “前辈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陈德自己都不知何故,就打蛇随棍上地小小拍了一下元老的马屁。 “嗯,你小子竟然也会拍马屁?要不得。修真之道,迥异凡俗!修真求道,即求真我。平日里溜须拍马,得了眼前好处,却误了将来道途。你可知错!” 曲木元老的声音竟越来越大声,开始语气平和,最后四字却是一声大喝。 这番话竟如洪钟大吕般在陈德脑海里轰鸣,让陈德心神大震,心里似有明悟,陈德一时间就呆在那里。 曲木元老在各宫比试之时,就看陈德比较顺眼。 对于他而言,陈德的奉承根本就是不着调的。而陈德周身的气息给他很玄妙的感觉,使他立即出言警醒陈德,免得他沉迷于旁门小道,而不知,何为修真正道。 “晚辈知错,陈德受教了。”陈德恭谨地答道。 他知道,曲木元老的这番话虽不长,但价值无量,告诉他持何种修道态度,才能在求道路上走得更远。 第110章 该不该出手 “你的去向报备后,还有何事?” “弟子想领取典籍《基本符箓》和《阵法初解》。” “嗯,这两本典籍,原本需达到展窍境修为才可领取,念你近日不在宗门内,允了。” 曲木元老一挥手,从架子上飞来两本典籍飘入手中,他递给了陈德,道:“谨记,这两本典籍,未经宗门许可,不得传与外人。去吧。” 陈德得到了自己的新弓。 弓胎用妖兽角制成,有玉石般的莹润光泽,入手清凉,颜色暗黄。陈德想起当初救了自己一命的长雄弓,就给新弓也起了个名字,叫黄玉弓。 黄玉弓的射程在陈德手里,比长雄弓更远,达到了一百七八十丈。消音法阵起了一定作用,箭矢在飞离弓身时才发出声响,弓弦响声已经被消弭于无形。 墨兰纳雄说他现在只能做到这一步,如果要让箭矢无声,需要进一步的处理,比如在箭矢上刻划法阵,那样的话,每一根箭矢就是一件法兵或者是一件法宝了。 他暂时做不到。而且,墨兰纳雄对箭矢消音做过一定的研究,发现目前在东玄大陆的修真界尚未有人能做到。 张之良修炼了一段时间的净煞腾龙诀后,他也喜欢上这套功法了。但是,他勤奋练习一段时间后,那神异的感觉消失了,让他甚是茫然。给陈德送弓的这天,没说几句话,就马上问起陈德来。 陈德问过他修炼的前后过程后,就知道肯定是张之良已把所有的煞气消耗完了。 想练下去,就得要杀生了。 陈德先是想了想该如何措辞,然后想起他和张之良曾经讨论过这套功法,就直接说道:“那是因为你身上已经没有煞气了,你要杀些妖兽,或者杀些该死之人,才可继续修炼净煞腾龙诀。” “啊!”张之良很惊讶,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初陈德的担忧了,他皱眉道:“这门功法的确邪门。那怎么办呢?” “在宗门里没啥可给你杀的,只有领任务做了。”陈德答道。 “对啊。”张之良眼睛一亮,接着说道:“打造法宝、织造法衣、制作符箓等等,都需要妖兽身上的材料。天元宫的万圆殿就有各种任务发布。” 张之良刚刚达到养脉境九层的修为,一向修为低微,加上每月都有劳作义务,时间亦不充裕,他是没领过任务的。 现在,虽然修为仍然低微,但只要按时按量完成劳作义务后,他是可以领些任务做的。 也可以跟着要好的师兄出去做任务,比如他和墨兰纳雄就非常要好。 聊完自己的事,张之良就问陈德道:“阿德,最近有何打算?” “我要去找项正道士的后人。” 张之良道:“项正道士也是我的修真引路人,我和你一起去!” 陈德摇摇头道:“现在根本不知项正道士的家乡在哪里,一个人去就好了,两个人去了也就是浪费时间。” 张之良闻言点了点头。 陈德终于等到了有弟子要到古乐城的裕仁堂去,他花了些灵石在飞艇上买了个位置。 在路上时,陈德心里,就希望韦祖乐已经找到,项正道士家乡的消息了。 回到古乐城后,令陈德惊喜的是,韦祖乐马上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第一个是关于兰羽轩的。常胜堂在九溪城有一处分坛,兰羽轩带着老婆和一对儿女目前住在九溪城。虽然九溪城目前在大竺人手里,但是兰羽轩一家人的情况比较稳定。 韦祖乐的人找到兰羽轩后,经兰羽轩仔细回想,似乎项正道士临终前提到了镜湖行省,但没有说镜湖行省的具体位置,项正道士有一个儿子似乎叫项宣林。 因为当时,项正道士已经快支持不住了,说话是断断续续的,而且含糊不清。这地名和人名,兰羽轩听到耳中也是模模糊糊的。 为了确定镜湖行省有几处项氏族人聚集地,韦祖乐的人拿着陈德留下的,飞鹰帮金坛主的飞鹰令找到了金坛主,要他帮忙办此事。 金坛主问起这块飞鹰令的来历时,明白了正是那位帮他们五家帮派灭了黑龙帮的“大侠”,交代要办的事。 金坛主不但发动了镜湖行省的飞鹰帮弟兄查探项氏消息,而且把此事告诉了另外四家帮会。尛說Φ紋網 这四家帮会基于同样的理由,很热心地发动他们的镜湖行省势力,帮助查探项氏消息。 最后汇总起来,共有27处项氏族人聚居地。 陈德拿着写着27处地名的名单,脸色发苦。 镜湖行省在山南行省的东边,正是两国战争相持的地方。 坐在一辆半新不旧的灰扑扑的马车里,只要翻过前面的红褐色的山坡就可以到达一个叫景洪村的地方。 这里是一处项氏人家的聚居地,**百户人家里,大半人家姓项。这是陈德走过的第九个地方。 还没到达坡顶,陈德就听到了村里传来的惨叫声、打斗的声音、奔跑的声音。 但是,不像是大队人马洗劫村庄。陈德赶紧从车厢里出来,叫马车夫加快速度。 翻过山坡后,陈德看到许多大竺军士在村子里四处抢掠。 这些军士主要抢夺粮食和财物,村民只要稍有反抗,这些人就砍杀村民,因此,村子里多处传来惨叫声。 进入村子后,陈德心里有些犹豫。 因为,东玄大陆的修真门派暗地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参与凡俗国家间的战争。同时也约束门内弟子不得参与凡人的战争。 这个规矩来自于血的教训。 曾有两个世俗的王国,背后各自有一个修真门派作为靠山。这两个王国为了争夺一座边境上的大矿山开战,这座矿山正好出产不少灵才。 其中一个王国在最初的争夺中获胜后,趁对方军队溃败,就攻入对方的疆域腹地,以占领对方更多的地盘。 最终爆发两个王国间的全面战争。 两个王国背后的修真门派就卷入了这场全面战争。 最后其中一方惨胜。因为有修士参与厮杀,结果是,虽然战败的一方被灭国灭派,获胜方也付出了沉重的人口代价。 因为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力量强大,可以轻易翻江倒海、破碎河山,高阶修士的一个法术就能让一支几万人的凡人军队灰飞烟灭。 结果凡人死伤惨重。战争结束后,凡人人口十不存一。 战争的后遗症随后马上显现出来。 获胜的门派将对手宗门灭派时,在对方的垂死反扑下,高、低阶修士都伤亡大半。 因此门派急需补充新生力量,因为凡人人口稀少,随后一两百年内,该宗门每次招收新弟子时,虽然选人的地域扩大不少,但是收录的新弟子人数总是非常的惨淡,更不用说收录到修炼资质出色的弟子了。 导致该宗门人才青黄不接、后继无人,宗门实力持续下降。 而邻近这家门派的另一个宗门,原本实力远不及这家门派。看到这家门派实力持续下降,野心勃发,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后,轻易就把这家门派给灭派了。 而在东玄大陆的修真界的历史上,类似的事件发生过可不止一次两次了。 马车在村道上行驶,许多倒毙在地上的尸身,和鲜血淋漓的受伤者映入陈德眼帘,他心里越来越愤怒。 这些大竺兵不但抢夺财物,砍杀反抗的村民,有些还放火烧屋,村子里已有好几处冒出了火光和浓烟。 难道作为一个大元人就因宗门约束,就眼看同胞被屠杀抢掠吗? 路见不平,不能拔刀相助,还能算个男人吗? 男人都做不好,如何能成为一个问心无愧、逆天改命、逍遥自在的大修士呢? 此时救人的道义已经完全超越了宗门的规定! 想到此,陈德已经把剑拔出。 这时,马车正好路过一个路口。 一个女孩子喊救命的声音从那条路传来,陈德一看,有两个大竺兵追在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身后,意图*。 陈德腿一蹬,扑向了紧追在女孩子身后的两个大竺兵。 两个*焚身的大竺兵,只见一道黑影扑来,未及躲闪,脖子一疼,立马身首异处。 陈德杀出之后,就后悔,为何当初不叫张之良一同来了。 斩了两个大竺兵后,陈德转身跃上了自己的马车顶。 手里已握住黄玉弓,首先瞄向大竺兵最多的地方。 “咻”“咻”“咻”,……,密集的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接着,连续不断的惨叫声响起,大多是丧命的大竺兵临死的惨叫。 马车所在的道路是景洪村的主道。 站在马车顶上,正好可以居高临下,射程覆盖范围更广。 将前面道路上露出身形的烧杀之中的大竺兵扫清后,陈德立即转身射杀身后的军士。 陈德修为达到九层后,力量更强了,而且黄玉弓的威力强于长雄弓,现在陈德射出的箭,威力增强了。 对每个目标,只射一箭,从不落空,箭无虚发。 被射中的大竺兵非死即伤,受伤的大竺兵也是难逃一死。 第111章 线索 愤怒的村民们见到有武艺高强的侠客出手,立即胆气豪壮地群起,而将伤兵围殴致死。 肃清一条主道上的大竺军士后,陈德立即转入另一条主道。 这些大竺军士对陈德而言实在太弱了,击杀他们对陈德来说没有什么成就感,但是陈德并未松懈,他提起精神全力出手。 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出手够快,才可以救下更多的村民。 大竺军士砍杀村民时是一边倒的屠杀,而陈德射杀大竺军士也是一边倒的屠杀。 随着陈德极快的身影在村里各处出现,来自村民的惨呼越来越少,发自大竺军士的惨叫则次第响起。 这一队大竺兵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许多人从这些惨叫声里已经听出了不妙。 一位大竺校官一看到持弓的陈德,立即明白过来,他马上打马而逃。 他边逃边大声呼喊,剩余的大竺兵,听到他的喊叫的,立即四散而逃。 陈德对追杀逃兵没有兴趣,对仍在村里的,陈德毫不留手,见一个杀一个。 不久之后,景洪村里已经一个大竺兵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大竺兵的尸体。 陈德的这次杀敌,是他第一次毙敌众多,却没让自己身上沾染上敌人的鲜血。 绝大部分大竺兵都是丧命于黄玉弓下。 极少数毙于剑下的,因陈德身法极快,他们的血就溅不到他身上。 这让陈德稍有些得意。对于他而言,清洗浸染殷红鲜血的衣裳可不是件快乐的事。 一众村民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还有许多人从大竺兵的尸身旁捡起自家财物,也有不少人边哭边将死去亲人的尸身搬走。 陈德回到了自己的马车旁,盘腿坐在车门处休息。 一些村民认出就是陈德杀退了大竺兵,救了他们,纷纷到陈德跟前表示感谢。 陈德跟前很快就围了一大圈人。 有这么多人在跟前,正好可以打听陈德要找的人。 陈德朝众人一拱手后,说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做人的本分。乡亲们不用客气。我到贵村有一事相求。” 众人一听,马上纷纷回应道:“公子有何事,我们一定帮忙!” 陈德清了清嗓子道:“我为一位长辈寻找他的儿子,他儿子名叫项宣林。” 众位村民里,有几人眉头皱了起来。 景洪村大半人家是姓项,另一小半人家姓侯。 姓项的基本上是一个大家族的人,他们有共同的先祖,他们都没听说过项宣林的名字。 有人就问到:“公子,此人多大年纪?” 陈德道:“年约四十。他父亲在他年幼之时,出门云游寻找仙缘。” “四十左右。”不少人心里嘀咕着,但是仍是想不起有这么个人。 这时,人群里有一个面色黝黑的年轻人,灵机一动,对陈德说到:“公子,我有一位堂兄经常在外行医,而且他对仙人传说特感兴趣,他或许会知道公子要找的人在哪里。” 陈德一听,暗道此人机灵,他笑着对他说道:“你说的不错。” 这时,年轻人旁边的一位中年大叔,或许是他的长辈,就大声对这面色黝黑的年轻人大声说道:“黑子,你还不快去请他来。” “好嘞!”面色黝黑的年轻人应了一声,拨开人群就往他堂兄家跑去。 就在黑子离开时,开始不断有村民拨开人群,恭恭敬敬地双手将洗干净的箭矢递给陈德。 到后来,陈德一数回收的箭矢,发现他射出的箭,一支未少地全部收回了。 处于战乱中的村民大都知道,箭矢可不便宜,尤其是上好的箭矢,所有的箭矢都是重复使用的。 许多村民都抢着帮陈德捡回箭矢,以表示他们的感激。 众人仍围在陈德的马车旁。过了好一阵子,黑子领着一个个头比他略高些的年约三十左右的人小跑过来。 这人一身青衣头戴方巾,一副典型的郎中打扮。 黑子喘着气说道:“公子,我堂兄有好消息。” 陈德一听,大喜。赶忙抱拳对郎中说到:“先生请了。” 这位项郎中,毕竟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他还礼道:“这位公子,这位少侠请了。能为你效劳,项盛才三生有幸。” 那位中年大叔打断他道:“阿才,知道什么就快说,少在那吐酸水。”这位中年大叔就是个直脾气。 项盛才也不着恼,面对满怀期待的陈德说道: “是这样的,去年春末夏初之时,这个时节春夏相交,病人较多。我到县城出诊,诊治一个病人之后,正是晚饭时间。那家的主人好客,留我用膳。” 他的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一时间,没人说话,都在静听项郎中的话。 项盛才略微一顿之后,接着说: “席间我和主人喝了不少烧酒,这位主人是做生意,*货物的,口才便给,我俩便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我对修仙之事有兴趣,便问他可相信世间有神仙。” 这项盛才说话条理清晰,众人听他讲来,就象是在听故事般,也没人插话。 倒是那直脾气的中年大叔打断他道:“阿才,你说了半天也没见你说出个人名来。你倒是快点。” 项盛才显然是个好脾气,仍用他不急不慢的语气说道: “这位主人说,他有一回做生意来到丝沅县。也是喝酒时聊天,他就听说该县的秋棠山聚凌庄出过一个仙人。这位修仙者就是有了后人之后,撂下幼子娇妻出门寻觅仙缘去了。一去十数年不归,在当地有不少人知道此事,茶余饭后常被人提前起,对他十数年不归家甚是唏嘘。” 陈德听到此处,感到项盛才嘴里的修仙者和项正道士很接近,他立即问道:“先生可知他儿子姓名?” 项盛才摇头道:“我只知这位修仙者姓项,并不知他儿子名号。正是因他与我同姓,所以我兴趣颇大,这才记得比较清楚。”Www.XSZWω8.ΝΕt 不知道名字?陈德有一丝失望浮上心头,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因为这种场合的闲聊中,谁会在意于己无关者的姓名呢? 第112章 捡个丫环 陈德接着问项盛才到聚凌庄该怎么走。 项盛才也甚是热心,他叫人取来纸笔,给陈德画了一幅地图,相当详细。 陈德拿来自己的那份二十七个地名的名单,一对之后看到,在名单上确有丝沅县。 从项盛才手绘的地图看,陈德需跨过两个县才能到达丝沅县。 陈德不再耽搁,谢过项盛才后,与众人道别,马上要启程。 众村民散去后,马车夫刚要起步,陈德就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说道:“公子请带上我。” 陈德皱眉,转头看到一个衣衫脏污、有一两处破烂的少女站在车边,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满是灰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 仔细打量下,陈德想起来正是适才他救下的那个女孩。 陈德不解地问道:“带上你?为何?” 少女突然双膝跪地,说道:“请公子收留馨兰。” 陈德跳下车,把少女扶了起来。 摸不着头脑的陈德,皱着眉头问道:“何故要我收留你?” 少女两眼一红,眼泪流了出来,边哭边向陈德述说起来。 原来,陈德出手救下她之前,她的双亲为了拦阻那两个兽性大发的大竺兵,已死在他们刀下。 小姑娘姓杨,年约十五。有一个大哥,跟人在外行商,前几年离家后,一直未归,生死未卜。她还有一个二哥,现在大元军中,也是生死未知。 遭此变故之后,家中只有她一个弱女子。而她一个姿色不俗的女孩子,在这乱世中独自一人谋生活,前景叵测。 她央求邻居帮她把双亲葬在村外后,路过一群人围着的陈德的马车时,她就萌生了跟随陈德的念头。 陈德想,自己是个家不知在何处的人,带着她并不方便,而且这个女孩子可以投靠自己的亲戚,比跟着他好多了。 他就说道:“你可以投奔你家亲戚,比跟着我要好。” 女孩子说道:“我家在景洪村是外来户,姓杨,在村里没有亲戚。其他亲戚离这里很远,兵荒马乱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们。” 陈德仍是皱着眉头道:“你跟着我不方便。” 杨馨兰此时目光反而变得坚定了,她说道:“我的清白、我的这条命是公子救的,公子于我有大恩。馨兰愿跟随公子左右服侍公子。” 从未遇到过类似情形的陈德,感到有些棘手。 他自己整天都忙于修炼,实在没有时间照顾一个女孩子,而且他自己也不需要像一个少爷那样让人来照顾。真是麻烦,陈德心道。 见陈德沉吟不语,而了解这样一个少女独自谋生的险恶的马车夫,对杨馨兰起了恻隐之心,他就劝道:“陈公子,她这样一个小姑娘,自己过日子是很危险的。带上她,就是做了一件好事。” 陈德没想到平时话很少的车夫竟为女孩子求情,他楞了一下。 想一想车夫的话,似乎挺有道理的,而且自己手头有不少银两,安置她应该不难。 陈德就对女孩子说道:“我这段时间在找人,可能要走很多地方,要走很多的路,路上会很辛苦的。你不怕路途辛苦的话,就跟着我吧。” 陈德没想到的是,女孩子一点都没有考虑他所说的路途艰辛的话,直接就说道:“我不怕辛苦,谢谢公子收留。” 陈德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对她说道:“上车吧。” 陈德对马车夫吩咐道:“老刘,走吧。” 老刘却说道:“公子,是不是漏了什么事?” 陈德不解,反问道:“何事?” 马车夫老刘说道:“如果小姑娘的哥哥回家寻她,怎样才能找到她呢?” “哦!”陈德恍然大悟,他毕竟年少,对这类事没甚经验。 反而是老刘,毕竟多活了十几年,这方面的阅历和见识较多。 陈德转而对已经在车上的杨馨兰说道:“小兰,你去和你家邻居说,如果你两位哥哥回家寻你,可叫他们到山南行省古乐城的裕仁堂大药房找你,或者在那里留下书信、口信,就可以找到你。” 杨馨兰刚想跳下车,陈德拉住她道:“到何处寻你,可记住了?” 小姑娘口齿清楚地答道:“让他们到山南行省古乐城裕仁堂大药房找我,或者在那里留下书信、口信。” 然后睁着一对清亮的眼睛看着陈德。 陈德笑道:“不错,去吧。” 心道:小姑娘挺聪明的嘛,只说了一遍就记住了。 看着杨馨兰快步往左边的路口走去,老刘在后面喊道:“记得多找几家!” 小姑娘闻言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感激,答道:“知道了。” 然后转身继续往她家的方向快步走去。等了约三刻钟,杨馨兰回来了,背上多了一个包袱。 老刘驾车迎了上去。老刘可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姑娘,因为他认为小姑娘婉约而温柔,并且聪明。 老刘自受雇于陈德后,与陈德一同驾车经过了许多地方。 路遇很多凶险,有劫道的、要抢马车的大竺兵、要强征马车的大元兵,动手的时候,罕有陈德的一合之敌。 如果是强盗或者大竺兵,几乎被陈德斩尽杀绝。而遇到要抢他们的大元兵时,陈德只杀领头的,其他的放过。 陈德的刀和剑击杀这些人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 尤其让老刘印象深刻的就是陈德的弓箭的威力,那些小队的强盗和大竺兵之所以会全军覆没,就是因为这张弓。 老刘特惊讶的是,逃跑的人已经逃到他视线之外了,仍然会被这张弓射杀。 这一路走来,老刘多了一件事要做,就是,要帮陈德捡回射出的箭矢。 为此,老刘手上也多了不少人命,因为他要给被射成重伤的家伙补刀。对此老刘心里也没啥愧疚的,他认为这些人该死。 而且,他有些喜欢上这件事了,每天赶车行驶在官道上时,他心里都暗含期待。 因为,陈德每次都只是拿走那些被杀的头目身上的财物,其余的全都归老刘了,老刘因此身上的钱财也越来越多。 老刘认为自己目前的这个主顾,不但是武林顶尖高手,而且够大方。 而这个小姑娘毫不犹豫地要追随陈德,在这乱世里是个极好的自保的办法,何况这主儿又够大方。 所以,在老刘看来,小姑娘很会找靠山,而且找对了靠山,是个聪明人,而且又温柔,故而老刘喜欢。 陈德前面寻找过的几个地方,都是按位置距离安排的。他找来了一份镜湖行省的地图,在图上先标出二十七个地方,然后按总行程最短来计划寻找的线路。 现在,有了明确的地点,陈德就调整了计划,接下来要直奔丝沅县聚凌庄。 原来在路上时,因老刘不爱说话,陈德一路上都挺闷的。 现在,车上多了一个青春有活力的少女,气氛就活泼多了。刚上车时,杨馨兰还有些拘谨,不到两刻钟后,她的话就多了起来。 杨馨兰往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了,所以当她知道陈德和老刘是从古乐城这样的大城过来的,引起了她的极大兴趣。 而陈德有好几个月在古乐城里到处逛,对古乐城相当熟悉,向她介绍城里的各种地方和各种行当时,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要说对于古乐城,老刘比陈德更熟悉,所以他也不时地插话。 开了个好头后,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路上行程不再是枯燥无聊的了。 十几天后,他们的马车终于来到了聚凌庄。 这个村庄风景秀美,依山傍水。 村庄边上的小凌河河水清澈,可以清楚地看到河里摇曳的一丛丛水草和河底圆滑的鹅卵石。 有得就有失,这句话在聚凌庄体现得很清晰。 依山傍水意味着耕地不多,因此聚凌庄规模也就不大,只有一百来户人家,大多姓项,而且大多不富裕。 人少意味着找人相对容易。 很快,陈德就打听到,村庄里二三十年前的确出过一个修仙之人。 村庄不大,陈德很快按村里人的指点找到了这户人家。 院门紧闭,听不到有人在家的声音。 陈德上前拍门,拍了很久,都无人应答。陈德心里有一丝不好的感觉,心道:该不会出了啥事吧。 见许久无人应答,陈德就带着杨馨兰转身离开,准备等会儿再过来。 已经下了一个小坡,走了将近二十丈远,走到一棵所有枝头都是红叶的枫树下时,耳力好的陈德似乎听到背后有开门的声音,转身一看,原先他拍门的那户人家门口,站着一位头上打着绷带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陈德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他走去,到了跟前,一抱拳问道:“请问,大叔可叫做项宣林?” 中年大叔用沙哑的声音答道:“我叫项玄林,不叫项宣林。” 陈德一听,有门,他带着希翼问道:“敢问大叔,你可认识项正?” 中年大叔一惊,睁大了眼睛,用沙哑的激动的声音说道:“项正是我父亲!你认识他?”Www.XSZWω8.ΝΕt 陈德心中大喜,他蹦了起来。 第113章 劝说 他大声道:“哎呀,太好了,我可找到你了!” 项玄林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兴奋异常的少年人,他问道:“小伙子,你怎会认识我父亲?” 陈德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说道:“我没见过项正道士,但是我是发过誓的,要完成他的临终遗愿。” 项玄林心里咯噔的一下,赶紧对门口的两人说道:“两位请到屋里说话。” 项玄林领着陈德和杨馨兰进了门,穿过院子,到了堂屋里,项玄林说道:“二位请坐,我身子不便,不能给两位沏茶了。” 陈德道:“不碍事。” 项玄林注视着陈德,声音略有些激动,他说道:“请公子说说我父亲的事。” 陈德把在高岭镇兰羽轩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项玄林。 在陈德的叙述过程中,项玄林一直保持沉默、面无表情。 直到陈德说到,项正道士临终前的悔恨和嘱托时,他脸上才有了些许表情,眼角有些湿润。 项正道士在项玄林只有几岁的时候就出门寻找仙缘了,极少回家。 家里就只是项玄林与他母亲两人,家里没有男人,故而,他年少时,他们母子俩的日子过得极艰难。 因为家里穷,项玄林三十好几了才娶上媳妇。 他母亲因为日夜操劳,积劳成疾。在项玄林生下第二个孩子,一个男孩后,没过几年,就带着些许安慰、更多遗憾过世了。 而项玄林的爷爷和奶奶过世得就更早了。 项玄林打小就对父亲没啥印象,反而在他随后的经历里,对弃家求仙的父亲逐渐有了怨恨。 不过他知道父亲已经过世,在听到他父亲临终前的悔恨和嘱托时,他心里有了一丝感动。 而且死者为大,这一丝感动让他对父亲的怨恨渐渐消散了。 项玄林介绍了他家里的情况。他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十一岁,儿子八岁,他老婆邱氏。 现在两个小孩正在村里的私塾里读书。 他身体不便,他老婆邱氏现在就在地里护理庄稼。故而,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人。 陈德没问,反而是站在他身边的杨馨兰,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项大叔,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顿时让项玄林愤怒起来。 原来,聚凌庄因为临山地少,因而家家户户都养有山羊、黄牛、鸡鸭鹅等。 这反而引来了驻扎在县城的大竺兵。 他们喜欢隔三岔五地到庄里来,抢夺村民们蓄养的牲畜和家禽,或许知道不可涸泽而渔,这些大竺兵只抢东西,反而很少杀人。 上一次,大竺兵要抢项玄林家里的一头母羊,而项玄林死活要留着母羊下仔,故而抱着那只母羊不肯松手,就被几个大竺兵狠狠揍了一顿。 项玄林被打得全身是伤,母羊也被抢走了,又急又怒的他内火上来后,嗓子就变得沙哑起来。 陈德他们来拍门时,项玄林正躺在床上养伤。嗓子又哑,身体行动不便,所以许久之后,他才慢慢摸到门口处开门。 将近晚饭时分,邱氏从外面回来,带回几把青菜。 项玄林向她介绍了陈德和杨馨兰,邱氏又惊又喜。 她想起家里已经没有像样的菜肴来招待客人了,就说道:“两位坐着,我到村里的档口买些肉回来。” 陈德马上掏出些碎银子给小兰,说道:“跟大婶去买肉。顺便让老刘卸了马车后就过来。” 项大叔说道:“你们是客,如何能叫你们破费。” 陈德道:“我们本是空手而来,权当是登门拜访的见面礼吧。” 小兰很乖巧,拿了碎银便紧跟着邱氏出去了。 晚饭快做好时,项家的两个小孩回来了。 女孩叫项晓雨,男孩叫项天焕。 女孩子穿的衣裳虽然很旧,但是很干净。许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饮食清寡,故而身形单薄。脑后扎着两条辫子。 小女孩挺勤快,一进门就到厨房帮她母亲的忙去了。 项天焕有些怕生,站在父亲旁边还往身后躲。 项玄林道:“听我过世的娘亲说,天焕有点他爷爷的模样。” 陈德没见过项正道士,就不由得多看了项天焕几眼。 小男孩脸型方正,眼睛很有灵气。 吃饭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见到桌上有丰盛的荤菜,高兴得像过节一样,看来是很久没有吃到肉了。 饭后,陈德向项玄林夫妇俩说明了来意:请他们全家搬到古乐城居住。 夫妇俩犹豫了好久。 先是故土难离。陈德便劝道: 聚凌庄的确景色秀丽,又是故土所在,自然让人不忍离别,但是这里虽然依山傍水,却是田地稀少,谋生本就不易。 现在村民赖以维持生计的蓄养之物,又被县城里的大竺兵,当做打牙祭之物,隔三岔五便来抢掠,虽然现在只是殴打反抗的村民,难保下一次他们不杀人。 故而,此处已经不宜谋生居住! 而且,此处离古乐城很远,万一有什么事情,陈德想伸以援手,可是山长水远的,他可就鞭长莫及了。 陈德说的,非常在理,夫妇俩倒也点头认同。 接着,他们担心到了古乐城后,生活无着落。 陈德掏出一叠银票,面额大大小小的都有,有一万两的、一千两的、也有百两的。让他们目瞪口呆。 陈德的意思是,到了古乐城后,会给他们一笔银子做本钱,让他们好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们可以拿去做生意,也可以拿去买了田地做地主收租,或是买下几间铺面当起房东只管收租。 接下来,夫妇俩害怕住在大竺人占据的城里,大竺兵会不会抢东西乱杀人。 陈德就解释道:大竺人为了能利用古乐城征收赋税,以及筹集各种物资,需要古乐城保持安定,大竺将领现在对大竺兵约束极严,故而这种事很少发生。反而比住在聚凌庄更安全。 夫妇俩看着项玄林浑身的伤,倒也基本认可了陈德的说法。 接着,夫妇俩又提出了另一件让人忧心的事:到时候,当大元反攻古乐城时,战火中的古乐城会很不安全。 第114章 由凡助仙 陈德则安慰道:在攻城前,天台宗会撤出裕仁堂的人,他们可以乘坐天台宗的飞艇撤离。 最后,他们担心此去要跨越行省,路途遥远,路上会不安全。 坐在一边,憋了好久,同时对此是亲身经历,而且也是最佳见证的老刘终于开腔了。 他简明扼要地,描述了一路上他们遇到过的劫道,以及大竺兵拦路的事,在其中陈德的刀箭在收割这些恶人的性命时,是如何探囊取物般的轻易。 在让夫妇俩对陈德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打消了他们最后的疑虑。 大费口舌之后,陈德他们总算说动了项玄林夫妇,让他们搬家。 第二天,项家开始收拾东西。两个小孩则到私塾与先生及自己的小伙伴告别。 项玄林夫妇的确是一直过着清贫的日子,因此许多东西他们都不想舍弃,结果搬出来放在院子里,准备带走的东西越来越多。 里面甚至有锅碗瓢盆、桌椅凳子等物。 待陈德三人在外饱览了聚凌庄的美景,回到项玄林家的院子时,陈德看着一地的物品,完全傻眼了。 陈德从惊讶里摆脱出来后,想了想,没有直接去埋怨项玄林夫妇,他拐了个弯,说道:“从这里到古乐城路途遥远,东西带多了我们会走得很慢。” 项玄林对于带上那些不甚值钱的物件也感觉到不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道:“好多东西用惯了,舍不得丢下。” 马车夫老刘,想到终于可以返回古乐城了,心情愉悦,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对项玄林开起了玩笑:“你想一想昨晚你看到的那一叠银票,到了古乐城,他可以给你一套新的,何苦这么老远地拉这些旧货过去?” 他身后的小兰竟“格格”地笑了起来。 项玄林老脸一红,他说道:“我晓得了,就带贵重物品和换洗衣服好了。” 陈德微笑着点了点头。 出发的时候,车厢里有六个人,再加上行李,挤得慌。而且,车轮一滚动,就发现车厢很沉,走得慢。 见此,陈德就下车。对老刘说道:“先到丝沅县城。” 老刘道:“为何?” 陈德道:“再雇一辆车,可以坐的舒服些,而且走得快些。” 老刘道:“而且走得快些,这我爱听。好嘞。” 他立即调转方向,往丝沅县城而去。陈德就在马车后跟随。 还好,县城离聚凌庄不远,午饭时分,他们来到县城里专门的马车待客的地方。 在此处待客的马车有十几辆。可是一听到要拉到山南行省的古乐城,全部都拒绝了。 因为,在马车夫们看来,一是路途非常遥远,二是路途越远就意味着越危险。 陈德只好一次次加码,将雇车的车资不断加高。 不远处的老刘,看到陈德这样,想起了当初,陈德租他的马车前相似的一幕,他便笑了起来。 终于,价码提升到了一个令人心动的数目时,一个年轻的马车夫抢先跳了出来,喊道:“客官,我去。” 陈德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称呼?” 年轻马车夫答道:“我叫马骏成。” “好的,以后就叫你小马吧。”陈德把老刘介绍给马骏成,说道:“这是古乐城的车夫,我们叫他老刘。” 两辆车,分一前一后,陈德和小兰坐老刘的车,在前面领路,项玄林一家坐小马的车在后跟着。 走了一两天后,与陈德他们熟悉起来的项天焕,终于露出他顽皮的一面,有时他会跑到陈德的车上,坐在老刘的旁边观看沿途风景。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古乐城,返回的速度比来时快多了。 一是因为老刘走过一次,对路况相对比较熟悉了。二是因为拦路的少了许多,尤其是那些劫道的。 这些人被陈德在来时的路上砍过一批,故而陈德这辆马车的凶名在道上的那些强盗里传开了。 有几次,几批劫道的远远的看到老刘的马车过来时,领头的看到和传说中的那辆车基本相符时,就带头掉头就走,可谓是望风而逃。 对于拦路想抢两辆马车的大竺兵,陈德毫不犹豫出手,往往在离马车较远的大竺兵刚明白发生何事时,已经被陈德放倒一片。小說中文網 这里面,他们领头的基本上就在第一时间被放倒。 群龙无首,加上陈德过于凶悍,收割性命太快,剩下的大竺兵基本上立即一哄而逃。 类似的情形发生过几次后,项家的姐弟俩看到陈德时,眼神就改变了,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特别是项天焕,开始缠着陈德,要陈德教他武功。 回到裕仁堂后,陈德先去找到摩勒叔,请他在裕仁堂专门安置宗门弟子家眷的街区给安排一个宅子。 为此,陈德特意给摩勒叔五百灵石以表示感谢。 摩勒叔先开始无论如何也不接受,后来陈德说,如果发生打仗攻城的事,要请摩勒叔安排他们坐飞艇迁到宗门处,就算是预支的费用吧,摩勒叔这才接受了。 如此一来,陈德知道自己遇上摩勒叔真是件幸运的事。 在项玄林的新家里,陈德将三千两的银票交到了他手里。感激的项玄林夫妇眼里噙满了泪水。 安置好项玄林一家后,陈德心里的又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暗暗地萦绕在他心间的一丝忧虑消散了。 忽然间,他就感到好像某种东西离开了他的身体,他变得轻松而且神清气爽。 在裕仁堂修炼的几天,让陈德感到相当郁闷。 天台宗虽然花了大价钱布置了聚灵阵,但是低价弟子的房间里的灵气仍然比较稀薄。 陈德的天人桥里比别人多打通了五个穴道,也就是比别人多了五个通道,但是在这里修炼,体内所炼化的真气数量让陈德很不满意。要想不浪费时间,就要返回宗门。 在陈德等着返回天台宗的机会时,韦祖乐带着一个人来见陈德。 此人高个头,骨架大,但是全身精瘦,一副精明强干的摸样。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一个武功高手。脸上线条轮廓分明,颌下是一把三寸胡须。中年模样。 自黑龙帮覆灭后,陈德没有实际的任务交给韦祖乐,陈德给韦祖乐一大笔钱其实就是让他去求才。此人估计是他求才的最大成果了。 随着韦祖乐的介绍,陈德也是眼前一亮。 此人名唤袁立金,原本是大元江湖霸主鸿星帮的顶级暗子,被派往大竺的江湖霸主霹雳堂潜伏。 鸿星帮和霹雳堂之间的主要冲突,就是争夺两国间的几条油水最丰的商路。 袁立金凭着武功和能力,在霹雳堂升到了分堂主的位子。 故而,在他提供的消息帮助下,鸿星帮从霹雳堂手中抢去了两条商路。但是,他的身份也随之曝露了。 在他逃出大竺前,他就已发出消息,要求鸿星帮马上*将他的家人转移。 但是,鸿星帮被指定负责此事的坛主,因袁立金属于帮中另一派势力,这位坛主竟然对此事毫不在意,办事拖拉,导致袁立金的家眷几乎全部被前来报复的霹雳堂的人杀死,只有一个女儿因在外游玩而逃过一劫。 暴怒的袁立金亲手杀了这位坛主后,叛出鸿星帮。 当年,袁立金叛出鸿星帮是江湖上的一件大事,轰动江湖,成了鸿星帮近年来最大的伤疤。 袁立金从此在江湖上隐姓埋名。 前段时间,他到古乐城的赌坊消遣,被有识人之明的韦祖乐注意到。 韦祖乐在确定了他的身份,几经接触后,他才被韦祖乐的诚意打动,作为军师、副手助韦祖乐操作暗影之事。 刚一接触,陈德就对韦祖乐能请到这样的高手很满意。 袁立金却是对韦祖乐所效忠的是这样一个年轻得过分的主公,感到很是诧异,而且有些不以为然。 随着交谈的深入,袁立金以他老江湖的敏锐感觉,察觉了陈德身上暗藏的凌厉杀气。 这是百战之人身上才会有的气息,震惊之下,袁立金对陈德的观感开始改变。 随着交谈的深入,陈德表现出远超稚嫩外表的老练,袁立金便收起了他的轻视之心。 陈德向韦祖乐说明了,他准备回宗门好好修炼。故而,他交代韦祖乐以后的任务就是收集灵才矿的消息,灵药、灵草的消息以及宝物出世的消息。 这些都是些与修真界有关的消息,因此以韦祖乐的人手收集起来有难度。 但是,采用的方法得当的话,是能够获得有用的消息的。 比如,开采灵才矿的矿工基本都是凡人,接触这些凡人就能获得灵才矿的消息。 凡人掌控的矿山里,有时会有灵才伴生,有灵才的消息会在矿工里传播。 又比如,猎人们经常出入深山老林、沼泽湖泊,他们之中就会有关于妖兽、灵兽、灵药、灵才的传闻流传。诸如此类。 三人讨论一番后,发现以韦祖乐和袁立金为首的人马,是可以收集到对陈德有用的修真界的消息的。 这让陈德对于两人主持运做之事,即将产生的成果,相当地抱有期待。 第115章 极光小队与购宅 而韦祖乐知道自己能帮到陈德,又有了用武之地,他更高兴了。 随后的关键之处的讨论,就以袁立金为主了。 因为他们要确定联络的方式,联络暗语、暗号,尤其是需要保密的消息的传递方法等。仦說Ф忟網 这方面,袁立金就是老手了。而袁立金在面对陈德提出的相关问题时,发觉他以前使用的手段和方法是行不通的。 比如,拓海境修士的灵识可以轻易穿透大多数的器物,而“看到”里面的东西和文字。 因此,凡俗江湖里的那些保密手段在灵识下形同虚设。故而此类手段需要重新设计,这让袁立金兴趣大增。 当然,这些手段和方法必须得由袁立金和韦祖乐来设计,陈德是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些问题的。 韦祖乐和袁立金告辞时,陈德拿出五百两银票给袁立金,作为见面礼,并让他好安置自己的家。 回到宗门修炼时,陈德才体验到灵气入体的畅快感。 因为陈德的天人桥比别人多了五个穴道的通路,加上他的先天之气纯净凝实,因此经脉被滋养得更宽阔、坚韧,对灵气的亲和力更好,他修炼时吸收灵气比别人更多更快。 当陈德入定进入无物无我、无喜无悲的空灵之境时,被吸引而来,次第进入他体内的灵气,竟然渐渐地,首先在他身外形成一个灵气漩涡。 如果让穆铁澜、曲木元老、莫纳教习等前辈看到此幕,定会大惊失色,震惊于陈德的修炼资质,因为他的身体、经络竟对灵气有如此亲和力,才会形成修士修炼时难得见到的灵气漩涡。 进入经脉而未经炼化的灵气,对经脉是有刺激作用的。 当修士修炼到一定的大周天数后,经脉的承受度达到极限。 此时,如果继续修炼,后面进入经脉的灵气就会成为修士体内经脉的“毒药”,损伤、摧毁修士的经脉。 就好比灵气就是使铁棒变热的热量,而经脉就是铁棒。当铁棒吸收的热量达到一定程度时,铁棒会变得通红,当灵气继续输入,也就是继续加热,到达临界点时,通红的铁棒的某一处较细的地方,就会先化为铁水,铁棒断裂,也就是经脉损毁。 因而,每个修士每天打坐炼化灵气时,能运行的大周天数是一定的,而且各自不同。 陈德因为他的先天之气的纯净凝实,以及对经脉滋养的效果,尤其是修炼净煞腾龙诀对经脉的淬炼,陈德的经脉对灵气的承受能力远远超过别人。 如果一个中等资质的修士每天可运行的大周天数是二十七个的话,陈德能运行的大周天数就是八十一个。 这样的差距是明显而巨大的。 张之良自打喜欢上修炼净煞腾龙诀后,就变得勤奋了许多。 他总是尽快地完成宗门规定的役务后,缠着墨兰纳雄带他去参加猎兽。 进入展窍境后,已经可以练习并施展法术,就可以领宗门任务,由此赚取灵石,或者自己组队猎杀妖兽获得材料以换取灵石了。 张之良现在积蓄的真气尚不足以打开穴位,所以他仍是养脉境九层的修为。 这样的修为,那些猎兽小队通常是不接收入队的。所以他就央求墨兰纳雄带他去参加猎兽,因为墨兰纳雄本身是一个猎兽小队的成员,其他人多少给点面子。 张之良参加猎兽小队的最大目的不是赚取灵石,而是通过参加猎兽以积蓄煞气,好修炼净煞腾龙诀。 故而,他在几次猎兽行动里,表现得非常卖力,对于材料分配又不计较。这才让那支墨兰纳雄所在的极光小队勉强接受他。 极光小队领头的是两人,一人叫周极雄,展窍境六层修为,一人叫卢晨光,展窍境四层修为。 小队的名称,由各取两人姓名中一字而成,所以就叫极光小队。 周极雄是典籍阁弟子,他是有些背*景的。 卢晨光是他的好友,两人自小认识。卢晨光能进入天台宗靠的就是周家的门路。 卢晨光是天器宫的弟子,故而与墨兰纳雄熟悉,就把老实憨厚的他拉入了他和周极雄的猎兽小队。 极光小队里有一位天鼎宫弟子,叫陈菊香,却是位女弟子,有展窍境六层的修为。 陈家和周家本是世交,故而陈菊香自然地就和周极雄一个小队。 蕴物宫的四层修为的姚宝山、一位叫宫贤亮的风隐宫弟子也是极光小队的成员。宫贤亮有展窍境五层的修为。 不算张之良,极光小队就是六位成员。 这个六人小队的配置在猎兽小队里,就是相当合理的、面面俱到的配置。 低阶修士离开宗门到妖兽盘踞的深山或荒野里猎兽,人少了就几乎相当于给妖兽送补品,或者成为黑心修士打劫的肥羊。 因为,在妖兽出没的地方,击杀妖兽后,血腥味和打斗的声响会吸引周围的妖兽过来。 有时,刚击杀一只妖兽,没等喘息,周围的妖兽已经包围上来。如果此时人手少,不是逃跑就是被围杀,逃跑的时候可能连战利品都来不及拿。 对于落单的修士而言,有时其他修士比妖兽更危险。实力达不到足够的高度,是不能单独去猎杀妖兽的。 陈德回到天台宗后,先把杨馨兰安置好。 她没有天台宗的身份,因此不能进入宗门范围内。 陈德花了一百多颗灵石,在芦笛镇上买下一个宅院。这个价钱老贵了,如果是在古乐城,这个价钱可以在最旺的地段买下二三十个宅院了。 因为芦笛镇靠近天台宗山门,此处是天台宗修士的凡间家眷聚集地之一,房价自然贵了许多倍。 安顿好小兰后,陈德马上去找自己的好友,可是没有找到,他已经随极光小队进山猎兽去了。 每天修炼之后,陈德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制作符纸。 如果光靠那一点月俸,修炼速度只能是龟速。 尤其是最近,陈德发现,随着修为增加,修炼净煞腾龙诀时,需要的清玉酿数量大增。这也是一件烧灵石的事。 第116章 猎杀旋风青獠 作为甲级弟子的好处立马体现出来了。没有宗门的役务,只要他愿意,每天都可以制作符纸,或是出去猎兽。 现在修为增加了,力量、速度大增,每次可以制作符纸的数量是以前的两倍不止,加上成品率提高,每次制作符纸的数量是以前的三倍。 有了陈德的符纸,小兰就有事做了。 陈德把他原来那套摆摊的家当,交给了小兰。 陈德给小兰定了规矩,就是上午摆摊一个半时辰,下午摆摊一个半时辰,价钱是一颗灵石四张。自然地,如果当天要卖的符纸已经卖完,就可以收摊了。 做了这样的安排后,陈德心里高兴:小兰是能帮到自己的。 以前,他做好符纸后,要花时间摆摊,弄得时间都不够用一样。现在,他可以省下好多时间,可以安心修炼。 陈德的符纸重出江湖后,在低阶弟子中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 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在芦笛镇的摊位上,买不到怪修士的符纸了,成了他们心里隐隐的遗憾。 因为他的符纸不但可以让他们节省灵力,尤其是使成功率提高后节省的时间可观。 这些制作符箓的低阶修士,甚至有人在私下里开玩笑说:如果怪修士重新卖符纸,他愿意以一颗灵石三张的价格购买。 嗯,现在是一个小姑娘在卖怪修士前辈的符纸! 一些弟子很快就高兴地发现了这一让他们高兴的事。 小兰以前从没摆过摊,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她对陈德吩咐的事有点忐忑。 陈德让她每次拿一百二十张符纸出来卖,如果卖完就可以收摊,没卖完就要守够一个半时辰。 小兰心道:要是呆坐在那里一个半时辰,那可是有些无聊的。 可是,她第一天把符纸摆出来后,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小兰找到一块空地,把符纸、招牌刚摆好,还没来得及熟悉周围,一个路过的弟子突然眼睛一亮,马上掏出三颗灵石买了十二张。 小兰很快发现,到她摆摊的地方来逛的弟子是不多的,有时要隔一段时间才有一两个弟子过来。 不过,只要是来买符纸的弟子,一看到她摆出来的招牌后,都是马上很高兴地掏灵石购买。 这样,上午的时候,一个时辰左右,一百二十张符纸全部卖光。 让小兰松了一口气。 到了下午,小兰把摊摆好后,不到半个时辰,符纸全部卖光。 有些弟子似乎是得了消息,专门到小兰的摊位来买符纸。这让小兰很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她就有时间去做她喜欢的事情了。 小兰在家时,和父母学过种菜,农田里的活她也略知一二。 在芦笛镇陈德买下的宅子里,就有一些原本的主人种下的花草、菜蔬。 这里靠近天台宗山门,灵气密度不比得山门里,可是比之在古乐城中却是好得很多了。所以,这些品种都是蕴含灵气的。 看小兰对侍弄这些花草、菜蔬很有兴趣,陈德就花了些灵石买了本《灵植简要》给她,让她自个琢磨如何栽培这些灵植。 不但是院子里那些灵圃,还有更大的一块地,就是宅院后山上的坡地,那里自然有一块是属于这个宅院的,由原来的主人开辟的。 小丫头要耕作起来,有得她忙的。 极光小队此时到达的是天台山脉的一处山谷。 他们这次出来,运气不好,一路上都没有遇上合适的妖兽。 遇到的都是些一阶的妖兽,相当于修士养脉境修为的。周极雄完全没兴趣,所以他们七人越走越远。 正行走间,突然前面的树林里一阵哗哗的响声传来。 众人立即停下脚步。周极雄使了个眼色,手里拿着盾牌的墨兰纳雄马上悄悄地走到众人前面。 他做好准备随时要将灵力输入盾牌里。 其余六人悄悄将法器拿在手里,张之良则握紧了手中的法兵长刀。六人呈锥形躲在墨兰纳雄身后,墨兰纳雄则作为锥尖顶在最前面。 在情况不明时,这是极光小队的特定的防守阵势。 随着两声响鼻声,两支青色獠牙和一个狭长的兽头,在前方十丈处一颗大树后露了出来。 旋风青獠! 立即有人认出了这只妖兽。 这种妖兽四肢极长,身体修长,但却力量十足。 在山林里狂奔时,有碗口大的树木挡路时,成年的旋风青獠只用獠牙一撞,就可轻易将树木撞倒。 它狂奔起来速度极快,路过之处就像旋风吹过,能梨出一条路来。 同阶的掠食妖兽,如震山虎、烈焰狼等,都不愿招惹成年的旋风青獠,因为它不但力大、狂暴,而且獠牙上有毒,被它的獠牙刺到很容易就没命。 旋风青獠喜食草木根茎,常用獠牙从泥土中*将根茎拱出后吞食。 它的獠牙有个妙用就是,如果根茎有毒,它的獠牙就会汲取根茎上的毒素,然后它就可以食用根茎,这些有毒根茎往往比较美味。 它的獠牙颜色越深,表明吸附的毒素越多。 对修士而言,旋风青獠的獠牙是用途广泛的灵才。 这头旋风青獠已经成年,是二阶上品妖兽。 它也不笨,看到有一队人类修士,它掉头就跑。 周极雄认出是旋风青獠后,大喜,终于碰上有价值又可以拿下的妖兽了。 除它的獠牙外,旋风青獠的兽皮是低阶法袍、法靴的基材,兽肉是美味的灵食食材。 他马上对宫贤亮说:“追上它,然后激怒它。” 身具风隐宫风系妙法的宫贤亮,身法速度在极光小队里最快。 二话不说,宫贤亮运起法术,身体就像一支离弦箭一般射出,让人只看到一道残影。 其余人保持队形,跟在墨兰纳雄的身后,快速跟进。 众人沿着旋风青獠留下的痕迹追了一阵子后,就听到前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看来,旋风青獠的脾气就是它的致命弱点。 原来,宫贤亮追上旋风青獠后,就用风刃攻击它。 疾驰中,宫贤亮发出的风刃,不断地打在旋风青獠的后腿和背上,因为要保持追击的速度,因而风刃的威力不够,并不能破开旋风青獠坚韧的兽皮。 但是,风刃打在旋风青獠的身上也是生疼生疼的,三番几次之后,易怒的旋风青獠,转身狂暴地朝宫贤亮冲来。 旋风青獠的天赋妖法也是风刃,轮到它不停地用风刃攻击宫贤亮。 宫贤亮可不敢像旋风青獠那样无视对方的风刃攻击,他只要挨上一下,搞不好就是开膛破肚,边跑边躲,颇为狼狈。 看到同伴后,宫贤亮大喊:“来了!来了!” 然后鼓起余下的灵力,猛运法诀,直接就从众人头顶越过,在队伍最后面落下。 一去一回的狂奔之下,他的法力消耗巨大。落地后,马上掏出回灵丹服下,他暂时没有攻击能力了。 顶在前面的墨兰纳雄突然前冲几步,离旋风青獠只有一丈的时候,他马上往左跨一大步,让过了旋风青獠的獠牙和头部,然后身体顶着大盾牌,向右一转身撞在狂奔而来的旋风青獠的肩部。 墨兰纳雄的动作做起来是行云流水般,身法毫无迟涩。 他显然早就磨练出来了。如果是和旋风青獠正面相撞,墨兰纳雄只能像断线的风筝那样被撞飞老远,骨骼尽碎。 墨兰纳雄的这一撞,非常关键。 在高速行进中,突然侧面被撞,旋风青獠马上失去了平衡,一丈长的身体朝左飞去,撞断了两三颗树木。 同时,旋风青獠柔软的腹部曝露在众人火力之下。 一道水箭术和一道冰锥术分别在它的腹部留下一个窟窿。旋风青獠嚎叫一声,同时鲜血从两处伤口喷出。 别人的法术攻击,都是远程攻击,比张之良更快。 张之良冲上几步后,一挥刀,真气外放化为一道刀气,劈在了旋风青獠的肩部。 旋风青獠此处的兽皮坚韧,只破开一道细缝,没能砍穿兽皮。 旋风青獠四肢落地后,马上“嗷”一声怒吼,一转头朝众人冲来,同时一道道风刃打向众人。 极光小队的修士一散开,就把旋风青獠围在了中间。 正对着旋风青獠的人,注意力全放在如何闪躲旋风青獠的攻击上,在侧面和身后的人就专注地攻击旋风青獠。 旋风青獠往前一冲,正对的人不敢阻挡,旋风青獠马上就冲出了包围圈。 众人追在后面就用水箭术、冰锥术、岩刺书猛打,在它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 暴怒的旋风青獠并不甘心被动挨打,它一返身,就朝众人冲去。 如果是墨兰纳雄正对着它,他就用盾牌从侧面撞旋风青獠,让它失去平衡,其他人乘势攻击它的腹部。 如果是其他人正对着它,就直接散开,又把它围在中间,进行围攻。 这套战术对付旋风青獠的确行之有效。 旋风青獠杀出,返身还击被围,再杀出,还击被围,如此反复几次后,旋风青獠见到自己没能伤到任何一个人类修士,自己身上的伤口却越来越多。 第117章 烈焰狼的围攻 它虽然速度快、力量大,风刃攻击也猛烈,而且有带毒的獠牙,是相当的凶悍、危险。 但是,众人除了持盾牌的墨兰纳雄,敢与它近身冲撞外,其他人都不会与它近身,它的獠牙就发挥不了威力。只要有足够的距离,众人就能闪躲它的攻击。 这头旋风青獠终于明白,自己不能力敌这一队人类修士,它掉头就逃。 极光小队的人看到旋风青獠不顾一切地逃跑,知道胜利在望,士气大振之下,就对旋风青獠紧追不舍,在它身后不停地攻击。 狂奔中的旋风青獠渐渐不支,它身上的伤,尤其是腹部的几处伤口不停地流血,让它越来越虚弱。 在树林里横冲直撞一阵后,它终于倒地不起,极光小队的人怕有诈,在周极雄指挥下,就在旋风青獠两三丈外攻击它的腹部。 因为他们知道其他部位的兽皮,要尽量不破损,才能买个好价钱,而它的腹部的兽皮较软、较弱,打坏了也不可惜。 确定旋风青獠咽气后,周极雄马上要墨兰纳雄和张之良上前肢解旋风青獠,收集它身上的材料。 这样的脏活累活,一向都是由他们两人包办。 两人刚刚将旋风青獠身上的材料,包括兽肉收拾好,在一边休息的五人,突然听到周围有妖兽靠近的声音。 周极雄和卢晨光脸色大变。估计是与旋风青獠持续缠斗后,它身上的血腥气吸引了其他妖兽过来。 极光小队的人,刚刚后背相对、面朝外地围成一圈,就看到十几丈外,二十多只烈焰狼对他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每一只烈焰狼的双眼都贪婪地盯着他们,让他们毛骨悚然。 刚刚和旋风青獠缠斗一番,虽然无人受伤,但是每个人都有不小的消耗。 虽然每只烈焰狼实力都不如旋风青獠,但是要想和二十多只烈焰狼搏斗,并打跑它们,已经不可能了,倒是极光小队有全军覆没,而被烈焰狼当作果腹食物的可能。 明智的对策就是一个字:逃。 修为最高的周极雄在突围时就是箭头,这是他们事先就拟定的战法。 殿后的就是墨兰纳雄,因为他有盾牌护身。 修为今次于周极雄的陈菊香和宫贤亮各自负责一翼。 修为较低的卢晨光、姚宝山,还有张之良居中。 极光小队变阵为两头尖,中间大的梭形队形。 出手最快的周极雄、陈菊香、宫贤亮,各自向周极雄面前的烈焰狼发出一道攻击法术。尛說Φ紋網 周极雄率先发出一道水箭术,挡在他前面的烈焰狼刚发出一道烈焰,水箭洞穿了烈焰向它张开的大嘴射来,这只烈焰狼本能地闭嘴向左躲闪。 随周极雄发出水箭术之后,陈菊香、宫贤亮各自发出的冰锥术,全都打在了这只烈焰狼身上。 身上多出一大一小两处伤口的烈焰狼,被击飞撞到一块岩石上。包围圈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三人配合娴熟,这是他们演练过多次的战术。而且,在与妖兽的拼杀中,让他们几次在第一时间里抢出逃生的机会。 周极雄带头,极光小队的梭形队形就从这个缺口呼啸而出。 左右两侧的烈焰狼,向它们的猎物喷出了四五道火焰。 感到热*近的少年修士们,纷纷各自施展出防护法术。有水罩、冰墙、土墙。一时间,红、白、黄三色法术光芒,充斥着这段山谷。 施展防护法术使极光小队的人脚步一滞,烈焰狼趁势逼近,眼看要将他们重新包围。 周极雄、陈菊香、宫贤亮三人施术更快,水箭术和冰锥术就往后打,迟滞了烈焰狼追击的脚步。 修为较低的卢晨光、姚宝山、墨兰纳雄、张之良四人,趁势往前冲了一阵后,停下来转身。 卢晨光、姚宝山、墨兰纳雄三人站着准备法术,待周极雄、陈菊香、宫贤亮三人越过他们后,等后面的烈焰狼刚进入法术攻击范围时,卢晨光、姚宝山两人的水箭术同时发出。 紧接着,墨兰纳雄的风系辅助法术风帆术发出,一道疾风追上了两道水箭,疾风缠绕推动下,水箭猛然加速。 两道水箭的速度竟是比周极雄发出的更快,射向追得最近的两只烈焰狼。 出乎意料之下,两只烈焰狼被射中头部,发出了两声凄厉的狼嚎。 三人根本不看结果,法术一发出,掉头就跑。 两只中了水箭的烈焰狼停下来后,挡住了后面的烈焰狼的路,一通混乱后,极光小队拉开了与追击的烈焰狼之间的距离。 周极雄、陈菊香、宫贤亮三人断后,反击追击的烈焰狼一次后,极光小队已经拉开了与追击的狼群间的距离。 谷口已经在望。只要冲出谷口,按来时的做的标记返回,他们就安全了。 精神大振的极光小队眼看就要冲出谷口,突然,一道中间通红,边上蓝色的火舌迎头向众人喷来。 蓝色的火焰部分比红色的火焰温度更高,路过之处草木立即成灰、岩石融化,眼看就要把众人烤熟了。 因为负责防守,故而一直不敢放松的墨兰纳雄,立即不要命地将灵气输入盾牌法器里。 说时迟那时快,盾牌的法阵上马上涌出一股狂风。风助火势,同时风也可以对火焰进行疏导。 涌出的狂风对喷来的烈焰起到了疏导作用,高温的火焰从极光小队的左右和头顶狂掠而过。 陈菊香的长发被风带起,立即被烈焰烧掉大半。众人鼻子里马上充满了头发烧焦的焦糊味。 这一阵烈焰刚过,只有一、两息的间隔,第二阵烈焰又袭来。 墨兰纳雄惊呼失声道:“快帮我拿住,我的手快握不住了。” 一直跟在他身边,离他最近的张之良二话不说,伸手就握住了盾牌把手,高温之下,他两手一疼,差点就松手了。 但是他咬牙忍受着双手逐渐烫焦的疼痛,不敢松手。 原来,盾牌法阵上涌出的狂风,使烈焰在盾牌外一尺处被分流,没有直接吹到盾牌上。 如果直接吹在盾牌上,估计墨兰纳雄的手直接就被烫熟了。 第118章 焦头烂额 但是,就是隔着这一尺,高温都使得以金属为基材的盾牌迅速升温。 在墨兰纳雄左边,紧靠他的姚宝山见状,立即发出水球术,这个平日里用来清洗庭院、清洁自身的小法术,化出一个接一个的水球打在盾牌上,顿时一片片水蒸气蒸腾而起。 墨兰纳雄和张之良感到好受了一些。 在此埋伏极光小队的就是这群烈焰狼的头狼,它凭着超强的嗅觉,嗅到了极光小队来时的路线。 狡诈的它,就令其他火焰狼包围极光小队,而它就在他们最可能撤退的路线上埋伏,这头狼竟然懂得埋伏人类修士! 这只头狼的意图是,只要它坚持一会儿,他的狼群就会赶来,然后前后夹击,将这批人类修士全部留下。 蕴含灵气的人类修士的血肉,对狼群来说就是最好的灵丹。 因此,它对所有人进行了无差别攻击,第一波烈焰过后,它马上就发出第二波烈焰,它要拖住极光小队所有的人。 宫贤亮快速说道:“我、极雄、菊香、晨光,准备攻击法术,数到三后,纳雄、之良往前扑倒,我四人从让出的空档攻击。” 陈菊香马上应道:“好!” 周极雄也应道:“好!” 宫贤亮马上数数:“一、二、三!” 握着盾牌的两人立即往前一扑,此时马上有倒卷的火焰往盾牌后卷来。 身体贴近盾牌的墨兰纳雄和张之良的后背,没有法衣防护处立即被火烧,后脑勺的头发烧光了,耳朵、颈后部立即被烧伤了。 站在他俩身后的姚宝山准备不足,只感到一股热浪扑面“呀!”一声惨叫,朝后就倒。 他的眉毛被烧光了,额头、鼻子、嘴巴全部被烧伤,还好眼睛闭起,眼睛没有受伤。 两支大水箭和两支冰锥,从墨兰纳雄和张之良后背掠过,被火焰削弱缩小一圈后,穿越了烈焰直扑头狼。 这一波攻击出乎这头狡诈的头狼的意料,它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用这样的方式反击。 它只来得及将嘴巴闭上,水箭和冰锥全打在他脑袋上。 头狼敏感的鼻子被击中,疼得它狼嚎一声,狼头上共有四处伤口,但都打不穿它坚硬的头骨。 巨大的冲击力,打得它腾空朝后飞起,撞在树上。 头上的打击使它头昏眼花,失去了对手的方位。 一击奏效,极光小队赶紧不管身上的伤势,趁头狼正找不着北,立即冲出山谷,往来时的路狂奔起来。 他们刚离开谷口不久,大群的烈焰狼就赶到了。如果多耽误片刻,他们就可能被前后夹击了。 众人狂奔了好久,感觉安全了,才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疲惫不堪的极光小队,个个都感到身上有火辣辣的地方。 周极雄、卢晨光、宫贤亮、陈菊香四人,也在盾牌往前扑倒时,被倒卷的火焰烧伤。 他们离得远些,闪躲反应时间较长,但是仍不能完全闪避,有手被烧伤的,有脚被烧伤的,也有像姚宝山那样头脸被烧伤的。 这只头狼真是凶猛,一狼就使得极光小队七人个个挂彩。 当极光小队回到宗门时,他们个个挂彩、焦头烂额的模样引得低阶弟子们纷纷跑来围观。 当知道他们是被烈焰狼围攻时,许多人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模样。 他们这次出去猎兽,基本没甚收获。因为,卖掉旋风青獠身上的材料所得的灵石,扣除治伤的伤药花费后,所剩无几。 算上养伤耽误的功夫,完全是得不偿失。 在众人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后,周极雄召集自己小队的人在他的院子里,对这次猎兽进行检讨。 里面唯一的一位女修士,陈菊香比较细心,她回想当初的情景,就发现:在和妖兽厮杀时,他们的法术攻击距离与二阶妖兽差不多,而遇上二阶巅峰的妖兽时,比如那只头狼,它的攻击范围比他们大。在攻击距离上,他们没有任何优势。 宫贤亮听到她的话,深以为然,他最先点头表示赞同。 周极雄道:“各位师弟,如何提高我们的攻击距离呢?” 众人面面相觑后,都沉默了。 他们都是展窍境修为,灵识未生,不能御使法器,远程攻击只能用法术攻击。 而展窍境的法术攻击范围是一定的,有时攻击范围还不及妖兽用天赋神通发出的妖术。 要想增加法术的攻击距离的确是勉为其难。 除非,像墨兰纳雄那样用风帆术加成,来增加别人的法术攻击范围。 而在厮杀中,这样的配合实现起来实属不易。 张之良因为年纪最小,修为也最低。这种时候,基本上轮不到他说话。 但是一提到攻击距离,他自然就想到了陈德的弓箭,但是陈德的修为同样没有达到展窍境,周极雄他们很容易把陈德看成是一个小队里的累赘。 因此他脸上就是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 墨兰纳雄见到坐在他旁边的张之良是这样的一副奇怪表情,就小声问他道:“阿良,你有话想说?” 张之良就用手搭凉棚,附在他耳边道:“阿德的箭很厉害,他的弓箭射程比法术远多了。” 看到墨兰纳雄和张之良两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周极雄怒道:“你们俩在干吗?” 墨兰纳雄望着周极雄说道:“张之良有一个好友,箭法高超,如果他加入,我们的攻击就够远了。” 坐在周极雄旁,长着一张圆脸的卢晨光问到:“他修为如何?” 张之良答道:“养脉境九层。” “哼!”周极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太低了,已经有了一个累赘,不能加多一个。” 周极雄毫无顾忌的话,让张之良大窘。不愿好友被人如此看低,脸色难看的张之良分辩道:“他可是天痕宫的甲级弟子。” “哦,我想起来了,现在仍是养脉九层的唯一甲级弟子,莫不是酒鬼陈德?”瓜子脸,此时一头短发的陈菊香轻笑道。 陈德在天鼎宫回春殿购买的清玉酿,可谓是同批新弟子里最多的。为此,回春殿还特地给了他一块青铜贵宾符牌。 故而作为天鼎宫弟子的陈菊香,对陈德也是有所耳闻的。 张之良脸色好看了一些,他对陈菊香说道:“陈师姐知道他?” 陈菊香微微笑道:“他可是近年来最好酒的新弟子了,为了他买过的那许多灵酒,回春殿还给了他一块青铜贵宾符牌。我看他倒是一个有趣的新弟子呢。”小說中文網 听了陈菊香的话,宫贤亮来了兴趣,他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他的弓箭射程有多远?” “大约一百丈。”张之良想了一下,答道。 “最远一百丈吗?”个子修长的宫贤亮接着问道。 “一百丈处,精准射中。” “嘶”宫贤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是知道这已经接近守城*的射程了。他尤不信,追问一句:“你说的可是当真?” “没错,现在可能不止一百丈了。”张之良答道。 宫贤亮心动了,他捅了坐他旁边的矮胖的姚宝山一下。 脸上有点憨的姚宝山其实很机灵,他立即明白了好友的意思,他开口朝周极雄说道:“如果我们有人能在一百丈外射杀妖兽,上次我们就不会个个都被烧伤了。队里有这么一个人,我们猎杀妖兽和撤退时会更安全。” 姚宝山说的是有道理的。 他们上次被烈焰狼的头狼埋伏时,如果后退的话,他们的法术也就难以威胁到那只头狼。 还是宫贤亮有急智,按他的办法,突然撤掉盾牌防护,并从其让出的空档攻击头狼,才一举打退它。 但是,代价就是个个都被烈焰灼伤。 而且伤得最重的就是姚宝山,疗伤的时候他是一头一颈全是绷带,好在陈菊香有上好的治疗烧伤的药膏,这才让他没有破相。 只是现在他被烧光的眉毛还没长齐,让他看上去很是怪异。不过身形较胖的他,打了绷带后连续几天不能进食,身形消瘦不少,算是大难之后老天小小的补偿。 脸上眉毛怪异的姚胖子一脸喜感地望着陈菊香,陈菊香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她立时明白姚宝山的用意,她便说道:“如果有一个神射手,我们上次就不会那么狼狈了呢。还好我没被烧到脸。” 这时,卢晨光见到有五人已经有意招揽那个弓箭手,他便顺水推舟道:“周师兄,我们如果增加一个弓箭手,虽然要分一份灵石给他,但是我们以后猎兽更容易,也会更安全。你看如何?” 到了此时,周极雄也不便再反对。 不过,他嘴里也没啥好话,他说:“先让他加入我们极光小队试一试吧,如果不听号令、没什么用,就让他滚蛋。” 宫贤亮见到带头师兄同意了,就对墨兰纳雄道:“请纳雄有空时去与那人说一说,让他以后加入极光小队,和我们一同去猎兽。” 墨兰纳雄答应了一声。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他话题,然后纷纷告辞。 自从在芦笛阵买了一座宅院后,陈德给自己的这座宅院起了个名字叫芦兰居。 第119章 邀请 陈德白天就在芦兰居修炼净煞腾龙诀,因为这里的庭院更宽敞。 宗门里甲级弟子居住的地方灵气充沛,那里可是寸土寸金。有那样一座宅院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让甲级弟子的庭院很宽敞。 陈德会在吃了晚饭后,返回宗门的居所,然后开始打坐,积蓄真气。 陈德第一次问小兰会不会烧饭时,小姑娘点头说:会。 然后陈德买回了蕴含灵气的妖兽肉和灵米。 小兰煮的饭没有问题,但是,主菜妖兽肉却是让陈德大失所望。 一味菜过火了,结果烧焦了些,带着烧焦后的苦涩味。一味菜盐放多了,咸得难以下咽。 陈德吃饭时,难受的样子让杨馨兰羞愧难当。 杨馨兰因为是家里的老幺,父母还在时,他们并不让她苦着累着。 厨房里的活基本都是由她娘做的,小兰大部分时候就给她娘亲打下手。小姑娘看得多了,以为做起来很容易。 陈德接着几天和小兰一起动手烧饭,由小兰掌勺,陈德在旁指点。小兰上手很快,几天后,基本上就能做出可口的饭菜了。也算解决了一大问题。 这段时间修炼净煞腾龙诀时,陈德发现在真气流经骨折过的地方时,那种麻痒的感觉再次出现。 而且,似乎因为灵气入体后,先天之气演化为真气,这种麻痒升级成了刀刮一般的疼痛。 好似有许多人,同时拿着锋利的小刀在他的曾经骨折处割肉、刮骨。这种剧烈、清晰的疼痛让陈德冷汗直流。 这种疼痛只有在演练突极枪时,才会发生。 而且,也不是每次都有这种疼痛产生。 先开始陈德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苦思之下,陈德意识到,可能是演练突极枪时,突极枪身的震颤传到了身体里,与真气共同作用在曾经骨折处,才产生这种痛感。 而且,神异的是,只有陈德感到枪招达到枪势大成境界时,这种被刮、被割的痛感才出现。 而这种情况的出现与经脉里的那种流动的剧痛类似。让陈德对此产生了隐隐的期待。 陈德上回去找张之良时,他出去猎兽了。 陈德正寻思着这几天,抽时间去见见好友。墨兰纳雄和张之良一起反倒是先找到了他的芦兰居。 此时陈德正拿着枪在琢磨突极枪的招式和行气的配合,他想让那种曾经骨折处出现痛感的几率提升,看看是否会有神奇的效果出现。 陈德开门将两人让进来后,有些好奇的墨兰纳雄大声问道:“陈师弟,在宗门里你已经有宅院了,何故又买这么一座呢?” “有个人跟着我,我得有地方给她住才可以呀,所以就买了。” “一个人住?这座宅院可是不小。”墨兰纳雄惊讶地说道。 “大一点好,显得宽敞。我有时会在这里住。”陈德答道,半敷衍半掩饰地。 陈德当初决定买下此处宅院,就是看中它的庭院够大,布置下遮掩的法阵后,他就可以安心地在此修炼净煞腾龙诀。 倒是张之良看出陈德买下这座宅院的另一个目的,他会心地朝陈德笑了笑。 三人坐下之后,张之良笑嘻嘻问道:“跟着你的人在哪儿呢?叫出来,让我们见一见吧?” “她在外面摆摊呢,过阵子就回来。”陈德答道。 然后,他把寻找项玄林一家的经过说了一遍。自然,他在景洪村救下杨馨兰的经过说得更详细一些。 张之良听完陈德的话后,打趣道:“当初就该让我和你一起去的,说不定捡到丫环的就是我了,我也可以多杀几个大竺兵了。” 陈德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路上一开始出手砍那些大竺兵时,就后悔了,干嘛没让阿良和我一起呢,那样的话,我可以少造许多杀孽了。” 陈德最后一句的真正含义,只有张之良听得出来。 果然,张之良会意地咧了咧嘴。 陈德转向墨兰纳雄问道:“墨兰师兄找我有事吗?” 显然不太习惯做说客的墨兰纳雄先搓了一下手,然后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他先反问一下陈德:“陈师弟想不想出去猎兽?” “想,当然想了!”陈德干脆地回答道。 陈德很清楚,像养脉境、展窍境的低阶弟子,绝大部分都是组队出去猎兽的。 妖兽盘踞的地方也充满灵气,使得妖兽繁殖很快。 不过,也是有区分的,或许是天道的一种平衡法则吧,血脉越强、实力越高的妖兽产生子嗣越是困难,而血脉越低、实力越弱的妖兽产生子嗣越是容易。 因而,在低阶弟子狩猎的区域,妖兽众多。单枪匹马行动的话,很容易被接踵而至的妖兽给淹没了,变成它们的补品。 陈德目前修为境界低,不可能自己组队。如果没有猎兽小队的邀请,对于猎兽,他就只能想想而已。 墨兰纳雄并不啰嗦,他直接发出邀请:“我和阿良现在在极光猎兽小队,我们缺远程攻击手,你可愿意加入我们?” 这番话,对陈德来说有些突兀,他愣了一下。 这时,张之良开口了,他有点难为情地补充道:“阿德你如果加入我们的话,因为修为低,分灵石的时候,得到的份额低一些,就像我现在一样。” “能分几成?”陈德问道。 “半成。”张之良答道。 “这么少!”陈德有些惊讶。 墨兰纳雄说道:“很多猎兽小队都是按修为高低确定分成的。”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来之前,极光小队的分成章程定了下来。周极雄占二成;陈菊香一成五;卢晨光和宫贤亮一样,两人平分二成五;我和姚宝山都是一成;剩下的一成你俩平分。” “这也太少了一点吧,周极雄拿到的是我们的四倍。”陈德望了张之良一眼,然后对墨兰纳雄说道。 张之良也接话道:“我也觉得太少了。” 墨兰纳雄显然不善言辞,还是重复他前面提到过的理由,他说道:“在一个小队里,对于出外猎兽、做任务,大体上都按修为高低来分润灵石的,差不多是惯例来的。” 第120章 楼船 墨兰纳雄接着解释道:“周极雄是带队师兄,他是展窍境六层修为。你俩都是养脉境九层。和妖兽战斗时,肯定是他的法术威力更大、对妖兽的杀伤更大。他能施展的法术次数肯定是最多的。你俩展窍境都未入,到时候还要照顾你们的安全。” 陈德心想,自己只是养脉境九层,修为在这群人里确实是最低的,而且,又是个没有配合经验的新丁,那暂时只能这样了。 他有点勉强地点头道:“那,好吧,我接受。什么时候出去猎兽?” “不急。”墨兰纳雄拿出一块玉符,递给陈德,然后接着说:“这是传声子符,极光小队小队基本每人一块。母符在卢晨光手里。每次召集的事,周极雄嫌麻烦,都是让卢晨光代劳。” “哦,这样啊”陈德回应了墨兰纳雄的话。 墨兰纳雄接着说:“每次出发前我们都在天元宫的万圆殿集合,陈师弟你可要记住了。” 看着陈德在点头,墨兰纳雄补充了一句话道:“这些传声符,只有周极雄那样的家族才弄得到。这东西不便宜。” “哦,原来这样。”陈德应道。 墨兰纳雄将邀请陈德入队的事情办好了,他就要告辞离开。 结果陈德拦住了他,陈德说道:“我们有好几个月不见,墨兰师兄如果没有急事,今天就在此用晚饭吧。我这里可是有好酒喔。” 陈德起身,拿来了两个玉瓶,每个玉瓶里面就是一斤清玉酿。 作为新弟子里清玉酿的购买大户,陈德随时都能拿出几瓶清玉酿。 墨兰纳雄本就豪爽好酒,看到陈德直接拿出清玉酿这样上好的灵酒,他高兴地答应道:“好啊,那就不客气了。” 陈德又拿出一样东西,说道:“小兰还在摆摊做生意,咱们品品茶,等她回来。” 过了一阵,陈德把水烧开了,就把茶给两人泡上。 陈德说道:“墨兰师兄,尝尝。”自己先抿了一口。 墨兰纳雄喝了一小口,顿时茶的清香溢满了他的口鼻,一咽下去,食道、胃部、腹部立即清爽起来。 他感到自己体内的灵气变得活跃起来,修为似乎有了一丝增长。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好茶!” 墨兰纳雄进入天台宗好几年了,可是他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小修士,这是他第一次喝灵茶。 因为他修为更高些,因此,对于灵茶带来的益处,他感受得更清楚。 墨兰纳雄的家乡,那里的人每天都离不开奶茶,因此他对茶叶是相当的熟悉。 他知道茶是要在冷热最合适的时候喝到嘴里,所以他先把这一道茶水喝完了,才对陈德说道:“陈师弟,你这里好东西可是不少啊。” 张之良接话道:“那可不,我就叫他小财主。” 这些灵茶,是陈德在百灵山庄时,王若雪偷偷地塞了一些给他。 陈德喝着这清香宜人的灵茶时,他不由得想起了王若雪那张温柔带笑的脸。 当时陈德和她告别时,明显感到她很不开心,不知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灵茶比较耐泡,不像绿茶那样,多数绿茶只能泡一次,灵茶可以泡三到四次。 三人一边品茶一遍闲聊,陈德最感兴趣的就是猎兽小队捕猎方面的话题。 张之良同样也是如此,虽然他已经随极光小队进行过几次捕猎,但是他仍然还有许多东西需要了解。 泡到第三杯茶时,杨馨兰收摊回来了。 她一进到堂屋时,墨兰纳雄和张之良都是眼睛一亮。 小姑娘原本脸色有些苍白,偏瘦。 在芦兰居住下后,日子过得比较安定,衣食无忧。 而且,陈德因为仍是养脉境修为,故而从食物中获得精气仍是修炼的重要部分,因而小有灵石的陈德,每餐都是以蕴含灵气的妖兽肉为主菜。 小姑娘现在的饮食,可就比在景洪村时好得太多了。 小兰的肤色现在是白里透红,肌肤细滑。而且,她本身就长得眉清目秀的,故而小兰现在变成了更加清新可人的小姑娘。 看到两人眼睛有点发直,陈德咳嗽了一声,然后他向墨兰纳雄和张之良介绍道:“两位,这位姑娘叫杨馨兰。” 陈德接着对有点脸红的小兰说道:“小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墨兰纳雄师兄,这位是我好友张之良。” 小兰轻声说道:“两位仙师好。”然后垂首站在陈德旁边。 陈德拿出十颗灵石,对小兰道:“今天墨兰师兄和阿良要在我们这里用晚饭,喝喝酒。你去买些妖兽肉来,多烧几个菜。” “是,公子。”小兰应了一声,接过灵石,轻盈地出门而去。 当晚,四个年轻人好好地吃了一顿。 三人更是尽兴地痛饮一番。 期间,张之良说道:“阿德,你这里有好吃的、好喝的,我以后可要经常来蹭饭吃了。” 陈德回答:“那还用说,你有空就过来吧。如果墨兰师兄有空,就请过来喝酒吧。” 墨兰纳雄笑道:“那敢情好。” 几天后,极光小队的传声符先是发出一阵变幻的光芒,然后传出了卢晨光的声音。 卢晨光要极光小队的人,在第二日的辰时四刻在天圆殿汇集。 陈德、张之良、墨兰纳雄三人第一批到达天圆殿,几乎同时在辰时三刻到达。 随后,宫贤亮、姚宝山、卢晨光陆续到来。其中,卢晨光到达的时间点最有意思,他几乎就在刚到辰时四刻时,踏入天圆殿。 最后的两人却是姗姗来迟。卢晨光到达一刻钟之后,陈菊香来了。女孩子出门拖沓,还算情有可原。 可是,作为首领的周极雄却是在辰时六刻才到达。 陈德最是讨厌别人不准时的,心里有些恼火。 张之良知道好友的脾性,他扯了一下陈德的那件灰色的法衣。 陈德会意之下,又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个个神色淡然,原来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天圆殿汇集是极佳的选择。 有许多宗门修士在此领取任务后,会立即在这里出发。 拓海境修士有灵识可以御使法器,他们一般都有自己的飞行法器或法宝。 出去猎兽的低价修士,如果遇上有交情的同路的拓海境修士,就可以搭乘飞行法器,乘坐一段路程后,在合适的地点中途跃出飞行法器,可以省去许多赶路时间和体力。 而天台宗的高阶修士往往乐意搭载后辈,不过,起码要有一定交情才可。 周极雄看了一圈,看到人都到齐了,这才拿出一块传声符,与陈德他们手里的明显不同,对着它说了句:“定强师兄现在何处?” 片刻之后,这块传声符传出一个青年人的声音:“我已到山门处一小会了,你何时过来?” 周极雄道:“我们马上到。” 周极雄手里的这块传声符,比陈德他们手里的更高级,这是可以双向传声的传声符。 极光小队来到山门处,有一位红脸的青年修士似乎正在等人。周极雄上前道:“不好意思,让师兄久等了。” 这位红脸修士没有废话,直接祭出一件法器,手诀打出后,灵光一散,一座楼船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大声道:“上船。” 这楼船比摩勒叔的飞艇大得太多了,有甲板、瞭望的船楼,船楼里、甲板下还有不少房间。 极光小队里,除了周极雄,其余的人,没有人好意思进入船上的房间,因此个个都在甲板上,或席地打坐、或者站着看楼船外的景致。 这位红脸修士是周家的一个旁支的弟子,也算是周极雄的远房的堂兄。尛說Φ紋網 只是,周极雄可是周家的嫡系子弟,两人在周家地位自然就有高低之别。 周家在天台宗是有相当的根基的,也就难怪他在面对陈德这样的弟子时,经常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 楼船到达天台山脉里二阶妖兽活跃的地盘时,周定强将它停在离地三丈高处,极光小队的人一个接一个从上一跃而下。 然后众人向周定强挥手告别。 周定强要继续深入,他要到至少三阶妖兽活动的区域,二阶妖兽他现在可看不上。 这次,极光小队的目标是白玉电犀。 有人*白玉电犀的犀牛角,这个任务被消息比较灵通的周极雄抢先拿到。 白玉电犀喜欢出入的地方,是那些有草地和树林的地方。 对付白玉电犀可不容易,它的犀牛角能发出闪电,近距离被二阶的白玉电犀发出的闪电击中,展窍境修士会立即丧命。 而且,闪电的攻击速度极快,躲避不易。 白玉电犀全身是宝,能猎获一只,往往意味着丰厚的收入。 这是极光小队搜索的第三个可能有白玉电犀的地方了。 白玉电犀虽然看上去身形笨拙,但实际上它是一种小心机敏的妖兽。 突然,前面的树林里传出了大型妖兽行进的声响。 大家心里一喜,可能是白玉电犀。 周极雄将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大家会意,然后散开队形。 第121章 围攻裂地熊 开始时,那只妖兽是朝着极光小队而来。 众人伏下了身形,等着它进入攻击范围。 中途那只妖兽却改变了行进方向,转了个弯朝极光小队埋伏位置的右前方去了。 众人只有悄悄地、蹑手蹑脚地尾随声响发出的方向潜行过去。 突然间,妖兽停止了行进,好像停了下来。 众人只好也停下。 对于这样的潜行接近妖兽的动作,陈德和张之良都不陌生。 当初,两人在百弄山里过着野人一般的日子时,就经常打猎,潜行接近妖兽,对他们而言可是驾轻就熟的。 陈德的动作没发出多余的声响,使一直在留意他的周极雄和宫贤亮比较满意。 停下的妖兽似乎在拍打东西,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众人乘机快速行进,缩短了与它的距离。当它弄出的声音变小时,所有人全部停下脚步。 陈德做得同样出色。这让暗中留意他的周极雄和宫贤亮,相当地满意。 又是一阵“扑棱棱”的声响传来,极光小队所有人赶紧加快步伐。 终于摸到离那只妖兽三十丈左右,已经能透过树木的缝隙看到那只大型妖兽了。 等看清它的毛色后,大家都失望了,这是一只棕色的裂地熊。 这只裂地熊正在扑打毛晶蜂的蜂巢,裂地熊喜欢吃毛晶蜂的蜂蛹和蜂蜜。 因此,只要它嗅到毛晶蜂的味道,它就会循着气味寻找毛晶蜂的蜂巢。 毛晶蜂喜阴,它们的蜂巢筑巢的位置都不高,正好能被裂地熊够得到。 毛晶蜂的蜂蛹和蜂蜜对修士来说价值不大,而且它们的毒针对修士而言比较讨厌。 其他的妖兽也是畏惧毛晶蜂的毒针,很少会掏它们的窝。而裂地熊毛发长,皮糙肉厚,毛晶蜂的毒针对它几乎是天然无效。 这身躯庞大的裂地熊竟然就成了小小的长着翅膀的毛晶蜂的天敌。 这只裂地熊已经得手,正在那儿津津有味地舔食蜂蜜。 它身后一帮年轻修士在那儿你看我我看你地,都在等首领的指令。 周极雄很是左右为难,这裂地熊要猎杀起来挺费劲,价值又是不大不小的,要与它拼杀起来可能会影响猎杀白玉电犀。 可是花了那么些功夫潜行到这里,出手位置极佳,不出手又比较可惜。 周极雄躲在一棵大树后,也是犹豫了半天。 这只裂地熊将蜂蜜舔食完后,心满意足地转身,准备继续觅食。 它转身后,出手的机会更好,周极雄忍不住大喝一声:“打!” 他的水箭术率先打出。 其他五人的法术,有冰锥术、木刺术、风刃术一股脑地攻向裂地熊。 裂地熊不笨,看到好几道法术杀到,它就用两只前肢捂住眼睛和鼻子。 “砰、砰”几声巨响之后,裂地熊最薄弱的眼睛和鼻子保住了,两只前肢多出了几个小伤口。 裂地熊咆哮一声,双掌一拍地,众人感到大地一震。 前面的人就往两边跳,后面的人赶紧跟着。 突然一阵“轰隆”巨响,地上出现了几条巨大的裂缝,极光小队的人藏身于后的几棵大树,“哗、哗”地就倒在裂缝里。 如果不是闪得快,就有人被连人带树一起活埋了。 裂地熊此时认准了首先攻击它的周极雄,它庞大的身躯“轰隆隆”地朝周极雄直冲过来,地上的裂缝对它毫无影响,因为它所到之处脚下竟提前有岩石生成支撑它的身体。 裂地熊的天赋妖法为土系法术。 看到裂地熊朝他冲来,周极雄飞身跃上身边的那棵大树。 宫贤亮在它冲击的路上,施了两道藤缠术,两道手臂粗的绿色藤条立即在裂地熊的身上缠了几圈。 但是未能阻挡裂地熊庞大的身躯前进,裂地熊低吼一声后往前一冲就让藤条碎成了十几节。 裂地熊很快就冲到周极雄藏身的大树下。 周极雄一个冰锥术往下攻时,裂地熊一低头,就撞在那颗大树上。一声巨大的“咔嚓”声响,大树竟应声而倒。 周极雄的冰锥术也打在裂地熊的背上,仅仅穿透了裂地熊厚厚的兽皮,形成一个对裂地熊来说威胁不大的伤口。 同时其他人的法术也轰在裂地熊的身上。有的竟未能打穿兽皮,有的在裂地熊身上留下细小的伤口。 见此情景,陈德和张之良就明白了,为何周极雄当初对于是否猎杀裂地熊犹豫不绝了。 这裂地熊实在是耐打。 大树一倒,周极雄的身体自然就往下摔落。 这看起来笨拙的裂地熊,竟是悄悄地在周极雄身体即将摔落的地方,用岩刺术弄出了一片的尖锐的岩刺。 在众人攻打裂地熊的法术产生的漫天光华下,以及裂地熊弄出的巨大灰尘掩盖下。这片尖锐的岩刺是不易发现的。 身形粗犷笨拙的裂地熊,竟是阴险地要周极雄自己往这片尖锐的岩刺上送。 这片尖锐的岩刺离墨兰纳雄最近,粗中有细的他猛然间发现了这片尖锐的岩刺。 他对风系法术最是熟练,毫不犹豫,他对即将落地的周极雄使了一个风帆术。 疾风缠绕着周极雄将他推出了三丈多远。 被风帆术吹得有些凌乱的周极雄一落地,就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墨兰纳雄,他不明白:墨兰纳雄为何要用风帆术将吹得他如此狼狈。 墨兰纳雄知道他眼神的含义,就叫道:“看一下你要落地的地方!” 周极雄就看向自己原先准备落地的地方,当看到那片尖锐的岩刺时,他惊出了一身冷汗。wWW.xszWω㈧.йêt 陈德和张之良身法相对较慢,他们落在其他人后面,此时离裂地熊较远。 张之良握着长刀,只能是在远处观战。 现在明显不是他出手的时候,此时接连不断地有法术轰击在裂地熊身上,他要是靠近裂地熊的话,没等他的刀砍在裂地熊身上,他会先被自己人的法术在身上弄出几个窟窿来。 陈德选了一颗大树,飞身而起后,他稳稳地站在树杈上,张弓搭箭。 他朝裂地熊射了两箭,每一箭都是射裂地熊的眼睛。 第122章 打劫的妖兽 看到威力不弱的法术击中裂地熊后,只能留下不大的伤口,陈德知道自己的箭,很难射穿裂地熊那坚韧厚实的兽皮。 那裂地熊对陈德射出的两箭,化解起来很是轻松。 一次它用右掌将眼睛一遮,箭矢都没能射穿熊掌上的兽皮。 一次,它用熊掌一拍,就将箭矢拍飞掉。 极光小队围攻裂地熊好一阵了,声势不小,可是收效不大。 虽然在裂地熊身上已经有了十几处伤口,可是没有一处是致命的,也没有哪一处能使裂地熊的行动受到影响。 因为裂地熊有极强的恢复能力,这只裂地熊对目前身上的这些伤竟是毫不在意。 费了这么大劲,对手竟表现得毫不在乎,极光小队里不少人心里暗自有了一点气馁。 而且,除了周极雄遇过一次险外,墨兰纳雄也差点被裂地熊重创。 陈德看着如此皮糙肉厚的裂地熊,有点头疼的感觉。 该如何对付这个防御能力极强的大家伙呢? 陈德边盯着裂地熊的双眼放箭,边开动脑筋。 陈德忽然想到了他和张之良在百弄山里打猎的往事,哎!有办法了,陈德心里高兴起来。 他开始不再专注于裂地熊的双眼,这裂地熊确实不笨,对双眼的防护非常严密。陈德的箭开始主要往裂地熊身上招呼。 没有了最讨厌的专门盯着它眼睛射箭的威胁后,裂地熊的顾忌少了,它的动作快了许多。 极光小队的人开始频频遇险,惊呼声接连不断。 箭矢往裂地熊的身上射后,开始的七八支箭都没有命中预计的位置,全射在了裂地熊完好的兽皮上,效果只是给裂地熊挠了痒痒。裂地熊对射来的箭开始不放在眼里。 终于,不知是第九支还是第十支,射中了预计的位置,从一道水箭术开出的伤口,狠狠地扎进了裂地熊的身体里。整支箭几乎没入裂地熊的身体,只留下一截箭羽露在外面。 裂地熊发出了剧痛引起的怒吼,震得众人耳朵“嗡”的一声响。 这是第一支没入裂地熊背部的箭矢,使裂地熊的行动受到了很大影响。 它的动作变慢了,它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原本只有愤怒的眼里出现了恐惧。 裂地熊的动作变迟缓后,陈德很快就将第二支箭从一处伤口,射入了裂地熊的腹部。 这个部位的肌肉少,整支箭完全扎进了裂地熊的肚子里,对裂地熊的内脏造成了致命伤。 陈德知道自己已经圆满完成任务,应该收手了,该让其他人多沾染些煞气了,他便停了下来。 这时,一直没有机会出手的张之良逼近了裂地熊。极光小队的其他人知道裂地熊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为了节省法力,他们也就纷纷罢手了。 裂地熊不断发出岩刺术攻击逼近的张之良,但张之良都一一避开。然后高高跃起,不断追砍裂地熊的颈部。 五六刀先后砍在同一位置后,终于破开了裂地熊坚韧厚实的兽皮。 张之良又奋力砍了几刀,使裂地熊颈部被砍出又长又深的伤口。裂地熊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躲避不及的张之良被浇了个通透。 成功猎杀这只庞大的裂地熊,让极光小队所有人心情愉悦。 在二阶上品妖兽里,裂地熊的价值偏低。 四只熊掌每只能卖约五十灵石,熊胆价值约一百灵石。 裂地熊的兽皮非常坚韧厚实,如果是比较完整的裂地熊兽皮,可以价值一百灵石,这只裂地熊的兽皮破损处较多,估计能卖七十灵石左右。 这只庞大的裂地熊全身的兽肉约有两千多斤,自然包括肌肉和脂肪,全部能卖个七八十灵石左右。 众人围着正在肢解裂地熊的张之良和墨兰纳雄旁边,大约算了一番,战利品总价值约四百四十灵石。 这么庞大的一堆堆的肉堆,对于养脉境修士携带起来是极困难的。好在这里除了陈德和张之良外,每个人都能使用介子袋,或者叫储物袋的空间法器。 浓重的血腥气散发开了,随风甚至飘散到很远的地方。 血腥气使得周边的山林躁动起来。 修为最高的周极雄和陈菊香,他们的眼力和耳力更强,已经察觉到周围许多妖兽正在靠近此处。 丛林和荒野中的妖兽都有抢夺其他妖兽猎物的习性。 运气不好的一队低阶修士,有时会被六、七批妖兽袭击以抢夺他们的战利品。 他俩开始催促张之良和墨兰纳雄,要他们加快速度。必须在妖兽合围前完成,免得到时会陷入一场艰苦的混战。 但是,周极雄和陈菊香忽然间发觉周围的山林安静了下来。那些原本向他们逼近的妖兽几乎同时销声匿迹。 他们的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反而是不好的征兆,意味着更为凶悍的妖兽逼近了。 感觉更灵敏的妖兽们肯定是感知到让它们恐惧的气息出现了,这些妖兽立即退避三舍。 周极雄和陈菊香马上让其他正在休息的人围成一圈,进入戒备状态。 终于周极雄和陈菊香都感受到了那道气息来自于天台山脉更深处,意味着即将到来的妖兽至少是二阶巅峰的妖兽,甚至有可能是三阶妖兽。这让他们大为紧张。 肢解完成了,极光小队所有能使用介子袋的人开始手忙脚乱地将战利品收入其中。 正在此时,一个巨大的虎头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原来是山林霸主震山虎。这只震山虎至少是二阶巅峰的实力。 作为远程攻击手的陈德刚刚张弓搭箭,就被宫贤亮制止了。他低声道:“不能激怒它。” 矮胖的姚宝山赶紧说道:“剩下的肉不要带走了。” 卢晨光刚腾出手来,就想把剩下的四堆裂地熊的兽肉收到储物袋里,听到姚宝山的话,就停了手。 这震山虎的天赋妖法是风系法术,它能发出风刃进行远程攻击,又能御风,猛虎添翼,实难对付。 刚成年的震山虎在二阶妖兽里,就是一方霸主一样的存在。 极光小队刚和一只成年裂地熊大战一场,虽然无人受伤,可是法力损耗不少,众人都不在最佳状态。 要和这二阶顶级的震山虎,甚至可能是刚踏入三阶的这只妖兽拼杀,可能要付出一半人伤亡的代价才能拿下它。 没人愿意冒险和这只震山虎拼杀,周极雄自然也不想,所以他马上发出撤退的手势。 极光小队马上向震山虎来时相反的方向撤走,一半的人在前开路,一半的人面对震山虎倒退着,离开裂地熊留在地上的残骸。 陈德把箭搭在弓上,和其他三人后退着默默离开。 极光小队的人没有做出挑衅的动作和发出挑衅的声音,而且这些人类修士的离去暗合了这里的丛林法则,震山虎倒是没有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极光小队的身上。 地上,裂地熊的四堆新鲜兽肉、一地的内脏、骨架上残留的新鲜血肉吸引了它的大部分注意力。 震山虎不再慢条斯理地行进,它突然像一阵风一般落在裂地熊的四堆新鲜兽肉旁。 震山虎大摇大摆地享用起它的免费午餐来,对于战战兢兢地离去的极光小队无暇顾及。 当离开震山虎的视线范围后,众人立即狂奔起来。直到周围能明显察觉到其他妖兽的气息时,他们才敢停下来。 第一次随队猎兽的陈德不明所以,就在停下各自休息时,特意找宫贤亮请教这是何故。 宫贤亮对陈德的箭术印象深刻,他知道今天能顺利地猎杀裂地熊,陈德可以居首功。 他就不藏私地仔细向陈德解释: 这只震山虎肯定是嗅到裂地熊的血腥气后,为了抢夺猎物而来的,故而它放开了自身气息,为的就是驱赶其他同样想要抢夺猎物的妖兽,同时也是对他们和其他妖兽的警告。 只是他们不是妖兽,对震山虎的气息并不敏感,而那些原本要靠拢过来袭击他们以抢夺猎物的妖兽,一感知到震山虎的气息就全部掉头跑了。 震山虎在进食时,它也是放开自身气息的,为的是吓阻其它妖兽,免得打扰它进食。 现在,他们处在一个有其他妖兽气息的地方,就说明他们已经远离了震山虎嗅觉感知的范围,要不然那只震山虎在感觉没有吃饱的时候,说不定会选择他们作为餐后的点心! 原来,在这片妖兽盘踞的山林里,狩猎时还有这样的门道。 而从前,陈德打猎的对象是野兽,并不是妖兽,现在听到宫贤亮的解释,知道自己在狩猎妖兽方面,仍欠缺经验。 稍事休息,极光小队继续搜寻白玉电犀。 连续又搜索了三四个地方,仍不见白玉电犀的踪影。 原来,这白玉电犀生性机警,加上它本身价值颇高,是修士喜欢猎杀的对象。因此,山林里的白玉电犀活动时越发谨慎。它们往往在一处位置遇上人类修士后,就会避开此处,另换栖息之所。 因而,搜寻白玉电犀相对比较费事。小說中文網 刚过酉时,极光小队里多数人已经疲惫不堪。 第123章 踪迹 因为,他们刚经历了一上午与裂地熊的大战,刚刚心情愉悦地收割战利品,就被震山虎逼近打劫猎物,不得不为避其锋芒而狂奔了好一阵,而整个下午的搜寻又是一无所获,心情大起大落,可谓身心俱疲。 只有修为最低的三人,陈德、张之良、墨兰纳雄仍然精神抖擞。 陈德、张之良当初在百弄山里野人一般的经历,比这艰苦多了,并且两人进入天台宗后,都是极刻苦地锤炼武艺,因而体力精神上的忍耐力,比周极雄这样的世家少爷好得太多了。 墨兰纳雄平日里修炼、干活从不偷懒,也是一刻不闲着的吃苦耐劳之人,这点辛苦对他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周极雄没有办法,他和卢晨光等几人已经感觉非常疲累,只好酉时刚过便安营扎寨。 他选了一处适合扎营的地方后,墨兰纳雄、陈德、张之良三人就忙开了。 先是找到足够的枯木和枯枝,还在林子里采摘了许多蘑菇、蕨菜等野菜。 点燃篝火,架起烤肉架,又吊起一口铜锅。 烤肉架上烤的就是新鲜的熊肉,锅里煮着蘑菇、蕨菜等野菜。 这么多位年轻人,个个胃口极佳,早上猎到的熊肉,晚上就吃掉四分之一。ωww.xSZWω㈧.NēΤ 吃饱后,在扎营的周围撒上驱蛇虫的药粉,然后周极雄拿出一个阵盘,放上灵石后,开启防护罩,众人晚上就可以安心修炼或入睡了。 这样的阵盘,目前在极光小队里,只有周极雄一人有财力拥有,其他人的身家还差了不少。 人类的活动规律是白昼劳作,夜晚休息,修士同样如此。 况且,未到拓海境修士,灵识未生,无夜视能力,夜晚行动也是多有不便。 而许多妖兽的活动规律与人类相反,夜晚活动,夜幕之下反而是它们觅食的时候。 因此,对于猎兽小队,除非要猎杀夜行妖兽,否则夜晚都是修炼、休息时间。 二阶妖兽盘踞的区域,其灵气密度相当于,天台宗山门外的灵气密度,与芦笛镇上的相仿,自然比古乐城要强多了。 在此处勉强可以修炼,只是因为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同时修炼的话,这灵气密度就不够了。 因此,众人在将法力完全恢复后,大多不再打坐,而是睡觉。 接下来的十来天,众人在这山岭之中餐风露宿地跋涉,一直都没有发现白玉电犀的踪迹。 极光小队里已经有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这些天他们只是顺手猎杀了几只妖兽,价值都还比不上裂地熊。 这一天,他们准备扎营过夜时,就在一处山脚处发现了白玉电犀的踪迹:粪便和它的脚印。 它的粪便显然是特意拉在了一条小沟里,用意是不想被人发现。 宫贤亮在小解的时候,发现声音不对,这才发现它的粪便,紧接着就找到了它的脚印。 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了上来,有经验的几人反复查看后,都高兴地肯定这就是白玉电犀留下的。 因为天色已暗,如果在此地搜寻留下这些痕迹的那只白玉电犀,找到它的时候势必天色更暗,围杀它时极易被它逃脱。 周极雄也不笨,他和另外几人商量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先按原路返回,离开此处一段距离后才扎营,第二天一早开始搜寻这只白玉电犀。 这样做,可以避免打草惊蛇。因为,白玉电犀的嗅觉和听觉都非常灵敏,它只要嗅到人类修士的味道,或者听到声音,它就会悄悄地溜走。 想到明天就有机会搜到白玉电犀,这些天来在荒山野岭里跋涉的辛苦就有回报时,极光小队的多数人都有些兴奋,他们躺在冰冷的地上都睡不着,干脆就打坐修炼。 只有三人例外。年纪最小的陈德和张之良经历过的,比这紧张刺激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他俩先后沉入梦乡呼呼大睡。 另一个就是墨兰纳雄,他一来每天做的粗重活多,二来心思淳朴、没想那么多,他也很快呼呼大睡。 天刚蒙蒙亮,陈德和张之良就被叫醒了,其他人已经全部准备好出发了。 重新回到昨天发现踪迹的地方,周极雄指挥众人散开,沿着白玉电犀的脚印搜索前进。 白玉电犀体型巨大,身躯沉重,它的足迹非常明显,而且这些足迹肯定是新留下的,对此,越往前走,极光小队里所有人,就越对于今天就能找到白玉电犀有信心。 搜索一段时间后,地上的白玉电犀的足迹变多了。 众人根据追踪猎物的经验,选择最新的足迹,循迹搜索。 因为事先被告诫过:白玉电犀的听觉、嗅觉极其灵敏。 避免未接近白玉电犀时,就被它惊觉而逃走,所有人行进时都是小心谨慎。 偶尔有人不慎踩断枯枝,发出较大声响时都被其他人怒目以对。 只是如此一来,行进速度非常缓慢。 在高大的树木下,阳光从茂密的枝叶缝隙透过,在地下形成一块块或大或小的光斑。 借着光斑散射的光线照亮,一帮年轻修士沿着白玉电犀走过,而形成的临时道路小心翼翼地前行,给人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时间接近晌午。 在树林里,极光小队走了很长的路。因为精神非常集中,众人倒是没有感觉到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循迹而行的众人,见到前面越来越亮,很快他们走出了密林。 眼前是一个在微风下碧波荡漾的小湖,从树林到湖边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一些野草开始枯黄,草地颜色斑驳陆离。 草地里一些地方只留下了离地不到一寸的草梗,肯定是被白玉电犀或别的食草类妖兽啃食过。 有一路足迹径直延伸到湖边,一定是白玉电犀到湖里饮水留下的。 沿着白玉电犀的足迹,穿过有时会高达腰间的草地,极光小队重新进入了树林里。 因为足迹越来越明显,修仙之人没有几个是笨蛋,不用提醒,大家都越发小心,使得众人的动作看起来愈发的鬼鬼祟祟。 第124章 电的感觉 在树林里,又悄悄地往前走了有约两刻钟,终于,在前方约二十几丈远处,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上,依稀有一个白色的妖兽卧于其上。 石头边上是茂密的灌木,还有杂草。因为这只妖兽体型庞大,所以这些杂草、灌木遮掩不住它的身形。 加上这块平坦岩石的存在,使该处树木较稀,光线较足,它庞大的身形更是遮掩不住。 一众年轻修士在欣喜和紧张之中,又向前靠近几丈。 终于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这些天,辛苦找寻的白玉电犀了! 它的头颅正朝着他们的方向。他们都可以看到它轻动头颅时,那只白玉般的犀牛角偶尔反射过来的亮光。 八个人马上散开,周极雄刚举手想要说准备时,陈德小声道:“先等等。” 周极雄白了他一眼,停下。 陈德悄悄走到众人身后,一棵枝丫粗大众多的大树下,然后轻轻跃上一处视线良好处。 周极雄小声道:“准备。” 紧接着,说道:“一、二、三!” 六道法术几乎同时轰响,击向白玉电犀。 顿时,白的、红的、灰的,……,五彩的光芒照亮了此处树林。 二十丈的距离,六道法术转瞬间跨过,全部打在白玉电犀头上。 白玉电犀被打得晕头转向,它马上就被激怒了。 白玉电犀嗜睡,尤其现在正是正午时分,日头猛烈,这只白玉电犀适才就在此为躲避日头而酣睡。 它的睡眠被人打扰了,又被人打得生疼生疼的。 它站了起来,除了有点晕之外,它并无大碍。 因为它的犀牛皮比之裂地雄要坚韧一两倍,适才正在睡觉,故它的薄弱的地方,如眼睛、鼻孔处于闭合或半闭合状态,六道法术虽然全打在头上,却全部没有打中它薄弱的地方。只在它头上留下几道白印。 怒火中烧的白玉电犀本能地就发动它的天赋妖法,只见一道道白色耀眼的光环从犀牛角的根部生成,向顶端滑去,很快整只犀牛角就像被点亮一般。 突然,“啪”的一声,一道儿臂粗的电光从犀牛角的尖端发出。 在众人面前约两丈处,随着“啪”的一声,这道电光突然分成了六个枝丫,就如天空中的闪电那样,瞬间击中了刚才发出攻击法术的六人。 白玉电犀的眼睛很小,视力差和眼睛处薄弱是它极少的弱点之一。 不过,它的听觉和嗅觉却是极其灵敏。 在模糊的眼力帮助下,它灵敏的听觉,轻而易举地从适才发出法术时,发出的声音方位,锁定了六个人类修士。 雷电类法术向来以威力大、速度快著称。 六人未来得及放出防护法术,雷电已经击中他们的身体。 六人都先是感到身体被击中的地方剧疼,然后身体酥麻,整个人就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玉电犀放出闪电一击后,已经开始暴冲而来。 它一旦冲起来,速度极快,势不可挡。 剩下的未被电击的陈德和张之良已经感到了大地的震颤。 站在树上的陈德,看到白玉电犀从灌木从后冲出时,完全是目瞪口呆。 白玉电犀的防护能力竟如此惊人,六道法术竟然没有在它头上留下任何伤痕,比裂地熊可是强得太多了,它几乎是完好无损地冲来。 这么短的距离,它如此暴冲而来,暂时不能动弹的六人眼看就要全部被白玉电犀冲撞碾压,非死即伤。 陈德毫不犹豫,一个连珠箭,精准地射向白玉电犀。 如果白玉电犀不改变速度,或者躲闪的话,两只眼睛就要被射中。 已经冲起来的白玉电犀,要停下是很难的,它就晃动它硕大的脑袋,来避开这两箭。 白玉电犀把头一晃,两支箭就射偏了。 不过,一晃之下,它就稍微偏离了六人所在的方向。 它把头调转方向后,原先冲起来的速度减缓了。 这一缓对尚不能动弹的几人来说是可以救命的,可是,仍然不够。 白玉电犀继续隆隆而来。 没有停歇,陈德又是两箭呼啸而来,直指白玉电犀的双眼。 这回,白玉电犀把头一低,奔突中避开了箭矢,箭射在了它眼睛后的头皮上。 白玉电犀这一低头,使它前冲的节奏被干扰了,速度也是一缓。又为僵立当场的几人争取了一点点时间。 六个人虽然不能动弹,但是眼睛能看得见,耳朵也能听到声音。 极光小队的人都是第一次猎杀白玉电犀,故而大家都没有应付它的经验,因此,才在刚刚与它交锋时,就吃个大亏。 因为没有拉开足够距离,加上准备不足,所以六人只一下子就全被电到。 看着轰隆而来的白玉电犀,六个人心里都是惶恐和后悔,同时也在拼命地挣扎,要恢复被电麻的身体的活动能力。 眼看白玉电犀离最近的周极雄就只有五六丈了,陈德的箭毫不放松地又朝白玉电犀的双眼射来。 这只巨大妖兽虽然对此极其愤怒,但是它仍然不得不进行闪躲。 一连三次,陈德迫使白玉电犀减缓了暴冲的速度。 终于在白玉电犀离周极雄只有三四丈时,修为最高的五人已经从身体麻痹中解脱出来。 不约而同,他们从介子袋中取出符箓。将灵力以最快速度涌入他们手中的符箓。 掐诀发动法术攻击,已经来不及了。而直接将灵力灌入符箓,激发符箓上早就封存的法术,施法速度可是比掐诀快得太多了。 有人双手一扬,也有人单手一挥,十来道法术轰向了几乎是近在咫尺的白玉电犀。 法术轰在白玉电犀的身上,产生的巨大冲力使白玉电犀的动作明显一顿。 借着法术在白玉电犀的身上轰响产生的反弹冲击波,五个人齐齐施展身法,拉开了与白玉电犀的距离。 墨兰纳雄因为修为较低,僵麻的时间最长,未等他能移动身体,速度稍缓的白玉电犀,因为灵力爆炸的缘故,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它冲向墨兰纳雄时,它的肩部撞到了墨兰纳雄的左半边身躯。 使他一下子就像断线的风筝般被撞飞到几丈之外。 墨兰纳雄肋骨、左臂骨折,一下子就重伤失去了战斗能力。 离墨兰纳雄不远处的张之良见状,赶紧冲到墨兰纳雄落地的地方。将口吐鲜血的墨兰纳雄抱起来,立即带他远离此地。 否则,在与白玉电犀的战斗中,他极易被波及,不是被白玉电犀踩踏,就有可能被同伴的法术误伤。 留在原地,对于重伤的墨兰纳雄而言极其危险。尐説φ呅蛧 攻击的距离越近,法术形成的伤害越大。 十几张符箓近在咫尺的攻击,终于使白玉电犀的头上、身上产生了几道伤痕。 不过,这些伤痕在白玉电犀庞大的身躯上,显得十分细小。 尽管如此,白玉电犀洁白的身躯上开始出现鲜红的痕迹。 将用法术攻击它的几人强势驱散后,白玉电犀立马将它的怒火转移方向。 白玉电犀掉头就朝陈德所在的那棵大树,轰隆隆地冲来。 眼看白玉电犀就要撞在树干上,陈德赶紧抱紧树干。 “砰”一声巨响从树下传来,接着就是“咔嚓嚓”树干断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不好,大树要倒,陈德立即意识到。赶紧双脚在大树枝上使劲一蹬。朝白玉电犀的后背的方向跃下。 陈德双腿的力量极大,一蹬之下,大树立即朝他身后倒下。倒下的大树激起了漫天的灰尘和枯枝碎叶。 而陈德脚下的那根大树枝,也应声断裂,砸到正在树下的白玉电犀背上。 砸在白玉电犀背上的这根大树枝,对它没有造成伤害,只好像给它背上挠痒一般。 落地之后,陈德趁白玉电犀转身慢,趁机朝它的肛门处射了一箭。 陈德这一箭可是够贼的,他知道白玉电犀如此皮糙肉厚,攻击它寻常的地方,白玉电犀竟若无其事一般,只有找这种特殊的地方下手,才有可能对它造成伤害。 来不及观察攻击效果,陈德马上施展身法,几个起落后,如一只大鸟般掠上另一棵粗壮的大树。 妖兽和野兽的基本区别是:妖兽已略有灵智懂得修炼,而野兽行事全凭本能。 这只白玉电犀对持弓箭的那位人类修士怨恨最深。 他前面六箭对它虽然没有伤害,但是阻碍了它碾压那六位人类修士,结果只有一人受伤。 最可恶的是竟然趁它转身慢,射了一箭进它的*处。造成伤害虽然不重,没有一点致命性,但是让它接下来几乎每一次动作,这一处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这使它对持弓的修士越来越仇恨。 没有被撞的其他五人,这时各自找一棵大树,躲在树上。 刚才的那次面对面的交锋,唬得他们几乎魂飞魄散,可不敢呆在地上了。 这时,他们是散乱于树林里,完全没有了任何队形。 五人的头发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全都变直了。 接下来在与白玉电犀的搏杀里,他们都意外地发现,危险竟然一去不复返。 这只白玉电犀似乎认准了,在场它只有一个敌人。 第125章 只追他 似乎它唯一的敌人,就是那个持弓的修士。 白玉电犀只追着陈德,不论他在哪颗树上,它都一头撞去。 暴怒下的白玉电犀奔跑起来速度非常快,它体型虽然巨大,但是奔跑起来却势如奔马。 山林里形成了这样的一个场面: 一个持弓少年,不断地从一棵树上跃下,又掠上另一颗树,他后面总是紧追着一只庞大的白玉电犀,他在哪颗树上,它就撞在那棵树上,不断地有大树被撞倒。 白玉电犀的后面又跟着一群沉默的年轻修士,几种法术不停地轰在白玉电犀身上,爆开成或白、或青、或灰、或红的灵气烟花。 对于大多数轰在它身上的法术,白玉电犀浑然不觉,只有偶尔一两个法术,打在它大便排泄处时,它才会两腿一紧,却是更凶狠地追逐持弓少年。 几轮追逐下来,在白玉电犀的愤怒和冲撞下,这片山林被它清理出一大片空地。 满地倒伏的大树,有的连地下的树根都被顺带着拔出。整片山林里烟尘弥漫。 弥漫的烟尘对白玉电犀没有多大影响,它已经牢牢记住了陈德的气味,在它灵敏的听觉协助下,它在陈德的后面总是紧追不舍。 陈德边跑,还要特别注意白玉电犀的犀牛角的变化,事关生死,陈德已经悄悄开启了念力,他可不想被它电到。 念力开启状态下,他不用回头也可清楚地“观察”白玉电犀。 白玉电犀的第一次雷电攻击,将一道雷电分成了六道,击中六人。 现在它眼里的目标只有自己一个,如果它发出雷电肯定只有自己享受了。 白玉电犀一次发出的雷电分成六道,使六人身体麻痹动弹不得,如果只是一道就打在一人身上,这个人必定电焦了,立马毙命。 有几次,陈德察觉在尘雾中,有白光亮起,那是白玉电犀准备发动雷电攻击的征兆。 他马上大幅度地改变方向,拼命地加快逃跑速度。 他险而又险地躲过了几次电击。 其中一次,白色闪电从陈德耳边擦过,轰击在他身边的树干上,激起的碎木,划伤了陈德的脸,有几块插入了陈德的手臂,使陈德受了轻伤。对陈德射箭产生了影响。 白玉电犀在身后不依不饶地狂追不舍,不时地电击,也激起了陈德的倔劲,他心道:我就不信了,哥可是身轻如燕,又有念力,哥不信跑不过你这大笨牛。 每当白玉电犀动作稍有迟缓,陈德便回身射它双眼。 因为手臂上有轻伤,陈德的准头下降了,有一两箭射到了它的耳朵旁。 从白玉电犀的闪避动作判断,它的耳朵也是它防护薄弱处。 手臂受伤后,陈德抽空给自己上了金创药。试射几箭后,他调整了感觉,准头又找了回来。 追着白玉电犀屁股后面不停用法术攻击它的五个人,不久后,就发现白玉电犀竟然对他们不管不顾,就放心大胆地像平时练习那样,将白玉电犀当成了一个活动的靶子一般来打。 已经有人法力快耗尽,吞食了回灵丹。 不知是谁,发现了攻击白玉电犀的肛门才有作用时,就瞄准了此处,发出了一道精确的木刺术攻击。 这根木刺撞中了有一截露在外面的箭矢,将箭往白玉电犀的体内推进了一尺有余,使箭整个没入了白玉电犀体内。 在漫天尘埃中,白玉电犀屁股后的五个人其实根本看不清白玉电犀身上的状况。 这一下,完全是误打误撞。 这一击是目前为止,使白玉电犀遭受伤害最大的一次。 一声惨嚎后,白玉电犀愤然掉头,犀牛角亮起。 吃过一次苦头的五个人,被唬得像惊弓之鸟一般,四散而逃。 电光闪耀,只是击中了几棵树木,炸起纷飞的木屑和带出焦糊的气味。 因为吃过亏的五个人,特意与白玉电犀保持了足够远的距离,加上白玉电犀过于庞大,掉头慢,见机快的五个人终于躲过这次电击,竟然毫发无损。 白玉电犀掉头后,一直被它紧追不舍的陈德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小說中文網 他现在身体和精神上都是消耗颇大,他便坐在树上休息起来,不停地大口喘气。 再次发出雷电攻击后,白玉电犀的法力也是所剩无几了。 大半个时辰的追击、冲撞,让白玉电犀付出的能量是巨大的。 白玉电犀的身躯再如何庞大,身体再如何强横,它的体力和力量也是有限的。 面前的五个人躲得老远后,感到疲惫的白玉电犀停了下来。 这片混乱、灰尘漫天的山林空地突然间安静下来。 午后猛烈的阳光照射下来,似乎漂浮在空中的每颗尘埃都能让人看清。 突然间的安静使得白玉电犀原本因愤怒,而只有杀戮的暴戾**的头脑,恢复了一丝清醒。 它虽然灵智不高,这一番追逐、激斗,已使它察觉前景不妙,对手人多势众,而它法力快要耗尽,它似乎嗅到了一丝死亡的味道。 开始滋生的恐惧情绪,让这只白玉电犀毫不耽搁,利用眼前的形势,它立即作出了一个决定。 白玉电犀的下一个动作完全出乎极光小队所有人的意料,它选了一个地势相对平坦,前面无人的方向,撒开四条粗腿就逃。 看着白玉电犀轰隆隆地逃跑,周极雄愣了一下,醒悟过来后,马上对身法最快的宫贤亮,和土系法术最熟的姚宝山道:“快拦住它!” 远处的两人,应了一声后,马上从树上跃下,朝白玉电犀追去。 与这白玉电犀纠缠了这么久,极光小队的人没人愿意让这只巨大的妖兽轻易跑掉。 不用吩咐,其他所有人全都朝白玉电犀追去。 山林间,立时响起一片衣袂之声。 宫贤亮毕竟是风隐宫的弟子,身法极快,他最先追上了白玉电犀。 他最熟的,可擒拿、阻敌的法术是藤缠术。 刚一到施法距离,他双手向前一展,前方两道绿色光芒闪过,两条粗大的绿色藤蔓凭空从地下钻出,一下子就缠住了白玉电犀的两条后腿。 第126章 收获 白玉电犀一冲起来,动量极大,也不见它使劲,两条藤蔓就断成了十几截。 不过,也使它前冲的速度有一点减缓了。 宫贤亮就这样追在白玉电犀的后面,连放几道藤缠术,一点点地减缓它的速度。 身材虽然矮胖,身法却相当迅捷的姚宝山,第二个追到可施法的距离。 他马上一道土墙术发出,一道褐色土墙立即突兀地在白玉电犀的面前升起。 “嘭”的一声,白玉电犀直直地撞在土墙上,土墙立即粉碎,化成四散的灰尘。白玉电犀的速度再次降低一点。 如此一来,这只略有灵智的妖兽,更不敢停留,忍着后半身深处的疼痛,撒开四条粗腿,没命地奔逃。 随后赶到的五个人,手里的攻击法术接二连三地砸到到白玉电犀的身上。 众人都知道白玉电犀的洁白的兽皮,好比坚硬的龟壳般难以打破,所以,基本上法术都是朝着对它致命的眼睛、耳朵处攻击。 但是五个人都未产生灵识,用法术攻击一个很小的目标,这样精确的攻击,实在是勉为其难。 并且,目标身上灵光飞溅,现场烟尘弥漫,视线不清,实现精确攻击的确不易。 一些人此时心里非常期待陈德快点过来,就拼命施展拦阻白玉电犀逃跑的法术。 陈德因为离白玉电犀最远,加上他为了对付白玉电犀的追击,体力、精神消耗极大,来得最慢。 此时,白玉电犀是一门心思地要逃跑,不断地往自己熟悉的地形冲。 后面跟着一群修士,有施展攻击法术的,也有施展拖延它逃跑速度的法术的。 陈德总算赶到,观察了一番地形后,陈德没有停下脚步,飞快地绕弯从白玉电犀身边超越。 为了不让白玉电犀知道自己跑到它前头,绕过时他特意离白玉电犀很远。 找到制高点,一处巨石顶部,赶紧飞身而上。 白玉电犀此时在他后面约三十多丈处,它奔突的速度慢了不少。 陈德试射了两箭,一阵疾奔之后,加上前面的消耗太大,所有的感觉已经变形。 射出的两箭偏差不小。 又射了两箭,偏差减小。 此时,要射中白玉电犀的眼睛或耳朵,难度不小,因为它在不停移动,而且晃动脑袋。 听到箭矢的破空声,在下面的众人之中,大多精神大振,有可以精确攻击的伙伴来了。 又试了几箭,陈德找到了精准的感觉。 他在等时机。此时,白玉电犀已快要冲到陈德身处的巨石下。 终于,姚宝山发出一道土墙术后,被白玉电犀撞碎。 紧接着,卢晨光又是一道土墙术,白玉电犀撞碎它后,速度缓了不少。 周极雄和宫贤亮几乎同时出手,四道藤缠术前后将白玉电犀的四条粗腿全都缠住了。 紧接着,陈菊香的藤缠术缠住了白玉电犀的脑袋。 白玉电犀几乎停住了。 机会! 果断出手,两支箭前后射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呼啸声,瞬间射到白玉电犀身上。 一箭钻入白玉电犀的左耳,一箭扎入白玉电犀的左眼。 完美的攻击! 陈德如释重负。 白玉电犀的眼部和耳朵附近的肌肉,此时在充血后非常坚韧,卡住了两支箭。 两支箭也就扎进白玉电犀头部两寸左右,就高高地立在白玉电犀的头上。 看到插在白玉电犀头上的两支箭,其他人全部欢呼起来。 缠斗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拿下白玉电犀的机会。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把箭砸进它脑子里!” 其他人恍然大悟。 巨石术、巨木术纷纷砸到白玉电犀头上。 众人目的明确,就是要用巨石、巨木当作锤子,把两支箭砸进白玉电犀的脑子里。 一块块巨石,一根根巨木,乒乒乓乓地砸到白玉电犀的脑袋上。 没砸中箭的,就砸得白玉电犀头晕眼花。 砸中箭的,更厉害,使箭更深地插入白玉电犀的脑袋里。 剧痛使白玉电犀发起狂来,它掉头朝众人乱冲乱撞起来。 众人如惊弓之鸟般四散逃开,但是没有胡乱逃避,仍隐隐对白玉电犀形成包围之势。 见到众人散开,白玉电犀又迈开四条粗壮的腿,往远离陈德的方向逃跑,它开始害怕这个持弓的少年了。 众人赶紧追在白玉电犀的后面,不断有人开始往嘴里塞回灵丹。这么长时间的缠斗,所有人的法力都已消耗许多,不用回灵丹就没法继续攻击白玉电犀了。 白玉电犀的速度越来越慢了,给人以强弩之末的感觉,尾随的人开始越来越靠近它。 又一轮巨石和巨木的狂砸之后,白玉电犀头上的两支箭终于深深地扎进白玉电犀脑袋里。 白玉电犀惨嚎一声后,突然再次掉头,此时犀牛角已经亮起,耀眼的闪电猛烈地向尾随的人击来。 距离太近,猝不及防,后面的人纷纷被电到。 白玉电犀庞大的身躯向众人碾压过来。 跟在五个人后面的张之良和陈德,见状马上冲上前,一手一个,也不知到底是抓到谁,先将他们拖离白玉电犀冲撞过来的路线再说。 剩下的一人,被带着悲壮之色冲来的白玉电犀一头撞飞。 撞飞一人后,白玉电犀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踉跄着倒在地上。 它沉重的身躯一撞在地面上,就使得地面一颤,同时激起了大量的尘埃。 张之良和陈德定睛一看,被撞飞的是姚宝山,他好像被撞断了一条腿,此时正僵卧在地上,仍不能动弹。 张之良把受伤的墨兰纳雄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抱过来,把他和断腿的姚宝山放在一起。 陈德和张之良此时把处置两个伤员放在第一位。用刀砍削出几块用于固定骨折处的夹板,将断骨接好后,用夹板给他们进行固定。 因为白玉电犀的凶猛,怕它仍可以动弹,极光小队的人先在远处试探了几回,确定白玉电犀已经不能动弹彻底死去后,他们才敢开始收割战利品。 好在白玉电犀身上破损的伤口少,散发出的血腥气不多,极光小队的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任谁都不愿重现,早先猎获裂地熊后出现的情形。 陈德协助更善于解剖妖兽的张之良,对白玉电犀进行收集材料的分解。 白玉电犀的血可以用于辅助炼丹。 故而,张之良先对白玉电犀进行放血,用皮水袋将血收集起来。总共收集了**袋白玉电犀的鲜血。 白玉电犀的血本不止这么多,但是它已死,心脏停止跳动,许多血就滞留在了它的身体里各个部位。 每满一个袋子,就有一个人把它收到储物袋中。这样可以有效地减少弥散到空气里的血腥气。 接着就是要撬下犀牛角,这是白玉电犀身上最值钱的部位。 这只犀牛角大约价值**百灵石。 张之良和陈德费了老大劲,又是割、又是撬、又是敲的,总算把它完整地从白玉电犀的头上给弄下来。 白玉电犀的脂肪和肌肉都可以入药,价值比裂地熊高多了。 极光小队的人采取了这样的办法,一边将白玉电犀的兽皮和肉剥离,一边就将它的肉切割下来,立即收到储物袋中。 白玉电犀的血肉可是比裂地熊美味多了,只有这样才可以减少血腥气的散发,尽量减少过来抢夺猎物的妖兽数量。 张之良刀法精熟,经常切割妖兽、剥离骨肉、皮肉,加上又不怕脏和累,他的手法已经非常娴熟。 白玉电犀的筋也是好东西,坚韧、弹性极佳。 张之良小心翼翼地剥离出三十二条。这些筋大约值六百多灵石。 极光小队目前的攻击力,对于白玉电犀来说属于比较弱的,因此对付白玉电犀非常吃力。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正因为他们的攻击力弱,因此击杀白玉电犀后,它的兽皮反而是保持得相当完整。 白玉电犀的兽皮坚韧,而且手感柔软舒适,原本是洁白的颜色,在经制甲修士加工后,颜色多变,而且色泽润泽、淡雅,尤其受女修士的喜爱。 正因如此,这次张之良剥离出的白玉电犀的兽皮,价值反而略高于犀牛角。大约能卖一千灵石。 粗略估算下来,猎获这只白玉电犀,极光小队大约可以获得三千灵石的收获。 比之前猎获的裂地熊,价值可就高多了,足有裂地熊的七倍。 不过,要找到白玉电犀却是不易。 许多猎兽小队特意出来搜寻白玉电犀,结果在荒山野岭里辛苦一个多月也找不着白玉电犀的踪影,只好打道回府。 这次极光小队的人,花了十几天时间,就寻到白玉电犀的踪迹,运气是不错的。 将白玉电犀身上的材料分类收割完之后,极光小队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此时,已近黄昏,地上的白玉电犀残骸和内脏对食肉的妖兽来说,一样是美味。 为避免麻烦,他们尽快撤离。 返回的速度可就慢多了,因为有两个伤员。 细心的陈菊香就提出来,要做两副担架,山林里有的是可利用的材料,担架很快做好,没有伤的六个人就轮流抬着担架赶路。 第127章 新方向 这也是人多的好处,受伤的人可以得到较好的照顾,而且在妖兽频繁出没的地方,无人守护的重伤员极难逃脱妖兽的利爪。 返回天台宗后,陈德、张之良安置好受重伤的墨兰纳雄后,就在芦兰居喝了一回酒。 主要是两人都没有吃过白玉电犀的犀牛肉,就把带回的一些犀牛肉交给杨馨兰拿去烹制。 这犀牛肉果然不同一般,细腻芬芳,有一股子灵药的香气。 估计这白玉电犀在山林里吃过不少的灵草、灵药。 听说白玉电犀的犀牛肉有药用价值、大补,三人吃过后,都觉得有道理,像是那么回事。 几天后,周极雄交了任务后,将收益兑现了。 陈德分到了一百五十灵石的收益,由宫贤亮转交给他。 陈德虽然认为付出和收益完全不对等,但是他没有计较。 回到宗门后,陈德开始思索一件事,就是: 他发现自已弓箭的威力不够,如果是对付凡俗中的武林高手或是普通野兽,他的弓箭的穿透力是足够了,可是对上兽皮或鳞甲防护力强的妖兽,他弓箭的威力就显得太小了。Www.XSZWω8.ΝΕt 就像这次出去猎兽那样,对付起裂地熊和白玉电犀来,费了好大劲,就是因为杀伤力、穿透力太小。 陈德对弓箭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他感觉弓箭就像是他的可信赖的老朋友一样,陈德心里,有着很强的提高弓箭杀伤力的冲动和愿望。 陈德先是确定有哪些高阶修士是使用弓箭类法宝的,以找到可以借鉴的提升弓箭威力的途径。 陈德仔细地打探了一番,沮丧地发现,在高阶修士里,那些前辈里面,竟然找不到一位是使用弓箭法宝的。 之所以这样,原因其实也是简单明了的。 原因之一,就是弓箭射出箭矢后,箭矢的飞行轨迹是固定的,箭矢只对它飞经的路线上的目标有威胁,而修士可以御器,会法术,身法迅捷、灵活多变。修士可以轻易地闪避箭矢,因此斗法时,弓箭难以威胁到修士。 原因之二,就是,要使弓箭具备威胁,必须箭法精准,这就需要花时间进行大量的练习,而修士们连修炼的时间都觉得不够用,哪里还有大量时间花在练习弓箭上。 基于这两点,东玄大陆的修士极少有人专精于弓箭。 第二点对陈德而言,已经不是问题,他早就是神射手了。现在只需保持不间断的练习,保持住射箭的感觉就好了。 至于第一点,不愿舍弃弓箭的陈德有自己的看法。 虽然弓箭射出后,攻击的线路是固定的、死的,但是弓箭的攻击距离无疑是最远的,这是弓箭的优势之一。 虽然现在的修士,对此都是不予重视的。但是,当弓箭攻击时,箭矢够快,而且出其不意,那么对第一点的缺陷就可以弥补不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陈德成了典籍阁的常客。 陈德要在宗门收藏的典籍、传记、杂谈、轶事录里,寻找到改进弓箭的办法。 陈德把所有与弓箭有关的资料,甚至是只有一点关联的文献都拿来阅读。 可惜的是,陈德遍寻宗门的典籍、藏书,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述,倒是见过一些诸如“万箭齐发后,大阵轰然崩塌”之类的描述,但也是语焉不详,不明所以。 看过这么多的典籍、藏书后,也不是全无收获,陈德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就是将符箓和箭矢融合,应该就是可行之道。 有了这个思路后,陈德去找了一回胖子程瑜海,因他对符箓的了解较深。 将这个想法与程瑜海说了,想要他帮忙看看这方法行不行得通。 程瑜海听说后,先是眼睛一亮,但是他方正的大脑袋很快摇了起来。他说道: “这个想法是比较特别,很是新颖。可是难度很大,你看,在平平整整的符纸上,绘制符箓都有很大的几率失败。在材质不同,又是圆的、细长的箭杆上,绘制符纹,我看是很难成的。况且,你现在也没有现成的,可刻画于箭杆上的符纹。” 停顿一下,胖子撇着嘴道:“陈师弟,可不是一般的难喔。” 见陈德沉默,程瑜海开玩笑道:“陈师弟,你还未进入展窍境吧,你的想法可走得比你的修为远喔。” 提到修为,陈德只好厚起脸皮。 他现在急不得。他的先天之气比别人纯净凝实,要全部转化为真气,需要更多的灵气。 而且因为这个缘故,他的真气也是比别人的凝实,而且转化的真气会自动地收缩而变得厚实。这个过程对于他来说,可是快不了的。 陈德咧嘴,算是露出尴尬的一笑,说道:“程师兄,你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借鉴一下的?” 程瑜海思索了一会,说道:“符箓和法阵本就同源,飞剑能悬空飞行就是依靠其上刻画的法阵,或许飞剑上的法阵的阵纹可以借用到箭杆上。” 陈德就在修炼之余,开始在《基本符箓》和《阵法初解》这两本典籍上苦下功夫。 他原先已经读过一遍。 因为暂时未能灵气外放,不能绘制符箓,他当初只是粗略地翻阅。 现在带着很强的目的性,极其浓厚的兴趣,他将这两本典籍通读了几遍。 最后,陈德可以说,他几乎将这两本典籍上的每一个字,都理解得非常的清晰透彻了。 陈德托程瑜海帮他买来了两支上佳的符笔,其品质让程瑜海都羡慕不已,调侃陈德道:“这样的符笔落到你手里,就是明珠暗投、大材小用。” 因为陈德现在根本就不会制符。 陈德用符笔,将《基本符箓》里的四十九种符箓,用模拟的灵墨临摹得一丝不差。 陈德甚至为了增加难度,练习用左右手同时在两张纸上,描画出两幅一模一样的符箓纹路来,也练习在一张符纸上双手持笔,同时描画同一种符箓纹路。 这也是陈德的突发奇想,他甚至有点跃跃欲试,想看看这种手法在实际中,用于绘制符箓时,会有何效果,符箓的威力会不会加倍。 第128章 探究与寻找 《阵法初解》里的二十多种基础阵法,每个使用何种材料、布阵的环境地势要求、布阵手法等等,陈德也是做到了胸有成竹。 有了对《基本符箓》和《阵法初解》这两本典籍的熟练掌握,陈德才有底气去钻研箭矢和符箓,或者法阵的结合。 而且,一开始,他就做好了可能要进行长久研究的准备。 天痕宫本就长于符箓、阵法,因此,常有高阶修士在痕意殿针对这方面进行传道。 陈德去了几回,每次都被轰了出来,因为天痕宫历来有规矩,未入展窍境不得修习符箓、阵法。 陈德拿到《基本符箓》和《阵法初解》这两本典籍,那是曲木元老对他法外开恩。 既然不能进入痕意殿接触更多的符箓、阵法的真谛,为了实现自己的设想,陈德有空时就到天器宫帮忙打下手,而且不用对方给报酬。 陈德当初表明这个意思后,墨兰纳雄就乐呵呵地给他引见了一些师兄弟,他们都爽快地答应了。 因为,铸造法宝时,一些工序如冶炼、提纯、铸模、初锻等,相当辛苦、繁重,需要许多低阶修士来完成。 对于这样的无需高深技艺、纯粹要出苦力的工序,高阶修士可是不肯自降身份来做这些琐碎的事的。 陈德和天器宫的这些中坚混熟后,就可以观摩他们如何在飞剑等法宝上布置、刻划法阵,熟悉飞剑等法宝上的法阵。 受到陈德在天器宫无偿劳作的启发,张之良也是灵机一动,他跑到天器宫的膳堂帮厨,也是不收半颗灵石。 在天器宫的膳堂用餐的修士很多,尤其是低阶修士,因此天器宫的膳堂为了给这些弟子提供有益修为的灵食,就要经常宰杀妖兽。 自然,这些妖兽多数是宗门豢养的专用于提供新鲜肉食的妖兽。 张之良就是不收报酬,为膳堂宰杀这些妖兽。 膳堂主管此事的执事,见有人不计报酬主动来做这样的脏活、累活,也是求之不得。 张之良这样做,就是修炼净煞腾龙诀的需要。随极光小队猎杀妖兽所获的煞气,根本就不够他修炼用的。尐説φ呅蛧 陈德随极光小队去猎白玉电犀时,二十多天左右时间里,杨馨兰就一人孤零零地住在芦兰居,让小姑娘感到非常的无聊。 她来到芦笛镇后,经常接触天台宗修士,经常以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她也萌生了修炼的念头,就在陈德回来后,在芦兰居修炼净煞腾龙诀时,小兰就向陈德说了这两件事。 陈德心想,也是的,他有时会不在宗门一段时间,如果这种时候,小兰可以修炼,就不存在什么无聊、寂寞的感觉了,甚至会觉得时间都不够用。 如果小兰能修炼,自身变强,就能帮陈德做更多的事,对两人都有好处。 他就决定将混元汲天诀传给她。陈德详细地给她讲解了法诀,让她开始修炼。 只是,小姑娘不一定有修炼的天赋,如果不能产生气感,就是与修炼无缘。 张之良做了免费屠夫后,每当自觉凝聚了足够的煞气,他便到芦兰居修炼净煞腾龙诀。 到此处练习有两个好处。 一是庭院里供练武腾挪的地方够大,又有现成的遮掩的法阵,修炼净煞腾龙诀方便。 二是吃饭方便,每顿都由小兰以她越来越出色的厨艺烹煮出来,对张之良而言是又方便又美味。 以至后来,张之良有空的时候,要是不到芦兰居来的话,他都觉得亏待自己了。 墨兰纳雄伤愈之后,陈德数次邀请他到芦兰居喝酒,几次之后,他也喜欢在不修炼而有空时,就到芦兰居来。 几乎每一次,陈德都会请他喝清玉酿。 因为他已经是展窍境四层修为,加上酒量大,故而清玉酿对于养脉境修士的最佳限量对他而言,相当于不存在。 而且,清玉酿中的灵气、药力对他的修为有助益,还有轻微的祛除身体杂质的作用。 来喝几次酒后,他的修为就轻易地上涨了。 而陈德和张之良两人,喝清玉酿的过程本身就是练功的一部分,于此同时又款待了好友,何乐不为呢? 陈德同样邀请了宫贤亮和姚宝山好几次到芦兰居做客。 宫贤亮喜欢喝茶,陈德也不吝啬,只要还有灵茶,就会拿出来泡上。 而姚宝山喜欢吃,小兰的手艺让他相当满意。 而且,陈德也和这两位师兄交代了,他不在的时候,也欢迎过来,小兰自会招呼他们。 不久之后,他俩也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小兰也喜欢这种改变,以前这么大的芦兰居只有她一人在里面,觉得空荡荡的,心里总是有点失落。 现在,这里成了这些年轻修士经常来往的地方,人气旺了许多,虽然她会忙一些,不过日子却过得更充实了。 并且,陈德经常会给她足够的灵石,让她采买物品,让她招呼这些修士。而对于应付这些事情,她开始变得从容不迫。 对她而言,小小年纪,管家的本领不知不觉间就增长了。 对于极光小队的首领,周极雄和卢晨光,还有唯一的女修士陈菊香,陈德自然多次邀请他们到芦兰居做客。 只是,三人来过一次后,就再没有来过。 不知是嫌陈德招呼不周,还是他们是修真世家出来的,看不上这些背*景简单的小修士的寒舍。 一日,陈德、张之良、墨兰纳雄三人修炼之余,在芦兰居晚餐。 东拉西扯之下,聊到年纪的话题。 喝了二两的墨兰纳雄不再顾忌所谓的,问女人年龄就是个大忌讳,他就问小兰,今年多大。 小兰倒是没有啥不好意思的,就答道:十五。 这一下倒是触发了另一人的感伤。 张之良想起了自己的小妹,也是这个年纪。 他就一脸忧郁地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不知几年不见,他们可安好。他叹了一口气,对陈德说道:“不知我爹他们现在怎样了。” 陈德也是心情一黯,他抬起头时,正好看到小兰一脸关切地望着他,他心里就有了一个主意。 他先对小兰说道:“小兰,如果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你一起住在这里,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闷了?” 小兰高兴道:“那样最好了,我家没有女孩,平日里没人和我说些知心话。要是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在一起,那就太好了。” 陈德也是一笑,转头对好友道:“阿良,你看这样,把张叔和你二哥、你姐,还有你妹妹一起接到芦兰居来住,可好?” “哎哟!”一听此言,立即转忧为喜的张之良一拍自己的额头,高兴道:“你看我,怎么就没这样想呢!” 精神大振的四人,就围在桌边,讨论起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首先,要找到张家人目前的落脚处。 这自然就落到陈德头上,他要修书一封,将张家人的特征,可能的出入的地方,告知韦祖乐,让他遣人好好寻找一番。 其次,张之良和墨兰纳雄一起,尽量把张之良下个月的宗门规定的劳作任务提前完成,好与主管的执事告假,张之良至少要请一个月的假。 最后,就是小兰这里。她要把房间准备好。事情可是不少。床、被褥、锅碗瓢盆、桌椅,等等,想得到的物件,小姑娘都要准备一套。 陈德与张之良一同回到古乐城后,韦祖乐就向他展示了自己招兵买马后的效率。 第四天,他就把收集到的关于张家的情况,禀告了陈德: 有人见到有一户船上人家,情形很像张家,就在屈罗江上游的一支大支流碧融河上出入。 陈德花了六两银子雇了一条快船,因为张之良久不出宗门,身上没有多少银两,灵石他倒是有。 这时已经入冬,正是枯水季节。 屈罗江此时水流和缓,江水碧青碧青的。岸边杂草枯黄,树木萧萧。 此时在江中行船,虽然冰寒刺骨,不过因为河水平缓,倒是逆流而上的好时节。 两人立在船头,衣衫单薄,以他们的修为,已经是寒暑不侵。 正在摇船的中年船家,一身臃肿的冬装,每当眼光扫过两位少年,时时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冒着寒风,他们在四天后终于到达碧融河与屈罗江交汇处。 碧融河水面较宽,河水清澈平缓,是水上人家泊船的好去处。 每处码头此时都有很多水上人家的船停泊。从第一个码头开始,两人就一条船一条船地寻找,边找边问。 因为,现在是兵荒马乱的时候,船民们停泊的地方不像太平时期那样,相对固定,故而停在一处的船民来源庞杂,许多人相互间并不认识。寻人就相对更难。 在融碧河上的几个码头寻找了一番后,张之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的确有人,在前一段时间,见过张家的船,在融碧河的码头停泊过。 大约是因为在融碧河的码头停泊的船比较多,因此打到的河鲜拿到岸上的村镇摆卖时,卖不出好价钱,张家的船就改到屈罗江的上游停泊。 张之良让船家离开融碧河,往屈罗江上游去。 第129章 纷争 在屈罗江上游的一处江面较窄的码头,此处是小长安镇在屈罗江上的码头,有几艘船民的船停泊在这里。 此处水流相对较急,故而停船不多。 张之良看到有一条船比较眼熟,就让船家将船靠过去。 靠近后,就见到船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呆坐于船上。欣喜莫名,他喊了出来:“姐!阿妹!” 两个脸有菜色的姑娘,先是惊愕地抬头,然后大喜,喊道: “阿良,是你!太好了!” “哥,可见到你了!”。 张之良没等船靠近,已跃起,飞过五六丈的距离,落在自家船上。 张家姐妹见到自家失散几年的兄弟,就这么突然地站在自己面前,人变得高大健壮,心里大半是高兴,同时又是百感交集的,两个姑娘又是哭,又是笑的,张之良却是咧着嘴一个劲地笑。 陈德和船家看着这亲人重逢的一幕,都被其中浓烈的、温暖的亲情所感动。 待自家姐妹平静下来后,张之良问姐姐张之玉道:“姐,爹和二哥呢?” 张之玉面带忧色道:“爹和二哥到小长安镇卖鱼,去了好长时间了,早应该回来了。要不是爹不准我和小妹离开船,我们都要到镇上找他们去了。” 此时,站在张之良身后的陈德,他有着上次寻找项玄林一家的经验,对于乱世中的凶险更加了解。 他有不妙的预感,对张之良说道:“阿良,快到镇上看看吧。” 这一下,提醒了张之良,他二话不说,立即就展开身法往岸上飞奔而去。 陈德赶紧跟在他后面,往小长安镇飞奔。 小长安镇不大不小,就在屈罗江边。一条从镇的主街出来的道路,沿着一个长斜坡往下,就到江边的码头了。 两人不顾路上行人惊讶的目光,一路飞驰到了镇的主街上。 就看到有五六个人扭着两人正往镇公所方向走,后面跟着一些默默地看热闹的人。 两人眼尖,一下子就看清了被扭住的两人正是张家父子。 张之良猛然加速,在街上呼啸而过。 几息间,已经到了扭住张庭远两人身后。 左手刀鞘,右手手刀,几乎同时击打在两人的胳臂上。 以张之良的力量,两人如何承受得住。 “咔”的轻微骨头断裂声,两人痛呼一声,不由得就放开了张庭远。 旁边扭住张之良二哥的两人,刚喝道:“何方凶徒,竟敢行凶!” 就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胳臂上剧痛传来,不由得就把张之良二哥放开了。 张家父子也是刚看清解救他们的就是张之良,又惊又喜,赶忙闪到张之良身后。 又看到了他们熟悉的陈德,两人更放心了。 这时,原先走在前面的两人转过身来。 其中一人是小长安镇的镇守,另一手持兵器的人是镇守的手下,也是被打断手的四人的头领。 那镇守喝到:“大胆凶徒,竟然打伤公差,抢夺犯人,你找死吗!” 持兵器那人,也是个练家子,听到镇守此话,心领神会,知道镇守让他放开手脚。尛說Φ紋網 他拔刀后,凶悍地就朝张之良劈来。 他的身手在这方圆五十里内是数一数二的,他并不把眼前的这个高大少年放在眼里。 张之良听到“犯人”二字,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二话不说,拔刀、进步,先是往左一挥,再进步往右下斜劈。 张之良可是比陈德还更早地,领悟出霸环刀的刀势的。 怒火使他的刀势更猛。 旁观的人,只是觉得眼睛一花,“锵”的一声金铁交鸣声后,其中一人的脑袋和左肩已被砍飞。 那镇守,自投靠了大竺人,坐上这个位子后,平日里强买强卖、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从来都只是看到他手下砍人的,现在突然间,他手下最强的一个被人砍了,惊得他语无伦次地念叨:“你,你,……” 看到那镇守兀自用手指着自己,张之良一不做二不休,上前一刀,就让他身首异处。 旁观的人,见到眨眼间就死了两人,“轰”的一下,马上四散而去。包括那四个被打断手的镇守手下。 片刻间,街上只有张家父子和陈德四人站在那里,原本人来人往的街上,此时行人一空。 张庭远看到自己的三儿如此神勇,心中大定,他也不慌张。 张之良这才有空问起父亲,适才是怎么回事。 原来,船民的日子很不好过。 张家船上已经多日没有米粮了,四人过的是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 昨日,父子俩泡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好容易在屈罗江里捕到了四条青须石鲶。 父子俩非常高兴,因为这是他们度过这段难关的依靠。 所以,今日就兴冲冲地到小长安镇来,准备卖了鱼后,给船上带回足够的米粮。 因为,这青须石鲶藏身于江里的石缝和乱石之中,专门以虾蟹、小鱼为食,全身无鳞、无小刺,鱼肉细腻*、鲜甜美味,是屈罗江里顶级的河鲜,并且捕捉不易。 这四条青须石鲶,总共大约能卖到二两银子。可以让张家变换到足够的过冬的米面。 小长安镇上颇有些富足的大家族,还有富裕的商贾,是能够消费这顶级河鲜青须石鲶的。 父子俩正与人讨价还价时,镇守插进人堆里,就硬要以五百文钱全部买走四条青须石鲶。 平日里,张家父子遇到过此人强买强卖,都是忍气吞声,忍让于他。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张家现在不但断了米粮,而且这个冬天的口粮,还指望着这四条青须石鲶能卖得的银两。 但是,那镇守说,要拿这四条青须石鲶,来招待前来征粮的大竺军爷,非要以这个价钱买走这四条青须石鲶。 又饥又怒的张家父子,如何也不肯就这样卖掉四条青须石鲶。 镇守丢下五百文钱后,就让两个手下动手去抢鱼篓。 张家父子就与那两人厮打起来,饥饿无力的他们却不是对手,那四条青须石鲶就被抢走了。 张家父子愤愤不平地捡起那五百文钱后,准备去买些米面。 镇守竟然另外又带着几人过来,以抗税的名义要将二人抓去蹲班房。 第130章 好友的突破 听得陈德也是心头火起,这镇守所为也是有取死之恶的,死了也不冤。 张之良听到此事起因,又同大竺兵有关,想起娘亲和大哥的死,他心里杀意又起。 或许,他的杀心就是因为修炼净煞腾龙诀而起。 他进到一家店铺里,询问镇上最好的酒家怎么走。 那家店铺里的店小二,知道张之良就是刚才击杀镇守的人,战战兢兢地,就把地点和方位告诉了张之良,生怕张之良发怒,他把地点和方位说得很详细。 从店铺出来后,张之良冷面含煞,他快步地朝小二指点的方向而去。 陈德看到好友变得凌厉的眼神,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就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来到一家酒家前,门前停有十辆左右装载粮食的马车,车夫们正在小吃摊上吃东西。 张之良扫了门口一眼,就径直走了进去。 大堂里,此时有五六桌客人在用餐。 有两桌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大竺军士,共有十多人,领头的就是一位大竺校官。 这帮人大声谈笑,正在胡吃海喝,到了酒酣耳热之际。 校官正举杯,突然感到心头一悸,察觉有微微的杀气,眼角余光看到有一个持刀少年正走进来。 他马上放下杯子,手按在随身佩刀的刀把上。他眼睛看过去,见到一个身材健硕的少年,浑身上下有含而不发的杀气。 他用大竺话大喝道:“什么人!进来干吗?” 张之良似乎猜到他说什么,喝道:“要你命的人!” 话音未落,人已经跃起,高高举起的长刀劈向那位大竺校官。 这位校官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他刀已出鞘,举起格挡。 张之良的长刀凶猛地劈下,连带着他挥刀的力量和全身重量。 “嘡”的一声后,校官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刀被巨力弹回,狠狠地砸到他脸上。 “哗啦”一下,他就连人带椅子往后倒在地上。 这时,哔哩啪啦一阵乱响,桌子及碟子乱飞一气。 哪位校官喝了几杯酒,与平日相比,动作迟缓了不少,没等他爬起来。张之良刚一落地,左脚尖在地上一点,右手已将长刀插入校官的左胸。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虽然首领被杀,其他的大竺军士并未哄逃。 他们不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反而在几杯酒下肚后,更是悍勇。 拿到兵器的就持刀或持枪扑向张之良,没有拿到兵器的,就拿起屁股下的椅子做武器,砸向持刀少年。 以张之良的修为,掌势境的武艺修为,加上修炼净煞腾龙诀已经小成,对付这些已经喝得有点东倒西歪的军士,以砍瓜切菜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没有一合之敌,一招砍倒一个。 有三个见势不妙,就往门口逃,张之良也不追赶,只一心对付店里的。 逃出门口的大竺军士,刚以为已经逃得性命,却见一个持剑少年正冷冷地望着他们。 虽然心中一寒,他们仍一声呐喊之后,冲向陈德。 未等对方靠近,陈德突然向前移动。 电光火石之间,陈德已挥出三剑。 三个大竺军士死死捂着颈脖,软软地倒下。 干净地灭掉这一队大竺兵后,张之良简单地搜刮一番后,两人马上返回。 半路上就遇到正气喘吁吁赶来的父子俩。 然后,四人马上回到张家停在码头的船上,毫不停留,解开栓船的绳子后,立即迅速顺江而下。 等镇公所里的人反应过来,赶到码头时,两艘船早已不见踪影。 去的时候是逆流而上,花了好多天时间。 回古乐城方向时,为了加快速度,张之良告诉父亲最好是舍弃所有的家当,开始时张庭远还不舍得。 后来张之良和陈德劝说:命金贵还是这些不值钱的家当金贵,如果被大竺的水军追上,第一轮弓箭齐射,船上的人起码要死一半。 张庭远想通后,将被褥、坛坛罐罐等东西全部丢到江里,只留下应付一日三餐的物品。 舍弃了船上绝大部分物件后,张家的船快了许多,勉强能跟得上那艘快船,加上拼命划船,两艘船也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快要到达古乐城外的码头。 古乐城外码头遥遥可见时,为了保险起见,陈德和张之良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对张庭远说:张家的人全部转移到快船上,将自家的船放开,让它自己漂到下游去。 因快船小,陈德和张之良提前上岸,在码头处等他们。 张家人在这艘船上过了几年,全靠这艘船给他们提供遮风挡雨的遮护,听到要弃船的提议时,心里颇有些不舍。ωww.xSZWω㈧.NēΤ 最后,全家人还是一咬牙,弃了自家船登上快船上。 这一招真起作用了。 几天后,作为耳目的韦祖乐的手下,就传来消息说:大竺军队不知为何,在古乐城下游的一个镇,进行了挨家挨户的搜查,弄得这个镇好一阵子鸡飞狗跳的。 得到这个消息时,张之良已经把家人安置在裕仁堂的客房里了,自然他要付出些灵石作为房费。 如果把灵石折合成银子,价钱可就是外面的客栈的十倍左右。 经历了小长安镇上的事后,张之良可就不愿意让家人住在外面了。而住在裕仁堂里,这就是古乐城里最安全的地方。 裕仁堂里,也不是时时有拥有飞行法器的弟子返回宗门。在等待返回宗门的机会时,张之良就陪家里人好好地在古乐城里到处游逛。 张庭远和三个子女是第一次到古乐城。 古乐城现时的繁华热闹虽远不及太平时期,但是对张家人而言仍有巨大的吸引力。 并且以后要住到芦笛镇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到古乐城里来,况且有张之良和陈德两个强力“保镖”在身边,他们就放心大胆地四处游玩。 而且,他们开始买东西时,每次张之良都使眼色让陈德付银子,张庭远就说:“这怎么可以呢?” 张之良就大大咧咧地说:“谁让他是小财主呢,他应该的。” 陈德掏银子的时候,也是爽快地、笑嘻嘻地,好似是自己买的一样。 张家人和陈德一起,足足等了十来天,才盼到有位师兄返回宗门,要坐他的法器回去,自然是每个人要花些灵石买个位置。 因为,飞行法器上人数增加后,途中驾驭、驱动法器消耗的灵石就增多了。 到了芦兰居后,张家人先是惊叹于宅院的宽敞,舒适,房间够多,足有二十几个房间,其次惊讶于小兰准备家具、用品的细心和周全。 对于这个清秀能干的小姑娘,张家人马上就喜欢上她了。 而一下子就来了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姐姐和妹妹,小兰也是很开心。 最开心的就是张之良了,没事他就往芦兰居跑,如果不是要打坐修炼的话,他都要从宗门里搬出,而住进到芦兰居了。 或许是没有了后顾之忧,心境更愉快开朗了,张之良最近的修为突飞猛进。 他的真气量极快地达到了圆满的巅峰境,然后很顺利地冲开了自己的第一个穴位,真气进入穴位后扩张了这个穴位的玄妙空间。 穴位空间的大小,其实取决于冲开穴位的真气的数量,应该还和修士真气的精纯度有关。 冲开穴位的真气的数量越大,它们携带的能量越大,开辟出的空间就越大。 这一点,在修真界是公认的常识。 而修真界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真气越是精纯,冲开穴位后,使穴位的窍壁更富有弹性、柔韧性,可以使穴位空间变得更大。 不过,有些修士却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张之良进阶展窍境后,体内的灵气数量开始逐渐地超越他体内的先天之气,从此,真气性质发生改变,开始转化为被他炼化了的灵气。 张之良体内的真气,因为在前段时间里,他也在苦修净煞腾龙诀,使他的真气的纯净度、凝实度提高了。 因而,看上去体积一样的真气,其实因为较为凝实,故而张之良的真气数量较一般的修士要多个两三成。 加上他的真气的纯净度更高。两者共同作用下,张之良冲开的穴位,其空间就比一般修士大了五六成。 完全沉浸在喜悦中的张之良,对此,其实并不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一鼓作气,又冲开了七八个穴位,开辟出这些穴位的空间。 穴位空间越大,能蓄存的灵气就越多,对修士就越有利。 隔了好久,周极雄终于在猎获白玉电犀后,再次通过卢晨光召集人马执行任务。 周极雄大概是花了很多时间,在这次任务的准备上。 这次任务的主要要求就是:至少要上交三对品相上佳的刚成年的印湖妖牛。 宗门里有一宫的膳堂,其所豢养的印湖妖牛里,有几头雌的已过了生育期,为保持豢养的印湖妖牛的种群数量,因此,就发布了这个任务。 要完成这个任务,必须要拥有一样宝贝,就是灵厩袋。 这灵厩袋可是比储物袋金贵多了。 也是低阶修士想都不敢想的法宝了。 第131章 天印湖 据说一个就要过万灵石,有灵石还不一定能买到。 而且,这灵厩袋在东玄大陆上,只有兽灵宗拥有制作的法门,故而,这法门就成了兽灵宗顶级的不传之密。 这灵厩袋就是兽灵宗的摇钱树。 周极雄为了弄到这只灵厩袋,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动用了不少家族资源才如愿以偿。 得到灵厩袋后,一想到自己小队里的那些普通的同门,他心里甚是得意:像他们那样的小修,就连通过什么途径可以获得这种宝物都是一无所知,更不用说有能力拿到它了。 想到这,他的下巴不自觉地微微一扬。 也难怪周极雄得意,有了灵厩袋后,许多与**妖兽有关的任务就可以不慌不忙地挑着来做了。 因为,拥有灵厩袋的弟子,在天台宗是极少数的。而与**妖兽有关的任务,其报酬又是相对较高的。 要捕捉印湖妖牛,就要到天印湖去,那里是印湖妖牛栖息的地方,印湖妖牛也是因此而得名。 天印湖是妖兽盘踞地域里,很特别的一个地方。 这天印湖从空中俯瞰时,湖的周边隐约是完整的圆形,湖里数量众多的湖中岛在湖中蜿蜒曲折,或断或连,像一个个气势磅礴的大字,湖边又是一整圈的开阔平坦的草地,仿佛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印章,从天而降,落在这一方天地上,重压之后它的印痕就形成了这方景致。 印湖妖牛体型庞大,乃群居妖兽,天赋妖法是木系法术,擅长木刺、藤缠类术法。妖牛皮坚韧,速度偏慢。 对付印湖妖牛难度不大,风险相对较小。 不过,掉以轻心的话,是会吃亏的。 曾有一个猎兽小队,经常猎杀印湖妖牛,对付印湖妖牛颇有经验。Www.XSZWω8.ΝΕt 一次,他们准备从一个中型的印湖妖牛兽群里,猎杀几头印湖妖牛,因为行踪不够隐秘,他们的气息,被两个他们曾下过手的中型兽群的、领头的印湖妖牛嗅到。 略有灵智又记仇的领头的印湖妖牛,竟带着它们的兽群,在他们身后尾随而来。 等他们狩猎得手,撤退途中,被印湖妖牛群追击时,尾随的两群印湖妖牛竟把他们的退路封死。 陷入包围之中的这个猎兽小队,在漫天的木刺、藤蔓纷飞下,行动受阻,突围艰难,他们付出了极沉重的代价。 一拥而上的印湖妖牛,将五人或践踏而死,或用牛角顶死。 只有身法快的两人负伤逃出。 这次出发往天印湖,没有顺路的飞行法器可以搭乘。 展窍境修士在赶路时,基本上都是用风系法术。 因为拓展的穴位有差别,因此,展窍境修士往往就选择适合自己的风系法术。一般有御风术、风行术、风翼术、乘风术,等等。 从宗门大阵出来后,众人各展法术赶路,一时间各种姿势高度的行进方式都有,衣袂之声大起。 只有两个人仍是以轻功赶路,落地次数比其他六人频繁得多。 周极雄有心立威,他施展风翼术赶路。 只见他身在半空中,两手张开,似有双翼,两手一扇一扇之下,就有急风从他双手和两肋间掠过,托起他像只大鸟般,一起一落地向前飞。 很快,他就冲到前面,遥遥领先。 施展乘风术的,姿势就比较优雅,轻描淡写地,似有清风推托着,向前飘、向前滑翔。不过姿势好看,速度可就慢一些。 女孩子比较在意观瞻,陈菊香就喜欢用这种法术。 张之良刚晋阶,开拓的穴位少,尚不能施展法术,就他和陈德两人是用轻功赶路。 要说武艺的话,肯定是他们两人最强,轻功也是如此。 两人的身体力量更是远超常人,他们已经摸索出轻功结合身体力量的方法,赶路的身法施展起来也是快如疾风。 他俩可以轻松地尾随在陈菊香的身后。 飞出好远一段后,周极雄看到够远了,就停下,并且,风翼术速度是很快,但是消耗灵气也就比较快,他也需要停下来恢复灵力。 他刚停下片刻,宫贤亮就到了。 接着,是卢晨光、姚宝山、墨兰纳雄三人依次到达。 墨兰纳雄因为个头高大,身躯沉重,虽然他的风系法术非常娴熟,赶路的速度却是慢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看到陈菊香姿态优雅地滑翔过来。 然后她嫣然一笑道:“让各位久等了。” 众人里就有人摆手道:“我们也没到多久。”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强烈的衣袂声,然后是“通”“通”两声,两个人从半空落到众人面前。 这让周极雄有点意外,脸上闪过怪异的神色,失望夹杂着诧异,原本他准备了一番言语要敲打两个新人一番,那些言语只好咽回肚子里。 他只好说出另一番话:“大家休息一会,恢复法力,然后接着赶路。” 按极光小队的脚程,天印湖离天台宗约是四天的路程。 众人往东北方向走了有五天多,这才接近天印湖。 因为一路之上,遇到几只二阶妖兽,能顺手收拾的,极光小队自然就不放过。 逐渐接近天印湖,遇到的河流、溪水也渐渐增加。 这些河流、溪水都是由山里流出,注入天印湖,正是有这许多河流、溪水的注入,天印湖才有这么宽广的湖面。 丰水期时,天印湖的湖面也有那么几分烟波浩渺的景象。 湖边宽阔的草地,就是印湖妖牛的地盘。 其他的凶猛妖兽,如震山虎、烈焰狼、裂地熊等,却是完全不能在此占据一席之地。 因为,这里印湖妖牛种群众多,印湖妖牛数量庞大。 争夺地盘时,印湖妖牛虽然速度慢,妖术威力一般,但是那些掠食性的妖兽,本身数量少,在此地发生冲突时,它们完全招架不住万牛奔腾的阵势,轻易地就被冲散、击退。 不过,饥饿难耐的食肉妖兽,潜伏于草地边缘的树林里,偷袭大意、疏于防范的印湖妖牛,也是常有的事。 鉴于上次猎杀白玉电犀时,准备不足,付出代价不小,这次周极雄学乖了,他做了充分的准备。 第132章 群攻 虽然满眼望过去,似乎到处都是印湖妖牛,但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所有的印湖妖牛都是按群分的,妖牛群大小不等。 现在是冬季,印湖妖牛的毛发长得长了。 印湖妖牛的毛发会按季节生长脱落。 在入秋时,它们身上的毛发开始渐渐长长,入冬后,身上的毛发就变得很厚实了,可以帮助它们抵御寒冬。 而开春之后,这些毛发就会自然地渐渐脱落,露出它们光洁的青色的兽皮。 它们的毛发柔软、细长而坚韧,有天织宫的修士收购,然后编织成防寒内衣,据说可以在极北的冰寒之地都可以给修士提供御寒的防护。 要想减少麻烦,最好选择兽群规模相对较小的。 一帮人在树林边缘穿梭观察了许久,终于选中了一群有五六十头印湖妖牛的兽群。 因为这群印湖妖牛数量不多,而且基本上,个个看上去都是毛色油光发亮、精神健旺,品相不错。 这群印湖妖牛正步态悠闲地往前走,不过却没有任何踌躇,估计是它们中领头的,正带着牛群前往它预定的草场。 天印湖是山中百河千溪汇聚的地方,地势低,却也是山中灵气汇集之处,这里的灵气较别处稍微浓郁一些。 湖边的各种野草,在灵气熏陶下,或多或少地蕴含些许灵气,成了湖边印湖妖牛极好的食物。 而且长势繁茂,这才能支撑这里数量庞大的印湖妖牛。 跟踪那群印湖妖牛一阵后,这群印湖妖牛肯定是到达了它们预计的草场,开始低头吃草。 这时,周极雄拿出一个大袋子,递给宫贤亮,说道:“你先将袋子里的一些醉兽散洒在你身上,然后潜行到那群印湖妖牛前面五十丈处,将袋子里的醉兽散撒在那片草场上。” 这袋醉兽散就花掉了八十灵石,对付食草的妖兽有奇效。 醉兽散蕴含些许灵气,并且本身有大多数妖兽喜闻的气味。 如果撒到牧草上,印湖妖牛定会啃食这些牧草,只要印湖妖牛啃食足够数量的撒有醉兽散的牧草后,一刻钟之内,醉兽散的药力就会麻醉印湖妖牛的神经,使它全身酥软卧倒,动弹不得,就像人喝得烂醉一般。 作为风隐宫的弟子,宫贤亮的潜行功夫可是一流的,加上身上撒了一些醉兽散,掩盖了他身上自身的气息。 他绕道潜行到那群印湖妖牛的前面约五十丈处,开始往那片草地上散撒醉兽散,播撒完后,他悄悄后退四十丈,静等那群印湖妖牛来吃这些加料的草。 他做完这些时,正低头吃草的印湖妖牛并没有察觉异常。 躲在远处的众人,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盼着印湖妖牛快点吃完没有醉兽散的野草,开始吃散播有醉兽散的草。 这群印湖妖牛倒是悠闲得很,慢悠悠地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看来它们并不是很饿。 躲在草丛、灌木丛里的年轻修士们,耐心地等着印湖妖牛将他们下了料的草吃进肚子里。 然后,又耐心地等到有第一只印湖妖牛醉倒。 终于,接二连三地,又先后有七八只印湖妖牛醉倒。 这个兽群里的其余印湖妖牛,终于觉察危险临近,不但全部停止进食,而且,它们围在醉倒的印湖妖牛身边。 有些仍能站立的保持清醒的印湖妖牛,用舌头舔舐卧倒在地上的印湖妖牛,或者用头拱顶地上的印湖妖牛,似乎要把它们弄醒,让它们重新站起来。 时机成熟,极光小队的指挥者周极雄发出了进攻的手势,一群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兴奋的小修士,一齐从隐蔽处冲了出来。 冲到法术攻击范围后,纷纷用自己拿手的法术轰向印湖妖牛兽群。 五花八门的法术带着各自绚丽的光芒轰击在印湖妖牛身上,顿时又有几头印湖妖牛被击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使其余的印湖妖牛受惊吓之下,全部往前,就是宫贤亮刚才藏身的方向,撒腿就跑。 周极雄赶紧冲到那些卧倒在在地的印湖妖牛身边,开始施展法诀收取他原先就看好的印湖妖牛。 因为,他没有进入拓海境,灵识未生,只能通过法诀施法来将印湖妖牛收入灵厩袋。 这种收取过程就比较慢。 被一阵法术猛轰而惊走的印湖妖牛,毕竟不是野兽那般蠢笨,冲出几十丈后,发现没有被追击,它们记挂着倒地的同伴,就掉头观察情况。 发现几个人类修士正站在它们倒在地上的同伴身边,这些人类修士身上的气息并不强悍,与它们相仿。 连震山虎,成群的烈焰狼都不怕的印湖妖牛,立即奋起牛蹄猛冲而来。 立马,大地就开始震颤起来。 陈德在印湖妖牛开始冲锋时,就已经用箭攻击这些印湖妖牛。 射中脖子的箭,只是将将扎入牛皮里,就立在印湖妖牛的脖子上。 而射中眼睛的箭,射瞎牛眼后,扎入印湖妖牛的脑中使其丧命。 倒在地上的印湖妖牛,挡住了后面的印湖妖牛冲锋的路线,使印湖妖牛冲锋的队形出现散乱。 几只印湖妖牛的死伤,并不能阻吓其余的印湖妖牛,反而它们的凶性被激发了出来,更是发狂地往前冲。 离极光小队约二十多丈时,就是印湖妖牛妖法的攻击范围了。 印湖妖牛齐齐一低头,两个牛角上青光一闪,顿时,木刺如雨点般、藤蔓如灵动的蛇群般,朝极光小队扑来。 如此密集、声势浩大的法术群攻,使极光小队里,就有人被吓懵了。 在极光小队侧面二十几丈,潜行中而仍未归队的宫贤亮,不用承受印湖妖牛正面冲击带来的震撼和压力,故而旁观者清,他大喊道:“火系!风系!” 此时,周极雄正手忙脚乱地在收取醉倒的印湖妖牛。 因为,对收取的法诀不熟,他也只是好不容易刚收进了一只。 在隆隆的牛蹄声中,宫贤亮暗含内力发出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所有同伴的耳中。 有些懵的人被惊醒了,而镇定的人立即开始准备法术。 密集的木刺和藤蔓只有四五丈的距离就要冲击到极光小队修士的身上。 危急之下,极光小队的第一道火系法术终于发出,一片红光从极光小队队形里冲出,形成一道火墙挡在众人面前,飞得最快的木刺和藤蔓被火墙引燃,往前冲的速度陡然下降。 第一道火系法术由陈菊香发出,毕竟天鼎宫的弟子浸淫于炼丹,火系法术最是熟练。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火系法术发出,将突破了第一道火墙法术的木刺和藤蔓尽数燃尽,再无向前动量,但是其前冲之势在极光小队身前一丈左右才停下。 这些猛烈燃烧的木刺和藤蔓,让众人感到眉毛似乎快要被烤焦了。 担心眉毛被烧的极光小队修士,猛然间就感到身前一凉,太好了,自己的同伴及时发出了风系法术。 对风系法术最熟稔的墨兰纳雄,发出了第一道风系法术,小龙卷。 瞬息间,由另一人所发的,第二道风系法术狂风诀发出。 风助火势,又如风卷残云,狂风裹挟着火舌,形成的巨大的火龙,轰击在距极光小队,已经只有十几丈的印湖妖牛身上。 印湖妖牛发出的木刺和藤蔓,全都在火焰里燃烧起来,形成了巨大火龙里极大的组成部分。 印湖妖牛发出的木刺和藤蔓越多,意味着火龙越是庞大、其温度越高。 相当于印湖妖牛的妖术威力被火焰转化后,威力更强,反而作用在它们身上。 高温灼烧,加上狂风加成的法术冲击力,使印湖妖牛寸步难进,被灼烧而死的恐惧让它们全部掉头狂奔,以逃脱高温火焰的灼烧。 是的,印湖妖牛怕火。 掉头狂奔六七十丈后,它们确定完全脱离火焰的范围后,才停了下来。 印湖妖牛一掉头,周极雄就赶紧收取地上的印湖妖牛,在印湖妖牛再次掉头时,他终于收取了第二只。 印湖妖牛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一个人类修士用法术一指,就不见了。 感同身受的印湖妖牛又集体愤怒了,它们的灵智虽然有限,但也知道它们的同伴身上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怒火驱使它们再次向可恶的人类修士发起进攻。wWW.xszWω㈧.йêt 印湖妖牛不高的灵智,使它们的攻击方式同上一次基本一样。 一进入法术可以攻击的范围,它们就齐齐低头,牛角青光闪过后,木刺又如雨点、藤蔓又似灵动的蛇群,齐齐朝极光小队扑来。 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攻击后,极光小队的所有人已经无人慌乱,不用提醒,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有了心理准备,而且,没人想再次体验眉毛要被烤焦的滋味,木刺和藤蔓刚到达他们前面七八丈的地方,火系法术就已发出,没有浪费,和上次类似,三道火系,只是动作更整齐了,三道法术间的时间间隔更短。 接着,就是两道狂猛的风系法术。 第133章 套路与包围 将木刺和藤蔓点燃的狂暴的火舌,携带着高温,翻卷着冲向印湖妖牛,印湖妖牛只好“哞、哞”叫着,掉头狂奔起来,带着隆隆之声,逃出几十丈后,才收住脚步。 印湖妖牛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同伴,而且,它们是懂得抱团的妖兽,这是它们妖术并不出众,身体也不是非常强横,却能牢牢占据这片宝地的原因。 连续两次收取印湖妖牛后,周极雄的收取法诀总算能比较顺畅地施展出来了。 第三次、第四次施展时,比较顺利地又收了两只到灵厩袋里。 不甘的印湖妖牛再次掉头后,这次看到的是两只印湖妖牛被法术弄不见了,这次它们更加愤怒,再次轰隆隆地发起冲击。 极光小队的人,大约都猜到印湖妖牛这些有点蠢笨的家伙,攻击手段不会有多大变化,他们最应该做的,就是要抓住最佳的出手时机。 相对于修士来说,印湖妖牛确实头脑简单,它们的攻击还是使用原来的套路。 全体冲锋,接着法术攻击,待法术攻击生效,它们就集体碾压对手。 不过,印湖妖牛的第三次冲击,却有了改变。 在印湖妖牛简单的心灵里,上两次攻击没有奏效,那就是它们的冲击速度不够快、法术不够猛,那,这次在头领的带领下,就使出自己更狂暴的力量出来。 印湖妖牛更坚决、更狂猛地冲了过来,气势远远超过了前两次,使极光小队的所有人立刻都紧张起来。 陈德开始加快射箭的速度,基本用连珠箭法,接二连三有印湖妖牛被射中,使印湖妖牛的队形出现了混乱。 但是,印湖妖牛的气势已起,有同伴被射伤射倒,也不能阻止它们狂野的冲锋。 这次冲击,使极光小队不得不后退了七八丈。 但是,它们的法术更猛,人类修士的火系结合风系的术法组合,使它们的被反弹回来的法术威力更强,使它们将人类修士,驱离倒在地上同伴身边的目的,就难以实现。 果然,这些不屈的印湖妖牛不得不再次转身,逃避火龙的舔舐。 周极雄在印湖妖牛一掉头后,马上就施展法诀,很快又有一对印湖妖牛被收入灵厩袋里。 他长舒一口气,道:“好了。” 众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任务即将顺当地完成。 但是,刚松一口气,众人的心又紧张起来。 因为,他们听到了几乎四周,都有巨大的嘈杂的声音传来。 众人抬眼望去,原来,他们的前后、右手边,都有几个印湖妖牛兽群正向他们所在位置冲来,只有左手边因为靠近树林,这个方向逼近的的印湖妖牛就稀疏很多。 转眼间,嘈杂声就变成了轰隆隆的群牛奋蹄的声音,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地面在上下起伏地震颤着。 原来,印湖妖牛向来就有驱赶外来者的习性,故而这里没有其他妖兽可以立足。 刚才发生在这里的战斗,马上吸引了周围其他印湖妖牛群的注意。 它们血液里的本能,立即促使它们朝此处围拢。 印湖妖牛群已经将这一小群人类小修士包围了,可惜,他们左侧的印湖妖牛数量相对少一些。 与其他人不同,周极雄对刚上手的法诀满心欢喜,刚刚又挑中了一只倒在地上的印湖妖牛,就要开始施展法诀将它收取。 他旁边的卢晨光还算聪明,赶紧制止他,同时说道:“快走!” 把周极雄小小地吓了一跳,周极雄抬眼四顾时,也是一个激灵,赶紧就往左边飞驰,同时大声喝道:“撤!” 其余人想也不想,一窝蜂就往左边的山林方向飞驰。 “轰隆隆”的声音越发震耳欲聋。 数百上千只印湖妖牛一齐奔涌而来,气势着实吓人,已经感觉到地面在剧烈地震颤着。 所有人都没命地飞奔,可以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如果被数百上千只印湖妖牛围实了,那可要悲惨了。 对于这些喜欢冲撞和践踏的印湖妖牛而言,被它们合围后,十有**要被踏成肉泥。 面对他们迎头而来的,是两群印湖妖牛,它们已经在极光小队前方,约七十丈的距离处勉强合拢了。 因为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兽群,刚靠近的两个兽群在奔跑中,对另一群的印湖妖牛没有亲近感,故而两个兽群之间的队形,自然而然地就有一道分界线。 这道分界线,相对于印湖妖牛的体形而言并不大,一丈左右的宽度。刚好能容下一只健壮的成年印湖妖牛无碍地飞奔的距离。 极光小队的人俱都眼尖,大家都注意到这条缝隙,就有人马上意识到这是脱身的绝佳“通道”,立即发声:“往兽群结合部冲!” 其他人立即心领神会,整个极光小队的箭形队形立即将前进方向对准了这道“狭窄缝隙”。 离最近的印湖妖牛还有四十多丈时,周极雄出声了:“先准备火系,见机再发风系。” 联想到刚才的斗法,所有人都心里清亮,不用出声,每个人都已经知道,准备的法术和法术出手的先后次序。 的确如此,能入修真之门的人,大都有点小聪明,绝少有脑子不开窍的人。 在距印湖妖牛六七十丈时,作为远程攻击手,陈德已经开始箭射印湖妖牛了,原本他的箭挑跑得最快的印湖妖牛射。 按他的盘算,跑得最快的印湖妖牛自然是最健壮的或是领头的,要削弱对方的最强战力,最好就是瞄准这样的目标。 的确被陈德射死射伤了几个,引起了印湖妖牛的混乱,削弱了迎面冲来的印湖妖牛的气势。 待极光小队的队形箭头对准印湖妖牛兽群结合部时,陈德立即将箭射向此处的印湖妖牛,迫使其不自觉间向自己兽群的其他印湖妖牛靠拢,这条“生命通道”瞬间就扩大了。 可是仍然不够。 立即,极光小队的火系法术轰向了迎头撞来的印湖妖牛。 头脑与满是花花肠子的人类修士相比,印湖妖牛可是简单直接得多。 它们见状,不甘示弱地从发亮的牛角处就发了它们的妖术,木刺和藤蔓呼啸着铺天盖地而来。 周极雄大喝一声:“风来!” 第134章 突围 顿时两股狂风呼啸而出,风助火势,立马将火舌舔舐到的木刺和藤蔓尽数点燃,火势暴增,大火龙向结合部的印湖妖牛倒卷而去,“通道”边上的印湖妖牛纷纷避让。 可是,印湖妖牛数量众多,第一次法术开路后,后续的印湖妖牛仍是蜂拥而来。 极光小队不敢等火势衰竭过半,马上就发出第二轮的法术开道。 印湖妖牛同样不甘示弱,拼命从牛角处发出木刺和藤蔓,反而在风助火势之下,使翻卷而来的火龙威力更猛。 在火势威胁下的印湖妖牛忙不迭地退避,通道让开的同时,印湖妖牛兽群的队形大乱。 可是,这两群印湖妖牛数量却是不少,大约有四五百只。 两轮火攻之后,仍未能凿穿印湖妖牛的队形。 仍处于印湖妖牛包围中的极光小队,不敢让开路的火龙衰竭过多,接二连三,不断地发出火、风两系的组合法术。 好在印湖妖牛的妖术木刺和藤蔓,使火、风两系的组合法术有很大的威力加成,使他们前面的印湖妖牛避让不迭。 而这些与极光小队纠缠的狂躁的印湖妖牛,对此确实浑然不觉。 如果,它们有灵智更高一些的首领指挥的话,这次,极光小队肯定就有*烦了。 就在极光小队里能施法术的修为较低的几人,法力告罄时,他们才将将凿穿印湖妖牛的队形,好险! 然后,所有人都用轻功逃命。 因为,还有法力的周极雄、陈菊香、宫贤亮三人,必须留些法力以应付紧急情况。 片刻后,领先的箭头变成了修为最低的陈德和张之良。 现在不是计较谁应该跑在最前面的时候,不轻易放弃的印湖妖牛肯定会继续追来。 不间断修炼净煞腾龙诀的陈德和张之良,身体更强壮、敏捷,自然在轻功上远强于极光小队里的其他人。 他俩在前面轻松地领跑。 为了整个小队不会跑散掉,冲得快的人是一定要等其他同伴的,这是团队快速移动的基本法则。 被一小群人类修士凿穿两个兽群,快要扬长而去。 极光小队身后的两群印湖妖牛俱都暴怒起来,它们纷纷掉转身,要继续追击他们。 可是它们的小麻烦立即浮现出来。 当成员密集时,没有经过正规的行伍操练,即使是一群精壮的人类汉子,也会在掉头时乱作一团。Www.XSZWω8.ΝΕt 更不用说身躯庞大,相对笨拙的印湖妖牛了,在没有明确、清晰的号令下,各自自由转身后,兽群马上就乱成了一锅粥。 有些印湖妖牛往左转,有些印湖妖牛往右转,相邻的印湖妖牛就往往撞在一起。 顺利转身的印湖妖牛,有些转过来后转过了头,往右偏了,有些确实往左偏了,往前一冲,就有不少印湖妖牛撞在了一起。 狂奔中的极光小队,忽然发现身后没有印湖妖牛狂追时的隆隆声,稍微有些惊讶。 但是他们法力、体力付出极大,没有人敢停下,然后转身满足一下好奇心。 明智的做法是咬牙继续往山林里飞奔。 印湖妖牛毕竟是妖兽,有一定灵智,废了一番功夫后,它们理顺了各自位置,前方逃跑的人类修士还在它们的视线内,那里是它们发泄怒火的目标,故而印湖妖牛隆隆的追击声再次雄壮地响起。 它们前方有些纳闷,同时多数人快要筋疲力尽的极光小队,听到这要命的声音响起来,立即咬紧牙关加快了逃走的速度。 不知飞奔了有多久,起码有三四刻钟,极光小队终于冲入树林里。 有了安全感的极光小队里的多数人,立即停下了脚步,或是手扶着树干、或是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陈德和张之良只是感到身上出汗多了些,其他没有什么不适,仍然体力充沛。 但是,陈德不愿表现出轻松的样子,让别人觉得他特别,同时可能让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的周公子觉得难堪,他向张之良使了个眼色,然后扶着旁边的树干也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休息了一会儿,众人恢复了部分体力,脸色开始好转,六个人已经往嘴里塞进了回灵丹,开始恢复灵力。 没过多久,那要命的数量庞大的印湖妖牛的牛蹄敲打大地,而发出的“隆隆”声越来越近,众人脸色一变:这些犟牛,竟然没有放弃。 这群人又打起了精神,众人观察了一会儿环境,选定了不远处的一座岩石为主的山峰,领头的周极雄仍累得不愿开口,把手往那里一指,大伙儿就又施展身法,再次飞奔起来。 过了一阵,大群的印湖妖牛冲进了极光小队停留过的树林里。 这时,它们眼里已经失去了那群人类修士的踪迹,暴怒的印湖妖牛就在留有他们气味的树林里发泄起来。 随着印湖妖牛在树林里的肆虐,密集的“咔嚓”声、“哗啦”声响起来,或粗或细的树木不停地倒下。 这样的声响传出很远,让极光小队的人更是不敢停下,终于,多数累得半死的极光小队逃到了岩石山峰的半山腰,这才停下来。 他们进入了安全区域,回头后,身后的情形让他们觉得甚是好笑。 只见他们原先停留过、经过的山林里,大树、小树,一棵接着一棵轰然倒下。 此时节,地面干燥,因而烟尘四起,很快在空中升腾起好大一片尘雾。 几百只印湖妖牛在山林里狠狠地肆虐了一番,足足有两刻钟。 被它们追击的人类修士的气味越来越淡,反倒是被它们放倒的树木越来越多,它们折腾出的林中空地就越来越大。 发泄了一通怒火后,这几百只有些憨的印湖妖牛,就悻悻地退出树林。 它们临走时,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就是它们的威猛将印湖妖牛的领地扩大了不少。 因为,它们折腾出的那一大块空地,估计就要变成草地了。 极光小队的这次捕牛行动,收益不小。 每一对印湖妖牛,可得到一千六百颗灵石。 它们的品相自然是上佳的,周极雄收取前就已经看准了,俱都体格健壮、毛色油亮。 三对,那就是四千八百颗灵石。 除了选好的三对印湖妖牛外,周极雄原先还想收些倒在地上的印湖妖牛。 因为,印湖妖牛肉质细嫩、鲜美,是上佳的食材,而且如果他能收取,那他收到的野生的印湖妖牛,肉质可是比宗门里豢养的那些好得多。 可是这些懂得抱团的妖兽,让他未能如愿。 周极雄本想提出,这次分成他要比原先定好的分成章程,多分一些灵石,因为,这次捕牛要是没有他的灵厩袋,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他刚想出声时,正好眼角扫到陈德在那里数他的箭壶里还剩几支箭。 这让他想起了,上次猎白玉电犀时,陈德手中的弓箭功劳最大,但是他对于事后的灵石分成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如果,他周极雄提出要多分些,恐怕到时候多数人都不服他。他只好把这些话咽到肚子里。 陈德此时正在可惜自己剩下的箭矢不多了,那里会知道极光小队的头领的心里所想。 人与人之间本就如此,有时吃点小亏,并不是坏事。 极光小队的这次捕牛行动,虽然收尾时颇为狼狈,众人被妖兽追得如丧家之犬般逃命,但是收益倒是最近几次里最多的。 而且,也没有人被火烧伤,没有人被撞伤,最大的代价反而只是八十灵石的醉兽散。 猎兽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是要看运气的。 众人回到宗门后,自然是欢天喜地的。 张之良趁此机会,就邀请宫贤亮和姚宝山今晚到芦兰居做客,由头自然就是为自己晋升到展窍境庆贺一番了。 心情大爽的宫贤亮和姚宝山一口答应。 当晚,宫贤亮和姚宝不但如约而至,宫贤亮还带来一位风隐宫的师兄,叫林益谦的。 因为,张之良自打和宫贤亮认识,就经常请他引见风隐宫师兄,说是:风隐宫的师兄经常在外执行宗门任务,见多识广,结识他们自然对今后修炼多有助益。 张之良这样的请求,可以说是直来直去、开门见山的,但是,修士的作为基本以提升自己修为为主要目的,因此,张之良的这种结交同道的直白请求,其实也不算是唐突和冒昧的。 张之良提了几次后,宫贤亮反倒像是欠了他人情似的,故而这次就把自己在风隐宫里交好的师兄叫了出来。 清冷的夜色下,一大桌人,张家一家、陈德、墨兰纳雄、宫贤亮、姚宝山、林益谦,还有掌勺的小兰,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其乐融融。 修士修炼打坐时,甚是枯燥、并且灵气入体还要忍受经脉、丹田处传来的痛楚,出外历练则需面对各种风险。 修士之间需要进行聚会交流,放松消遣,不少修士持这种观点。所谓修炼之道要讲究韵律,需张弛有度。 至少陈德自己是赞成这种观点的。 刚到芦兰居时,喝上小兰奉上的灵茶时,林益谦小小吃了一惊。 第135章 犹豫 他并不是修真世家出身的,因而,对于灵茶他有耳闻,但是好钢都要用在刀刃上,尤嫌修炼资源不够的他,是不会把灵石花在灵茶这种奢侈品上的。 饭桌上,小兰端出清玉酿时,林益谦再次吃惊。 作为风隐宫里有美好前景的弟子,原本只是过来应酬敷衍一下的他,开始对此间的主人陈德、张之良产生了兴趣。 坐到一起后,勤练净煞腾龙诀不懈的陈德和张之良,对于其他人身上的煞气,是特别的敏感。 他俩很快就察觉到林益谦身上沉凝的煞气,这肯定是杀生不少,才在身上蓄积的煞气。 这使得两人对林益谦不由高看一眼,因为,此人定是历经不少的生死搏杀,与一些在宗门呵护下成长起来的天才相比,这样的人,其实力和前景往往更加地不容小觑。 刚坐下时,林益谦也没有察觉,在座的众人有何不同之处。 当酒过三巡之后,陈德和张之良对自己身上气息的控制放松后,林益谦突然悚然一惊。 因为,他突然察觉到两股含而不发的煞气,这是那种久经厮杀的修士身上特有的气息。 今天怎会在这里遇上呢?这种气息他只在一些师兄和宗门前辈身上遇到过。 当他确定,这两股含而不发的煞气的来源,反而是修为最低的陈德和张之良时,他就把敷衍在座的同门的心思全部抛掉了。 林益谦已经是展窍境九层圆满的修为,只待契机一到就可以突破,进入拓海境修为,产生灵识,从此真正地麻雀变凤凰。 作为经常在外拼杀以获得修真资源的他,经历、阅历俱丰,当他认真地、绘声绘色地,回应在座师弟们的好奇时,让他们全都被吸引住了。 林益谦当晚的谈吐,使陈德和张之良对他颇有好感,而他对这两人也是渐渐地以另眼相看。 双方互有好感,使他们今后有了互利合作的基础。 这次捕牛行动,再次让陈德感觉到他手里弓箭的威力不够,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以后就只有放弃弓箭了。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对陈德而言那就太可惜了。 对于如何提高弓箭威力,陈德现在是一有空就琢磨这事。 有时,他在琢磨时,入了神,整个人就呆呆愣愣地坐在那儿,让小兰以为自家公子犯了病,暗自担心不已。 这段时间,陈德有时间也经常钻研阵法,从目前黄玉弓上的消音法阵,他得到启发:就是通过法阵,使用灵石里的法力,能不能使箭矢在离弦之时,就达到足够快的速度,从而增加箭矢威力。 因为在东玄大陆的修士里,使用弓箭法宝者太少,能借鉴的经验实在太少。 按照陈德对《阵法初解》的仔细研究,他知道,阵法就是依照五行的相生相克、阴阳变幻、风雷特性的具体运用,其中涉及的修真系统知识可是极其广泛,涉及的布阵材料、手法更是包罗万象。 而实际上,按陈德的理解,阵法其实已经涉及了世间万物运行的法则。 阵法的力量,其实就是法则的力量。 对于涉猎阵法的低阶弟子来说,对法则的理解,在他们而言根本就是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事,他们所做的,其实就是死记硬背、照搬照套,按前人的经验来布阵并使之发挥作用。尛說Φ紋網 可惜的是,翻遍《阵法初解》,陈德也没能找到类似的能使箭矢加速的法阵。 陈德面临的另一件更为迫切的事情,就是提升修为,尽快突破进入展窍境。 可是,他的情况实在特殊。 陈德的经脉、丹田,在修炼净煞腾龙诀后,比别人的宽阔得多,而且,他一直比较注意先天之气的纯净度,因而目前他的真气也是非常的纯净、凝实。 因此,陈德要达到养脉境第九层大圆满巅峰,需要的真气比别人多得多,因而需要炼化的灵气也是多得多。 而且,陈德对净煞腾龙诀是如此的痴迷苦练,使得他在养脉境第九层时,使自己的真气不断地被提纯,相当于不断地进行压缩,因此,陈德的真气非常的凝实。 当真气外放时,别人的真气,看上去就是气状的,而陈德的真气外放时,他的真气有如实质,竟有丝绸般的质感。 鉴于此,陈德就不敢轻易地真气外放。 所以,陈德进入九层后,只要他继续修炼净煞腾龙诀,他的修为增长,就非常地缓慢。 而如果他停止修炼净煞腾龙诀,则他的修为达到九层的圆满巅峰境的速度,就快得多。 对此,这段时间里,陈德进行过反复思量。 反复衡量后,陈德决定再多忍受一段时间别人的白眼,继续原来的修炼方法。 他不想半途而废。因为,陈德认为夯实基础、厚积薄发,将决定他今后可以走得更远、达到更高的巅峰。 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而万丈高楼的基础尤为重要。 而现在遭受一些别人的白眼和嘲讽,与今后的前程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在低调地、执着地修炼的同时,陈德认真地、入迷地研究提高弓箭威力的方法。 终于,陈德确定了他认为可行的途径:一,通过在弓臂上镌刻法阵,利用灵石的法力,使箭矢在离开弓弦时获得加速;二,通过在箭杆上利用符箓的法力,使箭矢飞得更快。 而陈德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实现这两个手段的方法。 陈德对于自己的设想,非常急切地要进行验证。 但是他仍未能晋升入展窍境,拥有灵气外放的能力,要想绘制符箓、实验法阵,暂时只能是干瞪眼。 真气外放,用于攻击是可以的,但是真气并非灵气,其内所蕴含的法力微弱,对于绘制符箓、法阵,完全不行。 故而这段时间对陈德而言,是非常地煎熬。 以至于,陈德在修炼净煞腾龙诀时,有几次,他产生了犹豫,心里有暂停修炼净煞腾龙诀的念头。 思绪纷飞之下,他脑子里冒出“潜龙在渊”一词,并以此安慰自己。 第136章 期待已久 而他自己的确是喜欢净煞腾龙诀,因为修炼它可以给他带来强大的感觉。 虽然对他的修为增长,目前是有很大的压制作用,不过也是在让他的基础,被夯实得更加厚实、牢固。 想清楚这些后,陈德的心境再次通明起来。因而修炼时,气机更加顺畅。 对于净煞腾龙诀,陈德是自己摸索着修炼的,无人指点,他自个也不知道这个功法的修炼境界,该如何划分。 陈德感觉净煞腾龙诀是就是侧重于练体的,如果要划分修炼的境界,就应该以锻体术的境界来划分。 目前,他的身体强度比坚实的木头强多了,他随手一抓,可以轻易在木方上、树干上抓出五个洞来。 以目前的境界来说,是不是可以叫“入木境?”那么,下一步就是“穿石境”吧,陈德心里这样模模糊糊地想到。 在练气修为上,对于迟迟未能突破到展窍境,陈德心里特别忧郁。 而小兰这段时间里,也很不开心,因为,她练习了几个月的浑元汲天诀,迟迟未能产生气感。 因此,小姑娘一个人独处时,常常很是忧郁、落寞。 因为现在,小兰在芦笛镇的日子过得很开心,世间美好的一面在她面前展开了,让她开心,同时也让她留恋。 她知道,凡人在东玄大陆的寿元一般是九十左右。个别身体较好、一生中身体未受过较大损伤的人,可以活过百岁,但那是极个别的人了。 东玄大陆多数人,在七八十岁时就过世了。 而只要踏入练气的门槛,拥有一百二三十岁的寿元,是件很轻松的事。 机会已经摆在眼前,可她这段时间不论如何努力,总是不能产生气感。这让小姑娘非常地沮丧、忧郁。 小兰的父母还在时,杨家不算宽裕,她家的饮食状况在村子里,算是普普通通,勉强过得去那一类的。因饮食关系,小兰的身体条件并不算出众。 小兰因为是老幺的缘故,又是女子,家里并不让她操持农活、家务,更不用说练习武艺了,在身体的锻炼、打熬上,小兰是没有经历过的。因此,小兰的气血并不健旺。 在意志、精神力的磨砺方面,她除了经历上一次双亲被杀的惨痛,再没有经历过其他波折。 她在双亲过世后,迫于不知两个哥哥身在何处,而年幼少女孤身一人过日子,前途险恶,这才做出了追随陈德的决定。之后,她的日子又过得安稳起来。 而张之良的经历比小兰,就要惊险曲折得多,他遭受的磨难就多得多,而他就在这些磨砺中,使意志和精神力得到极大提升,并藉此艰难地产生了气感。 小兰努力之后,不能产生气感,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这一天,陈德修炼净煞腾龙诀之后,就看到坐在一旁的小兰,闷闷不乐、很不开心的样子。 就问她:“小兰,这么不开心,有什么事吗?” 小兰愁眉苦脸道:“公子,我不论怎样努力,就是没有气感啊。” 原来是这事,可是这是很难过的一道坎啊!陈德心想,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其实,对于小兰,虽说她自己要以丫环这样的身份来追随陈德,但是陈德自己家里没有姐姐妹妹,与这个模样可爱、乖巧伶俐的小姑娘相处久了,他开始喜欢上她,并把她当妹妹一样来看待。 因此,陈德对小兰的事可就很上心了。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就对小兰说: “这样子吧,先从健旺血气开始。我先教你松岳虎形拳。过一阵子,我叫人寻找一些武功,然后交给你,你进行练习,锤炼身体。待血气健旺了,就容易产生气感。” 陈德修炼净煞腾龙诀的三套功夫:霸环刀、突极枪、风云十二式,都不能教给小兰,因为天台宗有规矩,不是本门弟子,禁止传给这三门武艺。 陈德自然不能不遵守宗门规矩。 而且,陈德隐约猜测到,与净煞腾龙诀配套的武功,应该还有几套,加上他目前也不会其他武功,就没有可以教会小兰的。 陈德从这一刻起,就有了打算:让韦祖乐开始寻找与霸环刀、突极枪、风云十二式这三种武功类似的功法,主要是行气法诀要类似。 因为陈德已经知道,这三种武功之所以能起到练体的作用,与它们的行气方式密切相关。 即使通过韦祖乐找到的,不是净煞腾龙诀配套的功夫,也可以教给小兰,帮她产生气感,不算浪费。 小兰听了陈德的这段话后,脸上稍微有了点拨云见日的样子,但是内心的失落仍远未消失。 她应道:“好吧,我听公子的。” 她叹口气后,低下头。 看着小兰低头时,一付柔弱无助的样子,陈德心里一紧,便说道:“如果你仍不能产生气感,我就给你买一颗引气丹。” “是吗!”小兰由忧转喜,惊喜道:“公子你太好了!” 前一阵子,始终不能产生气感后,小兰就很关注这方面的见识,因而知道引气丹的妙用,但是也知道引气丹很是金贵,她可负担不起。 现在陈德要帮她负担购买引气丹的费用,如何不喜出望外? 看到小兰开心的样子,真是笑靥如花,陈德也开心地笑起来,但是他的笑带着点心痛。 是的,心疼灵石啊。 陈德没有认真打听过引气丹的价钱,但是对于它的金贵可是早有耳闻的,得要成千上万灵石吧。 现在为了尽快突破到展窍境,陈德不停地购买益气丹、清玉酿,灵石花得如流水一般,虽然有卖符纸、猎兽的收益,但是仍是入不敷出。 陈德再次对“财侣法地”有了深切的体悟,让他心里对于赚取灵石的愿望愈发强烈了。 一边念叨着要赚灵石的陈德,一边拼命地修炼。 一颗颗丹药被他炼化,一瓶瓶清玉酿被他灌到肚子里,灵石从他的指缝里是“哗哗哗”地流出。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不惜花费的陈德,感觉到修为逐渐增长,越来越接近大圆满的状态。ωww.xSZWω㈧.NēΤ 他的心情也逐渐变好,信心渐长。 终于,这一天陈德的灵石袋快要干瘪了,里面只有一二百灵石时,他的真气达到了圆满的巅峰境,然后当晚打坐时,他的真气自动、顺利地冲开了自己身上的第一个穴位,膻中穴。 真气涌入被冲开的膻中穴后,立即扩张了这个穴位的空间。 陈德的真气的纯净度、凝实度非常高,比张之良的真气要高一筹。 因而,他的第一个拓展出来的穴位的空间比张之良的,还要大六七成左右,达到了一般修士的二倍还多。 冲开穴位后,陈德感到体内似乎突然多出了一个空间,他试着用念力感应了一番,原先只是一个亮点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处奥妙的存在。 这一处,对他体内的真气有玄妙的吸力,他感到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进入此处,过了好一阵,这里似乎才被他凝实的真气充满,那种玄妙的吸力消失了。 被冲开的穴位充满后,似乎体内才腾出了空间,陈德一开始运转浑元汲天诀,围绕在他体外的灵气就欢快地从他的天人桥涌入他的体内。 然后在经络里按大周天的路径运行,最后就注入了这个穴位里,开始和这个穴位里的真气结合,逐渐将这个穴位里的真气全部转化为被陈德炼化的灵气。 整整一个晚上,陈德都在努力吸入灵气,然后运行大周天炼化之,注入穴位空间,同化其内的真气。 或许是他的穴位空间是别人的两倍多,陈德足足用了两天多时间,才将这个穴位里的真气全部转化为炼化的灵气。 完成这个环节后,陈德才能继续下一个步骤,就是冲开第二个穴位。 按张之良的经验,他在最初的五六天里,就拓展了七八个穴位。而陈德在最初的五六天里,只拓展了三四个穴位。 因而,陈德进入展窍境后,他的修炼速度还是快不起来。 应该是他冲开的穴位空间比别人的大了快有三倍,需要更多的灵气才能填满。 而且,因为他的真气的凝实度极高,故而转化的炼化灵气也继承了这个特性,就是炼化的灵气的凝实度极高,因为这,他需要炼化的灵气也比别人多很多。 因为陈德每冲开一个穴位,他都要炼化比别人多几倍的灵气,因此,现阶段,他的修炼速度和别人比仍是蜗牛爬一般的。 想到这点,陈德颇有些气馁,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无论如何,如此勤奋努力下,他总算是踏入了展窍境,再也不用顶着“唯一未晋入展窍境的甲级弟子”这样的名声了。 晋入展窍境,可是他这段时间期待已久的突破。 张之良知道陈德突破后,先是真心地恭贺一番,然后开玩笑道:“不如像我上次那样,请喝酒庆祝一下?” 陈德知道这是好友的调侃,就说:“我这么晚才突破到展窍境,还要请人喝酒,那不是请人来看我的笑话吗?” 晋入展窍境后,陈德总算是可以开展自己期待已久的钻研和计划了。 第137章 成功率 陈德想起了自己一直放在一边的聚真丹。 以前一直徘徊在展窍境门外,这些每月宗门派发的聚真丹,只好就被陈德放在一边。 这些聚真丹,现在足有二十来颗。不过,当初陈德看着这些聚真丹时的略带苦涩的笑容,现在可是变成了久旱逢甘霖的笑脸了。 在这些积攒下来的聚真丹的帮助下,陈德终于在较短的时间里开拓了二十七八个穴位,并让这些穴位里充盈了炼化的灵气。 从外表看,陈德现在是展窍境一层中期的修为,因为他只拓展了二十八个穴位。 但是,他的穴位空间是一般修士的将近三倍大小,加上他的灵气非常凝实,因而,他目前的灵气量比普通的展窍境二层的修士,只多不少。 陈德随后在宗门里所做的唯一高调的事,就是频频出入天痕宫的传道讲坛。 陈德的出现,引起了天痕宫低阶同门间小小的骚动,看他的眼光有轻蔑、不屑、讥笑、好奇,不一而足,陈德统统视而不见。 在上师传道中,在解惑之时,陈德是发问最多的一个,因为他钻研《基本符箓》和《阵法初解》这两本典籍多时,一直有很多疑问,但是都没有得到解答。 虽然陈德的一些问题,因为缺席传道的次数过多,显得十分幼稚,惹得同门哄笑,但陈德云淡风轻的表情让一些人觉得甚是无趣,起哄的人就越来越少。 而陈德的另一些问题,倒是切中玄机,让传道上师刮目相看。 一次,陈德的关于阵法,是否就是万物运转的本源法则的运用的问题,就让天璇长老惊讶不已,因为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低阶弟子提过这样的问题了。 看来此子确有阵道天赋啊! 天璇长老知道不拿出些真功夫来,还就镇不住了,故而,他就对这些低阶弟子可以理解的,阵道的深一层的玄奥进行了仔细一些的讲解。 听了天璇长老的这番传道,用心聆听的陈德,对于自己原有的众多疑惑之处,顿时有拨云见日之感。 临走的时候,天璇长老特意让陈德留下,给了他一张符牌,说道:“你以后如果有阵道上的疑问,可以持这张符牌到我那里,我有空时,我的门下就会让你见我。” 陈德大喜,因为对阵法了解越多,发现其中的奥妙更多,作为初涉阵道之人,有愿意为你解惑的师长那是再好不过。 提高弓箭威力的两个途径,阵法之于弓身,符箓之于箭矢,陈德必须选择其中一个作为目前的侧重点。 见识和经历有限,如果采用齐头并进的方法,到时候两头落空的机会更大。 陈德选择符箓和箭矢的结合作为突破的首选,先易后难就是目前的恰当选择。 如果不出去做任务,陈德每天在修炼之余,都会将大部分时间用于制符。 或许是他在进阶展窍境之前,就已经有了大量的练习和研究了,陈德发现自己绘制符箓非常地顺利,很快地,他的成功率就达到四成了。 远不像大胖子程瑜海所说的那么难嘛。难道自己是个制符天才? 陈德是不是制符天才另说,至少他本身有几个条件能让他在制符上游刃有余。 首先,陈德拥有念力,在聚精会神时可以对自己的手臂、手腕、手指进行精细入微的控制,从而能几乎完美地控制手中的符笔。 其次,他常年练箭,双腿、腰身、手臂、手指之间的协调性和稳定性出众,这对于制符非常有利。 再者,陈德对于使他近乎痴迷的净煞腾龙诀,是常练不辍,故而身体力量强大,因而可以对力量进行更精细的控制。 最后,他的灵气异常凝实,不会出现封灵时灵力不均导致灵纹粗细不当,甚至是断裂不续的情况。 如果拥有了这几样条件,陈德不能将成功率提高到七八成,对于拥有这样的条件组合,陈德就是在暴殄天物了。 况且,他用的符纸,还是他自己的能提升成功率的符纸。 果然,一个多月后,陈德的制符成功率稳定在七成,这是个令人咋舌的成功率。 各种基础符箓,其内所封存的什么水箭术、水球术、冰锥术、水墙术、迭浪术、火球术、火箭术、火蛇术、火鸦术、火绳术、木刺术、巨木术、藤蔓术、岩刺术、巨石术、土墙术、石甲术、金剑术,金甲术、疾风术、风刃术,……,陈德无不信手拈来。 陈德之所以对这许多种符箓,都要绘制并熟练掌握,是因为有一次,陈德因制符中产生的一些疑问去请教天璇长老时,天璇长老对他说的一番话。 天璇长老说:符箓之术就是阵法的基础,阵法师首先通过对符箓中封存的术法的完全掌握,藉此就能对符纹、法纹和五行法术、风雷等变异法术的微妙对应了然于心,进而就能掌控符纹、法纹的些微变化所引发的法术变化。 这番话对陈德犹如醍醐灌顶般,让陈德的眼界和认识豁然开阔,坚定了他努力的方向。 而天璇长老的另一番话,也让陈德受益匪浅。 天璇长老说:一个没有对各种符箓进行全面精研的修士,学习布阵时,也是可以成功的,可是,他肯定在一段时间内,布阵的成功率很低,而布阵所涉灵才包罗万象,其中一些是珍稀灵才,价值不菲,如果布阵的成功率低,那么浪费的修真资源就是巨量的,而在修真资源并不宽裕的东玄大陆,这就是个致命的缺陷。 这番话,对陈德的警醒作用十分巨大,故而他在绘制符箓时,十分地认真。 轻松掌握基础符箓,并且成功率如此之高,让陈德一时兴起,干起了跨境界的活来,尝试了一番只有展窍境后期,就是展窍境七**层的修士才能绘制的高级符箓。 如,金遁术、金刚罩、土遁术、木遁术、水遁术,等等。 绘制这些高级符箓时,他的成功率就低得多,远不到一成。不过,竟然能绘制成功,可谓是匪夷所思的奇事。 他绘制高级符箓时,成功率低的原因多半是这样:灵气总量不足,常常在封灵快收尾时,体内已是灵气干涸。 他虽然灵气凝实,毕竟开拓的穴位不多,储存的灵气总量可是比不上一般展窍境后期修士。 为了绘制成功这些高级的符箓,他就提高了封灵的速度,然后运气好的时候,刚好能完成封灵,并且灵纹不断、粗细适宜。这就完全是碰运气了。 陈德自己试过这些偶尔成功的高级符箓,看看效果如何,可是这些符箓的威能就是缩水版的,实在不堪使用。 比如,正常的遁地符,可遁入地下五六十丈深,而陈德绘制出的遁地符,只可遁入地下五六丈,远未达到地下安全距离。 即使如此,这也是非常惊人的了,加上他绘制基础符箓时的超高成功率,如果传出去,肯定会引起一番极大的轰动。 搞不好,天痕宫的宫主、元老、长老们会把他召唤去,然后用个把月将他进行一番集体研究。 好在,陈德成功了几次高级符箓后,自己将这些符箓全部拿来试验其效果,除他之外,再没有人见过他绘制的高级符箓。 绘制一番高级符箓后,陈德达到了自己练手的目的,就不再尝试绘制高级符箓。 而且,在绘制高级符箓时,他一次只能绘制一张,然后要等到自己全部回灵后,才能继续绘制第二张,如此效率,陈德也自然不再做这种华而不实的功夫了。 陈德开始绘制符箓后,小兰在芦笛镇的小摊就起了变化。 以往,小兰就是摆卖些符纸、妖兽身上的材料,摆卖的物品品种相对单一。 现在就不同了,共有好几十种符箓,各种不同符箓上流动着各色灵光,显得整个摊位是五光十色,煞是好看而且气派,立马显得是鹤立鸡群。 因为其他也摆卖符箓的摊位,上面一般摆个六七种符箓,顶多也就十来种。可不像小兰这里,最多的时候,竟有四十多种。 小兰的摊位比原来更受欢迎了,因为,原来她这里只有符纸这一种抢手货,现在,她这里是最受欢迎的售卖符箓的摊位之一。 首先,小兰这里的符箓品种最多,因而多数买符箓的同门,就喜欢先到她摊位上挑选。 而且,这个摊位卖出的符箓,品质一流,同一种符箓,小兰摊位上的符箓,威力比其他人绘制的要大五六成。 第一批在小兰这里买符箓的小修士,发现这一点后,尽皆大喜,捡了大便宜了。 许多人秘而不宣,跑到小兰那里,把摊位上的符箓扫光。 开始的时候,陈德并未注意到这个差别,而且,刚开始摆卖自己的符箓,陈德对于购买符箓的修士的反应并不了解。 他的定价和别人的一样,普通的符箓就是三颗灵石一张。 过了一段时间后,小兰摊位上的符箓常被人闷声不响地抢光,故而名声就完全打响了。 陈德藉此也做出了相应的改变。 第138章 创制新品 鉴于一分钱一分货的最基本经商法则,同时陈德也不会傻到浪费赚灵石的机会,他就采取了原先卖符纸的策略:提价。 陈德把价钱提到四颗灵石一张。 虽然,刚提价的时候,来买符箓的修士的反应,和当初符纸提价时差不多,不过很快就没人抱怨了。 想想也是嘛,威力大了五六成,如果在与妖兽争斗时,这大了五六成的威力,说不定到时候就是保命的凭借了。 况且,按怪修士的脾气,要是不涨价,可就奇怪了。 可是,以陈德如此高的制符成功率,符箓价钱又卖得比别人高,赚的灵石不少,他还是感到入不敷出。 因为,陈德要把符箓和箭矢结合起来,制造出一种在东玄大陆修真界属于新品种的物品,这种东西陈德暂且把它叫做符箭。 为了探索如何制造符箭,陈德花了许多灵石用于做实验和验证。 军队制式的羽箭,由三部分组成:箭头、箭杆、尾羽。体积和面积最大的就是箭杆了。Www.XSZWω8.ΝΕt 目前,以陈德的实力,如果要在箭矢上做文章、下功夫的话,只能是选定箭杆这部分了。 而箭杆细长,一般就是小手指般粗细,与普通的有巴掌大小的符纸相比,可就纤细得多了。 故而,要在箭杆上做文章,绘制符纹,难度就比绘制符箓大得太多了。 不但是绘制符纹的难度,陈德钻研下去后,各种难题接踵而至。 要在箭杆上做文章,将法术用符纹绘制到箭杆上,首先要选对法术。 比如,成功地将巨木术加到箭杆上后,箭矢一射出,结果变出一巨木来,估计就飞个两三尺,箭矢就掉在地上,与创制符箭的初衷可就是南辕北辙了。 选对法术没有难度,陈德稍微一思索,就选择了乘风术。 理由充分而简单。给箭矢加上乘风术后,箭矢的飞行速度可能会快上两三倍,就意味着威力要大上两三倍。 而且,对弓箭手的射术要求反而降低许多。 因为,要掌握精准地射中远处目标的箭术,最重要的三点就是: 首先射手要估计出目标距离,然后判断在这个距离上,箭矢到达目标处后,箭矢自然下坠的高度,以决定调高瞄准点的高度。 其次,弓箭手要判断当时周围环境的风向、风速对箭矢飞行轨迹的影响。 最后,将前两点综合,以决定最佳瞄准点。这样,射手就能精准地射中目标。 当箭矢飞行速度快了两三倍后,在同样距离上,因为飞行时间短了,故而箭矢到达目标处自然下坠的高度肯定大大地降低了。 同样地,因为飞行时间短了,在飞行过程中受到的风向、风速对箭矢飞行轨迹的影响,也是大大地降低了。 因而,综合前面两点从而确定最佳瞄准点的难度,更是极大地降低了。 思考中的陈德,很快就推论出: 如果创制附加了乘风术的符箭成功了,那么许多没有箭道天赋的小修士,就都可以用弓箭精准地射中远处目标。 而附加了乘风术的符箭,使弓箭的射程更远了。 而在养脉境、展窍境的小修士中,因为法术和武器攻击的距离短,威力偏小,那么这样的符箭在养脉境、展窍境的小修士中,想不受欢迎都难了。 有了符纸和符箓的成功经验,陈德两眼精光一闪,似乎赚到的灵石即将在他面前堆积如山,让他看到灵石山上闪烁的诱人灵光。 想通了这一层后,陈德对创制符箭的动力更足了,有空就把时间和灵石投入实验中。 同一种符箓,同样的符纹,不同的修士绘制出来时,是有差别的。 只要符纹结构、纹路没有错误,并且绘制过程中,封灵无误,就能得到一张成功的符箓。但是威力就各自不同。 因为箭杆细长,陈德先在符纸上试验过,乘风术符纹的极限的长宽比例是多少。 陈德对乘风术符纹早已烂熟于心,很快将这个极限比例摸索出来,不过,用掉的灵墨和符纸可是不少。 极限长宽比例找到后,陈德开始尝试在箭杆上绘制符纹。 因为箭杆与符纸相比,太细,而且是圆形的,原来陈德用得很顺手的两支符笔就用不上了。 经过多次的使用比较后,陈德掏灵石定制了一只符笔。这只符笔的特点是笔尖尖细、坚韧,灵墨依附性及灵气通透性好。 陈德凭借念力和超强的控制力,仍然在经过数不清的失败次数后,才成功地第一次将完整的符纹绘制到箭杆上,随之同步的封灵也很顺利。 随后,意料之内的事情发生了:灵光闪过之后,箭杆碎裂。 普通的竹、木制成的箭杆,承受不了符纹中封入的灵力,自然就碎裂了。 普通箭杆便宜,但是陈德走到这一步,花费了不知多少灵墨,这么多的灵墨可就不便宜了。 接下来,陈德要选择一种灵才作为箭杆的材料。 如果选用金属材质的制作法器的材料,不但相当于打造一件小型法兵,而且一般的金属灵才比较重,会使效果大打折扣。 而重量轻的金属灵才,则非常贵重,用于制作箭杆,成本太高。 陈德很快就想到了妖兽的兽骨,或是妖禽的兽骨和翎羽。 因为妖兽都能施展天赋妖法,它们的兽骨和翎羽中,有些有很好的灵气亲和力和通透性,而且兽骨和翎羽足够坚硬。 要挑选出适合的妖兽兽骨或翎羽,就要对大量的此类材料进行试验。陈德有两个主要途径收集这类材料。 首先,是在天器宫内收购。 因为炼制法器用到无数种灵才,其中兽骨和翎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材料。 陈德在天器宫最熟悉的就是张之良和墨兰纳雄了,而他俩在天器宫地位较低,为了打通关节,陈德不得不花费了额外的一笔灵石,用于开路,让他俩能从天器宫的库房和同门手中购买。 其次,是在小兰的摊位上挂出收购兽骨和翎羽的牌子。 自然地,不是什么兽骨和翎羽都收,最基本和最紧要的就是尺寸要和一般的箭杆相仿,不可相差太大,这样就可以稍作炼制后当箭杆使用。 而外形和尺寸相差较大的就是不可以的,比如,妖兽的头骨、脊椎骨、蹄子就肯定不行。 面对着收购来的一大堆的材料,陈德既高兴又心烦。 高兴的是,材料多,就有更大把握挑到最佳材料,烦的是,东西多就意味着要花的功夫就多。 陈德首先对材料进行编号和标记。 如果没有标记和编号,这几百种材料,可就很容易混淆。而且,用了两间房才勉强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放好。 对所有这些形状和尺寸适宜制成箭矢的材料,在它们的表面绘制符箓的性能如何,陈德就一样一样地试验。 每试验过一种材料,陈德都会对试验中的要点进行记录。 这么花灵石和时间的事,不留些记录待以后有据可查,也是一种资源的浪费,陈德是这么想的。 这样的试验过程,是个艰苦而繁杂的过程。 一些兽骨一拿在手里掂量,感觉其轻盈而坚韧,非常适合做箭杆,可是一用符笔在其上绘制符纹,就发现其另一特点。 就是,灵墨一沾上兽骨,大部分灵墨就被兽骨吸入其内,只在其表面留下单薄的墨迹。 原来,这类兽骨因其骨质结构里有许多非常细微的孔隙,故而轻盈而坚韧,但是就是这众多的孔隙将灵墨吸入其内。 如此一来,其内外都有灵墨,符纹结构已被破坏,直接在其上绘制符纹,一定是不成功的。 一些兽骨拿在手里掂量,虽然较沉,但作为箭杆材料仍然可以。 不过,用符笔在其上绘制符纹时,灵墨一点上去,就自动滑落了。原来,这类兽骨骨质细密,其上无孔隙,而且骨质排斥灵墨,故而这类兽骨根本不沾灵墨。要在其上绘制符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妖禽的翎羽全都是轻而坚韧,特别适合做箭杆。 翎羽中适合做箭杆的部位就是其羽杆部分,羽杆中空,其管道内有一些很轻的泡沫状物质。 原先对妖禽翎羽的羽杆抱有很大希望的陈德很快就失望了。 所有的羽杆都是如此,灵墨一沾上去,就立马滑落,比之在排斥灵墨的兽骨上滑得还要顺溜。 一转念头,就很容易明白,因为禽类都是在空中飞行的动物,飞行时遇上下雨是常有的事,为使雨水不沾滞在羽毛上而影响飞行,其羽毛、羽杆都是光滑的,并且排斥水滴,甚至是排斥所有的液体,这可是禽类的羽毛、羽杆最自然、最重要的属性之一。 更不用说拥有更出色的飞行能力的妖禽了。 除非陈德能找到一种妖禽的翎羽,其对灵气的亲和力特强,灵墨一点上去,就被其羽杆所吸附,可惜陈德目前手上的几十种妖禽翎羽中,没有一根是有这样的特性的。 为了不浪费灵石,同时也不错失机会,陈德用的是最朴实、最笨拙的方法。 第139章 小小轰动 就是每一种材料都进行试验,因此陈德要完成的是巨量的劳作,有些疯魔于此的他,干起这鉴别、试验材料的活来就是废寝忘食一般地。 最终,陈德甄选出七八种,可以用作符箭箭杆的材料来,并对它们的特性进行了更详细的记录。 其中,陈德最中意的一种,还是一种使陈德印象深刻的妖兽的肋骨。 这种妖兽肋骨就是印湖妖牛的肋骨,当初在天印湖边,几乎将极光小队合围的印湖妖牛。 印湖妖牛体型庞大,相对而言肋骨细长,其肋骨中多段可以在切割打磨后,制成箭杆。 想起当初群牛奔腾的样子,陈德似乎看到了万箭齐发的景象。 没办法,陈德这段时间夜以继日地研究材料,频繁使用念力,心神损耗巨大,恍惚之下,容易产生幻觉。 印湖妖牛的牛角能发出木系妖术,而牛角是妖骨的异化外露,因而印湖妖牛的肋骨也是木属性的。小說中文網 印湖妖牛的肋骨外形扁平而骨质细密,其木属性的骨质对灵气的亲和力不错,灵气的通透性也是上好的。 灵墨在其上附着力不错,而且在其面上的流动性也是不错的。 陈德在一根印湖妖牛的肋骨上完成了一个完整的乘风术符纹,并成功地激发出乘风术,结果,这根印湖妖牛肋骨,因为仍是弯曲的原来的形状,故而乱飞一气,也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确定了印湖妖牛的肋骨作为箭杆的主要材料后,陈德就放心了,然后倒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这是他许久以来,休息得最好的一次。 陈德第二天起来,先到小兰处,向她交代一番后,立即就到天元宫的万圆殿发布了一个任务,这是他第一次在宗门里发布自己的任务。 因为,他的任务属于危险性较低级别的,当值的万圆殿弟子就收了陈德二颗灵石的上榜费,陈德的这个任务可以在榜单上呆十天。 陈德的这个任务其实就是个收购消息,大意是:芦笛镇上有一个摊位收购印湖妖牛的肋骨,收购价是,短的印湖妖牛肋骨每三对可兑换两颗灵石,长的印湖妖牛肋骨每两对可兑换两颗灵石,数量不限,长期收购。 这个摊位,自然就是小兰的摊位。 陈德的这个任务很快引起了低阶弟子的围观,很快就有人面带喜色匆匆离开。 不久,小兰的摊位就被一群养脉境的小修士围住了。期间夹杂着几个展窍境修士。几乎都是来兑换灵石的。 快到晚饭时分,陈德习惯性地先到小兰的摊位上看一眼。 结果把陈德吓了一跳。 小兰摊位处,那些小师弟们把摊位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 他赶紧凭借强壮的身躯,硬挤到前面去。 就看到小兰正不紧不慢地给人兑换灵石,见到他后就用眼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陈德立即就明白了小兰的意思,她手头的灵石怕是不够兑换现场所有的印湖妖牛肋骨。 陈德立即用手拍拍胸脯,做了“请放心”的手势,转头立即挤出人群,往山门里飞奔而去。 原来,天台宗每个宫都有自己的膳堂,而这些膳堂都豢养有妖兽,作为食材来源。其中印湖妖牛就是占大头的妖兽。 一直以来,印湖妖牛身上就是牛角、兽肉、兽皮、牛筋能卖灵石,而肋骨是没人要的,就当做垃圾一般扔了。 而印湖妖牛身上约有三十多对肋骨,也就是说现在有人出十几颗灵石收购一头印湖妖牛身上的肋骨。 对刚入门的小修士来说,辛苦劳作一个月,月俸也就是十颗灵石。 每个膳堂,每个月都要杀个十几二十头印湖妖牛,然后它们的骸骨就扔在各个膳堂固定的丢弃垃圾的地方。 一般来说,这个固定的倒垃圾的地方一两年会清理一次,将满了的垃圾清理出来扔到更远的宗门外的地方。 陈德的任务刚上榜,立马就有人祷告:愿膳堂所有负责清理垃圾的人都是懒虫! 想想一二年间,每个膳堂共杀了多少头印湖妖牛? 每头印湖妖牛的骸骨上就有价值十几颗灵石的肋骨。只要在那里扒拉到一头印湖妖牛的骸骨,轻轻松松就有十几颗灵石到手。 况且,那里有那么多的印湖妖牛的骸骨。 许多得知这个消息的小修士,闷着头就往膳堂丢弃垃圾的地方冲。 不顾脏和臭,很快就有人有收获了。 一些人怕消息不实,先拿一些扒拉出来的肋骨去兑换灵石,结果真换到了,拿到灵石后,干劲更足地在垃圾堆里起劲地扒拉起来。 这么多人在垃圾堆里聚精会神地寻觅,这样的奇景很快引起了其他低阶弟子的注意,因此,印湖妖牛肋骨换灵石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在小修士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这些刚入门,或入门没几年的小修士,可以赚灵石的机会太少,而他们正是急需灵石购买益气丹的时候。 这么容易就能赚到灵石的机会,对于他们之中不怕脏和臭的人而言,可就是天赐良机啊。 而且他们人数众多。 结果就造成了各个膳堂丢弃垃圾处人满为患。形成了天台宗史上难得一见的奇景。 再说陈德冲到山门里之后,很快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曲木元老。 陈德大喜,赶紧就冲到曲木元老跟前。 曲木元老的灵识察觉一个后辈修士急冲冲地朝自己疾驰而来,就驻足等着。 待发现是陈德时,略微有些诧异,因陈德未进阶展窍境时,遇到宗门长辈都是躲着走的。 他看出陈德身上,已经明显是展窍境的气息时,他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 陈德在曲木元老跟前站定后,先行礼,然后他直接说道:“曲木元老好!弟子有一个不情之请,需向您借些灵石,前辈能否行个方便?” 曲木元老眼睛稍微一眯,就说道:“你个臭小子,许久不露面,一见面就和老道借灵石,你唱的是哪一出啊?” 陈德知道曲木元老是个豪爽的人,在他面前拿捏、扭捏,就显得做作了,就说道:“我需要灵石救急,关乎我的声誉!” 曲木元老听他此言,乐了,他笑道:“你小子还会在乎声誉?我可是知道你的那几个绰号的!” 陈德正色道:“那些绰号不过是小人们嚼舌头的结果罢了,做不得数的。如果我现在拿不出灵石,可是真的信誉全无了。” “嗯”曲木元老收起了嘲弄的表情,郑重道:“看来你是真的遇到了难关,好吧,看在你敢直接找老道借灵石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拿去。” 陈德刚刚面露喜色,一个储物袋就飞到了眼前。 陈德一把抓在手里,喜笑颜开地对曲木元老道谢:“多谢元老,您的灵石对晚辈而言,就是雪中送炭,我会尽快还你的。” 行礼告辞后,陈德赶快就往山门外疾驰。 赶到小兰的摊位时,人少了约一小半。小兰仍是不紧不慢的节奏。陈德看得出她是故意如此,明显在等陈德拿来灵石。 陈德输出一丝灵气开启那只储物袋,用念力一扫,吓了一跳,里面足有一千灵石。 挤到小兰身边后,陈德将六百灵石放到小兰的灵石箱里。 小兰摸着灵石箱里,新增的一堆灵石,总算放下心来。 这些灵石应该足够应对这些仍围在摊位边上的修士了。 今天一整天,她可是忙个不停。她身边很快就堆起了一堆堆的印湖妖牛肋骨。 张庭远和二儿子张之栋都过来帮忙,搬了几趟印湖妖牛肋骨到芦兰居,很快就将两间屋子摆满了。 小兰这一天中所付出的灵石,在她感觉就像是流水一般。 前些天刚赚到的灵石,基本上都兑换出去了。如果没有最后这六百灵石,今天的场面就撑不下去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小兰才将所有的来兑换灵石的修士打发了。 她累得简直直不起腰来。 陈德和她一起,将最后一批印湖妖牛肋骨运回芦兰居。 当晚,吃饭时,一桌人就对今天发生的事进行了一番议论。 期间,对此事,张叔评论道:“这样子在万圆殿发布这样的任务,欠考虑。应该在任务中说好总共收多少对印湖妖牛肋骨,就好了。既收购了自己需要的印湖妖牛肋骨,又不会开罪那些后来带着印湖妖牛肋骨,到摊位兑换灵石的修士。” 陈德理解了张叔的意思,他自我检讨:“我当初甄选出印湖妖牛肋骨这种材料后,很高兴,然后对后续的收购的事情,就没有认真考虑。我压根就没想到会形成这样的兑换风波。” 张叔的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前段时间,在水上讨生活的日子里给累的。 他说:“阿德啊,别看你现在比我厉害多了,可是做事时,把事情考虑周全方面,你还是嫩了点。” 陈德尴尬地“嘿”“嘿”两声,表示接受指教。 张叔盯着陈德道:“接下去,你准备怎样收场?我听阿良说,宗门各膳堂的垃圾山里,肯定还有很多印湖妖牛肋骨,只要有人肯去扒拉。” 桌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面面相觑。 第140章 因势利导 小兰清声到:“公子明天去把任务取消掉,比如,公告说需要的印湖妖牛肋骨已足够,从明天起不再收购,这样不就好了。” 陈德听后,抿着嘴认真思考了一阵,然后,他说出自己的谋划。众人听后,眼睛瞪得更大了。 陈德的意思就是,坚持按任务发布的收购方式,继续收购。 陈德的理由有几条。 首先,无需惊慌。 因为发布任务时,陈德只交了两颗灵石,任务只在榜单上呆十天。 十天之后,这股浪潮自会过去。而以后对收购印湖妖牛肋骨的方式、数量的控制,可以到时候依具体情况而定。尐説φ呅蛧 其次,小兰的摊位因品质上好的符纸、符箓,刚有了一些好名声,相当于金字招牌刚抹了一层金粉,不好自个食言,让这块好招牌在这场风波中自刮金粉,变成普通招牌。 以后,好多修真器物的售卖和材料的收购,都需由小兰的摊位完成。 好招牌是做好生意的基础。 以后,还指不定小兰这里的生意有多大呢。 第三,以后,符箭这种符兵肯定会大受低阶弟子欢迎。 其主要材料,印湖妖牛肋骨的售价肯定会涨价,现在以这样的价格收购,其实是占大便宜的。 第四,符箭*之后,肯定会后有人仿制。 如果,一开始就控制住了绝大部分的材料,其他人就没有多少材料制作符箭,也就抢不走多少他们的主顾了。 …… 陈德说完四条后,又说到许多东西。 比如,现在灵石不够,吃完饭,需要大家帮忙出去借灵石;小兰以前没记过帐,现在,乘着借灵石的机会,建起几本账本来,借了谁多少灵石,几时要还,每日收购材料数量,付出多少灵石,卖出多少符纸、符箓,收入多少灵石,等等都需要记账。 陈德开始说话时,桌上的其他人边吃东西边听。 到后面,陈德越说越多,似乎越来越有道理时,他们全都停下了。 都有些吃惊的感觉,瞪着陈德:本来是因为灵石不够,导致焦头烂额的事,正烦恼此事如何应对,这家伙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后,怎的就变成了这是将要做大生意的开端,现在已经在赚大便宜,将来要赚大把灵石,好像他说的还蛮有道理的喔?! 张庭远必竟年长,阅历丰富,听了陈德的这一大堆言语,他在脑子里思考了一番,他认为陈德所说是有道理的。 然后,他看着陈德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些深长的意味,没想到:阿德这家伙,年纪同阿良相仿,但是他竟能想到这么多、这么远。 小兰向来对自家公子的话听得很仔细。 听到陈德如此重视自己负责的摊位,而且以后还要让她管大生意时,让她眼睛闪亮起来:公子重视自己的摊位,她将起更大的作用,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啊!让人信心倍增。 在其他人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时,张叔出声了:“阿德说得不错,他对自己的符箭有信心,就让我们来帮他一把,吃完饭,就去帮他借灵石,好应付明后天的收购。” 张叔说完,有办法借灵石的人都答应了。 今天,墨兰纳雄来了,到天器宫找人借灵石,就由他和张之良负责了。他们在天器宫的师兄弟不少,估计能借到的灵石肯定不少。 小兰现在经常摆摊,她长得乖巧、嘴巴也甜,因而与不少常到摊位处采买物品的小女修熟络,她能借到多少灵石,最难预料。 能借给陈德灵石的人基本都是天痕宫的,他已在心里列出名单,排了顺序:莫纳教习、程瑜海兄弟、艾瑞克、黄逸飞,……,。 对了,陈德拍了一下脑袋,极光小队,他怎能忘了自己的猎兽队友呢? 吃完饭,几个人便匆匆往宗门的山门走,进了山门后,各自按选定方向找人借灵石去了。 第二天,早早地,昨晚借灵石的众人就汇集到芦兰居。 陈德放得开,而且,他敢找宗门前辈借灵石。 第一次,他碰巧遇到曲木元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老人家借灵石,结果借到一千灵石。 昨晚,有计划地,他首先就找到了莫纳教习,结果面冷心热的莫纳教习竟借给他三千灵石,让陈德喜出望外。 在其他人处,陈德也有惊喜,此人就是艾瑞克。 他也借给陈德一千灵石,让陈德很是吃惊。 以他异于东玄大陆人种的外貌,平时不喜张扬,但是却出手大方,让陈德猜测艾瑞克应该是来历不凡之人。 结果,陈德借到了六千左右灵石,是所有人里借到最多的。 让众人意外的是,小兰竟然借到了四千灵石,数量与墨兰纳雄和张之良两人一起在天器宫借到的不相上下。 不过,她付出的代价比较大,就是她今后要以折扣价卖出符纸、符箓给债主。 她向陈德禀报这些折扣条件时,她有些担心,因为她这是先斩后奏。 她很快放下心来,陈德没有责怪她,反而夸奖她遇事懂得变通、处事灵活,让小姑娘转忧为喜。 有了一万多灵石打底,在应对前来兑换灵石的修士时,小兰淡定许多。 自然地,小兰做的是两手准备,有现成的灵石、也有用于划拨的功值牌。 现在,陈德背上了一万五千多灵石的债务。 一万五千多灵石,在他这个境界而言,这就是巨款。想想一个月俸只有三十灵石的弟子,如果光靠月俸,不吃不喝要五百个月才能还清。 巨额债务意味着巨大风险,而且借贷给陈德的人,人数众多,如果不能在债主预期的时间内还清,将意味着陈德在天台宗信誉扫地,将直接断送他的修真生涯。 往往巨大风险意味着巨大的回报,在生意场上,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在修真界的生意场上,尤其如此。 就在众人以为,陈德会马上像以前那样夜以继日地投入对符箭的创制时,却见到他开始优哉游哉地到处游逛。 因为这次收购风波,使陈德意识到,做事应该张弛有度。 比如,总是绷得紧紧的弦,其实更易崩断。 而他弄出的收购风波,起因之一就是他一直保持高度紧张,甚至出现了幻觉,导致做决定时思虑不周详,使自己现在势如骑虎,承担着巨大风险。 优哉游哉几天后,陈德将自己的身心都调整到了极佳状态,开始进行自己创制符箭的第二步行动。 陈德先到万圆殿发布自己的第二个任务,就是出灵石请人帮他把印湖妖牛肋骨加工成箭杆。 陈德所出的工钱相当地优渥,即,用他提供的材料,每加工出十根箭杆,陈德大体上支付一颗灵石。 鉴于第一次任务的教训,陈德这一次特意将细节定得比较清楚:用他提供的材料如加工出超过一百根箭杆,支付十颗灵石;如超过一百一十根,支付十二颗灵石;如箭杆数量超过九十,不到一百,支付八颗灵石;如箭杆数量在九十以下,只支付五颗灵石。 那位当值的管理任务榜单的弟子,见到陈德发布一个只值十个左右灵石的任务,竟把要求规定得如此之细,觉得有些好笑。 他接过陈德递过来的装有印湖妖牛肋骨的小型储物袋,将其内的材料和陈德提供的箭杆形状、尺寸图样,进行了认真比对,查验后,确定了陈德的要求是合理的。 他对陈德点了点头,然后,接过陈德递过来的二颗灵石的上榜资费,陈德的第二个任务就算发布成功。 陈德刚发布的任务果然抢手,陈德前脚刚走,他的任务就引起了一群低阶弟子的围观。 这些弟子都想拿到这个极易赚灵石的机会,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完成这个任务的条件。 很快,一位天器宫的低阶弟子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领走了陈德的那个储物袋。 不是陈德不想把这件活交给张之良和墨兰纳雄,而是他们所负责的练器房里,没有切割、打磨的工具、器械。 因为天器宫每个为宗门劳作的修士,都有各自的分工。 像切割和打磨材料的功夫,不在张之良和墨兰纳雄的劳作范畴,故而他们能进出和使用的炼器房里,就没有切割、打磨的工具和器械。这件活,他俩不好接。 任务发布后的第二天,接了任务的小修士就兴冲冲地到陈德处交任务了。 陈德接过他递来的储物袋,扫了一眼,就知道箭杆数目和这位同门说的一样,就是超过了一百一十支。陈德干脆地将十二颗灵石给了这位年纪比他还小的同门,然后小家伙道谢之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用印湖妖牛肋骨加工成的箭杆,笔直细长,比小指略细。骨质相当细腻,拿在手里有微微的清凉之感,带着天然的淡绿色,看上去非常的柔和。 陈德看着手里的兽骨箭杆,相当满意。 接下来进行的这一步对于创制符箭非常关键。 陈德要试验出,乘风术符纹完整地绘制到兽骨箭杆上之后,然后激发法术,效果到底如何。 第141章 指点迷津 对于将完整符纹绘制到兽骨箭杆上,现在对陈德来说,仍有较大难度。 在细长圆形的兽骨箭杆表面,绘制出玄奥复杂的符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陈德全神贯注地绘制符纹,仍然失败了几次,才成功一回。 原因主要是:兽骨箭杆的表面是圆形的,左手转动箭杆和右手落笔的配合间,稍有不谐,笔锋便会偏差,符纹就报废。 但是,接下来的试验结果,让陈德非常头疼:又一个拦路虎出现了! 当箭杆上的乘风术发动时,箭杆并不是直直地超前飞,而是斜着飞。 陈德看着朝左上飞走的箭杆,自嘲道:“搞了半天,整出个分不清方向的东西来。” 陈德想弄清楚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就花了许多功夫,又绘制了几支有成功符纹的箭杆。 结果一试,箭杆飞行的方向乱七八糟的,有的竟一头往地上扎,甚至有一支竟往后飞。 这样乱飞的箭,无论如何也不能命中目标,误伤身边的同伴倒是有可能。 陈德绘制了两三张封存乘风术的符箓,自己试用之后,他很快就找到其中原因。 修士使用符箓时,自身是有灵气的,发动符箓时,修士身上的灵气导引了符箓上的法力输出方向,自然就可以按自已想要的方向飞行。 箭杆上没有灵气导引,所以,乘风术一发动,法术方向就没有得到导引,结果,箭杆就乱飞。 那么,现在的关键就是,让乘风术的法力作用的方向,全部沿着箭杆的直线方向就好了。 可是,如何实现呢? 要让箭杆上有灵气导引,那么可否在其上绘制一套封灵的符纹,用以导引乘风术法术呢? 陈德想到就做,按此思路寻找可用的符纹。可是,翻遍《基本符箓》,里面根本没有这样的符纹。 陈德又到上师传道的讲坛处,在上师解惑之时,请教天痕宫的上师,但是,上师们肯定地给他解惑道:没有这样的专用于导引法力的符箓,因为符箓向来都是封存着法术的,故而只有导引作用的符箓从来没有出现过。 陈德只有另想他法。 此时,他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万五千灵石债务带给他的巨大压力了。 原本,对创制符箭充满信心,可是现在,成功的道路好像已经断绝了。 那一万五千灵石中的大部分,已经换成了塞满几间屋子的印湖妖牛肋骨了,如果不能成功,这巨额的灵石该怎样还清呢? 陈德想到这里,心烦意乱。 陈德开始频繁出入典籍阁,查阅大量典籍,寻求解决之法。 陈德又通过墨兰纳雄的帮助,得以到天器宫的各个炼器房打下手,观摩炼器师们炼制法器时,如何选用、镌刻法阵,以寻求灵感。 暂时看不到曙光,背负巨额灵石债务,使陈德常常焦虑,并无端地口干舌燥。 这一天,一筹莫展的陈德,正忧郁地、毫无目的地*储物腰带里的物件。忽然间,他注意到,一个单独的间隔里,有一块孤零零的牌子。 拿出来一看,他认出是什么东西了。 陈德眼睛一亮,有这么好的良师在,为何不去请教他呢?自己想不到办法,但是以他的见多识广,必能给自己以有益的指点。 天璇长老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的小修,有些诧异。 他一捋颌下胡须,先于陈德问道:“小家伙,你这个年纪的小道士,个个都英气勃发、龙精虎猛的,你怎地却是一幅愁苦模样?” 听出天璇长老言语中的关切,陈德叹了一口气,道:“晚辈遇到一个大题,如果不能克服,那么我已经欠下的巨量灵石就还不了了。” 稍微一顿,他接着说:“故而晚辈前来拜见长老,求长老指点迷津。” “巨量灵石?”天璇长老更是疑惑了,这个年纪的小修士们,怎会牵涉到巨额灵石呢? 他又一捋胡须,笑眯眯道:“小子,莫急,你且仔细道来,老道给你把把脉,想想办法。” 陈德便把创制符箭的由头、过程,尤其是收购印湖妖牛肋骨的事以及目前最大的难点,详细地说与天璇长老。 天璇长老听后,轻轻一笑道:“哈哈,原来前一阵子,许多少年齐齐到垃圾山刨寻物品,是你弄出的幺蛾子。” “修真之路,讲究勇猛精进。你借贷大笔灵石,反而暗合此意,而你现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却与此意相悖。”天璇长老接着说道:“你首先就要振作,拿出一往无前的气势来,半死不活的样子是你眼前的大忌!” 天璇长老的声音不大,但在陈德的耳中却是振聋发聩。 他内心一震,忧郁就如骄阳下的浓雾,逐渐消散。陈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陈德心道:即使长老没有指出解决办法,但是这番话,已经使得他今天不虚此行。 看到陈德神色的变化,天璇长老心里微微赞许:嗯,孺子可教。 他接着道:“创制符箭,是一个好想法。以前也有人试过。你认为创制出来的价值如何?” 陈德道:“展窍境、养脉境修士,如果箭术一般,远程的攻击距离就与同阶妖兽相仿,没有优势。而修士身体先天上就不如妖兽强横,因此与妖兽厮杀时,低阶修士是处于劣势的。” 天璇长老点头道:“嗯,不错,这个老道自然是知道的。” 陈德接着说:“晚辈自小喜欢弓箭,练得还算可以,百丈左右可以精准射中目标。但是,猎兽之时,妖兽的兽皮、鳞甲、骨甲,都是坚韧或坚硬难破,晚辈手中弓箭只有射中眼、鼻、耳等防护弱的部位才能杀伤妖兽。我们小队出去猎兽,每次猎兽都是相当艰难,其他小队肯定也是如此。” 天璇长老捋着胡子,看着陈德。 后者接着说:“因而,晚辈就想,如果低阶修士能有一种能杀伤同阶妖兽的远程攻杀手段,我们这些低阶修士出去猎兽时,就能占得上风,猎兽就更容易,尤其是更安全了。” “嗯,那又如何呢?”天璇长老明知故问道。 “如果能有这样的符兵,定然大受欢迎。而展窍境修士数量众多,经常出去猎兽,因而这样的符兵定然大卖。符箭如果创制成功,就是这样的符兵。”恢复了自信的陈德答道。 天璇长老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微笑:“所以,你当时就举债收购大量的印湖妖牛肋骨,也是为下一步做准备。” 陈德老实答道:“正是。” 这回天璇长老换了一只手捋胡子,赞许道:“你倒是有些魄力,敢冒大风险。” 听了此话,陈德就有些心虚了,不敢说是因自己发布任务时考虑不周,以致势成骑虎。 天璇长老放下捋胡子的手,说道:“你刚才所说的,目前的困难就是,绘制了乘风术符纹的箭杆,飞行方向混乱。” “是的。”陈德回答:“晚辈曾打算从符箓中寻找可用的导引法力方向的符纹,可是完全找不到。也查阅过许多典籍,观摩过炼器师镌刻法阵,以寻求解决方法,不过,毫无头绪。” “符箓一向就是封存法术的,故而,远古以来符箓里就没有用于导引法力方向的符纹的。”稍停,天璇长老说道:“且待我思索一番。” 他捋着胡子,沉吟了一会儿。 “阵法的杀阵之中,有部分阵纹,其作用就是导引法力方向。阵法师所布置的杀阵,将攻杀阵内或阵外目标,阵法师需要控制阵法攻击力量的方向、范围,甚至攻击力量的强弱。 比如,一些用于试炼的阵法,其攻击力量按入阵者的气息强弱,会自行调整攻击力量的大小。而阵法中的一部分阵纹,使得阵法拥有这样的玄奥。这部分阵纹起的就是导引、控制法力的作用。” 怕陈德不能理解,天璇长老特意说得比较浅白、易懂。 陈德研究过《阵法初解》,其内就没有类似的对阵法的阵纹的解释,因而陈德对于各种阵纹的作用,是一知半解的。 所以,陈德回应天璇长老道:“原来如此。” “你需要对阵纹有较深的领悟,尤其是对杀阵的阵纹的领悟。”知道陈德这样的后辈,在阵法方面,基本上只有《阵法初解》这样的典籍,天璇长老的手在储物戒上一抹,手上出现一部典籍,他对陈德道:“这本典籍由我注释,我天痕宫弟子只有到了拓海境,才能以一千灵石购得。” 听此言,陈德有点一头雾水:拓海境才能购得?!我只是展窍境啊! 似乎明白陈德心里的疑问,天璇长老接着说道:“许多东西如果囿于常规,就难有突破,修真尤其如此。如今,你不但有想法,而且有勇气,准备创制新的符兵,老道甚是欣慰,故而老道自会尽力助你突破。” 他故意停了一下,捋一捋胡须,看看陈德的神色变化,接着说:“老夫我今天就破一次例,你要有所突破,就要参详更多的阵法,尽量了解各种杀阵的阵纹,这本《天台阵法精要》,正好可以弥补你的不足。老道我就送给你了。” 第142章 多重收获 “啊!” 陈德不由得惊讶出声,这惊喜来得有些突然:怎的,求教前辈外带有礼物收?! 他推辞道:“长老的指点我已经受益匪浅了,如何还能收您的礼物。” “唉,刚说了,要想突破,就不能囿于常规。修仙之人更不应拘泥于小节,拿着吧。你只要答应老道两个小小的要求就好了。” 再不接受,就显得不知进退了,陈德恭恭敬敬地两手接过那本典籍,同时心里对长老的要求有些好奇。 看到陈德把典籍收到储物腰带里,老道先对陈德鼓励一番道:“你要加把劲,我可是相当看好你喔。” 然后才接着前面的话题道:“第一个要求,很简单,你的符箭创制成功后,你要马上把几根符箭送到老道这里。第二个要求嘛,如果符箭的效能不错,老道到时找你商量个事。” 陈德立即答道:“好的,没问题。” 心里稍微有些惊讶:这也太简单了嘛。 从天璇长老处回来,陈德颇有收获,感慨良多。 他不但收获了信心,找到了努力的方向,连攻克难关的利器——《天台阵法精要》都破格拥有了。 这就是良师对少年起到的作用啊!陈德感慨道:即使是神一样的少年,有时也需要良师的指点啊! 陈德开始沉浸于对阵法的钻研、推演,其中重点就是杀阵的阵纹。 而推演是陈德的优势所在。 因为布阵需要大量灵才,而陈德目前的灵石状况不允许他通过实际布阵来进行验证,而且那样做也太过浪费,并且陈德目前的主攻方向,在于找寻出起导引作用的阵纹,因此陈德就不断地将各种杀阵的的阵纹进行比较、对比,有时还参照其他阵法,如幻阵、迷阵、防护法阵的阵纹,而这些就通过记忆、推演来进行。 小兰发现,自家公子自从拜访过一位宗门长老后,就有了惊人的变化。 他常常坐在书房里一整天都不挪窝。 面前摆着两本典籍,有时缓缓地翻动一下书页。有时几个时辰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在微微转动,此时尤其让人惊讶,因为他身上的气息,时而凌厉、时而肃杀、时而冰冷、时而炽热、时而厚重,心中震惊的小兰这种时候便不敢靠近书房。 因为推演时,陈德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常常不知不觉间进入无欲无我的空灵之境,静心推演之下,有时他会悄然踏入身与道合之境,他身上气息就会随脑中推演的阵纹而变化。 这种身与道合之境,可遇而不可求,对修士有莫大好处,使修士触摸到了大道隐于重重迷障下、飘渺难寻的真迹。Www.XSZWω8.ΝΕt 谁能想到,这样的奇迹竟会出现在一个展窍境小修士的身上。 陈德早在顿悟之中就意识到,符箓其实本质上就是阵法的完美的、简约的微缩版。 意识到这一点,陈德不由得对远古以来,创制出各种符箓的,前辈修士们的高绝的智慧,叹服不已。 同时,也使他脑中灵光一闪,抓住了关键:起导引作用的阵纹也可以简化微缩成符箓的符纹。 太好了,想通了这一点的陈德,开始在符纸上绘制各种各样结构和形状的符纹。 这些纹路,都是他在比较、推演各种杀阵阵纹时,曾经在脑子里以莫大心力描绘过的。 这些符纹与现有的符箓符纹相比,没有那么玄奥复杂,因为符箓符纹用灵力启动后,会发出法术,而陈德构思出的符纹,其作用只是导引法力,故而简单许多。 这也使陈德对构思符纹成功,充满信心。 小兰不久后,发现自家公子又有了一个新变化。他开始疯魔般地在符纸上绘制各种相对简单,但她从未见过,也看不懂的符纹。 陈德需要大量地在符纸上验证符纹。 因为,越是没有原则性错误、重大缺陷的符纹,越能接近成功封灵。 陈德现在只有通过逐一验证的方式,才可以选出瑕疵少的符纹。 因为,符纹的结构变化非常玄奥,多一纹、少一路,都会造成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结果。 这一步,没有捷径可走。 如果新的符纹结构没有瑕疵,自然就封灵成功,如果封灵成功,就离成功不远了。 下一步,就是验证封灵成功的符纹的导引效果了,这一步反而容易得多。 小兰到书房收拾房间时,扫出的用过的符纸是一箩筐一箩筐的。而且,最近一段时间,那些卖符纸的修士,几乎个个喜笑颜开,因为小兰不但不卖符纸了,还每天到他们摊位处扫荡符纸。 有卖符纸的小修就想,要是以后的日子都像今天那该多好啊! 期间,极光小队出去猎兽几次,所有的人都发现他们的神射手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寡言、心事重重。 张之良和墨兰纳雄以为他是因为灵石的事,压力太大,所以心情不好,言语变少。 张之良和墨兰纳雄看到陈德的状态不佳,就都留心,在危险临近时,提前出声警示他。 这让陈德很是感激,而且他也放心不少。 其实,除了在与妖兽厮杀和危险临近之时,陈德都将心神沉浸于对导引符纹的推演中,因为,几乎是无数次试验后,他仍没有构造出成功的符纹。 原本,周极雄想呵斥一番陈德的,但是,一到与妖兽拼杀时,这个人又变回以前机警、敏捷、精准的状态,他就不好责怪陈德了。 无数次的失败,使陈德无数次由满怀希望变成失望,他的情绪由失望变成焦虑,由焦虑又变成麻木,再由麻木变成毫不气馁、冷静。 这样无数次的精神折磨和情绪变化,对陈德的道心进行了反复地锤炼,此时,他的道心的纯净和坚固,已经不亚于一位已经修道七八十年的修士。 这是陈德,在这次创制符箭的过程中的又一意外收获。 这一天,瘦了一大圈并多日未沐浴更衣的陈德,终于忍受不住自己身上的异味,在饭后好好地享受了一番热水洗浴的舒爽,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裳。然后清爽地走进书房,继续绘制符纹。 也许是天道酬勤、也许是福灵心至、也许是水到渠成、也许是上苍眷顾,这天深夜,再次经历了三十多次失败后,陈德笔下的符纹终于成功封灵。 看着缓缓流淌着灵光的符纹,陈德心里充满了喜悦、充满了成就感,真是幸福的感觉啊! 此时,流淌着灵光的符纹,就是陈德眼里世上最美的图案。 这段时间,陈德因为不停地绘制符箓,自身的灵气常常很快耗得一干二净,然后,他就打坐炼化丹药以补充灵气,然后继续绘制符箓。 如此频繁地反复,同时大量消耗聚真丹的过程中,他的穴位、经脉反复受到冲击、震动,许多穴位松动之后,常常在他打坐时就被冲开。 陈德没有太在意的情况下,现在他竟已总共拓展了七十多个穴位,稳稳地达到了展窍境二层后期的修为,这也是他这段时间的意外收获之一。 封灵成功后,对于验证效果,陈德反而不着急了。 因为,他隐然觉得自己创制符箭的方法,有不对的地方。需要检讨一下符箭的制作过程。 让陈德感到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箭杆与符纹结合的过程。 他现在的方法就是直接将符纹绘制到箭杆上,这样的方法,可谓难度极高。 因为,乘风术的符纹本来就繁复,箭杆又细,因此,要在一根箭杆上,绘制完整的符纹,不但要倾尽心力,而且稍有不妥,符纹就报废了。 前功尽弃的代价很大,其上绘有报废符纹的箭杆只能用作普通箭杆了,而要紧的是绘制符纹过程中所倾注的心力。 不但让人疲惫不堪,尤其让人沮丧不已。 即使你道心如何坚固都好,浪费这样程度的心力难免也会沮丧。 直接在箭杆上绘制符纹,这个办法肯定是不行的,那要用什么办法呢?陈德认真思索起来。 在陈德的记忆和认识里,他很快想到,在天器宫的炼器房时,有时会看到炼器师给法器镶嵌法阵部分。 诶,这给了陈德启发。他想到了办法,就是先将符纹绘制在合适尺寸的符纸或其他承载物上,再用有灵气亲和力的胶把它固定到箭杆上。 想到这,陈德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笨! 这不就是特制的符箓吗?! 绕了一大圈,其实绕了回来。 这就是年轻人的不足了,因经验、阅历有限,导致思路较窄,所以会形成思维盲点。 而有灵气亲和力的胶,天器宫的炼器房里就有多种,这些胶用妖兽的兽皮、兽角、鳔、树脂等为主才,熬制而成。 那么,箭杆的制作,就应该是先将导引符纹粘在箭杆上,然后再把乘风术符箓粘到箭杆上。 陈德想明白了,就立即按这条思路去做。 首先,陈德就要制作一批特制的符纸。 这批符纸要比较柔软,能够很好地包裹在箭杆表面,其外形及尺寸完全配合箭杆的外形及尺寸,以使两者粘和后严丝无缝。 第143章 灵石前景 现在,所有的符纸都比较硬,这是为了减少制作时的花费,使用了较为低廉的材料。 对于如何制作符纸,这是陈德拿手的功夫了。他找到了几张符纸的古配方,还有一些高级符纸的配方,相互参照后确定了自己的符箭符纸的配方。 在测量了箭杆尺寸后,他又对纸模进行了调整。 试了几次后,陈德就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一批符纸。 或许是攻克了最大的障碍带来了运势,创制符箭的后续环节变得顺畅起来。 在特制的符纸上绘制了几张导引符箓,又绘制了十几张乘风术符箓。然后陈德用灵胶,将导引符箓、乘风术符箓先后粘到了箭杆上。因符纸模做得非常精准,符箓和箭杆的粘合严丝无缝。 心中欢喜的陈德试验了这几支没有箭头的箭。发动乘风术后,箭杆飞行的方向完全一致,证明导引符纹成功了。 不过,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就是,箭杆飞行的方向并不是沿着箭杆的直线方向,而是一律往右下方扎去。 对于导引符纹早已了如指掌的陈德,知道这是导引符纹的导引方向出现了偏差。需要对符纹进行调整,以纠正它的导引偏差。 因为陈德是导引符纹的构思、创造者,他对导引符纹的每一个细微之处都是完全掌握的。 陈德对导引符纹进行了十来次微小的修正后,终于得到了导引方向与箭杆直线方向完全一致的符纹。 当陈德将第一支制作成功的符箭,搭在弓上准备射出时,他心里充满了期待。 拉弓,瞄准,输入灵气,右手一松,尖细的破空声立即传入耳中,陈德以前从没有听见过这样的破空声,极尖锐而难以形容。 符箭飞出后,快到眼睛捕捉不到,陈德估计符箭的速度至少比普通箭矢快了三倍。那么,意味着箭矢的威力至少提高了三倍。 陈德瞄准的是二十丈外的一块岩石,几乎刚松手,就听得岩石处传出“砰”的响声,走过去一看,原来符箭只剩下了一点点尾羽还露在外面,绝大部分箭杆已没入岩石中。wWW.xszWω㈧.йêt 陈德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这样的威力,估计一箭就能射穿白玉电犀的兽皮和头骨,没入它脑子里,让它一箭毙命。 陈德原来的射程是一百二十丈,用符箭一射,在五百丈外,箭矢仍能深深地扎入树干之中。 意犹未尽的陈德,又试了几支符箭,每一支符箭都展示出其强大的穿透力。乘风术使箭矢的速度提高了三四倍,其迅疾真的是快如闪电。 符箭的创制,至此基本完成。 陈德心里有了大功告成的幸福感,颇有些得意洋洋的他,已经在憧憬拥有堆成小山一般的灵石了。 那一万五千灵石的债务,要还清那就根本不在话下。 手里有大把灵石的时候,陈德是相当大方的。他转念想到,这次这么多同门肯慷慨解囊,借了这么多灵石给他,帮了他一把,自己无论如何要表示一番感谢的。 那不如还灵石时,给债主一成的灵石当做借灵石的利息。 当初借灵石时,大多数同门都没有提这样的事,还是相当厚道的。自己这样做,以后做大生意,或者买宝物需要筹借大量灵石救急时,才能顺利地借到灵石。对于还债的事,陈德便有了自己的计较。 陈德想到,自己能顺利地创制符箭,天璇长老的指点起了很大作用,就想起了他对自己提过的要求。应该马上去见长老了。 陈德马上认真制作了六支符箭,然后再到长老处拜访。 天璇长老拿着六支符箭,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右手一捋胡须,笑吟吟道:“小家伙,不错!你果然做到了,只是让老道有些惊讶的是,你竟然这么快就把它创制出来。” 陈德答道:“晚辈有所顿悟,推演、试验符纹时运气不错。” 但是,此时天璇长老看着陈德,脸上有一丝表示我明白的笑意,他说道:“看你身形比上次来时消瘦不少,你为此所做的努力定然不少。小家伙,你记住了,努力是运气的基石。你这次做得不错。”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进一步解释道:“修真界从来不乏身具大气运之人,其中一些人修炼、寻求机缘都非常顺利,然后不知不觉间,认为他们的顺利是理所当然的,忘记了修炼、做事要努力的立身之本,到头来反而成就有限,甚至自己的大气运最终成了为人作嫁衣!” 天璇长老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一会才以感叹的语气说道:“修真界里这样的事可是不少!” 这番话让陈德受教了,而且颇有感触:这就是宗门前辈的金玉良言! 两人此时站在洞府之外,看着五十丈外的一块青色岩石,天璇长老道:“小家伙,借你弓箭一用。” 陈德恭恭敬敬地把自己的黄玉弓递给长老。 手里握着弓箭,天璇长老心中是忽生感慨,他说道:“老夫已有几十年未摸过弓箭了。想当初,我甚喜射御,常以射术自傲。” 话音刚落,尖细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五十丈外,“砰”的一声,箭入岩石的声音传来。 天璇长老的灵识一探即收,五十丈外青石处,箭入岩石的深度,他已经一清二楚,脸上露出喜色。 长老对陈德道:“好,进去老道与你商量个事。” 天璇长老坐下后,对陈德说:“小家伙,你以后每制作一批符箭,匀出一部分给我如何?” 陈德惊讶道:“长老您开玩笑吗?以您的修为,符箭于您连鸡肋都不如啊。” 天璇长老捋着胡须道:“小家伙,你误会了。” 然后接着说:“我这是替我的一个小孙子,向你订购符箭。而且,我想让他与你长期合作。你看可好?” 稍微一顿,长老又说:“这就算是我当初的第二个要求吧。” 陈德有些好奇,他问:“长老,您孙子在天台宗吗?” 天璇长老嘴角泛起慈祥的微笑,他答道:“我这个孙子现在栖霞宗修炼,年纪与你相仿。他在符箓、阵法方面颇有天赋,平日里,与你类似,他也是自己制作符箓售卖,到宗门外猎兽,赚灵石以换取修炼资源。” 哦,原来如此,陈德心里叹了口气:诶,这位素未谋面的同龄小修,在他不知情之下,他的长辈一有机会就为他牵线搭桥、铺平道路,真羡慕啊! 联想到自身,陈德心里泛起一丝酸楚。 一想到现在是在长老的洞府里,陈德一甩头,将酸楚抛开,让自己恢复平静。 恢复正常的陈德,立即开动脑筋,思索起来。 天璇长老眼光老辣,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符箭受欢迎的前景,在指点自己的同时,就想到了符箭极适合作为他孙子的售卖物品,故而他在自己还未创制出符箭时,就已经先打好招呼了。 就自己来说,连栖霞宗的山门在那里都不知道,现在就有一个栖霞宗的主顾摆在跟前,与对方合作,对自己而言相当有利。 陈德又想到。 自己能将符箭创制出来,天璇长老给了自己很大帮助,这是一个巨大的人情,无论如何是要报答的。 给长老孙子一个较大的折扣就是最好的报答方式。 不过,自己要制作一支符箭,投入的材料可就和普通的符箓大不相同。首先,箭矢是由妖兽肋骨加工制成。其次,其上至少有两张符箓的材料,况且,制作这两张符箓的符纸所使用的材料就比一般符纸花费更多灵石。 如果,给对方的折扣太多,自己的符箭从栖霞宗赚到的灵石就太少了,那么这么一个固定主顾就像鸡肋一般了。 那么,这个折扣是多少合适呢? 陈德在那里斟酌推敲了一番后,就对长老说道:“长老,您孙子在我处购符箭,我给他七折的折扣,就是,我在天台宗所卖的价格的七折。” 天璇长老听到陈德愿给七折的价格,沉吟了一下,他想到:符箭在栖霞宗卖,价格自然可以比在天台宗贵些,大约可以贵一到两成,如此一来,七折进货价的符箭,在栖霞宗售卖后能获得的灵石利润可就非常可观了。 想到这里,天璇长老就微微点了点头,捋一捋胡须后,说:“七折,我看也正合适。不过,小家伙,我要替我那小孙子提个要求,就是,你的符箭在栖霞宗只卖给我孙子。” 陈德想到了一种特殊情况,就问道:“长老,那,如果栖霞宗的人到我设在芦笛镇的摊位买符箭时,我可不好不卖给他呀?” 天璇长老笑道:“小家伙,看来你还不是买卖方面的老手。我想让我那孙子,在栖霞宗里售卖符箭做成独家生意。在栖霞宗势力范围之外,有栖霞宗的人找你买符箭,你就以你在宗门里所卖价格卖符箭与他即可。” “原来如此,晚辈明白了。”陈德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自己如今年纪不大,也没有做过大生意,离生意老手的确差得远。 第144章 绿蜥火鸦液 陈德想到自己尚不知未来的生意伙伴的姓名,便问天璇长老道:“您孙子怎么称呼?” “嗯”天璇长老答道:“他叫唐君逸,在栖霞宗衡秀峰修炼,现在是展窍境四层修为。” 哦,原来天璇长老本家姓唐,陈德在心里小声嘀咕。 “还有一样,需要特别留意的,如果你没做好,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天璇长老郑重地看着陈德道。 陈德吃了一惊,特意拱手行礼道:“是什么需特别留意的,请长老教我!” “符纹的保密!” “你能将符箭创制出来,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先创造出导引符纹来。你的导引符纹是何面目,老道未见过,不过,估计其构造及纹路的复杂程度与现有的符箓符纹不相上下。” 听到此处,陈德不禁点了点头,导引符纹的构造及纹路与现有的符箓符纹相比,其实还略简单些。 见到陈德点头,天璇长老接着说道:“所有的符纹都是这样,没有人将它成功创造出来之前,对所有人来说,它都是云里雾里般虚无缥缈的,要窥得其玄奥都是千难万难的。但是,当新符纹毫无遮拦地展现在修士面前时,一个有一定造诣的修士,两三天内就可以掌握这种符纹,继而轻松地将它绘制成功。” 的确如此,陈德不断点头。 “而你能将导引符纹创造出来,不但是你努力、苦下功夫的结果,而且还是你的福缘、气运使然。”长老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后辈,说道。 这番话,也是说到了陈德心里:要不是他在比较、推演阵纹时的顿悟并时常踏入身与道合的玄妙境界,再给他十年、八年,他也不可能构造出导引符纹来。 身与道合、顿悟,这的确是陈德的机缘所致。 “如果你大量制作符箭,没有做保密功夫,不出一个月,就有众多的修士推出他们的符箭,有些甚至做得比你的符箭还好!”天璇长老用平缓的口气说道。 但是陈德觉得这声音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猛地敲响一面大锣,“咣”的一声让他惊醒。 陈德将符箭创制出来后,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心里就是记挂着怎样大展拳脚,制作出大量符箭,然后大赚灵石。 他脑子里完全没有符纹保密的念头。 再次细想了长老的一番话,陈德心里越发心惊,出了一身冷汗。 陈德由衷感谢道:“谢长老!谢前辈指点!” “嗯,好。”长老左手捋着胡子道:“小家伙,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我的小孙子好。我可不想他好好的独门生意转眼间就没了。” “哈哈!”陈德露出会心的笑容。 “还不能笑得太早了。”看着因此言而面露疑惑的陈德,天璇长老又说道:“我看你对于如何让符纹变得隐秘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你且去找风隐宫的烈风元老,他会告诉你如何去做。” 陈德正摸着脑袋尴尬地“嘿嘿”笑时,天璇长老拿出一个玉简在眉心处放了一小会,然后抛给陈德。 几天后,在风隐宫烈风元老的洞府里,烈风元老将玉简从眉心拿下来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修。 烈风元老洪亮的声音响起:“绿蜥火鸦液是我风隐宫在传递机密信件时所用。以你的资历根本没资格接触它的配方。” 这烈风元老高大威猛,人如其名,为人刚烈,故而说话很直接。 陈德并不知道天璇长老的玉简里记载何消息,听了对方的这番言语,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哼,如果不是宗门现在有了更好的隐液,老夫又欠了他人情,小子,你今天就要白跑一趟了。” 烈风元老先拿出一个玉简,眼角瞄到陈德后,发现不妥,换成了一张符纸,伸出食指在其上行云流水地一番比划,“嗤”“嗤”声响后,一张绿蜥火鸦液的配方单就出现在陈德面前。 字迹银钩铁画、张扬,隐有狂风之意。 烈风元老把它递给陈德后,大声说道:“小子,你熟悉这张配方后,就把它烧了。还有,你不能将配方泄露给别人,谁都不行,就是天璇也不行。如果让我知道你泄露了配方,老夫定饶不了了你。你可记住了!” 说完后,他两眼狠狠地瞪着陈德,释放出一丝威压,距离这么近,毫无防备的陈德突然全身受压,差点被压趴到地上。 陈德狼狈地挺直腰杆后,涨红着脸答道:“晚辈记住了,一定不会。” 心里腹诽道:好好说就行了嘛,以势压人、以大欺小。 陈德这才有时间仔细看一下配方。 这绿蜥火鸦液,以绿鳞蜥蜴的鳞甲和紫星火鸦的鲜血为主才,配以其他十一种辅材熬制而成。 里面绝大多数材料,陈德都不认识。配制方法倒不是很复杂,只比配制灵墨多些步骤。 烈风元老看着正认真看着配方的陈德,他的大嗓门又响起:“你对绿蜥火鸦液肯定不了解。老夫给你解释一番它的用法。” 闻听此言,陈德赶紧坐端正了,眼睛看向这位直爽的元老,认真听他言语。 烈风元老先问道:“小子,你将这绿蜥火鸦液用于何处?” “晚辈要将它用于符箓,使符纹能保密,不被人窥探。”陈德答。 “那你就要这样用,绘制符纹前,先在符纸的背面全部涂上一层绿蜥火鸦液,不可太薄,待干透之后,才在符纸正面绘制符纹,符纹绘制好后两刻钟后,就把绿蜥火鸦液涂在符纸正面,不可太厚也不能太薄。”说了这番话后,他眼睛一瞪陈德,脸上是一付你可明白的表情。 陈德赶紧道:“晚辈知道如何用了,谢前辈。” 此时,陈德对这绿蜥火鸦液非常好奇,他就问道:“晚辈想知道这绿蜥火鸦液如何能防人窥探符纹,前辈可否给小子解惑一番?” “嗯”烈风元老微哼了一声后,说道:“如果有人想用灵识或者神念窥探符纹,绿蜥火鸦液会汲取灵识、神念的力量转化为灵力激发符箓,窥探者自然就一无所获,如果害怕激发符箓,以控制入微的灵识来窥探,因绿蜥火鸦液对灵识的亲和性会干扰窥探者入微细查的灵识,窥探者所探到的自然就一片模糊。如果想用锐器刮削掉绿蜥火鸦液薄层,绿蜥火鸦液就会引燃符纸,窥探者就一无所获。” “哇!”听到这绿蜥火鸦液有此妙用,陈德不禁惊叹。不过,又有另一个疑问浮现在他脑子里,他忍不住又问道:“那保密的信件又如何读取呢?” 看着陈德一副好奇少年的模样,烈风元老微皱眉头,耐着性子道:“先将信件侵泡于一种灵液内,使纸上的触发符纹溶掉失效,然后……。” 烈风元老把话头打住,然后以近乎呵斥的语气说道:“这是宗门机密,你就不用知道了。” “晚辈知道,晚辈只是好奇而已。”陈德颇尴尬地说道。 “哼”烈风元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知是赞赏还是不甘,他说道:“你们天璇长老还真是阵法、符箓的行家,让你来取绿蜥火鸦液配方用在符纹保密,就这两样配合在一起,还真是绝配。” 陈德很快将绿蜥火鸦液配制出来,就制作了一批符箭,献宝似的马上拿到天璇长老处,让长老测试一番,看看保密效果如何。 天璇长老先用灵识试验了几支符箭,在他以灵识用几种方式进行窥探时,这几支符箭全都自行发动,灵光闪烁之后,“噌”地就自己直直往前飞。自然,符箓发动后自动就化为灰烬。 天璇长老看到这样的结果,相当满意。自然,陈德也很满意。 然后,天璇长老交给他刚收下没有多久的一个徒弟一个任务,就是想办法从手头的几支符箭上,用各种利器、工具进行剖切或刮削,弄清符箭上的导引符纹。 这位新徒弟很认真、很卖力地想通过各种工具窥探导引符纹,第一批符箭的导引符箓全都自燃,他不信邪,又要了一批符箓,最后只好垂头丧气地到天璇长老处复命。 让他意外的是,师傅没有责怪他办事不力,在认真听他叙述破解过程后,反而面带笑容地安慰他:他已经做得很好了,破解不开不能怪他。 符纹保密的大问题解决后,陈德马不停蹄地投入组织大量制作符箭的进程。 首先是大量箭矢的制作。 陈德想了个办法,他把箭矢加工相当于一笔生意委托给张之良和墨兰纳雄,他们两人找到天器宫主管的执事商谈此事,此事就相当于他们给天器宫拉来一单很容易赚灵石的生意。 自然,按规矩,他们可以从这笔生意里拿到佣金。 陈德支付灵石给天器宫,由天器宫组织箭矢的加工。天器宫自然有灵石赚,而参与加工箭矢的天器宫的低阶修士也有灵石赚。 这是个利益均沾的办法。陈德之所以这样做,与他在符纹保密问题上所受到的触动有关,也就是要防患于未然。 第145章 扭转开局 因为,符箭的买卖将在一段时间里是独门的生意,可以赚到大把灵石,难免会引人注意,招人嫉恨、惦记,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许多或有意或无意的骚扰、使绊子等麻烦事。 如果,只顾着自己吃独食,到时候没人帮腔、没人帮手,生意就难做得顺。 而修士虽然寿命比凡人悠长得多,但是修士大多忙于修炼、突破、寻找机缘,往往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麻烦事、繁琐的事太多,哪里还有时间去修炼突破? 假如能未雨绸缪,自然麻烦就少许多。 而一旦有许多人一直都在这门生意的运转里赚到灵石,他们自然不希望会有什么波折产生,因而,当针对这门生意的麻烦产生时,他们自然会出来帮腔、帮手。对于解决麻烦来说,自然就有利得多。 对于符箓的制作,陈德采取了同样的办法。 制作符箭的符纸及乘风术符箓,陈德交给程瑜海兄弟来办。由他们出面委托天痕宫来制作。 这样一来,即将开始的符箭生意,陈德也想办法使自己所在的天痕宫处于合作链条上。 符箭里最关键、最核心的部分,就是导引符箓。这部分就是陈德自己掌握了。 至于用于符纹保密的绿蜥火鸦液,也是陈德自己熬制,因为烈风元老要求他不能让别人知道配方。 好在他也要调制灵墨,灵墨和绿蜥火鸦液的所有材料就都一起购买,可以少些麻烦。 制作导引符箓的工序里,有一道工序是由张家的人帮助完成。就是在符纸的背面预先涂上一层绿蜥火鸦液。 符箭的最后两道工序,就是将导引符箓和乘风术符箓,先后用灵胶粘到箭杆上。 这两道工序,在征求了张庭远的意思后,就由张家人完成。 这样一来,张家四人:张庭远、张之栋、张之玉、张之华,全都有重要的活计。 陈德自然是要向他们支付灵石的。 为了以后的大量制作,像现在只有陈德一人能绘制导引符箓,显然是不行的。 征询了张之良、墨兰纳雄的意见后,粗犷的墨兰纳雄对与提笔描画这样的事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陈德就只能逼着张之良开始修习符箓的各种知识,并要他经常参加天痕宫关于符箓的传道讲习。 张之良虽不喜舞文弄墨,但在好友的“威逼利诱”下,只好像从前在学府念书那样,乖乖地坐在书桌前学习符箓之道。 因为,他要从头开始,暂时还不能指望他可以绘制出导引符纹来。 因为,对符箓的掌握并不是依葫芦画瓢那样简单的,而要涉及到灵气运转、灵气与灵墨的融合、符纹结构、纹路层次、法术属性与纹路对应、符纹神韵、……、封灵,等等。 这段时间,陈德的精力绝大部分放在符箭的大批制作过程的组织上。 虽然几大块分工已经明确了,但是对于第一次组织多方协作制作符兵,经验方面为空白的陈德,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处于手忙脚乱的低效率阶段。 比如,刚开始时,在天痕宫定制的东西,绘制导引符箓的符纸和乘风术符箓是同时送到陈德处进行交割的。因而,要制作符箭时,只有等陈德一张张地将导引符箓绘制好后,张家四人才能进行灵胶粘贴符箓的工序。 而如果,在天痕宫接下的订单里,先把绘制导引符箓的符纸制成,送到陈德处,那么,在天痕宫组织制作乘风术符箓时,陈德就可同时进行导引符箓的绘制,在第一批天痕宫组织绘制出的符箓,送到陈德处时,灵胶粘贴符箓的工序马上就可以进行了。尐説φ呅蛧 期间就可以缩减或消除两段等待时间:陈德等待符纸的时间;张家人等待陈德绘制出导引符箓的时间。那效率自然就提高了。 别看这小小的符箭的制作,类似的事情可是不少。 陈德就在经验的逐渐增长中,同时也在众人的帮助下,将这些事情一件件地理顺。 终于,一阵忙碌之后,陈德的第一批共两百支符箭制作完成。 看着眼前整齐排放的一排排符箭,其上闪烁着隐隐的豪光,陈德心中颇有些感慨:终于出世了! 陈德此时显得愈加消瘦,但是两眼倒是炯炯有神。 想着明天就要开始售卖符箭了,心里略有些忐忑的陈德,就先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修剪了一番,然后又肃穆地沐浴更衣,就差焚香祷告了,这才心里踏实了些。 售卖之前,陈德给自己的符箭起了个名字:陈氏疾风符箭。 第二天的售卖结果,却完全出乎意料。 摆在最显眼位置的符箭竟一支也没有卖出去。 不是小兰的摊位无人问津。 小兰的摊位已经成了芦笛镇这个小修真坊市的中心之一,许多早到的摆摊的低阶修士都喜欢抢占小兰摊位旁边的位置,因为许多来购买符纸、符箓的低阶修士,俨然将这里当成了一个必到点,故而这里是人气最旺的地方之一。 多数小修士见到符箭后,都是眼睛一亮,拿在手中把玩一番,然后就放回原处。 但是没人掏灵石购买。放回去时,有些人显然是一副好奇心得到了部分满足的表情,有些人则是一脸的疑惑,也有不少人边放下边嘀咕:怎会这么贵?! 陈德的符箭标价是一支十二颗下品灵石。 陈德的符箓卖一张四颗灵石,符箭上是两张符箓组合,加上箭矢,以及粘贴组合的本钱,陈德暂时定价在十二颗灵石一支。 一个刚晋升入展窍境的小修,在天台宗定级比试时,如果能得到乙级弟子身份,月俸是二十灵石;如果是丙级弟子身份,则月俸是十五灵石。 以乙级和丙级弟子的月俸,都不足以购买两支符箭。 而乙级和丙级弟子则占了低阶弟子里的绝大部分。 但是,想到一群展窍境修士,围着一只价值数百甚至数千灵石的二阶妖兽猛攻,因妖兽身体的强横和出色防护力,却迟迟不能对它造成致命伤害,还要面临妖兽的妖术和身体的攻击,而有受伤和陨落危险,而此时,一支符箭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给二阶妖兽以致命一击,那么,十二颗灵石的价钱就不显得贵了,而是显得很便宜、很值得珍惜了。 只可惜,现在他们都还不了解这一点。 晚上,在芦兰居用晚膳时,陈德知道了这个意外的消息。 一桌人也都变得沉默了。 大家忙活了好一阵,没想到开局却是这样,对大家都是一个打击。 还是张叔作为长辈更看得开,他安慰陈德道:“阿德,肯定不是符箭不好,应该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众人情绪不高,就没有更多地讨论符箭的事,这餐饭就在压抑的气氛里结束了。 回到自己在宗门的居所后,陈德认真、仔细地考虑了一番,将各种可能的原因进行了罗列对比。 陈德找到了原因,他认为主要有两条。 首先,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除了陈德他们这群人和天璇长老外,其他人里没有人了解,符箭的威力和使用效果。 在东玄大陆,凡人军队里,弓箭是最重要的装备之一,而东玄大陆的修士里,却是基本没有使用弓箭类法宝的。 东玄大陆的修士基本都没见过符箭这样的符兵。 所以,这些小修自然就不知道符箭的好处了,他们拿着符箭把玩基本上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第二条,这些修士自打进入宗门后,极少有人像陈德那样还用弓箭的。 要是为了彻底满足好奇,买了符箭回去,也不能试出符箭的效果来。 至于价钱嘛,陈德倒不认为是个问题,因为,符箭值这个价。 联想到符纸、符箓的价格,陈德自认为符箭同样也可以被当做精品来售卖,等人们知道了符箭的效能后,“哼哼!”,陈德有些不怀好意地想到:到时候,价钱可就不止一支十二颗灵石了! 那么,该如何解决这两个问题呢? 陈德开动脑筋,想到了具体对策。 首先,陈德通过张之良和墨兰纳雄向天器宫下了一份订单。 这份订单订购五十张弓。 对这五十张弓,没有特殊的制造要求,就是说明了要用妖兽角或妖兽骨骼制作弓身,弓弦要用妖兽的兽筋制作。 因此,陈德将价格定为一张弓六颗灵石。 总共陈德要支付三百灵石。 虽然是小生意,但是接单的天器宫也可以赚到一些灵石,足够支付十几个展窍境修士的月俸。 而且,这些弓上不需镌刻法阵,与其他法器相比,制作简单许多。故而,天器宫负责接洽的执事很愉快地接受了这单小生意。 陈德之所以要求用妖兽身上的材料制作弓,就是因为对灵气亲和力越好,收入或是从储物袋取出就更顺畅,并且这些弓的使用寿命和开弓力量,都非常适合展窍境修士使用。 这些弓,就是专为展窍境修士定制的。 定制这些弓,是陈德扭转开局的第一步,在定制的弓到手后,陈德就可以开始下一步。 第146章 三天三夜 虽然接连几天,小兰的摊位上,符箭仍摆在最好的位置上,但是和第一天一样,一支也没卖出。 这些符箭目前所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让所有来买符纸、符箓的修士,知道有一样稀罕的东西叫符箭,而且卖得不便宜。 几天后,陈德拿到了五十张弓。然后,他挑了一个时间,来到了小兰的摊位处。 这个时间自然有讲究,那就是要选小坊市人最多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是修士们准备用晚膳的时候。 此时,许多要到芦笛镇上请客、聚餐、打牙祭的修士,陆续来到了芦笛镇上。有些人会顺便到坊市上转一转。 看着街上渐渐增多的修士,陈德用充满诱惑力的语气开始吆喝起来。 陈德洪亮高亢的声音喊道:“新东西!好东西!走过、路过、莫错过!” 陈德这么吆喝,是从千业镇上那些摊贩那里学来的,有些摊*东西时就是这么吸引主顾注意的。 陈德这么叫唤在这个小坊市里,是极罕见的。 修士们讲究的是风度翩翩、仙风道骨,摆个摊的话已经是略失体面了,如何还会像凡夫俗子里的小贩那样吆喝呢? 陈德吆喝了三次,这么吆喝,虽然引来众多修士的白眼,但是却达到了他的目的: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 陈德的第二轮吆喝,就引起了他们大多数人的极大兴趣。 陈德吆喝道:“好东西嘞,好东西!专为展窍境修士着想,二阶妖兽一击致命!” “好东西嘞,好东西!专为展窍境修士着想,二阶妖兽一击致命!” 走在芦笛镇上的,现在最多的就是展窍境的小修,他们现在赚灵石支持修炼的主要途径就是猎兽,可是吃够了妖兽身体强横、鳞甲坚韧的苦头,往往一群人冒着生命危险围着妖兽群殴,累死累活地才能拿下妖兽。 展窍境修士大多年少,好奇心重,结果呼啦啦一下,很快就围了上来。 有直爽的,马上就喊道:“道友你莫不是在乱喊!?” 有半信半疑的人喊道:“是什么东西?试一下!试一下!” 陈德朝身边稳稳站着的张之良说道:“阿良,搬东西。” 张之良先在储物袋上一抹,然后赶紧两手把一样青红相间的东西抱稳了。 他抱着的是一块沉重的青虹石。 这青虹石和普通岩石不同,非常坚硬但是却有一定的韧性,很适合用于测试法宝的锋利度,是天器宫常备的东西。 众人一见张之良抱着的青虹石,都明白了这两人要干嘛,就让开了一条道。 张之良把青虹石摆在离摊位三十来丈远的地方,这个距离大约是二阶妖兽法术最远的攻击距离,然后他闪到一旁。一大群少年就在青虹石和摊位间,形成了一条通道。 陈德慢悠悠地拿出了黄玉弓,然后右手拿出一支符箭,举到眼睛的高度,然后将它从右边转到左边,再从左边转到右边。 众少年的眼珠都被吸引到符箭上了。 张弓搭箭,瞄准,符箭上先是白色灵光闪过,紧接着青光闪过,陈德一松手,“嘣”的一声弓弦响,紧接着“砰”的声音传来,是符箭击中了青虹石,两者几乎同时响起。 一大群人立即围住了青虹石,只见符箭只剩尾部的一点尾羽露在外面。 “哇!”“哇!”,惊讶之声不绝。 几乎全部相信了陈德所言非虚,有人几乎不敢相信眼中所见,因为,他们从没有见过展窍境修士的攻击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就有人嚷道:“再试一次!再试一次!” “好!闪开!”陈德大喊。 围在青虹石旁的众位兴奋的少年修士,立即忙不迭地闪开。 陈德在试射前,特意选了一支符纹比较完美的符箭,果然,陈德的眼光不错。 符箭射出后,众少年呼啦一下就把青虹石又围上了。 这次惊讶之声更响。 因为,第二支符箭完全没入了青虹石,只在青虹石看到一个圆孔。 这时,陈德洪亮的声音简直就成了众少年耳中的天籁,因为这位顶着鸡窝一样乱的头发的小修喊道:“买符箭送强弓了!总共五十张!先到先得!送完为止!” 围着青虹石的小修们立即“轰”的一下,好像炸窝一般转身冲向小兰的摊位,边跑边后悔:干嘛当初这么不信那鸡窝头小子的话,非要围在青虹石边看个清楚,这下搞不好白送的强弓就拿不到手了!那就要自个花灵石、时间去订购了! 而当初比较矜持,没有围到青虹石边的小修士就乐了:白送的强弓拿到手是妥妥的,又省功夫、又省灵石。 眨眼间,摊位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陈德的对策果然大收奇效,前些天一支也卖不出的符箭,现在不到半个时辰就全被抢光了。 一些人买了几支符箭后,发现灵石没了,就急忙离开摊位,要么跑到酒楼、要么冲回山门,找人借灵石去了。 这些人是比较精明的,因为他们知道小兰这个摊位是属于“怪修士”前辈的,以他们对“怪修士”前辈的了解,说不定以现在符箭十二颗灵石一支的价格,明后天就会涨价,赶在他涨价前多买些,可不就是赚到灵石了。 因为小兰这里卖出的符纸和符箓品质上乘,常光顾这里的修士们,早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全都出自“怪修士”前辈之手。 因为只有“怪修士”这样的前辈,才能鼓捣出这样品质的符纸和符箓。 所有人都忽略了其他可能,故而完全没有人去查证这事。 所以他们完全想不到,所谓的“怪修士”前辈,就是眼前这位消瘦的、憔悴的、一头乱发的,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小修士。 忙到天色变黑,所有的符箭全部售罄。 二百多支符箭,总共卖了三千多灵石。ωww.xSZWω㈧.NēΤ 小兰乐坏了,因为她最近最惦记的就是引气丹的事。 前段时间,自家公子为了创制符箭,背负巨额债务的沉重压力,进行苦苦的探索、钻研时,她哪里敢奢望他会有心思、有灵石给她买引气丹。 现在不同了,公子不但成功了,而且是非常成功,公子真厉害! 他赚的灵石越快越多,小兰的引气丹也就越快拿到手! 小姑娘想到这里,脸上乐开了花。 公子一定尽快买引气丹给我的,小兰对此深信不疑。 陈德太高兴了,他一直在笑,笑到他的脸都僵硬了。 这样的成功,使他从内到外都散发出欢欣的喜悦,体内的灵气变得更活跃了,竟自动运行起来,原来有两个一直没能冲开的穴位,竟然不知不觉间被拓展出来。 让陈德喜上加喜。 接着陈德就觉得眉心和前额一震,似乎头脑里有什么东西被扩大了。 陈德忍不住试了一下他的念力,发现念力可以轻松地“观察”到六十丈外细微的地方。 当晚回到芦兰居后,一桌丰盛的灵食已经摆好了。 这一桌灵食是张叔特意到灵韵酒楼定做的,让灵韵酒楼的大厨做好后送来。 在知道符箭*后,一直为陈德担心的张叔就放心了,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大伙都一直为制作符箭而忙碌,在售卖符箭的开局极惨淡的时候,都很忧心,他作为长辈就想让大家放松、热闹一下。 而且,芦兰居也有这个传统,就是有好事、喜事时,就会庆祝一番,以提振修炼的士气。 这其实与陈德和张之良两位的生死经历有关,他俩早在百弄山里求生时,就发现修炼张弛有度,其效果比一味苦修效果要好。 打个比方,这与一直紧绷着的弦容易断裂和失去弹性,是同一个道理。 陈德、张之良、小兰三人进来时,其他七个人已经坐在那儿等他们了。 除了张家人外,另外三人自然是墨兰纳雄、程瑜海兄弟了。 席间自然有陈德、张之良最爱喝的清玉酿,至于他们为什么爱喝,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了。 饭后,从创制符箭进行推演及试验时的费心费力、债务重压、紧张担忧、符箭出世的喜悦、极惨淡的售卖开局、苦思对策、符箭*后的大喜、引动修为略增的喜上加喜,经历这一连串的跌宕起伏,现在身心一放松下来,陈德就觉得如海一般的倦意袭上心头。 回到宗门里的居所,一倒头在床上就沉沉睡去的陈德,睡了个天昏地暗,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陈德被放在床头的传声符惊醒了,起来一看,是极光小队的传声符,里面传出的是周极雄的声音:要求马上赶到往常他们集结的地方。 因睡得太久,刚醒的陈德有点迷糊。 不过,出门时没有忘了带上二十几支符箭。这是他特地留下给自已用的。 赶到万圆殿时,以前往往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周极雄,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让陈德有些惊讶,莫非这次的行动非同一般? 陈德的猜测果然没错。 周极雄的口才也是不错的,他很快就让其他人都明白了,他们这次行动的起因: 离天台宗西北方向很远的一处山谷里,出现了一样好东西。 第147章 灵韵紫榴 消息之所以传开,就是一个多月前,有两个展窍境的猎兽小队,在返回宗门时,他们的成员出现了死伤,自然就引起了其他展窍境同门师兄弟的注意,关于他们出行的目的,就有那么一丝半缕的消息泄露了出来。 后来,陆续又有其他展窍境小队从那处地方铩羽而归,一些小队甚至出现了严重的死伤。 但是,他们都不愿意透露行动目的,以及在那处山谷,他们遇到了什么。 即使如此,仍然有更多的人猜测到,这处山谷里,肯定有对于展窍境修士来说,非常珍贵的东西。 所以,自认为小队实力及运气皆不错的周极雄就召集他们,决定要下手抢到这处山谷里出现的宝贝。 大伙有点面面相觑,极远的不确定位置的地方,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就要出发吗? 不过,他们都是富有冒险精神的少年修士,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全部赞同了,没人反对。 只等了一小会,红脸的周定强与另一位拓海境修士施施然来到众人面前。 原来,周极雄为这次夺宝行动,也是做了准备的,用他的家族地位约了条顺风船。 当周定强听说了这事后,他也猜测到那处山谷,肯定有对于展窍境修士极为珍贵的东西出现。 如果,以他拓海境的修为出手,基本十拿九稳,但是作为高阶修士出手争夺低阶修士的机缘,他可是拉不下这个面子来。 他是看在周极雄的面子上,让极光小队搭个顺风船罢了。 这次,楼船的速度比上次快了许多,可能是周定强也要赶时间。 他把极光小队载到离宗门约二千多里后,将他们放下,然后就与他的同伴驾着楼船往正北的方向飞去。 现在,极光小队所有人都是展窍境的,大家齐齐用风系法术赶路。 而陈德在队伍里的位置常常发生变化。 他会的风系法术显然最多,而他在赶路时,因前段时间为了符箭的事一直都闷在宗门里,久未活动身体、施展法术,故而玩心大起,就在路途中*将各种风系法术轮番施展,故而他的位置就在队伍里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 刚开始,周极雄作为老大只是皱了皱眉,后来他看到陈德越玩越来劲,就呵斥起来。 陈菊香也帮腔道:“陈师弟别闹了,你这样在人眼前乱飞一气,弄得人眼都花了。有几次你飞过人家头顶,头发都被你弄乱了呢。” 难得有机会这么畅快地运用并熟悉各种可用于赶路、移动身体的风系法术,陈德听了这两人的话,有些不以为意。 不好硬顶他们,就缀在队伍最后,继续操练他的法术。 周极雄之所以呵斥陈德,主要是眼热他竟然会这么多风系法术,他周家少爷都不会的,他一没啥家世的竟然就会!? 原来,在天台宗,弟子每学一样法术,是要给宗门交学费的。 简单的法术要十颗灵石,中级法术要二十灵石,高级法术要三十灵石。 故而是没有多少弟子要学多种类似的法术的。 而陈德在前段时间苦苦钻研导引符纹时,为了寻求灵感,就掏灵石将他能学会的法术全都卖了下来。 后来这事传到莫纳教习那里,让他难得一笑的面孔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这鸡窝头小子,时不时地让人感到出人意表啊,有趣! 这次正好要赶远路,对陈德而*像放风一般,不好好地飚一番、飞一番,那如何能够? 他们要到达的山谷远在天台宗五千里之外,处于天台山脉边缘,快要到达天台宗势力范围之外。 周极雄有家族的消息来源,周家的消息渠道探听到了这处山谷的大致方位。 因为极光小队的人里,没有人到过这个地方,所以他们只有边走边将消息里描述的路途地形特征,与他们经过的地方进行比对。 这茫茫群山之中,要想一点也不走错路,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有好几天就在这陌生的大山里乱转,因为他们走错了方向。 这也是拓海境以下修士的不利之处了,因不能御器升空,如果记不清路途地形特征,肯定会走错路。 越往后,他们心里把握越大,因为他们发现有不少二阶妖兽都往同一个方向走。 因而,在这个方向上,二阶妖兽的密度远大于平时,故而一路上,妖兽间的争斗越发频繁。 有时,他们拿不准该往哪里走时,就齐齐停下来,倾听哪里有妖兽拼斗,就往哪个方向走。 自然,暴躁的妖兽也不会放过攻击极光小队的机会,因而他们一路上与妖兽的厮杀越来越多。 幸好,这些妖兽实力一般,就只是给极光小队的成员增添了一些轻伤以及不少的妖兽材料。 这天,他们鼻子里偶尔能闻到一种让他们气血运行加快、精神振奋的沁人心脾的幽幽的馨香,这是珍奇的灵果散发的香气。 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么多二阶妖兽为什么都知道往这里靠拢了。因妖兽的嗅觉远胜人类修士,对成熟的灵果、灵药的香味更是敏感。 越往前走,这种馨香就越是浓郁,而且他们遇到的妖兽就是实力越强的二阶妖兽。 极光小队的人很快发现有许多强横的二阶妖兽,他们散布的位置很散,各自占据一小块地盘,相互戒备,但是它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同一个方位。 当极光小队的人接近一些妖兽时,这些妖兽要么张牙舞爪、要么低沉地咆哮,威胁他们离开。 极光小队在这妖兽环伺的地方,自然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态度,远离到它们感觉安全的位置。 也有一些妖兽,一看到极光小队靠近,马上让出自己的位置,毫不犹豫地一瘸一拐地离开。 原来,这些妖兽在他们出现以前,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肯定是与其他妖兽争斗时受的伤。 看到一群人类修士靠近,受伤的妖兽竟懂得暂避锋芒,这也不奇怪,因为实力越高的妖兽灵智越高。 再往前走,他们就要进入一个山谷了,香气明显就是从山谷里传出来的。 但是,所有的妖兽都只是围在谷口处,山谷里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谷口的妖兽都不敢越过这条线。 但是,它们似乎都不甘心放弃某种东西,应该是山谷内的灵果吧,它们围在这里肯定是在等机会,看看能不能趁乱吞食山谷内的灵果。 极光小队所处的位置视线不错,看到了山谷中有一颗十来丈高的大树,这棵树的树叶特别的苍翠,似乎灵气缭绕般。 在阳光的照耀下,在树冠的树叶掩映下,有两颗不时闪烁紫红色光芒的灵果。 因距离太远,不能看清它的大小,但是,因其反射的紫红色光芒,故而能让人清楚地知道它们的位置。 极光小队小队里,对灵草、灵药、灵果最熟悉的就是陈菊香了。 当她怀着兴奋的心情仔细地看清了这颗树和树上的果子时,她竟惊讶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直心情忐忑的周极雄,见陈菊香如此神情,赶紧就问道:“陈师妹,看清了吗?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都不认识这种灵果,都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 陈菊香平复了一下兴奋的心情,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这是对我们展窍境修士,突破到拓海境有妙用的灵韵紫榴!” “有何妙用?”陈德问道。 “以灵韵紫榴为主药炼制的韵海丹,可以让原本没有机会突破到拓海境的修士,增加一到二成的成功率,而突破到拓海境无忧的修士,在突破时服用韵海丹可以让神庭识海、丹田灵海扩大二到三成!” “哇!哇!哇!”一群人无不惊讶地喊起来。 难怪那些来过的猎兽小队的人,都尽量地守口如瓶。 铩羽而归后,他们定是在准备补充实力后,尽快杀回来夺宝。 这些人大都好奇,就有人问陈菊香:“这灵韵紫榴有何特点?” 陈菊香一边想一边答道:“灵韵紫榴树要一百二十年才能长成,然后第一次开花结果。而下一次开花结果要等到三十年后,故而使得这灵韵紫榴果相当金贵。” 张之良也很好奇,他就问道:“还有啥特别的吗?” 陈菊香答道:“这灵韵紫榴树非常特别,开花结果后,这果实要三年后才会成熟。” 她又想起了一些东西,接着说道:“如果开花的话,灵韵紫榴树会开一到九朵花。如果它生长的地方灵气越浓郁,则开的花越多,最多九朵,如果生长地灵气过于稀薄,它就一辈子也不开花结果,长个也慢。” 这时,姚宝山插话道:“那现在只结了两个果,可惜了,为啥不是九颗呢?” 陈菊香笑道:“这里是二阶妖兽的地盘,非常接近三阶妖兽的区域,故而结了两个果也很正常,不过,这两个果的品质应该是不错的。” 一直和周极雄一起紧张地观察山谷环境,以找出守候在灵韵紫榴树旁的妖兽的卢晨光忍不住回头问道:“一颗灵韵紫榴不知能卖多少灵石?” 第148章 联手 陈菊香想了想说道:“一两万,也可能是十万!” “不会吧?!这么多!”众人惊讶道,目光望向那两颗紫色的果实时,全都变成炽热无比。 “有的长辈为了自己宠爱的后辈能突破到展窍境,会四处*灵韵紫榴用来炼丹。如果在一个拍卖会上,有两个这样的高阶修士竞买灵韵紫榴,很容易就把价格推高到十万灵石的。”陈菊香自然在这方面相当的熟悉,她很快解释道。 作为极光小队斥候角色的宫贤亮也一直在观察谷中的情况,他也有问题,他问:“一颗灵韵紫榴能炼制几颗韵海丹?” 陈菊香很快答道:“四到八颗吧,要看灵韵紫榴的品质和炼丹师的水平如何,如果两者皆高,那就可以得到八颗。” 这时,周极雄说话了,他近乎自语道:“怪了,里面怎的不见妖兽!” 众年轻修士齐齐将注意力转向谷中。 诡异啊!怎会静悄悄的? 谷外和谷口处,这么多强横的身上带伤的妖兽,定是谷里的妖兽所赐,证明了谷内妖兽实力超群,怎的一点气息也无? 怎么办?众人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相了一回面,更霸气的周极雄下了决心,挥手道:“走!” 手握盾牌的墨兰纳雄自然是顶在最前面,而陈德殿后,这是他们惯常的队形。 这群年轻修士弓着身,小心翼翼地往那棵灵韵紫榴树推进。 见到有人类修士入谷了,他们周遭的一直防备他们的、在暗中窥视的妖兽们,全都骚动了起来,但是它们很快就安静下来。 一群人,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往灵韵紫榴树摸去,不时四处张望。 离灵韵紫榴树只有二十多丈时,大伙已经能很清楚地看清灵韵紫榴了,有一颗鹅蛋那么大。 香气更浓郁了,嗅入鼻中的香气使气血在血脉中奔行得更欢畅,而且头脑似乎变得更清楚、转得更快了。 眼看就可以将灵韵紫榴拿到手里,众人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突然,头顶一声雕唳,伴随的是数支水箭破空的尖啸。 不好! 专职防守的墨兰纳雄,立即跃向队伍上空,灵力拼命地输入到盾牌里。 巨大的风盾立即从盾牌上涌出,使来速极快的水箭几乎全都偏转了。 数支水箭“噗”的一声,射到地上,地上立即出现了七八个又细又深的圆孔。 陈德因在最后,其中一支被风盾激偏的水箭朝陈德前额飞来,陈德赶紧一低头。 脑袋躲过了,但是水箭射在他后背上。 水箭击打得法衣防护法阵激发出的护罩一阵乱颤,几乎就要崩溃。 如果这样威力的水箭,再射正两三箭,估计法衣防护法阵就会崩溃。 陈德后背隐隐作痛,打在背上的巨力,使他毫无形象地脸朝地趴在了地上。 同时被打趴下的,还有一人,就是奋不顾身跃上半空的墨兰纳雄。 他激发出的风盾使大部分水箭偏转,但是这些水箭激起的风压有部分撞在了盾上,最要紧的是有一两只水箭正中盾牌。 身在半空的墨兰纳雄就像被巨锤锤中一般,仰面朝天地直直摔落。 落地前,他下意识地伸右手一撑,结果咔嚓一下,右手断折,后背着地后,他被摔得背过气去,直接昏迷了。 众人大骇,原来攻击他们的是一只铁翅青目雕。 而二阶的铁翅青目雕的天赋妖术就是风系法术,这只铁翅青目雕却会水系法术,而且能够一次发出这么多的水箭,见鬼了! 这只铁翅青目雕恐怕是获得了奇遇,又或者吞吃了某种灵药、灵草,这才获得了发出水系妖术的能力。 这种情况下,妖兽的灵智也会提高许多。 此时,仍悬停在众人头顶二十丈处的铁翅青目雕也是非常吃惊。 上次,它用这同样的方式攻击一群人类修士,除了两人身上有防护法器自动护体而安然无恙外,其余六七人非死即伤。 在它忙于杀死受伤的修士时,被那两人趁机逃脱。 而这一群修士实力与那群修士实力相仿,现在竟只是被打昏一个?!难怪铁翅青目雕如此震惊了。小說中文網 这个结果,全仗墨兰纳雄的警醒和尽职尽责了。 好队友,有时是万金难求啊! 这次近乎偷袭的水箭术猛攻,使铁翅青目雕体内灵力消耗大半,它毫不犹豫地从空中俯冲而下,以利爪攻击。 队形略微散乱的极光小队,立即反应过来,五六道法术,有水箭、冰锥、火蛇、风刃,几乎同时杀向猛扑下来的铁翅青目雕。 这些法术的威力略逊于铁翅青目雕发出的水箭,但是它也不敢硬撼这几道法术,两张铁翅一振,猛地拔高转折,闪过了这轮来自地面的猛攻。 这时,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陈德爬了起来。 他的头发被弄湿了,脸上有一块泥污。 陈德很快从晕眩中清醒过来,而看着在头顶盘旋要伺机扑下的铁翅青目雕,他意识到:单凭这只铁翅青目雕,还不足以使那么多妖兽止步于谷口处。 陈德就做出了一个极大胆的决定:暂时不拿出他的最强攻击手段。 刚一闪过地面的猛攻,铁翅青目雕就趁着地面的修士们,刚发出法术而需回灵的瞬间猛扑下来。 气势汹汹的铁翅青目雕突然就发觉它被一股杀机锁定,一支箭矢直射他的青眼,另一支箭矢直奔它的防护较弱的腹部。 铁翅青目雕只好双翅分别挥击,一只铁翅在空中拍落了射向眼睛的箭矢,另一只铁翅拍偏了射向腹部的箭矢。 铁翅青目雕的攻击这么一滞,下面修为最高的周极雄、陈菊香已经回灵,两道法术杀向铁翅青目雕,一道冰锥、一道火蛇。 铁翅青目雕看出这两道法术不能对它造成杀伤,但是经常厮杀的它知道,这一冷一热的法术打在身上,会使它体内的气血运行混乱,严重的甚至会让它保持不了飞行姿态,栽落地上。 它又一振双翅,拔高、转折,避开这两道法术。 陈德赶紧冲到墨兰纳雄身边,在他脸上放了一个微型水球术,将他弄醒。 墨兰纳雄是条汉子,再次骨折,右臂的剧痛也不能使他哼一声。 见到墨兰纳雄站起来,其他人都放心了,如果他躺在地上不能移动,在战场中很容易被法术击中而丧命。其余极光小队的人就会心中有所顾忌,而变得缩手缩脚,不利于与铁翅青目雕的拼杀。 空中和地面的搏杀仍在继续。 铁翅青目雕再次俯冲而下时,被另外四人,宫贤亮、卢晨光、姚宝山、张之良的法术,火舌、冰锥、水箭、风刃几乎一齐袭来,逼得铁翅青目雕再次腾空躲闪。 空中,铁翅青目雕在虎视眈眈。 地面的极光小队就保持基本完整队形,没人敢轻举妄动往灵韵紫榴树冲去。 而盘旋于半空的铁翅青目雕,已有远高于普通二阶妖兽的灵智。 它愤愤地想到,可恶的人类修士,与它厮杀时总是以多欺寡,如果单对单,它早已把下面的人逐个撕碎一遍。 又是几个回合交锋后,铁翅青目雕的法力已逐渐恢复。 在空中俯瞰四周的铁翅青目雕,已经看到它的盟友,正鬼鬼祟祟地从它休憩的岩石下溜出来,准备偷袭这群人类修士。 铁翅青目雕阴冷地想到,在它和盟友的空中、地面的双重夹击下,下面这群人类修士,很快就会像以前的一群人类修士一样被它们全部屠戮。 想到很快又能再次享用鲜嫩、充满灵气的人类修士血肉,这只扁毛畜生得意地发出一声高亢的雕唳。 原来,在最初的发现这两颗即将成熟的灵韵紫榴的妖兽里,以这只铁翅青目雕,还有一只震山虎的实力最为强劲,远超其他所有妖兽。 在最初的那场的大混战中,其他的妖兽要么被杀死在山谷中,要么受伤后逃出山谷,大混战之后,就只剩这两只妖兽了。 然后,这两只二阶妖兽中的霸主又进行了一番恶斗。 结果,铁翅青目雕和震山虎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因为,这头震山虎也是有奇遇的妖兽,除了天赋的风系法术外它竟也会另一种法术,就是土系法术。 它能发出岩刺攻击,用土墙防护。 这两只二阶妖兽中的霸主争斗时,铁翅青目雕速度更快、攻击更猛,而震山虎天赋妖术也是风系,在速度上并不逊色多少,而且它的土系法术防护更强,它本身的力量更强。 所以,它们争斗多时,就斗了个平分秋色。 而且,这两只妖兽的灵智更高,在被驱赶出山谷的众多妖兽的窥视下,它们全都不选择鱼死网破的搏杀方式。 这两只狡猾的霸主间的争斗,让周围窥视、伺机而动准备捡便宜的妖兽们很是失望。 最后这两只狡猾的霸主,见占不到对方的便宜,就不再打斗。 因为灵韵紫榴有两颗,平分的话,一只妖兽可以分到一颗,最终它们竟达成了这样的默契,结成了临时的同盟。 这在不同种类的妖兽之间非常地罕见。 第149章 后来居上 因为,这样的妖兽中根本没有炼丹这一说法,它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等灵果完全成熟时吃下,在灵果有足够药力的情况下,保证它们可以顺利晋级。 这灵韵紫榴对食用者的血肉,尤其是神魂有极大的提升作用,可让二阶巅峰妖兽,顺利地提升灵智到达三阶的启智境。 只有灵智达到三阶的启智境,妖兽才算真正地踏入修炼之门,之前妖兽的所谓修炼,只是一种自身本能的反应,晋入启智境的妖兽,初具资格修炼成妖。 有两只这样的二阶霸主级的妖兽镇守谷中,原先被赶出来的那些妖兽,就没有一只敢踏入谷中一步,但是又不甘心离去,故而就形成了众多妖兽分散在谷口暗中窥视、伺机而动的情形。 后来,陆续有其他强横的二阶妖兽赶来,但是都被这两只联手的妖兽或击杀或驱离。 陆续有不少人类猎兽小队冲入谷中,但是同样被这两只狡猾、强横的妖兽击退,有些小队付出了极惨重的代价。 有几支进入这个山谷的猎兽小队,落得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因为这两只妖兽非常狡猾,会一只迎战,另一只在暗中发动偷袭。 而这些小队往往在被偷袭时,队形大乱。 因为基本上,守候灵草、灵药的妖兽只有争斗获胜后而独霸的一只,故而第二只妖兽偷袭时,大大出乎他们意料,导致自己惊慌失措,竟然全被这两只狡猾的妖兽杀死。 这样的小队除来自天台宗外,也有来自玄元宗的。 因为,这里过去不远处,就属于玄元宗的势力范围。 玄元宗的猎兽小队知道这里有珍贵灵药后,大多毫不犹豫地就杀过来,玄元宗的修士们可是不会客气的。 这两只狡猾的妖兽,在守候这两颗灵韵紫榴时,因为前来抢夺的妖兽、修士众多,这两只狡猾的妖兽竟然又形成了另一种默契,就是一只妖兽休憩时,由另一只妖兽值守。 当极光小队来到谷口时,前一天刚刚大战一场的震山虎就躲到灵韵紫榴树旁的一块巨石下睡觉,而值守的铁翅青目雕此时正好在空中翱翔,从空中监视山谷。 故而,他们就没有察觉谷中有强横妖兽的气息。 此时,铁翅青目雕的盟友,那只震山虎,从它睡觉的岩石下出来后,偷偷地在远处观察了与铁翅青目雕战斗的极光小队的战斗方式,它发现这支小队的实力和以前被它们灭掉的修士小队没有多大差别。 它放心了,这只震山虎已经不自觉地,把极光小队看成是送上门的血食了。 它悄悄地爬上了一处利于扑击的岩石之上,只等空中的铁翅青目雕朝下用水箭攻击时,它就杀出,以岩刺、风刃全部击倒这些人类修士,就同它前面几次做过的那样。 极光小队里,有两人此时悚然一惊,正是陈德和张之良。 这只震山虎因为对这群修士的轻视,并没有很好地收敛自己的气息,不经意间它释放出了一丝杀意。 陈德和张之良久历生死,对杀意、杀气特别地敏感,被他们察觉到震山虎释放出的杀意。 意识到现在是关键时刻,陈德放出自己的念力,“观察”到灵韵紫榴树左边的一块大石上潜伏着一只震山虎。尛說Φ紋網 心里一惊的陈德,已经把手放在储物腰带存放符箭的那一格上,取出了一支符箭。 空中的铁翅青目雕看到自己的盟友已经准备好偷袭了,它立即俯冲,并同时发出了几支水箭攻击下面的那群修士。 于此同时,震山虎朝极光小队发出岩刺、风刃后,立即御风扑出。 其实注意力一直放在震山虎处的陈德,此时,完全不顾头顶铁翅青目雕的攻击,他相信队友能抗住它的攻击,他的符箭瞄准了扑出的震山虎的头颅。 震山虎对陈德的箭矢的威力不以为然,因为它好几次看到,铁翅青目雕轻松地拍飞陈德的箭矢。 震山虎估计这位修士的箭只能给它的兽皮和头骨挠痒痒,为了达到偷袭的最大效果,它自然地就忽视了持弓修士的威胁。 于是,它马上后悔了。 震山虎的扑击,势如大山压顶,疾如飓风横扫。 它跃起的同时,陈德手中符箭的白色、青色灵光次第亮起,右手一松后,“砰”的声音响起,弓弦震响和符箭击中目标的声音几乎连在一起。 震山虎疾如飓风的扑击,似乎在半空中撞上了什么东西,陡然变慢,震山虎的巨大虎躯无力地朝地面栽落。 原来,震山虎突觉眉心一疼,有异物击穿它的头骨,扎进它的脑子里,神魂熄灭,意识陷入了无尽黑暗。 正欲继续俯冲扑击的铁翅青目雕,看到震山虎无力地栽落地上,吃了一惊,但是它的灵智不足以使它马上明白缘由,去势不改,仍凶猛地扑下。 地面的几道法术攻击,使它不得不在空中转折腾挪,在它刚一变向,飞行变慢时,陈德抓住这个机会,一支符箭射向它的胸腹部。 察觉被一股凌厉杀机锁定,铁翅青目雕知道是人类弓箭手瞄准它了,知道自己的铁翅就可以拍飞他的箭矢,铁翅青目雕并不担心,它不打算凭它的极速来躲闪,那太费力气,它的铁翅已经准备好拍飞弓箭手的铁箭。 可是,它锐利的目光瞥见下方白色、青色灵光一闪,弓上似乎射出一道闪电,听到明显与前面不同的尖锐的啸声,刚要拍击那道闪电般的箭影,它的胸部就传来剧痛。 原本还高傲地飞翔于空中的铁翅青目雕就难看地、歪歪扭扭地往下飘落。 一直在谷口注视谷内战斗的众多妖兽,一看到两个霸主毙命,俱都兴奋地冲出,嗷嗷叫地扑向灵韵紫榴树。 陈德知道这又是一个关键时刻,用符箭,奋力射出连珠五箭,分射冲在最前头的五只妖兽。 极光小队的人都知道现在退缩不得,盯住冲过来的妖兽就用法术猛烈地招呼它们。 陈德每一支符箭都重创一只妖兽,加上其他人猛烈轰击在妖兽身上的法术,五只妖兽顷刻间毙命。 能冲在最前面的,都是实力最强的。 这些妖兽里最强的几个,顷刻间没命,立即让紧随其后的那些妖兽害怕了。 一想到,让它们惊惧不已的两个霸主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的,这些妖兽齐齐醒悟过来一般,马上全部掉头就跑。 离谷口更远的妖兽,见前面的妖兽齐齐掉头逃跑,不明所以,也跟着一齐掉头奔跑。 霎时间,山谷外的妖兽竟跑了个精光,让极光小队所有人都很意外,明白过来后,个个开怀大笑。 众人心情大好,马上围向那颗灵韵紫榴树,边走过去,宫贤亮就一边说道:“这次能如此顺利地夺得灵韵紫榴,陈师弟出力最多,他可以多得些分成吧?” 张之良、墨兰纳雄、姚宝山三人都点头应和道:“是啊!” 卢晨光、陈菊香两人则闭口不言。 周极雄哼了一声后,说道:“如何分成,我们早已定下章程,这怎能随便更改呢?” 墨兰纳雄也早对陈德获得的分成过低,觉得不公,他说道:“这次要不是陈师弟的弓箭,咱也不能这么轻松地杀了守候的妖兽,他至少应分得一成。” 周极雄有些霸道地说道:“要不是我得到的灵韵紫榴的消息,你们连灵韵紫榴的影子都见不着,如何还有机会得到韵海丹!就这样了,照旧!” 陈德、张之良、墨兰纳雄、宫贤亮、姚宝山四人,心里都是不忿,俱都沉默不语。 而卢晨光、陈菊香两人仍是闭口不言,不知他们的意思如何。 众人就在有些尴尬的气氛里走向灵韵紫榴树。 此时,异变突生。 从众人身后传来极速的衣袂破空声,四条人影嚣张地从他们头顶飞过,掠上了那颗灵韵紫榴树。 所有极光小队的人俱都勃然大怒,竟然要抢他们的战利品! 这些人看来在暗中窥视了许久,所以一出手就占了先机。 因为顾忌战斗会损坏灵韵紫榴,铁翅青目雕在极光小队离灵韵紫榴树还有二十几丈时,就已发动攻击。 搏杀时,极光小队和两只妖兽都有意无意地避开灵韵紫榴树。 故而,战斗分出胜负后,极光小队反而离灵韵紫榴树更远了。 紧张的战斗结束后,极光小队的人未提防之下,竟被暗中伺机而动的修士高速超越。 树下的人纷纷喝道:“什么人!竟敢抢我们的东西!” 树上的人则只是冷笑,并不搭腔,其中一人已经拿出玉盒,准备摘取灵韵紫榴,另三人则戒备地注视着树下的修士。 “打!”“打!”“打!”,树下有几人爆喝,然后七八道法术击向树上准备采摘灵韵紫榴之人。 现在的情形下,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千辛万苦之下眼看就要得到灵韵紫榴,不防之下,竟然要被对方捷足先登,即使毁坏了灵韵紫榴,也好过让对方得到! 第150章 浪淘沙 树上三人同时释放出三道土墙术,三道厚实的褐色土墙立即出现,抵挡住树下修士发出的攻击。 “嘭”“嘭”,三道土墙里,只有一道土墙被击溃,另两道却是安然无恙。显然,对方的修为比他们高许多。 树上的修士里,有人得意地“啧”“啧”“啧”地咂嘴,嘲笑树下的攻击对他们没威胁。 而那个摘取灵韵紫榴的修士,竟然小心地摘下灵韵紫榴后,故意慢慢悠悠地将封灵符贴在玉盒上,贴完一道,然后再贴一道。 太嚣张了,他的动作对树下的极光小队的人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树下的人都几乎气炸了肺,又发动两轮猛攻,可是每次都只能击碎一堵土墙,使得灵韵紫榴树几乎完全笼罩在褐色的烟尘里。 陈德早已看清了树上修士的修为远高于他们,现在对方防备严密,他射出的符箭也只能是徒劳无功,所以他就只是用法术攻击。 没想到,这竟然会被树上的修士所利用,进行刺探,由此引发了后面一连串意想不到的事情。 极光小队再次发动法术攻击,这次有两人用了风刃术。 树上修士一如既往地用土墙术抵挡,有土墙被击溃,烟尘被风刃术带来的疾风吹散不少。 极光小队看清了树上四个修士统一的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宗门弟子服。显然不是天台宗的。 周极雄怒喝道:“我们是天台宗的,你们哪个宗门的?竟敢抢我们的东西!” “哼、哼”树上领头的修士哼了两声后,嚣张地、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的?!有证据?果子上写有字吗?” 树上另外三人“哈、哈、哈”地笑起来。 “是我们杀了守候的妖兽,这果子就是我们的!”作为极光小队里修为较高的,宫贤亮怒喝道。 树上个子最高的那位修士,尖声说道:“杀死妖兽就是你们的?笑话!拿到手才是!” 树上的人又哄笑起来。 树下的人气愤地大骂起来:“无耻!”“不要脸!”“强盗!”“*养的!”“婊子养的! 这番怒骂,让树上的人恼怒起来。 那个采摘灵韵紫榴的,就是他们领头的,他怒喝道:“兔崽子!要不是知道你们是天台宗的,早把你们放倒了,还让你们站着说话!” 要说杀人灭口的心思,他们不是没有,但是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他们遇见了几批修士,要是下了狠手,很容易被天台宗查出来,到时候就很麻烦。 毕竟他们的宗门与天台宗的关系尚可,不是敌对的宗门,如果是敌对的宗门,他们二话不说就会动手的。 周极雄他们听出了树上修士言语中的威胁之意,而且也完全看清了他们的修为,比之极光小队可是强得太多了。 树上四人,有两个是展窍境九层,两个是展窍境八层。 而极光小队里,修为最高的周极雄也就刚突破到第七层。所以他们有些畏缩了,闭口不言,只是怒目而视。 树上个子最高的修士,眼珠子一转,尖声说道:“下面的陈师弟,你最强的就是弓箭了,刚才不用弓箭攻击我们,是不是想要从我们这里分一杯羹啊?” 他故意把最后的那个发音“啊”拖得老长。 陈德闻听此言觉得莫名其妙,正想着该如何回应时,旁边就有人说话了。 平时就不爱拿好脸色面对陈德的周极雄,心里正是怒火难平的时候,听了这番话,他竟迁怒到陈德身上,就呵斥道:“陈德!你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陈德本来心里就有火,被周极雄这么一吼,心里更火了,就瞪着周极雄,对他怒目而视。 树上个子最高的修士,听到“陈德”二字,脸色一变,看不出是喜是怒,他低声对领头的修士说了几句话后,转头对树下的陈德尖声喝道: “陈德!我要抓你到我弟弟坟前,用你的鲜血,祭祀他在天之灵!” 陈德愕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跑出个仇家来,还是个修士! 原来,树上的高个子修士,就是山都劲风,玄元宗展窍境九层修士。 山都峻峰在陈德和张之良的踪迹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消失后,一直没有停止追查两人的消息,在他的手下多方打听下,终于查明了杀死山都德云的两个仇人的名字:陈德、张之良。 继续追查下,得知这两人的家人全都不在镇上,山都峻峰当时心里就颇为遗憾:要不然就可以将他们满门抄斩了! 查清之后,山都峻峰毫不迟疑地,就将两个仇人的情况告知自己的二儿子,就是山都劲风,并且特别让他注意两件事: 第一,陈德是个神射手,这一点是个显著的特征,藉此可以容易地找到他,并且注意不要被他的弓箭所伤。 第二,陈德手里有一件从乱金矿得到的异宝,千万记得要先擒住他,逼问出异宝下落后,再砍他人头。 在刚才,山都劲风与三个同门潜伏于暗处,准备做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事时,他就已经特别地留意到,与妖兽搏杀的修士里有一位神射手,而且他还清楚的听到此人竟然也姓陈,颇有心计的他,当时就在心里有了算计。 果然,刚才他稍微出手刺探之下,就套出了这弓箭手的名字,竟然就是“陈德”,他心里大喜过望,今日竟是双喜临门! 他毕竟能沉住气,没有过多地表露出他的心情,因为此人的生死还关系到那件异宝。 而在他父亲的交代下,山都劲风知道那件异宝的价值超过灵韵紫榴何止百倍。 此时,他心中其实是波涛汹涌、狂喜阵阵,偏偏他还必须表现出一副对陈德恨之入骨的表情,故而他现在的表情是非喜非怒,看起来相当的古怪。 山都劲风说了要擒拿陈德的那番话后,就对领头的修士进行低声提示:“许师兄。” 那许师兄就对树下的天台宗修士大声说道:“陈德与我山都劲风师弟有血仇,我们要擒拿他,不想死的就站一边去。作为补偿,你们可以拿走地上的妖兽的尸身。” 这叫什么话,这些人不但要擒拿他们的同门,而且对方嘴里所谓的补偿,本来就是他们的战利品!这番话,让树下的人愈加愤怒。 周极雄低着头,脸色难看地将地上的七具妖兽尸身一一收入他的灵厩袋。 做完这些,他就站得离陈德远远地,他的站位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知道周极雄的立场,陈德心里一冷。 对方实力强过极光小队太多,即使整个极光小队抱团与对方拼斗也没有多少胜算。 但是如果让他独自面对对方四个展窍境后期修士,他最终的结局与束手就擒估计差不多。 陈德心里纠结着,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但是,忽然间,陈德感觉有人坚定地向他靠近,然后稳稳地站在他身边。这人是张之良。 陈德心里一热,对的,他有一个好兄弟。 好兄弟,不离不弃! 激动过后,陈德也为兄弟的安危担心。 他低声对张之良说道:“阿良,对方肯定没有认出你来,你就不要管我了,我俩能逃走一个算一个!” 张之良的声音透露出坚决:“怕个鸟!要死死一块!” 陈德忽然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 这时,一串沉重但坚定的脚步声响起来,墨兰纳雄高大粗壮的身躯向陈德靠近。他站在陈德的另一边。Www.XSZWω8.ΝΕt 陈德的鼻子又酸了,他有些哽咽道:“墨兰师兄,你……” 墨兰纳雄没有言语,他只是拍了拍陈德的肩膀,作为回应。 一串很轻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快速地向陈德靠近,是宫贤亮。他坚定地站在了陈德身后。 陈德心中再次泛起暖流,他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经湿了。 陈德心道:即使今天死在这山谷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因为有三位好兄弟,人生已不虚此行。 在宫贤亮向陈德走去时,陈菊香、卢晨光却是向周极雄所站的位置走去。 姚宝山先是随着宫贤亮,朝陈德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叹了一口气,掉头往周极雄所在的地方走去。 陈德不愿意束手就擒,也不愿意自己的好兄弟受到损伤,他脑筋飞快转动起来,要找到最佳对策。 对了,对方不知为何定要生擒自己,这一点就是可以利用的地方,利用好了就可以给他们带来机会。 陈德心里有了计较,就转身对身边三人低声说道: “对方的目标是要擒拿我,等会开战后,我们分开跑,我一个方向,你们三人同一个方向,分散对方人手,我们就有机会逃回宗门。” 三人闻听此言,俱都心里一暖:果然没有认错兄弟! 但是,这样做的话,对于陈德逃出对方的擒拿的帮助并不大。 宫贤亮出身于风隐宫,对于应对这样的局面他更有经验,他低声说道: “我看这样最好,等下我们三个出其不意攻击对方,然后缠住他们,陈德在我们发动时就赶快跑。然后,我们三个尽量拖住他们就好了。” 第151章 追逐 陈德有些担心三人的安危,就说道:“那你们不就很危险吗?” 宫贤亮想了想说道:“他们的目标是你,而如果杀了我们之中某个人的话,宗门会出门干涉,如果他们不想惹*烦,就不会下死手,我们小心一点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陈德觉得宫贤亮的对策应该可行,就说道:“那你们等下要小心了!” 宫贤亮马上接着说道:“等下听我口令,我喊一二三后,马上动手。” 这时,陈德悄悄往后挪了两步,三人则往灵韵紫榴树的方向走了两步,瞬息间他们就调换了位置。 树上四人看到下面的极光小队,在他们的威胁下已经自己分成了两部分,而且目标所在部分实力更弱,他们心里得意起来:还未动手,目标的反抗能力就已被削弱大半,擒获目标那是更加地易如反掌了。 他们就对陈德等四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根本不放在心上,仍旧以猫戏老鼠的心态看着下面的天台宗修士。 但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事马上就发生了。 宫贤亮没有拖泥带水,他立即低声数道:“一二三!” 三人突然冲向树上的玄元宗修士,手里灵光闪烁,发动了法术攻击。 与此同时,陈德好像离弦之箭般,飞快地往谷口冲去。 树上四人正得意间,突然被三人暴起攻击,就有些手忙脚乱,竟有一人站立不稳,从树上掉下来。 久经厮杀的张之良在前面的搏杀里,就已经看出来: 如果相互用法术攻击,对方的修为高出他这么多,他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只有近身攻击他们才能多出一点胜算。不过,双方距离拉近,他自身遭受攻击的危险也增大许多。 管不了那么多了,张之良想到这里,就持刀持续逼近那四人。与他颇有默契的墨兰纳雄也一往无前地持盾守在他身边。 对方的法术攻击过来,墨兰纳雄就用盾牌抵挡。 在对方的法术轰鸣中,两人艰难地逼近到离对方只有二三丈的距离内,两人的身上又多出了几处伤口。 愤怒、无所畏惧,使张之良的霸环刀的刀意更强,近身之下,一刀快过一刀的攻击,使两个被缠住的玄元宗修士手忙脚乱,往往刚要发出法术,刀光已经近身,不得不腾挪闪躲。 而宫贤亮依仗身法快捷,不时地用法术偷袭另两位修士,使他们也是一时间被拦阻住,不能朝陈德逃跑的方向追去。 三人突然的主动攻击,使山都劲风也有些被弄懵了,又在愤怒中和对方纠缠了几个回合后,他马上明白了对方的企图:掩护陈德逃跑。尛說Φ紋網 他只对擒拿陈德感兴趣,而费力击杀这三人,对他们没多大好处。 山都劲风马上尖声喊道:“逼退他们!” 毕竟在一起配合多年,另外三人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四人齐齐发出他们最拿手、威力最大的法术,一时间更威猛的火蛇、冰锥、风刃同时攻向天台宗三人。 张之良、墨兰纳雄和宫贤亮面对这凶猛的攻击,只好竭力躲避,顿时就被对方逼开老远。 玄元宗的四人也不理他们,径直朝谷口冲去。 张之良、墨兰纳雄和宫贤亮,看着四人疾驰而去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他们已经尽力了,下面就要看陈德自己的运气了。 而对默默站在一旁观战的四人,张之良、墨兰纳雄和宫贤亮都知道: 从今往后,与这四人间就是分道扬镳的关系了,他们是不值得信任的队友,再也不是他们的伙伴了。 这四人所在的猎兽小队,或许还叫极光小队,但是他们和陈德从此与这所谓的极光小队,再也没有半个灵石的关系。 玄元宗的四位修士,一冲到谷口,四处张望,早已不见陈德的踪影。 姓许的修士有急智,他马上说道:“用合风术把我往上吹!” 他自己马上使出一个乘风术,另三人同时对他使出风帆术,四人合力,就把这位许师兄送上了四十多丈的空中。 在四十多丈的空中,许师兄接连使出乘风术,在空中滞留了一段时间。 他在空中极目远眺,但是一直没有看到逃跑的陈德,他心里一急,维持乘风术的灵力中断,人就往下掉。 还好,正往下落时,他看到东南方向有不少被惊起的飞鸟。他心里有数了,那小子定是往东南方向跑了。 在空中,许师兄把手往东南反向一指,下面的三人马上朝此方向御风而行。 他们的速度,比之陈德他们就快多了。 陈德为了摆脱追兵,从一开始就不停地施展风翼术。 风翼术果然是赶路逃跑的最佳选择,仅仅一会儿,陈德就逃离谷口有三四里地。 刚想松口气,就在穿过一片树林时,因风翼术施展时动静太大,就把一群在其中休憩的雨花雀给惊飞起来。 陈德不由得苦笑:稍有经验的人,藉此就可以判断可能有人正快速地经过此地。 可以说这群雨花雀可能出卖了他。 陈德往东南方向逃跑,就是往宗门的方向跑。 因为,这附近的区域他是第一次来,只有走过的地方,陈德才熟悉一些,才可能利用地形与对方周旋。 而且,越靠近宗门,越有可能遇上自己宗门的高阶修士,自己得救的希望就越大。 追了一段时间后,后面的四人就发现了陈德逃跑的路线直接指向天台宗,就猜测到陈德的打算。 山都劲风的尖利声音就对身边的伙伴说道:“我们得想办法截住他,打乱他逃跑的方向,要不然他会越来越近天台宗,很可能就得到天台宗修士的出手庇护。” 其他三人深以为然,就提升了速度。 他们这一加速,不久就将与陈德间的距离从三里多缩短到三里。他们继续保持这样的高速度,不久又将距离拉近到二里多。 这么快就追近了一里的距离,让在前面不敢停留一直疾奔的陈德心里很是着急。 看到时机成熟,领头的许师兄下令道:“合风术,胡师弟来。” 所谓合风术,其实就是他们在谷口处曾经使用过的,使众人法术形成合力的方法,他们自己起个名头就叫做“合风术”。 胡师弟是他们之中身形最为瘦削的那个。 他应了一声,然后一加速,另三人则减速,胡师弟就冲到了队形的最前面。 胡师弟身后三人同时对他施展风帆术,与此同时,他自己则施展乘风术。 四人法力全作用在他身上,风声大作之下,使胡师弟霎时间竟像一支离弦箭般,直向陈德的后背射去。 陈德为了利用上自己的身体力量,使用风系法术逃跑时,控制自己离地高度比较低,这样就可以让他在落地时,用自己的腿,单腿或双腿同时一蹬地,获得向前的推力。 而陈德身后的胡师弟,在“合风术”后,就飞升到约二十丈的高度,而且,在“合风术”后,霎时间,他已经逼近到陈德身后一里的位置。 陈德耳朵很尖,听到背后忽然风声大作,他好奇地往后一看,吓了一跳,竟有一人已经逼近到他身后一里的地方。 一里也就是一百六十多丈,用符箭的话,陈德可以勉强收割性命,但是对方是个展窍境八层修为的修士,闪躲起来很容易,这种距离不是最佳出手距离。 陈德继续埋头猛冲。 在陈德身后一百多丈的胡师弟,看着前面奔逃中的矫健身影,心里有些诧异。 从此人身上的灵力波动来看,的确是二层修为无疑,但是,他们追了这么久,又用了“合风术”,居然还差一点没能追上他,这就有些古怪了。 因为,按他以往的经验,展窍境二层的修为,在他们的追逐下,应该早就被追上而被痛扁一顿了。 这小子有些异于常人,是不是要小心一点? 他心里刚浮起这个念头,就马上自嘲起来:差了我六层小境界,还用担心他?笑话! 想到这里,借着“合风术”的余势,他马上不遗余力地输出灵力,施展起速度最快,也是耗费最大的风翼术。 “嗖”“嗖”“嗖”“嗖”,胡师弟的风翼猛烈煽动之下,迅速逼近了陈德,这样的结果让他心安,让一向比较谨慎的他放心许多。 看似只顾埋头逃命,其实陈德对身后的情形是很清楚的。 他心里暗骂道:狗日的,怎么追得这么快。 逼近到了四十丈内的距离,这个距离已经在胡师弟的攻击范围了,他尝试着发出一道风刃,想要切向陈德的双腿,他很快又诧异了。 陈德头也不回,双腿轻轻一蹬地,刚好跃起躲过锐利的风刃,但是风刃的边锋带来的风压一加在他身上,陈德立即施展乘风术,“嗖”地一下就窜出老远。 好似他与胡师弟默契地玩了一回“合风术”,胡师弟大大方方地送了他一程。 陈德一下子就拉开了与胡师弟的距离。 身处十几丈空中的胡师弟,见此情景,惊讶得两眼瞪得老圆:见、见鬼了!这小子果然有古怪! 第152章 古怪的二层修士 胡师弟感到颇为郁闷,对付此人看来最好不用风刃术,这让他感到有点抓瞎:因为他最熟悉、最强的法术就是风刃术啊! 胡师弟发力再追。 再次逼近后,他改用冰锥术攻击,谨慎、细心的他发现,这个天台宗的小修竟然不用眼睛看就能闪躲他的攻击,故而他逃跑的速度一点也没有放慢。 而他一施法攻击,难免要停顿,两人间距离反而会拉大。 真的古怪! 胡师弟也不笨,而且,他也不想让后面的三位伙伴嘲笑他:追了这么久都不能截停一个二层的小子,真没用! 故而他改变策略,不再攻击,而要赶超他,到前头截住他。 鼓起余下法力,风翼术的双翼猛煽,终于“嗖”“嗖”几下,干净利落地超过了陈德。 然后他小心地转身落地。 果不其然,“咻”的箭矢破空声响起,眼光中,瞥见一支箭直直朝他面门射来。 处于戒备状态的胡师弟,被疾风一推轻松地避过了这支箭。 看对方如此轻松地避开,陈德并没有失望。 但是,陈德面临的形势已经变得危急了,现在正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局面。 陈德的这一箭,用的是普通的箭矢。 在极光小队与守候灵韵紫榴的铁翅青目雕和震山虎搏杀时,躲在暗处的玄元宗修士,肯定知道陈德的箭是击杀这两只妖兽的关键,对他射出的箭,定会特别的戒备。 如果射出的符箭被对方躲过,那么后面射出的符箭对对方的威胁就降低了。 以符箭对付铁翅青目雕和震山虎得手,陈德靠的就是出其不意,符箭使用前,对手被麻痹了。 符箭是陈德的最强攻击手段,能否逃出对方的魔爪,就看他如何运用好手里的符箭了。 陈德一边逃,就在一边想该如何对付对方,自然而然就想到自己对付那两只妖兽的策略。 这麻痹、出其不意的策略,真的是简单实用,效果奇佳。 陈德自然就想到,这麻痹、出其不意的策略,用在玄元宗修士的身上,到底行不行?他认为是可以的。 简单、实用的策略,有时就是最好的策略! 眼看后面的三个人越来越近,陈德用一个连珠三箭逼退了挡在前面的胡师弟。 “咻”“咻”“咻”,又急又准的三箭,使胡师弟不得不凝神对付,躲过最后一箭后,他终于放心了:这就是那小子的最强攻击了吧。 因为胡师弟挡在东南方向上,陈德就朝偏左的方向,就是东边逃。 因陈德改变了逃跑的方向,玄元宗的四位修士会合后,作为领头的许师兄就对胡师弟说道:“胡师弟,你这次追个二层修为的小子,竟然追了这么久才追上他,到底怎么回事?” 说话声音很尖的山都劲风,为人倒不是尖酸刻薄的那种,他尖声为胡师弟帮腔道:“慢是慢了点,不过,已经把那小子逼得改了方向,不是朝着天台宗的方向跑了。” 胡师弟略有些尴尬,他为自己辩解道:“前面那小子有古怪!我用风刃术攻击他,他都不用眼睛看,就能轻巧避过风刃,用乘风术借风刃术的风压逃得更快!” “啊!”其他三人一听,惊讶得不行,因为这意味着那小子竟然能随随便便地使出“合风术”,而他们四人为了练习“合风术”花费的功夫可是不少! 能做到这一点,除非是拓海境修士啊!可是那小子明明实打实的就是展窍境二层,莫非他身上有秘术,能使他做到拓海境修士才能做到的事?! 四人脑筋转得都很快。 如果是秘术的话,这种秘术可就是好东西啊!四人看着陈德的背影,眼光都变了,两眼放光隐含着贪婪:抓住他就可以逼问出修炼这种秘术的方法了。 山都劲风的心里,却是多了一层意味:这小子身上的异宝的秘密,可是比这秘术更加的珍贵啊!可惜这秘密不能让你们知道! 这样一来,对四人而言,那是非要拿下陈德不可了,所以追击起来更加起劲、锲而不舍了。 陈德对付追击的经验相当丰富,只是对付修真者的追击却是第一次。 他很快总结出其中的不同来,修真者速度更快、眼力、耳力更强,所以被他们追击时基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调转方向后,陈德稍微拉开了与四人的距离。 为了让对方有所顾忌,每当对方逼近一些时,他就用弓箭攻击对方。 对方对他的弓箭确实相当忌惮,每当他一转身,四人皆减速凝神以对,让陈德的箭矢几乎全部落空。 只有几次他突然用连珠五箭攻击时,突然变得急速密集的箭矢让对方有些手忙脚乱,仅让修为较低的胡师弟和另一位姓牛的八层修士身上带了点擦伤。 这与以往绝不相同,陈德还没有过连续二十几箭不能伤敌的记录,今天就遇上了,这让他颇受打击,不过他自我安慰道:哥还没用符箭呢! 四人让陈德的箭矢全部落空后,他们认为陈德的箭也不过如此了,他们已经完全掌握、适应了陈德的箭矢攻击。 因为箭矢攻击的距离超过法术攻击距离,陈德就是靠着弓箭的牵制,勉强不被对方快速追上,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近。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德留有后手,因为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而且,这是他麻痹、惑敌的策略,这为后面一对四的搏杀增加了变数。 陈德苦苦坚持,哪里的遮蔽物多、地形复杂,就往哪里钻。 期间,他常常依靠拥有念力的优势,提前知道障碍之后,或是遮蔽物之后的地形、地势,故而奔逃的时候,他基本不会因为地形变化而停滞,就靠着这点,陈德才能利用地形勉强不被对方追上。 而陈德后面的四位玄元宗修士,往往因不知障碍、遮蔽物之后的地形、地势,不得不减缓速度,甚至停下来调整速度、方向。 他们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形,翻过一块巨石后,突兀地就在脚下出现一道又宽又深的沟,如果不调整速度,或是往空中飞起,就可能掉到沟底。 而陈德似乎能“预知”这些地形、地势,让紧追不舍的四人越发相信他身上有特别的秘术,才能做到这点。 对于如此神奇的秘术的渴望,更是让他们坚定了必须擒拿陈德的决心。 随着法力的逐渐消耗,陈德不敢让自己的法力枯竭了,开始不时地吞食聚真丹。 每吞下一颗,他就在心里痛骂一番。 因为这样奔逃中服食丹药,能炼化利用的药力最多只有平时打坐炼化的二成,真是莫大的浪费。 而一颗聚真丹要卖五十灵石,难怪陈德每吞下一颗聚真丹就更痛恨身后四人一分。 随着陈德的坚持,他对于逃脱的信心越来越足,因为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变暗,黑夜快要降临了。 为了能坚持到天黑,陈德给自己鼓劲道:和哥比耐力、韧性,你们找错人了,别看你们是**层的修为,天黑了要你们好看! 对于前面的小子这么能跑,后面的四人都有些佩服他了,四人几乎都要忘了在他们前面逃命的,是一个只有二层修为的小修了。 随着天色渐暗,四人心里渐渐泛起阴霾。 因为不到拓海境,没有灵识,要在黑夜里追逃,殊为不易。 刚入夜,被人追捕了半天的陈德,开始感到腹中饥饿,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这是多少天以来没有过的事了。 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宗门里为了创制、售卖符箭的事费心费力,倒是饮食无忧,小兰和张叔为了替他分忧,每顿饭都是按时做好而且美味可口。 这是熟悉而又遥远的感觉,对了,就是当初在百弄山里挣扎求生时的感觉! 不知是因勾起了在百弄山的回忆,还是因他修炼净煞腾龙诀的缘故,陈德突然间杀心大起,就觉得有一股暴戾的血气直冲脑门。 原先,他是打算坚持到天黑,在夜色中用符箭威胁对方后,趁机逃脱。而现在,他要与对方不死不休,心底是杀光对方的嗜血冲动。 陈德杀心大起,但是没有胡乱冲动。 他想起临出发前,小兰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大堆的,用妖兽肉制作的卤肉,就放在储物腰带里单独的一格。 心里一喜,得先填饱肚子,他马上取出卤肉,边跑边放到嘴里大嚼起来。 卤肉味道真是不错,他心中一暖。 看到前面一直在狼奔豕突的小修,忽然开始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玄元宗的四修起先不明白:吃丹药没这么个吃相的! 待飘忽的风,不时将卤肉的诱人香气送到他们鼻中时,他们终于明白了,这小子在吃肉!小說中文網 顿时勾起了他们肚里的馋虫,让他们觉得好饿。 他们也是不吃不喝地,狂追了半天了。 对于玄元宗的四位修士,以他们的实力组合,在他们惯常出没的猎兽区域里,也就是二阶妖兽盘踞的区域,基本上是横着走的,饮食上一点问题没有。 第153章 该死的肉香 故而他们出外猎兽基本上不带干粮,顶多带些清水、水果,所以现在,他们身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管饱的。 陈德的食量本来就大,现在狂奔大半天,更是饥肠辘辘,此时恨不能吃下一头小牛犊。 他吃了几斤卤肉后仍不见饱,又不停地往嘴里塞肉。 陈德没想到的是,他吃肉的动作持续时间越久,就越是对后面四人的折磨。 因为,现在陈德正好是迎风而逃,小兰在屡获自家公子称赞后,对于烹饪兴趣大增,而且颇具天赋,她这次做的卤肉用的是上好的妖兽肉,而且用的香料更足,做得是香气浓郁、美味可口,陈德一拿出卤肉,就有香气往后飘。 他大嚼之时香味持续飘出,这些诱人香气不停地钻入后面玄元宗四修的鼻孔,对他们竟成了莫大的折磨。 追着追着,四人的脚步有些迟疑起来。 因为,越是靠近,香气越浓,他们吞咽起口水来就越急,心里就越发难受,就不自觉地想逃离这香味。 但是,这样做又会被天台宗的小子拉开距离。 四人心里颇为尴尬。 感觉自己从没有在一天里流过这么多口水的牛师弟,疑惑道:“这小子不会是故意这样的吧?” 许师兄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后,怒喝道:“蠢!” 因为这卤肉的肉香,陈德和后面紧追的四人之间的形势的优劣,略微发生了一丝转变。 但是,更大的转变随后就来了。 果然,入夜之后,玄元宗的四位修士就为了保持对陈德的追踪,不得不每间隔一小段时间,就由一人发出火系法术,以照亮陈德身遭的情景。 如若不然,陈德就能趁着夜色逃脱。 这也是靠了今夜天空多云,地面不时被天空的云层遮蔽。如果是夜色晴朗、月华遍地,倒是对玄元宗的四位修士更有利。 陈德的心情倒是越发放松了,但是心中的杀机却是一丝未减。尛說Φ紋網 维持火系法术的照亮功能,渐渐地,就成了玄元宗的四位修士的一个极大的负担。 他们倒也配合默契,轮流由一人负责施展火系法术。 因此,每当准备有云层遮挡,或正被云层遮挡时,就有一人往陈德身边施放火系法术。 有火箭术、火蛇术、火鸦术,有时就是简单的火绳、火球术。 虽然这些火系法术不求制敌,只求显露敌踪,但是对玄元宗的四位修士仍然是沉重的负担。 陈德的最大凭仗之一就是他一直秘而不宣的念力。 现在他的念力也已消耗不少,为了保存实力,以用在关键时刻,陈德尽量减少了念力的使用。 其结果,就是陈德经常在高速移动中撞上岩石、大树。 后面紧追的四人,常常听到前面传来的阵阵巨大的碰撞声,心中大喜:看来,天台宗这个小修的法力和体力都快不济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最初的几次撞石、撞树中,陈德还有些担心,怕身体会受伤影响行动,但是到了后面,他就完全毫无顾忌了。 因为,他的身体与岩石相撞,基本上碎裂的就是岩石,而他的身体在气血微滞之后,立即就恢复如初了。 只在皮肤上留有道道白印,一点开裂、血迹也无。 陈德大喜,原来这是净煞腾龙诀的练体功效体现出来了,骨骼、皮肤的坚硬和坚韧,已经胜过岩石。 奔跑中,他曾有意试过:灵力运到五指上,往石上一插,就是五个窟窿,五指丝毫无损。 在被人追捕中,陈德就藉此给净煞腾龙诀的这层境界起了个名字:碎石境。 一会儿之后,后面的四人就开始纳闷了:巨大的碰撞声不绝于耳,这小子难道是铁打的?他的速度现在竟未降下来! 从与岩石、大树的碰撞而毫发无损的兴奋和新鲜感中清醒过来后,陈德开始用弓箭试探玄元宗四人的状态如何。 连发几箭后,发现对方躲闪起来只是有些吃力,他觉得时机尚未成熟,还需要继续消耗对方的灵力。 陈德又继续埋头狂奔。 对于玄元宗的四人来说,他们从未经历过如此长时间的争斗。 今天他们已经对陈德进行了好几个时辰的追捕,加上现在为了不失去陈德的踪迹,不得不维持着主要用途仅为照明的火系法术的施展,四人都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而四人紧追不舍竟拿不下一个仅为二层修为的小修,如果就这样放手,他们感到丢不起这个脸。 甚至害怕这样半途而废会影响自己道心的稳固。 再者,四人非常看重陈德身上的“秘术”的价值,尤其是山都劲风,他更是另有一层目的。 故此,这四人就这么在黑夜中一直咬住陈德,死也不肯放手。 而陈德对于这样的持续、紧张的奔逃,他是再熟悉不过。 他的耐力、韧性应付这样的争斗可是绰绰有余的。 又经过一番追逐后,玄元宗四人渐渐拉近了与陈德的距离。 眼看就能抓住那滑溜的天台宗的小修,郁闷了半天的四人脸上开始有一些喜色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德准备使出他酝酿已久的后手了。 他追求的是一击必杀。 终于,当四人中的牛师弟使出的火球术的光芒刚刚熄灭,短暂的黑暗笼罩了追逃双方。 黑暗中陈德悄悄地转身,此时,搭在弓上的箭矢已经换成了符箭。 当牛师弟手中的火球术的光芒刚亮起时,四人都看清了陈德正瞄准他们,不敢怠慢,他们仍准备像以往那样施术闪躲。 因为灵力消耗不少,身体越发疲累,当他们自身认为躲闪的速度同以往一样时,其实已经变慢了。 陈德苦苦坚持,与他们耗到现在才拿出符箭攻击,就是在等这样的时机。 白、青两色灵光次第闪过,“砰”的一声后,符箭射出。 果然,被锁定的牛师弟在箭矢临近眉心,已经躲闪不开时,脑子里闪过的是这样的念头:他的箭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快! 然后被爆头的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牛师弟旁边的三人,只听到箭啸声后,然后火光突然熄灭,牛师弟猛地朝后摔倒在地上。 三人有些奇怪:躲开天台宗小修的箭并不难啊,怎么回事? 待他们扶起牛师弟时,只见他,已因被箭矢爆头,而气绝身亡。 胡师弟有些兔死狐悲地吼道:“牛师弟,你等着,我们马上为你报仇!” 三人奋起,紧追在陈德后面,不停地攻击,似乎已经不顾“抓活口”的初衷了。 对方攻击如此猛烈,陈德只好抱头逃窜,腾不出手来反击了。 躲过玄元宗三人的一轮猛攻后,趁天上云层遮蔽,周遭黑暗,陈德悄悄用念力锁定了修为最低的胡师弟。 当山都劲风手里的火系法术的光芒刚亮起,三人就猛地发现不远处,隐约是天台宗的小修在张弓瞄准,心中暗道:不好,然后下意识地闪躲。 胡师弟脑子里闪过了与牛师弟类似的念头:他的箭怎的变得这么快了!然后朝后摔倒,同样被一箭爆头。 许师兄作为领头的,与两位死去的同门之间确有很深的同门之谊,他能做领头的,就因他本身比较悍勇。 故而他现在血气上涌之后,竟紧追陈德不舍,不惜法力地猛攻。 在修为差距巨大,对方又是发飙的状态下,陈德如果不是有念力的异能,不是被追上被擒,就是被他的法术击伤、击毙了。 发了一轮狠后,许师兄后力不济,只好停止猛攻。 但是仍在陈德身后紧追不舍。 见此情景,跟在他身后的狡猾的山都劲风,心里感到了不妙。 追逐之中,许师兄和山都劲风已逐渐逼近陈德,距离快要拉近到可用法术攻击的范围了。 猛然间见到前方是黑乎乎的一片,高不见顶,许师兄和山都劲风俱都大喜。 原来陈德少用念力后,慌不择路,竟撞到了一片高耸的绝壁下。 许师兄心里冷笑:这回看你能飞到天上去! 前面几十丈处高耸的绝壁,已将前路断绝。 如果施展风系法术往上,速度比起后面的许师兄和山都劲风要慢得太多,就成为绝壁上对方绝好的靶子。 如果用土遁术符箓往下逃,这里的岩石层如此深厚且坚硬,定遁不了多深,搞不好被卡在地下岩石中,成为许师兄和山都劲风的固定靶子。 陈德没有慌乱,速度不减直往绝壁处冲去,脑子高速转动,甄选应对之法。 许师兄和山都劲风见到陈德豪不减速地冲向石壁,心里惊讶。 但是他们也不减速,已经在准备攻击法术了,准备陈德一撞上石壁后,就用法术把他打碎在石壁之中。 距石壁只有四五丈时,在高速撞向石壁的过程中,陈德在空中轻巧地转身,以后背正对石壁,左手、右手分别将弓、符箭握在手中,已经做好了张弓搭箭的准备。 “嘭”巨响声中,陈德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石壁上。 碎石纷飞中,陈德就感到全身剧痛。 脑子一晕,好在很快清醒过来,双手仍十分稳定。 第154章 出其不意 陈德硬过岩石的后背撞破了石壁,整个后背嵌在了石壁上,但是他仍牢牢地锁定了追在最前头的许师兄的眉心。 白、青两色灵光闪过,“砰”的弓弦的响声,几乎紧接着他撞上石壁的声音,符箭已经离弦。 许师兄在准备发动法术攻击时,就见到了碎石屑里有白、青两色灵光亮起,以为这是陈德临死前的法术反击,并未放在心上。 许师兄突然就感到凌厉的杀机锁定了他的眉心,来自一支速度超乎他想象的箭矢,未等他反应过来,逼人的寒气已使他脸部皮肤起了鸡皮疙瘩,他心里一叹:完了! 脑袋剧痛,然后他的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出其不意! 陈德手中的符箭有两点出乎许师兄的意料,所以许师兄死了。 符箭离弦前的白、青两色灵光,因许师兄不识符箭,将之看做是陈德的攻击法术出手前的亮光,对符箭的极速未做提防,这是陈德出其不意之一。 而这一点,估计此战之后,在低阶修士中,将很快人人皆知。 其次,许师兄见到箭矢射来,在黑暗中仍以普通箭矢的速度度之,待箭矢临身时已是躲闪不及,这是陈德出其不意之二。 正是凭借两个出其不意,陈德箭杀九层修为的许师兄。 在许师兄身后一丈多处的山都劲风,看到石壁上陈德手里的白、青两色灵光闪过,下意识就觉得不妙。 声音传来后,未曾想,一瞬间许师兄的头突然就往后仰,他脑子里闪过牛师弟、胡师弟死时的情形。吓得他亡魂大冒,不顾强行终止攻击法术引起的反噬,转身就逃。 后背仍嵌在石壁上的陈德,看着山都劲风如离弦箭一般逃离的背影,知道自己要追上一心逃跑的九层修为的修士,暂时没有可能,就奋力朝他的后背射去两支符箭。 因法力反噬,内腑受震、经脉又胀又疼的山都劲风感到背部,突有如被针砭,知道是被陈德的杀机锁住。 他更不敢停歇,仗着身上有法衣护体,为求尽快逃脱,他竟不闪避,就是一味向前冲。 一箭正中臀部、一箭射中背部。 有法衣护体,两箭都没有射穿防护。 臀部肉厚,山都劲风就觉得此处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其余并无大碍。 射中背部的一箭让他背部就像被锤击中,立时使他背部一根肋骨断裂。 背部的剧痛让他没命地输出灵力,逃得更快了。 威胁完全解除后,陈德仍不敢松懈,因为在这处生疏的地方,也不知盘踞着怎样的妖兽,随后的动作一定要快。 陈德咬牙忍着遍及全身的酸痛、涨疼,赶紧先将许师兄身上的可用的东西扒光了。 许师兄已死,陈德瞄了一下他的储物袋,装着灵韵紫榴的玉盒静静地躺在那里,让陈德咧嘴一笑。 其余的东西陈德此时无暇查看。 沿着逃跑时留下的痕迹,陈德赶紧找到躺在地上的胡师弟、牛师弟的尸身,将他们身上有用的东西全扒了下来,陈德手里又多了两个储物袋。 因为两三个时辰的紧张奔逃,加上念力的频繁使用,陈德身心极度疲乏,尤其是脑子,困倦像海浪般一**袭来,他恨不得倒头就睡。 陈德勉力支撑着,用仅存的念力找到了一株几人合抱的参天古树上的一个树洞。 勉强施术飞到洞口处,手脚并用地钻入树洞中,双脚刚一落到实处,终于放下心来的陈德立马就昏睡过去。 又是一次天昏地暗的酣睡,这次,陈德真的不知自己睡了几天几夜,四天或者五天? 这天,山中暴雨如注,雨水没有灌入树洞,但是陈德的头脸很快被雨水打湿,他被浇醒了。 他并不急于爬出树洞,他静静趴在树洞里,看着雨水从茂密的树叶间洒落。 他不闪不避,任雨水洒落到脸上、头上,体会雨水带来的清凉。 雨水清洗树干后,浸湿的树皮略带涩味的清香充塞着他的鼻孔。 耳中充满了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雨滴打在树干上的声音、雨滴打在岩石上的声音、雨滴打在泥土上的声音、雨滴打在地上流水上的声音,……,各种各样的雨声,似乎纷繁复杂,但此时听在陈德耳中却是和谐的天籁。 静静倾听的他,忽然间竟感到耳朵似乎一轻,世界竟一片寂静安宁。 从高高的树洞望出去,风在自由地吹拂,雨珠随风飘散,天地间漂浮淡淡雾气,全身心放松的他,突觉“嗡”的一下,似乎已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剩神魂飘荡天地间,与风嬉戏、轻触雨滴的晶莹、轻掬水雾的淡白,说不出的轻松自在、无拘无束。 时间似乎变慢了、停顿了、又似乎是变长了,他心里隐约欢喜这种感觉,就愿时间一直都是这样下去。 突然间,天边“叭”的一声,一道闪电横贯天地,陈德从近乎顿悟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他长吁了一口气。 陈德藏身的这棵参天古木,已有三四千年的寿元,在灵气熏陶下,已有朦胧的灵智。 陈德全身放松之下,头脑空灵,竟与此树懵懂的神魂巧合之中进入一种融魂状态,使陈德获得了与草木、与天地相融的一点感悟,太难得了,这是草木中蕴含的自然的天道痕迹,让他一个小修触摸到了。 陈德进入天台宗后,一直在紧张忙碌中度过,他并未认真想过,他修道的目的是什么,今天的奇遇,让他感到无拘无束、逍遥天地间就是一种道的追求,也是生命中极致的追求。 清醒过来的陈德觉得自己脑子空灵剔透、浑身轻松、气血充盈、充满力量,难道是酣睡的结果?或者是顿悟的结果?亦或是修炼净煞腾龙诀后与岩石、树木碰撞后,使灵气更好地融入全身各处?因为,陈德在典籍里看到过,也听说过,一些练体的功法在修炼时,就是要对身体进行击打、碰撞。 他想了想,知道想不清,就甩甩脑袋,将雨水从头上、脸上甩掉的同时,似乎也把这些猜测甩到脑后。 陈德回到天台宗时,已是张之良他们返回宗门的七天之后。 一众好友得知陈德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全都兴奋地到陈德处看望他。 原来他们返回后,一众同门都是忧心忡忡,芦兰居那里更是一片愁云惨雾。 因为,对方是四对一的追捕,又全是展窍境后期修为,所有人都认为陈德凶多吉少。 小兰知道公子可能回不来后,手足无措,眼泪刷地就下来了,眼睛很快就哭肿了。 陈德回来后,不到两刻钟,他这里就热闹非凡了。 张之良、墨兰纳雄、宫贤亮来了,程家两兄弟、艾瑞克、朱宏来了,不是很熟悉的林益谦、黄逸飞也来了,连天剑宫的左冷秋也带着两个师弟过来了,甚至有许多陈德都不认识的同门也过来看望他。 主要是陈德竟能从四个展窍境后期修士手中逃出生天,太出乎意料了,这简直就是奇迹。 故而一些同门闻风而至,要来看看这个创造奇迹的人。 陈德这所宅院一时间人满为患。 所有人都关心陈德是如何逃脱的,陈德在众同门的惊奇和赞叹中,不敢沾沾自喜、自吹自擂,不添油也不加醋地、实实在在地满足了他们对他逃脱细节的好奇。 反而使得众同门对陈德手里的符箭更加刮目相看。 待其他闹哄哄的同门走后,只剩下张之良、墨兰纳雄和宫贤亮时,陈德看了三人一眼,郑重地说道:“在你们准备突破到拓海境时,我给你们每人至少提供一颗韵海丹,表示对各位兄弟的感谢和支持!” 张之良高兴得扑过来,一把抱起陈德,笑道:“小财主,这才像话嘛,不枉我们为你拼过命!” 陈德看着身边的三人,内心感动,好似全身都沐浴在冬日里温暖的阳光中。 他心想:你们能为了给我争取逃脱的时间,拼死杀向实力高你们一大截的对手,这几颗韵海丹又算得了什么呢?! 四人正闹在里面欢闹时,突然门口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这个冷冷的声音说道:“陈德师弟在吗?请出来!” 四人止住笑闹,陈德心里有不妙的预感,但还是快步的走了出来。 陈德出来一看,是两个一身靛蓝色服饰的展窍境**层修为的修士,一瘦一壮,陈德认得这种服饰,原来是两位风隐宫律威殿的师兄。 律威殿负责天台宗宗门内的刑罚,因而,律威殿的人找上门多半没好事。 看到陈德等四人出来,其中一位中等个子,白净瘦削的修士用冷冷的声音问道:“哪位是陈德师弟?” 陈德道:“我就是。” 冷冷的声音说道:“你跟我们走吧!” 原先陈德以为要到风隐宫去,比较紧张,现在跟着这一瘦一壮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发现是往天痕宫的主殿天痕殿走去,他放心不少。 进入天痕殿前,陈德就清晰地感受到了数股强横的气息。 第155章 兴师问罪 进去后,就看到正面坐着三人,有两人陈德认得,一人是副宫主穆铁澜,一人是天璇长老,坐在主位的一位陈德倒是认不出。 不过,他猜到这位看上去反而气息不显的,神色淡然的修士就是天痕宫的唯一的踏虚境修士,董岳威宫主。 坐在东边的两位年长的修士,穿着的明显就不是天台宗的服饰,不知是哪个宗门来的。 坐在西边的两人,陈德认得其中一位,就是烈风元老。另一位面相威严的虹丹境修士,陈德不认识。 将陈德带到后,两位风隐宫师兄就分别站在风隐宫的两位尊长身后。 看到陈德进来,董岳威清亮的声音说道:“陈德,你可知玄元宗的杜峰主和东长老所来为了何事?” 原来,这两位外宗修士,其中中年人样貌的是玄元宗的玄秀峰的杜峰主,而老头模样就是玄元宗的玄青峰的东长老。 被陈德毙于箭下的许师兄、牛师弟属于玄秀峰,而山都劲风、胡师弟属于玄青峰。 董岳威的话,说得是很见功夫的,即点明了来者身份,又暗示了陈德对方的来意,还有让他做好准备的意思。 陈德心里暗道:来得好快! 陈德有些忐忑,他说道:“弟子做事问心无愧!” 然后,他想起在树洞中的感悟,心情平静下来,神态坦荡。小說中文網 董岳威对于陈德神色的细微变化了然于胸,原本他到此是例行公事接洽外宗来人,要处理两宗间的纠纷。 他对于治下一个展窍境修士,根本是没有闲功夫去留意的,此时却对陈德产生了一丝兴趣。 略微胖一些的杜峰主,见到陈德只是展窍境二层修为,诧异的同时,他已知此行的结果怕是不妙。 他带着怒意的声音说道:“你为了抢夺宝物杀我玄元宗弟子,你可知罪?” 陈德不卑不亢说道:“我并未抢夺玄元宗弟子的宝物,反倒是玄元宗这几位弟子抢夺我和几位同门的灵韵紫榴。他们意图拿我的鲜血和人头去坟前祭祀,我为活命,逃跑时奋起自救,这才毙伤了他们。” 杜峰主听闻此言,更觉不妙。 这许师兄、胡师弟、牛师弟三人都在年纪不大之时,就修练到了展窍境**层的修为,踏入拓海境十拿九稳,因而是玄秀峰和玄青峰看好的弟子。 他们出事后,两峰的主事者自然都关注他们的死因,便追查此事,将山都劲风叫去问话。 此事因他而起,而且,四个**层修士擒拿一个二层修士,反被对方反击落得个三死一伤,几乎全军覆没,实在丢人,难说出口。 这山都劲风又羞又愧又怕之下,嗫嚅之中就说是:陈德为了抢夺宝物,偷袭他们,故而使他们死伤惨重。 玄秀峰和玄青峰的高层自然震怒,所以,杜峰主和东长老便联袂来到天台宗兴师问罪。 陈德的这番话,所说的事情经过,与他们在玄元宗时,所掌握的情况完全不同。 旁边的东长老性子更急些,他恨不得立马就给山都劲风一个大耳刮子:如果,这个二层小修说的的是事实,这四人不但已经给宗门丢脸了,山都劲风还谎报事实,让他们这些宗门高层跑这里来丢人现眼。 东长老立即喝问道:“你说的可有证明?莫不是你一面之词!” 烈风元老身边的虹丹境修士是风隐宫的疾风长老,他掌管刑罚。 闻听此言,一直在旁倾听的疾风长老就对身后的两位后辈细细地嘱咐了一番,然后两人急急地跑出天痕殿。 大殿里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偶有嘬饮灵茶的声音,都是来自天台宗一方的高层。 大殿里的这些高阶修士,人老成精、个个智慧通达,故而全都心知肚明: 以陈德一个二层修为的修士,要他去从四个要么九层、要么八层修为的修士手里抢夺宝物,再借他十个胆他都未必敢,他被人追擒,奋而反击伤人倒是十拿九稳的事,只是他如何能创造这样的奇迹,倒是有些蹊跷。 玄元宗的杜峰主和东长老两人,此时心中颇为尴尬。 而一众天台宗高层却是轻松惬意,但又不好表现出来。 陈德以二层修为单挑四个**层修为的玄元宗修士,大获全胜,颇为宗门长脸,众人每当瞄到云淡风轻地站在中央的陈德,眼里都有赞许的意味。 其中最满意的就是天璇长老了。 本来对于此事,正副宫主都已出面了,就没他什么事,但是他与陈德前段时间交集较多,对这个肯动脑筋颇有阵道天赋的后辈比较欣赏。 听说有外宗高层前来对他兴师问罪,他为了给陈德说项、开脱,就跟了过来。 他对整件事有了大概的了解后,颇感意外,对陈德更满意了,知道自己没有看走眼。 而且,他也大概猜到陈德取得这样的战果,凭借的是什么,想到此物今后与自己的小孙子唐君逸的关联,他就更满意了。 而烈风元老到此,就是因为他有后辈在玄元宗修行,其情形与天璇长老相仿,也是预防后辈依恃有长辈在宗门位居高位,在宗门里横行无忌,就送到了玄元宗。 听到有两宗间的纠葛,他也就过来看看。 他与陈德只见过一面,对这个一头乱发的小子有点印象,但是知道他干出这种事来,让他大吃一惊。 他对这小子如何做到这点,非常地感兴趣。 约两刻钟,大殿内一直沉默,而两刻钟对于修真者而言不过弹指一瞬。 终于,前面出去的两位年轻的风隐宫修士回来了。 几乎所有的极光小队的其他成员,现在都被他们带到了,就站在大殿外等候传唤。 两人进来后,就到疾风长老跟前,与疾风长老低声地细细禀报。 这样做,只是形式上的,因为他们的话,实际上根本瞒不过在场所有的修士。 听完两人的禀报,疾风长老咳了一声后,说道:“风隐宫已经查证过陈德与贵宗四位修士之间的纠葛,陈德所说基本属实。至于,贵宗修士死伤的真实原因,我宗只有亲历者,就是陈德自己知道了。” 疾风长老对此事所下的结论,早在杜峰主和东长老的意料之中,不过,两人依然非常尴尬:大老远地跑来,结果是自家弟子不对,而且过程极丢人。 这一趟到天台宗来,唯一的好处是,表明玄元宗对自家弟子是维护的,即使他们做错了,宗门也为他们出过头。 杜峰主不愿就此示弱,就说道:“你一个二层修为弟子,能赢得了**层修为弟子,莫不是修炼的是魔功,这样的话,我可要为修真界斩妖除魔了!” 说完,他释放出威压,陈德立即感到全身上下被巨力碾压,灵力自动运转,他拼命挺直腰杆、挺直双腿,不让它们弯曲,全身骨骼多处发出“咔咔”的声音,似乎下一刻就要断裂。 但是,陈德咬牙死死顶住了这股巨大的压力。 董岳威咳嗽了一声,说道:“够了!” 然后他的身上的法衣无风而动,陈德立即感到一股清风拂过,全身压力即刻烟消云散。 杜峰主一提到魔功,陈德心里一惊,他马上就想到了净煞腾龙诀,这是他心里最隐秘的一样东西,但是紧接而来的压力,让他脸上的惊容自然而然地就被掩饰过去。 对于陈德,董岳威曾不动声色地用灵识进行了探查,知道他除了血气旺盛异于常人,及身上有隐而不发的煞气外,并无其他任何修炼魔功的痕迹。 而身上有煞气,哪个修士在修真途中没有杀过生呢? 董岳威发话了:“杜峰主缘何以大欺小?陈德没有修炼魔功,即使他修炼了魔功,也应该由我天台宗来处置,何劳你费心呢?” 杜峰主为了找回场子,就抓住陈德修为不足这一点做文章,他又说道:“以二层的修为击杀九层修为的修士,如果不凭借魔功,他何以为恃呢?” 除了天璇长老有所猜测外,其余的诸位强者对陈德以弱胜强的凭靠,俱都颇有兴趣,董岳威发话了:“陈德,你听到了,如果你不解释清楚,就难以洗清你修炼魔功的嫌疑。” 陈德的手在腰间一抹,手上多出一样东西,很常见,但是在修士中极罕见的东西。 东长老皱眉道:“就凭弓箭?这不可能!” 天璇长老露出果不其然的微笑,开始捋着他颌下的胡须。 陈德也不说这是自己创制的,而是这么说:“这是一种新的符兵,结合了弓箭和符箓的威力,攻击力极强,可以一箭射穿二阶妖兽的防护。” 通过猎杀二阶妖兽获取修真资源,对在座的诸位强者都是极遥远的回忆了,不过,当初他们在展窍境修为时,对二阶妖兽防护的无力感,却是印象深刻的。 弓箭和符箓大家都熟悉,可是东玄大陆的修士极少有使用弓箭类法宝的,而符箭这东西,在座的,除了天璇长老外,其他人真没见过。 除了天璇长老,一众高阶修士相互相起面来,有些面面相觑。 第156章 天字号的轰动效应 杜峰主打破沉默,以明显怀疑的口气说道:“小家伙,你手上的东西真的管用吗?” 他对陈德没有直呼其名,代表了某种微妙的转变。 天璇长老轻松地笑道:“让他试试,不就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董岳威再次发话:“小家伙,你试射一支让我们看一下。” 他对陈德也不直呼其名了。 然后他起身,带领诸位强者走出了天痕殿。 试射弓箭自然要到殿外。 陈德先拿出了黄玉弓,正好看到张之良一脸担忧地站在殿外,就叫道:“阿良,青虹石。” 张之良看到好友挥着弓,自然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而且,看到陈德的表情后知道问题不大。 他高兴地跑到殿外四十多丈外,拿出一块青虹石放在地上,给陈德做箭靶。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德驾轻就熟地开弓放箭。 “咻”“砰”,符箭射出后,瞬间就使青虹石一震,然后一个又圆又深的圆孔,突然出现在青虹石上,符箭完全没入了石中。 陈德自然是小心在意的,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特别选出了一支符纹完美、箭矢精良的符箭,威力自然就是上乘的。 诸位强者自然无需走到青虹石前,灵识、神念一扫,就已经完全明了。 符箭的速度、穿透力,的确出乎他们的意料。 所以,他们也就完全明白了,一个展窍境九层修士,稍有不慎,就会被符箭轻而易举地一击毙命。 这时,董岳威的声音响起来:“陈德凭这符箭自保,足以击杀展窍境九层修士。” 不愧为天痕宫的宫主,他这番话就相当于对此事盖棺定论了。 沉默了一会,杜峰主开口了:“陈德,你身上有三位死去的我宗修士的物品,你把它们交出来,我要把这些遗物交给这些人的亲友。” 杜峰主这番话,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 他和东长老两人总不能大老远地来,灰头土脸不说,两手空空地就这么回去了。 其实,他的要求也可以说是不合理的,因为,修真界里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生死相斗的修士之间,死者的物品就是胜方的战利品了。 天台宗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杜峰主和东长老的,董岳威就下令道:“陈德,你把那三人的储物袋交给杜峰主吧!” 陈德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子收场,那三个储物袋,他正好没带在身上,就说:“那三个储物袋放在我居所里。” 疾风长老对身后两人道:“你二人跟他去,拿回那三个储物袋。陈德,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听到疾风长老的话,陈德最后的一点担心就没了,疾风长老的话意味着,天台宗不再追究他在此事上的责任。 行礼,告辞,陈德带着那两位律威殿的师兄返回居所。 守在殿外的张之良、墨兰纳雄和宫贤亮,知道陈德无事,都很高兴。 但是宫贤亮看到两位律威殿的师兄,跟在陈德身后,就问陈德:“怎的,还有事?” 陈德简单地回答道:“要还储物袋。” 宫贤亮明白了。 他毕竟是出身于风隐宫,就走过去和两位律威殿的师兄嘀嘀咕咕地,两人最终点了点头。 果然,回到居所后,两位律威殿的师兄就在门外等着,并不进入陈德的宅院。 陈德自然不会客气,对于储物袋里的所有私人物品,他一点也不动。 而其内珍贵的修炼资源,陈德全部拿了出来,只留下普通的灵才、灵草及玄元宗的制式法兵。 然后将那三个储物袋交给两位律威殿的师兄,让他们拿去交差。 大失颜面的杜峰主和东长老,回到玄元宗后,没有轻饶了挑起事端,又歪曲事实的山都劲风。 让他吃了六十杖后,直接剥夺了他的弟子身份,贬为杂役。尛說Φ紋網 只是在山都劲风花灵石活动后,有人替他求情,留了个机会给他:如果他能在二十四岁前突破到拓海境,就可恢复弟子身份。 原先山都劲风在二十四岁前突破到拓海境,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现在被贬为杂役后,获取修炼资源困难许多,要命的是修炼时间少了许多,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支援,他这辈子就只能做杂役了。 山都劲风被贬为杂役后,对陈德更是恨之入骨,越发地念念不忘,他就使了一个计策来对付陈德,给陈德带来不少的麻烦,这是后话了。 当晚在芦兰居吃饭时,陈德不但享受了多日未落肚的热呼呼的美食,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等着他。 小兰拿出一张单子,上面有长长的的几列,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同门师兄弟们向她所预定的符箭数目,总数共有三百多支。 原来,在陈德被带到天痕殿时,外宗门高层上门问罪,陈德一挑四而大获全胜的事情就在一众少年修士之中传开了。 很快,就有许多人知道了,陈德获得这些辉煌战绩的凭借,就是符箭! 然后,一大群人就涌向了小兰的摊位,突然被这么多人围住,小兰也是吓了一跳,后来,又陆陆续续地有人围过来。 虽然人越围越多,但是他们所要买的符箭却是一支也没有,因为陈德也是刚回到宗门,根本还没有时间去绘制符箭。 人群中,有个机灵的家伙就说:“现在没有,那我就预定十支,等有了就过来拿。” 后来,纷纷有人效仿,有人为了先拿到符箭,就提出先给灵石。 如此一来,小兰只有拿来纸和笔,将这些预定要求,一笔一笔地记下来,就形成了这张单子。 整个下午,小兰都是在忙着记录,几乎没有时间做别的。 看着这张单子,陈德头大的同时,也是满心的欢喜。 这张单意味着稳稳地四千多灵石的生意,起码能赚到二千五百灵石。 这可是巨款啊! 还清债务可以说是不在话下,指日可待了! 吃完饭,回到居所后,陈德刚刚平静心情,准备打坐修炼时,房间里的传声符阵传出了天璇长老的声音,交代他到烈风元老处去一趟。 陈德颇为纳闷:此事不是已经平复过去了吗?风隐宫的人还找他干嘛? 疑惑归疑惑,陈德答应后,还是立即就赶往烈风元老处。 陈德的担心一进到烈风元老的洞府,就消失无踪了。 烈风元老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满是和煦春风,一脸的笑意。 他特意压低了自己一贯的大嗓门,和蔼地说道:“陈德小友,请你来,老夫有件事要与你相商,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如此客气温柔,与上次陈德找他时相比,天壤之别。 陈德不知不觉间起了鸡皮疙瘩,一激灵之下,他赶紧说道:“前辈有事尽管吩咐,小子要是能做到定然全力以赴,绝不推诿。” 对陈德的态度,烈风元老相当满意,他仍是柔声道:“你看,今天你展示的符箭,我看是相当的不错。” 陈德不知道烈风元老的意思,就应道:“谢谢元老赏识。” 烈风元老搓了一下手,温柔地以商量的口气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有一个孙子在玄元宗修行,年纪与天璇的孙子相仿,现在也是展窍境修为,他大部分的修炼资源也是靠自己赚取的,你的符箭真的不错,就让他参照唐君逸的做法,让他做玄元宗的生意,你看可好?” 听明白了烈风元老的意思,陈德心里颇有些感动,眼角有些湿润。 又是为了孙子!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堂堂的虹丹境修士,为了自己的子嗣,竟然不惜以如此低的姿态,在一个小小的展窍境修士面前为他恳求,真是难为老人家了! 不过,感动归感动,在商言商嘛,这玄元宗与他有这么大的过节,而且,符箭的威力在玄元宗引起的轰动,恐怕比在天台宗还要大! 因为,因它而死了三个展窍境后期修士! 至于价钱嘛,哼哼,陈德心里不怀好意地冷哼起来。 想到此,陈德说道:“让您孙子掌握符箭在玄元宗势力范围内的独家生意,这是小子的荣幸。不过,至于价钱方面,就不能与在栖霞宗的价钱相同了。” “喔”烈风元老明显松了一口气,稍有些疑惑,他问道:“小家伙,价钱你准备怎样定呢?” “我在栖霞宗所定的独家生意的进货价是,在天台宗所卖价格的七折。在玄元宗的价格就是八折。”陈德答道。 “为何?” “玄元宗和我之间有这么大的过节,当然不能便宜卖给他们了。”陈德答道。 烈风元老这回是真的笑了,真是年轻人的想法,不过也很正常,他这么想着,就笑着说道:“那好吧,谁叫玄元宗的人招惹你了。” 张之良的符箓功底仍不够,还不能成功地绘制导引符箓。 那些预定符箭的订单,陈德就自己卯足了劲,全身心地投入符箭的导引符箓的绘制。 他现在修为仍低,也不是每次绘制时都能成功,因而每天六十张就是他的极限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德成了一个深居简出的年轻修士。 第157章 德宝斋问世 先是奋战了十天左右,将三百多预定的符箭完成,还有随后陆续而来的订单,又是二百多支符箭的劳作量。 歇了一天,天璇长老的孙子唐君逸,下了一份订单,是二百支符箭。 刚过几天,烈风元老的孙子,同样下的是二百支符箭的订单。 这一天,陈德抽了个时间与小兰一道,将近来一个月内的收支进行了一番计算。 结果之一是,连同即将卖到栖霞宗和玄元宗的符箭,总数共有一千二百六十多支。 单单计算制作、售卖符箭的花费、收支,毛利达到了六千六百多灵石,而付出的工钱、房屋租赁费用、器具损耗费等极少,也就是支付给张叔一家一些工钱而已。 纯利达到了惊人的六千多灵石。 第一次算出这个数字时,巨大的惊喜让两人有些不敢置信,又从头算了两回,终于确认计算无误。 陈德的心被巨大的惊喜充斥着,就在那里又笑又跳的。 小兰矜持多了,看着陈德在那里满屋子地乱蹦乱跳,一个劲地咧嘴笑。 她笑了一会儿,就说道:“公子好厉害呀,一下子赚了这么多灵石!” 她笑着,两眼似乎冒出了许多小星星。 小兰稍停了一会儿,似在回忆当初,她说道:“当初公子定价为一支十二颗灵石,我以为定得太高了,不好卖,却是没想到,卖出后能赚这么多。” 陈德从兴奋中平静下来,他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好东西自然好卖。能自己定价,自然就不会定得低了。” 好东西就好卖。这句话很简单,却是经商的圭臬之一。 口碑好的商家所出的东西,即使价格稍高,主顾却多。 如果所售之物乃无甚特色的大路货,注定是薄利多销的命了。 如果是独有、别人难以染指的,能自己定价,而又价格合理,自然能赚得盘满钵满。 看着小兰幸福的小模样,陈德想起了一事,就问道:“小兰是不是快满十六了?” 小兰愣了一下,说道:“我就差四个月满十六了。” 陈德说:“四个月之内一定买到引气丹给你!” 再次被幸福砸到的小兰,高兴得跳起来,竟一下子蹦到了陈德怀里,她勾着陈德的脖子问道:“可是真的?你可是第二次说起这事了!” 突然间温香暖玉满怀,陈德也是吓了一跳,赶紧道:“自然是真的,我几时诳过你?” 小兰害羞地从陈德怀里挣脱出来,红着脸道:“公子对小兰最好了!” 陈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笑道:“小兰这么乖巧、能干,最是惹人喜爱了。” “对了,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稍停,陈德说道。 “公子,啥事?”小兰有些奇怪,因为陈德甚少这样和她说话。 陈德道:“这几天你留意一下,看芦笛镇上有没有哪家商铺要转租或出售的,我们把它盘接下来。” 小兰更奇怪了,说道:“公子,你这是要干嘛呢?” 陈德便把前些天,唐君逸来访下订单时,他的感受和随后的打算说与小兰知道。 原来,唐君逸到访后,陈德与之交谈,颇受启发。 天璇长老对子嗣的培养有自己独特的方法,按他的安排,这唐君逸在栖霞宗的修炼,其修炼资源里,相当一部分要靠自己赚取。 天璇长老对家族后辈的训诫就是:如果你们不靠自己努力去挣灵石,不知道如何去赚取灵石,就不知道灵石来之不易,如果让你们接手家族的修真生意,你们就不能维持好家族生意,更不用说使之发展壮大了。 因而,唐君逸在栖霞宗的修炼生涯里,已经是相当的活络了。 他在栖霞宗外,类似天台宗的芦笛镇的霞山镇上,已经有了一间店铺,经营修真物品的买卖。 而天璇长老对自己这个孙子的这个做法相当赞成,在唐君逸生意的起始阶段时给他襄助了一些灵石。 这唐君逸不愧是天璇长老在孙子辈中,他最为看好的。 当他知道,符箭竟是面前这个,年纪比他小几岁的没啥背*景的小修鼓捣出来的,震惊之后,他立即表现出他的眼光和手腕来。 他马上把陈德看做潜力巨大而值得交往、扶持的道友,因而他在与陈德的随后的长谈中,就把自己这几年在修真商界获得的,对陈德有益的经验,倾囊相授。 陈德无疑是初涉修真商界,经验浅薄,有人传授经验,对他而言可谓是久旱逢甘霖。 因而唐君逸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双方都给对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颇有一见如故之感。 唐君逸的一些观点,给陈德留下了深刻印象。 唐君逸说,在修真界最紧要的就是实力,这修真界的圭臬之一就是以实力为尊。 而在修真界行商,拥有足够的财力,就是在修真商界拥有一席之地,及拓展自己的发展空间的基石。故而在修真商界,有一条很紧要,就是门面,因为门面就是实力的外在体现。尐説φ呅蛧 然后,他问陈德,现在是如何做生意的。陈德就答道:摆摊呗。 这唐君逸就说,这样做生意格局太小。 这句话对陈德触动很大。 在唐君逸告辞后,陈德思考了一番,有了自己的决断:首先要有自己的门面,其次得有自己的人马。 伶俐的小兰,明白了陈德要把生意做大,第一步就是要先确定下门面来。 在小兰的留意下,终于找到一间合适的门面。 这家门店原来属于一位天台宗拓海境修士,他在筹集到足够的资源后,准备闭死关突破到虹丹境。 因为寿元将尽,如不能突破到虹丹境,他将坐化于闭关之处,故而就将自己经营多年的门店低价转让。 这个门店离芦兰居比较远,不过却更靠近修士们摆摊的位置,离修真黑市也不远,位置不错。 盘下门店所花费的倒是不多,共三千多灵石。 原来这间店,它售卖的东西算是比较齐全的。 丹药方面约一千五百灵石,主要是养脉境和展窍境所用丹药,而拓海境丹药,估计原来的店主全拿去自用了。 一千灵石左右的符纸、符箓、法器。 还有接近一千灵石的灵草、灵药、灵才、妖兽材料。 原店主因准备坐死关,要早些出手,也想结个善缘,故而要价不高,如果这些东西按正常市价出售,能卖到五千多灵石。 陈德一边感谢这位拓海境前辈,一边真心祝福他早日突破到虹丹境。 定下店面后,陈德斟酌了一番,也叫小兰帮他想一想自家门店的名字。 最后他决定取名:德宝斋。 因为陈德名字里有个“德”字,而且“德宝”与“得宝”同音,听着也顺耳。 选了一个日子,陈德特地去找张庭远,跟张叔商谈一件大事。 就是要请他做德宝斋的大掌柜。 看到陈德来找他,张庭远很高兴,因为前几天刚从小兰那里拿到制作符箭的工钱。 张家每人都有几十灵石,全家人得到的灵石如果换成银子,得有上万两。 不过,陈德坐稳后,说是要请他当店铺的掌柜,张庭远可就为难了。 他诚恳地对这个越发了得的后辈说道:“阿德啊,不是张叔不肯帮你。这你是知道的,张叔以前主要是给人运货,挣的是运费,没当过掌柜。这修真物件可比凡俗的东西金贵多了,一颗灵石就能换百两银子,稍有差错,不知会赔多少银子。张叔怕耽误你的生意,我看是不行的。” 来找张庭远之前,陈德就预料到情况可能会是这样。 因为张叔这人比较厚道,而且张家的人都是比较厚道的。 不过,陈德要想把德宝斋开起来,就要有自己能信得过的人。 经商之道,用人的最重要的法则之一就是诚信、信任。 如果信任、诚信的基石有瑕,极易满盘皆输。 如果有人好心给陈德介绍一个经商好手,说他如何厉害、纵横商海如履平地、赚灵石如探囊取物,而陈德对对方的为人处世、家境背*景一无所知,而陈德本身又初涉商海,他可不敢莽撞地录用此人。 他灵石再多,也不敢拿自己的灵石这样玩,何况他现在还没有赚到多少灵石。 本事越大的人,如果诚信欠缺,到时给东家造成的损失就越大! 现在,张叔怕自己干不好,就不想接下这个差事,这就是厚道人的处事方式了。 那么,陈德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让陈德去找别人,陈德还真的不知要到哪里去找。 而且,关键是,陈德如此忙碌,哪有时间去甄别、考究别人的人品、为人。 虽然张叔没做过掌柜,可是当初在千业镇为商家运货时,却也接触过许多生意人,里面就有不少是掌柜的。 张叔毕竟是几十岁的人了,经历的风雨不少,阅历自然丰富,说夸张一点,他走过的桥比陈德走过的路都多。 在生意的起步阶段,如果张叔帮着陈德张罗生意,以他的经验和稳重,比起陈德自己操持生意肯定要稳当一些。 现在的问题就是,张叔对自己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肯答应的。 第158章 老掌柜的提议 但是如果他答应了,他自是会尽心尽力去做好。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想到了这些,陈德对张庭远说道:“张叔,我也是第一次开店,没啥经验。不过,你是长辈,以前接触过许多生意人,经历的事情比我多多了,你做这个掌柜就是帮我的忙了。” 张庭远听了陈德的话,虽然有些意动,但是他毕竟不是冲动的年轻人,就说道:“阿德啊,你这是有点勉为其难了,张叔不是怕辛苦,这方面我的确没有把握,你最好是另请高明。” 陈德仍不死心,他说道:“张叔如果怕开头不易,可以到其他店铺去逛,去看看人家是怎样做的。我可以让小兰给你支取些灵石,方便你到那些店里去观摩一番。” 张庭远仍是摆手道:“阿德,不成的,不成的。你可是在难为张叔啊!” 见未能说动张庭远,陈德只好作罢,告辞。 陈德并未放弃,他找到张之良,把组建德宝斋的打算与他说了。 张之良先是很吃惊,然后很高兴。 而且他想到了自己二哥、姐姐、妹妹,他们除了前段时间,帮着做些符箭外,平日里就没什么事做。 陈德要建立德宝斋,对于赋闲在家的他们,就是个好消息啊。 心念至此,张之良就说道:“阿德,你总是让人吃惊,之后总是有些好处。你看这样可好,我二哥、我姐、我妹,现在都闲在家里,就让他们到店里,帮忙打理生意吧?” 陈德一听,心道:对啊! 他立即答道:“哎呀!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只要他们愿意,我可是求之不得的,德宝斋里就有足够的人手了。” 年轻人毕竟更有冲劲,之后,张之良听到陈德说起,他父亲不肯接过掌柜的职位时,他就觉得父亲过于谨慎了。 张之良胆气比较豪壮,就此事他说道:“开始不会做掌柜,但是做了几个月后,自然就会了。” 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会赔本。 陈德看到好友非常支持自己的想法,对于此事,他又想出了一个对张叔有扶助的办法,就说道:“我看这样,如果原来这间店的掌柜和小二愿意留下来的话,就让他们帮张叔一起打理这间店。就是管账的活,由小兰来管账。” 张之良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不过他的眼神又很快暗了下来。 他说道:“对啊,这样的话,差不多是万无一失了!不过,阿德,你就要多付很多工钱了,这样你划不划得来?” “工钱?”陈德对此倒是不在意,他说道:“生意如果做得顺利,我们以后可能还要雇请更多的人,现在多付些工钱留住些人,到时就能派上用场了,不至于要用人时会抓瞎。” 听到这番话,张之良甚是惊讶,开玩笑道:“呦!小财主要变成小东家,然后就是大东家了!” 陈德就“嘿嘿”地笑。 张之良也明白陈德来找他,就是想让他去劝说张叔过来帮忙,就说道:“好吧,我去和我爹再说一说这事,让他老人家帮一帮你这个将来的大东家、大财主!” 两人分头行事。 张之良自去找他爹说项去了,陈德便带着小兰登门拜访,找到了原来的掌柜。 原来这间店的掌柜叫戴安贤。 他有五十来岁了,一直都是他在主持这间店面的生意。 原先,他很早就听说,东家可能要坐死关,要把门面盘出去,一直没有动静后,他以为此事已经过去。 可是当东家筹集到足够资源后,立即准备闭关,马上*将店面转让时,他就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是因他在此间操劳多年,早已对这间店,有了很深的情感和依赖,下意识里,他就不愿这间店被卖掉。 戴安贤正惆怅地赋闲于家中时,听到接手的新东家上门拜访,熟稔人情往来的他,隐约就觉得有好事上门。 果然,年轻得过分的新东家带着一个更年轻的小姑娘登门,请他回去照看生意。 只是他回去以后,就是二掌柜的地位了,预定的大掌柜姓张。 陈德为了表示诚意,表示如果戴安贤回去,月俸将涨半成。 戴安贤欣然接受,而且相当满意,因为新东家立马就给他涨了半成的薪水。 戴安贤答应下来之后,陈德马上就给了他一个任务。 就是将原来店里的老雇员,那些他满意的就尽量拉回来,并许给他们涨半成的月俸。而原来就觉得不行的,就免了。 张之良回去和他爹磨了几回,加上陈德那边,除了原来的掌柜戴安贤外,又请到了原来这间店里,最得力的雇员花嘉义。 张庭远终于被说动,接过大掌柜的职位,帮陈德把关。 老爹加入德宝斋后,张之良的二哥张之栋、姐张之玉、妹张之华全都愿意加入,成了老爹的手下。 人员齐整后,再把整个店铺修葺一新,然后选了个好日子,作为大掌柜的,张庭远亲自把德宝斋的牌匾挂上。 至此,德宝斋正式开张。 德宝斋开张,小兰可以说是最高兴的人了,因为她再也不用在外面摆摊了。 免了风吹雨淋之苦,对于爱惜自己肌肤的女孩子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整日里就数她笑得最开心。 德宝斋刚开张的头几天,生意相当的清淡。 因为盘让、修葺店面,歇业多天,导致老主顾大量流失。 不过,生意很快好转。 宗门的低阶修士们发现在摆摊处找不到伶俐、乖巧的小兰了,有人看到小兰已经坐镇在德宝斋里,陆陆续续地,这些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德宝斋。 因为习惯上,店里的东西总是比地摊上的东西要贵,当他们看到符纸、符箓、符箭都未涨价时,就都放心了。 再加上以前的老主顾开始回头光顾,生意一天一天地好起来。 生意惨淡的那几天,德宝斋里资历最老的两人,戴安贤、花嘉义心里都比较紧张。 因为,他们都知道,曾有一些店铺在换东家后,生意一落千丈,最后竟不得不关门了事。 门可罗雀的那几天,他们不由得不担心。 生意渐渐好转,上门的主顾越来越多,尤其与以往不同的是,展窍境的小修特别多,这一点比较奇怪。 因为,作为人数最多的展窍境的小修,大多囊中羞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一般是不会选择进店购物的,因地摊的东西更便宜。 戴安贤发现这些小修进来后,大多直奔摆放符纸、符箓、符箭的柜台,似乎熟门熟路一般。 并且,德宝斋内的这些符纸、符箓、符箭的卖价可是比外面的地摊要贵的。 这使得戴安贤就比较留心了。 陈德为了保持“怪修士”的神秘感,就没有向戴安贤说明这些符纸、符箓、符箭的来源。 它们的进货就由张庭远、小兰负责,店内其他物品的进货,自然仍是戴安贤全部负责。 因为,陈德准备在德宝斋的生意稳定下来后,将符箭涨价,而保持一些“怪修士”的神秘背*景,陈德就觉得涨起价来没啥心理负担。 因为“怪修士”涨起价来,自然是可以理直气壮的! 缘由就是,这才符合脾气怪异的“怪修士前辈”的秉性啊! 因陈德心里有个小九九,他不想涨价后,被人骂做小财迷。 戴安贤是生意场的老手,又没有刻意隐瞒他,故而他很快就猜测到,在低阶修士中大卖、大火的符箭,就是由他的年轻得过分的新东家鼓捣出来的。 戴安贤在震惊的同时,也对德宝斋的前景分外看好。 他就有了将一些以前就有的想法,提出来与陈德商量的意思。 以前的东家出身于天台宗的蕴物宫,对于灵才自是非常的熟稔,但是对阵法、符箓、丹药、灵草、法器、法诀等方面就不熟悉。 而开门做生意,经常有不少修士找上门来,要做些非成品类的生意,比如:售卖或寄卖些罕见、珍贵的灵草、灵药;定制特别的丹药、解毒药;定制特殊的阵盘、符箓;寄卖或*灵才;售卖或*法术、法诀;等等。 这种时候,原来的东家除了灵才生意外,其他的基本不接,就失去了许多生意,戴安贤觉得殊为可惜。 这一天,吃饭前,陈德到店面转时,戴安贤就把他拉到密室里,向他郑重地提出这个问题。 戴安贤所说的那一堆生意,陈德初涉商海、又是修真雏儿,基本上他都没有接触过,有些名堂甚至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自然一点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些生意。 不过,他明白的一点就是,戴安贤这位老掌柜提出的,要接这些生意做,这是对德宝斋未来的生意空间,有极大好处的。 戴安贤说完后,陈德就在那里沉思:丹符器阵,修真四艺,要精通一样所需付出的精力、财力都堪称巨大,注定修士不可能面面俱到,而戴安贤提出的这些生意,需要在修真四艺有这方面的专才、大才,才可接洽。 想到这,陈德似乎抓到了将生意做大的一个关键。 第159章 未雨绸缪 戴安贤看着陈德在思考,他在等年轻东家的决断,心里有些期待。 陈德理清了思路,对自己的二掌柜说道:“戴掌柜说得很好,这些生意我们该接,而且要做得漂亮,这样我们就可以接着做这样的生意,就有更多的灵石赚。” 戴安贤听到陈德如此回答,放心了一半。 陈德接着说:“如果我们要接下这些生意,就要有在修真四艺上的大家坐镇。” 戴安贤听此言,基本上放心了:东家是很年轻,但是他却知道了德宝斋要做大生意的要点。 戴安贤试探着问道:“东家,你看我们接下去要如何做呢?” 陈德心想:店家要做大生意,就是要有在修真四艺上厉害的人,那就是要请人呗,只是要请这样的人养在德宝斋里,每个月的月俸可就不得了,而且戴安贤提到的那些生意,有时可能一个月一单也没有,那又该如何是好呢?先看看二掌柜有何办法吧。 陈德就转而把这个问题抛到戴安贤处,他问道:“戴掌柜,你看这方面该如何请人?” 戴安贤提出这个提议,自然是考虑过解决办法,他知道那些修真大商行里,专门雇请有各个行当的大师坐镇,以现在德宝斋的实力,雇请大师级的人物肯定是不行的,那就不如请些供奉吧。 想到这,他就说:“东家,不如我们请些人做德宝斋的供奉,就能解决好这些问题。” “供奉?”听到这个词,陈德就感觉不好,因为“供奉”意味着地位很高,有些超然的味道,那样的话,在生意运作中就不好掌控、差遣。 而且请他们出动时往往是要起关键作用的,地位过于超然的话,陈德认为所起的作用会打折扣。 陈德脑子转动起来,搜肠刮肚地好容易才想到了另一个词,用作职位应该比“供奉”好得多。 “德宝斋现在请供奉,我认为还不到时候,不如我们另设一职位。”陈德没有直接否定“供奉”,他婉转地提出另一种职位的设置,他接着说道: “我们把接这些生意时,为德宝斋把关的人称作鉴宝师,需要他们把关时就请他们出来,平日里无需在店中坐镇,只是定期给他们支付报酬即可,你看如何?” 戴安贤听了陈德的这番话,仔细一想,就觉得这年轻的东家果然不简单,他也猜测到陈德对于请“供奉”可能有所顾忌,对“鉴宝师”这样的职位设定,他也认为符合目前德宝斋的状况,就点头道: “东家说的极有道理,老戴完全赞同。” 想到就做。当晚在芦兰居吃饭时,陈德就把这个想法提出来。 结果又是一片惊讶的面孔看着陈德,张之良就说了:“阿德你又搞些新名堂出来了!延请这样的人,可是开销不小的,刚开张的德宝斋能吃得消吗?” 陈德解释道:“并不是请他们每天坐镇店里,所以不用按月开支月俸,有需要时才请他们出来把关,按一定时间期限给他们支付薪金即可,这样一来有个缓冲期,德宝斋应该能负担起来。” 顿一下,看一眼大家若有所悟的表情,陈德接着说: “德宝斋如要壮大,赚到更多的灵石,一定要在修真四艺上都有能者、大家坐镇。现在生意未做开、财力微薄,尚不能请他们到店里坐镇,但是如果现在不着手接触、留意、延请这方面的能者,到真正需要的时候就会措手不及、两眼一抹黑,影响大生意。就算是现在就开始未雨绸缪把!” 二哥张之栋看着这个和弟弟同年的少年,惊讶地说道:“阿德,德宝斋刚开张你就想到以后了,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一小半是我想的。”陈德答道:“是戴掌柜提出的提议,他在这行有几十年经验了,我想他的话自然有道理。” 张之良从来都是好友的死党,陈德的决断自然是鼎力支持,胆气豪壮的他就说道:“只要想办法让德宝斋越做越大,就能赚到更多的灵石,然后我和阿德,就可以成为东玄大陆的大修士!” 正做沉思状的陈德,忽听到好友这番豪气干云的言语,心中豪情也被点燃了:“财侣法地”,把“财”字弄得妥妥帖帖的,修炼起来那还不一马平川!?他精神一振,顿时英气勃发。 张庭远看着自己的三儿子、陈德都是一副英气勃发、豪情满怀的模样,他沉寂已久、淡漠的心,忽地像是亮起一丝火苗,照亮了暗淡已久的心田。 前段时间,他带着三个儿女,整日里就为填饱肚子发愁,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现在已经衣食无忧了,还有几十年的人生,难道就这样无所追求、碌碌无为地度过吗? 如果在德宝斋努力奋斗,它的生意红火了,阿德自然不会忘了阿良的,他俩的修士生涯将更加精彩,张家也就可以发展壮大,光耀门楣!那些叔伯兄弟做不到的,就可以在他们父子的手里达成啊! 想到这,豪情开始在张庭远的胸中茁壮蓬勃,对! 勤恳、努力、拼搏! 对父亲的气息比较敏感的张之良,忽然觉得身边的父亲有点不一样了,他的腰杆似乎挺得更直了,身体里透出一种坚定! 延请符箓、法阵方面的达者、大家,自然就由陈德自个负责了。 陈德给张之良下个任务就是,延请炼器的大师由他和墨兰纳雄负责。 陈德的意思是,一时间请不到没关系,只要一直保持关注,瞅准时机就可以延请到合适的人选。 第二天,陈德就到天璇长老处拜访。 可惜长老不在,洞府门口的道童,说是长老出去访友去了。 陈德自然还有人选,曲木元老。 到了元老处,老道士正好在,听了陈德的来意,他欣然应允。 连何时给他报酬、报酬是多少灵石,曲木元老连问都不问。 临走时,他反而提醒陈德:德宝斋须有自己专用的传声符,方便联络、传递消息。 陈德把这一条牢牢记住了。 至于天璇长老那里,只有等他老人家回来了再提,陈德估计问题不大。 原本极光小队里的陈菊香是天鼎宫的,要想延请丹药、灵草方面的大师可以通过她。 但是上次山都劲风要擒拿陈德的事发生之时,她和周极雄、卢晨光、姚宝山三人的表现已经寒了陈德的心,他不会主动与之发生联系。 毕竟是修真界的雏儿啊!陈德有些头疼,认识的人太少、人脉不足啊。小說中文網 这时,他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爱笑女孩的面孔。 就是因他经常买清玉酿而变得熟悉些的方玉莹,她就是天鼎宫的修士,或许她能帮到自己。 随后,陈德想起另外一位美女,而且她在天鼎宫有很深的背*景,这位小美女就是蔡香君。 陈德知道自己需要和这两个小姑娘套近乎了,而且是必须的。 正好,陈德在突破到展窍境后,感觉在修炼净煞腾龙诀时,清玉酿的效果减弱许多,需要更高一级的灵酒,他就到回春殿来。 陈德推算得不错,今天正是方玉莹在回春殿当值。 看到陈德进来,小姑娘眼睛一亮。 她对这位经常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颇为幽默、有趣的师兄,印象颇深。 他她记忆里,他有一阵子没来买酒了,倒是有些辜负了他酒鬼的雅号。 陈德先是忙于创制符箭,在躲过山都劲风的捕杀后,又是忙于德宝斋的事情,故而好几个月没到回春殿来。 陈德望向方玉莹时,就看到小姑娘面带微笑正看着他。 陈德径直走向方玉莹。 他说道:“小仙子,我来买灵酒的,现在我喝清玉酿已经没啥感觉了,有比清玉酿更好的灵酒吗?” 在回春殿当值的一些小女修,看到顶着标志性乱头发的陈德出现,有的就围在一起,先用眼神示意他这边,然后低声地吃吃说笑。 毕竟有酒鬼雅号,而又凭此得到青铜贵宾符牌的、颇为有趣的小修确实不多。 “都和你说过了,不要叫我小仙子了!”方玉莹有些嗔怪地说道。 带着笑,她好听的、软糯的声音接着说道:“这样的灵酒定是有的,只是价钱可是更贵了,陈师兄真的想要么?” “诶!是吗,是什么酒呢?”陈德问道。 “我们天鼎宫的钟鼎元老一脉出的天台百草酿,需要六颗灵石一两。”方玉莹答道。 “啊!”陈德小小吃了一惊,他惊讶地问道:“一斤酒比一颗聚真丹还贵十个灵石?” 陈德心里暗道:这可真是奢侈品啊!比丹药还贵! 小姑娘轻柔的声音说道:“钟鼎元老不管具体事务,他老人家有闲暇才酿制出来的,只有他才有这天台百草酿的配方。” “嗯”陈德饶有兴趣地听着,他知道方玉莹颇为耐心和细心,他第一次买清玉酿时,她就仔细地给他讲解过。 有她这样的耐心、细心,而又巧笑嫣然的小姑娘在店里,生意恐怕会好很多吧? 想到这,陈德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第160章 延请 小姑娘好听的声音继续娓娓道来: “我听送酒来的师兄说,这天台百草酿里虽没有一百种灵草那么多,但是也有七八十种喔,再加上用于泡制的妖兽的材料呢,一百种材料都不止了呀。” “啊!这么多!”陈德再次惊讶。 也难怪了,看来只有钟鼎元老这样既有心思,又对各种灵草、妖兽材料了如指掌的人,才能创制出这种奢侈品来吧! 陈德心想,要是他的话,恐怕是一辈子也想不出这样的配方来! 方玉莹接着柔声道:“和清玉酿不同,天台百草酿可是有三种功效的喔。” “哪三种?” 陈德听到这天台百草酿这么贵,因为最近要用灵石的地方多,尤其是要攒灵石买引气丹给小兰,所以他问这话时,感到自己有些肉紧,这是对准备要支出一笔灵石的有些过激的反应。 小姑娘还以为陈德是对天台百草酿兴趣大增,才会如此反应,她继续饶有兴致地给陈德介绍道: “天台百草酿可是和清玉酿一样都可以清除修士体内的杂质的,修士只要摄入外物比如食物、丹药、灵气,就会在身体里产生杂质啦。到了展窍境以后,天台百草酿去除杂质的效果可就好于清玉酿了。” “哇!”陈德很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摄入灵气也会在体内产生杂质,他不解地问道:“摄入灵气会有杂质?不会吧?” 方玉莹微笑道:“那是自然的,灵气里也有杂质的。不同的灵脉产生的灵气是不同的,品阶越高的灵脉所产生的灵气数量和纯净度是不一样的。” “哦,原来如此!” 陈德这才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典籍里有提到过,灵脉品阶及灵气纯净度方面的论述,只是当时他并不关心这个,就不太在意。 方玉莹接着说:“饮用天台百草酿,对于修为的提升作用相当于聚真丹的六七成,就是呢,一斤天台百草酿的效用,可是相当于一颗聚真丹的六七成喔。” 陈德点了点头道:“嗯,比清玉酿的相当于益气丹的四五成好很多。” 对于陈德频频插嘴,方玉莹也不着脑,仍是嘴角含笑继续说道:“陈师兄,最重要的一点可就是,天台百草酿是可以消除丹毒的喔!” “丹毒?”陈德因为醉心于符箓、阵道,对于丹药的很多常识确实没放心上,故而就不甚了解。 方玉莹看着陈德的一头乱发,觉得这位师兄真的有趣,因为此时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她脸上笑意更浓,说道:“是药三分毒,师兄听说过吧?” 陈德点头道:“是听说过,只是丹药用于修炼,丹药可不是治病的药呀!” 方玉莹道:“丹药用于提升修士修为,其内蕴含的药力可是非常的强喔,现在我们所用的丹药可不是仙丹,自然就有杂质啦,药力越强的话,它的杂质对修士的身体、经脉的影响也就越大的啦!” 陈德此时笑了,他有些诡计得逞的得意:他是有些故意这样插话的,好让小姑娘多开腔说话,因为小姑娘轻柔软糯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感觉好舒服,就像酷热的夏天里喝到了一杯冰镇的糖水一般。 看着陈德嘴角有些坏坏的笑意,方玉莹忍不住问道:“师兄你在笑什么呢?” “噢!”陈德如梦初醒般,掩饰道:“我这是听到这天台百草酿有如此功效,我高兴啊。” “那师兄你要买多少呢?”方玉莹有些期待地问道,因为陈德每次出手买灵酒数量都不少。 陈德本来比较紧张自己的灵石,打算先买个二三斤尝尝鲜,只是看到面前那张充满希冀的小脸,咬咬牙说道:“我就买个十斤吧。” 方玉莹顿时喜笑颜开,她这是真正的开心,使她的笑脸分外地柔美动人。 因为,天台百草酿是奢侈品,每促成一笔买卖有半成的抽成,这笔生意她就可以拿到三十灵石,比她一个月的月俸还多十灵石。 从功值牌划出六百灵石,拿到十斤天台百草酿后,陈德对方玉莹说道:“我有件事,想请方师妹帮忙,方师妹可愿帮我一把?” 方玉莹轻声道:“陈师兄有何事要我帮忙?” “我手上有两颗灵韵紫榴,想请人将它们炼制成韵海丹。”陈德道。 “哦”方玉莹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因为,她在天鼎宫深知灵韵紫榴的难得,如果有机会炼制韵海丹,将对自己的炼丹技艺是一个提升的机会。 她虽然很想炼制韵海丹,可是毕竟没有这一级别丹药的成功炼制经验,那么该介绍哪位炼丹大师给这位陈德师兄呢? 她在天鼎宫有几位相熟的尊长,就是不知谁有空,谁对炼制韵海丹更拿手。 方玉莹在那里沉吟、犹豫着,陈德见她如此,就趁机说道:“方师妹,不知道你们的蔡香君师姐的炼丹技艺如何?” 陈德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方玉莹。 她说道:“蔡师姐的炼丹技艺在年纪相仿的同门中,是最接近炼丹师的,可厉害了。” 陈德有些惊讶:“是吗?”他没有想到那位小美女还挺厉害的。尐説φ呅蛧 不过,想想也是应该的,因为她身后的背*景里站着的可是天鼎宫的炼丹大师,甚至是炼丹宗师,也就释然了:她的练手机会可是比普通的天鼎宫弟子多得多了,加上不错的天赋,自然可以轻松脱颖而出。 因为灵草、灵药的珍贵,培养出一个炼丹师所花费的灵石可谓开销巨大。 也因此,每一次新丹药的炼制,对炼丹师可谓弥足珍贵。 方玉莹说道:“陈师兄,如果你的韵海丹炼制托付给蔡师姐,那可是妥妥的啦,她可是轻易就能知道哪位炼丹师,对韵海丹最是拿手的,而且轻易就能请他出手,我们其他师姐妹可没她的门路、面子呢。” 陈德打蛇随棍上,接着她的话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方师妹,我和你们蔡师姐不熟悉,我的灵韵紫榴就交给你,你帮我请你蔡师姐负责炼制韵海丹的事,好吗?” 听到陈德的这番话,方玉莹想到一种可能,她眼睛亮起来后,满面笑容道:“陈师兄,那感情好呀,也许我能沾蔡师姐的光,可以在炼制韵海丹时,与她一道在旁观摩呢!” 观摩炼丹上师的炼丹过程,对炼丹者来说可以说是非常珍贵的学习机会。 一些宗门的独门丹药,炼丹的过程就是完全绝密的过程,严格地控制修士接近炼丹过程。 韵海丹虽珍贵,倒是不至于控制别人接近炼丹过程,沾蔡香君的光,小姑娘倒是有可能得到观摩的机会,对她来说可是非常难得的。 陈德这次没有其他废话,直接拿出保存灵韵紫榴的玉盒就递给了方玉莹,说道:“方师妹,至于炼制韵海丹所用的其他灵草、灵药,就麻烦你帮我配齐好吗?因为我对灵草、灵药不熟悉。需要多少灵石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陈德这样说话,其实有另一层意思在里面,他是在试探方玉莹。 如果小姑娘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下来,他就执行自己的下一步打算,如果她过于犹豫,或者直接拒绝了,那就说明她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人,他早先冒出的那个念头就作罢、放弃。 方玉莹没有迟疑,她欢快地说道:“陈师兄放心好了,我会很快帮你把其他材料配齐的。就是到时候找你要灵石时,你要爽快些就好了。” 说完,她调皮地斜眼瞟了陈德一眼。 却看到陈德一脸轻松的笑容望着她,她心里小小一惊,就问道:“陈师兄还有事吗?” 陈德之所以面露笑容,是因为方玉莹的反应和言语让他感到放心。 修真者因为寿元远比凡人悠长,似乎时间对于修道者而言比较充裕,实际上,修真者都恨不得能用于修炼、突破境界的时间再多个一倍、两倍的,免得不能提升修为、突破境界,导致几百、上千年的苦修后,仍不免变成一抔黄土。 故而,修真者的时间其实是紧张的,时常感觉不够用。 陈德自己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就有亲身体会。他有一种幸福的烦恼。 因为符箭的威力体现出来后,引起了低阶修士们的近乎哄抢的抢购。 一些老主顾知道“怪修士前辈”的风格,定会涨价无疑,这些小修士就涎着脸央求小兰不要涨价。 小兰心软,抵不住这许多年纪相仿的少年修士的央求,就答应近期内不会涨价。 陈德自然不能拂了小兰的面子,只有按兵不动,暂时不涨价。 这样一来,导致预定符箭的订单是潮水般涌来。 有些人只订个两三支,甚至只订一支的也有不少,架不住人多,所以量就大。 使得陈德除了修炼、吃饭,其余时间基本都用在绘制导引符箓上了。 而张之良在炼器上的天赋明显强于制符,现在仍未能绘制出导引符箓来,陈德只好一肩挑了。 故而陈德现在是没有时间去细细考量一个修士的品格的,尤其是一个,接触机会更少的小女修。 如果,方玉莹显得比较迟疑,或是推托,陈德自己今后与她的交集就限于此了。 陈德看着她月牙儿一般带笑的双眼,说道:“有一间店铺,叫德宝斋的,想请方师妹到店里帮忙,它可以给的月俸是二十灵石。方师妹你看可好?” “啊!”方玉莹这次是真的吃惊了。 陈德静静地等她的答复。 第161章 逐浪商海的准备 “这……”方玉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首先,她没听说过什么德宝斋,不知道这件店铺的任何情况。其次,到那里站柜台所得的薪资竟比在回春殿所得要多。 在回春殿当值,每两天的下午要来当一回差,一个月能得到的是十颗灵石的报酬,而在德宝斋是二十颗,这让她吃惊。 她想了想,首先要确定到德宝斋站柜台,对方的时间要求如何,就问道:“陈师兄,在德宝斋看店,每天要几个时辰呀?” 天台宗大多数弟子,都是在午后有自由支配时间,他们大都是在午后出来购买物品,或是游玩、吃喝。 陈德答道:“就像你在回春殿,每两天的午后,有三个时辰在店中看店即可。如果你有多余时间,自然欢迎在店里多呆些时候了。” 方玉莹一听,笑意又浮上面孔,笑着说道:“德宝斋的时间要求倒不是很苛刻。” 陈德此时想到了德宝斋在丹药、灵草、灵药方面,像方玉莹这样的比较擅长的雇员,现在可是一个也没有,至少需要两位。 他就笑着说道:“方师妹,如果你认识哪位天鼎宫的师姐妹愿意到德宝斋去,可以引荐给我的。” 自然的,德宝斋不会什么人都收的,陈德就隐晦地暗示道:“你引荐来的,可要与你相仿,惫懒的人,德宝斋可请不起的。” 方玉莹自然想多了解一些德宝斋的情况,就问道:“陈师兄,这德宝斋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 陈德道:“德宝斋就在芦笛镇上,原来的东家是一位拓海境修士,他要坐死关突破境界,就低价把这间店转让了。” 陈德留了个心眼,没敢直接说自个就是德宝斋的东家,因为这有点惊人,怕直接就把这位他看好的美女雇员给吓跑了。 “嗯”听到曾经是一位拓海境修士开的店,应该有一定根基了,不是那种风吹即倒的野店,她有些意动了。 陈德不知方玉莹在担心什么,就说道:“在德宝斋也有卖奢侈修真物品的抽成的,和回春殿一样。” 女孩的心思陈德如何能猜到。 方玉莹完全不是在担心奢侈品抽成的问题,她其实主要考虑陈德的邀约是否可靠。 至于奢侈品抽成,其实是很少遇上的。毕竟像陈德这样因说不出口的理由,而必须用奢侈品辅助修炼又舍得花灵石的修士,是极少数的。 而回春殿当值的小女修不少,来买奢侈品的富裕修士每次交易时,也只是找一位当值的女修,不会人人有份。 即使像陈德这样每次来买灵酒时,只要方玉莹在就找她,她也不是每个月都有卖奢侈品获得抽成的机会。 只是陈德提到奢侈品抽成,倒是提醒了她,陈德买灵酒时,只要她在,他都是找她的,这位陈师兄对她其实挺照顾的,对她还是蛮好的,他引荐的店面应该不会差。 至于她现在在回春殿当值的位子,是一位与她相熟的师姐帮她谋来的,两天只需三个时辰当值,无惊无险每月能领十颗灵石。这样的位子颇受小女修的欢迎,方玉莹如果退出很快就有人顶上。 她想到这里,这才下定决心,对陈德道:“陈师兄,我要是到德宝斋去看店,什么时候过去呀?” 陈德一听,大喜,赶忙说道:“你把这边交割清楚了,就可以过去帮看店了。” 然后,就把德宝斋所处的位置细细地与她说清楚了。 至于德宝斋那里,只需晚上吃饭时与小兰说一声即可。 德宝斋继承过来的格局里,丹药、灵草方面是其短板。现在请到一位美女雇工,对该短板起了一些加强作用,陈德的担忧减轻了一些。 如果能借这次炼制韵海丹的机会通过方玉莹结识蔡香君,混个脸熟,慢慢地就有机会通过蔡香君请炼丹大师、大家对德宝斋施以援手,丹药、灵草这方面的大短板就可以完全补强了。 而那位蔡香君虽有那么一点刁蛮任性,但是,她确是一个,年轻修士们极愿意与之打交道的对象! 是啊,年轻的东家,你还有许多事要做的,要努力呀! 想到这,陈德忽然间感到壮志满怀,就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回春殿。 让原本时不时地瞄着他的背影,低声叽叽喳喳地嚼舌头的小女修们惊愕起来:这小酒鬼的背影怎的突然间看起来,如此高大挺拔! 如果德宝斋只想着做一间困守一隅的小店,陈德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陈德盘下德宝斋时就有个想法就是:如果只是做一间小店的小小东家,那还不如不做,要做就要把小店逐渐做成大商行,做个大商行的大大的东家。 陈德这个想法的启始其实相当的朴实:做大生意才能更多地赚取灵石,支持修炼。 初涉修真商海的陈德虽然有许多东西没有接触过,不过,陈德对于一句话可是印象深刻:“商场如战场。” 陈德以前在千业镇看杂书时,就几次三番地见到过这句话。 后来,在宗门的典籍阁查阅典籍时,在一些修真轶事类的记述里也看到过这句话。 陈德经历过多次的血腥厮杀,后来在芦兰居中,听到张叔描述过的几次大元和大竺两国间的、双方死伤人数加起来超过十万的大战役,那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惨烈景象,让他曾经经历过的血腥厮杀在这样的场景下,变得微不足道。 这让陈德的印象非常的深刻,而且,在这样的刺激下,陈德虽然现在还不能了解“商场如战场”这句话的真谛,可是他却是一点也不敢对这句话掉以轻心。 他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忙于应付符箭的制作,但是他心里总觉得要为未来的“战场”做些准备,要不然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让他一直不安。 因为,陈德可是知道厮杀的残酷的,那可是血淋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脑子空闲下来时,就会琢磨这方面的问题:我该做些什么呢? 有一天,陈德联想到当初,他在古乐城对付黑龙帮时的情景。 让他想起一句兵家名言来,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他当时所做的许多事,及他的行动方式就暗合了这句兵家名言,故而才能顺利地与几个帮派一起合力铲除了黑龙帮。 想到这里,陈德心里亮堂起来。他想到了自己的一位刚经历过一次生死考验的师兄,就是宫贤亮。 风隐宫本身就是天台宗里负责打探消息、擒拿、刺杀及其他见不得光的暗影类的事。 宫贤亮出身于此处,对其中的诀窍自然比较了解,而且发展人脉更易。 这方面的事交予他,自然非常合适。 而且,上次应对玄元宗修士的捕杀时,他也表现出了一定的谋略。 这是陈德后来在芦兰居吃饭时,听到张之良和墨兰纳雄对当时情形的描述后,得到的印象。 陈德没有耽搁,很快找了个时间,将宫贤亮约到自己的书房里,要与他将此事地好好斟酌一番。 宫贤亮对这位一头乱发的、有时出人意表的师弟,有些神秘地约自己单独到书房里谈事,颇有些惊讶。 当对陈德的意思清楚明了以后,他更吃惊了。 陈德的一番话让宫贤亮觉得眼前明明年纪小过他,一张脸还显得稚嫩的家伙,怎会有这样的谋划? 他自个这几年在宗门里,脑子里所装的事情,也就是修炼、突破、猎兽、攒灵石买丹药等,诸如此类的。 忽然间,有个人与他详谈关于:刺探与反刺探,派遣暗子与拔除暗子,混淆视听与鉴别真假消息,刺杀与防护,等等。 便不由他不立时目瞪口呆。 因为,他虽是出身于风隐宫,但是他现在修为低微,根本没到接触风隐宫正式任务的时候,仍是在无忧无虑地修炼、提升修为的阶段,他目前最大的烦恼也就是灵石不够用。 宫贤亮在初入宗门之时,就被探查出身具隐性的风系脉络,将来修炼风系功法事半功倍、使出来威力更强。故而,他就直接被分派到风隐宫。 而且,他刚入宗门时,就被许以:当他成为拓海境修士后,宗门可传他瞬风无影诀。这瞬风无影诀可是宗门顶级的高深法诀。 瞬风无影诀这类高深的法诀,只有在产生灵识后,能灵识御气后才可修炼。 作为将得到宗门的顶级法诀的小修,将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但是,在他得到法诀之前的这些年,他其实一直在风隐宫的暗中观察、考察之中,并不会得到特殊照顾。 而宫贤亮自己对此是一无所知的。暗中观察和考察弟子这样的机密,只掌握在风隐宫的几位重要人物的手里。 只有在修炼瞬风无影诀后,他才同时获得风隐宫的实用技能的传授。 故而,他对风隐宫的暗影类事情的处置和诀窍上,现在基本还是白纸一张,只是身处于此间,对此类事情,宫贤亮只是时常耳闻而已。 第162章 稀缺的引气丹 而林益谦与宫贤亮的情形有些不同,他已经是展窍境九层修为,为了筹集修炼资源争取突破到拓海境,他会通过相熟的师兄,可以接到一些宫里的危险性较小的任务。 而这样的任务,宫贤亮要去接的话绝对接不到。 因为一来他目前修为尚浅,二来出于保护的目的,尤其是第二条,就直接了结了他接这类任务的希望。 林益谦曾经和宫贤亮说过,陈德此人有些与众不同,对这话宫贤亮根本没往心里去。 这一回,和陈德在书房里的这番交谈,他在吃惊之后,对此则是略有认同了。 陈德对于暗影之事,就是个半桶水。 他和韦祖乐、袁立金探讨过暗影类的事情,但是他们所涉及的都是凡俗人江湖中的暗影行为。 宫贤亮未经手、执行过修真界暗影类任务,所具认识来源于他的耳闻目睹,他完全就是个站在修真界暗影门外的雏儿。 陈德和宫贤亮一起,讨论起修真界的暗影系统的事来,完全就是半斤对八两。 但是,两人都是好奇、充满求知欲的,这一番近乎瞎侃的探讨,倒也是热火朝天。 但是新人和雏儿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长处,两人因为头脑里没有那么多暗影系统的陈规旧习,有些想法故而是天马行空,给人恣意妄为之感。 故而,他们的最初的这番探讨,使得德宝斋的暗影系统有了特别的烙印。 在往后的行事中,德宝斋的暗影系统的一些行动和行为方式常有出人意表之举,使那些老鸟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引气丹了。 陈德先找到方玉莹,向她打探引气丹的消息。 方玉莹对此倒是有所了解的,她笑着说道: “天鼎宫每年都有几炉引气丹出炉的,只是再多的引气丹都不够分的啦。宗里这么多的师门长辈,有的要买给自己的后辈的,有些是要拿来送人情的,所以每颗引气丹是一早就被*的啦,可是绝少有外流的喔。” 正好小兰也在一旁,方玉莹这番笑吟吟的话语,听到她耳中,却让她的脸,瞬时变成了忧郁的苦瓜脸。 是啊,要有门路才能弄到引气丹。 陈德想起一人,就问道:“方师妹,你蔡香君师姐能不能弄到引气丹?” “她呀,她要想拿到一颗引气丹,肯定没有问题的!”可是,她接着两手一摊,可惜地说道:“诶,与她的交情浅啦,想要她帮忙拿到一颗引气丹,肯定是不行的啦。” 小兰本来听到陈德提到蔡香君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希冀,方玉莹好听的声音说完这番话后,她的脸色又苦了一分。 陈德挠了挠头,稍停,他对方玉莹说:“方师妹,你看这样可好,这两天麻烦你赶紧帮我打听一番,在哪里可以买到引气丹,好吗?” 毕竟,天鼎宫的人打听丹药方面的消息,比其他人要在行、方便得多。 “好嘞,包在我身上!”方玉莹欢快地答应道。 在方玉莹去打听引气丹的消息时,陈德也没有闲着。 受符箓、箭矢结合而得的符箭,陈德有了一个新的灵感,他要抓紧时间弄出一种新的东西来。 为了赶制订单上的符箭,陈德都数不清,自己每天要绘制多少回导引符纹了。 这是因为,有时因为过于疲累,使得绘制符箓的成功率起伏不定。 这也使得陈德对于导引符纹的理解越发深刻。 有一天,他在绘制导引符纹时,因为灵力、心力消耗过多,精神恍惚之下,在一种懵懂状态中,符笔下的符纹似乎自动扭动起来,冥冥中让他感到符纹的走向和脉络,似乎可以有另一种组合方式。 当收笔封灵时,符纸“嗤”、“嘭”地先燃后炸开,这是正常的,因为他把符纹更改了。 剧烈燃烧后炸开的强光,虽然让陈德花了眼,但是陈德的脑海却是突地清晰、通灵起来。 稍事休息后,陈德趁热打铁,开始绘制这种新符纹,又是没日没夜、通宵达旦地。 他没有灵力后,便打坐炼化丹药。经历数百次失败后,陈德感到快支持不住必须停手休息时,笔下的符纹竟神奇地第一次成功了。 陈德用双手不停地*自己的近乎麻木的脸,又拍拍自己的脸感叹道:运气真不错! 终于可以放心休息了。 第二天,陈德一爬起来,就绘制了几十张不同的两种符箓,将这两种符箓、导引符纹变化而来的符箓与符箭结合,做成了用符箭发射的新符兵。 陈德准备两天内试验一番这两种新符兵时,方玉莹已经探听到引气丹的消息。 方玉莹探听到:原来,一些宗门,或是一些修真世家流出的引气丹,大都在一个叫解宝城的地方拍卖。 为了得到最佳的卖价,许多手头有富余的引气丹的修士,都喜欢将引气丹委托给解宝城的解宝拍卖行进行拍卖。 久而久之,竟形成了一种惯例,就是需要引气丹时,只要参加解宝拍卖行的竞拍,就有可能通过竞拍得到。 至于解宝城的方位嘛,因为女孩子大多方位感不好,陈德问到方位时,方玉莹小嘴倒是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越说陈德反倒越迷糊,只好作罢。另外找人打听吧。 而时间上非常紧张。据说最近的一次拍卖会,下个月就要举行了。错过了这次,就要等到两个月之后了。 如果要等到两个多月之后,那就超过了当初的四个月的时间期限了,陈德一下子就变得火烧火燎起来。 想到延请天璇长老的事尚未办妥,陈德觉得正好,找到天璇长老可以同时办好两件事。他没有迟疑,立马就往天璇长老的洞府而去。 还好,这次没有扑空。 天璇长老看着眼前的有些焦急神色的小修,笑道:“我家君逸上次在你这里买进的那批符箭,很快就卖完了,过两天他有空就会来找你的。” 陈德决定要先把第一件事办妥,就说道:“前辈,我受君逸师兄的指点,开了一间小店,叫德宝斋。在符箓、法阵方面,德宝斋要有大行家坐镇,所以小子斗胆请您赏脸,做德宝斋的鉴宝师。” 陈德耍了个小心思,就是把唐君逸给拉上了,不过,倒是与事实相符。他希望天璇长老看在唐君逸的面子上接受延请。 “哈!哈!哈!”天璇长老笑起来,感到颇为有趣,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打量起陈德来。 这一下,陈德弄不清是什么状况,站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 “没想到,你竟然会比我家君逸要早几年做东家。在这个年纪的修士,极少有人会掏大把灵石出来做东家的,可能连想都不会想的。你倒是好啊,不声不响就盘了一家店下来了。既然是君逸给你出的主意,我这个做爷爷的,当然不会小气了,好了,我答应你,让老道有空也帮帮你!” 天璇长老笑眯眯地,边捋胡须边说道。 陈德一听,马上心情就放松了,而且喜上眉梢,他刚想张嘴说说关于薪酬的事。 天璇长老猜到他要说什么,老道却先开口了,他说道: “上次承你的情,君逸的符箭也卖得不错。你的店刚开张,需要花灵石的地方多,薪酬的事就不急,老道也不缺那些灵石,等你生意做顺了,再给我吧!” 这番话说得陈德心里十分温暖,先不管老人家是否是爱屋及乌吧,这份人情却是不小:先是不计较德宝斋是刚开张的小店,接着在薪酬的支付上完全是为陈德考虑。 陈德毫不犹豫地向天璇长老行了一个大礼,说道:“谢长老!” 他抬起头来,继续道:“晚辈要到解宝城一趟,但是不知如何前去,请长老指点。” “解宝城?”天璇长老有些疑惑,眉头皱了皱,因为解宝城周围并不是太平的地域,一个展窍境修士如果没有实力强劲的长辈陪伴,到此处去,是有风险的。 “小家伙,你去解宝城有什么事?一定要去吗?”天璇长老问道。 “我要去那里竞拍引气丹,一定要去的。”陈德答。 “引气丹?”天璇长老又惊讶了,因为绝大多数情形下,到解宝城竞拍引气丹的,都是一些修为高深的长辈们,为了自己的后辈而去的,这小家伙这又是唱的是哪一出呢? “你要为谁去竞拍引气丹?”不由得天璇长老不好奇。 “呃……”陈德沉吟了一会,因为小兰以丫鬟自居,而他虽然没有把她当丫鬟,更像是当做小妹妹了,毕竟他们之间是没有血缘亲情的,那么该如何回答呢? 反正肯定不能说是:为了一个丫鬟去竞买引气丹的。如果那样说的话,天璇长老说不定会认为他脑子有问题,从而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陈德想了一下如何措辞,然后说道: “晚辈要为一位亲友去竞买引气丹。” “原来如此。”其实天璇长老知道陈德没有说清楚,追究下去没有意义,不过,事情的确有些不巧,他说道:“如果你早些来找我,你就可以不用到解宝城去了。以你的修为,到解宝城走动,非常危险。” 第163章 解宝城 稍停,天璇长老接着说道: “我前段时间出门,就是到一个故交那里去还人情的,给他的家族带去了两颗引气丹。如果你需要,当时倒是可以匀一颗给你的。” 陈德听了,暗道可惜,如果当初他早一点来找天璇长老,不但可以省灵石、省时间,最要紧的是可以避免危险,就拿到了引气丹。 但是世间事多数是不遂人愿的,过去了也就算了。 陈德最关心的就是,天璇长老所说的,以他的修为到解宝城走动很危险,就问道:“前辈,难道解宝城是一个很混乱的地方吗?” 天璇长老沉吟了一下,说道:“相反,在解宝城里秩序井然,非常安全。问题就在于出城之后,在城外危机四伏。” “前辈,这是为何?”陈德问道。 “这要从解宝城的位置说起。”天璇长老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道:“解宝城的位置,差不多坐落于四家宗门所掌控的区域的交界处。” 他问陈德道:“你对宗门位于东玄大陆的具体位置清楚吗?” 陈德回道:“弟子是清楚的。” “嗯”天璇长老接着说:“我天台宗位于东玄大陆南部稍偏西,而玄元宗位于东玄大陆西北部,罗天宗位于东玄大陆北部稍偏东,而地藏宗位于我天台宗的东边稍偏北。由地藏宗一直往北就可抵达罗天宗。” 天璇长老这么一描述,陈德对四个宗门的具体位置就比较清楚了。 看到陈德明白了四个宗门的具体位置,长老接着说道: “那你就明白解宝城的位置了吧。大致上,解宝城的西南边属于我天台宗的地盘,它的西北边属于玄元宗的地盘,解宝城的东北边属于罗天宗的地盘,它的东南边属于地藏宗的地盘。” 陈德频频点头,他的方位感很好,而长老将方位说得很仔细,他已经能在脑子里勾勒出四家宗门和解宝城的地图来,这对他后面摆脱危机起了很大作用。 天璇长老接着说:“我天台宗与罗天宗、地藏宗交恶,乃敌对关系。这解宝城外,加上与我天台宗交好的玄元宗,都有各自控制的地盘,但是在此地,这些地盘都相距不远,故而这解宝城外就成了几家宗门修士猎杀其他宗门修士的猎场。” “啊!竟然会这样!”陈德听了这番话,觉得相当心惊。 料到陈德会是这样的反应,天璇长老接着说道:“加上居住于城中的一些实力强横的居心叵测的散修,他们经常在时机合适时出手袭击四家宗门的修士。所以,解宝城外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陈德还有一个巨大的疑惑未得到解答,就问道:“前辈,那为何解宝城里又是安全的呢?” “嗯”长老一捋胡须,接着说道:“这就要从解宝城的来历说起了” 稍停,他接着说道: “很多年以前,解氏家族的老祖解员境当时是一个到处漂泊、居无定所的散修。一次,他独自一人到妖兽出没的地域寻找灵草、灵药。然后他就走到了现在解宝城所在处。机缘巧合下,被他发现此处地下有一条成长中的灵脉。这也是他的运气,因为此处为四家掌控地域交界处,加上这条灵脉当时初成,小且品阶低,四家宗门都没有留意到,反而被他发现了。” 陈德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就问道:“前辈,灵脉是可以成长的吗?” 天璇长老一笑,答道:“万物皆有生死,何况灵脉。曾经有的宗门就因为所占据的灵脉渐渐衰竭,又没有找到替代的灵脉,导致宗门衰落。而解员境发现的这条灵脉因地势和周围地脉变动的缘故,成长得很快,话说这解员境的运气还真的是不错。” 长老接着说:“这位解家老祖是一位有心计和大气运的人,在阵道上居然无师自通,并达到了很高的造诣。他悄悄在那里建立了洞府,并用阵法将灵脉锁定并掩盖起来,同时用高明的幻阵、遮掩阵法将洞府和周围的区域隐藏起来。” 陈德对于这样的修真轶事很有兴趣,他听得津津有味。 天璇长老继续说道:“解家老祖接下来就把整个家族迁到此处。当时的东玄大陆修真界的大势对解家有利,因为不久,我天台宗与其他三家宗门间,为了争夺一条新发现的大型灵石矿脉的控制权,四家宗门间混战一气,而且互不服气,打打停停竟持续了几十年。” 喝了一口茶后,天璇长老看着认真倾听的陈德,笑了一笑,又继续说道:“这几十年间,解家抓住机会逐渐壮大。这解员境利用这条灵脉和解家周围的修真资源,加上他又有奇遇,竟然极快地从虹丹境突破到踏虚境,成了东玄大陆上有数的顶尖大修士。” “解员境突破到踏虚境后,解氏家族在此处的地位更加稳固,我们四家宗门也就认可了解家驻地周围属于解家地盘。”天璇长老接着说道: “解家的驻地很快就扩张成了解宝城。四家宗门出于对解家拥有踏虚境修士的尊敬,向来约束自家弟子在解宝城的举止,要求在城中要遵守解家的规矩。解宝城建成后,不少散修入内定居。城内的修炼资源的买卖也是日渐兴旺。” 长老所说的,事关修真门派间的争斗、修真家族的崛起,隐约涉及修真门派间的实力制衡,陈德听得非常入神。 天璇长老捋了几下胡子,才接着说道:“城内人多、事多以后,各种纠纷渐起,时常就有人在城内动手,修士的法术威力巨大,往往就把城内的房舍街道打得稀巴烂。有的虹丹境修士在城内动起手来,眨眼间就将一片城区毁掉,法术余波内凡人死伤惨重。” “啊!这样也行!”陈德惊讶地说道。 天璇长老脸上却是祥和的笑容,就像给自家小孩子讲故事般,继续说: “解氏家族的人开始时对此没有经验,没有用强力手段制止打斗,就吃了好几次亏。后来解氏家族建立了解城卫,职责就是制止打斗、调解纠纷。解城卫由几个虹丹境修士带领,它成立后,对于胆敢在城内动手的修士愈发严酷,对嚣张之徒,常常当街斩杀。曾有一些虹丹境修士在城中动手后逃走,结果解员境亲自出手,一直追杀,直到将这些人完全击杀为止。从此,虹丹境修士在城中也是老老实实的不敢动手。” “噢,原来如此!”像听故事一样,陈德算是明白了这解宝城内外的区别。而且,他举一反三地问道: “前辈,那么,其他的修真坊市、修真城市里,是否也是像在解宝城里一样有类似解城卫的执法队呢?” “对了!没错!要不然,坊市和商行就不用做生意了。”天璇长老笑道,他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道:“小家伙,那里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你暂时不要去!” 天璇长老这番话有很强的劝诫的意思,体现了师门长辈对弟子的关切。他的这番好意,陈德心领了,但是已经答应小兰的事,自己不能食言。Www.XSZWω8.ΝΕt 如果不能做一个重信守诺的男子汉,又如何能在艰险的求道路上奋勇争先呢?想到这里,陈德下了决心,就对天璇长老道: “晚辈已经许诺,要在近期内为一位亲友求得一粒引气丹,故而此次是一定要到解宝城去的。多谢长老的提点,小子一定谨慎小心,以策安全。” 天璇长老先是眉头一皱:不要命了?小家伙居然不听劝!然后,眉头又舒展开来,嘴角浮起一丝满意的笑容:是个守信重诺的人,不错! 天璇长老知道陈德是一定要去的了,便说道:“你一定要去解宝城的话,就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可要记得我家君逸会在你回来后,要向你讨要些符箭的啊!” “谢长老,晚辈一定小心。”陈德郑重地向天璇长老行礼,然后告辞。 陈德原本鼓捣出了两种新品,想要天璇长老帮评估一番,但是现在时间已经相当紧张,只好作罢,等下一次来拜访时再说了。 他要做些准备,原本的那套遮掩身形、容貌的套装只能对付虹丹境以下修士。现在要到解宝城去,必须要有一套可以阻挡虹丹境修士灵识探查的套装。 陈德急急忙忙赶往天织宫的霞衣殿,那里可以买到遮挡、扭曲虹丹境修士灵识的套装。 陈德看上了一套浅绿色的套装,当值的女修告诉陈德这套套装要五百五十灵石。陈德诉苦说:自己一介小修,拿不出这么多灵石,恳请她便宜些。 这位女修看着他一头乱发、似乎挺可怜,而且他这个层次修为的修士,极少有人来买这样的套装,所以干脆只收他五百灵石。 这次到解宝城对他来说最要紧的应该是自身的防护,所以必须要有一套合适的防护内甲,陈德又赶快冲到星工殿。 对于要买怎样的内甲,他需要认真衡量一番。 第164章 生命投资 星工殿那位接洽陈德的当值的师兄,一看到陈德火烧火燎的样子,就知道今天肯定会有生意做了。 他就先给陈德介绍了可以抵挡虹丹境修士攻击的护甲。陈德一听价钱,吓一跳,起码上万灵石。有一副合意的,将近两万。 对于这个价位,要是买了这副护甲,他的灵石就不够竞拍引气丹的了,也就不用去解宝城了,那么,买这副护甲就没有意义了。尛說Φ紋網 而且,要是一个虹丹境修士攻击他,双方差了两个大境界,陈德被击中时,估计护甲会没事,但是陈德却可能在护甲里,被冲击力冲击在身上而被压扁了、或是全身多处骨折吐血而死、或是五脏六腑被冲击得稀烂而死。如果是这样,这些灵石也就白花了。 故而,此类高阶护甲,对他而言华而不实,陈德坚定地摇头。 这位师兄赶紧把陈德领到另一个摆了更多护甲的展柜。 让陈德高兴一些的是,此展柜的护甲价格只是前一类的二成左右。它们能抵挡拓海境修士的攻击,不过次数是有限的。 有些只能抵挡拓海境修士的攻击二三十次,有些可以抵挡七八十次,然后就要进行修理才能继续发挥防护作用。 为何它们的防护次数和效果是这样的,其实是很好理解的,就比如,准备上战场上的将军和士兵们,并非只要他们穿了盔甲在战场上就死不了。 陈德看中了一副用三阶犀类妖兽皮制作的内甲,颜色淡雅、柔软、舒适,穿在身上不影响他张弓搭箭。价钱要三千七百灵石,陈德磨了磨嘴皮,最后收了他三千五百灵石。 至此,陈德已花费了四千灵石。已经比他盘下德宝斋的花费还高了,毕竟,当时那间店里值钱的物件,原来的东家就基本将它们低价卖掉以筹集冲关的资源了。 陈德知道光有一件能抵挡拓海境修士的攻击的内甲,仍是不够的,那解宝城的城外如此杀机四伏,多准备一件能抵挡虹丹境修士攻击的符宝,这样才能更好的地保障自己的安全,因为自己目前的修为仍是很低的。 陈德回到天痕宫的灵符殿,挑选防护性符宝。因为土系法术的防护性比较好,陈德决定选购岩甲术符宝或迭土术符宝。 虹丹境迭土术符宝发动后会在修士身前形成几道土墙,会层层抵挡对手攻击,号称能挡住虹丹境修士的攻击。 陈德考虑土墙被对方的攻击击溃后,会形成漫天烟尘,对方自然认为他一个展窍境修士,灵识未生,在烟尘遮蔽下,定看不清对手的位置,故而不能发动攻击,会疏于防范。 但是,陈德拥有念力,偏偏能在浓密的烟尘中锁定目标位置,精确地攻击。因而,当对手刚击溃防护陈德的土墙时,他就可以在浓密的烟尘中,用弓箭要对手好看。 而岩甲术符宝被击中后,会产生裂痕或是崩碎,不会产生像迭土术符宝那样的效果。 如此衡量一番后,陈德就决*买一块虹丹境迭土术符宝。 这块符宝能用三次。开价就是三千灵石。让陈德又是一番肉紧。对此当值的弟子说得是理直气壮地:花一千灵石救你一命,不贵! 他这么说,陈德听在耳中也是觉得蛮有道理的。 只是他这段时间埋头奋力地绘制导引符箓、制作符箭,灵石虽然是赚了一大把,可是也是相当的辛苦,一下子,又要掏出这许多灵石,心里颇有不甘。 就和那位弟子磨起嘴皮来。这位弟子是个直肠子的急脾气,干脆就少收了三百灵石。陈德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些。 一算总账,共花了六千多灵石,都可以盘下两个德宝斋了,心里颇为肉疼。 但是,一想起天璇长老的告诫,他就觉得这些是值得的。 为自己的生命投资,有时花再多的灵石也不冤! 一看储物腰带里,灵石少了一大堆,剩下的灵石肯定不够竞拍一颗引气丹的。 陈德立即到小兰处,将小管家婆手里所有的现成灵石,还有她手上功值牌里的灵石数全都划到自己的功值牌里。 陈德这是为了稳当起见,将自己能拿到的灵石全拿在手里了,连原本要还债的一万多灵石,也只好暂缓还帐了。 为了携带方便,陈德特意去了一趟天柱峰,将灵石全部换成中品灵石,足有四百多颗。 当陈德提出要置换这么多中品灵石时,把天柱峰灵石库的掌库,给吓一跳:没见过哪个展窍境小修身上能揣着这么多中品灵石的! 一边给陈德置换灵石,他一边就开动脑筋在想:到底是哪个大修真世家的富豪少爷?或者是哪个富豪大修士的后辈子嗣? 陈德可不管那么多,拿起灵石就走。 临走前,陈德特意告诉小兰:他要出远门,得有一段时间不在宗门里。如果他赶不回来,符箭的订单的处置,如果催得急,绘制导引符箓那里,想办法逼张之良顶上。 天赋这东西是实实在在的,一点也勉强不来。而且,多数人生来各有所长。 张之良在炼器方面,对于制模、锻打、镂刻、矿石熔炼配比等等方面上手都是极快,颇受墨兰纳雄和其他师兄喜欢。可是一转到用巧劲、透着文气的符纹绘制方面,他就是进展缓慢。 在掌握导引符纹上,被张庭远和陈德逼宫了几次后,张之良就憨憨地分辩:别急,熟能生巧。暂时把两人给挡住了。 陈德暂时不在宗门时,就让小兰也好好地叨扰他一番。 现在,张之良和墨兰纳雄也相当地忙碌。 因为符箭在低阶修士中已经成为猎兽小队的必备品,因而每个拓海境的猎兽小队,几乎必备弓箭手,有的小队甚至是两个弓箭手。 从而带旺了天器宫的强弓的生意。 以前,在符箭出来之前,天器宫一年也做不到一张强弓的。现在一个月就要做几十把。 强弓的数量大了之后,天器宫就将强弓当做制式兵器来制作,用料上,反而就没有当初陈德定制的那五十张弓那么考究。 而这些拓海境修士在与二阶妖兽的拼杀中,手中的弓难免会受到法术的波及,或者被妖兽的爪牙撕咬、被妖兽的躯体碰刮,经常是弓折弦断。 而当初陈德免费派送的那五十张弓,至今基本都完好无损。 惹得其他猎兽小队的弓箭手们对这批白得的弓眼馋不已,而当初在这批弓里,抢了一张到手的小修们,心中却颇是得意。 每当他们握着弓时,就感念起“怪修士前辈”的好来,爱屋及乌地顺带着,对那位一头乱发的岁数多半小过他们的小修,好感大增。 故而,能在德宝斋购买的物品,他们尽量都到德宝斋来采购。想要寄售物品时,也大多是先想到德宝斋。 好似忽然间,德宝斋的生意就火爆起来,人气越来越旺。 而方玉莹在陈德招揽她不久之后,就改换门庭到德宝斋来了。 爱笑的方玉莹亲和力极强,她在天鼎宫有一群好姐妹,而这些小女修没事时就喜欢找她闲聊、玩耍。 因而,德宝斋这里,经常是小美女们在此进进出出的,惹得那些本不想到德宝斋来的小修们,也开始频繁光顾此地。这让德宝斋的人气更旺了。 在二掌柜戴安贤,对德宝斋的蒸蒸日上的生意越来越满意时,周围店铺的掌柜们却是纳闷起来,德宝斋之前的生意与他们的门店相仿,不知为何,忽然间生意就旺过他们的门店许多,而且还在持续变旺。 在天器宫,墨兰纳雄和张之良的资历很浅,但是在制作强弓方面反而是经验较为丰富的,因为他们俩为陈德特制过两张弓。 故而,当天器宫的强弓生意旺起来后,他们俩就成了制作强弓的带头师兄了,再加上还有其他的宗门役务,墨兰纳雄和张之良就比以往还要忙碌了。 方玉莹来了以后,小兰又多了一个年纪相仿的伙伴,而且还是女修。小兰高兴得不行,方玉莹刚到那几天,小兰就整天围着方玉莹转,问长问短的。 方玉莹的姐妹们来了以后,她们对乖巧伶俐、身段又放得很低的小兰颇为喜欢。 小兰收藏着陈德仅有的灵茶,她匀了一些灵茶出来,给这些小女修尝尝鲜,又时常拿出她拿手的卤肉来招待她们。 小兰很快就和她们成了好伙伴。 与德宝斋的小管家婆相处融洽之后,天鼎宫的这些小修们就更加喜欢到此串门了,因而,德宝斋的人气想不旺都难。 陈德临出发到解宝城前,仔细地询问一番德宝斋的运营情况,主要是因为他抽出了绝大多数灵石,有些担心会影响德宝斋后续的运营,得到的德宝斋的运营情况,让陈德颇为振奋,让他放心不少。 陈德没有明说,他是要到解宝城竞买引气丹,就是不想其他人为他担心。 不过,小兰从陈德拿走这么多灵石这一点,隐约猜到陈德是要去购买引气丹,所以她心里暗暗欢喜,而且非常地期待。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去她家公子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的风雨。 第165章 练风 准备出发前,陈德想起了上次和玄元宗修士的争斗,就拍了拍脑袋,他赶紧就到回春殿去,陈德不但买了六瓶聚真丹,另外加了四斤天台百草酿。 正是前段时间,没日没夜一般地绘制导引符箓,灵力一枯竭后,陈德就打坐炼化聚真丹,期间,陈德碰到了一个小小的奇遇。 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一天他刚吞下丹药没多久,突然觉得很渴,就随手拿起手边的瓶子往嘴里倒,迷糊之下,倒进嘴里的却是天台百草酿。待他打坐后,发现相当一部分药力竟随着天台百草酿的酒力进入了血脉中。 由此陈德推测出,奔跑状态下服食聚真丹的同时,饮用天台百草酿,凭藉天台百草酿的酒力而融入血脉中的药力,修士可以将血脉中的药力和缓地炼化,从而可提高对丹药的炼化效果。至少能提高到三成多。 从回春殿出来后,陈德马上赶往他*物品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天元宫的万圆殿。 这里是宗门发布任务的地方,自然就有各种各样的线路图、地形图等图录。陈德需要购买一份从天台宗一路到达解宝城的线路图。 因为,天台宗与解宝城之间相隔千山万水,期间就有许多险地及实力强横妖兽的地盘。像陈德这样,三阶的妖兽基本上就惹不起。 而天台宗修士中许多人都在宗门和解宝城之间进行过往返,自然地,他们就把途中的险地以及妖兽的分布地域标注出来,并标出安全的行进路径,就形成了到达解宝城的线路图。 但是一问价钱,陈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就这张线路图竟然要价一百灵石,而且爱要不要,一颗灵石的价也不让。 这天元宫真不愧是宗门里负责商务及对外事务的,颇有一番奸商之象。 因为,天台宗里能绘制这份线路图的人多得很,这线路图并非稀罕之物。 没有这样的线路图可是不行的,陈德最终只能乖乖地掏一百灵石买下一张。 至此,陈德自认为已经做到了器坚粮足、准备充分了。 做好准备后,他悄然一个人出了山门后,按图所指,径直往北而去。 此时是寒冬季节,出了宗门大阵后,一路上寒风凛冽。 展窍境修士已经是寒暑不侵,冷对陈德并没有妨碍。 麻烦的是冷风不断,风向要么是北风,要么就是西北风,陈德一路上基本都是顶风而行。 这一去,得超过两万里路,偏又是顶风而行,不由得陈德不叫苦。 几乎所有的遁法,在顶风的时候,迎面而吹的风都产生让人心烦的阻力,不管你用的是金遁类、水遁类、木遁类、火遁类,甚至是血遁类、电遁类遁法都概莫能外。 就除了土遁,泥土、岩层之下,风吹不到,自然形不成阻力了。 陈德现在赶路最快的办法,就是使用风系法术了。而风向对风系法术的增幅加成及阻碍削弱,就非常厉害。 当北风迎面吹来,陈德只有停止使用风系法术,改用轻功赶路。要不然,灵力的消耗就太大了,得不偿失。 当风一止,陈德马上祭出风翼术拼命赶路。 刚开始的一千里路时,西北风一吹,陈德也是老老实实地改用轻功赶路。 后来,飞越一条河时,看到风吹在水上,吹荡起层层波浪时,就想到自己在湖边曾经看到过的挂着风帆的大船。 他当时看到那些船挂着风帆时,以“之”字形的方式前行,就觉得挺好玩的,也不太明白它们为什么会这样子行驶。 不过,它们行驶的路径虽是曲折弯曲的,但是,它们的大方向却是在侧风中一直向前的。 想到这,陈德眼睛亮了起来,有门。 因为,在侧风中用轻功赶路也老费劲了。如果,能像那些在侧风中用风帆借助风力前行,那不就可以省力许多? 想到这里,陈德兴奋起来。 当西北风吹来时,陈德开始轮番地施展起风系法术来。 一时间,将自己弄得七零八落的。 比如,他使出风翼术时,他的法术制造出的构成风翼的风,有时和西北风一搅合,他都摸不准最终形成的推动方向朝向哪里。 因而,试验风翼术时,弄得他七荤八素的。 最惨的一次,平吹的西北风,突然间带出极强的向下的风势,他一个不察,整个人就往右下方栽落,弄了自己一个嘴啃泥,好不狼狈。 又比如,陈德专门花了一段时间,试验在侧风中施展乘风术的效果,其中的诀窍在于控制乘风术的导引方向。 有一次,他在施展法诀时,不断调整方向下,一时昏了头,把方向给弄反了,结果在强劲的西北风和他出色的乘风术下,“嗖”地一下,把他往后推送了老远。白费了自己好多的法力和气力。 当初陈德在参悟符箭的创制时,就着重对风系法术的符纹进行钻研,为了更好、更准确地感悟风系法术,他下决心花了好多灵石,从宗门那里,他几乎购买了所有的、他能学会的风系的法诀,然后一一地进行练习,以寻找对风系法术的体悟。Www.XSZWω8.ΝΕt 因而,陈德所会的风系法术可是不少,细数之下,就有:御风术、风行术、风翼术、乘风术、百变清风诀、风帆术、风刃术、疾风术、旋风术、暴风术,等等。 具体如何施展法术,才得以像风中的帆船那样利用侧风赶路,陈德完全没有经验。 只得用笨办法,一一在西北风中*将这些法术进行试验。 因为路途遥远、前路漫漫,陈德又是一人独自赶路,本就旅途寂寞,在风中试验法术,正好可以排遣无聊。 故而,陈德很快就不知不觉间全身心地沉浸于,在侧风中试验风系法术。 虽然,这些法术试验常常让他狼狈不堪、浪费法力和体力,但是陈德对此已是乐此不疲。 以至于,当正北风吹起,或是风止之时,陈德只能用轻功赶路时,他就好像小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般,心里空落落的。 此时,他恨不得一路上,这西北风就一直吹个不停。 一番摸索之后,陈德肯定了,单用一种法术,无论如何,达不到帆船利用侧风的效果。 因此,他开始尝试风系法术的组合,这样一来,就更是头绪繁杂。 为了要找到合适的法术组合,所要花费的功夫和时间就更多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一座座山峰也在他跌跌撞撞、七扭八拐的飞行中,被他抛在身后。 在各种风系法术的组合转换中,陈德对施展这些风系法术越发地纯熟和理解其玄妙了。 是用两种法术组合还是三种法术组合呢? 陈德就在用两种法术组合,还是用三种法术组合间来回摇摆了好多回。 最后,他得出了最佳的试验结果,就是,在他目前的修为及施法速度下,用两种法术组合好于三种法术组合。 因为用三种法术组合,施法的过程更繁杂,而吹来的自然风的风向、风速在变化中,驾驭法术组合使之与自然风之间进行衔接、融合的难度陡增,故而更不易驾驭。 至此,陈德总算摸索出了一点眉目了。 没有西北风的时候,他一边用轻功赶路,一边在脑子里推演、推敲法术的组合变化,脑子就一直不闲着。 故而,一直沉浸在法术试验、验证中的陈德,前行之中仗着方向感、空间感好,大方向基本无误,但是路线的曲折、所遇到的障碍、阻滞,却是数不胜数。 他前行之时,就像是有事没事地就东撞一下山、西碰一下树,陈德记不清自己已经撞了多少次山、又碰了多少棵树了。 好在他一直对于净煞腾龙诀勤练不缀,碎石境的练体修为越发稳固。 故而,撞石石崩,撞树树折,自己的皮肤、肌肉、筋骨却是一点事都没有,就是身上多出了许多印痕,而且印痕颜色各异,倒是把他吓一跳。 而且,不时地觉得头晕,估计是给撞的。 要不是有碎石境的练体修为,陈德自然不敢如此折腾,要是其他的天台宗小修敢像他这样苦练、折腾风系法术,估计早就骨断筋折,而躺在某处不停地哼哼唧唧,却动弹不得。 如果有人留意到、注意到陈德这段时间的举止,定大为惊讶:此子莫非得了失心疯?! 因为,陈德的姿势有时真的是潇洒飘逸,而且速度极快,轻灵迅捷;有时却是无比难看,七扭八拐的,撞山、撞树不说,甚至一头栽倒地上;有时竟然不进反退。 终于,陈德在艰苦的跋涉后,在一路狼狈不堪的法术试验、测试,以及令人头大的各种状况的分析比较后,找到了两种他认为可以满意的法术组合。 找到这两种组合后,他前一段时间的辛苦,就好像是匠师对着一块上好的料坯,在千锤百炼后已使之基本成型,只需最后的打磨开刃,就可得到一柄锋利的绝世好刀。 自此,陈德觉得好像是豁然开朗一般,他接下来就对这两种组合进行反复的对比、测试,以找出最适合自己的法术组合。 第166章 硬抗 这两种法术组合就是:风帆术与乘风术;风帆术与御风术。 刚开始将这两种法术组合进行比较时,陈德觉得它们之间不分伯仲。 就想罢手了,用一种法术组合赶一段路后,腻味了就换另一种组合,这样似乎挺好。 就这样,陈德轮流用两种法术组合,就像水中挂着风帆的帆船那样,利用西北风潇洒、轻松地前行。 当然,路线必须是“之”字形的。虽不是直行,但是利用了自然风力,速度奇快、又省法力、体力,比之用轻功在风中直行,实际的速度反而快许多,而且省力。 赶了一段路后,陈德就觉得这样还是不妥。因为,此时他刚走过一半多一点的路程。仍然是前路漫漫。 他花一百灵石买来的线路图,其上所标示的路途的里程约有两万三四千里的样子。但是,这个路线及里程是按拓海境修士御器而行,来标示及估算里程的。 而陈德只是展窍境修士,线路图上一些拓海境修士御器而行可以直接穿越的区域,他却是需要绕道而行。 在天圆殿购买往解宝城的线路图时,实际上有几种,而陈德之所以认定这一张,就是这张图上沿途区域的情况标注得比较详细。 所有的,有三阶及三阶以上妖兽盘踞的区域,以及所有的险境,这张图上基本都标示了出来。 要不然,借给陈德一百个胆,他也不敢一个人就独闯解宝城。但是,目前,他的确是在一个人前往解宝城,胆气豪壮。 只要是三阶及三阶以上妖兽盘踞的区域,陈德乖乖地绕道。如此一来,陈德估摸着,这一趟旅程,怎么着也得有个三万五六千里路了。每当想到路途如此遥远,他心里就暗暗叫苦。仦說Ф忟網 因时光流逝、时过境迁,一些妖兽盘踞的区域,情况就发生了改变。 有些本来是二阶妖兽盘踞的区域,因为妖兽实力突破晋阶到三阶,妖兽晋阶后未挪窝,这些地方就变成了三阶妖兽盘踞之地。 有些地方本来是二阶妖兽的地盘,偶尔,一些被别的妖兽抢了地盘的三阶妖兽,又将这块地盘的原主人打败吞吃或是赶走了,这样的地方也就偶然间变成了三阶妖兽盘踞之地。 陈德遭遇危险最多的时候,就是撞入这样的区域。 一人单挑三阶妖兽,陈德没有任何胜算。 一发现对他发起攻击的是三阶妖兽,陈德立即抱头鼠窜,不会与之接战。 因为,一来,他是真真正正过路的,他的目的就是前往解宝城,并非来猎兽获取资源;二来,他就是拼了命也难打赢。故而他就不与这些被侵犯了领地的三阶妖兽纠缠。 因为实力差距大,即使陈德的御风之术已接近炉火纯青,但是在躲闪三阶妖兽的攻击时,陈德经常会被这些妖兽击中。 仗着身上重金购买来的内甲,这种时候陈德只有硬抗了,同时非常在意地,不能让它们的攻击伤到没有内甲保护的头部和四肢。 三阶妖兽的肉身力量非常强劲,而且它们的妖术威力远强于二阶妖兽。当陈德躲避不及,被它们的攻击打在身上时,每一次他都像一支离弦箭一般地被击飞出去。 被击飞于半空中的陈德,此时就强忍着被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在身上的剧痛,施展起一路上摸爬滚打中练就的近乎炉火纯青的御风术、乘风术,利用对方的攻击带出的威压,或者叫风压,猛然间提高自己的逃离速度,趁机拉开与这些三阶妖兽的距离。 越是犀利的攻击,它对空气的挤压、排挤越是厉害,此时就会形成越发尖锐的啸声,与此同时,形成的风压也越是强劲。 得益于曾经施展过“合风术”,被打得几乎疼晕过去的陈德,屡屡藉此迅速脱离与三阶妖兽的纠缠,狼狈地逃离它们的地盘。 不得不再次提到的,就是陈德能屡屡有惊无险地逃脱三阶妖兽的魔爪,他的碎石境的身体,能抗下三阶妖兽攻击的巨大冲击力,是最重要的原因。 换做其他展窍境修士,早已皮开肉绽、筋断骨折,至少重伤,不知已有几次成为三阶妖兽的腹中食了。 离目的地还有不少路程时,这样的危险遭遇,陈德就已经经历了七八次之多。 每次想起被三阶妖兽的攻击击中身体时,所发出的瘆人的巨响,和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疼得几乎闭过气去时,陈德都心有余悸。 最危险和最惊险的一次,就是陈德误入一只三阶的电纹豹的地盘。 陈德闯入电纹豹的地盘后,毫无所觉,因为电纹豹善于隐匿气息,而且电纹豹的速度极快,故而电纹豹一向特喜欢偷袭。 当陈德被这只三阶的电纹豹攻击时,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电纹豹一爪正正地击中后背。 毫无防备、被击中而疾飞于空中的陈德,还未来得及施展屡试不爽的“合风术”,就“轰”的一下,整个人撞在一块巨石上,石屑纷飞之后,他整个人就嵌在了巨石上。 接连两次剧烈的碰撞,使陈德在剧痛中脑袋“嗡”的一下,就暂时失去知觉。 好在拥有念力而精神力巨大,在强烈的求生**驱使下,强大的潜意识促使陈德很快地恢复知觉。 电纹豹机警而多疑。 一般情形下,像陈德这样被攻击后,被攻击者应该是皮开肉绽、筋断骨折、血流如注了,可是嵌在巨石上的陈德似乎是完好无损,甚至未见任何鲜血流出。 这让准备扑上来大快朵颐的电纹豹,心里大为震惊,机警而多疑的它立即放缓了脚步,又不甘心放弃到手的猎物,它一脸疑惑地慢慢靠近那块巨石。 正是电纹豹的这一迟疑,成了陈德当时唯一的生机所在。 刚清醒过来,陈德就察觉电纹豹正在一脸疑惑地逼近他。 立即从岩石中挣脱,并快速地转过身来,未等电纹豹靠近,陈德已经张弓搭箭对准了电纹豹。符箭上白、青两色灵光闪过之后,一支符箭快逾闪电地射向电纹豹。 机警多疑的电纹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立即掉头就逃。极尖锐的“咻”声后,符箭将将刺破豹皮,浅浅地扎入电纹豹的后腿。腿上一疼,使电纹豹逃得更快了。眨眼间,电纹豹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屡被三阶妖兽袭击,使得陈德在路上格外小心。 因为妖兽越是强大,其气息越是明显,尤其是一些保留着野兽的用尿液或粪便标示地盘边界的习性的四阶妖兽,其强烈的气息往往在它们的地盘边界,就被陈德察觉。 在陈德的小心观察和防备下,结合线路图的标示和指引,陈德总算能及时地发现属于四阶妖兽的气息,避免了他误入四阶妖兽地盘的危险。 想起遭受三阶妖兽的攻击时,陈德都感到心有余悸,如果是遇到四阶妖兽,不祭出他花了巨额灵石的拓海境迭土术符宝,陈德估计自己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尚有如此遥远的路程,如果不能找到最佳的法术组合用来赶路,那么法力、体力消耗太大,路上耽搁的时间就会增加。 故而,陈德就开始认真地比较起风帆术与乘风术、风帆术与御风术这两种法术组合来,想要找出它们之间的那怕是最细微的区别来。 如此一来,倒让他有了出乎意料的收获。 在西北风吹起,没有妖兽打扰的情况下,陈德就反复地、轮番施展两种法术组合。从掐诀、灵力搬运、灵力输出、法术与体外自然西北风的勾连融合,等等环节,他都细细地揣摩体会、比较。 也不知他反复施展了多少遍组合法术,陈德的感悟渐渐地增加了。 对于风帆术与乘风术、风帆术与御风术这两种法术组合,陈德逐渐地摸清了它们的特点和区别。 如能将风帆术与御风术无痕地揉合为一体,就能非常灵便地控制身体前进、后退、升降及翻腾的方向,使身体的转折、腾挪非常地轻松自如。 如能高超地掌控风帆术与御风术的组合运用,陈德发觉,可以使身体瞬间加速到一个极高的速度,又可以使身体瞬间停止、纹丝不动。 而将风帆术与乘风术无缝地连接时,就可以用较少的法力飞行较长的距离,对于方向的转换和调整也是相当地灵便,就是对突然加速、突然停止方面,同风帆术与御风术组合相比差距明显。 风帆术与乘风术组合虽然对方向控制相当灵便,但这方面始终比风帆术与御风术的法术组合差了一丝。 而要摸索出这些,得到这宝贵的体悟、感悟,只有将风帆术、乘风术、御风术,这三种法术修炼纯熟,并且能将两种法术的组合无痕地揉合后,才会得到。 陈德一路上坚持不懈、专注投入,在上万里路上,经历千辛万苦、千锤百炼后,他的法术才达到足够的高度,获得这样的感悟,进而掌握了两种两两法术组合的高妙技艺。 第167章 风之子 如果陈德一路上,嫌脏、嫌累、嫌枯燥、嫌进展缓慢,……,但凡有一丝犹豫,他都不可能会得到现在的感悟、体会,也就不可能掌握两种高妙的法术组合。 即使他以后修炼到了更高深的境界,也一样。因为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陈德的经历,使他对一种能力在实战中能起的作用非常敏锐。当他逐步掌握这两种两两法术组合的玄奥后,他的脑子里随即灵光一闪。 接着,他在凛冽的西北风中,“哈!哈!哈!”地傻乐起来,捡到宝了! 对于风帆术与御风术的法术组合,陈德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御帆术”。 这御帆术纯熟后,对于在空中改变方向、改变速度上是如此的轻灵、快捷,如此的随心所欲,简直就是在实战中用于闪展腾挪的不二之选的技艺呀! 掌握了御帆术后,实战中的战力无疑提升了一大截啊,攻击和保命的能力就都提高了很多啊! 这不就是捡到宝了吗?! 对于风帆术与乘风术的法术组合,陈德自己起了个名字叫“乘帆术”。 这乘帆术纯熟后,在西北风中赶路,只用少许灵力,就可以在风中乘风飞行好长距离,轻松省力。当然,使用乘帆术赶路时,并不能直行,还是得用“之”形路线,就像水里的帆船那样。 鉴于刚刚摸索出的御帆术将在战斗中起重要的作用,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路,陈德思量一番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根据风向变化确定路途中如何施展法术: 吹西北风时,用乘帆术赶路;吹北风时,就在北风中斜行,一时偏东、一时偏西,在北风中的路线此时大体上形成一个之字,此时就用御帆术赶路。 北风中用御帆术赶路,又把路线扭曲成之字形,虽然拉长了线路,速度又相对慢一些,会更辛苦。但是,陈德坚定地认为这些辛苦是值得的。 陈德的这一决定,又带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当西北风吹起,陈德就单纯是在一个赶路的状态中,就是在反复不停地施展乘帆术,他的身体此时非常地舒展、放松,而头脑就基本处于轻松的休息状态。 当北风吹起时,陈德就在非常用心地施展御帆术,因为将在战斗中起重要作用的御帆术,其纯熟程度将事关生死。 当一条条河流、一座座山峰被甩在身后之后,陈德对御帆术的掌握越来越纯熟。 感受到掌控御帆术的进展,陈德甚至喜欢上了这种被风吹在身上的感受。寒风吹在身上别人感觉是刺骨般的寒冷,陈德此时却感觉像是一些顽皮的小孩,在用他们的小手在他身上抓挠。 得益于陈德合理的安排,当头脑、精神力得到适时的休息后,再投入对御帆术的琢磨、钻研后,使他几乎每天都有进境,故而陈德对御帆术的掌控越发的纯熟和入微。 一万多里路程,时常全身心沉浸于风中,就像是全身放松拥抱风一般,使陈德感觉到风的韵律、风的秉性。 风变化万端。 风时急时缓,风时烈时柔。风狂暴时能将参天大树连根拔起,能卷起数十丈高的巨浪击溃堤坝、摧毁岸上房屋。风温柔时能让小草轻柔地舞蹈,柔和胜过情人的抚摸。 对风的观察,对风的拥抱,让陈德对风越发地理解和亲和。 一次,当他乘风翱翔于空中,闭眼、全身放松,他的念力轻柔地散发于身周、蔓延于数十丈内,与周围似乎融合为一体。 他感到自己进入了微妙的境界,念力中他“听”到了风里不下百种的声音,他忽然心中一动:原来,人们所说的“风声”,其实并不是风发出的声音,风是无声的、风是无息的。 所谓的“风声”,其实就是风吹动树叶,树叶发出的声音;风吹折树枝,树枝折断时发出的声音;风吹起波浪,波浪发出的声音;风摇晃窗户,窗户发出的声音;风吹动衣裙,衣裙发出的声音;……。 空中传来的流动的“风声”,其实是风激荡云中的水滴,水滴们发出的声音,其实是风吹拂云中的冰晶,冰晶发出的尖啸声;地面上的固定的“风声”,其实是风吹拂在这些纹丝不动的物体表面时,风与物体表面的极细微的尖锐处,挤压刮蹭所发出的各种摩擦的声响;……。 风乃无声。 这一天,同样北风凛冽,最近总在体悟、揣摩风的陈德,感到自己似乎处于一种临界状态下,不知会发生什么呢?他小有期待。 专心地施展御帆术,专注地勾连体外的北风,融合腾飞,一次次圆满地施展御帆术。渐渐地,不知不觉间陈德进入了无我的空灵之境。 浩荡而来的大风,此时在陈德的感知里,并非整齐划一。 风是自由肆意的,浩荡的风里有许多股、许多束、许多团,大大小小、速度各异、变化多端,有的朝向并非往南,而往东或往西,因为最多的就是朝南的,故而整体上这浩荡的大风就是北风。 对了,陈德心中一动,感知里那些往东或往西的风束、风团,与往正南的风束、风团碰撞、融合时,就在浩荡的大风中形成了许多风旋,而风旋的方向在变化,有时它们的方向就是朝北。 陈德心里乐了,北风阵营里时时在诞生南风,虽然这些南风的存在相对短暂,真是有趣。 诶,对了!如果施展御帆术时,能很好地勾连这些北风阵营里“歪斜的”另类,尤其是那些随风旋而产生的“叛逆的南风”,那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呢? 陈德兴奋起来。 陈德开始在施展御帆术时,尤其专注于扑捉北风里的另类和叛逆。随着练习的增加、深入,他越发得心应手,陈德渐渐可以在施展御帆术时,辅以乘帆术,就可以仅仅利用身外的北风,在风中逆风而行! 这是惊世骇俗的! 自然,也不是时时都能如此,只要某一时刻,北风中的另类和叛逆比较旺盛时,他就可如此。 陈德要想很好地扑捉、勾连这些北风中的另类和叛逆,他就要将念力轻柔地铺展在他身周的五六丈之内,而陈德的念力能很好地贴近身周北风的韵律,并随之而变,风的扰动对他的念力损耗倒是不大。 对于在北风中钻研施展御帆术和乘帆术,陈德渐渐进入了如醉如痴的状态。 他的御帆术和乘帆术愈发地纯熟,对风的理解愈发透彻,隐隐然触摸到风之道意,自由、张扬、肆意、疾缓相济、烈柔相容、浩荡包容,……,风之道涵义浩瀚。 不时专注地施展念力,感悟、扑捉风的韵律、变化,使陈德的念力在不知不觉中得到历练,念力铺展开时,气血、灵气不停地维护念力的伸展,使极难增长的念力得到滋养。 因为他选择的路线的缘故,陈德正处在蛮荒的山脉深处,周围荒无人烟,只有天、地、空寂的山林,还有他越来越熟悉的呜咽的风。 这种天地空阔独我一人的情怀,使他很放松,又好似豪情满怀,故而他的思绪发散开来,似乎铺满天地、山林,又充斥于风中,随风飘荡、摇摆。 他的神魂在空灵的状态下完全放松,似乎膨胀开、慢慢地扩张开来,天地间游离的、自由的清玄灵气,自由无主而极微细的混沌元魂粒,被他此刻玄妙的神魂状态所吸引,无声无息、悄然地汇聚而来,如细雨无声润物般地融入他的神魂里。 像一片轻柔的羽毛在凛冽风中漂浮,陈德的这种似乎是顿悟,又近似于天人合一的悟道状态,不知延续了多久。 突然被猛然间变向的狂风给打断了,忽然间出现的旋风几乎快要将陈德吹入了山林之中,扑面而来的巨大树冠让陈德猛地惊醒了。 已不知在空中漂浮了多久的他终于落地了。 站稳后,他突然就觉得天更高了、地更广了、山林更清新和充满生气了、风更熟悉了。 陈德顿时知道自己又得到了可遇而不可求的奇遇。 他安静下来,神情变得肃穆,他定定地站着、双掌合十默默地对天地感恩,似乎是对他的感激的回应,北方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随后“噼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试了一下自己的念力,就发现念力已经伸展到九十丈处,他心里微喜。原来他的念力可达到的远端大约是六十丈。 陈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要知道,拓海成功的修士产生灵识后,因个人资质及修炼积累不同,灵识一般能达到三十到五十丈处。而他现在的距离已是灵识较弱的拓海境修士的灵识的三倍,这非同小可! 当旋风停止,风向稳定下来,陈德想试一下自己的御帆术和乘帆术,还有其他的风系法术。然后,他就在空中飞翔起来,像有一双隐形的翅膀长在他身上,几乎像鸟儿一般在风中自在飞翔。 如此自在舒展,使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诞生于风中的精灵一般。 第168章 唬人的术法 玩耍一番,陈德忽然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在风中静静地悬浮,然后他就开始新的试验、探索。 要运用法术依靠风力静静地悬浮于空中,难度其实是非常大的。单单是御帆术,或是乘帆术,它们的难度只及它的一成。 要做到这点,有两方面最重要。 首先要清楚吹在身上的风力大小,然后要利用身周紊乱的风流和法术协同,形成正好对抗对抗吹在身上的风力。让身体似乎风吹不动。 其次,最为关键的就是,要能保持身体悬浮而不下落。 能提供最大推力的风系法术就是风翼术,要想悬空不落必须用风翼术。而风翼术施展后,与身外的自然风会相互激荡,身周的风流就非常的紊乱,甚至能将人吹得像陀螺般旋转起来。 此时就要在御帆术和乘帆术之间快速切换,方能使身体不偏移或是旋转起来。 掌握来风进行预判,自身法术与自然风激荡后形成的复杂紊流,种种状况,需要十分清楚明了,才能决定法术的变换,所有的这些,全靠散布身周的念力进行掌控。 因而,这是一套以念力为“耳目”数种法术精妙配合的过程。 陈德刚开始时,并不得要领,像他前面的实验和摸索一样,他又吃了不少苦头。 得益于前面的一番像是顿悟,又似悟道的奇遇,使他的风系法术全都水涨船高,愈发纯熟、收发由心,他这才有了探索这个过程的基础。 许多次莫名的旋转后,许多次难言的翻滚后,许多次狼狈的栽落后,……,他终于摸到了成功完成这个过程的诀窍。 就是念力时刻掌握,身周风紊流的变化,快速精微地调整法术,就是对御帆术和乘帆术的精调。自然风翼术不同,它的施展需时刻不停,但风翼术的方向、力度需流水般顺畅地随紊流而变,……。 找到了感觉就好,继续发掘和熟练之后,陈德总结了十几句关键口诀,然后,他把这这一整套法术的施展,起了个名字叫悬风诀。 想到悬风诀可以用来恶作剧,陈德的嘴角露出了坏笑,他想到,这悬风诀没有什么实战作用,但是用来唬人倒是一等一的管用。 为了加强恶作剧的效果,他想到了把双手放在背后掐诀。原来一直习惯在身前掐诀的,改放双手到身后之后,很不习惯,难度加大。 不过,这点难度难不倒他,陈德在吃了一番苦头后,就掌握了身后掐诀施展悬风诀。 他可以一时半会地,几乎一动不动地悬浮于空中。 玩够了,陈德开始认真地赶路,他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足比原先快了三四成。 因为不断的试验和探索新法术,耽搁了不少时间,陈德开始心无旁骛地赶路。 期间,陈德又数次误入三阶妖兽的地盘,虽然三阶妖兽的攻击仍然凶猛依旧,但是,陈德被击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一来,陈德的念力大增,他比原来能更早地发现三阶妖兽,有几次,他及时地发现了前方其实是三阶妖兽,然后趁妖兽未发起攻击就绕开了,就避开了妖兽攻击。 二来,他的风系法术快臻于化境,尤其他的御帆术异常纯熟,让他的身法滑溜异常,转折、腾挪、变向、变速得心应手,除了一两只速度与电纹豹不相上下的妖兽外,其他三阶妖兽的攻击根本粘不到陈德的衣角。 一来二去,陈德胆子大起来。 对于进入三阶妖兽的地盘他竟然不再害怕,而且进入三阶妖兽地盘后,竟隐隐有些期待。 因为,只要有风,而且风越大越好,他对在三阶妖兽的攻击下逃脱信心十足。 而且,他的期待是,三阶妖兽的攻击,使他得以在实战中锤炼他的御帆术。 况且按线路图的路径行进,不再绕路,可以将前阵子耽搁的时间全部抢回来,甚至可以比原先预计的时间更早地到达解宝城。 这可就是一举两得了,如此一想,陈德便不再避开三阶妖兽地盘,而是勇往直前地直冲进去。 体型庞大的妖兽,因体重大,行动笨拙,而且也相对比较懒惰,看到有修士进入它们的地盘,这行色匆匆的修士又无甚敌意,它们往往就大老远地就用妖法攻击。 像长獠象、冰霜暴熊等三阶妖兽就是如此,通过它们的地盘对陈德来说相当的惬意。 它们的妖术攻击临身时,他先以御帆术闪开,然后用乘帆术借对方攻击的威压飞得更快,好似妖兽们花大力气送了过路的他一程。 弄得陈德后来一冲入三阶妖兽的地盘,就希望地盘的地主是长獠象,或者是冰霜暴熊也好。 这番硬闯中,他碰到两种妖兽最麻烦和危险。 一种是蟒类。蟒类妖兽喜欢守株待兔,故而它们很一根筋地认为,闯入它们地盘的修士或妖兽就是送上门的猎物。它们会执拗地缠住猎物不放。 陈德碰到了几条蟒类妖兽,都是如此,不管是大蟒、小蟒,都是一个德性。 而且,蟒类妖兽天性善于隐藏气息,匆忙赶路的陈德往往被它们近身攻击。 蟒类妖兽天性凶残而冷酷,极喜以它们粗长、强壮的身躯将猎物裹缠后,将猎物的几乎全身的骨骼勒断,然后将猎物勒死、绞死,接着再从容地全部吞进肚子里。 即使,它们有天赋妖术,大都不喜用妖术来杀死猎物,而是喜欢用这种血腥恐怖的方式。 遇上妖蟒时,这些妖蟒气息隐藏得很好,会等陈德靠近时,突然张嘴咬向他,或是悄无声息地从后面靠近,然后突然张嘴咬向他。 周围的风流一有扰动,陈德就能察觉到,几乎是自动地,他的御帆术瞬间发动,使他及时地避开妖蟒的大嘴。 因为风有近地效应,空中的风在靠近地面一定高度时,因和地面的相互作用,会产生加速和向上的散射,对风的感觉敏锐的陈德,自然会利用这一利于自己施展法术的近地效应。 在这一高度上,以妖蟒四五十丈长的身躯,能轻松地咬到陈德。 妖蟒的大嘴就一直张着,露出上下颚上共七八排的,密密的如钢刀般闪着寒光的尖牙,追在陈德后面紧追不舍。 三阶妖蟒往前直冲的速度快过陈德太多,所以他不敢直线逃跑,就凭着御帆术,那无与伦比的轻巧、灵变的转折、腾挪、变向、变速与妖蟒周旋。 如此一来,陈德是躲开了妖蟒的攻击,但是越是这么折腾,他越是偏离线路图上的线路,这是他心里很不爽的原因之一。 这些妖蟒在久久咬不到陈德后,就用妖术攻击他。 此时因距离太近,而三阶妖蟒施术的速度也是极快,有时陈德就会被击中,靠着内甲的保护,要害部分虽然无事,但是皮外伤陡增许多,而且每次被击中,全身都是生疼生疼的。 陈德大怒,就用他最犀利的符箭还击。 但是符箭射在妖蟒身上,只能在妖蟒的鳞甲上留下一个一个的白点。 虽然不能破开妖蟒的鳞甲,但是符箭的冲击力也让妖蟒不好受,就像身上被打了一闷棍一样。 陈德从妖蟒的愤怒和它身躯的颤抖中,可看得出来,陈德也算是给自己消了消气。 但实际上,他恨不能将妖蟒们剥皮抽骨。 因为,妖蟒的鳞甲、蛇皮可以炼制极好的盔甲、内甲,它的脊骨可以炼制成极好的鞭类、索类法器。 蛇胆可以用来炼制丹药。 妖蟒肉富含灵气,滋阴壮阳,陈德没有烤过妖蟒肉吃,真的恨不得狠狠地吃一顿妖蟒肉。 可是他的攻击破不开妖蟒的防守。 当陈德用符箭攻击妖蟒仅有的弱点,双眼时,它们灵活、坚韧的、分叉的舌头轻易地就将符箭击飞。 当他想趁这些妖蟒不备,将符箭射入它们嘴中时,又是这可恶的黑乎乎的蛇信又将符箭击飞。 让陈德恨不能将它们的舌头全都揪下来,炼制成双尖的软剑。 这些妖蟒对送上门的猎物执着无比,陈德逃出了它们的领地老远了,都还追着他不放。 只有当它们的蛇信嗅到浓烈的其他强横妖兽的气息,知道自己已经深入到其他强横妖兽的地盘时,才悻悻掉头而去。 此时,陈德往往就发现,他已经严重偏离路线,让他一边重返线路图指引的路线,一边对妖蟒恨得咬牙切齿的。 后来,陈德终于想起来,老早老早以前,摩勒叔曾经跟他提起过妖蟒的弱点。 当他再次冲进下一条妖蟒的地盘时,陈德先激怒妖蟒,然后让它在后面紧追自己。边逃命,陈德便留意地形和山林的情况。很快让陈德发现了一块大石头,像极了一根大石柱。 有了! 陈德便绕着大石头快速绕起圈来,还一边回身用符箭撩拨这条妖蟒。 愤怒的妖蟒张着大嘴在后紧追不舍,不时用蛇信击飞符箭,虽然看似轻松,但是每次拍飞符箭,都让妖蟒的舌头一阵疼痛,让它更恨,便紧盯着小修士的背影穷追不放。 第169章 戏耍妖蟒 陈德绕着那块像石柱一样的大石头不停地绕圈,身后几丈处,有时只有一丈处就是妖蟒的带着满口锋利牙齿的大嘴,这样的距离,对妖蟒来说可谓近在咫尺。 陈德不知自己绕了有多少圈,头都有些发晕了。 猛然间,就听到后面“咔”的一声巨响传来,陈德心中一喜,成了。 回头一看,那条妖蟒将自己四十多丈长的水缸一般粗的身躯紧紧地缠在了巨石上。紧接着,不停地有“咔”“咔”“咔”的声音传来,是妖蟒身下的巨石被挤压后传出的。 “哈哈!啊哈哈哈!”陈德看到将自己紧紧“绑”在巨石上的妖蟒捧腹大笑起来。 妖蟒阴冷的双眸中,满是怨毒。 它的嘴巴还能灵活转动,就张嘴用水箭术拼命地攻击陈德。 躲闪妖蟒的水箭太轻松了,几乎炉火纯青的御帆术轻巧地施展开,就潇洒地闪开了。 陈德认真地向这条妖蟒挥了几下手,然后华丽地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另一类比妖蟒还麻烦的妖兽就是妖禽。 妖禽活动的范围大,它们的地盘也更加广阔,而且它们是天生的御风者,在空中的速度极快。 妖禽的视力俱都强大、锐利,陈德往往刚进入妖禽的地盘,就被它们盯上,然后立即俯冲下来以双爪扑抓陈德。 三阶妖禽也是有天赋妖法的,不过,它们和妖蟒一样,更喜欢享受猎物在它们的爪下挣扎的感受,故而从来都是首选以双爪攻击。 当陈德躲闪之时,只要陈德明显离开了它们的地盘,而它们暂时不想以陈德果腹时,就不再理会他。 因为它们的地盘广阔,这蛮荒的山林里又是野兽、妖兽众多,它们从不缺食物来源。 但是,这一点对陈德意义不大。 也是因为三阶妖禽的地盘广阔,他要绕道的话,就要多跑许多路程,陈德就勇往直前地往里冲,一定要穿过这些三阶妖禽的地盘。 在应付前两只三阶妖禽时狼狈异常,被妖禽追得是上窜下跳、到处乱窜,最后冲出来时,弄得是遍体鳞伤。 好在,一身伤换来了应付这些妖禽的经验。 这些妖禽实力越强,则翼展越大,双翼神展开来五六丈的都是实力稀松平常的三阶妖禽。翼展大,直线的速度快,乘风滞空时间长、轻松,可是转弯的弧度就相应变大,也就是转弯时绕弯大。 而陈德个头与三阶妖禽比就小得太多了,加上他日臻完美的御帆术和乘帆术,拐弯、转折、掉头灵活无比。 陈德就利用他的这唯一优势,先同妖禽绕圈,然后突然变向,或者掉头,这些妖禽往往就呼啸而过,他就赶紧抓住机会往自己预计的方向狂奔。 往后,每次通过三阶妖禽的地盘时,陈德都是用这种屡试不爽的战术,一次次甩开妖禽。 在每个三阶妖禽的地盘上,陈德至少要玩这样的花样七八次。 到了后面,他几乎就把这样的追逃变成了轻松的游戏,轻松潇洒地让这些三阶妖禽无可奈何地,目送他而去。 这次出行前往解宝城,一路上,陈德可谓收获巨大。 他不但触摸到风的道意,自创两种组合型法术,御帆术和乘帆术,使自己的风系法术臻于完美。 而且,因为不像前段时间那样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打坐时可以心无旁骛地修炼,他顺利突破到了展窍境三层。 终于,经过三万多里的跋涉,乘风而行的陈德接近了解宝城,因为,一路上遇到的修士越来越多了。 陈德穿着他的那件灰色的法衣,从他的穿着倒是看不出他来自哪个宗门。 一个展窍境的小修竟然独自一人来到了解宝城,让乘坐法器、飞剑超过他的,或者向他迎面而来的修士们惊讶不已。 因为这要穿越广阔的妖兽盘踞的区域才能抵达这里,难道他还有同行的长辈?只是长辈暂时不在身边? 陈德从一道道接连不断地扫过他身上的灵识,知道自己引起了众多高阶修士的注意。 人多的地方纠纷就多,自己又是独自一人,如何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呢? 陈德想,自己本来修为就低,如果表现得普通,居心叵测之徒觊觎自己时就会没了顾忌,自己的麻烦可能就来了。 过于低调,此时反而不好。 正好这时西北风猛吹着,陈德便尽情地施展自己的乘帆术,快速、飘逸地飞掠于树梢之上。 陈德精妙的乘帆术让识货的高阶修士眼睛一亮,他们都能看出陈德的乘帆术是一种省灵力而又快捷的赶路法术,颇为难得的法术。 随后,他们大多如此反应:此子果然是有些来历,要不然怎会掌握如此精妙的法术? 陈德就巴不得他们这样想。 隐隐望见解宝城时,陈德前面就有一件飞遁中的花篮式的法宝,其色彩相当绚丽。 许是因为花篮里女修众多,这花篮开启了透明的护罩,免得迎面吹来的风,吹乱了她们出门前精心修饰过的头发。 巨大的护罩使得花篮飞行时,风阻更大,花篮就飞行得相对较慢。 在花篮不远处,陈德就像一只在风中翱翔的飞鸟般,轻灵地超过了花篮。 先是引起了花篮里一个少年修士的注意,他的惊叹使得身周少女们沿着他的视线,注意到了飞行中的陈德。 “哇塞!”花篮里一片娇呼声,她们以前的确没有见过有哪个低阶修士,能在风里如此飘逸地飞掠,一些率真些的,眼里好似冒出了不少小星星。 护罩并不隔音,陈德听到惊呼声,便转身向花篮里的人作了个揖,然后“咻”地乘风远去。 不久,陈德就看到了解宝城的城墙,修士们纷纷按下遁光,在解宝城的城门外落地。 为安全计,解宝城的上空是禁止飞越的。 修士飞越解宝城就被视为挑衅,如果有胆量挑战解家的踏虚境修士,倒是可以试一试。要不然,只能免了。 城墙足有二十来丈高,颇为威武雄壮。 比只有五六丈高的凡人城池的城墙,可就巍峨高大许多。 城墙上隐隐有守护阵法的阵纹在不时散射出隐晦的灵光。 因为,解宝城的四周就是妖兽盘踞之地,为了防止妖兽袭城,城墙就必须高大。 而且,为了加固城墙,以及抵御妖兽的进攻,城墙上必须要有守护法阵及攻击法阵,故而城墙上的阵纹可是不少。 陈德此时来到的是解宝城的南城门。 城门处作为进出法阵的出入口,其防护和攻击法阵的阵纹更是繁密,陈德看到城门口四周的一些阵纹上不时有晦涩的光芒流过,应该是法阵运行时不现眼的特征。 修士行动都快,虽然进出南城门的修士不少,但是在城门口处交入城税时,仍然是显得稀稀拉拉的。 进出解宝城的修士穿着的法衣、服饰的款式各异,颜色也是五花八门,让看惯了天台宗修士衣着的陈德感到相当的新鲜。 就在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众修服饰时,别人对他的兴趣更高,因为独自一个低价修士进出解宝城的情况实在少见。 当陈德撇到一个修士眼里不善的目光时,他心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醒悟到:在南城门进出的修士里就有地藏宗修士,还有一些居心不良的散修,他们可不介意对他进行杀人劫财,这里可不像宗门周围那样安全。 城门外不宜久留,他加快了步伐,交了两颗灵石的入城税后就进了城。 陈德虽然已经警醒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出现已经被人特别地留意了。 他的修为是如此的低微,暂时没有看到他的旅伴,故而他就是他们眼里一只很好的“待宰的羊”,虽然这只“羊”看起来不肥。 入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寻找一个落脚处。陈德此时就像一个普通少年般,满怀兴致地在城里逛起来。 因为修士的数量比起凡人来少了许多,这解宝城里是不会出现,像古乐城的街道上常有的行人如织的情景的。 解氏家族里数量更多的就是不能修炼的凡人了。 解宝城里除了解家外,还有一些小的修真家族,他们在解宝城建成后陆续移居此地,他们的修士和凡俗家眷为解宝城增添了不少人气。 定居于城中的许多散修,他们也带来了他们的家眷,家眷中更多的就是不能修炼的凡人。 故而,解宝城里凡人数量是多于修士的,他们为解宝城提供了大半人气。 城里的客栈有两种。一种是收银两的,供凡人下榻。一种是只收灵石的,*修士入住。 收灵石的客栈,最低一颗灵石一天。按这个价,虽说不高,但以陈德刚入宗门时的收入计,他一个月的月俸刚够在城里住十天。 许多到解宝城售卖自己辛苦得来的材料,以换取修炼资源的云游中的散修,不愿花掉一颗灵石住店,又不肯拉下面子住到供凡人入住的客栈,晚上就在外找个地方,比如,树下、亭子里、散修摆摊坊市的棚架下,打坐一晚。 当晚,陈德在饭后到城中各处闲逛,以熟悉了解解宝城时,就看到了不少这样的情景,让陈德心里颇有感慨:散修真的不易! 东游西荡的闲逛中,陈德忽然就感到身后若隐若现地有被人留意的感觉,难道被人盯梢了? 第170章 瘦羊 陈德原本已经想返回自己的客栈了,可是背后若隐若现的被人盯住的感觉,让他继续又在城里宽阔而房屋分散的大街上多逛了两刻钟。 在这两刻钟里,他确定了背后不止一人在盯他的梢,而是两个人。 为了不让自己最终的底牌曝露,陈德不能使用念力。 而且,在这生疏的解宝城里,如果有人发现一个的的确确是展窍境的修士,竟然拥有类似灵识的念力,招来的麻烦可能更大。 所以,他就在城里多兜了几个圈,终于确定有两个不起眼的修士在盯他的梢。 陈德回到了他入住的客栈,一间叫一品居的客栈。这件客栈的名字来由,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一天只收一颗灵石,所以干脆叫一品居。 陈德不是住不起三颗,或是十颗灵石一天的客栈,但是独自一人又显得比较阔气的话,估计瘦羊就要变成肥羊了。 选这间客栈,是陈德在问过几间客栈的价钱后,出于这样的考虑,才选择了一品居。 在陈德进入一品居不久后,有两个人在街道的一个转角处,相互怒目而视。 个子矮一些,稍壮一些的修士,怒声道:“你们铁爪又要和我们抢生意么?” 个子高一些的修士道:“谁规定了从南门进来的羊,一定就是你们红狼的?” 属红狼的修士道:“这只羊是我先盯上的,你甭想和我抢!” 属铁爪的修士讥讽道:“你先看到的就是你的,想得美!” 属红狼的修士道:“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先发现的。” 属铁爪的修士朝一品居的方向望了一眼,想了想,鼻子一哼,道:“哼,这次就让你一次,这只瘦羊就便宜你们红狼了。” 陈德对于自己被人看成是瘦羊,而让给了另一伙恶修,一无所知。他正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在解宝城南城门处,盘踞着三伙修士,专向落单的散修和宗门修士下黑手。这红狼和铁爪就是其中的两伙。 三万多里的路程,在几十个三阶妖兽的追逐下逃脱,虽然陈德的念力在奇遇下增长了一大截,但是他精神上积累了许多深层次的疲累,只有深沉的睡眠才能消除。 一品居的客房自然与*凡人的客栈客房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客房里有简易的聚灵阵,所聚集的灵气浓度自然明显高于露天处,利于修士修炼。 一路上基本与风为伴,为了体验风的秉性,他全身放开、不设防地让风吹拂于身上,故而风所带来的阴寒早就悄悄侵入他的肌体深处。 因而,感觉到全身都有些不对劲的陈德,就要了热水好好地借助热水运功逼出全身的阴寒。 已经好多天没有挨到枕头的陈德,全身放松,终于得到了全身心的休息。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陈德才醒过来。 第一件事就是找人询问解宝拍卖行位于在何处。 陈德扯住一个小二一问,原来,解宝拍卖行就位于解珍大街,那里就是解宝城最热闹的黄金地段。 神清气爽的陈德赶紧就出发到解珍大街去。 解宝城的建筑不像凡人城市那样密,相对稀疏一些。 一些重要的建筑上,嵌入了防护法阵,从建筑身周不时闪过的灵光可以判断出来。 因为,当敌人攻破城墙后,这些法阵可以给修士和建筑提供最后的保护,利于同敌人在城里进行巷战争夺。这也是从血的教训里总结出来的。 解宝拍卖行位于解珍大街的中心位置,属这条大街上最宏大的一批建筑,高大巍峨。 在解宝拍卖行的门口就有最近一次拍卖的文牒出售,不贵也不便宜,和入城税一样,要两颗灵石一份。 掏灵石买下一份,赶紧打开查看马上就要进行的下一次拍卖的时间,吓了一跳,因为在四天之后就要举行了。 如果不是他当初决定硬闯三阶妖兽的地盘,省了将近一万里的路程,他千辛万苦地跑到解宝城来,结果却是白跑一趟。 对此,陈德对于及时掌握修真界的各种消息的重要性,有了真真切切的体会。 估计,回去得给宫贤亮多找些活干了,陈德心里暗自想到。 拍卖文牒上罗列了这次拍卖会上大致的物品,因为,未到拍卖的前一天,具体有何物将出现在拍卖会上,都是未定之数。 站在大街上,不是研究文牒的地方,不过不妨碍他先细细地查阅有没有引气丹。 还好,在丹药类的那一栏里有引气丹,而且有六颗之多,陈德轻轻吐了口气,放心了。 陈德估计自己的四万多下品灵石,在拍到引气丹后,就没有多少剩余了,基本无力染指其他拍品了。 眼不见,心不烦。所以,他暂时不去关注其他拍品了,有三天的时间,他就决定好好地先逛一逛这解宝城。 当他不再紧张拍卖会的事,心情放轻松时,那种若隐若现的背后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 逛了几条街后,陈德终于弄清楚了这次只有一个人吊在后面,上次刚进城时,好像是两个。 知道解宝城的规矩,对方是不会在城里动手的,陈德自然放心,就当做背后没有人盯梢,哪里引起他的兴趣,他就往那里去。 有灵脉的地方大多峰峦叠嶂。 解氏家族的修炼洞府、房舍基本上都建在灵气最浓郁的主峰和附近的两三座山峰上,依山而建。 依附而来的更小的修真家族和散修则在灵气稍弱的其他山峰间,开辟洞府或修造房舍。 街道则在山峰之间,由修士以*力开辟出来,颇为宽阔,不少街道则蜿蜒到半山腰。 故而街道上的店铺所在的房舍,沿着街道、依着山势,分布得错落有致。 古乐城里的街道、房舍与此地相比,就显得拥挤、狭窄、低矮、丑陋、脏乱,相去太远。 有三天的时间,又是第一次到解宝城,他自然就要好好地到处逛了。他需要认认真真地熟悉一番解宝城。 解宝城中经营修真生意的店铺与普通人生意的店铺,大体上是分开的。 城中最重要的大街就是解珍大街了,另外三条主要街道全部与之相连。 分别是主营丹药、灵草的解丹大街,主营符箓、阵道用品的解阵大街,主营法宝、灵才的解器大街。 解珍大街上的店铺、商行都是规模宏大的、综合性的,档次最高。 每栋商厦至少都是四层以上。自然,最高的哪一栋只能是解氏家族的解宝楼,解宝楼共九层。 而解宝拍卖行就位于解宝楼一侧。 散修们聚居的区域,自然也有许多的店铺,规模相对小一些,物品的品相稍差一些,不过这里的物品自然就以价廉为主要竞争手段,而许多散修最是热衷于光顾这样的小店。 因为散修们四处寻找机缘,他们的物品来源就非常地复杂,甚至许多是赃物来的,故而这里的物品种类非常的繁杂。 一些阅历丰富、眼光独到的修士,或是自诩眼光高的修士,反而就喜欢到这里来淘宝,或者叫捡漏。 因为在城里普通人多于修士,故而凡俗的店铺也是相当多,在其中也偶尔有修士寄售的物品。 而凡俗的店铺集中的街道反而更热闹一些。 陈德脚程快,很快就将解宝城的心脏地带,就是解珍大街及与其相连的那三条大街,对此区域的修真商业氛围有了初步的了解。 陈德开始信步由缰地逛起来。 没有目的、没有负担、没有拘束,就这样将自己投身于来来往往的人流里。 完全放开自己,拥抱一座新的修真之城,这也是一种体味人生,体验修者人生的方式,最轻松的方式。 修真有时就是求真,体味修者人生也是求道的途径。 漫步这街头,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修者,在为各自的目的在这城里奔走交涉。 这是修真生命里,他们打坐苦修之外的另一真实的一面,也是同样重要的一面。 而这一面,与修真四要“财侣法地”里的“财”紧密相连。 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风貌,每一片街区也有自己的风格。 陈德难得如此放松心情,所以他也就放缓了脚步,饶有兴致地在解宝城里东走西逛。全然不把背后的尾巴放在心上。 陈德边走边看,若有所悟,若有所得,却又未能明了为何。 “嗯”,他心想:“真是有些奇妙。” 逛城的第二天,接近正午,陈德随着人流来到了一座湖的湖边。 这里碧波荡漾、山奇水秀,因解宝城里灵气弥散,故而此时湖边的山上仍有不少树木葱郁碧绿,期间又掺杂一些因天气冰冷而全部落叶的树木。 遒劲嶙峋的树木,与旁边葱郁圆润的树木相邻,就像一个古奇老者,与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芳华正茂的妇人在相互交谈。 对比强烈,却又和谐一体,天道造物真是奇妙。 许是风景优雅,湖边尽是酒楼耸立。 陈德便信步走入一家名叫“听涛楼”的酒家,既然来得早,他就上到二楼,寻了一靠窗可看湖景的位置坐下。 陈德刚一坐下,小二就给他上了茶。 陈德边喝着茶,边看着各种修为、各色服饰的修士们纷至沓来。 他突然眼睛一亮,他猛然间明白了他在当初在城里到处逛时,心里所悟的是何念头了。 太对了! 第171章 商家必争 在一个不甚起眼的酒楼里,在午膳时分就有各种修为、各色服饰的修士们纷至沓来,那么,每天进出解宝城的修士又有多少呢? 这解宝城可谓是修士八方云集之地啊! 如此之多的修士进出解宝城光是入城税,每天都有不少灵石收入,尤其是城中所有商铺旺地基本都掌握在解氏家族手里,每天能进账的灵石更是可观。 而解家在雄厚的财力支持下,加上解宝城周围修炼资源富足,实力增长迅猛,隐隐然能与四周的任一宗门分庭抗礼,这才能一直牢牢地占据此地。 这解家老祖真是个有大气运的人,不但自己成为一方天地的大修士,而且给自己家族找到一块风水宝地,由此带旺了自己的家族。 八方修士云集,必定修真商贾云集,这里就是修真商家必争之地啊! 一家修真商行要想壮大,不在解宝城里设立分号,那是绝对不行的!由此,陈德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 第二天,陈德特地找到了城中管理报备土地房屋的地丞府,在地丞府的地屋售卖牌上,有近期挂牌转让的土地房屋。陈德细细查看了一番,最便宜的一处,开价就是五万灵石。 另外有一项规定,如果转让成功,需向地丞府缴纳半成的地屋税。按目前挂牌最便宜的交易来算,要交二千五百灵石。这就是解家作为解宝城的掌控者,在其中抽水所收取到的好处费了。 按目前陈德所有的财力来看,他暂时未有进驻解宝城的能力。不过,他心里暗下决心:要在两年内在解宝城开德宝斋分号。 他在街上留意了一番解宝城的人和物品的运送特点,对第二天如何摆脱尾巴,掩饰自己的身份有了计较。 在举行拍卖会的这一天,陈德起了个大早。 匆匆吃了早餐后,陈德就在一品居门口等起红翼马车来。不一会,一辆红翼马车迈着轻快的步伐到来。 红翼马车是解宝城特有的运送人、物的车辆。红翼马由解家专营,每个车主必须向解家购买红翼马,然后才可自备车厢,就可将马车投入运营。 红翼马乃解家驯服的妖兽,在东玄大陆相当罕见,由此保证了其他人要买红翼马,全都由解家购得,保证了解家在这项生意的专营,这解家确实很会敛财。 红翼马车经常有修士搭乘,故而,所有的红翼马车上的车厢材料都是可以隔绝灵识的窥视的。 最初,只有少数红翼马车的车厢用隔绝灵识的材料制作,后来其他红翼马车的车主看到这样的马车更受欢迎,所以,最后所有的红翼马车车厢,都是用隔绝灵识的材料制作。 红翼马车的车资并不便宜,一上车至少要交一颗灵石,没有说是几百铜钱或是几两银子就可以的。故而,是没有哪个普通人会雇用红翼马车的。 陈德刚跳上马车,街的转角处就探出了一个脑袋,看着马车驰去的背影,这人先是一愣,接着又是喜上眉梢,紧接着又是发愁的样子。 这人一咬牙,一伸手,也拦了一辆红翼马车。他发愁,就是怕向老大禀告时,老大不愿支付红翼马车的车资,要是这样他就要倒贴灵石了。 陈德上车后,就向车夫说:到听涛酒楼去。此处离听涛酒楼相当远,车夫一听,挺高兴,马上驱车前往。 走过几条街后,从观察车后的观察窗里,陈德看到一辆红翼马车始终跟在后面。心想,这人对他真的就是念念不忘的,几天了一直盯着他不放,要想个办法甩开他才行。 他眼睛一转,有办法了。 再过几条街后,陈德问车夫道:“下一次转弯在那条街?” 车夫答:“灵木街,仙师。” 陈德再问:“经过灵木街的红翼马车多吗?” 车夫答:“很多的,仙师。” 陈德吩咐道:“太好了。你先快一些赶到灵木街,一直到我下车后,你才改成通常的速度前行。” 车夫惊讶道:“仙师你不去听涛酒楼了?” 陈德根本就不啰嗦,他问道:“去听涛酒楼要几颗灵石?” 车夫也没多想,就答道:“三颗灵石,仙师。” 陈德一听,还真是不便宜。 没有迟疑,陈德吩咐车夫道:“我给你三颗灵石,你就照我刚才说的做就行了。” 这个车夫比较年轻,听到此言,知道车资不变,挺满意,而且,整天赶着红翼马车在这解宝城里转悠,他就是一个经常在修真界的江湖里打滚的人。 一听陈德的话,就知道要有刺激的事情发生,他就有些小小的兴奋,而且,他是愿意配合的。 接过陈德递过来的三颗灵石后,车夫振奋地一抖马鞭,马鞭在空中发出“啪”的响亮的声音,红翼马一听到这声音,就接到了加快步伐的信号,红翼马车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陈德马上拿出了自己的那套花了五百灵石的套装,麻利地换上。 红翼马车轻快地转入了灵木街,转弯之前,陈德看到吊在后面的那辆红翼马车,被甩开了更远的距离。 刚转入灵木街,果然如车夫所说,经过此处的红翼马车相当多,马上就有一辆空的红翼马车迎面而来。 陈德回头一看,跟踪的红翼马车还未出现,他就对车夫道:“我下车了。” 然后,他赶紧下车。马车夫果然配合,他立即让自己的红翼马车放缓前行的速度。 与此同时,陈德一招手,迎面而来的那辆红翼马车马上停下来,陈德未等红翼马车停稳,已经飞身而上,一猫腰就往车厢里钻,一边往里钻,一边低声道:“去解宝拍卖行!” 陈德换了红翼马车后,往回走了有四十多丈,就看到吊在第一辆红翼马车后的那辆车出现了。 这辆红翼马车马蹄得得地,继续追着陈德坐过的第一辆车去了。 “哈!哈!”陈德透过往后观察的透明的窗口,看到了吊尾的红翼马车跟着第一辆车去了,轻轻地笑出声来。 红翼马车轻便快捷,灵木大街离解珍大街虽然相当远,但是仍在三刻钟之内将陈德送到。 陈德到达解宝拍卖行时,时间尚早,这是他特意早起的目的。 陈德在解宝拍卖行的入口处,花一百灵石,卖了一个号牌,六十三号。 一百灵石只能在大厅入座。如果花一千灵石,就可以在二层要一个最低档的包房。 他现在还未到要用灵石装点门面的时候,陈德自然不会花那冤枉钱。 来得果然早,几十人分散在宽阔高大的大厅里,显得稀稀拉拉的,衬得大厅越发的宽阔空旷。 因为大厅周围就是一圈位于二层的包房,故而,整个建筑是封闭式的结构,其内亮度完全靠人为照明。 解家长于符箓、法阵,照明全由发光法阵提供,这些法阵布置的位置和发光强度俱都上佳,因而大厅内光线明亮而又柔和,所有的法阵全都镶嵌于四壁和拱顶上,因而整个大厅的线条显得非常的简洁、明快。 基于不张扬,也不过于低调的想法,在隔绝灵识探查的套装里,这个小小的展窍境修士就挑了一个中间偏左边、不太靠前的位置,这样的位置不显眼。 座位宽敞,时间未到,陈德便打坐起来。 其余先到的许多修士,大多如此。 而且大多数独行的修士,都穿着和陈德一样的类似的套装。 个别的虹丹境后期修士,他们已属于高阶修士,实力强横,顾忌较少,不对自己进行过多掩饰,这也是他们的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陈德第一次参与拍卖,虽然这次拍卖会只是最普通的那种,但是他心里是十分激动和期待的。 所以,随着入场的修士越来越多,大厅越发热闹起来后,被从入定状态中惊醒的陈德,干脆尽量让自己放松心情,仔细观察周围、体味这种场合的气氛。 陈德发现有一点是相当特别的,就是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人会放出灵识进行扫描、查探。 作为初次踏入拍卖场的雏鸟,陈德先是觉得有趣,然后就想探求一番其缘由,他细细思索一通之后,猜测到其大致的原因: 首先,作为不相识的修士,贸然用灵识查探别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其次,没有人喜欢被别人用灵识扫视,而且,这里有些修士修为极高,用灵识扫描到这样的人,其中的一些人会认为这是对他的挑衅,有些修士桀骜不驯、睚眦必报,这样的挑衅,在这个事关宝物和巨额灵石的场合,极易引起他们不好的猜忌,从而激起对方的杀心,会惹来杀身之祸。仦說Ф忟網 拍卖大厅有一千左右的座位,这次在大厅落座的修士只有三四百,因修士间的安全距离是很大的,故而修士们在能够拉开双方距离的时候,是不愿意扎堆靠得很近地坐在一起的。所以,修士们就散布在大厅的各个位置,相互间隔开几个位置。 买了二楼包房位置的修士,大多都是些有身份和地位的修士,一些人自恃身份,不在拍卖快要开始之前,他们暂时不会现身。 终于等到拍卖会预定开始的时间,二楼包房里该到的修士也全部现身了。 让人期待的拍卖会终于要开始了。 第172章 几乎吓傻 陈德特意起得很早,就是怕不能顺利摆脱盯梢的人。 在灵木街时,他第一次尝试,就轻松地摆脱了跟踪者,所以进入拍卖大厅时,那是十分的早。故而,他等了好久。 辰时六刻乃拍卖正式开始时刻。此时,二层的包房已有大约一半的房间被修士包下,有光亮从包房面对拍卖台的大窗户透射出来。 一位穿着暗红色长袍,中等个头、脸型方正的中年人样貌的修士走上了竞拍台。从他不加掩饰的气息来看,他是一位虹丹境修士。 虹丹境修士在东玄大陆属于高阶修士,每位虹丹境修士都是一方势力的高端战力,踏虚境之下就是虹丹境。 而踏虚境修士就是一方势力的战略性的战力,拥有一位踏虚境修士,足以在东玄大陆称霸一方了。就像这解氏家族一样。 一次普通的拍卖会就派出一位虹丹境修士主拍,也显示了解家的实力底蕴。 他拿起拍卖槌,在基座上敲了三下,“噹”“噹”“噹”。 大厅里前一刻还在低声交谈的修士们,全都停了下来,大厅立即安静下来。 这位中年修士接着大声说道:“欢迎各位前辈,各位道友光临!我是解宝拍卖行的解宝庆,解宝拍卖行今年的第六次拍卖,现在开始!” 陈德手里的拍卖文牒已经过时了,今天在入口处卖的文牒是最新和最准确的。 陈德的那份是在四天前就买的,而所有拍卖品在拍卖会前一天才最终确定,因为有些宝物的主人会因各种原因,将准备参与拍卖的宝物撤回。 这份最新的文牒比原先的要贵,要三颗灵石,陈德没有花那冤枉灵石。 文牒上*将参与拍卖的宝物分类进行介绍,但是在拍卖时,基本以价值大小来排序,越是珍贵的宝物越是排在后面出场。 第一样拍卖的物品被放在一个玉盘上,由一位身材曼妙的小女修送到拍卖台上。 解宝庆揭开盖在玉盒上的绸布后,高声道:“今天的第一件拍品就是,足够炼制一炉聚海丹的玉榕灵实。看哪位道友可以拔得头彩了!底价一万灵石。” 玉榕灵实乃炼制聚海丹的主材。聚海丹是最佳的助修士突破到拓海境的丹药,资质、实力积累不足以突破到拓海境的修士,如果想在二十四岁之前突破到拓海境,这聚海丹就让他们的成功几率提高到四五成,比之韵海丹可就高出不少。 常有些好运的散修采摘到玉榕灵实后,自己没有办法炼制聚海丹就将之拿到拍卖行拍卖,这样才能卖得好价钱。 “一万五千灵石!”大厅里很快有一位散修中的炼丹师开了价。 “哼!”二层包房里,有一位宗门的高阶修士不屑地开腔道:“玉榕灵实什么时候,散修能够染指了。” 然后他大声开价道:“两万灵石!”自然,他先开启了报价符阵,声音就可传出,而且符阵有变声的功能,对于一些不想泄露身份的修士,使用报价符阵可以不虞别人听出他是谁。 陆续有二层包房里的修士参与竞价,很快出价就达到了五万灵石。 大厅里的散修炼丹师,又有人加入对玉榕灵实的争夺。 因为这玉榕灵实实在难得,如能竞拍到手,练出一炉聚海丹,在散修中可是抢手得很。 用于帮助自己的后辈子嗣,或是卖给其他散修,或是用来交换其他紧缺的修炼资源都极是管用的。 很快,对玉榕灵实的出价超过十万。 当报价超过十万那一刻,陈德已经变得忐忑起来。 因为,据说价值越高的物品越是靠后出现。那么,引气丹的价格岂非让他难以承受?他全身上下可就只有四万多灵石啊! 随着玉榕灵实最后以十八万五千灵石被甲二号包房拍下,陈德只好以既来之则安之来安慰自己。 第二样宝物就是炼制固虹丹的主材,化实莲子。 固虹丹的重要不言而喻,一粒固虹丹往往意味着增添一位虹丹境修士。因而,对化实莲子的争夺更加激烈。 十万灵石的起拍价,很快被远远超越。很快达到了三十万灵石的化实莲子的以往的最高价。 散修中只有人报过一次价,然后就偃旗息鼓了,散修的财力的确难与宗门或修真家族抗衡。 当竞拍价到达三十万灵石时,解宝庆心里激动和期待起来。因为已经达到了以往的最高价,拍卖行获得的抽成已经超过了预想,似乎竞拍价还会往上走。 他兴奋、略带鼓动的声音喊道:“二层甲六包房的道友出价三十万,有出价更高的吗?有出价更高的吗?” 稍停顿一会,看到没有人出价,他开始以带着一丝蛊惑的声音喊道:“如果没有人出更高价,那么这一蓬化实莲子就属于甲六包房的道友了,化实莲子可是炼制固虹丹的主材啊!三十万灵石一次。” 他特意停顿了一会,接着喊道:“三十万灵石两次。”然后,他举起拍卖槌,把声音拉长了,喊道:“三十万灵石,……。”没等他喊出“三次”二字,甲一包房传出有些迟疑的声音道:“三十一万灵石。” 甲六包房的报价声没等主拍的声音喊出来,直接就叫道:“三十三万灵石。”直接就加了两万灵石。 主拍修士这次是完全的兴奋起来了,没想到这次由他主拍,只是第二件宝物拍卖价就破了以往的最高价了,这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他用充满激情的声音喊道:“现在是三十三万灵石了,还有哪位道友出更高的价钱?” 稍微停顿一下,他充满激情的蛊惑的声音喊道:“一炉固虹丹就意味着多造就出几位虹丹境修士啊!如果没有人出价就是甲六包房道友的了!被拿出来拍卖的化实莲子可是不多见啊!” 他的这番话让包房里的所有宗门、修真世家的重量级人物都心动不已。 化实莲子可以说是具有战略意义的灵药来的,它是炼制固虹丹最主要的主药,而固虹丹是造就修真界的中坚力量虹丹境修士的灵丹。拥有固虹丹就可以让己方明显增加一分实力啊! 可是,要炼制固虹丹还需配以其他二十余种灵草、灵药,才能炼成。 而且,按以往的经验,化实莲子在三十万灵石的价位已经是极限了。还得炼制时,炼丹师水平高超,保证成丹率,一炉必须出丹六粒以上,才物有所值不会亏本。 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以三十万灵石拍下化实莲子,何况现在已达到三十三万灵石了。 三十三万灵石的震撼让落座于大厅的修士们集体噤声了,大厅里一片寂静。 也把陈德给吓傻了:不是说,按惯例,越贵的宝物越迟出现吗?引气丹未出,前面的价格就达到了三十三万了,那等到引气丹出现时,又该是何价位呢?那原来他所打听到的价位,还有一点参考价值吗? 陈德颇感无奈,就一人独坐在那里胡思乱想起来。 二层包房里的宗门、修真世家的重量级人物们,此时都陷入沉思中。 化实莲子难得一见不假,可是,三十三万灵石却已物超所值。甲六包房愿出此高价,必是目前有危难而急需此灵药。 如果与甲六包房的修士有过节,或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趁火打劫、趁机抬杠,抬高化实莲子的拍卖价。 而能够以三十三万灵石竞买化实莲子,这甲六包房的修士所属的势力实是不容小觑,没必要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为自家无端招惹这样的强敌吧? 这些宗门、修真世家的重量级人物们,都是些老于人情世故之人,各有一番思量后,虽然对这一蓬化实莲子都颇是意动,但是没有人出声竞价,包括原先报出三十一万灵石的甲一包房。 等了一会,如意料之中没有动静后,主拍修士就以仍然极富热情的声音高喊道:“三十三万灵石一次,三十三万灵石两次,三十三万灵石——三次!” 然后,他把手里的拍卖槌一敲,喊道:“这一蓬化实莲子,由甲六包房以三十三万灵石竞得!” 他的话音刚落,甲六包房就传出一个浑厚而带着感激的声音,明显特意未经过变音,这个声音说道:“我是雪岭木家大长老木量山,在此谢过今日到场的各位道友,仗义包容,没有为难我木家。各位道友如光临木家,我木家定热情款待!” 二层包房里的宗门、修真世家的重量级人物们,闻听此言,都知自己刚才的猜测不错,这木家定是遇上危难,急需这味灵药,即使出价到六十万灵石,木家可能都要咬牙拍下,更不用说刚超以往最高价的三十三万了。 竞买宝物时,竞买者最害怕的就是遇上目前木家的这种情形,对某一宝物不得不全力以赴,当在竞拍时遇上对头,或是居心不良之人时,往往要付出远超平日的代价,才能竞拍下自己急需的宝物。 第173章 解家吃暗亏 竞拍宝物的委托者和拍卖行,反而是最喜欢这样的情形的,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指望竞拍的宝物能拍出远超预期的价格,大赚特赚。 故而,针对这种情形,一些财大气粗,而又对己方实力的前景有所企图的势力,就会经常派人参与拍卖会,以求在非紧急情况下,拍得一些有战略意义的宝物,免得临时抱佛脚,届时被人痛宰。 今天,二层的包房里,就有一些这样代表大势力的修士。如果今天不是雪岭木家报出三十三万灵石报价,他们是不介意以低于三十万灵石的价格拍到这一蓬化实莲子的。 雪岭木家的大长老木量山对此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他才有前面的那一番话。 一些修士听到他这番话时,可能觉得莫名其妙,他代表木家出了这样的高价,得到这一蓬化实莲子实至名归,无需感谢哪一位。 实际上,雪岭木家的大长老的这番话是说给这些人听的,因为他们手下留情,没有落井下石,把价格抬起来。 而他们这样代表自家势力收集关键性的、战略性的修真资源的修士,拥有相当的处置权,以高一些的价格竞拍宝物,是在他们的权限范围内的。 雪岭木家的大长老的这番话,让初次参与拍卖的陈德颇是诧异,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但是他最关心的就是引气丹,这样的价位让他有听天由命、颇为无奈的感觉。 陈德已经被淹没在失望和不甘的情绪中,那身材曼妙的女修又托着玉盘上台来。 解宝庆声音恢复了些许平静,大声道:“第三样拍品就是引气丹。引气丹的功用各位道友都是知道的,在这里我就不用赘述了。这一批引气丹共有六颗,分开来,一颗一颗竞拍。” 他的话音刚落,大厅里许多人立即交头接耳起来,顿时整个大厅“嗡嗡”地变得分外嘈杂。 原来,大伙儿议论的意思大都相似: 引气丹的拍出来的价格,一般都在一到三万灵石一颗,三万灵石就是到顶的价钱了。以六颗计,总价到顶也就是十八万灵石左右,与今日的第一件拍品相当,这引气丹应放在第一个拍卖才是。 这样的情形这几年出现了几次了,估计这批六颗引气丹的出处与解家有莫大关联,为了多拍些灵石特意如此安排。 这样的议论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陈德听了一会,就明白了大概。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那他还有希望拍到一颗引气丹,这使他原本失落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主拍的修士,何等耳力,下面一片嘈杂声所透出的意思,他完全明白,但是他当做没有听见一样。 “第一粒,底价一万五千灵石。”台上的话音刚落,台下众人就发出“喔、喔”的声音,一片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以往,引气丹的起拍价就在六七千灵石的样子,竞拍不热烈时,就在一万灵石一粒成交了。 现在倒好,解家在顺序上如此安排一下,就直接把底价定于高于曾经的成交价。解家真不愧是经商世家啊! 报价很快超过两万灵石,陈德在两万二千灵石时,举起自己的六十三号牌,报了一个两万三千灵石。很快被人盖过。 甲一包房在报出两万六千灵石的价格后,一个苍老的声音紧接着从这里传出,这个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老夫乃罗天宗的云罗长老,老夫急需一粒引气丹,给我的一位家族后辈,请各位道友赏个脸吧!” 声音不大,但是在嘈杂的大厅里,每个修士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房中自然更加清楚了。 大厅诡异*地安静下来,二层包房里的修士更是有眼色,包房里无人接着竞价,不但如此,他们竟把报价的传声符阵给关闭了,因为显示符阵关闭的光亮熄灭了。一间接一间的,都是如此,就像是给出暗号一样。 原本热烈的拍卖气氛,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解宝庆一看,脸色变了一变。 等了好一阵子,仍是没人出声后,他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当没有特别的事发生一样,他用职业性的蛊惑语气喊道:“一粒引气丹,就能造就一位修士啦,让人从此脱凡入仙了!现在第一粒报价是两万六千灵石,有出更高价的吗?” 大厅诡异*地保持安静,二层表示报价符阵开启的光亮,仍是只有甲一包房唯一的一间亮着。 陈德自然很想拍下一粒,但是如此诡异情形,他一时间虽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知道贸然出声绝对不好。 陈德便好奇,又带着一丝兴奋静静地地注视这一切。 解宝庆心里暗道不妙,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无人再出价,他只有按拍卖的次序执行下去,他喊道:“两万六千灵石一次,两万六千灵石两次。” 稍停,继续喊道:“两万六千灵石三次。” 然后将拍卖槌一敲,一锤定音道:“这一粒引气丹属于甲一包房的道友了!” 第二粒引气丹的拍卖,刚开始的情形和第一粒一样,相当热烈。 陈德也在有人报出一万八千五百灵石后,马上举起自己的六十三号牌,报出一万九千灵石的价钱。 穿着套装,陈德不然不虞别人会听出他的声音,因为这套套装专门配有一个面罩,面罩上镌刻有变声符阵,陈德可以随便轻松地说话,别人也听不出他原本的声音,而且一点都不气闷。 陈德报价后,没有多久,甲八包房在报出两万两千灵石后,就如甲一包房那样,传出一个给人以浩荡如伴随水波震荡的声音:“老夫乃玄元宗玄剑峰的幕长老,老夫需要一粒引气丹,给我的一个后辈,请各位道友赏个脸吧!” 如出一辙,大厅在这番话的暗示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其他包房的报价符阵,也没有了表示开启的光亮。 解宝庆和拍卖大厅里负责安全警卫的解家的修士,全都脸色变冷了。 显然,对于解家在拍卖顺序上如此的安排,以及解家定下的引气丹的底价,使其他宗门和世家无声地、不约而同地联合起来进行反制。 这也难怪这么多家势力,会一起压制解家对引气丹的拍卖了。 首先,解家有两点就做得出格了:一是不按正常的拍卖次序安排拍卖;二是将引气丹的底价抬高了近两倍,因以往的起拍价只是七八千灵石。 其次,解家的存在及解家与周围各大势力间的关系,本就是各方势力相互牵制,达到实力均衡的事关灵域的战略层面的纠葛,谁也不愿意解家轻易得了便宜,让解家渐渐独大,有机会牵制解家,自然就不放过。 所以,这次拍卖引气丹的结果和过程注定是有趣的了。 第三颗引气丹拍卖时,甲七包房的地藏宗的藏峰长老更干脆些,刚接近两万灵石时,他就出声让价位停在两万,然后就像前两颗一样,被他以两万灵石拍得。 大厅里的修士大多是小修真家族修士,或者就是散修,没有人愿意为了一颗引气丹得罪这些大势力。 所以前三颗引气丹就这样被三大势力的长老,以这样的方式将价格截停,并把引气丹就这样收入囊中。 第四颗引气丹开拍时,陈德希望这种情形不要再出现,因为他冒这么大风险到这里来,不是来看别人如何以这样有趣,但是不正常的方式竞买引气丹的。 况且,他也不想轻易拂了人面子,让自己摆到台面上来,成为一些大势力暗中惦记的修士。 可是,第四颗引气丹的命运同前三颗一样。被灵猿山的林家家主以同样的方式截获了,他多少给了解家一些面子,在大厅里有人报出两万三千灵石后,以两万四千灵石截获这颗引气丹。 解家这样安排拍卖次序,原本吓得陈德以为他的灵石远远不够拍得一颗引气丹的,拍卖引气丹开始后,陈德的希望燃起了,但是现在只剩两颗引气丹了,他又开始紧张起来。 一边就在心里求神拜佛,希望这种截停不要再出现,他宁可以更高价拍得一颗。 第五颗引气丹的拍卖开始后,陈德频频举起他的六十三号牌参与竞价。 还好,二层包房里没有人出价,让陈德放心大半:看来自报显赫身份,明目张胆地截获引气丹的事不再发生了。 可是,陈德不喜的变故仍然发生了。 在大厅里持一百一十号牌的一位修士举牌出价到两万三千灵石时,陈德右前方一位修士举起九十五号牌,报出两万三千二百灵石后,他朗声说道:“我是铁衫岭夏侯家的太上长老,各位道友请了,我夏侯家需要一粒引气丹给族内弟子,我先谢过了!” 又来了,陈德大急,就要举起手中的牌子继续竞价。 可是他的牌子刚举到一半,就见这位太上长老身边腾地站起两位修士,两股属于虹丹境修士的威压一齐向他袭来。 小說中文網 第174章 不顾一切 手刚举到一半,就被两股威压一压,动不了了。 两股虹丹境修士的威压扑面而来,陈德全身受压,似乎全身都被禁锢住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两位虹丹境修士的威压主要朝陈德的方向,在拍卖台上的解宝庆察觉不到,而大厅里大部分修士都处在他们发出的威压下。 大厅里负责警卫的解家修士,自然也察觉到夏侯家修士发出的威压警告。 铁衫岭夏侯家的修士真够直接和嚣张的。大厅里的修士显然不想和夏侯家起冲突,招惹这样一个强敌,都选择了沉默。 这样一来,解宝庆看到没有人继续出价,就把第五粒引气丹判给了夏侯家。 解宝庆的拍卖槌刚敲落,大厅里负责警卫的修士首领的传音才传到解宝庆的耳中。 解宝庆脸色一变,“噹、噹、噹”急促地连敲三下拍卖槌后,大声说道:“刚才,铁杉岭夏侯家在大厅里释放修为威压,干扰其他道友的拍卖意愿,这违反了解宝拍卖行的规矩。如有下次,以后铁杉岭夏侯家就不用到解宝拍卖行来了。也请其他道友谨记。” 听到这番话,最高兴的就属陈德了。刚才,他就想继续竞价,无奈修为太低,竟被人单单就以威压制住,眼睁睁看着第五粒引气丹被人拍得。 现在,只有最后一颗了,陈德决定倾尽所有也要拍下来,至于得不得罪人,他决定抛之脑后。 解宝庆开始拍卖最后一粒引气丹后,参与竞价的全部都是大厅里的修士。 加价有时只加五十灵石,竞价的价格增长缓慢。陈德见此形势,就先按兵不动。 好容易,竞价涨到了两万灵石了,出价的修士明显少了许多。 由此,可以看得出来,散修和小家族的修士对引气丹的心理价位就是两万灵石。 此时,还有两位修士参与竞价,都在陈德后面,一左一右,左边的,离得更远一些。他们身边都有几位修士,看来分别是两个修真家族。一家举的是一百七十四号,一家举的是二百三十八号牌。 对最后一颗引气丹的争夺,在竞价超过两万灵石后,如今变成了三方竞价。 在陈德举牌报出两万四千灵石的竞价后,他右手边后方传来了传音:“这位道友,我乃饮马河许家的许灵威,如道友放弃竞价,可成为我许家的座上宾,到时定有酬谢。” 陈德不为所动,估计许灵威也会向另一家传音。 解宝拍卖行里,自然有监察传音的符阵,果然,负责观察该符阵的解家警卫首领,发现了符阵的闪烁。但只闪了两下,估计无关大局,他就未做理会。 当陈德继续举牌,报出两万七千灵石时,刚刚放下号牌,就接到左后方传来的传音,这个声音说道:“这位道友请了,我乃稻香谷赖家的赖重虎,如道友放弃竞价,可成为我赖家的座上宾,到时我赖家定有重谢。” 奇了怪了,两家修士劝人放弃竞价的言语如此雷同,但是陈德已经铁了心了,不予理睬。 陈德虽不予理睬,但是解家警卫首领却是要揪住传音不放的了。监察传音的符阵又闪了两下,这是不能容忍的了。 他已大致推测出两次传音发出的方位,就目光炯炯地扫视饮马河许家和稻香谷赖家的修士,他大声说道:“有两家修士发出传音,企图影响拍卖,这是触犯了我解宝拍卖行的规矩的。如若再犯,这些道友及家族以后将不能再踏入我解宝拍卖行。” 修真界的拍卖行都有这样规矩,而且是最重要和最基本的规矩。如若不然,拍卖台下众修士传音引来,传音去的,私下里进行协商,这拍卖就不用进行下去了。 故而,在拍卖大厅里,监察传音的符阵,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类符阵。通过两个设置于不同位置的监察传音的符阵指示,就可以精确定位发出传音的修士的座位。 在解家警卫首领发话后,这两家也不敢再造次。 因为,他们也不想以后就不能参加解宝拍卖行的拍卖了。如果被禁止参加,损失可就太大了,许多紧缺的救命的、战略性的资源就少了一个获取的重要途径。 稻香谷赖家的赖重虎无奈,他提价一千灵石,加到了两万八千灵石。这个价位对他们家族而言,一是接近出价的极限了。因为,以往拍出的三万灵石,已是公认的极限的价格了。 在解宝庆快要喊出第三下时,饮马河许家的许灵威也是带着无奈报出了两万八千五百灵石。 陈德很坚定,在解宝庆喊出第二下时,就加价报到了两万九千五百灵石,接近以往的最高价三万灵石了。 而且,他准备了即使报到四万灵石一粒,他也要跟下去。 在陈德报出这个价格后,大厅里不少修士不约而同地“哗”地惊呼出声。 因为,这个价格已经很贵,用这样的花费购得一粒引气丹其实已经不值了。 因为,求得引气丹还有很多办法,比如,用一种珍稀灵药就可到能炼制引气丹的宗门或家族处换取引气丹,也可用对方急需的炼器材料换取等等,代价比这三万灵石还低。 饮马河许家的许灵威在解宝庆开始数几下时,稍一犹豫就要举起牌子时,他旁边一位年长的、相貌威严的修士低声道:“停,你没看到六十三号只是一个人吗?” 许灵威的手安心地放下,他听出了自家这位重量级人物的画外音,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 而稻香谷赖家的赖重虎,也是稍一犹豫准备举起牌子时,他旁边一位看上去比他年长的修士,低声说了一番话。 大意竟和饮马河许家的那位修士一致。赖重虎则是嘴角露出了狞笑。 在一位身材曼妙、容貌清秀的女修,将一个有解宝拍卖行标志的,装着引气丹的玉瓶带到他的座位,交割了灵石后,沉浸于喜悦中的陈德,一点也没有料到,有两伙修士已经在开始惦记着他了。 这两伙修士可是比当初他刚进南门时,盯梢他的那两伙修士强得太多了。 交割了将近三万灵石后,陈德剩下的灵石只有一万多了,也就是一百多颗中品灵石了。这完全不妨碍他继续兴致勃勃地观看接下来的拍卖。 接下来,有约二十样宝物进行拍卖。 有三样宝物给陈德印象最深。 一件是极品法宝,名叫冰风火影刀。 这件法宝最特别之处在于能发出两种相反极性的攻击,一种是寒霜刃,一种却是爆炎刃。而且,这冰风火影刀带有风系加成法阵,可以风助火势、风壮冰威,使攻击非常犀利。 这冰风火影刀引起了到场的众多虹丹境修士的狂热,因为这件极品法宝可以让他们的战力起码提升五成,拥有它就可以在同阶修士的对战中占据绝对优势。 甲八包房的玄元宗本身就以水系、冰系法术见长,对这冰风火影刀简直就是势在必得。最后,玄元宗修士以一百零五万灵石的竞价如愿以偿。 第二件却是一件上品法宝,不过它的最终成交价却比极品法宝冰风火影刀要高出许多。 它之所以引起陈德的注意首先第一点就是,它是一件飞行法宝。而对于拥有上佳飞行法宝,一直是陈德心中的一个愿望。 其次,这件飞行法宝的防御力极强,它的护罩号称能抗击踏虚境修士的攻击。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它的成交价远超属于攻击法宝的冰风火影刀。 二层的乙三号包房,一直都沉默,未在任何宝物的拍卖过程中报过价,但是,在这件叫做六*龙船的上品法宝开拍以后,他们一直坚定地出价,让人隐隐察觉他们势在必得的决心。 直到最后,他们以两百七十万灵石的高价,将这件法宝拍得。 这让陈德印象非常深刻,原来,防护力强的飞行法宝是如此的值钱。 第三样宝物也是一件法宝,名叫火云镜。解宝庆称这火云镜是一件受损的养灵法宝。 最初,一众修士一听养灵法宝四字,立即一片惊呼声,后来明白了是受损的养灵法宝后,大都脸上露出惋惜的脸色。 而解宝庆称,经解宝拍卖行的鉴宝师们查验和鉴别后,确认,这件法宝比较容易修复,而且修复后其威力会强于普通的养灵法宝。 但是,陈德发觉大厅里大多数的高阶修士,在听到解宝庆称这受损的法宝容易修复后,都在微微地摇头。 敢情,这个级别的法宝修复起来极其不易。 陈德从众修士的窃窃私语中得知,原来养灵法宝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在拍卖会上出现过了。 而一件养灵法宝几乎可以作为宗门、家族的镇宗或镇族之宝了。 没有人会到手一件养灵法宝后,会把它拿出来拍卖。 而这件可以称为半步养灵法宝的法器,应该是因为受损而不完整了,才被原来的物主拿来拍卖换取其他修真资源。 第175章 高阶盯梢者 解宝庆报出这件半步养灵法宝的底价为四百万灵石后,环顾四周,陈德看到大厅里许多修士都出现意动的表情,但是他们随后脸上都露出遗憾惋惜的表情。 大厅里,没有人举牌,包房里也没有出声竞价。但是,大厅里的议论之声反而更响了。 陈德听到,私下里有人说:如果是完好的养灵法宝,别说是一倍的价格八百万了,就是一千万灵石的价格也打不住。 陈德又听到,有人议论修复问题:养灵法宝的修复极其困难,解宝拍卖行的人说容易,其意思很容易理解,就是如果你正好拥有修复养灵法宝的那种关键材料,自然就容易了,可是谁又愿意拿四百万灵石去冒险呢? 这件半步养灵法宝抛出来后,引起的反响是最轰动的,但是竞价的结果却是最冷清的,无人愿意出价。 这件半步养灵法宝,最终却是流拍了。 带着初次参与拍卖的兴奋和满足,他离开解宝拍卖行。然后,陈德在这解珍大街上又好好地逛了一番。 这一逛,他还真有收获。因为,他发现了一样在修真界特别重要的法阵,就是传送阵。 传送阵乃空间类法阵,只有领悟了空间道意的阵道大师才能布置成功。 陈德在解宝楼一楼大堂的一个显眼处,看到了有一块古朴的指示符牌。 这块古朴的指示牌,就是向外来修士指示和介绍解家拥有和管控的传送阵的。 如果解家的这个传送阵由解家老祖解员境布设的,那么这位老祖的阵道修为就极其惊人了。 解家的传送阵叫解宝传送阵,位于解宝楼的第九层。 解宝传送阵共有三个传送点。视远近不同,收取的传送费用各不相同,最便宜的要一千灵石。 要到达解宝楼的第九层,首先就要缴纳二十灵石,这二十灵石是在传送费之外的。 陈德看到这二十灵石的说明,有点苦笑,因为他本想见识一番这传送阵的,谁料想,从一楼到达九楼,解家就要收取二十灵石的买路钱。他只好作罢。 真是经商世家啊!他在心里暗自感叹一番。 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陈德本想好好地领略一番解宝城的风情的。但是,他的心情很快被阴霾笼罩。 他刚转过两个弯,就发现有两股背后被人窥视的感觉。他特意时快时慢,在解宝城里兜起圈来,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自然,在他背后盯梢的两人,可不比得陈德刚进解宝城南门时,盯他的那两位。 那两位可是专职盯梢的,虽然现在的这两位的修为可是高了不知有多少,毕竟术业有专攻。 他很快摸清了背后两人的修为都在拓海境,因为,每当他转过街巷的拐弯处时,背后这两人都会偷偷摸摸地放出灵识来搜寻他。 这样子,一来就显出这两人的盯梢技能的拙劣了,二来也显示了他们紧盯陈德不放的决心了,像是要吃定他一样。 陈德已经没有心思逛街了,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在想要如何摆脱身后的两条尾巴。 身后的两人,不消说,一位是饮马河许家的修士,一位则是稻香谷赖家的修士。 两家都认为陈德只是一人,而他们家族这次到解宝城的修士人数多,实力强,竟然都想做无本生意,直接要从他手里抢夺引气丹。 下手的时候,陈德自然会凶多吉少。 两位鬼鬼祟祟跟在他后面的修士,都发现了有另一人在盯梢同一个目标。 消息各自传回家族的首领处,回复竟然也一样:先盯着,暂不理另一方。 陈德想到了早上用过的那招,马上向一辆红翼马车招手,然后跳上马车吩咐马车快速前往南门。 在车上,陈德就询问车夫:哪条街上经过的红翼马车比较多,而且街道比较长? 车夫想了想,说是虹霞街符合这两个条件。 陈德向车夫询问了虹霞街离这里有多远。 得到答复后,陈德把他的要求向车夫说明了,这位马车夫开始时还有些迟疑,当陈德提前将三颗灵石作为车资交给他时,他立即满口答应。 果然,不用陈德操心,在离虹霞街还有两条街时,马车夫突然加速,轻易就拉开与后面一直跟随着的两辆红翼马车的距离。 而且,陈德乘坐的红翼马车一直以解宝城内允许的最高速度,往虹霞街狂奔。 红翼马车狂奔入虹霞街后,陈德叫车夫更快些,车夫稍微迟疑后,一咬牙,把速度又提高了。 陈德的念力中,早已没有了后面一直跟着的红翼马车的踪迹,他看到迎面有一辆红翼马车过来,而且是辆空车,陈德立即下车,换乘相反方向的马车。 过了有一阵子,盯梢者乘坐的两辆红翼马车出现了,陈德紧张起来。 第一辆红翼马车显然上当了,直直就追着陈德原先乘坐的马车而去。这让陈德放下心来。 可是,陈德刚放下心来不到半刻钟,第二辆盯梢者乘坐的红翼马车,却是没有像第一辆那样,追着陈德原先乘坐的马车而去,它在与陈德换乘的马车交错后,只跑出不到十丈就掉头了,跟在陈德现在换乘的马车后。 陈德的心咯噔的一下,怎么回事?没甩掉! 陈德转念一想,又吓一跳:第二辆红翼马车上,坐着的盯梢者可能是虹丹境修士。 因为,他在念力里察看不到两辆红翼马车后,又让车夫加速跑了好一段路,才换的车,而第一辆车上的修士被骗过,这第二辆车上的修士反而不被骗过,就说明他的灵识远强于第一辆车的修士,很大原因,就因为他是虹丹境修士! 陈德心道:虹丹境修士盯他的梢,麻烦大了! 他有些不死心,又把刚才摆脱跟踪的方法再施展了一遍,而且,特意多给车夫一倍灵石,让他把红翼马车驱使得更快了,然后再换车。 结果,还是甩不掉跟在后面的红翼马车。看来是虹丹境修士无疑了。 虹丹境修士灵识覆盖的范围,可是比他的念力覆盖的范围宽广多了,要甩掉他可是不易。 陈德坐在车上,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在马车夫询问两次后,陈德只好无奈说道:“我要熟悉解宝城的环境,你就载着我往城里热闹的地方走吧。” 这位年轻车夫一听,可就高兴了,他乐呵呵说道:“仙师你这样雇用车子,就像是包车一样了,在解宝城包车一天的价钱就是三十灵石。” “嗯”正紧张苦恼的陈德哪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含糊答道:“三十就三十吧。” 这辆马车就在城里东游西荡起来。 车窗外各色景致滑过,车内的陈德开始时因心烦意乱,毫无观看的心思。后来,因暂时想不出对策,他干脆就观赏起窗外的街景来。 天色渐暗。 红翼马车“得得”地游荡到南门区域时,正经过一品居门前,陈德叫停了车子,刚想下车,他就瞥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就是原先他刚进南门时盯梢他的修士。 居然对他如此念念不忘!可不是什么好事,反映的却是江湖险恶! 他在车上思索起来:如果入住一品居,盯着他的不止是一只猛虎,又要加上原来的恶狼了,完全是给危险中的自己添加麻烦,而且入住这样最低档次的修士客栈,会让那只猛虎毫无顾忌,而更加肆无忌惮,对他将更为不妙。 陈德便对车夫说道:“拉我去一间好一点的客栈。” 车夫一听,心情大爽,这意味着,他马上就可以轻松地拿到三十灵石了。 他把陈德拉到了一家叫做摘星居的客栈。 这间客栈,一个房间一天需十颗灵石。 要了一个房间,陈德进入房间后,立即通过房间号牌,开启了房间内的所有法阵。 按理说,房间的防窥视遮掩法阵,可以阻隔虹丹境修士的灵识窥探,但陈德为稳妥起见,不敢除下自己的套装。 因这一天都在紧张刺激中度过,陈德精神上一直保持紧张,现在感觉特别的疲累,他很想好好地睡一觉。 因为他毕竟年纪仍小,修为仍低,睡眠仍是最好的恢复方式。 可是,他的头刚挨着枕头,他像被烫到一样,立即坐直了。 因为,陈德立即反应过来,如果他躺在床上,对方立即明白他就是一个修为低的小道士,行事更无所顾忌,他就更危险。 好吧,叹了一口气,要装就装到底,他开始端正自己的打坐姿势。 端坐于床上,陈德看似在打坐,实际上他脑子里纷繁复杂、思绪乱飞。 首先,他就想到了来之前,天璇长老对他的告诫,如今长老的告诫完全应验了。 还未出城,就已被人钉牢了。陈德感应得到,盯梢他的那位虹丹境修士也入住了这间摘星居客栈。 后悔没有用,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认真地想一想如何摆脱对方的觊觎吧。 竟然出动一个虹丹境修士盯他的梢,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这显然不合理啊!陈德想到,或许因他穿着套装,对方摸不清他的实力,为稳妥起见,这才让一位高阶修士来做这种小角色干的活吧。 那怎样才能甩掉他呢?看似入定打坐的陈德,就在那里冥思苦想起来。 第176章 时间差 想到今天,他用了三次换马车的方法,甩掉了两个盯梢的。这个方法虽然简单,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就是这个虹丹境的修士因为他的灵识庞大的缘故,对他不起作用。 那么,要怎样的办法让他跟错目标呢? 他就按这个思路思考起来。忽然,脑中一道亮光划过,他想起了今天在解宝楼看到的传送阵的指示牌。 但是,自己都未踏入过传送阵,这传送阵能与摆脱那位跟尾的虹丹境修士,有何关联呢? 先不理那么多,明天一早过去看看。拿定主意后,他心定下来,竟然很快就入定了。 第二天,当晨曦照亮窗户时,他就从入定中醒来。 退房后,他就决定立即前往解宝楼。既然已经不能利用红翼马车甩掉盯梢的,陈德也就不再去花那灵石了。正好可以细细浏览一番解宝城的景致。 果不其然,他刚转入另一条大街,那位高阶修士就出现了。 紧张也没用,陈德就优哉游哉地踱到解宝楼,让跟在后面的修士看着他的背影,颇为恼怒。 交纳了二十灵石,陈德踏入了送往九楼的传送阵。这个短距离传送阵设在在一楼一个金碧辉煌的侧厅里。 因为,七八楼是解宝楼的重地,非经解氏家族邀请,不得踏入其内,而解宝城中禁止飞行,所以要到九楼,就得进入这个短距离传送阵。而解家趁此机会,又可以搜刮一笔。 直到这个短距离传送阵发动,也未看到那位虹丹境修士,倒让陈德有些纳闷。 但是,不出所料,陈德正混在十几个修士之中,观看关于使用传送阵的相关告示时,那让他感到如芒在背的虹丹境修士的气息就出现了。 陈德心中一颤之后,继续静心阅读告示。 那虹丹境修士看到陈德在仔细阅读告示,心中冷笑:难道我一直盯着的,是个雏?如果是个雏,那就要手到擒来了! 陈德仔细阅读后,知道解宝传送阵可以连接外部的三个传送阵。 最近的一个传送点,是位于东玄大陆的冰砀山传送阵,每次每位修士需交纳二千灵石的传送费。 到另一块大陆希罗大陆的熙奕传送阵,每次每位修士需交纳五千灵石的传送费。 而到最远的南菱大陆的印廷传送阵,则需一万灵石的费用。 对于使用传送阵的其他规矩,陈德则是在反复阅读、推敲,眼睛似乎被告示牌牢牢地吸引住了。 当他撇到旁边的另一块符牌上指示:三刻钟后,将启动到南菱大陆的传送阵。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 陈德慢悠悠地到缴纳灵石处,将一百颗中品灵石交给了坐于台后的靓丽的女修。 这位靓丽女修站起了,恭敬的说道:“前辈是要前往南菱大陆吗?” “是的。” “这是进入传送阵的符牌,它还有传送中保护您的肉身的作用。请您收好了。” “好的。”陈德大喇喇地从这位靓丽女修手里接过了一块特制的符牌。 陈德的举动自然在那位虹丹境修士的掌握中。当他看到陈德接过那块符牌时,他心里颤了两颤,脸上露出肉疼的表情。 他狐疑地看了陈德几眼,就在那里犹豫不决起来。终于,他一咬牙,也掏出一百中品灵石买了一块用于到达南菱大陆的符牌。 陈德笑了起来。 察觉到陈德脸上的笑意,那位虹丹境修士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他要耍花样? 陈德开始在这解宝楼的九楼四处游走起来。这上面最主要的设施就是这传送阵了。 传送阵布置于中间的位置。约有六十丈方圆,只占了楼面的一小部分。传送阵与楼的最外侧之间有很大空间,可见这解宝楼之宏伟。 地面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半透明状,却有金属光泽。其上有多层纹路,密集却不繁杂,玄奥却又浑然天成一般。 陈德刚上来时,就被这些纹路所吸引,细看了一会,神魂似乎要被这些玄纹吸进去一般,吓得他不敢再看。 传送阵隐约是八角形的,每一面对应的就是一个八卦的方位。每个方位上都有各自不同的阵桩、柱极,这些阵桩、柱极形状却又各不相同。 每一道阵桩、柱极都呈现出多彩的光泽,显然其由多种材料融合嵌套而成。相同的都是其上若隐若现的纹路上,隐隐流趟着灵光,灵光却是各有色泽。 陈德很想细细地鉴赏一番这美妙的、散发道韵的传送阵,但是他却要不时地瞟一眼刻漏。 当他绕着传送阵转了一大圈后,好似无意之中转到了交纳传送费的台前。然后,陈德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想起来了,我要先到冰砀山去,那里还有一件很要紧的事。” 此时,刻漏上指示的时间离传送阵启动,传送修士往南菱大陆的印廷传送阵的时间只有一刻钟多一点了。 掌管传送阵的修士已经开始在各个阵位、阵桩、柱极的卡槽上放置传送阵消耗的灵石、材料了。 接过陈德递过来的符牌,那位靓丽的女修先瞟了一眼刻漏,笑道:“前辈您如果就慢一点,您就只能先到南菱大陆去了。因为离传送阵启动不到一刻钟时,您要退出,我们是不能退回灵石给您的!” 陈德拉长了语调问道:“这是为什么呢?仙子能否给我解惑一番吗?” 听了他有些怪模怪样的问话,靓丽女修掩嘴笑道: “前辈您看,我现在在这块小阵盘上在此按一下,表示人数减一,相应地,布置传送阵的师兄们,他们手里的符牌上,对应的灵石和材料就会变化。现在还可以更改,再过一会儿,就不能更改了。” “噢,原来是这样。”陈德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为了掩饰自己不是在盯陈德的梢,那位虹丹境修士特意离陈德远些。 那位靓丽女修说完那番话时,他正在传送阵的另一头假装透过窗户欣赏城中景色。靓丽女修的这番话,让他感觉好像一声惊雷在耳边响起,他脸色急变。 他马上不顾一切地往靓丽女修处冲来。因为,他不是经常使用传送阵,对于这临时退出后,索回灵石的规定他并不清楚。而陈德却是刚刚认真地研究过。 那位虹丹境修士冲到台前,立于陈德身旁,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陈德说道:“哎呀,仙子啊,你好像多拿了六颗中品灵石给我呀!” 那位靓丽女修紧张起来,多给出的灵石,到时候是要她来填的。如果真的多给了六百下品灵石,她这几个月可就白做了。 她紧张而又疑惑地说道:“不会吧?我再点一遍!”她便快速而认真地点起桌子上的灵石来,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只是潇洒地用灵识扫过一遍。 用灵识来给灵石点数很快,而且绝大多数时候是不会出差错的,但是也有出错的时候,比如,突然间灵识受到干扰,一恍惚之下,就会计错数。 终于点完,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点错。她如释重负对陈德说道:“前辈,您收好了,整好一百颗。”她把灵石往陈德的方向推了推。 陈德身旁的虹丹境修士刚开口,说了两个字:“我要……。” 位置更好的陈德已开口对靓丽女修说道:“我是要先到冰砀山传送阵的,这二十颗灵石我买去冰砀山的传送符牌。” 说完,他才把二十颗中品灵石往靓丽女修面前推去。 在靓丽女修收灵石、拿符牌的时候,那位虹丹境修士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的,还恨不得给旁边的陈德一耳光,可是又不敢动手。 靓丽女修递过来去冰砀山的传送符牌时,陈德才慢悠悠地伸出手接过来。 这时,他身旁的那位虹丹境修士急吼吼地说道:“快!我不去南菱大陆了,退一万颗灵石给我!” 这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有两个人退出去最远的南菱大陆的传送,这在以往极其少见,不对,她都没遇到过。靓丽女修的小嘴惊讶得长得老大。 她不敢怠慢,先瞄了一眼刻漏,发现离传送阵启动已不足一刻钟了,她也是挺负责的,就大声问一位正在准备传送阵的起动的修士道:“解师兄,现在还能增减材料吗?” 那位仁兄头也不抬,回答道:“已经不行了!” 靓丽女修只好两手一摊,遗憾地对那位虹丹境修士说道:“前辈,已经不能修改了,灵石不能退给你了!” 那位虹丹境修士火冒三丈,大吼道:“我又不去南菱大陆,我又不进到传送阵里去,为什么不退我灵石!” 怒火中的虹丹境修士把靓丽女修给吓着了,她就往桌子后边挪了挪,才小心地说道:“这是我们解宝传送阵的规矩,起动传送阵的灵石和灵才已经不能更改了,所以您的灵石已经不能退给您了。” 那位虹丹境修士大吼道:“我又没去,退我灵石!” 他的大声咆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最应该在此时出现的人。 陈德只感到周围空间似乎突然扭曲了一下,四个修士穿着一色的服饰,就突兀地出现在了这位大声咆哮的虹丹境修士四周。 第177章 再来一次 四人虹丹境的修为威压毫无顾忌地冲那位虹丹境修士而去,虽然不是针对陈德的,但是他受到的威压余波冲击无疑是最大的。 这沛然而来的威压陈德低挡不住,他也不想抵挡,就踉跄地、狼狈地顺势退出四人的包围圈。 面对四个咄咄逼人而来的守护传送阵的解城卫,这位虹丹境修士脸色剧变,他明白现在不可造次,否则损失就不只是一万灵石了。 他只好压下自己的怒火和怨恨,尽量用和缓的口气说道:“不能退就算了,我没有恶意,我没有恶意!” 看他还算识相,四人之中领头的修士不客气地训斥道:“看你也是个虹丹境修士了,走到哪里都是让人称呼为前辈的人了,你连传送阵的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 那位虹丹境修士,因为一向不甚注意这个传送阵的这个细致的规矩,加上被人利用这点,设了个损人不利己的局,被坑掉一万灵石,虽然对陈德恨得是牙痒痒的,暂时也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他表示服软地说道:“道友对不住了,是我没有记清楚时间,所以才会这样,下次不会了。” 此时,导引这一切发生的陈德正假装从九楼俯瞰解宝城的街景。 从四人的包围圈中解脱的那位虹丹境修士,恨恨地看了一眼陈德的背影。这无端端被黑掉的一万灵石,让他下了死盯陈德的决心。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一事,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他赶紧到靓丽女修处,购买了去冰砀山的传送符牌。 靓丽女修看他过来交纳去冰砀山的传送费时,脸上不禁露出好笑的神情,但是赶紧就换成了毕恭毕敬的表情。 她的变脸,让这位虹丹境修士感觉好像心上被人刺了一下,让他更是忿恨。 往南菱大陆的传送,在那位解师兄的法诀打出后,就启动了。 整个传送阵先是整体一起发出柔和的毫光。地上的阵纹次第亮起,三息之后,悠然升起一个光罩,将阵中的修士全罩在里面。 然后,从内到外,那些阵桩、柱极依次点亮,放射出各色霞光,照射在光罩上,光罩变得越发璀璨,似乎加厚了,渐渐地光罩变得有如实质一般。 当最外侧一层阵桩、柱极点亮,将霞光照射到护罩上时,其他的阵桩、柱极突然爆发出更绚丽的霞光,照射在那个几如实质的光罩上,接着,最外侧阵桩、柱极和地面的阵纹发出的霞光猛然变得更加璀璨,传送阵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先是一声低沉得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震颤的轰鸣,接着忽然变得极其尖细,尖细得无法形容的啸声。 光罩突然向上升起,在那尖细的尖啸声中,朝上飞升的光罩突然就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因为那最后爆发的霞光是如此强烈,在场的修士无人正视传送阵的起动的全过程,只有一人例外,就是陈德。 他从头到尾一直注视着传送阵的起动过程,最后的强光使他的双目像被烧灼了一般,此时火辣辣地疼,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 强光的爆发让他猝不及防,根本无从防备。 不是他没有留意到告示上的劝诫,而是他要完全地了解传送阵起动的整个过程,冒着眼睛被灼瞎的危险,他豁出去了。 不是他不想用念力去观察,而是因为传送阵起动时,灵气波动剧烈,对念力有不小的干扰,念力观察到的过程只会是模糊不清的。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缓缓御使灵气浸润双眼周围的经络,修复受损的经络。又双手不停地掐诀使出水球术、清风术,让清水不停地、和缓地冲洗双目。尛說Φ紋網 在场等待传送的修士足有百多号人,每个人都知道,传送阵最后那一下强光爆发是会灼伤眼睛的,所以他们都及时挪开了眼睛,或是根本就不看着传送阵的起动。 对于一个穿着防灵识窥视套装的道友,竟会被这强光所灼伤,他们大都略感诧异:这是多少年都没遇上的事了?仅此而已。 倒是有几个少年修士,明显是跟着尊长出来历练的,颇是好奇又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陈德。 那位靓丽女修也是好笑地看着陈德,心道:这位前辈怎会如此,真是有趣。 看到这一幕,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位虹丹境修士了,陈德的“自残”让他多少从被坑一万灵石的郁闷中解脱了一些,他一直黑着的脸上,难得地透露出笑意:看你奸似鬼,却会胡乱喝了洗脚水! 陈德静静地自个站在那里料理自己的双眼,过了一会儿,眼睛的感觉好受了许多。 这时,他想起了告示上的劝诫所附的明要里,就有说到,解家的传送阵专门有治疗强光灼烧眼睛的伤药。 他闭着双眼,凭着念力的指引,丝毫不差地走到了那位靓丽女修的桌子前,问道:“仙子可有治眼的丹药?” 靓丽女修带着笑说道:“有的,前辈,三十灵石。” “真黑!”陈德心里暗骂一句,不过,解家专门备好的丹药是完全对症的药品,为了眼睛尽快好起来,再贵也得买。 他递过去了三十灵石。靓丽女修把两个玉瓶塞在他手里,她轻声道:“前辈,一样是内服的,一样是外涂的。” 把内服的丹药吞下,然后将另一瓶内的药液涂于眼睛上,陈德感到眼睛一片清凉,知道药效不赖。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将下一批修士传送往冰砀山,还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陈德便挑了一个坐垫,在其上安心地打坐。 这九楼之上,占地最多的除了传送阵,就是这些供等待传送的修士们打坐的坐垫了。 期间,有两批修士分别由希罗大陆和南菱大陆传送过来,走出传送阵的修士,其样貌大多与东玄大陆的多数人不同,不少人的样貌与艾瑞克、麦克唐纳倒是比较相似,这让陈德心中微微一动。 往冰砀山的传送时辰到了,陈德假装眼神不好,晃晃悠悠地往入口处走过去。 盯梢的那位虹丹境修士,看他走到如此之慢,加上前面吃过的亏,他担心陈德使诈,并不会进入传送阵,他就立在入口处的边上,又不进入传送阵,惹得一个接一个进入传送阵的修士纷纷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因为陈德挑的坐垫的位置离入口比较远,他走得又慢,所以他走到入口处时差不多是最后一个了。 看到那位虹丹境修士尴尬地站在那里,陈德冲他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道友您先请。” 这位虹丹境修士只好走在陈德的前头,但是他的注意力却是完全放在身后。 站到传送阵内后,陈德是最后一位,正好对着入口。 几息之后,启动传送阵的修士的法诀打出,各色霞光次第亮起。这时,陈德身后的那位虹丹境修士明显松了一口气。 光罩已经升起,在外侧倒数第二圈的阵桩、柱极刚亮起,而最外侧的阵桩、柱极未亮之时,早已双膝弯曲,已做好跃出准备的陈德,猛地跃起,冲出了未完全成型的光罩。 他身后刚松了一口气的虹丹境修士,明显一愣,他也飞身而起,就要同样跃出传送阵,可是光罩已大致成型,牢不可破,把他反弹了回来。 他落下时,心中大恨:又坑了我一次,我要活刮了他! 冲出了传送阵的陈德一点也不好受。 全身像是被利刃从头到脚刮了一遍。还好,他冲出光罩前,用双臂护住了头脸,要不然鼻子和耳朵就给刮没了。 套装被刮得稀巴烂,套装下的法衣同样变成了破衣烂衫。他的碎石境的肌肤,被刮得全身都是细密的伤痕,全身鲜血淋漓,将身上的破衣烂衫全都染红了。 如果他没有碎石境的练体修为,估计这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陈德刚冲出来,还未站稳,而听到传送阵有异样,那四位虹丹境修士就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他周围。 看到陈德浑身鲜血站在那里,他们非常诧异:又是多少年未出现过的事了,今天又碰上一桩,一位修士竟然在最后关头冲出传送阵! 领头的修士皱眉道:“道友你这是何苦呢?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的像个小孩儿般,闹出这动静来。灵石是不会退给你的了,而且你弄得自己一身伤,解宝传送阵不会给你提供任何伤药。” 全身疼的陈德苦笑道:“不碍事,我自己有金创药。” 领头的修士略带不快道:“道友你这样做很鲁莽,你冲出传送阵,对正在发动的传送阵有些震动,虽然影响不是很大,但是我解家是不喜看到这种情形出现的,如果你还有下次,我们要考虑以后让不让你,使用我解家的传送阵了。” 陈德急着要处理全身的伤口,忍疼忙不迭道:“一定不会了!一定不会了!这次是我没想好要去哪儿,才会这样。” 那四个虹丹境修士依次给他翻了一个白眼,表示他们的不满,然后走了。 第178章 前仆后继 此时,九楼上修士的数量少了许多,他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除下身上的破烂衣衫,掏出大把的金创药,几乎给自己全身上下都涂抹了一遍伤药。 然后换上一身新的法袍。 他一出现在一楼大堂,就引起了周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想隐藏踪迹变成了绝不可能的事。 因为,他身上是一股浓重的血腥,与浓厚的金创药的药味,混杂成的难闻的气息。 不知有多久了,这里一直都没有这样奇怪的气味出现。 但是,陈德的脸上却是满脸笑意,发自内心的微笑:一直跟着他的那家伙,自个跑到冰砀山凉快去了! 这构成了周围许多人眼里诡异的画面,让他们印象深刻。 众人怪异的目光让他有些尴尬,就姿势怪异*地走出解宝楼。 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两位展窍境修士看到陈德出现,就开始嘀嘀咕咕。 黝黑偏瘦的那位说道:“胖子,刚下来的那个修士,应该就是我们要盯着的那个。” 又白又胖的那位说道:“你是不是弄错了,那可只是个展窍境的小子,怎会是十三叔一直跟着的那个!?” 黑瘦的家伙说道:“你就记挂着好吃的,你忘了我练的奇功了?” 胖子想起来了,说道:“哎唷,差点忘了,你可是练**辨风术的,你可是赛过灵犬的。” 胖子又看了看那个上下九楼的小传送阵,奇怪地说道:“怎么不见十三叔下来?难道十三叔在上面对这小子动手了,所以他全身是伤?” 黑瘦的家伙沉吟道:“不太像啊,十三叔怎会在上面就动手呢?十三叔要是动了手,那小子还能站着走出来?这很奇怪,胖子!” 胖子却像是想通了什么,兴奋地说道:“难道是十三叔看出了这其实是个展窍境小修,不肯降低身份去盯着他,要让我们接手?”一边说着,他最后不敢肯定,结果最后就用的是询问的口气。 黑瘦的家伙盯着陈德快要消失的背影,对胖子的猜测颇有同感,就说道:“很有可能啊,当初,三叔公就是顾忌对方可能是虹丹境修士,所以才叫十三叔盯着他。现在,那人竟然只是个展窍境的,太意外了!” 胖子又往小传送阵处望了几眼,转头看到进出大堂的方向,已经不见了陈德的踪影,他有些急了,对黑瘦的同伴说道:“怎的十三叔还未出来?那人快不见了。” 黑瘦的家伙倒是不急。 没有接到十三叔的命令,他们两人也是不敢自作主张,就在那儿眼巴巴地不时地瞅一眼小传送阵方向。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十三叔此时已经被陈德诳到了冰砀山,正在那东玄大陆的北边吹着极寒的冷风呢。 这两位修士与他们嘴里的十三叔,都是在拍卖会上与陈德竞争引气丹的饮马河许家的修士。 饮马河许家常在外走动的修士,其中一些人是修真界的老江湖,机会适合时,他们并不介意做些打家劫舍的事。 这次,他们领头的三叔公,在拍卖会上,看准了陈德是个落单的修士,就要从他手里劫夺引气丹,从而省下三万灵石,故而就派出十三叔盯梢,这两人是负责接应的。 又等了好一阵,还是不见十三叔的身影,胖子真急了。 他心里有点埋怨起来:这十三叔怎么回事呢?他认为盯梢一个展窍境的小修过于屈才,总得吱个声啊,如果真跟丢了,回去,三叔公不得把他们三人骂个半死才怪。 胖子晃了晃他胖大的脑袋,下了决心道:“兆林,快走,跟上那个小子,不能让他跑了!” 名叫许兆林的黑瘦的家伙,倒是不慌不忙地,一边迈动脚步,一边说道:“胖子不用急,那小子的气息这么浓,就是跑到十里外,我也能找着他。” 许兆林便走在前头,他真的就是循着气味而去。 陈德走出解宝楼后,没有多久,就想起在解珍大街上,有一间宗门的店铺。 按他依稀的印象,在离解宝楼两百多丈处,陈德找到了这间叫做天宝阁的门店。wWW.xszWω㈧.йêt 果然,在店铺的招牌上有天台宗的标志。他大喜,赶忙走进店里。 陈德找上一位圆脸的穿着青色宗门弟子服的少女,陈德感觉她比较好说话,就问道:“这位师姐请了,师弟有些事想请教师姐。” 这位圆脸少女疑惑道:“这位道友是天台宗的弟子吗?” 陈德这才想起,他现在穿的法衣并不是宗门制式的弟子服,而且在这解宝城里,即使他穿着宗门制式的弟子服,天宝阁的同门也不会贸然把他当做同门。 他马上拿出自己的宗门身份符牌。 定级比试后,陈德的宗门身份符牌更换过一次,新的身份符牌上有一个小小的篆体“甲”字。 圆脸少女接过陈德的身份符牌,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她心里产生了双重的惊奇:一是眼前这位一身怪味的小修士,竟是宗门里数量较少、地位较高的甲级弟子;二是就是这样一位小修士,竟然敢一人独自跑到这凶险之地来了。太令她惊讶了。 确定了陈德的身份无误后,她卸去了当初的那一份戒备,客气地说道:“师兄有什么要问的,我若知道一定告诉你。” 陈德问道:“请问师姐,最近有没有前辈或师兄将御使飞行法器返回宗门的?” 圆脸少女笑道:“师兄是想搭乘飞行法器返回宗门吧?” “是的,而且我想快些回去。” 圆脸少女颇为遗憾地说道:“可惜啊,刚有一位我们天元宫的长老御使法器返回宗门,下一次什么时候有飞行法器返回宗门,就说不定了。” 稍停了一会儿,她带着关心说道:“师兄如果不急,应该等一等,自然会有御使法器返回宗门的同门的。” 陈德有点失望,真是不巧,可是他等不起,就对圆脸女修道:“谢谢师姐。”然后离开天宝阁。 他刚走到街上,被北风吹动了身上的法衣,想起这件法衣不能阻挡虹丹境修士的灵识窥探。 如果就这样踏上返回宗门的路途,会被许多不良修士当做容易得手的猎物,那样他的麻烦就多了,他立即返回天宝阁。 圆脸少女看到他返回,就奇怪地问道:“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陈德道:“我需要一套可以防止虹丹境修士窥探的套装。” 圆脸少女很干脆地领他到售卖法衣的展柜。与他在宗门所购买的同样的套装,在此需多付一成的灵石,他花了五百五十灵石购买了一套白色的套装。 换上套装后,他不再耽搁,立即就往南门而去。为了赶时间,也为了避免避免麻烦、节省体力,他就叫停了一辆红翼马车。 上了车,陈德就问车夫:“出南门后,一直往南,红翼马车能走多远?” 车夫答道:“可以一直走到小竹峰山脚,要四颗灵石。” 陈德干脆道:“好!走得快一点!” “好嘞!”车夫也干脆,甩了个响鞭,立即让红翼马跑得更快。 红翼马车往南走,车上的陈德不时观察身后有没有其他红翼马车跟踪。 结果让他放下心来:没有人盯梢。 可是,他所不了解的是,因他身上的气味过于浓重,即使他一直在往下风方向走,在十里范围内,他身后的许兆林都能询气味找到他。 此时,许兆林和胖子正循着他的气味,一直在后面跟着他。 因为双方间隔仍远,故而陈德一点也不知道,他仍然处于被人盯梢之中。 陈德以为没人盯梢,所以就有些施施然地在小竹峰山脚下了红翼马车,给了四颗灵石给车夫。 下车后一看,果然前面山峰阻隔、无路可行。 正好此时北风吹来,好久没有纵情驰骋的他,法诀一展,便像大鸟一般腾空而去。 马车夫刚调转了马头,回头看了他一眼,被他身形吸引,情不自禁赞到:“好潇洒!” 轻松赚了四颗灵石,马车夫怡然自得地驱车返回解宝城。 走了一段返程的路后,突然一辆红翼马车迎面疾驰而来,从他的车旁疾掠而过。让神情轻松的他吓一大跳。 他知道出城之后这荒野之中,杀机四伏。不过他一介凡人,修者从来不屑于向凡俗人出手,他反而是安全的。 疾驰而去的红翼马车,让他无端地为刚才那位好说话的小仙师担忧起来。 这时尾随而来的车上,共有三位拓海境修士。 第三位修士,纯粹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与许兆林、胖子一起过来的。 这位可是许家嫡支的少爷,叫许兆奇。他的地位可是比许兆林、胖子高了许多。 许兆林和胖子都是许家旁支所出的修士,所以盯梢这种上不得台面又危险的活计,以及剪径这类见不得人的事,他俩是经常做的。 而对于许兆奇,家族里出于保护的目的,暂时不愿意让他去碰这类事情,但是他自个对此类事情却是时有耳闻,而且非常好奇。 第179章 三追一 许兆奇本来只是在解宝城里到处闲逛。小說中文網 因为这次家族里,这么多人到解宝城办事,售卖、采买修炼物品,所以飞行法器上位置有限,他就没有跟班的一起过来。 他一个人在街上闲荡够了,正觉无聊时,就瞅到许兆林和胖子乘坐的红翼马车从他面前经过。而许兆林坐在车夫旁,对车夫指指点点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追上红翼马车后,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跃上了马车,把车上三人吓一跳。 他就问两人要去干嘛,许兆林和胖子不敢怠慢他,就说出城办事,许大公子不宜与他们一同出城。 许兆林和胖子两人越是劝阻他同行,他的好奇心越强,他反而越是要同他们一起。 两人一来不敢严词拒绝,二来一想,这趟活应该出城没多远就能办好,到时及时返回解宝城就没啥危险了。 最后就无奈地同意了许大公子同行。 而许大公子与他们同行,让陈德惹下了*烦。 许家三人乘坐的红翼马车,一样在小竹峰山脚下停下。 出城后,因风力更大,又是在上风方向,陈德留下的气味变淡许多,这时瘦子许兆林才着急起来。 一下车,他就急吼吼地抛出他的下品飞剑法器,就往南急冲。 胖子见状,也抛出自己的下品戒尺法器,紧追许兆林而去。 许大公子倒是比较潇洒,他一出手就是一件上品飞行法器飞云纱,这是他娘赏赐他的。 他慢悠悠得上了飞云纱后,一起动法器,瞬间就追上了最先出发的瘦子。 这么快就被追上,让瘦子颇为无语,这就是家族地位不同的最直接的体现了。 此时,陈德并不知道后面有三人追来,重新感到无拘无束的他,只是尽力施展,就这样尽情地乘风飞翔于树梢、山岭间。 此时风力正劲,因此他的速度并不亚于拓海境修士御器飞行。 这下,就苦了后面的三人,原以为追上一个展窍境修士,只不过是瞬间之事。 尤其是瘦子许兆林,他一边要御剑飞行,一边要施展**辨风术,而且,现在他们又在上风口,空中陈德的气息又淡又乱,**辨风术施展起来颇为艰难。故而他的灵力输出最为吃力。 许兆奇驾驭他的上品飞行法器飞云纱,轻松地就能跟在驾驭飞剑的许兆林的旁边。 本来,以飞行计,飞剑速度最快,但是许兆林的飞剑乃下品,故而主要考虑飞行时的舒适度的飞云纱,因是上品的品质就能轻易地超越下品的飞剑。 许兆奇轻轻松松地飞在许兆林旁边,胖子还在他身后。他有些奇怪地问道:“林哥,怎的还未追上那人呢?” 许兆林比许兆奇年长,而且,他的修为是拓海境二层,修为也比许兆奇高一层。故而,许兆奇还得称许兆林为兄长。 胖子和许兆林一样都是许家旁支的修士,两人修为一样。 而许兆奇刚突破到拓海境,也是因为他突破了境界,才奖励他跟随家族大队修士出来见世面。 胖子在后面也是奇怪地问道:“瘦林,你不会是跟丢了吧?这么久了,早该追上那人了。” 许兆林颇艰难地开口道:“跟错倒是不会,你还不知这**辨风术的厉害,在这荒野之中,七八里之内,他都逃不掉。” 胖子奇道:“你原来不是说十里之内,你都绝对有把握的吗?怎的变成七八里之内了?” 许兆林颇艰难地回道:“这荒野之中,如今北风劲吹,加上那小子一直在拼命跑,自然我能掌控的距离就短了。” “哦,原来是这样。”胖子想想,许兆林说的也是在理的,他就不吱声了。 此时,后面三人全力追赶之下,仍在陈德身后四五里外。 他并不知道他如此畅快地享受御风飞行,给身后的敌人带来如此的困惑,如果知道了,恐怕他会在风里纵声大笑。 冬天里,北风并不是无休无止,刮了好长时间的北风终于停了。 没有了风,陈德用法术赶路的速度就慢得多了。 为了节省法力,他就改用轻功赶路。 对陈德而言,用轻功赶路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发挥他身体强健的特点,二是他恢复体力的速度比法力恢复的速度快多了。 或许是净煞腾龙诀的关系,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他体力的恢复就没有问题。 为此,出城前,在路过一家酒楼时,陈德特意下车购买了一大堆妖兽卤肉。 因为喜欢恣意驰骋的感觉,陈德在已到晚餐时间时,仍不想停下,施展轻功,让他感到灵气和血气在体内奔腾的畅快感。 他喜欢这感觉,所以他就一直不停地疾驰下去。 虽然没有乘北风飞行的速度快,但这也苦了后面的三人,让他们追上他的时间比他们原先预计的又长了许多。 风停之后,陈德遗留的气味浓烈许多,许兆林施展**辨风术时,轻松了许多,他的御剑速度就快了许多,故而,三人的速度就加快了。 很快,三人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套装的修士在用轻功赶路。 许兆林大喜,他兴奋道:“就是他了,不能御器飞行,果然就是展窍境修士!” 许大公子此时奇道:“难道他就靠轻功飞掠,就让我们三人追了好长时间,才看见他人影?” 胖子口快,说道:“不可能!只是他为何能跑那么快,这倒是奇了。” 一直最费劲的许兆林,此时冷冷道:“他很快就会跑不动了!” 一时间,冷酷的气息从许兆林和胖子的身上散发出来,让未经历过类似事情的许大公子打了个寒颤。 此时距离仍有两三里,一直未回头的陈德并不知道后面有追兵。 他这时才感到腹中空虚,他喜欢疾驰时血气奔腾的感觉,就一边疾驰一边掏出卤肉进食。 后面看清了他的动作的三人,气不打一处来:竟然一边跑,一边还吃东西,就不知道哥仨追得好苦吗? 一边疾驰一边进食,速度自然就慢下来了。 很快,距离拉近到二百多丈。吃饱的陈德,停止吃东西,后面的法器的破空声就清晰地传到了他耳中。 他回头一看,三个拓海境修士正气势汹汹地朝他扑来。 此时仍是无风,他再怎么跑,也快不过对方,他干脆就停了下来,站在雪地里等着。 三人一看他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鼻子就要气歪了:居然敢在我们哥仨面前摆谱,装啥呢! 靠近陈德后,三人动作还算默契,“唰”一下,就把他围住了。 许兆林道:“小子,把你的储物袋交出来,饶你一命。” 陈德一听,三个打劫的,就仗着套装遮掩,想吓唬对方,就说道:“你们三个小毛贼,知道老道是何人吗?敢和我说这话!留下你们的储物袋滚吧!” 胖子大笑起来:“你一个展窍境的,敢自称老道,就冲你这话,等一下多砍你几刀!” 许兆林听胖子这话,也不掖着了,一挥手道:“动手!” 当先一道剑气从上往下就朝陈德劈来。 第一次和拓海境修士动手,陈德心里有点打鼓。 不过,一看到剑气的速度、威力与三阶妖兽的法术相当,心就定了。 因为,在来解宝城的路上,他与三阶妖*手少说也有五六十次了。 许兆林乃许家旁支修士,未得传授上佳法诀,他这剑诀乃地藏宗常见的飞灵玄土剑诀。 地藏宗长于土系法术、法诀。 玄土剑诀剑气厚重凝实,破防力上佳、威力尚可,配以灵飞法阵之辅,弥补其不够灵动的缺憾。 剑气划破冷空而来,凛冽杀机伴随着“嗤啦”的凌厉破空声。 念力引导下,陈德的御帆术轻巧地运转。在剑气推动的风压刚一靠近身前,他就已借势闪开。 明亮的土黄色剑光从他身前一尺处“咻”地闪过。 许兆奇和胖子两人此时并未开启灵识锁定陈德,因为他们认为三人对付一个展窍境修士绰绰有余,无需浪费精神。 见到剑光离陈德极近,以为许兆林已经一招得手,就叫好道:“好身手!” 待光芒散去,却见陈德完好无损地几乎就站在原地。 两人颇为尴尬,似乎刚才他们在为陈德喝彩一般。这让许兆林脸色难看起来。 此时三人都距陈德约五十丈远,从三面将他包围。拓海境灵识御器、法器发动攻击,两者距离相加,至少在六十丈外都可以进行有效攻击。 而展窍境修士的法术攻击最远也就三十丈,所以,拓海境修士的攻击距离至少是展窍境修士的两倍,单此一点,展窍境修士在拓海境修士面前就只有挨打的份。 所以三人预想中对于拿下陈德可就是手到擒来、毫无危险的轻松的事情。 尴尬的胖子立即祭出他的镇山印,在土系法诀驱使下,镇山印一从储物袋中飞出便迎风而长,瞬间化为二十多丈长宽、二十多丈高的庞然大物,不由分说凌空就向陈德镇压下来。 第180章 近身战 瘦子许兆林身前十来丈的飞剑,此时适时地就是一道剑气向在镇山印的阴影下躲闪的陈德斩来。 这才是胖子和许兆林两人惯常使用的对付落单修士的联击:胖子先用镇山印攻击,瘦子扑捉对手的躲闪线路以飞剑攻击。 这样的联击简单而有效,许多拓海境散修在这一招下吃过亏。 在陈德还未摆脱镇山印的镇压范围时,土黄色剑光已经临身,对依靠御帆术闪躲剑气有初步信心的他,再次险而又险地让剑气从身边擦过。 当镇山印“轰”的一声在陈德右侧四五尺处落下时,激起了狂风吹向陈德。 乘帆术一发,他就箭一般射向饶有兴趣地,看着本家两位修士对陈德进行联击的许兆奇。 针对陈德的盯梢和劫杀,本来就只是许兆林和胖子的分内事,他们拗不过许兆奇才带他一起过来,许兆奇就是来看热闹和搭把手帮忙把陈德堵住的。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攻击。 但是,陈德可不知这其中有何区别,他就知道这三人是一伙的,都要置他于死地。 陈德御使乘帆术箭一般射来,直扑许公子。 乘帆术本就是组合法术,他已经不能再发出攻击性法术了,他早把灵气输入法兵长刀,逼近许公子后,他一挥刀,锋锐的刀气冲出,“涮”一下就直斩许公子。 许公子不是没有和展窍境修士放过对,尤其是与许家的展窍境修士对练时,加上那些人都或多或少地让着他,因此从来都是他压着他们打,对方根本无还手之力。 但是他从没有见过哪个展窍境修士能如此快速地逼近他,先他一步发出攻击。 这让他吓了一大跳,忙不迭激发符箓放出防身护罩。 “嘭”刀气斩在金刚罩上,一蓬金色火星从护罩上溅起,护罩带着许公子“呼”地就往地上砸去。 吓得他赶紧大量输出灵气到脚下的飞云纱,让飞云纱带他向前窜出,飞云纱仅差三四尺就被拍落地上。 陈德这一刀让胖子和许兆林两人脸色一变,因为许兆奇是嫡支的修士,小小年纪就突破到拓海境,深受家族尊长重视,如果他出事,这件事他们办得再漂亮,也是功不抵过。 胖子正在召回他的镇山印时,许兆林已御剑插到陈德和许兆奇之间。 许兆奇虽然地位比许兆林高很多,可是要说到生死厮杀经验,那么许兆林却是比他高得太多了。 许兆林这样把许兆奇挡在身后,就是不想让这朵苗圃里备受呵护的娇贵的花朵受损。 许兆林有这样的顾忌,造成了现在就他一人面对陈德。陈德就抓住这个机会攻向许兆林。 虽然风未刮起,但是,这番交手,剑气、刀气纵横,御器的破空转折、激荡,已经使战场中气旋、紊流四起。 陈德的御帆术小有可趁之机。 如果拉开距离,陈德的符箭能威胁对方,但符箭不如御使法器灵活、威力大,吃亏的只能是他。 近身缠斗是陈德目前唯一能取胜的战斗方式。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就是扭转乾坤的关键。施展御帆术,同时持刀猛扑向许兆林。 许兆林一看,这小子竟然敢向他冲来,这是他要找死的节奏吗?他接近小成的飞灵玄土剑诀一转,三道剑气迎头朝陈德斩去。 陈德手中的法兵,并不惧怕剑气,对于瞬间斩到面门的第一道剑气,他已有预判,提前偏头的同时,法兵长刀拍在剑气上,就这么一点点借力,利用风压,御帆术施展中,身子轻如柳絮,飘荡闪转间,三道剑气俱都擦身而过。 得益于曾经的,与真气外放攻敌的对手交战的经验,陈德知道应付剑气攻击,预判乃关键。 剑气比真气更快、威力更强,但是剑气从剑身发出,破空的瞬间是有预兆的:一是剑气对空气的扰动和摩擦声;二来,飞行于空中的飞剑,激发出剑气前,它的飞行速度自然发生改变,好像突然变慢一般,尤其许兆林修为尚浅,故而更加明显。 陈德的念力使他能够清晰地知悉整个战场上的各种势态,尤其是对方攻击法器的发动的细微征兆、飞行转折等。 连续三道剑气攻击,对方毫发无伤不说,不但没有被击退,反而欺近了十几丈。 距离优势已经没了。对方难道是战斗天才? 他刚闪过这个念头,陈德灵气输入长刀,挥刀一斩之下,一道锐利刀气直朝许兆林劈来。 许兆林掐诀御使飞剑抵挡已来不及,他反应也快,一招手,就握剑在手,灵气涌入,一挥剑,他的土黄色剑气杀出。 击溃了陈德的刀气后,缩了一圈的剑气继续杀向陈德。 双方对冲的刀气、剑气,碰撞、溃散后还原为灵气和劲风,使战场气流更加紊流,乱窜的气流的流速更快了。 御帆术下,陈德如鱼得水。 轻巧、迅捷,又如羚羊挂角。 闪过许兆林的缩水剑气后,陈德欺近到许兆林三丈之内。 此距离内,掐诀御器攻敌,速度远远不及直接手持兵器、法器直接攻击敌人,而输入灵气再化出剑气或刀气攻敌,也是慢了一点。 许兆林心中叫苦,已经有多久没有像武林中人一样近身与敌厮杀了? 两人此时都深处空中,陈德依靠的是御帆术,而许兆林则御使飞剑。 如果,许兆林转身逃跑,陈德依靠御帆术和乘帆术是追不上他的。 要说在空中闪转腾挪,在现在的战场上,陈德的御帆术却是灵便过许兆林御器的。 此时的战斗对陈德而言是全新的体验,深处半空中,双腿无处借力,只有靠臂膀的力量。以往在地面上的近身战斗经验全都用不上。 陈德手快,一刀带着风声劈来。 许兆林此时掐诀释放法术,或是掏符箓输入灵气启动它应敌,根本来不及,就在半空中举剑格挡。 “噹”的一声,刀剑双交,许兆林被一股大力往后下方冲压。 陈德却是被向上弹起。两人瞬间分开。许兆林却是大喜。 一道剑气从左方斩来。一个飞速旋转的边缘锋利的圆钹状法器,高速从后切来。 前后夹击! 剑气乃许兆奇所发,后发先至,陈德凝神对付这道犀利剑气。挥刀拍散剑气,凭御帆术轻巧往上跃起的同时转身。高速旋转的圆钹正好飞至,此时对准的是他的双腿。 如躲闪不及,这高速旋转的圆钹会从大腿处切断他的双腿。 毫不犹豫,乘风向上的同时,右手狠狠往下一劈。 “咣”,一声巨响,长刀狠狠劈在了圆钹上,圆钹的旋转几乎骤停,“嗖”地就就往地上砸去,“嘣”地就撞在地上,激起一片飞雪。 居然被一个展窍境修士将自己的攻击法器打入泥土中,胖子觉得在两位兄弟面前很没面子。 他涨红了脸,法诀展开、输出灵气,要让圆钹从地上狠狠地切割陈德,可惜法力、灵识配合拿捏不好,法力输出过猛,圆钹“嗖”地就飞过了陈德头顶。 陈德在圆钹刚过头顶时,他一道磅礴的刀气劈在上面,圆钹去势更急,直朝许兆奇切割而去。 对敌经验最少的许兆奇大骇,忍不住喊道:“胖子你怎么打我!?” 胖子窘道:“奇少爷我不是打你的。” 陈德与许兆奇、胖子这一番攻防后,被陈德一刀劈飞到一边的许兆林,乘势就把包围圈的缺口给补上了。 对陈德的那一刀心有余悸的许兆林,他年纪不大却经常游走于黑白之间,看到陈德仅凭风系法术就能浮空与他们对战,知道此人对法术的运用出类拔萃,如果放虎归山必留后患。就对另两人说:“奇少爷、胖子,这人千万不能留!” 胖子立即明白了许兆林的意思,就是一定要灭口。奇少爷嫩一点,一琢磨也知道了许兆林的意思:千万不能留手。 许兆林的话听在陈德的耳中,彻底激起了他的杀心:想要我的命,先问过我手中刀。 许兆林话音刚落,胖子先动手了,镇山印以磅礴压顶之势从陈德头顶砸下。 看出许兆奇比较嫩,陈德决定先挑软柿子捏。就往许兆奇的方向闪躲镇山印。 许兆林判断出陈德冲往奇少爷处,他的攻击飞剑就瞄着陈德身前约一尺处,带着尖啸声杀来。 这次,他要御使这柄比匕首略小的锋锐的飞剑,直接在陈德的身上扎出窟窿来。 因为,他看到,对于前面发出的几道剑气,陈德应付起来颇为自如,而且,他拍散剑气后,身法似乎更灵动了。 陈德去势不变,对于快要临身的飞剑,他一挥刀就要拍飞它。 知道陈德手上力量的许兆林,不敢让他拍中飞剑,法诀一变,飞剑灵动地改变方向,向下朝陈德的小腿飞刺。 他的这个应敌变化非常毒辣,因为如果陈德往上闪躲,就是把自己,往正呼啸着落下的镇山印的底下送了。 往前冲的陈德,突然把身体放平,同时,手中刀仍是朝飞剑劈去。 第181章 一敌三 陈德明白,如果劈中飞剑,可以使许兆林的飞剑暂时失控,自己的防守压力可以减轻不少。 许兆林只好让飞剑再度降低高度,从陈德身下约四尺掠过。 许兆奇果然较嫩,陈德与许兆林间已经换了两招了,他的攻击才发出。 许兆奇御使的飞剑笔直地朝陈德的头颅杀来。 陈德用刀磕飞剑已来不及,他没有慌张,御帆术下,他的身形如游鱼一般灵活,身子一扭,就让过了飞剑。 也是许兆奇不够老道,对敌人的应对没有及时预判,飞剑就这么直通通地从陈德左侧掠过。 陈德身后,“轰”一声巨响,镇山印落地,激起的狂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四处乱飞。 又一次攻击无效,胖子掐诀让镇山印变小飞上空中,以伺机而动。 攻击落空后,为了召回飞远的飞剑,许兆奇几乎呆在原处不动。被陈德欺近十丈内。 陈德御使灵气从右手十宣穴冲入法兵长刀,由长刀上镌刻的法阵化为凌厉的刀气,又是一道耀眼的刀光劈中许兆奇的护身光罩。 “噗”,刀气斩在护罩上,斩得护罩上金色火星飞溅。 巨大的冲击力使飞云纱带着许兆奇就往下掉。 护罩中,许兆奇被震得身形乱晃,御器的法诀被打断,飞剑就往地上栽落。 许兆奇被劈得向陈德的右下方摔落,陈德借力往左飞掠,瞬间突破被围的局面。 胖子如何肯让陈德突围而去,他的圆钹法器,高速旋转着呼啸而来,直往陈德的后背切割而来。 胖子看着圆钹离陈德的后背只有四五尺时,心中一喜:有了,这小子要被切成两半了。 因为,以往这个距离上,没有一个展窍境小修士能闪得开。 陈德猛然向前上方跃起四五尺高,同时已经在空中转身,距离如此之近,已经无需使出刀气,狠狠一刀就劈在圆钹上。 “咣”地一声巨响,胖子因为以灵识操控圆钹,而圆钹被斩巨震,出乎胖子预料,使他措手不及,未能及时切断灵识与圆钹的勾联,圆钹巨震导致他的灵识被剧烈震荡。 这个胖子因为好吃,管不住自己的嘴,使自己体态臃肿,本身意志不坚,故而灵识较弱。 灵识被震荡后,他的神庭识海对震荡的抑制不力,识海里就像翻涌起滔天巨浪。 他就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就短暂失神了。 战场上失神,足以致命。 敏锐察觉这一点的陈德,已经收刀,弓在手、箭上弦,毫不拖泥带水,一箭朝正从半空自由下落的胖子射去。 许兆林和许兆奇两同族兄弟俱都大呼出声:“胖子!”,眼睁睁看着箭矢射向胖子胸膛。 许兆林知道胖子身上穿着内甲,但是,不知道他的内甲挡不挡得住对手的箭矢,所以,反而更加担心。 短暂失神后,胖子刚回过神来,就听到两位同族兄弟的大呼小叫,还有更让他害怕的直指胸口的凌厉杀机。 胖子已经躲闪不及,赶紧御气到胸口,要让灵气充斥此处的经络、肌肉、筋骨,使之更坚韧以减小受创处的撕裂,并形成气阻抵挡损伤。 没等他御气到前胸,陈德的符箭已经带着尖啸,“噗”地击中胖子的左胸。 巨大的撞击力使胖子臃肿的身躯横飞出去。 符箭的箭镞乃普通箭镞,没有破甲能力,对付二阶妖兽的防护是绰绰有余了,但是破不开三阶妖兽的防护,而且胖子身上的内甲至少能抵挡三阶妖兽的攻击,所以符箭没能射穿内甲。 但是,这巨大的撞击力使胖子好受不了,他的一根肋骨直接被撞断了。 要不是胖子胸前远厚于常人的肥肉,起了很好的缓冲减震作用,加上他作为修士,肌肉反应速度远超常人,胸口的肌肉及时绷紧了,相当于加固了肋骨,要不然,胖子挨了这一箭,就不只是断一根肋骨那么简单了。 胖子也算是醒得早,要不然,这一箭可能会要了他的小命。 如果胖子是在无意识状态下,符箭的巨大撞击力,撞断肋骨后,有可能推动断裂的肋骨向内倒插到心脏上。这时,坚韧的内甲完好无损,可是穿着内甲的人却一命呜呼,这样的事,在战场上时有发生。 这就是软甲的特性了,软甲穿在身上,虽相对柔软舒适,但也随之带来了固有的缺陷。 左胸受伤,胖子痛呼出声。 许兆林和许兆奇两同族兄弟,此时都有些恼羞成怒了。 许兆林恼怒的是,就他和胖子联手,即使对付一个同阶对手时,也没有像这样没占到便宜,自己一方倒先有人受伤了。 许兆奇恼怒的是,他在家族里就以修炼天分高,备受宠爱,自觉高人一等,而现在与两位同族修士一起,围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低一大境界的小修,竟然被对方先打伤一人。 他感觉就像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打了一耳光一样,所以,他愤怒。 许兆林和许兆奇,都含怒出手。 两柄飞剑,怒啸着从两个不同的方位飞刺陈德。 几回合交手下来,打伤对方一人,大挫对方锐气,但是形势仍十分紧急。 忽然,冷风吹到陈德身上,他反而笑了。 刚才与对方的激斗中,他赖以躲闪对方攻击、抵近后发起攻击的御帆术,大部分动能来自于自己的灵气转化为法力,而推动的。 前一阵,战场上能利用的乱流风能,来自法术的碰撞、对方法器攻击时携带的威压、对方御器飞行时排空引起的风压,这些风速和风力不够强。他的御帆术能借用的力量就不多。 对方修为全都高他一个大境界,如果他们围住他,拉开距离后轮番攻击,他的灵气肯定先于他们耗光,到时陈德施展不了御帆术,就只有站在地上被动挨打。对方就可利于不败之地。 可是,三人自恃境界高于他,人数又占压倒优势,一上来就猛打猛攻。 尤其是胖子,用力过猛,反被陈德狠劈他的法器,从而抓住由此产生的稍纵即逝的机会,以符箭射伤他。 对方在修为境界、人数上优势巨大,足以碾压他。 但是陈德也有自己的优势。 一是他触摸到了风之道意的御帆术,掌握了风的韵律,他可以在风中细致入微地控制身体,前面的激斗经过,使他确信自己在战场上的闪转腾挪强过对方,这是他底气的由来。 二是他的身体力量强于对手,抵近攻击时,能威胁到对手,许兆奇就被他这样攻击过两次,被打得相当狼狈。 而且,符箭让他在远距离攻击上,拉近与对方在这方面的实力差距。 寒风吹来了,是冰冷的西北风。寒风中蕴含的力量,就是陈德的臂助。 冰冷的风在撕扯着陈德的衣衫,在他看来,却像是兄弟向他伸出了温暖的双手。 这冰冷的风让战场变成了陈德的地盘。 “兄弟”的帮助是他跨境败敌的凭籍。 来,战吧! 陈德心里呼喊道。 许兆奇离陈德更近,他的飞剑品质更高,剑诀更好,他的飞剑呼啸着从陈德左边杀到。 寒风中,陈德的身形更加飘忽。 拿捏好左边飞剑的距离,长刀挥拍。 许兆奇看到,若他不改变飞剑的轨迹,就会被陈德的长刀拍飞,赶紧御使飞剑改飞刺陈德的胸部,为刺向陈德的双腿。Www.XSZWω8.ΝΕt 陈德身体向上一飘,长刀顺势向下追着许兆奇的飞剑,拍到了飞剑的尾部。飞剑被磕得向下扎,使许兆奇暂时失去对飞剑的控制。 刚磕开许兆奇的飞剑,正面许兆林的飞剑杀到。陈德略微向后飘飞,一刀斩向许兆林御使的飞剑。 许兆林的灵识注视下,意识到陈德这一刀能精准劈中飞剑。 刚才胖子的教训,让他不敢让飞剑被劈中,灵识配合着法诀赶紧让飞剑拐弯,朝自己的方向撤回。让陈德的法兵长刀斩空了。 自此,围攻的三人心里都有诡异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心里就有些发毛了。 因为,按以往他们对敌展窍境修士的经验,因展窍境灵识未生,在判断攻击法器的速度和方位上,与拓海境相差很远,与拓海境修士交手时,他们根本不能锁定和准确判断到,拓海境修士的攻击法器的速度和方位。 这就是展窍境与拓海境在交战时巨大的、致命的差距。 三人认为追上陈德后,对付他自然是收到擒来,也是基于这个修真常识。 可是,现在三人围攻,交手数招后,事出反常,让他们颇感诡异。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有时世间事是会有例外的。现在,他们正好遇上了。 陈德的念力在又获奇遇后,可达九十丈外,而他们中灵识最弱的胖子,他的灵识只能达到三四十丈外。 陈德的念力几乎强于胖子灵识的三倍。若非如此,陈德早已躺下。 陈德冲向离他最近的许兆奇。 起风之后,陈德的移动更快了。但是,因为是借助风力的缘故,侧、逆风时,他的前进路线并不是直线的。 第182章 难以置信 与对方御器在空中直线飞行相比,就会慢一些。但是曲折扭曲的路线,就让对方难以捉摸他的身影,在激斗中对他却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起风后,许兆奇就处于陈德的上风的位置,他看到陈德逼近,第一反应就是拉开与陈德的距离。 可是,他仍按前段时间操控飞云纱的习惯输入法力,没有考虑起风后风力的影响,尤其是飞云纱因倾向于飞行时的舒适度,体形造得较大,风阻就大。 许兆奇躲闪的速度忽然就慢了下来,陈德可不管他这是怎么回事,曲折地逼近后,起手就是一刀。 金刚罩符箓激发的护罩上金色火星四溅,许兆奇的金刚罩维持的时间也快到了。 护罩被击中并不是好事,震动之中,使得许兆奇本想御使飞剑从下往上,偷袭陈德的,却因被震,灵识、灵力线抖动,飞剑从陈德身边掠过,攻击无果。 被大力冲击,而正从空中往斜下方掉落的许兆奇,不防身外的护罩突然湮灭,身上压力一轻的同时,突被狂猛的寒风吹在身上,身形一晃,竟一个倒栽葱,从飞云纱上摔落。 在许兆奇从飞云纱上摔落,正往地上掉时,陈德手上已经弓箭换刀。更远处的许兆林一见,大惊,立即让飞剑加速,迅猛地朝陈德的眉心刺来。 如果陈德不理会飞剑,他射中许兆奇的同时,飞剑也会扎入他脑中。这是许兆林用攻其必救的办法,来阻止陈德箭袭许兆奇。 许兆林的这一变化,陈德的念力监察下,了然于胸,他马上做出应变。手中弓箭调转方向,连珠箭技立发。 第一箭射飞剑,第二箭射许兆林眉心。 符箭去势极快,飞剑同样如此。陈德的符箭“叮”地击中了飞剑的尾部,飞剑被击偏。 觉察箭矢的速度甚至略快于他的飞剑,许兆林大为惊讶。 他的印象中,箭矢的速度比他的飞剑慢多了,躲闪起来轻而易举。 他的武艺稀松平常,可不敢如陈德般用兵器来磕挡箭矢。只好用在地藏宗最常见的土墙符来抵挡,符光一闪,一道土墙凌空挡在他面前。符箭“噗”地就射在土墙上。 陈德两箭射出,也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而他射箭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在垂直下落。 此时,奇少爷就要狼狈地摔落地上,他本能地使出最熟练的土系法术,一道土墙突兀地出现在身下,他双脚一踏上土墙,刚松了一口气。就感到眉心正被一股杀机锁定。 奇少爷的灵识里,这要命的东西快似飞剑,却比飞剑要长不少。 太快了,别说掐诀了,就是输入灵气激发符箓都来不及了。奇少爷立即双腿蹬在土墙上,向斜上方跃起。 眉心躲过了箭矢,尖啸的符箭,闪电般“嗤”地扎进了他的左臂,刺了个对穿。 奇少爷疼得大声惨叫起来,他生来就从没有被锐器及身过,从未有过的剧痛,使他把持不住,直接栽倒在雪地里。 这一声惨叫让许兆林和胖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许兆奇陨落,他俩今后在饮马河许家,就再也没有前途了。 心里一急,胖子的镇山印就朝陈德上空飞来,“呼”地一下涨大,照着陈德的头顶气势汹汹地镇压下来。 许兆林却是火急火燎地要冲到奇少爷身旁。 可是,他原先激发的防护土墙,因时效未过,他就带着一堵墙冲过来,在战场上,这一幕颇为滑稽。 镇山印发动后又大又重,只有躲闪一途。 乘帆术一发,陈德刚冲出十来丈远,身后,镇山印就“轰”地一下砸在地上,激起漫天飞雪的同时,把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镇山印的威势比前几次要威猛得多,看来胖子在受伤后,终于使出了全力。 乘着镇山印砸在地上后激起的狂风,陈德的速度更快了。 眨眼间冲到了胖子跟前。 胖子此时正操纵镇山印缩小后,从地上飞起,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更要紧的是,一道闪亮刀光伴着长刀破空的呼啸声,向他的颈脖砍来。 胖子大为紧张,赶紧御使圆钹形法器挡在身前,胖子法诀运转下,圆钹形法器陡然变大,遮住他胖硕的身躯。 胖子喜欢这件圆钹形法器,因为它可攻可守。 攻敌时,飞行中的圆钹形法器高速旋转,可切割敌人和其法器,破防能力惊人。防守时,可以变大,能完全遮蔽住他的身体,防护效果佳。 疾飞而来的陈德,手中长刀狠狠劈下。 “咣”,圆钹形法器发出巨响,被劈得狠狠地撞到胖子身上。 胖子用圆钹形法器护身已相当熟练,这次自然不会被震荡到灵识。可没想到的是,圆钹形法器冲撞到他身上的力量如此之大。 胖子不是没被拓海境修士和专门练体的体修,近距离地攻击过,可是,以前没有哪一次的冲击力是如此之猛,不防之下,胖子几乎从玉尺飞行法器上摔落。 本来他左胸就受了伤,这一撞之下,更疼了,胖子差点背过气去。 胖子害怕被陈德的长刀再次这样劈砍,他知道自己会顶不住,就拼命御使玉尺法器拉开与陈德的距离。 同时,一直用圆钹形法器遮盖身体,让陈德无可乘之机。 陈德见胖子像受惊的兔子般远远躲开他,正御使玉尺法器拼命地绕弯,意图应该是与许兆林和许兆奇会和。 他就转向许兆林和许兆奇的方向。 此时,许兆林已飞到许家娇贵的奇少爷身旁,奇少爷的左臂鲜血淋漓,箭正插在上面。 许兆林正在叫奇少爷自己把箭拨出,才好上药、止血,现在一直在流血,不是个办法。 许兆奇的右手一碰到箭杆,左臂更疼,他就犹豫,右手就松开,而且又一边龇牙咧嘴地惨嚎,就这样在那里反复了几次。 在战场上为了一处伤口,如此犹豫不决,这是要命的事。 许兆林知道如此不妥,但是,他还是想先把自家少爷的伤给处置好。 因为,一来,他的灵识覆盖范围内,未见敌人踪迹;二来,刚才陈德是冲着胖子的方向去了,他下意识地认为,胖子正和陈德缠斗,腾不出手来威胁他们;再者,他激发的土墙防护还未失效,土墙仍挡在他身后。 而且,他对奇少爷的安危非常紧张。看到奇少爷如此犹犹豫豫、畏缩怕疼,他就上前握住符箭,要帮奇少爷把箭拔出。 陈德此时距双许有五十多丈,正好在许兆林的灵识覆盖范围外。许兆林正背对着他,把手伸向许兆奇左臂的符箭。 陈德的念力观察着这一切,心道:应该是个好机会。 虽然,许兆林身后的土墙仍在,遮蔽住了许兆林和许兆奇的身体,似乎符箭射过去后,因破不了土墙而无用,但对方在战场上这样做,显然过于托大,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以赌一把。 半空中,陈德就已经弓箭换刀,左手持弓,右手摸出了一把符箭。 极快地从空中落地,刚一站稳,一次接一次的连珠箭技发出,“咻”“咻”“咻”“咻”,……,二十几支符箭间隔极短地扑向双许。 许兆林正手握符箭,对满面痛苦的奇少爷道:“奇少爷,忍一忍,我用力一拔就好了。” 许兆林用力一抽,符箭被拔出,奇少爷高亢地惨嚎一声,把近在咫尺的许兆林吓一跳:没那么夸张吧?就一道箭伤而已! 陈德射出的符箭已到,“噗”“噗”“噗”“噗”,……,连续十几声,符箭射入土墙里,激起一片尘埃。 许兆林正左手按压在奇少爷的伤口处,右手正按向自己的储物袋,准备拿出自己最好的金创药,见状,他心安了,同时心里有一丝轻蔑:展窍境的小子,远程攻击力真弱! 他心安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认为连续十几下的远程攻击,已经是那展窍境小子的极限了。等他处置好娇贵的奇少爷的伤口,再慢慢收拾那小子也不迟。 陈德的这次远程符箭攻击,是他与三许交手一来,他出手最猛的一次,倾尽全力的一击! 安心地正给还在鬼哭一般嚎叫的奇少爷上药的许兆林,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十几支符箭过后,后续仍有符箭不停地射来,土墙的防护被符箭连续削弱,土墙维持效能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就在此时“嘭”一声,土墙化为尘埃、灵气和天地元气,激起一股气浪消散了,正像是被后来的符箭击溃一般。 许兆林大骇,因为,几支符箭正穿过尘埃,带着索命的尖细的啸声,朝要害部位扎来。 他双手齐出,分别拨开两支符箭,第三支符箭他却再也来不及拨开,“嗤”,箭入骨肉,扎进他的颈脖,连惨呼都发不出来,许兆林一头栽倒。 许兆林倒下,他身前没了遮拦,后面的符箭通通杀向奇少爷。 奇少爷只来得及用右手来拨飞一支符箭,右手指被速度极快的符箭擦伤,十指连心,奇少爷又是惨叫一声。 第183章 要命的战场情绪 紧接着又是两支符箭直奔面门而来,他只好用右手遮住面门,被两支符箭,“嗤”“嗤”,钉在右手上。 他的惨叫未停,两支符箭先后射在他胸口上。坚韧的内甲挡住了符箭,符箭没能射穿内甲。但是,像胖子一样,奇少爷未能提气到胸口,左右侧都有肋骨被震断。 符箭射在身上的巨大冲击力,使防备不足的奇少爷,被撞得横飞到五六丈外。 绕着大圈,疾驰过来的胖子,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 以往,他和许兆林一起,有时就他们俩,有时与家族其他高阶修士一起,打家劫舍、下黑手时,有过许多次比这还惨的情景,但是都发生在被他们祸害的一方的身上。 这次却是发生在自己人身上。 胖子和许兆林往常在打家劫舍、下黑手时,他们选择的目标都是些散修,或是比他们饮马河许家小的修真家族的修士,而且修为上大多低于他们,如果是对付同阶的修士,他们就会用人数优势碾压对方。 故而,胖子和许兆林在干了多次黑心事之后,都没有遇到过大的危机,至多是受些轻伤,重伤都未遇到过。陨落于他们手下的修士倒是有不少。 实际上,胖子和许兆林虽然击杀过不少修士,但他们并没有经历过严酷的生死考验。这一点上,陈德可就比他们强得太多了。 这次他们对陈德下手,不但知道陈德的修为低他们一个境界,而且他们的人数三倍于他。在他们眼中,陈德只能算做是,他们以往捏过的柿子里,比较软的一个了。 哪料想,现在,这个他们眼中的很软的柿子,突然间变得硬愈铁石,直接崩掉了他们的大半牙口! 这使得胖子脑子发懵,以往这种时候,应该都是他和许兆林虐杀对手的时刻,今天,他刚兜了一个大圈过来,许兆林和许兆奇却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胖子和许兆林都是饮马河许家庶出旁支的修士,地位天生低于嫡支的修士,故而打家劫舍、打闷棍下黑手,这种黑心、血腥,又有危险的事,他俩经常被指派去做。 这两人打小一起长大,加上常年在一起为许家打拼,不但有浓厚的手足之情,而且还有很深的同袍之谊。到了二许跟前后,胖子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扶起许兆林,要马上查看他的情况。 他从嫣红的雪地里扶起了许兆林后,胖子接着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发觉一直陪伴他的许兆林没了气息后,他竟直接就流露出他的强烈情绪,兔死狐悲般,他竟沉浸于悲痛中,难以置信他的伙伴陨落了,悲怮地摇晃他,试图唤醒他的伙伴。 他竟然没有这样的战场觉悟:生死往往取决于电光火石间的动作、判断,战场上只应该保持的心态就是冷酷,要冷硬得像极北之地的石头! 而让悲痛淹没自己,忘记此时最应采取的行动,十足十是战场上致命的错误! 陈德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三支符箭带着它们特有的尖细的尖啸声,在五十多丈外离弦后,带着死亡掌控的、对战场致命错误的惩罚,扑向胖子。 尖锐、冰冷的杀机,让泪眼朦胧的胖子,一个激灵,然后从悲怮中惊醒,刚要有所动作,一箭从他眉心处贯入,一箭插进颈脖,一箭射中他前胸。 胖硕的身躯,一边喷射出鲜血,一边朝后在雪地里滑行,在雪地里留下一道粗大的痕迹,还有几道纤细、显眼、鲜红的血迹。 如果胖子不愿和陈德交手,他可以御器带着受伤的奇少爷,飞回解宝城。而陈德的御帆术、乘帆术再厉害,也追不上带了一人逃跑的胖子。 因为,御帆术最利于战场中小范围辗转腾挪,不利于长途赶路、飞遁。乘帆术用于长途赶路、飞遁时,速度比御帆术快,却是要曲折前行。故而,陈德要比飞遁速度,追上胖子绝不可能。 胖子还有多种其他选择,每一种都比他在尘埃未定的战场上,不合时宜地表露他兔死狐悲的情感要好。 陈德很庆幸,胖子自己选了一条绝路,而他及时地抓住了,敌人双手奉上的机会。 胖子临死前的惨叫,将许兆奇从伤痛带来的浑噩中惊醒,他终于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弃用飞云纱,而跳上原用于攻击陈德的飞剑逃走。因为这柄飞剑的飞遁速度比飞云纱快很多。 因为受伤很重,他施展法诀很慢,刚跳上飞剑,未等加速到飞遁状态,陈德已经御风而到,当头就是一刀。 许兆奇对这个跨境击杀了他的两个同族修士的展窍境修士,怕到了极点,赶紧忍痛取出一张,他唯一的、极品的金刚罩符箓,并激发它。 陈德的这一刀又是狠狠地砍在金色护罩上,金色火星四溅。 护罩中,许兆奇看着护罩升起,刚松口气,巨大的冲击力,使他身形不稳,直接就从飞剑上摔下来。 好在有护罩保护,摔落地上没有给他造成新的伤害,但是,与地面的冲撞,使他的伤口被撕扯,疼得奇少爷几乎晕过去。 紧跟而来的陈德御风悬于较高处,手中长刀一刀接一刀地劈在护罩上,护罩被砍,不停地飞溅出金色火星,护罩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 护罩中,许兆奇不停地被冲撞,加上双手、胸部又有伤,掐诀过程本就不顺利,这样一来,掐诀运转法诀总是被打断。 想御使护罩外的飞剑飞刺陈德,飞剑却只是在雪地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乱飞,一点也威胁不到陈德。 如此一来,许兆奇现在就是一个挨打、还不了手的状态。如果护罩一崩溃,他就只有挨刀的份了。尛說Φ紋網 不能掐诀运转法术,但是嘴巴还很利索,为了活命,娇贵的奇少爷,不得不哀求道:“这位道友,求你放过我吧!我的储物袋、法器全都给你,你就绕我一命吧!” 手中长刀劈砍不停,陈德嘴里说道:“你死了,那些自然就是我的了,何必放你,等你来报仇!” 听到陈德的回答,知道哀求定然无效,奇少爷便语带威胁说道:“道友我劝你快逃吧,我刚才已经激发了千里风信符,我三伯马上就会循迹而来,他一到,你就别想离开了!” “嗯!”陈德知道这种千里风信符。 这是一种极品高阶符器,比之传讯剑符还要高级,因为,它激发后,会在空中留下一道特殊的香料激发的痕迹,从激发者手中,这道一直连到接受者那里的香气痕迹,虽然纤细,但是能在空中留存三日之久。 这种千里风信符,在有人遇险后,激发之,让亲友来救援,极其有效,可以说是救命符。用在探险时,等待救援的效果最好。 这种千里风信符,因为制作材料的缘故,数量极稀少,是一种有价无市的符器,只在拍卖会上,偶尔有出现。 奇少爷在饮马河许家,颇受宠爱,许家的尊长们不想他有啥三长两短,这样的救命符器,就给了他一枚,可见许家的尊长对他的期望也很高。 没料想,在拓海境对展窍境的三打一的围杀中,他居然就要使用这块救命符了。奇少爷在许兆林陨落,自己又几处受伤时,就发觉不妙,激发了千里风信符。 既然如此,陈德心道:那就更不能停手,更不能慢下来了!他用刀劈砍护罩的动作更快、更狠了。 奇少爷看到,在这个展窍境小修的凶神恶煞般的死命劈砍下,他性命所系的金色护罩,不断地被劈砍出一蓬蓬的火星,护罩渐渐暗淡。 他心里很害怕很焦急,害怕他的三伯未到,就被这要命的小修砍了。 而且,在陈德刀下,奇少爷的护罩,就像是一个弹性十足的球一般,被不停地上下拍落,弹起后又被刀锋拍落,而且四处乱滚。 奇少爷在护罩中,身体被到处碰撞,触动伤口,全身不时阵阵剧痛,又不停地被颠翻倒覆,弄得他头晕眼花的。 奇少爷此时也不笨,为了争取时间,拖延陈德攻破他的极品金刚符的护罩的速度,他高声叫道:“你如果罢手,我三伯来了,我一定求他放过你,不追究你杀了我许家两人的事,也不追究你射伤我的事,你我两个都好!要不然,你也跑不掉!” “哼!”听了许兆奇的这番叫喊,陈德嗤之以鼻,手上不停,他说道: “你当我傻吗?你三伯一到,我的性命就捏在他手里,我可不认为他会放过我。既然已经杀了两个,再砍了你,他不一定能查到是我做的,这样,我还有可能活命!” 陈德说完,奇少爷还在那里叫喊,陈德不再理睬他,加紧劈砍护罩,金色护罩在不停地金星四溅后,已经越来越暗淡。 终于,在陈德自己也数不清到底砍了多少下之后,极品金刚罩符箓的护罩在他刀下,“噗”一声湮灭。 奇少爷此时已瘫软如泥。 第184章 千里风信符 没有废话,陈德将他一刀枭首。 赶紧将散落在战场上的法器全收起,把他射出的符箭全部收起,没有一支遗漏。 然后干净利落地摘下三人的储物袋。对着三具尸首分别放出一个大火球术。立即掉头御风就逃。 因为,他已经听到,由解宝城方向传来的恐怖的破空之声。这种声音,是有人以极速飞遁时,破空形成的。 肯定是饮马河许家的三伯来了。 声势如此惊人,让陈德大骇。他预估了一番,发现,自己就是全速乘风而逃,也会很快就被对方追上。 如果全力逃跑,逃不掉不说,还清楚地提示了对方,自己就是最大的杀死他的子侄的凶手。 陈德一边御风往南疾驰,一边脑子飞速地转动念头,思索解脱之法。 疾驰下,身后北风呼啸,一些覆盖在树冠上的积雪,被陡然间的吹来的狂风吹落,露出树木本来的面目。在陈德眼里,不断起伏变化的地形,突然让他眼睛一亮。 他马上改变方向,向一处山坳御风而去。 此时,正极速飞遁朝陈德与三许交战的战场飞来的,就是许兆奇嘴里的三伯,许亿山。 他原本正在解宝城中许家的店铺里,视察许家的修真生意,突然心头就有不好的预感。 细微难辨的啸声出现在他耳中后,不久,一支半透明的,其上覆盖了细密繁复纹路的细长的符器出现在他面前。 这支符器,像是缩小了的弩箭,其内是中空的,装填的是一种专用于留痕的异香。 一看到这支符器,他就知道侄子许兆奇遇上致命危险了。他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许兆奇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兆奇随他一道来解宝城之前,他就把这支符器原来的神魂气息抹去,然后,把他自己的神魂气息输入这支符器的辨识符阵中。 当许兆奇把这枚符器朝解宝城方向发射后,它就能抵近解宝城后,询着许亿山的气息自动飞到他跟前。 千里风信符飞到许亿山跟前后,在他浓郁的神魂气息激发下,其上的一处符阵光华大放,将剩下的异香朝许亿山喷出,让许亿山对这种异香的香味印象深刻。 随后,千里风信符上,符光从头至尾流动、明灭不定,几个闪烁后,“呼”一下,就自行解体了。 脸上阴沉的许亿山马上向店里主事人交代一声后,立即出门拦住一辆红翼马车,让马车以最快速度出南城门。 如果能在城中飞行,他早就飞遁而去了,在车上,许亿山就愤愤地想:这该死的不能飞行的规定! 循着印象中异香的味道,许亿山尽量快地飞遁。 不久,他就飞到了陈德与三许交手的战场。这里就是异香的最初的源头了,千里风信符激发处,香气会相应地浓郁一些。 许亿山眉头紧锁,从空中俯瞰此处,地上的痕迹显示,这里明显是低阶修士交手过的地方。仦說Ф忟網 最明显的是地上的几个大坑,很像是胖子的镇山印造成的。许亿山的心又下沉一分。难道胖子、许兆林两人,与兆奇在一起,三人一同遇险? 他接下来,就看得到了三处,有刺目的三滩血迹,他的心里一疼,好像突然被人绞了一下。 再细看,血迹旁各有一摊形状像是人形的黑灰,难道竟被人都化成灰了?一念及此,他心里顿时有如刀绞。 他再快速地查探一遍此处战场,要找到更多的线索。可是任何法器、法宝、兵器都找不到,残骸也没有,对方显然特意收拾过战场,就是不想留下线索。 他赶来的速度是很快的,对方应该刚离去,如果他追对方向,有可能追上对方,将人擒下,或者击杀,自然就可以为许兆奇他们报仇、讨回公道。 许亿山作为许家仅有的几位虹丹境修士,分析处置疑难事件的能力自然相当强。 他略一思索,就把这个方向所指向的宗门方位,作为对方最有可能逃离的方向。这个方向,无疑就是往天台宗所在的南方的方向。 而陈德最初就是往宗门方向逃离的。在中途他临时改了方向。 许亿山一路往南飞遁,一边用双眼、灵识搜索可疑修士。 陈德与三许厮杀的战场,离解宝城大约是五六十里。 再往南一些,荒野中修士更少。许亿山心想:如果遇上修士,多半与他许家修士出事有关,擒下最好,如果对方反抗激烈,他不介意击杀对方。 御剑飞行的许亿山,此时速度比他极速赶来时,要慢不少,因为他要进行搜索。 许亿山御器飞行的方向大致是往南偏西的方向。 他飞行了不到两刻钟,怀着怒火一路搜寻有无其他修士。 正准备绕过一座山峰,灵识横扫时,在他右手边,就在他灵识覆盖的最边缘,似乎有一个修士。 因为,这位修士位于他灵识能到达的最远处,有些模糊,很不清晰,许亿山马上转向,向疑有修士的方向靠拢。 刚靠近一些,他就看清了,的确有个修士站在那里。因为早先有树木山石的遮挡,故而他的眼睛并看不到他。 陈德立于一处山坳处,这里是一道由西北往东南的山岭,与另一道由东北往西南的山岭,这两道山岭的交汇处。 陈德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从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如果许亿山不是决定从这一边绕过山峰,他就可以躲过他了。 叹气之后,他平复心情,让自己保持冷静。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此时,让他倍感亲切的北风正呼啸不停。 许亿山隔老远,就看到那位修士稍微转了一下身体,正面朝向他了。这让他一怔,赶紧用灵识探查这位修士的修为,可是,他的灵识不能穿透对方的套装。 这让他心里一紧,因为弄不清对方修为,就不好决定是否可以出手。搞不好,自己会栽跟头。 他虽然心中怒火翻腾,但是并未失去这样的警惕。 靠近的过程中,许亿山心里在嘀咕:对方表现得太平静了,有恃无恐? 因此,他靠近时,注意了和对方之间的安全距离,许亿山在离那位修士一百七八十丈处,他停了下来,这个距离是虹丹境修士之间,较为安全的距离。 看到来人在一百七八十丈处停了下来,心里由原来的十分忐忑,这一下变得镇定了许多,老天保佑我吧,风吹个不停吧,陈德心中暗自祈祷。 这一处的地形,在北风吹来后,因山势的走向及山体的阻挡,浩荡凛冽的寒风一部分在此相互碰撞,一部分则冲撞山体,故而风流十分地激荡散乱,旋风、紊流无数。 许亿山看到这修士一身白色套装,站在那里给人飘然、无痕之感,似乎要与风融为一体,他不由心中一凛:他身上似乎透出风之道韵,他在悟道中?! 风是四季中,天道运转时,出现最为频繁、变化最多、让人印象最深的天地之势,但是,也是最为飘渺、玄奥和难以捉摸的。 能悟出风韵道势的人少之又少。 今天,我竟能遇上一个,是福是祸? 老江湖的许亿山心里又嘀咕起来。 许亿山的眼光中,那人很自然地将双手背到身后,不过,身上的气韵却是未变。 看他双手背到身后,许亿山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对方看来并无恶意。 他两眼瞳孔突地一缩,刚放松下来的心情,立马一紧。 因为,他看到,那双手背在身后的修士,先是悠悠然飘到空中,待高度与他齐平后,就静静地立于空中,似乎他身周的风,在托住他那似乎毫无重量的躯体一般。 没有御器,便可凌空踏于虚空之中,难道这位真的是一位踏虚境修士?!许亿山心中又疑惑又紧张。 如果是踏虚境修士,随手一击他都可能接不下来。 许亿山为刚才的谨慎庆幸,他赶忙一欠身,恭敬地说道:“在下饮马河许亿山,见过前辈。” 陈德听到“前辈”二字,身体一抖,差点掉下去。还好,许亿山为了表示无恶意,收起了灵识,又是正好欠身,没看到。 陈德模仿起宗内长老的架势,端着架子说道:“无妨,老道路过此地,见此间风流激荡、翻涌,略有所悟,稍作停留。道友,你有何事?” 许亿山一听,这老家伙有点在赶人走的意思了,应该是嫌自己打扰了他悟道、顿悟,赶紧说道:“晚辈因有家族的三个小辈出了意外,特赶来救援,不敢有打扰前辈悟道的意思。” 开玩笑,扰人悟道,这可是可大可小的由头来的,弄不好就结下大仇,大意不得。原来竟是如此,还好我没猜错,许亿山心道。 “唔”陈德稍作停顿,用没有波动的声音说道:“老道刚才看到有六人往西北方向去了。我不想被人打扰,你尽快离开我二十里范围内吧。” 许亿山皱眉:悟道只时不喜被人打扰没错,只是要离他二十里外,这么远,至于吗? 但是,转念一想:一些修真界的高阶修士,本就性情古怪、行为乖张无忌,对于这样的人而言,这样的要求反倒是正常的。 第185章 老江湖的胆 许亿山不再迟疑,抱拳作揖道:“谢前辈指点!” 许亿山收拾起自己的念头,绕过仍静立于半空的那位修士,全力往西北方向飞遁而去。 立于半空中,看着许亿山飞驰而去的身影,耳中是他飞遁破空的呼啸声,陈德满心欢喜。 而陈德此时,他右手的袖子里,就是那块虹丹境迭土术符宝,陈德在时刻准备提防着,许亿山的暴起攻击。 实际上,他现在真正面对一个虹丹境修士时,才明白,这块虹丹境迭土术符宝,只能帮他抵挡三次虹丹境修士的攻击,在那之后,跨越两个境界的差距,他根本就不可能逃脱。 也就是,有没有这块虹丹境迭土术符宝,实际上对他来说,在没有援手的情况下,结果是一样的。 他当初购*买这块符宝时的想法,其实相当可笑,之所以会这样,其实也就是陈德的经验不足的问题了。 因为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像刚才那样,与一个虹丹境修士面对面地对峙过。 不过,有时经验也会害人。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正好这句话适用于许亿山。 不过,如果陈德没有自创的、没什么实战价值的悬风诀,如果陈德不是已经触摸到风的道韵,如何能将这老江湖唬了个十足十,让他误以为是一个踏虚境修士在此悟道! 好悬! 一直目送着许亿山消失在他视线里,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估计许亿山已差不多飞遁到二十里外,他赶紧转身,御风就朝南,往天台宗方向疾驰。 而陈德把许亿山往玄元宗方向诳,是有考虑的。 因为,饮马河许家是依附于地藏宗的修真家族,而玄元宗与地藏宗之间,本就敌对。 故而,他往玄元宗方向指,许亿山自然会不自觉地想:是不是玄元宗的修士对许兆奇他们三个下的手。 而玄元宗修士对许家修士下手,也是合情合理的,解释得通的。 再者,许亿山遇上敌对宗门的修士,对方自然不会对他好言好语,夹杂不清之下,那许亿山就更查不清三许被何人所杀了。 这对陈德逃过许家的报复,是有好处的。毕竟,他一个展窍境修士,要是被一个有几位虹丹境修士的修真世家,一直惦记着,可不是什么舒心的事。 陈德不在天台宗的这段时间里,德宝斋一如既往地门庭若市。 因为,符箭已经脱销。 开始时,有几个展窍境小修士就采取了一个办法,就是,勤往德宝斋走动,目的就是一旦有符箭摆出来,立即下手抢购。 结果就是,他们几个总比其他小修士手里多些符箭。自然地,他们猎兽的收获就比别人多。 后来,其他一些与他们走动较多的同门知道这个办法后,就照样,有空就往德宝斋跑。 进出德宝斋的小修多了之后,他们在外得到的灵药、灵草、灵才,又因为德宝斋里的人,从掌柜到小二,张庭远、戴安贤、小兰、方玉莹、花嘉义,包括张之良都是热情、耐心的,而且收购或是寄卖,给出的价钱都公道,他们就愿意,也喜欢卖给德宝斋,或是放在此寄卖。 如此一来,在德宝斋里,炼制聚真丹和疗伤丹药的材料,就比别的店铺多些,而且大多新鲜、药力损失少,就引得天鼎宫除了方玉莹的好姐妹以外的,其他许多炼丹的小女修也喜欢往这里跑。 少女修士一多,自然就吸引了许多拓海境修士,加上被她们吸引的数量更多的展窍境修士,故而,德宝斋成了天台宗许多青年、少年同门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拓海境修士光顾次数增加以后,自然地,德宝斋做起的迎合拓海境修士需要的生意也就多了起来。 陈德前往解宝城后,有一批符箭订单,因陈德不在,绘制不出导引符箓,故而德宝斋暂时不能出产符箭,就被下订单的同门不停地上门追讨。 张庭远、戴安贤都深知做生意要守信用,在安抚来催货的修士的同时,就不断地督促张之良,要他赶紧把导引符箓绘制出来。 尤其是张庭远,每到吃饭的时候,总会不厌其烦地给张之良讲做生意守信用的重要性,敦促他赶快绘制出导引符箓来。尐説φ呅蛧 小兰也会在旁边插话:谁谁谁又来催要符箭了,哪个修士又说了些怎样不中听的言语,等等。 如此一来,张之良就对自己发起狠来。一有时间,就一丝不苟地揣摩、描画导引符箓,到了晚上,几乎是不眠不休。 困了、累了,就打坐,炼化丹药。 近乎疯狂、痴魔的练习,加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在一天,刚吃完晚饭后,他提起符笔,所绘的第一张导引符箓就福灵心至地成功了。 张之良抓住了那种感觉,那一晚,他连续成功了十几张。 不过,他对导引符纹的理解,和绘制符箓的熟练程度、对封灵的掌控,比不上陈德,尤其是他灵识未开,故而绘制导引符箓的成功率不稳定。 因此,这段时间里,德宝斋制出的符箭数量偏少,且不稳定。有时,因为张之良有宗门任务,一整天都没有符箭制成。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上面提到过的情形。 这样的局面,就要过去了,陈德正飞速赶回天台宗。 离宗门还有八百多里的距离时,此处已基本安全,但陈德知道,为谨慎起见,要花费一些功夫。 他先用念力搜寻到一个,位于一座山峰半山腰的山洞,在确定四处无人时,陈德才进入这个山洞。 在山洞深处,陈德将那套白色的套装换下来,换上了宗门的青色弟子服。然后,确定山洞周围无人后,他才从里面出来。 从山洞出来后,陈德不再用乘帆术赶路,更加不会施展御帆术了。就以最普通的风系法术赶路。 这样做,虽然麻烦一点,但是可以让饮马河许家在追查三许被杀的线索时,头绪更少。 而且,他的乘帆术、御帆术相当精妙,施展时,颇有风的道韵在里面。 为免得与他碰过面的许亿山,根据风的道韵直接联想到他,这样做比较妥当。 因为,陈德与韦祖乐一道,从暗影一行得到不少助益,从而顺当地对付了黑龙帮。故而,他对于防止仇家查探到自己的消息非常上心。 尤其是在天台宗,宗门人数众多、人员庞杂,即使是与地藏宗相互敌对,如果有心,饮马河许家也是有办法从天台宗获取他们想要的信息的。 当三许追上他,下手劫杀他时,他,不,德宝斋与饮马河许家之间的战争就开始了。或者说,暗战已经开始了。因为他和德宝斋尚未曝露。 那么,这场暗战的规模,将取决于陈德如何规划暗战的进程了。 让自己的敌人始终处于明处,而自己始终处于暗处,这无疑是取胜的极佳途径。陈德没有理由,将自己和德宝斋曝露在许家的视野中。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稳妥一些,总是不错的。 陈德从山洞出来,往宗门方向疾驰时,没来由就想到了许亿山。他就是求稳妥,才被自己诓骗的。世上许多事,本就有两面,有利有弊。全看临场如何处置了。 而陈德当时,是在兵行险招,冒着极大风险的。 所谓,兵者诡道也。 风翼术赶路下的陈德,越来越接近天台宗了,路上遇到的同门渐渐增多。 历经前面的艰辛后,陈德发觉同门的面容不知怎的,变得比以前要亲切许多,他就频频向他们打招呼。 让许多面生的同门颇为诧异:这被北风吹得头发一头乱麻般的小师弟,真的好热情啊! 越靠近山门,陈德心中越是安定,他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以前远游归家时的感受。 这一次解宝城之行,说不上惊天动地,对他而言却是惊心动魄! 同时有不少收获。 远望天台宗山门,陈德想起德宝斋、他的好友们,他有了归心似箭的感觉。不惜法力地运起风翼术,风驰电掣回归宗门。 德宝斋的生意一直很好,小兰总是很忙。 店铺的收益不错,如果堪称德宝斋摇钱树的符箭,能出产更多的话,收益就会更好。 公子刚离开宗门的那几天,小兰并没有那么多心事,又因为店里人多、很忙,尤其是催货的小修很多,她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 后来,小兰在与宗门的女修闲聊时,知道了解宝城外的凶险后,她开始担心起来。随着公子应该回归的日子越发临近,小兰越发忧心忡忡。 下午时分,陈德走进了德宝斋。正好,没有接洽主顾的张庭远,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道:“阿德回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正招呼客人的小兰、花嘉义都欢喜地抬头。 他们眼中,陈德比原来消瘦了许多,却是精神抖擞,尤其身上多出一丝难以言明的飘洒、恣意的气息。 陈德笑道:“张叔好,小兰好,嘉义好。我回来了!” 第186章 小兰的选择 当晚,芦兰居热闹喜庆,像过节一般。 陈德安然回归,就是喜事。得到消息的一众好友,墨兰纳雄、宫贤亮、程家兄弟、朱宏、艾瑞克、黄逸飞等,先后到来。自然,当晚方玉莹也有空,小姑娘也来了,让那些少年兴致更高了。 以往,在芦兰居要张罗这么多人进餐,颇为忙乱,因为这群少年修士还处于特能吃的阶段,需要的食材数量、分量俱大,需要到外面购*买,有时有些计划中的食材就买不来,所以会手忙脚乱。 现在不同了,德宝斋里就有一个专门的展柜,里面就售卖各种来自于妖兽的食材,还有灵果、香料等。 因为,许多展窍境修士出外猎兽或采集灵药、灵草时,会带回多样的食材,有些人就不想麻烦又要拿到酒楼或膳堂售卖,就问德宝斋收不收这些食材。 后来,问的人多了以后,戴安贤干脆就增加一个展柜,用于做食材生意。倒不指望这个展柜能赚多少灵石,只是为了聚拢人气。 故而,在芦兰居张罗一大群人吃饭,现在反而轻松方便。 这一群少年修士里,大多没去过解宝城,对这个修真城市都很好奇,陈德就仔细地描述一番他在解宝城的所见,尤其是对传送阵的描述,还有去解宝城时路上的感受。 这伙人大多对解宝城颇为向往,当陈德说道,以后德宝斋将寻个时机,在解宝城开个分号时,竟欢呼起来。 而陈德对于此次出行最惊心动魄的部分,也就是返回的路上发生的战斗,以及他对许亿山的诓骗则只字不提。 不是陈德不相信这些好友,而是即将展开的与饮马河许家之间的暗战,进行得越秘密越好,这样胜算才会更大。保密则是暗战的基本准则之一。 当晚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兰了。为公子的安危而生的担忧烟消云散不说,她怀里已经揣着那颗好几个月以来,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引气丹。她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开心和兴奋。 兴奋之情仅次于小兰的,就是张之良了。阿德回来,就意味着他可以从繁重的绘制导引符箓的苦活中,解脱出来了。 这段时间,他为了应付符箭的制*作,所有的空余时间全都耗费在绘制导引符箓上了。 他打坐修炼的时间没了,因为打坐之时都是在炼化聚真丹补充灵气,以便继续绘制符箓;修炼净煞腾龙诀的时间也没有了;他喜欢的炼器,也没了时间去侍弄,连带墨兰纳雄没了一个配合默契的帮手,也弄得挺郁闷。 他心里想的是:阿德回来了,我总算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尤其让他高兴的是,陈德交给他几样法器,而且,这几样法器,他可以尽情研究,如有可能可对它们进行修复、改*进。 这几样法器包括,几把飞剑、一个镇山印、一块飞云纱、一条飞行玉尺、一个圆钹,品种众多,而且都是适合拓海境修士使用的法器,让他和墨兰纳雄可以好好地研究、揣摩一番。对他们的炼器技艺将有极大帮助。 原来盘下德宝斋时,接手时,也有几件普通的法器,但那些都是崭新的法器,要卖灵石的,不好拿来敲打、揣摩、研究。 当陈德把张之良叫到密室,从储物腰带里拿出几把飞剑法器时,张之良稍稍有些惊讶,当他继续接二连三地拿出不同的法器时,张之良就有点傻眼了。 当他问起这些法器的来源时,陈德就把他从解宝城返回时,路上遇到的凶险告诉他了。 张之良这才知道,陈德这趟解宝城之行,几乎就回不来了。 原本,他对陈德只为小兰着想,买了一颗引气丹,没有想到他的小妹张之华,她年纪与小兰相仿,她也需要一颗引气丹,他是有些抱怨的。 这下子,在完全了解了,陈德在解宝城不但花费了三万灵石,返回路上所经历的凶险,再加上陈德交给他的这些法器,他的抱怨也就消散了。 陈德特意叮嘱他,这些法器的真实来历不能让别人知道了,而让他进行研究改*进,便是要让它们可以盖头换面,到需要时,就可以安心地拿出去卖灵石了。 而且,他由解宝城返回时发生的事,就他一人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让别的人知道了。 张之良对于这两点,一口答应:绝不会说出去! 小兰高兴得脸上放光,她已经在盘算,这两天内,好好将心情平复后,就可以沐浴更衣,服用引气丹,体悟出自己的先天之气,踏过修真门槛。 这可是她一生之中,一个极重要的日子。 小兰一早就从方玉莹那里,了解清楚了服下引气丹后的炼化要诀。 引气丹能辅助服用者体悟自己丹田内的先天之气,也就是产生气感,来源于其药力在人体内化开后,起到两个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一部分药力会渗入经络然后进入丹田,这一部分半自动炼化的药力会增强服用人丹田内的先天之气,并使其在三刻钟内处于灵动的、活泼的状态。 其另一部分向上运行的药力则在渗入经络后进入神庭脑宫,这些半自动炼化的药力对人的神魂有加强和促使其兴奋的作用,并持续约半个时辰,使服用者在这段时间内,神魂之力强大许多,故而对感悟丹田内的先天之气帮助极大。 只要身体气血比较旺盛,神魂比一般人略强,引气丹大都能使服用者,在服下引气丹后,于三刻钟内产生气感。 但是,服用之时一定要心神安宁、心境平和,这才能好好地体悟先天之气。 像小兰这样,刚拿到引气丹时,正是心神由担忧转为高兴,由高兴又升级为激动,如此动荡,实不宜当晚服下引气丹。 怀揣装着引气丹玉瓶的小兰,心里不但兴奋而且踏实,随着时间过去,她终于在四天后,心情安稳平静下来。 这一天,小兰在晚饭后,很虔诚地沐浴更衣,而且在自己的房间里点起了熏香。 服下引气丹后,药力就在腹中化为暖流,丝丝缕缕的流入腹部的经络。然后一股较大的暖流就汇聚到丹田里。 另一股较小的暖流则按经络的路径,一直往上到达脑宫神庭,让小兰感觉神清气爽,六识顿时敏锐许多。 入定踏入空明之境,意沉丹田,身识、意识静静感应先天之气,一刻钟后,小兰的意识感应到了那一丝在药力催动下,变得灵动许多的先天之气。 心中大喜,马上就跌出空明之境。小兰懊恼之下,重新收拾心情,入定,再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时隐时现,此时仍难以捉摸的先天之气。 小兰初次感应到的先天之气,此时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为由经络自动炼化的药力转化而来的,也就是说,一开始,她的先天之气就掺杂了杂质,不纯。 小兰经常与陈德、张之良一起,听他们提起过先天之气越纯越佳的观点,她也从方玉莹那里了解过,引气丹辅助引发气感的过程中,药力会使先天之气混入杂质。 但是,对于她而言,能引发气感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其他的类如先天之气不纯的后果,已经不重要,微不足道。 第二天,兴奋得如飘在云端的小兰,悄悄地把她成功产生气感的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了陈德。 因为张之华与她年纪相仿,她也迫切想通过服用引气丹,产生气感,为此,张之良曾向陈德抱怨过。 细心的小兰,知道不好对于自己已经产生气感的事,大声地嚷嚷。 陈德得知这个好消息后,大喜,同时,如释重负。 因为,如果小兰不幸是,服用了引气丹也产生不了气感的那部分人,那他所冒的风险和所花的灵石,就变得毫无价值了。 而且,他更高兴的就是,小兰以后也与他一样,同是一个世界的人,同是修真界一员了。 小兰已经有可能,与他一同在修真的路途上走得更远了。 接下来,小兰面临一个重要的选择。 陈德等过了一段时间,小兰从兴奋中平静下来后,才与她商谈此事。 这天,陈德郑重地向小兰说道:“小兰,你现在已有气感了,年纪未超过十六,可以加入天台宗。我可以找摩勒叔,让他做引荐人,你加入天台宗的把握很大。” 稍停,陈德接着说道:“加入天台宗后,身份、地位就与常到德宝斋来的那些少年是一样的了,以前你可是很羡慕他们的。有了天台宗修士身份后,自然,以后与我、张之良一样,大家都可以平起平坐,份属同门了。这可是极好的事情。”ωww.xSZWω㈧.NēΤ 小兰一直静静地听着,用温柔的双眸看着陈德。但是,她一直没吱声。 陈德等了好久,才听到她开口道:“公子,那是不是进天台宗一年后,就要经过定级比试,定下级别。” 陈德应道:“那是自然,每个新弟子都是这样的。” 小兰轻声道:“可是这样的话,我多半将是一个丙级弟子了,除非我能争到甲级弟子的身份,要不然我宁愿不加入天台宗。” 第187章 宫贤亮的惊讶 “啊!”陈德吃了一惊,问道:“为何?” 难怪他会吃惊,因为以小兰的资质,要争取乙级弟子资格都很困难,更不用说要争取甲级弟子资格了。 小兰的选择就是:她不寻求加入天台宗。 小兰从容地、轻声地说道:“加入天台宗后,在前几年,每天里都有半天要为宗门劳作,自己空余的时间就少了,而且呢,宗门的章程约束也是不少。不比得现在,自由自在的。人家可不喜欢太多的拘束。” 陈德劝道:“加入宗门就有了身份,不比得你现在这样。而且,遵守宗门章程后,自然可以得到许多修炼资源,找到适合自己的修炼法诀,在修真之路上可以走得更远。” 小兰却是正视着陈德的双眼,说道:“公子难道嫌弃小兰,所以让小兰去天台宗谋得一个身份,好让小兰离开这里吗?” 陈德一愣之后,赶忙道:“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小兰,我这是为你的前程着想啊,你有了天台宗修士的身份,就可以在修道、求长生的路上走得更远啊!” 小兰双眼看着他,她很轻、很坚定的声音说道:“公子你可知道,有一些人,修道、求长生并不是他们最重要的事情。” 陈德对小兰放弃争取天台宗修士身份,感到惋惜,就诚恳地说:“小兰,你现在放弃这个机会,等你年纪一过,再想进入天台宗可就没机会了。你要想清楚了。” 小兰笑道:“公子放心了,小兰想得很清楚。小兰不会后悔!” 陈德为小兰放弃进入天台宗感到可惜。 可是,他不了解的是,虽然小兰也是很想进入天台宗,但是,为公子更好地做事,就像现在,在德宝斋里她忙前忙后地,到了傍晚,就和张叔一家一起准备晚饭,就像一个管家婆一样的,这才是她最看重的。 她喜欢这样的忙碌。她喜欢她所做的事,给公子带来帮助的感觉,越能帮到公子,她就越是开心。对现在的日子,尤其她现在已经能修炼了,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如果加入天台宗,受宗门修士的身份限制,她反而不能尽全力在德宝斋做事。 因为,对她来说,能不能帮到公子,那才是重要的,而长生,只能摆到第二,第三的位置。所以,她才会有刚才的那一番话。 不是只有你们男人才重情义,像我这样的女子可也是重情义的呢!看着公子离去的背影,她在心里这样轻轻地对自己说。 小兰正式跨过修真门槛后,陈德算是圆满地完成了一件大事。开始着手其他要紧的事情。 他悄悄地找来宫贤亮,然后,在密室中交给他两样东西。 与张之良一样,宫贤亮惊讶莫名。 因为,陈德交给他的,是两套功法的法诀。而且,这两套功法都是上乘的法诀。 一套是实用、技能类的法诀,就是**辨风术法诀。仦說Ф忟網 另一套却是精妙的土系修炼法诀,灵幻厚土诀。先不说灵幻厚土诀修炼时,炼化土属性的灵气的高效和精妙了,就是它所带的两种法术,就让宫贤亮兴奋不已。 一是它所带的灵幻土遁术,其遁速在土系遁法中,绝对名列前茅。二是它所带的灵幻分身变形隐匿术,在战斗、设伏中,威力强大。 灵幻厚土诀,这样级别的法诀,如放在在天台宗,也是不轻易传授于人的。非得经过宗门考验,对宗门忠心耿耿,经过宗门手握重权的高层批准,要不然是不能获得传授的。 这灵幻厚土诀、**辨风术,是陈德此次解宝城之行,除开触摸到风之道意之外,另一项重要的意外收获了。 这两种法诀自然就是得自于饮马河许家的三许了。 许兆林、许兆奇、胖子三人,在缀上陈德时,就认为陈德注定是一个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没有多大防备之心。因而,身上的储物袋里,就带着他们的大半家当。 尤其是许兆奇,他在南城门处拦住许兆林和胖子时,完全就是以游玩、看热闹的心情,一定要与两人一同追上陈德,以满足他的好奇,以及增长他经历家族的背光事务的经验,他不但毫无防备,而且还随身带着如此珍贵的法诀。 这灵幻厚土诀,是许兆奇在突破到拓海境后,许家的尊长特意为他准备的,也表现了他们对他的厚爱。 为他谋到如此上乘的法诀,也是对他如此年纪就突破到拓海境,成为了家族未来的希望,而给他的极好的奖赏。 作为依附地藏宗的修真家族,饮马河许家,要谋到这灵幻厚土诀,也确实不易。他们花了大价钱,走了不少门路,才从地藏宗获得这灵幻厚土诀的授权资格。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许兆奇的这次解宝城散心之旅,竟会出这么大的意外,不但性命不保,还使得这灵幻厚土诀,便宜了一个他们根本不认识的天台宗的小修士。 陈德从解宝城返回天台宗的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心思,去查看自己灭三许这一战中的战利品,当时唯一的心思就是尽快返回宗门。 他回到宗门,安定下来后,这才开始点检自己的战利品。 他拿给张之良的那一堆法器,并不是这一战里最大的战利品,反而是这灵幻厚土诀。 这套法诀的价值,远远超过其余所有战利品的价值相加的总和。 陈德查看这套法诀时,越往下察看,越发了解这套法诀的精妙和难得,也就越发地清楚:被他干掉的许兆奇,在许家的地位和受重视的程度。 陈德的心情也愈发沉重起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与饮马河许家之间的仇结得有够深的,因为饮马河许家未来的希望之一,被他毙于刀下。而且,许家是那种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修真家族。这样的仇家可是非常难缠的。 了解这些后,陈德定下心来,分析了一番自己与饮马河许家的纠葛态势: 他所具有的优势就是,对方还不知击杀了许兆奇、许兆林和胖子三人的修士的身份。 他还可以将自己隐藏在暗处,而饮马河许家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完全确定。 目前,他的劣势非常地明显和巨大,就是他和德宝斋一样,所拥有的实力在许家面前,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他自己就亲眼见过许家的两位虹丹境修士,意味着饮马河许家有两位以上的虹丹境修士。 而他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展窍境修士。目前的实力对比,可谓天壤之别。 不过,他也不是孤立无援的。毕竟,他有着天台宗甲级弟子的身份,而饮马河许家依附于地藏宗,也就是与天台宗敌对的修真家族。宗门自然不会对他与饮马河许家之间的争斗不闻不问,陈德在适当的时机是可以以宗门的力量为后盾的。 只是,自己现在修为、地位低微,在宗门也就人微言轻,想依靠宗门庇佑护得自己周全,也就不太实际,主要还得靠自己。 故而,他定下自己针对饮马河许家的策略是:尽量让自己处于暗处,保持隐秘、低调,徐徐图之。 至于其他的战利品。 许兆奇的储物袋里灵石就有二千多,另外两人的灵石加起来勉强与他持平,光灵石,陈德就收获了五千多。怪不得饮马河许家的修士这么喜欢打劫、下黑手。 拓海境修士所用的丹药、疗伤药物,也是许兆奇一人所有,大致就抵得另外两人储物袋里的数量。而符箓、灵才、炼器材料等物,也大致如此。可见,许兆奇在饮马河许家的地位与其余两人截然不同。 陈德把这两套法诀,各自认真地抄写了一份,这才叫宫贤亮过来。 之所以要将这两套功法传给宫贤亮,就是因为这两套功法,都非常地适用于暗影类的行动,将是暗影行动的极大的助力。 而且,执行暗影类行动大多都是在隐秘状态下,易于隐藏使用者的身份,让饮马河许家不易查到蛛丝马迹。 宫贤亮一下子收到了两套上乘法诀,幸福的感觉简直就是突如其来,他高兴得都有些发懵。 虽然他只要突破到拓海境,基本上就能从宗门处获得瞬风无影诀的传授,但是对他而言,多一套同一级别的法诀,意味着他在修真之路上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尤其修炼灵幻厚土诀后,可以施展的两个法术,对于他执行风隐宫的任务,以及暗影类行动时,将带来极大的帮助。 激动之中,对这两套法诀的来历,非常好奇的宫贤亮,就问陈德是怎样获得的。 陈德没有瞒他,就把他从解宝城返回宗门的途中,他与三许之间的跨境之战,以及面对虹丹境修士许亿山时的险境,都告诉了他。 宫贤亮一开始还觉得难以置信,因为以一敌三的跨境之战中,他不但全毙对手,而且还毫发无伤,这样的事,说出去的话,没人会信。 但是,眼前实实在在握在他手里的两套法诀,却又是最好的佐证。 第188章 情义心知 因为,地藏宗以土系功法著称于东玄大陆,也就是地藏宗这样的宗门,才会有灵幻厚土诀这样级别的土系功法。 就是在天台宗,最好的土系功法也比不上这灵幻厚土诀。 宫贤亮原本对于,林益谦曾与他说过的一番关于陈德的言语不以为然。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手里的两套功法,以及陈德由解宝城返回的路途上的经历,已经完全震撼了他。 他知道,眼前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同门,已经折服他了。 当陈德郑重地叮嘱他:这两套功法的来历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并且,他由解宝城返回的路途上所经历的事也不能告诉别人。 这时候,宫贤亮醒悟过来了,陈德这是对他无条件地信任,相当于陈德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手上。因为,为了这些,陈德必须面对的,是一个拥有好几位虹丹境修士的修真家族,对陈德而言极其危险。 对于这样的信任,宫贤亮非常感动,他在心里对自己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对得起陈德的信任,我不会让这个年纪还小过我的同门看不起我! 宫贤亮知道,陈德之所以这样信任他,就因为那次面对玄元宗修士与他们争夺灵韵紫榴时,他所表现出来的无畏和义气。 他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因为他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当时他的举动完全出于他的本心。 因为当时他并不知道他要帮的人有多大潜力,他就是出于帮助有危难的伙伴、同门,即使对方实力有压倒性优势,他会有性命之危,他仍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他之所以庆幸,知道自己运气好,就是因为,现在看来,他的冒险是值得的,回报出乎意料的丰厚,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回报。尛說Φ紋網 因为,陈德不是那种,经常把兄弟挂在嘴边,但是当兄弟有急难时,却躲得比谁都快的人,而陈德也从没有对他说过,我们兄弟会如何如何,但是他却是用实际的行动来表示,他对自己的重视和信任。就像今天这样! 他庆幸,因为由陈德传功法于他这件事,他知道陈德是重情义的人,至少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性情中人。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相处,总是让人舒服和愉快的。 财侣法地,德宝斋就是陈德今后修道路上的依仗,是他极看重的东西,兄弟看重的东西就是我所看重的东西,他的德宝斋就是我的德宝斋,以后的日子就是我为德宝斋出力的日子。宫贤亮一边走出德宝斋,心里一边存着这样的念想。 处置好两类最重要的战利品后,其余的就更好办了。灵草、灵药、灵才等,直接放在德宝斋出售即可。灵石、符箓等,直接就可以拿来使用,就放在自己的储物袋里即可。 陈德回来后,一点的空闲时间也没有。 展窍境的同门对于符箭的需求一直未减,这些少年修士,有事没事就到德宝斋来晃荡,一来催问何时有符箭制成,二来可以在这里欣赏、搭讪少女修士。 这些少年修士来的人数多,以及次数多了以后,倒像是德宝斋欠了他们的一样,此情此景,让陈德不好意思涨价。 原本,陈德回来以后,他是有意要提价的,以降低这群人的需求,在不少了自己能赚到的灵石数量的前提下,可以减少符箭的制*作数量,让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修炼、研究新的品种。 宗门内,对符箭的需求数量本就不少,再加上陈德回来后,天璇长老就把他叫去一趟,这下好,唐君逸通过天璇长老给他下了一份订单,要订购四百支符箭,直接就是第一次的两倍。 而且,只隔了不到两天,烈风元老的召唤就来了,古立杰通过他下的订单是三百支。陈德的猜想是,如果价钱与给唐君逸的一样,怕不是也要四百支。 弄得陈德回来以后,的确抽不出时间来好好研究一番新的符兵。 原先,他刚刚在解宝城之行前,就创制出两种新符兵,因为不了解它们的性能,故而,在击杀三许之战里,他压根就没想过拿出来使用。以当时的战况,陈德还不至于用性命为赌注,来赌一把新符兵的效用。 现在的紧张状况下,他仍然无暇探究那两种新符兵,就暂且放在一边。 小兰自打可以修炼后,每晚都很勤奋地修炼,她现在心思纯净,加上精神愉快轻松,所以进境极快。很快就进入养脉境第二层。当她又悄悄地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德时,陈德相当惊讶。 印象中,小兰的进境比自己当初还快。不过,陈德一想,也感觉是正常和应该的。 首先,小兰现在所处的环境可比他当初刚踏入养脉境时强太多了。他那时在百弄山里,时刻面临大竺兵的追杀,时时心神不宁、精神高度紧张。而小兰现在,则是生活安定舒适、精神愉悦,更易入定,并且打坐时间充裕。 其次,现在小兰每日的饮食堪比豪奢的修真世家,而陈德当初在百弄山里,勉强果腹的情形,与之完全不能相比。 她每顿都有用妖兽肉制*作的灵食不说,佐餐的菜蔬也全都是富含灵气的灵植。 因为,小兰当初刚入住芦兰居时就开始鼓捣的灵植,现在也正是分批进入可以采摘的时节。小兰现在,就是在好好地享受,自己当初的勤奋耕耘的成果了。 小兰每顿都能享用灵食,这要多亏了戴安贤,正是他当初,灵机一动设置的食材展柜,让住在芦兰居的人,有了顿顿以灵食果腹的机会。 在德宝斋设置的灵食食材展柜,本就不是德宝斋的主业,也就不指望它能带来多少灵石收益。 因而,在收购小修们送来的食材时,就没有什么讲究,也不挑剔,收购的价钱也公道,在这一点上,就完全不像芦笛镇上的那些,以追求赚取灵石为存在意义的酒楼。 这样反而受到那些缺灵石的小修们的欢迎,他们有些人猎兽后,就不嫌烦、不怕脏污地带回能制成灵食的妖兽肉。然后就出售给德宝斋。 这样一来,就又带出另一个麻烦,就是有时会收到太多的妖兽肉,要么展柜摆不下,要么堆在展柜里不能及时卖出去,会变质。 小兰在用妖兽肉制成卤肉方面,比较有心得,非常拿手。故而,在这种情形下,她就将这些妖兽肉拿回芦兰居,用酱油加入调配好的香料、药材,然后烹制成卤肉。 先开始,这些卤肉只是端上芦兰居的餐桌,在芦兰居的餐桌上很受欢迎。尤其是张之玉、张之华两姐妹,对这些卤肉更是赞不绝口。 这,就让小兰想到常到德宝斋串门的那些小女修,以往她们到德宝斋来时,如果会滞留较长时间,她会拿些瓜果招待她们,现在有了卤肉后,她就想着增加些花样,就拿了一些卤肉到德宝斋去。 没有想到,这样做又带来了另一个变化。 几个小女修在尝过小兰带去的卤肉后,胃口大开,见到她们喜欢,而小兰不愧在商海中冲过浪,就把一些卤肉作为小礼物,送给她们拿回去当零嘴。 几位小姑娘带了卤肉回去后,越吃越想吃。后面,她们再到德宝斋去之后,就会有意无意地提到小兰做的卤肉。冰雪聪明的小兰,自然明白言外之意,就把卤肉同样作为给她们的礼物。 一来二去,次数多了以后,人家也不会总占小兰的便宜,也不知哪个小女修先开的头,她们开始用灵石从小兰这里买许多卤肉回去。有些小女修甚至在不方便到膳堂用餐,或是不想自己烧饭时,就将这些卤肉当做主食。因为这些卤肉不但耐饿,而且蕴含灵气,有益修为。 如此一来,对于食材展柜,不论收购多少妖兽肉,都不怕卖不掉。 因为收到的妖兽肉各种各样,不同的妖兽肉制*作方法、香料药材配料也需各自不同,这也激起了小兰钻研的兴致。渐渐地,小兰就掌握了一整套的制*作卤肉的方法。 当小兰开始修炼后,她就没有时间去烹制卤肉了。因为,烹制卤肉前,需要将妖兽肉进行腌制,随后需用大火、文火熬制,颇费时间。 张庭远作为大掌柜,他就下令,要求张之玉、张之华两姐妹跟着小兰学做卤肉。两姐妹见小兰制*作的卤肉如此美味,自然兴致勃勃,十分用心,小兰自然也是倾囊相授,所以她们也就很快上手。 张之玉、张之华两姐妹出师后,在收购妖兽肉上,德宝斋已经无后顾之忧了。因此,德宝斋里就有多种多样美味的卤肉出售。引得小女修们频频到此购*买。 小女修们的这一爱好,引起了少年修士们的注意,他们也很快跟风。 很快,天台宗的展窍境及以下的低阶修士里,大都知道芦笛镇上有一家店铺里,有美味又实惠的富含灵气的卤肉出售。 第189章 又有新东西 甚至到了后来,宗门里的那些杂役都知道德宝斋的卤肉了,这是他们能卖得起的灵食之一,而且也是他们最喜欢的灵食,因此连杂役们也经常光顾德宝斋。 这一变化让张庭远和戴安贤都始料未及,因杂役们灵石少、地位低,一向是极少光顾修真店铺的。 深谙和气生财的两位掌柜,为此特意召集德宝斋里的其他人,专门叮嘱他们:对于进到德宝斋里来的杂役,不管他们有没有买东西,全都不能怠慢了。 感受到德宝斋所有人,对他们都没有另眼先看,许多杂役开始真正喜欢光顾德宝斋。 而天台宗杂役众多,他们有些人也有自己的奇遇,因而,也会带给德宝斋一些意想不到的生意。 连宗门杂役都开始频频光顾门面后,德宝斋的客流量又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从而也就带旺了德宝斋的各样生意。 两位掌柜在向陈德禀告德宝斋的生意境况时,提到了使门店的客流量再攀新高的原因,让陈德感到颇为有趣。 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为了处置卖不及就会变质的食材,也不指望它赚钱的卤肉生意,竟然会给德宝斋的主业带来这样的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种情形让陈德若有所思,带给他一些启发,也就是:有人气才会有财气。 有些看似和主营生意毫不相关的副业,运用得当了,就会给主业带来财气。 这也就是以后德宝斋的一些分号里,会因地制宜地设有休憩室的缘故。 在休憩室里,德宝斋会提供美味而实惠的卤味灵食,以及佐食的酒水,让有需要的修士,以及杂役、车夫、跟班各色人等,可以在那里有休憩的空间和果腹的食物。 这也成为了以后,德宝斋一些分号的特色之一。 陈德返回到天台宗,在处理了几件重要的事情后,他的时间就几乎都被制*作符箭所占用。 当得知德宝斋的符箭出产数量上升后,许多人纷纷要求德宝斋接受订单,因为这样,他们可以安心一些,不需像前段时间那样,为了买到符箭要到德宝斋来撞运气。 张庭远知道陈德接了宗门外的两个订单,总共有七百支符箭的数量。 开始时,他不想答应下订单的修士的要求,因为怕陈德劳累过度,他就问过陈德的意思,陈德思索一番后,咬牙让张庭远开始接受订单。 因为,如果一直推脱,对别人主动送上门的生意都不接,就显得德宝斋太无能,也会让一些修士认为德宝斋过于傲娇,连送上门的生意都经常推掉,会使德宝斋的声誉受损。 结果,德宝斋一说可以下符箭订单后,前来下单的低阶修士就络绎不绝。 因为,前一段时间不少人准备好了灵石,但是却买不到符箭,现在这部分攥在手里的灵石就爆发出了购*买力,使头几天的订单量,每天都超过一百支。 很快,宗门内的订单加上宗门外的订单,预定的符箭的数量轻易就超过了一千支,最终的总数达到了一千五百支。 因为陈德目前的修为是展窍境二层后期,在前往解宝城的路上,他又冲开了几个穴位,快要突破到展窍境三层的样子。 在灵气完足之时,他一次可以连续绘制三十多张导引符箓。然后就要停下来,恢复自己的灵气到圆满状态。 因为,灵气消耗后,体内灵气数量下降,使得绘制符箓时,封灵难度越来越大,因此,在灵气数量下降到六七成时,就必须回灵,恢复灵气。 要不然,绘制符箓的成功率陡然下降许多,得不偿失。 在天台宗,在展窍境用于回灵的丹药是回真丹。 其价值较聚真丹低很多,它的最佳用处,便在于展窍境修士的回灵,用于修炼突破则效果不佳。尛說Φ紋網 如果,除去吃饭的时间外,其余时间全都用于绘制符箓,陈德也就一天可以绘制三回,也就是一天制成一百左右的导引符纹。 故而,目前已有的符箭订单数量,对他而言相当庞大。 而随后,每一天还有新的订单出现。 因此,陈德这段时间里,他就经常处于幸福的苦恼中。 为了尽快完成已接到的订单,陈德每天必须有两段时间,用于全部身心地投入符箓的制*作。因此,他每天出产的导引符箓就在六七十张左右。 而用于修炼、处理德宝斋的其他事务的时间,就被压缩得相当少了。休息的时间也非常少。 十来天后,从能修炼带来的持续的兴奋状中里,逐渐解脱后,开始恢复她的敏感细腻的小兰,一天,大伙在芦兰居吃晚饭时,她发现陈德的脸变得清减了许多,而且面带忧郁。 她就问道:“公子似乎不开心,难道是担心德宝斋的生意不好吗?” 张庭远插话道:“店里的生意哪里不好了,而是太多订单了,阿德是忙不过来!” 听了张叔此言,小兰意识到自己的话,表露出最近她对德宝斋的生意不上心,事实也是如此,明白这一点后,她的脸羞红了。 小兰近段时间的确处于幸福的晕眩中,整天都是乐呵呵的,有时就显得心不在焉,所以接洽符箭订单,以及其他需要聚精会神的生意,店里的其他人就主动接下来了。 陈德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天一直忙着,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绘制导引符箓了。订单一直源源不断地来,所以,一直都没时间缓一缓。” 小兰听了陈德的话,心里有些自责。 因为,她前些天刚暗暗发誓要尽量为公子分忧,现在自己却光顾着高兴,连公子遭到什么困扰,自己都不知道,有些愧对自己所发的誓言了。 如果我能绘制导引符箓就好了,这样想着,小兰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就是:她要掌握符箓的绘制,尤其是导引符箓。 我一定行的,下了决定后,她暗自给自己鼓劲,那么,我就要尽快修炼到展窍境了。小兰接下来,脑子里转的就是这个念头。 小兰刻苦的修炼动力,就来自于她的这个非常朴素的愿望。 在书房里,以符笔奋战了二十多天的陈德,终于将大部分订单完成了。在他与其他人的一同努力下,德宝斋总共制成了一千三百多符箭。 初略一算,能够赚到七八千灵石。让陈德心里有些小得意。 而且,陈德也有一样意外的收获。 就像上次闭关创制符箭一样,他多次服用回真丹后,在大量消耗回真丹的过程中,他的穴位、经脉反复受到冲击、震动,许多穴位松动之后,常常在他打坐时就被冲开。 不知不觉间,陈德冲开的穴位就达到了一百一十多个,稳稳地踏入了展窍境三层的修为境界。 完成了大部分订单后,陈德终于可以抽时间好好地研究一番,放在他的储物腰带里,已经有好长时间的两样新品了。 这两样新的符兵,陈德当初仍然是从攻击距离着眼的。 因为,他觉得,抓住展窍境修士在攻击距离上,与二阶妖兽相比,不占优势这一点做文章,就可以让他的新符兵,像符箭一样受展窍境修士的欢迎。 为了实现这一点,陈德福灵心至的再次新创了一种符纹,他自己都觉得这种符纹非常玄妙。 而且,刚刚弄出来,他也觉得这种符纹暂时难以掌握。 第一种新的符兵,陈德起名叫爆炎符箭。 将符箭射出后,爆炎符箭会在飞行几十丈后,符箭上突然爆出一片火雨,相当于一个展窍境修士在使用这种符兵后,可以在几十丈外发出爆炎术攻击。 在这个距离上,二阶妖兽就只有挨打的份了。而且,爆炎术是覆盖性攻击,对修士的箭术要求就更低了。 第二种新的符兵,陈德起名叫烈冰符箭。 这种符兵在将符箭射出后,会在飞行几十丈后,符箭上突然爆出一片冰锥,对目标进行打击。 而他之所以选一个爆炎,一个烈冰,就是受到当初,从铁翅青目雕与震山虎的联手中,抢夺灵韵紫榴时,与这两只妖兽*交手的经验中受到的启发。 因为这两种法术结合后,在极冷极热的突然转变下,会使妖兽的气血运行阻滞、紊乱,使妖兽的动作、速度大受影响,修士便有可乘之机。 试验时,这二十多支新符兵射出后,陈德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就是:符箭飞出后,随后的爆炎术、烈冰术的发动时间,居然全都不同。 有的是在飞出四十丈后,法术发动;有的是在飞出九十丈后,法术发动;有的是在飞出一百多丈后,法术发动;……。 完全不统一,根本就不可预知,符箭会在哪个距离上发动法术。如果是在交手中,使用者都不知道符箭射出后,其上法术在哪个距离上发动,那可就是要命的。 因为,那就相当于放了一个空招,白费力不说,还贻误战机。 好在陈德战场经验丰富,知道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丧命,没有在与三许的厮杀里动用新符兵。 要不然,他就真的回不来了。 第190章 新品的期待 陈德是从导引符纹得到的启发,他将两种法术,爆炎术和烈冰术,通过一个延后发动的符纹控制,使符箭射出后,爆炎术和烈冰术会延后发动。ωww.xSZWω㈧.NēΤ 故而,这两种符兵就变成在几十丈外可以发动法术的利器。 因为这种可使依附在符箭上的符箓,延后启动的符纹,就是陈德偶尔从导引符纹的演化、变动得到的。 其中许多细微处,他还没有完全掌握。 感觉这种符纹能使符箭更上一层楼,将引发展窍境修士的新的追捧热潮,陈德在每日定量完成导引符箓后,所有的心思都转移到研究这种新符纹上了。 重新变得敏感细腻的小兰,很快发现自家公子忽又变了一副神情。 他变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又似乎时时在神游天外,他又开始大量地消耗符纸,这段时间清理他的书房时,又是每次清扫出几筐的废符纸。 小兰脑子里转动开来,公子的这番情形似乎似曾相识,喔,对了,在符箭这种引起轰动的新品创制出来前,他就是这副样子的。 难道,他又在创制新的符箓?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小兰心里就充满了新的期待: 上次的符箭,虽然只是一种只适合展窍境修士使用的符兵,似乎看起来微不足道,可是赚取灵石的效果却是极好的,不知公子这次会创制出怎样更厉害的符兵呢?!能不能更好赚灵石呢?我家公子就是不一般喔。 也难怪小兰变得有些财迷了,在商言商,况且修真一途,财侣法地,“财”字竟是打头的,看重灵石也不为过。 沉浸于新符纹的推衍、试验中,陈德再次陷入疯魔的状态。 他几乎不眠不休,符笔在一张又一张的新符纸上描画,封灵成功后,他又会输入灵气启动符箓,用刻漏仔细对比每一张不同符纹的延后效果。 体内灵气消耗之后,就服下回真丹,有时陈德干脆是服下聚真丹,然后打坐炼化。 除了吃饭、方便外,他几乎不再走出书房,在时间上,对过了多少天也是浑然不觉。 随着他身边空的丹药瓶越来越多,他对这种符纹的理解和掌握也越来越多。 完全不在意之下,他身体里不知不觉间,被冲开的穴位数量达到了一百三十多个,只差十个左右就超过一百四十四个穴位,他的修为就突破到展窍境四层了。 终于,陈德对这种新符纹的掌握越发地精微,他摸索出了三路易于把控,但是略有不同的符纹。 一路这种新符纹,可以让法术在约半息之后启动;第二路这种新符纹,可以让法术在约一息之后启动;第三路这种新符纹,可以让法术在约一息半之后启动。 这三路符纹的机理、构造、纹路是一样的,只是在导引灵气的通路上有略微的差别,故而使灵气导出,并激发法术的时间间隔发生了不同。 这三路纹路比较容易理解和绘制。 在纹路变化上,这种符纹的纹路可以有其他的几十、上百种变化,但是,其纹路变化,与延后法术激发的效果之间的对应关系,极难掌握。 也就是,陈德常常将这种符纹绘制完成后,因其纹路的关系,陈德自己都弄不清,这张符箓延后法术激发的时间是一息半或者两息,或者是其他时间间隔。 陈德也不贪多,他找出这三种纹路后,就把它们固定下来,作为自己以后绘制这种符纹的常用纹路。 也就是,他只绘制这三路纹路,贪多嚼不烂,其他的纹路结构他就暂时放弃。 对于这种符纹,陈德像对导引符纹那样,陈德给它起名叫延发符纹,绘制在符纸上之后,就形成了延发符箓。 巧合的是,这种符纹与导引符纹一样都是辅助类符纹,并非常见的封存法术的符纹。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此类符纹基本无人关注,反倒被陈德这个小修创制出来,让他又做了一回引领者。 将符箭、延发符纹、爆炎符箓或烈冰符箓,巧妙地组合,陈德总算是又创制了两种新的符兵。 他兴致勃勃地每样各制*作了二十多支,他手里就有了一百三十多支新符兵。 对于这些新符兵,陈德可以准确地知道,每一支将在射出多远后其上的法术符箓激发。 对应于三路纹路,新符兵将在三个距离上激发法术,三个距离分别是:大约五十丈;大约一百丈;大约一百五十丈。 刚开始,陈德觉得如果在激发的距离上,如果过于死板则会影响符兵发挥作用。 而弓箭娴熟的他,试射了几箭后,就发现,这不是大问题。 因为,最简单的,在开弓时,用开弓度可以对激发距离进行小幅调整。 弓开得小一些,符箭就飞非得慢一些,弓开得大一些,符箭就飞得快一些。由此可以在一个小范围内调整符箭上法术发动的距离。 这两种新符兵的试验完成后,陈德就把一百二十支新符兵拿到了德宝斋。 每个距离上的爆炎符兵是二十支,烈冰符兵是二十支,共三个距离,所以就是一百二十支。 刚开始售卖这两种符兵,他也不知到底哪一个规格会好卖,哪一规格展窍境修士的需要会少一些。 陈德让花嘉义将新符兵摆在店里的显眼的位置,在旁边摆上流光溢彩的饰件以吸人眼球。 然后自己金钩铁划地写出对这两种符兵的详细说明,摆在符兵的旁边。 刚摆出来的第一天,对于这种新玩意,同样是没人见过,对展窍境的小修们吸引力颇大。 每个进到店里来的小修几乎都会过来瞄上一眼。最多的时候,足有十几个人围观这两种新品。 对新东西,向来都是看的多买的少。 也有人看了说明后,眼睛一亮,问价,得知是一支二十灵石时,就犹豫了。 对于这个价位,陈德自然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此物本店独有,对展窍境修士又有大用,一分钱一分货,价钱自是不会含糊的,物有所值嘛。 第一天,看的人多,买的没有。 得知这个消息,陈德也不在着急。 因为,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展窍境猎兽小队,到妖兽的地盘猎兽。等他们吃些苦头后,自然知道拥有这种新符兵的好处了。 不过,随后的事情却不像陈德想象的那样。 几天后,有一队灵石比较多的猎兽小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两支爆炎符兵,然后就出发去猎取剑吻灵鳄去了。 剑吻灵鳄乃两栖的妖兽,其灵鳄皮制成甲胄可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其血是乃是极好的药材,是治病和炼丹时使用的价值不菲的材料。 剑吻灵鳄也是二阶妖兽里极不好猎杀的,因为它们常栖息于河边、湖边,一有动静便往水里钻,而且其灵鳄皮坚韧难伤。 其一身的价值,有一大半就在它们身外的那层皮了,猎杀时,将它们的鳄鱼皮伤得太狠,就等于白干了。 这一队猎兽小队,在一条河边寻觅到了剑吻灵鳄出没的踪迹,就沿着河边寻找剑吻灵鳄。 不久,他们听到下游处有很大动静,是妖兽搏杀的声音,其后有妖兽重伤濒死的惨叫。 他们赶到厮杀现场时,四五条剑吻灵鳄已经扑倒一头红鬃角马,正在分食红鬃角马。 或许是红鬃角马的血腥气掩盖了他们的气息,在五十丈处他们接近剑吻灵鳄时,这些正在大快朵颐的剑吻灵鳄,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靠近,都在毫无防备地撕扯红鬃角马的血肉,并吞食。 小队的弓箭手,此时恰好想起自己手里,有一样可以在这个距离上攻击的武器,就是在五十丈处发动爆炎术的符兵。 以往,在这个距离上,展窍境修士要想攻击妖兽,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因为没有感受到威胁,这些剑吻灵鳄进食时完全放松、毫无防备。 而弓箭手看准了里面品相最好的一条剑吻灵鳄,这条剑吻灵鳄肯定是这几条剑吻灵鳄里的头领,因为它占据的是最好的进食位置,也就是红鬃角马的胸腹部。 这条最雄壮的剑吻灵鳄,刚从红鬃角马的肩部撕扯下一大块肉,它仰头、张开嘴,就要吞下这一大块肉时,弓箭手出手了。 眨眼间,这条刚要享受一大块红鬃角马肉的剑吻灵鳄,妖兽的直觉刚让它感受到有威胁袭来,以及嘴边莫名让它心悸的空气扰动,就听到“轰”的一声,一团强光爆开,一大蓬火雨爆射开来。 这群剑吻灵鳄眼睛突然白茫茫一片,它们本能地掉头就往河里窜去。 而那条最雄壮的剑吻灵鳄,火雨爆发时,它正张开大嘴,被大部分的火雨像箭一般射进大嘴里。 巨大的气浪和火雨冲击它身体的冲击力,使它腾空而起,然后向后翻,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 极高温的火雨冲进它嘴里后,直接把它的咽喉和食道烫伤、冲烂。 几滴火雨冲击在它的上颚上,烧穿了它的上颚肌肉,几乎烧穿了它此处较软的头骨。 第191章 能沾光也是运气 头骨受到从内到外的强烈冲击,加上冲击了它体内的咽喉和食道的火雨,火雨的冲击刺穿力及其携带的高温,将这条剑吻灵鳄的上半截身体的内部,弄得是几乎完全焦糊了。 剧痛、高温,加上脑部被冲击震荡,这条雄壮的剑吻灵鳄竟在惨嘶一声后,干脆地晕了过去。 惊呆了的猎兽小队,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强光闪过之后,一条雄壮的剑吻灵鳄,四脚朝天地、静静地躺在红鬃角马尸身的两丈外,身边空空如也,其他剑吻灵鳄早已窜入河水深处。 那条雄壮的剑吻灵鳄,似乎在静等他们过去收割它!什么时候猎杀剑吻灵鳄变得这么容易了!? 从震惊中醒来的众人,齐齐一声呐喊,就几乎同时飞身而起,扑向躺在地上的剑吻灵鳄。 逼近到法术攻击范围后,一色的镇压型的法术,巨石术、巨木术,接二连三地“砰”“砰”“砰”地就砸在躺在地上的剑吻灵鳄身上。 晕在地上的剑吻灵鳄,被这轮重击轰中,稀里糊涂地就一命呜呼了。 众人抢了这条剑吻灵鳄的尸身转身就跑,心里乐坏了:它的灵鳄皮几乎完好无损,而且表面创口少,则流失的血液就少多了。 刚才逃得远远的那几条剑吻灵鳄,此时从河水里探出头来,看到一队人类修士在岸上击杀了它们的头领,马上召唤了其他剑吻灵鳄,水花四溅中,二十几条剑吻灵鳄蜂拥朝岸上的人类修士杀来。 此时,这队修士已经跑离岸边六十丈左右,心中大爽的弓箭手听到背后水声震天,回头看到一群剑吻灵鳄挤成一堆,正在水边奋力冲上岸边,手痒的他就将另一支爆炎符箭,射向岸边挤成一堆的剑吻灵鳄。 陡然间,在这一堆剑吻灵鳄头上,一团强光爆开,一大蓬火雨爆射而来。 两条剑吻灵鳄的眼睛被强光和高温灼伤,吓得它们扭转身就往水里钻。它们的突然变向,弄得岸边一片混乱。 而这一队好运的猎兽小队,趁机跑得更远了。 只用四十灵石的投入,就赚到几乎一千灵石,让这队猎兽小队的首领乐开了怀。 返回宗门的第二天,他就命弓箭手立即到德宝斋,一共买十支爆炎符箭,再加两支烈冰符箭。 这是爆炎符箭和烈冰符箭的第二笔生意,一下子由两支升到了十二支。小說中文網 新符兵的生意终于有了一点点起色,陈德的担忧减少了一些,但是,与他当初的预计相比,仍相差甚远。 那支买了十几支新符兵的狩猎小队,有了这次轻而易举地猎到剑吻灵鳄的经历,尝到甜头的他们继续把目光瞄准剑吻灵鳄。 对剑吻灵鳄进行过一番研究的这支狩猎小队,知道冷血的剑吻灵鳄有个习性,就是不狩猎时,它们喜欢在岸边曝晒阳光。 一来让阳光温热他们的血液,二来暴晒时它们可从日光中汲取日华入体进行粗浅的修炼。 这支狩猎小队靠近一群剑吻灵鳄栖息地后,远远就发现几条剑吻灵鳄在河岸边曝晒阳光,更多的剑吻灵鳄则是潜藏在水中。 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剑吻灵鳄的嗅觉、听觉和视力极佳,稍微靠近一些,就可能被它们发现。 故而,他们就远远地观察岸边的剑吻灵鳄,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耐心地潜伏观察许久后,他们发现这些剑吻灵鳄有一个习惯性动作,就是,大概是暴晒日光时间够长,它们汲取的日华够多后,体温升高,然后会张开嘴一两息的时间,似乎是吐出浊气,接着就下水了。 诶!这伙修士里,就有人灵光一闪,说道:“它们张嘴吐气时,不就像上次那样,我们的新家伙可以直接将火雨喷到它们嘴里吗?” 因长时间潜伏而有些迷糊的弓箭手,这才想起上一次,自己那漂亮的一箭,就是恰巧在那条剑吻灵鳄张大嘴时射出的。 他们的首领有些兴奋,又有些着急道:“快过来,只剩两条在岸边了,要不然,咱又要另外再找一群剑吻灵鳄,还要继续潜伏了。” 首领的位置最好,能将岸边的剑吻灵鳄的动静看得最清楚。 而且,他们的位置就在剑吻灵鳄的右前方。 他把位置挪开,弓箭手不敢怠慢,赶紧挪过来。然后,弓箭手又往前挪了几丈,选好了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离岸边的剑吻灵鳄恰好一百丈左右。 上次他们运气好,剑吻灵鳄正在进食,他们才能欺近到五十丈左右。现在距剑吻灵鳄一百丈正好,但是他们仍需屏息并小心翼翼,因为这样的距离上,声响稍大些就会惊动这些剑吻灵鳄。 弓箭手取出一支有绿色标记的爆炎符箭。因为,德宝斋的详细说明里,有绿色标记的爆炎符箭的法术发动距离,就是一百丈。 然后一群人就在眼巴巴地瞪着那两条剑吻灵鳄,看哪一条先张嘴吐浊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条剑吻灵鳄晒够了太阳,吸足了日华,然后张嘴在吐浊气。 这个时候,肯定是剑吻灵鳄感到最舒服的时候,因为那条剑吻灵鳄,舒服得半眯起了眼睛。 就在等着这一刻的弓箭手,他的两手都已经有些发麻。 因为,剑吻灵鳄张嘴的时间不长,他就已经把爆炎符箭在弓上搭好了,而且一直将弓半张着。 满弓,稍一瞄准,灵气输入,两色灵光一闪,“嘣”一声,爆炎符箭射出。 一息间,这群修士一百丈外,因弓弦响声,正张着嘴的剑吻灵鳄正从舒服的状态转为惊愕,未来得及闭嘴,就在它耳边,“轰”的一声,一团强光爆开,一大蓬火雨爆射开来。 大部分火雨冲入了它的嘴里,强烈的肉被烧焦的胡味传出的同时,这条剑吻灵鳄的头部被巨大的冲击力一冲,上半部身躯就砸在旁边的那条剑吻灵鳄身上。 正舒舒服服晒着太阳的这条剑吻灵鳄,被身边“轰”的一声和随后爆开的强光,吓得一愣,接着就被身边同伴的身躯砸在身上,吓得它本能地就往河里窜。 它的四条腿在地上奋力地抓蹬几下,就窜到了河里,又长又大的尾巴拼命摇动几下后,这条剑吻灵鳄就已经潜到了十几丈外的河水里。 被爆炎符兵一击而重伤的那条剑吻灵鳄,从剧痛和晕头转向中醒转后,就要尾随窜入水中的伙伴一起逃走。 眼看因重伤而行动缓慢许多的剑吻灵鳄,就要窜入水中,弓箭手一急之下,原本他想再抽出一支射程百丈远的爆炎符箭,来攻击剑吻灵鳄,却抽错了,抽出了一支射程百丈远的烈冰符箭。 射程百丈远的爆炎符箭的颜色标记是红绿色的,而射程百丈远的烈冰符箭的颜色标记是白绿色的。 因为还不熟悉,紧急之下,他本应抽出有红绿色标记的,却抽出了有白绿色标记的。 没想到,这个弓箭手是个福星,他这一下却是歪打正着。 张弓搭箭,灵气输入后,黑绿两色灵光闪过,“嘣”的一声,符兵出手了。 受伤的剑吻灵鳄刚爬入水中,符箭因为弓箭手往前冲了十几丈,越过了剑吻灵鳄,眼看就要坠入水中,“嘭”的一声响,法术发动。 弓箭手听到声音就想:坏了,声音怎么不对! 果然,白色强光没有爆发出来,到是白色烟雾爆发出来,响成一片的“嗤”、“嗤”、“嗤”的声音传来,却是一大片冰锥射入水中的声音。 极寒的白色烟雾爆发后,也冲入了水中。 随后,密集的“咔”“咔”“咔”的声音传来。 转瞬间,岸边的河水被冻成了一大团冰坨。 猎兽小队的人心里小有失望,因为,按以往经验,只要剑吻灵鳄入水,就像放虎归山,它们就会潜入水中逃脱猎杀。 百丈的距离,对他们而言,也就是转瞬即到,他们只是带着一丝希望往岸边冲去。 待他们冲到岸边,大喜。 只见那条受伤的剑吻灵鳄被冻在了一大坨晶莹的冰块中,正在冰坨中艰难地挣扎,使冰坨微微地颤动。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堆巨石、巨木呼啸着砸向冰坨中的剑吻灵鳄。 冰坨“轰”被砸碎,晶莹的冰渣四下飞溅,后面落下的巨石、巨木砸在了剑吻灵鳄的身上,也激起了层层大浪。 也不知剑吻灵鳄是否被砸死了,他们抓住一动不动的剑吻灵鳄的尾巴,将它拖上了岸。 然后他们在岸边围殴了一轮剑吻灵鳄的脑袋,然后赶紧带着剑吻灵鳄的尸身逃离。 他们身后,大群剑吻灵鳄在看清了袭击者,原来只是一小群展窍境修士后,纷纷杀来。 但是惊喜莫名的这群修士,逃离起来却是比平日快得多了。 这两次猎杀经历,使这个猎兽小队知道了,如何将原来对于展窍境修士而言,极难猎到的剑吻灵鳄,变成能轻易猎获的猎物的诀窍。 他们开始频频猎杀剑吻灵鳄,并由此赚取大把灵石。 第192章 私下的交易 他们的暴富和经常地猎获剑吻灵鳄,引起了其他猎兽小队的注意。 有心留意之下,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因而也知道了,他们是因为巧用了德宝斋的新符兵,而获得了惊人的好处。 他们的秘密就不再成为秘密,许多展窍境小修开始知道了,原来德宝斋的新符兵能有这样的妙用。 对于原来他们所诟病的这两种新符兵的高价,现在看来其实是物超所值。 少年人喜欢交流,这个秘密被公开后,新符兵物超所值的名声就传开了。 德宝斋内剩余的这两种符兵,几天内就被少年修士们全部抢光了。来晚的人知道没有货后,只好埋怨自己来迟了。 展窍境的少年们在使用了几次这两种新符兵后,马上就喜欢上这两种新符兵了,并大呼物超所值。 他们中的一些人,很快就总结出这两种符兵的一个妙用,就是可以在远处对二阶妖兽进行偷袭,而且极易得手。 因为这两种符兵所携的法术,都是大范围的攻击法术,只要在远处不惊动二阶妖兽,把握好距离和时机,射出符兵后,只要瞄准得不是很离谱,射术不佳都能做到百发百中。 因为符箭飞行的速度极快,当二阶妖兽刚听到弓弦响,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时,往往符箭所携法术已在身前发动,故而,偷袭之下,妖兽极易被命中。 他们之所以喜欢这两种新符兵,还因为在他们眼里,一支符兵就相当于拓海境修士的一击: 施法速度与拓海境修士法术攻击相当,因为只需输入灵气激发符箓,并且符箭飞行速度够快。 威力也与拓海境修士法术攻击相当,因为符箭所携法术,控制好时,可以让法术就在妖兽跟前发动。而法术发动时,距离越近,威力越大,妖兽越难躲闪。也因此,其威力甚至有时强于拓海境修士法术攻击。 在攻击距离上也与拓海境修士的攻击距离相当,甚至有超越,因为许多拓海境修士的灵识范围达不到一百丈,更不用说一百五十丈了。 但是,新符兵的攻击距离比较死板,这一点就比拓海境修士的攻击远远不如了。 因为,新符兵的攻击距离,被限制在三个距离范围内:五十丈左右;一百丈左右;一百五十丈左右。而且还必须保证距离的精确度。ωww.xSZWω㈧.NēΤ 虽然在攻击距离控制上,与拓海境修士相比远远不如,但是,仍不妨碍许多少年修士,将一支新符兵比作拓海境修士一击。 鉴于此,这两种新符兵,被知其特点的展窍境修士大大欢迎。 想购*买这两种新符兵的少年修士越来越多,但是,他们需面临一个货源紧缺的问题。 因为,陈德在德宝斋卖完这批新符兵后,就投入了对这两种新符兵的改*进中。 他近乎闭关地在研究改*进这两种符兵的符纹。 故而,德宝斋里,暂时没有这两种新符兵的售卖。 一些猎兽小队为了使猎获二阶妖兽更容易,减少自己的伤亡及麻烦,就出高价求*购这两种新符兵。 最先开始的出价比较低,只有人出高出一倍的价钱求*购别人手里的新符兵,但是,后来甚至有人出到了四五倍的价钱来求*购,就是出到一百灵石一支的价钱。 这些求*购虽然都是私下里进行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就是少年修士相当热衷的话题。 作为德宝斋里,相当于负责保卫和消息来源的宫贤亮,他已经在宗门里发展这方面的人手了。所以他很快就知道了这方面的消息。 当宫贤亮得知德宝斋的这两种新符兵,竟被炒卖到这样的高价,他也是非常地吃惊,他对陈德这位小了自己几岁的同门师弟越发地敬佩了。 当宫贤亮知道陈德结束近乎闭关的状态后,马上就过来找他,把同门少年修士间炒卖两种新符兵的事情告知他。 陈德知道这样的消息后,自己也是很吃惊:他的确想不到,会有人出一百灵石求*购一支新符兵。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哥要涨价! 陈德就与宫贤亮一起商量起来,要涨多少才合适。 宫贤亮还是比较厚道,在陈德征询他的涨价建议后,他想了想,说道:“陈师弟,我觉得涨一倍的价钱就相当好了。如果涨得再多一些,恐怕会被人骂做奸商了。” 陈德最初听到宫贤亮的话时,觉得他说的还是挺在理的。因为,一涨价就涨了一倍,确实已经相当厉害了。 但是,陈德对于前一段时间,自己为了赶出已接下的订单上要求的符箭,没日没夜地绘制符箓,弄得连好好修炼的时间都没有了,灵石虽然赚了很多,但是他就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然后,他就认真地思索起来。 修士在修者的世界里,不断突破境界,以达到长生逍遥是修者共同追求的终极目标,因此,修士安身立命的最根本的要旨就是修为,要不断地提高修为。 而“财侣法地”修真四大要义,它们存在的意义和作用,就是为了尽快提高修为。 修为与财,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生财、聚财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提升修为,如果为了生财、聚财而耽误了修为的提升,就是本末倒置了。 想到这里,陈德的双眉一展:他觉得前段时间,自己的作为隐隐不妥的原因,就在于此了!他前段时间就是为了赚灵石,没有好好地修炼,就是在本末倒置啊。 宫贤亮此时在一旁,发现陈师弟的眉头一时紧皱,一时舒展,就知道他是在很认真地衡量这两种符兵的定价,但是,他并不知道陈德这一会儿,其实脑子里在思索着更为关键的问题。 陈德又在想,如果只顾修炼,不想办法赚灵石,到头来需要用财力解决关键的修真资源时,就会囊中羞涩而抓瞎,这时就耽误了境界的突破,也就耽误了修为提升的关键的节点。 可曾想,曾经有多少惊才绝艳的修士因为财力不足,没有获得关键的修炼资源而不能破境,以致寿元耗尽而归墟。 故而,“财侣法地”之中,修真界把财字排在了首位。 过于着重于修炼而不兼顾生财,显然在修炼世界里也是不智之举。那么,就是要在修炼与生财之间要掌握好一个平衡的度! 想到此处,陈德因思索而微蹙的双眉再次舒展开来。 德宝斋前段时间出产的符箭增加后,符纸、符箓的销量则相应地下降了。 这给陈德带来另一个启发! 所有修士用于购*买修真用品的灵石数量,其实大致是有一个总量的,只是一些修士宽裕则多花些,囊中不丰者则少花些,在一段时间里,所有修士花费灵石的总量是有定数的。 就相当于一个大水缸,每一家修士的生意就像是各自有一个水盆,舀到一个水盆里的水增加后,就会有一个或多个水盆里,能舀到的水就少了。 修真商界里,灵石资源的再分配,其情形大致如此。 如果有修士想把大水缸里的水全部据为己有,这是不可能的,同时也是不被允许的。 因为,当一个人从大水缸里舀到的水实在太多,别人得到的就实在太少,注定会引发不满,或明或暗地,将会被众人群起而攻,到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何能舀到尽可能多的水,却不带来丝毫不利的影响,那就是修真商界的至高的道了。 就拿符箭的生意来说,当陈德全力以赴投入符箭的制*作,他就可以尽可能多地制成符箭,以符箭的受欢迎程度,要全部卖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样一来,他的德宝斋就可以赚到尽可能多的灵石,同时,因符箭的畅销,展窍境修士常用的符箓的销量自然就会降低,依靠出售符箓赚取灵石的那些修士,自然就会迁怒于德宝斋,开始积蓄对德宝斋的怨气。 陈德在赚到尽可能多的灵石的时候,同时,就产生了两个坏处。 首当其冲,最严重的就是他的修炼被耽搁了,修为增长很慢,这是根本性的致命的不利之处。 其次,依靠出售符箓赚取灵石的修士,因他们对德宝斋的怨气,不知不觉间,在以后的时间里,潜意识之中,有机会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对德宝斋的不利的行为,以解心中潜藏的怨气。 而他们的意识不明显的举动,有时甚至会对德宝斋产生严重不利的影响。 而在这个气机玄妙的世界,事情的发展将按此轨迹发展。这也是这个灵气无处不在的世界,存在于其中的,气机纠葛所引起的反噬的一种了。 勤奋、努力无疑是任何修士成功的途径,但是勤奋、努力用错了方向,却是毫无怀疑地会带来危机。 要消除这两个坏处,只要减少符箭产出的数量就可以做到了。 少制*作一些符箭,陈德自然就有更多的时间修炼了,修炼进度就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德宝斋出售的符箭数量减少了之后,自然就降低了对符箓的销量的影响,这个世界的气机引起的反噬就降低了。 第193章 提价是应该的 但是,光是降低符箭的数量,那两个坏处是消除了,能赚到的灵石可就少了很多了。 想到这里,陈德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修炼与生财之间所要掌握的平衡的度了。 简单嘛,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卖的符箭少了,赚到的灵石少了,那是在价钱不变的情况下,如果,提高符箭的价钱,那么赚到的灵石数量,在卖出的数量一样的情形下,赚到的灵石可就多了不少了。 对的,价格和数量的相互联系和制约,就是自己在寻找的平衡的度啊! 陈德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开来。 一直坐在一旁的宫贤亮,看到陈师弟如入定般坐在那里思索,脸上表情不断变化,他知道这位与众不同的师弟,有时是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的。 他饶有兴致地坐在一旁,等着陈德思虑的结果。 因为普通符箭、爆炎符箭、烈冰符箭,目前还都是德宝斋所独有,所以,它们的价格和数量之间的度,可以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点是非常美妙的。 如果是其他的,别人都能制*作的修真用品,价格和数量之间的度就由市场行情来定了,基本上自己难以影响了。 就如,陈德自己也可制*作的符纸和符箓,就是如此,他也只是可以凭自己的符纸和符箓的品质,在价格上进行小小的变动了。 既然自己可以把握的度,自己可以掌控的东西,那就应该好好地利用起来吧。 陈德觉得自己对于即将的价格调整,也就是涨价,非常地理直气壮。 陈德终于将自己的思路完全理清。就对一直坐在一边的宫贤亮说道:“宫师兄,德宝斋的普通符箭、爆炎符箭、烈冰符箭都要涨价。” 原来,他想了那么久,就是在权衡,德宝斋独有的符兵是否都要涨价,宫贤亮微笑起来,问道:“那,陈师弟,每一种你准备涨多少呢?” 是啊,涨多少,这也是一个度,必须把握好了,如果把握不好,对德宝斋今后的不利影响也是很大的,该如何定价呢? 陈德再次沉思起来。 宫贤亮从一个购*买者的视角,他相当了解买者一方的心态,他说道:“陈师弟,如果一家商铺经常提价,无疑会让光顾的修士非常的不舒服。” 他的这番话显然提醒了陈德,没有人会喜欢一家老是提价的店铺,即使这家店铺的东西很受欢迎,如果老是降价则另当别论。 既然要考虑到这一点,那么干脆一次涨价就涨到一个合适的价位就好了。 对于爆炎符箭、烈冰符箭,既然一百灵石一支的价钱都有人愿意出,那么可以提价的空间应该很大。 但是,如果提到一百灵石一支的话,就显得过于贪婪了。 当时有人出一百灵石一支的价,应该是有急用,才不惜出到这样的高价。 按宫贤亮的建议,提高一倍的价钱,就是四十灵石一支,离一百灵石一支,还是差得挺多,对于度的掌控就显得太松了。那就再加十颗灵石吧。 想到这,陈德就定下了爆炎符箭、烈冰符箭的价格,对宫贤亮道:“我准备把爆炎符箭和烈冰符箭的价格,定为五十灵石一支。” 宫贤亮听到陈德对爆炎符箭、烈冰符箭的定价后,他也在心里合计了一番。 同样地,他也以一百灵石一支的价钱,作为最高价来进行参照。如果以此价格来进行比较,五十灵石一支就不显得高了,而又比四十灵石一支的定价,让德宝斋能赚得更多一些。 这样一想,宫贤亮也就觉得这个价格是比较合适,他就微微点起头来。 陈德继续对宫贤亮说道:“普通符箭,我决定将价格定为二十灵石一支。” 现在天台宗的展窍境修士的猎兽小队,已经把普通符箭作为猎兽的必须品了。 节省一些的猎兽小队,往往用一两支符箭重创妖兽后,一群人再一拥而上围殴妖兽,用法术最终将妖兽击杀。 这几乎成了一些猎兽小队的固定的猎兽手法了。 故而他们猎兽所消耗的灵石,相当的少,因为,一两支符箭的开销也就是一二十灵石。 与他们猎获一只妖兽的价值几百,乃至上千灵石的收获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据此,陈德认为提价到二十灵石一支,绝大多数猎兽小队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他们购*买普通符箭的数量肯定会减少。 但是,总的来说,德宝斋在普通符箭上,赚到的灵石数量,可能不降反升。 宫贤亮一听,普通符箭每支提价八颗灵石,一愕之后,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弟,普通符箭为何也要提价?而且,涨了六七成,不会涨得太多了吧?” 陈德笑着解释道:“普通符箭现在同样就是我们德宝斋所独有,价钱就由我们说了算。价钱定得低,可就亏待了自己手里的定价权了。况且,价钱提上去后,订单就会少了,我才能有更多的时间修炼。” 听到陈德提到修炼,宫贤亮这才想起他从解宝城回来,将两套法诀交给自己后,为了完成订单,就在没日没夜地绘制符箓。 事关修炼,从店家的角度,尤其是从修士的视角,宫贤亮也就明白了陈德提价的涵义所在:修为才是第一位的,修为上不去,灵石再多,倒头也是一场空! 宫贤亮自然理解了陈德的意图,他也笑着说道:“明白了,提价是应该的!” 第二天,陈德就到德宝斋找到两位掌柜的,在一间专用于议事的房间,将提价的决定告知他们。 张庭远一听要涨价,而且涨价的程度如此之高,他立即表示反对,说道:“阿德啊,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虽然有时有些调皮、爱玩闹,实际上也是个实诚的人。你现在修炼了,也开了店,怎么能为了多赚灵石,把价钱提得这么高,让人骂咱奸商啊!”小說中文網 张庭远毕竟经商经验不足,又不是修炼者,他不了解修士的修为与赚取灵石之间,那种弯弯绕绕的关联,所以他对陈德的提价的决定,就不能理解,加上他与陈德的关系十分亲近,故而说话也就不用客气。 张庭远的话,让陈德略微有些难堪。 戴安贤一听到陈德的提价决定,也是大吃一惊。 因为,他虽然为原来的东家打理生意多年,他们以往的提价,大多是因为货品的进货价提升了,才进行调价,而且一般升价的成数不高,也就是提个一成、一成半、两成,这样子来加价。 像现在这样,一下子加价一倍半、六七成的,从未有过,也很少听说过。 难道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小东家,是个要赚灵石的狂人?或者是因为太年轻,脑子快烧糊了,才做出这样惊人的决定? 这样一想,戴安贤便决定保持沉默,他就静静地坐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地板。 陈德转头看了一眼戴安贤,看见他一副面无表情,不想说话的样子。 陈德估计,经商经验较为丰富,同时对修士的世界更为了解的二掌柜,也不能理解自己的决定。 他就定下神来,先想了一番如何措辞。 他先提到定价权的说法。一听到“定价权”三个字,屋里的两位长者的神情都是一动。 因为,这对他们而言,这也算是比较新鲜的说法。 而对于陈德所说的,手握定价权,自然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商海沉浮多年的戴安贤听了,颇觉有理,他便点起头来。对于适才自己以为小东家脑子快烧糊了,心里便有了小小的歉意。 接着,陈德便开始解释,在修士的眼光里,修为与灵石间孰轻孰重,以及在“财侣法地”中,为何财放在首位。 如此一解释,与修士打了几十年交道的戴安贤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如果将定价权与小东家最看重的修为一结合,为了保证修炼时间,又要兼顾到赚灵石辅助修炼,那么最佳的处置办法,也就是提价了。 戴安贤一想通之后,他就频频点起头来,而且,开始给陈德帮腔,因为张庭远对修士的世界理解不深,所以张庭远还未转过弯来。 在两人的轮流解释下,张庭远也明白了,修士最看重的就是修为,赚灵石的最终目的就是为提升修为做准备,陈德为了保证修炼时间,又不耽误赚灵石,故而就要提价,而且还不能提价提少了。 三人把看法统一后,接下来的安排就比较顺了。 首先,原来已接下的普通符箭的订单,仍按原来的价钱交割。 而从现在开始,接新的普通符箭的订单时,价钱按二十灵石一支,如对方接受,就下订单,如不接受,那就只有放弃了。 预计将要放弃的普通符箭的订单数量可能不少,而也正是这样,陈德以后才能抽出更多的时间,用于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修炼了。 其次,陈德将九十多支新符兵交给了张庭远。 但是,陈德的意思是,先不要摆出来售卖,先放置一个月左右。 第194章 机缘与底蕴 这又引起了张庭远的不解,陈德便解释道: “因为爆炎符箭和烈冰符箭的提价幅度很大,如果马上投入新货按新价格售卖,会让前来购*买的修士心里产生极大的震撼,会对我们德宝斋产生不好的观感,先缺货一段时间,好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陈德这么一说,对主顾心理把握更到位的戴安贤,颇为赞赏,他觉得自己心里,都不由得对这位小东家产生了一丝敬佩了,他接着陈德的话头说道: “东家说得对,在这段时间里,有人到德宝斋来,要购*买爆炎符箭或烈冰符箭时,我们会说缺货,而且会告知欲购*买的修士,这两种符箭可能会涨价卖得很贵。” 张庭远便问戴安贤道:“老戴,这样有何好处呢?” 戴安贤解释道:“故意缺货一段时间,会使要买爆炎符箭和烈冰符箭的人,产生些许期待。而且,咱在卖新符箭之前,把涨价的消息放出去,他们就预先知道了这两种符箭会涨价,心里就有了准备,到了真正开始卖的时候,买的人就能接受涨价的事实了。” 停顿了一下,戴安贤接着说道:“这样的缓冲,能让咱的客人对德宝斋的观感,不至于变得很差。” 陈德补充道:“要涨价的消息,也需要时间才能让它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免得我们开始按新价钱卖时,假如太多的人不知道,其中一些脾气急的人,如果闹将起来,到时,会让咱德宝斋的脸面上甚不好看。” 从符箭开始提价的那天开始,订单可以说是锐减,起码每天要少三四成的预定量。 这在德宝斋的预料之中。也正是如此,陈德现在每天绘制的导引符箓的数量,才能逐渐地超过预定量,同时他也基本保证了自己每天的修炼时间。 初略估算一番,陈德发现,每天能从符箭中赚到的灵石数量是减少了,但是减少的数量不像订单数量那样锐减,这肯定是提价的效果了。 少赚了灵石,但是能用于修炼的时间增加了,陈德觉得这完全是值得的,毕竟修为才是第一位的。 普通符箭的提价,其实早已在一些展窍境同门的预料之中。 甚至于,一些人对于“怪修士”前辈到了这个时候才提价,心底里都觉得“怪修士”前辈变得可爱了。 陈德终于每天都能有较为充裕的时间用于修炼了,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几天后,从古乐城方面,也就是韦祖乐那里传来不少好消息。 其中最让陈德看重的是两条。 一是,韦祖乐托人带来的十几套武功功法。 现在,小兰已经开始修炼,但她是通过引气丹获得的气感,她先天的气感不强,加上起步时,先天之气就已不纯,故而她的修炼速度较慢。 如果不能在根本上进行一些补救,那她的修炼速度就快不了。 而根本的补救,就是增强她自身的气血,故而在服用丹药、人参等益气的补药时,还需练武以强健筋骨,从根本上健旺气血。 这十几套武功,对于现在的小兰来说,就相当于雪中送炭一般。她可以从里面选几套适合自己的武功进行练习。 二是,韦祖乐的人得到一条灵异的消息。 就是,有采药人在一处深山中,一处似乎是一座废弃的矿山处,挖到一种奇异的东西。 这种东西看上去就像是马蹄糕一般,也是半透明的,手感绵软,很诱人的样子。 有一个年轻的采药人,忍不住将洗干净的这种东西咬了一口,刚下肚时,他还感觉很舒服。 但是随后,他感到身体里好像到处有气乱窜,然后全身疼痛,他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他好像全身被用过刑一样,全身受伤一般,虚弱无力。 这些采药人回到城里后,将这样东西拿到药店里进行辨识,但是没有一家药店里有人见过这个东西。 所以,也没人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用,甚至有人认为这是一种有毒的东西,因为试吃过一口的那位年轻的采药人,就被疼晕了,然后全身虚弱。 而陈德曾经交代韦祖乐要留意一些特别的、灵异的消息,他的一个手下就从与人的闲扯中,得知有这样的一件事。 然后,韦祖乐的人就专门去找了那些采药人,把他们发现这种特别的东西的地名给问清楚了。 陈德一知道了这条消息,他就直觉这种东西说不定是一种了不得的灵药。 他就把韦祖乐的人问到的地名打探了一番,要了解此处的情形。 但是此处明显距离天台宗甚是遥远,德宝斋里所有人都没听说过这个地名,问遍了熟识的年轻修士,也没有一人知道此地名。 张庭远和戴安贤反倒有些紧张起来,因为陈德打听地名,就意味着他有可能又要出门了。 因为前段时间,陈德刚出远门回来,马上就为了完成订单日夜辛劳,两位掌柜也就没有好意思打扰他。 现在积压的订单也快要完成了,提价后,预定的符箭数量大减,陈德也没有那么辛苦了,修炼也基本正常了。 需要赶紧把德宝斋运营的情况,向这位小东家禀报了,要不然就是他们失职了。 在一天晚餐前,他们叫上小兰一起,将陈德约到了密室里。 三人一起,将三个月以来,德宝斋的运营情况禀明陈德。 按戴安贤的说法,现在德宝斋的盈利情况,远好过未换东家之时。 德宝斋的交易情况明显分为两大块,这两大块的对比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其中的一块,边是符箭的交易情况。 这一块,虽只是三样物件:普通符箭、爆炎符箭、烈冰符箭。但,都是大受客人追捧、供不应求的,故而周转极快。 符箭这一块,所带来的盈利便占了德宝斋的大头。足有一万二千多灵石的纯利。 而另一块,就是德宝斋易主前经营的修真物品,法宝、灵才、丹药、灵草、灵药、阵盘,等等。 这一块,品种繁多,占用的灵石不少,但是,带来的盈利反而只有符箭的三成,就是四千多灵石。而且,灵石周转起来,与第一块相比也慢很多。 这里面,戴安贤最熟悉修真店铺的经营,他对另外三人进行了解释: 经营老一类修真物品的盈利,德宝斋现在的盈利情况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因为,德宝斋的人气比较旺,如果是德宝斋未易主前,三个月顶多也就赚个两千灵石罢了。 戴安贤继续解释: 因为这些物品,许多店铺都有经营,但是在天台宗范围内,这类生意的大头还在天台宗里,因为,天台宗各宫之下,都有一些大殿经营此类物品。 比如,丹药、灵草、灵药的生意做得最大的就是天鼎宫的回春殿,而法宝、灵才的生意做得最大的就是天器宫的星工殿,其他宫也各有各自掌控的生意。 因而宗门外的修真店铺,所经手的生意,只能占据其中的一小部分。 听到这两块生意的盈利情况如此不同,陈德心里颇为感慨,也是颇为庆幸,他说道:“如果我们德宝斋所经营的货品与其他店铺一样,都是大路货的话,每个月能赚到的灵石就相当有限,只能保证维持日常修炼所需罢了。要想买一件像样的法宝,购*买一些宝物,都是不可能的。”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慨和看法,与他去了一趟解宝城,在那里参与了一次拍卖有关。 去了那一趟,他相当于开了眼,眼界不同了。 在拍卖会上,高阶的法宝和珍稀的宝物,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灵石。 故而,眼前他的德宝斋三个月之内赚到了一万七八千灵石,并不能让陈德得意或是满足,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一点财力,在修真界只是属于刚起步的阶段。 虽然,现在他所拥有的灵石在两年前的自己眼中,就是天量。 而那时的自己,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就是穷人里的穷人。 而目前德宝斋的盈利能力,放在拍卖会的那些法宝和珍稀宝物的价钱面前,显得非常的苍白无力,如果没有更强有力的生财之道,那他即使突破到虹丹境了,也没有能力在拍卖会上竞拍到合意的法宝和珍稀的宝物。 陈德此时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在修真界,有两样东西很重要。 一样就是机缘。 一个原本一穷二白的修士,机缘巧合之下,如果寻到珍稀的灵草、灵药、灵才;或是在机缘帮助下,获得珍稀宝物,藉此炼制成威力强大的高阶法宝;或是炼制出珍稀的帮助破障、破境的丹药;……,就可以一夜暴富。 另一样就是底蕴了。 有底蕴的宗门和修真世家,在需要时,就可以凭籍深厚底蕴,在关键时刻购得合适的高阶法宝,让己方的战力大幅提升;或是购得珍稀宝物、丹药,使己方的修士突破修为境界,让己方的实力大幅提升。 实力提升后,自然就成为他们在修真界呼风唤雨的本钱。 第195章 机缘不是等来的 这也是陈德为何,要韦祖乐的人留意凡俗间流传的灵异的事情,因为,在这些灵异的事情里,就有可能潜藏着修士的机缘。 就像这次这样,陈德准备要到这处叫点银山的地方,去探究那种奇异的东西,或许,这点银山里出产的这种奇异的东西,就是陈德自己的机缘。 修仙机缘不会在修士打坐时,自己从天上掉到修士的头上,需要修士的努力、投入,才有机会接触到。 就像陈德创制出普通符箭、爆炎符箭、烈冰符箭,就是他经思索、推演、钻研、试验,等等努力之下,才创制出来的。 陈德认为创制出这普通符箭、爆炎符箭、烈冰符箭,就是他的机缘,而这机缘并非轻易得来。 陈德在听了戴安贤的一番话后,就陷入了以上的思索之中,而这坚定了他要到点银山去的决心。 他对盈利情况的反应也就比较平稳。 在得知德宝斋三个月内的盈利情况时,陈德表现得如此平淡,让戴安贤有些吃惊。 因为,要是以前的东家,早就欣喜若狂了,因为,现在德宝斋的盈利能力是那时的八倍不止。 他记得当时,当店里赚到的灵石多出三四成时,东家都开心不已。 这让戴安贤觉得这个年轻得过分的东家,其实并不幼稚。 或许,戴安贤没去过拍卖会,当知道拍卖会上,那些法宝和珍稀宝物的价钱,估计他会比陈德还要淡定。 德宝斋的运营情况已基本清楚,陈德正准备起身表示此事已圆满完成,小兰拿着另一本账本递给陈德道:“公子,还有我们借账的事。” 因为,管家婆一样的小兰,账务自然由她负责管理。 陈德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哎呀,我怎能忘了这事呢!” 接过记着借账的账本,陈德翻看了一番,就递还给小兰道:“我们从明天开始还账,越快还越好,千万记得还账时,付给对方一成的灵石作为利息。” 小兰皱眉道:“公子,我记得借灵石给我们的人,好多人都不提要利息的呀。” 陈德道:“这些同门借灵石给我们,帮了德宝斋好大的忙,现在德宝斋的生意不错,给一成利息就是表示德宝斋的感谢。” 小兰有些不悦,不甘心地说道:“加上一成利息,我们要还一万六七千灵石,这三个月赚到的灵石几乎都不剩了,到时就没有灵石进货了。” 陈德知道小兰有些不舍得给这么多的利息,这也是她管家婆的本分来的。 他就说道:“有借有还,再加上这些利息后,万一,以后德宝斋有急需灵石周转的时候,我们再出去借灵石就更容易了。再说了,别人不提利息的事,我们也要会做,基本的感谢总是要的。” 两位掌柜,尤其是厚道的张庭远,对此是赞同的,他们就微微地点头。 陈德接着说道:“我自己身上有将近两万灵石,我记得,我借到的灵石是六千左右,有三笔数目大的好像总共是五千灵石,这五千就由我去还。”尐説φ呅蛧 小兰翻看了一下账本,说道:“我查到了,公子你借的三笔大数目的灵石是,曲木元老一千灵石,莫纳教习三千灵石,艾瑞克一千灵石。” 看到小兰不再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陈德笑道:“我准备要到点银山一趟,在我将这三笔灵石还清后,就准备出发了。德宝斋就仰仗三位了!拜托了!” 陈德分别向三人作揖。小兰却一闪身,躲了过去。 张庭远和戴安贤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原来他们猜测陈德就要出门,果然是对的。 陈德第二天,就找艾瑞克还灵石。 运气不错,艾瑞克正在房间里揣摩阵法。 陈德将灵石袋递给他时,他看都不看一下就收了起来。 艾瑞克现在已经是展窍境六层的修为,进境在天痕宫里排在前列。倒是,他见到陈德的修为只是第三层时,他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情。 两人有好长时间没见,故而好好地闲聊了一番。 陈德提到了解宝城的情形,艾瑞克兴趣大增,尤其是对传送阵,他问了陈德许多有关传送阵的事。 但是,期间陈德一提到,由希罗大陆来的人长相与他比较类似时,艾瑞克却立即变得沉默,脸上浮现一丝忧郁。 沉默片刻后,艾瑞克便转移了话题。 他的表情,让陈德心里一动,感觉他身上一定有与众不同的故事。 陈德随后找到了莫纳教习,老样子,他见到陈德时,先不问陈德的来意,先就陈德的修为进境训导了他一番。 接过陈德递过来的灵石袋,莫纳教习与艾瑞克一样,直接就收起来了。 陈德先表示感谢,然后才问道:“莫纳教习,弟子想请教一下,您是否知道一个叫点银山的地方?” 莫纳教习简短地问道:“何故?” “弟子有事要去此处一趟,但弟子对此处甚是陌生,需了解此地的情况,要向您请教。而且,也是向您报备去向。”陈德答道,弟子离开宗门,向莫纳教习报备去向也是可以的。 莫纳教习眉毛微蹙,显然在思索,一会儿,他说道:“此地我也不知。” 稍后,陈德认真地请教了几个,他在钻研《阵法初解》时遇到的疑难。 莫纳教习言简意赅地给陈德进行解惑,陈德道谢,然后告辞。 陈德去找曲木元老时,就费了些周章,去了几次,才见到元老。原来,曲木元老近日有些事情要处置,经常不在洞府之中。 他看到陈德进来,扫一眼,就已经知道陈德的修为境界,眉头微皱,显然他现在心情不错,没有像以往先劈头盖脸地先给这乱发小子一通教训,反而笑着先出声问道:“小子,你找老道何事?” 陈德笑嘻嘻地把一个灵石袋递了过去,说道:“晚辈过来还灵石的,谢谢元老对晚辈的支持!” 灵识一扫,曲木元老元老有些诧异*地问:“小子,怎的多了一百灵石?” 陈德正色道:“这是借您灵石的利息。” 曲木元老故意板着脸说道:“我看你小子一身的铜臭味,越发像个商人了。你小子修为增长缓慢,是不是整天就只想着赚灵石啊?” 陈德倒是听得出来,曲木元老有点调侃他的味道,便顺杆而上说道:“我要是掉钱眼里了,怎会多付您灵石啊?” “哼哼!”曲木元老脸板得更紧了,假意怒声道:“会做生意的人才会故意支付利息的,放长线钓大鱼嘛。” 陈德嘻嘻一笑道:“那您不就是条大鱼了!” 曲木元老紧板着的脸终于一松,带着笑意道:“你小子开个店,赚了些灵石,是不是财大气粗了,竟敢开起了长辈的玩笑来了?” 陈德道:“哪敢啊!赚的那点灵石哪上得了台面。” “这还像点样子,有些自知之明,我以为你钻到钱眼里了,连修炼都不顾了。”曲木元老正色道,声音里再没有丝毫玩笑、调侃的意味。 稍停,他又说道:“我知道你的德宝斋弄出了些新东西,符箭这种最适合展窍境的小家伙用的符兵,还不错,也算是展露出你的天赋了。要不然,以你甲级弟子的身份,现在还是展窍境三层的修为,老夫我就得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他看着陈德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而且没有告辞的意思,便问道:“小子,你还有事吗?” 陈德便说道:“元老,弟子想请教一下,您是否知道一个叫点银山的地方?”这样问,与他请教莫纳教习时几乎是一样的。 曲木元老倒是没有问陈德,打听此地有何用意,稍一沉吟,他响亮的嗓门便说道:“点银山这个地名,老夫听说过,好像玄元宗有一处灵石矿就在此处。” “灵石矿?”陈德一听此言有些失望。 因为,如果玄元宗的灵石矿在此处,那么此地定是玄元宗的地盘,并且是严密看守的地方,显而易见,外来的修士就甭想在此处捞到任何好处。 “唔”曲木元老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说道:“玄元宗的此处灵石矿,应该是已经枯竭,废弃一段时间了。” “是嘛。”陈德转而大喜。 如果这里有废弃的灵石矿,那么这里出产的那种奇异的东西,就有可能是宝物来的。 而且,因为是废弃的灵石矿,自然玄元宗就无人看守,他一个外来修士才可以自由进出,就有机会寻找到那种奇异的东西。 陈德接下来,便向曲木元老请教到达此地的路线。 但是,曲木元老说,他也没去过这个地方,只是认识一些玄元宗的道友,与他们一同闲聊修真资源方面的话题时,听他们感叹过:此处灵石矿就要开采完毕,殊为可惜。 曲木元老只是还记得,此地位于大竺国的德库兰行省。 打听到这些消息,陈德觉得可以满意了。 有时候,老人家见识广,确实可以给后辈许多帮助。 有一点很关键的是,得知此处曾有一个灵石矿,更坚定了陈德要到那里探机缘的决心了。 知道那里属于大竺的哪个行省,就已足够,因为,陈德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对大竺十分了解的人。 第196章 向导之事 从曲木元老处回来,陈德觉得心情大好。 因为,这一去不但归还了灵石,又打听到了点银山在大竺的大致方位,而且,他此行有收获的把握比较大。 因为,跑那么老远去撞机缘,如果两手空空回来,那是很受伤的。 而到大竺的地界去,他有很好的向导,就是韦祖乐请到的,现在是他的军师兼师傅的袁立金。 他可是当初,大元的鸿星帮派到大竺的霹雳堂的顶级暗子。在霹雳堂,他升到了分堂主的位置,对于霹雳堂把持的商路非常的熟悉。 陈德再次体验了没有自己的飞行法器的不便,他等了好些天,才等到有一位师兄,要带着几位低阶弟子到古乐城裕仁堂做任务。小說中文網 韦祖乐和袁立金两人,都不是那种拿了东家或者说是主公的银两后,可以心安理得地整日无所事事的人。 所以,当陈德出现在古乐城后,他们俩反而是高兴起来了。因为,这意味着,陈公子会有事情交给他们去办。 当知道陈德要他做向导时,袁立金脸上浮现一丝忧色,因为,他毕竟在霹雳堂做过暗子,霹雳堂的人知道他返回大竺,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回去,就有些送上门的味道。 但一想到自己这大半年以来,日子悠闲,待遇却优渥,他也不愿意自己变成一个纯粹吃白食的人,他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袁立金脸上的那丝忧色,落在陈德眼中,他知道对方的来历、经历,也不愿强人所难。 就说道:“袁师傅如果不方便,这个向导我另外找人好了。” 陈德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到袁立金耳中,他反而是心潮澎湃,豪气顿生。 因为袁立金乃一热血之人,当初,为了给自己家人报仇,他不惜手刃鸿星帮办事拖沓的坛主,而反出鸿星帮,弄得现在是霹雳堂与鸿星帮都想要他的命。 陈德完全从他的立场出发,体恤他的处境,使他觉得自己如果推托此事,就是遇事畏缩,不为主家担忧,枉为七尺男儿,愧对这位年轻的主公的恩义。 袁立金脸色一正,直截了当说道:“无妨,前往点银山一路上的事,就交给我吧!” 袁立金的情绪变化,让陈德比较满意。 因为,就是与袁立金交谈的这一瞬间,他有了另一种想法。 因为,如果连这点危险都怕,袁立金也枉为一个武林高手了,也说明他老了,原来的热血已经不再,对于陈德而言,也就不堪大用了。 陈德作为修真之人,忙于修炼、赚灵石,他现在觉得时间紧张,他可是没工夫慢慢地去观察、考验一个凡俗的武林高手,看他是否能委以重任。 他刚刚心里才冒出一个想法,就是,如果袁立金在点银山之事上畏缩不前,他要另找向导的同时,也就告诉韦祖乐另请高明替代袁立金。 至于袁立金,就让他安心去养老。以后,他和德宝斋的事,无需再麻烦他。 为了减少麻烦,避免霹雳堂与鸿星帮在陈德他们前往点银山时,对袁立金不利,他们一行的行动需要保密,同时,袁立金需要进行易容变换外貌。 出发前,袁立金特意在易容后,让陈德和韦祖乐看看他的易容效果如何。 陈德看到袁立金的易容,一是用易容药水改变裸露部分的肤色,其次脸上带了一张面具,主要是依靠这两个手法。 但是面具带上后,明显整个人的表情比较僵硬,看上去比较别扭。在有心的人,或者细心的人面前,反而会引起对方的留意。 面具的效果实在是乏善可陈。 韦祖乐看到袁立金带着面具时,的确是认不出他的本来面目了。他就说道:“袁老你变样了,我都认不出来。” 陈德看着他显得僵硬的面孔问道:“袁老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的脸看上去显得僵硬,有心的人一推敲,反而就知道你是易过容的。” 袁立金道:“公子,在江湖上,我这易容手法已经算是一流的了。” 陈德想起了自己的储物腰带里有一些小玩意,临走时小兰给准备的,似乎里面就有易容之物。 陈德拿出来一看,有几张面具,还有配套的变声用的颈套。 就拿到袁立金面前,说道:“袁老,你挑一套试一试效果吧。” 这些东西,是天台宗的天织宫的小女修们整出来的,用于消遣的东西。 因为她们长于制*作法衣,对于修士穿戴的材料的性能颇为精通。 因而,就有些小女修闲暇之余用妖兽皮巧制出这些面具来,还有专门用于变声的颈套。 她们做这些易容之物,一来,是好玩,用于玩闹;二来,也有些实用之处,比如,女修中许多人容貌出众,为了到凡俗间方便行走,这些易容之物便能派上用场。 陈德之所以对这些易容之物不甚重视,就是因为戴上它们后,并不能遮挡灵识的窥视。 不过现在,拿给袁立金使用,倒是正好。 这些皮制面具有些地方像纸一样薄,有的地方略厚,但是所有地方手感都极其柔软舒适。 袁立金挑好一副合适自己面型的面具后,陈德便教他如何使用。 其实使用方法很简单,就是用刷子将特制的易容灵胶在面具内里均匀刷上一层,稍停,待灵胶稍干后,马上覆于脸上即可。 颈套的用法大体一致。颈套的厚薄比较均匀,就是在喉头的位置变厚,对喉头、声带进行压制或拉伸,以改变声线。 袁立金换上陈德从宗门带出来的易*容*面*具后,效果大不相同,先是韦祖乐对易容效果站不绝口。 陈德一看,果然比袁立金之前用的效果好多了。 当袁立金有表情变化时,易容后,看起来他的表情很自然,浑然没有之前的僵硬、生硬的感觉。 陈德点头道:“不错!比原来的好多了。” 看来,宗门里的那些女修随手制*作的易容品,就比凡俗江湖好手所用的易容品好多了。 这次到大竺的德库兰行省去,路途相当遥远,韦祖乐反而来了兴趣。 因为,他也就年长陈德几岁,平时出远门的机会少,所以他就想随陈德一同前去,好增长见识。 韦祖乐向陈德提出他想一同前往时,陈德便问道:“韦大哥,这一次出去,路途遥远,出门时间很长,你出去了,你母亲就没人照顾了,这样不妥当吧?” 韦祖乐便回道:“陈公子请放心,我母亲康复后,现在身体很好,在家里又有下人照顾,肯定无碍。我只需在赌坊请个长假便好了。” 陈德听到韦祖乐的回答,他心里也愿意这位韦大哥能增长见识,以后也能更好地帮助自己,既然他愿意吃这个苦,以增加自己的阅历,也是好事,也难保到了点银山需要更多的人手帮忙。 他便答应道:“也好,路上多个人,多个照应。” 听了陈德的话,韦祖乐倒是脸上有些发烫,因为,他身手差,路上要是有事,只有陈德和袁立金照顾他的可能,他是照顾不了别人的。 猜测陈德不介意多带几个人一同上路,韦祖乐干脆地,就将自己想带几个新招的年轻人,一同出去历练的想法禀告了陈德。 陈德没有犹豫,立即答应了。 所以,一行人出发时,一共有三辆马车。 陈德因为路上要打坐修炼,他自己一辆车。韦祖乐与袁立金同一辆车。另外有三个十几岁的少年共一辆车,他们是韦祖乐与袁立金决定一同培养的后备力量。 总共也就六个人,本来两辆马车就足够了,但是为了不耽误修炼,同时也不想让韦祖乐与袁立金他们路上过于拥挤,而且,陈德也不缺银两。 现在,陈德的德宝斋,有时也会收到银子。 因为一些小修需要符箭,但是没有足够的灵石,有的人的凡俗家族比较富足,灵石少但是银两多,就有人提出用银子来买符箭。 实际上,对于这样的买卖,在修真商界,这是商家极不情愿的事情,但是陈德从这些修士的立场出发,为了交个善缘,就答应收银子。 但是,对于提出这样的请求的人,德宝斋设有定额给他们,不是想用多少银子顶灵石都可以的,如不设定额的话,恐怕德宝斋收到的银子将一辈子都花不完。 而且在用银子顶灵石时,德宝斋的人交代他们不可声张此事,因为这样的事会影响其余的店铺,德宝斋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即使设有定额,德宝斋的这一善意之举,也悄悄地在低阶修士中传开了,使德宝斋的人气更旺了。 往大竺的德库兰行省进发,其实就是往玄元宗的地界进发,故而,马车一路往西北方向辚辚而去。 此时仍是寒冬时节,故而,一路上都是顶风而行,更显得寒风刺骨了。 最后一辆车上的三个少年,刚开始时,还抢着坐在车头的位置浏览路上景色,不久全都缩到了车厢里。 他们对一件事感到非常的好奇。 第197章 一路不平 他们的首领,韦祖乐和袁立金都对一个年轻人毕恭毕敬,让他们很是不解。 因为,这位年轻人看起来只比他们大几岁,年纪应该比韦祖乐还要小。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陈德其实就是韦祖乐的东家,或者也可称为主公。 因为,陈德告诉过韦祖乐,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处于隐秘的状态。所以,韦祖乐并不会告诉他们,他与陈德之间的真正关系。 之所以这样秘而不宣,是有原因的。 陈德经历过两次被修士追杀的危险,如果不是他有些气运,早已陨落,与韦祖乐他们再无见面机会。 所以,他知道修真界比之凡俗的江湖还要险恶,如果,他在修真界的对头要想对付韦祖乐他们,易如反掌。 出于保护韦祖乐与他的手下,陈德认为不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让韦祖乐与他的手下,避免面对很多他们无法应对的危险,主要是来自于修士的危险。 出发后不久,韦祖乐看出了他带来的三个少年脸上的疑惑,韦祖乐就告诉他们,陈德是他们的一个大主顾。 少年人比较单纯,他们全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就这样,轻易地把这事蒙混过去。 到了傍晚,要下车住店的时候,他们也对陈德心生敬佩。 因为此时,他们身上是厚厚的冬装,而陈德却是一身单薄得多的秋装打扮。 他们刚离开古乐城,官道两旁人烟尚还密集,还能找到过夜的客栈。再走个两三天,路旁人家越发稀少,到时候就只能在荒郊野外过夜了。 寒冬时节,行进在路上,有时雪花飘飘,有时寒风呼号,一路上行人稀少,只是偶尔有行商的马车驶过,俱都行色匆匆。 路上反而是来往的大竺小队人马更多。 山南行省此时大部在大竺人的掌控中。 陈德一行前往大竺,故而一路上,所经之处,目前全都是大竺军队的控制区域。 陈德他们的三辆马车,都是在古乐城精挑细选出来的,马儿膘肥体壮,马车车厢坚固密实,因而,常引得与他们擦身而过的小队大竺军士首领的垂涎。 目前,山南行省内两国间的战争形势暂无变化,所以大竺人没有大部人马的调动,但是被派出执行各种事务的小队人马倒是不少。 这一天,他们的马车正行驶在大道上。忽然,左边的一条小岔道上,传来了嘈杂声。 一伙人,全都操着大竺话,在那里一边走一边大呼小叫地。 领头的马车夫,很有经验,遇到这种情形,他马上打马快行。 可是,始终要来的总是让你避不开。 左后方一阵马嘶之后,接着马蹄纷飞,三骑越过了马车,然后掉头,把三辆马车拦在官道上。 为首的大竺校官拿着马鞭指着马车夫,一通叽里呱啦的。 陈德这一行人之中,只有袁立金精通大竺话,他赶紧下车跑到陈德跟前,向陈德耳语道:“这位大竺校官,说要征用我们的马车,给他们运东西。” 陈德不解道:“他们要运什么东西?他们自己没有马车吗?” 袁立金往身面望了一眼,见到一群手提肩挑着各种各样东西,正围拢上来的大竺兵,他瞬间明白了。 就继续对陈德耳语道:“陈公子,他们肯定是洗劫了某个村庄,要抢了咱的马车好运他们抢来的东西。” 陈德听了这话,心头火起,杀气顿起,将离得最近的袁立金激得浑身一紧。 陈德冷声道:“我们要用马车赶路,如何能给他们,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他已飞身而起,手中寒光一闪,长剑劈向了正举着马鞭的校官。 这位大竺校官正等着这些大元人乖乖地交出马车,因为以往都是如此。 哪料想,他举着的马鞭未收回,对方已有一人带着冰冷的杀机,从马车上跃起,如苍鹰搏兔般扑向他。 他只来得及用马鞭去挡,法兵长剑如此锋利,只听到,“唰”、“哧”两声响,马鞭和校官的脑袋一同变成两半。 正陪伴在校官身旁的两骑,被这突如其来的袭杀唬得赶紧拔刀。 身在半空中的陈德一个荡云式,接着一个回风式,电光火石间,校官的尸身还未落地,那两骑刚拨出马刀,颈脖间已经是热血喷薄而出。 陈德刚一落地,身后“嘭”“嘭”两声响起,两具尸身接连倒在校官的尸身旁。 太快了! 以陈德现在的身手,对付凡俗武林高手就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更何况这些凡俗军兵。 陈德因为顾忌气机反噬,故而不敢使用法术,只是使出宗门武功杀敌。 如果用法术,只一道法术就可让三人化为飞灰,比现在用了三招要快。 看到陈德眨眼间,三招将三个大竺骑兵斩于马下,已经许久没有挥刀杀敌的袁立金,看得是热血沸腾,似乎回到了年轻时一人一刀闯荡江湖的豪迈时刻。 他大喝一声:“杀!”,已是持刀杀向马车旁的大竺军兵。转眼间,就被他砍翻了四五个,真是宝刀不老。 听到袁立金的一声爆喝,韦祖乐和三位少年都是如梦初醒。 韦祖乐自追随陈德后,开始练习武艺。 自从请到袁立金后,袁立金便对他悉心指点,如今的身手比之当初强得太多了。 只是,他在古乐城里,没有与人动手进行生死相搏的机会,这是他习武后,第一次与人厮杀。 那三位少年是韦祖乐和袁立金特意挑选出来的好苗子,在袁立金指点之下,武艺突飞猛进。 平日里相互切磋倒是不少,但是与人性命相搏,也是头遭。 韦祖乐等四人,一与大竺兵交上手,就知道性命相博与平日练习、切磋大不相同。 这些大竺兵好歹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一出手就凶悍地把四人压制住。 因为战场上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所以刚一交手,韦祖乐等四人因未能适应过来,全部落于下风,先后遇险,几乎丧命。 他们仗着年轻,反应快,才躲过致命攻击,但是全都与大竺兵一照面,就全部挂彩。 已跃上路边土坡的陈德,看到四人情形不妙,赶紧用弓箭射杀准备收割四人性命的大竺兵。 还好他出手够快,四人躲过一劫。 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四人,也是勇悍之人,并没有被吓住。 但是,身上挂彩,战力大降,袁立金也是带过战场雏鸟的人,见状便吩咐他们两人一组,互为犄角,相互援手,可以提高自保能力。 但是,袁立金再不敢猛冲猛打了,刚才韦祖乐几乎送命,如果他不在旁边照应,韦祖乐这位二东家怕是要遭了大竺兵的毒手。尛說Φ紋網 余下的大竺兵,没了首领,大多各自为战。 陈德、袁立金如此威猛犀利,他们抵挡不住,在无人约束之下,开始溃败。 袁立金是老江湖,知道放走大竺兵,会给他们后面的行程带来麻烦,陈德也知道这一点,两人便尽量击杀敌兵。 但是,路边是土岭、山林,一些大竺兵逃入林中,两人没办法扫清所有的大竺兵。 大竺兵留下三十几具尸身和一地的粮食,还有满地乱走的鸡鸭、山羊。 一位少年见到地上这么多粮食,他也知道这是大竺兵抢来的,感到于心不忍,就说:“韦大哥、袁叔,我们是不是让被抢的村民来拿回他们的粮食?” 袁立金摇头道:“咱们不知道被抢的村庄在那里、离这里多远,一来一回的,耗费时间。逃走了一些大竺兵,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我们不早点离开这里,恐怕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袁立金刚说完话,他们就马上驱车离开,四人的伤就在车上边走边料理。 陈德一行,后面的许多类似的遭遇,证明了一些大竺校官抢掠大元百姓成了习惯。 经常地,那些垂涎他们马车的大竺军士首领,一看清了陈德一行的马车的品相,便要以大竺军队征用的名义劫夺他们的马车。 陈德与韦祖乐、袁立金三人,当初特意花大价钱挑选三辆上好的马车,就是想路上行走得快一些,少耽误些时间。 真是有利有弊,马车越上乘,遇到大竺兵时,越是容易被对方的首领所垂涎,从而引起纷争。 陈德也是没办法,他已经是一个展窍境修士,虽然不太愿意因与凡俗之人动手,而引起这个世界的气机反噬,但是对方抢到他头上了,也不是他要恃强凌弱,应该气机反噬也就不强吧。 总之,遇到这种情形,只要精通大竺话的袁立金,告诉他对方要抢夺马车,陈德也不废话,二话不说就动手。 为求能快点摆平对方,接着上路,陈德总是抽出长剑,不由分说上去一剑。 这种时候,对方的首领往往想不到,对方几人之中,一个看上去还比较斯文的少年,听了他们最年长者的一句言语后,立即拔剑动手。 往往他们还未看清对方如何拔剑,已经脖子一凉,身首异处了。 第198章 进入大竺 这些被派出来办事的大竺兵,往往都不是百战之兵,何曾见过如此凶狠的少年,往往一瞬间如坠冰窟,觉得分外寒冷、手脚僵硬起来。 袁立金乃老江湖,身经百战之人,往往陈德一动手,他立马就拔刀而上,趁势砍杀对方的二首领。 袁立金本就是江湖一流武功好手,对方又气势被夺,多数时候也就一两招之内将对方的二首领斩于刀下。 群龙无首,对方又是魂飞魄散,只恨自己出门没有挑好日子,怎就遇上了索命煞星,很快被袁立金领着韦祖乐、三个少年斩于刀下。 这个时候,陈德反而收手了,而是拿出弓箭,将逃跑得最快的家伙毙于箭下。 由袁立金领着韦祖乐、三个少年收拾逃离战场比较慢的家伙。 意图就是尽量收拾掉这些与他们动手的大竺兵。免得漏网之鱼会给他们后面的行程带来麻烦。 因大竺兵抢掠成性,故而在山南行省道上行走时,陈德一行不时地要进行战斗。 陈德觉得太浪费时间。 但是,韦祖乐却觉得这样的经历使他大有收获,而且,他当初带三位少年出来历练的决断,就是个非常好的决定。 因为,他与三位少年,在战斗中不断成长。 有袁立金和陈德照应之下,每次与大竺兵拼杀,他们都不会有太大危险。 他们的战斗经验逐渐增加。经过鲜血的洗礼,他们的武艺中所有华而不实的动作全部被剔除掉,招式变得简洁有效、实用而致命。身上渐渐有了些铁血的韵味。 只要一动手,陈德知道尽量不能被对方有人逃脱,因为一旦有人逃脱,极有可能大竺军队会在他们前方重兵拦截,到时他们一行人就很难逃脱了。 后面又有两三次,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一哄而散之下,陈德他们根本留不下对方所有人。 杀散大竺兵后,只好赶紧快马加鞭赶路,并且可以绕道时,就绕道而行。 过了山南行省内的最后一个关卡而进入大竺境内后,陈德一行人的马车,就不再受到大竺军士的觊觎了。 这些大竺兵,看来是内外有别的。 在大元的境内,他们便肆意抢掠、烧杀,在大竺境内,就比较循规蹈矩、较少扰民。 只是,在大竺境内也不完全太平。 因为,军队大多被抽调到大元国境内攻占其领土,军力在本国境内就相对空虚,没了军队弹压,故而一些险要的地界,多有强盗出没。 对付这些劫道的强盗,陈德感到的压力就小多了。 因为,一旦动起手来,无需费尽心思地,用尽全力地要将对方砍尽杀绝。 因这些强盗里有再多的人逃脱,也不会给他们一行后续的行程带来多大的威胁。 即使逃脱的强盗回山寨搬救兵回来报仇,对他们的威胁怎么也比不上被军队重兵堵截。 陈德开始有心思欣赏起大竺国境内的异国风光来。 大竺国境内的建筑与大元国内的相比,差别甚大,这里的房屋大多以极尖的尖顶,或是圆顶居多,而且喜欢用鲜艳的颜色。在白雪皑皑的冬季,房屋越发显得鲜艳夺目。 与陈德的悠闲不同的是,袁立金完全没有心思欣赏景色,他变得小心谨慎许多。 在大元国境内,袁立金嫌可以让他变声的颈套戴起来后气闷,经常是只戴面具,不戴颈套。 一入大竺国境内,袁立金却是每时每刻都戴着颈套、面具。 在霹雳堂与鸿星帮中,霹雳堂对袁立金的怨恨更深,更恨不得他死,作为大竺国的江湖霸主,一入大竺国境内,基本相当于进入霹雳堂的势力范围,故此,袁立金就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韦祖乐与三位少年,却是另一番心情,他们四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因为,在大元境内,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投入厮杀、战斗。 除了觊觎他们马车的大竺兵外,大元境内有许多强盗,他们的哨探一发现有一队一流的马车驶来,就以为是肥羊送上门来。 当这些强盗堵住道路要打劫时,却发现是自己在往地府里闯。 有陈德和袁立金两位超绝的“保镖”在身边,他们与前来打劫的人厮杀起来,完全放开手脚,他们感觉到自己的武艺,在每一战之后都有进步,虽然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但是他们手中的刀也变得越来越快。 是男人都愿意自己变得越来越强。 故而,他们四人都喜欢上与敌厮杀的感觉。 他们就觉得,这大竺国境内,怎么竟比大元国境内安静这许多。 劫道的少了许多,陈德一行人的行进速度就快了许多。 但是,路途仍然遥远,因为要到达德库兰行省,他们要穿越三个大竺的行省,才到达德库兰行省的地界。 陈德悠闲的心情终于被打破。 这天,他们渡过一个渡口后,没有行驶多远,一声唿哨之后,呼啦啦从路边涌出一大群人来。 按以往的经验,十有**是劫道的。 袁立金与韦祖乐下车后,来到陈德的马车旁,其余三位少年则是跃下车后,兴冲冲地跑到韦祖乐的身后。 他们的神情先是让陈德惊讶,继而觉得好笑,变得好战的这几人,遇上打劫的不担忧、害怕,反而是兴奋,着实少见。 的确,韦祖乐选人还是蛮有眼光的。 陈德便决定,这次他要瞭望压阵,让袁立金与韦祖乐带他们冲杀。 拦路的人中,领头的五人骑着马,马的品相参差不齐,所以高矮不一,五人骑在马上高低错落,极不齐整,看着甚是滑稽。 他们身后的二十多人,身上衣着也是五颜六色的。居然有一人顶盔带甲,他身边的人中,有只是身着皮甲的,有只是带着头盔的。 陈德心情轻松,看到这一群杂七杂八的乌合之众,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面领头的,是一个颧骨高、眼睛狭长的汉子,骑在一匹最高大的马上,看到陈德好整以暇地坐在马车上,竟露出嘲讽的笑容,他便用大竺话大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还笑,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银钱、财物交出来,马车留下,如果不能让爷满意,扒了你们的皮。”ωww.xSZWω㈧.NēΤ 韦祖乐问袁立金道:“老袁,他在说啥?” 袁立金道:“东家,与咱大元国劫道的一样,要把银子全都给他们,马车也给他们,不满意了,还要命。” 袁立金话一说完,后面跃跃欲试的三人里,已有人拔刀出鞘了。 陈德道:“劫道的都是同行,吆喝自然也差不多。” 韦祖乐听了陈德的言语,笑了起来。 经过一路厮杀,他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已不再无谓地紧张,而是神情放松,开始展露出些许大将之风。 陈德说道:“这次我就不动手了,袁老你要照顾好他们。” 一听陈德这次不准备出手,后面的三个少年反而高兴起来。 因为以往,陈德的动作太快、太犀利,就如秋风扫落叶般,他们常常刚打出些感觉来,战斗就结束了,对满腔热血和浑身冲劲的他们来说,完全找不到酣畅淋漓的战斗感觉。 袁立金道:“我对付最中间的一个,一人对付一个骑马的!” 那颧骨高、眼睛狭长的汉子,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地,竟然毫无惧意,他大怒,用大竺话喝道:“啰嗦什么!还不快点把银子交出来!” 未等他说完,袁立金已经大喝道:“杀!” 以袁立金为首,五人齐齐亮刀杀向拦在道中的五骑。 那颧骨高、眼睛狭长的汉子,话未说完,就看到袁立金已经跃到半空,手中长刀扬起,向他扑来。 他赶紧双手一紧,手中长枪如长蛇吐信,刺向半空中的袁立金。 袁立金使出缠、蹦的招式,长刀一压长枪,已借力升空,在空中以压顶之势,长刀劈向对方的头颅。 那颧骨高、眼睛狭长的匪首,赶紧举枪格挡。 “噹”,枪上巨力传来,匪首双手一麻,身形一晃,他身下的马被大力一压,脚步蹒跚起来。 已飞过匪首头顶的袁立金,挥手就是一刀,正在马上急于稳住身形的匪首,急忙往前扑,被刀锋划伤肋部。 三招之内,匪首就被袁立金砍伤了。这个匪首这才知道,这些人看到他们劫道时毫无惧意,原来这些人都是硬手来的。 再交手几招,这匪首愈发觉得抵挡不住,赶紧就调转马头要逃。 官道之上,本就不宽敞,几对人在大道上战成一团,他这一调转马头,时机不对,就出大乱子了。 左边正与一位少年交手的另一强盗头正往他左边闪躲,两匹马就撞到了一起。 马上两人措手不及,那颧骨高、眼睛狭长的匪首,被袁立金赶上一刀斩在背上,摔落马下,已是不活了。 另一匪首先被那少年砍伤右臂,摔落马下,刚一起身,就被少年手起刀落,斩了首级。 另外与韦祖乐和两个少年交手的三人,本来占着上风,突然间,大首领与另一匪首被杀,三人就有些心慌。 第199章 战争的影响 袁立金与腾出手来的少年,立即杀向其余三个骑马的强盗头目。 没有接到号令,就在他们身后观战的那些匪徒一看,转眼间两个头领就被砍了,有些人发一声喊就围了上来。 有一些却打起了退堂鼓,就愣在原地。 被夹击之下,没等自己手下赶到跟前给自己施以援手,又有两个匪首被砍于马下。 交战中,离马车最远的那个匪首,一看到四位当家的都已被砍翻于马下,他也算机灵。狠狠一剑,逼开与自己交手的少年后,立即调转马头,打马而逃。 刚冲到他的坐骑跟前的手下,被他这一调转马头,撞翻了两人。 其他劫道的一看,唯一剩下的当家要逃,刚冲过来的匪徒便掉头,撒腿就跟在马儿后面逃跑,没动窝的匪徒,一转身,跑在了马儿前面。 韦祖乐带着三个少年在后面追杀,又砍了几个强盗。袁立金喊了一声:“停!穷寇莫追!” 四人颇有不甘地才停下脚步,仍然意犹未尽。 陈德一直站在车顶上观战,对韦祖乐和三个少年的武艺进境也是看在了眼中,喜上心头。 即使这次点银山之行,假如没能发现灵药,以韦祖乐和三个少年的武艺进境,在他们完好无损地回到古乐城后,这趟点银山之行,就不算白跑了。 从头至尾完全观战一次后,陈德对他们这一行中,最弱的几人,就是韦祖乐和三位少年,对他们的武艺心里有数了,觉得可以放手让他们去拼杀了。 而自己是展窍境的修士了,对于这个世界的气机反噬,陈德保持着足够的敬畏,所以,在大竺境内对付劫道的,陈德就决定,以后都由袁立金和韦祖乐带领三个少年应对。 这也可以让韦祖乐和三个少年,在厮杀中得到足够的磨砺。 他只在他们遇到危机时出手。 至此,陈德开始完全以一个旅人的眼光来看待沿途风光。 在天台宗内的传道讲坛上,曾有不止一位上师说过: 修道中,悟道至关重要。一味闭关,增长的是炼化的灵气,越到高层次,灵气修为即使已经达到破境所需的积累厚度,但是,如果修者的意识境界不够,则始终难以破境,而意识境界的提高则来源于悟道。 要不是这样,修者就只需在灵脉上闭关,不停炼化灵气,就可以积累修为,直达长生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众多修者在境界壁障前,修为一滞就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经历、阅历、见识,是修士悟道的基石。 这也是众多修士满世界奔波,在撞机缘的同时,他们的另一目的,就是增长阅历、见识。 这也就是陈德自己,非要到点银山撞机缘的缘由了。 两国未开战之前,靠近国境的居民相互间都有来往。 互通有无间,边民间的差别就不甚明显。 随着他们的马车越往大竺境内进发,展现在陈德面前的异国情调更加浓郁。 百姓的服饰、居所的区别愈发明显。 大竺境内坡地、草场众多,蓄养牲畜较多。 田地里的庄稼以糯米和种于旱地里的一种叫芋瓜的为主。 在大竺境内行驶几天后,陈德发现,这里的所有官道肯定都经过修葺,故而比之大元境内,路面显得更平整和宽阔,路边的许多护路树明显刚栽种不久。 看来,大竺国对大元国的进攻是早有预谋的,而且进行了多年的准备。 因为,战争期间,支撑战争进行下去的,除了数量巨大的军队外,最重要的就是军需物资了。 而军队对粮草给养及其他各种物资的需求和消耗是巨大的,因此,对物资的调度和运输在战时尤为重要,故而,道路的修葺就是战前必须的功课。 战争对交战的双方来说,都是巨大的负担。 即使准备了几年,也是如此。 因为交战中,对人员和物资的损耗是巨大的。 这在大竺境内就可以看得出来。 路边离道路稍远的许多田地,尤其是坡地,都处于荒芜状态,肯定是青壮年大量被军队征召,然后无人耕种造成的。ωww.xSZWω㈧.NēΤ 经过城镇时,与大元境内相似,有许多乞丐,这些乞丐老的老、小的小。 而且,到处都有许多身体残缺之人。 大竺百姓的日子比大元国百姓的日子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没有军兵的肆意抢掠,但是巨大的战争消耗,迫使他们所付出的亲人生命、粮食财物,一点也少不了。 陈德一路看到,大竺百姓在大冬天的,许多人衣着单薄,衣衫破旧,绝大多数人面有菜色。大竺百姓明显缺衣少食。 陈德一路看,一路思索,完善自己对凡俗间,两国交战中的部分前因后果的见识。就是他对千头万绪的人之道的一种感悟。 离开边境后,经过的城镇越来越多。 开始时,每到一个城镇,袁立金都紧张起来。 因为,在官道经过的城镇,都有可能遇到霹雳堂的人。 有几次,霹雳堂的人就从陈德一行的马车旁经过。 袁立金马上目视前方,避免与他们对视。 直至有一次,一位霹雳堂的帮会头目,径直走到他们的马车旁,要询问他们来时的路况。 只有袁立金通晓大竺话,他不好装作看不见,就来到陈德身边,替陈德回答对方的询问。 走过来时,他自己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因为,他以前在霹雳堂时,与这位头目打过交道。 面对面,这位头目完全没有认出袁立金就是霹雳堂要追杀的人。 他告辞离开后,袁立金放下心来。 他对陈德给他的这套易*容*面*具和颈套,因而信心大增。 从此,每入大竺城镇,袁立金不再如先前般如临大敌,而是更放松。 以往他们一出城镇,有时身后就会有人跟着,这些人往往就是劫道的强盗安插在城镇里的哨探。 这些哨探如果发现离开城镇的车队或马队,有打劫的油水,就会给山寨里的匪徒通风报信,他们会用魔梭鸽或是普通的信鸽。 原来袁立金顾忌自己身份的暴露,就不会对这些人动手,放过他们后,有时走了一段路后,就被从山寨里出来埋伏的强盗截住。 虽然不害怕与他们交手,并且可以让韦祖乐等四人增加实战经验,但是毕竟耽误时间。 而陈德作为修士,他早已表现出对时间的珍惜来。 袁立金知道自己真正的东家,希望早些到达目的地,不愿浪费更多的时间在路上。 没有顾忌之后,袁立金每当发现这些哨探,或是由陈德发现提醒他们时,他就会在走出城镇后不久,立即想办法料理这些哨探。 如此一来,陈德一行在路上遇到的拦截就少了许多,往点银山的进发速度快了许多。 这一路走来,先跨越了山南行省,还要跨越大竺的三个行省,可谓路途遥远。 陈德并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白天坐于车上时,陈德便按一定的时间间隔,打坐炼化聚真丹。 晚上住店或在野外过夜时,他要么打坐,要么钻研天璇长老给他的《天台阵法精要》。 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环境里,同一时间里钻研同一本典籍,对他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而且,只要晚上是住店,他必定每天往上用一个多时辰绘制符箓。主要是两种,就是导引符箓和延发符箓。 这两种符箓,目前都是他手中的摇钱树。 只要绘制出来,就意味着能制出符箭而换来灵石,所以,陈德是不会放松对这两种符箓的绘制的,即使是在路上。 为了方便绘制符箓,也为了不被打扰,每次陈德都是自己要一个房间。 绘制比例方面,陈德目前就按二对一来安排。 因此,每次住店,他都一定绘制出六十张导引符箓,三十张延发符箓,然后才打坐进入修炼状态。 对于未出过远门,尤其未到过大竺的韦祖乐和三位少年而言,他们由最初开始,就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新鲜感、雀跃之情,终于渐渐散去,代之而来的就是对异国他乡的饮食、风俗的不适,带来的不痛快。 大元的山南行省,位于南方,雨水充沛、阳光充足,居民饮食口味相对讲究清淡、新鲜。 而越深入大竺,饮食口味就越是异于古乐城,当地的口味喜食辛辣,尤其很冲的、很刺激的调味品。 即使已经告诉小二少加调味品,但是端上他们餐桌的食物,对韦祖乐和三位少年这四人而言,仍是太刺激、太辣。 四人的肠胃开始受不了,每到住店,或在野外无人之时,他们四人常常轮流轮番出恭,弄得好大动静。 陈德的少年心性未消,有时就拿他们开玩笑,说他们是大富大贵的肠胃,吃不了普通百姓的饮食。 袁立金这方面见识多,而且他曾在大竺呆过多年,就开导他们道:“这是肠胃对食物的适应过程,忍几天就好了,慢慢就可以吃下更多的本地食物。” 二十来天的行驶后,陈德一行的马车终于进入了德库兰行省的地界。 第200章 施援手 在这段时间内,陈德基本依靠丹药修炼,他所冲开的穴位终于超过了一百四十四个穴位,进入展窍境四层的修为,这是他这次出行的第一个重要收获。 这一天,他们的马车驶到了一处岔路口。 到此处,袁立金也不知往点银山方向该怎样走。 他们在路口处等了很久,快要到正午时,就看到前方驶来一队马队,约有二十骑。速度很快,呼啸而来。 袁立金赶紧跃下马车,往前几步,在马队驶到跟前时,就大声问道:“请问往点银山怎么走啊?” 骑马疾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白袍披着火红大氅的少年,他身后是一位一身紫衣披着蓝色大氅的蒙面少女,紧追不舍。 那少年看到袁立金站在道上,嫌他挡了道,举鞭作势要打,并喝道:“滚开!” 袁立金只好一边闪开,一边用大竺话问道:“请教往点银山怎么走啊?” 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喘着气道:“跟着来!” 陈德等五人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就看着对方在他们眼前疾驰而过,转入他们左手方向的道路。 那位紫衣少女的话,让袁立金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这队人马狂奔的背影。 因为袁老拿不定主意,陈德一行人就仍是等在路边。 狂奔的马队过去没有多久,就看到有一匹马艰难地向他们跑来。 袁立金知道这是问路的好机会,就站在了道中,马上骑士显然没料想突然有人拦在路中间,赶紧勒马,“吁”“吁”,把马停住。 这匹马前蹄一立,几乎把骑手掀下马来。 骑手大惊,“哎呀呀”“哎呀呀”地叫个不停。 等马儿放下前蹄,平静下来,陈德他们才看清骑手是个满面通红、满脸大汗的胖子。 难怪他的马跑起来这么吃力。 陈德等人看着他,也有些吃惊。 因为,这一路走来,大竺百姓大多面带菜色,瘦骨嶙嶙者居多,这突然间跑出个骑马的满面红光的大胖子,特别扎眼。 还是袁老先发话问路,他用大竺话问道:“这位壮士,请教往点银山怎么走啊?” 胖子用手捂着自己胸口道:“你这么站在道上,也不怕我拉不住马,把你撞了?” 袁立金道:“无妨,我能闪得开,况且问路要紧,让壮士受惊了,在下先道歉了。” 这胖子,显然是个话唠,他抹了一把汗,笑嘻嘻道:“这位老英雄说话中听,我最喜欢人叫我壮士了,让人不爽的是,好多人,一见着我,一开口就叫胖子,多不会说话啊。” 袁老自然不会改口,就说道:“我们几人要到点银山去,但是不识路,还望壮士指点一二。” 胖子显然不喜骑马,因为他已经笨手笨脚地下了马,他显得豪放地说道:“正好了,我也要到点银山去,我可以给你们指路,只是,老人家你得让我坐你们的马车。” 这胖子会享福,坐马车自然比骑马要舒服,就是慢一些。 袁老自然是答应了,就自我介绍道:“在下姓袁,请问壮士如何称呼?” 胖子道:“我叫千浔松,雷石城千浔家的。” 雷石城,袁立金是知道的,这是孟襄郡的首府所在。莫非这胖子所在的千浔家是孟襄郡的大族?他暗自小心起来。 这个叫千浔松的胖子看起来有点没心没肺的,他也不问陈德一行的来历,就只顾着要上车,然后赶路。 千浔松径直来到头一辆车,就是陈德乘坐的那辆车旁。 袁老一看,赶紧过来,就轻声对陈德道:“公子,我与你换车。” 陈德明白,就上了第二辆车。第一辆就由袁立金与胖子一同乘坐,在前面赶路。 千浔松颇有派头地就把他的马的缰绳递给了马车夫,马车夫明白,接过缰绳后,就把他的马拴在车后。 千浔松一登上马车,车子明显一沉。陈德一看,乖乖,怕不是有他两个那么重! 千浔松一上车,马上就叫车夫赶快赶路,就朝着左边的那条路,也就是刚才的那个马队走的路线。 在车上让马车夫加快速度赶路后,千浔松这才向袁立金解释。 他本就是和前面的那队马队是一起的,因为胖,他拍马怎么也赶不上全速前进的同伴,所以就落在了后面。 袁立金有些不解地问道:“千浔公子,你的同伴为何如此全速策马,难道你们有急事要办?” 千浔松咧一咧嘴,说道:“哪有什么急事,反而是一路骑来,觉得无趣,我们千浔家的明珠,便要与岩家的小子比试马术呗。” 袁立金恍然,道:“原来如此。” 三架马车便快速地在官道上狂奔起来。 远远望见前方一道蜿蜒逶迤的山岭时,胖子兴奋道:“那座山就是点银山了。” 车子刚要爬上一道斜坡时,突听到一阵呐喊,道路两边的树林里呼啦啦涌出二十几人。 为首一人手持一根狼牙棒,为首另一人则手持一杆长枪。二十来人则在两人身后排成了两排,将道路堵得满满当当的。 持狼牙棒的,身材雄壮,满脸络腮胡,大声吼道:“你们给我停下,万虎寨在此办事,禁止通行。” 马车突然停下,陈德与韦祖乐还有那三个少年一同就下车了。 在斜坡上那雄壮的络腮胡大汉的喊话,他们都听不懂,自然就围到袁老的身后。 胖子千浔松一听到那汉子喊话,脸色唰地就变白了。 嘴里碎碎念道:“这点银山怎么就有强盗、山匪了,我们怎么就不知道呢?怎么办?莉香有危险了,怎么办?……。” 陈德问袁立金道:“袁老,这是怎么回事?” 袁立金是老江湖了,他把事情猜了**十,轻声道:“估计是这个什么万虎寨的人,把前面那个马队堵住了,正在动手,杀人抢东西,所以不让我们过去。” 手持长枪的头目,望着下面的三辆马车,轻声对络腮胡的汉子说道:“三哥,干了这一票,咱可就有二十几匹好马了,咱哥俩也就有马骑了。干脆连下面的这些马车也全部拿下吧。” 手持狼牙棒的络腮胡,得意地嘿嘿两声后,也是轻声地说道:“咱拦在这里,就是防着那一马队里有人逃脱。他们好像有些来头,所以老大发话,这一票要做,就一个也不能放跑了。” 稍停,他不怀好意地望着下面也在嘀嘀咕咕的众人道:“马队全部拿下后,这些人还呆在这里,他们也就不用走了!” 手持长枪的头目闻言,就轻声地奸笑起来。 胖子先开始有些手足无措,然后就看到了围在袁立金身边的的几人,他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胖子千浔松也是有些眼力的,看了几眼,他就知道这些人应该都是练家子,而且他们身上似乎都有铁血之气。 他赶紧就对袁立金说道:“老英雄,我看几位都英武不凡,定然武艺高强,就请各位施以援手,救救我家妹子吧!我千浔家定感激不尽!” 然后,朝袁立金连连作揖。 袁立金立即对陈德说道:“公子,他求我们救他家的妹子,你看我们是否要出手?” “妹子?”陈德想起来了,袁立金问路时,就有个女声回答过他,看来那位小姐的心性还不错,而且,这些匪徒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想到这,知道救人如救火,陈德没有废话,干脆道:“全力出手!要快!” 话音未落,他已取弓箭在手。 陈德对挡在前面的胖子千浔松道:“闪开!” 胖子千浔松听不懂陈德的言语,但是陈德身上迸发出的冰冷的杀机让他全身一寒,陈德手上的弓箭,让他立即明白了陈德要出手了,他忙不迭地闪开身子。 胖子千浔松,身躯庞大,他站在那里,就遮住了陈德的身形,他一闪开,坡上的两个匪首就突然完全曝露在陈德眼中。 陈德在坡上的两个匪首还未看清坡下的变化时,连珠箭出手了。 两个身形甚是雄壮的匪首,稀里糊涂地,应声而倒,尸身被箭矢带得朝后摔倒。 这突然的巨大变故,让两个匪首身后的强盗们发起愣来,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袁立金带领韦祖乐、三个少年,大吼一声,直冲上来。 韦祖乐与三个少年早就按捺不住,在袁立金身后就如猛虎扑食一般,扑向那些匪徒。 袁立金带领着韦祖乐、三个少年,与匪徒们一交手后,眨眼间就放倒了四五个歹人。 这五人如此勇猛,二十几个匪徒抵挡不住,当他们转身逃跑时,已经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胖子千浔松一看,这五人如此了得,看来自家娇贵的堂妹有救了。他赶紧让三辆马车冲上山坡,然后载着陈德等人,奋力驱车前往点银山。 马车辚辚,很快就听到不远处的山脚下,传来兵器碰撞声、呼喝声,还有受伤的惨叫声。 胖子千浔松更急了,向车夫大喊:“再快点!再快点!” 第201章 救美 然后,胖子转头向袁立金恳求道:“请老英雄快救我家堂妹!” 袁老应道:“你放心!我们尽力!” 此时,马车距离前面的战场还有一百五十丈左右。 陈德看清了,前面共有两个战团。 各有四十人左右各围着约七八人,在围攻。 这七八人的脚下已经躺着十几个人,有死有伤。被围攻的两群人看起来已经岌岌可危。 每群被围的人之中,其他人都在尽力保护一人。一位就是紫衣蓝氅的蒙面少女,一位就是白衣红氅的少年。 陈德立即飞身下车,因为,自己一边用轻功飞驰一边射箭,比在马车上射箭要准确得多。 他抽出几支箭,一看都是符箭,便放了回去。对付凡俗强盗,用符箭就是浪费。 此时,袁立金、韦祖乐及三位少年都已从车上飞身而下,因为,短距离疾驰,轻功比马车要快。而现在要救人,正是要快的时候。 当五人还未落地,陈德已经“咻”“咻”“咻”,三箭射出。 如果无人援手,这两群人今天必定难逃贼手。 尤其是紫衣蓝氅的蒙面少女,她现在是又羞又恨又急。 对方拦住他们,一交手之后,使九环大砍刀的贼首,就猜到她的面巾之下定是绝世容颜,一上来就各种淫*言秽语,轻薄招式。 她手下,原本有一个武艺与这使九环大砍刀的贼首相仿的护卫首领,可惜,被这匪首与两个手下一同围攻,她想上前帮手,可对方人多势众,有几个歹人缠住她,待她摆脱出来时,这个护卫首领在拼杀中*将强盗杀得一死一伤后,已力战而亡。 这个护卫首领战死后,她手下包括自己,已没有人能力敌这个使九环大砍刀的贼首。 这使九环大砍刀的贼首看她身材修长,身形曼妙,皮肤白皙有着瓷器一般的光泽,便猜到她戴着面纱,便是不想让自己的绝色容颜引发围观,带来不便。 他便色心大起,各种淫*言秽语更是不停歇地向她喷来,而且为了扰乱使长枪的白衣红氅的少年的心神,他便常使轻薄招式,大砍刀屡屡向她高耸的胸部,或撩或削,又故意让她屡屡遇险,时时娇声尖叫,他则哈哈大笑。 使长枪的白衣红氅的少年,武艺强于与他交手的使一杆大戟的匪首,一人就力敌了贼首与两个手下。 本来以一敌三,他就逼得对方手忙脚乱地,眼看就要能够伤到对方,打破围攻,但是,少女的遇险惊呼让他心神不宁,自己反倒屡屡遇险,而且还受了轻伤。 围攻少女与她的护卫的那个战圈更靠近陈德等人,这三箭全瞄准围攻少女与她的护卫的强盗。 “噗”“噗”“噗”三声,三个强盗被射中,两人倒地。 那使九环大砍刀的贼首,一看三个手下被箭射死射伤,知道对方有援手,就手上一紧,要赶紧拿下蒙面少女。尛說Φ紋網 少女手中剑左支右拙,愈加危险。 又射中三个匪徒的陈德,已经逼近战团许多,一看蒙面少女形势危急,便双腿蹬地,然后高高跃起,战场的情景尽落眼底。 刚达到最高点,就一箭射出,紧接着,在身体往下落时,又一箭射出,箭指匪首。 身在马上的使九环大砍刀的贼首,一听到“咻”的尖啸声,就莫名心悸,赶紧拨转马头,挥刀拨开第一支箭,没料想,第二支箭几乎同时射到,“噗”箭扎进了他的右肩。 九环大砍刀从他手中掉落,“哧”扎进雪地里。 他忍痛拨马就往山上逃,边逃边对另一匪首喊道:“点子扎手!快走!找大哥来!” 使长枪的白衣红氅的少年,一看到有强援来到,对方的一个头目负伤而逃,士气大振。 而匪徒一方,一看己方最强的首领负伤逃走,气势陡降,三人都转身想逃。 而使长枪的少年,紧盯着一直与他交手的,对方骑在马上的首领,对方刚一调转马头,拉开与他的距离已有三丈多远,他手中枪*刺不到对方,但是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自己有个朋友的投枪绝技,自己也练过一阵,毫不迟疑,单手将手中长枪当做投枪,朝强盗头目的背心投去。 正在打马就要狂奔逃离的强盗头目,突就听到背后的长枪破空声,从未听到过这样的兵器破空声,大骇,刚要俯身躲过,就被长枪“噗嗤”扎入后背。 他惨叫一声,就被长枪所带力量撞到马下。 此时,袁立金、韦祖乐及三位少年都已杀到,对围攻的强盗一阵猛杀猛砍,霎时间,就有十几个匪徒被他们斩于刀下。 所有的护卫,原本以为今天就要死在这里,突然间有救星来到,士气大振,勇气倍增,顿时就与五人一起杀得那些群龙无首的强盗血肉横飞、四散奔逃。 一群人在四散奔逃的强盗后面掩杀了一阵,又留下二十多具尸首。只有一小半强盗逃得性命。 众人正杀得性起,还要继续追杀,已把弓箭收起的陈德大喊了一声:“停!别追了!” 袁立金、韦祖乐及三位少年,这五人一听到,就都停下了脚步。 其他人见这五人停下,也就面带疑惑地停下了。袁老等五人来到了陈德的身边。 而胖子千浔松,此时刚坐着马车来到不久,见大局已定,他“嘭”一声巨响,跳到车下。 千浔松满脸通红地跑向那位蒙面少女,不知他的表情是欣喜还是惊慌,他嘴里忙不迭地说道:“小姑奶奶你没事就好,要不是正好遇到几位好汉,今天可就凶多吉少了。” 千浔松到了蒙面少女马前后,看到她没有受伤,只是身上衣衫多处被划破,显然是那个使九环大砍刀的贼首,故意戏弄她形成的,他也就完全放心了。 陈德一行人显然吸引了这位少女的注意,她就问胖子道:“他们是什么人?胖哥你请来的吗?” 胖子千浔松夸张地说道:“哎呀!我怎能忘了,快去谢谢他们的舍命相救吧!” 他便领着紫衣少女来到陈德一行人面前,那白衣少年见状便也驱马紧跟过来。 千浔松并不知道陈德一行人里,实际上是以陈德为首,他就让少女向袁立金行礼致谢。 紫衣少女翩然下马,径直来到袁立金跟前,一揭开面纱,在袁立金面前一福,便说道:“谢老英雄施以援手,救莉香等人一命!” 她这一揭开面纱不打紧,就让陈德等五位少年看直了眼。 面纱下是一张精致到极点的鹅蛋型脸蛋,眉如远山含黛,眉毛下是一双乌黑分明的清水双瞳,面孔如素白的白瓷一般光滑而有润泽的光芒,鼻梁笔直的小巧鼻子下,小嘴嫣红。 众人中,毕竟韦祖乐较年长,他见识的人更多些,他先从失神中醒悟过来,便咳了两声,让陈德和三位少年也惊醒过来。 见到众少年的呆样,紫衣少女显然司空见惯了,她轻笑一声后,就把面纱重新戴上。 袁老便说道:“我等到点银山有事,与你等算是有缘,惩奸除恶、江湖救急乃做人本分,小姐不用客气!” 这时,那白衣少年也驱马到了跟前,他也翻身下马。直接走到袁立金面前,行礼道:“谢过诸位救命之恩!我欠你们的情。” 他看到陈德一行人的衣着不似本地人,就问道:“你们是外地人吗?” 袁老转头看过陈德和韦祖乐这边来。 陈德心想:不怕他们知道自已一行是大元人。就点了点头。 韦祖乐看到陈德点头了,他也点一点头。 袁老干脆地说道:“我们是大元人。” 这让白衣少年非常惊讶,如果不是他们刚刚救过他,他此时就是一副轻蔑的表情了。 因为,这时候,大竺攻占了大元的许多领土,并且大竺国与大元国的交战中,胜多负少,普通大竺人都自觉比大元人高一头。 千浔松颇得意地向袁立金介绍道:“这是我堂妹,千浔莉香。是我们千浔家,也是雷石城最美的姑娘。” 千浔莉香白了她的胖胖的堂哥一眼。 千浔松一指白衣少年道:“这位是雷石城的大世家岩家的公子,叫岩政。” 袁立金便抱拳道:“幸会!幸会!” 陈德等人也抱拳行礼。 袁老也向对方介绍道:“老夫姓袁,这位是我的东家姓韦。”然后他向韦祖乐处一摆手。 接着,他指着三位介绍少年道:“这是我们的三个小伙计。” 最后,他才向陈德的方向示意,然后介绍道:“这是我与东家的大主顾,姓陈。” 岩政脸上是明显的疑惑,他不解地问道:“从大元来到这里可是要走很远的路的,你们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袁老没有迟疑,就按他们出发前就商量好的,一路走来,都是一样的回答,就回道:“我们的这位大东家,到这里求一味稀罕的药材,好回去救家人性命。” 千浔莉香显然对方位和地域没什么印象,不像岩政可是出身将门之家,山川地里熟稔于胸,她软糯的声音好奇地问道:“这里离大元有多远呀?” 第202章 守株待兔 这时,陈德想起,刚才那持九环大砍刀的强盗头目,逃走时似乎是喊了一句话,就问袁老他喊那句话的意思。 袁立金答道:“陈公子,他似乎嚷着要回去请帮手,把他们大当家的叫来。” 陈德沉吟起来。 此时,那些护卫正忙着,先是相互给受伤的同伴上药包扎。 幸存的护卫现在只有十来个了,而且几乎个个带伤,有五六个是轻伤,其余的伤势较重,有四五个重伤不能动弹。 而千浔莉香则赶紧跑到一辆马车上,放下帘子后,将身上被九环大砍刀划得破破烂烂的,已有几处露出她雪白肌肤的衣裳换了下来。 她换上一身粉色衣衫后,更显得粉雕玉琢般。她从马车上一下来,就让那些少年又是眼睛一亮。 岩政和千浔莉香出声恳求了袁立金后,就把重伤的已经上了药的护卫,全都放到了陈德一行的马车上。 而且,死去的十几个护卫的遗体也放倒了马车上,准备要运回雷石城后,择日下葬。 这样一来,三辆马车正好全被他们千浔家和岩家占用了。 千浔家和岩家,又欠了陈德一行人一个大人情。 袁老回答陈德的言语,引起了岩政的注意。 面孔稍显得长一些的岩政,毕竟出身将门之家,他刚才追杀时,就留意有重伤倒地的匪徒,这时,就让两个护卫将一个重伤不能动弹的匪徒抬了过来。 对这个重伤的匪徒进行救治后,将他从濒死中拉了回来。 面对岩政等人的问话,他也就不再隐瞒实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所知道的,此处山寨的来历,及内部情况。使众人对这个万虎寨情形有了一定的了解。 原来,在此占山为王的这伙土匪,原本在另一处叫锦狼山的地方设立山寨,抢*劫来往客商、旅客。 他们原本比较小心,但凡怀疑与军需物资有关的来往车队,他们从不动手劫夺。故而,一直没有被大竺军方注意,加以围剿。 一次,德库兰行省最大的米行福泰米行受军方所托,调度一批军粮到雷云城,路经锦狼山,福泰米行一向与军方关系密切,了解这一点的山贼们基本不会劫夺福泰米行的车队,免得触了霉头。 而那天锦狼山带队拦截的匪首,孔武有力却是粗鄙不堪,他不识得福泰米行的旗号,带领手下喽啰跳出来打劫。 福泰米行押车的首领亮明了名号,并点出了福泰米行与军方的关系。那位孔武有力的匪首,嗤之以鼻,当押车的拿话诓骗他,照抢不误。 逃回雷云城的福泰米行的人,就把实情禀告了守城将领,并添油加醋一番,又没有收到军粮,再受到福泰米行的人的言语刺激,大怒的守城将领便择日起兵,攻破了山寨。 锦狼山山寨的大当家、二当家都被杀,喽啰大部被杀或被擒。 三当家的,与几个头目带着几十个手下从后山逃了出来。 逃出来后,他们听说点银山有一个废弃的矿山,原来的矿山上就起有不少房舍,方便重立山寨,便跑到这里继续落草为寇。 听到这里,千浔松、千浔莉香、岩政,还有他们的护卫,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原来一直太平的点银山怎么突然就有人占山为王了。 他们一行想到这林木繁密、颇有古朴之气的点银山来游玩、赏雪景,却变成了送羊入虎口了。 现在的万虎寨的大当家,就是原来锦狼山山寨的三当家的,江湖绰号“过山虎”。 站稳脚跟后,过山虎自封为大当家的,又与另外六人一起称兄道弟,所以,万虎寨就一共有七位当家的,也就是七个首领。 他们将原来的矿山房舍区改成了山寨,筑起了寨墙。 千浔莉香、岩政他们一行人策马而来时,他们胯下的二十多匹骏马让过山虎他们眼馋不已。 因为,从锦狼山逃到这里后,他们过了好久也才弄到四匹好马,现在一下子就来了二十多匹好马,过山虎便决定要把马队全部留下。 所以,过山虎手下几乎精英尽出,他派出了他的六个兄弟,也就是六个当家的都派下山来,而且也派出了万虎寨中的绝大部分手下。 山寨中就他一个大当家的留守,而且,他也认为对付一个少年与一个少女带队的马队,出动了六个当家的,拿下他们是绰绰有余的。 事情的进程也大致如此,谁知道却是杀出陈德一行,又是如此彪悍,才破掉万虎寨布下的杀局。 过山虎他们对这个杀局进行了一番布置。 就是四个当家的,每两人共带领二十多弟兄在来路和退路上进行堵截,务求不放过任何一人一马。 然后两个武艺最强的当家的,一个是二当家的,就是使九环大砍刀的,另一个就是被岩政用投枪技,出乎意料击杀的四当家的。两人带领约九十个弟兄围杀整个马队的人。 稍微出乎他们意料的就是,这位使一杆长枪的白衣少年武艺竟然不弱,让四当家的迟迟不能得手。这才能支撑到陈德一行赶来救援。 刚才的一番厮杀,万虎寨已有三位当家的授首。其中两位被陈德射杀。二当家的已被射伤,威胁大减。万虎寨,还有三位当家的完好无损。 至于万虎寨的喽啰,刚才的一番冲杀,也被灭了不少,万虎寨的实力已经大减。 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过山虎这位大当家了。 当袁立金小声地用大元话,把这些情况转述给陈德他们时,陈德他们五人也就完全放心了。 因为,袁老对上这位大当家的,肯定不在话下,袁老可是曾经做到霹雳堂的分堂主的。 岩政、千浔莉香、韦祖乐三人对上两位万虎寨的当家的,也是没有问题的。更不用说还有陈德在一旁掠阵了。 知道现有人手对付万虎寨剩余的匪徒有足够的把握,而又不想曝露自己的修真者身份的陈德,便决定尽量不出手,他便小声地把自己不准备出手的决定,告诉了自己人。 陈德刚说完,他身后的三位少年竟摩拳擦掌起来。 原来他们担心陈德出手后,自己杀敌的机会太少,这一下就合了他们的意。 这时,情况好像要起变化。 千浔松刚才一阵担惊受怕,好在千浔家的明珠没事,要不然他自己回到雷石城,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叔叔,雷石郡的刺史千浔云霄了。 胖子就开腔说道:“现在山上被强盗霸占了,不好上山游玩,以我看,最好回城吧!” 刚才的一番凶险,让岩政也有些后怕,听千浔松这么说,他也立即生出归心,他附和道:“莉香小姐,这点银山已经被山贼霸占,定然是弄得乱七八糟的,没啥好看的了,咱回城吧。” 千浔莉香也早已萌生去意,只是她一看到陈德一行六人,却是站如松地静静站着,并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老英雄,我们准备回城了,你们不想与我们一同回去吗?” 袁立金应道:“我们的大主顾要寻的药材,听说曾在这里出现过,我们暂时不走了。” 袁老接着说道:“马车就借给你们用了,为了代步,能不能请你们留下六匹马来?” 胖子最会做人,他马上应道:“好的,好的,我们两家死了好些护卫,空出许多匹马来,就送给你们六匹马好了。” 千浔松便看向岩政,那意思就是:每家送三匹,不光是他们千浔家的。 岩政在千浔莉香面前自然不能显得小气了,他应和道:“应该的,就送六匹上好的马给咱的救命恩人!” 至于回不回城,现在也不急于一时,千浔莉香对这些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的大元人的事情本来就很有兴趣。也难怪,一些女孩子本身好奇心就很强。 千浔莉香就问袁立金道:“老英雄,是什么药材这么重要呀?等一下,强盗们又来,你们不怕吗?” 袁老淡淡的一句:“他们来了,杀了便是。” 这淡淡的一句话,并不是如何豪壮的言语,但是听到将门出身的岩政耳中,却是霸气无比。顿时,激起了他的豪气,他对自己一行要回城,而留下陈德他们独自面对强盗,有了些许愧意。 袁老淡淡的,却又霸气无比的一句话,也让千浔莉香忽然间就不想走了。 她想起了那些淫*言秽语,她去到哪里都是被人仰慕、艳羡的,这辈子就从没受过这样的羞辱。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持九环大砍刀的匪首,她恨不得一剑将他刺死在眼前。 她便对堂哥说道:“胖哥,我们不能走了,只留下袁老他们,就这么六个人与强盗厮杀吧?” 岩政应和道:“我也不走了,雷石城最帅的少年怎能弃恩人而去呢?” 千浔松和千浔莉香一起笑了起来。 一个说道:“你又在臭美了。” 一个说道:“怎么别人说什么,你都像跟屁虫一样的马上应和呢?” 袁立金听到三人的对话,也是面露微笑。 第203章 斩草除根 匪徒尚有几十人,多几个帮手,可以少费许多手脚。 陈德的打算是,既然二当家的要搬过山虎出来对付他们,那就在这里以逸待劳,好好地准备击杀这些匪徒。好过他们就靠这么几人,去攻打对方的山寨。 陈德骑术不精,韦祖乐与他的三个少年手下同样如此,如果交手时骑马与山贼交手,反而拖累自己,平添危险。故而,他们五人选择了山脚下一处地势较高处,都站在其上。 袁立金骑术甚佳,为了便于在马上作战,他从护卫手中要来一把陌刀。然后他驱马立于众人前面。左右分别为岩政、千浔莉香。还能厮杀的几个护卫则保护他们的后背。 而胖子除了在吃的方面优胜于人外,武艺稀松平常,他就缩在马车后面。 万虎寨二当家的带着箭伤狼狈地逃回山寨,半边身子鲜血淋漓。 正在议事厅里坐等消息的过山虎,忽见老二带伤进来,也是大惊,便问道:“二当家的,事情办得不顺吗?” 然后吩咐手下给二当家的拔箭疗伤。 二当家的坐下后,说道:“大哥,本来就要得手了,可是对方突然来了强援,我便是被对方的强援用箭所伤。” 过山虎问道:“对方从哪个方向过来的?有多少人马?” 两个手下刚小心地从他肩上*将箭矢拔下,二当家的疼得“嘶”地倒吸凉气。 缓过气来,他回答道:“从雷石城的方向杀来,有五六个人。” “只有五六个人?”过山虎犹自不信,他接着说道:“三当家的和老六带着二十多人,怎就拦不住呢?” 两个手下正给他伤药包扎,二当家的一边咧嘴一边答道:“恐怕老三和老六已经凶多吉少了。” 过山虎的心一沉,又问道:“与你一同围杀马队的老四呢?” 二当家的黯然道:“老四死于持枪少年之手。” 过山虎一听,七兄弟今天就没了三个了,有些急怒攻心,他语速陡然变快,问道:“哨探来报说,少年年纪不大,他的力气、武艺能有多强?” 二当家的略一回忆,就答道:“我看他的枪法法度严谨、简练实用,像是用于战阵的枪法,而且他骑术了得,就是交手中略显稚嫩。即使这样,老四也不是他对手。大哥,怕是他们的来头不小啊!” 过山虎作为大当家的,毕竟更有头脑,他的心霎时间沉到了谷底: 用于战阵的枪法,有大来头。那就意味着马队的人回去后,极有可能,很快地,剿杀他们的军队就被派来,刚站稳脚跟就要失去落脚之地,甚至会性命难保! 既然已经结仇,对万虎寨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让他们一个也回不去! 想到这里,他马上吩咐手下:“赶快让哨探探清这些人往哪里去了!还有!发哨箭,让五当家的、七当家的,马上回来!”ωww.xSZWω㈧.NēΤ 几个手下,马上领命出去。 议事厅外传来三声哨箭射出后发出的声音,这是在召回五当家的和七当家的。 被杀散的喽啰们也在陆续返回山寨,一些人身上带上,也有些人毫发未伤。 很快哨探骑马飞奔而至。 哨探一进入议事厅,过山虎迎头便问道:“马队的人走了没有?” 哨探赶紧禀报道:“不知何故,他们并未离去,就在原地料理伤者。” 过山虎紧接着问道:“他们共有多少人马?” 哨探答道:“他们共有十五六人,马匹约二十匹。” “只有十五六人?你肯定?”过山虎问道。 “小的仔细数过,不超过十六个!”哨探答得很肯定。 过山虎并非莽夫,他有些狐疑地转头看向二当家的,问询兄弟的意见道:“居然没走!?而且只有这么一点人马!老二,你看这是何故?” 刚消停下来的二当家的,正在幻想着蒙面少女的美貌,他恨不得今天就能让她在他胯下啼呼吟转,想也不想,就说道:“他们可能是在等后援。” 二当家的随口一说,过山虎却觉得有理:要不是有后援,他们应该离开了吧。 既然不想走,那就让他们全部留下。现在这样更好,还省得老子带人去追杀他们。 嘿嘿,等老五、老七他们一回来,一起下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过山虎便“嘿嘿”地阴笑起来。 二当家的本来就要劝过山虎下山围杀马队的人,他好将蒙面少女掳到山寨里来享用,现在一看老大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一定会下山,他放下心来,便不再言语。 不一会,五当家的和七当家的,领着二十几个弟兄就回来了。 进入议事厅后,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适才,在山下听到的非同一般的厮杀声时,心里的担忧竟然成真了,真的是自己弟兄战败了。 过山虎道:“两位兄弟与我一同下山给老三、老四、老六报仇!” 五当家的更为粗野豪壮,立即就应道:“好的,大哥!” 七当家的年纪最小,但是更小心谨慎些,他一听到老三、老四、老六已经归天,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不想答应,可是过山虎与二当家的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就硬着头皮道:“一定为三哥、四哥、六哥报仇!” 五当家的问道:“上山时,看到岔路口处,有十几个人,就他们杀了三哥、四哥、六弟?”他犹自不信。 “是的,这些杀千刀的,不砍了他们,就枉了我兄弟七人的结拜之义了!”过山虎恶狠狠地说道。 过山虎赶紧披挂停当,带着三个兄弟,尽起山寨里的匪兵,总共七十多人就开赴山下。 袁立金带领十几人已经严阵以待,他们商议停当,没有等多久,就看到山路上当先四骑,后面是七十多个匪兵,气势汹汹地杀下山来。 过山虎等四人下到山脚下后,在距袁立金等人二十多丈时就停了下来,待手下全部在他们身后站定后,过山虎将大戟朝前一举,大喝道:“兄弟们,男的杀光,女的抢回山寨!” 然后他就一马当先,直杀过来。五当家的、七当家的,就在他紧随在他的左右,而右肩受伤的二当家的,就落后他们一个多马身的距离。 本来,冲阵之前定要先用弓箭攻击的,但是过山虎手下所剩弓箭手寥寥无几,而且,他也不想将这二十几匹好马给射伤了。 过山虎的如意算盘里,已经将这二十几匹好马都算作万虎寨的了。所以,他一上来就要靠人多势众围杀这些人。 看着冲过来的山贼,袁立金脑子里闪过起自己年轻时厮杀的场景,一把年纪了,好似回到从前,他仍然热血上涌,一举手中的陌刀,喝道:“紧跟我,别散开,随我杀贼!” 对战之时,人少一方最忌散开,因为这样极易被人多势众的一方,分割开来,然后在围攻之下就被各个击破,很快就会一败涂地。 袁立金前冲之后,其余的人紧跟在他旁边,他们也形成了一个箭头,袁老就是箭尖。 很快就与山贼对碰在一起。 袁老眼疾手快,手中陌刀抢先由上到下斜劈过山虎,过山虎一举大戟“噹”挡住了这一势大力沉的一击。 过山虎双臂一麻,心里就有些醒悟自己下山前的判断有误:对方并非等待后援,而是依恃武力,这位手持陌刀的老者武艺不凡。 过山虎并不惊慌,因为他们万虎寨是人多的一方,足有对方四五倍的兵力,只要他缠住这位老者,他的兄弟和手下结果了其他人后,就可以将这个老者围殴至死! 过山虎也是久经沙场,转瞬间就拿定了主意,他立即采取了正确的战术。他马上不与袁老硬碰,而是避实就虚,采用缠斗的持久战的战法。 几个回合后,袁老猜到过山虎的意图,而且,战场局势已经在向过山虎预料的局面发展,护卫中开始有人受伤,很快一个护卫战死。 袁立金立即改变稍显稳妥的刀势,刀法变得大开大阖起来。过山虎被逼,不断与袁老碰撞兵器。每一下他的大戟与陌刀磕实了,都让他身躯一震。 岩政虽然被五当家的、七当家的联手攻击,但是他的脱胎于战阵的枪法,使他游刃有余,只是因为生死搏杀的经验不足,尚显稚嫩,一时间也不能杀伤对手。 韦祖乐带着三个少年,与护卫一起,在袁老、岩政、千浔莉香的身后,围成了一圈,面对着周围的山贼。万虎寨的山贼已把他们团团包围。 千浔莉香则面对着,二当家的与几个山贼的夹攻。除了二当家的左手持一把单刀外,其余的山贼全都是手握长枪或是大刀。 她力气稍弱,使不惯大刀,手中长剑在战场上与山贼的兵器相比就显得很短,她现在的战力虽远强于受伤的二当家的,还有与她交手的那些山贼,但是苦于剑短,难于伤敌,让她甚是气恼。 陈德此时持弓站于战场外的一棵大树上,他开始时,只是始终关注着自己五人及美女的安危,当一个护卫战死后,陈德心里一紧,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即做出改变。 第204章 建立山庄 这时,正好又一个护卫被捅到马下,陈德立即连发两箭,将离护卫最近的两个山贼射杀。受伤的护卫赶紧连滚带爬地,躲到韦祖乐与三个少年身后,这才躲过一死。 这个护卫的得救,使其余人士气一振,因为知道有神射手相助,胜算大增。 此时,山贼仗着人多势众,仍稳稳占据优势。 二当家的,左手使把单刀,虽然比之原来未受伤时,双手使九环大砍刀时,武力已大降,但是在周围的手下护持下,暂时无忧。 看到一方稳稳占据优势,对面的美女换了衣裳后更显粉嫩,二当家的色心又起,开始在嘴上占起美女便宜来。 这二当家的,他嘴里一些话说得甚是过分,惹得岩政、韦祖乐、众护卫等人甚是恼怒,却是苦于被数倍于己的山贼夹攻,抽不开身对付这二当家的。 陈德这时离战场不远,二当家的淫*言秽语全都落在耳中,一些话让陈德也是听不下去,他马上就想给这二当家的来一下狠的。 几息之后,在混乱的战场局面下,被陈德抓住机会,一箭射去。 这二当家的,正兴奋地过着嘴瘾,忽的,他分外熟悉的心悸传来,这才猛醒到:对方的神射手又盯上他了。 这二当家的,知道坏了,自己这是色令智昏,以致疏于防范了,赶紧左手挥刀要想磕飞箭矢。 但是,“咻”的一声,他的手未抬高,左肩被箭矢插入。 “啊!”一声惨叫,手中单刀落地。这二当家的,却是个又色又滑的家伙,他忍痛就要调转马头逃跑。 只是他两个肩膀都受了伤,使他对胯下马儿的驱使不灵,那匹马在那里乱转着。 恨透他的千浔莉香挡开刺来的长枪,拍马追上来,趁他的身躯在马上乱晃,一剑刺中他的后背。这二当家的,被剑刺中后,从马背上摔落,又被马蹄踏中身体,眼见得活不了了。 此时,仅剩的护卫里,以及三个少年中,有人形势危殆,陈德赶紧发箭相助,射杀了几个凶悍的山贼。 二当家的重伤落马,过山虎看得真切,让他稍稍心慌,这么微微的一走神,袁老快如风的陌刀就在他左腿上划过,顿时血流如注。 其他山贼一看大当家的受伤,就纷纷冲上来帮忙,但是他们的武艺与交手中的两人相比差得太远,有的山贼甚至因躲闪不及,而被过山虎挥舞起来的大戟误伤,又只好纷纷退下。 袁老经验老辣,他知道只要斩了过山虎,这些山贼人数再多也没用。现在过山虎又受了伤,他更不会放过机会,陌刀舞起的片片刀光,上下翻飞,不离过山虎的要害。 如果不与袁老硬磕,过山虎还能多支持一会儿,现在左腿受伤,御使马儿不便,只能频频用大戟招架袁老的陌刀。 袁老的陌刀更快、更沉,接连硬抗之下,过山虎双臂渐渐麻木,如果没有受伤,他就会立即驱马脱离战场,带领手下败退会山寨。 可是老辣的袁老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一个连环旋风斩之后,过山虎沉重的双臂格挡稍慢,就被袁老的陌刀,一刀劈在腹部,过山虎的脏器被伤、肠子都被砍断了。 过山虎一声惨叫,身躯被陌刀带得向后一仰,空挡打开,被袁老一刀枭首。 大当家的被斩,看到这一幕的山贼亡魂大冒,有几个掉头就往山寨上跑。 也有凶悍的,继续向袁老围上来,却如何是袁老的对手,如风挥舞的陌刀之下,靠近袁老的山贼纷纷被砍翻。 胆小一些的老七,一看到过山虎被砍翻,瞅准岩政正与五当家的过招的机会,他就拨转马头往山上逃。 陈德一看这七当家的逃跑,他心里有计较,就是,这些喽啰多跑几个没事,但是匪首最好尽量击杀,因为匪首的威胁大。 他立即瞄准七当家的,连珠两箭迅疾出手。 这七当家的,胯下坐骑刚踏上返回山寨的道路,心里稍定,突地就听到两声箭矢破空声,赶紧就要闪躲,却是“噗”“嗤”两声,一箭射入颈脖,一箭扎进他后背。 有同样逃走的山贼经过马匹旁边,见七当家的从马上摔下,就伸手接住他,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七当家的一跑,五当家的就顶不住岩政的攻势。他也不想死在这里,蹦开岩政的长枪后,也是拨转马头就逃。 可是,已经让七当家的从眼皮底下溜走的袁老,早盯住了他,拍马而上,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五当家的狠狠与袁老拼了两招,发觉他比岩政更厉害,又调转马头要往另一个方向逃,本就紧追在他身后的岩政,趁他转身,一枪扎在他的右肋。 五当家的摔下马后,岩政赶在袁老之前,抢先将五当家的扎死。 万虎寨所有当家的全部被杀,在战场处与袁老他们厮杀的山贼,人数仍多于他们,但是至此,全部无心恋战,只想着怎样逃命,山贼们马上一哄而散。 幸存的几个护卫,痛心于众多同伴死于山贼之手,在岩政和千浔莉香带领下,便仗着马快,驱马追杀山贼。 一些山贼为了逃命便跳到山沟里,也有的逃到山林中,有几个被追得急了,前面是荆棘丛也不顾了,奋力跳入其内,结果虽弄得全身是伤,却也躲过了追杀。 袁立金对应付这样的场面有经验,他赶紧在过山虎的尸身搜罗起来,将他身上的银票、珠宝全部收起后,将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一串钥匙找到了。 然后,他招呼陈德、韦祖乐,还有三个少年,全部翻身上马,马上全速向山寨疾驰。临走时,他没忘了呼喊正在追杀山贼的岩政与千浔莉香,让他们快点上山。 骑术的差别,很快就显现出来,袁老已经冲进门户大开的山寨许久了,陈德、韦祖乐,还有三个少年,五人是姗姗来迟。 袁老冲进山寨后,那些早已逃到山寨里,赶紧拿了自己的细软后,正乘机要搜刮山寨里的财物的比较狡猾的山贼,纷纷逃窜,没有一个敢与袁老交手。 陈德他们抵达时,山寨里山贼已经全部跑光,袁老正拿着一串钥匙,在一间一间地打开锁着的房门。 有些房间像是库房一样,里面装的是抢来的粮食,有的房间里则全是抢来的各种货物,也有一个房间里装的都是布匹被褥等用品。 终于,在打开一个坚固密实的房间后,陈德一行人终于找到了山寨里,最重要的一个房间。 这个相当于账房,又像是库房的房间里,里面有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的应该都是万虎寨,在这段时间里抢来的金银珠宝。 三个少年都是穷人家孩子,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全都惊呼起来。 而陈德、韦祖乐、袁立金三人,曾经经手的银两比这要多多了,他们一点都不惊讶。 清点了一番这里面的财物。现银有三千多两,金子五百两。六十多颗珍珠,八件玉器,还有人参、珊瑚等。 正清点间,岩政与千浔莉香也带着各自的护卫进来了。 胖子最后一个进来,他倒是先于前面的人出声,他欣喜地叫道:“这些财物,我们三家都该有份吧!” 韦祖乐不乐意了,他说道:“为什么要分给你们呢?如果不是我们救了你们,你们两家还有人能站在这里吗?” 袁老将韦祖乐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岩政与千浔莉香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千浔莉香便扯了扯千浔松的衣裳。胖子一看他们两人的脸色,就发觉自己是口快了,不该如此说话。 陈德进入山寨后,见到此处本来的废弃矿山的宅舍区,被这些山贼改成了如此规模,觉得挺有意思,一想到要在这点银山寻找那种可能的灵才,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他就有了一个想法。 陈德便在韦祖乐、袁老耳边低语了一番,他们一边点头,一边惊讶不已。 三个少年隐隐约约能听到陈德所言,他们也是很惊讶。 陈德说完了,袁老便向岩政、千浔松、千浔莉香三人说道:“我们大主顾觉得这点银山山势蜿蜒、景色别具一格,想在此地建一山庄,但是需要几位帮忙,不知几位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千浔松口快,他就问道:“如何帮忙?” 袁老问道:“我看三位气度不凡,都像是世家的公子、小姐,或许有门路办理大片地契的事宜,不知老夫猜测可对?”小說中文網 办理地契、房契这类的事务,岩政、千浔莉香两人不甚熟悉,倒是胖子在学问、武艺上均不擅长,故而较花心思于此类具体事务,他比较熟悉处理这类事务的过程,况且,他的叔叔,就是千浔莉香的父亲,就是在此地主政的刺史,办这样的事情,没有难度。 胖子抢先答道:“袁老果然慧眼如炬,我出面办这类事手到擒来。” 袁老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房里的财物我们只取三成,其余的归你们两家,只是要拜托你们办一件事,不知可否?” 第205章 地契上的名字 千浔松已经猜到袁老要请他们帮办的是哪一类事情,正好对于他而言不难,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一般,他说道: “老英雄,您请说,我们能办成的,我千浔松一定不会推辞!” 袁老说道:“我们的大主顾要找寻的那种稀罕药材,在点银山中出产。我们找到药材后,因这种药材难寻,需保护其生长的地方。因而,我们需要拥有整座点银山的地契,以及在这里建起山庄后的房契。能办到吗?” 袁老的最后一句话就四个字,甚是普通,但是这番话听到三人耳中,却颇为震撼。 岩政作为将门之后,对于疆域、地盘这类事最是敏感,他下意识就摇头说道:“这绝对不可以的,你们一帮子大元人,大老远地跑到我大竺腹地来,竟然就想做这点银山之主,断不可以,我反对!” 千浔莉香也是被这些大元人惊得小嘴张得老圆,她想到:这些人救了她与岩政不不假,只是一转眼他们就想做这好大一座山的地主!况且他们是大元人啊,他们的家在几千里外啊!这是什么状况啊? 她从未遇到过如此奇异之事,惊讶、震撼之后,小姑娘对这一行人大感兴趣。 胖子千浔松起初觉得这事办起来不难,即使他们想做整座点银山的地主,他也可以轻松办到。 现在,岩政一提出这些人的身份,这就不对了,大*麻烦! 他们是大元人啊! 现在两国正交战,他们却跑到这里来要占据好大一片地盘,确实不是个事! 如此一想,胖子千浔松在惊愕之后,就识趣地闭嘴沉默起来。 袁老知道现在两国交战中,对方的反对是有道理的,也是很自然的。 他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就转身来到陈德、韦祖乐跟前,把对方的话转达,征询他们的意思,其实主要就是陈德的意思。 听了袁老转述的话后,陈德也知道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坎,那么有没有办法克服呢? 他就开动脑筋想起办法来。 哎,有了,陈德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应该着落在袁老的身上,他在大竺做潜隐足有十几二十年,肯定有信得过的、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地契、房契上写他的名字,不就好了,甚至最好可以让他搬到此处坐镇,岂不更好? 陈德便低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袁老,袁立金一听完陈德的话,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道:“哎!还是公子脑筋灵活啊!这个办法好。”小說中文網 然后,他稍微一想,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便先把此人的情况禀告与陈德、韦祖乐: 此人名叫图科雄,就是德库兰行省的一名猎户,年纪比袁老年轻几岁,袁老是在一次执行霹雳堂任务时,顺手救了他一命,他们便开始交往,他为人淳厚忠义,可以信赖。 陈德、韦祖乐一听,都点头表示满意。 袁老知道要办成这事,还得靠胖子千浔松,就走到他面前,说道:“千浔公子,你看这样办可好,我有一个朋友,叫图科雄,就是德库兰行省的猎户,地契、房契上就写他的名字,让他做这点银山和山庄的地主。” 岩政还是觉得不放心,他不松口,就说道:“这样也不行!” 袁老便说道:“对于这图科雄,你们可以仔细调查,他是地道的土生土长的大竺人,他祖祖辈辈都是大元人。” 胖子千浔松倒是没有这么强烈的敌情观念,况且人家刚救了他们性命,这么大的人情,不帮他们一点忙,这完全说不过去。 而且,他的眼睛瞄到了那些金银珠宝,心里盘算起来:我们又不会白忙活,这些财物,交了契税之后,还会剩下好多。因为,这点银山上就只有一个废弃的矿山,本是荒凉之地,不甚值钱。 胖子千浔松便对岩政说道:“岩少,如果地契、房契上写的大竺人的名字,又是祖辈都是大竺人的话,更是没有问题啦。人家刚救过你,这人情够大了,帮他们办些事,我看是应该的。” 堂哥提到了救命之情,也让千浔莉香觉得该帮对方这个忙,况且地契、房契上写的大竺人的名字,又避过了两国交恶这样敏感的事,所以,她温声软语地说道:“岩少爷,我看地契、房契上写着大竺人的名字,就好了,你觉得呢?” 对胖子的话,岩政就当做了耳边风,可是千浔莉香的话,对于他却是另一个效果。 他稍迟疑了一会,才说道:“那好吧,调查一番图科雄,如果他真的祖辈都是大竺人,他又是德库兰行省的人,我就不反对了。” 既然这件大事已经商议停当,袁老放下心来,他接着说道:“这里面的财物,你们下山时,自己过来拿走七成就好了,这七成里面怎么分润,你们两家就自己商定好了。” 胖子就等着这句话,他立即应道:“好嘞!谢袁老英雄!谢两位公子!”胖子自然是有眼色的,他已经隐隐猜到陈德才是真正的后*台东家。 从山寨的账房出来后,众人开始四处在山寨中查看。 不久,就听到一位少年的喊声:“袁老,这里有两间房被锁住了!” 原来,两个少年好奇地在山寨里到处查看时,就在山边,而且靠近厨房的地方,发现了两间很特别的房间。 这两个房间窗户很小,而且窗户还被封了起来。房子用岩石建成,非常坚固。房门厚重,被关得牢牢的,而且门上是两把大铁锁。 在房门处倾听,似乎里面有人声。两人赶紧就呼唤袁老过来。 闻声赶来的众人,跟在袁老后面进入了里面,房间里光线昏暗,或坐或卧,每间房里有十几个女人。 这些女人都比较年轻,颇有姿色。但是个个都是面容黯淡,神情颓丧。 当看到有几个人进入房间后,她们都木然地看着进来的人。 而进入房间的人,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屋的年轻女子。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袁老见过这样的情景,他知道这些年轻女子,都是被山贼掳来的良家女子。 袁老叹了一口气后,大声说道:“山贼被我们打跑了,你们得救了!可以回家了!” 有几个女子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后,掩面痛哭起来。 有的年轻女子则相拥而泣。年轻女子里,大多数人都是喜极而泣。 这样悲呛、惊喜交杂的场面,让随后进来的千浔莉香深受感染,她的眼眶也变红了,噙满泪水。 这些年轻女子里,大部分是被过山虎等,带人从周围的村寨里抢来的。他们的父亲、兄弟,或是丈夫,有的就在万虎寨的山贼在村寨里抢*劫、抢人时,被打死打伤。 小部分年轻女子,是路过客商的随行女眷,在万虎山寨的山贼抢*劫时,被山贼看上后,就随财物一同抢掠上山。 这些年轻女子被抢上山后,日子过得非常的悲惨。 白天,她们要在山贼的监视下,做各种的劳作。比如,洗衣、烧饭、打扫房间、针线活、喂马,……,等等。 晚上则被山贼带入各自房间满足他们的淫*欲。 一有事情,她们就被赶入这两个房间,反锁在里面,就像今天这样。 袁立金处置这样的事情有经验。 他对于路过客商的随行女眷,就先问清了她们家在何处,然后问她们需要多少路上的盘缠,然后,在山贼抢来的财物里,也就是那一千两银子里,拨给她们足够的盘缠。 并交代千浔莉香先带她们回雷石城,再想办法回家。 千浔莉香对此事,自然是欣然答应了。 而对于山贼们在附近的村寨里抢来的年轻女子,就好办多了。 首先,让她们从山贼的专门收藏她们衣物的屋子里,各自寻找自己的御寒衣物,穿戴停当。 因为山贼为了防止她们在冬天里逃走,把她们关起来时,就不让她们穿防寒的衣物,她们现在每个人身上都是衣衫单薄,刚才房门刚一打开时,她们全都打起了冷战。 然后就让她们在厨房里烧饭。 因为,她们今天还没有吃过饭,一个个的,现在都饿得慌。 待她们吃饱了,就可以各自上路,回家了! 解救这些女子后,给陈德他们后来建立起来的山庄,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益处。 就是,周围的村寨对山庄都非常地友善,山庄里出来的人到周围的山寨办事,或请人帮忙都意外地顺利。 因为,陈德一行人在建立山庄时,以及建立山庄之后,都没有声张,但是这些女子对解救他们的人都是感恩戴德的,细心的她们逐渐发现了,这个后来在山寨的基础上建起来的山庄,其实就是解救她们的人建起的。 她们对山庄的感激,自然就影响了她们的家人,进而,更多的人都对山庄持以善意。 这对于山庄的人在点银山寻找药材、灵才,打理整座点银山的资源非常地方便,有利。 第206章 寻找 山寨里有马厩、马房,让千浔莉香、胖子、岩政他们找到了四五辆马车,这下正好解决了他们如何拉回那批财物,以及如何车载随他们回雷石城的被解救的女子的问题。 其实,要在这里设立一个隶属于德宝斋的山庄,还有其他的好处。 首先,点银山的位置位于大竺国的腹部,而且,官道经过山脚边,此地离雷石城不远,交通还算便利,可以作为韦祖乐、袁立金的手下的一个落脚点。 其次,这里可以作为以后德宝斋收集灵才、灵药的一个集散地。 总之,在一个区域有了自己的地盘、房产,就好安排自己后续的生意和谋划。 陈德有这个想法,并不是一时冲动,再说了,又不用花自己分文,全都是用原来的山贼打劫来的钱财办成的,何乐而不为呢。 山寨里各式各样的房子都有,功能基本齐全,只要雇些人将各处改造、修葺一番,就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山庄了。 袁老带着两个少年做跟班,到附近的村庄延请会修缮房屋的盖房师傅,那些人一听说,就是他们赶跑了山贼,都围了过来,然后,叫来手艺最好的师傅。 秉承背后东家陈德的一贯风格,袁老给的工钱相当优厚,这个常给人盖房、修缮房屋的师傅,很快就拉起一队人马,在袁老等三人返回后,半天之内就开赴到山庄处。 陈德给这个山庄起了个名字,就叫做宝雲山庄。 袁老带着三个少年在宝雲山庄里监工房屋改造时,陈德与韦祖乐就已经在点银山里仔细寻找药材了。 他们这是双管齐下,寻找药材、改建山庄两不误。 原本陈德的意思是,自己一个人去寻找,速度会快些。 但是,韦祖乐虽然年长陈德几岁,到山里寻找药材这样的事,他没有经历过,况且也是年轻人,他就非常好奇,就坚定了要随陈德到山中一同找药材。 如果是原来找到过那种药材的采药人在的话,要找到这种药材生长的地方就很容易。 现在两人一头扎到山里,面对着茫茫大山,寻找一种自己未亲眼见过的药材,有大海捞针的感觉。 陈德现在知道,自己把这事想太简单了。 头几天,他们就在山里凭感觉,到处查看像是有药材的地方,然后挖掘一番,看看地表下有没有长着那种药材。因为,当初那种灵异的药材,就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两人身体的强弱,很快就体现出来了。 陈德无论上山、翻越岩石、跨越沟壑,都很轻松,起初,韦祖乐还能勉强跟上陈德的速度,半天后,陈德就不得不放慢速度,等韦祖乐跟上。 韦祖乐这时就明白了,陈德为何当初就想一个人来找药材,不过,他也不是娇贵的人,吃点苦就轻易放弃的人,佩服自家公子身体强悍的同时,他就咬牙跟上。 在这山石间、山林里,攀爬、跳跃,对身法也是一种极好的锻炼,韦祖乐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好处。 他发现,这次随陈德出行到此处,收获不少。 他与三个少年的实战经验增加了许多,身上增加了铁血的气息。 在山里寻药,他不但锻炼了身法,也增加了一种人生体验。 像他这样,基本整天都呆在人来人往、嘈杂的赌坊里的人,在大山里的搜寻,带给他全新的体验,视界开阔不少。 当陈德看着他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劝他回山庄休息时,他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了。 四五天后,他们所携带的干粮只剩一小半了,已不能再往大山深处进发,就掉头往宝雲山庄方向返回。 但是,为了不浪费时间,增加遇到要找的药材的几率,他们特意选择了另一条返回的线路。 至于会不会迷路,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 陈德对于在山林里寻找方向非常在行,加上现在他的风系法术非常厉害,稍有疑惑,他直接乘风而起,在高处瞭望一番,就可以找到返回的正确方向。 看着陈德乘风而起,韦祖乐觉得自家公子有飘飘欲仙的风姿,甚是羡慕,只是他早已过了修仙的最佳年龄,现在只是有羡慕的份,他心里倒是在想,如果自己有儿子或女儿,定让他们跟随公子修行,他自己就可以做一回修仙者的爹爹。 两人一路搜寻而回,返回的速度比出来的速度要快些。 因为,不怕辛苦劳累的韦祖乐,在不断地磨练身法下,虽只有短短几天,他的身法就有了不小的进步。 况且,干粮所剩不多,不往回快些走,他们就要在大山里饿肚子了。 陈德站在宝雲山庄门口时,心中微喜。 原来的寨墙一看,其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于攻防的,带着杀伐之气,让人看着觉得凶险、粗鄙。 现在经过修饰之后,线条柔和了许多,尤其是将守护寨墙的角楼,修饰一番,就变成了人们眼中观景的亭台,杀伐之气大减。 寨墙看上去就比较像是一个山庄的围墙了,而且是带着防卫功能的围墙。 宝雲山庄的牌匾现在还没有,所以正门上仍是空荡荡的。 按带头的盖房师傅的意思,牌匾这样的直接关乎门面的东西,最好要请雷石城的牌匾师傅帮刻制,乡下地方的师傅刻制的就一般了,如果不讲究的话,他就可以帮忙找到刻制牌匾的师傅。 陈德心想,这么重要的关乎门面的牌匾,自然要做好一些了,只要到时候,胖子千浔松送地契、房契来的时候,委托他帮办此事就好了。 原本山寨有七个当家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陈德一行是六个人,可以一人住一间这里最好的房间。自然地,陈德就住进了过山虎的房间。 吃过晚饭,洗去了这些天在大山里寻药带来的疲惫后,陈德便静下心来,检讨一番此次在山里搜寻的得失。 他觉得这样没有明确目标和方向地,就像撞运气一样,在山里搜寻那种可能的灵药,真的像在大海里捞针一般。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一定要想到可行的能尽快找到灵药的办法才行。 唉,先找到那位,挖到这种灵异的像是灵药的采药人,不就可以了吗? 陈德一想到这里,马上就去找韦祖乐。 一问之下,原来,这位采药人是哪里人氏,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韦祖乐的手下,并没有打听。 如此一来,要找到那位采药人,也差不多是大海捞针了。陈德觉得头大起来。 如果这种灵异的东西是灵药的话,应该与灵气有关,也就是与废弃的灵矿有关,当初自己觉得这种东西可能是灵才,或者是灵药,就是联想到这里曾经有过一个灵石矿。 那么,要寻找这种灵异的东西,就应该在灵石矿的附近去找寻吧? 想到这里,陈德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 他这么想时,正好已是晚上时分。 这一晚夜色晴朗,银白的皎月清辉铺洒在整个山庄,皎月清辉下的点银山显得分外静谧、安详,陈德便信步在山庄里漫步起来。 这里原本是矿山的房舍聚集区,地面稍进行了平整,房舍较为密集。 过山虎等山贼霸占此处后,为了操练山贼,他们就掳来大量村民,役使他们推掉了部分房舍,并填埋、平整出一块平地作为练武场,使得现在的山庄看起来比较空旷。小說中文網 陈德正走在练武场上,体验冬夜清冷的气氛,沐浴在冬夜的月色银辉中。 这时,他就看到袁立金带着那三位少年从他们的房间出来,袁老要在这月色中,督导三位少年练武。 本来袁老要叫上韦祖乐的,但是在山中跋涉、露宿几天后,韦祖乐回山庄后,这一夜,他头一挨枕头就沉沉睡去了。袁老不忍心叫醒他。 正在观看少年们练武时,陈德就听到了从议事厅方向传来众人聊天的声音。 这是对山庄进行改造和修缮房舍的雇工们在侃大山。 这里山区的村民有这样的习惯,就是在入睡前,许多人会聚集在一个房间里相互聊天,打发时间的同时,可以增进交情、交换消息、交流经验,……。 同样地,在这个场合下,会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和传说,在村民中流传。 这样的聊天聚会,不但温情,而且非常实用,因此这里的村民里的老少爷们,都很喜欢这样的聊天聚会,只要手头没事,基本上他们都会参与。 他们这阵子正聊着点银山里最近出现的奇异事情。 练武场上,陈德有些好奇,因为他感觉到似乎聊天的人情绪高涨起来,因为他们发出的声音大了许多,就问袁老:“袁老,他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以袁立金的耳力,在这个距离上,要听清村民聊天的内容不是难事,他仔细倾听了一会儿,就说道:“公子,他们正在说山里的一件妖异的事情。” 陈德顿时来了兴趣,就问道:“袁老,他们议论的事情如何妖异法?” 第207章 险情 袁老说道:“他们说,有猎人在山里遇到成了妖的穿山甲,往时能轻易抓到的穿山甲,不但被它轻松逃脱,还用妖术伤了猎人。遇上它的那个地方,猎人们都不敢去了,因为害怕被它的妖术打伤。” 陈德一听,脑子里却是有灵光闪过:点银山区域内,灵气稀薄,早已证实只有普通野兽,不会有妖兽存在,如有野兽晋阶为妖兽,定有奇遇,或许,机会、线索就在这?! 他马上向袁老说道:“袁老,请你去打听一下,这个成妖的穿山甲的地点在哪里。”尛說Φ紋網 袁立金应了一声“好”,就往议事厅而去。 陈德将废弃的灵石矿的矿脉走向,与成妖的穿山甲的地盘进行了比较,发现两者距离很近,感觉有戏。 灵石矿的矿脉蜿蜒曲折,在山体里忽高忽低地上下转折。 陈德找到一个废弃灵石矿的入口后,钻到矿道里,走了一段路。对于灵石矿,陈德很好奇。 灵石矿有个特点,就是矿道两边的矿壁特别的凹凸不平,被挖得参差不齐,有的地方甚至被挖出离矿道两三丈深的凹坑,可见灵石在矿脉上的分布,相当分散。 因此,矿道里,许多地方需要支撑矿道的矿木。 矿道废弃后,许多地方的矿木腐朽了,因此,多处矿道是坍塌的,塌方的土石将矿道堵塞了。 堵塞的矿道难不倒陈德,因为,陈德一路上都有抽时间钻研灵幻厚土诀,在这矿道里,他正好可以试验自己的土遁术,他要用土遁术穿过去。 修炼灵幻厚土诀这样的高深法诀,应该是突破到拓海境产生灵识后,才可以修炼的。 陈德在路上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地赶路时,坐在车上就有些无聊,他就在车上让思绪飘飞起来,东想西想之下,他就想到自己的念力与灵识相仿,是否就能以念力代替灵识的作用,修炼灵幻厚土诀呢? 一有这个想法后,他兴奋起来,就开始在摇晃的车里一点一点地读懂灵幻厚土诀,并试着按法诀的行气要诀运行灵气。 很快,他就发现,一定要到拓海境才能修炼这些法诀是有道理的。 比如,就拿灵幻厚土诀来说,它的一些行气路线,就要求经络上的穴位必须是已经冲开的,已经拓展的。 如果他要施展最粗浅的土遁术,陈德就有两个部位的穴位必须冲开。一处是头部的,对应的另一处就是足部。 在头部,他必须冲开的三个穴位是卤会穴、前顶穴、后顶穴。 在足部,他必须冲开的三个穴位是通谷穴、京骨穴、金门穴。 偏偏这六个穴位,他一个也没有冲开。 故而,这一路上,修炼时,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冲开这六个穴位上。 陈德也只是第一次进山回来后,这几天安稳下来了,才终于冲开了最后一个最难冲开的通谷穴。 与此同时,他冲开的穴位总数超过了一百四十四个,在修为上,陈德就正式踏入了展窍境四层。 在路上,为了冲开这些穴位,陈德消耗的聚真丹可是不少。没办法,因为,离开宗门后,所经之处都是灵气稀薄,他只有用丹药辅助修炼了。 施展灵幻厚土诀里最粗浅那一层的土遁术时,掐诀时,灵气先在体内按法诀的行气线路运转,然后在念力诱导下按次序从各个穴位里喷发出来,从头顶穴位和脚底穴位里冲出体表,在念力的导引下,在全身上下形成覆盖全身的灵气纹路,当灵气纹路闭合后,就以念力导引方向。 也就是你想往哪个方向钻,就用灵识或念力在前指引。 面对塌方的土石,陈德先用念力查探一番,看到塌方的土石比较稀松,而且,堵塞的厚度不深,以他最粗浅的土遁功夫应该可以穿过,他才决心练习一番土遁术。 先开始时,因为法术生疏,要么是灵气冲出体表后,灵气纹路对不上,不能形成完整的闭合回路;要么是与法术相关的穴位里,念力诱导灵气形成旋涡后,旋转速度不快致激发出的灵气不足,虽然灵气纹路闭合后,纹路内运转灵气不足。 因此,他最初耗费了不少法力,却连法术也发动不了,只是身体外代表土系法力的黄色灵光闪灭不定,最后“噗”的一下,如灯灭一般,法力溃散为灵气,散入空气中。 这也是他修为境界未到,仗着他神异的、异端一般的念力,强行发动法术的结果了。 要不是他的穴位中,储藏的灵气量是同阶修士的三倍有多,他连身体外闪烁黄色灵光都做不到。 正是他体外有了闪灭不定的黄色灵光,这才坚定了他,可以发动灵幻厚土诀里最粗浅的土遁术的信心。 因为,法诀中指明了,灵气冲出体外后,能形成完整闭合纹路,并发出黄色灵光,是法术发动的前兆。 几十次的尝试失败后,法力消耗大半,他不得不打坐炼化回真丹回灵。 再次经历了几十次的失败,他对法诀的运转已经非常地熟练了。 与此同时,半封闭的矿洞内,因他法术发动失败而散发于空中的灵气,使得此处的灵气密度甚至赶上了宗门内的灵气密度。 终于,在他第二次炼化回真丹之后,再一次尝试运行法诀时,陈德身外黄色灵光大涨,念力往阻塞矿道的土石中一扎,在此引导下,他整个人“嗖”地一下,从在黄色灵光下变得如流沙一般的土石中穿越。 瞬间,陈德穿越了那一段堵塞矿道的土石,“啵”一声,他从土石中穿出,站在了另一段矿道中,身外黄色灵光一灭,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他回想起刚才在土石中的感觉,身外的黄色灵光就像是保护他的鱼鳞一般,然后腿部灵光喷涌、扭动,他就像是在水里游动一般,双腿处喷出的灵光好似鱼儿的尾鳍一般,将他往前推动。 初次体验,这种感觉真奇妙。 像是鱼儿在水中游泳,又不完全像。 灵幻厚土诀所发出的黄色灵光,使山石一遇上它就变得好似流沙一般松软,黄色灵光一过,山石自动恢复,端的奇妙。 就是在这一点上,完全不像鱼儿潜游于水中,因为鱼儿游动时,会使周围的水产生明显波动,有明显的能量的传递,而这灵幻厚土诀在山石中土遁时,就没有明显的波动和能量的传递。 真好玩,陈德玩心大起。 一遇塌方的矿道,就运起灵幻厚土诀的土遁术,一穿而过。 玩多了,终于遇上了危险。 一次,穿越一处堵塞的矿道时,此处山石以一种坚硬的黑色岩石居多,陈德刚一遁进去,黄色灵光闪烁几下就“噗”地破灭了,身体周围的山石立即恢复原状,全身上下,好似突然就被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土石重压,顿时他就好似被几万斤的土石掩埋起来。 好在,他看到黄色灵光闪烁时,就发觉不对,立即用双手掩住脸面。要不然真就被坚硬锋利的岩石刺瞎双眼,割伤相对脆弱的口鼻、耳朵了。 其他身体部位暂时无恙,因他已达碎石境的练体修为,身体足够坚强、坚韧,抗住了山石的重压和锋锐岩石的切割。 如果是其他修士,这一下就筋断骨裂,被挤压、掩埋而死了。 这土遁之术,的确是五行遁术里最危险的。 他并非不知土遁术不熟练时带来的危险,就是仗着自己碎石境强韧的身体,他才敢修炼、使用的。 土遁术里最关键,也是最容易导致危险的就是,灵识对前面障碍、地层的解构分析了。 准确的对障碍的解构分析,然后导引法诀的灵气运转进行调整变化,生发出大体相同却有差别的灵纹覆盖于身体之外,由此产生适应具有不同性征的障碍的灵光来,修士这才能通行无阻。 而人们脚下的大地,朴拙宽厚,其内含纳万物,各种各样的元气在大地中皆有体现,五行之气自不必说了,一些发生了奇异变化的地段,甚至于有煞气、阴气、元阳之气,或者雷电之气蕴含。 具体而言,比如,一些地方土壤里蕴含丰富的水分,一些地方则全是岩石,一些地方则泥沙混杂,一些地方岩石中夹杂矿脉,则金土元气俱盛,如果运气好甚至一头撞入灵脉或灵石矿脉中,那里的土壤中灵气浓郁。 而一些战场地下、阴寒之地,则土含煞气或阴气,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因此在地下遁行,所遇情况千变万化、诡异难辨,一旦对潜行的土层的解构分析不对,灵纹变化不当或不及时,难保遁术被破,活生生被闷杀在土层中。 但是如果土遁的造诣高深,据说可以遁行四极八荒而无碍,只要有土石延伸的地方,俱可一遁而至。只是也得修为高深才行。 像陈德现在,明明只是展窍境修为,却能施展最粗浅的土遁,就像当初他初入展窍境,就绘制出高级符箓一样,十分地另类和怪异。 他自然是不敢让人知道的,因为他可不想被一群高阶修士当做研究的样品。 故而在宗门之中,他并不敢修习和展示他的土遁术,但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凡俗之地,他可就没有了顾忌。 难道这一稍微无所顾忌,就会给他如此大的惩罚?就要让他生生闷死? 第208章 危险的土遁 在几万斤土石的重压、窒息下,周身疼痛,但是陈德忍着痛,让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他暗道:我怎么也不可能是被自己的法术坑死的修士吧?这也死得太蠢了!老天不可能待我如此之薄!一定有办法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奋力全身一振。 唉,有门,身周的土石也是微微一松。 因为,这些塌方下来的土石,自然陷落,土石之间并不紧密,间隙是很多的。 如果他凭强壮、坚韧的身体抖动、晃动之下,是可以让身体与周围的土石之间,形成暂时的缝隙的,这缝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想到此处,他安定了下来。 毕竟有希望了,人最怕的就是看不到希望。 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会一撞进来五六尺就卡住了。 念力一探进周围的土石里,他立即就发觉了,原来往深处去以后,这一处的土石与前面那些,他顺利遁行的塌方土石已有了很大不同,首先是岩石更多了,其次是岩石里多了很多前面一直没有遇到过的,很硬的黑色的岩石。 哦,原来塌方的土石层已经大不同了,自己前面顺利穿过五六处塌方后,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了,也就忘记了宗门上师在传道时,曾经告诫过的: 土遁术是遁法里最危险的!在自己对于地下土层情况不熟悉的地方,要千万小心,放慢遁速,先用灵识或神识探明前方土层情况,以适时改变身周的黄色灵光来适应土层的变化! 他没有用念力探明塌方土层的变化,以为同前面的一样,就一头撞了进来,结果前冲的余势被变化的土石顿住后,就把他卡在那里了。 估计陈德以后再也不会忘记传道上师以上的告诫了,只要他能活着从这一大堆土石里脱身! 找到了原因就好办了。他赶紧查探一番自己所余的法力,再松一口气,还有大半的法力。 赶紧思索灵纹该如何变化,还好,此处的土石变化虽大,但性征上没有变化,故而灵纹的改变不大,只需调整部分灵纹就好,让变化后的灵纹所产生的灵光,能使更多的岩石和这种更硬的黑色岩石,化为流沙状就可以了。 马虎不得,虽然全身被压,仍是周身剧痛,陈德仍细心地将灵纹的结构、走向等细节,在心里过了两遍。 法术细节变化准备好后,他立即全身一拱,再一振,周围的土石被一震、一推,他身周就有了暂时的薄薄的缝隙,法诀已经从心头流过,抓住这难得的一瞬,灵气就从头、脚部冲出,沿着这救命的缝隙勾连、蜿蜒起来,瞬间布满全身。 说起来长,实际就只有一刹那间,黄色灵光在这密闭空间内亮起,让陈德倍感温暖,此时,身周的土石已自动化为流沙状,陈德赶紧用念力一领,整个人就往前遁行。 这回,他小心起来,不敢遁得太快了,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此处塌方的土石中,终于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偏偏此处塌方的坑道比较长,他法力快要耗尽时,才终于穿透。 安全立于矿道之中后,陈德长长地出了口气,颇有大难不死之感。 在矿道里穿行了这么长时间后,陈德不是没有其他收获。 他看到矿道里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植物,菌类也极少。只有在塌方处,偶有植物生长,也是相当的稀少。 也就是说,那种灵异的东西,一定不是长在废弃灵石矿的矿道里的。 既然已经确定矿道里没有那种东西,陈德专心在矿道里的众多塌方处苦练一番土遁术,消耗了一瓶回真丹后,这才从一处较浅薄的矿道塌方处,遁到山体表面。 陈德这样做其实是相当谨慎的。 因为,矿道里的塌方之处,土石之间间隙相对较大,较为稀松,在其内遁行,万一出问题,他还可以凭强壮的身体,就像那次遇险那样,生生挤撞出缝隙来,让灵气能在体外运转、勾连成完整的灵纹,这就有了逃生的可能。 如果在矿道外面,自然地层的土石间的缝隙小,更紧致密实,遁术被破而被卡在地下深处时,就可能无法弄出身体与周围土石间的缝隙,灵气穿行不畅,遁术不能发动,真就可能被生生闷死在地下。 而且,他修为尚低,在相对稀松的塌方土石中遁行,消耗的灵气较少,不会因法力不够而导致遁术被破,从而被闷在地下。这也是他在那次历险后,得出的结论。 所以,当他从矿道里钻出来后,他已决定暂时不施展土遁术了,这一次历险,让他深刻体验了土遁术的危险,尤其是他在目前的修为之下。他可不愿再次体验被活埋的感觉。 钻出来后,站在山坡上,呼吸新鲜的空气,感觉真好。 既然,矿道里没有那种灵异的东西,那么接下来,最有可能的地方,也许就是那只妖化的穿山甲活动的区域内了。 在矿道里,暗无天日的,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此时已是午后时分,陈德辨别了方向后,就跟着矿道的脉络往西而行。 穿山甲乃凡俗区域普通大山里常见的野兽。 只是这种野兽其实颇有些灵智,因为它们不但会打洞作为巢穴,而且,它们把自己居住的巢穴分成了夏洞和冬洞。 夏洞则位置较高,可防止洪水、雨水灌入,而且阴凉通风。而冬洞,则筑于背风向阳,地势较低的地方,因地下冬暖夏凉。 为何说穿山甲在普通野兽中显得灵智较高,就因为它们所掘的冬洞不但蜿蜒曲折,而且为了保暖,它们会在洞里每隔一段就筑起一道土墙,而且,这个冬洞一定会经过二、三个白蚁的巢,这几个白蚁巢里的白蚁就被它们当做过冬的储粮,并且绝对的新鲜、随取随用。 穿山甲能如此设计自己的巢穴,在普通野兽中绝对少有。 别看穿山甲的脑袋不大,却是颇有灵智,故而才有变妖的先天基础。 陈德要在大山里找到那只成妖的穿山甲,必须得了解穿山甲的习性,他也是通过帮助他们修筑山庄的村民指点,先找到了附近富有经验的猎人,这才了解到穿山甲的习性。 了解之后,也是让他大为惊讶。 既然穿山甲的冬洞筑于向阳背风处,那就好办许多。 向阳背风处,一般都位于山峰的南麓,这一下,就可缩小一半的搜索范围了。 而它们的冬洞一定会经过二、三个白蚁的巢,那么,这个地方一定就在树林里,或在树林的边缘。 这样一分析,寻找穿山甲的冬洞的范围又再次缩小许多。 简单而言,就是在南麓有树林的地方。 加上,陈德认为成妖的穿山甲的洞穴,一定靠近废弃的灵石矿脉。这样,范围就更加缩小了。 他在冬日的暖阳里,这样思索一番后,心中大定。 陈德立即翻过眼前的山脊,因为此处山坡树木稀疏,白蚁定然很少,不符合穿山甲筑巢的条件。 这点银山的山脉,虽然远不比得百弄山广阔,更比不得天台山脉的苍茫辽阔,但是也有几十里方圆,数十座大小山峰。 陈德为了不走回头路,便仔细搜寻,因此速度快不起来。 况且,穿山甲乃昼伏夜出的野兽,这点最是头疼。因为它白天躲在巢穴,而且会用泥土封住洞口,在巢穴的最深处睡觉。 找到第一次像是穿山甲的洞穴后,陈德就用念力往洞里查探。 因为,这个洞穴蜿蜒曲折,往地下深达四五丈,而且岩石、泥土都对念力有削弱的作用,没有阻碍时,他的念力可达九十多丈之远,可是在这地下,念力被岩石、泥土、树根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削弱之后,他只能用念力窥视地下五丈深的地方。 而穿山甲白天,就在它的洞穴最深处睡觉,因为越深的洞穴,冬暖夏凉的效果越明显。 这个洞穴往地下的深度,超过了五丈。超过了陈德的念力往地下的查探距离。 他想起了自己刚掌握的最粗浅的土遁术,就要用土遁术往地下遁,先按使用土遁术的第一法则,即用念力查探地层的性状,发现这里土层紧致,掺杂岩石,还有纵横交错的树根。 这里土层的性状,与他在矿道塌方遁行的土层的性状差别甚大。 这一发现让他微微冒汗,还好没有开始运转法诀。 因此处地下,树根纵横,木行元气较多,他还未掌握木行元气较多时使用的灵纹,往下一遁,被卡住的可能性比较大。 到时,自己反而成了给穿山甲送上门的晚餐。这比被闷死在矿道塌方里,还要蠢! 陈德赶紧打住,断了土遁下去揪出穿山甲的念头。 这可真是土遁有风险,使用需谨慎! 既然遁下去不行,那就用火攻吧,陈德立即发出火蛇术。 第一个火蛇术发出,火蛇在地下蜿蜒行进了三丈多,就熄灭了。 火蛇术的火焰与其所携的高温,倒是把洞壁烤干、烤松了。 第209章 球形空间 第二个火蛇术发出时,因第一个火蛇术将部分洞壁烧塌,弄宽弄直了洞壁,这次火蛇在地下蜿蜒行进了五丈多,就熄灭了。仍没有能烧到洞底。 估计这会儿,如果下面有只穿山甲的话,这些动静早把它弄醒了。穿山甲胆小,估计它越发藏得深了。 陈德有点火了,一个堂堂展窍境四层修士,居然用了两个法术,还没能弄出一只穿山甲来,这叫什么事? 他立即一个水龙术发出,一条小水龙冲出,沿着两个火蛇术开出的路径,一路向下急冲。瞬间越过五丈的距离,漫灌进下面的洞穴中。 突然间,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冲进陈德的耳中,吓他一跳。 就见一只穿山甲从水中冒出头来,用它尖利的爪子迅速抓在洞壁上,窜出冒着水花的洞口后,就卷缩成了一团,滚到一块岩石下。 它很快展开身体,就要逃窜,陈德一个箭步,然后一刀劈在它头上,穿山甲的鳞甲,虽然能抵挡普通虎狼的撕咬,却是挡不住陈德手中的法兵。 被一刀裂头,马上动弹不得。 普通穿山甲的鳞甲坚韧,能抵挡虎狼的撕咬。而且是一味重要的药材。从腹部将之剥皮后,将它的整个鳞甲剥离,陈德就把穿山甲的鳞甲收了起来。 不是他小气,连这穿山甲的鳞甲都不放过,因为他觉得自己用三个法术轰出一只穿山甲,实在是太浪费了。 因为这三个法术所消耗的灵气,换算成丹药,起码值几个灵石,亏大发了。收起一点药材,就算少亏一点了。 烤好穿山甲之后,他一边吃着鲜香的烤肉,就一边打定主意了,就是他再也不会用法术来对付普通的穿山甲了,因为这样做,完完全全就是杀鸡用牛刀,而且得不偿失,大大的亏本的买卖来的。 吃完了整只穿山甲,陈德觉得自己今天这样对付一只普通穿山甲,有些可笑,难道是受净煞腾龙诀的影响? 他的目标是变妖的穿山甲,犯不着花时间、精力与这些普通穿山甲过不去。 那又如何辨别,成妖的穿山甲的洞穴与普通穿山甲的洞穴呢? 这可是关键,他动起脑筋来。 低价妖兽都是实力越强则体形越大,那么,变妖的那只穿山甲自然是实力变强了,因此,它的体形定然大大超过普通的穿山甲。 陈德觉得抓到了诀窍。 体形大则意味着,它栖息的洞穴的孔洞定然远远大于普通穿山甲的孔洞。因此,他只需找到孔洞超大的类似穿山甲洞穴的地方即可。 陈德定下心来,就在这灵气稀薄的荒山中打坐起来。 他足足运行了十几个大周天,才将那三个法术损耗的灵气补齐。 干脆,他就服下聚真丹,开始打坐炼化。 天刚亮,他就从打坐中醒来。在荒野中打坐修炼,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啊! 已经在这山里耽搁了几天了,陈德知道自己必须加快速度了。 而且,一边在山里搜寻符合条件的地方,他一边又想到了一点,就是:如果那种灵异的东西是灵药的话,应该就在灵气较为浓郁的地方。 这里因为曾有过灵石矿,原来的灵气含量是比较高的。灵石矿废了,也就是孕育灵石的灵脉变得细碎了,残余的细小灵脉肯定不少。 故而,此废弃灵石矿附近,肯定有不少地方灵气相对浓郁的地方。 而念力可以察觉灵气的浓度变化。 想到此处,他开始不时地开启念力,不再吝啬念力的损耗了。 他搜寻的速度快了起来。很快就完成了六七座山峰周遭的探查。 陈德刚翻过一座树木繁密的山峰,眼前的景致让他颇感新奇。 周围是三座山峰,高低错落的山脊,形成了一个半开放、半封闭的小型盆地。有一道小溪流沿着一座山峰的周遭蜿蜒,此时溪水已经结冰。 这里有大片的松树,非常繁密,而且高大。 陈德用念力感应了一番灵气密度,感觉明显高于山里其他地方。也许,那只成妖的穿山甲的巢穴就在这里吧。 他立即从高处飞掠而下。来到小型盆地的向阳的位置。陈德发现废弃灵石矿有一条主矿道,从盆地周围的西边的山体穿过。 随后对此地的观察,他愈发觉得这里是穿山甲的风水宝地。 因为有大片的树林,除了松林外,还有其他树林,有溪流经过,营造了穿山甲喜欢的觅食的潮湿环境。 而且,此地的山体上覆盖的泥土甚厚,泥土中夹杂着大小不一的岩石。 他现在站在一处向阳的山脚处,往下只有一丈多就是已经结冰的小溪。 此时已是午后,陈德粗略查看一番盆地周遭地形后,开始寻找穿山甲的洞穴。 他沿着构成盆地的向阳侧的山坡,从下往上搜寻。 整体上,整个坡地并不陡峭,可以说是平缓,但是山坡的每一处的地貌,却是非常的不平整,就是地面怪石累累,参天巨树甚多。 故此行走于其间,路线不多,似乎是天然形成的路径。 行走于其间,路过一颗大树时,陈德见其如此高大古拙,忍不住用左手一插树干,在其上就形成了五个窟窿眼,而且有汁液流出。 抬头往上一望,此树几乎高不见顶。 一路走,一路搜寻,而且还用念力探查,但是一直超过了半山腰,也没有发现类似穿山甲的洞穴之处。 唯一引起他特别注意的是,有一处土壤似乎是不久前被挖掘过,用念力一探,挖掘深度在两三尺深。 先开始,他还以为是穿山甲挖的洞穴。仔细用念力查看,却发现没有洞穴。 爬得越高,他越觉得不对劲。穿山甲的冬洞不应该位于如此高处。 他掉头往下,从上到下,再次在整个山坡上搜寻起来。 越往下走,他越发觉路径似乎熟悉,他并非故意沿着原来的路线搜寻。 但是,此处的地形地貌,各种怪石、巨石、大树等的阻碍,使得他不知不觉间就按着原来的路线往下走。对此,陈德觉得颇为有趣。 一路寻找到达溪水边后,对于穿山甲的洞穴,他仍然没有找到。 想到那一处被挖掘过的地方,他觉得应该再过去查看一番。 陈德的好奇在于,到底是谁挖掘了这里?目的是什么? 因为此处人迹罕至,鸟兽活动的痕迹同样稀少。 唯一明显的人类活动痕迹就是,在盆地西侧经过的废弃的灵石矿道。 爬到有挖掘痕迹的地方后,再次开启念力后,他发觉了上回没有发现的情况,就是这里的灵气肯定更浓郁。 似乎此处的树木、地势使得灵气自然汇聚于此地。 就像星陨天坑处灵茶树生长处的情形。 暗合道韵的地势,会使周围细碎灵脉散发的灵气自然汇聚于某些地方。天然的聚灵阵势。 此处朝阳,但是土壤却是相当湿润,因而周围树木繁密高大,地上却是地衣密布,而且地衣的长势极好。 以挖掘的痕迹来看,并不是人类挖掘的,因为没有使用铲锄等工具的痕迹。 倒像是野兽挖掘形成的,因为现在离它挖掘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故而野兽的爪印已经模糊,但是土壤被翻动过的痕迹,是瞒不过陈德的念力查探的。 要挖这么深,到底是啥好东西如此吸引挖掘此处的野兽呢? 陈德开始不吝啬自己的念力,用念力在此处周围的地下查探起来。 地下各种大大小小的树根在纵横交错,也有各种形状的碎石。忽然,陈德在一处地下发现那里的树根,全都是枯干的、死去的。 再费力地将念力往前、往下延伸,他就“看到”,这里形成了一个地下“球状的空间”。 为何说是球状的呢?即因经过此处的树根都枯死了,枯死的树根就分布在这一“球形的”空间内。这些树根原本无碍地穿过这里,后来不知何故,直径七八尺的“球状空间”内的树根,全都枯死了。 直径七八尺的“球状空间”外的树根却是无恙,这让陈德相当惊讶。 他便用念力细细查探这个“球形空间”,看里面有何物。 当念力查探到这个地底“球形空间”的中心位置时,陈德“看到”了一样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它的形状很不规则,因在地下,并不知道是何颜色。 难道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种灵异的东西? 陈德兴奋起来。 来到这个“球形空间”的正上方,这里是一小块树木间的空地。陈德便用双手挖掘起来。 他的双手就像铁铲一样,双手交替往下挖掘下,湿润、砂石混杂的泥土,从他身体两侧朝后纷飞。 很快,陈德就接近“球形空间”的中心,就慢了下来,小心翼翼之下,双手把那个形状不规则的东西挖到手中。 陈德迫不及待地用水球术将手中的东西冲洗干净,然后仔细打量它。 发现,它的特征就与陈德要寻找的东西,几乎一模一样。 这东西看上去就像是马蹄糕一般,半透明的,手感绵软。 第210章 福祸相依 在手里把玩着形状不规则,但是手感极舒服的东西,陈德心里感叹到:终于找到了,真不容易! 陈德轻轻地输出一丝灵气,尝试从它的表面穿过,发现灵气穿越时,毫无阻滞。 这说明,这种东西的灵气通透性很好,他心里高兴起来。 大凡灵药、灵草俱都对灵气的亲和力极好。这说明,这种他未见过的东西,至少可以划入灵药、灵草一类。 他好奇心起,就将这块类似马蹄糕的灵药放入口中,轻轻咬下了一小块。 顿时,口中有异香生发,从灵药的缺口处喷涌出来。弄得陈德满嘴生香。他赶紧把那一小块灵药咽入腹中。 那一小块灵药一路向下滑落,陈德就感到,热*烫和刺痛就一路向下。他心里大喜。这是灵药内,所蕴含的结合了草木精华的灵气窜入他的身体内。 赶紧运起浑元汲天诀,法诀运转之下,结合了草木精华的灵气,就顺从地透进所经之处的经络中,沿经络运行。 他感觉这种灵药,就像是天然的给修士修炼用的丹药一般。 其内所含灵气如此精纯,故而它们带给经络的刺痛竟远大于游离于空中的无主灵气。 难怪那位不小心吞食这种灵药的采药人,会感到身体里好像到处有气乱窜,然后全身疼痛,晕死过去,之后他好像全身被用过刑一样,全身受伤一般,虚弱无力。 这种灵药之中,所蕴含的灵气如此精纯,对凡俗人类而言,就是虎狼之药啊! 服用不当,自然会对身体造成极大伤害,甚至会要了性命。 一般的采药人都常年在山林中奔走攀爬,身体比普通人要来得强健。 像那位采药人那般吞食这种灵药,如果换做一个五体不勤的人,早就被灵气在体内乱窜,被灵气爆体而亡了。 陈德此时再看手中缺了一小块的灵药,它的缺口处,竟然正在分泌出透明的汁液。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灵药的变化。 就看到,这些透明的汁液分泌得越来越多,渐渐覆盖了整个缺口。 在这个过程中,灵药所发出的异香越来越少,当透明的汁液盖住了整个缺口后,再也没有异香散发出来。 陈德已经在嘴里啧啧称奇了:这玩意已经出土了,竟然还能自我修复,神奇! 接着,覆盖了整个缺口的透明的汁液竟慢慢变得粘稠,然后硬化,变得与这灵药的表皮一样了。 半透明状,只是比原来的表皮软一些。然后,在整个缺口的边缘有一条淡淡的暗黄色的痕迹,就像它身上的伤痕一般。 他眼瞅着整个变化的过程,此时心花怒放,赶紧就取出专门用于放置灵药的玉盒,小心地把它装好。 看着自己用双手挖出的土坑,他心道:那一处野兽挖掘的地方,十有**就有一颗这种灵药。 因为野兽的嗅觉远胜人类,藏于地下五六尺深的灵药,它们都能准确地嗅出来,一点也不稀奇。 既然有第一颗,第二颗,那会不会有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第六颗?想到这里,陈德兴奋起来。 他赶紧就在这片坡地的树下,毫不吝啬念力消耗地查探起地下来。 有了成功找到第一颗的经验,陈德要寻找到第二颗、第三颗、……,就容易多了。 因为这种灵药长在地底,形状又与大多数灵药完全不同,因为它的外形是不规则的,可以说是奇形怪状的。 要直接找到它的本体可是非常难的,因为它在地下就像是一块普通的泥土一般。 但是,只要找到它所生长的“球形空间”,就等于是找到它了。 此处向阳,林木茂盛,藤蔓、野草丛生,故而在地下,它们的根须纵横交错。 这种灵药生长时,定然是从这些植物的根须中掠取菁华,因此,它们周围的植物根须就会枯萎,渐渐地形成一个以灵药为中心的“球形空间”。 陈德找到了大约十来个这样的“球形空间”,然后再费力地用念力确认了“球形空间”内的灵药。 他有些失望了,因为后面找到的灵药的大小,与他刚挖出的那颗相比,简直太小了,真的像小孩与大人相比,或者叫小巫见大巫。 他能找到这颗灵药,就是因为它周围的“球形空间”相当大,很显著,这才引起了陈德的注意。 而他后面找到的,这大约十来个“球形空间”,却是太小了,而且它们就分布在,那处野兽挖掘之地周围的三十丈内。 在三十丈之外,陈德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球形空间”。难道,这些现在仍然十分小巧的灵药,就是那颗被野兽挖出的灵药的子孙? 陈德心头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而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那么,挖到手中的这颗,就可能是它的兄弟姐妹或者夫妻了?! 无聊!他甩一甩头,把这样的想法抛开。 那十几颗灵药显然仍未长成,陈德决定暂不挖掘它们。 忙到这时,夜幕已经降临。一弯月亮已悄然跃上树梢。 寂静的冬夜里,清冷的月光让这里的一切,仿佛披上一层柔白的轻纱。 心情大好的陈德,沉浸在这柔美之中。 此处向阳背风,他站在一块巨石上,全身沐浴着轻柔的月白光芒,静静站立,全身放松,放空了脑海,不一会儿,他悄然进入了浑然无我的状态。 似乎他已经与脚下的巨石浑然一体,又与巨石一道同周遭的一切,还有漫天洒下的银辉,融为一体。 因为全身放松,脑海放空,念力悄然进入自由无拘束的状态,散漫开去。 此时,身与意合,意与气合。 小型盆地里,均匀、柔和地铺展着稀薄、灵动,但自由的灵气。 他的自由的念力竟以这些灵气为媒,缓缓地散布在整个盆地里。 陈德此时处于一种梦幻般的状态下,他首先有一种明悟在心里,就是,其实这时风铺满了整个盆地,因为这是风的一种极致状态,便是极度静止。 无为至静,就是风的一种状态,不可或缺的状态。反而是在无为至静的状态下,风便抵达了更多的、极狭窄、极细小的地方。 这明悟渐渐变强,最后这明悟变得如此强烈,他就感到冥冥中在他的脑海神庭里,最纯净的灵气结合了丝丝缕缕的念力,还有他气血的菁华,结成了几百条细韧微亮的灵丝。 这些灵丝自然按他的明悟,就似缓实疾地缠绕、联结,构成了灵纹,灵纹越来越多,然后看似纷乱,实则自有法度,这些灵纹相互缠绕、扭结、勾连起来。 当最后一条灵丝归位时,神庭中灵光大放,转瞬间一个散发着道感神韵的玄奥符箓,就形成在陈德的脑宫神庭里。 应该是他的精神力、灵力、血气菁华完全耗尽的缘故,符箓成型的那一刻,陈德突然感到眼前一黯,满眼金星,然后整个人委顿在地。 他想爬起来,却全身无力,连手指头都难以动弹。 陈德瘫卧于巨石上,他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怕。 因为这次的奇遇几乎要了他的命,他神庭中所形成的符箓,就是虹丹境修士感悟天地时,悟道而得的法术、道法,本是虹丹境修士专有的神机莫测的机缘,不知今天怎么就会发生在他一个展窍境修士的身上。 要不是他身体强横,念力远超初阶的拓海境修士,今天的奇遇估计会让他乐极生悲,交代在这里了。 虹丹境修士感悟天地,悟得道法时,只是损耗一小部分精气神与修为罢了,对于他,却几乎付出了全部。 所以,陈德真的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后怕。他现在只有一点点昏昏沉沉的灵智,一时间他就傻傻楞楞地瘫卧在那里。 瘫卧于石上,发了好久的呆,灵智稍微恢复一点后,他才想到,为何今天感悟天地的机会竟发生在他身上。 难道是因为他曾经在创制符箭时,时有顿悟,进入身与道合的奇妙境界? 又难道是他不但创制出了导引符箓,而且接着创制出了延发符箓,这些奇思妙想自然发酵后引发的?wWW.xszWω㈧.йêt 又或者是他曾在树洞中与古树融魂,偶得机缘使他获得了与草木、与天地相融的一点感悟,触摸了草木中蕴含的自然的天道痕迹的结果? 抑或是他在去解宝城的路上触摸到了风的道意? 或者因他凭籍风的道意创制出的御帆术? 瘫卧于石上,唯有脑子还能缓慢运转的陈德,慢慢地想起,诱发此次契机的几种可能性来。 他随后想到,这次契机的引发,很难说清缘由。 最大的可能就是以上几种不同的顿悟、悟道的沉淀、糅合、发酵的结果。 脖子都不能动,他的眼睛还能转动,看着自己一副全身瘫痪的样子,在他心里,后怕的情绪渐渐盖过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获得道法的兴奋。 因为修为远远不够,懵懂间他遇到了天降的馅饼,这馅饼却几乎把他给砸死了! 这本属于虹丹境修士的感悟天地,获得道法的奇遇,光有顿悟、悟道的积累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的修为作为基石。 第211章 馅饼太沉 像他这样,贸然间结成道法符箓,修为不够之后,符箓自动抽取了他的血气菁华,又不够,接着几乎抽干了他的血肉精华,估计他的生机、寿元都被榨取不少。 所以他现在全身亏空,以致动弹不得。 现在,就是一个三岁小孩拿把兵器在他面前,他都是任人宰割。如果,此时来一只野兽,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自然就想到了灵幻厚土诀里的敛息的法术,但是他感应一番,就醒悟过来,就是他现在不但是念力,还有灵力,一样都是涓滴不剩。 任何法术都施展不了。 他的这个状况,就是没有明师指点,带来的坏处了。 其实,也怪不了谁。 因为,在天台宗,只有晋升到拓海境才有资格拜师。 因为,突破到拓海境,产生灵识,才是真正地踏入修真之门,此时才有资格拜宗门长辈为师。 而他未踏入修真之途,就已经获得与灵识相仿的念力异能,这也是在东玄大陆修真界从未听说之事,使他就成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而且,他为了保护自己,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最终的、压箱底的手段,他自然不肯让如此奇异之事让别人知晓。 他修炼、求道之时,又是如此勤恳、心无旁骛,而且心思还算敏锐,几乎抓住了每次顿悟、悟道的机会,修炼未久,却已然在悟道上颇有积累。 他虽然修为低微,却是在感悟天地上有了足够的底蕴。 这次,他由静心进入忘我空明之境,融入天地,触发感悟天地的契机,明悟清晰强烈,得悟道法神通,却是对这一过程对修为的要求一无所知。 而且,感悟道法的过程中,他是如此地专注,浑然不觉这天启的道法符箓,在他念力、修为不足时会自动抽取血气菁华,仍然不够,又继续汲取他的血肉精华。 要不是他修炼净煞腾龙诀达到练体小成之境,气血健旺、身躯强壮,这会儿就已经被那天启的道法符箓抽成人干,而冤枉地交代在此地了。 三天内,两遇修炼的凶险,频度之高,估计也是举世罕见了。 这两次修炼上的凶险,让他真切地知道了除走火入魔、修炼岔气之外,修炼时仍有许多的凶险。 正是这两次毫无征兆的遇险,让他今后在修炼时,在勇猛精进之外,保有足够的谨慎和对天道、道法的敬畏。 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送了自己的性命。 陈德现在对自己修为尚浅,可是有了极其深刻的认识,如果现在让他选择是否触发感悟天地的契机,以获取天启道法,他必定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他刚才所遇的凶险,实际上是他已在鬼门关上又走了一遭。 而现在瘫卧于此,危险仍未解除。 因为,他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恢复行动能力。 在危机四伏的荒野中,他现在的状况,往不好的方面想,那就如同在等死一般。 等死的感觉可不好受。 这时,他感到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因为他深处于精神上的煎熬中。 对于虹丹境修士而言,他们梦寐以求的触发感悟天地的契机,以获取天启道法的机缘,对瘫卧中的陈德而言,他现在是畏之如虎,唯恐避之不及了。 因为,实在是,他的修为不足以支撑结成天启道法的符箓,这次未被抽干,实属侥幸。 而下次的天启道法符箓要抽取多少气血、血肉精华,难说得很。 而这样的机缘虽然极其难得,却也不是不可或缺的,用命来博这样的机缘,性价比并不高,纯属不智。 煎熬中的陈德,正胡思乱想,就听到有挖土的声音传来。 没有人声,那肯定是野兽在挖土了。 陈德紧张起来,赶紧屏息。 因为,野兽的嗅觉极敏锐,它们能从老远就分辨出人类的气息。如果让这只野兽知道,有个动弹不得的人在这里,那可就大事不妙。 窸窸窣窣的声音表明,挖土之后,这只野兽钻出了洞穴。 短暂的寂静说明了,它在洞口查探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然后才开始迈动脚步。 天启道法符箓抽取了太多的气血、血肉精华,他现在气息微弱,加上他尽力平缓呼吸,僵卧于巨石上,倒像是真的与巨石融为一体一般。 故而,这只野兽慢悠悠的地经过巨石之下时,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它径直往陈德曾挖出灵药的地方爬去。 一阵之后,陈德听到了急促的掘土的声音,然后是野兽在林地四处乱爬的声音。 接着是带着怒意的婴儿啼声传来,把巨石上的陈德吓一跳。 竟是一只穿山甲! 会不会是那只成了妖的穿山甲? 如果是,那就更要小心了。 那只穿山甲爬行的声音渐渐远去,应该是它到远处的树林觅食去了。 此时,夜色深沉,山坡上寒气越来越重,陈德感到体外寒气冰冷刺骨。 这是久违了的感觉,随着修为日增,他早已寒暑不侵。 但是现在,他虚弱无比,这冬夜的寒冷让他感到全身冰冷。 饥寒中,困倦又袭来。 陈德刚想闭眼,心中却是警讯大起:不能睡! 他心里依稀想到,此时身体衰败,气血孱弱,维持身体机能都勉强,如果睡过去,极有可能就在睡梦中冻僵,被寒气冻毙在这巨石上!尛說Φ紋網 陈德便挣扎着,想要尽量活动手脚,但是手脚都不听使唤。 怎么办?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即使醒着,也可能被生生冻毙。 既然不能活动手脚,那就打坐吧。这个念头闪过,他就自嘲起来。动都动不了,还想打坐,好笑。 不能摆出打坐的姿势,但还是可以冥想,默想先天之气在体内的运转的。 想到这里,陈德便开始冥想,默想先天之气的运转。 因为,他现在体内灵气全无,自然,先天之气在经脉、丹田内也是涓滴不剩。 想要让先天之气重新在经脉内按功法运转起来,开头是非常艰难的,因为没有先天之气。 他冥想、默想了许久,经脉、丹田内仍未能产生先天之气。 这也难怪,他如今的身体是如此的衰败,气血微弱。 身体越来越冷了。 陈德知道他不能气馁,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就看他能不能产生先天之气了,先天之气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只要有第一丝先天之气产生,他才算是见到了渡过难关的曙光。 他不断坚持着,虽然身体冰冷,但是他不能让求生的热望有丝毫冷却。 不知过了多久,从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忽然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一丝极微弱的精纯的先天之气,滑入他的经络中。 这个地方,就是他曾经断过的左大腿骨折处。 当初他摔入陨星天坑时,全身多处骨折,他艰难接好骨头后,就是依靠他当初充沛、纯净的先天之气,首先将断骨愈合。 后来他从陨星天坑出来,伤势完全痊愈后,经常修炼净煞腾龙诀时,断骨处有热、麻、酥的感觉。 后来,在断骨的周围,就慢慢就出现了一圈白玉般的似韧带的骨膜,很薄的一层,但比原先的骨膜还要强韧,竟然附带有韧带的能力。 当初的热、麻、酥的感觉,应该就是断骨处在吸取药力、灵气,他猜测,此处所蕴含的精纯的先天之气,应该远超别处。 无意中,形成了一个个“天然的修为蓄积池”。 现在,他全身丹田、经脉干涸,全身血肉中先天之气干涸,这些“天然的修为蓄积池”相对于身体各处,其内的先天之气就相当于是高处的流水。 在他整夜不停地默运浑元汲天诀之下,终于使“高处的蓄水池”打开了缝隙,纯净的先天之气就像滴水般,一点点地流入他干涸、空荡的经脉中。 第一丝纯净的先天之气进入经脉后,他原本绝望的心里,升起了希望。 驱使这第一丝纯净的先天之气,在经脉里流转,一点点地,终于其他“天然的修为蓄积池”,也在微痒、刺痛后,好似有缝隙开放,陆续有纯净的先天之气汇入经脉中。 这少量的纯净的先天之气流经干涸的主经脉时,就像干枯的田地流入了救命的清水般,经脉及周围的骨肉筋膜、血液都得到了滋养、滋润。 骨肉筋膜开始有了活动能力。 血液恢复了输送*养分、能量的能力,流入离主经脉较远的躯体组织时,让这些躯体组织从枯竭的状态,得到了养分、能量,开始恢复功能。 体内各处开始自主产生热量,体温下降的趋势终于得到了遏制。 如果体温继续下降,等待他的就是冻毙的结局。 虽然他已觉得非常困倦、疲乏,很想就此沉睡。 但是,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喊:不要停!不能停! 坚持!坚持! 他运转法诀,驱使少量的先天之气运行大周天。 因为,陈德现在不是在打坐,他的姿势不对,运行大周天时,先天之气的运转艰难许多,勉强在他的冥想驱使下,缓缓流转。 要完成一个大周天,所花费时间何止平日的十倍。 第212章 从未有过的梦 他整夜不停,也不知运转了几个大周天,只是知道比平日的周天数,少了许多。 期间,那只出去觅食的穿山甲返回洞穴。他一听到穿山甲爬行的声音,赶紧就闭气。 不知何故,也许是嗅到一丝他的气息,这穿山甲在路过巨石之下时,爬行得非常缓慢。 长时间憋气,使他几乎背过气去,这只穿山甲才爬远了。 陈德不敢掉以轻心,等这只穿山甲进入它的洞穴中,并将洞口封闭时,他才完全放下心来。继续按浑元汲天诀运转大周天。 黑夜渐渐过去,瘫卧中的他对此感知清晰,因为黑夜里最冷的时段已过,也是对他而言最危险的时间已过。 体温的上升虽不显著,但是却让他的生机慢慢恢复。 整夜未合眼的他,看着天边渐渐泛白,快要天亮了。 他在心里祷告起来,希望运气不要太坏:不要下雪!更不要下雨!给个晴天吧! 运气总算不是太坏。 东边的云朵在朝阳的映照下,红黄相间,一片瑰丽的景象。 他从来没有觉得过,朝霞竟然可以如此让他感到亲切。 朝阳终于照射到了他的身上,他现在才知道,原来阳光竟然可以救命。 因为这冬日的阳光携带着温暖覆于他的身上,让他僵硬的全身开始暖和起来。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像是情人的手在轻轻爱捂,温柔而且温暖。让他极想闭眼沉睡。 眼睛刚闭上,那个顽强求生的声音,又在他心里响起:不能睡! 他眼皮一颤,虽然极度不舍,但是他赶紧又睁开双眼。他尽量望向天上的朝霞,揣摩它们的形状。 因为,清晨的气温仍然很低,的确,仍不是合眼让大脑休息的时候。 他强睁双眼,眼珠无助、无神,茫然无目标地望着天空。 日头越来越高,气温也在缓慢地上升。 终于,困极的他,在暖日下,不知不觉地合上双眼。 眼睛刚一合上,他就像是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他感觉自己就在一个没有一丝光的世界里,他双脚在不停地走着,走了很久很久,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好似这黑暗的世界永远没有尽头,他仍在走着,……。 就在他快坚持不住时,忽然前面有一丝光亮,很微弱,大喜之下,他马上朝这丝光亮走去。 起先,只是看到一个小光点,越走越近,他不停地走啊走,越走越近,终于,这个小光点,变成了一个光团,而且,光团的色彩竟然是在变化的。 开始时,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金、银等,单色的变化,接着,是两种颜色在光团上闪现,两种颜色相互追逐旋转,未久,两种颜色似乎相互碰撞,然后融合,霎时间变成了另一种颜色。 他被吸引住了,全神贯注地看着光团。 各种不同的两种颜色的旋转、追逐、碰撞、融合转变,出现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颜色。 接着,是各种不同的三种颜色的旋转、追逐、碰撞、融合转变,另外一种颜色出现。 接下来是四种颜色的变化。 看得他眼花缭乱,头昏眼花,有点不知所措,又似乎抓住点什么。 五种颜色,……。 现在,这个大光团上出现了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 它们先是在光团上层次分明地旋转着,渐渐地,好似在相互追逐,七种颜色间的相互追逐,看上去纷繁复杂,好似一团乱麻,忽然七种颜色似乎相互拥抱,瞬间融合,光团变成了纯净的白色,让人感到温暖和舒服的白色。 他看着这温暖纯净的白色光团,似有所悟。 忽然,又有变化。 这温暖纯净的白色光团,毫无征兆地散开,变成了无数的灵线,有各种长短、粗细、形制的,他再次看得头昏眼花。 正晕眩间,这些灵线忽然自有灵性地,层次分明地在流动、旋转、勾连,当最后的灵线归位,就会光芒闪过,出现一个符箓在他眼前,让他大喜。 这些符箓走马灯似的在他面前出现。 它们所封存的法术依次是:水箭术、火蛇术、巨木术、藤蔓术、岩刺术、巨石术、金剑术,金甲术、……、风刃术。 他发现这些符箓都是他会绘制的符箓。 正若有所思间,突然出现了两个纹路更为明亮的符箓,那是两个他最为熟悉,和感到最为亲切的符箓:导引符箓、延发符箓。 他正心有戚戚焉,这两个符箓,与前面出现过的那些符箓全都散开,消失了。 他正发愣,突然间一个更为复杂、玄奥、精妙的符箓出现在他眼前,他仔细看着,觉得很眼熟,却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他就在那里想啊想,就是想不起来。 忽然,他好像想起来了,却是全身一冷,同时无比的惊惧突地出现在心中,这一冷一惊间,符箓突地消失了,他眼前一黑,就惊醒了。 陈德睁开双眼时,阳光刚刚掠过他的身体,他与巨石都被阴影全部吞没。 原来,他在做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醒来后,他试着动弹一下身体,全身仍然绵软无力,但是躯体微微能动,他尝试活动一下手脚,腿部能动的幅度大些,双手仅能动动手指。 他心里长叹道:还是不能起来啊,麻烦大了! 他的生机在逐渐恢复,一天一夜未进食后,腹中开始传来饥饿的感觉。 但是,他不但双手动弹不得,而且,一丝灵力也没有,储物腰带里的干粮,根本取不出来。 此时,已是午后,日渐西沉,寒气渐起,他是又冷又饿。 他给自己鼓劲道:虽然又冷又饿,但是,情况已经比最初全身瘫软好许多了,已经能动了。 老天在给陈德设置一个大意外、大陷阱的同时,也没有把路堵死,给他留了一条缝。 此处背风向阳,又是一个盆地,不像点银山别处,时时冷风呼啸,有太阳时,小盆地内白天的温度比起别处来,显得温暖许多。 这就给陈德留了一线生机,要看他如何把握了。 鉴于晚上太冷,在晚上睡觉,极易在沉睡后直接冻僵,第二天就醒不过来。 看着嫣红的晚霞,他决定,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像昨晚那样,不停运转浑元汲天诀,不能闭眼睡觉。 而到了白天的时候,如能继续运功便继续运功,如果困得不行,就像今天这样,在白天温度最高的时候才能睡觉。 他的应变计划,将白天黑夜颠倒过来了,这是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做出的灵活应变。 如果昨夜他不能坚持依此来应变,极有可能,他已经悄无声息地陨落在这块巨石上了。 入夜之后,当周围寂静无声后,那只穿山甲就从它的洞穴中出来觅食。 这一夜,陈德根据穿山甲爬行的声响,判断出这只穿山甲的体形,远远大于它的同类。 因为,从它每次落脚的声音判断,它的前后腿之间的距离相当长,也就是说,这只穿山甲身长体宽。 明白这是一只成妖的穿山甲后,陈德更加的小心谨慎。 它一向巨石走来,陈德便控制呼吸,屏气,如果不行一定要呼吸,则以极和缓的方式呼吸。 因为陈德身体极虚弱,气息微弱,加上他特别注意控制呼吸,在后面的几天里,每次这只穿山甲妖经过巨石下时,都没有能够发现他。 这还与穿山甲的视力有关,穿山甲的视力不好,它主要依靠听力、嗅觉觅食。 因此,陈德控制住自己,当这只穿山甲妖经过时,他几乎无声无息,故而他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虽然暂时没被发现,但是,这也是非常危险的。 每天夜里,他都要这样提心吊胆两次。 生怕风向突然改变,吹起南风,那么穿山甲妖就会立即嗅到他的气味,从而确定他的位置。 对于一只成妖的穿山甲来说,它并不介意吃掉一个僵卧着的人类修士。 有弊也有利,陈德发现,这里根本就一点都没有虎、豹、狼、熊等掠食性的野兽的声息,肯定是因为,这里有这只成妖的穿山甲,那些猛兽都不敢踏足这里一步。 所以,只要在这只穿山甲妖经过时,陈德不曝露自己,他就无需面对其他猛兽的威胁,他的安全反而是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保障的。 瘫卧两天后,陈德能动的幅度更大了一些,脑子也更活络了一些。 他就想到了有穿山甲妖在此后,虎、豹、狼、熊等掠食性野兽都不会进入这个小盆地,那么,白天时,这只穿山甲妖蜷缩在自己的洞穴里大睡,而他在这巨石上,就很安全。 度过第一个、第二个最难捱的夜晚后,第三个白天,他已经没有那么困倦。 此时,乃多云的天气,大地时明时暗,照射于他身上的阳光时有时无、时强时弱。 他的身上也就时冷时热,他瘫卧于此,对此感受更为明显,因此,他脑子里就闪过了这样的念头:这太阳光里,这日华之中,定然蕴含着纯净的能量,能不能像运功时,吸取灵气入体那样,将日华吸入体内呢? 第213章 从未有过的尝试 他脑子里便开始设想各种可行的方式,运用起他较擅长的推演功夫来。 可是,他如今,实在虚弱,坚持了一会儿,就在午后的阳光中酣睡起来。 接下来的一天,天空晴朗,仰望着无垠天空,碧蓝碧蓝的天上,让他从未感到如此可亲的红日,喷薄着万物所需的光和热,温暖着大地。 感叹一番后,陈德又开始琢磨起如何汲取日华入体来。 因为,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仍是如何提高体温,尽快恢复机体功能,恢复活动能力。 不久后,他想到了旋涡,水中的漩涡会将漩涡里的物体,吸入漩涡中心,这是一个汇聚的过程。 那么,对于太阳光中的日华,能如何进行汇聚,以便于汲取入体呢? 他接着想到了他最熟悉的导引符纹。 导引符纹可以引导灵气,确定法术施展的方向,能够利用导引符纹将空中的日华,导引进入体内的穴位,然后将之炼化吗? 这将是从未有过的尝试。 他现在也做不了其他事,除了头脑还算能灵活运转外,又暂时动弹不得,陈德便毫不犹豫开始尝试。 日华无疑属于火行能量,那么,就应该用属于火行的经络上的穴位,来容纳日华。 心属火,手厥阳心包经无疑就是属性属火的经脉。他先查探一番这条经脉上的九个主要的穴位,看哪一个穴位的周围的杂经偏脉,有脉络可以模仿导引符纹。 用他目前非常有限的一点念力,探查一番后,还真就让他找到一个穴位,就是天池穴。 当他查探了天池穴周围的脉络后,心里就突地一动,不知是名称巧合,还是前辈高人早就知道这个穴位隐含的妙用?! 他发现,如果仔细比对,真就可以在天池穴周围的主要经脉、杂经偏脉里勾勒出一条脉路,与导引纹路相当地接近。 天池,莫非隐喻蓄积来自上天的能量? 而太阳光中的日华,不就是来自于天上?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越想越兴奋,因为,此处灵气稀薄,如果能引日华入体,炼化之使之成为自己的法力,就可以让他尽快摆脱目前的困境。 他兴奋不已,刚想驱动他目前少得可怜的先天之气,以及好不容易炼化的灵气,来到天池穴周围,却发现已经日落西山。 只好作罢,静等来日。 这一晚上,他整夜不停地运转浑元汲天诀,可惜此处的灵气与宗门相比,差得太远。 加上姿势不对,效果更差。 如果没有别的办法,真不知什么时候,才可摆脱这样的尴尬的困境。 所以,天未亮时,他就特别期待黎明的到来。 天未亮,他就已开始驱使他仅有的先天之气、灵气来到天池穴周围。 这些先天之气、灵气先流入天池穴,然后从天池穴出来,流入周围的杂经偏脉里。 这些杂经偏脉,他从没有进行过疏通、温养。 而且,这些杂经偏脉的打通,比之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来,要困难许多。 而且,这些杂经偏脉大多狭小、阻塞甚多。 打通起来,常要以念力强行驱使灵气冲击,要打通一处阻塞,就像要破一处关卡一样,相当艰难。 这么多阻塞处,就像是一处处关卡一样。 难怪,绝大多数的法诀都不会牵扯到这些杂经偏脉。 这些杂经偏脉疏通起来费劲! 而且,脉路狭小,通过它们,能运转的法力自然就小! 为了明了自己需要攻破多少处关口,他就用念力仔细查看了一番,天池穴附近靠近肩部的阻塞处,一数下来,让他心里一沉:总共有七十多处! 这只是天池穴周围一面的阻塞,还有另外三面,他还没有数呢! 不由得他心头大痛,他昨夜整夜未眠,巨大失望的沉重打击,念力损耗的困倦,使得兴趣大减的他,干脆就闭眼,在耀目的阳光下酣睡起来。 他又做起了那个梦,……,光团,七彩,聚合,纯净温暖的白光,散开,无数的灵线,走马灯似轮番出现的符箓,他熟悉又想不起的精妙符箓,全身不适,莫名心悸,然后他从梦中惊醒了。小說中文網 日落西山,他进入夜不能寐的时段。 好不容易完成了两个大周天,屏息度过了穿山甲妖出洞觅食的危险时刻,他试了试身体的恢复情况。 比前一天又有好转,可是进度仍不能满意,躯体仍然萎缩无力,仍旧不能坐起。 陈德心里警醒起来,如果情况没有改观,他不是被冻毙,就是会饿死在这巨石上,成为一个莫名其妙陨落的修士! 而他目前能想到和运用的办法,还就只有自己在白天时的尝试! 为了脱困,即使再艰难也要尝试下去,因为,不争取改变,那就是等死了! 心念至此,他立即驱使好不容易炼化的灵气来到天池穴。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在想法上有偏差,即晚上的时候,也是可以御气疏通天池穴周围的杂经偏脉的,无需非要等到天亮太阳出来。 看来,是身体的虚弱和内心的焦虑,使得自己在思虑时,出现了偏颇。 既然如此,那我就破釜沉舟、横下一条心,一定要把需要疏通的杂经偏脉,全部打通! 心念至此,陈德反而变得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起来,心中再无任何杂念。 他御使好不容易炼化的灵气,猛攻起需要需要疏通的杂经偏脉来。 或许是因他变得专注、专心了,又或者是因他在疏通杂经偏脉时,变得勇猛果敢了,这一晚,他疏通杂经偏脉的效果非常好,速度比白天时快了许多。 由此带来的疼痛也是成倍增加。 因为,灵气对经脉是有刺激性的,尤其是狭小的杂经偏脉。而且,天池穴就位于心脏边上,那种疼痛,就像是用针,一针一针地扎在心上。 疏通杂经偏脉时,灵气是有损耗的。 其实,也不能说是损耗,而是,灵气会逐渐散入杂经偏脉的管壁,以及杂经偏脉周围的血肉筋膜中,滋润,并使它们增强。 他先驱使灵气疏通杂经偏脉。 因为灵气相对于先天之气,对于人类躯体而言,更显得刚烈霸道些。用于疏通经络,速度会快于先天之气。 灵气耗光后,他才开始御使珍贵的先天之气,来疏通杂经偏脉。用先天之气来疏通经络,速度比灵气慢许多,但是没有什么疼痛。 而先天之气,也被杂经偏脉及其周围的血肉筋膜吸收光后,陈德就开始运转浑元汲天诀汲取炼化灵气,从“天然的修为蓄积池”里剥离纯净的先天之气。 获得一点炼化的灵气和先天之气后,他就转而开始疏通天池穴周围的杂经偏脉。 当灵气与先天之气再次耗光,他就转而开始开始运转浑元汲天诀,……,如此不停地循环往复。 他不再犹豫和彷徨,因为形式不容乐观。 此处灵气稀薄,加上他不能取打坐的姿势,每日炼化灵气的数量远不够他恢复身体所需。 血气、骨肉筋膜中被抽取的菁华过多,导致过度虚弱难以动弹,所以他虽随身带有足够的干粮,却无法取出,通过进食获得能量以恢复身体。 而他曾经断骨处,所形成的玉质韧带样骨膜,其内蓄积的先天之气,数量有限,不足以让他恢复活动能力。 现在,他只是能依靠这些意料外的先天之气,维持着宝贵的生机,以及恢复部分活动能力,但是连起身盘坐都做不到。 当阳光再次照在身上时,他总算发现了可以开心一些的情况了。 就是,阳光照在身上,让体表温度升高的同时,好像使得灵气、先天之气疏通杂经偏脉的速度提升了。 毕竟,阳光之中蕴含多种的火行之力,陈德甚至在有关修真轶事的典籍里,看到过有人从太阳光中分离出金乌之火的记载。 而火行之力,可使血气、灵气等气状、液状的能量载体运行更快。 再次日落西山时,正好他的灵气、先天之气同时告罄。 他便清点起成果来,天池穴附近靠近肩部的阻塞处,总共有三十多处阻塞被他贯通了。 长吁一口气,久久郁积于心的阴霾消散不少。 天无绝人之路!他开始喜欢这句话了。 陈德也不知是何原因,疏通起这些杂经偏脉的阻塞处来,他感觉快了许多。难道老天觉得有愧与他,暗中祝他一臂之力? 心里刚泛起这个念头,他就觉得好笑。 更大的可能就是,他现在身体里到处都是极缺乏能量、活力。 而现实中,一种东西在密度高的地方,会自然地有向密度低的地方流动、扩散的趋势。 就如一滴浓墨滴入一杯清水后,无需你去搅*弄它,这一整杯清澈的水,会很快地、自然地、均匀地变成淡一些的墨水的颜色。 这是物质中存在浓度差,或者叫势压差,就会有这种现象。 这种现象的存在,或许就是老天没有马上收了他,让生门的门缝里漏出的一丝生机吧?! 第214章 更深一层 也正是这样,他感到,阳光一照射在他身上,他的体温上升得远比平时要快。 或许,阳光中的火行之力,有不少自行渗入了他的身体,这才使得他贯通起这些杂经偏脉的阻塞处来,速度快了很多。 接连几天没有进食,陈德终于又体验到了饥饿的感觉。 虽因身体大部机能未恢复,对食物的要求比平日低许多,但是这每天都在增强的饥饿感,让他感到,时间更加紧迫了。 又过了几天,他已记不清是第几天了。 随着饥肠辘辘的感觉越发强烈,需要疏通的杂经偏脉的阻塞也已基本被他疏通了。 这一天夜色降临,他看着引发了这次危机的银白月光,此时心里感慨万千。 他躺在巨石上,仍然不能支起身子来,他感觉自己的身躯都快要麻木了,唯有饥饿感如巨浪拍岸般,一阵阵地袭来。 他自嘲道:饥饿感越强,越证明五脏六腑恢复良好。 他的五脏六腑在天启道法符箓成形之时,同样被抽取了太多精华,俱萎靡不振。 这一晚,是他一生中印象最深的夜晚之一。 他终于在小心地屏息,避开被穿山甲妖嗅到气息的危险后,将二百多个需要打通的,杂经偏脉中的阻塞里的最后一个,给贯穿后,他心中慢慢地,对即将到来的白天,期望高涨。 整夜,他都在充满希冀中度过,是他最近几夜里,唯一一次不觉得寒夜难捱。 或许是心中阴霾消失大半,也或者是,近来他的经脉,适应了这种卧式修炼方式,当晚,他能运行的大周天数多了三成。 体验着危机以来,最“充沛”的灵力、先天之气在他体内的运转,让他对接下来的白昼,希冀更强。 当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陈德开始将自己脑子里的所有的兴奋的杂念驱除,让心情平复下来,他使自己变得越来越专注,而且,随之,他以虔诚的心态等待阳光的降临。 当蕴含着救命的火行之力的日光照到他身上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通过完全贯通的一套脉路,模拟导引符纹。 他卧于巨石上的朝向是头北脚南,阳光先落到了他的左边身体,陈德就御气到达左边的天池穴。 另一个难题出现了。 就是,灵气流经天池穴后,刚在经脉里运转一会儿,就有部分灵气如无缰的马儿一般,散漫地流入不关事的杂经偏脉里,导致它们应该流转的脉络里,灵气越来越少。 相当于,要画一个符箓,灵墨却在符纸上随意地流动,这符箓如何能绘制出来?! 他原来满怀的希冀,被浇灭了不少。 再强的打击,他都承受过,短暂的低落后,他开始思索原因及应对之法。 首先,他找出了原因。 最初修炼,运转浑元汲天诀时,先天之气流经的脉络,全都一一由先天之气进行了滋润、温养,因而这些脉路对先天之气、灵气的亲和力越来越强。 而且,这些脉路都是主要经络及奇经八脉,这些经络本身就相对宽阔、顺畅,就是功法运气线路的那些辅助的经络,也是相对而言比较粗大、坚韧的。 先天之气、灵气在其内流转时,被亲和力及经脉的宽畅所吸引,它们就很少会流窜到杂经偏脉里。 虽然找到了症结所在,但是现在形势紧迫,根本没有时间去提高这亲和力及宽畅度,唯有另辟蹊径。 此时,已过正午,他忽然就有些心焦起来,随之脑子突然一乱,狂躁的情绪猛然爆发。 狂躁的情绪爆发后,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影像在脑子里胡乱地闪现,有时影像相互碰撞,然后破碎,弄得脑子更乱。 他隐约醒悟这是心魔发动的前兆,他想压下这狂躁,但是却毫无作用。 这心魔,竟然在这他各方面都衰弱的时候,就要爆发。 肯定是他身处困境之后,情绪数次大起大落,加之精神、身体状况不佳,诱发了心魔的爆发。 就在他束手无策,不知心魔将会把他带向何方时,脑子里仍然是各种纷繁的影像轮转。 忽然,一个让他倍感温暖亲切的光团闪现,陈德好似就要被淹死的人,忽然发现了身边的救命稻草,他赶紧盯住了这个光团。 纯净、温暖的白色光团,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让他感到如此舒服的纯净的白色光团,好似它就是所有光和热的本源。 霎时间产生的温暖感,让他突然心里一静。 他的注意力被这个光团吸引,好像心神全都投入其中,眼里、心中再无其他。 这是双向的。 纯净、温暖的,好似所有光和热的本源的白色光团,也被他虔诚般的专注所吸引,不再像其他影像那样,只是一闪而逝,或是与其他影像胡乱碰撞,造成一片片的混乱。 纯净、温暖的感觉,像电流般,霎时间传遍了他全身。 这一下,就把狂躁驱离了他的全身,所有狂躁的情绪好似被飓风吹散,也像是被纯净、温暖的力量将之一焚而空。 压制了心魔,重新恢复空明澄净的陈德,又一次从鬼门关里活了过来,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的思绪再次回到在梦中,纯净、温暖的白色光团出现后,分解为无数的灵线,……,然后,他好像克服障碍般,艰难而带着微微的心悸,想起了天启道法符箓的成形过程。 克服了不愿面对那,带来陨落危险的天启道法符箓的成形过程后,陈德的脑子里,暮然间有一道灵光闪过。 对了,就是灵线的形成过程:纯净的灵气结合了丝丝缕缕的念力,结成了上百条细韧微亮的灵丝。 让灵气与丝缕状的念力纠缠结合,变成细韧的灵丝! 如此一来,控制和驱使灵气不就如臂指使了吗? 也就不用担心,灵气会漫无目的地流入无关的脉路了! 陈德兴奋起来,就想要拍大腿,却发现右手根本举不起来,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接下来,他迫不及待就要将灵气变成灵丝,结果发现,在压制心魔时,灵气也被一焚而净。 老天爷还算是对他网开一面,自他瘫卧于石上之后,天空要么放晴,要么多云,没有阴天,更没有雨雪天气,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当他再次尽可能多地蓄积了灵气后,赶在救命的阳光照在身上之前,在天空仍是鱼肚白之时,陈德就将他有限的灵气全部转化为了灵线。 阳光一照在他身上,他就开始驱使灵线,穿梭于天池穴周围的杂经偏脉中。 灵线驱使起来灵动自如,如臂指使,让他惊喜莫名。 当灵线穿梭于开拓后的杂经偏脉中,终于勾连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时,眼前光华大涨,他突然感到天池穴下方渐渐变热起来,转眼间,此处传来痛感,如被匕首刺中。 见鬼了! 忍着灼热刺激肌肤带来的疼痛,他生生停下了灵线的运转。 光华散去,视界内的亮度恢复正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德此时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天池穴的拓展。 陈德此前并未冲开天池穴! 故而导致,辛苦导引来的光华,虽然其所蕴含的能量足够充沛,但是汇入的地方不对,它们全都汇入了天池穴的下方,食窦穴的位置。 食窦穴属足太阴脾经,乃土属性的穴位,光华中所蕴含的是纯粹的火属性的能量,两者属性不合,食窦穴就不能容纳被导引而来的日华灼伤。 故而汇聚而来的日华热量,同时也灼伤了他的肌肤。 陈德原本只四层展窍境修为,所拓展的穴位刚刚超过一百四十四个,体内大量的主要穴位都未被冲开,恰巧这天池穴就是其中之一,而食窦穴却偏偏是他已经拓展的穴位。 如果,天池穴已被拓展,这些日华中蕴含着火行之力的细微元气,抵达穴位附近时,因为属性相合,就会自动流入天池穴。 这里虽灵气稀薄,但总归是有。 在日华照射下,就会使一些本无属性的灵气,俘获了火行之力后,变化为不是很纯粹的细微的火行元气。 之所以说这样的火行元气不纯粹,就是,当日落西山,气温下降,这些元气中蕴含的火行之力,就会逃脱灵气的俘获,散于空中。这些所谓的火行元气,就会恢复为无属性的灵气。 疼痛散去后,他又不得不思考起来。 随着他的分析,他也有收获,就是对自己的功法浑元汲天诀,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当他御使灵线,在他贯通的杂经偏脉中流转,勾连构成整体的层层灵路时,导引了他身前的火属性元气汇聚,流入他体内。 但是其他灵气却是无动于衷。 因为,火行元气俘获了日光中的火行之力,变得更活跃、更轻盈,易被驱使和吸引。 而其他的灵气,则动能较小、惰性较大,以他在天池穴附近以灵线流转,构成的灵纹回路,规模较小,所产生的吸力能导引、驱动火行元气,但是不足以导引、吸引通常的灵气。 第215章 不需打坐的功法 当打坐运转法诀时,先天之气、灵气在周身经络里进行大周天运转,所构成的灵路规模巨大,产生的吸力、引力就可以将身周的灵气通过天人桥,引入体内。 想到此,陈德心里产生了原来如此的念头。 所以,他就明白,这两者间的比较,就相当于一个大*法阵,与一个微小法阵的比较了。 而且,这个微小法阵还只是针对一个穴位。 想通这些后,陈德就寻思,要将他自创的,用于应付眼前危机的,引火行元气入体的方法,起个好听的名字。 既然是要引火行元气入体,而火行元气属火,乃赤色,而引入的穴位是天池穴,所以,他给这套小功法就定名为:赤天纳灵诀。 名字倒是有了,可是这赤天纳灵诀却并未完善,暂时还未能助他一臂之力。 陈德开始探索起来,如何能让火行元气乖乖地流入天池穴。 为此,他还有得苦头吃。 火行元气未能汇聚到天池穴,就是导引的方向出现了偏差。对此调解有两个办法,一是改变脉路,二是改变灵线在脉路里流动的次序。 用第一个办法,则要重新贯通一些杂经偏脉,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有合适的线路。因为这不比得在符纸上绘制,调整纹路容易。 别无选择,那就是第二种办法了。 乘着太阳还未下山,陈德赶紧试验灵线在脉路里流动的次序。 说来也怪,调整之后的汇聚点就是在天池穴周围变动。 什么乳突穴、乳根穴、天溪穴、胸乡穴,都汇入过,甚至远到期门穴都曾光顾过。 就是不往天池穴的位置汇入。 而这些穴位中,乳突穴、乳根穴属足阳明胃经,乃土属性穴位,与火行元气不符。 天溪穴、胸乡穴则属于足太阴脾经,一样是土属性穴位,与火行元气不符。 期门穴则属足厥阴肝经,乃木属性穴位,也是属性不合,留存不住火行元气。 结果,整个下午试验下来,他身上衣裳被烧穿了几个洞。胸口上多了几处被烧焦的皮肉。 因为属性不合,通道不畅,火行元气在皮肉上驻留时间长,就将之烧焦。 还好,他见机不妙,就立即停功,这才没有使经脉、穴位受损。 夜幕降临,陈德只有收拾心情,在效率极低的姿势下,尽量多炼化一些灵气,以待天亮后发挥作用。 天亮后,他又试了好几次,在胸口都快要被烧得全部焦黑时,火辣辣的疼痛中,终于,火行元气直直地冲天池穴而来,并且,似乎欢快地钻进了穴位里。 他以往打坐修炼时,每次灵气都有经过天池穴,对其进行温养,因此天池穴的空间规模已大致成形,只是缺乏一个契机让灵气冲开它,从内部温养并巩固其空间。 火行元气直冲天池穴而来后,因属性相符,天池穴内的空间对火行元气有极大吸引力,活泼的火行元气竟自动地在天池穴的壁障上,循其缝隙而入,越来越多的的火行元气涌入时,就把天池穴的缝隙扩大成了一条通道。 打个比方,如果陈德是运行浑元汲天诀,堂堂正正地冲开天池穴后,就相当于在天池穴被打开的壁障上,安了一个大门。 而现在,由赤天纳灵诀导引,或者说牵引而来的火属性元气,在他的天池穴壁障上,则是开了一扇小偏门。 至此,陈德才最终放下心来,只要坚持运行赤天纳灵诀,他就可以摆脱虚弱、衰竭而死。 太阳照耀着冬日大地,因此,小盆地中其实到处都有活跃的火行元气,虽然它们相当稀薄。 他运转着赤天纳灵诀,身前形成了一个赤色的漩涡状的光团,好似他身前燃烧着一团红色光芒。 使他所处的巨石上,明显比别的地方明亮。 好在,穿山甲妖正在洞穴里沉睡,陈德施展起赤天纳灵诀来是毫无顾忌。 这赤天纳灵诀,看来相当好使,它牵引起火行元气来效果显著。 在火行元气如涓涓细流般流入天池穴后,感到穴位里渐渐增多的火行元气,心里踏实的他,开始尝试推动火行元气扩展天池穴。 因为不是堂堂正正冲开穴位的,火行元气进入后,穴位空间就相当于压瘪的球,体积比预期小许多。 但是意外的是,这点却是无需他费多少心思。火行元气内蕴含的火行之力,被穴位的壁障自动吸收后,就像给球充气一般,穴位空间在一点点地涨大。 失去了火行之力的元气,就复原成了他更熟悉的灵气。 天池穴内的灵气渐多后,陈德开始用念力纠结缠绕,又逐步获得了更多的灵线。 最初,他用念力接触火行元气时,他现在仅有的孱弱的念力,被元气内的火行之力灼烧而产生刺痛感,不能结成灵线。 有更多的灵线后,他御使它们按赤天纳灵诀运行,更多的灵线参与运功,使功法力量增加,吸纳的火行元气随之增加。 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 这个良性循环一直在加强,直到运行赤天纳灵诀的脉路因空间有限,不能同时容下更多的灵线为止。 终于,他的灵线数量使得,在左胸和右胸的天池穴运转赤天纳灵诀,都达到了最快的吸纳火行元气的速度。 越来越多的火行之力被天池穴炼化吸收后,这些能量首先馈送到他胸部的骨肉筋膜中。故而,他最先恢复的就是呼吸功能。 陈德原来的呼吸能力,同全身各部一样,被削弱得厉害,故而,他僵卧于巨石之上时,一直是在憋闷的状态中。 而他之所以恢复缓慢,与他能吸入的空气数量不足有关。 呼吸不畅,故而全身乏力,没有活力,恢复就慢。 终于在太阳下山前,他感到自己可以畅快地呼吸了。 这是他恢复的第一步,也是很重要的一步。 太阳下山后,运转赤天纳灵诀仍然有效。陈德心道,这应该是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火行元气。 随着夜色降临,寒气泛起,温度越来越低,运转赤天纳灵诀的效果急剧下降,很快就毫无效果了,吸纳不到任何一丝火行元气了。尐説φ呅蛧 一定是这些火行元气已经恢复为通常的灵气了。 没有犹豫,他立即转为运转浑元汲天诀。 马上,他就发现赤天纳灵诀的好处来了,就是,赤天纳灵诀无需采用打坐的姿势,效果都相当不错。 而这浑元汲天诀,不用打坐姿势,效率简直太低了。要不是为了活命,如此低效得让人不耐之事,他肯定不做。 虽然效率极低,好歹总能吸纳一些灵气入体。陈德御使这些微少而宝贵的灵气,在右手的经络内轻柔而快速地推进。 这是他躺卧于巨石上,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灵气专门用于恢复身体。 而他右手的骨肉筋膜,如此虚弱、干涸,灵气由右手的主经脉,散入纵横的小经络时,很快就从经络内散发出来,被骨肉筋膜所吸收。 这些骨肉筋膜得到这些灵气,如久旱逢甘霖般得到滋润。 灵气进入后,对骨肉筋膜是有刺激的,但是现在,这些刺激变成了舒服的推拿时的按揉。 这一晚的灵气滋润,总算使他的右手能够握拳了,这已是极大的进步了。 陈德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如此期盼太阳的升起。 不幸中之大幸,第二天,又是艳阳高照。 在日光下,运行赤天纳灵诀,其效果比之昨晚运功好多了。他不久后,就有足够的灵气、火行元气,输送到右手的纵横交错的主经和杂经之中。 在灵气、火行元气滋润下,右手的恢复可以时时感受得到。 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在正午过后,右手已经可以握拳、屈肘、平举了。 又运转了一会儿赤天纳灵诀,积蓄了足够的灵气后,他用右手从储物腰带内,取出了一把水果。 不是他不想把肉塞自个嘴里,而是现在,他的嘴部的肌肉尚未恢复,肉*根本嚼不动,放嘴里只能把自己噎着。 他也不管是啥水果了,先往嘴里塞了再说。 还好,塞到嘴里的果子,不是皮厚的那种,他慢慢嚼着,终于,水果的汁水流入了食道、胃里。 终于结束了这些天来,他滴水未进的历史。 只要有食物进入腹中,他的恢复速度就加快了。 他塞到嘴里的果子就是云水犁,是胖子千浔松分手前塞给他们的,有一大袋。 陈德看到这种水果汁水丰盈,就收了不少到储物袋里。 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吃这种果子,却是正好。 他对于一个虚弱、久未进食的人,最开始恢复进食时,如何选择食物,是有经验可循的。 他当初被王家的人从陨星天坑里救出后,头三天,王老太太吩咐厨房给他送来的都是流食,也就是稀饭。 而且,第一天全是素净的稀饭。 因为,他在陨星天坑里,虽然时有击落铁翎秃鹫,用以充饥,但是只能维持他不至于饿死,他经常连续几天没有食物。 第216章 浑然天成的阵势 当时的肠胃功能,就是非常差的。 现在的肠胃功能的情形,与那时比,就相差不多。 所以,他先把所有的云水犁吃完后,此时嘴部功能略有恢复,才开始吃谷物制*作的干粮。 吃完谷物干粮后,此时嘴部功能及肠胃功能恢复了一部分,才进食对身体恢复最有帮助的肉类食物。 不是他过于小心,非要给自己整出这么多麻烦来。 这是久饿后身体虚弱之人,得救之时必须遵守的饮食法则来的。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并且是惜命的经验。 在来点银山的路上,他们在一起闲聊时,就听袁老叙说过这方面的真实的故事。 这事是袁老亲眼所见。 霹雳堂曾救出一个被困很久的人,此人多日滴水未进,身体虚弱。 在他被救的当日,正好有饮宴,此人也入席,本有人嘱咐过他,他本人只宜吃些清淡的流食,但是他在饮宴开始后,把告诫抛至脑后,什么菜肴香、什么菜肴好吃,他便吃什么。 结果,饮宴结束的当晚,此人非常地悲催,他没有被饿死,而是因消化不了,被那些美食活活给撑死了。 当陈德开始进食肉类干粮时,他确定自己算是完全活过来了。 能量、营养更丰富的肉类使他能让身体恢复得快一些。 自上次被山都劲风等玄元宗修士追击后,他就注意在外出时做好准备,就是饮食、丹药、疗伤药的准备。 反正,他的储物腰带上,有多个储物间隔,位置倒是不虞不够。 现在,他已经可以坐起摆出打坐的姿势了。 晚上行功之时,效果果然好了许多,他预估了一下,应该是十倍倍左右的差距。难怪,每个修士修炼时,都是取打坐的姿势了。 他的这次经历,从反面印证了,修士修炼时为何一定要用打坐的姿势了。 陈德对于修炼时的最常见的细节的深入了解,还不止于此。 白天,当阳光照射大地时,他继续打坐运行浑元汲天诀,立即就发现,效果远逊于夜晚之时。还不到夜晚的一半左右。 以前,他把夜晚打坐效果最佳,当做了普通常识,并未深究其缘故。 当他看到日光猛烈,有运行赤天纳灵诀的冲动时,干脆就停了浑元汲天诀,转而运转起赤天纳灵诀来。 当他的身体,被纳入体内的火行元气,所散发的火行之力烘暖时,他忽然恍然大悟了。 阳光照射下,空气中的一些灵气俘获了火行之力,转化为了火行元气,或者叫火属性的灵气,而浑元汲天诀这类宗门修行的普及型的功法,吸纳的是无属性的灵气,故而能吸纳的灵气变少了,效果自然不佳了。 除阳光外,白昼之时,万物运转,各种属性力量碰撞,对灵气的影响更多,灵气会俘获各种属性之力,改变本身属性,会使空中无属性的灵气减少许多。 故而,白昼之时运转宗门修行的普及型的功法,效果就远不及夜晚之时了。 陈德对于脑宫神庭中的那个,引起这次凶险的符箓,心里仍有不小的抵触,或者说是惧怕。 因为,他不知道,动用它之后,又会引起怎样的后果。况且,他现在的身体刚恢复了一些,很怕再出意外。 所以,他的念力又恢复一些后,他脑宫内的神魂,只敢远远地瞅着这个看上去挺神奇的符箓,并不敢靠近它,更不用说使唤它了。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它抽干了。 这次凶险,的的确确让他心有余悸。 对于那只不知道自己临时做了陈德“保镖”的穿山甲妖,陈德早已摸清了它的出没规律。 它在出洞前,都会先将封堵洞口的泥土扒拉掉。快到那个时辰时,陈德便躺倒在巨石上,屏息等它走远了,他又继续打坐。 时辰快到时,它又会返回洞穴,在它准备回归时,他又躺倒,屏息等它进洞,待它封了洞口时,陈德便又可以继续打坐。 不是陈德不想换个位置,而是他不愿意换位置。 因为,陈德对阵法已经颇有了解,他观察到,此巨石所在位置,是这个小盆地的地势的天然阵势的一个节点,或者叫自然的阵眼,故而是灵气的一个聚集点,此处灵气密度比周围高出不少。 这一天,是陈德能打坐后的第四天。他面对太阳正运转赤天纳灵诀,忽然一大块云朵遮住了阳光,他马上被阴影笼罩,这一变化让他从运功中醒来。 白云遮日,景色明亮而不刺眼,他再次仔细查看周围地势。 这次查看地势,让他越来越心惊。 初时他只是发觉此处灵气相对浓郁,故此决定暂不挪动位置。 现在,他才发现,巨石所处位置,乃是一个承上启下,通天彻地之所,乃阵势运转之枢机。 位于此点,可映射、意覆整个小盆地。又与天上的日月气机交接无碍。 陈德就是误打误撞地在此处,身舒意澈,与天地交融,引发了感悟天地的契机,加上他在符箓、道韵上的领悟,这才引得天启道法符箓在脑宫神庭里成形。 可惜他修炼的阅历不够,不知在此情形下,修为不足将会引发的凶险,就没有停下这个进程。 而天启道法符箓在脑宫神庭成形过程中,当他察觉其抽取全身菁华将带来危险时,已无法,也无力阻止其进程。 他差点就成了乐极生悲,而又陨落的缘由极其憋屈的修士。如果他就此陨落,真就成了东玄大陆修士陨落故事里的千古一憾了。 他这样的情形,像极了一个刚会走路尚不会奔跑的小孩,在山间的道路上行走时,突遇一阵仙风,让他有了奔跑的觉悟,他跃起之后,却是沿着山路一路滚到了山脚。 要不是他近乎铜皮铁骨,这才留得一息尚存。 看着这浑然天成的阵势,陈德就想,他挖到的灵药,之所以在此处不远的树下长成,会不会与这阵势有关? 那么,那只穿山甲妖,会不会凭它敏锐的嗅觉嗅出灵药,吃下后就变成了妖兽呢? 第217章 循迹 但是,一只普通的野兽,要是只是吞吃了灵药侥幸不死,就变成了妖兽,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灵药只能改变它的体质,而妖兽之所以称之为妖,就是妖兽有天赋妖法,不会妖术何以称为妖兽? 而野兽会施展妖术,这可是一个天大的飞越,就是那只穿山甲吃了十颗这种灵药,它也不会妖法,莫非这穿山甲成妖是因另有奇遇? 陈德越想越觉得有趣,越觉得这里面大有玄机,这使得他对这只穿山甲妖的兴趣大增。 原本以他的状况,恢复了行动能力后,就该离开此处,另寻他处静养以期完全复原身体。 现在状况不佳,如此选择也是冒了风险的。 只是这风险也不大,陈德并不在意。 做了这样的决定后,他已在此地逗留超过十天了。 陈德拿出法兵长刀试了一番身手,发现状态与平日相差还是太远。又试了一番弓箭,弓弦能拉开的幅度,只有平日的一成。 现在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要与穿山甲妖动手,定会自取其辱。 陈德开始积极恢复身体。 白天,不在巨石上修炼赤天纳灵诀时,他另寻了一开阔处操练武艺。 几天后,陈德的身体恢复到可以开弓三成,体内的灵气也已积累到可以激发三次符箓,他决定要与那只穿山甲妖打个照面了。 这只穿山甲妖的洞口,开在一处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洞口的四周全是岩石。 当初,陈德就以为此处全是岩石,不会有洞口,所以就忽略此处。 陈德在洞口的对面,看到有几棵树,便在一棵正对洞口的树上埋伏下来。 这只穿山甲妖出洞后,在月光下,陈德这才第一次正面打量这只,让他提心吊胆了好久的妖兽。 这只穿山甲妖比陈德上次斩杀的那只,足大了有四五倍,由头至尾足有一丈多长。 覆盖于其全身的鳞甲灰黑色,在月光下泛起黝黑的反光,像极一身铁甲。 这穿山甲妖刚出洞口,就抬头用它两只小眼睛,往陈德所埋伏于其上的树上望来。 难道被它发现了? 陈德屏息一动不动,如果真是被它发现了,那就正面与之交锋吧。 虽然这只穿山甲妖的实力,也就是一阶妖兽的水准,但是,陈德目前的状况,正面交锋肯定占不到便宜。 这穿山甲妖刚出洞后,确实察觉到周围似乎同以往不同,但是,它的视力不佳,就停在洞口处用鼻子和耳朵来感应变化。 陈德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气息,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穿山甲妖仔细嗅探、倾听了一阵,没有发现更多的信息,它带着一丝疑惑,往山林里觅食去了。 将近卯时,大约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穿山甲妖回洞了。 它回来时,脚步沉重不少,摇头晃脑地带着心满意足的神色,看来它今天收获不少。 它越靠近洞口,它的疑惑越发浓厚,离洞口还有五六丈时,穿山甲妖竟然停下来了。 有了上回的经验,陈德自然地屏息,一动不动。看来,妖兽的直觉真是灵敏。 陈德并没有泄露自己的气息,这穿山甲妖竟然有所察觉。 如果他不是提前埋伏在树上,而是在穿山甲妖出洞后,才到树上来,那么,穿山甲妖回洞时,肯定就会嗅到他的气息,它提防起来,埋伏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也是他如今比平日虚弱太多,要不然也无需如此小心。 停下来的穿山甲妖仔细嗅探、倾听了一阵,终于迈动脚步,但是稍稍加快了步伐。 在穿山甲妖准备进洞,正背对陈德时,陈德的符箭呼啸而出,穿山甲妖躲闪不及,被射中背部。 因陈德开弓只有平时的三成,箭矢的速度、力量大部分来自符箓法术。 箭矢威力比平日低不少,不过对于这支接近二阶的穿山甲妖,仍能洞穿它的鳞甲,扎入它背上的肌肉。 这支穿山甲妖终于明白自己今天心神不定的来由了,竟然是一个人类修士盯上它了。 它的大长尾巴一甩,两支后腿用力之下,陡然间就头尾调转了。 这就是陈德选择它进洞时才动手的好处了,他的第二支符箭又出手了。 “咻”符箭直插穿山甲妖的脑袋。 听觉灵敏的穿山甲妖,听风辨形之下,知道有箭矢射向脑袋,前腿一曲,低头躲过要害。第二支符箭插进了它的肩部。 穿山甲妖的妖术在它掉头时,已开始准备,此时,一张嘴,长舌头一伸出来,黄光连闪。 三根岩刺鱼贯而出,呼啸而来。 普通穿山甲虽灵智不低,但是胆小怯弱,遇到虎、狼、熊等猛兽,逃不掉时,就逆来顺受,蜷缩成一团,依靠坚韧的鳞甲抵御虎、狼、熊等的撕咬。 因其鳞甲滑溜坚韧,这些猛兽往往咬不穿、撕不烂。 穿山甲此时唯一的反抗手段就是,当这些猛兽将它咬在嘴里后,穿山甲会抖动它的鳞甲,利用锋锐的鳞甲边缘来割伤猛兽的口腔,给敌人一点威胁。尛說Φ紋網 完全听天由命。如果对方面对它的鳞甲没有办法,又没有耐性,它便侥幸能逃过被吃掉的命运。 这只穿山甲成妖后,一次,遇到点银山中的猛虎,它本能地蜷缩成一团。一阵狂咬猛抓之后,那老虎面对它妖化之后,更加坚韧的鳞甲毫无办法。 那猛虎正发愣时,这穿山甲妖见猛虎对它无计可施,猛地发出它的妖术岩刺术,正击中这只虎的腹部。猝不及防之下,这只虎重伤。 这穿山甲妖便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了老虎肉,这穿山甲妖吃了虎肉后,胆大不少,再不复胆小怯弱的样子。 此战之后,每当其他猛兽到此觅食,与它对上,穿山甲妖常用妖术对付它们,杀死杀伤不少猛兽,让它又吃到不少狼肉、熊肉。 后来,那些虎、狼、熊等猛兽,再不敢踏入这个小盆地一步。 这三根岩刺竟然是呈品字形射来,要封住陈德躲闪的空间。 这穿山甲成妖后,竟然变得狡诈起来。 陈德对自己现在的跳跃能力把握不好,不敢用躲闪的方法应对岩刺攻击。 便在树上站稳了,一点也不怠慢,他凝神应对,挥刀一一击落三根岩刺。 三根岩刺相当沉重,陈德用力之下,脚下树枝发出了“嘎嘎”的就要断裂的声音。他赶紧往左边一跃而下。 还未站稳,穿山甲妖已经扑了上来,人立而起,左爪带着风声就朝陈德右脸抓来。 陈德的力量、动作速度比平日差远了,但是反应的速度仍在,右手一挥,荡西式,倒像是穿山甲妖自个把爪子往刀刃上送。 法兵长刀何等锋利,“哧”一声,穿山甲妖的半只前掌被削断,三支指爪落地。 穿山甲妖啼呼一声,不甘心地使出它的近身杀招。 嘴一张开,它妖异的长舌闪电般刺向陈德面门。它的舌刺,比妖术发动更快,近身时让对手防不胜防。 陈德收刀护面门已来不及,向后一倒,同时脚下一蹬,人已闪到一丈之后。 舌刺未果,穿山甲妖并未收回它妖异的长舌,长舌由根部到舌尖,已有黄光闪过。 陈德一看,知道它要发妖术,而且刚才领教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穿山甲妖的岩刺算得上势大力沉。 他赶紧蹬地后退,同时长刀舞起一团刀风。因为距离太近,非如此不能挡下穿山甲妖的岩刺。 果然,又是“嘭”“嘭”“嘭”三下,三根岩刺被陈德磕飞。 至此,这穿山甲妖已是手段尽出,但是它未能伤了人类修士分毫,自己却已三处受伤。 这穿山甲妖怯弱的天性立即浮现,顿时压过了它的厮杀报仇的**,它的大长尾巴一甩,立即头尾调转,就往它的洞穴飞快爬去。 这是要逃跑了。 陈德一看,如果真要被它爬回洞中,在他弯弯曲曲的洞里,说不定就难以将它揪出来了。 他剩下的那最后一点法力不再保留,张弓搭箭,第三支符箭呼啸出手,再次扎入它的背中。 穿山甲妖一顿,悲啼一声,又继续歪歪扭扭地带着一路血迹,往洞里爬。 陈德法力耗尽,进入洞中,定然是穿山甲妖更熟悉洞中情形。没有法力,不能射出符箭而贸然入洞追杀穿山甲妖,可能要吃亏,陈德按捺住自己钻入洞中的冲动。 盘坐于石上,陈德一直打坐到天亮。 白天里,不停歇地运行赤天纳灵诀,在火行之力使得左右两个天池穴都有热痛之感后,改成打坐运行浑元汲天诀。过一会,再换成赤天纳灵诀。就这样,两种法诀轮番上阵。 终于在天色尚明之时,体内积蓄了可以发动两次符箭的灵气。陈德马上跃下巨石。 在穿山甲妖的洞口用念力探测一番,念力能查探到的洞穴里,没有发现穿山甲妖的身影。 这只穿山甲妖化后,身躯阔大不少,故而它的洞穴的直径也相应阔大。 陈德如果钻进去,居然可以冒着腰在里面行走。 第218章 灵气来源 陈德迟疑了一下,因为现在他的念力能探测到的范围萎缩得厉害。 而穿山甲妖的洞穴九曲八拐的,而且许多洞壁是坚硬的岩石,现在也不知它躲在何处。 里面是穿山甲妖的地盘,进去会有危险吗?会不会被穿山甲妖打埋伏? 身体大虚之后,连带着胆气也稀薄了?陈德在心里反问自己。 这时,他注意到洞穴里已经干涸的血迹。 循血迹而行,不就可以直接找到穿山甲妖了吗?不用走冤枉路,又不用担心念力虚弱防不了对方的偷袭了? 再不迟疑,陈德猫腰就钻了进去。 这穿山甲妖的洞穴与一般妖兽的洞穴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里面并不气闷,而且没有兽类巢穴中常有的腥膻味。因为,普通穿山甲都会掩埋自己的粪便,更何况这只已经成妖的穿山甲。 但是,越往里面去,陈德越来越惊讶。 因为,每隔一段路,就会出现分岔的通道。有些地方是双岔,有些地方是三岔。而且,每隔一段路,通道就被土墙堵住。 洞穴通道弯弯曲曲的,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向下,陈德感觉总的趋势是往下的。 而且已经非常深入地下了,因为陈德已经猫腰在里面行走了快三刻钟了,仍没有走到尽头的迹象。 如果不是有穿山甲妖的血迹为指引,在这种状况下,陈德光是依靠他现在虚弱的念力,在这迷宫一般的洞穴里,不但找不到穿山甲妖不说,搞不好还要吃亏。 看来这穿山甲成妖后,更加强壮,又充分发挥了它善于挖洞的天赋,将自己的巢穴弄得复杂无比。 猫着腰,陈德小心地循着血迹往前走。 多亏有这血迹,陈德心道。 这穿山甲妖身上中了三箭,左前爪又只剩一半。它这一路上的血迹明显得很。 这洞穴里,漆黑一片,怪不得这穿山甲妖视力较差了。 陈德好在有念力,全靠念力查探,陈德得以一路循着血迹向前。wWW.xszWω㈧.йêt 这穿山甲妖灵智不低,果然狡诈,入洞一段路后,它开始用尾巴配合爪子,用泥土将一路的血迹掩埋起来。 如果是凡俗猎人,或者没有灵识的修士,入洞之后,还真就会在它的多岔口的、迷宫一般的地下洞穴里迷失了。 遑论追踪到受伤的它了。 这对陈德而言,倒不是阻碍,他目前虽然念力虚弱,查探出血迹却是不难。 忽然间,陈德感到空气似乎更清新了,怪了,难道走错路了? 又不像啊!虽然在下面东转西转、忽上忽下地,东西南北自然早已分不清了,但是总体是在往下走的,这一点陈德完全肯定。 现在应该在地下十几丈深了,不应该是走错了路,而快走出洞穴了,所以空气才越发清新的呀? 他正疑惑间,就发现洞穴开始渐渐变大,洞穴前方有微弱的光亮,这忽然出现的给人勇气和希冀的光亮,却让他悚然一惊:地底深处怎会有光亮?! 他听到了“呼哧”“呼哧”的呼吸声,明显是受伤野兽的痛苦的呼吸。 呼吸声突然加快了,看来是它也听到了陈德行进时发出的声响。 陈德反而兴奋起来,穿山甲妖就在不远处了。 念力一扫,前面甬道尽头的左边,是一个四五丈方圆的洞窟。 穿山甲妖挨着洞壁趴在那里,它已经把头调转,正对着这条甬道的进入洞窟的入口。 陈德停了一下,他的念力“看到”穿山甲妖的上半身伏在了地上,他一往前,穿山甲妖就抬起身体,将头部正对着甬道进入洞窟的入口。 原来,这只穿山甲妖已经听到他的动静,并准备在他一出现在它面前,就用妖术攻击。 穿山甲妖的“居室”里有光线,但是微弱,整个“居室”显得黯淡。 前面就是一个拐角处,外来者如果不备,一踏进穿山甲妖的“居室”,就会把左半身完全曝露于穿山甲妖的正前方,而自己的前面是空空如也。 以穿山甲妖敏锐的听力,完全可以不依靠光线,它可以根据声音判断,在入侵者刚踏入它的居室时,就发动妖术攻击。 陈德再用念力观察了一番对手的情况。 “看到”穿山甲妖已经将三支符箭拔出,受伤处已经止血,就是洞窟中心位置的地上,有一大滩的血迹。 穿山甲妖给自己料理伤口时,看来流血不少。 而它此时微微张开的尖长的嘴里,有隐隐的灵光闪动。 咦!它已经准备好妖法了! 如果贸然冲进去,定会被早有准备的穿山甲妖用岩刺术射个正着。这穿山甲妖真的不傻。 以陈德现在的状况,虽有法衣护体,但是穿山甲妖势大力沉的岩刺打在身上,在如此近的距离,光是打在身上的冲击力也能造成筋断骨裂的后果啊! 得想个法子才好。诶,有了! 陈德的念力开始在身体周围的洞壁上扫描起来。 在他身后两丈多处,有合适的目标。 陈德赶紧倒退而行,来到那个地方,开始用长刀在洞壁上撬挖起来。 忙活一阵,终于从洞壁上撬挖下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来,表面坑坑洼洼的,四尺多长,约莫两三百斤重。 陈德现在虽然虚弱,但是两三百斤重对他而言,仍是小菜一碟。 他右手持刀,左手夹着那块石头,行进到离拐角四五尺时,陈德停了下来。前方左转就是穿山甲妖了,双方如今已经离得很近。 此处已经不同于他前面走过的洞穴通道了,宽敞了许多,陈德已经可以完全站起来,此处通道的宽度可以让两个人并排而行。 陈德想了想,洞穴之中地方狭窄,本应使用短兵器,但是他现在的身体能力,就相当于他初入宗门之时,还是符箭的杀伤力更强。 陈德在脑子里设计了一番随后的动作后,就把长刀放在了一边,取出弓和符箭,把它们摆到顺手的位置。 双手抱着四尺多长的石头,陈德深吸一口气后,两手向前一甩,石头带着风声飞出。 “砰”“砰”两声,飞出的石头被穿山甲妖的岩刺击中,它的头部也随着石头的移动,朝左转。 刚意识到上当的穿山甲妖,就感到杀机扑面。 一支符箭几乎刚出手,就射中了穿山甲妖的右颊,冲击力带得穿山甲妖的身体向左翻飞。 穿山甲妖“居室”入口处的陈德,抓住机会,第二支符箭发出,朝穿山甲妖被掀飞后,曝露出的胸腹部,“嗤”一声,此处无甲,相对柔软,穿山甲妖的心脏被一箭贯通。 穿山甲妖落地后,一阵抽搐,已是毙命归西。 陈德走进洞窟时,额头微微见汗,也难怪,他现在身体虚弱,今天这一番动作就能让他出汗,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定下神后,陈德发现这个四五丈方圆的洞窟里,空气竟然如此清新,在如此深的地下,这有点不可思议。 而且,居然有亮光!陈德抬头望向洞穴的顶部,光线由那里漫射下来。 这穿山甲成妖后,强壮许多,竟将它栖身的洞穴扩大了好多倍。这洞穴高度竟然有将近两丈。 陈德来到光源的正下方,好奇地向上望去。 洞顶的中央,有一个尺余方圆的小洞,光线就从里面射出,黯淡的光线下,也不知这个小洞通向何处。 看着躺在地上的穿山甲妖,它现在的体形是根本钻不进这个小洞的。 有点累,陈德习惯性地盘腿坐下打坐起来。 功法自动运转起来,当他从入定中醒来时,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体内灵气,心里一惊:这里的修炼效果竟然比在巨石上要好! 怪事! 难道这里有灵脉经过? 他赶紧运起自己击杀穿山甲妖后,几乎耗尽,在入定打坐后恢复了些许的念力,要查看灵气的来源。 遍查地下及四周,没有发现有灵气特别密集的地方啊!灵脉一般都是在地底的啊! 陈德疑惑地晃着脑袋,眼前的光线也晃动起来,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光芒的来源处。 陈德抬起头,看着那光线流淌出来的小洞口,不经意地用念力扫了一下小洞口。 咦! 陈德又惊讶了。 那里居然有微弱的灵气波动。 这很奇怪,因为灵气波动一般来自修士自身、施展法术之时、法术的余波、使用法宝之时,或者是被触发的阵法、运转中的阵法。 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人在此,更没有法术的使用、法宝的使用了。那里的灵气波动难道是来自于阵法? 附近曾经是玄元宗控制的灵石矿,难道是玄元宗布置的阵法? 但是,玄元宗明显已经放弃此处了,他困于巨石上这么多天,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玄元宗修士在附近活动啊!那么这里怎会有阵法灵气波动呢? 陈德决定要探个究竟。 他现在太过虚弱,法力、身体力量都远达不到以前的水准,要探查法阵所在,力有未逮。 所以,陈德接下来的几天便在此处打坐修炼。 饿了便出洞将穿山甲妖的肉烤制充饥,几进几出之下,他对穿山甲妖的地下迷宫渐渐熟悉起来。 第219章 临时抱佛脚 穿山甲妖的鳞甲,经过妖化后,他背上的鳞甲每一片都有小儿的手掌般大小,拿在手里很轻,却富有弹性,而且坚逾钢铁。 陈德拿凡俗的兵器,纯用身体力量砍剁它时,鳞甲却毫发无损。 陈德感觉,那这些鳞甲交给韦祖乐和袁老,让他们做几副护甲防身,在凡俗江湖中行走时,会安全许多。 好在洞穴内由顶上的小洞漏泄下来的灵气,使得这里的灵气密度高于巨石上好几成。陈德的身体和法力逐渐恢复。 这一天,他的法力终于恢复到可以施展土遁术了。 陈德已经对探查这灵气来源跃跃欲试了。 鉴于体内灵气在施展土遁术后,所剩无几,也不知道,探查这灵气来源时,会不会有危险,他不敢托大,又老老实实继续近乎闭关般,打坐三天后,这才来到了洞穴中心的小洞下。 陈德运起了灵幻厚土诀里的土遁术,念力朝小洞的方向一领,身外黄色灵光泛起后,倏然就往那个小洞里钻去。 越往上,光线越强,陈德就循着光线前行。因为是在小洞中,阻力小许多,但是陈德不敢加快遁术,谁知前面会遇上什么。 忽然他的头“嘭”撞上了一层障碍,但是这障碍却是无形的,眼睛也看不出来,念力一探,那里空空如也。但是,身体就是过不去。 而且,他明明是循着光亮走的,现在,那有光亮的地方,却离他足有一丈多远。 见鬼!怎会这样? 似乎是空间被扭曲了。 他现在仍是处于土壤中,周围仍是一片漆黑,就是念力扫描周围时,能探查到在一丈多远处,有亮光,只有那里有灵气波动。 陈德很好奇,又试了一下,仍是“嘭”一声,走不动,又是无形的阻碍。 陈德赶紧往有光亮处遁过去。 他又遇上怪事了! 明明是直直地朝着有光亮的地方遁行的,停下来时,却发现走偏了,离有光亮的地方又是将近一丈多的距离。 再试一次,这回陈德小心控制了方向,留意之下,他发现,他遁行的路线似乎被某种力量引偏了,扭曲了。 如此诡异,陈德不信邪了,又试,结果还是这样。 又试了几次,就是不能达到有光线处。 就好像他在一个半圆球上,一边是无形无质的障碍,穿不过去,光源就在圆心上,每次他想要到达圆心,却总是在半圆球的表面上打转,始终离光源一丈多远。 如此神异!如此诡奇! 越是这样,陈德心里越是笃定他遇上神奇的阵法了,这个法阵能够扭曲空间,说不定这法阵内就是一个大机缘! 陈德心里火热起来,于是他越发不肯放弃,就不停地试验起来,非要找到从球面到达球心的路径不可。 陈德认准了,那个透出亮光的地方,应该是进入法阵内的裂隙,或者叫漏洞。 因为,陈德肯定,那只妖化的穿山甲妖一定是从这里得到了它的奇遇。 他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般,就在那看不见的半球面上乱窜起来。 前些天好不容易在体内积攒的灵气,越来越少,陈德的心情有些焦躁起来。 这种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偏偏不得其门而入的感觉,他从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直直对着光源点遁行,是一定到达不了目的地的。 在此处,法阵的一部分以无形的屏障现形,同时,法阵的扭曲空间的力量作用在了光源的周围。 乱冲一阵后,陈德从没头苍蝇般无效的尝试里醒悟过来:这样撞大运地乱撞,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灵气后,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 那么,那只穿山甲又是如何寻到正确的路径呢? 虽然脑子已经因为用念力引导遁术而相当困倦,陈德仍不得不用心思考这个问题。 他很快想到了穿山甲的视力不好,它的嗅觉、听觉极灵敏。依靠听觉寻路应该不行,那里又不发声,那就是靠它的鼻子了。 陈德自然就想起了**辨风术。 唉!不由得他不叹气,又要临时抱佛脚了。 陈德击杀了许兆林后,得了**辨风术,之后将这套法诀与从许兆奇处得来的灵幻厚土诀,一同抄了一份给宫贤亮。 后来在来点银山的路上,因为路途上的无聊,他也拿出这套法诀琢磨过一番。 因为,陈德对做一只追踪的猎犬无甚兴趣,就没有深入地进行研习。 要他现在施展出来,他也就是两眼一抹黑。 刚才那一番乱撞,让陈德对土遁已经相当熟练,无需分心太多。 陈德就把心思放在施展**辨风术上。 按他的记忆,他开始按法诀御气到口鼻处。 完全不熟练,御气到口鼻处后,果然就有反应。 初时,他喷嚏不断,喷嚏打得如此强烈,使他几乎中断了土遁,就要被周围的土石挤压。 赶紧维持土遁为先,稳住之后,陈德纠察了自己运转**辨风术的明显错误之处。 接下来,纠正了御气线路后,再次运转法诀时,在气机流转下,他又变成了鼻水长流,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般。 不对,再纠正。 又试一回,这次变成了泪水直流,鼻子处倒是没有不良反应。 已经接近了,再改。 终于,陈德的鼻子好像突然一轻,似乎突然流入鼻腔中的气流变快变多了。但是,他并未刻意吸气。 天地好似突然向他敞开了一扇门,随之而来的强烈刺激让他晕眩。 最浓重的就是陈德熟悉的土壤的腥味,有霉变的味道,有树根的味道,有鸟兽粪便的臭味,有土壤中湿气的味道,有各种在地下穿行的虫豸的体味,……,如此种种,混乱无比却又样样清晰,刺激如此强烈、混杂,却又清楚无比,直冲入脑际,让陈德大脑一片混乱。 知道是自己输入的灵气过多,导致功法运行下,嗅到的气味被放大太多,在初次成功施展的情况下,让自己的鼻腔和头脑都承受不了。 陈德立即减少了运行、驱动**辨风术的灵气,慢慢将之调控到鼻腔和头脑都能承受的范围。 陈德,终于可以长吁口气。 开始以嗅觉为引导,探索路径。 他干脆就闭起了眼睛。 又做了几回无用功后,他终于经过了一处气味不同的地方,这里气味更淡一些,没有那么多种气味的混杂。 陈德心中一喜,马上就闻味而去,加大了土遁的速度。 突然身外一轻,他赶紧睁眼,吓了一跳,原来他的身体已冲到半空中。 本能地,陈德立即施展乘风术,就要轻飘飘地落地。 没料想,他却突然摔下来,弄了个四脚朝天。 原来,他加大遁速后,冲过了阵法裂隙,冲到了法阵里的半空中,同时也将自己仅有的法力耗尽。 乘风术自然无从施展,就像块石头般落地。 这也是陈德被各种繁杂难闻的强烈气味,给整得脑子一片混乱,全没在意自己灵气又耗尽了。 **辨风术自然也停止运转了,但是余威仍在,这一会儿,冲入他鼻腔里的气味,让他体会到的是幸福的感觉。 各种灵草、灵药的芬芳充斥鼻腔,有馥郁的,有馨香的,有淡雅的,有幽香的,有似有若无的,……,不一而足。 刚才摔的这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虚弱状态下的陈德也是弄了个浑身难受。小說中文網 现在各种灵草、灵药的芬芳充满鼻腔,让他感到舒服和陶醉,似乎体内血气流动得更加欢畅了,浑身的虚弱感消减许多,反而有充实的满足感。 他干脆就躺在地上,舒服地享受着这样的感觉。 半晌陈德才起身,眼前的景致让他感到震惊。 这里竟是一个面积广大的灵植园。 满目苍翠中点缀着百样颜色,许多树上的灵果和地上的灵草悠然地映射着点点灵光,或是如烟似雾的药气,围绕着成熟的灵药盘旋摇曳。 陈德看到那些成熟灵药的精纯的药气,丝丝缕缕渗入空气中,大感可惜,赶紧掏出身上所有的装灵草、灵药的玉盒,将二十多批次的灵草、灵药收起来。 陈德对灵草、灵药无暇研究,因此并不熟悉。 只是凭感觉哪种珍贵便采摘哪种,因为,他身上的玉盒数量有限。有些还是刚加入极光小队时,宫贤亮他们交给他的。 现在,他有些恨自己为何没有先见之明,多带些玉盒出来。 这样想着,陈德有些哑然失笑。 灵草、灵药、灵果对生长环境要求极高,对灵气的需求也是颇大,因此,绝大多数灵草、灵药、灵果周围,都不会太过密集。 不同的灵草、灵药之间如果相距太近,就会相互影响。 这些灵草、灵药里有些怕不是有上千年的药效,因为,在采摘时,陈德在小心翼翼将它们装进玉盒后,才放心呼吸时,那馥郁的药气吸入腹中后,给他的感觉竟像是在炼化丹药般。 陈德知道自己是要发财了,而且是发大财了! 第220章 空间法阵下的发现 每个采摘的地点虽然不近,但是陈德几乎感觉不到。 因为他的眼睛一直被吸引着,他的神经被一种又一种成熟的、品相上佳的灵草、灵药刺激着,他一直都处于兴奋和快乐之中。 一直到他身上所有的能装灵草、灵药的玉盒全部用光,甚至他身上不少的空酒瓶都用来装那些小粒的灵药,或小株的灵草,因为这些原用来装清玉酿或是天台百草酿的酒瓶,也是玉制的,他才停下手来。 已经满载的陈德,这才有心思开始在这大园子里仔细欣赏起来。 越看越是让他心花怒放。 好几次他忍不住在大园子里的路径上奔跑起来,一路“嚯嚯哈哈”地乱喊一气。 他前些天所受的惊吓和郁闷完全消散一空。 这个大园子的发现,才是他挺过大难之后,老天开眼了,赏赐他的大福吧! 陈德正得意洋洋地跑着、跳跃着,冷不丁,不知踩到了那里,一道彩光在眼前一亮,脚下被绊,不提防之下,几乎摔他一个大跟斗。 陈德稳住身形后,转身一看,原来他激发了一个禁制,但是显然,这个禁制已经残破。 从地面上升起一道二三尺高的彩光后,这发出彩光的屏障,就在几阵闪烁和明暗变化后,突然碎裂,化为灵气散于空中。 看来这个被陈德触发的禁制年久失效了,只剩了部分功能。陈德吃了点小亏,也清醒了一点。 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乐极生悲,而且,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快乐的狂放,触发一些因失效而胡乱挥发威能的禁制,弄坏了里面的灵草、灵药,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陈德开始老老实实地看清了地上的路径后,才行走于园中。 陈德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大园子里,并非所有的树木都是灵果树,在大园子的南、北、西边的角落处有几处小树林。 这些树种明显就是点银山里常见的树木,陈德感到有些奇怪,就靠近了去仔细查看。 他很快就知道缘由了,而且,这三处小树林都是同样的作用,就是为树下的灵草、灵药营造它们需要的生长环境。 比如,有的灵草、灵药需要生长于树下阴凉处,而有些灵草、灵药则需要攀附于树木之上才能生长,等等。 陈德也发现了他最熟悉的灵果树。 这个广大的大园子里竟然有一处稀疏的灵韵紫榴树林,里面有九颗灵韵紫榴树,树上总共得有三十四颗灵韵紫榴。 陈德凑到树下后,略有些失望,就是他没有闻到成熟的灵韵紫榴的香气,这香气可是让他铭记在心的。 地上有不少的灵韵紫榴的残骸,应该是灵果成熟后自然坠落的。而且,这些灵韵紫榴树里,高矮粗细各有不同。 一些矮小许多的,估计就是落地的灵韵紫榴里的种子长成的。 陈德也没有完全失望,在他仔细观察下,两棵灵韵紫榴树上共有八颗灵韵紫榴快要成熟了,以他的眼光估计,也就在一两年内。 陈德往东边走,这个方向没有树林,他直接就走到了这个大园子的尽头、边界。 在这里,陈德又感觉了一番这里的神奇。 从这里他可以看到无形的屏障外的景色,此时,太阳快要下山,看着夕阳映照下的静谧的山川、树木,陈德真是颇多感慨。 他把手放在这无形的屏障上,感觉它的质感,滑溜、冰冷、轻若无物,却又坚韧无比。 而且,陈德肯定,在屏障外定然看不到其内的景色。 如果,现在对面正站着一个人,他看到的一定是另一种景象,而且不会感觉到屏障的存在,也总是走不进来。 陈德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就是从这里面有这么多的,足有上千年年份的灵草、灵药推断出来的。 这个面积广大的灵植园,肯定一直存在于此,却几千年以来,没被人发现。 它的附近曾经就有玄元宗的灵石矿,玄元宗的修士肯定有不少人,从空中或是地面,从这个神奇的灵植园经过,但是却没有修士能发现一点端倪。 足见其神奇。 陈德想到了自己进来时,那种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偏偏不得其门而入的的滑稽情景。 陈德有些明白了。 这个阵法就是有扭曲空间之能,才能如此。 而要能布置出能扭曲空间的阵法,必定修为绝高,而且深谙空间之道。 心念至此,陈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空间之道,虽然每个人每天都接触空间,但是参悟空间之道、摸索到空间道意,万千修士之中,却是几近于无。 感慨刚生,陈德脑子里,就模模糊糊地想起上次,他与古树融魂的经历来,他也不知为何如此。 如此广大的灵植园,其内如此众多的、珍贵的灵草、灵药,而且年份足够,这个灵植园就是一个大宝藏来的。 可是,陈德在这里转了大半天,采摘了如此多的灵草、灵药,也没有看到有个人出来阻止他,这个超大的园子里定是无人守卫了。 设置这个法阵的修士和其宗门,肯定是绝对自信,此间修士发现不了这个宝贵的灵植园了。 这种绝对的自信,也是对此间修士的一种蔑视! 如此想来,陈德心里便是一突。 触摸着那无形的屏障,看着屏障外的点银山景色,陈德心里忽的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我能布置这样的阵法该多好啊! 以前在宗门中,听到上师描述空间阵法的妙处时,那些印象只是模模糊糊的,现在,有一个如此奇妙的样板摆在面前,可以让他随便触摸、打量,使他对空间阵法之妙有了极其深刻的感知,远胜授课上师十次、百次的渲染和强调。 以往阵法的艰涩、碍难、隐晦难明,让他暗生的畏难之心,此时已消减大半,代之而起的是他的强烈求知和克难的雄心。 转身后,在中部靠东的位置,有一片低洼地,远望过去,灵气、水汽氤氲一片。 还有好东西,陈德大喜,赶紧过去。 这是一片周围有十数块奇石点缀周围的池塘。 陈德看着不大不小的池塘里的东西,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观瞧,他“喔”一声惊呼起来,这不就是上次他在解宝城拍卖会上见过的化实莲子嘛。 在拍卖会上,他见到的那蓬化实莲子,蓬边上没有彩色的镶边,而这里的每一蓬化实莲子,边上都有彩色镶边,故而陈德初时不敢肯定。 有彩色镶边,莫非就是传说中,带有属性的化实莲子? 陈德再凑近一些,看仔细了,果然比较大蓬的接近成熟的,都在边上有黯哑的彩边。果然是青、赤、黄、白、黑五色,对应五行的木、火、土、金、水。 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属性不显的化实莲子,都能拍卖到三十三万灵石一蓬。 具五行属性的化实莲子更珍贵,还不得卖到五六十万灵石? 因为突破到拓海境后,修士所修习的法诀绝大多数是有五行属性的。 就比如,陈德从三许手中抢到的,地藏宗的顶尖法诀灵幻厚土诀,就是土属性的。 如果突破到虹丹境时,服用的是有属性相符的五行灵性的固虹丹,则突破效果提升一大截。 如果是有混沌属性的,则更是绝品,用它炼制的固虹丹,不但适合修炼各种属性功法的修士服用,而且,其效果更上层楼。 陈德没有见过这种有混沌属性的,也就看不出这一池的化实莲子,有没有混沌属性的。 这一池的化实莲子,前段时间成熟过一批,可惜了掉入了池水中。现在池塘里有十几蓬,过段时间就会成熟的。尛說Φ紋網 这个池塘,简直就是一个灵石宝藏啊! 而且是分批提取灵石的宝藏。 陈德现在想起来,他好像漏了什么东西。 他老远就看到了,他冲进阵法的地方,靠阵法边缘有两间精舍。精舍的样式与东玄大陆的房屋完全不同,一种很纯粹的异域风格。 他冲进来后,眼睛被眼前的各种灵气氤氲的灵草、灵药所吸引,根本就没有向后看一眼。 这时,陈德走进主屋里,就看到床上斜倚着一具骷髅。 身上的外衣、中衣、小衣都已腐烂,就剩一件法衣,而且,法衣也已残破。 骷髅的胸部间的肋骨断了几根,应该是死前受过重伤。 桌子上放着一件法宝的残片,从这件法宝的形制来看,这件法宝法宝是一件非常坚固的法宝,是什么力量打破了它呢? 陈德很是好奇。 在另一间屋子里,陈德看到一个架子上,宝光闪烁,大喜,终于可以有几样法宝入手了。 凑到近处一看,却都是灵铲、灵锄、灵镐、灵耙,……,等灵植工具。 莫非那位修士是个灵植夫?! 陈德走出精舍后,发现屋后有一大块地方一片狼藉。 陈德走近一看,那里是个大坑,坑里有一副巨大的棺木。棺木已被打开,棺木里也是一片狼藉,这里面是一个巨大妖兽的尸骨。 妖兽的头骨已被破开,里面的妖丹不翼而飞。 第221章 别院与地契 这是怎么回事呢?好奇的陈德开动脑筋,开始揣测起来。 这个灵植夫,肯定是专门照看这个广大的灵植园的,因为,这么一个灵植园没有人看顾,灵草、灵药必定长势不好。 这个阵法里,既是这位灵植夫劳作的地方,陈德猜测同时也是他的监牢。 因为,这里面肯定是只有他一个人。 陈德只看到了一具骷髅,而且,也只有一个坟墓,里面埋葬的只有一只妖兽。 大园子里,只有一个人与一只妖兽为伴,这也是一种惩罚,精神上的煎熬。 那只穿山甲,定是没有妖化时,凭它的鼻子从那个小孔钻到了里面来。 这个如此神奇的阵法,又怎会有一个缝隙呢? 这个缝隙,极可能是从里面攻击阵法后形成的。 会不会是那个灵植夫干的?陈德认为可能性很大。 一个人被困在一处几十年、几百年,那是要让人发疯的事。如果有机会尝试,陈德认为灵植夫会毫不犹豫地行动。 像这样的空间阵法,是会受到巨大天象的影响的,比如日食、九星连珠等,会遏制阵法运转,削弱阵法的威能。 这位灵植夫身上的重伤,有可能就是他对阵法下手时,被阵法反噬时,留下的。 他的妖兽,估计也是在攻击阵法时,受了重伤,先于他死去。 这位灵植夫,应该是在埋葬了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伙伴后,也是伤重之后,靠灵草、灵药续命,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具骷髅。 应该是在若干年后,就在最近这几年,那只好运的穿山甲,从那个阵法缝隙中,钻了进来。 以穿山甲的嗅觉,它很快就会嗅到对它最有吸引力的妖兽的兽丹。 经过许多年过去,估计妖兽兽丹上的妖气损耗许多,这只穿山甲才能吞下它而无恙,吞下妖丹后,穿山甲即将要进入沉睡阶段,它自然就返回自己的洞穴。 可是,等它一觉醒来,体形已经硕大许多,那个小缝隙,它就钻不过去了。 要不然,这满园的灵草、灵药,不知要被这只穿山甲妖拱坏多少。 推断到这里,陈德心想,自己能进到灵植园,能拥有这么多的灵草、灵药,还真得感谢这位灵植夫和他的妖兽。 陈德就用灵植夫留下的灵镐、灵铲,为他挖了一个墓穴,然后将他房间里的家具拆了,给这位灵植夫的骨骸做了一个棺材。将这位灵植夫好生安葬。 对灵植夫的妖兽,陈德将它的尸骨重新归拢,棺材重新钉好,重新安葬它。 做完这些,陈德返回灵植夫的房舍,将房间好生打扫一番。 陈德在此逗留多日。 因为此处不但灵气弥漫,不比天台宗灵气最充裕的地方差,而且,这里充满了各种灵草、灵药的香气,这些香气吸入肚中,好像都能自动修复他的身体。 陈德将修为和身体完全恢复后,这才土遁离开这个大灵植园,将穿山甲妖的洞口,处理了一番,让别人不会留意它,然后直奔宝雲山庄而去。 陈德一进入宝雲山庄,里面就像炸开了锅一般。 因为,陈德这一去,就是好多天,音信全无。 因为,按理陈德不会出去这么多天不返回。 韦祖乐、袁老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很担心。 一知道陈德回来了,所有人都聚集到陈德的房间里。就连刚搬来没有多久的图科雄,也带着他的儿子和女儿过来了。 看着一屋子的人,他们脸上的关切,陈德心里很温暖。 面对他们的问长问短,陈德心里稍微有些愧疚,因为,他只能连声说:“药材已经找到,就是在山里出了一点意外,在山里出了一点小意外,遇上一点麻烦。我现在一切都好。” 陈德不好意思说,自己感悟天地,突然间获得天启符箓时,几乎不慎被这个符箓抽成人干。 更不会说,自己有奇遇,进入了一个广大的灵植园。 众人看到陈德安然无恙,仍然是龙精虎猛的,就放心了。 闲聊一番关于山庄修葺以后的新气象,以及图科雄一家搬来山庄的事。 原来这次,图科雄一家五口由他们原来居住的山村搬迁了过来。图科雄有二子一女,连带他老伴,就是五口人。 众人散去后,就只剩下韦祖乐和袁老,他们有事要向陈德禀报。 陈德不在山庄的这段时间,千浔松来过山庄一趟,带回了借用的三辆马车,也把有关房契、地契的消息带到。 千浔松带到了代表官府的主管房契、地契的司薄的意思,就是山庄的房契、点银山的地契可以给他们办理。但是有几个条件。 首先,原来点银山上及周围的三十多个山村,他们所有的田亩、果林、树林,都是有地契的,仍然归属这些村民所有。 宝雲山庄的地契只能是山中无主的地方,就是那些无人居住的山峰啦、怪石林立人迹罕至的山谷啦,之类的。 这些村民上山打猎,宝雲山庄的人不得阻拦。 其次,这么一大块地盘,宝雲山庄是要交契税的。每年要交三千两的税。 第一个条件,还算比较有道理。 陈德的意思,本就是想让自己的人在山里无主的地方,能够方便行事,所以才突发奇想,要做整座山的地主,并不是要抢村民们的地。 第二个条件嘛,就有些不对了。 陈德有些凡俗间的银两,是不错的,但是他也不是冤大头啊。这是这些大竺人在故意为难他了。 陈德问袁老道:“袁老,你估计一下,点银山这三十几个山寨,一年总共能上缴多少税赋?” 袁立金略一思索,答道:“也就五六百两吧,八百两就顶天了。” 因为发现了灵植园的事,拿下地契的事就变得很紧急和重要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突发奇想竟然变成了先见之明。 陈德说道:“这样吧,袁老你明天带图科雄一起进城,通过千浔松找到司薄。契税上先答应他六百两,如果他不肯,那就八百两,实在不行,那就给他一千两吧。” 第二天,袁立金带着图科雄和他两个儿子,一辆马车,还有一匹马,往雷石城进发。 下午时分,他们先入住客栈,然后按千浔松给的地址,碧流大街千浔别院找到了千浔松。胖子答应第二天巳时带他们去找司薄。 留着一副山羊胡的司薄,却是说起话来却是不阴不阳的。 先开始他听到宝雲山庄方面愿意以六百两纳税,就阴声到:“这是绝对不行的!”然后摇晃起他干瘦的脑袋。 袁立金接着就把价码提到八百两,留着山羊胡的司薄尖声道:“点银山方圆几十里,数十座山峰,每年八百两的税太少了。不行!” 袁立金心里有火,他沉声道:“司薄对每年能从点银山的三十几个村寨,收到多少赋税,心里很清楚吧?” 司薄的脸上就有一丝讪讪的表情。 袁立金继续说道:“这三十几个村寨就占去了点银山的绝大部分丰腴和易于开垦之地,剩下的都是贫瘠和难以开垦之地,何以我们要交的税比这三十几个村寨的总数还要多呢?”仦說Ф忟網 留着山羊胡的司薄梗着脖子道:“你们的地盘大,所以要交的税就多。” 原本陈德交代可以升到一千两,但是袁立金看到司薄的这副样子,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而且,他认为八百两的税,宝雲山庄已经吃大亏了,所以他就沉默下来。 场面一时变得冷僵下来。 一旁的千浔松,一看场面变僵,就连连向袁立金打眼色。 袁老明白了胖子的意思后,就向司薄告辞到:“司薄大人公务繁忙,我等小民不便过多打扰,告辞了。” 从衙门出来后,千浔松就对袁立金说:“袁老你不要灰心,我先去走动走动,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意思。晚上我到客栈找你。” 吃过晚饭后,天色刚刚擦黑,胖子就来了。胖子说:“司薄的意思是每年八百两的税,宝雲山庄想要做点银山无主之地的地主,这事是肯定跑不掉的了。” 袁立金一听,事情有转机,便问道:“他有什么条件吗?” 千浔松道:“得给司薄他们几人一些茶水钱。” 袁老赶忙问道:“多少银子?” 千浔松伸出五根胖乎乎的手指,说道:“他们要五百两。” 袁立金是老江湖了,对这样的事情早已见惯不怪。他对胖子说道:“五百两不算小数目,我要问过东家,这两天就可以给答复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袁立金便骑马赶回宝雲山庄。 陈德和韦祖乐正在议事厅里,商谈关于建立宝雲别院的事。就看到袁老浑身大汗地进来。 陈德和韦祖乐两人,都以为有千浔松照应着,这事情应该办好了。 韦祖乐抢先问道:“袁老,事情办好了吧?” 袁立金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答道:“司薄这些人就是一群贪官。宝雲山庄每年要交八百两的税是一定的了,而且要先给司薄这些人好处,也就是五百两。” 第222章 请柬 这一下,韦祖乐也转身看着陈德了。 陈德略皱眉,也是恨声道:“这些贪官!五百两就给他们吧。” 说罢,他找出一张可以在大竺通用的五百两银票,递给了袁立金,说道:“袁老,你辛苦了。” 袁立金稍事休息,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然后换了一匹马就赶往雷石城。在天黑之后,总算是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 有了五百两的茶水费后,房契、地契很快拿到手了。地契很大一张,因为上面的文字描述很多,有简略的图形。上面盖了有五个印签。 接下来,陈德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就是陈德想要在那个小盆地,建起一个宝雲山庄的别院来,就叫宝雲别院。 要在那里起房子,起码要有通往小盆地的道路。 小盆地位于点银山比较中心的位置,人迹罕至,偶有猎人经过。无任何道路可言。 陈德找到了离小盆地最近的一个村寨,这是一个叫丽桑的村寨,有三百多人。 从丽桑村寨到达小盆地,隔着三座大小不一的山头。 陈德让袁立金去问一下,原先帮他们修葺山庄的师傅,会不会修建山路。 这位叫澜桑的师傅却是大喜过望,因为他和手下的一帮弟兄,除了修盖房屋,在这山里,经常做的另一样事情就是铺路建桥。 陈德便让袁立金带着澜桑师傅,实地勘察一番地形,然后,让他预估一个造价。 澜桑师傅勘察了地形后,预估了造价:要建两座石桥,每座要使银子大约六十两,其他道路部分的伐木开路,填土石造路等大约要二百四十两,总共就是三百六十两。 工期大约是多长时间,这是陈德最关心的。澜桑师傅答道:“普通情形下,全部修好得要七八个月。期间,来年春耕时,这些修路搭桥的人,基本全都要回去耕地。” 安排了修路后,就是在小盆地建起宝雲别院的事了。 陈德这次出门撞机缘,可以说是结果出乎意料,不但满载而归,而且后劲十足。他已经在准备要返回宗门了。 这一天,陈德、韦祖乐、袁立金三人正在山庄的议事厅商谈宝雲别院的修建之事。 陈德提出最关键的两点。 一是,将他在树下发现灵药的地点圈围起来,建起一个叫做迹草园的药草园,不让人随便进出。这,就作为建立宝雲别院的最主要的缘由。 二是,在穿山甲妖的洞口前修建一座练功房,练功房的墙壁紧挨着洞口,正好把洞口堵住。 自然,洞口一直通向何处,里面又有何物,还是陈德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像这么大的修真机缘,还真不是韦祖乐、袁老他们所能涉足的,对此不知情,对他们而言,反而是更好的保护。 对于在此处建起一个专用于打坐的练功房,陈德的解释是:此处,灵气汇集浓郁,是整个盆地最适合练功的地方。 至于其他的建筑,如院门、主屋、厢房、厨房、马房等等的安排,陈德基本都由两人做主了。 随着讨论的深入,宝雲别院的构造大致成形,在韦祖乐笔下得到了一幅大致的图样。 三人正松口气的时候,有人来报:千浔家护卫求见。 陈德一愣,就回道:“快请进来!”尛說Φ紋網 这位千浔家的护卫,一进来后,竟双膝跪地,叩拜起来。 靠得最近的韦祖乐,赶紧抢上一步将他扶起来。 袁立金用大竺话一问,才知,原来这个护卫,是上次他们从过山虎等山贼手下救出的护卫之一。 这护卫伤好之后,知道主家要派人往这里送请柬,他就抢着来了。 这张请柬请陈德等人到千浔府赴寿宴。 这位护卫,向陈德等人仔细解释了一番。 原来,过两天就是千浔大人的四十大寿。千浔莉香本该早几个月进入玄元宗修炼了,就是因为要等着给他爹爹祝寿,所以一直留在雷石城没有加入宗门。 而且,她想起了宝雲山庄的事来,就请陈德他们务必前去赴宴。 韦祖乐面有难色,陈德也皱起了眉头。 他们就先请这位护卫下去休息,说是过一阵才能答复去不去。 议事厅里重新只有他们三人时,韦祖乐先开口了,而且语气担忧地说道:“我们大元人去给大竺的高官拜寿,这似乎不合适吧?会不会到时候,把我们当奸细给抓起来?” 陈德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场面下,到时会发生什么事。 他虽然突发奇想地经胖子千浔松的手,在对方腹地做起了一块大地盘的地主,但是猛然间要他到对方主政一方的刺史府里做客,他还是有点发懵。 两位年轻人就看着袁立金了,看袁老有何见解。 袁立金在霹雳堂曾经做过分堂主,经历过类似场面,况且,对方也刚刚帮助他们办好了房契、地契,以后还要有更多来往的机会,以及求对方办事的可能,这样的场合不是该不该去,而是求之不得! 心念至此,袁老便将他的想法告知两位年轻人。 陈德一听,这还得非去不可,就点起了头,韦祖乐虽然不是很乐意,可是既然公子都已经点头了,他也就不出声反对。 得知消息的护卫很高兴,他干脆就不先回城了,准备等陈德一行人进城时,给他们当向导。 至于贺礼嘛,一时半会也不好准备,就在原先缴获的山贼的财物里,挑了几件权当贺礼。 陈德等决定以宝雲山庄的名义前去拜寿,图科雄作为庄主自然是一定要去的。 他们一行人就坐着两辆马车前去。 在护卫的引领下,陈德一行按时在宴会开始前抵达千浔府。 隔着几条街,就听到了丝竹齐鸣之声,人声鼎沸,千浔府已经是各路宾客齐至、高朋满座了。 寿宴正式开始前,照例先由千浔家的后辈们给千浔宝文拜寿,这些后辈子嗣的贺礼则是五花八门。 接着是他的同僚们给他祝寿,这些人的寿礼则奢华得多,大多是名贵珠宝,也有风雅的名家字画的,等等。 其余的关系较为疏远的贺寿者的贺礼,大多都在入府之时就已交给千浔府里,专门接收贺礼的下人,由他们登记在册了。 礼毕,由主持寿宴的礼仪大声颂贺千浔大人四十大寿,众人自然是齐声应和。 袁立金和图科雄自然明白地跟着,陈德与韦祖乐因听不懂,便老实在一旁看热闹。 大伙儿齐声颂贺一番寿星公后,寿宴正式开始。 各色精美菜肴开始流水一般上席。 陈德一行人,刚开始还有些拘束。 尤其是陈德和韦祖乐,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特意换上了大竺的服饰,穿在身上总有些别扭。 等到三两杯酒下肚,周围人等说话又听不懂,干脆专心吃菜喝酒,倒也自得其乐。 寿宴进行到一小半时,满面通红的胖子千浔松,不知怎的,他竟能找到陈德一行人落座的位置。 因为,他们是普通客人,指引他们入座的下人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在这上百桌里要找到他们还真是不易。 胖子千浔松看来喝了不少,舌头有些打卷,含含糊糊地给陈德他们敬酒。 见到胖子千浔松这副样子,陈德等觉得胖子颇有趣,自然不拒绝他的干杯要求,也不落井下石,没有可着劲地要与他多喝几杯。 胖子千浔松看上去挺开心,摇摇晃晃地自个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陈德正专心地对付桌上的烤肉时,忽然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不一样起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他这一桌来。 陈德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环顾时,这才明白过来,寿星公的掌上明珠过来了。 千浔莉香此时因喝了一些酒的缘故,脸上像是擦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脸蛋白里透红,闪着瓷白的光泽,越发明艳动人。 千浔莉香正在袁立金、图科雄面前,与陈德一行人中的两位长者说话。陈德与韦祖乐见状,两兄弟也就停止进食。 片刻后,袁老过来低语道:“千浔小姐要请他们一行人到寿星公面前去,千浔大人要借此机会,亲自感谢他们解救了他女儿。” 陈德一听,还真是麻烦。 原本就想低调一些,这下倒好,这么一来,定是全场瞩目了。 千浔大小姐已经俏生生地站在此了,不去是不行的了。陈德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果然,陈德一行人,跟在今夜如此明艳动人的千浔小姐后面,走向今晚宴会的中心位置时,无数目光投射到他们身上。 陈德、袁立金见过风浪多些,他们比较淡定。 韦祖乐稍有点慌乱,图科雄刚刚“荣升”庄主,虽然是几十岁人了,但是他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走了几步路后,几乎就迈不动脚步了,袁老赶紧半掺半扶地带他一起走。 千浔宝文忽然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带着老老少少的四人,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想起,她要自己向她的救命恩人表示感谢。 第223章 哼哈二修 陈德不慌,他需等自己人走远后,才开始行动。 两刻多钟后,参与寿宴的宾客此时已告辞一多半,而那两个不时用灵识监视他的修士,没有起身出去,说明韦祖乐、袁立金他们基本没有受到骚扰。 陈德放心了。他便慢慢悠悠地起来,特地前到千浔莉香与千浔松那一桌告辞。 随着人流,陈德出了千浔家府邸。 宾客们纷纷各寻自家马车上车。 府邸门外的大街上一片热闹混乱的场面。 陈德知道,如果是对付寻常江湖莽客,这样的情形下,已足够掩护他脱身。 可是,两个拓海境修士就吊在他身后二十丈处,这样的情形,就是再乱上十倍,也瞒不过身后的两人。 穿过纷乱的人群,陈德信步走到了另一条大街上,正好有一辆马车过来,陈德挥停马车后,就上了车。 马车夫打着哈欠道:“客官要去哪里?” 陈德听不懂马车夫的大竺话,只是将手朝南信手一指。马车夫嘟囔道:“南城门也早关门了。” 此时,已是隆冬时节,一年里最冷的时候。 陈德任由马车拉着他往前走,他在想,这个冬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经历了这么多特别的事,这个冬天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最刺激的一个冬天了。 陈德想起了他在那个广大的灵植园里的收获,又看了一眼吊在后面的另一辆马车,他可无论如何不能便宜了后面的两个修士。 冬日里,辚辚的马车声映衬得夜色越发冷清。 看着静谧的城中景色,也许是前段时间过于剧烈的大喜大悲吧,陈德忽然觉得自己的争强斗胜之心变得淡薄了。 这是个什么节骨眼啊,后面有人对他虎视眈眈,他自己却意兴阑珊起来! 马车夫如释重负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用大竺话说道:“客官,到了。” 言语不通,让陈德感到有些不便。 陈德听说过,要改变这种情况其实对修真者而言,很容易。 有在语言方面有天赋的修者,将自己对一种语言的灵识印记,及感悟制成了语悟玉简。 只要花些灵石购*买一块对应的语悟玉简,就可在短时间内,学会一种语言。 自然,前提是,你得有灵识才行。 陈德丢了一块碎银子给车夫,轻轻一跃下车。 刚跳下车,陈德心里就一突:没风! 没有了恣意张扬的狂风,陈德就相当于少了一个亲密无间的帮手啊! 陈德有些无奈地望着在二十丈外,好整以暇地注视他的两人。 陈德知道他们不会主动在城里动手,这也是东玄大陆修真界的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城门已闭,陈德也不想在城里做缩头乌龟,就寻了一处没有兵丁把守的城墙,从此处一跃出城。 一落地,陈德展开久未施展的轻功,一溜烟向东南方向跑。 城墙上,龚潇雨、利丘云两人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龚潇雨对利丘云说道:“这个天台宗的小子,轻功不弱啊。” 利丘云轻笑道:“凡俗武功,再强也有限,走吧!” 他祭出自己的飞剑,当先向陈德追去。 陈德很快听到了背后飞剑破空的遁声,他没有犹豫,继续凭借轻功飞掠。 陈德知道自己的法力比之两位拓海境修士要单薄,故而,未交手前,他并不浪费自己的法力。 许久没有在大地上驰骋,陈德在危险临头时,并未乱了分寸,他逐渐在调整速度、呼吸,要让血气充分在体内流转、奔腾,使身体逐渐达到最佳状态,这样在接下来的交手中,他能增加哪怕一点点胜算也好。 没有多久,在陈德弛离雷石城七八里地时,利丘云曳着遁光,轻易越过了陈德的前头,在一个已经结冰的湖面,截住了陈德的去路。 而他的搭档,龚潇雨也御剑施施然堵住了另一个方向。 陈德在湖上的坚冰站定,朗声道:“两位道友拦住在下的去路,所欲何为?” 陈德身后的龚潇雨答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是天台宗的陈德吧,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走一趟。” 陈德道:“慢着,我与两位素未谋面,近日无仇,远日无冤的,怎么一见面就要擒拿在下呢?这毫无道理啊!” 对于这样无缘无故被人追拿,陈德十分恼火,他自然要弄个明白。尛說Φ紋網 这次,是更直接一些的利丘云说话了:“你与我们没有仇怨是不错,可是我们玄元宗有人与你有仇怨就够了!” 因为对方的修为都高过陈德,陈德估计两人的修为在拓海境二、三层左右。 如果能化干戈为玉帛,那自然最好了,陈德便进行一番尝试。 他拿出一个玉盒,里面装的是他从灵植园采摘到的一株灵草,陈德虽不认得这株灵草,但是知道这株灵草定然价值不菲。 陈德道:“这是我偶得的一株灵草,今夜与两位道友偶遇,我就以这株灵草与两位结个善缘,请两位行个方便。告辞了。” 陈德把玉盒往冰面上一放,然后二话不说,就运轻功继续往东南方法飞掠。 那两人,此时对玉盒里的东西比对陈德,还感兴趣。 他们齐齐扑向那个玉盒,暂时不理会从一旁展开身法飞掠的陈德。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将玉盒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株年份足够的曳灵草啊!价值远超二千灵石啊! 两人齐齐对视一眼后,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贪婪。 两人作为多年的搭档,都知道对方的想法,就是:那小子随手拿出的买路钱就如此值钱,保不定他身上还有更值钱的。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这样了,要结个善缘,也要看这个对象如何。 龚潇雨阴阴一笑道:“迭云兄,咱能放过正抱头鼠窜那小子吗?” 利丘云则嘿嘿一笑道:“魔雨老弟,那天台宗小子的身上,说不定还有比这更金贵的东西,把他擒下,东西咱就帮他保管了!” “哇哈哈!”他怪笑一声,再次领头冲向陈德逃跑的方向。 正闷头飞掠的陈德,听到身后消停了一阵,以为这个善缘可以结下,还没有放下心来,背后追来的飞遁的啸声又起。 知道自己的那株灵草成了肉包子打狗了,不过好歹让他缓了一下。 因为,他刚才被截住时,正在湖面上毫无遮掩。 现在,一看对方不打算放过他,陈德立马就往山林里钻。 利丘云追到陈德钻进的那片山林上空,立在树梢上,他故作大方道:“天台宗的陈师弟,我俩与你打个商量如何,你乖乖出来,再送我俩几株灵草,正好我们师兄弟一人两三株,我们就负责送师弟回山门如何?” 龚潇雨追上来后,对利丘云使了个眼色,然后越过他往这片山林的中间位置掠去。 龚潇雨也出声道:“陈德师弟,我们俩说话算数,只要你再拿出几株灵草来,我们保证你的安全,让你平安回到天台宗。” 这两人一哼一哈地,陈德将他们的言语听得清清楚楚,心道:鬼才信你们,要会放过我,肯定就不会追来了。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知道陈德就在他们身下的这片山林里躲藏着,他们追来之前,陈德的气息一路指向此山林中,只是这小子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气息突然一下没了。 两人一前一后,就立于空中,不停用灵识扫描下面的山林。 这得归功于灵幻厚土诀了,不愧是地藏宗的顶级法诀。其所附的灵幻分身变形隐匿术,其收敛气息隐匿身形的功效着实了得。 陈德在灵植园里修炼,以恢复自己时,就时常抽时间练习灵幻分身变形隐匿术,自然他在这套术法上也是刚入门的水平。 他现在只能运起法诀后,一动不动。如果稍有动弹,影响灵气运行变化,他的气息和身形就会曝露。 陈德好几次看到两人就从他头顶御剑掠过。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也曾使诈,他们假意遍寻陈德不着就撤离此处。 但是,却突然杀个回马枪,陈德几乎上当。 他听到龚潇雨、利丘云两人的遁声渐渐远去,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了,松口气后,他平缓了一番自己的心情,解除了自己的隐匿状态,刚想从藏身处出来,就听到有轻微的啸声。 这得益于他的念力,陈德的念力应该不弱于龚潇雨、利丘云两人。 所以,在龚潇雨、利丘云两人以为安全的、陈德听不到他们遁声的距离上,他们还没有收起遁术,结果就被陈德察觉。 陈德赶紧立即再次进入隐匿状态。 过了一会,龚潇雨、利丘云两人的身影,就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片山林的边缘。 龚潇雨对利丘云道:“迭云兄,这小子定是有高明的隐匿身形的功法,光是如此搜寻,怕是找不出他来。” 利丘云道:“那咱就费点力,轰他出来,有劳魔雨老弟了。” 龚潇雨狞笑一声后,拿出一件法宝来。 在他手上出现的是一座七层的宝塔。 第224章 宝塔 这小巧玲珑的宝塔,高约尺余,通体呈墨绿色。 由下往上,宝塔一层层缩小。 其底层开有三扇门窗,塔底边缘虬结起伏,细看却是数条水中蛟龙的身躯,交联缠绕竟成了塔的底座。到了二层以上,却是六面开有门窗。 宝塔每层均有飞檐,飞檐灵动,细看却是飞腾状的浪花。 塔顶却是一颗法印的模样,由六条狂放张扬的雷电汇聚于塔顶,它们相互间奇妙地盘旋、交融后,竟隐隐形成了一方宝印模样。 从各个部位来看,这七层玲珑宝塔,看上去似乎颇为玄妙,但奇怪的是,这些玄妙的局部组成一个整体后,看上去却是呆板呆滞、黯淡无光、毫无灵动之感。 龚潇雨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先向宝塔打去一道法诀,宝塔就在晦涩灵光从下往上扫过后,自动悬浮在他面前。 龚潇雨结了个手印,往宝塔一指,嘴里喝道:“魔雨动八方!” 宝塔似乎放射出强大吸力,将他身下方圆三十丈内的地上积雪,全部卷到空中,隐隐形成一个白色的狰狞的龙头模样,其内包裹着宝塔。 龚潇雨的手朝前一挥,大喝:“咄!” 好似白色狰狞龙头怒气勃发,每一片雪花带着怒火高速旋转起来,带着恐怖的啸音轰向宝塔之下,那方圆二百丈的山林。 雪花分射后,突然间,就将呆板呆滞、黯淡无光的宝塔重新显现出来。 此时,下面的山林里响起了无数的“噗!噗!噗!”“嗤!嗤!嗤!”的声音,那是无数高速旋转、疾驰的雪片,打在树干上发出的声音、切断树枝发出的声音、切断树叶发出的声音。 龚潇雨通过宝塔发出的这招“魔雨动八方”,瞬间就将一片山林打成了筛子。 陈德躲藏的地方离被攻击处,足有五六十丈远,他看到这招“魔雨动八方”威力如此巨大,心中也是一哆嗦。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碎石境的练体修为,还怕了他这几片雪片的攻击?陈德准备仗着自己的铜皮铁骨硬抗。 第一下没有轰出天台宗那小子来,龚潇雨再次结个手印,往宝塔一指,嘴里喝道:“魔雨动八方!” 宝塔再次吸起地下几十丈内的雪片,形成狰狞的龙头。 然后,龚潇雨双手朝前一挥,大喝:“咄!”。 转瞬间,又是方圆二百丈的山林被打成了筛子。 鬼使神差地,这次不知为何,龚潇雨指挥的“魔雨动八方”覆盖的范围,将将从陈德身边擦过。 只要龚潇雨的双手偏个一丈,就会有几十片雪片招呼到陈德身上。 陈德乐得看对方在山林里肆虐,却打不到他身上。 龚潇雨又使了几回“魔雨动八方”,这样的大范围群攻术法损耗的法力巨大,他有点脸上挂不住了。 以往这样的术法顶多用个两三回,就可以将躲藏的对手逼出来了。今天,他的运气明显不佳,白浪费了这许多法力。 此时,利丘云也看出搭档今天的运气不佳,他们身下的这片山林几乎被“魔雨动八方”摧残了大半,可天台宗的小子还真沉得住气,楞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利丘云心道,不如我来指一指方向吧。 他便将手往一处指,对龚潇雨道:“魔雨,那小子应该藏在这个方向吧。” 他这随手一指,还真就指对了陈德躲藏的地方。陈德心道:苦也! 龚潇雨大喝“咄!”,“魔雨动八方”的威势这回将陈德周围区域全部笼罩。 每片雪片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一般,足有几十把招呼在陈德身上。 “嗤!嗤!”声不绝于耳,陈德的外套和裤子全遭了殃,除灰色法衣外,全被割得一条一缕的。陈德的头发也被切下了几十根。 法衣上的防护法阵一动,就有灵光闪动,这下就曝露了陈德的位置。 早已蓄势待发的利丘云,剑诀一指,一道剑光当先就朝陈德脑袋刺来。 陈德再也躲藏不住,趁着山林里施展法术后天地元气乱涌,空气激荡奔涌,他滑溜地闪过了利丘云的剑诀攻击。 利丘云“咦”地一声,对陈德躲闪的麻溜颇为惊奇。 利丘云所练剑诀名唤碧水三迭浪剑诀,他看到陈德躲闪如此轻巧,剑诀一变,接连三道如水剑光,就呈品字形射向陈德。 龚潇雨也没闲着,他的手印一引,陈德的前面无端地就出现了一道风卷,如果他一头撞进去,就会被困在暴风中,龚潇雨可以通过宝塔用风索困住他。 三道如水剑光带着杀气倏然而至,陈德不敢怠慢,如飞鸟般轻巧转身后,手中剑连挥三下,将那如水剑光打偏。 剑光从陈德身旁掠过,“噼!”“喀啦!”声响中,将树木劈倒一片。 感受到背后的暴风旋要将自己吸入其中,陈德不惊反喜,炉火纯青的御帆术一施展开,就从暴风旋的边上乘风掠过,竟借着风力从暴风旋的另一边飚射而出。 龚潇雨通过宝塔感知陈德已进入暴风旋的边缘,以往的修士往往就开始被暴风旋弄得身形大乱、手忙脚乱,他则可以通过宝塔,形成风索将在暴风旋中的修士困住。 反馈回来的风力线同以往一样顺畅,龚潇雨已经准备好,等这天台宗的修士,稍一更深地被吸入暴风旋,就可触发风索困住他。 忽然,他的感知中,几条风力线忽向一处汇聚,碰撞相斥之下,那人竟然乘风力紊乱激飞,飚飞到几十丈外。 见鬼了!此人御风之术竟然如此之强,他平生仅见。 龚潇雨赶紧对利丘云道:“迭云兄,这小子御风之术强横!” 利丘云知道搭档的宝塔能进行控风,对风系法术相当敏感,心道:原来如此,怪不着对方闪躲如此麻溜。 龚潇雨通过他身前的宝塔,使了个法诀叫幽怨魔丝缠,顿时陈德前路上的雪片纷纷升起到半空中,雪片的中间似乎都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当陈德经过时,这些雪片似乎自动拉长了,变成了一条雪线,被陈德身上的灵气波动吸引,纷纷缠在陈德身上。 陈德没有经历过这样诡异的法术,转瞬间,他身上裹满了雪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雪白的雪人一般,身子顿时沉重无比。 原本前一瞬间,他还像一只鸟儿般灵活,这下却直通通往地上摔去。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在远处一看陈德着了道,却是大笑起来。 在这冬日地上有积雪,龚潇雨的这招幽怨魔丝缠,用来拿住逃敌或是迟滞追兵的追击都极是有效。就是法力损耗颇大。 看到陈德摔倒在地上,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倒是不急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没有掌握方法,被幽怨魔丝缠这法术缠住后,越挣扎被缠的魔丝反而越多。 摔在地上后,陈德本能地就想使出风翼术,要尽快跳起来逃离。却发现,蜂拥而来的雪线更多了,顿时他身上又加厚了一层。 陈德心头灵光一闪,难道越使用法术,这雪线就反而越多? 死马当活马医,陈德赶紧停止法术的运转,持手中长剑,纯用身体力量接连使出,荡云式、破云式、卷云式。 身上的雪线在他身体的极速动作、旋转下,开始脱离。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嘻嘻哈哈地来到了陈德摔倒的地方。 他们看着下面那个正在颤抖的大雪人,并没有多想。 利丘云拿出了一样法宝,噬灵网,法诀打出后,噬灵网张开,兜头就向下面的大雪人罩去。 突然,下面雪花迸溅,大雪人分崩离析。 陈德刚从雪堆中解脱,就看到有黑乎乎的一张网兜头罩下,赶紧双脚一蹬地,间不容发之间,从网下窜出。 陈德完全是按自己的惯性动作,没有动用法术,全凭身体力量闪躲。 如果他动用法术闪躲,就会正好被噬灵网循着灵气指引,将他裹个严严实实,束手被擒。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俱都大吃一惊,按往常的经验,噬灵网已经将他们的目标捆严实了。 下面衣衫褴褛的小子却是恰好从网下逃脱了。 趁着空中两人正吃惊地张大着嘴,陈德突然从地上跃起,狠狠一剑劈向龚潇雨。 龚潇雨赶紧法诀一引,浮空的宝塔挡在了面前。 陈德手中长剑狠狠一剑劈在了宝塔上,“锵”一声响,宝塔被劈得直往下坠。 陈德并不恋战,长剑在宝塔上一借力,他又像一只大鸟般一下子飞掠出十几丈外。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齐齐咒骂一声,一人收起噬灵网,一人有些心疼地抚摸着被陈德砍中的宝塔,一前一后朝陈德杀来。 两人刚定睛看准了陈德的身影,就要发动攻击,却听得“咻”“咻”两声,那个展窍境小子竟然抢先发动了箭矢攻击。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很少被人用箭矢攻击,但是,对于陈德的符箭的名声,他们是听说过的,据说有三个玄元宗的展窍境同门不察之下,被陈德用符箭射杀。 第225章 自发救主 利丘云的飞剑发出一道剑气,拦腰就把射向他的箭矢斩飞到一边。他心想,这小子的符箭也不过如此。 龚潇雨则显得悠闲一点,他结个手印后,宝塔的一个门窗处吹出一道不大不小水箭,直接将箭矢击偏了。 就在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应付符箭攻击时,趁他们稍不注意,陈德收起弓箭,身外黄光一闪,往地上一扎,整个人影消失了。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赶紧对陈德消失的地方进行轰击。 利丘云发出一记撼地拳,“轰”一下砸在地上,地上形成一圈接一圈的波浪。 龚潇雨的宝塔直接化身二三十丈高,“嘭”一下砸在地上。 陈德原本曾用念力探查一番,感觉此地下五行元气不复杂,就想用他还不甚高深的土遁术逃走。 利丘云发出的撼地拳,本身就是针对土遁的。 撼地拳通过发出混杂的震波,扰乱地下元气,以破用土遁遁入地下的修士的逃遁。 撼地拳的震波抵达地下五六丈深处的陈德时,陈德就已经很难维持土遁状态了,因为元气突然变得十分混乱。 宝塔落地时,似乎有几万斤的冲击力,就像一个大锤一般,一下就把陈德身外的灵气回路打断了。 趁着土石未挤压过来,陈德赶紧鼓起余下的灵气往上就冲,免得被两人的法术破了遁术,被活活闷死在土层里。主要是他的土遁未练到高深。 利丘云预估着陈德要冲出的位置,将噬灵网张网以待。 陈德刚冲出来,就发现有一张网,正兜头罩下。 陈德手边正好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他顺手就用石头往噬灵网砸去。 噬灵网瞬间就将石头裹住,正好噬灵网来势被阻,陈德趁机从网下闪开。 龚潇雨从宝塔指引三条风索,从后面呼啸而来,三下合围,就想把陈德捆住。 陈德利用风索合围时的漩涡,从风索间的间隙窜了出去。还未等他辨明方向,又是三道如水剑光兜头盖脸即将杀到。 陈德此时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宫神庭中有动静,他的心神不由自主被吸引到神庭里,在外人看来,陈德就像是突然发愣、定住了,在这交手的过程中,实乃战斗大忌。 因为神庭中,陈德一直不敢触碰的那个天启符箓,它自己也是静静地闲适地在神庭中漂浮,刚才这天启符箓突然自动从陈德的经络里汲取了灵气,此时这天启符箓正霞光大放。 这天启符箓轻微一震,放出一道震波,像是灵识或是念力的力量,照射在三道剑光之上,电光火石间,陈德就像是“看到”了剑光的“构成”。 一些地方明亮线条汇聚,看上去极耀眼稳固,但是有几个地方,线条扭曲晦暗,这样的地方看上去像是一处“薄弱”“不稳”之处。 剑光已经临身,下一瞬就要将他劈为两半,不假思索之下,陈德手中也是早已蓄势的长剑,连发几道剑气,这几道剑气全部刺中陈德在天启符箓帮助下,“看到”的对手剑光中的扭曲晦暗处。 像是一个明亮耀眼的大气泡被戳破般,前一刻还锐利无匹、气势汹汹地要将陈德一劈两半的三道剑光,好似“啪”“啪”“啪”三声轻微的响声后,倏然化为激荡的天地元气,有如三道清风拂过陈德身上破烂的衣衫。 发出这三道如水剑光的利丘云,初时还有些担心陈德被剑光斩杀,不符他们要擒活口领赏金的初衷,却见那天台宗的小子突然醒过来一般,轻描淡写地就把三道剑光给熄灭了。 利丘云见此情景大吃一惊:这不像是展窍境修士能有的手段啊! 利丘云赶紧对龚潇雨传音道:魔雨,这天台宗的小子有古怪,要小心了! 龚潇雨刚才也看到了陈德斩灭三道剑光,他也吓了一跳,原以为他和利丘云配合之下,刚才利丘云的那三道剑光就能让陈德非死即伤了,能这样击灭迭云兄的剑光,远非展窍境修士所能为啊! 莫非这小子背后大有来头?这才身具一些高妙的法诀?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都是比较滑头的修士,他们都不会在情况不明或是对方来头太大的时候,与人死磕。 这两人暗自心下嘀咕起来。 刚才那奇妙的一瞬,让陈德回味不已,他就立于雪地里体验那天启符箓那神奇的一震。 除了一下子符箓汲取的灵气较多外,陈德没有其他不适。 但是这一下,也抽调了他的两成多的灵气,以他目前的修为,如非不得已,陈德觉得自己还是少动用这天启符箓好一些。 龚潇雨心里有些疑惑,但是手下却是不停,他结个手印后,喝一声“魔冰囚笼”。 顿时陈德周围方圆五十丈内的雪片,不论地上的、树上的、石头上的,齐齐飞向空中,然后诡异*地从四面八方扑向陈德。 这些雪片扑来的同时,“吱吱嘎嘎”地变成透明坚硬的冰块,并相互联结在一起,成了一堵堵的冰墙。 陈德还未反应过来,这些冰墙竟然猛然合拢,在他外围,结成了一个冰笼,冰墙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陈德周围的空间被挤压得越来越小,就要将他结结实实地困在冰中。 诡异!浑身骤冷的陈德心道,对方的宝塔怎的有这么多妙用?! 如不能及时从这魔冰囚笼中突出去,等另一人的噬灵网兜上来,可就跑不掉了。 陈德又是灵气狂输入手中长剑,剑气锐利狂猛地劈在前面迫来的冰墙上,冰墙只是裂开一道大口子,略一顿,又自动合拢继续压来。 他紧接着又是凭身体力量用回旋斩猛劈身后逼近的冰墙,剑身猛劈在他身后的冰墙上,诡异的是同剑气劈砍的结果相似,冰墙只是裂开一道大口子,略一顿,又自动合拢继续压来。 怎会打不碎?!怪不得称为魔冰囚笼。 千钧一发,陈德猛然想起神庭里的天启符箓的神奇一震,这次他立即主动驱使符箓汲取灵气。 天启符箓一晃之后,马上霞光大放,天启符箓轻轻一震,释出一道震波,立即就有影像回传到陈德的脑宫中。 陈德就像是“看到”了右手边冰墙的“构成”。 大多数地方明亮线条汇聚,看上去耀眼稳固,但是有几个地方,线条扭曲晦暗、明灭不定,这样的地方看上去像是冰墙上有瑕疵的地方。 顾不得那么多了,陈德立即用长剑连刺这几个地方。 就像是绳索突然被斩断,又像是施展到一半的法术突然间灵气被阻断了,陈德右手边的冰墙突然崩碎。 陈德一脚揣在左边逼近的冰墙上,身体如离弦箭般从缺口处飚出。 他就听得背后“嗤啦”一下,噬灵网将合拢得只有一丈见方的冰笼全包裹住了。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都傻眼了,他们明明看到就只差一点点,陈德就被噬灵网连魔冰囚笼一起困住。 发动后的噬灵网,围住一个修士后,修士基本上就跑不掉了。 噬灵网会自动伸出根须探入被捆修士的经络、穴位中,封住修士穴位、经络的同时,只要修士妄动法术,噬灵网就会汲取修士的灵气,打断修士施法过程,并把修士捆得更结实。 这噬灵网用来生擒修士,或是妖兽,是十分的管用。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用魔冰囚笼配合噬灵网,擒下了不少拓海境修士,以及三阶妖兽,没曾想竟然在一个展窍境小修士身上失了手。 施展魔冰囚笼对龚潇雨来说负担较大,他一般都是在对付对手把握较大的时候,才选择施展这一招。因为这样,在施展魔冰囚笼后他就不必担心对方的反击。 也正是因为陈德只是一个展窍境修士,他不担心陈德的反击能威胁到他,这才在连续多次施展,群攻的消耗较大的“魔雨动八方”后,龚潇雨仍没有多少顾忌地施展魔冰囚笼。 现在,龚潇雨一看到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而他自己法力只剩下不到三成了,他心里有些后悔起来。 陈德又动用了一次天启符箓后,体内法力大减,转瞬间就只有原来的一半了。 这天启符箓好是好用,可惜目前对他而言消耗巨大。它就这么震两下,陈德的灵气就去了一半。 差点又被对方拿住,陈德心里有火,趁双方拉开了一定距离,陈德张弓搭箭。 “咻”“咻”“咻”“咻”四支普通符箭分取龚潇雨、利丘云两人。 利丘云刚有些失望地将噬灵网收回,符箭带着尖细的啸声直指他的眉心,带着凌厉杀气,刚用飞剑磕飞一支符箭,第二支符箭衔尾而至,来不及用攻杀的飞剑护身,他赶紧御使脚下飞剑闪躲。 显然符箭的速度在他御剑躲闪时,让他真切感受到了,快逾流星,“唰”一下擦着他的头巾而过。 吓他一跳,他曾用飞剑发出的剑气击飞过符箭,而飞剑发出剑气的反应速度,自然快过他脚下御使的专用于飞遁的飞剑。 第226章 捉迷藏 龚潇雨这次面对陈德的符箭攻击,就没有上回那么潇洒了。 上次,他应付自如地用宝塔发出的水箭击飞符箭,现在法力大损的他,只来得及输出法力,让宝塔迎风变大,遮住自己的身体。 结果,“锵”“锵”两声,两支符箭就正正地射中宝塔中部。 宝塔被符箭射中,引起塔身激荡,龚潇雨的灵识与宝塔勾连,受了一点震荡。恍惚之下,宝塔突然向他的方位砸下来,唬他一跳。 龚潇雨忙不迭躲闪的同时,又掐诀让宝塔变小,双管齐下,这才没被自己的法器碰到。 陈德到了此时,仍未使出自己的最强攻击手段,就是爆炎符箭和烈冰符箭的攻击,陈德觉得时机并未出现。 而他的两次普通符箭攻击,也让对手感受到了一些威胁。 这段时间的缠斗,使陈德感到这两人的威胁比之三许的威胁要大多了,虽然都是拓海境初期的修士,玄元宗这两位的实力就比饮马河许家的三许强了不少。 这两位还只是以擒住他为目的,就几乎有两次,陈德要被对方得手了。 而三许在与他战斗时,完全没有其他约束,但是却被陈德利用他们的轻敌和失误,以一敌三反杀。 从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应付他的符箭攻击来看,龚潇雨因为前段时间出力更多,消耗更大,他比较狼狈,现在两人之中,龚潇雨更弱一些。 陈德敏锐地就把自己突破对方的围堵的重点,放在龚潇雨的身上。 趁着四支普通符箭攻击换来的喘息之机,陈德拉开了与两人的距离,不再是早先腹背受敌的形势。 陈德的连珠三箭未等龚潇雨站稳脚跟,又带着凌厉杀气呼啸而至。 龚潇雨的宝塔的专属的防卫阵势,是将宝塔置于他的头顶,这样的话,既不阻碍修士的视线,宝塔的防护法术施展起来又比较顺畅。 龚潇雨也是不假思索地先御使宝塔护于头顶,有一点他从没想到,居然会有一个展窍境修士,逼得自己摆出专门防守的阵势。 对第一支直射咽喉的符箭,龚潇雨御使宝塔射出冰锥,击飞了这支符箭。他刚有些放松,第二支符箭已迫在眉睫,赶紧又是冰锥飞舞,拍飞这支符箭。但是第三支符箭衔尾而至。 拓海境修士的施法速度本就快过展窍境修士许多,加上拓海境修士的攻击距离远超展窍境修士,一般情形下,展窍境修士与拓海境修士争斗时,只有挨虐的份。 但是龚潇雨遇上了陈德这个奇葩,他仗着箭术精妙、符箭的迅捷、威力,与他之间是互有攻守。 对付第三支符箭,再用法力损耗较小的冰锥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让宝塔凝成冰锥再击飞符箭,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龚潇雨无奈让宝塔激发一股旋转的水墙,让水墙裹住符箭后,旋转的水墙将符箭带偏。 龚潇雨虽毫发无损地躲过连珠三箭的攻击,但是最后的旋转的水墙法术,让他本就已不多的法力又少了许多。 陈德用连珠三箭招呼龚潇雨的同时,也没忘了同样用连珠三箭袭击龚潇雨的搭档。 利丘云领教过一次陈德的符箭攻击,知道这天台宗小修的符箭,其攻击速度、威力并不逊于他的飞剑攻击,他凝神以对。 正好,他的剑诀碧水三迭浪剑诀,在小成阶段可以连发三道剑光。 利丘云使出了他的全力,操控自己的飞剑用三道剑光击落了陈德的三支符箭。 比起龚潇雨来,他就轻松了许多,仍稳稳地立于半空中。 既然抢占了先机,陈德便不再停顿。 他的身体强壮程度,足以让他连发几十支符箭。 让陈德稍感不便的是,两人相距间隔大了一些,让陈德连发符箭时,为了达到压制目的,需要多费些力气。 而符箭发动迅速,所需法力较少,这一点陈德倒是没有顾忌。 接下来,两位玄元宗的拓海境修士感到相当憋屈。 “咻”“咻”“咻”“咻”声中,快若飞剑的符箭携带凌厉杀气,一支接一支地往他们的眉心、咽喉射来,让他们一刻也腾不出手来对陈德进行回击。 陈德每射出一支符箭心里也在咒骂一声,一支就是二十灵石啊,陈德估计自己这一轮猛攻花掉了足有几百灵石。 在陈德不停地开弓放箭时,让他身体的气血运行加快,不久就有了气血沸腾的感觉,他很快就觉得全身发热。 忽然,一阵冷风吹在他身上,陈德反而一喜:起风了! 陈德一边用接连不断的符箭压制龚潇雨、利丘云两人,一边身形不断地朝后退。 玄元宗的两位拓海境修士,面对如飞蝗一般扑来的符箭,倒是腾不出多余的心思留意对手的位置变化。 陈德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到达放箭的极限了,但是他咬牙又是一轮连珠箭放出。 然后,他收起了弓箭,御风飞越了背后的山峰。 待龚潇雨、利丘云两人从凌厉的符箭攻击中解脱时,却猛然间不见了对手的踪迹,陈德的气息似乎突然消失了。 两人气急败坏地御剑赶到陈德气息消失前,他越过的那座山峰。 两人在夜色和冷风中,反复用灵识在山峰周围探查,但是,就像陈德之前潜行匿息于那座山林中一样,他们竟然发现不了陈德的踪影。 陈德乘风滑下山峰后,已经趁势运起灵幻分身变形隐匿术,藏匿于一处石缝之中。 可惜陈德的灵幻分身变形隐匿术修炼时间太短,远不能变出一具身来,要不然,用带有自身气息的分身迷惑对方,他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现在,他只能是通过功法收摄气息,让对方尚不强大的灵识查探不到他的气息罢了。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不愿善罢甘休,以他们的身手,从未对展窍境修士出手后,空手而回的。 两人显然不想开这个先例。就在那座山峰,上上下下地来回查找。 常在生死间拼争的陈德沉得住气,几次两人从陈德藏身的石缝上掠过,用他们的灵识查探石缝,陈德只是收摄气息一动不动,两人也没能发现他。 他们的灵识扫过陈德时,只是将他的气息当做了一块石头。 在山峰周围遍寻陈德不着,利丘云习惯性地望着龚潇雨。 龚潇雨自然知道搭档的意思,他无奈地一摊手道:“迭云兄,我刚才使了多次群攻法术,现在法力所剩无几,得看你的了。” 利丘云醒悟过来道:“这天台宗的臭小子挺棘手的,我试试吧。” 因为龚潇雨可以通过宝塔发出“魔雨动八方”这一招,覆盖范围大,又相当凌厉,以往两人间,搂草打兔子这样的活都是由龚潇雨负责的。 今天,龚潇雨在这方面已经尽责了,已经没有余力再干这搂草打兔子的活了。 利丘云主修碧水三迭浪剑诀,已有小成的境界。 如果降低剑光威力,他可以连发九道剑光。 利丘云从山顶开始,一发动剑诀,九道如水剑光从飞剑里成扇形倾泻而出,顿时将五六十丈方圆的一片区域犁了一遍。 一时间树断草折,碎石蹦飞,声势也是不小。 利丘云挑了几处陈德最有可能躲藏之地,让剑光在那里肆虐。 一次,利丘云的剑光从石缝上掠过,被砍削下的碎石和树枝接二连三地砸到他身上,陈德小心运气,才没有让他粗浅的灵幻分身变形隐匿术被打断。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从峰顶往山下走了一趟,让整个山坡像是被犁过一遍一样,一片狼藉。 如此一来,利丘云的法力也是损耗不少。 就像是他一人在那里唱独角戏一般,折腾半天也未见天台宗那位展窍境修士的身影,利丘云颇有得不偿失的感觉。 陈德在从峰顶往下滑时,就用念力扫到了现在的藏身之处,一道很深的石缝。如果利丘云的剑光不是正中石缝,陈德躲藏于内基本无忧。 利丘云的剑光肆虐几番后,完全没有对藏匿于石缝深处的陈德形成威胁,陈德在维持灵幻分身变形隐匿术,以隐匿身形气息的同时,就开始调息起来。 就是针对气血的搬运,因为他刚才的一轮符箭猛攻,他在身体力量的付出上同样巨大,要不然如何能压制两位拓海境修士。 陈德要尽快恢复身体力量,看看有没有机会从玄元宗的这两位拓海境修士身上找回些利息来。 从商人的视界来看,陈德觉得自己今天付出的代价已是不少了,一株足够年份的灵草,几十支符箭,无冤无仇却被人追拿,想想他就觉得憋气。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立于半山腰的半空中,眉头都有些皱了起来。 这是他们从没遇到过的难对付的展窍境修士,修为不高,但是有高妙的功法傍身,让他们两人此时无从下手,偏偏他们两人已经花费了不少功夫,那人到目前为止竟然毫发未损,这让两人身为高一境界的修士,心里已经不忿起来。 第227章 极冷极热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搭档眼里不愿就此放弃的意味。 龚潇雨略微迟疑一下,说道:“难道他用土遁藏匿于山体里?” 利丘云却道:“你昏了头了,他用土遁之法,定有灵气波动,你我的灵识一扫就能找到他。” 利丘云接着说道:“定然是这小子修炼了能隐匿身形气息的法诀,这才能藏得这么好,而且这法诀看来相当精妙,以他展窍境修为竟能施展,我们高一境界的灵识竟然看不破它,颇有些匪夷所思。” 这也难怪他了,任谁也想不到,一个明明只有展窍境四层修为的修士身体里,竟然有与灵识相仿的念力。 此时天空中,大风扬起,吹散了夜空中的云层,清冷月光洒下。如此光亮,在具有夜视能力的拓海境修士眼中,寻找目标就容易了许多。 龚潇雨便说道:“在这乱石嶙峋、树木繁密的地方,这样乱攻乱砍,未必能逼出那小子来,倒是浪费我们不少法力,不如我们分开再仔细搜寻一番?” “好吧!”利丘云应道,目前也唯有如此了,以他二人之力,搜寻一遍整个山坡,也是很快的事情。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分开后,各自对陈德可能藏匿的地方进行搜寻,并用法术攻击进行试探,一时间整个山坡上“噼里啪啦”“嗤噗”的声音不绝于耳。 如果两人早先开始时,用这个方法来搜寻陈德,就对了。他们不但不会漏过陈德可能藏身的地方,而且有针对性的攻击,所消耗的法力远低于他们所用的群攻大威力法术。 而此时藏匿于石缝深处的陈德,他身上覆盖了不少石块、树枝。相当于利丘云用他的碧水三迭浪剑诀,将陈德掩盖起来一般。此时,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再仔细搜查时,陈德反倒是隐藏得更隐蔽了。 两人将整座山坡翻查一遍,又花费了一些法力,可是仍找不出陈德的踪迹。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看到翻查无果,便又聚到了一起,要商量一番接下去的打算。 藏匿于石缝深处的陈德,此时身体的气血调息已经十分顺畅,原先缠斗、放箭引发的身体疲乏已经完全被他消除了。身体上,陈德已经做好了准备。 玄元宗的两位修士,此时立于半山腰的半空,正在低声地嘀咕。他们说话的声音,给陈德指引了他们的方位。 陈德胆气豪壮地要向对方讨要利息,现在两人凑在了一起,正是他发挥符箭威力的好时机。 以陈德身体的强悍,双腿一蹬岩石,“哗啦”一下,他就冲开了堆叠在身上的碎石和树枝。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在那里低声嘀咕,其实就是在商量准备撤离的事,他们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陈德从石缝中冲出来的声响,让他们完全没有准备。在龚潇雨、利丘云两人的潜意识里,天台宗的小子肯定是能躲得多严实,就要躲得多严实,绝不会自己冲出来。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就有些错愕地转向陈德的方向。 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陈德手中符箭发动的灵光闪亮起来。对于天台宗修士的快若飞剑、又多如飞蝗的符箭的威力,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刚领教过,他们不敢怠慢,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陈德自有应对之策。 前面的四支符箭,还是与前面他射出的符箭一样,都是普通的符箭。 但是从第五支开始,他已悄悄地将符箭换成了爆炎符箭、烈冰符箭。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刚各自闪过两支符箭,只要他们不掉以轻心,天台宗修士的符箭虽快若飞剑,但也不能伤了他们哪怕一根汗毛。对于这天台宗的这个展窍境修士为何主动跳出来,以他的具备一定威胁,但是伤不到他们的符箭继续攻击他们,两人心里都闪过一丝疑惑。 但是容不得他们多想,后续的符箭继续不绝地“咻”“咻”“咻”“咻”飞来。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对于这天台宗修士的箭术也不得不佩服,箭矢快逾流星不说,密集而且精准,让他们两人竟暂不能腾出手来还击。 瞬息间,两支符箭逼近两人,龚潇雨和利丘云正准备像前面一样化解符箭的威胁,两人正准备发出击偏符箭的法术,此时,变故突发! 这两支箭矢突然灵光大放,“嘭”“哧”两声响,那分明是符箓激发法术发出的声音啊! 如此之近的距离激发的法术攻击,让两人措手不及。 “嘭”地一片火雨朝利丘云喷洒而来,利丘云只来得及怪叫一声,用双臂掩住脸面,密集的火雨携带着高温就扑倒了他身上。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都是来参加寿宴的,自然就没有全副武装,身上的防护就是几乎不离身的一套内甲了。因此,躯干的所有要害处都得到了保护,但是头面、四肢是没有防护的。 爆炎符的火雨可不是吃素的,顿时利丘云的手足之上,不知有多少处,马上就发出“嗤嗤”的被灼伤、被射穿的声音。剧痛、高温灼烧,让利丘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利丘云的搭档,龚潇雨此时与他相仿。 龚潇雨的攻防习惯与利丘云不同。他则在对准他的烈冰符箭“哧”地发动时,下意识地就让头顶的宝塔挡在他面门前一尺处,与此同时宝塔只略微变大了一些,刚够遮住头脸。这是他最快和最熟稔的防护动作了。 利丘云的手足,则被携带低温的冰锥射伤、射穿。与他的搭档一样,喉咙里发出高亢的痛呼。 龚潇雨、利丘云两人受伤痛呼,没有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衔接尾而至的爆炎符箭、烈冰符箭又在他们近在咫尺的位置发动了。 这次,烈冰符箭携带极低温度的冰锥是轰击在了利丘云的身上。 而爆炎符箭携带极高温度的火雨喷洒在了龚潇雨的身上。 一个被高温灼烧后,立即被极低温急冻。一个被极低温急冻后,立即被高温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