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诡事》 第1章 甘沟空巴士(1) 我是一个出租车司机, 一个专业的夜班出租车司机。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我的工作就是从太阳落山到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之间驾驶着那台二手普桑在城市里拼命的奔波。 说得文艺一点,也可以这样形容我的工作——我行走在黑暗中,伴随我的唯有那两道雪亮的可以刺破暗夜的车灯。 至于乘客那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深更半夜,上车的是人不是人,谁也不知道。我从最初的惊讶、恐惧到后来的熟视无睹,反正只要给车费、只要不是冥币我负责的就把你送到目的地。 不过呢,有句老话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夜路走多了总是要撞见鬼。 这句话曾经在我认为仅仅是人想要安慰自己而用来形容某些因果报应的行为,但是后来我终于明白,原来,老话之所以一直传承下来是真的有一定道理。 现实,永远比人们的想象更离奇、更可怕。 事实上,夜班出租车,特别是像我这种开黑出租的职业夜班车司机,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危险的职业。 路政设卡、正规出租车举报什么的,这些都不是事,说破天也就一个扣车罚款,找找人也就一顿饭几条烟就摆得平。 其他的——抱着情妇或者搂着情夫去开房的我遇见过、小混混坐霸王车的我遇见过、坐到目的地一把撩起裙子打算用身体抵车费的我遇见过、拎着砍刀去火拼的我遇到过、半夜撬门背着赃物逃窜的小偷我遇见过…… 还有,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始终让我难以忘怀的、让人惊悚的杀人犯我也拉过,而且还是新鲜出炉的杀人犯。 那一次,两个才从市里一家通讯器材店成功抢劫并连捅了店主十几刀的劫匪上了我的车,他们的目的地是乌鲁木齐,从吐鲁番到乌鲁木齐只需要最多两个小时,最关键的是——正规出租车出城要登记,司机和乘客都要登记,黑车没有这些麻烦。 在半路,我收到搭档和吐鲁番刑警大队的短信,他们叮嘱我小心谨慎并放慢车以便等待警方及时追赶上来。 当然,事情最后解决得很完美,我在车辆电路的保险盒上动了个手脚,抛锚了一小会儿,也就是这短短的半个小时,我盼来了望眼欲穿的两台警车和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 他们要是再不来的话,我已经准备好用藏在我座位下面的那根钢管和劫匪肉搏了,劫匪不蠢,他们对我接到短信没多久就抛锚这事起了疑心,只是还抱着一种万一的想法才没有提前动手而已。 回家之后我很后怕,我不敢想象如果当晚我手机没电或者说我没有接收到警察和搭档的短信,最后我会在什么地方、会怎么样? 也许,我会躺在高路边的排水沟里,直到有人现我的尸体;也许我会连人带车消失在这片大地上,只有我的搭档会苦苦寻觅我的行踪,这车他可是出了一半的钱;也许,最好的结果是我会把劫匪平平安安的送到乌鲁木齐,挣上我的辛苦费回到吐鲁番,谁说得清楚呢…… 曾经,我以为那是我最值得夸耀的经历,还有什么能够比车里坐了两个满手鲜血的杀人犯更让人惊慌失措的呢? 但是,我错了! 现在我知道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比起我此时的处境,我宁愿再搭载两个杀人犯绕着吐鲁番跑上十圈都心甘。 我是接近半夜进的甘沟,甘沟总长也就五十公里,这会儿已经凌晨两点了我还在甘沟里面,还在距离从吐鲁番过来的入口不到十五公里的地方停留着,我双腿软、两股颤栗且惶恐不安。 回想起来,这件事是从今天下午开始的,最初,我以为是财神爷上门. ……… ……… 生意是凯子拉来的,凯子姓赵,单名凯。凯子很聪明,比我精明多了;凯子很有女人缘,这是我最羡慕他的地方。 凯子和我是同学——小学同桌、初中同班、高中同校,两家也在一个大院,很自然的,我们从小就是死党,现在也理所当然是搭档,他开白天,我开夜班,半个月一个轮换。 外面下雪,我也不想出去,早上把车扔给凯子之后就一直在家买头大睡,一直到凯子兴冲冲的来敲门。 白天凯子喜欢去火车站拉客,他不是把车开进火车站,那是人家正规出租车的地盘,黑车去了要被打击的。凯子是把车停在火车站旁边的小巷子,自己步行过去见缝插针的招徕一些游客和旅客。 据凯子说,他是在火车站广场的停车场遇见的王朝,那会儿王朝也正在找车,凯子看到他连续和几个司机都没有谈好这才主动上前询问。 这两人倒是一拍即合,王朝一口答应答应下来凯子的漫天要价,双方约定在吐哈石油酒店会和,王朝还有同伴在那里,凯子也需要来喊我,长途一定要两个人才有安全感。 有钱挣谁不乐意啊,我翻身起床,简单的洗漱之后跟着凯子去了石油酒店,在酒店大堂的茶座,我第一次见到王朝以及他的同伴。 王朝四十来岁、中长、细框眼镜,文质彬彬、气质不凡,笑容很诚恳,他和他的两个同伴悠闲的坐在那里,每人面前一杯清茶,正谈笑风生的等着凯子。 他们座位旁边顺着两个旅行箱,很硕大带四个滑轮那种,这让我有些惊讶,一般出门旅行的很少携带这么大的箱子。仦說Ф忟網 难道是去和田工作,难道不该有单位的车接送吗,我也不怎么拿得稳?但他们从各方面看着也更不像劫匪,毕竟这么长时间的黑出租历练下来我的眼力也磨炼出几分。 一切都很正常,大家相互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和凯子也知道除了王朝之外,那个孔武有力的络腮胡叫马志东,马志东身旁边的漂亮得让人流口水的短女人叫田甜。 “何师傅,我们是广州博物馆的考古专家,这是我们的证件,你们看看,要是信不过也可以打电话去证实一下,然后我们再详谈,你看怎么样?” 王朝微笑着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一本做工精致的烫金证件被他轻轻推到我面前。他这个做法很大气了,一般坐车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司机问这问那,我也不客气,拿过来翻开一看,里面文字打印清晰、钢印印痕平滑有力,不像是造假;身份证没啥好说的,很土气的照片。 递给凯子,我又使了个眼色,总不能人家客套一句就当着人家说要去核实证件,对方面浅的话就很尴尬了。 凯子默不作声的拿着证件走到一旁,他有个表哥在高昌路派出所工作,我们大家之间关系不错,这种事情找他帮忙最恰当,内行的事交给内行去处理。 一边等着凯子那边的结果,我顺口问道:“王专家,你们怎么没自己带车,电视里考古不都是自己带车吗?” 这个称呼还是我想了一下的,不然不好叫啊,大家没那么熟悉,叫王哥没必要,司机与顾客要保持合适的距离,叫王先生呢太戏剧化,我自己都会忍不住笑出来。 推了推眼睛,王朝的笑容有些自嘲,马志东和田甜也摇头轻笑,我略微恼怒的看着他们,电影、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再说了,不懂就问不好吗!需要笑吗! 电视里、电影里哪个不是一长溜的车队、大型设备,各种的工仪器、设备,专家们只需要拿个手电筒指指点点不就得了…… “带车过来其他不说,光是油费和过路费我们都负担不起,还不如到地头租车方便,当地司机对路况也更熟悉,还没有修车的负担。”田甜嘴快,一通话出来我竟无言以对,虽然最后一句有点不那么受听,但人家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路上车出了状况,修车肯定是我和凯子自己的事,包括修车的费用。 女人就是有特权,只要长得漂亮,说话不中听男人也要忍受,看得出王朝和马志东都很习惯田甜的说话方式。 我也不去计较、更没法计较,这不还靠着这生意挣他们钱。而且,换个角度,田甜这种称之为直爽也未尝不可,我只是趁机又把心中的另一个疑问抛出来:“王专家,你们怎么不联系乌鲁木齐博物馆,他们有车也有司机,警察跨省办案不都是要找当地警察协助吗,你们博物馆也应该是互通的吧?” “何师傅警惕心很高啊,呵呵……”我的问题让王朝愣了一下,然后他爽朗地大笑起来。 别说,这个中年男人哪怕是仰头大笑依然是保持着一种,嗯,怎么形容呢,一种不慌不忙掌控局势的矜持和气度吧,和电视里的那些官员没什么两样,估计在单位也是个当官的,我心里猜测着。 随后,在王朝的示意下,田甜给我做了一个详细的解释,我这才恍然大悟。 考古界的地域之别相对少些,博物馆与博物馆之间也经常互换藏品展览,考古专家也经常跨界提供帮助。 但是,任何行业都要看业绩,政府都要讲一个gdp,考古专家也是需要成绩在证明自己的水平并由此取得相符的待遇。 简单来说,谁现的古迹、谁考究出来的文物,功劳就是谁的,除了一些相当大型的古遗迹必须方方面面协同开之外,稍小型的遗迹都是各自挖掘。 各自挖掘分两种——在自己地盘那就不用说了,只要没有正式行文求助那就谁都插不上手;跨界呢就要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顶多是考古完成一大半之后才会通知当地相关部门、人员接手后续收尾。 这就是王朝选择租车的原因。 在我们之前,他们已经找过很多黑车,之前还去过几家租车公司,不过都没谈妥。原因很简单,他们要求经常性的在野外停车,这让绝大部分司机无法答应,哪怕租车公司答应了司机都没有答应的。 新疆的野外充满了谁也说不清楚的神秘和危险;而且这是冬季,一个晚上下来稍不注意就冻成了冰棍,那些年龄大点的司机根本吃不消;少数民族的聚居地也动辄出现冲突,这是司机们出门在外格外忌讳的一点。 我和凯子不怎么在乎这些,我们毕竟在新疆长大,正常情况下都是熟门熟路,只要王朝他们人本身没有问题就行。 有个理由我们不会说出来,我和凯子都急需钱——凯子和女朋友小雨打算结婚,他现在还和父母住在一起,结了婚肯定要搬出来,一套普普通通的房子付百分之三十加上装修在吐鲁番也得五十万左右。我也想把这台普桑换了,车子越来越旧,上路的危险性也会越来越大,于情于理都该更换了。 第2章 甘沟空巴士(2) 田甜解释得很详尽,哪怕我对考古不了解,不在听了她一番言语之后也算入了门。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具体的考古项目田甜没说,我也没问——有什么好问的,问了也不懂,我可不想还被嘲笑,哪怕只是眼神。 疑问没有了,大家就开始讨论行程细节。不愧是广州过来的,王朝出手很大方,要求很简单:“在我们需要的地方停车,行程由我控制;新疆你们熟悉,需要的补给由你们负责;晚上兼任一下野外的安全工作。当然,这一点以马志东为主,他是我们博物馆的保卫科副科长,武警部队出来的,很专业。” “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和田,具体在和田什么地方还需要等我们取得更进一步的详细资料才能确定,总之不会离开和田地区的范围。除开路上的一些古迹考察,到了和田之后还会有一个项目,时间预计为一个月,除了来去五千的车费,每天另给你们五百的补助,补助每天结账。” “如果说你们对我们的任何项目有主要性的帮助,我们会考虑在结束之后支付给你们一笔价值不菲的奖金,这个可以累计,每一单笔不少于五千,说起来我们也希望可以多借助你们熟悉新疆本地地理环境这个最大优势嘛。” 我正听得出神忽然感觉手背湿湿的,抬头一看是又好气又好笑,凯子捏着王朝的证件站在我身边,张大了嘴流着口水,刚才王朝的许诺他听得清楚,同样被震撼不轻。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那个,王专家,我问一句啊,什么叫做主要性帮助?”得,凯子最听进耳里的恐怕就是这句话,这里有一大笔隐性收入,也难怪他连口水都没擦一下就急吼吼的开始问。 “主要性帮助就是说例如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帮助下寻找到我们需要的古迹线索或者在野外迷路的时候是你们率先寻找到正途等等,只要你们付出了努力我们都会看在眼里,你们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对你们的辛勤视而不见或者赖账的。” 我是在心里摇的头,王朝画了好大一个饼,也就是凯子性格直来直去不多想,主动性,这玩意太过心证,这钱就是挂在毛驴前面的胡萝卜,看得见吃不着——算了,不去想,找个机会开导开导凯子,免得他到时候钻牛角尖和对方生冲突,和气生财嘛。 凯子也告诉了我他刚才的成果,表哥在警察内网查过,王朝的身份证是真实的,没有被通缉也没有前科,而且表哥还打过电话去广州,这三个人证实是广州博物馆的正式职工,单位确认现在外派到新疆出差。 出于谨慎的原则,凯子把马志东的络腮胡特征告诉了他表哥,表哥也向对方核实了这一点,确认无误。 我打了个响指,这笔大生意看来是妥当了,凯子的眼里也满是笑意,这么一大笔钱可以让我们回来之后窝在家里过冬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凯子,这段时间他和小雨为了结婚买房的事吵了好几次,小雨也委屈的哭了好几场。 凯子的父母没有什么存款,买房只能是他自己想办法,我的钱凑出来一共三十多万,对于凯子选好的那套婚房来说还差一点,这一次只要不怕吃苦的确可以结结实实挣上一笔,他总算是可以好好弥补弥补小雨。 人小雨正正规规的本科大学毕业,老老实实的在吐鲁番一中教书育人,能够看上凯子真的是这小子的福气,就为了小两口吵架我都骂了凯子半天——你一个大男人不努力挣钱养家,人一个大姑娘图你什么啊…… 看了看手机,谈下来已经七点来钟,我和凯子倒是才吃过,他们呢,我望着王朝:“王专家,要不你们吃点东西我们再走怎么样?” “不吃了,我们午饭吃得晚,这就出吧,正好我们的第一站就是甘沟,刚刚好。”手一挥,王朝很有气势的宣布出,先付的一半车费二千五的现金也由田甜交到凯子的手里,我们当然是不会揣着这么多钱出车,所以说很多抢出租车的人真的很傻。 不管是正规出租车司机还是黑出租,驾驶员出门在外兜里一般都是两三张五十的整钞,二十、十元的有几张,剩下就是一沓零钞,加起来总共三四百,多带点的不过五百来块,少的一二百也有。 你说你横下一条心走上拦路抢劫的不归路就抢这么几百元钱亏得慌不慌,这玩意换来的最少也是十来年的监狱生活,划算不划算啊? 什么,你说你目的就是冲着车来的,那就当我没说,前提你能把车卖得出去,出租车多大一个目标,在你没喷漆改号之前任何一个收费站的监控都会帮你留影纪念。 而且,改号懂不懂,那不是一块铁皮车牌号那么简单,动机号、车架号知道不…… 综上所述,我和凯子一直都认为抢出租车是一项缺乏丝毫技术性的活计,但凡不那么愚蠢的人都不会选择出租车作为目标。 之前凯子出去给他表哥打电话的时候就给小雨去了一个电话,所以我们准备出的时候小雨也早就等在酒店门口。 凯子把两千五全部给了她,我们两个身上加起来还有一百多的现钞,足够用了,而且不是每天王朝他们还有五百的补助现结嘛,根本不需要愁。 拿着钱的小雨眉开眼笑,凯子嬉皮笑脸的伸手一搂,下巴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宝贝,这钱你喜欢买什么自己去买,我和冲哥出趟车,大概要一个月,回来之后我带你去买戒指好不好?” 小两口的对话很光明正大,我们几个人都听在耳里,王朝只是皱了皱眉,马志东没什么反应,唯独田甜撇撇嘴,小声的嘀咕着:“爱情是钱能够买来的吗……” 我看看她,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对田甜的意见我只能“呵呵”。这是一个一看就一帆风顺的女人,自然也不会缺过钱用,追她的男人想来没有一个排也有一个班,她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时代不一样了,要求现在的女人吃糠穿麻跟着男人受累,先这个男人是不是无能那都在其次,难道这个女人不觉得自己委屈、所托非人吗? 钱谁不喜欢,我何冲就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巴不得睡觉都躺在钱上,难不成你田甜就视金钱如粪土,博物馆不给你工资你也肯干活?不给你工资你自己贴钱千里迢迢跑新疆来考古? 逗我开心嘛,而且,我也不喜欢谁在背后说我兄弟的是非…… 也许是看出我眼神里的不乐意,王朝看了一眼田甜,扬了扬下巴,让她和马志东先把东西拿上车,凯子想去帮忙都被马志东拒绝了,络腮胡拎着两口旅行箱就像是抱着两个价值千金的青花瓷古董似的。尛說Φ紋網 …… 出之前我又按照自己跑长途的老习惯先洗了车,然后加满油,还没等上高辅道,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王朝开口了:“何师傅,我们不走高,走国道吧?” “怎么了?高节约很多时间,而且国道上有些地方路况很差……” “很多古迹都在国道周围或附近,高公路是现代才修建起来的,走高我们这一趟就白来了。”得,金主是衣食父母,这也是大家达成好的协定,我答应了一声,普桑掉了个头,穿过市区西部插上3o1。 3o1不是国道是省道,柏油路面,才从吐鲁番出去这几十公里还算平顺,要说上国道我们还得要一大段距离去了。 出了城区没多远道路两边的远处就是无尽的戈壁滩,这是新疆的特色,对外地人相当有吸引力。想一想:空旷无边的荒漠,远处一蓬黄沙被旋风卷入空中,一株胡杨孤零零的矗立积雪之中,那油然而生的苍茫、苍凉让人不禁肃然起敬且心生向往。 王朝他们对这种景象很感兴趣,田甜更是拿出一个相机抱着猛拍,十足一个文青范。我摇摇头,只管盯着前方的路面,按说他们从乌鲁木齐到吐鲁番这种相似的景象也见过不少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凯子紧挨着田甜,间或插上几句或者讲点新疆的小故事调节着气氛,逗得那女人或“咯咯”直笑,或惊呼连连,让我感觉很是怪异,这家伙一个小时才前和女友依依不舍地,现在居然就有兴趣去撩拨另一个女人,我都怀疑先前看到的小两口恩恩爱爱是我的幻觉。 抑或说男人本就是下半身生物,还是说凯子喜欢用下半身思考…… 对凯子和田甜之间的小游戏马志东熟视无睹,只管微闭着眼养神,王朝更多的是一边观察外面的风景,一边和手里摊开的一副地图做着对照,还时不时的问问我刚才经过的地方的名字,并拿出一支笔在地图上圈画、标注着。 大的地名一般都没问题,这个我们司机清楚,我车里也有一本全国公路地图。不过,小的地名很多地图上就没有标注,外人很难搞明白,也许军事地图上会有,不过那是另一回事,王朝他们考个古总不至于会有军事地图随身吧,我心里好笑。 路上雪大,虽然车不多我也开得不快,到托克逊县足足用了将近两个小时,停车的时候我叹了口气,走国道就是这样。 一进托克逊县城我就提议他们先吃饭休整,开几个小时的车累不着我,但是一会儿就要过甘沟,我也想提前休息几分钟,抽支烟喝口水什么的,车里人多实在不好意思抽烟,憋得我心慌慌。 第3章 甘沟空巴士(3) 甘沟离托克逊县不远,它是南北疆之间最著名的分隔符号,绝大部分新疆人都对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外地人听音辩字喜欢叫做“干沟”,我觉得两种叫法都有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干沟,顾名思义,那就是“干”,没有水、没有草,就连戈壁滩里面偶尔可见的那一丁点绿都几乎没有。 甘沟里面气温很高,夏天看那些开着重卡的司机就知道。重卡有些没有空调,几十度的高温暴晒,每个人最正常的表现就是浑身上下大汗淋漓,但是,那些司机身上不会有哪怕一滴汗水,体表的液体会被全数蒸殆尽。小說中文網 甘,甘甜,这个词和水有关,只不过,甘沟虽然有时候会有水,但和甘泉是两码事,谁要是因为“甘”而联想到泉水,那就大错特错了。甘沟一旦有水那就是来势汹汹、铺天盖地的洪水,瞬息间就会从沟里冲上路坎,任凭你什么大车小车、五吨八吨,匆匆卷入洪流埋进沟底。 甘沟的路很窄,窄到什么程度呢?——以前道路没有扩建的时候,会车的地点都是固定的,一旦错过了运气不好遇到来车就只能是慢慢的倒车,倒回到那个靠着凸出山崖、如临深渊地稍稍宽敞一点的地方。 我们到托克逊县本来就晚了,王朝他们吃过饭之后田甜还拉着凯子一起去逛夜色下的托克逊县城。蹲在车边抽着烟,我的肩头已落满雪花,我惊讶的大张着嘴看着田甜和凯子消失在雪夜里的挨得很近地背影——这对狗男女,这…是不是也展得太快了一点…… “年轻人,很正常的。小何啊,我倒是觉得你年纪轻轻的太过老成了一些吧,你要多学学赵凯和田甜他们,这样多好。”身边蹲下的是王朝,他有条不紊的拍了拍头上的雪花,点上烟。 我嘴角抽了抽,这就是人熟悉了的坏处,之前还“何师傅、何师傅”的尊称,到现在就是“小何、小何”的叫着。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吧。”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出一句好的可以反驳他的言语,只能是嘟囔一句了事。我不是没经历过女人,只是始终学不会凯子那样万花丛中过片点不沾身的洒脱。 我岔开话题,王朝这老家伙,看着仪表堂堂、正气凛然的,怎么一说话专门揭人伤疤呢,这个习惯可不好!“王专家,什么时候走,太晚了过甘沟总是不那么安全,甘沟的路很窄,这个雪继续下的话对行车视线干扰很大的。” “没事,我们就是要半夜过甘沟,那里面有个古迹据我们考察要半夜才能见到,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啊,呵呵……”王朝丝毫不担心,不过,他说的半夜才会显现的古迹让我的脑筋转得飞快,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在任何地方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个神秘现象呢? “呵呵,我们中华大地神秘事件很多,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也是从一本残卷上才现这件事,这就是我们把甘沟定为第一个目标的原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摇摇头,我讨厌这种方式的说话,从小就讨厌。那会儿父母还在的时候也是,一说到什么事请就来上一句“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让我郁闷了无数次。 不过,我必须承认,我的好奇心被王朝成功的挑了起来,尽管他的“呵呵”很刺耳。 “半夜”,这是一个任何神秘或者恐怖故事中必然要出现的时间,可是,甘沟半夜会出现什么呢?黄金玉器?古玩珍宝?再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么多年总是有司机半夜过甘沟的,如果真的有什么神秘事件早就应该流传得人尽皆知,哪里还会捂得这么严严实实。 奇珍异宝就不用说了,这些年没听谁说在甘沟里面捡到财宝的,尸体还差不多,哼哼…… 估计这家伙是书看多了糊涂了,我身为一个货真价实的黑车司机都没有听说过任何有关甘沟的神异传说,大概是很多年前谁写故事编造出来留在书里,也只有王朝这种尽信书的专家才会拿着当个宝吧。 既然要半夜过甘沟那现在就不着急了,再怎么现在的路况也不是几十年前可以比的,放慢度平平安安过甘沟我有这个把握。 在王朝的邀请下,我陪着他冒着雪慢悠悠的沿着托克逊的主街晃荡着,我现马志东很尽责的跟在后面几米处,那眼神还时不时的左顾右盼带着警觉,在心里“啧啧”赞叹几声,我都蛮佩服马志东,果真不愧是部队专业出来的安保。 能看的只有雪景,偶尔会有一家两家杂货铺开着门,里面烧得滚烫的煤炉让王朝的眼镜迅的积满雾水,连续两次之后我们就只很少进店铺去逛了。就这样,等我们三人绕了一个大圈子回到车旁的时候,田甜和凯子已经蜷缩在后座上享受着温暖的空调聊得不亦乐乎。 ……… 托克逊县离甘沟很近,一路上公路两边还有很多小村子,要快接近甘沟了才会慢慢的看不到任何的建筑。 雪愈的大了,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路面,对车里的闲聊不再关心。 公路两边还是有些人家,低矮的平房比比皆是,门外都立着一个个简陋的标牌,大多是小商店或者小吃店,门口一般用一道厚塑料帘子或者结实的黑布帘子遮挡风雪。只是,这些平常见惯的平房在大雪飘飞的夜里却更像一个个扑面而来的巨兽,让人心悸。 “王专家,我们进甘沟了。”按照王朝的吩咐,车在进入甘沟的时候要知会他一声,甘沟限四十公里,我这会儿时不到每小时二十公里。 身边一阵“簌簌”声,我知道这是王朝在翻动他一直随身、宝贝得不得了的几本记录册子,这也是他说过的古书。 果然,当翻阅地图的声音停下来之后,我听到王朝很兴奋的声调:“小何,进去十二公里到十五公里之前找个地方停下来,老马,你也帮着注意到盯着外面,外面要经过的一大块伸出在公路上空的山石的地方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雪光下,普桑像蜗牛一样缓缓挪动,两侧高耸的丘陵矗立不语,白日里灰黑色的黄赭石被映得有些黑里带红,路边的一些石头上,红色油漆刷出来的车牌号和人名依稀可见。 “凯哥,这些车牌和名字是什么意思,看着很渗人呢?”听到田甜的问话,我抬眼看了看后视镜,凯子干笑一声,揉揉鼻子,本不想解释,但不仅是田甜不解,就连马志东和王朝好奇的视线也落在了他身上。 看着他们乖宝宝般的眼神我有些得意,任凭你什么专家不专家的,书里不记载的东西你还是只能两眼一抹黑啊…… “甘沟其实只是新疆本地人的叫法,你在地图上是找不到这个名字的。这里地势险要、地形复杂,以前的话一旦有车抛锚那就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是等死。” “你们知不知道以前这条路没扩建之前想要通过甘沟至少要八到十个小时。你们想想,四十来公里的路程开车要**个小时是什么概念,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就算是现在,这里面依旧是没有手机讯号,只是路况好了很多,一般再慢一个半小时也出去了,而且现在路上车多,有了困难也好拦车求助。” 田甜听得目瞪口呆、津津有味,等凯子一停下来她立刻又抓住凯子的胳膊摇了摇,语气很是娇嗔:“凯哥,你还是没说路两边那些车牌号和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我摇头没说话,因为我知道凯子会是什么神情和回答。没出乎我的意料,凯子的苦笑声响起,这些话题就算是平时我们自己从这里经过也很少会去主动讨论,原因我们心知肚明:“那些都是死在甘沟的司机的名字和他们当时开的车的车牌,出租车司机都很忌讳谈论这些,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不说王朝和马志东,他们毕竟是男人,但我以为至少田甜会惊呼一声,也许凯子还会得到一个让美女在受惊之下扑进他怀里的机会,可是,我想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何师傅,你停停车好吗,我下去拍几张照。” 受惊的人是我!我被吓了一大跳! “不行,这里太窄,一旦停车后面或者对面有车来就要出事,以前这路没修的时候会车的地点都是固定的,谁要是运气不好距离会车点远了还只能慢慢的倒车回去,就这样都不知道多少车掉进了甘沟里面。”我下意识的一口回绝了,好奇心害死人,特别是女人这种生物,不坚决打掉她们那莫名的好奇心是会被牵连的,我虽然没结婚但女人还是经历过几个,算有点经验。 这是实话,如果现在能够进入到甘沟的底部,你可以在里面寻找到形容各异的尸体,保持着他们生前最后一刻的惊恐,一个个都是被冰雪冻结在那里,许多年都不会腐烂。 “小何,没事,你停几分钟吧,一来时间还早,二来我们也去瞻仰祭奠一下这些遗迹。”王朝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满不在乎的神情,我没什么好气,大半夜阴气森森的加上冰冷的雪花,吃饱了撑得慌就为自拍?祭奠,你准备了香烛纸钱?你有朋友亲人在墙壁上挂着? 双方约定啊,都不知道当时怎么脑袋一热就答应了这趟生意呢,我带着后悔的叹了口气:“等一下,我找个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万一有车来也免得麻烦。” 小心翼翼的找了一个宽一点的地方停下车,我拉开应急灯,靠着车门,阴沉着脸看着在路边忙活的几个人,凯子怕冷,只是放下车窗瞅着他们,这会儿,我们俩像极了两个傻子。 第4章 甘沟空巴士(4) 昏暗的雪光把王朝三个人的影子映衬到一块巨大的灰黑土黄赭石上张牙舞爪的,我不由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赶紧移开视线。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公路两头寂静无声,想来也是,这种雪夜很少有司机夜行,一个突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猛地往外一跳,脚下一滑差点摔个跟头。 “冲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闹半天是凯子这家伙在说话,我瞪了他一眼,咦,凯子的姿势很怪异,脑袋使劲的伸出窗外,立着一只耳朵在拼命的听着什么。 我胆子不小,不说以前和凯子在学校、在社会上和一些地痞流氓打架斗殴每一次我都是冲在最前面,就说上次遇见抢劫杀人犯坐我车我虽然有些战战兢兢但也时刻准备舍命一搏死里求生。 可是,那不一样,能够看到的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种无影无形的精神上的压迫。 盯着凯子那莫名其妙的动作,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靠在车门上,然后,我忽然反应过来凯子刚才说的是什么了!“凯子,不要乱说话,哪里有声音了?” 我一直在仔细的注意着四周,很确定没有任何其他声音,除了王朝三个人在石壁前小声的嘈嘈切切地让人听着有些心慌之外。 “冲哥,没有声音的话那右边的亮光是从哪里来的?” 亮光?“轰”的一下,一股寒气从我后背直窜头顶,十秒钟之前我才打量过公路两头,根本没有任何来车的迹象。 甘沟是盘山公路的一种,无论是从南往北还是由北往南都是一个先上坡再下坡的过程,弯道相当多。 有车来的话隔着很远就可以看得见灯光,更别说任何车辆的动机声音在这里都会被放大许多。上坡的时候因为度慢,都用的是低档位,就连我的普桑听着都像五吨的大货车似的喘着粗气。 脖子僵硬无比,我清楚的听到“咔嚓”的扭动声,我都怀疑我的颈骨会不会在下一个瞬间就断裂开来,我必须转头看个清楚。 右边的公路尽头,两道淡黄的车灯摇摇晃晃地划破雪花,但是,我依然没有听到一丁点动机甚或车轮滚动的声音,这台车有古怪,我的心都抓紧了。 “王专家,快回来,赶紧,有车来了,小心撞着你们。”我不自觉自己的嗓音变了调,尖利而沙哑,凯子没被那辆车吓着,却被我的声音吓得猛地推门下来,一把扶住我伸手轻触着我的前额,问道:“冲哥,你怎么了,感冒了,赶紧上车啊,吹吹空调暖和暖和。”Www.XSZWω8.ΝΕt 我挥开凯子的手,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没个正形,我甚至都来不及回答凯子的问题,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已经牢牢地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 甘沟的路面在视野良好的情况下两台车可以会车,只是两台车之间的间距会非常接近,在最狭窄的地方两台车想要强行会车的话相隔之间不会过一二十厘米。而且,整个甘沟由头到尾,一边是山坡、一边是悬崖,两车相撞最悲催的莫过于贴近悬崖的那一侧,就算你没死在车祸当中,下面的冰窟窿也让你来不及呼救就会冻成干尸。 我们现在就处于甘沟最狭窄的地段之一。凭借着公路往悬崖外延伸出去的一点点面积,普桑车头在外一小半车身在内停在那里如履薄冰。 巴士的车身宽大,一台巴士几乎就占据了三分之二的路面,它还得绕开普桑的车尾,那就必须整个车体贴近山崖,留不下丝毫空隙。王朝三个人哪怕是背靠着山边,踮起脚尖,搞不好脑袋都会被刮去一多半,这才是我如此惊惶的原因。 幸运的是王朝被我古怪的腔调从沉迷中惊醒过来,也看懂了我的示警,在他的招呼下,三个人连滚带爬的冲过来。可是,我们已经失去了上车的机会,那台巴士度很快,我可以肯定它过了四十公里的限,尽管它依旧无声无息。 我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然后强作镇静手忙脚乱的指挥王朝把田甜推到普桑的尾箱上去坐着,马志东横身一跳,斜趴在普桑的车顶,两只脚垂下踩在车窗上,我和凯子还有王朝就只能踮起脚尖挪向车头,三个人挤成一团,我的一只脚甚至凌空在悬崖上空摇晃着。 眨眼间,巴士冲了过来,我们傻乎乎的盯着它,凯子忍不住破口大骂,怎么你也鸣几声笛,按按喇叭吧,这是要人命知道吗! 很普通的公共汽车,老旧得就和二三十年前的那种奔波在城乡之间的公共汽车没有两样。距离越近我看得越清楚,巴士车身很多地方都掉了漆,司机这边的后视镜折断吊在螺丝上摇摆不停,车门上印着的字模糊得看不清楚,靠近我们这一侧的很多车窗的玻璃都是坏的,一些五颜六色的布条在车厢里面飘来飘去。 车里没有人…… 没人!我一个激灵,是的,虽然巴士度很快,但毕竟是擦身而过,从驾驶室到车厢我想不止我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里面空无一人,连驾驶员也没有。 没有驾驶员和乘客的巴士开得很稳,直到它的尾灯消失在一个弯道之后,我才转过头,凯子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他冲我点点头,我明白他看见的和我一样。 王朝的脸色也很难看,但他眼睛很有神,人很兴奋:“你们看到了吗,那就是空巴士,小马、小田,你们看清楚没有,就是那辆空巴士?” 好似一道闪电凌空劈下,我和凯子面面相觑,对啊,这就是一直在流传的那辆空巴士,只是,为什么王朝会这么激动…… 空巴士的传说在新疆流传了很久,起源于哪里已经无从追究。 传说很简单:冬季,雾天,当你经过甘沟的时候它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它来自何方、去向何处没有人知道,它要干什么也没人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但凡是遭遇空巴士的人回家都会大病一场,也许会死也许不会死,谁都说不清楚。 我和凯子都听过这个传说,但我们往来南北疆途径甘沟的次数数都数不清,白天黑夜、春夏秋冬都有,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所谓的空巴士,久而久之早就把这件事扔到了九霄云外。刚才如果不是王朝说起,我们都不会突然想到。 “那个,王专家,我们先离开吧,你看这个……”凯子没等我说完就钻进车里打着了火,我们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虽然传说中的空巴士没有当面致命的危险,可谁知道呢,万一遇到鬼算谁的? 而且,从看到空巴士开始我就觉得我们真的撞鬼了 鬼这玩意就不好说了,是吧,反正我对这玩意历来是保持着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倒是想不信来着,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哪里说得清楚,没见那么多专家都一知半解的不是。 想到这里我的腿有些软,王朝身后,马志东正把田甜搀扶下来送进车里,这两人好像对行程漠不关心似的,一切都是王朝在做主。 “走,走到前面我们预定的地点去停车,小何,你不要怕,我们第一站找的就是这辆空巴士,这只是一种科学现象,有时间了我慢慢给你解释。” 我心里哆嗦了一下,王朝惨白的面庞上渗出一丝红色,双目炯炯有神,眼球黑得亮,他有多兴奋呢,关车门的时候差点夹着自己的手了都。 凯子牙咬得很紧,沉默的开着车,雪越来越大,雨刮器“嚯嚯”响个不停,车身也时不时的有点轻微漂移,我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王朝三个人在我心里也越来越觉得诡异。 考古?我怎么也读过几年书,“考古”这个词的大概意思我也是懂的,博物馆的大概工作性质也模模糊糊知道一点。 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考古专家还考察灵异事件的?空巴士应该是灵异不是古迹,我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短短几分钟,我没来得及想出个名堂,王朝就在喊了。 “小赵,停车吧,就是这里。” 王朝预定的停车点就是进甘沟十来公里,我们之前已经走过了好几公里,难怪这么快呢。 这一截路稍许宽敞一点,普桑紧贴着悬崖边缘停下来之后公路还留下了容许两台轿车会车的宽度,我没下车,凯子也坐在驾驶位上没动,他都没有熄火。 不过,这一次王朝好像也不在意我们有没有下车,我觉得他更希望我们俩就呆在车里。 “冲哥,你说我们退钱来得及不?” 车外,田甜正吃力的从后备箱抱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带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又是晚上,雪又太大,我连估带猜也没弄明白那是一个什么东西,只是从田甜一步一挪的费劲程度觉得这玩意分量不轻。 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我越看越糊涂,同时,凯子的想法让我震惊,退钱?打道回府? 第5章 甘沟空巴士(5) 我转头看着凯子,他只是扫视了一眼窗外,摇摇头,同样很严肃的盯着我,说道:“冲哥,这件事怪我,我就不该揽下这笔生意。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你说,我们现在把钱退给他们怎么样?当然,这一时半会是退不出来,我们兜里也没现金。我的意思是说等他们在这里弄完,我们就把他们拉回吐鲁番,不再继续往前走,然后取钱退给他们,至于他们还要找车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冲哥,你听我说完,我不是害怕……” 凯子示意我不着急回答,让他说完。他迟疑了几秒钟,脸上肌肉抽了抽,抿了抿嘴唇,反手指了一下窗外。 “他们不正常!” “得,我承认我是害怕了,哪怕他们三个人是专门出去打劫的我都不怕,都有信心把这个生意继续下去,反正我们只管开车,也没我们什么责任。可是,冲哥,和那些神神鬼鬼的搅和在一起我们还是站远点好,刚才的空巴士你看见的吧,我们以前从这里路过那么多次都没遇见,今晚一拉上他们那狗东西就冒了出来。”仦說Ф忟網 我心中动了动,不止是凯子害怕,我也害怕。刚才莫名其妙出现一辆无人的破旧巴士,不管是不是传说中的空巴士,这一次它没有对我们产生危害,不等于下一次它也是无害吧? 在今晚之前,甘沟在我和凯子心里也不过是一段比较危险的路段,这个危险仅仅指的是路况本身,我们从这里来去次数太多,白天晚上、大雪雾天都有经过,也没遇到一丁点沾染灵异的事情。 或者说,就像凯子想的那样——今晚车上没有王朝三个人,是不是我和凯子就会如同以往一样在无聊的音乐中慢吞吞的开车就走完了这几十公里呢? 时间、地点都是客人决定的,难道,这一切真的是王朝他们带来的那么,他们的动机何在?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再说了,他们也没谁看着像道士,怎么就会引鬼弄神的…… “而且,冲哥,我不知道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现象。刚才我们动车的时候我注意观察了后视镜,那辆巴士转弯之后应该还有一个弯道,然后和我们正好车尾相对,我们可以继续看到那辆巴士的尾灯。可是,一直到开过来停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说,那辆车去了哪里?”车里很温暖,空调温度调得很高,暖气刺激到我的皮肤都有些痒,但是,凯子的话让我的心豁然变得冰凉,突如其来的寒气一股接着一股冲刷着我浑身上下。 说起来,刚才看到的空巴士让我只顾着惊悚,没有过多去在意巴士经过之后的状况。说穿了那也只是一辆空车,要是车窗上贴着一个白惨惨的面孔,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凯子的提议,也许我还会比他先提出退钱回去的想法。 夜班空车的确会带给人一种压抑不舒适的感受,但也就仅此而已,吓过之后就会慢慢恢复镇静。再说开夜班出租车总是会遇见一些莫名其妙说不出缘由的事物,记得曾经听一个司机说过,有一天晚上他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明明白白的看到自己在十字路口撞倒了一个女人,可等到他哆嗦着跳下车却现车底什么都没有,既没有人血、也没有躯体…… 平时对司机们的闲聊我不是很相信,开车累了、看花了眼、疲倦了,可以解释的理由有很多。可今晚是我自己亲眼所见,而且,和我在一起的还有这么多人,哪怕我信不过王朝他们也不会不相信凯子。 凯子不会对我撒谎,他说没看到那台巴士出现那就一定没出现,问题在于,那个弯道总共不到十米,那台巴士又会开到什么地方去呢?它又能往哪里开啊,这是一条独路,没有岔道,它不可能从悬崖上飞出去吧! 我无法解释,凯子也无法解释,我们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的那丝恐惧和犹豫清澈的倒映在对方的眼眸,就这样放弃?我不甘心、凯子更不会甘心,这可是一大笔钱呢!我尝试着想要说服凯子:“凯子,我们都缺钱,这你是知道的。我还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呢,前几天你还在说你打算和小雨结婚,你还在说你们看好的那套房子,你忘了?就算这些我们暂且都搁置一旁,我就问你,你还记得以前我们讨论过有没有鬼这件事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都还在读高中。 那天凯子爸妈走亲戚不在家,大好时机我们当然要逃学了。在凯子家里,我们玩着游戏抽着烟喝着酒,两个人都有些微醺,凯子忽然问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鬼究竟可不可怕,我是这样回答的——人怕鬼的唯一原因是担心鬼把自己弄死了,如果一个人被鬼弄死了,按照有鬼这个逻辑他死了也会变成鬼,既然他都变成鬼了他还害怕鬼干什么?如果说他不会被鬼弄死,那么他还有什么必要害怕鬼! 这一次的生意我和凯子算过账,一个月下来补助就是一万五,加上五千的租车费杠杠的两万只多不少,哪怕除去油气费和杂七杂八的开支,纯收入一万五怎么也跑不掉,这还是在没有计算王朝所说的“主动性帮助奖金”的份上,加上那个更多,再加一点都够凯子和小雨的婚房装修了。 我和凯子在这边纠结不定,王朝三个人动作麻利的从后备箱拖出一个大旅行箱横放在地上,也不管是不是占道。 这个举动真心挑起了我与凯子的好奇心,我们闭上嘴,没在争执,反正就算要退钱也要等走完甘沟这一段,急不来的。 我们认真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凯子的眼珠都快要瞪出眼眶了,也许,从他们的行为中我们可以察觉出一些东西。 旅行箱盖子一掀开,借着雪地的光芒,我和凯子差点惊叹出声。箱子里被分成很多小格,每一格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件物品,有些我认识,例如其中一个格子里面是一把黑漆漆的匕不像匕的刀具,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在雪光下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光。 还有几个格子里面看着像是小圈的线缆和大小型号不一的灯泡、还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遥控器、其中一个就和有些人家挂在楼顶的卫星接收器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很多…… 我看了看凯子,他也惊疑不定,路上王朝对这两口大旅行箱很着紧的,跑二三十公里就会叫停车,让田甜或者马志东去检查检查,没道理里面就装着这些不值钱的工具吧,就凭刚才王朝输入了八位数密码,箱子里的物品也应该价值不菲。 区区一截线圈、几个灯泡能值几个钱,有必要那么严实的封闭在这个旅行箱里,他们是考古专家不是电工? 后备箱里面还有一个旅行箱,看情形他们是没打算再搬出来。田甜抄起那个线圈,又拿了几个灯泡揣进羽绒服的外兜,马志东提着一个稍重一些的黑乎乎的长方形物品,胳肢窝下夹起那个姑且算是卫星接收器的东西,凯子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冲哥,那黑家伙是蓄电池吧,我怎么感觉和我们车上的差不多呢?”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从外形看很像,打开引擎盖我普桑的车架里面就有一个大致差不离的物什。只不过,一个蓄电池而已,保护得如此密不透风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核弹射器呢,所以,我真心不敢认定那玩意是蓄电池。 王朝走在最后,他拿起那把匕,另一只手又零零碎碎的拿了几个小喇叭似的东西,更甚,他最后揣进兜里的居然是一个长相和手枪有七八分相似的物品。如果不是那东西枪柄太宽大且我没有看到扳机的位置,我想我和凯子是不是都该立刻驾车而逃了。 从侧面的车窗望出去,朦朦胧胧的公路对面是一块刀砍斧凿般突兀嶙峋的石壁,宽大的石壁占据了半个山坡,石壁上整齐的排列着几十个名字,那鲜红即使在夜色下也异常的醒目,让人看着心惊肉跳。 我紧皱眉头在记忆里翻了翻,想起来了,这个位置曾经生过一个震惊新疆的特大车祸——记不起是什么时间了,一辆大巴在这里和一辆卡车相撞,大巴翻下悬崖,车上三十来人无一生还。 “凯子,你还记得那辆出事的大巴吗?就是死了几十个那一次,很早以前了,还记不记得?”我问着凯子——就算对面石壁上是当初那辆出车祸的大巴上的乘客名字,但这也不对啊!石壁上上下六七排,每一排十个名字,就算我数学学得差点,视力可不差,一眼望去我也知道石壁上的名字加起来远远地过了那次事故的死亡人数。 “知道这件事,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我记得那次也就死了二十多个人吧,冲哥,你看对面至少五十个名字了,要是这种程度起码都是世界范围的特大事故,我记得没那么严重吧?”凯子摸了摸下巴,语气飘忽,他同样越说越没底气。 最可恨的是我们以前经过这里也没想过停车去数一数有多少个名字,话说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去做这种事啊。 第6章 甘沟空巴士(6) 我们看到,田甜走到石壁边上,抖开手里的那一小卷线缆,顺着石壁从头到尾绕了一个来回,牵出一个不规则的椭圆,然后又蹲下去在每隔半米摸出一个小灯泡连接在线缆预留的接口处。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冲哥,原来那玩意真的是电线啊,你看,他们的东西还做得蛮好的,居然在电线中间预装了那么多灯头插孔。”我们暂时抛开了空巴士,越看越有兴趣,就连凯子也不再提退钱的事。 电线的两个接头被马志东连到像蓄电池的大家伙上,只是,我和凯子又糊涂了,没听说过考古就靠几个小灯泡的,那是庆典好不好。他们三个人难道不应该一人一把铲子、一个刷子趴在地上忙乎吗,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值得考究的文物? 王朝的动作更奇怪,三更半夜的,他不仅不睁大了眼睛,反而微微半闭眼帘,一只手在石壁上一边摸索一边屈指轻扣,时而把他的酷似小喇叭的玩意按在某个名字上。奇异的是,他就那样轻轻一按,小喇叭在坑坑洼洼的石壁上就粘得牢牢地,也不掉下来,就像自带粘胶一样。 他们还在忙碌,王朝一直在反复地检查那块石壁,马志东和田甜来回小跑着都快把那个大旅行箱里面的东西的搬空了,对面路边电线围起来的那个圈子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所有的物品组合成了一个古怪的难以形容的造型。——几根天线伸向四面八方,几个疑似微型卫星接收器朝着停车的悬崖这边方向,一个相机模样的东西在中间的支架上缓慢的自动旋转着,整条线缆上一个个红点有节奏的此起彼伏,就好似线缆在呼吸一般。 马志东从旅行箱里拿起最后几根透明玻璃模样的小棍子,我探身瞄了一眼,旅行箱彻底空了。然后,我看到马志东紧张、轻柔、小心翼翼地把玻璃棍插在那一大团设备的几个空洞中,就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满头大汗,这可是新疆的冬夜,难道这玩意是炸药,我和凯子瞠目结舌。 王朝又让田甜和马志东交叉检查了一遍相互的工作,然后退开几步,这让我和凯子紧张起来,他们的表现和他们自称的考古专家反差太大,我敢说他们诡异的行为和考古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冲哥,你靠近一点。”凯子隐蔽地招招手,小声的说道。我愣了愣,下意识地紧盯着公路对面的三个“专家”,压低了嗓子问道:“怎么了,你现了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做好情况一有不对立即开车冲出去的准备。冲哥,你说他们不会在玩电子炸弹,就是电视里那种牵出长长的线,然后人退开,手里一按,砰的就爆炸了,你说他们来甘沟是不是想搞破坏?他们是不是恐怖分子啊?”车钥匙已经被凯子拧到只差最后一个刻度就可以打火的位置,他挂了个二档,手搭在排挡杆上不停地摩挲着,一只脚轻踩着离合器,一只脚在油门上方带着无意识的抖动。 我的手轻搭在车门把手上,凯子都做好了准备我也不能不设防,及时关闭车门可是非常要紧的,至少可以避免生剧变我们逃跑的时候他们拉开车门跳上来。 夜幕中不大看得清楚王朝的面部表情,我只看见他手里真的握着一个遥控器似的的小东西,站在离那堆设备几步远的地方来回踱着步,田甜和马志东则站在他的侧后方拿出手机目不转睛的低头看着屏幕。 不知不觉,我和凯子因为那辆空巴士而紧绷的神经已经全部转移到了王朝三个人的诡异的行为上,好几次王朝停下脚步的时候凯子都差点一把拧动钥匙,一脚油门踩下去逃离这阴森森的夜半甘沟。 “田甜,我要开始了,你注意定位,马志东,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了,不用管我,主要是田甜的安全。” 这是王朝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田甜的清脆嗓音和马志东瓮声瓮气的回答。我心里一紧,车门拉过来抵在锁扣上,凯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的右手紧捏着车钥匙,我们只需要三秒钟就可以冲出去几十米开外。 就算他们搞的是爆破,他们自己都在这里想来爆破威力要么不大、要么就是高难度的定点爆破,那样的话也许普桑会被飞溅的石块打得皮破肉绽,但我和凯子的安全应该可以保障。 时间仿佛停滞,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所有人的动作清晰无比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凯子的头颅两侧的青筋有力地跳动着,王朝的右手拇指一毫米一毫米的按捺下去,马志东和田甜瞳孔微缩。 咦,有什么好像不对,我猛地一下反应过来,赶紧一拉凯子的手,凯子正在拧动的车钥匙也被带着从锁孔里面滑落到他的脚下:“慢着,凯子,你看他们都没动!” 对了,就是这个,我一推凯子的脑袋,把他的头强行转向右边,低声吼道:“不是炸弹,你看,他们一丁点躲闪的动作都没有。” 田甜半蹲着,她的手机都快要放到地上去了,马志东倒是比刚才紧张了一些,手里不知道何时擎着一根黑色的棍子,他的一只手半张开,保持着随时可以拉扯田甜的架势。 最镇定的莫过于王朝,这家伙退后背靠着石壁,左瞅瞅右看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哪像我和凯子眼珠贴在车窗上,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 “冲哥,冲哥,你……来了……它……”凯子的脑门撞得车玻璃“砰砰”地响着,他突然惊呼起来,语不成声。 来了?什么来了?我的一颗心一下悬了起来,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好熟悉,似曾相识还是我的错觉? 然后,一辆巴士好似从天而降般闯进我的视线。 我可以赌咒誓,我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眨过,我的视线从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对面石壁这一个大的范围。但是,那辆巴士真的是凭空出现在了路上,它一出来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停在我们和王朝三个人之间的路上! 也就是说,我们这一车人被巴士分隔在了公路两边。 这时候,凯子再也不敢说要去打火动车,普桑要出去只能是擦着那辆巴士的车尾上路,我们面面相觑,各自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车里传来轻微的“咯、咯”声,我知道,那是我的上下牙齿在叩动,我努力的抬起手捂住嘴,我的手掌边缘伸进嘴里被死死地咬住,我却一点没觉得痛。视线余光,凯子的表现和我差不多,因为,我们看到,王朝的身影出现在了巴士上。 他,居然登上了那辆巴士…… 不知道凯子是什么心情,反正我是懵了,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既不恐惧、也没有惊悚,我就呆傻的盯着那辆巴士的车窗。 人影闪动,田甜也跟着王朝上了车,只有马志东,因为被巴士遮住了视线,我没法看到他在干什么。 “冲哥,不是说空巴士是鬼车吗,他们怎么敢上去?”凯子不停地咽着口水,他比我更快接受眼前的一切。我茫然的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上去的、为什么要上去?我要知道的话我就上去了,尽管那只是一台破车。 想到破车,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我居然走神了——哪怕是放上几十年的破车也不该算古董吧,这有什么值得考古的,还不如去废车处理厂,那里面很多,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何苦来甘沟受苦? “冲哥,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凯子的声音颤抖着,内里深含的兴奋却无法掩饰,我都被他惊呆了,唯一的反应就是拼命的摇头。 今天估计是我这一年摇头最多的日子:“不去,万一这车上真的有鬼呢?我们送上门去吗?”我再一次想起以前那些老司机聊起的鬼故事,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了,我看见的不就是一辆鬼车!距离我不就几步之遥! 巴士里依旧有些步幔随风飘摇,我和凯子看得清楚的也只有王朝和马志东的半个身体,他们在移动,在向着车厢深处走去,走得很慢。田甜在对面说话,听到她的声音我松了口气,总算这女人还在。 “教授,我们只能维持三分钟,之后它就会消失。” 田甜并没有背着我们的意思,她的嗓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她说的额每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连在一起我就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尛說Φ紋網 “凯子,她说的是什么?”我只能问凯子,其实我也不是想问个究竟,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免得心里那根弦崩得断掉,凯子如我所想的不知道,他和我一样,又惊又怕之下却更加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变化出现了…… 王朝和马志东几乎就要走到巴士的最后面,从我们的位置看去,他们只差最后一个窄窄的窗户就抵近巴士的最后面那排座位。这时,一根奇异的软鞭子似的物体霍然斜竖着正正的拦在王朝身前有节奏的轻微晃动着——他们的脚步停了下来。 第7章 甘沟空巴士(7) “那是什么!”我和凯子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声,巴士里面是没人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根鞭子?——鬼,这是我唯一的想法,凯子脸色铁青,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排挡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二手普桑的车窗上原本有很多划痕,挂满巴士内部的布幔在缓缓飘摇,尽管这样,我也看清楚那是一根晶莹剔透的软鞭,它散着细细的荧光,鞭子的顶部有一个不大的倒钩,倒钩的顶端是漆黑的,只是看着那钩子我都不由得连打几个寒颤。 软鞭的振动在加快,王朝动作非常慢,几乎是用无法察觉的度往后挪动,我和凯子一声都不敢吭,凝神注视着对面的一切,巴士车厢里的快要凝固的气氛我和凯子都感同身受。 “你们怎么还不下来?”,田甜的声音划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没等我和凯子反应过来,电光火石间,那软鞭急的往上升起,一个半米长的让人骨寒毛竖的怪物倏忽一下现身出来——几根长长的节肢上满是淡黄色的坚硬绒毛,一块黄中带黑的背甲覆盖了整个身躯,最前方的两根螯肢高高举起。 这怪物动作轻盈迅,就在我们一愣神,它几条腿快的移动几下,牢牢地抓在巴士后排的座位顶部,头部顶端那小小的两粒没有丝毫生气的眼球已锁定了站在它面前的王朝,它的尾部微微往后一收,我们误认的软鞭其实就是怪物最恐怖的螯刺——王朝顿时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往前挤的田甜显然也现了那怪物,她的惊呼还没有喊出口就被逼了回去,中间的马志东也束手无策,至少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三个人都被吓傻了。 和凯子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很庆幸自己没有下车,不然按照直线距离来说最接近巴士车窗的恐怕就是我们了。而且,依着那怪物跳上巴士座位的角度,最先吸引它的应该就是我和凯子这对难兄难弟。 “冲哥,怎么办?”没出现鬼影,这让我和凯子胆子大了很多,那怪物我是越看越熟悉,总觉似曾相识,我正绞尽脑汁的在想着,凯子凑到我耳边悄悄问着,他也担心声音大了惊动那怪物转移目标就麻烦了。 怎么办?不管怎么办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朝被那怪物蜇死吧,那怪物的尾钩和躯壳的颜色差异太大,简直是黑得亮,就像要掉落一滴黑水一样,这明显是剧毒,就和沙漠里的毒蝎差不离。 毒蝎,我脑子一下清醒了,那不就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蝎子啊!我来不及提醒凯子,猛地从后排往前一扑,死死地堵住凯子的嘴不让他出任何声音。 蝎子是沙漠中常见的物种,吐鲁番离沙漠很近,或者说新疆就在沙漠边缘也不为错,蝎子我见过许多,也曾经做为玩具捕捉饲养过,不过那是十来岁的事情,也只有少年时代才会有那种兴趣并能够从中寻找到乐趣。新疆当地少数民族很多的房屋都是自建的平房,在那些土墙的缝隙里,就是我和小伙伴们捕捉蝎子的地方。 我分不清蝎子的种类,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搞清楚这些事,这是那些动物学家的事情,我只是知道沙漠里面很多蝎子有毒,尾钩越黑的毒性越大。 蝎子的听觉近似于没有,它们是依靠那灵敏的嗅觉来感知声音,哪怕是声波在空气中的一点震动对蝎子来说都如雷贯耳。我曾经看过蝎子和毒蛇的搏斗,仅仅是毒蛇在沙地上爬行的声音就足以让蝎子辨明毒蛇的进攻方向了。 但是,哪怕是在电视里的科幻世界我也没有见到过如此庞大躯壳的蝎子,那浓得化不开的比墨水还黑的尾钩带给人的是死亡的压抑,这纯粹就是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我敢肯定,谁要是让那尾钩擦破一点点的皮肤大概就会七窍流血,命毙当场。尛說Φ紋網 无论什么动物,一旦体积过某一个限度,给人的感觉都是惊惧,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蝎子,平时脚底板轻轻碾动就会成渣的东西。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让凯子出声,我们就在巴士的侧面靠近车窗的位置,稍微的声音震动都会让蝎子把我们视为目标。 可是,王朝他们会有办法对抗这只地狱中出来的恶魔吗?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我在颤抖,凯子也不例外,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我恨不得能够伸手进去按住让它停止跳动。 王朝再次往后退了退,那蝎子也往前了一步,双方之间的步距差别很大,蝎子只是轻轻一动,那庞大而多毛的头部就已经逼近到王朝的胸前。 “冲哥,怎么办,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们死了我们也有责任的,是我们带他们来的这里。”凯子使劲的搬开我的手,他的声音细不可闻,要不是我们几乎头挨着头,我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怎么救,我们去和那怪物搏斗?就算我们肯去,你有什么武器,我们车里就一根钢管,你觉得是你的度比蝎子快还是我的度比蝎子快啊?”不是我不愿意帮忙,问题是拿什么去帮忙? 要是有一把五四式在手里,不用凯子开口我就摇下车窗准备开枪了。我们车里只有一件武器,那是我们平时出夜车的时候放在驾驶位下面的一根半米长的钢管,那玩意对付持刀的劫匪都很吃力、都得拿命去拼,对这种大毒物就别妄想了。 这不是我们不想多准备一点防身利器,例如菜刀、匕什么的,可是现在检查严格,这些都是管制刀具,谁没事敢往身上带着,嫌自己麻烦不够多不是。 王朝已经不敢有丝毫动弹,他动作缓慢的抬起一只手,抬得很高并且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在他做出这个动作之后,他身后的马志东和田甜也模仿着抬起手,凯子奇怪的问我:“冲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抬起手就可以赶走那怪物?” 哪怕我认为那是一只蝎子,但也更同意凯子的叫法,这都不算怪物的话世界上就没有怪物了,我想了想,揣摩着:“也许他们是举手遮住呼吸的声音,不然不看那只蝎子都还没有开始攻击,应该还在分辨他们的位置吧。” 他们没法下车了,这该死的巴士,我和凯子都明白这点,哪怕是脱了鞋子高抬腿都讨厌会惊动那怪物,除非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蝎子自动退去,只是,这可能吗,我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凯子低声惊呼道:“不好,冲哥,你看。” 我心里一震,抬眼望去,最后面站在车门边的田甜的手在轻轻地摇晃,她快要坚持不住了,那怪物的尾钩蓦地一摆,高高翘起,这是蝎子要动攻击的前兆,我看到过许多。 忽然,田甜的手往下一落,人摇了摇,一步往后退开,总算是再次站住了,我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一伸手用力地拍在方向盘上,那刺耳的喇叭声立时响彻回荡在这夜班的甘沟深处。 “啪……” 好似雨打芭蕉的脆响,普桑驾驶位的车窗玻璃顿时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凯子大惊失色的退开我的手,他也顾不得要压低嗓门了:“冲哥,你疯了,你看啊……” 瞬息之间,那怪物的尾钩已经在车窗上连击了好几下,车窗玻璃摇摇欲坠。持续的喇叭声本就是噪音,普桑的喇叭还是凯子专门去改装过的,怪物被吓住了,估计也暴怒了,它不再去管巴士车厢里有没有猎物,我和凯子已经送到了它嘴边。 全身的血液冲上脑,我涨红着脖子,歇斯底里的吼道:“开车啊……开车啊……”这是我的本能反应,一个老司机的求生本能——第一时间开离危险地带。 我的视线余光看到,趁着那怪物愤怒不休的攻击着我们,王朝三个人迅的下了巴士,但没看到他们从车头或者车尾绕出来,这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心里破口大骂——果然见义勇为害死自己啊,看了这么多的新闻还这么冲动。 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有,要是重来一次我估计自己还是会去冲动的按下喇叭。 怪物还在继续冲击着玻璃,我神志反而清醒过来,也幸亏现在的车窗都是硅玻璃,抗震度高得惊人,要是十几年前的车玻璃被这样敲击早就粉碎成玻璃渣掉落满地,那怪物的尾钩也该插在我或者凯子的身体里面了。 凯子紧咬着牙,一下打着火,我双手紧抓住他的座椅靠背,普桑的轮胎飞转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弥漫在空气中,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让我的都抽紧了,普桑好似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该死!”我再一次往前扑去,猛地抓住方向盘往左推去,这该死的凯子,我们停车的位置就在悬崖边缘,普桑的右边轮胎和悬崖就毫厘之差,他这样直接冲出去只有一个结果——车毁人亡,我和他一起葬身甘沟沟底。 第8章 甘沟空巴士(8) 我扑上去抢方向只有一个原因,我不愿意坠崖,还想多活几天,凯子是高度紧张之下忽略了停车的环境才会犯下这种错误,这不是他的本意。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世界都有两个面——一念光明、一念黑暗。 普桑的右前轮在悬崖边缘剧烈的颠簸,但终究还是在强大的推进动力和刹那的转向轴承作用下强制扭转了方向回到路面,只是,我们的左边就是那辆占据了大半个公路的巴士。 一声巨响,普桑一头撞在巴士的车尾,那半个身体伸出巴士的蝎子怪也歪斜着躯体掉回巴士车厢,只余下一个尾钩还悬在车窗外,这次撞击对它而言也是一个打击。 暂时的危机解除了,凯子也立刻恢复了正常,尽管在撞车的时候我的前额狠狠地碰在他的后脑上,两个人都头晕目眩。我们现在也来不及呼痛,更没时间互相埋怨笑话对方,凯子再次一打方向,普桑右边两个车轮一半悬空、左前车头擦挂在巴士车尾的“嘎吱”怪叫、在钢与铁的火花四溅中,我们终于冲了出来。 凯子刹住车,我伸出头去,王朝三人都蹲缩在路边面带惊恐的盯着巴士的车门,趁着那蝎子怪还没有出来,我拼命的大喊:“王专家,赶紧过来!” 那可恶的怪物比王朝他们反应更快,我只喊了一声,蝎子怪就从巴士车窗翻了出来,动作敏捷迅猛,看来刚才撞车对它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来不及了,冲哥,我们先把那怪物引开。”凯子松开了刹车,普桑开始提,蝎子怪灵敏的一跳消失在我的眼里。尛說Φ紋網 “凯子,再快一些,那妖怪追来了。”我面色苍白的催促着凯子,没看到那怪物在什么地方让我心里很是不安,凯子一脚油门踩下去,普桑一声怒吼,眼看着巴士即将离我们越来越远,王朝他们我只能是希望他们自求多福了。——最好的情况就是因为普桑的声音吸引走蝎子怪,他们赶紧想办法逃命去吧。 我梦想成真了,但这是一个噩梦,对于我和凯子来说这是一个才刚刚开始的噩梦! 带着扑面而来的风,凯子冒着撞上山崖的危险没有减就强行转过一个弯道,巴士、三位专家,包括那怪物都看不到了,我松了口气,凯子也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骂骂咧咧道:“冲哥,我们赶紧出了甘沟报警吧,搞不好等警察来了……” 我明白凯子的意思,蝎子怪没有来追我们那就一定在搜索王朝他们,等我们出了甘沟报警、警察再赶过来,运气好的话他们还能活下一个两个,运气不好那就不用说了。 夫妻都只是同林鸟,大难来时都要各自飞,我们跑不也是没办法嘛。总不能我和凯子也去送死?但,我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倒回去看看,实在不行手机拍点照片以后在警察面前也好说,也有证据?” 我说出这个话其实对王朝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有热武器就凭他们几个绝不可能是那蝎子怪的对手,加上我和凯子也是白搭,甚至我都怀疑那用手枪能不能打得死那怪物。 我俩同时回头再一次确认那巨大的蝎子没有追上来,交换了一个眼神,凯子丢了个空挡,人往副驾驶一挪,一边俯身从座位下抽出那根钢管,一边说道:“你来开车,冲哥,你技术比我好。” 我的驾驶技术的确比凯子过硬,平时也许看不出来,但在路窄或者度过快的时候就会体现出来,我的掌控比他更细腻,这是天赋,没得比的,凯子更多的心思在小田身上,结婚嘛,人生最重大的事情之一,没法不小心。 这不是客套的时候,我弯腰弓背从后排转过去,娴熟的倒车入库的动作只来了两遍,普桑就顺利的掉了个头。我还是开得很慢,只要转过前面的弯道就可以看到巴士和王朝他们了,凯子一只手紧紧地抓在车门把手上随时准备推门救人,另一只手紧攥着钢管,抿着嘴唇,神态异常严厉。 我继续扔了空挡,普桑的滑行声音很微弱,在转过弯道的那一瞬,我和凯子都傻眼了——巴士依然停在原地,马志东在扶起躺在地上的田甜,王朝正冲我们这边挥手猛喊,显然他也看见了我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头上,你们头顶上……”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相隔不远,外界又非常安静,王朝的声音我们听得很清晰,可是,什么是头顶?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田甜又干什么躺在地上?我脑海顿时纷乱如麻,脚下不由自主的踩下刹车,普桑稳稳地停在路边。 “冲哥,你先倒车,我看看再说,你不要着急,我们也别停下。”凯子是狠下心来了,他摇下半扇玻璃,往外吐了一口唾沫,眼皮一耷拉,这是我们以前一起打架之前这家伙的惯用表情。 我利索的推进倒挡,眼睛盯着后视镜,一只手横向拦住他:“你都叫我不着急你急什么,等我退远一点再下车,王朝在喊头顶,搞不好那大蝎子爬到山坡上去了等着我们下车呢。” 我是顺势推理,但也不能说是错,不然王朝为什么一直嚷嚷着注意头顶嘛,凯子一听也是这个理,没在着急下车。 可是,为什么对面远处王朝还在跳着脚喊着呢,这家伙是有病还是怎么,没说的,这次事情过了我们一定要和他好好算个账,凭经验我就知道普桑的左侧车身已经是破烂得不像样子,这个修车费他们是跑不掉的! 倒车要稍许吃力一点,我注意力开始集中在后视镜上,突然,凯子大叫一声,吓得我一个哆嗦,方向盘一歪,差点又把车屁股开向山崖。我恨恨地一打方向,脚下给了点油,嘴里骂道:“凯子,你还在那唧唧歪歪干啥,叫春啊你,万一把那大蝎子引来了怎么办?” 凯子的叫声倒是越来越低沉,但我左右听着像是痛苦的呻吟,等普桑车头过了弯道,我一转头,毛骨悚然! 那怪物前肢牢牢地扣在车窗上,尾钩插在凯子的胸前,凯子一只手抓住它的尾钩不让它动弹,另一只手拼命的摇着车窗把手,玻璃窗已经升了上去,正好把大蝎子的尾钩和前肢夹住。只是,一片漆黑的颜色正在从凯子的脖子往上窜,凯子的眼睛已失去色彩,嘴唇乌黑得让人恐惧,他手里的钢管无声的滑落在侧。 刹那间,我悲愤欲绝,原来,那怪物从一开始就呆在普桑的车顶,这就是我们没找到它的原因,它等待的就是凯子开窗的瞬间。 一股怒火从我心底冒出来,我眼角迸裂,心中乱成一团。 冷静、冷静,我不住地提醒着自己,一边踩住刹车。我小心翼翼的伸过手三下五去二把车窗摇到不能再动,那怪物被我这个动作激怒了,前后肢不停地扣刮着车身,那是,蝎子最重要的不就是尾钩嘛,尾钩被卡死了它还能怎么样。 然后,我从兜里摸出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串瑞士军刀,这玩意看着不大但是实用,我历来很喜欢,只是正品的价格高。 瑞士军刀上有一把小锯,我打开之后一只手把那怪物的尾钩死死地按在车窗上开始狠命的切锯起来。我不敢轻易的把插进凯子体内的尾钩拔出来,我不知道那尾钩插进去有多深,会不会撕扯到凯子的内脏,我已泪流满面。 凯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握住怪物尾钩的那只手有气无力的耷拉在胸口,我的嘴唇要出了血却毫无感觉,我手中用力,嘴里胡乱安慰着他:“凯子,坚持住,等我把这杂种切断我们就往前开,坚持住,要不了半个小时我们就到医院了,坚持住,小雨还在等着你回去结婚呢,听见没有……” 凯子身子挺了挺,嘴角蠕动了几下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那一片黑色已经漫过他的眼睛正往头上去,我越来越急,恍惚间,王朝却已经跑到距离我车边不远,在那里又是大吼大叫又是手舞足蹈:“赶紧开回来救田甜,田甜的小腿骨折了。” 骨折都算轻的,死了更好,我没搭理他,怎么可能搭理他啊,要不是他们鬼鬼祟祟的要在这里停车,凯子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我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和凯子交换位置,如果还是他开车我坐在我的后排岂不是屁事没事…… “啪嗒” 这该死的怪物尾钩终于被我锯断了,一股黄绿液体一下喷在我脸上,我抬手用衣袖擦了擦,也没管那怪物还吊在车顶,还在那顽强的刮蹭着车身,这有什么关系,反正都要修车重新喷一遍漆就行了,我都诧异我还会想着这些。 而且,如果能够把这怪物就这样弄进医院,说不定医生对症下药凯子痊愈更快呢。我愤恨的盯了一眼想要靠近却又畏惧那怪物的王朝。——等着吧,没你好果子吃的。 第9章 甘沟空巴士(9) 车上有保温杯,我颤抖着给凯子灌了几口,他连张开嘴吞咽这个动作都很难,只是眼珠还时不时的转动几下,那尾钩插在他胸口微微抖动着,我都不敢仔细去看。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仦說Ф忟網 “坚持住,凯子,我们马上去医院。”我最后瞪了王朝一眼,没再去管他们,只是迅的掉转车头,油门一下踩到底,加飞驰而去。 每一个弯道我都没有减,我的脚踩在油门踏板上就没有丝毫的放松,凯子的嘴角开始沁出黑血,我心急如焚,一边开着车一边摸出手机不断的重复拨号,我是怀着侥幸的心理,万一那个地点忽然能够收到信号就可以提前通知医院的急救车过来。 下坡了,甘沟走了一半了,我瞟了一眼前方,离前面那个弯道还有几十米,我再一次低头点击手机屏幕,那怪物依旧锲而不舍的抓刮着车顶,我毫不在意。 “呜呜……” 汽笛长鸣,入耳的刹那我浑身一震,这是重车改装的喇叭,在这种狭窄的山谷可以说惊天动地,也是我们平时最讨厌的一种喇叭声,没谁不认为这是噪音。 巨大的声波让车顶的怪物愈的躁动,我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一眼对面,也没减慢度,这里会车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是,我忘记了,我的车顶还有一个让人恐惧的蝎子怪。 普桑和重卡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放下手机看着前方,甚至又加了一脚油,普桑再一次的提,我已经可以看见重卡驾驶员那睁大的双眼和扭曲的表情。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受惊的表情呢,带着这个疑问,两车开始交错。 一声震天响的尖叫,那是魂消魄散的恐惧,那是被魔鬼吞噬灵魂的惊惧,我只感到车体剧烈的震动,人随着车体翻滚、碰撞,我看到了整个山谷,甘沟的沟底离我越来越近,我只来及把凯子抓住,不让他的头在车里就被撞破。 翻滚中,我终于看到了那怪物的全貌,它的背部全是食指大小的疙瘩,那些疙瘩还在蠕动,就好似疙瘩都有自己的生命一样。他的前肢已是残破不堪,普桑的车顶再不结实那也是钢铁制品吧,那怪物前肢的撕裂处有一些淡绿色的液体凝固物,它还在挣扎、拼命的挣扎,它的后背张开一对短小得可怜的羽翼,它就是这样飞上我们的车顶而让我和凯子毫无所觉。 我很开心,那怪物被车窗夹得紧紧地没法逃脱,那么,它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坠入谷底,最好的那就是它被普桑压死,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趁着仰面向上,我看了一眼上方,这也是我最后看见的画面。——那辆肇事的重卡还在悬崖边缘扭动,刺耳的气刹带着浓浓的白烟遮住了我的视线。 ……… ……… “凯子,凯子?”我睁开眼,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全是冷汗。又做噩梦了,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端起床头柜边的被子一气灌了一大杯水。 “呸呸”我连连吐着口里的茶叶残渣,这都是哪一天的陈茶了,苦涩得没法下口。喝了水,心跳平复下来,我这才揭开被子跳下床走到窗口。 路灯下,雪花欢快的飞舞着,我抽着烟默默地望着窗外,这个梦真实得让我心悸,我始终无法真正的平静,我的心如乱麻。 推开窗户,凉气直扑进来,我打了个寒颤,人彻底清醒过来。我反身拿起床头的手机,这会儿才凌晨五点,我还可以继续睡觉,只是,为什么我没去出车,看着远处路上一辆在雪地里歪歪斜斜前行的出租车,我一下愣了。 这个月是我的夜班,我应该在车里才对,为什么会跑到床上来了?难道凯子和小雨约会把车拿走了,可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呢? 想不通那就打电话吧,反正凯子和小雨吵架了也经常半夜打电话吵醒我,大不了这个电话过去把他们小两口吵起来了也好继续做喜欢做的事情嘛,我嘴角微翘,按住快捷键拨出了凯子的号码。 关机?不会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凯子居然会关机,那可是号称世界毁灭都不会关机的强人,凯子怎么可能关机,我不信邪又拨了一遍,那冰冷的女声无情的空洞的回应着我——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你稍后再拨。 我笑了,凯子这是一夜七次郎还是怎么着,都累得关机躲避打扰了,不行,越是这样我越要把他叫起来翻个身再接着睡。我调出小雨的号码,一边拨着号一边想着马上凯子即将的牢骚,嗯,挺好玩的,这个游戏以后可以多玩玩。 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你稍后再拨。——我皱起了眉头,没道理的,没道理凯子和小雨的电话都关机,万一我出夜车遇到什么事了找谁?这是我和凯子约定好的,晚上一个除夜车另一个的手机一定不会离身、一定不会关机! 出什么事了?这是我瞬间在脑海里闪过的念头,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在屋子里来回转了两圈,我套上外裤、拿了一件冲锋衣边走边穿,门钥匙在客厅的桌子上,车钥匙?我停了脚步,车钥匙哪里去了?我一贯都是进门就把门钥匙和车钥匙扔在这个固定地点,多少年都没有改变过这个习惯啊? 好半天,我在卧室的床头边找到了车钥匙,我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奇怪,摇着头,我匆匆的下了楼。 看来今天奇怪额事情有很多,我以往停车的地方空空如也,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四处瞅着,我的车难道被人偷了?难道我喝醉了把车停在其他地方了? 捂着嘴哈了一口气,我细细的闻了闻,没有一点的酒气,我没烂醉。这才对嘛,一旦有车在手我是坚决不会喝酒的,任何人劝酒我都不会给面子,包括凯子,不过凯子也不会在我开车的时候劝我喝酒。 是报警还是先自己找一找,我拎着车钥匙站在雪地里很困惑,想了几秒钟,我伸手掏手机,还是报警吧,不过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丢车的时间长了那会很难找回来,盗车贼甚至有可能已经把车开到乌鲁木齐重新喷了漆了都。 无意中,我的手指在遥控器上按了按,熟悉的两声“滴滴”让我抬头四望,这不是普桑的中控声音吗?这个声音我听得太熟悉了,当初改装这个中控我就是喜欢上了这个声音,哪怕这种中控比另一种贵两百我也选择的这一种。 我的房子离小区大门不远,我视线扫过,小区大门外的路边上,一辆盖满白雪的车子正闪烁着应急灯,我迷茫的走过去拉了拉车门,车门应手而开,车内熟悉的装饰让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车没丢就是最好的事。 打开后盖拿出一根备用的干毛巾,铺了雪的车不能用那种电子商城卖的汽车灰尘扫,更那玩意自带油蜡,会把车身搞得灰一块白一块的。湿毛巾更不能用,雪比水的气温低,湿毛巾上去就粘住了,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我甩开干毛巾轻轻地扫着挡风玻璃上的雪,车顶的雪有点厚,我比划了一下,至少有三厘米,我疑惑的抬头望着天空,昨晚到这会儿几个小时就下了这么大的雪吗?我们是新疆可不是东北,再说了,我低下头,路上也就铺了薄薄的一层,为什么我车顶的雪那就那么厚呢?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继续茫然着、打扫着,几分钟之后,我坐进车里,打着火,按说这个天气应该预热十分钟动机,以免动机过度磨损,而且预热之后车子跑起来也不容易熄火。 我转了转脖子,总是感觉脖子痛,脚下手上一个配合,普桑“咯噔”下了路基,预热这件事被我直接抛到了天山,我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着急,而且是越来越着急,我的两只眼角拼命的跳动着,这种莫名的预兆让我更是焦躁烦闷。 路面很滑,我几乎是带着漂移开到了凯子他们楼下,可是,我又迟疑了。是啊,凯子和父母住在一起,虽然他爸妈对他带着小雨回家住没有意见,但毕竟那也是两个老人,我风风火火的半夜敲门会不会吓着他们,我很踌躇。 又看了看时间,刚五点,小雨的房子在学校里面那是学校分给她的一室一厅教职工宿舍,现在去学校吗,我否决了这个想法,学校更是叫不开门,搞不好吓着人家门卫人家还得报警。——报警,对了,我跳上车拿出自己最快的度驶向高昌路派出所,不管怎么样先找着一个人问问再说,不然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了。 在派出所的值班室我顺利的找到凯子的表哥,他坐在一张窗口的桌子面前身上披着一件警察的冬装大衣,脚下摆着一个电暖器。他们屋子里有暖气,但是派出所有规定,值班的警察要在窗口,窗户上有一个小小的小门不能关闭的,所以值班室温度一直上不来。 第10章 失落的时间(1) “何冲来了啊,你们回来这么快吗,凯子不是说这一次是长途要半个多月一个月?”表哥态度很热情,忙不迭的给我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让我暖手,他自己则在屋子里蹦蹦跳跳的活动着腿脚,一边和我打趣。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凯子这么没和你一起来,这家伙一回来就看不到人影,是不是又找小雨去了?”表哥的话在我心里引了轩然大波,我们出长途去了?什么长途,我自己这么不知道?还是过半个月的长途,这不得从吐鲁番开到广州,横跨半个中国了…… 而且,凯子是和我一起去的?我捧着水脑子想得痛,记忆里为什么会没有这一段经历呢?我记得的,昨天白天是凯子跑车,我应该是晚饭之后接的车一直到今天早上,中途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家里睡得不省人事似的?凯子和小雨的电话为什么都会关机?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我脑海里,我却找不到其中任何一个的答案。 表哥也看出了我神色不对,他拖过一把椅子跨坐在我对面,扔过来一支烟,语气稍显严肃:“出什么事了,何冲?告诉我,我来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要不把凯子叫过来我们一起商量。” 说着,他拎起桌上的座机开始拨打凯子的电话,结果当然是和我之前一样。表哥也没多想,只是皱了皱眉头,问我:“是不是你和凯子生争执了?你们两个难道还会生矛盾,总不会是你也喜欢上了小雨,这个我就没办法了,估计凯子得和你决斗。” 表哥这个笑话很冷,我翻了一个白眼,这已经是表哥能够想到的最恐怖的事情了。我仔细的捋了捋思维,还是决定对他说出我的疑惑,两个人的考虑总归要完善一些吧:“表哥,凯子和小雨的手机都关机了,我本来想去家里找找,但是想着赵叔他们都在睡觉,走到楼下就没上去敲门。可是,我刚才睡觉起来……” “你是不是喝酒了?”表哥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勃然大怒,哪怕我再是醉酒也不至于连自己跑了一趟长途也记不起来吧?我没和他争论,只是斩钉切铁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愁眉苦脸的看着他。 接着,我又对他描述了一番自己的那个梦,包括梦中的蝎子怪、翻车等等我没都没做保留,我现在很迷糊,需要一个人来帮助我搞清楚这个问题。 也许我不该说这个,表哥严肃的脸色露出一丝笑容,然后,他忽然弯下腰捧腹大笑,我知道,他这是当我没睡醒在说胡话呢。我揉了揉脸,抹去尴尬,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帮我找到凯子那就证明我喝酒了。” 好不容易,表哥直起了腰,他的眼里全是忍不住的笑意,还好,虽然他脸上的肌肉因为要克制狂笑而异常扭曲,但总算是没有表露得那么明显。这一次,他直接拨打的是凯子家里的电话,他才不管他的叔叔婶婶是不是在睡梦中:“婶子啊,是我,我有事找凯子,他手机关机了你让他起来接一下电话。什么,凯子出车去了,走了一个星期了,去哪里啊,和田?和谁去的,何冲啊?哪小雨呢,小雨也去了吗?行,我知道了,婶子,打扰你们休息了,有时间我过来看你们。” 表哥收敛了笑容,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掐着眉心,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习惯动作,我默不作声,他们的对话我听得很清楚,莫名的,我内心涌出一股巨大的恐惧,我甚至没法控制自己身体的瑟瑟抖。 一个星期!这个时间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按照表哥和凯子爸妈的说法,我和凯子应该是去了和田,从外面出到今天一个星期了,可是,我的记忆为什么还在一周之前,我的汗水一颗接着一颗冒出来,,早已把内外衣服全部浸透。 问题的答案清晰的出现在我的大脑之中——我失去了一个星期,整整七天的时间。 我惶恐而迷茫…… 在派出所里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表哥打出去很多电话,凡是凯子认识的人那里他几乎都询问过,只是电话打得越多,表哥的脸色越难看。打完最后一个电话,表哥是把话机直接砸在办公桌上,他阴沉着脸,语调不高:“看来是很蹊跷,没有任何人知道凯子去了哪里。何冲,你把你那个梦详细的再给我讲一遍,一点都不要遗漏,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小雨。” 我听出了表哥话里的不信任,也是,要是我和他换一个位置也不会相信对方,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在凯子接近失踪的时候他唯一的搭档就失忆了? 之所以是接近那是因为我和表哥还没有找到小雨,凯子这家伙以前曾经自行失踪过好几次,那都是最初认识小雨追求小雨而被家里阻止的时候生的事情。虽然现在凯子的爸妈已经不再干涉他俩,但万一凯子自己想出什么乐子小两口找地方秘密温存浪漫去了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天色几乎刚刚朦胧亮起来,我和表哥就来到了小雨的学校。有表哥的警察身份我们很轻易的就问到了小雨的行踪,让我们幸运的是小雨并没有失踪,她就在家里睡觉。 这两天小雨的身体有些不舒适,所以请假在家修养并没有去上课,她的手机是没电了所以她干脆关机充电,我们找不到她也是由于她并没有安装座机,而只是单纯的拉了一根网线连通电脑。 进门之前表哥给我打了一个手势,示意都由他来问话,我微微点了点头,警察这方面肯定比我内行,虽然我并不赞同表哥这种任何人都先挂上嫌疑人标签的做法。只不过,我也迫切的想要打听到凯子的消息,那就姑且任他为之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小雨的脸色还苍白没有什么血色,双眉之间是深深地挥之不去的疲倦。她穿着睡衣,只在睡衣外套了一件羽绒外套,屋子里温度高,肯定不会冷着。 小雨很高,比凯子高出半个脑袋,只比我稍矮一点,她把我和表哥让进客厅,歉意的说道:“没开水了,要不你们喝点饮料,冲哥,我冰箱里还有可乐你去拿一下吧。凯子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你们这是?” 问到最后,小雨逐渐明白过来,带着疑问看着我们。而我和表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心都在往下沉,如果小雨没有撒谎的话,那么她同样不知道凯子的去向。 表哥不懂神色的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他提问很巧妙,就和日常的寒暄差不多,小雨也没过多在意,只是她好几次想要问我什么都被表哥岔开了。我明白表哥的意图,他是想在我透露凯子的消息之前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坐在客厅的布艺沙上,我无精打采的盯着面前的那罐可乐,认真的研究着上面的商标,猜测着商标颜料的材质…… “冲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小雨急促的声音把我游离的心神拉回到现实世界,我诧异的抬起头,没先看小雨而是转头看向表哥,表哥苦笑着说道:“我已经告诉了小雨我们在找凯子,不过具体的我让她问你,我也不清楚不是。” 哦,原来小雨已经知道了,面对小雨难以掩饰的焦虑,我无奈的第三次重复自己从醒来到现在做过的一切,包括那个奇怪的梦。不过,小雨只用了一句话就打消了我仅存的幻想。 “你们当然是去了和田,冲哥,你忘记了吗,是凯子让我我去吐哈石油酒店拿的你们收的客人的预付车费,一共二千五的现金啊?” 我当然是忘记了,不过,哪怕我再蠢也意识到坐车的客人大概有问题了,尽管这是过现实世界太多的科幻色彩,我也不明白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出租车司机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更不明白如果是那几个客人把凯子弄走是什么目的,但,先应该找到的就是这几个坐车的乘客才对。 “现在我们等消息,从所里出来之前我给局里刑侦队的朋友打了电话,几天之前凯子让我查过那几个乘客的资料我还有一点印象。”表哥不愧是警察,他早已考虑到这一点并预先做了安排,小雨这里不过是给出了一个证实而已。 坐车的三个乘客我没有任何记忆,相貌特征都记不得了,甚至如果不是小雨说了是三个人我想我都弄不清究竟有几个乘客。我只是在想,如果我那个梦是一个警示,更进一步来说如果那个梦是真实生过的呢……我蓦地站了起来,小雨和表哥惊诧的盯着我。 “我去看看车,我想起一点事,等我看了回来再说。”我是跑着下楼的,表哥紧跟在我后面,我不知道他是担心我还是我害怕我逃跑了,不过无所谓了。 围着普桑我转了很多圈,我的眼睛恨不能贴到普桑的车身上去,每一个地方、就连车底我都趴在地上认真的观察着。 第11章 失落的时间(2) 我看得是如此的专注,好似这台二手普桑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丰乳肥臀没穿衣服的美女似的,就连表哥几次问话我都充耳不闻。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直到小雨下楼来,她不耐烦的抬脚在前轮上踹了几下:“冲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凯子怎么会失踪?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分手的?难道你一点都想不起来,失忆,哪里有失忆这么严重的,而且恰好就是失去这几天的记忆!” 小雨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沉默着起身拍去膝盖的雪花,亏得遍地半尺厚的积雪,趴在地上也没有弄脏裤子。我没法回应,小雨说的很有道理,表哥也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我,我耸耸肩:“我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表哥,你催催你的朋友,尽快把那几个乘客的信息查到吧?” “然后,没找到凯子之前我暂时跟着表哥,小雨你在家里等我们的消息,放心,我不会主动失踪的。”这是我检查车子的时候就考虑过的,虽然这样不能洗去我的清白,至少暂时是洗不清的,但总能够让表哥和小雨稍微放心一点。 眼下的情况,哪怕可以给予他们一丁点的安心,我委屈点又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本就有我的原因在里面,我责无旁贷。 “看来我的那个梦也只是梦,我看过了,车身没有任何喷漆的痕迹,以前车上就有的痕迹现在依旧有,前后保险杠也没有更换,车顶没有任何损伤。”这就是我要检查普桑的原因,我担心的就是我做的梦是不是真的曾经生过。 还好,我暗自庆幸,梦是虚假的,再噩梦也不过出身冷汗,只要凯子不是掉进甘沟谷底就好。 小雨没听我的安排坚决的要跟着一起,无奈之下我们三个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分开行动,说实话表哥也不怕我跑了,真要是我把凯子杀了,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我总不能连房子都不要吧。 表哥径直去了刑侦队,我和小雨去了凯子家里,想要看看能不能在凯子的房间里找到一点什么线索,我们约好在我家碰头。 这一次去凯子家还挺顺利,老爷子正在阳台上摇头晃脑的健身,凯子的老妈在厨房做早餐。除了这点其他一无所获,凯子的爸妈看到我还很惊喜,他们以为凯子也在后面,老人当然是失望了,为了安慰他们我被迫撒谎说凯子还在出车,我是临时回来有点事。 我很感谢小雨,在我欺骗两位老人的时候她不仅没有拆穿我还帮着我圆谎。我很久没来凯子家里了,进去凯子房间之后简直是大吃一惊,这家伙的房间多少年都是和狗窝一样杂乱无章,现在居然是整整齐齐得让我羞愧。 “你帮凯子打扫的吧?”我不相信凯子会有那么勤劳,就算他那天想起要勤劳了都不会是打扫房间,跑了这么好几年的黑出租就连洗车都是我去,他是一定偷懒的。 小雨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些愁丝,她点点头,顺手捡起床边的一本杂志放在书桌的书堆里。我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入手,现在不比以前,以前凯子一个人的时候我进来随便怎么翻箱倒柜都没有问题,现在这里多了一个女主人,小雨一周有三天是在这个房间度过的。 “小雨,你找找凯子平时有没有记录什么的本子或者电脑上有没有什么他专用的记事本,也许这些里面会带给我们一些需要的消息。”我拖开椅子,坐到阳台门口,还是等女主人自己动手比较好。 小雨自己也考虑到这个方面,衣柜里还有她的一些内衣,那是不方便由我下手的。按照表哥的吩咐,小雨把房间里每个角落找了个遍,然后愁眉苦脸的看着我摇头,眼角两滴水珠挂着很是憔悴。 “不要着急,凯子那么大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不见的,等着表哥那边的消息我们再谋定而后动,一定会把那小子找回来的,小雨,放心吧,不会耽误你们的婚礼,那小子古怪精灵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我只能是尽量劝解开导小雨,外间就是凯子的爸妈,我很担心小雨抽泣起来惊动老人,到时候还以为我对小雨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好说歹说劝到小雨摆出一副难看的微笑面孔,我们抓紧机会溜出来,出门我就给表哥打了电话,他还在刑侦队等候,我看了看副驾驶位上呆的小雨,说道:“要不先回我家等着,表哥那边有了消息也会马上过来。如果你不想去我就送你回去,到时候有消息我马上给你打电话就是了,你看你憔悴得那样还不如回家睡一觉去。” “不了,一起吧冲哥,等不到凯子的消息我也睡不着。”小雨还是很坚强,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多的责备我,我很惭愧。一路无话,我把车停好,又在小区门口的蛋糕店买了几盒牛奶和一些面包,跑到现在我也是饥肠辘辘。 小雨吃得很勉强,牛奶喝了半盒,面包一个没吃,我原本是感觉很饿的,看到她这样子却也是一下没了胃口:“这样,小雨,你去我床上休息,我在这里抽烟等着表哥的电话,有事我叫你。” 我不是不懂得忌讳,只是大家都年轻,以前凯子带着小雨过来,有时候我和凯子玩游戏她不喜欢在旁边看着也会去我卧室休息。小雨没客套,拿着茶几上的半盒牛奶就进去了,我点上烟随手打开电脑坐了下来。 开电脑我其实是一个习惯,等开机之后看着屏幕我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想了一下,我拿出手机,里面储存有先前表哥告诉我的那个王朝的名字和单位。 我都没报希望,网络搜索有些时候很强大,但有些时候局限性也大,想要搜索一些正规单位的人事资料那是近似于不可能,顶多也就搜索出来几个对不上号的名字。 事实证明我没想错,我输入王朝的名字毫无所得,几个同名同姓的也和广州这座城市南辕北辙,压低声音叹了口气,我不希望给小雨更多的联想,我家里隔音效果很一般,客厅的声音稍大一点卧室听得清清楚楚。尐説φ呅蛧 我甚至把王朝这三个字拆开了搜索,出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结果让我郁闷得差点心肌梗塞。无聊之下我随手输入了广州博物馆几个字,我可以确定我输入这几个字只是打算看看这家单位是个什么模样,毕竟这种单位网络上一般会有一张全景图在的。 第一条栏目的确是广州博物馆的简介,也确实有一张拍摄精美的图片;第二条栏目让我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今日上午,广州博物馆和我市博物馆的交流联展正式开幕…… 我的心“怦怦”的跳得很快,那声音我怀疑卧室的小雨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我慌忙点开网页,这是乌鲁木齐晚报刊登的新闻,很简短,人物介绍只涉及到几个剪彩的领导,我也没有看到王朝的名字。 空喜欢一场,我摇摇头,不过也是,这种真有问题的人恐怕很难在网上找到他们的消息吧,我失去了信心,也没了兴趣再看下去,干脆关掉电脑一个人躲到冰凉的阳台上去。 表哥过来都已经是下午了,小雨在卧室一直没有声响,我也不好意思去敲门叫她,也只好陪着她熬着饿,剩下的那几个面包也顺顺当当的滑进了我的肚皮,连同那几盒牛奶。 “何冲,小雨呢?你去把她叫起来吧,免得我待会儿还得再说一遍。”表哥也累得够呛,隔着我还有半米他那满口的酒气冲得我快屏住了呼吸。 “小雨,你和何冲都听我说,你们也不要激动。”表哥的手往下按了按,让我和小雨坐好,可是他这个开场白反而搞得我和小雨坐立不安了,这一听就是出大事的说法嘛。 小雨两只手搅在一起脸色煞白,我则是强作镇静,只是手指不停地颤抖着连烟都快夹不住,表哥咬了咬牙只做没看见:“刑侦队已经立案了,下午我和他们一起去乌鲁木齐,广州博物馆有几个人在乌鲁木齐,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当初凯子给我看过的那张身份证上那个人,还有一个络腮胡,那是凯子电话里给我形容过,我还记得。” “我和刑侦队几个朋友商量了,何冲,你继续出车,如果凯子真的在别人手上,他们既然放你回来那就有很大可能还会再找你,你保持你正常的生活习惯,一旦有人上门你立刻给我打电话。”还没听完表哥的安排,小雨的脸就白得和白纸差不多了,她前后晃了晃,整个人一下歪倒在沙上。 我和表哥立刻手忙脚乱起来,我一边大叫着一边冲进厨房:“表哥,你掐她人中,我去拿一条湿毛巾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我送走表哥,小雨仍然有气无力的瘫软在沙上,我说送她去医院她也不愿意,女人倔强起来男人是没有办法的,我只能是给她隔几分钟换一条热毛巾,她要是再晕过去我罪过就大了。 第12章 失落的时间(3) 这是我醒来的第三天,也是表哥跟随他刑侦队朋友前往乌鲁木齐的第三个工作日,小雨生病了,而且她赖在了我家里不肯走,理所当然我这两天我兼职厨师、护士、保姆等一系列工种。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从表哥离开的那天开始,除了固定时间回去给小雨做饭顺带监督她服药之外,其他时间我都开着那辆二手普桑在街上转悠,间或会在一些黑车的停靠点停上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这是表哥特意嘱咐了的,我也期翼着弄走凯子的人再次上钩。 表哥和刑侦队的几个朋友之所以要去乌鲁木齐,原因倒是简单。他们查证了广州博物馆那边,是以刑侦大队的名义直接核实的。——这一次广州博物馆是和乌鲁木齐博物馆举办的联合展览,他们运送了一批珍贵文物过来,领头人的确是王朝。 但是,每次一说到但是就预示着事情有转折变化,这一次也不例外。王朝的任务仅在于这一次的联展,并没有什么考古在内,只是,最让我心烦的就是,广州那边传真过来的一张照片却是几年前拍摄的,据那边说这已经是能够找到的最近期的王朝的照片了,因此表哥仅凭记忆中曾经见到过的王朝的身份证照片和传真照片作对比的确没法做出准确判断。 我倒是希望吐鲁番的刑侦队直接联系乌鲁木齐警方,可是表哥对我的提议很是不屑:“如果广州那几个人和凯子的失踪有关系,我们电话联系很乐意打草惊蛇,乌鲁木齐交通便利得很,人家到时候提前溜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这是表哥走了只有我和小雨讨论的时候才考虑到的。——为什么他们会放我回来? 按说我们都已经告知了亲人朋友这一去至少二三十天,我和凯子同时失踪的话家里人绝对要在一个月之后才会有所察觉,王朝他们有任何企图这段时间应该都绰绰有余了,那又何必放我回家呢? 开着车,双眼盲目的接收着车外的信息,我的思绪陷入停顿。那一周的经历我依然毫无头绪,无论我想什么办法都不能够回忆起哪怕丝毫经过,这让我痛苦不已。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这三天大概是我和凯子买车以来收入最少的三天,很多乘客我都直接摇头拒绝,反正他也找不到地方投诉我拒载不是。 再去一趟火车站吧,我心里盘算着,听小雨说凯子接下王朝的生意就是在火车站,我也去碰碰运气,在前面岔道掉了个头,我驶向火车站。 三天了,每天我会去两趟火车站,上午下午各一次,没有任何成果。这一趟估计也是放空,但我还是得去,这样一天一天的看着时间流逝,我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即将疯狂的内心,我也愈的担心凯子,时间越长我越是担忧。 吐鲁番最让我不喜欢的地方也是火车站,我去过很多城市,如果说要评选一个最差火车站,我想非吐鲁番火车长莫属。——那简直就是脏乱差的典型代表嘛。 现在稍微好点,至少修建了室内公共厕所。退回去几年之前,吐鲁番火车站的公共厕所都是露天的,对,你没听错,男女公共厕所全部露天。——地上挖了两个挨着一起的大坑,坑上架了几块木板,周围也算有围墙,半个人高而已,只要不是五六岁的小孩,站起来就可以看到旁边厕所的每一个人。wWW.xszWω㈧.йêt 所以我深深地理解那些外地人,特别是外地女人,自己想吧,光着屁股蹲在露天空地的感觉基本就是这样,你还没法阻挡旁边男厕所那些不需要垫脚就可以轻松窥视的淫邪目光…… 吐鲁番火车站另一个特点就是小,非常小。绝大部分城市火车站都有的广场在这里是不存在的,一个小小的候车厅,出来之后是一个小院子,然后上台阶就是不大的停车场了。 我找了个车位把普桑停进去,我这个位置选得很不错,视线正对候车厅大门,平时这里就是我们揽客的一个优良蹲点,见天拉上一个乌鲁木齐还是没有多大问题。 看着候车厅大门,那里有几个孩子在一大堆行李上跳来跳去,这几年新疆也成了打工的热点,每年春夏全国各地蜂拥而来的采棉工络绎不绝。现在是冬季,来的人少走的人多,再过两个月春节临近的时候,这个小小的候车厅就会人山人海,这里南北疆铁路的中转站。 我半开着车门,收音机声音调得很小,迷迷糊糊中我闭上了眼睛,这几天我不仅心累,从早到晚蜷缩在车里身体也累得难受。 “师傅,去乌鲁木齐吗?”这就是懂行的人了,一般人很难主动询问停车场里面的轿车,我没睁眼,要是以前我是求之不得的跳起来态度热情真诚,现在嘛,我懒洋洋的往左边指了指,说道:“那是路线车,比我这车好,还便宜,你去那边吧。” 路线车在新疆各个城市都有,已经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路线车也是轿车,中档轿车、品牌各异。这种车是有正式运营手续,车头前方正大光明摆放着线路牌,他们一般都是拼车,按照可乘坐人数拼车,轿车一般都是四个人,去乌鲁木齐的话每个人七八十就够了,比我的普桑的确舒适得多。 那个声音继续在我耳边响起,柔和而温婉,至少让我听着没觉得讨厌:“师傅,我们想包你的车去乌鲁木齐,今天去明天回来,我们还得在乌鲁木齐办事,所以需要租一台车,线路车不方便。” 女声说的这个情况就因人而异了,有人喜欢到了目的地乘坐当地出租车办事,但也有人因为某种方便需要而包租一辆车从头跑到尾,我无奈的睁开眼,这是一个很漂亮的恶女人,丰韵而不丰满,臀部圆润挺翘,鼻梁很高,面部立体迷人,短,笑容甜美。 可是,我叹了口气,我觉得这几天我把这一辈子该叹的气都叹完了。我下了车,再一次指了指路边树下的一个胖子:“他的车也包租,比我的车好,他人也不错,要不你去租他的车吧,我是真的有事。” 做为一个尽职尽责的黑车司机我做到这个程度怎么也应该足够了吧,可是,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比我还执拗的女人,她依旧甜甜的微笑着,她站姿很标准,看得出这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女人:“师傅,我这个人很注重感觉的,你说的那个司机我看着觉得不满意,不然刚才我就去问他了。” 咦,我倒是奇怪了,看了她一眼,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车要出租,万一他是蹲在那里玩来着?”我有疑问很正常的,就算是熟手也不可能坐过每一台黑车吧,我也只是顺口一问,都没有想过这女人会回答,坐车不坐车、熟悉不熟悉那是人家的权利,我本也没有资格过多询问。 “以前我坐过他的车,不是很满意,所以这次决定换一辆车,而且,你比他年轻、比他帅气,难道我不应该选你的车吗?”女人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我摇摇头,再次的道歉并且解释自己的确有事,尽管我心里很乐意拉她一程,假如没有凯子这件事。 顽强也罢、固执也好,我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坚决不放弃,在我几次三番的拒绝下她仍然保持着耐心:“师傅,就算你有事我们明天也就回来了,而且,说不定你的事在乌鲁木齐也可以办好呢。” 如五雷轰顶,我眯了眯眼,瞳孔微微一缩,第一次专注的视线落在这女人脸上,这是话里有话还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小雨说过的王朝三个人里面的哪个女人?我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运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失忆,他们就有把握我会失忆、会认不出来他们?他们就不怕送上门被我弄死或者被我抓一个交换凯子? 也许是想的多了,我的脸色冷厉下来,盯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漠,我已经在考虑是不是把她抓回去给表哥打电话,免得她跑掉了我又到哪里再去找到线索,那会儿我可就追悔莫及了…… 这女人对我的“不怀好意”视若无睹,就连那笑容都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声音节奏和之前同样的温婉甜糯:“何冲,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人我们也在找,你不必问我是谁,到了该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只不过,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我想你会有更大的几率找回你的兄弟。当然,你做什么选择是你的权力,你也可以当做今天没有见过我,那样的话我转身就走保证你不会再见到我,但是你要想在这里抓住我那你不必做梦了,我会立刻报警告你强奸,你认为警察是会相信你呢还是会相信我呢?” 说着,这女人一只手抬起抓住胸襟,看那架势我一旦动手她恐怕会狠狠地往下一拉,亮出那高耸的胸部,然后我就会被周围的群众暴打一顿,还百口莫辩。 第13章 失落的时间(4) 我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拒绝这个女人的要求,凯子是必须活生生的找回来,哪怕这个女人要我现在马上冲到公路中间我也不能不答应。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三秒钟,仅仅花了三秒钟,我重重的点下头:“行,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但是我告诉你,如果我找不到我兄弟,你的命运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不是威胁她,我说的是实话,在我答应下来的同时已经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察觉到受了这个女人的欺骗,那么我一定要亲手杀死她,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也许是看到我同意,女人的情绪放松了一点,这是我从她放松的站姿上观察出来的,至少在我点头的瞬间她的腿部肌肉没有再绷得那么笔挺,我就说嘛,一直保持那种军姿很累的,看她也不像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 女人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她斜靠在座椅上,懒懒的伸了伸腰肢,胸前的两粒纽扣差点被绷开,那一抹雪白的半球让我刹那间心神摇曳。吞了吞口水,看着女人略带嘲笑的眼神,我脖子有些红。 “何冲,现在我们来谈谈具体事项,我提出来的你只能执行,在办完我们的事之前我保证你一定可以找到赵凯,运气好的情况下也许你可以提前找到赵凯。”女人伸出纤长如玉的一根手指压住我的嘴唇:“你别插话,先听我说。赵凯一定是活着的,他要是死了我拿我的命赔给你,你找回赵凯的关键就在于你自己,在于你协助我们用心与否……” “当然,我会提供一项无可辩驳的证据给你,证明我们的确知道赵凯目前的情况,不过也仅仅限于知道他没有死亡,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说着,这女人拿出一张照片扔给我,看到照片的瞬间,我的心好似被针扎般的痛,痛得我蜷缩在座位上如同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张着嘴拼命的呼吸着空气,以此来逃脱窒息的宿命。ωww.xSZWω㈧.NēΤ 照片不清晰,光度很暗淡,色彩也不够明晰,就像是一些网站的偷拍那般模糊。凯子躺在地上,眼睛望着天空,我难以描述凯子那失去灵魂的眼神,他的身体周围插了一圈稀稀疏疏的木棍,木棍大概一米左右的高度。 正因为木棍稀疏我才能从照片上看到凯子的脸,哪怕是半张脸,这也足够我辨认出照片里面的人物的确是凯子。我看得非常专心,照片应该是从脚的位置斜向下拍摄的,这才能够取到一个全景,一边看我心里一边思索,至于那个女人,现在谁还有心情搭理她。 拍照的人很可恶,镜头距离打得太近,除了木棍之外竟然看不到其他任何有关环境的素材,我的视线落在照片的角落,眼睛瞪大得太久直到有些痛楚,我揉了揉干枯的眼角,再次观察凯子躺着的那块地方。 那一圈木棍好像要比凯子躺着的地面高出一点点,那就是说凯子躺在一个浅坑里,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很不好的念头。——把木棍换成木板的话,凯子岂不是就躺在棺材里面…… 我的脸阴沉下来,这张照片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凯子都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时间、时间才是一切的关键点,必须尽快的找到凯子,否则…..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不过,我忽然觉得对照片的画面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不知是什么原因。 “你不用那么瞪着我,何冲,这张照片是我高价买来的,卖家我也不知道是谁,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卖家,我想你也想找到这个人,对吧?”女人正视着我的双眼,真挚而诚恳的说道,她的话是真是假我无从得知,只能是权且相信下来。 把照片贴身揣着,我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闲话多说无益,我也不打算追求这个在众人眼里都是出类拔萃的美女,我只想知道出的时间,我无法再等待了。 “两个小时之后你在这里来接我,什么,不需要两个小时,现在就走?哈哈…”女人娇笑着,身姿摇曳如花,那挺拔的两个浑圆的半球体让人迷醉,可惜我的毫无表情却破坏了美到极点的这幅画:“第一,我也有东西需要收拾一下;第二,你难道不回去安顿好小雨,你不能就这样跑掉的,否则小雨报警了对我们大家都是一件麻烦事,我可不想被当做通缉犯招来一堆警察追在屁股后面。” 我在心中冷冷一笑,她知道小雨不足为奇,能够在火车站停车场准确的找到我就说明我被人盯上了,能够知道凯子那么知道小雨又有什么值得奇怪呢?我戒备着,思考着需要做什么准备,嘴角朝车外努了努:“既然这样你下车吧,我赶时间。” ……… ……… 我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去,客厅没人,看来小雨还在睡觉。在路上我就想过了,我找不到好的理由对小雨解释,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出车、长途。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不是想要欺骗小雨,但我担心对小雨说了的后果我无法承担,该怎么办呢? 拖出一个双肩登山包,我塞了一套冲锋衣进去,这是冬天,其他衣服不好带,羽绒服暖和倒是暖和,但一个包明显装不下。我又不是出去旅游,也不知道要去多久,越想我心里越是烦闷,表哥那里还得联系着,万一他那边找到凯子了呢,警察总比我厉害吧! 我坐在地上,拉开电视柜最底层的抽屉,偌大的抽屉里孤零零的躺着一个长方形纸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尺许长、制作精美、刃口闪着寒光的无鞘匕。 匕是高中那会儿我和凯子逛老街买的,一人一把,从看到那张照片开始我的感觉就很不好,不得不想办法带点防身的器具。匕无鞘,该怎么办呢?扔包里不是一个好主意,万一危急的时候包不在手边我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我翻箱倒柜找到一扎二指粗细的皮绳,这可是好东西,我把皮绳在小腿密密的系了两圈,然后匕轻松的插在两圈之间,既不会伤到自己,也非常紧实。 “冲哥,你带刀干什么?你这是要去哪里,凯子有消息了吗?”我一抬头,小雨斜依在卧室房门上讶异的看着我,双眼一眨一眨的透着不解。 糟了,千万别被这小妮子看出什么来!我在心里提醒着自己,脸上不露声色的摇摇头,按照先想好的套路回答道:“表哥还没有消息,我总得接点生意养家糊口不是,带把刀安全一点,这玩意不能带车里,被查到就是十五天的拘留,所以我弄腿上。” 我记得的是凯子在的时候我说什么小雨都是相信的,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就会变了。小雨走过来垫着脚瞅了瞅地上的登山包,满脸的不相信:“冲哥,你是不是有了凯子的消息,你别骗我了,你什么时候跑车还带着衣服,又是半个月的长途吗?我不相信你现在可以扔下凯子的事情去跑长途,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出去找凯子去?” 口子一旦开了就难以堵上,女人一旦产生了怀疑那任凭男人怎么解释也是做的无用功。我说得口干舌燥小雨只管摇头,她就是认定我要背着她出去找赵凯,我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咕噜灌下去,擦擦嘴,无奈的摊开手:“那你说怎么着吧!” “你告诉我实话,我和你一起去找赵凯,别忘了,他虽然是你兄弟,但他更是我男人。”小雨的回答铿锵有力,让我目瞪口呆。 说就说吧,谁规定了那女人的话我就必须听,我也是心一横,摸出照片拍在茶几上,把和那神秘女人的会面从头到尾招了个遍,没有丝毫隐瞒。小雨没说错,赵凯是和她过一辈子的人,我没有资格隐瞒这件事,无论最终结果是好是坏她都有知情权。 没等我说完,小雨已是梨花带雨,眼泪一连串滴落在地上摔出无数晶莹的碎花,她二话不说找出两套凯子的衣服塞进我的登山包,又找了一套登山服冲进卧室换下身上的羽绒衣:“待会儿出门顺道停下车,我买一双登山鞋。” 那就一起去吧,我耸耸肩,只是这样的话就要好好考虑考虑要带的东西了。我和小雨商量了一下,又找了一个背包出来,我家里不缺这玩意,这可是我和凯子踏遍天山南北的必备设施之一。 衣服全是轻便厚实的,帐篷家里也有一个待会儿扔车里,我从床下拖出帐篷堆放在客厅。然后干粮、饮水是必须带的,一些驱蛇虫、驱蚊的野营药物也要带着,想了想,我又找出一把折叠刀扔给小雨,让她揣在兜里,一般情况下不要拿出来。 既然都要去,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我又进厨房拿了一把砍骨刀,这家伙刀背厚重有力,劈砍起来利索得很,我是忽然想起那张照片上围绕凯子一周的木棍,说不定到时候找到人还得砍断木棍,谁知道不是。 “冲哥,你来看看,我查到一点资料,你来看看和凯子那张照片是不是很相似?”小雨惊喜的从电脑面前跳起来猛喊着我。 第14章 失落的时间(5) 女孩果然很聪慧,她用手机扫描了照片然后上传到电脑进行搜索,类似的图片很少,但不是没有,最接近的莫过于她摆在桌面上放大给我的看的这一帧。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图片表示的地址是南疆的阿拉尔市,阿拉尔市地处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北边缘,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所在地,和田河、叶尔羌河、阿克苏河蜿蜒东流在这里汇聚而形成了塔里木河。前两年在塔里木古河道现了一个神秘的古墓群落,据国际人类学权威机构鉴定,这个古墓群距今最远时期已有46oo年的历史。 阿拉尔古称昆岗,这片古墓群也由此命名为“昆岗古墓”。昆岗古墓群最为奇特的是,在这里现了“巨人”迹象。目前挖掘出来的尸骨中,有一具两米三以上的高大尸骨,随葬出土的棺木长达两米八。并且类似规格的棺木在昆岗古墓群还现了多处,这与塔里木盆地远古有巨人部落的传说相对应。 墓地出土的巨人尸骨头金黄、颧骨高耸、脸庞狭长、腿骨粗壮,整体呈现欧罗巴人种特征。最奇特的是巨人尸骨的下门牙不是像我们现代人那样横着长,而是侧过来长,也就是竖着长的。 在墓葬群中,每个墓地四周都密密麻麻插有小木棒,呈四方形,小孩墓地插的是小棍子,成人墓地插的是大木棍。只是木棍还好说,但是在围绕墓葬的木棍中造型最美观的那一根木棍通体褐色,与其他木棍在色彩上有明显的区别。 木棍纵向剖开后里面有一个狭小的空间,也不知道这一丁点的空间是人为切割出来的还是木棍天然生长的。空间里更奇怪了,那里面藏着一条盘曲为长条形的怪蛇,蛇头向前昂扬,蛇身有明显的四肢,蛇尾有鳞,尾部寸许漆黑带有剧毒。 看到这里,我忽然想起那个噩梦,梦中那条巨大的蝎子怪的尾钩同样是漆黑带着剧毒,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共通之处?还是仅仅因为两者都是剧毒的生物而已?我不明白。 “冲哥,你看凯子这张照片,他头部这根木棍的颜色是不是和其他的有点区别?”小雨指着照片上凯子头顶的位置,我努力的张大眼睛,照片太模糊了,颜色有没有区别我真的看不出来,但这根棍子的确比其他的棍子要稍微大一点。 可是,阿拉尔市啊,距离吐鲁番将近一千公里,凯子又是怎么去的哪里?那些绑架他的人又为什么要把他带去哪里,还依照古墓群摆出这样一个模样来呢?我和小雨面面相觑,这个信息太过让人恐怖…… 我能够想到的不多,顶多就是一些小说里面看来的知识:“这总不会是一个什么仪式吧?召唤仪式?祭奠仪式?”小雨也茫茫然,这就不是网络上可以查得到的东西了。 看了看手机,距离和那女人的约定还有一个小时,我犹豫着拍拍小雨的肩膀,安慰她:“车到山前必有路,小雨,别想那么多,想再多也不起作用,我们需要的是去做,我想凯子一定迫切的盼望着我们,我们不能让他失望,你说对不对?” 一人背了一个登山包,我和小雨正式踏上一条未知的路。还是得先吃饭,我估计那女人是不会那么好心请客的,还有表哥那里怎么找个借口拖延过去我还得和小雨商量一下,而且就要在出之前搞定这件事。 吃饭是大家都没什么心情,我干脆停在肯德基一人买了一份套餐就坐在车里解决,这里安静好说话,方便多了。表哥那边小雨倒是自告奋勇她来打电话,我很是汗颜,但又心中窃喜,我实在是怕了撒谎,我不擅长这玩意,否则刚才也不会轻易就被小雨拆穿了。 通过这区区一两个小时我才现小雨做事很是果断干练,性格上也有颇为泼辣的一面,这在以前长达两年的时间里我居然毫无所觉,想到这点我就觉得不可思议,女人的潜能真的要深入接触才能掘出来。 我又好笑,恐怕就连凯子都不了解小雨的这一面吧,等他回来结婚之后有他难受的,肯定是被小雨治得服服帖帖,嘿,有意思。 表哥那边一去三天居然没有丝毫进展,他们人在乌鲁木齐博物馆,但是要找的广州博物馆的几个人都不在,据说是因为某个项目临时去了西安,回来的具体时间未知。他们不可能追着去西安的,办案经费都没有,队里也不会莫名的批准一笔办案经费,刑侦队的经费本来就紧张,除非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王朝这几个人涉及到绑架案里面来了才会有获得经费的可能性。尐説φ呅蛧 表哥的意思就是他会继续在乌鲁木齐等着,刑侦队他的几个朋友只能是先行返回吐鲁番。小雨也告诉了他现在小雨会跟着我的车跑长途,每过两三天会和他联系一次。——失踪的人要找,家里的人也要吃饭,所以跑车是必不可少的,没有了收入怎么找人,这一次表哥在乌鲁木齐的经费就是我这边拿出来的,他还要继续呆在那里也需要费用不是。 在小雨和表哥通话的时候,我就近找了一家自动存取款机给表哥的卡上转了一万过去,对于表哥那个方面我能够支持的就是这些。转完款我想了想又取了五千的现金在身上,那个神秘女人可没说要掏车费,只要她帮我们找到凯子,我倒过来给她钱我也乐意不是。 这一通忙完时间也就差不多了,我开着车匆匆往火车站赶去,路上等着小雨买鞋的时候我嚼了半个汉堡灌了一肚子可乐也算是搞定了晚餐。 “冲哥,你们约的是几点,怎么还没有人来?”小雨站在我面前,我蹲在路边抽着烟,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这会儿马上九点了那神秘女人却不见踪影,难不成是消遣我的,不可能,她能够拿得出那张照片就说明不是虚假的。 我示意小雨安心等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耐心是必不可少的。 停车场的车越来越多,周围的人却越来越少,火车站候车厅的大钟早在二十分钟之前就敲过了十点的钟声,小雨在车里昏昏欲睡,我脚下的烟蒂也积满了一小堆。 我伸了个懒腰,拉上羽绒服的帽子,雪又下大了,十米之外的视野就是一团昏暗。再抽一支烟,如果那女人还不来我就和小雨回家去,我对她的事如果真有帮助的话她还会再来找我的,我定下了新的应对方案。 烟刚点上,昏暗的夜色里就出现了一个妖娆的身影,那女人也背着一个双肩包,下午的挎包不知了去向,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健壮的青年男子,男子光着头,任凭雪花掉落在头上却也不擦拭一下。 “何冲,对不起,我迟到了,理由我就不解释了,解释了你也不一定相信,这样,这是一千现金,你拿着加油。这一次的车费我会按照行情给你,不会让你白跑路,不过钱要在事情办完之后再给你。同时,我们也会尽全力协助你找回赵凯,在这件事上我想我们是有共同的目标。” “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田甜,这是我的助手,邹文龙。”田甜握着我的手,她的介绍非常简短,很明显是不想过多的透露他们的信息。我无所谓的摇了摇手,这女人的手柔软而细腻,在某些时候一定会是让男人疯狂的,这才是我真实的想法。 嗯,还有就是,田甜这个名字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看到小雨之后田甜并没有吃惊,反而是很热情的和小雨聊着天,就像早就知道小雨在这里一样,她甚至都没有问我小雨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要知道之前她可是强调过不允许我吧行程透露给任何人,也包括小雨在内。 我不奇怪,我和小雨在火车站呆了好几个小时,我要是田甜一定会提前来看看,看看我有没有扣留她的企图,那么自然会看见小雨。而以这个女人的聪明劲,哪里还会想不出小雨在这里的原因啊。 “小雨,你们吃过饭没有,如果没吃我们就先去吃饭,路程还远,急不来的。”田甜的话包含着多种意思,小雨看了看我,我没动声色,连头都没有偏转一下。女人对付女人,我才不会参合进去呢。 小雨礼貌的拒绝了田甜的建议,这是我预料之中的,总不会都快十点半了田甜和那什么邹文龙还没吃晚饭吧,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没有那么笨的人。 田甜轻笑了一声,她倒也干脆,劝过一次就不再说什么,邹文龙摸出一张纸递给我,很有礼貌的说道:“何师傅,。这是地图,你按照这个路线走就是了,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随时问我。” 地图?我打着火开始给车预热,趁着这个机会我打开那张纸,好悬我没一口血吐出来,这也算地图的话新华书店的地图该叫什么呢?上面聊聊几个地名,然后一条弯弯曲曲的曲线,居然还是铅笔画出来的,我看了田甜和邹文龙一眼,闷声闷气的把地图塞给小雨:“你看看这张高档地图吧,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呢。” 第15章 永恒的拉面馆(1) 对这类居然被堂而皇之称作“地图”的小学一年级绘画小雨直接给出一个白眼,田甜不以为意,反而大大方方的笑道:“我们不熟悉新疆,只能给出一个大致目标,所以才需要何冲你的协助,大家互相帮助共同得利岂不是更好?” 我无言以对,你既然知道你对道路不熟悉,那你何必还画一个地图,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要去哪些地方不就得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虽然是这么想,但我还是从小雨手里拿回那张“地图”认真的看了一边,地图上标注了几个地点——吐鲁番不用说了,这是起点,然后要去的就是阿拉尔市、和田,至于连接三个地点的那条线为什么弯弯曲曲我没多想。 为什么又要去和田呢?和田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想着,我忽然大吃一惊,我为什么会想着“又要去”?难道我已经去过一次和田了,就在我失去记忆的哪一个星期? “我再检查一下轮胎,路上要是出问题就是大麻烦。”越是琢磨那个“又要去”,我心里越是惶恐,不过我找到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初步验证自己的想法。检查轮胎的确是一件要紧事,他们谁也不可能反对。 自顾下了车,我绕着车走了一整圈,每一个轮胎我都俯身仔细的查看着花纹的磨损,没有过度磨损的迹象。如果在短时间内来回几千公里的话,轮胎上的纵向细密花纹至少磨掉一大半,不更换轮胎就没法再次长途作业。 普桑的四个轮胎都是正常的,我是半年前更换的轮胎,现在的磨损程度是正常的,那么,我得到一个结论:我并没有在市区记忆的那一周去过和田,或者说我没有开着普桑去过。其他的依旧存在的问题是我暂时没有弄清楚答案的,我踢了踢眼前的轮胎,气压一切正常,那就出吧,尽快找到凯子才是目前的第一序列单位。 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而来,我的视野已经被压缩到十米以内,普桑的度很慢,就这样还时不时的在打滑,我睁大眼睛努力的辨别着路上的情况,雪地下谁也不知道埋藏着什么,可能是一个坑、可能是一颗铁钉,这是新疆最寒冷的季节,国道上除了重车很少见到其他车型的影子,大多轿车唯一的选择一定是高公路。 不过,要是这雪继续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高公路也得封路,我心里暗骂着,眼睛却一眨不敢眨。 车里很安静,唯一的声音就是雨刮器孜孜不辍的在辛勤劳作。车内温度很高,暖洋洋的空调让人慵懒而瞌睡,两个女人已经靠在座位上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只有邹文龙还精神十足的盯着窗外,也不知道他子啊看什么,这种雪夜还有什么值得可看。 雪着实太过狂野,每开上十多二十公里我就被迫停下车下来清理挡风玻璃上的积雪,否则雨刮器出负重会停止工作,我也不敢打开喷水壶冲洗玻璃,那还没等玻璃上的水气蒸就要被低温凝固。 而且,我几乎是辨别不清方向了,好的是脚下就只有一条路蜿蜒着向远方延伸,如果是内地这种天气我想我们早就迷路不知道上了哪条岔道。 总算是平平安安的过了托克逊,还有不远就是甘沟,我叫醒田甜,问道:“你们是不是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我们过甘沟恐怕要两三个小时,雪太大了,再说我也有点饿了。”我是想让小雨吃点东西,晚餐她就吃了一点肯德基的鸡翅套餐,那玩意除了骨头剩下的肉也就一点猫食的量,少得可怜。 “好吧,你追忆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吃东西吧。”田甜嘟囔了两句,继续闭上眼睛养神,小雨的肚子也适时的“咕咕”叫了几声,我忍不住咧嘴好笑,小雨羞红了脸,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有了这个打岔,车里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半夜时分想要在路边找点吃的很难,一些小店全都关门闭户一片漆黑,我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在托克逊县城里面停车了,我也是老新疆了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这个鬼天气到哪里找吃的啊。 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倒回托克逊,看了一眼里程表,从县城出来也就十来公里,倒回去大概需要将近一个小时,那么,究竟是埋头往前呢还是掉头回去呢,我陷入两难。 不远的路边,一颗忽闪忽闪的星星映入眼里,我内心狂喜,我知道那不是星星而是路边的灯光。有灯光那就有人,我尝试着加了一点油,普桑在低档的咆哮下艰难的往前挣扎,近了,越来越近了,透过飘舞的雪花,我朦朦胧胧的看到“拉面”两个字。 “都起来了都起来了,终于有吃的可以填饱肚皮了。”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大呼小叫的报告着目前最好的一个消息,田甜和小雨同时坐直了身体往窗外瞅着,邹文龙还在给田甜指画着:“诺,就是那里,前面右边,亮灯的地方,看见没有?” 拉面馆门前很窄,我左右挪了很久才找好停车的位置,总得让开公路吧,万一那个没眼色的家伙开一辆大家伙直愣愣的冲过来我这辆普桑在人家面前就成了鸡蛋壳,一碰就碎的。 跳下车,我没着急进去,而是伸腰踢腿的做了几个舒缓身体的动作,他们也差不多,在车里坐久了人都难受。我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打量着拉面馆,嗯,这家面馆怕是很多年了吧,门上的贴画破烂得不成样子也舍不得换一幅,老板也太抠门了。 贴画,我摇晃着脑袋走近了一看,怪不得我总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的感觉嘛。——拉面馆门上的贴画就不是农村的门神或者现在流行的时尚画,那是一幅五十年代的革命贴纸,看着那年代久远的画面我甚至感到一阵历史的沧桑迎面扑来。 我左右看了看,不仅面馆门前很窄,就连面馆本身也很小,一间不大的土屋孤零零地矗立在路边,两边视线内没有任何的建筑,远处是连绵的丘陵,那就是甘沟了。 这个地方开面馆有生意吗,我觉得不能理喻,要是我一定不会开在这荒凉萧索的地方。面馆的厚布门帘在雪风的搅动中索索作响,最先进去的是邹文龙,我反而落在了最后。算了,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人家喜欢开在哪里就是哪里,要不是人家在这里开一家面馆我们几个今晚就得饿肚子。 我才掀开帘子,就听到田甜子在里面娇嗔着:“赶紧进来,你把雪风放进来了,很冷的知不知道。”我无言的迈步进去,如我在门前所想,这家老板是抠门到极点,店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我抬头望了望,估计也就不过十五度的灯泡。 里面没有其他的顾客,很正常,这个时间除了我们还在路上,就连大部分重卡都会停在就近的停车场或者山坳里等待暴雪过去才会动身,钱固然重要命更重要,司机们很懂得这个道理的,特别是长期跑在路上的老司机。 田甜他们三人围坐在一张“嘎吱嘎吱”摇晃的桌子面前,我看着好笑,谁要是力气稍微大点那桌子是不是就要散架呢?在邹文龙身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少妇带着头巾看不清脸庞,不过声音很尖利,就像两块铁皮在摩擦出的声响,让我听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就四碗面吧。”邹文龙有些丧气,估计他是问了很多这里没有的菜品,也不动脑子想想,这种地方有碗面吃就应该满足了。少妇答应着转身离开,我拉开凳子坐下,凳子也是五十年代的那种长木凳,小时候我家里也用过,后来自然是随着时代的进步更新换代了。 田甜和小雨靠得很近,两个女人窃窃私语着不时出轻柔的小声,我都疑惑了这两人路上没见沟通过啊,什么时候关系就这么密切了,难以理解的女人。我递了一支烟给邹文龙,对田甜和小雨我最满意的就是这一点,我抽烟她们从来不会干涉,也不会捏着鼻子装腔作势。 本来嘛,夜班司机不抽烟提神那怎么办,总不能驾驶室放一瓶酒吧,那样会吓坏所有坐车的乘客。 点着烟,我慢慢的环顾四周,面馆的摆设简单到极致,一共就三张桌子,每张桌子周围都是四条长凳,墙上挂着一幅被油腻掩盖了打扮的墙画,我已经看不清画上具体画了一些什么内容。 也没听着厨房的声音,也许是我没在意,很快,那少妇端了两碗面过来,雪白的拉面配上碧绿的葱花,面条上盖着几片褐色的牛肉,香气扑鼻让人垂涎三尺。我喉咙动了动,咽下口水,把面推给田甜和小雨,女士优先嘛,小雨还是弟妹,更加应该照顾了。 我和邹文龙的面也很快端了上来,少妇对我们点点头,退进厨房消失在木门后面,面馆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伴随着我们的是“西里呼噜”的吃面喝汤的声音…… 第16章 永恒的拉面馆(2) 大家都饿了,尽管此起彼伏的单调吃面声略显古怪也没人在意,后厨一直很安静,也许是厨师或者那跑堂的少妇在休息,毕竟时间很晚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老板,算账。”邹文龙摸出一个精致的钱包,钱包里面厚厚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他数出一张捏在指间,等待着那少妇出来。 田甜还在小口的喝着面汤,那面汤鲜白浓香,我和邹文龙都忍不住把大半碗汤全部喝了下去的。小雨也早就吃完了正站在墙边带着稀奇的心态抬头看着墙画,听到邹文龙的声音她走了两步敲了敲厨房的门,也同样叫到:“老板,我们吃完了,该收钱了。” 后厨寂静无声。等了等,小雨又抬手敲门,同时提高嗓门再次喊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回答,邹文龙笑了:“是不是睡着了,也不怕我们就这样走了亏本吗?” 从小雨身边挤过去,邹文龙轻轻一推,厨房门应手而开,后厨漆黑一片,里面一盏灯都没有。小雨被吓了一跳,抚胸轻呼,我和田甜转头看去,邹文龙凝神站在厨房门口并没有进去,只是皱着眉头喊道:“老板,再不来收钱我们就走了啊。” 厨房还是无人应答,我看了看田甜,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招手把小雨叫了回来,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不出理由,只是感觉这样会好一点似的。邹文龙伸手进去在厨房的墙壁上摸索了几下,没有找到灯开关,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里一照,不由得咋呼一声连退几步。 我一边抢前一步,一边比划着手势让小雨呆在桌子面前,田甜怎么样我就懒得管了,我和这女人的交情还没好这一步。邹文龙黑着脸,手电筒雪亮的光芒把住厨房照得一清二楚。——这哪里是厨房,就是一件正正方方的小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灶台、厨具、家具统统没有,可以说这就是一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空房间。 最让邹文龙脸色难看的是这个空房间只有一个门,那就是通往外间我们坐着吃面的客堂,那么,那个少妇又去了哪里?在手电筒的光亮下我们终于找到了垂落在门口墙壁边的一根灯绳,我往下一拉,灯亮了,这下看得更清楚,里面别说人,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这下不要说邹文龙,我的脸都变了颜色。 田甜和小雨躲在我们身后偷偷地伸个脑袋张望着,两个女人吓得紧紧地搂成一团直哆嗦。要是里面有什么古怪可能我们反而更适应,唯独这种空荡得让人心慌才是难以忍受的。我干咳了几声给自己壮了壮胆,一步跨进那我们一直以为的厨房四处一看,然后,我心中狂震,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门后的墙上有一幅画像,画像里的主角是一个少妇,那身高、那穿着打扮、那头上的包巾,和接待我们给我们端面的少妇一模一样。 这都没什么,我们从小听的故事不就是田螺姑娘之类的嘛,田螺姑娘也是从画里走出来给人做饭,和这个岂不是差不离!可是,这墙上的挂着画像的地方整个往墙里凹进去半尺,画像前面是一个小小扁平香炉,而那画像本身是白底黑框——这不就是一副遗像吗? 撞鬼了!我和邹文龙几乎是踉跄着逃出这间神秘的厨房,我来不及说话,拉着小雨就往外跑,那边,邹文龙更是一手揽住田甜的腰,半搂半抱的把她推出了面馆。刚出门,呼呼地雪风忽的卷地而起,化作一股龙卷风在面馆门前呼啸不去,刹那间,我浑身冰透,一股恶寒直刺骨间,他们几个看似也不好受。 龙卷风柱体不大,直径在十厘米左右,它自面馆门前那窄小的空地而起,在空地上转了几圈之后开始围绕着我们啸叫,风柱很高,上不见顶,犹如直通天际,在风柱之中,几张隐隐约约的面孔变换不停,但无论怎么变换,面孔的神色都是悲戚而忧伤。 可是,任凭我们怎么睁大双眼都无法看清楚那些面孔,就连面孔是男是女我们也无从分辨。我和邹文龙把两个女人围在中间,她们抽泣着、哽咽着,我不知道邹文龙是什么感觉,我的双腿软,全靠意志的支持才能支撑着不倒在地上。 我胆怯了,不是害怕这神出鬼没的龙卷风,而是害怕那龙卷风中未知的存在。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想我会立刻舍弃普桑夺路而逃,大抵要一切平静下来才会回来寻找我的座驾,可是,小雨在这里,凯子还没有一点消息,再让小雨出点什么意外,我都可以直接跳楼了。 普桑就在眼前,距离我不到一米,每当我想要冲过去的时候,那龙卷风就咆哮而至拦在我的面前。好几次,我都想横下一条心从风中穿过,但每次我的自觉都在告诉我冲进风柱我面对的也许将是我无法承受的后果。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田甜和小雨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蹲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勇气站起来的时候,龙卷风却刹那之间消失在天地之间,就如同它的来临那样突兀。我不敢多想、更不敢耽误,连拖带拉的把小雨扛上车,邹文龙比我动作更快,等我上车的时候他已经和田甜安坐在后排并关上了车门。 没有人说话,我黑着脸颤抖着打着火,普桑怒吼着冲上公路,一头扎进无边无际的暴雪里,没有谁曾回头看过一眼,每个人都咬紧牙关一言不。 ……… ……… “几点了,何冲,我们走到哪里了?”邹文龙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他已经睡了一觉都又醒了,外面依然是一片昏暗,雪花无止境的飘落下来,外界的视野不到五米,我差不多是在硬着头皮往前走,我不敢停下来,哪怕我双眼早已充满血丝。 这也是新疆的好处,只要不是在山路上,只要不是经验太过稀少,车辆其实很少会偏离公路,当前轮陷下去的时候你就知道车子开到公路边上了,倒回来修正一点角度继续前行就行。当然要是在沙漠里面遇上类似的情况例如沙尘暴那就会彻底迷路,因为你没法得知自己是不是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我眨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仪表盘,无精打采的回答道:“马上七点了,走到哪里不知道,应该马上出甘沟吧?”——我心里想的不一样,我们虽然从面馆离开两个多小时了,但这点时间不足以让我们在暴雪天气下穿过甘沟,我也就是顺口一说安慰安慰他们,虽然田甜和小雨没吭声,但我觉察到两个女人还是立起耳朵在听着我们的谈话。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就这一条路不会走错的,你们看路边都开始有房子了,看到那盏灯没有,有房子就说明出了甘沟,待会儿我们找一家宾馆休息休息。”我说着话就看见远处一盏闪烁的灯光,说实话我很惊喜,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甘沟那个危险地带。 话说今天我也没有觉得甘沟的路多危险似的,一来是我开得慢,而来对面根本就没有车来,解除了这两项最容易肇事的因素那自然是平平安安穿行甘沟了。开了这么远才看到一盏灯,所有的人脸色都露出了笑容,我忽然想起离开面馆之后我居然没有在路边看到过哪怕一辆停下来等待天明的重卡,这倒是奇怪! 灯光在风雪中异常的耀眼,我脑子里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也被抛得远远地,那要是一家小商店的话我一定要停车去买包烟,兜里的一包烟熬夜开车已经消耗殆尽,邹文龙兜里的半包烟也见底了,对我们这种烟民来说,急需补充粮草啊。 “啊,你看…你们……你们看……”坐在副驾驶的小雨脸刷的一下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她指着那盏灯结结巴巴的说不清话来,我一愣,放慢度定睛看去,一个破破烂烂的招牌挂在一间孤零零的土房门口“拉面馆”。 一瞬间,我好似被电击一样,一股酸麻从尾椎奔袭往上直冲头顶,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头全部竖立起来,那深入到骨髓、深入到每一个细胞的恐惧让我张着嘴只能“啊、啊”的胡乱叫着,车里乱作一团。 拉面馆的门口那一小片空地上,路灯下,一个少妇笑语盈盈的对我们挥着手,哪怕在风雪之中,哪怕我们车窗紧闭,我依然听到那少妇清晰的声音:“来,吃面吧……来,吃面吧……” 我的脚恨不得踩到油箱里面去搅动,普桑的动机怒吼着,瞬息的高亢压过了风雪的呼啸,我们是从那少妇眼皮下面冲了过去,没有人敢抬头,就连视觉余光也不敢往那个方向转移,悲催的我只能是直杠着脖子,我是司机我要看路,虽然我也非常想闭上眼睛。 几个弯道之后,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那盏催命似的灯光终于不见了,我放慢度把车停在路边,不能再往前走了,这不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才怪,我不想再去触霉头。刚停下车,他们还一个个疑惑的盯着我,我又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脸色难看得就像吞了一只蚯蚓,也顾不上照顾他们的情绪,恶狠狠地问道:“你们说我们先吃的是什么?” 第17章 永恒的拉面馆(3) 我话音刚落,车里沉寂了一刹那,六只眼睛好似射线般灼烧着我的身躯,我讪讪一笑,这不能怪我吧,可是,我真的想知道之前我们是吃的面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连续的车门被推开的声音,包括邹文龙在内,一男两女争先恐后的跃下车,一个个蹲在车门边就呕吐不已,那刺鼻的气味让我又恨又心痛,慌忙大喊着:“我说,你们要吐就吐远一点,不要弄在我车上了,谁弄脏了车子让他亲手洗干净啊!” 也许是我的神经粗,总之他们的表现没有引起我的连锁反应,虽然我喉咙上下移动了几下,但终究还是压下了反胃的难受。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在我喊了之后,他们总算是知道蹲着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我拉好手刹,好心好意的抱着三瓶水下去每人了一瓶,然后我轻拍着小雨的后背帮她催吐,自己人总得照顾照顾的。 “喂,何冲,我说你也太偏心了吧,小雨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你为什么只帮她不帮我?”没想到田甜还有精力责备我,我指着邹文龙,笑道:“那是你的人,别找我,我照顾小雨邹文龙照顾你不是刚好,天公地道嘛这个。” 瞪了我一眼,田甜不停地漱着口,小雨拍着心口,她的气算是顺了,不过呕吐的时候鼻涕眼泪咳得满脸都是,我忍住笑递给她纸巾,指了指自己的脸,她会意的把瓶子里的水倒在纸巾上开始洗脸。 好不容易弄完大家坐上车,我想了想又把车挪了几十米仍然停在路边,迎着三人诧异的眼神我说道:“我有个建议,我认为我们就停在这里等着天亮吧,再向前开万一又回到那鬼地方呢?一次两次我们跑掉了,三次四次呢?” 对啊,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如果我说的错的,刚才我们就不会第二次经过拉面馆了。要知道我们第一次看到拉面馆的时候可没有人站在门口招徕生意,第二次那少妇就站在门口不停地招手了,第三次她会不会突然坐进车里来,谁敢说不会呢? 以前我不相信鬼神,可是今晚我见到的是什么东西,总不会是外星人,还得是会做正宗拉面的外星人,就是不知道食材是什么了。 “你不准说了,我们听你安排。”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打断了我的解释,邹文龙苦着脸没吭声,他一只手还按在小腹上,想来还没有复原。我撇撇嘴角,不管吃的什么都已经吃下肚子了,想得再多也不起作用,看着那么五大三粗就像电视里的特工那么精悍的年轻男人还没有两个女人的承受能力强,失败…… 天空的风雪没有丝毫减弱的模样,远方天空的那一抹亮色一直没有出现,车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而沉重,没人敢睡觉,我和小雨盯着前方,邹文龙和田甜跪坐在后排盯着后面,我们究竟在怕什么谁也不知道,或者是都知道却不敢说出来。 “何冲,你看那是什么?”压抑得越久爆就越严重,邹文龙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霎时击破了两个女人的心里底线,田甜和小雨缩成一团抱着头惊声尖叫,那声音足以震破人的耳膜,我捂住耳朵冲着两个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吼叫着:“不要叫了!不要叫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后面的确什么都没有,那只是一阵狂风卷起积雪,看似就像风雪中有一个庞然大物朝着我们追来。邹文龙也红脸了,他的不谨慎引了两个女人的歇斯底里,好悬我没被吓着手抖翻车,不然事态立刻就会严重到失控的地步。 田甜和小雨泄了一阵情绪稳定了很多,她们狠狠地责怪着邹文龙,连我看着都有些过意不去。邹文龙也是个好脾气,任凭田甜那算得上是破口大骂都笑脸相迎,其中有几句阴损不堪的换做我恐怕都要和田甜翻脸了。 小雨这方面好得多,稍许娇嗔了几句就闭嘴了,还不停地阻拦着田甜,也算帮了邹文龙一个忙,不管邹文龙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邹文龙对她是满含感激。只是小雨劝阻好了那边,却又回头面带惊恐的看着我,问道:“冲哥,你说我们能不能平平安安的过去这段路?为什么以前你和凯子出车的时候没听你们说遇到过这些呢?” 我长叹一声,我也奇怪今晚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在心里盘算过没有什么地方冲撞过鬼神啊?突然,我的视线从田甜和邹文龙身上扫过,我恍然大悟,难道说是他们……到这个时候,我再也不敢狂妄的否定这个世上不存在鬼神了。 闹腾了一阵,车里又慢慢安静下来,外面的风雪好似是没有穷尽,视野越来越窄,能见度也就一米不到,和伸手不见五指都快要没什么区别。他们都疲乏不堪,田甜和小雨已经睡去,邹文龙也上下眼皮打着架不复先前的好精力,呆呆的望着前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何冲,何冲,你快看。”我的身体一阵摇晃,那是邹文龙子在用力的推着我的肩膀,我勉强睁开干涩难受的眼睛,风雪已经停止,视线里一片雪白,远处有几点灰黑色不大看得清楚,两边是高耸险峻的山崖,我们就像落尽瓶底的一只小虫子。 瓶底?我的双眼蓦地圆睁,这是什么地方?我偏头看了看,田甜和小雨双腿收在座位上还在睡觉,邹文龙的脸黑得和外面的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来他也现了外面走错了路,真是糟糕透顶啊,这是我心里最懊恼的地方,我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路一定不会错,待会儿该我挨骂了。 我和邹文龙一前一后轻声推开车门下了车,总得先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找到回到国道的路才行,那样就算被两个女人训斥也会好过一点点。我茫茫然前后看着,可是,我明明记得一直要到过完甘沟才会有岔路? 或许,我们昨晚真的迷迷糊糊就通过了甘沟,我没记得自己把车提高过啊?小說中文網 “邹文龙,你往后走,我往前走,嗯,以半个小时为界限吧,我想这个时间应该能够让我们找到一条和国道交汇的岔路口,如果半个小时到了还没有找到就先回来,最好是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有的话就去敲门问问,也许是一条很隐蔽的岔路,我们昨晚无意中开了进来。”一边安排我一边想着,对,一定是这种情况,岔路非常隐蔽,平时度又快所以根本没注意到。 邹文龙点点头,裹紧衣襟,其实他比我穿得厚,长款的羽绒服加保暖靴足以应对这寒冷了,可能是他不怎么适应新疆的气候,反而畏手畏脚的缩成一个圆球似的。我笑了笑,天晴下来就简单了,不外乎就是找路嘛,既然能够开进来就能够开出去,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至于那拉面馆,我想我会把这记忆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一辈子都不会去想起它。到老了我可能会在酒后吹嘘给大家听,不过那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早得很嘛。 地上的积雪淹没了脚背,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得“嘎嘎”的响,走了十多米,我回头看着车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要出意外。果然,我还在原地站着,车里就是接二连三的惊叫,我苦笑着冲回头张望的邹文龙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自己的事,这边我来处理。 的确有事,就是这件事。——我们这样没打招呼就开始探路,车上的两个女人醒来之后是要吓得失魂落魄的。 我承受了十分钟的数落,亏得我聪明,做认罪状低着头研究鞋背上的雪花形状,脸上诚惶诚恐,两个女人直训得舌敝唇焦才终于绕了我一命。 “我们要和你一起,我们才不呆在车上。你把钥匙拔了门锁好就行了,你认为这个天气谁会来把你车偷走不成?再说了后面不是还有邹文龙吗。而且,这会儿要是有交警过来罚款你乱停乱放,拖车费我出,我还另给他五百的奖金呢。”田甜挽着小雨的胳膊,气势汹汹的对我宣布主权,我无奈的搓了搓手:“你说得对,你说得有道理,那就一起吧,不过你们穿厚点,外面冷。” 踩雪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是在没有任何足迹的雪地上留下脚印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小雨和田甜这会儿应该叫童心未泯,她们命令我必须走在她们后面,还不能踩在她们的脚印上。两个女人就像梅花鹿一样,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在雪地上踩起了梅花,我双手笼在兜里,无言的走在路边,不敢靠近她们的领地。 我看到的远方那灰黑色居然真的是一栋房屋,越是走近那房屋越显眼,田甜和小雨几乎是欢呼着“踏、踏、踏”地冲了过去,任谁被憋闷在车里一整宿都会这样,我眼里露出笑意,嘴角不由得弯起一个弧度。 “啊……啊……”这是田甜和小雨惊恐万状的惨叫,我心里一跳,赶紧跑上前去,一时间,雪地下的黑泥翻起一片,甩得我裤腿、后背乃至头顶连成一线。 第18章 永恒的拉面馆(4) 那是一堵墙,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就是一堵墙,我奇怪的看着田甜和小雨,两个女人已经是一屁股坐在雪地里瑟瑟抖,她们把头埋在双腿之间,撕心裂肺的惊声尖叫,一刻都不曾停歇。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雪地里很冷,冻彻心扉,田甜和小雨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她们双腿连环蹬地,人拼命的想要往后退,就好似那残垣断壁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会吃人似的。 我蹲下去,也不讲究什么该不该做,一伸手把两个女人搂在怀里,然后努力的安慰着试图让她们闭上嘴。我现在才知道,比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更可怕那就是两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我皱着眉,强忍着耳朵的不适,双手轻抚着两个女人的后背。 “你,你自己看。”田甜的嘴唇乌紫,她着抖勉力说出这句话,然后又立刻把头深深地埋进我的怀里,就好像看一眼那堵墙就会被厉鬼缠身一样,小雨胆子更小,就一直没敢抬起头来,她们抖得我的身体都快要联动起来。 “别怕,这是大白天,有鬼也不会出来。我去看看好不好,可是你们得站起来,这样下去几分钟你们就会生病,然后我们就必须返回吐鲁番了。田甜,你答应我帮我找到凯子的,小雨,你呢,难道不想早一点找到凯子吗?”也许是我的劝解起了作用,两个女人的呜咽声小了很多,我一手一个使劲把她们拉起来。 没想到田甜还挺沉的,看着身材很匀称啊,很会藏肉嘛,我都还有心思来琢磨这个,我憋着笑,没办法不憋着,要被挨骂挨打的。 我没着急去观察那堵墙,而是先陪着两个女人回到车上,她们一路不停地加快步伐,到后来那就是快跑了。女人们越是这样我多那堵墙就越是好奇并夹杂着一丝恐惧,能够让她们回到车上吹拂在温暖的空调中都还在颤抖的墙,总应该是有着什么秘密吧?我又后悔刚才都没仔细的看一看。 “你别去,等着邹文龙回来你们一起。”田甜反手抓住我的衣服,不让我下车,看着她和小雨冻得青一块白一块的脸庞,我还能说不吗? 陪着两个女人坐在车里,我把脑袋里二十多年听过的笑话搜刮光了才终于让她们有了一点笑容,看着她们的泪中带笑,我被迫压下无数次想要问出口的她们在那堵墙上究竟看到了什么。 邹文龙是准时回来的,来去共一个小时,只看他愁容满面我就知道他没找到回国道的岔路。不过现在这是小事一桩了,他没找到那个岔口有两个原因,我很清楚的——也许是我们进来这条小道太远,他走的距离不够;也许是岔口隐蔽在雪地之中,他对新疆的道路状况不熟悉所以辨别不出来,等解决了那堵墙的事我们掉头往回开就行了,路在那里还能跑得了不成。 老司机不害怕迷路,路就是路,既没有两条腿,也不会躲猫猫,它需要的不过是一双鹰锐的双眼罢了,而我就是一个老司机。 “没看到岔路,没看到有住家户,没看到这条路的尽头。”邹文龙的三个没看到让我哑然失笑,两个女人脸上尚未擦干的泪痕也落入他眼里,我当然要赶紧解释,否则他还不认为我趁着他不在对两个女人干了什么坏事那就太夸张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心里有这个误会,想法都不行! 再次安抚了两个女人,田甜和小雨是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下车、关门,我都怀疑我要是动作慢点她们会不会又把我们拉住。一边走,我和邹文龙闲聊着,主要是他在说我在听:“你说那堵墙究竟有什么诡异,居田甜胆子一向很大的,尸体也不是没见过?” “去看了就知道了。”摇摇头,我的注意力不在这个问题上面,而是在邹文龙话语里隐含的其他信息,田甜见过很多尸体吗?她是什么职业?她和邹文龙这一次的目的是什么?我浮想联翩。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邹文龙干笑了两声,闭上了嘴,我们之间的气氛也逐渐稍显尴尬。鉴于这种情况,我和他都不由得提高了度,我也更多心思用在对付脚下尺厚的积雪。 本就离得不远,很快我们就接近了那堵墙。我看了看邹文龙,说道:“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刚才田甜和小雨应该是看见了什么。” 地上,田甜和小雨的脚印很是分明,我们就站在和她们差不多的位置,那堵墙的全景一览无余。准确的说,那不是一堵墙,而是半堵墙才对,墙壁上半截垮塌在地上被积雪盖住,只露出一个角在外面。 我明白了田甜和小雨害怕的是什么,露在外面的那个墙角大概二尺大小,上面有两个掉漆的大字:拉面,那两个字在雪地里异常的刺眼,刺得我头脑晕,邹文龙紧抿着嘴唇,神情严苛。 “老子就不信了,大白天还这么邪门。”尽管寒气充斥在我的全身,我依然鼓起勇气大声呼喝着,哪怕双腿战战兢兢,我依然拔腿就往前走,我不知道是不是恐惧到了极点反而没有那么害怕,还是我已经被吓得昏了头,但是我就是在往前冲。 不过,听到紧跟在后面的邹文龙的脚步声我心安了很多。绕过那半堵墙,后面是一片空地,也许不应该说空地,地面有几条深深地痕迹,哪怕在雪地里也分外清楚,那是原本几面土墙的位置,不知道谁把墙拆走了,留下几条不宽的深坑。 新疆以前的老房子很多使用的是红土建造的,把土泵结实了垒成墙围一圈就成了一间屋子,围宽一些中间隔断就是两间乃至更多间的屋子。 我从来没见过谁搬家拆墙的,墙壁是最不值钱的,没见戈壁滩无数多的残破的围墙、倒塌的墙壁嘛。 而且,谁搬家会拆了墙壁留下家具呢?我真是活见鬼了,邹文龙和我差不多,我们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那空地上,三张桌子稳稳地摆在那里,周围是几张长凳,有一张长凳上贴着巴掌大的一张作业纸,那就是我昨晚在拉面馆吃面的时候坐的那根凳子,但是我还看了一眼那张纸,我以为是老板的孩子调皮贴在那里的。 真是活见鬼了!我警惕的扫视着四周,脚下慢慢的移动,邹文龙在我身后一步远,我们同时往后退去,千万、千万那个端面的少妇不要出现,我在心里向漫天神佛祈祷。 ……… ……… “冲哥,冲哥,你醒醒、你醒醒,你怎么了,冲哥?”一阵天旋地转,我艰难的睁开眼,先看到的是一只手,那只手上面是小雨关切和焦虑而带着哭腔的面容。我勉强的抬起上身,视线扫过左右,原来我还在车里。 接过小雨递来的矿泉水,我浅浅的喝了一小口,冰冷的液体顺着咽喉滑下去,我打了个哆嗦,人清醒了很多。我是怎么从那堵墙面前回来的我不知道,邹文龙呢,想到邹文龙我看了一眼后排,怪不得只听到小雨一个人的声音,车里就我和她,田甜和邹文龙不知去了哪里?wWW.xszWω㈧.йêt “我们一直叫不醒你,田甜和邹文龙去找路去了,我又尝试了很久才把你喊醒。”小雨只看我的眼神就猜出来我在想什么,没用我问就解释得清清楚楚。只是,她越解释我越糊涂,什么一直叫不醒我?难道我是在做梦? 又灌了两口水,我趔趄着推开车门,倒了点水在掌心,然后在脸上搓了几把。小雨递给我一支烟,说道:“你别急,冲哥,先抽支烟缓缓神,我慢慢讲给你听你就知道了。” 昨晚停车以后大家都睡着了,早上邹文龙最先醒来,然后是田甜,最后是小雨,只有我睡得非常沉,他们三个人又是拍打、又是抓住我摇晃、又是冲我耳朵大叫我都没有任何反应。要不是我呼吸一直平稳,他们一定会认为我已经死了。 普桑停在一个山谷里,脚下的路也就一辆普桑那么宽点,他们很惊讶我昨晚居然没有把车开到路外去,可是,在这个时候,技术并没有什么用。 商量之后,他们三个人就着矿泉水吃了点饼干,饼干还是我以前扔在车上的,然后田甜和邹文龙分两个方向,一个往车头那边走,一个往车尾寻觅,小雨则负责守护着我。 邹文龙和田甜离开有两个小时了,现在是上午的十一点多,他们还没有回来。小雨很害怕,因为出之前小雨和他们说好的,不管能不能找到出口最多走一个小时就要回来,大家继续商量新的办法。 无奈之下,小雨只能是拼了命的叫我,这一次她运气蛮好,才叫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把我叫醒了。 “事情就是这样,冲哥,你是不是病了,怎么会睡得人事不省,就像昏迷了一样?”小雨柳眉似蹙非蹙,很担心我的状况。我自己也非常困惑,如果说我在做梦,为什么那梦境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我可以回忆起看到过的每一朵雪花?如果不是梦,那么小雨三个人难道也失去了一小段记忆?我的头开始痛起来,越想越痛。 第19章 永恒的拉面馆(5) 休息了几分钟,随着一整瓶矿泉水补充到体内,不论是体力还是精神我都充足了许多。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站在车旁手扶着车门慢慢的做了几个前倾后仰的动作,小雨一脸的紧张,害怕我会忽然倒下去似的:“我真的没事了,小雨,你放松一点,你紧张我也会跟着紧张的,之前我一定是魇梦了。” 我原地转了几个圈已经把周围的环境看了个清楚。这是一条非常狭窄的机耕道,在新疆很少见,也许一些兵团的农场才会看到这种路。我们停车的位置还好,道路两边还算宽敞,尽管是戈壁,前面数百米有一个谷口,进去之后整条路就被两边的断崖夹在中间,断崖高耸入云,这是一种类似一线天的地形。 我使劲的抬起头仰望着,周围都是崇山峻岭,我就奇怪了,托克逊这边哪里来的这种地形,我完全没听说过嘛。山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也没有绿树野花,从峰顶到山腰全是白茫茫一片,山腰往下就是黄褐色的沙土一一直延伸到视线之外,看到这些我总算心里踏实了一点,至少我们没有穿越,还在新疆地界。 身体才恢复我也不能在外面站得过久,稍稍喘着气进车里仰躺在座位上,为什么睡不醒我都不去考虑,要么是身体内部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吃的那碗来历不明的拉面。 默默地想着心事,小雨隔上一会儿叫我喝一次水,我是越想越摸不着头脑,合着自从我失去那一个星期时间开始我的运气就很不好啊,凯子失踪、我动不动的就见鬼,难道是那拉面馆的女人还在缠着我? 打了个寒战,我仿佛觉得车里都是一阵阴风拂过,我伸手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一些这才感觉驱散了那股寒气。可是,我眼神凝固在仪表盘上,糟糕了!小說中文網 “身体又不舒服了吗,冲哥?”小雨看我脸色不正常又想抬手来摸摸我的额头,我偏开脑袋,苦涩的回答道:“我没事,是我们马上就要有麻烦了。昨晚开了一晚上的空调,车子快没油了。” 惊呼一声,小雨捂着嘴,任谁都知道在冰天寒地的失去了车这个机动工具会是一个多么可怖的后果。其实我们已经算运气好的了,昨晚亏得小雨聪明,或者是以前凯子教过她,所以我一睡不起的时候她不停地让田甜和邹文龙每几分钟就要开一次窗户,否则废气早把我们全车的人熏得昏迷乃至死亡了。 “小雨,你穿厚一点我们下车活动活动,必须节约油了,我们必须坚持回到国道才能找到加油站的。”我关掉空调,拔下钥匙,再冷也只能忍着,命总比一时的取暖重要吧,小雨自然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和小雨深入接触也就是这短短的一天时间,我明白了凯子为什么会迷恋她并且下定决心要和她结婚,这女孩不娇气、吃得了苦,不埋怨人,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优点了。 我和小雨绕着普桑散着步,小雨蹦蹦跳跳的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寒冷似的,一会儿踢踢路边的积雪,一会儿又在车身画一幅乱七八糟的我看不懂的画,十足一个小孩模样。 田甜和邹文龙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我和小雨正在打雪仗,中间隔着普桑,我们俩你来我往的正打得热闹,别说,活动开了我整个人都舒服很多,小雨闹腾得小脸红扑扑的,如同才从地里拔出的萝卜。 “你们怎么会从同一个方向回来呢?小雨说你们一人走的一边啊?”我看着筋疲力尽的田甜斜靠在邹文龙身上,她简直是一团糟,裤子从小腿到膝盖破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羽绒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擦痕,羽绒服后背上还很大一个洞,那地方的羽绒早就不知道飞出去哪里了,空洞洞的看着就让人感觉冷。 邹文龙稍好一点,不过也只是稍微好一点点,身上的擦痕、刮痕到处都是,只是衣服裤子没有破口子而已。 小雨早就乖巧的递过去两瓶水,并主动的替我解释道:“车子没多少油了,冲哥说节约一点油,要国道上才有加油站。”小雨真的很聪明,看田甜和邹文龙的面色就知道他们这一趟很不顺利,却还能忍住不问。 我指挥邹文龙把田甜扶到副驾驶,然后再次打着火启动空调,哪怕是空调开得小一点也行,我担心这女人抗不下来那我的责任就重大了,油嘛,走一步看一步了,还能怎么样呢? 看来田甜和邹文龙在回来的路上就交换过意见了,安顿好心力憔悴的田甜,邹文龙喝了半瓶水没等我开问就把他们的经历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听得我和小雨心中紧。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封闭的山谷,所谓封闭那自然是没有出路了,这是经过田甜和邹文龙已经证实了的。以普桑为中点,邹文龙是朝着车尾的方向回去找路,但是脚下的小道三弯两拐之后,邹文龙震惊了。 路已走到尽头,路的尽头就是嶙峋的悬崖,也许爬上悬崖可以出去,可是,那普桑当初是怎么进来的呢?邹文龙站在山脚下想了很久,然后他真的开始爬山,万一这座山是昨晚塌方下来的,那么石头的对面就应该还有一条路,这是邹文龙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我当时想着,爬上去说不定就有手机信号了,就可以求救了不是。”他没说错,这也是我的想法,在他们没回来之前我已经拿着手机爬上车顶尝试过每一个角度都没能搜索到哪怕一格可怜的信号。 悬崖陡峭,如果不是间或有一些踏脚的小窝,邹文龙再练上五年的攀岩也不一定能够爬过去。让他绝望的是,他使出浑身的力气爬上去之后看到的是另一座更险峻的悬崖,他臆想中的对面的那条路并没有出现,手机信号那更只是玩笑罢了。 “我没法继续爬山了,体力不支是一回事,那些悬崖一座比一座险恶,所以我顺着两座落差的悬崖之间的石缝走着,想要看看最终能不能现什么,一直到我遇到田甜为止。田甜的经过和我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走的是车头那一方,我遇到她之后我们一起从我上山的位置下的山,原路退回来的。”邹文龙眼神空洞迷茫,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他傻傻地盯着车外,就那样一直看着。 小雨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她被邹文龙的讲述彻底吓坏了,都不敢缩在后座上,而是努力的从前排两个位置挤过来。小雨手劲不大但指甲很长,揪得我胳膊生痛,只能是不停地告诉她镇静、镇静。 “我们死定了,这一次我们谁都出不去了,就算是爬山都出不去了,我们没有食品储备,这是冬天,外面也找不到可以果腹的植物。”田甜眼里透着丝丝疯狂,脸庞极度扭曲,吓得小雨尖叫一声,一下推开车门跳了出去,我没好气的看着这大家以为在修养的女人,呵斥道:“没什么出不去的,哪里都找得到吃的,老子要死也不会死在这里,凯子还在等着老子呢,你想死的话可以让邹文龙陪着你找个山洞做同命鸳鸯去……” 我很少骂人,更不骂女人,可我刚才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承认现在的确遇到了问题,但并不是不能解决,他们没找到不意味着我找不到。什么路的尽头是悬崖,我不会相信的,一定有一条隐蔽的入口在悬崖之下,只不过他们没看到而已,新疆太多这种特殊地理环境,我以前见识过,不足为奇。 贱人就是矫情,被我结结实实骂了十多分钟之后,田甜和邹文龙两个立时振奋起精神,饼干被他们分光了,一包至少半年的干脆面被他们分光了,然后又是满满一瓶水喝完,听着那矫情的女人打着难听的饱嗝,我无语的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的山谷入口。 当然,我没忘记扫描一下前后视线所及之处的小道两边,没看到残缺的半堵墙让我放心了很多,看来我睡在车里是在做梦,拉面馆怎么会有鬼呢不是! 咱们好歹也是社会主义新青年,随时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人,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最好是退避三舍,我一边胡乱的想着,一边叮嘱小雨:“你收拾后面,我收拾车里面,所有能找的东西全部找出来,只要是你觉得有用的就行,其他的话待会儿来说。” 我刚才想过了,先把车里现存的物资全部收集出来,然后我要带着小雨一起去寻找山谷的出口,田甜和邹文龙跑过一趟了就在车里休息。不过为了不让他们浪费那最多支撑三十公里不到的汽油,我会拔掉车钥匙。 为了公平起见,我会给他们留下一部分的物资,他们也别无选择,总得有人去寻路的,其实我也别无选择。隐约中,我对邹文龙的讲述信了三分,虽然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相信他的任何一个字,但说实话,就算他们有什么企图也不会把自己留在这里陪着我们一起死吧。 第20章 永恒的拉面馆(6) 可用的物资不多,我搜完了车内每个角落,找出来一把潜力手电筒、一根钢管、过期面包一袋,内有六个,看着那沾满机油的外袋,我真的没印象这是什么时候扔在车里的。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小雨从尾箱翻找出一捆绳索,那是我备用的拖车工具,其他就只剩下零散的维修工具外加一个备用轮胎。 矿泉水我们还有三瓶半,必须要节约着喝了。虽说紧急情况下雪水也可以饮用,但雪这玩意看着白白净净的,实则脏得一塌糊涂,就这么喝下去不死也得大病一场,脱一身皮那是不可避免的。就为这个,我也应该努力寻找到出口,看着那可怜兮兮的三瓶半矿泉水,我努力给自己打气。 还有就是我和小雨的背包,背包里面是衣服,我在想需不需要带着,万一寻觅出口需要一天两天甚至三天呢?我还没有想清楚,小雨又从尾箱扔出一个鼓囊囊地旅行袋,我惊奇的问道:“这是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带了这么大一个袋子,里面不会全是衣服吧?” “那是我们的包裹。”站在一旁帮忙的邹文龙顺口答道,不过里面是什么他就没再细说,不说就不说,我也懒得问,总不成里面还掏得出来一个海事卫星电话不成,真那样的话大家就不愁救援了,还用得着个个愁眉苦脸干啥。 我把那一捆拇指粗细,七八米长的绳子卷成一团,这是必须携带的,某些地形小雨过不去的时候我可以用绳子拉她,有了这道保险才更安全,可不能凯子还没有找到小雨再出点漏子,我就没脸见人了。 很快,我和小雨收拾停当,三瓶水我只带了一瓶半,剩下完整的两瓶都给了邹文龙,面包虽然有霉点,但撕掉外皮勉强也可以吃,我带了三个。手电我塞进包里,不过我留下了车钥匙并特意叮嘱邹文龙:“你们冷得受不的时候可以开上十来分钟空调,然后就必须关掉,尽量用身体硬抗。不然就算我找到出口车没油了我们就只能步行,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要死人的。” 邹文龙很郑重的点着头,他明白事情轻重,不过,他脸色很奇怪,我注意的瞅了几眼,总觉得他想说什么却始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撇撇嘴角也不去管他,我自己还忙得不亦乐乎呢。 “你们等等。”田甜在车里大喊一声,我眼皮跳了跳,就说要出幺蛾子嘛,那女人已经顺过气了还一直呆在车里,原来是酝酿着等着这个时候跳出来啊:“我和邹文龙已经交代清楚了,他会照顾你的。” “不行,我要跟着你去,小雨留下和邹文龙守着车。”邹文龙大惊失色的看着田甜,他刚张嘴就被田甜举起来的手堵了回去:“我身体比小雨结实,我专门训练过攀岩,我的大学专业就是地质专业,这种环境我的能力更适合。而且,我们双方各自都是两个人,交叉搭配大家都更有安全感,我们也不用担心你们一去不回。” 这女人噼里啪啦甩出来一大堆理由,就连邹文龙和小雨都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人家还不是胡搅蛮缠,最后那一条强横得没有边的理由让我都无言以对。我看看小雨,她犹豫不定,这个我很明白,小雨去肯定是要吃苦的,不去呢又觉得对着我有些不好意思,辜负了我的照料。 我从登山包里抽出一瓶水递到小雨手上,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你在车里好好休息,注意保暖。邹文龙,这瓶水是给小雨的,你要是敢喝上哪怕一口老子到时候都会把你从车里扔出去的,还有,你们注意安全,我心里不怎么踏实,所以你们尽量呆在车里,特别是晚上,任何情况都不要下车,就算是我敲车门都不要开门,听见没有?”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段话很流畅的就从我口里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我看了看他们三个异样的眼神,他们都在奇怪着呢,我随意的挥挥手,胡诌道:“万一有野兽你们下车就非常危险了,知道吗?” 临出之前我找出一双自己的袜子让她套在脚上她还不乐意:“多穿一双袜子雪地里保暖一些,你不想冻掉一只或几只脚趾吧?”女人就是麻烦啊,我脸色不变心里叫着苦,等她收拾好行头,我把背包甩到背上,那捆绳子挂在肩头,摸出一支烟点上:“走吧。”Www.XSZWω8.ΝΕt “呀,那啥?”我回头不耐烦的看着邹文龙,那家伙可怜巴巴的盯着我嘴上的烟卷,我摇摇头,这可是我最后的存货了,平时我都是扔在车上不动的,就是防着有时候路上烟抽完了找不到地方停车买烟。 那家伙的眼神就和盯着羊肉流口水的灰太狼,我叹着气摸出烟盒打开数了数,想了一想,抽出两只装进裤兜,剩下的六七只连同盒子一起扔给了他:“节约一点,实在找不到烟了车上的烟灰缸里你还可以找出几个烟头来。” 狂笑声中,我大步往前走,田甜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我的脚步。我们选择的是车头的方向,既然田甜呵呵邹文龙爬上山都能够碰面,走哪一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且,我对那个山谷很好奇,好奇心早就浓厚得无以复加,我一定要去看看。 没走多远我就放慢了度,刚才仅仅是装一下狂放,再继续装下去那自己就成了傻子,我可不是蠢货。田甜则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愤恨的骂着我:“你不是很能吗?你跑啊!继续跑啊!我看这个天气里你能不能跑上几十公里那么厉害!” 女人啊,我一阵头大,苦笑着道歉认错,直到把这女人逗出一点笑容才算把这件事抹了过去。听邹文龙说这里走过去大概有五公里远近,我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但凡路边有一丁点的其他颜色的都会停下来看个究竟。 多几次之后,田甜问了:“何冲,你在找什么?”我正站住脚凝神使劲盯着远处的一点灰黑色,我有些担心,担心那是半堵墙,听到她问顺口回答道:“你们没回来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拉面馆就在我们前面。” 距离有点远,我看不清楚,算了,只要我不过去就算那是拉面馆又怎么样。提到拉面馆,我和田甜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忽然,我开口问道:“田甜,你相不相信有鬼?还有,那么拉面馆究竟是什么?” 田甜神色一阵变幻,她连张了几次嘴,最后恨恨地一跺脚,说出一句让我意料之外的回答:“唉,你会知道的,只要我们这次活着出去。” 一路还算平静,我看看手机,下午四点整,新疆冬季天黑得很早,顶多再是两个小时就又要伸手不见五指了:“田甜,我们稍微走快一点,争取天黑之前找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可是,并不是我们想快就能快起来的。 快接近峡谷的时候,终于不是白雪遍地,机耕道的右侧有一条深深地壕沟,积雪掩盖了壕沟内的景象,但在露出壕沟近半的沟壁上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示意田甜等一等,然后豪不犹豫的趴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壕沟的沟壁。沟壁呈黑色,表面非常平整,一看就是精雕细琢不可能是天然的,我屈指敲了敲,这是石材。想了想,我跪在地上双手扫去地面的积雪,露出来的居然也是石材,和我目测的机耕道简直有天壤之别。 “谁会在这里修路呢?路上铺石头得多麻烦啊?”我嘀咕着猜测着,不过更多的是开心,既然有人修路那就说明有人居住,哪怕这条路已经废弃了也应该可以找到求救的地方,至少可以找到民居暂且住进去,运气好还能收获一点食材呢。 “这个路不是现代修筑的,至少距离我们好几百年了,何冲,你来看这里这个花纹。”从我现路面和壕沟的异样之后田甜就非常积极的用脚扫开了一大块面积蹲在那里逐寸逐寸的查看起来。我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一阵幽香传来让我心中一晃,这就是传说中的无论什么环境下都不忘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吗? 田甜清扫的面积比我之前的大得多,我就扫了一巴掌大小出来,可这是一整块条石,四边的嵌嵌痕迹明显,我粗粗估测了一下,三十厘米宽、一百厘米左右的长度应该差不多。随着田甜继续不停清扫,看得见的路面越来越多,我大骇。——这一整条路包括路边不知道多深的壕沟居然全部是这种大小差不多的条石垒出来的,如果田甜没说错,这不是现代人修建的,那么,不说修路,只是开山采石就得是多大的工程啊! 我刚想怀疑古人有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忽然我想到了历史书上学到过的金字塔、长城这些古建筑,于是我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听着田甜的解说。 第21章 永恒的拉面馆(7) 我打扫出一大块面积,果真如同田甜所言,一块紧挨着一块的厚重条石就是构筑这条路的基本材料,每块石材上还有精美雕刻的壁画,大多数的壁画已经模糊不清看不出内容,只有路边上还有所剩不多的画面清晰可见。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我也学着田甜一样趴在路边把头伸到壕沟中间,在壕沟的沟壁上有着同样精美的刻画,大概以前壕沟里面有很高水位的缘故,沟壁上的刻画长满了青苔,如今也许叫做灰苔更加合适,一大蓬一大蓬的灰苔把沟壁上的刻画破坏殆尽,田甜对此也只能满怀遗憾,不过她还是摸出手机拍了几张不同位置的照片保存下来。 可以辨认的壁画刻画的主要是一种人类形态,不过我不知道我说人类这个词对不对——形态最多的是一种独目人,独目人的头部呈圆圈状,在圆圈的中间绘有一只眼睛,独目人的双手连环置于胸前,胸部以下左右两边都被两道圆弧包裹,只露出双脚在外。其他的倒是很正常,牛羊、马、骆驼各种动物,形态也和现今的几种生物大致仿佛。 “这是外星人?”我惊讶到极点,要说古代新疆地界内有人长成这个模样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我不是缺乏知识,但我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两种:要么就是古人绘画夸张,他们只是想要通过这些壁画表达某种意图;另一种当然就是外星来客了,我又不是不能接受新思想的古板老头。 “这个嘛还真的不好说,我曾经在一些资料中看到过这种独目人的图片,但是实物还是第一次见到。”田甜一边思索一边咬文嚼字,她说得很慢,有些地方还需要停下来想一想,看来就算她曾经接触过类似的资料也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大概是在公元前七世纪,古希腊人亚里斯底比斯启程向东而行,他最终止步于当时中国的阿勒泰山一带,这也是有史记载的最早到中国来探险的欧洲人。在他回去之后写下过一本书,书名就叫《独目人》,书中有几张手绘图,几乎和我们现在看到的图形大致相同。” “而且,后来我国考古学家们也在内蒙古阴山、宁夏贺兰山的岩画上也曾经现过独目人的图案,美国考古学家在加拿大安大略湖皮托波洛、北撒哈拉沙漠里的岩刻上也现了独目人的画图案,甚至就连埃及的德耶德支柱上也绘有独目人的图案。” “什么是德耶德支柱?”其他我我都听懂了,唯独这个什么德耶德我一点都摸不着头脑,听着也不像地名,忍不住出言打断了田甜的话。同时,对田甜的博学多才我还是非常诧异,因为她掌握的完全可以说是一门冷门到偏门的学科知识,一般人很少有懂这些的,我估计把我高中的历史老师叫来也会楞在这里说不出几个字来。 “那是埃及金字塔下面的立柱,它的名字就叫德耶德支柱,在每根立柱上都绘制了独目人的浮雕。而且,关于独目人还有一个精彩的故事——那就是希腊荷马史诗《奥德赛》中记载的一个故事情节。奥德赛在特洛伊城被攻破后乘船返乡,和伙伴驶到一个荒岛,为补充给养,他带领十二名水手进入了一个山洞,现有羊羔、牛奶和奶酪,正在这时,一独目巨人突然外出归来,他在里面用巨石封堵了洞口,随后吃掉了几名水手。为了逃离,奥德赛用红酒灌醉了独目巨人,趁他酣睡之际,用火红的木笺将其仅有的一只眼睛戳瞎。为截住奥德赛一行人,独目巨人把守洞口,只准羊只出洞,奥德赛等人急中生智紧抱羊腹,一个个逃出了山洞。从此,独目巨人的父亲海神波塞冬怀恨在心,他掀起狂涛巨浪,弄翻了奥德赛的船只,迫使他在海上飘泊了十年之久,历尽艰辛。”小說中文網 小小的一段故事被田甜描述得荡气回肠,让我也是感慨万千。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山谷入口,我忽然心里激荡不已,一直盘桓在内心的恐惧也消散许多,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找到出口,指着那山谷,忽然之间我满怀激情:“走吧,让我们去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一个独目人在等着我们,你说的故事里独目人都是在海边的,那么说不定这里面也会有一条地下河流呢,那样的话我们扎个木筏顺流而下就逃出生天了,不管这整个峡谷怎么封闭也拦不住我们了。” “那只是欧洲的传说,其实我们的老祖宗就指出了独目人的存在,只是我们现在不仅不相信,反而把那些记载看做神话故事罢了。”田甜没被我鼓动起来,她只是幽幽地盯着那漆黑的入口一动不动。 这一次她没卖关子,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忧伤:“《山海经》的《海外北经》、《海内北经》以及《大荒北经》都曾经提到过“一目国”和“一目民”,所谓“有人一目,当面中生”。公元前五世纪时的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在《历史》一书中对中亚北部作了一些描述,并一共记载了三个民族:秃顶的阿尔吉帕人、伊赛顿人和独目的阿里马斯普人,他们分别分布在哈萨克丘陵、伊犁河与楚河流域、阿尔泰山麓。中国著名先秦典籍《穆天子传》,讲述了阿尔泰山和额尔齐斯河上游的地理、民族状况。事实上,这三本古籍中对方位的描述和判断几乎都不谋而合,所以,我觉得我们是误入了一个神秘而危险的地方,那就是传说中独目人的居所。” “没那么夸张,现在不是古代,不说其他的,只是制作地图的航拍和外太空的那么多卫星扫描,田甜,你觉得在距离一个县城如此近的地方还会存在这么大面积的神秘之地吗,我觉得你是想多了,说不定这里是一个古墓什么的,你没看现在都很流行盗墓类型的小说吗?”我对女人这种动辄浮想联翩很有些嘲讽,学习知识是好事,但是把一些传说、神话融入到现实生活,搞不清真假了就太可笑了。 我算是现了,田甜原来就是一个技术宅,一说到她懂得的专业知识上就恨不得一头扎进去不出来。不过,我越听心里越别扭,从一开始对这个女人的淡淡佩服到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有些神魂颠倒了。 我承认,经过这一天时间的经历,我打破了一些头脑中原本对鬼这类生物的常规认知,但是,哪怕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尚未真正的确认拉面馆里面的那个女人就是鬼魂。要知道,各种的迷宫技能、各种的现代科技障眼法也不是不能达到类似的效果,否则的话我曾经看过的欧美的街头近景魔术,人家直接在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就飘飞起来,难道他是真的会飞吗,那不可能! 按照田甜说的,我们居然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什么“独目人”的居所,这判断太心证,不大实际!我承认我看到了很多让我震撼的壁画,甚至是这条路都是那么的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但是,这并不是人力不能达到的高度。 最重要的,我始终认为,神话传说毕竟是古人无聊之下写的小说,就好比我们现代人看的网络小说一样。几百年之后如果某一个未来人挖掘出一个我们这个时代的移动硬盘,并且读取出来上面存储的网络小说,难道他就会认为我们这个时代是在无穷无尽的穿越、是在和无穷无尽的魔法师战斗吗,他不会那么愚蠢的。 海神波塞冬、山海经,这本就是欧洲和我国不同时期的一些流传神话,如果把故事带入到生活,我不敢苟同! 我承认,这些独目人的图案的确是让人惊讶,但是,只要看过电视上的环球地理节目,就会知道在世界各地考察出来的类似的图案相当多,那不过是古人的某种信仰和精神寄托,岂能当真。 越是这么想,我越是如同一盆冷水从头上淋下来,思绪也冷静了很多,我为自己刚才居然被田甜的故事而鼓动深感羞愧。回头望了望远处那已不可见的小黑点,那是小雨还在等待着我的归去。 找到一条路出去,至于我们是怎么进来的,这个可以留待以后再来计较。我捏了捏拳头,激励着自己,做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才是正确的选择。 “田甜,走吧,等到谷口大概天就全部黑下来了,到时候就要用手电了,现在嘛还可以勉强看得见,也算节约一点电力吧。”我第一次伸手拉了拉还沉浸在壁画中的田甜,态度很强硬,也许是很长时间没有接触女人了,女人那的柔软手掌和纤长的五指让我心中顿时起了一阵涟漪。 如同触电,我迅把手收了回来,晃了晃脖子,扔开脑子里那不合时宜的想法,什么时候了还去想这些,不应该啊!得,等到回去之后去凯子经常去的那家店犒劳犒劳自己吧,也真是够累的。 第22章 永恒的拉面馆(8) 因为田甜走几步就要蹲下扫开地上的积雪看一看壁画有没有随着距离而变化,这让我们的度拖得很慢,我们不得不还在距离谷口几百米的地方就打开了手电。天籁小说WW.⒉3TXT.COM雪亮的光柱划破黑暗直射进山谷入口深处,距离太远,我已经尽量的眯着眼缩却仍然什么都看不清楚。 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认为一个山谷的入口就算是小,那也是相对的。不是吗,两座山丘分隔左右,中间一条道路,你说这玩意能够小到哪里去呢?就算不能开一辆重卡也应该可以骑一匹马进去吧? 现实显然与我的臆想大相径庭。 站在山谷入口几步远,手电的光芒由上至下缓慢移动,我终于感到了自身的渺小。——好似被一把巨斧从一座山峰顶部直劈而下,一个看不到顶的平整切面自立在我们面前,在这个切面的最底部,一个边长两米的等边三角形大小的黑洞洞的入口就那样看着我们,它好似一头怪兽将要吞噬所有进入的生命般让人无法抑制的恐惧。 “你没醒来之前我当时也是走的这边,但好像没多大感觉,怎么这会儿看着就这么吓人啊。”虽然没有挽着或者抓着我,但田甜却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悄悄地靠近了我,近得就好像她在贴着我的耳朵说话。 我挠了挠耳朵,丝是不存在的,我只是感觉耳朵有点痒。是很恐怖,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咚咚”的加快,我也很害怕,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是害怕也要去做的。我故作镇静的干咳了一声,田甜一声惊呼一下抱住了我,她全身都在抖动,我当然也被吓得呆,手电光柱之外的黑暗我甚至都不敢去看。 半天,没有野兽也没有鬼魂扑上来,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田甜是被我突然的干咳吓住了。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很累,这女人居然一直吊在我身上,头埋在我胸前,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止抖动。 很用力的、很不耐烦的把田甜从我身上扯下来,我很生气了:“我说你鬼叫什么啊,告诉过你人吓人吓死人的,我咳一声嗽有什么大不了,你搞清楚状况再来害怕行不行?你不是对那些神话传说头头是道嘛,怎么还害怕这些呢?再说了,你白天不是进去过一次的,里面不是什么都没有,这还值得你跳这么高啊?”撇撇嘴角,我鄙视这种叶公好龙的**型性症状。 “白天不一样,你从外面看着这山谷庞大无匹,我是进去了才知道,里面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天井,顶多也就几百上千平方米,一眼就看得穿透,天井嘛,顶部是空的,山顶的日光照射得进来,所以不害怕。而且,我是女人,害怕是女人的天性,这有什么奇怪的嘛?”说着,田甜恼羞成怒起来,还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的掐了一下,痛得我差点也叫出声,这可恶的女人,要不是考虑到现在需要的是同舟共济,要是在外面看我不收拾她才怪。 我们斗着嘴,终究还是一步一步迈进了这形状怪异的入口。 刚进去我就差点一头撞在石壁上,这该死的入口太过坑爹,入口几步路就是一大块好似古时候庭院建筑的影壁,手电的光芒照射上去却又没有反射,要不是我手在前面先摸着那影壁,只是这一下就要撞得不轻。wWW.xszWω㈧.йêt “不是呀,我白天进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田甜的样子就像见到鬼一样,她不信邪的在影壁上下左右的摸索着,眼睛瞪得溜溜圆,我现在是彻底知道带着这女人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了。 白天来不是这样,偌大一座山还会变幻不成,几个小时就长出一块影壁,还是特别专业的影壁,这得要多大的法力才能做到!她是不是又想起她的波塞冬了,反正我是这样认为,沧海桑田那得是上百万年或者几百万年才能改变地质构造的,欺负我没上过学吗! 田甜一边信誓旦旦的念叨着一边抢过强光手电忙着探索影壁,我没理睬她,摸出手机打开里面的手电筒功能,我的手机出门之前一向是充满电的,虽然出来一天多了但使用不多却还剩下一半的电量,支持一点点手电筒功能还是吃得消的。 影壁的范围很宽广,顶上露出的缝隙不多,我向两侧照了照,左右两边都有一个通道,我抬起头本打算拍一拍田甜的肩膀,刚要落下去又收了回来。刚才我咳嗽她都吓成那样,要是肩膀上突然多出一只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昏迷过去。 先把手机的光芒照过去,让田甜有点心理准备,然后我才喊道:“走吧,要看、要考察什么等我们先找到出口出去再说,下次你多带人、多带装备进来,在这里呆上半年都没有管你。” 好在田甜这一次没有执拗,她默默地把手电递给我,然后牵着我的衣角。强光手电我当然喜欢了,关掉手机的电筒,我往两边看了看,习惯性的选择了右边。 “我没撒谎,也没神智错乱,白天我来的时候进了入口看到的就是一个空旷的荒坡,整个山谷里面就只有一个荒坡,周围全是石壁封死。我是在山谷最深处现几节形似人工台阶,顺着台阶走上去弯弯曲曲的也不知道怎么绕出了山谷走上了山坡,最后才遇到邹文龙的。”田甜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忍不住转头看了看。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啊,我们不用去管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去寻找答案。不管怎么样,也不管怎么变化,我们现在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出路,我反正不想死在这里,难道你想把这里作为你的陵墓?”我非常诚恳的对田甜表述着我的意见,在手电的光芒下,我的神情也许有些诡异,就如同我看她那充满绿色光芒的脸庞一样。 我暂时说服了田甜,她嘴角牵出一线笑容,也向我保证不再去关注壁画什么的耽误时间。重整旗鼓之后,我们继续沿着右边的通道往里走。 通道很高很宽,高到我要使劲抬起头仰望才能看到顶部,宽更不用说,我估计普桑可以在里面跑是没有问题的。通道的墙壁上全是那种独目人的壁画,在外面路上的时候需要扫雪才能看到的一个两个图案我没有其他感觉,但走在这条通道里四处都是独目人的图案就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了,就好似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 手电终究是手电,它的光芒会随着人的前进而摇晃,在这种情况下我看着四周的额壁画心里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甚了,我甚至觉得那些独目人在跟着我的前行而偏转脑袋看着我的后背。 不知道田甜是不是这种感觉,我忍着后背那一股股的寒气上行,不停地找着无聊的话题说着,只为了不在着空旷的通道里听着自己两个人那越来越可怕的脚步回音。田甜明白我的意思,哪怕是我说得再难听的笑话她都会附和的娇笑出声,虽然我们两人的笑声都是那般干枯而生硬。 通道不长,我一直默数着步数,我的步伐平常应该是两步一米,不是很精确。我们在通道里一共走了二百零八步,那就是一百一十米左右。 出了通道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大厅的四周是八根粗大的石柱在支撑着屋顶。我抬起头,手电上扬,然后我的眼睛越瞪越大,我不敢确定,但是屋顶很像是一块完整的过数百平米的石板倾斜扣在上面的。 我之所以这样认为,那是因为我在屋顶上没有看到任何两块石板并合的缝线,屋顶有很多花纹,但每一条单独的花纹都不长,除非是很小的石板,那么两块石板之间的缝线才能隐藏在花纹中。我不认为那么小的石板可以扣在屋顶上不掉落下来,哪怕是现代也没有这个技术吧? 等我收回目光才现田甜已经离开我身边很远,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厅对面的通道口。我没着急过去,而是先用手电扫视了一整圈大厅,大厅里面没有东西,没有任何的物品,地面干净得就像没有一点灰尘似的。 整个大厅就两个通道口,这我不奇怪,进入谷口的时候就是分开左右两个通道,那么大厅里面当然就该有两个通道口,没有人神经到修一栋建筑留下一条死胡同的。 一个通道口有什么好看的,不可理喻的女人啊?我直接穿行在大厅里,不过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怪怪的,我一边走一边努力的想着,究竟是什么地方让我感觉这么怪异。 “何冲……” 田甜的声音无比的扭曲,我抬起头,手电晃过去,她的脸色白而微青,好似失去了生机和活力,她正举着的一只手在颤栗,紧接着,我一个激灵,突然之间毛骨悚然。我听到,除了我的脚步声,还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它和我保持着一致,我抬腿,它就抬腿,我停下,它就停下。 第23章 永恒的拉面馆(9) 大部分人应该都有过一种体验,那就是深更半夜一个人走在空寂的街道上总是会听到好像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但是三番五次的回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就是这种体验。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和单纯的走夜路不同之处在于,我的正前方田甜用她的神态、动作表明了一个事实:我的身后真的有人,或者也有可能不是人,但总之我身后有某种生命体在跟随着。 我的头皮阵阵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脖子上忽然一股凉风袭来,在我的感觉中,随之而来的腥臭中就是一张牙齿上还挂着几根不明物体的血盆大口,疯狂的大叫一声,我往前猛地一扑,连续几个翻滚躲到一根石柱后面,我手脚软而无力。 然后,借助掉在地上的手电的余光我看清楚了在大厅中央,一个淡淡的白色人影风姿绰约的站在那里,我自以为是的举动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影响,它对我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对应的措施,它只是站在那里。 我咬紧牙关,轻轻一抬腿拔出匕。不管遇见的是什么,总不能坐以待毙,拼命也许会死,不反抗那就一定没有活路。我就是这种性格,一旦现自己无路可退的时候我会迸出巨大的能量,哪怕手一直颤抖着我也会有勇气把匕插进敌人的胸膛。 田甜半蹲半坐背靠在墙上,我瞟了她一眼,虽然我很想帮助她,这毕竟是我车上车乘客,虽说最初她的要挟我的态度非常恶劣。但我又四处看了看,我现在的位置距离田甜还有好几十米,比站在大厅中间的白影距离她远多了,我不认为我的度会比那神秘的白影更快!唉,叹了口气,只能是看她的运气了。 白影没动,我没敢动,田甜估计是没力气动。我死死地盯着那白影,左看右看那也就是一个人,而且从身材角度来看应该是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站在通道口的时候觉得视野还算良好,至少我的视线可以穿过大厅看到田甜的每一个动作。但是现在,我努力了很多次想要看清楚那个白影的面孔却不能如愿,可我偏头去看田甜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僵持了一会儿,我出了一身冷汗之后稍许回复了一些气力,我正在琢磨是不是尝试着往田甜那边靠拢,如果可以一起逃出这个诡异的地方岂不是更好,可是,额还没有来得及采取行动,田甜自己动弹了。小說中文網 先是一声呻吟,接着田甜的腿动了动,眼睛也睁开了,大厅的气氛更加沉重,我忙个不停,既要盯着那白影的举动,又要随时注意到准备冲过去接应田甜,我又开始出汗了。 这一次田甜的状况要好很多,她和我一样眼睛一直盯着那白影,但却能够手扶着墙壁自己慢慢的站起来,她挪动得很慢,一直到挪到那通道口才停止了移动,嘴里轻声的呼喊着我:“何冲,何冲,你像我这样慢慢的过来,那是假的,你不要怕,那不是鬼,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我相不相信田甜的话呢?对我来说,田甜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还是一个熟悉的陌生女人。——我对女人的经验不多,但就那寥寥无几总结出来的几条里面的第一条就是,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会撒谎的物种。 我不愿意相信田甜,也做不到全心全意的信任她,我们现在的关系非常复杂,她是我的乘客,但又是不掏钱坐霸王车的乘客;可是,我需要她带领我找到凯子,这是我无法回避的难题。 那就信一半吧,这就是我在眼前最简单的处理方法。 什么才是信一半呢,我微微一个下蹲,纵身一跃,跳起在半空中。——我是这样理解的,田甜叫我过去我是肯定要过去的,不管怎么选择能够两个人进来两个人出去那是最好,不过,她让我慢慢移动我就觉得没有必要了,那玩意刚才跟在我后面的时候我度也就一般,再慢一点的话岂不是让她掐我脖子,如果她是传说中的厉鬼的话,我选择不提高度难道真的把自己送到这疑似厉鬼的口中吗? “先生,吃碗面吧,正宗的拉面?”我正在得意之中,人尚在空中,那白影忽然和我面对面贴近得不到一厘米,我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瞳孔剧烈的伸缩舒张没有一点规律。这个瞬间,我全身的汗毛直立而起,那深入肺腑的恐惧灼烧着我的心灵,无可抗拒,我下意识的强扭身躯往后倒下,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后脑勺和地面的碰撞声让我自己都瘆得慌。 我眼前满是旋转的星星,一时间头晕目眩回不过神来,耳里回荡的只有那软绵绵的一句问话——先生,吃碗面吧…… 一只胳膊在用力的把我扶得坐起来,田甜贴在我耳边声音压得我几乎听不见:“不要说话,哼都别哼出声,忍着,唉,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啊。” 还听你的话,我恼羞成怒,要不是这该死的女人我又怎么会一连串的撞见鬼!亏得她解说那些壁画的时候我还差点信以为真,我晃晃头,视线还是很模糊,不过总算脑子清醒了一点点,我誓再也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任何一个字。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当我和田甜都不再出声音的时候,那个拉面馆的少妇也停止了动作,继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眯了眯眼,视线清晰了一些,可是,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你说,这个是不是拉面馆的那个女人?”我一冲动,脑袋往前一瞅,嘴唇恰好触到田甜的耳垂上,间中还有两根丝飘进我嘴里。田甜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可是,这一阵夜不都在外奔波,这女人还怎么能够保持这种香度,我可是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了。 距离太近我反而看不见田甜的脸,但我可以感觉到她脸庞的温度在急剧升高,我忍不住又张嘴在她耳垂上轻咬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看似异常危机的时刻我突然会有这种冲动。 田甜转过头,一边用额角把我推开,一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个字没说,只是用力的拖着我把我拖向那个通道口。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我也闭上嘴没出一点声音,那白影或者说那个拉面馆的女人居然就一直没有动过,也没有再追上来。我心里特别惊奇,总不能那个神秘的少妇是用耳朵倾听分辨声音,难道她眼睛瞎了看不见?没听说鬼的眼睛还会瞎,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蹊跷的故事。 其实我心里一直不是很相信那个神秘的白影会是那一间拉面馆里面的少妇,虽然说拉面馆和这个山谷同样神秘,可是,田甜不是说过,峡谷里面这些壁画都是什么独目人,那个少妇不管是人是鬼,那却都是一个正常人类的模样,两者区别太大了吧。 “可以说话了吗?”我伸手扣在田甜的手腕,做着口型,一连做了好几遍田甜才明白我的意思。她放开手往地上一坐,靠在我身上:“可以说话了,这个通道里面是安全的,对了,把你手机拿出来照明,我一点都看不见,再走就要撞墙了。” “田甜,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似的,还有,为什么我们会撞鬼?没认识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撞过鬼的,无论我多晚开夜车、无论在什么地方?”这些话是我一直想要问的,既然她说这里安全那我就一定要问清楚,再这样懵懂下去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看着田甜犹豫的眼神,我勉强笑了笑,后脑勺很痛,我摸了摸,鼓起一个很大的大包,没有一两个星期很难复原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里的疑惑,我要等着她回答之后再继续追问凯子的事情,不搞清楚我不会再跟随她向前走。 我在怀疑凯子的事情是不是她设下的圈套,目的为何我当然不知。我把手机摸出来放在腿上,这一次我没有打开手电筒,只是点开了屏保,借着挪动身体靠着墙的机会,我把另一只腿上的匕拔出来反握在掌心。 在我认为合适的机会,例如我察觉出这个女人在给我和凯子设套、例如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搞出来的事,那么,我不介意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杀死她。 人嘛,总是自私的,如果连自己都没法保全的话更谈不上做一个良善的人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了。我不会主动去欺负谁,但我也决不允许有人想要欺负我。 “先出去,出去之后我告诉你,放心,我会告诉你很多事情。而且,这的确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只不过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接触的时间太少,相互之间缺乏了解。”田甜苦笑了一声,扔出一大堆对我而言的爆炸性信息让我目瞪口呆。 不是第一次见面……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24章 永恒的拉面馆(10) 田甜的言语中透着无数的神秘气息,她果真是知情人,也许这一切都是她布置的,我不动声色,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心思很深沉,根本不是外表看来的那种花瓶,我这是上当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上当不怕,人这一辈子哪能没有个上当受骗的时候,只要懂得总结经验善于改正就行了。我也算是在社会上打滚了这些年,大智慧也许匮乏但小聪明还是有一点的,这方面我从来不妄自菲薄,黑车司机本就是一个考验人的职业,我在这个行业里谈不上如鱼得水也没怎么吃过亏。 “这个通道里面还有什么没有?难道出去不应该是我们进来的入口吗?”山谷入口分左右两条通道,我们进来走的是右边,现在这个明显就是左边那一条嘛。但今天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就连鬼魂我都亲眼见到一个,所以也说不定这个通道里面还会冒出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东西,我很平静的问道,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 “我也不知道,来到这里一切都要看运气,走吧,我们迟迟不动身会引来更多的变化,到时候我们想出去就困难了。”田甜苦笑一声,向我伸出一只手,就她那身板扶着我都很艰难,刚才拖了短短几米都累得够呛,我挥手拍开她,大男人没有这么娇气,而且我只是惊吓过度,并不是受伤,歇息了几分钟已经恢复了很多。 我刚站起来,仅仅是无意中瞟了大厅一眼,我的强光手电还躺在大厅中间,借助那点光芒大厅里也勉强看得清。——那白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通道面前,也许下一秒她就会冲进来,我心一下紧了,田甜刚才不是说通道里面是安全的吗,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跑!”我伸手一把捞起田甜的胳膊,扯着她就开始狂奔,我都来不及告诉她原因。那白影太玄乎,没有谁喜欢一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跟在自己身后,特别是自己还没有办法对付它的时候。 刚才我躲避白影的时候手上的匕是顺势挥舞起来从白影的上身划过,但我没看到有丝毫的效果,那玩意不仅没有流血,也没有掉下来一点衣服碎片花什么的。不过也是,鬼魂怎么可能还有衣服呢,应该都是幻化的吧,书里不都这么说吗! 我努力的往前跑却又不敢跑得太快,手机的手电筒亮度不是很充足,我担心一头撞到墙上。田甜被我抓住踉踉跄跄的泡在旁边,几次她想要挣脱问我原因都被我粗暴的打断了。我已经感觉到那白影进入了通道,因为我听到了夹杂在我和田甜的脚步声重的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我心里又急又乱,我不知道要什么方法才能摆脱那该死的白影。——我们又不是吃面没给钱,我们老老实实想要结账,可是你们自己溜得干干净净没人收钱不是。 脑子里各种念头疯狂的打着转,我忽然想起在某一本书里曾经看到过,据说鬼魂滞留不走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还有未了的心愿,也许,也许这个像鬼魂的白影是因为我们没给面钱就走了所以粘着我不肯丢手。 继续努力的奔跑着,我另一只手伸进裤兜,触手就是几张硬硬的钞票,那是我平时固定放在裤兜的加油钱,一般不会动用。也没时间去看去数究竟是多少钱,我一把掏出来扬起往后一扔,嘴里大喊着:“给你面钱,不要再追我们了好不好。” 这差点震破嗓子的一声总算让田甜明白生了什么事,她往后一瞅,惊呼起来:“怎么可能,这里面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眼里闪过一道恨意,这话信息量不小。——这女人不仅知道会来到什么地方,居然还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哪里是危险的,那么之前她和邹文龙的所谓寻找出去的出口就是在做戏,在演给我和小雨看了。 她是故意引我进入这里的,我明白了。但是,我也更担心在外面的小雨,小雨和邹文龙单独呆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小雨太单纯,很容易就被骗的,我着急起来,脚下跑得很快,越早出去越好。 可是,这条通道怎么这么长?我感觉已经跑了十多分钟了却还没有看到入口,昏暗的手机光线下能够看到的就是前方不断出现的一个接一个的弯道。我抓紧时间回了回头,那白影就飘行在我身后不远,可以说触手可及。脑子里浮现出“飘”这个字,我忍不住低头看了看白影的脚下,裙琚太长,分辨不出白影的脚有没有落在地上。 我有些怀疑白影不是鬼魂?鬼魂不应该有脚步声吧,不管是哪本书、不管是古今传说都没有这种记载,如果鬼魂都还有脚步声又怎么吓得住人呢!——跑吧,还去想那么多干嘛,不管是不是鬼也不是我现在应该去思考的问题,逃命要紧,哪怕白影到目前未知还没有给我造成生命威胁。 田甜的喘气声已经向破了口子的风车一样,我没有松手,还有太多的问题需要从她身上得到答案,我不会让这个女人离开我的身边。退一步说,小雨在外面有危险的话,我还可以借助这个女人来挟制邹文龙。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不对自己狠就要对别人狠,关于这一点我早就有认识了。 我拼命的跑着,终于,前方现出一点亮光,是灯?是人?还是?我灵光一闪,嘿,自己好笨,那不就是出口嘛。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跑了这么久我很累,田甜更不用说,要不是我强行拖着她,她早就瘫软在地上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女人的体力始终要弱一些。 出口就在眼前,隐隐约约中我已经看到了外面的岩石,后面的脚步声也愈接近,我本来以为背影很早之前就会追上我们的,看来鬼魂的度也受限制的,这可是新鲜。 最后半米,我狠狠地踏下最后一步,手里使劲的攥住田甜的胳膊,奋身一跃,出去了,我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我甚至忽略了田甜的呼痛声,那是我抓住她的那只手太过用力。 恍惚中,我侧身一看,那白影紧追着冲出通道,我刚心里一沉,就看到那白影仰头向天,一点点晶莹的星星从白影的身体里飘飞出来散向空中….…居然,那白影居然就溶解在了空气之中,虽然她从进了通道就没有出任何声音,虽然她只是仰头向天,但我却仿佛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在夜色之下。 悲催的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因为逃出生天而松口气,脚下就是一滑,我再也支持不住,手一松,也顾不上田甜的情况,双膝往地上一跪,跟着往前扑去,一头撞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同时,我好像看到了田甜也翻腾着从我身边滚了过去。Www.XSZWω8.ΝΕt 急促的呼吸声让我肺里的空气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我张开嘴大口的吞咽着湿润的空气,一阵阵的晕眩袭击着我的神经,我很想就此沉睡过去,但是,我却还不能松懈,田甜的呼救声虽然微弱,但一直没有停歇。 我抬起头,一股温热从我额角流进眼睛,我抬手摸了一把,流血了?撞破头了?我勉力望去,田甜离我不远趴在地上,手臂弯曲成奇怪的形状,她在痛苦的呻吟着。 一咬牙,我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前奔去,地面非常滑,十多米远的距离我被滑到了三次,如果不是我身体还过得去,这会儿我早就昏迷过去了。 总算是到了,我疲惫的肌肉再也无法掌控住身体,平时很灵活的动作这时候对我来说难于登天。摇摇晃晃的,我肩膀撞倒墙上反弹回来,脚下再也站不稳,一脚踩到田甜的小腿上被绊倒在地,就那样趴在田甜的背上喘着粗气。 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更多,我侧身一翻,趴在田甜身边,这个位置正好,刚好可以看到田甜的脸。 原来,田甜已经昏迷了,她的声音和时不时的抽搐完全是身体的自反应。这下麻烦了,我挪了挪腿,让自己先坐起来,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有汗水,不过没烧,我会的医疗技巧也就这点,还是从我老妈那里学来的。小时候只要我感冒或者身体不舒服了她总是会先摸一摸我的额头,鉴定我体温是否升高。 连喊了几声,没用。我皱着眉把她压在身下的那只手拉出来,田甜身体一动,腿弹了弹,一声高亢的呻吟骤然从她苍白的嘴唇中直呼而出。尽管这样,她的双眼依旧紧闭着,只是睫毛在轻轻地抖着。 这不对啊,我放轻了动作,小心的抬着田甜的胳膊肘,这只手的前臂怪异的下垂着,就好似没有了关节。这是,我的眉头一下皱紧了,糟糕,这女人的胳膊摔断了! 我头大了,田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得快要接近透明了,鲜血再从她的小臂上渗出,尽管不多。鲜血流淌在地上很快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层。不能让她躺在冰上,这是我第一个念头,第二个肯定就是马上包扎一下然后背着抱着她回到车上,难道还能够有其他办法吗? 第25章 峡谷冰尸(1) 我正手忙脚乱却一眼看到手机摔落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坏,反正屏幕还在散着幽幽的蓝光,我浑身肌肉也摔得散成几瓣,动一动全身都在痛,我强忍着爬了几步捡起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嗯,手机加上外界光线还算能够看得了半米远,天快亮了吗?我蓦地一惊,抬起头望着天空,在通道和大厅里面我感觉前后加起来不到半个小时怎么这会儿天就快亮了,没道理嘛。但是,时间显然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天空中,漂浮着灰蒙蒙的云彩,这就表明我和田甜在山谷那诡异的大厅里面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真的要天亮了啊,新疆的冬季天亮得最早也应该是八点左右,再早那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脑子很乱,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也分辨不清,无意识的甩了甩头,我不再关注天空,还是先查看查看四周的环境吧,搞清楚我们冲出通道怎么会踩滑脚摔下来,明明道路是平直的,否则最后一步我怎么敢跳起来,我又不是傻子,明明我进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上坡。 这根本不是我们进去的通道入口外面的环境,那一条修建精美的条石机耕道不知去向,我们屈身的是一个大峡谷,两边是奇石怪壁一路往上,才到山腰就已经隐入云端,我都要绝望了,这山得有多高,累死也是爬不上去的啊。 峡谷底部类似于冰川,这倒在我意料之中,新疆的特殊气候和地理环境决定了一旦海拔过低的地方,那一般都是冰层凝结,怪不得我冷得直哆嗦。坐在地上时间稍长一点哪怕是羽绒服也不顶用的,无论多厚的衣服保温也有一个底线的。 田甜的呻吟越来越浅,我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去,目前看来大家都会在这该死的峡谷中迎接死亡,手臂断不断的还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早点死了还是一种解脱。刚才我就没看到任何的绿色植被,可以填进肚子的只有一种东西——冰雪,可想而知我和田甜在这绝地还能坚持几天…… 我视线刚落到田甜身上,余光中却突然闪过一张陌生、冰冷、没有血色的脸庞:“谁?”我大喊一声,人也一下站了起来,就在田甜的身边居然有个人?我头皮顿时麻,我肯定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这个地方死寂得连鸟都不会有一只又是哪来的人? 那人死死地瞪着我,没有回答,也没有躲避,只是,我一下看清楚了,但那更让我双腿抖,那人居然整个潜藏在田甜身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田甜好像没有觉察到这个人的存在,她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何冲,何冲,你过来。” 我不想过去,我嗓子干得要冒火了,田甜却一直不停的呼唤,突然出现的那个人也一动不动,我更惊惧,田甜就没觉自己躺在别人身上吗!不应该啊! “何冲,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田甜终于看到了我,她勉强笑了笑,那凄惨的笑容让我很难受。过去就过去,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我到处找了一下,第二把匕也不知了去向,那就手机吧,手机也是可以砸人的,我一只手在地上随意乱抓了抓,居然捡起一个坚硬的棒子,嘿,让你尝尝何爷的厉害,我反手把棒子藏在身后,视线这么暗,他看不见我的动作的。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紧盯着那人,抓起手机鼓起勇气走向田甜,那人依然一动不动的瞪着我,一个字不说? “啊……”我怒吼一声,手机往那人脸上一照,另一只手的棒子死命的砸下去,冰花四溅,我的手剧震之下棒子凌空飞出撞在对面石壁上反弹回来在地上滚了几下回到我脚边。我也不管虎口已经被震得流血,抓起棒子又是几下狠狠地打在那人的脑袋上,那人仍然一动不动的瞪着我,一言不。 这下我现不对了,田甜被我的举动搞得忘记了自己的胳膊,她连声问道:“何冲,你在打什么?怎么了?”一边说着,她一边努力偏了偏头,恰恰和那人来了一个对眼,田甜大叫一声,强行扭动身体打了几个滚,翻出去老远。 我这时候已经傻眼了,因为停手之后、田甜滚开以后我看得非常清楚,也明白了那人为什么一直不动也不反抗,他就没法做出任何动作。——他在冰层之下。 我脸色青,身体僵硬。那个人全身都被冻在冰层下,他缺了一条左腿,甚至就连左腿的茬口露出的血管和收缩的肌肉以及那白惨惨的骨头我都看得再清楚不过,他是一个死人,不知被冰冻了多久的死人。 “我的胳膊折了。”田甜也很快冷静下来,我现这个女人胆量其实比我还大,刚才她是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我点点头,俯身拾起那根棒子,把手机踢到那人脸上:“没关系,反正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在峡谷的谷底,对了,这是一个死人。” 我都麻木了,鬼魂、独目人、死人,别人一辈子的恐惧我一晚上就经历了个遍。干笑了几声,我把棒子在手里回旋了几圈,要是在那个大厅里我有这么一根棒子的话搞不好还可以在那白影头上敲几下,看看那白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我很好奇那白影冲出通道之后怎么会消散在空气中,难道它不能跨出通道,或者通道对于白影来说就是一个结界?我摇摇头,这个世界太神奇,我太白痴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没文化真可怕。 到现在,我都不想追问田甜了,不管她和我见过几次面、不管凯子现在是不是在等着我去救他,没办法了,我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许多少年之后会有另一个人看到我的尸体在冰层下面吧。 我胡思乱想着,脑洞越开越大,自己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手里的东西,何冲?”田甜就是专门打击我的,我算是明白了。听到她这一说我当然要把手里的棒子举起来看一看了。——这哪里是什么棒子啊,我怎么这么晦气哦,这是一条手臂,前臂加手掌完完整整,也许就是冰层下面这具尸体的,我恶意的揣测着。 换成半天之前,我要是这样拿着一条断臂在手里一定会尖叫着把它扔出去,扔到我眼睛看不见的地方。现在真的是麻木了,我盯着这手臂咧嘴笑了笑,有什么关系啊,手臂外面是一层厚厚的冰,其实我就没直接接触到这手臂嘛。 虽然这么想,我还是把手臂放在地上,轻轻一脚踢到路边,也算是对那具尸体的尊重吧。没对!我刚踢开断臂就醒悟了过来,那具尸体缺失的是一条腿,我看见的,这是手臂,难道这里还有另一具尸体吗? 看着我脸色变化不定,田甜忍着痛说道:“我们在甘沟的最底部,这里是甘沟,不信的话你往远处走一走就会现我没说错了。何冲,你冷静一下,你现在神智是混乱的,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难道你不想去救出赵凯了吗?” “救?呵呵,滚蛋吧你,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我何冲不是傻子,现在你和我都在这里等死,你说我到哪里去救人?”我对这女人的讨厌到了极点,什么时候了还想花言巧语骗何爷给她卖命不成,做梦去吧。 想着,我眼里闪过一道冷厉,视线落在路边的那条断臂上,这玩意比钢棒还坚硬呢,要是在那女人脑门来上一下,估计她得去见阎王了。俗话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吧。 “你不要激动,何冲,我保证我们可以出去的,你先来帮我处理一下胳膊,然后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在我弯腰的同时田甜快的说着,她那么聪明伶俐的人应该看出了我满满的恶意。 我一边捡起那坚硬如铁的断臂一边冷笑着:“田甜,你不要想蒙我了,凯子的失踪一定和你有关,对吧?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找过何爷,我就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的绑架凯子这个穷光蛋了。” 绑架嘛,要么是有仇、要么是求财,凯子性格开朗阳光,但凡和他打交道的就没人说他不好,我是例外,我看那家伙的阴暗面太多了,从他小时候故意尿尿到别人家门上开始。要说和他有仇的只能是女人,被他抛弃的女人,可没有那个女人会把他弄到一个墓坑里周围插上一圈木棍搞得像巫术似的。 求财那就不用说了,有点脑子的劫匪谁会抢黑车司机啊,脑子得进去多少水才干得出这种事啊。 我的毛病我清楚得很,不大喜欢动脑子,大多时候凭直觉行事,但这并不能证明我蠢。从小我学得最好的一门学科就是数学,那玩意最讲究的就是逻辑,等号两边要相等嘛,这句话适用于任何地方。 “我给你十分钟,你不能说服我的话那就先奸后杀,我们死之前一起乐呵乐呵嘛,运动有益健康不是,我不嫌弃你手断了,你也不要嫌弃我没洗澡,呵呵。”到这穷途末路的时候,我性格中恶的那一面显露无疑,我也不想再压抑,有必要吗这还能活几分钟啊…… 第26章 峡谷冰尸(2) 我现在是一团乱麻,既对田甜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却又不得不相信她的话。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注视着这个女人,满怀仇恨,一会儿想着要怎么收拾她,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怎么也下不得手,毕竟都生活在法制社会中,除了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之外,普通老百姓大抵打打架就是最高境界了。 甘沟沟底,这就是田甜给出的答案,我撇撇嘴角,我才是司机,普桑跑了多少公里我闭上眼睛都会知道。——我们离开托克逊的路程怎么也进不了甘沟,至少还差十公里以上才会进入甘沟入口,想到这些,我又觉得这女人满口谎言! 那冰冷的残臂拿在手里久了也瘆得慌,我默默地扔下那玩意,一屁股挨着田甜坐下来,地上也寒冷得够呛,没几分钟就感觉寒气侵入体内,逼迫得我不得不站起来活动腿脚。我都这样,田甜还一直半趴在地上那就更难受了,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和不停哆嗦的嘴唇我没法不心软,可是,我又到哪里去给她找御寒的装备呢? 连续摔了几次,手机也摔坏了。我重启之后总算可以看时间,也不知道准确不准确。八点半,一抹耀眼的阳光穿透重重乌云投射到峡谷里,我叹息了一声,终于看见阳光了,昨晚的夜太长了…… 旋即,我现我高兴得太早了一点,这峡谷就是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地狱,那一缕阳光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让人心悸的沉沦。 阳光下,冰棱反射着五彩的光芒,那晶莹剔透、造型各异的冰柱简直是鬼斧神工,按说这应该是一个最动人心魄的五星级旅游景点都不为过。可是,依偎着那些冰柱的是一具具的尸体,大多尸体都不完整,断手断脚是最常见的,有脊椎骨扭曲脑袋转过去贴着后颈窝的、有头盖骨揭开也不知道脑浆还在不在的、有胸口插着钢筋的、也有只余下一个脑袋孤零零冰柱刺穿的…… 所有尸体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被厚厚的冰层包裹住,这也最大限度的保留下来尸体临死之前的那种狰狞神态,我屏住了呼吸,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这究竟是一个什么鬼地方啊,十八层地狱吗? 让我奇怪的是,昨晚被一个白影都吓得魂不守舍的田甜这会儿反而镇定了下来,她嘴角微翘,有气无力的扫了四周一眼,声音断断续续:“我没骗你吧,除了甘沟的沟底,你到什么地方还可以看到这么多尸体,你往前走走,转过那个弯道就会看到更多的尸体和汽车残骸。” 我的眼神落到田甜身上就不再移开,长时间注视着那些尸体会让我崩溃。哪怕只是一具两具都好,问题我刚才匆匆一瞥之下就现了数十具的残骸,我想我快要疯了,如果我再不找点什么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事情来做。 对田甜的提议我没做任何回应,开什么玩笑,难熬我还去参观前面更让人恐惧的深渊吗?没那个心情,我走到她身边,眼睛凝固在她的胳膊上:“手怎么样了,我看看,不行的话就要找一个坚固一点的东西做个夹板,你还是得站起来,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至于田甜之前说的准备告诉我她的秘密,暂时我是没有询问的兴趣了。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不想以后被别人现自己成了冰尸的一员,这是我眼下唯一的想法。 “我知道怎么出去,但是爬山非常艰难,我大概是出不去了。”田甜眼里是浓浓的哀伤,我突然就明白过来,怪不得她愿意说这么多话,她这是有了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了。看着她脸上抹不去的哀愁和对生的眷恋,我心里一软,先勒紧了皮带,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揣好手机,这玩意至少可以看时间,还是有用的。 我一弯腰,双手插在田甜腋下,用力把她提起来往身后一扔,稳稳地把她背上了后背。双手托着她的臀部,也不理睬她因为胳膊剧痛的呻吟,我五指使劲抓住她臀部往上垫了垫,她那只完好的手臂立刻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我压住怒气问道:“出口在哪个方向?”也许她是用可怜来博取我的同情心,但她明显成功了。 这该死的女人!我当然生气了,虽然她折断了一只手,但是我也没多少力气了,最要命的是我又饿又渴,饥肠辘辘!如果在家里我现在可以一口气吃下五份抓饭! ……… ……… 要出去就要顺着谷底往前走,我别无选择。考虑到她的伤,我也放慢了度尽可能的走得平稳一些,走了几步之后,田甜那只折断的胳膊在我胸前晃来荡去,我难受她也受折磨。想了想,我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小心地把她受伤的胳膊放进我怀里,再轻轻拉高拉链,权且算固定住了。 冷那是必然的,我只能忍受。倒是田甜或许因为手上的那只手得到了温暖,她的气息竟然稳定了许多,这也算没浪费我一片好心。我已经尽量只看脚下的那几步路,但视线的余光也不可避免的扫视到周围那冰尸丛林。 大多数时候我是穿行在冰尸与冰尸之间,间或有些汽车残骸,田甜没撒谎,这一点上她说得完全正确。可是,还有一些时候就是我没法避得开的了,地面几具冰尸重重叠叠堆积在一起,最上面是一具无头的冰尸,他其实有脑袋,脑袋在他下面那一具冰尸身上粘连着。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一团白雾在我眼前慢慢消散,冷啊,我站在这堆冰尸面前脸色难看至极,就这样我还不敢停下脚步,站得久了脚下就僵硬了,我可不想摔跤,这种地方摔下去大抵是起不来了。田甜的呼吸声开始急促起来,她的脑袋垂在我肩上,我脖子偶尔轻触之下可以察觉到她体温已经相当的高,这是非常危险的状况了。 不能在拖延了,我仔细的看了看,这堆冰尸完全的遮断了去路,那只能是从上面的爬过去了,除非我有能力把冰尸群掀翻,那是做白日梦,别收我手无寸铁,就是拿铁锹也是白搭,这种凝固不知多少年的冰尸比钢筋混凝土还要坚硬。 记得曾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古人泼水为冰一夜之间筑城出来抵挡敌人的进攻,和这个比起来,那种泼水筑成的城墙就差得太远,说实话,我怀疑就算用炮弹来恐怕都打不破这种冰川,也许可以打碎一点点表皮的冰屑,仅此而已。 问题来了,要是我一个人的话当然毫不犹豫就爬过去了,现在我背上还有一个讨厌的女人,我一旦开始攀爬她肯定往下滑,又没有绳子捆住她,我该怎么办?一边跺着脚我一边沉思,总得想个办法出来才行,再不送医院这女人坚持不了几个小时了。 没办法了,我把皮带抽下来拦腰一系,还行,很牢固,而且她的一只手还在我胸前,也算一个系绊。裤子要往下掉怎么办,我只能是把羽绒服下摆整理好,把裤子高高提起,这下总算是固定住裤子了,增加内存嘛,外面不就紧紧地了。 难看当然是难看了,可是现在谁在乎这个啊,又没有一个女人站在我面前,背上的这个不算,她都要死不活的模样了。 谁曾想到,我才搞好自己的裤子,脖子一阵温暖的气息吹来,田甜笑得很困难:“你应该自拍一个,我想一定很好看。”好看你妹啊,我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那就开始吧,我抬起左腿,踩在最下层的冰尸腰上。——老兄,对不住了,回去我给你上柱香,你就多保佑保佑兄弟我…… 一路艰辛,太阳移到了头顶,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背着田甜挣扎到她指引的出口,远处的山坡上,一辆疾驰而过的重卡让我差点一下哭了出来,太不容易了,终于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啊! 田甜已经彻底昏迷了,她的体温我估计过了四十度,因为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我都感觉背上好像在烤火似的,我只能是一边前行一边随处抓点地面表层还未凝固的冰雪反手敷在她脖子里或其他什么顺手的地方,也算是物理降温了吧。 踏出沟底,我这才回头望去,怪不得这里这么多冰尸,我一直走的是上坡路,最险要的地方我都是四肢着地真正是在爬行,盘山公路最危险的地方就在谷底直上数百米的顶部,一旦车祸生的确没法找到死者,更不要想把车辆残骸弄出来了。 而且,从我目前的位置到盘山公路还有很远,我只能苦笑了,剩下的路程就是绝对的峭壁,我无法想象自己还能够攀爬上去,哪怕我状态完好都做不到啊! 没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也没有山穷水尽疑无路,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死路!我手扶着山壁一块凸起的尖石,我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坐在这里和田甜一起等死还是回去沟底等死。这里气温高一些,至少地面是厚厚的积雪,也就是说死在这里尸体会腐烂,进去沟底则会和那些冰尸作伴罢了? 小說中文網 第27章 峡谷冰尸(3) 炫目的阳光照耀在我身上,但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我的心不住地往下沉,我知道,等待我和田甜的只能是死亡。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解开皮带,把她放下来靠着山壁,这里有一小块石头,不那么寒冷,田甜仰着头,双目紧闭,一缕阳光恰恰投射到她脸上,昏迷中的女人异样的沉静,除了那颤抖的长长的睫毛。 我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裤子,死也要死得好看一点吧,我可不想留给下一个现我尸体的人一个无解的谜团——这具尸体的裤子为什么没有皮带呢?那太寒碜人了。 手机,我的手在裤兜里触摸到了手机,怎么把这个忘记了。我强忍着喜悦,也许这里有信号呢,我摸出手机,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甘沟里面都没信号,沟底又怎么敢妄想信号啊,我失望的摇摇头,把玩着手机靠着田甜坐下来,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同命鸳鸯,或者是同命不是鸳鸯才对。 胡乱的想着,想着父母、想着凯子、想着小雨,想着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事情、所有认识的人。——凯子,小雨,何爷我是尽力了,你们各自郑重吧,希望你们好好活下去! 原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啊,我咬着牙哆嗦了一下,把田甜揽在怀里,让这女人温暖的死去吧,算是我能为这该死的女人做的最后一点事,我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手机在我掌中慢慢的旋转…… “何冲,你在想什么?”让我没想到的是,田甜居然还能够睁开眼睛,她斜依在我肩头,要是换一个环境,例如电影院甚或床上,这将是一副无比美妙的风景,让人心潮澎湃,现在嘛,我嘴角动了动:“什么都没想,等死。” “你是不是后悔来这一趟了?”女人就是麻烦,絮絮叨叨没个完,你说大家好好的等死行不行,现在还来抒感情,真以为在国产剧里面啊,半天死不下去,一句接着一句的:“你少说几句话啊,养足精神死起来才有力气不是。怎么不后悔啊,凯子没找到还把自己赔进来了,你说你个丧门星,我现你来找我开始我就没遇到过哪怕一件好事,霉运不断。” “其实你要是不答应去寻找赵凯就不会遇到这些事的,至于我嘛,我找你是有原因的嘛,凡事都有因果,不然我找你干什么。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何冲?”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该死的女人,还因果,她是不是还想来点说教,要不来点心灵鸡汤,我呸:“我不相信狗屁的因果。世上的事,该生的就会生,没有那么多因为所以。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有赵凯这么一个兄弟,无论什么事,他只会默默支持我,这就是我答应你的条件的原因。行了,不要说话了,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了。” 我闭上嘴安静的注视着慢无声斜移的阳光,也许太阳下山的时候就是我们死亡的时候吧,田甜靠在我身上,我们相互依偎。 “何冲,何冲……田甜,田甜……”这是来自死亡之所的呼唤吗?我搂着田甜,茫然的眼神中一条黑线在夕阳下来回荡漾,难道还真的有地府阴间?那是什么,夺命索还是勾魂索?或者是我眼花了? 呼唤声没有停止,我的精力慢慢集中,视线清晰起来,那不就是一根绳子嘛,我顺着绳子往上望去,绳索延绵到山崖之上,一个黑影正在沿着绳索往下滑。——等等,往下滑?我蓦地一惊,冲动的一下站了起来,田甜从我腿上滑下去摔在地上一言不,她早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嘴角抽了抽,歉意的抱起这个女人,在她脖子上摸了摸,虽然很微弱,但动脉还没有停止跳动。得,谁让你从开始就对何爷不安好心呢,也算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吧,我使劲的仰着头,那真的是一个人,我想要挥挥手、想要回应回应,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我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没有人知道我和田甜的具体位置,小雨和邹文龙也被困在不知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如同天降神兵般出现来救援我们呢?幻觉,一定是幻觉,很多书里面不就说人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都会产生幻觉吗,我比别人多了一点——幻视加幻听,一定是这样! 抱着田甜坐回原地,我对脱困不再抱希望,尽管那呼唤没有断绝、尽管那绳索还在有节奏的摇摆,这都不重要了。可惜啊,现在要是有一只烟该多好,半只也行,哪怕是个烟屁股我也可以满足的嘛——烟瘾来了,我心里慌得难受。 “谢天谢地,你们真的在这里!”这声音很熟悉啊,眼前忽然变黑,我眯了眯眼,慢慢抬起头,邹文龙稳稳地站在我面前,这家伙抱着一个摩托车头盔,腰间的登山绳倒是专业装备,我以前逛街在户外店看到过,曾经也迷上过一段时间攀岩。 “你,真的假的?”我伸手抓住邹文龙的胳膊用力一拧,他呲牙咧嘴的惨叫一声,我这下清醒了,的确是他,我心里一怔,揪住他不放:“小雨呢?小雨在哪里?” “她在上面,哎呦,我说何冲,你先把手松开啊,我这是肉,不是木头……”邹文龙叫着从我手里挣脱开来,我愣了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笑容很难看。小雨没事就好,我把田甜往他面前一推,总算是把这个包袱送出去了:“赶紧送她去医院,她胳膊摔断了,再不救治你就干脆送她去火葬场也行。” 邹文龙被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接过田甜半蹲着把女人平放在他双腿之上,动作娴熟的这里捏一捏那里探一探,然后出了一口大气:“她没事,我先把她送上去马上下来接你。”说着,他解开背上的一个安全锁,“吧嗒”一声扣在田甜腰间,双手平举抱住他,低头对肩头的一个喊话器说道:“拉我上去。” 我是看傻眼了,这家伙玩的还是高科技,只见他身体不动,绳索自动慢慢升起,田甜可以说连一点抖动都没有。不过,虽然是高科技,但这山崖着实不矮,等我上去又是一个小时之后了,邹文龙第二次下来的时候我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把烟掏出来,所以我体会了一次一边升空一边烟雾缭绕的神仙感觉! 我还没有解开腰间的绳子小雨就扑了上来,她嚎啕大哭着抱着我不松手,看着邹文龙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我恼羞成怒,但对小雨我却无可奈何,总不能把她生硬的推开吧,别人也是为我担心,不领情说不过去,总之就是两个字:尴尬。 让我没想到的是邹文龙提前安排好了很多事,公路上停着我的普桑和另一台奔驰越野,我上去的时候只看到两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在收拾地上的一个便携式医疗箱,田甜早就被安顿到奔驰越野的后排躺着了。 “何冲,这是五千元钱,这次没有你田甜就很危险了,我先送田甜去乌鲁木齐治疗,等她身体好转了我们会再来联系你的。”邹文龙语很快却又条理分明,但是我不乐意了啊,他和田甜这样跑了我到哪里去找凯子。 我老实不客气的接过钞票,厚厚的一叠捏着真爽,我拿着这叠钱轻轻地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敲打着,语气很是不善:“我建议你们还是去吐鲁番治疗吧,这里回吐鲁番更快。”上了山我只是一眼就搞清楚了目前的位置,我们就在刚进甘沟没多远嘛。 “你放心,赵凯已经回家了,我们有专人送他回家,这是昨晚下午你还没醒的时候田甜就给我交待过了,这笔钱也是她的意思。来,你看这个。”邹文龙微笑着把手机递到我眼皮下面,屏幕上是几张连续拍摄的照片,里面有凯子从救护车被抬下来的情景、有凯子进医院大门的照片,医院大门上几个大字清晰可见“吐鲁番地区医院”。 “赵凯的医疗费我们已经预存了,估计加上你的检查都足够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何冲,这一次为了把赵凯弄回来田甜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好意。”一旁的小雨不管不顾的看着邹文龙的手机大哭着,女孩从见到我到现在眼泪就没有停止过,我瞪了邹文龙一眼,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了我何必让小雨跟着出来受苦呢。 我掏出自己的破电话对着邹文龙的手机复拍了一遍这几张照片,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仅仅是下意识吧,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没再多纠结这个问题。 既然这样,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我朝邹文龙挥挥手,打开小雨脚边的一个塑料袋,直接坐在普桑的车头上。塑料袋里面是水和一些食食品,我粗暴的撕开一袋蛋糕的封口,一口一个飞的消灭着平时我都不喜欢吃的甜品。 吃得有些快,我噎得直坤脖子,小雨哭笑不得的拧开一瓶水喂到我嘴边,还体贴的拍着我的后背,我尴尬之下呛得更厉害,咳嗽得就连蛋糕细末都在从鼻子里面飞喷出来。 第28章 峡谷冰尸(4) 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我总觉得小雨在对我的态度上有些细微的变化,要让我说一个究竟我没法说得出来,这只是一种直觉。送走了邹文龙和田甜,看着奔驰越野消失在山间,我拍了拍衣服上的蛋糕残渣,说道:“走吧,我们回去看看凯子去。” 邹文龙这家伙做人不地道,很多事他闭口不谈,咬死要等到田甜身体好了由她亲口来对我讲。我追问了好几次,也只能是悻悻作罢,对于凯子莫名其妙失踪、莫名其妙归来,我心底疑惑更多,但这一切邹文龙都干笑着推到田甜身上。 我又不能打他一顿,再说了奔驰越野车上还有两个看起来就充满军人气势的中年人,我估计也是打不过的。要拼命的话也许能够拼掉一个,不过有这个必要吗?小雨还在这里,和他们闹翻了小雨受点牵连怎么办? 这些事在脑海里飞快的过了一遍,我苦笑着动车,普桑平稳的掉了过头,往吐鲁番方向驶去。我全身还是酸痛难耐,唯一好受一点的就是暂且填饱的肚子,身上就不用说了,邋遢到惨不忍睹,要不是这是自己的车,我想没有那个司机愿意让我上车的。 “小雨,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想凯子吗?”我偏了偏头,小雨很沉默,眼神有些呆滞,明显是心不在焉。我只是找个话题开口,其实我最想问的是她和邹文龙是怎么从那个封闭的山谷连车带人出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和田甜会在这个位置的甘沟沟底? 小雨依旧是呆呆的出神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一般。我摇摇头,提高了一点嗓门重复着刚才的问题,她这才“啊呀”一声,歉意的看着我,面孔染起一团红晕:“冲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对不起啊?” “没事,你们昨晚是怎么找到出口离开那个山谷的?”既然没听见那我何必再说,换了一个自己想要的问题,我一边看着前路,一边闲聊着。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我这个人就这点好,做事不纠结,有答案更好,没有也无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所以我学会了不去好奇。 不过对小雨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值得隐藏的秘密,她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我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在车里睡着了,等我醒过来才现邹文龙把普桑开到了甘沟的入口处,停在那里等人。我问过他,他说是无意中找到的一个出口,他还说他已经联系了乌鲁木齐的同伴,那边会开车过来。在然后就是那辆奔驰越野来了,邹文龙带着他们一起到的你们出来的那个地方,绳子和装备都是那辆奔驰越野随车带来的,我以为是你和他们联系的呢?” 越是听着越是心惊,我漫不经心的神态全部收了起来。——邹文龙的做法表明,我们误入的山谷里面将会生的一切事情他们都了若指掌,就连进了通道到大厅、从大厅出来又懵懂的进入到遍地冰尸的甘沟沟底都在他们意料之中,理所当然的,他们才会出现在那个位置接应我们或者话说接应田甜。 知道越多,不知道的就越多,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既然田甜他们什么都在掌握之中,他们又何必跑来租我的车,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慌还是钱多得烧手?他们随随便便安排一台接应的都是奔驰越野,我这台二手普桑在他们眼里恐怕和甘沟沟底那些坠毁的残骸没有多大区别。而且,为了让我就范、听话,他们甚至不惜绑架凯子,什么时候我这么值钱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有着深深地哀怨,何必做得这么不离谱嘛,拿钱砸是一件让双方都爽的事情不是,何爷也不是那种节操猛如虎的级英雄,只要给钱,何爷就和二手普桑一样听话哦……尐説φ呅蛧 先前我还觉得邹文龙拿出来的五千元钱厚厚一叠,现在就不这么想了。何爷我拼死拼活的就价值区区五千,他们也太抠门了吧。 “冲哥,你说凯子会不会有事?”我的胡思乱想被小雨打断了,出了甘沟我就让小雨尝试过,凯子的手机是关机。按说那家伙没事的话早就应该联系我们了,我摩挲着下巴,顺手换了一个三挡,狠劲的轰了一脚油门过一辆拖拉机:“看照片估计要养几天,你不也看过吗,但是应该没有打大问题,不然邹文龙他们不会直接把他送回来。”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除非邹文龙在撒谎,他们这是一走了之,否则的话凯子一定平平安安,或许身体有点小伤小病我可以理解。不过那样的话他还拿钱出来做什么,再狠辣一点,他把田甜接应上去之后完全可以把小雨推下悬崖,甘沟沟底那可是毁尸灭迹的最佳地点,没有之一。 说归说,我心里却很清楚,这只是我们一种最美好的愿望而已,凯子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是要回去见到人才能知道。或许是小雨也想到了这一点,一路上我们双方都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个话题,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沉默,偶尔闲聊几句也是无关痛痒的。 进了城我也没有减,直接抄最近的小道直奔吐鲁番地区医院,我身上真的很痛,要是换一个人我宁愿选择现在立刻回家躺在床上大睡一觉。不管怎么绕近道,有些路口也是避不开的,我郁闷的看着前方的红灯,悻悻地停下车,嘴里嘟囔着。 “冲哥,明天我想过来找你谈谈。”小雨的话让我紧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小雨想谈些什么,但我心里总感觉很不妙。我扭头看着窗外,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车河川流不息,这才是人间啊,我忽然想叹气:“你好好照顾凯子,等他彻底没事了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商议。” 听到小雨那没有任何表情的“嗯”的一声,我更加如坐针毡。得,瞬息之间我下定了决心,如果有机会我就把这台车扔给凯子,我自己重新找个事干,大不了离开吐鲁番,南疆北疆都无所谓,混饭吃哪里不行呢。 我很清楚小雨的某些想法,甚至比她自己都清楚,我可以肯定的说,小雨不过是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对保护她的人产生了一种依赖感,这是任何一个女人处在她所处过的环境都会出现这种状况。 就好似某些案子里面那些被绑架强奸的女人,时间长了,她会对绑架她的人产生强烈的依赖,哪怕是得到解救之后都还会不心甘情愿的回家,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们在医院找了很久才找到凯子,不过这怪我们自己。我是从邹文龙给我的照片内容判断的,照片里面凯子躺在急救床上一动不动,这难道还不严重吗?难道我不应该先从重症病房找起吗? 我把自己的推理能力看得过高了,后果就是我和小雨在地区医院的几栋大楼上上下下的来回穿梭,电梯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但是有些楼层也需要步行。望着最后一栋普通住院大楼,我双手按膝,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小雨说道:“要不你先去,我回回气跟上来,吃不消了都!” 小雨一下笑了,我那狼狈样让她没法不笑,她左右看看:“你等一下,冲哥,门口有小商店,我去买几瓶水过来,我也渴得厉害。”我没拒绝,我嗓子里面都开始冒烟了,看着路边的积雪我的眼一花,这不是雪白雪白的棉被吗,要是盖在身上不知道多舒服…… 尽管我们都累出了一身臭汗,但我们最终也没能看到凯子。我们找到了他的病房,就在普通住院大楼六楼,但是,探视时间已经过了,我好话说尽那胖胖的护士长也不同意给我们进去。 胖护士长给我们讲了一下凯子的病情,据说他才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体温很低、严重冻伤,在急救室抢救了好几个小时才稳定下来,一天之后转入的普通病房。小雨听得很认真,我却一下就走神了,由不得我不想啊,体温很低?我能够马上想到的就是甘沟沟底,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冻伤一个身强力壮又穿好了御寒衣服的年轻男人呢? 想到这个,有些事情就必然会联想开来。那么,田甜最初给我的关于凯子的照片就是假的,那是他们设计的一个场景。不是非常相关,我认为不会有人去设计一个那么专业而诡异的场景,我禁不住要想,或许,田甜他们想找的就是那个中间一具尸体、周围无数木棍的地方,为什么? “护士长说了,医生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说,凯子应该会在明后天醒过来。冲哥,我们先各自回家休息休息,明天我再来照顾他。”护士长说完就忙碌自己的去了,在医院工作时间长了,看过的各式各样的病人太多太多,对护士长来说生病死亡份属平常,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安慰病人家属。 “回家吧,回家吧。”我拍拍小雨的肩膀,率先往楼下走去,凯子没事我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其他的,睡醒了再来纠结。 临睡前,我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却死活想不起来,带着这个疑问,我闭上了眼睛。 第29章 峡谷冰尸(5) 我以为我会睡得很香,但实际上我睡得一点都不好,整个晚上我一直在一个噩梦中纠缠不清,醒来之后睡衣内外全是汗水,浑身湿透黏糊得我不得不爬起来去冲澡。』天籁小说W『W.⒉3TXT.COM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从我头顶顺流而下,我怵然而惊,我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事情了,亏得在回来的路上小雨还专程提醒过我,惭愧…… 想到了是好事,我打算洗完澡就出门弥补,不过没等我出门事情就找上门来。我正在厨房忙碌,辛劳之后总是要犒劳犒劳自己才行,我撕了两包方便面加上几匹白菜叶扔进炒锅加上水煮着,旁边的炉盘上是放上油的平底锅,我喜欢吃荷包蛋,最好是七成熟的荷包蛋,又嫩又香、爽溜滑口。 “何冲,何冲。”急促的敲门声和高分贝的喊叫,我手忙脚乱的把两个炉盘的火力调到最小,谁这么讨厌啊,大清早在楼道里大呼小叫的人家邻居也会觉得烦的。 “表哥,你怎么来了,我还说吃了饭去找你的?”敲门的是凯子的表哥,这也是我想起来的那件很重要的事。警察已经插手的事就必须结案,不结案拖延下去会给表哥带去莫大的麻烦,最坏的情况甚至会让他被处分,这种责任我承担不起,也不愿意承担。 表哥有些气冲冲,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只自己点上,良久才开口说道:“乌鲁木齐那边我们最终是见到王朝了,不过那都是一个六十多岁头花白的老头,和你的描述差别太大,明显是被人冒充,我们暂时没有其他线索。凯子是严重冻伤,我信不过地区医院的水平,特意找了局里的法医去看过,他说这种程度的冻伤最少也是在冰天雪地赤身裸体过二十四小时。” “何冲,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做事不要那么冲动,突然之间谁都找不到你,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还有啊,小雨是和你一起出去的,我来你这里之前去找了小雨,无论问什么她都不吭声,你和凯子比亲兄弟还亲,有些话我不想多说,你自己注意就行了,不要搞得兄弟反目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我目瞪口呆,怎么说案子说到这个方面来了,我不敢迟疑,连忙解释了一遍又一遍,虽然我知道小雨也许有点变化,不过凯子现在回来了,只要他清醒了两个人多在一起几天我想她的胡思乱想就会烟消云散了。 表哥将信将疑,但好歹算是接受了我的解释,然后我才忽然想起他刚才提到的一个名字,不禁诧异的问道:“王朝是谁啊,表哥,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轮到表哥瞠目结舌了,我忽然反应过来小雨说过表哥不知道我失去一个星期记忆的事情,忙不迭又拿出来做了一个说明。表哥狐疑的绕着我转了一圈,还伸手在我头上揉了一把,我可怜的才洗得顺顺畅畅的头又被揉成了乱鸡窝:“失忆?没那么巧吧?我可是知道你小子从小就鬼主意多得很的,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我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好好的人没病装失忆,以为我精神有问题不是:“这件事小雨是知道的,你可以在她那里去核实,我装着好玩吗?信不信随你,得,既然你这边说清楚了我就去看看凯子,昨天过了探视时间没看上,那些护士也不通人情……” 销案的事情表哥答应去处理,反正刑警队他熟悉,都是他朋友和警校的同学,报案和最初的联系都是他出马的,现在类比就行了。 表哥也是利索,我留他吃饭也不吃,说完话急匆匆的出门去了,他说他要马上去刑警队了结了这件事,免得有什么后患,就不陪我去医院了,反正医院他打了招呼的,凯子一旦清醒那边有关系会通知他的。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对他说起甘沟沟底看到的那一切,我不知道说出来会是什么后果,我几次想要提起话到嘴边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 不管怎么说也在自家床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一晚上,虽然一直沉浸在噩梦中,但比起前两天那简直是天壤之别。我慢慢的开着车,雪还在下着,路上人、车都少,我贪婪的呼吸着城市的气息,经过了前两天的折磨,我深深地体会到城市带给人的那种蓬勃的人气,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让我不爽的是好不容易街上车少一些,路滑开得慢没关系,关键是畅通。可就是从家到医院这几公里路我就看到了两起车祸,一个个都是年轻姑娘和年轻小伙子,我隔着一条马路都闻得出他们身上那浓浓的“我是菜鸟、请勿靠近”的味道。 不管是雪天还是晴天,生意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医院,所以等我到了医院的时候才惊讶的现我居然进不去停车场了。那看守停车场的老头看着我的转向灯就往外一边挥手一边喊着:“没位置了,自己找地方停去。” 我想吐血!只是想一想,我无奈的摇着头关掉转向灯继续前行,最好还是在一家餐厅门口找了一个停车位。这些餐厅一般都要接近中午才开门,因此我的普桑堵了门他们也不会在乎,至少现在是不会在乎,不过我要是在医院耽误久了那就不好说了,给几元钱停车费都是小事,有那种可恶的人干脆就在你车身划一些伤痕,让你欲哭无泪。 前前后后我在医院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凯子看了等于没看,这家伙睡得死猪一样,胸膛有节奏的起伏让我差点以为他是躲到这里来睡觉的。好的是我见到了凯子的主治医生,这也不枉我大清早跑这一趟。 “赵凯很快会醒来,具体时间我没法告诉你,这种事情有误差的,我要是给你时间那是我信口开河不负责任。行,你给我留个电话,赵凯要是醒了我让护士通知你,我很忙的,就这样的吧。”中年医生态度稍嫌冷漠了一点,随便那个医院的医生都这样,我更喜欢去菜市场,那里的人哪怕你和他讨价还价扯上十分钟人家还是笑语盈盈。 说起这个我一直没想通过的,话说都是往外掏钱,菜市场的服务是热情而周到,分量不准确那是另一回事;医院那就和神话故事里面手掌生杀大权的阎王爷那样让人惶恐而敬畏,至于看不懂病历这都不算事,医生写得越潦草技术越高,我曾经这样以为过,后来才知道是笑话。 到我离开,我都没有看到小雨过来。我挠着下巴,明明记得她说了今天很早就会来的,难道是我记错了?不应该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失忆,虽然仅仅一个星期已经够我郁闷的了,总不能再来一个记忆力减退吧,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能和凯子聊上几句,我满腹心事无处倾泻,这让我又感觉心里闷闷的。再一次的开着车满城胡乱转悠着,我没有目的地,对路上一些招手的乘客也没兴趣停车。冬天了,有顶灯的出租车也基本爆满,想要拦车的话没有半个小时就不要妄想,可是,在雪地里站上半个小时那是一件非常考验人的事情,所以很多人就学着见车就挥手,至于司机停不停就看运气,万一碰上黑出租不就不用受冻了。 又是一个十元,第七个了,七十了,我在心里念叨着。每经过一个挥手的乘客我就不由得记个数,市内嘛,十元足够了,反正我闲得蛋疼不是。 车从新华书店门口滑过,那工整的四个红色楷书映入我的眼里,我恍然一动,对啊,我也去图书馆啊,甘沟那该死的恐怖沟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正该去查一查嘛。我前后瞅了瞅,没交警、没红绿灯、马路中间没栅栏,正好掉头。我慢慢靠边,打出转向灯,等一辆车从我身边驶过之后猛地一打方向,直奔图书馆而去。 吐鲁番图书馆和博物馆挨得很近,都是免费的,凭身份证就可以进出。我在这两个地方一直呆到下午,就连午饭都忘记吃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查到。Www.XSZWω8.ΝΕt 不管是吐鲁番还是托克逊的地方志里面对甘沟都没有过多的描述,甚至吐鲁番地方志里面还把甘沟描绘成一副绝美的旅游画面,这让我很无语啊。悻悻地回到家,我也没更好的地方可取,顺便在小区门口的巴郎子馕坑肉点了一份送餐,我又钻进便利店拎了一瓶啤酒,冬季喝冰啤是我最爱干的事,爽就一个字,没得说。 晃悠悠的上了楼,我家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正愤怒的看着我:“何冲,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打你手机你不接?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我那个头大啊,赶忙掏出钥匙一边挤开她一边开门:“我没带手机。我去医院了解凯子的情况去了,然后我去了图书馆和博物馆想要查一查甘沟的资料,不过白跑一趟,什么都查不到。倒是你,你不是说一早去医院的吗,我在医院耽误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你去呢?” “你要死了啊,我今天回我家去了,我总得给我爸妈解释解释吧,不然他们都要报警说我失踪了,医院和表哥都打电话打到我家里,你知道我爸妈急得像什么两样啊?哼。”小雨往沙上一趟,劈头盖脸的训了我一顿。 第30章 峡谷冰尸(6) 凯子是我回来之后的第三天醒过来的,神奇的是他醒来的第二天就出院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亏得当初我联合表哥和小雨把大部分情况对凯子的爸妈瞒了下来,凯子也就干脆只回去和父母打了个照面就搬到了我这边来住。 我非常不想他搬进来,这几天我为了躲避小雨每天在家都偷偷摸摸轻手轻脚,就是害怕小雨来敲门的时候听到家里有人,手机我也调成静音,好不容易才安生了几天,凯子这一进来我算是前功尽弃不说,某些时候还得更加尴尬。 我很明确自己的心理,我对小雨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我把她视为我的弟妹,仅此而已。问题在于,小雨有时候会不知不觉表露出一些对恋人的态度,这就让我很难相处了。我找她谈过两次,第一次是开玩笑似的,第二次就是正襟危坐的严肃谈话,可惜没有一点效果,小雨仍然自行其是。 前面是凯子没出院,小雨这样子我还可以糊弄得过去,现在凯子不仅出院还搬进了我家,万一哪一天小雨再闹点笑话,我该怎么面对凯子呢,我很纠结。 纠结归纠结,凯子的要求我又不可能拒绝,于是,我只能傻看着凯子拎着包牵着小雨敲开门,而且这家伙进门第一句话就让我差点吐血:“冲哥,把你的钥匙拿出来小雨去配一下钥匙,每次进来都敲门很烦人啊,对了,小雨,多配一套,你也带一套钥匙在身上。” 小雨嬉笑着拿着我的门钥匙出去了,凯子把包往地板上一扔,懒洋洋的喊道:“冲哥,来只烟,然后我们好好聊聊,有些事情小雨说了一下,但说得不是很清楚,正好我们碰一碰情况,相互补充补充,看看是哪些兔崽子在搞鬼。” 这就对了,我们不是那么轻易让人玩的,报复,一定要报复,既然凯子回来了,田甜怎么也要背上一个“始作俑者”之一的责任,我饶不了他。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问题要问凯子:“你怎么会这么快出院,你不是严重冻伤吗?” 现代医学有这么先进?呵呵,我表示怀疑。凯子想了想,他的话有点乱,显然是他自己都还没有搞得很清楚:“医生说我这个严重冻伤主要是心理作用,他说得很复杂,简单总结一下就是我以为我被严重冻伤了,然后我的身体接受了我思想的暗示,在医院的治疗过程中医生现并解决了这个问题,所以我就复原了。” 奇怪!我扔给他烟盒和打火机,难道说凯子并没有在雪地里,而是被人营造了这个一个环境来欺骗他?我觉得大致应该是这样吧,其他的我想象不出来了。凯子也同意了我的分析,我们都认为这是唯一有可能的。 那么接下来当然就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了,我缺失的记忆需要凯子来补充,这也涉及到他被绑架的经过,我们一本正经起来,凯子也坐直了身体,没在吊儿郎当,这件事的严重性小雨已经告诉了他,也对他说过田甜大概还会出现,我们不在短时间内找到对策的话,也许下一次不定谁又会被绑架或者身入险地。 这可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田甜的确不是第一次出现,从你失忆的第一天开始田甜就出现了,那天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两个人,他们也是租车,这笔生意还是我拉来的……”所有的事情被凯子娓娓道来,他很是悔恨,如果最初他不去揽到这笔生意,也许后续的一切都不会生,我和小雨更不会差点死在那个山谷。 我没有回复那一周的记忆,但是我用另一种方式把它弥补了起来,我也被凯子的话彻底震惊了,不过,这里面有很矛盾的地方,我想了想,挠着头皮,真的不合理:“凯子,你说我们子啊甘沟翻了车?你可以去检查,普桑没有哪怕一丁点摩擦的痕迹,更别说翻车那么严重。” “我知道,我上楼之前就看了车的,我也想不通这一点。”我的话不是质疑凯子在撒谎,凯子明白我的意思,同样的,他也很郁闷。 我们研究了很久,能够确认的只有一点:王朝和田甜以及那什么马志东很有问题,根据表哥查到的消息,他们根本就是冒充的广州博物馆工作人员的身份,他们本身来历不明。 其次,他们应该是在甘沟寻找什么东西,我和凯子面面相觑,我揣摩着:“难道他们想要盗窃什么珍贵文物?”这是唯一可以说得通的嘛,他们伪造的身份就是文物工作者,他们的关注点始终在甘沟那个地方。 “冲哥,没听说甘沟出现过文物啊?”凯子揉揉鼻子,和我大眼瞪小眼,我忽然灵光一闪,一拍沙扶手:“没听说才是对的,要是连我们都听说了,你觉得他们还会跑去甘沟吗?如果甘沟有什么隐藏的文物都被挖掘了,后来者去除了参观还敢做什么,盗窃?开玩笑吧。” 直到小雨回来,我们一直在纠结的还有两个谜团,那是真正的谜团。——我们在甘沟遭遇那个蝎子怪并且翻车是怎么回事?我和小雨遭遇的拉面馆和神秘山谷里面的白影是什么? 其他的,趁着我睡觉田甜和邹文龙出动寻找处理劳而无功这些都是小事了,他们必然早就勘察过环境,并且有自己隐秘的联系方式,这才是邹文龙出现在最该出现的地方的答案。 “你和田甜去查探那个山谷的时候只走了一个方向,小雨那傻孩子只知道老老实实呆在车里,说不定你换成另一个方向走不了多远就是国道,明显是他们趁着你和小雨打瞌睡的时候把车开进的岔路嘛,冲哥。”凯子一板一眼的分析让我哑口无言,其实我也曾经这样想过,只是不敢肯定而已。 “凯子,田甜说了还会来找我们,我打算给他们设个套子,来而不往非礼也嘛,嘿嘿。”想不通的就暂时放一放,现在先拿出一个对付这三个神秘人的方法再说,至于王朝第二次没有出现的原因我和凯子的认识是一致的:小雨见到过王朝,在吐哈石油酒店的门口,也许她当时忽略了田甜和马志东,所以第二次才会由田甜来主导整个行动。 “还有一个邹文龙,看来他们那个团伙人数不少啊,冲哥,你说我们是不是和表哥好好谈谈,如果一旦确认他们是盗窃文物的团伙,那就应该交给警察来处理好一点吧。”凯子抽着烟慢慢的琢磨着,我摇摇头,操之过急了反而不好:“现在透露盲目了一点,毕竟这些事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而且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等田甜来了我们找到证据再报警不迟,反正到时候就算报警也直接找你表哥,把这个功劳让给他,放心,跑不掉的。” 我现在就怕田甜潜到水下不再出现,只要她来,就不会怕她跑掉。之前两次我们都没有准备,被人家趁机而入就很平常了,我心里默默地盘算,吃了这么大的亏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小雨去了多少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不禁有些惊奇,配钥匙的地方我知道,距离小区不远的菜市场上就有,步行来回不到二十分钟。一把钥匙需要多少时间我很清楚,三分钟绰绰有余。 凯子一下蹦了起来,他冲到厨房推开窗户脑袋伸出去使劲的看着,厨房临街,可以看到小区门口的街道:“冲哥,要不我们出去找一找,你说那些混蛋不会绑架小雨来胁迫我们帮他们做事吧?” 这话有些吓人了,我马上站了起来,一边拎起沙靠背上的外套,一边冲凯子说道:“你才出院就在家好好休息,我出去找,找到人马上给你打电话。”凯子不愿意一定要跟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身体一点问题没有,我奈何不得他只能是由得他了,大不了出去之后我注意着他的状况,有什么问题立刻送他回来,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跑到小区门口,我指了指菜市场的方向:“我们去那边,那边菜市场有配钥匙的摊位。”凯子看了看另一边,说道:“我们分开找,冲哥,你去菜市场,我走这一边,万一小雨不知道菜市场可以配钥匙呢,手机保持联系就行了。” 出都出来了,刚才跑那一小段我看凯子气不喘脚不软的没大碍,点点头,我小跑着走向菜市场,中途我回头看了看,凯子走得慢一些,他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寻找着。 刚进菜市场的大门我就愣了,小雨一手一个偌大的塑料袋提得气喘吁吁,她一眼看到我,麻利的把塑料袋往地上一放,娇嗔道:“何冲,你还不来帮我拎东西,好重的知不知道?” 这个姑奶奶啊,我都想返身就跑。可是,我脚下还在犹豫,小雨已经气势汹汹的叉腰怒喊,这下好了,过路的行人一个个鄙视的盯着我,我好悬没被气死。 “谁让你买东西了?不是让你配钥匙嘛,等着,我给凯子打电话,他去另一个方向找你去了,你把我们吓坏了知道吗?”我一边摸出手机一边干脆沉下脸来训斥她,其实我是希望把小雨训斥到生气不理睬我最好了,目前看来她是被我一通大骂变了颜色,我很满意。 第31章 峡谷冰尸(7) 小雨很委屈,她只是想着给我和凯子做点好吃的,这才在菜市场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是硬撑着训斥的她,让她对我产生恶感也许在目前来说是我最适宜的做法,我们僵持在菜市场的门口直到凯子跑了过来,看得出凯子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才跑这么一点距离就气喘吁吁。 凯子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小雨一边,我很理解,可是我态度反而更加强硬。理由嘛我都不想要另找,现在还有不明身份的人在窥视着我们,出门一两个小时不知道打电话回来当然就是应该挨骂了,于是,连同凯子在内,我又把他们小两口训得狗血淋头。 女孩毕竟是女孩,脸皮薄几乎是她们的共同特征。小雨怒气冲冲的扔下手里的两大袋东西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凯子三番五次想要拉住她都没有得逞。 “冲哥,你看看你干的这事啊,得,你把短袖拎回去我去追她,吃饭不要等我,我也不知道要要多少时间才能搞定小雨,现在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她了,碰运气吧。”凯子扔下这句话紧跟着也拦下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我哼着小调慢悠悠的拎着两大袋食材往家走,这可好,节约一点至少可以吃三天,还不花钱,问题也解决了。 凯子啥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反正早上醒来的时候这家伙衣服都没脱就躺在沙上鼾声震天。我踢了踢他的脚,凯子翻了个身把一个抱枕死死地压在怀里,嘴角还挂着一条晶莹的丝线:“起来了,啥时候回来的?搞定小雨没有?” “唔,让我再睡一会儿嘛,昨晚我在她家楼下等到半夜她才回来,我好说歹说了好久她才答应原谅你。”凯子眼睛都没睁,嘟囔了一串之后砸吧砸吧嘴又钻了几下,恨不得把头埋进了沙靠背的间隙里去。 我不会这么放过他的,洗漱之后,我拿了一盒牛奶,指缝中夹着一个面包,这可都是昨天小雨的功劳。一边啃着,我捏着**的毛巾往凯子脸上一搭,那家伙一下跳了起来,唉声叹气的惊叫着:“好了,好了,我起来了,冲哥,你不要折磨我了。咦,还有牛奶啊,我都快饿死了。”说着,他一把抢过牛奶和面包,也不嫌弃我已经喝了一半还多。 “小雨没来正好,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谁知道田甜什么时候会来,万一人家提前了过来呢,我们总得有个对应吧。哦,还有,田甜那边给了五千,给你一千,剩下的归我啊,你昨晚自己说的上次那什么王朝给的两千五小雨拿走了。”我想起了这件事,过去把钱拿出来点了一千给他。 “冲哥,冲哥,何爷,来,早上你多喝点牛奶对身体有好处。多给点吧,我今天还得去找小雨,昨晚我兜里没钱不用说了,今天总得买点礼物才像样子嘛,女人就是要哄的,你知道的。”凯子讪笑着把牛奶塞进我手里,顺势抓过那一叠钱,数了数,给我留了一千五,剩下的全部塞进了兜里,我简直无言以对。 有了钱这家伙态度也恭敬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冲进厨房往脸上泼了点凉水,打着寒颤又从冰箱里找出一袋饼干,顺手拿了一瓶可乐喜滋滋的挨着我坐下:“冲哥,你说我们着就怎么着吧,听你的。” 我想了半天,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田甜他们隐藏得太深,我们连他们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都不知道,更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而他们对我们却是了解得很深,这就让我们相当被动。 “我看我们只能是以静制动,做一点准备吧,我估计田甜他们再次来也是要去什么地方,说不定还得跑一趟甘沟呢,我们总得买一些到时候用得上的工具,还有到时候一定要准备一些干粮,免得再像上次好悬没饿死渴死。”我提出的建议就这么多,凯子想了很久也表示同意。 干粮要到时候才购买,一些需要的设备倒是可以马上到户外用品店买好,我们打算的是我们购买的设备要藏起来,双方毕竟不是开诚布公的合作,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其实我和凯子在意的还是田甜他们每次的付款。说实在的,现在钱对我和凯子太重要了,虽然连续两次遭遇危险,但我们总是没有白干活,收入方面不管是田甜还是王朝都是保障了的,这一点就让我和凯子对和他们是否彻底的对抗有些纠结。 “要我说,冲哥,我们做好和他们翻脸的准备,该收的钱还是得一分不少,这一次如果他们还要租车的话钱要提前收完,免得到时候颗粒无收就亏本了,忙完这边我正好去和小雨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凯子的想法很不错,我点点头,的确如此,该收的钱我们要分文不少的收到手里。 ……… ……… 田甜的到来比我们预想的快,一个半月之后,田甜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准确的说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一个月我和凯子跑了好几趟户外用品店,反正这些东西买着以后我们自己外出野营也用得上。不过我们花的钱也不少,足足用掉了好几千,买来的东西我们全部藏在备胎下面,那个位置很隐秘,除了一顶帐篷扔在后备箱,也正好做一个掩饰。 那是凯子回家之后的第九十天,也是春节假期最热闹的时候,那几天不管是挂牌的出租车还是黑出租生意都好得爆,我和凯子每天开车开得筋疲力尽,数钱也笑得合不拢嘴。整个春节期间,我们每天的收入过一千,这还除开了加油加气的费用,我们甚至拒绝了很多的长途,市内起价就是三十,哪怕一公里也是三十,我傻了才会出城去。 最初我们以为田甜很快就会过来,或者她在养伤也会派人来联系我们,左等右等不到之后我们也懒得再去猜测了,爱啥啥吧。小雨大概是想通了一些道理,她过来我这边的时候很稀少,就算来了也在楼下就给凯子打电话把他叫下楼。 小两口在商量着婚礼,让凯子郁闷的是他挑选了很多个时间都被小雨否决,而小雨自己却始终不拿出一个准确的计划安排来。这种事我只能是陪着凯子叹叹气、喝喝酒,我没法提建议,也不想参合进去,因为凯子说了一件事让我有些惊悚。小說中文網 那天晚上,凯子醉醺醺的推开门,当时我正在看电视。我回过头看到他踉踉跄跄差点撞在墙上,连忙跳起来扶住他:“你怎么回事?和谁喝酒啊?你知不知道你开着车?还是说你想要被拘留十五天在看守所过年?” 凯子相当苦闷,酒后吐真言嘛,他蜷缩在沙上,用力地拍打着靠枕,好似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我去桑拿去了,冲哥,我其实不想去的,可是,每次我想要和小雨亲热亲热的时候她都会拒绝我,这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想这样回答,可是我却有些心虚! 那天晚上凯子闹得很晚才睡,我只能是不停地灌他喝水,于是我第二天早上听到敲门的时候我顶着两只熊猫眼摇摇晃晃地去开的门。 “何冲,新年好,赵凯呢,还在睡觉吗,这都马上十点了你们不出车去?”田甜巧笑倩兮,她的头却是已经披肩,也许是染了色,一抹酒红从我眼前闪过。这女人毫不客气的推开我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我一下愣住在门口,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心头的火立刻就冒了起来,这是谁家呢你这样:“你还有脸来找我们,不过你来得正好,何爷也正想找你算账!”说着,我冲门外瞅了瞅,奇怪,居然就这女人一个人,她不是习惯要带一个人的嘛,嗯,也许在楼下。 我的怒火被这女人无视了,她把肩头的挎包往沙上一放,回身笑道,笑声清脆悦耳,然后她一根手指抵在我胸口,睫毛闪动间我心里一荡差点把头偏开:“过年别那么大火气嘛,何冲。这次来我就是来给你解惑的,当然,我解惑的前提条件就是我们要继续搭档,不会少你的钱,别那样瞪着我嘛,怎么,是不是我太美了你舍不得移开眼睛啊?” 我被这女人嘲讽得红了脸,我自己都惊奇,上一次红脸应该还在初中被一个女孩牵住我的手吧,没人向我求爱,那是体育课,好像是一个什么集体娱乐节目,我不大记得清楚,唯一清晰的就是女生那双手的柔嫩和白皙。 “田甜?”凯子穿着一条大裤衩裸着上身睡眼惺忪的走出卧室,这家伙下面翘得老高,男人嘛,早上的一柱擎天是身体健康的表现,他这是老规矩要去厕所,只是出来看到田甜吓了他一跳而已。 不过,很显然田甜对他的一柱擎天视若无睹,她甚至再向前一步贴着我的身体,那根手指在我胸口轻轻地绕着圈:“怎么,不认识我了,赵凯,我可是舍不得你们,没看我过年都没回家到你们这里找何冲来了嘛。” 不要拦着我,谁都不要拦着我,我要吐血去…… 第32章 峡谷冰尸(8) 对田甜的调笑凯子哪怕脸皮再厚也抵挡不住,三两下就被迫退避三舍。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这个情况虽然不在我和凯子事先的讨论之中,但也只是一件小事,男不和女斗也是说得过去的。田甜也表现得很沉稳,优哉游哉的玩耍着怀里的额抱枕,我更不着急了,凯子还在洗漱呢。 “来,田甜,喝杯茶。”我泡了三杯茶,茶叶就是市买的非常普通的花茶,我只是爱好喝茶,并不穷讲究。田甜端起杯子眉头稍微皱了皱,她掩饰得很好,皱眉的神情一闪而逝,但我本就盯着她在看,自然是看在了眼里。 这女人平时的生活质量很高,和我们不在一个层次啊,这是我刚才观察得出的结论,只有习惯了某些品味的人才会对这种市销售的花茶不屑一顾,田甜应该就是属于这个阶层。越是这样我反而越好奇了,这么一个女人应该呆在金碧辉煌的豪宅里才对,怎么会连过年都不回去,就想着往那些危险至极的地方钻,还不辞辛苦的一次又一次…… 我密切的关注着这女人的一举一动,终于,田甜眉头一翘,使劲的瞪着我,娇嗔道:“是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啊?”我点点头,非常诚实的回答着:“见过,不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而且还坐在我面前的是第一次见。” 人至贱则无敌,田甜苦恼的捂着脸,一副被我打败的模样,凯子一边走过来一边对着我伸出大拇指,我眨了眨眼,递过去一个眼神,两兄弟诡异的相视而笑。 新疆冬日的午时,窗外冰封千里、白雪巍峨,室内春意盎然、笑颜如花,我们三人对几而坐,田甜时不时妙语连珠,逗得我和凯子忍俊不住,然则暗地里田甜和我们针锋相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好了,好了,你们厉害,哼,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不和你们嘴贫了。说正事,说正事,赵凯,你给我闭嘴,你再打岔我就不给租车费了啊。”田甜恨恨地跺着脚,脸涨得通红,我心里窃笑,这是装出来的吧,她居然还会脸红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对这女人我现在是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心,一点不敢放松。 “凯子,行了,来,抽支烟,听听田甜说什么。田甜啊,我就不说其他什么了,你应该清楚我们想要知道什么,如果大家想要继续合作,我希望可以听到一些真话,这是双方合作的最基本前提。”我神态严肃下来,按照事先我和凯子商议好的逐步推进。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和凯子想象力的匮乏,无论我们怎么敞开了思想让它飞跃,也想不到田甜会说出这一番让我们目瞪口呆的话来,我们的思想被整个颠覆、我们的世界观被强烈的冲击。 最外在的表现莫过于桌上的烟灰缸被迅堆积直到溢出,田甜都被烟雾熏得跑进厨房去打开抽油烟机,然后又把客厅的全部窗户推开,一股寒风从外面席卷进来,客厅里弥漫的烟气终于消散一空。 ……… ……… “我们,或者我所代表的组织认为,平行宇宙是存在的。什么是平行宇宙呢,我尽量的给你们解释一下,我们认为的平行宇宙是指与原本宇宙平行存在着的,既相似又不同的其他宇宙。在这些宇宙中,也有和我们的宇宙以相同的条件诞生的宇宙,还有可能存在着和人类居住的星球相同的、或是具有相同历史的行星,也可能存在着跟人类完全相同的人。同时,在这些不同的宇宙里,事物的展会有不同的结果:在我们的宇宙中已经灭绝的物种在另一个宇宙中可能正在不断进化,生生不息。” “打个比方,我们这个宇宙和我们宇宙的平行宇宙它们可能处于同一空间体系,但时间体系不同,就好像同在一条铁路线上疾驰的先后两列火车;它们有可能处于同一时间体系,但空间体系不同,就好像同时行驶在立交桥上下两层通道中的小汽车。” 我和凯子茫茫然不知所措,我们好似在听天书一般,不过田甜也许是考虑到了这点,因此她的几乎是一字一顿,并且尽可能的让我们更多的思考。为了能够让我们接受,她还举了一个例子:“例如,在某一个平行宇宙,我们三个人也在这个房间里,但是我们不一定就是在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在唱歌、跳舞,甚至**、做爱,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我看看凯子,他也在看着我,我们同时点点头,这样说我们就懂了,嘿嘿,我们继续同时不怀好意的看向田甜。——凯子看向她的被毛衣绷得紧紧的那两团圆润高耸,我则盯了一眼那修长笔挺黑丝包裹的两条长腿,就在田甜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我们收回目光,猛地一个击掌,狂笑不已,终于气着这女人了,太不容易了啊。 “平行宇宙或许距离我们很远,或许距离我们很近。我们的物理学家经过研究,认为某些平行宇宙最有可能是生活在我们同一个世界,唯一不同的就是各自的纬度,最简单的来说就是时间的方向不同。麻省理工的宇宙学家曾经有一个著名的实验被反复的验证过,那就是时间是有方向的,时间的任何方向都是成立的。” “最易懂的描述则是,在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另一个平行世界,在这同一个房间、同一个位置,我们三个人在做着不同的事,现在你们明白了吗?”田甜特意的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就好似在穿过时空看到另一个田甜、另一个凯子和我似的,瞬间,我毛骨悚然,这早已越了鬼神的概念,想到另一个我坐在这个沙上搂着田甜,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凯子和我的反应是差不多的,只是不知道他想到的是什么而已。 “那么,我们怎么来现平行宇宙呢?这就成了地球上所有物理学家和宇宙学家最感兴趣和孜孜以求的一个最重大的课题,在这方面,我们的组织走在了世界科学界的前头。”说到这里,田甜自豪的昂挺胸,那份骄傲扑面而来,我和凯子只能是面面相觑。 我在心里大喊着,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经过研究,我们现,在地球上某些特定的地点,平行宇宙是最容易被现并记录下来,甚至,在某些特定因素下,我们甚至可以进入到平行宇宙。事实上,我们认为,地球上有很多证据可以表明曾经有平行宇宙进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证据。”田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和凯子“轰”的一下跳了起来,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你,你是说外星人?”凯子结结巴巴的问道,他的眼珠快要瞪出眼眶,我深有同感的拍着凯子的肩膀,我们臆想中的黑社会、盗墓狂统统的被抛到了云霄,外星人啊,这可是每个男人在少年时都有过的梦想,由此延伸而出的飞天、变形、宇宙飞船等等。 “是的,外星人。”田甜反而很冷静了,在我看来她这是安静的骄傲。她拿起挎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凯子:“我们的研究表明,大部分所谓的外星人的传说是虚假的。但是其中也有一些是真实存在,只不过,我们不认为他们是外星人,说得更准确一些,他们应该是另一个平行宇宙无意中通过某些时间节点进入到我们这个宇宙的人。” 照片上是一副骨骼,巨大的骨骼,我靠过去探头看了看,这副骨骼的身高至少在将近三米,已经过了地球上有记载的最高身高的人类。最奇特的是,这副骨骼的头颅正面,在原本眉心的位置是一只眼睛,一直横向生长着的眼睛。 因为是骨骼,原本眼睛的位置现在看得到的只是一个黑漆漆的窟窿,窟窿很大,比正常人的眼睛大了有两到三倍,嘴巴和鼻子、耳朵这些倒是和正常人的差不多,除了体积的相应扩大化。 我脑子里一下闪过一道念头,不由得惊呼出声:“独目人?” “你说对了,不过没奖励哦。”田甜小小的幽了个默,她点点头,感叹道:“这就是我们在甘沟沟底那些壁画上看到的独目人,几年前我们在欧洲得到了这副骨骼,其实研究之后我们现,他们除了身高和独目这两个特征之外,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和人类没有任何差别。” 凯子傻傻地看着她,眼里满满的的不可思议,我心里一动,也想到了一个让我惊讶得长大了嘴巴的可能:“你不是想说要找到去独目人那个平行世界的什么、什么节点吧?” “我们当然希望可以进入到另一个平行世界,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可以进入到另一个平行世界对你们来说是一个什么概念?”这个女人忽然狂热起来,她一下站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简直比最坚定的狂信者还要疯狂,可以说我和凯子也被她的热情感染了,我们甚至开始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第33章 峡谷冰尸(9) 按照田甜的说法,另一个世界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当然是资源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如果可以寻找到进入某一个平行世界的节点,可以想象,不管是有能力自己开还是没能力掘仅仅售出节点坐标,那都是富可敌国的财富,或者不仅仅是可以用财富来形容的了。 我的心瞬间冷却下去,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看得清自己的位置,这是我这些年还算顺畅的基本原因。人嘛,最重要的是量力而行,这是我老爹从小就有的对我的熏陶,开什么玩笑,我有什么本事可以守护得了这么一大笔财富,凯子照样不行,我们都是普通人,一个连正牌出租车司机都看不起的黑车司机,一个行驶在路上看到路政监察都要心惊胆战的黑出租驾驶员。 凯子和我混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我们之间的默契早就不需要言语,看着我的眼睛,凯子立时顿悟,他撇撇嘴角:“田甜,你不要说得太高深,你就告诉我们,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啊,说一千道一万,这么高深理论的玩意关我们两个司机什么事嘛。我觉得就算是全世界的科学家全部毁灭了这件事也和我们无关,如果中国的两个黑车司机都可以参与到如此高难的课题研究中来,中国早就一统地球了,哪里还有美英法俄罗斯的事情。 田甜有些迟疑,她轻轻地咬着嘴唇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抬头严肃的看着我、看着凯子:“下面我说的话希望你们保密,这是为了你们好,我不想你们遭遇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如果你们把我说的话泄露了出去,引的后果会严重到你们无法想象,我希望你们可以相信我!” 哦,有必要拿话吓人吗?我在心里哂笑,如果田甜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是需要保密,只是刚才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说国外,就说中国自己多少物理学家,纵然没有霍金那种出类拔萃站在世界顶端的,但一流的物理学家必然不会缺少。他们都没有说可以找到平行世界的节点,田甜所谓的一个组织有这么大本事? 这不得不让我起疑,就算某些军事技术需要保密,但是关于平行世界的一些理论至少应该流传出来,至少应该在世界物理学科上占据一个重要位置嘛。说穿了,我现在是这样一个想法,那就是田甜他们目的不详,但是她现在是在尽可能的忽悠我和凯子为他们卖命,仅此! “凯子,来,抽烟。”我侧着身子对着田甜递了一支烟给凯子,这一次我眨了两次眼睛,还眨的是左眼,这是我们的默契,左眼代表一切都不能信任,凯子心领神会,笑着就着我的打火机点燃烟。 暗号打好了,下面就该凯子出头了,凯子故意的恶劣的对着田甜吐了一个烟圈,他还装着没看到田甜紧皱的眉头:“田甜,你说这些我们不懂,你就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我们两件事——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为什么?你们能给我们多少报酬、什么时候支付?” 田甜是真的懵了,任谁辛辛苦苦的正在普及科学知识的同时被人粗暴的打断不说,还一脸“你说这么多就是多余”的神情都会懵懂、愤怒的,她瞥了一眼凯子,口吻极其不屑:“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们可以给你们两人十万的现金,出之前先支付一半,回来再补足另一半,路上出现一切问题都由我们负责,包括你们的吃饭。” 我们没吭声,就那样盯着她,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十万,我和凯子隐秘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搞不好这是买命钱,有得挣没得花啊….… “你们不要打断我,要说清楚你们究竟在这个任务中需要做些什么就要接着我上面的话题说下去才行。坦白的说,我调查过你们两人,赵凯,你现在急切的想结婚,可是你连房子都没有一套,你总不能抱着老婆回父母家把父母从大卧室赶到小卧室去吧,你更不可能就用现在那十来平米的小卧室结婚,小雨也不会愿意,我没说错吧?” “至于你,何冲,你看上去无欲无求,有房子、有车子,什么都不缺,但是我知道,你看着赵凯这样取舍两难是很痛苦的,我知道你曾经去过二手房中介,还不止去过一家,你想要卖掉你现在的房子给赵凯买房子,只是价格没谈好,没有一家中介可以达到你的要求,所以你还在纠结,对吧?” 凯子一下看着我,嘴角蠕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双眼闪着泪花。我摇摇头,这家伙激动了,有必要吗!我打个哈哈,故意不去看凯子,免得刺激他,这件事我的确是瞒着他的,不然他不得和我闹起来:“我只是想要换一套窄一点的房子,现在这套对我来说太宽了,懒得打扫清洁卫生不是。” 十来万的确不多,但是加上2我和凯子的积蓄付、装修是够了,跑车的收入对于房贷来说不存在任何的压力,可以说非常轻松。我点点头,田甜的第二个条件对我们有很大的诱惑:“你说吧,我保证不会有人插话,无论你说得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我要补充一句,我这句话说早了,田甜说的比平行宇宙还要不可思议,简直让我呆若木鸡了好长时间…… 田甜捋了捋刘海,抬手把簪子取下含在嘴里,摇了摇头,随意的挽了一个髻,簪子从中间插过,她雪白的脖颈和胸前愈挺拔的两粒凸起让我和凯子都不自觉的把头扭向了一边。浅笑着,田甜说道:“我们经过无数次耗资耗时巨大的实验,得到了一个寻找到平行世界与现实世界节点的方法,那是一个让我们哭笑不得的办法。” “对了,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听说过阴阳眼这种说法没有?”忽然,田甜转移了话题,让我和凯子猛地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阴阳眼而已嘛,谁没听说过似的,我们这种黑车司机听得不要太多哦,哪一天晚上的闲聊不来点遇鬼啊,我和凯子不约而同的点着头。 “我们经过分析认为,阴阳眼是真实存在的,阴间也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阴间并不是人们想象的是生命轮回的场所,我们认为阴间其实是一个平行世界。” 我和凯子越听越惊悚,田甜说,阴间只是一个和现实世界节点特别多的异常的平行空间,从古至今那些所谓的阴间一日游的记载,事实上就是某些具备阴阳眼,可以直接看到某个节点的人类误入到阴间这个平行世界的记录,最要紧的在于,他们不仅去过阴间,很多人还回得来,甚或还有携带着阴间制造的某些智能机械归来的人类,那就是俗称的“法宝”。 这还不是最强大的,这种人虽然天生一双奇异的瞳孔,但他们也仅仅只能在巧合的状态下寻觅到某一个节点。更强大的当然也更稀有,那就是可以凭借自己天生的异常影响到整个节点,让节点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入口,甚至可以开车进去。 说白天,前者就是乡间小路,后者就是十六车道的高等级高公路,区别很大。田甜停了停,一只手指着我:“何冲,你就是我们找了很多年才找到的那种可以影响到节点的人,赵凯也许是和你在一起时间太长了,受到了一些影响,他就是可以自己进入节点的那种人,现在你明白了吧?” 不带这么吓人的好不好,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异功能啊?再说这么多年的科学打假,谁不知道特异功能都是骗人的,以前国内还有几个被吹嘘得和神仙似的的牛人,最后不都证明是假货嘛。 “你们仔细想一想你们这段时间曾经看到过的东西吧,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需要休息几分钟,你们也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接着聊,我还没有说完。”田甜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查号电话,她居然在订餐、在叫人送餐,她居然点了一桌子的菜,我耸耸肩,看着凯子:“要不你追求这个算了,你看多有钱呐,手机是苹果的,包是驴牌的,看看手腕上那只表,我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是那耀眼的钻石表盘亮瞎了我的眼睛哦,凯子。” “网上买的吧,高仿?你去吧,冲哥,你配合她岂不是刚好,我有小雨就够了。你看看那身材,啧啧,看看多翘啊,我打赌你现在贴上去摸一把她都不会生气,不信我们打赌,你输了今晚你出去看通宵电影,我带着小雨在这里度一个小蜜月。”凯子说得自己都好笑,我也乐不可支,男人讨论女人那是天公地道,我们不虚伪,不伪君子挺好! 田甜脸上飘过一抹媚红,显然我和凯子的议论被她听在耳里,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温柔的对外卖吩咐着什么。我这是冤枉大了,明明是凯子说的你瞪我干什么?就算你瞪着我,你却对外面说话温柔得都要化成水了,怎么说外面暂且也算合作关系嘛,难道你对我不应该比对外卖态度好一点? 凯子笑得快晕过去了,我是恨得咬牙啊。 第34章 峡谷冰尸(10) 显然,就凭我和凯子两个青头是拿田甜这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没办法的,我唯一的对策就是“少说话或者不说话,说得越多掉进坑的可能性越大”。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凯子也很快明白过来,于是,在面对两个闷葫芦之后,田甜也只能是无奈苦笑。 点餐送得很快,还不是我平时买的快餐那种塑料饭盒,而是一个大大的提盒,上下四层,菜端出来还热气腾腾。不仅这样,配套的碗筷、汤勺都一应俱全,要不是碗底烙印,我还不知道这居然是市里一家很著名的饭店送的餐。 有钱人就是任性,我不嫉妒,反而很高兴。不要钱的饭吃着还不开心的是脑子进水的人,我肯定不是。当然,饭要吃,事情要问,我才不会白吃了一顿饭就忘记应该问的事情呢:“田甜,还有一个关键你还没有说,现在没人打扰你,你继续吧,我们还等着你解开谜团呢?” “好,那我就直说吧。我们自从现了打开平行世界节点的方法后就满世界的找合适的人,前后十多年我们找了很多人在世界各地也许存在平行世界节点的地方进行实验,但是都没有成功,直到现了你们两人。上一次在甘沟我们是针对你们做的一个测试,你们两人都顺利通过了,只是赵凯因为精神受到一些冲击陷入昏迷,所以过了这么多天才清醒。”这番话就好似海洋中狂啸的龙卷风,那一波连着一波的海水铺天盖地的直扑过来,我和凯子都无法呼吸。 我的脸阴沉得比锅底还黑,这些人也包括田甜的心狠手辣我是见识到了,没有在和我们通气、没有取得我们的同意就擅自拿我们做实验,我可以想象,如果当时无法凯子没有扛下来,如果我们出现什么意外,也许我们就真的成了甘沟沟底的无名尸体,不知会在那里躺上多少年才会见到天日。 我心里动了动,借口水喝得过多去上厕所。进了卫生间,我关上门,揭开马桶盖子,站了上去,上面是一个散气窗,不大,但也足够看清下面院子和小区门口的一些情形了。 果然,小区门口停着两台越野车,车边各自站了一两个人在那里闲散的吸烟聊天,我注意观察了一下,那几个吸烟闲聊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区门口,几乎每一个经过的人他们都会很注意的盯上几眼。 院子里也多了两三个青壮男人,有的在花台边坐着,有的在散步,不出意料的,他们都在我的楼下。有意思,我心里哼了一声,怪不得这女人今天这么大方,什么都敢往外掏,人家这是有瓮中捉鳖的把握,不怕我和凯子跑了。 看我回到客厅,田甜继续她的忽悠,我趁着夹菜的机会在凯子额筷子上轻轻的碰了碰,那家伙会明白我的意思,我有这个信心。 田甜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一句话,我们要继续听从他们的指挥,钱上面不会亏待我们。当然,有些危险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例如上次田甜自己也受伤了。不过下一次准备工作会做得更好,这几天田甜已经安排了人在准备各种物资,去的人也会更多,可以说是一个完整的探险小队。尐説φ呅蛧 这一次不会再去甘沟,只是会从那里经过,这是田甜自己说的。她还说甘沟沟底的秘密太深,现在还不到完全探寻的时机,也许以后回去,他们会做通盘考虑的。至于甘沟沟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田甜没提,我也没问,先埋在心底,有机会再说吧。 “为了大家的安全,吃完饭之后我们一起走,住宿的地方我安排好了,放心,星级酒店,你们会满意的。为了稳妥起见,我建议你们现在把手机拿出来我保管,反正你们的手机现在也打不通的,大家都爽快一些合作也更愉快。”说着,田甜从挎包里掏出五叠钱,全是银行封条都没拆开的百元大钞,标准的一叠一万。 凯子变了变脸,一只手端起了碗,不好,这家伙要翻脸了!我赶紧在桌下踹了他一下,摸出自己的手机推开田甜:“凯子,你的手机拿出来,听田甜的,有钱不挣是傻子啊。” 田甜保持着微笑,她静静地看着凯子,凯子脸色扭曲了几下,然后在我的怒视下不甘心的摸出手机扔在桌上:“呵呵,满足了吧,田甜小姐。”田甜的手一扫,我和凯子的手机进了她的挎包,我面无表情的再踢了凯子一脚,说道:“吃饭,吃饭,吃饱了才好出动。” 我想过翻脸,说起来这里是我们的主场,但是我不敢肯定田甜没有后手,这实在不大可能出现的情况。不说她有没有武器,只要她拖延了一两分钟,下面涌上来的那些人足以把我和凯子淹没了。 其实这样也好,不管田甜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我们摊牌,总比我们被蒙在鼓里的好吧。摊牌了也就预示着我和凯子一旦有了机会就会翻脸,到时候就看谁手段高罢了。而且,正是因为他们需要我和凯子,那就说明我们目前的安全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我甚至都不想询问田甜说的他们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我们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她的话,真的不相信,全国那么多人,就算田甜说的平行世界的节点是真实的,他们难道一个一个去测量人家有没有能力打开节点,任何人、任何组织都没有这么大能力! 既然这样谁也没有心情吃饭了,我和凯子匆匆的拨完碗里剩下的米饭,就在田甜的监视下开始收拾东西。我一直在打一个主意,那就是怎么把普桑里面的东西转移出来,可是无论我怎么也想不来一个好的办法,田甜他们人太多了,我们的东西同样是一大包,难办啊…… 我关掉每个房间的灯,管好水龙头,又检查了一下燃气阀,这一次出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总不能让家里漏电、漏气吧,临出门前,略略有些依依不舍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我家里的气息啊! “哐当”一声我用力关上门,头也不回的率先下楼而去。 我们才走出楼道,院子里的几个青壮男人就隐约的围了过来,把我们包围在中间一起往外走。我的普桑好端端的停在花台边的停车位里,我瞟了一眼没吭声,凯子看了看我,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就又闭上了。 白费了我们一番心机啊,估计这是我和凯子的共同想法,我叹了口气。 “何冲,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怎么不去开你的车?”田甜忽然掉头走向普桑,还捂嘴轻笑。我这一次是真的吃惊了,居然还让我开车?得,管她怎么想呢,只要开着我们自己的车就是一件好事,至少车上隐藏的那些东西还是可以在某种情况下让我和凯子有了机会。 凯子也是一喜,这家伙就是这样,心里有什么都会表现到脸上来。我恨了他一眼,你这是害怕人家看不出有猫腻吗!我们两兄弟肩并肩一起快步走向普桑,我拿出钥匙问凯子:“你来还是我来?” “何冲开车吧,赵凯,你坐后排啊,我要做副驾驶的位置,这样才方便和何冲聊天嘛。”这女人幺蛾子不少啊,我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摇摇头,干脆看都不看她。 围着我们的青壮男人里面分出来两个跟着上了普桑,他们左右把凯子夹在中间,我就好像没看见似的,自顾打着火,我的手扣在排挡杆上,斜眼看着田甜,问道:“田总,现在往哪里走,多少码的度?左转还是右转啊?要不你告诉我挂几档合适,免得我跑快了你不乐意哦。” 这话一出来,坐在我后面位置的那个男人一声怒哼,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我脸色一冷,左手下垂握住了扔在车门储物位里面的一把水果刀。那把水果刀的位置很巧妙,把手被我用一个烟盒罩住,这也是我和凯子这几天准备的一些小玩意。 “吴峰,你要做什么?没规矩,哼!”田甜回头怒视着那个男人,那吴峰讪讪的松开手,又靠了回去,只是他显然很不满意,故意的用力挤了一下凯子。凯子当然不会吃暗亏,很干脆的一脚踩在那家伙脚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几十岁的人了没学过怎么坐吧,蠢货,是不是要故意挑事,那就下去和凯爷单挑,看看凯爷怕不怕你啊……” “吴峰,你给我下去,换一个上来。还有,下去之后你自己坐车走,我这里不需要你,你自己回去找打王朝报道去。”田甜火了,语气冷得让人心悸,那吴峰脸色也变了,他看着田甜,田甜逼视着他没有丝毫让步,吴峰没法,只能是推门下车。 等了半分钟,外面重新上来一个人,外面终于可以出了。普桑滑行出小区大门,透过车窗我看到那吴峰一个人站在路边正举手拦车,其他的人全部上了出租车也没人搭理他。一辆越野车在前,一辆在普桑后面,三台车疾驰而去。 不过,这短暂的冲突倒是让我心里有了想法,从田甜的话里看得出她和王朝是有矛盾的,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组织里面的两个派系,怪不得第二次是田甜一个人来找我,根子原来在这里。 刚才那个吴峰应该是王朝的手下吧,那么,这是不是说明跟着的这些人里面还有王朝的耳目呢?我想了想,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啊,说不定这也是一个机会,我抬了抬眼皮,不经意地扫过后视镜,凯子那家伙也正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看着后视镜,我们碰了碰目光,又各自调开了视线。 第35章 巴音布鲁克(1) 在酒店我们住了整整两天,这两天我和凯子都是足不出户,不仅这样,田甜还专门安排了两个人从早到晚陪着我们。』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当然,美其名曰是陪同,实际上那就是监视,我和凯子心知肚明,但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忍耐。 到了酒店没几分钟,在田甜的威逼下,凯子被迫给家里、给小雨和表哥都打了电话,理由那是现成的,他和我要出车,有人包车去西安旅游,回来时间暂且不定,这也算是顺利的安抚住了家里人,至于小雨和表哥相不相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其他人这两天则是被田甜指挥得团团转,我们不时看到他们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回来,不过没人当着我们的面打开过包,所以里面究竟是什么我和凯子也无从得知。 我们也想过找机会打电话出去联系表哥那边,他毕竟是警察嘛,只是田甜的确做得非常细致,房间里的电话全部被酒店的交换机掐断了,他们自己的手机又不可能拿给我们使用,所以我们再着急也只能是干瞪眼。 到现在,我心里越来越忐忑不安,事情的展好似出了我的预想。田甜对我们的需求看似也不是那么紧要,否则怎么会用这种漠然而生硬的态度对待我们呢?这很不合理! 我和凯子私下偷偷讨论过,原来不仅是我这样认为,凯子的想法甚至比我更极端。他认为田甜他们一定是一个盗墓团伙,田甜先前给我们说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平行世界不过是蒙蔽、利用我们,他们也许只是利用我们的熟门熟路以及和他们之间没有丝毫牵连的关系在新疆寻找什么宝物,找到之后那就不好说了,最大可能就是杀人灭口。 我承认,凯子的说法是存在的,不过,我也提出了我的疑惑:“既然这样,她还何必付钱给我们,要知道我们走的时候钱可是扔在家里的,他们也不嫌浪费?”凯子摇头表示耻笑,他很是鄙夷我的思维:“我们出来两天了,不要说家里,这么长时间把普桑拆了重新装一遍都足够了,难道你不知道?何冲,你不会是对女人动心了吧,我怎么觉得你智商在急剧下降啊?我给你说,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哦……” 我们笑闹了一番,权且当做开慰自己这两天窝火的心情。 第三天早上,我按照自己的习惯起床,那已经是九点多了,凯子还在蒙头大睡,房门惯例是开着的,正对着房门的客厅摆着一架沙,那就是田甜安排的职业看护的位置,为了方便,田甜还特意给我们开的是一个套房。 “何冲,出来聊聊吧。”我没想到的是田甜居然会这么早就来了,我披了外套走出去,酒店套房提供睡衣,不过我对这玩意不感冒,很抗拒整夜穿着那不知道多少人穿过的睡衣睡觉。就连床上的床单被套我都每天叫服务员更换过,我估计这层楼的服务员最讨厌的就是我了,她们给我解释了好几次,长住的房间一般是两天三天更换一次床上用品,我告诉她们我有洁癖,然后相看两厌。 “美女,有什么事?还是说我们今天可以上街去溜达溜达了?”每天隔一会儿我就会这样问田甜,她一般都是笑一笑并不做回答,然后我想出门的时候就会被拦下来,这个场景上演过许多次我都习以为常了。 “好啊,待会儿我们大家一起,顺便就出城了,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的,该做正事了。”终于,这一次田甜的回答不一样了,她端起几上的茶杯,茶叶是她自带的,我认不出品种,只是一粒粒嫩芽悬浮在透明的杯中随波起伏煞是迷人。 “那啥,大海兄,来份早餐,西式的,咖啡多一杯,不要糖多要奶啊。”我冲坐在沙上看报的两人中的年龄大点那位喊道,反正客房没电话,只能是他们联系,当然就要指使过够了。再说了,住星级酒店嘛不吃西餐吃豆浆油条或者米粥包子那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我找一家小餐馆的味道纯正呢。小說中文網 大海兄名叫洪大海,我觉得他这名字挺有气势,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三个字的偏旁都是“水”,我至今记得我读书的时候老师讲过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联,那就是每个字的偏旁都是包含“水”的,挺有乐趣。 “你说走就走吧,先去什么地方可以说说不?”回头挨着田甜坐下,看着这女人皱眉我就开心,心里偷偷地开心。田甜不做痕迹的端着茶杯站起来,慢步走到床边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雪停了,不过路上积雪还很厚,在内地这已经是春满园的季节,但新疆就是这样,供暖要到四月才会停止,化雪基本也要那个时候差不离。 “巴音布鲁克草原,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田甜的眼神有些飘忽,她凝视着远方,我忽然觉得这女人的侧影真心很让人心动。 巴音布鲁克草原在南疆,和静县过去将近三百公里,在新疆这点路算不上远,只是,谁会冬天去巴音布鲁克草原啊,那得是多有病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那地方冬天真的要冷死人的,还不说什么半夜呆在外面,就是大白天走岔了路都会被冻死。话说,巴音布鲁克草原在夏秋两个季节的确是风景如画、美不胜收,平坦辽阔的草原、蜿蜒曲折的开都河、那拉提山麓的石林,那一样拿出来都是国家级的风景保护区水准。 夏天去巴音布鲁克草原最危险的莫过于蚊虫叮咬,那地方的蚊子我想着都要哆嗦,一个个体型硕大,比外界的蚊子大上好几倍,毒性自然也强烈好几倍。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巴音布鲁克草原的蚊子是要叮死人的! 冬季就更吓人了,沼泽地是最常见的,关键是那玩意还埋在雪堆下,不管是车行还是走路,一步踏空你就和人生说再见吧,而且连你的尸骨你家里人都不可能找得到的,我怎么会冬天去巴音布鲁克,我傻了不是! “不去,太危险,我不想悄无声息的死在里面,你究竟去没去过巴音布鲁克啊?”我一口拒绝,心里盘算着不管田甜怎么劝解都不会答应,我是新疆土著,那些地方该去哪些地方不该去太清楚不过。 “我没去过,但是我查勘过很多资料,可以说对巴音布鲁克的了解我并不比你少多少,何冲,你没有拒绝的权力,你能做的就是尽量找一条好走的路,该带的御寒的设备和急救的装备我们都携带了的,你尽可以放心。还有,钱我已经给了你了,你现在也丧失了反悔的权利哦。”田甜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清淡,我却嘴里苦涩,早知道是这样在我家那会儿真的该和这死婆娘拼命得了。 俗话说,生活就像强奸,当你反抗不了的时候那就学会享受吧。从出门到进电梯,再到地下停车场,凯子一直念叨着这句话,我拼命的揉着脑袋,想要想出一个办法,不管是什么,可以解除眼前的危机就行,总不能明摆着送死还往前凑吧? “你开你的车,赵凯坐我们的越野车。”看来田甜是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不过没想到我的普桑还乖乖的停在停车场里,我是以为它早就被田甜的人藏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但我旋即就明白了这女人的意图,普桑要是停在这里或者任何地方都可能被人现而报警,毕竟一台始终不见车主的车总是会让人无端猜疑的,那样的话我和凯子就进入了警察的视线,一旦表哥通过内网得知这件事,王朝、田甜那就等于在警方挂了号。 田甜不会容许这种事情生的,换做我也会这样做。 上车前我趁着他们不注意扫了一眼挤在一大堆高档车中间的丑小鸭,咦,没人动过普桑吗?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停了两三天,哪怕是地下停车场,不可避免的从车头到车尾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如果有人开过尾箱,那么一点会留下一点痕迹! 这就是说我们藏在备胎下面的东西还在,我心里就像猫抓似的,恨不得能马上打开尾箱检查检查。 等机会,我反复告诫自己,要有耐心,一失足那就是千古恨,为了我和凯子能够平安回得来,先忍住! 等到田甜的人全部下到停车场,我和凯子也被吓住了,本以为就是最初那两车人,结果一共来了十一个人,这还没计算我和凯子,加起来就是十三个人,越野车就有四台,这,我无语的看着凯子,大家去打老虎都足够了。 田甜明显没有给我们介绍她的小队成员的打算,她也任由我们大大方方的打量,并不过问和忌讳。 那些人年龄都不算大,一个个精壮彪悍,有几个腰间还鼓囊囊的,但凡是看过电视的人都知道那里面一定是某种威胁性武器。糟了,我和凯子两人眼里闪过的都是绝望,这么多人我们怎么逃得掉啊…… 不出意外,普桑被夹在越野车中间驶出吐鲁番直奔甘沟方向而去,凯子坐在最后一台车上,每台车的司机都配备了一个对讲机,我看了一下牌子,还是摩托罗拉的品牌货,不过我车上的对讲机当然是在田甜手里。 第36章 巴音布鲁克(2) 田甜隐瞒了很多重要的关节,例如我遗忘了的凯子说的那一夜在甘沟,他们拿出来的神秘设备;例如王朝和马志东的去向,这两个人隐身在暗处目的何在…… 一边开着车,我一边想着,也许,田甜隐瞒的才是最要紧的,我们如果可以搞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那么田甜的目的或许就浮上了水面,一切也就真相大白。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这条路这段时间我走得想吐了,如果不是没有选择我宁愿不接生意都不想跑这个方向的。可笑的是刚出吐鲁番我看到领头的那辆越野车就走错了方向,我没精打采的提醒道:“田甜,你的人走错路了,往右拐才对。” “没走错啊,上高不是这边是哪里?”田甜诧异的看我一眼,回答道。我没好气的想要给自己一巴掌,多嘴干啥,真要是走错了才好,绕一大个圈子绕回吐鲁番更好,这该死的婆娘要走高不早说,我以为还得走甘沟去呢。 走高就方便了,连霍高转吐和高,前一条是国内很著名的全国最长的高公路,后者是吐鲁番到和田,横跨南北疆的交通要道,两条高的路况质量都有相当程度的保障,区区几百公里,我们是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从酒店出,下了高进入和静县城才不到三点,正是新疆的午餐时间。 “和静有些什么特色,何冲,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吧。”田甜嬉笑着把对讲机递到我下巴处,我哭笑不得,这是把我搞成了司机兼职导游了啊。不过也行,那就说一说:“凯子,我没说到的地方你补充一下啊,你知道现在我记忆力不好。” 和静县位于南疆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说到这里我想起很多外地朋友闹过的笑话。新疆的全名叫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但是新疆各地的少数民族很多,而且维吾尔族并不占据多数。从一些地名其实就能够知道,好比我们刚刚进入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地界,这里有没有维族,当然有,但是这里最终的种族是什么,那当然是蒙古族了,不然怎么会叫蒙古自治州。 和静有一个享誉全疆的活动,那就是每年都会举办的为期三天的“东归那达慕大会”,我曾经来过一次,赛马的万马奔腾、摔跤的汗流浃背、射箭的铁矢纷飞、摩托车比赛的热血沸腾都让人不由自主的加入到疯狂的盛宴中去。 我当时也是和凯子一起去的,回来之后我俩还专门查了很多资料才闹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取一个“东归”的名字。 1771年,蒙古族土尔扈特部从俄国伏尔加河流域出一路向东,他们历经了无数的艰难困苦、经历了重重考验,他们宁死不回头,哪怕为此付出了无数儿女的生命,最终东归回到中国并定居在和静县。 这是人类历史上的最后一次民族大迁徙!也是一次无比悲壮的民族大迁徙! 不过现在每年一次的东归节那就是和静县的狂欢节了,和它本身的历史意义早就大相径庭,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外如是。但这也符合现代人的习惯,大家凑一起不吃吃、喝喝、玩玩的话,谁还来和静呢?可以说和静县不但找到一个可供运作的好项目,并且还是一个具备持久性的大项目。 “现在本地人来的不多了,大家都玩得烦了,让你你也是,每年都要看一次的东西当然觉得没啥意义了。田甜你们倒是可以花时间专程来玩一次,对你们外地人来说那就是一个相当刺激的大型游园活动。”凯子的话有些偏激,但这也是东归节的现状,我无从反驳。wWW.xszWω㈧.йêt 凯子只评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吭声,看来他在车里也没啥自由,我懂得他的意思,否则他不会是那种愤恨的语气。县城人车相对多一些,我们的车队还是很吸引人视线的,特别是前后四台同一型号额最新款奔驰越野那更是吸引眼球。我放慢车,慢慢的跟着前车,我还不信了,难道前车会知道往什么地方开不成? 果然,一条街没走完,前车的对讲机就开始呼叫我们了:“田队,我们怎么走?”田甜没回答,而是直接又把对讲机塞过来,我好笑得很啊,我怎么知道接下来怎么安排,我又不是oss:“你得告诉我接下来我们去干什么,我才能告诉你现在往哪个方向走?” 十字路口的交警已经在打着手势了,这是要车队快通过免得造成堵塞。交警蛮聪明的,看车队的气势就知道最好还是不要拦下来,要是谁单独一台车这样在路口慢吞吞的游动,早就让你靠边摸出驾驶证行驶证罚款了。 “先吃饭吧,大家跑了这么长时间正好休息休息。对了,何冲,新疆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在酒店吃的还是什么川菜、湘菜、粤菜的,新疆风味的我唯一看到的就是烤羊肉串,难道新疆就这一个特色食品?”田甜一副埋怨的口吻,我心里暗暗骂道,让你吃,吃成大胖子最好! 心里的想法仅仅是想法,她这样贬低新疆的美食我是不答应的,我鄙视这种没经过实践就胡乱下结论的女人,我甚至懒得理睬她,直接冲着对讲机喊着前车的司机:“直行,第二个十字路口左转,继续直行,遇到丁字路口右转,然后直行,你的左边会有一个馕坑肉的招牌,就在他门口停车。” 馕坑肉,顾名思义先得是有一个做馕的坑,做馕的土坑和内地烤饼的炉子区别很大,炉子一般很小,可移动,而这个是固定在那里,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的巨大坑洞。 馕在新疆的历史非常悠久,也是新疆全民族很喜爱的一种食品,馕以面粉为主要原料,面粉需要酵,但是不放碱而只放少许的盐。烤熟的馕的外皮呈金黄色、圆形,中间薄,边沿略厚,中央戳有许多花纹,直径一般在二十厘米左右。不过,也有特别巨大和小型的油馕,那也是馕的一个品种。 馕坑肉就是把抹上佐料的整只羊放进馕坑封闭起来,暗火慢烤。烤到一定时辰,打开馕坑,香气四溢,毫不夸张的说“飘香十里”那是千真万确。馕坑肉是烤肉中的巨无霸,肉块大、铁钎子有一个成年男人胳膊那么长,烤肉的颜色金黄,油亮生辉,香气扑鼻,鲜嫩可口。 还在倒车我就闻到了店里面传出来的香味,而且还不止我一个人垂涎三尺,田甜居然喉咙动了动,不顾一个女人的仪表,急吼吼的就跳下车,还在催着我动作快一些:“我饿了,何冲,你赶快啊,等着你点菜呢。嗯,今天你介绍这地方蛮不错,只是这香味我就很满意哦。” 饿你几天吃什么都香,我嘀咕了两句,停好车下来。没见识的女人,馕坑肉是按照重量计算的,整套菜是固定的,就看你喝几瓶啤酒,难道还以为像酒店的餐厅点上十多个炒菜摆满桌子吗,哼!这里一个托盘就足够占据一张桌子了,知道不! 我们人多,老板当然是乐不可支,不过田甜不准喝酒有点没趣,吃肉不喝酒人生都没乐趣,虽然我在开车,但是一杯啤酒漱漱口还是应该有嘛。田甜的那些个队员也好手下也罢倒是听招呼,我却说了半天也没得酒喝,那可恶的女人为了恶心我还特意吩咐给凯子上了一瓶啤酒,看着凯子微眯着眼喝得那个陶醉,我才知道应该找个地方吃抓饭最好。 人多吃饭就是麻烦,人老板烤肉烤得后背都在流油,大冬天的脱得只穿了个背心,可就这样等我们每一桌吃完吃饱都已经快天黑了。冬季天黑得早,但这会儿也已经快七点,我擦了擦嘴,看着田甜,问道:“开夜车还是歇息一晚上明早走,我先告诉你啊,晚上草原入口的宾馆都是关闭的,要来年夏季才开门营业,我们就算到了也只能住车上,总之半夜不能进草原的,那还不如我们找个地方集体自杀的好。” 呃,田甜终于被我憋住了一次,她脸色沉下来,然后又慢慢的恢复平静,最后微微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建议,只是非常的勉强,我心中大乐,冲凯子眨眨眼,凯子一甩头,对我和那个女人的良好关系很是不满。 在县城随意找了家宾馆,我们一群人登记入住。这些事田甜自然不会亲自去办理,每台车主动出来一个人拿着几张身份证去了前台,我很怀疑那些都是假的身份证,不然田甜宁愿住在车里也不会让我看到他们的真实身份的。 趁着宾馆大厅人多杂乱的时候,凯子凑到我身边,低低的骂道:“何冲,你再不想办法,我们进了草原就是砧板上的死鱼了,人家是剁块还是切片我们都只能看着,你还有心情去和那女人打情骂俏!” 我肯定是被冤枉了,但我还没有来得及辩解田甜就走了过来,她扬了扬手中的房卡,娇笑着:“何冲,今晚你和我一个房间哦。” “狗男女,奸夫淫妇!”凯子吐了口唾沫,狠狠地走到了一边。 第37章 巴音布鲁克(3) 想象很美好,现实和骨感。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凯子嘴里的那对“狗男女”虽然是同房,但却并不同床,依旧是一间套房,田甜独自霸占了卧室,我躺在客厅的长沙上无聊的听着电视机望着天花板,洪大海和李贵尽职尽责的围坐在窗户边的圆几旁喝着茶闲聊着。 凯子在隔壁房间,他同样被监视得很严密,我们两人除了吃饭的时候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外竟然没有寻找到可以说话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气馁,但也感觉到了棘手。按照今天的度,明天中午之前我们就会到达巴音布鲁克草原,时间紧迫逼人啊。 不过,我的注意力渐渐地转到了窃窃私语兴奋莫名的洪大海和李贵身上,他们正在讨论的一件事好像和我有关,其中的那个名字我依稀还有些印象,我依旧望着天花板,一双耳朵却全神贯注的努力听着。 “邹文龙这一次怎么没来,洪哥?”李贵在洪大海面前的态度很恭敬,我还没来及弄懂他们之间的等级是怎么区分的。 “王老大把他叫过去了,不过估计会和我们在什么地方汇合。嘿,这得怪他自己,你没看见他一天到晚缠着里面那位,王老大怎么会容许这种情况出现啊,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洪大海话语里的不屑和嫉妒浓烈无比,我心里不由得一动,里面那位应该指的是田甜,王老大难道说的是王朝?或者,我猜测着某种可能性,田甜是王朝的禁脔? 失去的那一个星期记忆是我最痛苦的事,否则我可以回忆起当初王朝对待田甜的态度上是否存在猫腻。不过,凯子那家伙鬼精灵鬼精灵的,要是王朝和田甜之间关系异常他肯定看得出来,我没听他提到这一点啊? “还不止邹文龙吧,洪哥,难道你没看出吴峰也对里面那位很有点意思啊?” “吴峰,他算个狗屁!你注意和那人保持距离,我告诉你,吴峰心眼小得很,你没看他对沙上那人的态度,不就是田总和那小司机多说了几句话,就这种他都吃醋记恨在心,指不定哪个时候就会想办法报复的。” 吴峰,我想了想,哦,就是才从家里出来和我产生了一点冲突的年轻人,最后被田甜训斥了一通赶到了另一台车上,我说嘛,我还莫名其妙得很,明明我没得罪那人,他对我的怨恨从何而来嘛,原因原来在田甜身上。 也许是讨论顶头上司的忌讳和刺激,洪大海和李贵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得我都听不清了,但他们的气氛却越激烈,越是犯禁忌的事情越是让人欲罢不能,几千年无论什么阶层莫不如是,我不奇怪。 这里面能不能创造点机会呢?有机会要上,没机会自己创造机会也要上,这句话可是经典流传名句,我也曾经倒背如流,只是到今天才算是深刻理解到其中的含义。 可是,我浪费了半个小时,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人昏昏欲睡的时候都还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其实我连最基本的前提怎么去接近吴峰都没有好的主意,至于后续的挑拨吴峰和其他人的关系那就太遥远了一点。迷迷糊糊中,我在心里感叹着,自己就不是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才啊,得,先干好司机的本分吧,老老实实做一个合格的黑车驾驶员说不定才是有出路的…… 一夜无话,早上宾馆提供了早餐,虽然很难吃,我只喝了半碗粥就放了碗,早知道还不如拿房间的方便面泡了,不过这会儿已经退房那就不要想了。田甜倒是慢条斯理的吃着,动作很优雅温婉,我冷笑一声,表象谁不会做啊,我也会呐。 “凯子,要不你来开,我开累了,眼睛有点花,这边你地形也比我熟悉。”当着田甜,我朝凯子招招手,这个理由我想到早晨才憋出来的,很光明正大不是。田甜愣了一下,放下筷子看着我,我毫不示弱的回瞪着她,怎么着吧,何爷就是不识路,信不信随便你了! 凯子顶着众人的视线诡笑着挤过来挨着我坐下,他可不会怕生,昨天我就现了他在那辆车上很快就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的,包括那个看我很不顺眼的吴峰。其实吴峰要是知道凯子对女人的杀伤力就会后悔了,像我这种在女人面前反应慢半拍的人哪里会有凯子吸引女人视线的能力哦。 “让你不要熬夜你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是不是双腿软、腰膝无力啊?昨晚是不是太开心了忘记了时间……”你说凯子这家伙取笑就取笑吧,他还专门说几个字就鬼鬼祟祟的盯田甜一眼,这哪里是暗示,这简直叫明示,还是肆无忌惮的那种。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蠢蛋早就被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淘汰了不是。吴峰“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我,嘴里喋喋不休的骂道:“你混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打田总的主意。” 我都不说吴峰是不是护花心切,我只想说我很委屈呐!凯子在说话,我一个字没吭、没搭话,你说你盯着我干什么!火气谁都有,我的不比谁的小,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吴峰气势凶猛的对我冲过来,田甜皱起眉正要抬手阻挡,我脚一抬,一张凳子对着吴峰踹了过去。 等他刚被迫停下步子准备绕开凳子的时候,我一起身手一掀,面前的半碗粥凌空飞起,白花花的汤汤水水劈头盖脸泼了吴峰半个身体,亏得这粥只是温热,不然吴峰那俊俏的面容肯定是要去整容了。 我动手了凯子肯定不会坐视,他同样跳了起来,手里攥住凳子一条腿倒提着,我们也没在乎其他人已经一拥而上把我俩围在中间,现在唯一还坐着的就只有田甜。 “你们要干什么?洪大海,把吴峰带出去,你,许家杰是吧,你马上通知王朝,让他把他的人弄走,否则我就对他不客气了,让他把邹文龙给我换回来。”田甜气得脸都白了,好端端的一顿早饭差点变成打群架,如果不是宾馆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估计人家都得打电话报警,我遗憾了好半天,你说宾馆这是什么服务态度,该报警不报警,总得有一天吃亏大了才知道厉害吧。 田甜真的沉下了脸,其他人就没谁敢乱动乱说了,我瞟到李贵缩着脖子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大口的吃着包子馒头,和他姿态差不多的人占了大部分。吴峰梗着脖子不让步,涨红着脸还在争辩,洪大海显然不会听他的辩解,一伸手夹住他脖子推着几步就出了餐厅,吴峰看似强壮的身体居然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这绝不是吴峰不反抗,我看到吴峰的双腿在使劲的蹬着、踢着,但是洪大海依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田甜交给的任务。我眯了眯眼睛,瞳孔微缩,这的确不是一只一般的盗墓团队啊,看来洪大海这些都应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我不为人注意的盯了凯子一眼,他的眼里也是惊惶。尛說Φ紋網 情况不容乐观,我们也许很难跑出他们的掌控了…… “现在你满意了,何冲,不是我说你,你玩这些小把戏有什么意思,我记得你不应该是这种人吧?这样对你们有好处吗,让我的人敌视你们你觉得对你和赵凯是好事吗?”回过头,田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才是一愣,然后傻眼,这关我什么事啊? 难道吴峰对着我冲过来你要何爷不反抗任凭人蹂躏?何爷没这么好脾气!但是,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那个憋屈哦没法说,只能是转头看着一边不去理睬这不分是非的恶婆娘,没看听到这话的凯子在一旁偷着乐吗? 吴峰最终没走,不过田甜接了一个电话,从她第一声的称呼我知道对面是王朝,也不知道两个人谈了什么,反正我们出的时候吴峰被调到了最后一台车上,凯子却去了第一台车,并且负责驾驶,我依旧驾驭着我的二手普桑晃悠悠的随行在车队中间。 一路沉默的开着车,一直到巴伦台检查站,我跟着前面的车放慢车:“这里要刷身份证的,你通知前面的人吧。”巴伦台是个很普通的小镇,这里的检查站其实叫治安点,基于新疆的特殊地理原因,对进出的人都要查验二代身份证。 尽管我在心里诅咒了无数遍,但所有人的身份证都轻易的就过关了,我愤怒的瞪了检查站的人一眼,难道你们也不问问为什么这么多大冬天的往草原奔?也许是看出我神情的扭曲和紧咬的牙关,田甜忽然打开对讲机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赵凯,想一想你的爸妈和小雨,想一想你收的我们的预付款,这只是一笔生意,大家等价交换而已,我希望生意顺顺利利完成。” 检查点有警察、有武警,他们一个个荷枪实弹,可是,凯子和我都默然无语,也许,这真的只是一次生意,虽然诡异了一些,但田甜的确是付了钱的,我们也毫不犹豫的收下了那十万的现金。 于是,凯子和我很平静的驾驶车辆通过检查点,前面只有最后几十公里就正式进入巴音布鲁克草原了,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车也越来越慢,远方的天山天脉银装素裹,金灿灿的太阳挣脱了厚重云层的束缚,阳光洒满了大地,远处的冰川好似熔岩般耀眼。 第38章 巴音布鲁克(4) 一个小时后我们通过了龙门架,再一个小时之后车队爬上山缓慢进入巴音布鲁克镇,草原就在触手可及,我叹了口气,问道:“是住镇上的酒店还是进去?” 我这样问是有道理的,巴音布鲁克镇因为景区开的原因得到了一些展,小镇的道路以及一些住宿设施都算是建设得蛮不错。天籁『小说WW.』⒉3TXT.COM镇政府开设有一家酒店,那在镇上是高档次的,还有就是一些私人宾馆,只能说马马虎虎。关键住在镇上总是不缺吃食,虽然蔬菜这些非常昂贵,那是因为冬季所有的蔬菜都是从山下运上来的。 “不在镇上停留,直接进去吧,反正车上干粮足够,里面没有吃的就吃自己带的。”田甜在看着一本旅游景点导游图,我哭笑不得,这种小册子是怎么精美怎么来,外地游客嘛,一看这些美丽得爆的图册还不心生向往才怪。 车队在凯子的带领下直入景区,肉眼可见的路边积雪厚度已经过三十厘米,我很想踩下刹车指着前方越野车被淹没小半个轮胎的痕迹告诉田甜我的二手普桑将会很悲催,但我想了又想,还是蒙头往前开。 的确可以把普桑停在镇上,可是,田甜绝对不会同意我携带普桑尾箱里面的东西,那是我和凯子遭遇危险时逃生的机会,我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普桑受折磨了。 才开始的道路稍好一点,哪怕到处都是积雪但也有一些痕迹,越往里面行进,渐渐地路面就只剩下马蹄印了,那是草原里面的牧民留下的印记。 随着巴音布鲁克的大开,越来越多的牧民迁徙到了城市或者镇上,他们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习惯,开始固定在某一个地方要么开一家旅店、要么开一家餐馆,还有些就趁着夏季游客多的时候牵出自己的马供游客骑行。 但是,始终还是有一小部分牧民坚守着自己的游牧习俗,逐水草而居,所以他们坚定的守在草原深处,哪怕是大冬天也冒着风雪艰难的放牧。我们要去的就是这种地方,也只有这些热情好客的牧民才能给我们这么多人提供足够的热水和热食。 车辆颠簸打滑很厉害,没开多远,普桑就陷入了一个雪坑,这也怪我,当时我和田甜说话去了,稍稍一丁点的疏忽带来的就是差点无法挽回的后果。我裹紧加厚的羽绒服哆嗦着跳下车,凯子已经现了后面的状况,他也停下车走了回来,可笑的是现在就再也没有谁阻止我们小范围的自由活动和交谈了。 “大家都来帮着抬吧,还好普桑不算多重。”我站在满是淤泥的普桑车尾,看着那个深深地雪坑,无奈的问道。谁也想不到好端端的路上会冒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现在轮胎陷进去都是小事,普桑的后桥也搁在坑的边缘,我估计就算抬起来后桥大概都变形了,能不能继续往前走还是问题。 人多力量大不是一句假话,田甜一招手过来了六七个人把普桑团团围住,就连我都被挤到了外圈。普桑在轿车里面的确自重算轻的,没费多少力气他们就把尾箱抬起来不说,还往前送了一米,稳稳地停到了路边。 然后就是我这个驾驶员的事情了,也顾不得地上的淤泥,我跪下去仔细的检查了一边,后桥的确被那陷进去那一下磕碰得厉害,回去减震器必须要更换,后桥也要拆下来拉直。千万不要让我换后桥啊,我在心里默念着,哪怕现在普桑的零部件和那些高档轿车比起来已经是非常便宜了,但更换整个后桥的维修价格也会很高了。 我打着火试了试,行驶过程中后面会有些“咯噔、咯噔”的响,但问题不是很严重,只要还可以走就行了,毕竟最重要的是要带着车才能带上尾箱里面隐藏的东西。其他人也在趁机休息休息,田甜站在路边眺望着远处的雪山,洪大海和李贵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那吴峰拖后了几步畏畏缩缩的想要靠近让我看着好笑。 我四处看了看,找了一个高一点的土坡爬上去,总得观察一下路况吧,凯子也吭哧吭哧跟了过来:“你过来干什么,没看到你过来的时候好几个人都在盯着你?” “盯着就盯着,只要我现在没跑他们是不会在意的,这又不是城市里随处有警察额,再进去穿过九曲十八弯手机都没信号了,他们还有啥好担心的。”凯子不以为意,反正就算我们要逃跑也得是搞清楚他们进来巴音布鲁克的目的之后的事情了。不弄清楚这件事我们回去也睡不着,三天两头得担心人家找上门,出个门都得焦虑会不会又被绑架了。 指着前面崎岖的土路我和凯子讨论了一下怎么行进的问题,也没在挑战他们的耐心我和凯子就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车边。不过,我用肩膀靠了靠田甜,问道:“你们越野车上有没有带防滑链?没有防滑链我们待会儿顺着开都河走就很不安全了。” 开都河有个大名鼎鼎的美称——通天河,四大名著之《西游记》里面的通天河就是指的这条河。还有就是西游记最后,那师徒四人取到经书之后掉落在通天河,最后爬上岸晒经书的“晒经岛”离这里也不远。 开都河之所以叫做“九曲十八弯”是因为据勘探统计,开都河一共有十三处泉水、七个湖泊、二十条分支河流,主干河面宽度四十多米,是新疆最大的河流之一,也是巴音布鲁克草原的水源最主要来源。 我简短的给田甜解释了一下沿河道路的情况,冬天漫山遍野都是冰雪,一旦车打滑很容易掉进河里,虽然河面结冰冻住了但也承受不住一台轿车的重量。现在的温度,人落水不到一分钟全身血液就会凝固,想想吧,白天正午气温最高的时候都在零下三十五度左右!仦說Ф忟網 田甜也皱起了眉头,我问她的时候并没有压低嗓门,她身后的洪大海和李贵都听见我说的什么,因此没等田甜示意,洪大海已经快步走向了其他四台车的司机,那几个家伙正乐呵呵的凑成一堆聊得开心得很呢。 其实我知道他们车上没有防滑链,这玩意对于小型车辆来说实属罕见,大家都在城市里面压马路,下了雪就有环卫工人清扫,再大的雪也不会害怕不是。 果然,没一会儿,几个司机各自打开自己的尾箱翻找起来,然后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望着洪大海。没等洪大海回身,在这边看得清清楚楚的田甜就拉下了脸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倒回去吧?何冲,你拿一个办法出来,我高价聘请你来不就要解决这些问题的嘛,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我钱的。” “没有防滑链就用绳子,洪哥,你让他们把车上所有的绳子找出来,等下我来看看够不够。”我对田甜笑了笑,又冲着洪大海喊到。喊完之后,我耸耸肩,对田甜说道:“我也得去找绳子了,你要是想那啥嘘嘘,就去山坡后面。” “流氓!”田甜红着脸低声骂道,我就在这骂声中大笑着走向我的二手普桑,凯子早就等在了那里,我们可是有绳子的哦。 四台越野车只有两台绑上了防滑绳,绳子不够谁也没办法,我都想问那两个车上没绳子的司机了,如果你们的车坏在外面又该怎么拖回去,难道你可以确保你的车不出故障?不要说给拖车公司打电话,公路上没信号的地方多的去了。 有防滑绳的车走前面,这一次普桑开路,凯子架势第二辆车,没有防滑绳的车那就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们,我专门叮嘱过他们:“一定要跟着我们的轮胎痕迹,压偏了掉进河里没人救得了你们的。你们要是不怕冷的话可以打开窗户,这样万一车滑出去了还可以跳窗,就是冷点,怕啥啊,对吧?” 我们被强迫进来草原,心里必然不痛快。我不痛快肯定也要给他们找点不痛快,哪怕是一丁点也行,至少在后面的行程我听到他们大呼小叫的冷得抖心里那个爽快简直无法形容,这直接导致我一路上都保持着笑脸,就连田甜都不时看我几眼,她也在奇怪我怎么心情突然变得很美好了。 沿着低洼的草地,我小心翼翼的驾驶着可怜的普桑,说是草地,那也仅仅在白雪顶上冒出了几丝枯黄,但这却是辨认道路的唯一方法。 河面可见的水流仿佛已经凝固,唯有每次厚重的冰层漂浮相撞的时候我们才能知道河水还在流动。每台车的引擎盖上都在不停地冒着白烟,挡风玻璃的风霜越来越多,我开启了雨刮器也不起多大作用。 太阳慢慢西移,午餐我们直接在车上解决的,可以说除了撒尿我们就一直没有停车,每台车都糊满稀泥,就连车牌都看不清楚了。而且,如果不是我们在巴音布鲁克镇上加满了油,我想早就该有车抛锚了。 临近黄昏,远处,几个白色的尖顶刚出现在视野里,田甜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抄起对讲机呼叫着:“注意,前面有牧民,前面有牧民。” 我撇撇嘴角,大叫小怪不是,我们开了这么远要是还没有看见牧民我才奇怪了呢!有牧民不好吗,今晚才有地方睡觉、吃饭,这个天气草原上晚上睡车里是要死人的,不是冻死就是二氧化碳窒息! 第39章 巴音布鲁克(5) 望山跑死马,这话放到草原里面也很合适。』』『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从我们看到那些蒙古包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夕阳只剩下一点余晖还挂在山顶,我早就开了大灯,不然我没法看清楚积雪掩埋的道路。 我看了看里程表,从巴音布鲁克镇出来我们行驶了恰恰二百公里,中途我们经过了一些牧民改装的蒙古包小旅店,但田甜都拒绝停下休息,她只是一直指着要我往草原深处行进,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问她她也不回答。 这一次,她终于主动让我带领车队靠近前面的蒙古包了,我很高兴,开了一整天的车,我的屁股早就坐得麻木。这是草原深处,这里的蒙古包应该是纯粹的牧民,不会是靠近草原边缘那种旅店,不过这没关系,牧民们都很好客,他们也许会收下一点我们的小礼物但不会要钱,在牧民们心中,掏钱是对他们淳朴感情的一种侮辱。尛說Φ紋網 “先停在这里,别着急过去。”普桑刚跃出路面,最近的蒙古包值得五十多六十米远近,田甜就让我停了下来。我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她正忙着从手机里面调出几张图片,我瞟了一眼,图片上其实就是蒙古包的照片而已,这是在对比吗? “不是这个,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田甜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夸张的指了指天空,说道:“还往哪里走,你没看天马上黑下来了,你是想我们全部开进河里还是坑里啊?” 无论如何今天是没法前进了,不管田甜愿意不愿意我们都得在这里住下,这不是个人的意志可以转移的,除非是自杀狂,那样何爷不会奉陪的。我都没心情等她回答,直接挂上档就往前开,估计她也是想明白了,居然都没有开口训斥我。 离蒙古包群还有二十来米我随意掉了个方向横停下来,不能太靠近了,蒙古包外围十多米是栓马桩,总得给牲畜们腾出位置来。这是冬天还好,如果是夏季还要停得更远一些,不然羊群会受惊,那我们就成了牧民们的仇敌了。 跳下车,我钥匙都没拔,这里不需要担心偷车。我趁着伸懒腰活动腿脚的时间先看了看这几个蒙古包。嗯,这个牧民区应该只是一个家庭,一共五个蒙古包搭建在不大的范围里,栓马桩只得两个,羊圈我都没有看见,也许在前面的土坡上吧。 后面的越野车一辆接着一辆开了过来,我指挥他们和普桑并行停放,只是,等所有人都下了车,我才现,蒙古包里面居然没人出来?这很奇怪啊,这个时间人都应该在家了,又不是春天放牧会在外面过夜。 可就是春天放牧的季节蒙古包里面也应该有人留守才对,谁也不会全家都跑出去放牧的,难道是在看电视,我瞅着最大的蒙古包顶上有一个小的卫星接收器,俗称“锅盖”那玩意。 “走吧,我们去拜访拜访主人,也许没听到我们的声音,可能看电视电影什么的。对了,田甜,你进去过蒙古包没有?没有的话哥哥带你进去玩玩。”我刚问出口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嘴欠嘛这是,我一回头,如我所想,田甜瞪了我一眼、洪大海面无表情,李贵和吴峰怒视着我,特别是吴峰都快要想来找我拼命了。 “你不会以为只有新疆才有蒙古包吧,你没听说过中国有个内蒙古吗?”田甜不遗余力的嘲讽我,我摊开手,请尽量的讥笑吧,我无所谓的,何爷是宰相肚,可容山川河流。 走了两步,我一下愣在原地,田甜推了推我的后背:“怎么,前面有美女,抬不动脚了?”的确是抬不动脚,但不是因为美女,而是因为正前方蒙古包的窗户都是漆黑的,没看见哪里透出一丝灯光来。 “这家没人,我们还是先在车上等等吧。”我又四处看了看,没见到远方有亮光,不管是雪山还是冰川都隐入了黑暗中,开都河水在静静地流淌,只有偶尔会传来一点冰层破碎的声音。 “谁说没人啊,你看那里,门是开的。”田甜眼睛转得快,一下看到后面一些位置的一个小蒙古包的门是虚掩着,咦,我注意的看去还真的是半敞开的。 这家人都到后面的蒙古包去了,我一边猜测着,正准备过去敲门,凯子大步流星的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说你们烦不烦,这有什么好看的,敲门不就知道了,谁家没个有事的时候啊。” 我嘴角微微翘起带出一些笑容,凯子说得对,我想多了。也许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没有以前那么干脆利落。其实在我和田甜停步的时候,她带来的人除了留守看着车子的,其他的已经散开隐隐约约对蒙古包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愚钝的我却到这会儿才看出来。 “冲哥,你过来,马上。”凯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惶恐。与此同时,李贵他们也毫不客气的在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强行推开了所有蒙古包的大门,所有人的都在惊呼,田甜猛地回身看着我,脸色有点难看:“这是怎么回事,何冲?” 我怎么知道呢,苦笑着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还不是得去看看,总不能这家人都死了吧,如果是的话,那就是我们太晦气了,也许该考虑打道回府好点。 我站在那个小蒙古包门口,田甜在我身侧,我们傻傻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蒙古包,凯子在里面,他铁青着脸俯身盯着一张桌子一动不动:“怎么了,凯子,你还不出来,人家不在家你呆在里面不好吧?” 我真的不明白凯子这么大惊小怪干啥,要是主人回来看到我们如此鲁莽要和我们拼命的。凯子不耐烦的招招手:“你过来就知道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我回过头去,李贵和其他两个我叫不出名字的人把田甜叫到旁边,几个人声音放得很低,我只能看到田甜越来越严肃的面孔,其他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凯子看我还没过去,真的火了:“何冲,你婆婆妈妈的在干什么,叫你过来啊。” “好、好,来了。”我答应着走了进去,主人回来我一定把责任推给田甜的人,谁让他们人多呢。其实我只走了几步就看清楚凯子在干什么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套餐具,凯子的手机灯光就正正打在桌面,照亮了那两个盘子和一把精美的小刀。 “你肚子很饿吗,是不是桌子上还给你留了点肉啊?”我取笑着,凯子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指着一个盘子:“这里面的牛肉是温热的,小刀上的油脂还没有凝固,应该是我们来之前他们还在吃饭。” 我好悬没被他这话气死,意思是说我们来的车灯吓得这家人扔下晚餐就跑了?不说他们这么晚往什么地方跑,人家凭什么跑啊?别看我们人多,但还真的吓不到别人,我有自知之明! “何冲,赵凯没开玩笑,你仔细的检查检查,然后跟着我去其他蒙古包再看看。”不知何时,田甜已经听完了李贵他们的汇报也走了进来,不同的是这一次李贵并没有离开,他就站在门里,另外两个人站在门外,总之,所有人都可以一眼看清楚对方。 既然都让我看我就看吧,我学着凯子那样反手用指背在盘子里的牛肉上轻轻触了触,咦,热的,才从炉子上端出来不到二十分钟吧,这是按照我自己的烤肉经验来判断的,对错误差不到五分钟打住。 那块肉看着像才切掉三分之一不到的样子,旁边碗里的马奶酒从碗边的痕迹来看也只喝了一两口。我吐了口气,这才是莫名其妙呢,吃饭的人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非得全家离开,而且更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没在那个大蒙古包一起吃饭,按说这里是卧室,顶多有点水果什么的才对。 一阵亮光传来,我抬起头,不知何时李贵手里亮起了一盏式样特异的手提灯,灯面扁扁的很好看,灯光很明亮。 “我们预备的太阳能和蓄电池两用的手提式灯。”田甜看到我的眼神,解释了一句。就着灯光我在蒙古包里转了个圈,门口的墙上挂着一根细细的马鞭,门边整齐的摆放着两双精致的刺绣马靴。 “凯子,你看看沙边、床下有没有拖鞋?”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我只是脑子里闪过的一道说不清的思维。我蹲下去,仔细的看着那两双靴子,甚至还伸手在靴子里摸了摸,其中一双是干燥的,另一双则是有点湿气。 有湿气的就是才穿过的,马靴不透气,穿得久一点必然会湿湿的感觉,我莫名的紧张起来,就那样蹲在地上回身紧盯着凯子,凯子正趴在地上去瞅床下:“冲哥,没看到拖鞋,也许穿着出去了。” 穿着出去,我一声冷笑,除非是脑子进水才会这样干!外面晚上零下四十多度,马靴就在门口,耽误不到五秒钟就把拖鞋换了下来。而且,马鞭还挂在墙上,马到哪里去了? 人家可不像外面,一家人就一台车,更多的还没有车,牧民缺什么都不会缺马匹,否则怎么放牧、打猎,吃什么啊,我的脸黑了下来:“走,外面去看看其他的蒙古包,田甜,让你的人聚集到一起,大家不要分开行动,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赌运气吧。”…… 第40章 巴音布鲁克(6) 从很多年之前,我学会看电视、电影开始,我一直很奇怪其中的一个剧情,那就是进入一个明知道是危险之所的地方,还会让所有人分开行动,然后被对方各个击破。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从那时候我就给自己总结了一个经验,以后我要是陷入这种困境,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集体行动,绝不分开。原本这仅仅只是我的一个幻想,却没想到在今天有了机会实现。 田甜欲言又止,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我的提议。我和凯子把这一个小型的蒙古包翻了个底朝天,就连床单被套上我都伸手轻按在上面细细的感受了一些。 越是检查的地方增多,我和凯子的脸色越是苦涩,我们轻微的交谈着相互之间的情况,结果让我们的心直接沉到了海底。我们对视了一眼,凯子点点头,我直起腰冲田甜招招手,把她叫了过来。 “如果我们没看错的话,这里面原本是有人的,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才离开,原因不详。”然后我四处指点出我和凯子觉察出问题的地方,田甜轻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其他的蒙古包吧,我的人里面有痕迹方面的专家,我会叫他们复查一边。” 这是对我们不信任,我无所谓的撇撇嘴角,有专家更好,说不定还可以现一些我和凯子未曾现的痕迹。 我们一起出了门,田甜低声吩咐了洪大海几句话,洪大海去了一趟停车的地方,不一会儿,一个有着点点白的中年男人跟了过来:“田总,张队长来了,是不是让他去看看。” 张队长,又是一个古怪的称呼啊?凯子撞了撞我的肩,轻轻地说道:“这家伙眼神很锋利啊,你看。”是吗,我转头看去,恰好那张队长也看了过来,我心里一抖,那人的眼神就好似一道闪电般刺人。幸好田甜又在对他吩咐什么,他淡淡一笑收回了视线,点着头进了那个小的蒙古包。仦說Ф忟網 “这人很厉害吗,田甜,我看你对他态度不一样啊?”我镇定了一下心神打算从田甜这里套点话出来,一路上我还没觉得田甜这些手下有什么厉害之处,原来是我自己见识不够,居然还没有凯子敏锐。 田甜抿嘴一笑,灯光下,她的笑容好似一朵鲜花正在灿烂开放,我眼神一凝,死死地看着她舍不得转开视线了:“何冲,你流口水了,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漂亮?是不是没见过我这么美丽的女人啊?” 好不容易对这女人产生了一点好感,这几句话一下就把她打回了原形,不过,我还有有点红脸了,为自己刚才瞬间的失魂落魄感觉丢脸呐。认识这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刚才就出洋相了呢,我使劲的摇摇头,又一肘撞在正咧嘴嘲笑我的凯子胸前,那家伙捂着胸大呼小叫的,却是把眼前阴霾的气氛驱散了许多。 “那是我特意请来的刑侦专家张匡宽,在刑侦系统很有名气的,所以我当然要对他尊重一些了。”笑归笑,田甜还是给我和凯子介绍了一个张队长的来历,我也恍然大悟,怪不得眼神犀利如斯,刑侦队长的角色啊。可我心里反而更紧张了,刑侦队长都能听命于田甜,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真的是盗墓团伙,还是说有其他隐藏身份? “冲哥,他们要是盗墓团伙的话,那刑侦队长要就是假的,要就是收了他们的钱才会这么积极地跑腿。”凯子和我的想法一眼,趁着他们不注意,我们隐秘的交谈了几句,定下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决定。 张匡宽的检查比我们快许多,没一会儿他就出来了,他的检查结果和我们差不多,结论也近视。我们几个人讨论了一下,张匡宽也同意先去检查其他的蒙古包,不过他不同意我的集体行动的意见:“我和大海一起检查后面三个小的蒙古包,田总,你带领其他人去最大那个蒙古包,我们一会儿就过来和你们汇合。对了,我打算安排守车的几个人在周围巡视巡视,万一外面有什么突情况我们才能来得及应急。” 要说他的建议也不错,至少看起来有条有理,比我说的一大堆人挤在一块听起来合理得多。这一次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对,李贵就站了出来,他主动要求带着人去巡视外围。田甜没在征求我的意见,她挥挥手,大队伍分成三只小队开始行动。 大蒙古包被分割成内外两部分,外面是会客厅和餐厅,里面是卧室,田甜和凯子还在赞叹着会客厅的布置,我已经进了卧室。餐厅和会客厅没什么好看的,什么都没有嘛,桌子上空荡荡的,一眼看去就看得清楚了。 卧室就不一样了,我差点以为自己进了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四壁是竖挂的一张张棕色的锦绣挂毯,我随手揭开一张挂毯,紧贴墙壁的是专业的隔音垫,低下头,地面是厚厚的走路无声的羊毛地毯,时尚的沙、电视和大床,其实跟城市里的居室比起来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说更加奢华,至少谁家卧室顶上不会安装一个直径过两米的大型吊灯吧,别说什么别墅,那是例外。 床非常大,我估了一下,和商场的三米宽的大床差不多,不过,床上胡乱的扔着两床被褥,还有一个枕头甚至丢在地毯上。我笑了,这是男女主人在战斗?也许真的是呢,我刚绕到床的另一边就看见了满地的衣服裤子,我弯下腰拎起来看了看,下面还有内衣,还有女人的胸罩,拿开所有的衣服,最下面盖着两双拖鞋。 “轰”的一下我的头立了起来,我瘸咧着连退几步,死盯着大床上那隆起的两床鸭绒被一动不动,那里面有人?要是有人,我们这么多人进来的声音并不小他们为什么不起来?难道是死人! 被子隆起的弧度和形状真的很像下面睡着两个人,地上的衣服也说明着同一个答案。我镇了镇心神,张开嘴想要喊凯子他们,可是出的第一个音居然是怪腔怪调地不成样子,把我自己又吓了一大跳。 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两声,这一次我稍许镇定下来一些:“凯子,你们留两个人守着门,其他人进来,田甜也进来啊。” “现什么了,冲哥?外面其他没什么,就是灰尘重,这家人太懒了,不打扫清洁,茶几上的灰有一根指头厚了。”凯子一边说着,一边和田甜往里走,才进来他们就被我的严峻神情吓着了,凯子伸手一把把田甜拉到他身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或者是人多阳气旺盛,凯子一进来我心里就踏实下来,我指着大床:“这边地上有两个人的从内到外的衣服裤子和拖鞋,除了外套没有,其他身上穿的都在这里了。你说床上像不像有人,凯子?” 凯子胆子不比我小,但这家伙有个特性,从小就怕见到尸体,他不怕打架、不怕流血,但就是怕尸体,这个怪癖曾经让我取笑了他很多年。所以,我才一说床上的人可能死了,他就脸色大变,一下缩到田甜身后:“冲哥,你揭开一点角角看看啊,不要叫我看,我讨厌看到那些东西,你知道的。” “刘金城,你揭开被子看看是什么。”田甜一招手,一个紧跟在她后面手随时按在腰间的寸头年轻人利索的答应一声,大步上前,神色警惕地抓住被子往后一拖,我们顿时看清了床上的情形。 不但没有人,连鬼都没有一个,被子下面是两个卡通抱枕,怪不得被子会隆起那么高,我吁了一口气,凯子也围了上来,他先去瞅了瞅地上的衣服,又趴下去看床下,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要说还是女人心细,田甜皱着眉想了想,指挥到:“刘金城,你和赵凯把地上的衣服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拼出来套装。” 沿着地毯摆开,那的确是两套衣服,男女各一套,包括内衣,我们面面相觑。要说小蒙古包里面也是桌子上留下吃了一点的牛肉,那还可以认定是吃了一半有事离开或者是躲起来了,那这个衣服都没穿的又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拜托,不管是光着身子还是穿着睡衣,就是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躲到外面都要冻僵了。 没有尸体、没有鲜血,我们打开能够打开的每一个抽屉,也找出了男女主人的照片,这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两个孩子也才几岁,照片上一家四口抱着一条大狗笑得阳光明媚。可是,他们人在哪里? 随着继续的检查,我也现了疑点,床头柜上的积灰至少两厘米的厚度。就算是懒惰不打扫客厅、不整理茶几,可是,床头柜总该擦一擦吧,那可是自己睡觉脑袋正对着的地方,也不嫌呼吸很多灰尘进去咳嗽吗…… 我们沉默着走出卧室,加上刘金城四个人围坐在茶几边,没人打算开口说话,门口是田甜安排的两个护卫,远处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洪大海和张匡宽的声音,可是,我们仍然觉得浑身冷,死寂一般。 “谁,吴峰,你过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守着车吗?”门口一个护卫迎了上去走出灯光的照射范围,他的背影隐没在黑暗中。 第41章 巴音布鲁克(7) 护卫好像一直站在灯光之外,他和吴峰的私语声随风传送过来不甚清晰,我侧耳听了听就放弃了,我没兴趣关心他们在闲聊什么,屋子里其他三个人更不会关心这个,我们呆呆的盯着空空的茶几,凯子不时伸个指头在那厚重的积尘上摸一模。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门口剩下的护卫回头招呼了一声,接着张匡宽和洪大海先后走了进来,他俩的脸色也和我们差不多难看得很,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凯子,他舔了舔嘴角,脸颊抽了抽,挤出一点和哭差不多的笑容。 “我们仔细的检查了外面每一个蒙古包,就连牲畜栏都去看过,羊圈在最外边的蒙古包后面,情况很不乐观,也很诡异,我们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当然,更多的是迷惑不解。”张匡宽还算沉稳,说话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条理分明,只是,他所说的内容就让我们几个彻底没有了好心情,原本还有的一点期待被泼了一盆十足成色的冰水。 “没有人,所有的蒙古包都没有人,但处处都有人留下的生活痕迹,厨房里面的锅里甚至还有一块肉在煮着,只是水早就蒸干了。外面地上没有脚印,羊圈里面没有羊,可是满地都是羊蹄印,羊圈关得很严实,没有羊能够跑得出来,草料准备很充足,看得出是做好了过冬的准备。” “外面没有留下马匹奔跑的印记,但是,我们在栓马桩现了一根马缰,你们看看,完好无损,就连绳结都没有解开,还有一头还系在栓马桩上面,为了保持绳结的完整,我们用刀把它切断带回来了。”张匡宽说着,洪大海把手上的一条绳子放到茶几上,绳子的断口平整光滑,的确是刀切的痕迹。我拿起来比划了一下,又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骑马的时候马缰的形态,我心里好似浪涌般惊讶。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人无聊了坐在栓马桩旁边系的这根绳子,还得不忘另一头套在栓马桩上;一个就是这匹马突然缩小了体型,自己从绳套里面跑了出来溜走了,我抖了抖绳子,干笑着说出自己的这两个猜测。 没人笑,所有人都冷冷的看着我,包括凯子。我尴尬的停下笑声,左看看右看看,挠着头皮问道:“我不就说个笑话大家开心一下,免得气氛越来越沉闷嘛。” “可是,你说的也许就是真实情况。”张匡宽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势,让我诧异的是,其他人却不约而同的冲我点了点头。 “你们是不是晕头了,什么我说的可能是真视情况!”我生气的吼着,不就是牧民离开了嘛,的确很惊悚,刚才我自己都差点被吓坏了,可是,换个思路想一想,有些问题也是说得通的,为什么他们就跟见鬼似的,我讨厌这种神情:“说不定人家搬迁了这些是还没有来得及搬走的呢,草原上这种情况多得很,不然他们为什么叫游牧民族,你们懂不懂啊?” “那里面地上那两套衣服怎么解释,没听说谁搬家把全身衣服脱掉的吧?”凯子指着里面要我解释。 嘿,解释就解释,我脑子以每秒钟上千转的转高运转着,对了,我一拍茶几,眼里冒出亮光:“也许人家两口子来搬家的时候突然情绪来了,做了一次爱做的事情,然后觉得衣服脏了换了一套,这一套自然是扔在地上等着下次回来搬东西的时候再拿走了。” 他们惊呆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越说越没信心,声音越来越低,心里也尴尬莫名。其实我知道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现象,但我总想要给它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这是为什么呢…… “张队长,你那边有没有一个答案?”田甜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她伸手按在我的手背轻抚着,我几次想要缩回来都被她抓得紧紧地,洪大海和凯子都好像没看见一样,只有刘金城忍不住在我和田甜之间扫了一眼,也被洪大海的眼神逼了回去。 “有一个答案,我说之前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不管我们说什么都让我说完,不要大惊小怪,也不必太过害怕和担心,因为害怕和担心没有作用,接下去还会生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我鄙视张匡宽!这人哪里像一个刑侦队长,他还不如去说评书,没看他越是装作安慰大家,田甜抓我的手就越紧,凯子的眼珠都凸了出来。 “我个人认为,这家人全部失踪,原因不明,失踪时间无法确认。我之所以说时间无法确认,是因为在其中两个女孩居住的蒙古包里面根据现场勘察的结果,我认为两个女孩子失踪不过二十四小时。但是,在另一个蒙古包里面,我根据现场情况判断里面人员失踪情况过一年。”说着,张匡宽自己都摇起了头,结论矛盾得太过厉害,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结论。 摸了摸下巴,张匡宽还是继续说道:“我们现在还没法确定这里究竟有多少人,只有这一户人还是同时有其他的人在场。我拿出的结论虽然前后矛盾,但我的结论是根据我几十年的专业得到的,我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否认它。” “张队长,你能不能具体给我解释一下,说得更加明白一些,例如那些痕迹看出来失踪时间的长短?”刘金城开口问道,我感激的瞥了他一眼,这也是我想问的,估计凯子也是这么想吧,我偏了偏头,凯子正全神贯注的思考着倾听着,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开小差呐。 “我简单测量了食品的温度和炭盆的燃烧痕迹,其中一个蒙古包的被褥里面都还有体温,这个里面不必怀疑我判断错误,这是不可能的,我做刑警过了三十年,现场勘察是基本功。另一个我说人员失踪过一年那是因为蒙古包内连床上都有一寸厚的灰尘,但是里面的家居摆设和抽屉里的一些私人笔记却可以证明里面是有人居住,不是空置的。”强大的理由说服了我们所有人,也包括我。 他们都在沉思,我站起来来回的走动着,心里很烦躁和焦虑。这都是什么事啊,突然,我想到一个可能,我站住狠狠地瞪着张匡宽,粗声粗气的问道,我有些讨厌这个警察了,他把气氛搞得压抑得要逼疯人了都:“难道就没有可能孩子一年前失踪了,父母没舍得动孩子的东西,最后父母下定决心迁移或者出去寻找孩子去了?” 咦,我看到张匡宽眼里一亮,除了田甜,凯子和洪大海还有刘金城都猛地抬起了头,我笑了。对嘛,事情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玄妙,只是之前我们没有找到合理的理由而已。 “嗯,你这个说法虽然还有点漏洞但也算是一个设想,所以,明天白天我们还要再次勘察一遍现场,毕竟在便携式灯光下面有些痕迹是看不到那么清晰的。”张匡宽正说得兴致高涨,田甜屈指撬了;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他。 “大海,你安排张队长先去休息,至于地点就你安排,我还是建议把所有人安排到蒙古包里面来,想法子生堆火,只靠车里的空调一来对身体不好,二来耗油,我们还是要适当节约一些油料的。”我诧异的看着田甜,这是啥意思,没看事情才整理出一个头绪,这会儿我又觉得张匡宽这人蛮不错了,大概是因为他刚才投了我的赞同票吧。 唉,人呐,都是这样,我只是个俗人,一个区区黑车司机,当然也不例外。 明显张匡宽对田甜的话也有些吃惊,不过这人心思要深沉一些,他只是微笑着不带丝毫意味的看了田甜一眼,很主动的率先站了起来。就在洪大海陪着他走出门的时候,田甜又叮嘱了一句:“要不你把事情交给门口的蔡亚奎吧,你马上回来我们还要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 洪大海答应了一声,就在门口站住,很快,门口的那个护卫就带着张匡宽走远了。等洪大海回来坐下,田甜打开了永远在她手边的挎包,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摆在茶几上:“何冲,你和赵凯一起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这就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 信封里面是几张写满字的纸,我习惯的看了下信纸的抬头,却是让我和凯子面面相觑,那是一行标黑的大字——牧民失踪案调查记录。 这个?我压住心底的惊讶,和凯子凑到一块一行一行的阅读着,我们现,所有涉及到时间的地方都被墨水团抹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报案时间、失踪时间很重要吗,奇怪! 报案人是一个在草原上做生意的小贩子,他主要的业务就是在南疆的巴音布鲁克草原做倒卖羊毛的生意,说白了,就是开车进到草原深处的各个牧民居住点上门收购牧民们手头上的羊毛,然后再运出来卖给二道贩子。 由于他是上门收购,所以他收购羊毛时价格可以压得很低,牧民们不想出草原自己销售那么麻烦一般也不会过多的讨价还价,所以每年他都可以上一笔财,尽管不是很多,但至少是一个长久的生意。 第42章 巴音布鲁克(8) 拿在手里的就是一份报案的原始卷宗,我和凯子越来越心惊,报案人惊恐的心理状态在他不成条理的描述中一览无余,后面跟进的调查则更让我们惶惶不安,以下就是卷宗的部分内容,因为某些纪律的限制,我不能透露得过多。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每到冬季草原基本就是处于一种自然封闭状态,无论什么生意都要等到来年化雪之后才能进行。为了赶在封山之前最后一次进巴音布鲁克草原收购羊毛。报案人开着他那陈旧却皮实的北京212老式吉普向一个又一个牧民区狂奔。不要小看那早已到达报废年限的北京吉普,那玩意除了油耗高一点之外几乎特别适合草原这种不规则地形,当然,在这里面就不要想要什么舒适度了,就连田甜他们的奔驰越野都颠簸得头昏脑涨。 牧民区是流动的,一个牧民区正常情况下就是一个家庭,也有几个关系良好的家庭组成的一个大一点的牧民区,但最多也就二三十人。人多了水草不够牲畜使用,大家之间是要打架乃至血拼的,现在稍好一些,经常有当地政府的普法小队进入草原宣讲,大家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法律知识,以前拼抢肥美水草的情况就相当严重。 因为草原里面的沼泽是流动变化的,今年这个位置的沼泽可能在明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此牧民们也养成了随着跟着水草的变迁而搬迁的习惯。报案人做的这个生意虽有利润但不是很大,他也不可能在草原里建一个或者几个固定的收购点,那样巨大的人力、财力是他无法支付的。 每年,为了找到搬迁之后的牧民区,报案人都会顶着重重困难在草原里来回奔波。不过幸好报案人本身就是巴音布鲁克草原最大的牧民五区的土著,熟悉草原那是他的天性,是他深入骨髓的记忆,他也大致清楚草原里什么地方的水质优良、什么地方的青草茂密、什么地方是更多家庭型牧民区的选择。 据报案人自己讲述,当时他是足足开了两天两夜的车,途径了好几个水草不是特别茂盛,牲畜喂养不多的牧民区却没有什么大一点的收获。想着一定要在下雪之前多收购一些羊毛,他是联系好了外地的买家,对方在和静县城提着现金等着他。 为了自己的信誉,也为了挣到更多的额钱舒坦的过一个冬天,更挂念着家里的两个半大小子不断增长的开销,报案人打算尝试往草原深处开,越是草原深处,未经破坏的水草环境越好,有些不怕辛苦的牧民就会往里面迁徙。 清点了一下自己车里的货,又拎下油桶给北京吉普灌满油,报案人继续往前开。进草原肯定是要自己带油的,这里面可没有加油站等着你,一旦油料耗光车都只能忍痛扔下,否则那就是等死,我们这次进来田甜的四台越野车各自都带了一个大油桶,里面装满了油料。 这一次,报案人大概只开了半天不到,他就惊奇的现经过的青草越张越好了,他很开心,这预示着他正在接近自己的目标,并且愈来愈近。他甚至停下车仔细的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附近的青草都非常茂密,青草中间偶尔还会看到密集的羊粪疙瘩堆积着,那说明不远处一定有一个大的牧民区,否则牲畜数量不多不会留下这么大片的粪便。 抱着丰收的希望,报案人沿着地上的羊粪痕迹又往里开了一个小时,太阳快落山了,一望无垠的草原在夕阳下就像一副精心雕琢的画那样美丽。事实上,根据卷宗的记录,报案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的,因为他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远远地望到远处山坡下的蒙古包的影子了,却没在沿途现哪怕一只羊,更没有听到马蹄的奔驰和牧羊犬欢乐的吠叫,而这些,都是一个正常的牧民区附近十几里或者几十里都该有的现象。 我和凯子继续阅读着,我们的背心有些凉,凯子总是不停地伸手摸一摸后颈,我问他他就说好像有冷风过来,这下不仅是我愤怒,就连田甜都生气的看着他了。我拍了他一巴掌,让他专注一点,后面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没现羊群和牧羊犬报案人当时也没在意,毕竟蒙古包就在前面,也许牧民们今天休息得早一些呢,谁知道啊。可越是接近蒙古包,报案人心里越是别扭,外面草原上没有现牲畜那就说明牧民在家,现在是做晚饭的时间,可是几个蒙古包都没看见炊烟。——很多人不知道蒙古包上其实也是有烟囱的,只是做得很精美,不容易现而已。 炊烟都是小事,万一牧民们打算晚上烤全羊,开篝火舞会也是有可能。问他在于,报案人居然没有现狗的身影,草原上的牧民,狗是家庭的一个必备成员,不管是放羊还是打猎,或者是有野兽袭击,狗都可以在更远处就开始示警,所以,牧民们是离不开狗的。 这都还不算什么,让报案人心惊胆战的是每一个蒙古包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就仿佛我们刚才的遭遇,看到这里时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凯子也动了动胳膊,低声问道:“冲哥,看到这部分你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我默默地点点头,和凯子一起往下看去。 报案人有些慌张,但他还是坚持着把车开到栓马桩的位置停下来。跳下车,报案人扯开嗓子大声地喊到:“老乡,有人吗?”他喊了好几声,没有预料中的牧民微笑着走出蒙古包来回答的景象。 总得去看看吧,这就是报案人最简单的想法,他走到一个蒙古包门前,门是虚掩着的,他探头探脑朝里张望,里面好像没有人。报案人一边使劲的敲门一边又一次的大喊着,但还是没有人答应,他就索性推开门钻进蒙古包,想要看个究竟。 当我看到下面的记录时,我也感觉到好似一阵阴风凉飕飕的绕着我的脖子转了几圈,我的背上有冷汗冒出来。报案人把进入蒙古包里面看到的一切描绘得相当详细,能够让读到这份卷宗的我们好似亲临现场一般。 这是个很传统的蒙古包,整洁的被褥,干净的茶几,电视机型号很新,估计才买没多久,一套组合沙正对着门,墙上还挂着成吉思汗的刺绣。 报案人拎起茶几上的茶壶,茶壶里面有水,他揭开盖子鼻子凑上去,一股热气扑鼻而来,里面的水还是温的。退出蒙古包,报案人左右看了看,在蒙古包之间的草地上竖着两根木桩,中间牵着绳子,绳子上还晾晒了几件衣服,衣服在滴水,明显刚洗过不久。 报案人看到的一切的迹象都显示这里的人应该刚离开不久,或者说离开不到一个小时,不然洗过的衣服在低温下水气就算不蒸也会凝固。但是,天快黑了,他们是去哪里了呢? 一边在心里胡乱猜测着,报案人干脆又进了另外几个蒙古包,反正所有的蒙古包的门都是虚掩的。可是,所有的蒙古包都毫无例外地没有人,没有壮年夫妇、没有老人、没有孩子、没有狗,报案人又去看了羊圈,同样也没有羊。 在其中一个蒙古包里,报案人现一把猎枪靠在进门的墙壁边上。猎枪是牧民最信赖的伙伴,只要出门他们都会背在背上,那是他们在草原赖以生存的工具,也是在野兽们的窥视下保护自己财产的唯一手段。 报案人下意识的拿起猎枪,他惊恐的现这把猎枪居然是已经上膛的!没有任何一个牧民会在家里给自己的猎枪上膛,那太危险了,稍不注意被牲畜碰一下倒下来就会走火伤到家里人,这毕竟是猎枪不是正规武器,也没有什么保险装置。 哦,还有一种可能,除非是在家里遇到什么危险,例如狼群袭击牧民区,但是在现代这种情况太过稀少,说是百年不遇都是少的。问题来了,报案人一路开车过来就连狼毛都没有看到一根,而且,就算是兽群袭击牧民区,也不应该家里一个人没有,总不能让孩子也扛着猎枪去追杀野兽吧? 夜幕降临了,牧民区一片漆黑,安静得有些可怕。报案人不敢呆在蒙古包里,他抱着一线希望坐回车中,紧闭上车窗、反锁着车门,他想再等等看,说不定不一会牧民就扶老携幼大笑开怀的回来了呢? 一整夜,报案人没敢合一次眼,可是,他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牧民回来,那牧民区依旧死一般的寂静,那虚掩的几扇门就好像地狱的通道让人恐惧。 在这一张案情记录的最后,报案人说了,天亮之后他曾经数次鼓起勇气想要下车再去那几个蒙古包看一看,寻找寻找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线索,但是,他不敢。 他不仅仅是不敢再一次跨进牧民区进入到那些蒙古包,这一次他甚至连下车都不敢下去,报案人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了,他说他有非常强烈的感觉,一旦他下了车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43章 巴音布鲁克(9) 看完这一页最关键的叙述,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凯子递过来一支烟,我接烟的手都有些颤抖,点烟的时候我看到凯子的手抖得比我还要厉害那么一点。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对着凯子我张开嘴,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你说这个上面写的是不是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 凯子摇摇头,眼里一道阴影闪过,他面色沉重。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否定的回答,只是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我抬起眼皮瞅了一眼田甜,这女人却稳重的微眯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这种情形就让我有些奇怪了,我努努嘴让凯子看也看了看田甜的表情,凯子皱起眉头想了想,回复了我一个口型:“要不你直接问她吧?”我琢磨一下,好像是可以这样做,至少可以根据田甜的回答来判断她对这个地方的了解情况吧,我猜测着?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这地方太神秘,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和凯子在这个鬼地方变成名单上其中一个失踪人员:“田甜,我记得刚到这里看到到处没人的时候你脸上还有点惊恐的表情,为什么现在你拿出这个卷宗之后反而就平静下来了呢?你是不是突然突然现自己对这个地方很了解还是怎么着,说给我们听听,也免得我们担惊受怕,怎么样?” “何冲,你想多了,你先把手里的卷宗看完我们再讨论行不行。”田甜睁开双眼正视着我,她眼神很清澈,没有任何故意躲闪回避的情绪在里面。我尴尬了一下,点点头,那就看完来说吧,大不了我和凯子开车回去,凭借我们的经验,哪怕是夜晚也摸索得出去,这里还不算深入草原多远的地方。而且这一路我观察过其他人的一些表现,没有谁把我们当做人质或俘虏,除了吴峰,大多数人对我们还是友善的。 翻开卷宗下一页,我和凯子凝神阅读...… 天亮之后,报案人面对这死沉沉的牧民区从心底害怕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的牧民呢?羊群呢?马呢?狗呢?为什么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消失了?消失得如此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坐在自己的老式北京吉普里,看着早晨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射到自己身上但报案人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他越想越害怕,再也不去想着自己还去不去其他牧民区收不收羊毛挣不挣钱的事,火的调转车头,加足了油门飞快地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报案人在开到草原外围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正常的牧民区,看到那熟悉的热情,报案人总算不再那么慌乱。他连比带划的对那些牧民讲述了只头一晚的遭遇,牧民们却大笑着说自己在草原上生活了几十年,祖祖辈辈都在草原上牧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古怪的事情,牧民们觉得报案人是劳累过度产生了幻觉。 报案人本来是想找一些牧民和他一起回去那个诡异的地方,可没有牧民愿意在冬季来临之前去忙碌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牧民们也要赶在冬季第一场大雪之前储备足够的粮食和牲畜的草料。 无奈之下,报案人婉拒了牧民们的邀请,他只喝了一杯水就继续开车往县城而去。到了县城,他的第一件事不是把车上已经收购到的羊毛脱手,而是立刻立刻把车开到县公安局报案。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不仅是牧民们不相信他说的话,就连警察也对他的故事不以为然,在警察们看来,报案人所说的那个牧民区的牧民不外乎是集体搬迁了,蒙古包不过是他们特意留在原地等待来年开春回来好居住而已,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在草原里再正常不过了。 在公安局,报案人对几个警察反复强调了他看到的一些细节,例如牧民不会把猎枪扔在家里空手出门,草原上是有狼群的;例如牧民们不会不管晾晒的衣服就一去不归,他们很爱惜他们的财产等等...… 但,警察们显然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在报案人三番五次的重复之后,生气的警察们拍着桌子让他离开,并威胁他再不离开就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把他抓起来,报案人胆怯了,说破天那些失踪的牧民也不是他的亲人,他只要对得起自己做人的良心就行了。 于是,怀着忐忑的心理安慰着自己,报案人离开了公安局回了家,这一年冬天之前他没有再进过草原。 第二年初,才刚开始化雪,报案人就亟不可待地再次启程进草原,因为整个冬天他虽然呆在家里却始终心里难安,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失踪的牧民,毕竟这些年全靠草原上的牧民们低价提供给他无数的羊毛才让他现在成了一个富翁。 这一次进草原报案人做了充足的准备,他的吉普上携带了足够的干粮和饮水,他还特意带上自己的一个五大三粗才从部队退伍回来的侄子。就这样,报案人开着车走遍了几乎整个巴音布鲁克草原,但凡有牧民区的地方他都去过了,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他自己和侄子也快要成了流浪的野人。 可是,就算是这样,报案人也没有能够找到当初那个空无一人的牧民区,就连那一片肥美的草场他都没有能够找到,更别说那些空洞洞的蒙古包了,那个神秘的牧民区好像彻底消失从草原上消失了,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从现在看到的就是公安部的卷宗了,这里面是两部分卷宗合成一个完整的记录。”听到田甜慎重的语气,我和凯子被震惊了,她没有解释为什么一个县公安局仅仅做了一份笔录的东西是怎么跑到了公安部去的,也没说公安部为什么会插手这宗缺乏任何证据的报案,甚至是一起连立案都没有的最基本的问询笔录。 后面的卷宗只剩下两页,我和凯子仔细的看了,全部都是调查记录。根据卷宗内容显示,从公安部接管了之前县公安局的问询笔录之后,他们就做了详尽的调查,而且是从最直截了当的人口普查开始。 哪怕草原上的牧民随草而居,但这毕竟不是混乱年代,时代不一样了,当地政府依旧是派人走遍了草原对每一个牧民做了身份登记的,而且这种登记隔两年就会进行一次,那些牧民有了孩子也会主动前往最近的牧区警点去上户,身份证的重要性是个人就知道。小說中文網 报案人所不知道的,就在第二年他踏遍草原寻觅无果的夏末,在公安部排派出的调查人员的操作下,针对巴音布鲁克草原的人口大普查开始了,就连某些舍弃二楼传统外出打工或者做生意的牧民都要求当地警察必须逐个取得联系核实身份。 在这样不遗余力的辛劳下,这一次的人口大普查取得的成果是显著和触目心惊的,至少我和凯子看到那个数字的时候被吓到了,我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巴音布鲁克草原失踪牧民人数过三十人,一共属于七个家庭,失踪的还同时包括这些家庭的一切牲畜等生命物体。 根据调查,最早被确认失踪的牧民是在五年之前,时间再往前就没有了。这次调查之后隔了一年,公安部再次派人前往巴音布鲁克草原,然后现又又一个家庭共计四人、五十二只羊、三匹马、三条猎狗失踪。 这里面最让我和凯子全身出冷汗的是,里面记录了对所有失踪人员的蒙古包的调查,和最初的那个报案人一样,无论公安部的调查人员有多么精悍能干,他们也没有能找到任何一个遗留下来的空蒙古包。 “好像失踪的人过一个固定时间之后,他居住的蒙古包和附近的一切就会消失似的,对吧,冲哥?”我点点头,我也觉察到了这一点。蒙古包失踪还好说,万一有人看到这是空蒙古包把它拆掉卖掉了呢,可是为什么附近熟悉的环境会失踪,就像报案人第二年苦苦寻觅三个月连那片草场都找不到那么古怪离奇? 土地也会消失?还是如同田甜当初给我们说过的平行世界,也许连土地带人和牲畜都进了平行世界?我不能不这样想,除此之外我想都想不出一个稍微合理一点的理由! 我们能想到的公安部的调查人员肯定都能想到,他们想得更多,因为他们是专业! 再次确认了那一家五口的失踪之后,再次寻找那一家蒙古包所在地域没有结果之后,公安部调动了气象卫星对巴音布鲁克草原进行了全地形绘制,可是,得到的结果并不是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失踪的草场会带走一小块土地。 地形绘制的面积和前些年的地形图总面积是相当的,消失的草场就像本身就不存在于巴音布鲁克草原,它们如同是从天而降又飞升而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终于看完了,我口干舌燥但仍然点上烟,没有烟雾遮挡我的面孔我都无法正视房间里任何一个人,张匡宽、洪大海和刘金城在小声的聊着什么,田甜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我和凯子,她问道:“说一说你们能够想到的任何的可能性,不要去管合理不合理,其他的我等会儿会给你们解释。” 第44章 巴音布鲁克(10) 张匡宽不是休息去了吗,我狐疑的看了这个刑侦队长一眼,奇怪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不知道。天籁小说WW.⒉3TXT.COM真的要我们说吗?我的眼神在张匡宽和田甜之间来回打了个转,这聪明的女人恍然大悟般自嘲的摇了摇头。 凯子合拢卷宗塞回牛皮纸信封,正待开口就被田甜的眼神堵了回来,田甜笑了笑,示意我们等一下:“张队长,你说吴峰还没有回来是吧,那你带两个人去找一找他吧。蔡亚奎,你再叫上两个人,带上装备跟着张队长。” 没几分钟,门口的小蔡带了两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青壮汉子进来,三个人都是一身厚实的羽绒冲锋衣把自己包裹得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每人手上拿着一只长长的强光手电我无意的瞟了一眼他们的腰间,上车之前那里可是鼓囊囊的,现在因为外套本就臃肿,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张匡宽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的起身,我看着凯子,他摇摇头,也不明白这怪气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明明找人是田甜邀请来的,但是田甜好像却不怎么待见他,没道理嘛,而且张匡宽自己也可笑得很,先前田甜让他去休息这话就很清楚了,那就是不希望他呆在客厅和我们大家在一块,他又悄无声息的跑过来,这两方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复杂,嘿,这趟水很浑嘛...… 刘金城在洪大海的指派下把张匡宽送出门,然后站在门外没再进来,这是要接替蔡亚奎的护卫工作了,我无所谓的弹了弹烟灰,凯子也垂下手给我打了个手势,让我不要犹豫该问的赶紧先问,理清楚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也有利于我们的处境。 “那个,田甜,张队长不是你请来的吗,为什么我看你很多事不希望他参与似的,这是什么原因,可以说一说吗?”我和凯子当然希望田甜的人相互不和,两边闹翻更好,他们要是上下一心我们还怎么跑路。 我和凯子一直打的主意就是要在把田甜送到草原之后先行遁走,他们又不是没车,草原里只要不过于深入还是不会迷路的,没见每年那么多自驾游的到巴音布鲁克草原游玩呐。 其实最让我和凯子疑惑的就是田甜的身份,要说到现在我们还怀疑她是盗墓团伙的成员不大可能了,但要说她是国家什么机构的人也不像,国家机关出面查证什么需要这么遮遮掩掩吗,没道理啊? 我试探着问过几次,田甜总是笑着岔开话题,好似他们的身份见不得人一样,让我和凯子很郁闷。也唯独这样,我和凯子根本不敢全心全意的帮她,谁知道会把自己帮进什么坑里?一不小心自己套进去麻烦就来了,这不是我和凯子所希望的。 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把手机还给我们,这不符合基本的信任原则嘛,我们心里当然会有自己的小算盘了。手机有没有信号和在不在自己兜里那是不同的概念,这一点我们拎得很清,所以我第一个问题就是想要看看田甜和张匡宽之间的矛盾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没事,张匡宽是临时来帮帮我们,他喜欢用警察的视觉看问题,所以有时候会和我们有不同意见,这很正常,你不需要想那么多。”田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话语里充满暗示,我当然是硬着脖子不承认自己心虚了。 “行了,你也东打听西打听的,我等会儿会给你交待一些情况,我说过,这一次是希望你们尽全力帮助我们,我不会亏待你和赵凯的。”田甜一边说着,一边又从包里拿出另一个小了很多的牛皮纸信封,这一次她就是自己打开了,没在把信封递给我们,我和凯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手,刚才那些卷宗内容很吸引人,这一个呢? “这是我们根据报案人口述的信息做的素描和计算出来的坐标,你们可以和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比较一下。”田甜手里拿着一张绘画图纸,我的目光刚一接触不禁心中剧震,这不就是我们在栓马桩停车的位置看到一切吗? “这不可能,不会是你让人背着我们画下来吓唬我们的吧,田甜?”凯子“刷”的站了起来,满脸的惊恐,他也看出这幅图画的内容了。 田甜挪开绘画,下面是一张纸条,上面是两行数字,我大概知道那是经纬度,其他是一点不懂。这个有什么意义,我一下想到卷中上报案人说过的内容:“报案人不是说在草原深处,我们这才刚进草原没多远,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凯子也坐下来,他的意见更直接,蒙古包都差不多,不是牧民或者在和草原打交道多年的那些生意人,就没办法分辨出蒙古包与蒙古包的区别,特别是在一些蒙古包颜色、图案相近似的情况下更区分不出来,就连我和凯子在这方面都做不到。 “我没必要骗你们,其次,这个坐标的确应该在草原深处,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过一百公里才对,但是,这幅图恰恰和我们眼前的几个蒙古包是一模一样的,不信你们仔细的看看图,不要急着下结论。” 图摊开在我和凯子面前,我们一寸一寸的看过去,这不是一副完整的比例图,画得比较潦草,但是在一些细节上却非常突出,例如蒙古包的造型、门上的一些图案在图上都很详细,我还在看,凯子一把抓起图,大步走了出去,洪大海看了看田甜,田甜微微摇了一下头,洪大海回身继续和刘金城说着话,他们这个动作却被我看在眼里。 没两分钟,凯子一脸晦气的又进来了,他冲我点点头,刚才他去对照了绘画和实物,结果显然不妙,我的心也是一沉,难不成进了鬼屋! “何冲,我们需要找到这个地方,以前我们派过很多人来都失败了,甚至就连这个地方都如同报案人所说的根本不存在。但是这次不一样,你和赵凯明显可以和这种节点产生某种神秘的共鸣,这就是我们刚进草原就和这本应消失的牧民区不期而遇的最大原因。”我知道,这女人又开始忽悠人了,我和凯子要是有这么厉害的话,以前我们为什么没有遇到过鬼?以前我们去过那么多地方,草原、沙漠、戈壁滩、雪山,为什么没有产生所谓的共鸣……ωww.xSZWω㈧.NēΤ 这就是我心里最没底的地方,田甜不管这么忽悠我和凯子,她都可以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更让我们不安的是,跟着她的那么多人也是鬼上身一样,她说什么就配合着做相应的表情。话说要不要这么敬业,不就是骗人嘛! 凯子也一直在研究我们究竟有什么值得田甜花费如此大的心思来设局,可惜,他想不出来,我也爱莫能助,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穷小子有什么值得人家欺骗的。 “你们不要做出那种我在说假话的表情,关于平行世界的问题我很认真很慎重的,我承认现在我有一些东西没告诉你们,那是因为没必要或者说你们知道多了对你们没好处。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就一句话,天亮我们会开始布置一些设备,争取固定这个节点或者至少找到联通节点的方法,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我让你们站着你们就不能坐着。”田甜也有些不耐烦了,她恨恨地一拍茶几,我和凯子瞠目结舌的盯着她,活像是见了鬼。 田甜就坐在我俩对面,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的眼里,她被我俩的神情吓了一跳,下意识低头看去,立刻,她尖叫着跳了起来。 透明的玻璃茶几下面,一只不大的看着像小孩的苍白手掌五指张开贴在下面,恰恰和田甜的手掌正对,那只手掌到手腕的地方就不见了,就像有人拿了一只断掌贴在茶几下方一样。 听到田甜的惊呼,洪大海和刘金城同时冲了过来,本就隔得很近,洪大海一个跨步就到了田甜身边,他伸手一拉,把田甜拉到他的身后,一抬腿,一把雪亮的闪着寒光的军刀就到了手里,随即不管不顾的朝着茶几狠狠一刀插了下去。 与此同时,刘金城站到了他和田甜的身后,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刘金城的一只手撩开衣襟,按住皮带上黝黑的枪柄,我和凯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一紧,果然有枪! “哐当”一声,玻璃茶几断成几块,玻渣四射,那把军刀端端正正的插在那只断掌的掌心,让我们吃惊的是,那只断掌好像毫无感觉,只是缓缓地变淡变浅,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 “走。”洪大海厉喝一声,后队变前队,刘金城一步一停,两人把田甜掩护在中间,退出了这个蒙古包,把我和凯子扔在里面,就没有人来过问过问我们的安全,这让我和凯子大为不满,这种利用也太赤裸裸了一点吧。 我也连忙拉了拉凯子,让他快走,先离开这个诡异之地再说。凯子推开我的手,这家伙这会儿好像不害怕了,他弯下腰使劲的去瞅地上,我不耐烦的问道:“你是不是还打算把那只手掌找出来啊?” “没有,我就看看那只手掌藏在什么地方,冲哥,你不觉得这就和魔术差不多吗?”咦,凯子这一说我也也心里一动,的确啊,近景魔术不就是表演的类似的内容嘛,难道是有人在这里故意设计出来吓唬田甜,让她知难而退? “何冲,赵凯,你们立刻出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个牧民区。”也许是田甜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洪大海终于想到了还有两个人在蒙古包里,不过他只是站在门外喊着,居然一步也不愿意踏进蒙古包。 第45章 巴音布鲁克(11) 也许是开车时间长的缘故,见识过太多的车祸,我和凯子对残肢断臂这些看得太多,并不害怕。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其实不止是我们这种老司机不害怕,就是普通人,围观车祸的也历来不少,他们同样对那些血肉模糊的场面津津乐道,这也是那只断掌虽然出现诡异但我和凯子却能保持镇静的原因。 但是,不害怕满地的血肉横飞不等于不害怕黑暗,任凭是多胆大,如果一具尸体在半夜时分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那都会被吓得不轻,这和遍地流血的车祸是两回事,心理上的恐惧和视线受到的刺激是不同的概念。 我和凯子不慌不忙的退出蒙古包,那边,田甜已经在刘金城的护送下走远了,也许是听到洪大海的招呼,越野车旁的几个护卫也正在往这边赶。 既然出现了如此诡异的状况,那蒙古包肯定是不能作为休息地点了,无奈之下所有人又挪到车里,洪大海安排了几个人去厨房找来一些木材在越野车边点了几堆熊熊的篝火,算是驱走了不少的寒冷,也把这一大团范围照得亮堂无比。 外围依旧是安排了人巡夜,我在睡前看到吴峰和另一个青壮汉子一人拎着一把砍山刀从不远处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篝火的原因,恍惚见我总觉得吴峰的脸上有一道绿色的阴影在不停地游走,看着让人心惊。 田甜受到的惊吓不小,在我和凯子睡觉之前她一直没有走出越野车,当然也就没有继续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对此,我和凯子除了无奈还是只剩无奈。我们又不能对她做什么,只能是等待了,就这样,我俩一边闲聊着一边打着瞌睡。 车里睡觉分很不舒服,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在酸痛,凯子稍好一点,他在后排,腿脚虽然不能伸直,但人却可以躺下来。我揉了揉眼睛,面前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半天我才清醒了一些,不是下雪、下雾,而是前面挡风玻璃上满是水蒸气。 后排没有人,凯子出去了,大清早的这家伙这么积极就起来了吗?我嘟囔着推开车门,刚下车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的伸手拉住车门作为支撑,恐怕真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我的腿啊。”右腿被压得太狠,麻木了,我只能是垫着脚尖一颠一簸的往前走,栓马桩那边围了一群人,我都看见凯子的背影了,他的身高在这一次的十多个人里面可以排进前三,很醒目的。可是,那边有什么新鲜?还有,早上总得吃点什么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里扛得住,我偏头看了一下,篝火全部被熄灭了,一股淡淡的黑烟袅袅盘旋在空中,又迅被寒风吹散。 走近一些,我就现情况和我想的不一样了,他们绝对不是在围观热闹,一个一个手里都拿着军刀或者砍山刀,如临大敌般的警戒着,难道是野兽,这是我脑子里瞬间想到的缘由,可是,我茫然的看了看地面,冰冻三尺的天气呐,野兽们也应该在窝里冬眠? “冲哥,快来,赶紧来看。”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到我,凯子异常的兴奋,又是招手又是眨眼,搞得起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田甜站在最前面,她左边是张匡宽,右边是洪大海,不过等我过去才看清楚,刘金城蹲在田甜最前面,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黝黑的手枪,枪口对准的是蒙古包面前的一个牧民。 那个牧民干了什么,惹得这么多人对他虎视眈眈的,连枪都拿了出来,有必要吗,我脑海里简直一团迷糊,咦,那牧民还沉稳得很啊,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居然不害怕,还在那里伸懒腰,也不怕人家狂殴他一顿哦。 等等,牧民...…一道闪电劈开了我的大脑,我猛地醒悟过来,蒙古包里不是空无一人吗,这牧民是怎么出现的?大家为什么要围着他?还有,蒙古包门里隐约闪现的那道苗条的倩影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大家子趁着我们睡觉的时候回来了?那为什么昨晚没听到外围巡逻的人示警呢?还是说就我睡得像头猪似的,别人都惊醒了?可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好像对着洪荒猛兽吧,那可是手枪,走火了要杀死人的! “不要说话,仔细的观察,何冲。”田甜扭头看了看我,她神色很古怪,既有惊奇又有喜悦,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惶恐,我盯了她一眼,没多想,让我看我就看嘛,很快,我就现了怪异的地方,然后,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差点就狂呼出声,幸好凯子一把搭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连声喊着冷静。 我看到了什么…… 最大的蒙古包面前是一个中年牧民,他穿着蒙古族的传统服装,正全神贯注检查着手里的猎枪,从蒙古包里走出来的中年女人应该是他的妻子。错了,不是应该,的确这就是夫妻两人,昨晚我在蒙古包里面看到这一家子的全家福照片。 昨晚我进去过的第一个小蒙古包里走出来的小女孩笑颜如花,她蹦蹦跳跳的往这边跑来,一只肥胖的猎犬跟在后面活蹦乱跳,忽而跑到小女孩侧边,忽而跑到小女孩身前,叫着可欢了,小女孩也在大声的喊着,中年男人牧民微笑着回头答应着。 可是,我猛地一愣,声音呢?声音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就像在看哑剧,无论这一家子说什么我都听不见,就连狗叫我也听不见,难道是我失聪了?我惊恐不安我揉揉耳朵,凯子奇怪的问我:“冲哥,你耳朵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突然听不见。”话刚出口我立刻就懵懂了,我没有听不见啊,凯子的声音我听得非常清晰。凯子点点头好像明白我的心情,他压低嗓门:“冲哥,你慢慢看,认真地看,这里的全是鬼,而且可以白天出来的鬼。” 鬼,我心脏急地跳动了几下,好在这是大白天,而且着牧民一大家子看着和常人无异,不像蓬头散遮住脸的鬼魂,也没有双脚离地飘来飘去,加上我们人多,我立刻又沉稳下来,睁大了双眼努力的扫视着面前的一切。 远处的羊圈也一阵骚动,羊栏前两个小男孩在欢快的跳着蹦着,面前几步远的栓马桩上三匹骏马在悠闲的咀嚼着拌了黄豆的草料,三匹马不时的抬起头四处瞅望,但却对我们这么大一群人视若无睹。ωww.xSZWω㈧.NēΤ 还不止是三匹马不理睬我们,我们所有人都是直挺挺的站在这里,按说牧民早就应该现我们了,可他们的视线每次扫过我们所在的位置时都好像这里没有人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真如凯子说的,这都是鬼,所以他们看不见我们? 没对呀,我转念一想,传说中不都是人看不见鬼,没听说鬼看不见人的,我恨不得有一个放大镜,可以一毫米一毫米的观察得更清楚。 终于,我现了。 刘金城蹲在最前面,他距离那三匹马最近,伸手就可以抚摸到马头。在他身前十多厘米的地方,一片阴影飘忽不定,时而收缩时而扩张,但范围都不大。每次阴影扩张的时候,刘金城就会往后挪开半步,当阴影收缩的时候,如果有马匹的脑袋伸得过来了一些,那么马嘴的部分就会消失不见,要等到阴影扩散开来才又会看得见。 “这个,凯子,嗯,田甜,他们是在?”我本来想问凯子,想了想凯子大概不会知道,又立即改口喊着田甜,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不说话,反正牧民们也看不见我们,同样也该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才对。 “行了,大海,你安排人立刻把车里的设备搬下来,抓紧时间,好不容易可以亲眼看到平行世界和我们的交汇点,吴峰,全部都摄录下来了吧?”田甜对我笑了笑,雷厉风行的安排下去,我一回头,才看到吴峰抱着一个摄影机来回的慢慢走动拍摄着。 等洪大海带着人去了,田甜这才直起腰对我说道:“他们都在平行世界里,所以我们相互之间是看不见、听不见对方的,果然跟着你和赵凯就是好,我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带队进草原就亲眼看到平行世界和我们这个世界的重合景象,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啊。” 经过田甜的科普和我自己查阅的一些资料,对于平行世界的观念我有了一点基础概念,可是,那都是物理学家们臆想出来的,凭什么田甜他就敢这么断言呢?我有些无法接受,我更不能接受的就是在那个阴影的世界里还有一个我、一个凯子的存在,如果田甜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无数的平行世界就有无数的我! 我承认自己既不能干,也不聪明;既没有钱,也缺乏人脉。但,我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我,突然这里又冒出一个我,我脑子成了浆糊,怎么也绕不过这个弯。 “那,我们可不可以进去,如果我们走进去是不是就可以问他们当初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忽然消失?我想他们自己应该知道一些吧。还有这个阴影是怎么一回事?飘来飘去的一会大一会儿小,难道平行世界还能够扩张或者缩小?”凯子突兀的插了几个问题进来,他问的就是我想问的,听到凯子的问话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走进阴影的想法,我看着田甜,想要知道她怎么回答。 第46章 巴音布鲁克(12) 我和凯子仅仅是一种想法,一种冲动,事实上,还有人直接就付诸了行动。天籁小』说WW.⒉3TXT.COM田甜没来及回答,剩下的几个护卫一片惊呼,我们赶紧抬头看去,那刑侦队长张匡宽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阴影,踩在了一匹骏马的身旁。 在迈步的同时,张匡宽就抬起头摸向那匹马的马头,看得出他是想安抚住那匹马不让它受到惊吓,我不明白张匡宽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我想过很久也没有寻找到答案。 随着张匡宽勇敢的踏出那一步,他成了横跨在阴影两侧的状态,没等他阴影外的另一只脚跟上去,他在阴影内的那部分身体突然凝固变得灰白,他面部的表情固定在了那一秒,紧接着,他的阴影内的身躯、头颅好似鸿毛般化为一片一片往下掉,却还没落地就被风吹走消失在了空中,连灰都没有留下一点。 众目睽睽之下,张匡宽的身体被那一片阴影的边缘分割成了两块。这一幕很短暂,但是,那一家子牧民的惊愕和恐惧我们一览无余,他们狂呼着四散奔逃,那匹紧挨着张匡宽的骏马惊愕地狂跳着想要挣脱缰绳,哪怕马嘴已经被拉扯得鲜血淋淋...… 与此同时,张匡宽在阴影外的这部分身躯好似贴在冰墙上顺着阴影往下滑,无数的鲜血、内脏、肠子哗啦啦往下流,在阴影上画出了一副末日的写实图。原来,这个阴影不是虚无,是真实存在,这是我脑子里突然冒出的一个念头…… 恐怖已经不足以形容当时的场面,我只知道我的脸瞬间苍白得没有一丁点的血色,凯子浑身抖,上下牙相互磕碰得“咯咯”作响,田甜的手死死地抓在刘金城的肩上,手背的青筋跳动着快要跳出皮肤似的。 刘金城双脚蹬地,拼了命的要离那噬人的阴影远一点,他后仰的身体快要把田甜撞翻了,凯子伸手扶住田甜退了几步,刘金城这才有了机会连滚带爬的往后翻开。那原本平淡无奇的阴影,甚至我才开始以为是阳光投射出来的阴影在众人的心目中成了吃人的妖物。 一阵突兀的黑光闪了几下,蓦地,我现,对面的马不见了,跑远了的那一家牧民不见了,世界好像恢复了原状,只有张匡宽的残躯躺在血泊中无声的述说着我们刚才看到的一切并非虚假。 现场混乱成一团,洪大海厉声呼喊着往这边冲来,他的身后两个抬着一口大皮箱的汉子扔下手中的东西拔出枪紧跟在他身后,他们三人的眼神凌厉而冷酷的不停扫视着四周...…凯子半搂着田甜的腰用力的往后拖,谁也不知道阴影会不会瞬间再次出现,没有谁有胆量来赌一把,田甜的神情恍惚,眼神没有焦点,只是任凭凯子拖动……刘金城像一只野兽单膝跪地,手里的匕蓄势待,他紧盯着前方一动不动,成了田甜最后的断后掩护者…… 只有吴峰高喊着张匡宽的名字想要扑上来却被其他两个护卫紧紧抓住,他阴沉的面庞泪流满面,我很奇怪他和张匡宽之间的关系,因为之前他们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熟识,不过我知道现在不是问的好时机。 转瞬间,一群人退出去十多米远,就连三台奔驰越野也已经动开始徐徐往田甜所在的地方倒车过去,唯有我,也只剩我,还傻傻地站在原地,我抬起脚,又犹豫的收回,身后的凯子没法扔下田甜,只能是扯着嗓子喊着我,让我回去。 可是,难道他们没看到阴影已经不见了吗,我有些奇怪的想着。我又抬起脚,嗯,脚下有些黏糊,我低头一看,那是张匡宽流的血,我横移了一步,却没有恶心反胃的感觉,也没有多恐惧的模样,原本我以为自己应该会有这些反应的? 不怕归不怕,我可不想踩到张匡宽的一块肝脏或者一截肠子,那是对死者不敬嘛。我揉了揉脸,振奋了一下精神,想了想,没像张匡宽那样往前走,而是双脚并拢直直的一跳,跳到了栓马桩里面。 就算死,我也想死个囫囵,张匡宽那种死法估计都没法轮回转世,如果有阴间存在的话。 在我双脚落地的那一刻,后面一连串的惊呼戛然而止,我居然还回头笑了笑。过后凯子告诉我,他当时看到我的笑容都被吓惨了,我那时候的笑容太惊悚了点。 我肯定没死,要是我死了也没人来写下这个经历,这让我终身难忘的经历。 阴影没有再出现,后面的混乱很快平息下来,我也第一次见到洪大海的暴戾,但凡是他连续招呼两声没听指挥的都是一耳光加上一脚,在这种粗暴的指令下,所有的护卫恢复了秩序,并开始按照田甜先前的命令从越野车上往下搬装备。wWW.xszWω㈧.йêt 田甜低头抱膝坐了很久,凯子还蛮有耐心的一直陪着她,和她说话,我看着好笑,这家伙是想泡妞还是想一夜情了,也不怕回去我告诉小雨。为什么我会想到告诉小雨呢?站在大蒙古包门前,我忽然凝神沉思起这个问题来,以前嘛我都是主动帮他在小雨面前打掩护的,这一次怎么就变了? 看到我在蒙古包门前平安无事,刘金城依旧保持着警觉带了三个人走了过来,他挥了挥手,三个护卫分散开来往后面的小蒙古包走去,和昨晚相比,他们这会儿的度快得和小跑差不多,而且都只是在那些蒙古包门口瞅上一眼,举起准备好的手机微一比划便拍上一张照片。 “何冲,田总叫你过去,找你有事,你走吧,这里我们会检查的。”说得好听,我却看到刘金城和那几个护卫一样,都是探头一看,然后拍照完事。 “吴峰,你在车上找一个袋子把张队长的尸身收拾一下,然后马上通知后面接应,让他们再派一组人来,我觉得我们人手不够。”田甜稍许恢复了一点精神,正在和吴峰小声的说着话,我不是故意想听,只是走得快了点刚听到而已。 吴峰黑着脸点了一下头,他手里早就抓着一个袋子,估计就算田甜不安排他也会去做这件事。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吴峰抬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里充满了仇恨,这让我感觉很莫名其妙啊,我和这人以前就不认识,这一路也没生过矛盾,他凭什么敌视我,毛病不是? “何冲,来,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我挨着田甜坐下,学着她抱着腿,不过我,一下皱了眉头,田甜的胸前挂着一小块软乎乎看不出形状的东西,那是什么? “你别动,这里有垃圾,我帮你捡开。”示意了一下,我一伸手捏住田甜胸前的那块不明物体,拿到眼前仔细的看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田甜又变了脸,惊声尖叫着:“快拿开,快拿开!” “冲哥,你手里那是张匡宽的耳垂吧。”还是凯子点醒了我,哟嚯,这玩意寒碜人啊,我赶紧往远里一扔,恰好扔到吴峰的脚面前。吴峰本就对我不满,他回头恨了我一眼,弯腰把那一小块耳垂捡起来,蓦然,他脸色剧变,一下停下脚步,回身像狼一眼盯住我,他的手往腰间一蹭,一把手枪滑进了他的掌心,这下该轮到我和凯子的脸上变颜色了。 “吴峰,你要干什么?”洪大海实时赶到,他一下横在我们和吴峰之间,虽然没掏枪,但洪大海的手还是按在枪柄上不敢放松,我好尴尬啊,要不是我那一扔这不什么事没有嘛,你说我随便往哪里扔不好怎么就偏偏扔到了吴峰脚下呢。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吴峰的态度引起了凯子的不满。他冷冷一哼,随手推开田甜,就那样半蹲着举起手里的枪瞄准了吴峰:“吴峰,放下枪,不然凯爷不客气了。” “凯子,你哪里来的枪啊?”我真的跳了起来,都没管田甜正在勉强的撑起身子,凯子得意的笑了笑,看了一眼田甜,冲我夹了夹眼皮,我霍然明白过来才现自己好想笑,凯子居然偷了田甜的手枪,这可怜女人还不知道呢。 这边差点火并,护卫们立刻围了上来,看他们的架势是站在洪大海一边的,不过显然都对吴峰有些同情。吴峰又不笨,他抓住了这个时机,颤抖着举起手里那块耳垂,红着眼哽咽着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张队的残躯,那家伙就这样给我扔了过来,你们说你们要是和我换个位置是不是要弄死他...…” “吴峰,听我的,田总还需要他做事。你赶紧收拾张队长的遗体,你通知后勤没有,通知了啊,那就好,很快他们就会赶来,总得先把张队送回去入土为安,你说是不是啊?”拍了拍吴峰的肩膀,洪大海压下他指着我这边的枪口,只是洪大海这人也太不会说话了吧,怎么可以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呢,我翻了个白眼。 我莫名其妙就成了众矢之的,这都是什么事啊,我摇摇头懒得管他们,随便他们吧。这时,田甜说话了:“何冲,你不要和洪大海计较,一会儿我让他给你道歉,他是粗人,不会讲话,历来都这样,很容易就得罪人的。来,我教你看这张图,一会儿你就用得上。” 一会儿是很久,久到我从车上拖了床毯子铺在车顶上仰躺在上面,听着那“嗡嗡”的声音越来越近,看到那庞大的直升机机体逐渐下降靠近我们…… 第47章 巴音布鲁克(13) 现代社会,飞机不再是稀罕物事,我和凯子出去游玩也没少乘坐,至于直升机,平时更多是在电视电影上见到,偶尔也会有军用直升机飞过吐鲁番的上空,但是在如此近的距离接触还的确是第一次。』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尛說Φ紋網 不过距离太近也不是好事,我总算明白电视里那些无论上下直升机的人为什么要埋着头弯着腰一路小跑了,我和凯子还没有来得及感叹就看到直升机慢慢垂直降落下来,,一股狂风直灌进我俩嘴里,把我呛得咳嗽都咳不出来。 直升机的螺旋桨缓缓的停止转动,风力逐渐减弱,我和凯子一轱辘爬起来,两人互望一眼,凯子疑惑的说道:“冲哥,这架直升机上为什么没有标记,颜色也难看?” 的确,降落下来的这架直升机机体被油漆涂抹得花里胡哨,一看就是故意掩饰来历。要知道,这是新疆,能够在这里随意调动直升机的人都应该不那么平常,更不要说还调度出来一架直升机随时等待召唤,我们对田甜的来历感觉到更神秘。 这可恶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晦气,每次想要问她一点什么,她也答应说出一点秘密以供解惑的时候就总是会遇到一些意外。我点点头,回答到:“现在我确定田甜不是盗墓团伙的人了,如果谁盗墓都有本事弄一架直升机来的话,中国的古墓早就被盗墓团伙挖掘光了不是。” 其实从知道张匡宽的身份我和凯子就私下秘议过,我们一致认为田甜有一个官方的身份,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掩饰,这样做没有丝毫的意义嘛。 洪大海早就带了几个人准备好了接机,没等螺旋桨完全停转他们就像电视里面那样弯腰弓背的跑了过去,舱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两个头花斑白的老人,我愣了一下,撞了撞凯子的肩膀,说道:“他们搞俩老头来也不怕吃不消这个天气啊,我觉得他们支撑不了三天,你说呢?” 凯子撇撇嘴:“三天,室外的话两天都够呛,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温度,瞎胡闹不是。快看,他们开始搬东西了。”两个老头很气派的就站在机舱门口,冲着洪大海指指点点,完了之后田甜也在刘金城的陪同下迎了上去,洪大海则和其他人一头钻进机舱,没一会儿就肩挑背扛的弄了几个长达两米以上的大木箱下来。 隔着这么远我都看到洪大海满头的汗水了,那两老头却还在恶言恶语的呼喝着:“小心一点,摔坏了把你们买了都赔不起。你,说的就是你,用点力行不行啊,没吃饭吗,真要给我摔了你这辈子就留在草原里面不要出去了,你才值几个钱啊你……” 有热闹看我和凯子当然不会错过,我俩勾肩搭背的站在一旁从这洪大海挤眉弄眼直乐,他愤恨的瞪了我们一眼,刚想训斥两句又被那两个老头吼了几句,立刻就变得老老实实,我笑得肚子都有点痛了,憋屈了两天的心情算是畅快了很多。 大木箱并没搬多远就被一个老头指挥着放在了地上,有意思的是,从直升机上至少搬下来数十个大木箱被间隔着沿着栓马桩的外围摆出来一个弧形,我和凯子好奇的看着这一切,田甜一直陪在两个老头身边,对直升机上下来的其他五六个中年男女却只是淡淡的打了一个招呼。 “凯子,你看那家伙,他对我们很不满啊,何爷我又没招惹他,对了,是不是你和他生了矛盾?”吴峰也在那边帮着忙,不过他没去搬木箱,而是呆在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男人身边,从他毕恭毕敬的态度我知道那个中年男人也许是他的上级。 不过,不管你们说什么,你有必要说几句就朝着我这边瞪上几眼吗?吃饱了撑得慌吧?凯子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才没招惹他,冲哥,他不是瞪我,而是瞪你,我觉得吧,他是想追求田甜,或者对田甜有点企图什么的,不过呢这两天你和田甜在一起额时间比较多,所以他当然嫉恨你了哦。” “滚。”我抬脚就往这家伙屁股上踹,他一扭腰跳到一边,什么跟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田甜,我对她没兴趣,这女人太强势,我不喜欢。我嘛,还是觉得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不说小鸟依人至少也得温柔娴静不是。 我们俩开了一会玩笑,干脆又爬上普桑的车顶坐着。一个不厚的软垫肯定不能垫在地上,冰雪太厚,要不了几分钟垫子就被浸湿透了,车顶上虽说屁股下面也是冰冰凉,但总不会有水。 不管是田甜的人还是直升机上下来以那两个老头为的那批人这会儿都忙碌起来,也没人搭理我们,我们也乐得清闲,就那样背靠背盘坐在车顶抽着烟看着他们。 等到所有的木箱搬下来之后,田甜单独登上直升机进了驾驶舱,我和凯子面面相觑,这女人不会想要去开开直升机吧?还好,田甜没这个想法,她只在机舱里呆了十来分钟就下来了,然后直升机的螺旋桨又开始慢慢旋转,机体开始升空远去。 “兔崽子们,不要偷懒,赶紧干活,下午时间不多,必须在天黑之前布置好一切。”一个骨骼粗壮,穿了一身皱巴巴的不合身西装,看着像老农民的老头大声的喊着,声音还特别的红脸,中气十足。 随着他这一声大喊,田甜和另一个矮小一些的老头开始指挥人手打开大木箱,这会儿所有的人员都并为了一体,不过我和凯子看得出来他们还是以直升机上下来的男男女女为,田甜最初带来的人主要是给他们打下手。 一条条粗黑的电缆从大木箱里被拖了出来,几个人牵着扛着围着这个牧民区绕了一大圈。单单是电缆就装了整整一口箱子,我和凯子看呆了,这地方电都没有牵电缆干什么,总不能链连接车上的蓄电池吧,那一点电力怎么看也不像可以启动能够使用这么粗大电缆的家伙吧? 他们工作虽然迅但有条不紊,铺设好电缆紧接着就打开了第二口箱子,里面居然是便携式的工作台,长长的摆了一排面对着蒙古包。接着取出来的是一些可以拆卸的木凳,只是比一半的木凳要高出许多,却恰好和工作台搭配得很是宜章。 第三口箱子就是电脑了,我的大脑已经宕机,这整个就是好莱坞科幻片里面的实验室没个两样嘛。凯子在一旁留着口水,他屈指弹飞烟头,这是冬天不怕着火,要是夏季他这个动作就非常危险了:“冲哥,你说我们要去打打魔兽世界他们会不会同意啊,不过这个鬼地方能够有无线网络吗?” 白痴,我默不作声的瞟了他一眼,手机都没信号的地方无线网络从哪里来,让你多读书你不相信,现在知道丢人现眼了吧…… 随后让我们更加吃惊的是包围着牧民区架起来的一圈探照灯,我确定那高设在支架上,大大凸面的玩意一定是探照灯,因为以前我见过类似的东西。这时候他们又开始连接第二层电缆了,我抿着嘴唇琢磨着,第二层电缆是从电脑下面接出来的,当又是和第一层的卡口连通到一起。 再下来木箱里面拿出来的东西我和凯子看得懂的就不多了,卫星接收器被拼装起来摆在了一边,一大堆的线缆通过卫星接收器和电脑连接,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设备被沿着第一层电缆安装在牧民区四周,这个时候,我听到凯子奇怪的嘀咕着:“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玩意,可恶……” “凯子,你认识这些东西?”我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凯子,我当然要奇怪了,他认识的我就应该认识,唯独这个我一点印象没有,那么他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呢? “我的哥啊。”凯子苦笑一声,他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在忙碌,除了田甜偶尔会看我们几眼,其他没谁注意到我们两个懒鬼,好笑的是也没有人叫我俩去干活:“你还记不记你市失去记忆的那七天时间,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经历?刚才他们架在最前面的那几个东西就和当初王朝在甘沟搞出来的差不多,除了大一些,也有可能王朝他们当时弄的是小型设备吧。” 还有这种事!我霍然一惊,按照凯子告诉我的当初我们的经历,那么接下来等他们打开设备我们就要看到怪物了?我可不想再失去几天记忆! 上一次一个小型设备我失去了七天的记忆,这一次这些大家伙我岂不是要失去七十天记忆,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出来,我和凯子必须远离危险,没见张匡宽那半截尸体才被直升机带走,没见吴峰还在仇视着我啊…… 凯子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也变了,我们开始窃窃私语着,可越是看着那些人假设的设备接近完备,我们越是着急却越找不出一个应对的方法。浪费时间是可耻的,我现在很后悔没在一开始就和凯子商量,我们还在焦虑,田甜已经在对我们招手了:“何冲,赵凯,你们过来,钱老有事找你们!” 钱老,就是那个老农民?我抬眼望去,他们正站在才搭设好的大帐篷门口盯着我和凯子,那老家伙的眼神像蛇一样阴沉噬人! 第48章 巴音布鲁克(14)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白鼠,虽然他们没谁穿着白大褂,那老头突然露出一颗龅牙冲我和凯子一笑,我俩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他的笑容实在是太寒碜龌龊了一点。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俩磨磨蹭蹭的谁都不想走在前面,你推我我挤你都是很不情愿。 “何冲,赵凯,你们没吃饭吗,要不要我叫人过来抬你们俩啊?”田甜捂着嘴好笑,我几下没推动凯子,干脆心一横,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也没管凯子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我。他们搬下来拆开拼装的东西里面没有手术台嘛,就算我们是小白鼠暂时也肯定不会解剖,上吧,我给自己拼命打气。 看我过去了,那老头转身进了帐篷留下田甜在外面等我。田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很有些尴尬,我讪讪的撩开帘子,帐篷很大,里面零零碎碎摆得快要满了,整个半圈都是屏幕,屏幕面对的那个方向就是牧民区的蒙古包,那半圈的帐篷却是透明的,一眼就可以看到外面。 咦,先前我还觉得很多设备不认识,这会儿一拼装好居然给我进了医院的感觉,那些闪着一条一条波纹的屏幕和医院放射科的心电图、脑电图几乎一模一样,我的心抖了抖,难不成真的成了试验品,从小到大我没察觉到自己有任何一个方面的异能啊。 “冲哥,他们不会要我们躺到手术台上去吧?”脚跟脚进来的凯子在我背上戳了戳,小声的问道,只是帐篷里面虽然人多,但却很安静,只有仪器设备“滋滋”的电流声,凯子的话被好几个人听在耳里,那些人毫不犹豫的回头看着我们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我脸上闪过一道红晕,这太丢脸了一点!还好,田甜没笑,她嘴角上翘得有些嫌疑,但总算没有笑出声。 “来,何冲,赵凯,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黄丙涛黄老,中科院院士,大名鼎鼎的物理学家,国际上都非常有名;这位是是杜中国杜老,中科院院士,国内最著名的地质学家。这两位可都是国宝级别的人物,我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把二老请了过来,你们难道不感到荣幸吗?”原来那龅牙就是什么黄丙涛,稀奇古怪的名字,还是旁边和蔼的微笑着对我和凯子点头的杜老看着顺眼多了。 “来,小子们,坐在这里我们聊聊,他们准备好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们先沟通沟通。”黄丙涛笑眯眯地指了指他身边的几张凳子,让我和凯子过去。我两人也是无奈,只能是咬着牙向着虎山行了,我瞪了田甜一眼,总会有机会让这女人好看的,瞧着吧。 然后我就现,凯子这家伙太聪明了,太恬不知耻了。他一改以前的大大咧咧的习惯,居然温顺而麻利跑到紧挨着黄丙涛的凳子上坐下,还在那里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昂着头“黄老、黄老”的连声喊着,就像才进校门的小学生那样甜得腻人还恶心到了我。——你,我差点就一口血吐在胸前,太不要脸了这是! 我也想学他,可我嘴角动了动,怎么也没法像他那样萌得芽。田甜给过来一张凳子,我连忙就势坐下,杜中国也坐回到自己位置上,他们好像就对我和凯子好奇,就连对他们自己的助手都爱理不理。 “银河系知道吧?”黄丙涛一上来就把我俩问懵了,我看了看凯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院士啊,难道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不敢相信!只能说这个问题里面包含了深刻的含义,我是这样认为,然后我就看到凯子点了点头,我更加糊涂了。 “小何啊,你平时没事还是要多读读书才行,你看人家小赵就不错嘛,这点知识里面小学就应该学过的才对,你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挣钱挣钱,知识才是财富。”这一次,杜老语重心长的看着我训诫着,那眼里是无比的失望和悲哀,我那个哭笑不得啊,田甜笑弯了腰,在我身后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好悬没一头栽下凳子去。小說中文網 银河系谁不知道啊,干脆问我知不知道脚下的是地球好不好,我无语到极点,只能是默默地看着他们用欣赏的目光深沉的注视着凯子,我欲哭无泪。我偏了偏头,果然如我想象,周围那些二老的助手们憋笑都快要憋出毛病来了。 “我给你们简单讲一讲,特别是小何,你要注意听了。”得,我现在看谁都不顺眼了,枉自我刚才还在心里表扬这杜老头,白瞎不是!杜老头严厉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往下说道:“我们这个宇宙已知的有二十亿个星系团,银河系只是其中最普通也是最特殊的一个。” “人类源于银河系,所以我们别无选择的在目前科技条件下能够研究的也只有银河系,往更近一点说,我们可以研究的其实是太阳系。在我们肉眼可以看见的天空,所有能够看到的天体都是银河系的成员,河外星系目前世界上现了三个,都是与银河系相邻的,不过我们能看到的只是朦胧的光斑,依照目前的科学水平不说探索河外星系,就连看清楚河外星系都还达不到。” “我们肉眼看到的夜空并不是全部都是恒星,也就是你们平时说的星星,我们所看到的除了恒星,还有无以计数的星际气体和星际之间的尘埃,它们共同组成了那茫茫的星河。” “对于人类来说,截至目前为止,这广袤无垠的宇宙是没有止境的谜团。对于人类来说,限制我们探索宇宙的难题主要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度,在度没有能够突破光的时候,任何探索星系和宇宙的行为都需要我们花上上百年乃至几代人才能取得一丁点的成果;第二个就是材料,我们现有的航天飞机可以飞到月球,并且在这几十年里中外各国不止一次的实现了这个目标。” “可是,不为人知的是,仅仅就是在飞往距离地球最近的这个星体的过程中,我们的航天人员都要经历无数的艰险磨难。各个星球表面溶解的高温高热和大量的各种有毒气体和射线,太阳释放的毁灭性物质,目的星球内部热核裂变膨胀等等,这都导致了我们的航天飞行器难以抗拒的短暂使用寿命。” 我努力的听着,我现,我真的不怎么听得懂了,看来杜老头说得对,没文化真可怕。不过,凯子怎么时不时的“嗯”上一声,这让我讶异,没见过他学习啊,我偷偷地看了看,这家伙眼里同样的迷茫,只不过他很狡猾的会在杜老头停顿的时候出一点声音,就和我们以前在学校那样,这种动作会让老师觉得你在很认真的听讲…… “材料和度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也许在一百年、二百年以后,人类可以在这方面得到突破,但是我想我是看不见了。那么,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探索宇宙呢?”杜老头留了一个问题,他充满希望的在我和凯子之间扫来扫去,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大,我们只是出租车司机呢,还是黑出租,连正式牌照都没有的,你问我们怎么探索宇宙? 我升起一种极度荒谬的感觉!就好像我兜里只剩下买一包方便面的钱,然后突然一个官员很热忱的找到我,说希望我去他们那里投资十亿建一个高科技企业。我摇摇头,正要笑着告诉杜老头,解救地球的重大责任还是交给奥特曼好一点,我打算回我的火星,那里安全得多。 “你说的是不是平行世界?”聪明的凯子学会了抢答,他得到了一朵小红花,杜老头笑得脸上的皱褶都可以当抹布了,大笑着用力拍打着凯子的肩膀,整个孺子可教的欣慰,我在一旁目瞪口呆。 的确应该是这个答案,田甜才说过没半个小时嘛,我挠了挠头皮,人老了反应就是迟钝,不能和年轻人比,没办法。 “亚特兰蒂斯你们听说过吧,在某些科幻电影里或者小说里见过这个名字,对吧?”杜老头话头一转,我依然没有凯子那么灵敏,那家伙拼命的点着头,生怕两个老头没看见似的。我不是嫉妒,既不值得嫉妒也更加不会嫉妒,兄弟嘛,再说了,知道答案又没奖金不是! “其实还不止亚特兰蒂斯,例如巴比伦的通天塔,这些都是在某个时间突然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的,而且不是消失了一个或者几个人,而是一整片大地消失于无形。关于这方面,世界各国的物理学家都在研究,在最近几年我们在这点上取得了一些进步,我们有证据证明这些消失的6地应该是进入了某一个平行世界。”杜老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呐,我呆呆的看着他,凯子更夸张,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田甜也严肃起来,不过从她不惊不诧的表情我看得出她是早就知道这些答案。一整片大6,我无法想象,当然我也很震惊,所以我问了一个可以说愚蠢也可以说高难度的问题:“既然大6都消失了,那么地球的面积有没有减少呢?” 第49章 巴音布鲁克(15)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出租车司机,一个黑出租司机。』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读过九年义务教育,也混过几天大学学堂,可是,我依然是一个普通人。我能够想到的很简单不是,如果我兜里有一百元钱,我掉了五十,那么兜里只能剩下五十。既然从几千年前到现在,地球上那么多的地方莫名的消失不见了,地球总面积肯定应该减少,谁能说我说错了呢? 杜中国翻了个白眼,悻悻地抬手在我脑门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这个问题比较深奥,以后再给你解释,现在是让你认真听我讲,不准插话,知道吗?行了,现在我给你们讲点你们感兴趣的小故事作为佐证。”我搂着脑门很无奈,这是倚老卖老啊。 “前些年,法国在非洲加蓬共和国进口了一匹澳克洛铀矿石,到岸之后法国方面经过检测现,这批铀矿石有过被利用的痕迹,正常情况下铀矿石的含铀量在百分之零点七二左右,但是他们进口的这一批澳克洛铀矿石的含铀量只有不到百分之零点三,你们想想这其中的差距该有多大?法国方面派人前往加蓬实地勘察,最后在铀矿的开采区下面现了一个保存完整的输出功率估计达一百千瓦的核反应堆。最关键的是这个核反应堆结构完整、设计合理,运行时间长达五十万年之久,经过世界考古学家的考证,澳克洛铀矿成矿的年代在大约二十亿年之前,成矿不久之后这座核反应堆就建成使用了。” “老杜,不要耽误时间了,给他们讲正事,这些小故事以后有时间再讲给这两小子听,到时候你泡上茶慢慢讲,我保证没人打搅你。”黄老头从几个助手身后走了一遍,也许是设备调试得差不多了,他过来打断了杜老头绘声绘色的讲述,我有些遗憾,正听得精彩怎么就不让讲了呢。 “我们认为,那些难以解释的史前遗迹以及诸如他亚特兰蒂斯这种消失的大6都和平行世界有关。我们之所以这么断然,那是因为我们考察过世界上所有的所谓外星人留下的痕迹,事实证明外星人是不存在的。”杜老头谈性大,他用力的一挥手,给他的结论加了一个着重号。 “那什么美国不是有个五十一区吗,那里面据说保存有一具完整的外星人尸体,甚至有新闻说那里面还可能有活着的外星人,就是他们在引导美国的科技展,所以美国的科技比地球上别的国家都先进。”凯子兴致勃勃的提出自己的意见,并一脸期待的等待着杜老头的回答。 杜老头哑然失笑,他摇摇头,很不以为然的说道:“五十一区是不存在的,你用用脑子多想一想,不要人云亦云的。你没见好几届美国总统竞选的时候都信誓旦旦地宣称一旦自己上台之后要开放五十一区,可他们一旦上台之后就闭口不言了吗?那不就是因为根本没有个什么五十一区,那只是美国国防部的一个军事研究所,密级很高而已。” “其实我们说没有外星人的原因很简单,还是度两个字。银河系里面唯有地球是存在生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是早就得到了证实。要从银河系外飞进来,哪怕是光,那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时间,更别说在光之下的那些度了。” 杜老头真的是话痨,说着说着他又偏题了:“至于那些科幻小说里面的穿过黑洞、折叠空间、折叠黑洞这些说法就提都不要提了,太过虚幻的东西不要拿到科学界来讨论。” “得了、得了,老杜,你一边去,我来说,照你这样下去说到明天早上你也说不完。而且,你和这两小子说这么多干什么,对牛弹琴你烦不烦啊,我来我来,说点他们听得懂的。”黄老头不耐烦的冲着杜中国猛挥手,杜老头脾气果然好,他对我和凯子笑了笑,主动站起来让开位置。 “小子们,你们听好了。亚特兰蒂斯是真实存在的,我们现代的科技也不是那么落后,多的不说,上天入地还是可以做到的。虽然某些海沟我们人类还下不去,但是凭借我们的卫星系统我们可以对海底做地形扫描,可是,全世界无数的科学家找遍了整个地球也找不到亚特兰蒂斯在什么地方,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吧?它就不在地球!”黄老头的龅牙随着他的咆哮时不时的亮出来吹吹风,随之而来的还是四溅的唾沫,我抹了一把脸,微微侧了侧身体,这老家伙没刷牙吗,口臭! “正是因为亚特兰蒂斯在平行世界,所以我们找不到它;正是因为平行世界和现实世界的重叠,才会在加蓬留下了那个二十亿年前的核反应堆。找到平行世界,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情,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甚至都还没有开始。”不知想到什么,说到最后,黄老头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去。 田甜连忙凑上前在黄老头耳边嘀咕了几句,这死老头又笑逐颜开了,我忍不住在心里诽谤着,怪不得人说老小老小,老人和小孩果然差不多的脾气,哄一哄什么都好了。 “于丽,打开第五五六八号文件一号屏幕。”黄老头回头喊了一声,一个长飘飘,一身时尚羊毛裙套装的娇小女人清脆的回答着,随即她的手在面前的键盘上轻轻一抹,动作快得我都快看不清楚了。 马上,最中间的那块过五十英寸的大显示屏闪了一下,几张照片出现在了上面。黄老头拿起一根电子鞭往上一点,一张照片瞬间被放大:“你们看,这就是十年前我们拍摄到的两个世界重合的照片,你们注意看接下来几张照片的阴影部分的变化,这是一套连续照片,非常清晰。”Www.XSZWω8.ΝΕt 我和凯子好奇的抬头看向屏幕,不知道凯子是什么感觉,我的脑子在看到屏幕的那一秒“轰”的一下炸开了,这是一张建筑物的正面照片,照片上是一栋简单的黄土屋,明显的新疆土屋,土屋的屋檐下挂着一块牌子“正宗拉面”,门前,一个妖娆的少妇笑语盈盈的对着镜头,那双眼睛好似透过屏幕看进了我的心底深处...… 那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噩梦蓦地涌上大脑,仿佛一声细不可闻的“叮当”声,我脑海里一道闸门被狂暴的思维冲击得四分五裂,一道一道的闪电在我脑海肆虐,带给我的是我苦苦追寻已久的回忆,那整整一个星期失去的记忆刹那间回到了我脑子里,我差点被瞬间涌来的一道道思绪炸裂,我顿时抱着头蹲了下去,上下牙咬得“咔咔”的响,凯子扑上来双臂牢牢地固定住我,他不停地安慰、询问着我,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突疾病,田甜急得大呼小叫的催促着队伍里唯一的医护。 那股让人无法忍受的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没等医护过来我已经支撑着凯子的胳膊慢慢站了起来。脑袋还是有些晕眩,不过只要不痛那就可以忍受,我拍了拍凯子的手背,冲田甜抬了抬下颌,凯子会意的喊道:“田总,何冲没事了,让他休息两分钟喝点水就好了,不需要叫人了。”两个老头也凑过来紧张的注视着我,好像这会儿我倒成了大熊猫。 看到我的脸色瞬息变得枯黄,田甜很体贴的亲自端了杯水,还毫不客气的把黄老头的一张专用软椅拖了过来,她和凯子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坐下。背靠着那柔软的背垫,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真舒服啊,我愈的想念家里的席梦思和沙了。 “来,何冲,喝点水,我加了砂糖的,你补充补充能量,你看看你满头汗淋淋的,刚才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吗,你考驾照的时候体检报告上面可是健康得像一头牛似的?”田甜温柔的把水杯递到我的嘴边,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恶女人这会儿倒是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了!本想接过来自己喝,但手臂的确无力,干脆就着她的手小口的酌了一点,一股温暖的热流顺着我的咽喉在体内游走,我握了握拳头,那熟悉的力量正在一丝一丝的回到我的肌肉里。 我想了想,恢复记忆是好事,这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毕竟凯子已经帮助我回忆过:“我记起了那一个星期的事情。田总,你和王朝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去甘沟是要找什么,也是平行世界节点吗?” 这个问题凯子早就想问,但就是考虑到目前不宜和田甜生矛盾,否则依着凯子那炮筒子的性格又怎么忍得了这么长时间嘛。按照凯子和我商量的,我们要多看多听少问,刚才我却是一时冲动之下顺口就问了出来,那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凯子搭在我肩头的那只手紧了紧,旋即放松,不过这家伙已经在隐秘的左顾右盼,我知道他是在打主意见势不妙怎么拖着我逃遁了。田甜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脸色还是枯黄的,先休息休息,这样,你注意看屏幕照片里那女人脚下的阴影线条,等这边忙完你有任何问题我都会不隐瞒半点的回答你。” 第50章 巴音布鲁克(16) “小子,你没事了吧?”黄老头伸进来一个满头乱的脑袋,说实话他的关怀让我有些感动,这老头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恶嘛,我刚这么想,哪知道这老头眼珠一转,凶巴巴的吼道:“没事就赶紧起来干活,不要装死!”我心里的那点柔和转瞬即逝,这死老头没救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没理睬他,我冲杜老头笑了笑,勉力起身走到一号屏幕正下方,田甜既然让我看那必然是有理由的,我就来看看照片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照片里,那少妇的面目是清晰的,这也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看清楚她的脸。当时在拉面馆这少妇总是半低着头,接触时间又短,所以一直到她消失在后堂那没有其他出口的密室里我也不大记得清这个女人的相貌特征。 清秀,是我对这个少妇的第一印象;妩媚,则是她的清秀也无法遮掩的。这应该是一个回族,我下意识的撮了撮嘴唇,这个判断有八分准确吧,我问凯子,他也点点头,说道:“肯定是回族,她的面纱撩在后脑,维吾尔族不会有这个习惯的。” 其实不注意看还真的不容易觉察到那少妇脚下的阴影,因为光线的原因,面馆也投射出一部分阴影和少妇脚下的阴影有些重叠混淆。不过在我仔细的观察下,现了少妇脚尖一寸的地方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阴影浮现在那个部位,阴影的位置居然高出地面寸许,我皱了皱眉,对凯子说道:“你看啊,不管是那个少妇还是面馆都被关在那个阴影里面,是不是这种感觉?” “你说对了,不过没奖励哦!”田甜俏皮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杜老头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我身后,只有黄老头又去了那些实验助手那边盯着他们抓紧时间了。杜老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这是十年前一个游客无意中拍到的照片,好在他当时以为是海市蜃楼的奇景,所以拍下来一个系列。” 后续的几张照片里,面馆和少妇没有生变化,变的是少妇脚尖面前的阴影。很明显的图案,阴影部分在往前移动,而且阴影并不是一条平直横线,而是起伏不断如同波浪。从照片的拍摄角度来看,少妇应该距离拍照的人非常近,但少妇的视线焦点并没有落到相机或者拍摄者的身上,而是不知道在看向什么方向,她仿佛茫然不知有人在拍摄她。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照片有可能是ps的,更有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原因造成了这种变化,而且,就算这部分阴影在移动,它对人也没……”我刚想说它对人没伤害,突然想到了之前张匡宽的遭遇,说了半截的话又咽回了肚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何冲,张匡宽的遭遇不是平行世界节点出现的个例,但也不是所有的节点都会伤害进入其中的人。”田甜理解的点点头,她对黄老头耳语了几句,黄老头犹豫了一下,很慎重的对我说道:“下面的照片就是有点重口味的,你适应得了吧?” 我还没回答,凯子就撇撇嘴角,什么重口味的片子我俩没看过啊,包括美国流进国内的一些暴强重口味的短片我们也见识过,当时看的时候的确让人恶心,但也不就过上几分钟就抛之脑后了。 黄老头冲于丽比划了一个手势,于丽会意的敲了几下键盘,三张惨不忍睹的照片出现在了屏幕,我第一眼就反胃了,强忍着才没吐出来。我移开视线,肠胃依旧翻滚不休,我不得不不停地揉着小腹才好受一些,凯子却看得津津有味,这家伙神经真是强大啊,我苦笑出声。 “冲哥,你听我简单给你描述一下就行了,你还需要多锻炼才行,这么点就吃不消了,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是不是在田总面前要故作小清新呢?”凯子阴阳怪气的让我哭笑不得,在田甜面前做小清新状,不要开玩笑了,你看那女人盯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只要不看着照片,只是听凯子转述我还是没事的。这次出来了一共三张照片,第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男人,他趴在地上,下半身从齐腰的位置消失不见,可就这样他还没死亡,还在昂着头艰难的往前爬行,在他身后是拖了好几米的肠子已经几块分辨不出形状的内脏。 第二张照片里有一男两女三个人,时间应该是夏季,三个人都穿着清凉的短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那男人满脸惊恐的在奔跑,一个女人还跑在他前面几米远,另一个落在最后的女人双腿满是血泡。照片的清晰度很高,估计是什么进口相机拍摄的,镜头也拉得很近,那女人裸露的两条小腿上一个个乒乓球大小的透明血泡看着让人心惊胆战。 第三张照片最惊悚,凯子砸吧砸吧嘴,他都觉得惊悚的照片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形了。照片上的时间是冬季,因为两个女人穿得厚厚的,还戴了一定毛绒帽子。两个女人一大一小相貌有些相似,看着像是母女。照片里,母女两人躺在地上,女儿的一只手、一条腿不见了,母亲的脖子被一把毛茸茸的剪刀卡住,脖子上满是鲜血,母亲在努力的抬起头哭喊着看向女儿。 “那剪刀好像是某种生物的前螯,就像螃蟹或者螳螂的前螯那样,不过要放大一百倍。”凯子有气无力的补充着他自己的见解,我相信他不会看错:“剪刀上那些粗短的硬毛肯定不会是人工制造出来的!” 人工制造,我突然一下想到在甘沟看到的那只蝎子,想到甘沟,我又想起很多纠结在内心的难题。不过现在不是讨论甘沟的时间,我看着黄老头,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进入平行世界的节点也许会遇到危险,也许会很安全,是吗?” 黄老头的脑袋很爽快的点了几下,他丝毫没有隐瞒的意图,不过,接下来他的话就不那么受听了,我和凯子都被震惊得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些年我们在全国各地寻找平行世界的节点,也曾经找到几个,另外有一些是游客或者当地人无意中现的……” 黄老头说得很多,也说得比较详尽,同时这些话也解开了我和凯子一直以来的很多疑惑,就连甘沟的一些事也有了谜底。 以田甜为,黄老头和杜老头的实验室为中心,这支奇怪的组合是十年前组建的。这十年他们一直游走在国内各个神秘传说的地方,想尽一切办法却探寻平行世界的秘密,也因此收集到一些珍贵的资料。 这一次拉来的设备也是他们在十年里逐步完善出来的,最初开始缺乏设备的情况下,很多研究员和实验助手要么迷失在平行世界再也没有出来,要么就干脆刚进入平行世界就遭遇到灭顶之灾。 “其实每一次我们都会先放一些例如小白鼠、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进去,可惜的是,平行世界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小动物进去也许会死亡,也许平安无事,可就是那些小动物进去平安无事的平行世界节点,我们的研究员进去就会死亡或者失踪,原因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杜老头走过来在旁边补充着,我心想怪不得这老头始终是包含忧伤,说不定那些遭遇危险的研究员里就有他的亲人。 “杜老的儿子就死在某一个平行世界的节点里,杜老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倒下到消失却没有任何办法,我希望你们可以多体谅体谅一个失去唯一儿子的老人的心情。”田甜害怕我和凯子乱讲话,赶紧借着这个机会点醒我们,我嘴角抽了抽,很无语,难道我们就是那么莽撞、那么不懂事?这女人啊,自以为是! “你们在甘沟的事情我和老杜都很清楚,我们做过分析,符合我们这些年的研究结果。”黄老头说到这里,情绪忽然高涨起来,他不自觉的从坐姿变化为站姿,肢体动作也开始不断出现。尐説φ呅蛧 根据这两老头的研究,他们得出一个结论,为了让我和凯子能够听懂,黄老头烦恼的抓扯着他那地中海上不多的几根头,尽可能的说得简单明白:“在现实世界,也就是在我们的世界。空气中无时无刻不是充斥着各种的电波和光波以及射线,这是早就家喻户晓的基础知识,你们读书应该学习过……” 现实世界里充斥在人体周围无处不在的各种滤波和射线对人类的害处有多大不好说,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些各种滤波和射线是人的身体、大脑无法接受到的,尽管它们时时刻刻都在射着某种信息。 但是,在平行世界则不一样,平行世界的某一种滤波或者射线是和人体的脑电波频率吻合的,也就是说平行世界是在用这种方式区分里面生活的各种生物是否是平行世界的土著,对于那些不是土著的就会被无情的抹杀!抹杀的方式简直可以说花样百出,目前已知的就是被不明怪物袭击吞噬,或者感染上某种不明病毒,例如那满腿长满可怖的泡泡的女人,还有就是方式不明的身体某部位消失…… 第51章 巴音布鲁克(17) “我们认为平行世界的科技非常先进,无论哪一个平行世界的科技都远远过现实世界,至少有上百年的差距。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只有在这种水平下,平行世界里面的某种组织或者国家才能做到对整个平行世界无时无刻的监控扫描,否则他们没法区分进入的人是不是当地土著!”黄老头叹了口气,他对于科技方面的落后很是痛心,可这不是某一个人有能力解决的问题,他能做到的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 “既然都讲到这里了,我们聊几句题外话,也算给两个小家伙上一课。”杜老头安慰的拍了拍黄老头的肩膀,两个老人相视一笑,那无形的丧气立刻不翼而飞。题外话我喜欢呐,比那些什么科学听着舒服多了,凯子还很有勇气的催促杜老头,杜老头大笑着说道:“经过这些年的调查和实验,我们甚至猜测...…” 我当做在听笑话,凯子却被吓住了,他一跳而起,大吼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是的,这绝对不可能,杜老头居然说爱因斯坦有很大可能性来自于平行世界,包括牛顿、爱迪生这些声名赫赫、举世闻名的大科学家,都被他们猜测为是来自某个平行世界。 “小家伙,你不用跳那么高,我问你,牛顿之前那么多年,又不是没有人被头上掉下来的东西砸过脑袋,凭什么那么多聪明人都悟不出万有引力定律,你不要告诉我说在那个时代世界上只有牛顿一个聪明人?”杜老头洋洋得意的反驳让凯子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我也是哑口无言。 田甜做出一个哀怨状,轻笑着:“这些问题我也曾经和二老辩论过,结果和你现在是一样的。”我和凯子齐齐的翻了个白眼,怪不得这女人这半个小时看着如此乖巧,原来是被两个老头折磨过,所以才专门等着看我俩的洋相,其心可诛啊! 不过要说在我的记忆中,很小的时候吧,我依稀记得应该是十多岁,出众一年级还是二年级不清楚了,我和凯子好像也讨论过类似的问题。牛顿被苹果砸出来的万有引力定律的确太过离奇,当时班上参与讨论的还有很多,很多小孩都很懊丧为什么自己没在牛顿之前被苹果砸一下。 爱迪生那个倒不是黄老头现在说我才知道,前两年看杂志,国外一些科学家就提出过近似的理论,毕竟爱迪生的每一项明都没有丝毫的前奏,仿佛这名大科学家都是一拍脑子就立刻蹦出来一个新的思维,这得要多大的脑洞啊。 我曾经在某个网站上看到美国一个科学家说过,爱迪生的很多明都不是那个年代应该出现的,因为没有任何科技的引导,有些火花似的思维是没有办法萌芽。那时候我觉得这是别人嫉妒爱迪生的伟大,现在听黄老头这么一说倒是觉得黄老头的说法逻辑更为严密,至少整个体系是完整无懈的。 爱因斯坦那就只是在全世界科学界的明灯了,那是供全世界仰望并无法企及的存在,他越现代科学上百年,越他那个时代近二百年,他的来历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说他是外星人的从当年到现在都不计其数,早就不稀罕了。 凯子从离开学校之后就很少看书,他更爱看电影或者某些爱情动作片,嘿嘿,爱情动作片我也爱看,不过我更喜欢看有剧情的,深感有点剧情看着让人更爽不是。因此凯子在杜老头的一通教训下仍然愤愤不平的模样让我笑了起来,这就是不读书的后果。 “好了,回到正题,现在给你们讲进入平行世界的一些问题,这些所谓的注意事项都是我们自己凭空总结出来的,究竟有没有用无论是我还是老杜都心里没底,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们自己。所以啊,这些嘛,你们听听就行了,千万不要把这个当做你们的行动准则,到时候白死了下了地府不要怪我们。”黄老头振奋了一下精神,宝贝似的不知从哪里拖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很老式了,老得快掉牙那种,就这样他还捧在怀里不让人碰。 “田甜你走开,这不是你现在应该看的,你的密级不够。”黄老头一把推开笑得可甜了的田甜,坚决不受她的糊弄。他一只手放在笔记本封皮上,无限感慨的看着杜老头:“老杜啊,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老东西了,年轻一点的也就于丽和你儿子中用一点,以后这个本子就传给他们两人吧。” 咦,杜老头儿子还来了吗?我和凯子连忙转头四处瞅着,一个个实验助手都老实巴交的在各种屏幕守着,看着我们看不懂的各种显示图形,也没觉得哪一个和杜老头长得像模像样的啊? “别看了,杜老的儿子在乌鲁木齐坐镇大本营呢,你以为这么大一件事就我们这几十号人就干得下来,哼,想得美了。”田甜嘟了嘟嘴,她明面上是在教训我和凯子,实际上是对刚才老黄头不让她接近那个笔记本生气,嘿,这女人! ……… ……… 平行世界对于我们来说是无穷尽的,也许它有一个具体上限目标值,但也不是现在的现实科技可以测量计算,就连估算也做不到。 每一个平行世界都是不一样的,这是关于平行世界这个概念最重要的一点!没有之一! 这些年的一些科幻小说、影视剧乃至网络小说间或会涉及到平行世界这个论题,但是所有作品里面最离谱的莫过于把平行世界设定为现实世界类似环境的做法,这就导致了所有涉及这方面的作品内容其实不过是作者脑子里的地球而已。越往后越让人无语的是,更多的额作品连平行世界的语言都设定为地球语言,这可笑之极,你离开家门走不到一百公里都会出现你听不懂的方言,更别说距离以时间、空间和纬度作为计算值的平行世界了。 十年,老黄头、老杜头还有一些我不曾知道名字的科学家,他们在这一个十年里耗费了无数的资源,用尽了能够想到的一切办法,总算是从某几个平行世界的节点拍摄了一些照片,录制到一丁点的声波,视频没有,也许是受到节点的光波、射线的干扰,但凡录制的视频都被莫名其妙的洗白。 或许和视频的相同原因,录制的声音也受到了干扰,听起来全是杂乱无章而又震撼人心的嘶吼,不住地嘶吼,那嘶吼听在耳里就像是在倾泻着无穷无尽的怨恨,深深地让人感到绝望...… 就是在这种几乎没有希望的探索中,一个现在已经惨死在青藏高原某个平行世界节点入口处的物理学家现了一个方法,这个方法能够让人平安进出平行世界,当然,仅仅只是或许! 就是这最后的一点星火,让黄老头和杜老头顶着六十多岁的高龄全国到处奔波,他们要做的就是在任何一个所在地安置一个波频射装置,然后通过另一个接收器查看是否有人的脑电波会对射的波频造成影响。 死去的那个物理学家提出,他收集了目前所有被现的平行世界节点的波长和射频,从中现了一个秘密:在接近于人体脑电波的波长这个范围的波频几乎存在于所有已知的平行世界节点处。 其他的波频则不一定了,也许这个节点有,下一个节点或许就没有了。鉴于此,他反复了做了实验。——用其他任何频率射的信号都会被平行世界节点入口处那一层阴影屏蔽掉,唯独是这种接近人体脑电**长的频率才能畅通无阻的穿越节点。 虽说无法查看到信号穿越节点之后的情况,但他苦思良久,制造出一个脑电波射仪,那玩意黄老头也让于丽拿了一个出来给我们看,和头盔差不多。凯子抱着那摩托车头盔,这是他自己的叫法,很让田甜认为他这是对科学的不尊重,凯子猛地一拍大腿,田甜一下惊呼出声,灵活麻利的跳开离他至三米远:“你干什么!拍我的腿干什么?” “哦,不好意思,我拍错了啊!”凯子有心无肠的恬笑道:“这头盔怎么和医院检查脑电波的那玩意差不多呢?” 在两个老头眼里,凯子更加的闪耀着光辉了,他们畅快无比地同时微笑着点点头,杜老头说道:“你说对了,小赵,这个就是根据医院的脑电波接收仪改造的,医院的是接收,王某某的是射。” “实际上,你和小何的脑电波是我们现的唯一可以对我们的脑电波射仪产生共振的人,这也是我们找到你们的原因。”杜老头这才是石破天惊,我和凯子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朝和田甜会无缘无故的来租我们的车! “我们走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如果不是在吐鲁番现了信号有共振,并据此寻找到你们,也许我们目前的试验进度还要无限期的延后,更谈不上对平行世界的开和探索。在找到你们之前,我已经行程遍布整个新疆了,知不知道?”田甜噘着嘴,看似卖萌,实则那是忍不住的骄傲和炫功。 凯子瞅了我一眼,动了动眼皮,我会意地在心里撇撇嘴,这玩意估计都没他们说的那么好、那么十拿九稳吧…… 第52章 巴音布鲁克(18) 我敢断言事情并不如同两个老头和田甜一起描绘的那么美好:这不是西游记,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也不一定取得到真经,搞不好就连假经书都拿不到一本的。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太复杂的道理我想不出来,不过真的要是和他们说的差不多,每个人一个头盔,一天五百的工资日结,招聘不到八千人也有五千人踊跃报名,何至于到现在对着这个什么节点一筹莫展? 从小到大我很少上当,这也是凯子很佩服我的地方。原因只有一个,不贪小便宜,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的,上帝也好神仙也罢没有谁会有心情做馅饼,自然也就掉不下来。或许龙卷风来临的时候会有鱼掉下来,前提是你得经受住龙卷风带来的苦难。 所以,天底下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我坚信这一点! 整整十年,三千多个****夜夜,按照他们说的那是一大群最尖端的物理学家以及各种学家都搞不定的事情,甚至才摸到一个头绪的东西,现在要我俩黑车司机来出头,我摇摇头,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吧,那什么平行世界里面等待我们的恐怕也不是如云美女、万贯金钞,而是步步危机现实多了。 不过啊,无论我想得有多通透那都是空事,白白浪费时间。我和凯子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去与不去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凯子用手指头悄悄地捅了一下我的后背,低着头声音就像蚊子叫:“想那么多干嘛,抓紧机会再提点条件吧,万一死了也免得白死,我们才收了那一点钱,总不能几万块就买了我两兄弟的命去,对不对?” 凯子说的是真理,我们都生活在现实社会里,生活哪能事事都如了自己的意,争取利益最大化才是最佳方案。我默默地在心里算了一下,向着他们三人开口道:“你们也不用解释那么多了,不就是要我们进去嘛,我知道了。不过,我这里有两个问题,你们的回答让我满意了我们就进去,或者你们现在就把我们杀了也无所谓。” “第一,如果我们死在里面,抚恤金总得有个说法吧?第二,我要求给我们配武器,总不能让我们进去之后面对危险无力反抗,我想你们也希望我们可以走得更远,对吗?” 泼皮就要有泼皮的无赖劲,我不想做个泼皮的,但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也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合格的泼皮。田甜脸色稍稍有点变了,她肯定不想给我们武器的,她得防着我们乱来,万一我丧心病狂了一拿到武器就大开杀戒,这个帐篷里无论谁受到伤害损失都是巨大而无法挽回的。 “钱好说,一人先给你们二十万,出来之后再给十万,前面的定金都不计算在内了,你们觉得怎么样?”黄老头和杜老头交换了一下眼神,很爽快的拍了拍了板,田甜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这个数字有点出乎我和凯子的预料之外,说真的,我们以为怎么也得一人给上五十来万吧,现在这个社会人命真的不值钱了啊,我看着凯子,两个人都无语凝噫。 “凯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就这样吧,拼了!”我往旁边靠了靠,问着凯子,凯子摸了摸下颌,补充道:“钱要先给,转到我们账上,田总你调查我们那么长时间,账号这些早就是掌握在手的,我没说错吧?”两个老头做了决定田甜也不再反对,她都不屑回答凯子,而是直接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海事卫星电话拨了个号:“给赵凯、何冲的随便那个银行账号各转入二十万,马上办,办好之后给我回复。” 事情都办妥了,凯子还特意打通了银行自助服务查询了账号余额,这小子冲我一眯眼,看他眼角忍不住的笑意我就知道答案是完美无缺的。 “你们两个小子过来,现在我们要给你们做一点简单的培训,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希望你们不要粗心大意,认真一点。”黄老头招招手,把我们叫到帐篷的一角,也没人谈起武器的配给问题,我和凯子也不会再问,提了两个条件弄好一个,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不算低了。 我很奇怪田甜为什么要一直陪着我们,因为不时有人进来向她请示着什么,她十分忙碌的,就这么短短一会儿洪大海就进来了三次,刘金城也进来过一次…… 黄老头叫过来一个实验助手干着开木箱这些粗活,我和凯子想搭把手也被他拒绝了,想来是担心我们搞坏箱子里面的东西,不过他还是扔过来一本厚厚的说明书,我和凯子一起翻开,中英文对照版本,我们一页一页飞快的翻过,只是越看神情越沉重。 箱子里面的东西也取出来整齐的放在一张不锈钢桌面上,那是两套白色的连体生化服,而且还是美国制造的。 “这是全密封生化服,特别加入了新型防辐射材质,等于是二合一的全能型防化服。带头盔的,不过相互之间可以通过内置的通话器交谈,不影响联系。”杜老头摆了摆手,介绍工作不需要他和黄老头这种大拿亲自来做,田甜很熟悉这套设备,轻快的给我们一边介绍一边展示。 说明书也写得很清楚,我们一边看着一边和田甜的展示对照。——防化服里面自带有呼吸器,氧气可以够一个小时使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目前最新科技只能达到这个程度。这个呼吸器主要是考虑到我们进入平行世界之后也许会遭遇到外界环境恶劣的时候使用的,但是鉴于前面实验过那么多的平行世界节点尚未现有人或动物因为呼吸不适死亡的前例,所以呼吸器仅仅是一个预防,实用性不大。 “的确,要是整个平行世界里面的空气都不适合正常人类呼吸的话,你们就是带上再多的氧气瓶都不起作用,除非是像航天飞机内部那样自己制造氧气才可能维持生存。”黄老头本意是想安慰安慰我和凯子,可他太不会说话,我和凯子听得恨不能把防化服直接套他头上,一脚把这老家伙踹进去。 “这套防化服对辐射的防护效果很好,不亚于世界几个核泄漏基地正在使用的防辐射服的效果;对酸碱的防护标准都是十米水深六十分钟不渗漏;有效阻燃的话,在有焰的情况下建议你们不要停留过五秒,无焰则可以达到十五秒以上,这对于你们某种高温高环境下的逃生有很大帮助。”田甜也就是个照本宣科,我和凯子有些好笑,对着说明书谁不会读啊,凯子挥挥手,很不客气的驱逐她:“你别念了,让我们自己对着说明书检查一遍就懂怎么使用了。” 田甜歉意的笑了一笑,放下说明书让开两步,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轻松的惬意,早知道就让她继续读下去,折磨折磨她也好嘛,这凯子何必多此一举啊,我很不满意。 防化服的头盔是软式的,内部加置了防冲击、防化学制品的材料,面罩同样是防冲击和防化学的高新材质,手套和靴子都是耐酸碱、耐油的丁基胶制成。 “那说明书是老式的,和这个有些差别,算了,我来给你们讲讲。”哪怕是英汉对照的说明书,我和凯子看着还是稍嫌吃力,毕竟要不停地找过来找过去,杜老头看不下去的,一手夺过我们手里的说明书扔得远远地:“在定制的时候,我们就要求了在整套防化服双面都涂抹覆盖了阻燃防化面胶,平时这种材料是使用在重型防化服上的,要是你们穿着那玩意走路都走不了几步,你们又缺乏专业训练,体能也就普通人的标准而已。” “实际上,现在这套防化服你们穿在身上站在一堆火里面半个小时,防化服表面都不会燃烧,顶多就是有点碳化。你们的靴子也是防过八百牛顿力穿刺的,一公分的钉子是不会伤着你们的双脚,所以大多数时候里面应该可以大胆的步行前进,无须过多忌讳。”杜老头对这套防化服非常有信心,这让我和凯子总算放下了一点担心,没有谁想进去就躺在地上直到化成骨灰的。 “让他们试一试嘛,只是说有什么效果啊,来,你们两个小家伙,把衣服脱掉。”黄老头等得不耐烦了,推开杜老头瞪着我们,我和凯子即刻就傻眼了,在这里脱掉衣服,开什么玩笑,田甜好歹是个女人,还是********的漂亮女人,这一脱掉我和凯子还能控制住海绵体才怪呢。 我们拼命的摇着头,凯子有意思得很,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衣襟,就像担心黄老头会亲自上去拔掉他衣服似的,田甜笑得蹲到地上去了,还有那个什么于丽,更是一脸鄙夷的盯着我们。 “哎哟,你们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什么啊,我老人家是让你们脱掉外套、外裤和靴子,不然你们怎么穿得进去!”黄老头又好气又好笑,跺着脚训着我俩。这个洋相出大了,我和凯子的脸“刷”的就红得像猴子屁股,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丢人呐丢人…… 第53章 陌生的世界(1)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凯子站在大帐篷外的那一小片空地上,我们穿着那沉甸甸的防护服。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在我们身后一字排开刘金城、吴峰和蔡亚奎,他们也穿着同样的防护服,并且会和我们一起进去。和我们比起来,他们三个人带着的东西更多,大腿上绑着的手枪,紧握着的**********,每人腰间还有两枚卵式手雷,这可是大杀伤力武器了。 在这之前,田甜面色凝重的和他们私下交谈了几分钟,将要面对的危险也全部告诉了他们,可以说,他们三个人是抱着一种必死的决心站在这里的,我和凯子心里忐忑不安,我们可不想死,就算不能再活五百年,但再活个五十年我们是不嫌多啊。 “等会儿我们会把所有设备打开,这套设备的主要作用就是放大你们两个人的脑电波频率,按照我们的研究,频率越高、传播范围越广,你们进出就越安全。”于丽面无表情的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和凯子的头上带上一个金箍,金箍的边缘都是一小枚一小枚的贴片,就是这小东西就可以把我们的脑电波无线传输到帐篷外的那一圈大型接收装置并同时往外散出去。 在我们每个人的肩头还另外安装了一个无线的高清摄像头,黄老头和杜老头就会在临时实验室内依靠这些摄像头传送回来的信息对平行世界展开研究,我们可谓任重而道远,尽管任何人都不对我们的生还报以期望,毕竟以前有太多例子证实进入平行世界会有多么的危险。 “准备。”黄老头很紧张的喊道,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这老头早已丧失了大半的信心。一阵电流声响起,“啪、啪、啪”,外围的探照灯把整个牧民区照射得纤毫可见,这是大白天呐,我无语的子啊心里吐槽,你们节约一点电力好不好,带着那么大的电设备跑到新疆来也不容易不是……wWW.xszWω㈧.йêt “嗡嗡、嗡嗡”,强大的电流刺激之下,肉眼可见的一层蓝光从环绕牧民区那一圈电缆上的小接口逐渐亮起并开始往四周扩散,蓝光慢慢连成一体,奇迹出现了。——在蓝光的映照下,一大片一大片浮现在距离草地半尺高的阴影蓦地展现在众人眼前,凯子“啧啧”惊叹不已,高科技果然不同凡响啊。 牧民区明显是在阴影里,我甚至可以透过阴影看到牧民区上空炽热的太阳,可是,我一下的就愣住了,这太阳怎么给人感觉离地面特别近,好像可以看得清太阳上的每一块耀斑似的。我惊诧的抬头望着自己头顶的太阳,遥远而神秘,好像也没有那么耀眼,是阴影的原因还是两个不同的太阳,我迷糊了? 大脑传来阵阵刺痛,我呲了一下牙,不过黄老头先就说过,这是仪器在接收脑电波时候的正常反应,这个和医院的不一样,更多的是讲究功率而不是精度,但也不会很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当脑电波的频率达到一个稳定的弧度,疼痛就会减轻或消失。 蓝光和阴影就像相互搏斗的两个对手,一会儿蓝光侵蚀阴影,阴影会主动往后退缩;当退缩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阴影又会展开反攻,强行驱逐蓝光。就这样反复进退中,两者的波动都在缓慢的减弱,好似双方经过争斗和谈判取得了一个平衡点,我和凯子看得目不转睛,这比一些游戏有趣多了,我们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没有任何的保障。 “一分钟倒计时开始,五十九、五十八……十、九、八……开始进入!”黄老头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杜老头双手垂下,故作一副镇静的模样,但他紧握并颤抖的双拳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田甜的话特别多,多到我简直无法适应,她站在我们几个人中间,絮絮叨叨的挨个叮嘱,其实她说的大多是一些颠三倒四不断重复的话语,什么注意安全、什么小心谨慎,虽然刘金城、吴峰和蔡亚奎都莫名感动到热泪盈眶,我和凯子却嘴角抽抽,强忍住狂笑的念头。 “走,凯子。”我俩同时拉下面罩,防护服还是很重的,十足五公斤,我想快也快不了。几步走到蓝光的边缘,那阴影近在咫尺,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对着面罩内的通话器喊道:“我第一,凯子第二,进去之后在最大那个蒙古包门口集合,各位,为自己的命运祈祷吧。” 现场安静无比,听筒里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我有些困难的回了回头,田甜的脸上苍白而没有血色,两个老头那架势都快要心肌梗塞了,估计我们要是进去就化成灰的话,这俩老头真的要晕过去。 其他的实验员都拥堵在帐篷门口紧张的望着我们,那一直冷冰冰好像冰霜美人的于丽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担忧的表情,我咧嘴一笑,反身迈开步子,一脚踏进了阴影。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是空白的,我确定当时我没有想过任何的事情。当我的脚落在那青青地草地上时,我全身充实着喜悦,我没死!至少没有马上死亡!没有像别人那样化为灰烬,也没有什么恐怖的生物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凯子兴奋不已的狂呼着,我赶紧伸手调低音量,这是通话器呀,声音大了要震聋耳膜的。刘金城他们三个人也很顺利的进来了,他们的心情甚至比凯子还要夸张,这很正常,他们也许不怕死,但这不等于他们想来送死,没谁不希望多活几天的。 能够平平安安的进来,那就预示着也可能会平平安安的出去,我理解他们的狂欢,但我这会儿很愁,相信他们马上也会愁上心间:“各位,给你们庆祝十秒钟,然后我希望大家回过头去看看。” 其实我不止想让他们回头看,也想让他们低头看、抬头看,到处看。 没到十秒钟,刹那间,凯子率先惊呼起来,刘金城三个人果然不会甘心落后,我很庆幸我调低了耳麦的音量,所以我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没动,就那样看着他们一边高声吼着一边手忙脚乱的调整各自的听筒声音。 我从蓝光的边缘跨进阴影,落地之后往前迈出了一步,合计起来也就半米远,不可能更远了,我不是神仙。虽然我进来的地方没有一扇门的造型,但我可以确定我的方向是保持着一条直线的。说这么多,我想表达的意思是,田甜包括那两个老头包括那些实验员,也包括那个冰冷美女于丽都该在我的身后,可是,我回头看去,眼前是茫茫没有尽头的草原。 更说明问题的,我的耳麦里一直就没有传来田甜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声音,这就是说,从我们跨进阴影的那一刻起,我们和地球失去了联系。 更严重的还有一个问题,那也是要人命的问题,在脑电波的帮助下我们取得了成功进入平行世界的胜利,可是我们怎么回去?不能回去的话,我们探索的一切成果都将化为虚无!既然田甜和两个老头把我和凯子说得是那么的重要,想来他们要再找到两个脑电波和我们差不多的人是比较困难的! “冲哥,我们没法回去了。”凯子原地转身,他想了有半分钟,小心的往前走了半步,然后高抬腿,就像进来的时候跨过悬空的阴影一眼一脚踩出去。他沮丧的看着那无尽的草地,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不止是凯子,刘金城他们都在重复着自己进来的动作,凭借各自的良好记忆,他们确定他们可以完美复制进来时抬腿的高度、步伐的距离,可是,这并没有作用,一丁点的效果也没有,耳麦里也第一次死一般的沉寂,唯有那越来越高亢的呼吸声让人悸动。 “行了,凯子,我们能够进来就一定能够回去,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一个回去的大门。至于你们三位,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隐秘任务,不过我要说的是我和凯子不会奉陪,你们可以独自去完成你们的任务,大家保持联系就行了。”我的脚尖碾磨着几根青草,他们的心情从天堂到地狱,近在眼前的怪异都没有觉察到。我没有违背和田甜的协议,我们进来了,我们出去了,协议就圆满结束,探测、勘探那是专家的工作,不关我和凯子的事。 事实上,在进来的那一瞬间我们的身躯没有消失在天地之间就足够我们感恩上天了不是,反正我是这样认为! “你说得对,何冲,不过我希望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大家可以在一起。”刘金城转身面向我,这家伙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只是,他那徐徐上扬的枪口是什么意思,我冷笑了一声,望着凯子。凯子勃然大怒:“你们是什么意思,说好了我们带你们进来我们做到了,怎么,你是打算胁迫我们了吗?” “是的,我就是在胁迫你们,没有你们我们是回不去的,所以我不会让你们离开我们的视线,或者现在我就打死你们,大家最后也都是死路一条,很公平的,吴峰、蔡亚奎,你们说是不是啊?”刘金城枪栓一拉**********上了膛,他手指动了动,推开了保险,枪口指着我的胸膛…… 第54章 陌生的世界(2) 凯子的试探很成功,这是我和凯子之间默契的配合的又一次完美体现,我高举双手轻笑着说道:“别激动,老刘,枪口放低一点。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凯子你也不要冲动,现在我们都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唯一的机会就是大家一起合作抵御危险,然后争取早日找到回家的门,这总行了吧?” 说完,我看着正准备围过来的吴峰和蔡亚奎都放缓了脚步,嗯,果然是这样,他们一定在进来之前就接到过指令,如果顺利进入就要寸步不离我和凯子。我不相信刘金城会盲目开枪,虽然他架势做得很足,但没有我和凯子他们也只能等死,吓唬吓唬我们也就足够了。 这该死的防护服,我想要一把把它扯下来或者拉开面罩,但又不怎么敢这样做,还不知道环绕身体四周的空气适不适合人体呼吸呢:“三位,你们是不是应该检测一下眼前的空气成分了?虽然我觉得可能没问题,不过还是检测一下稳妥一点,还有,呼吸器只够一个小时的使用时间,要抓紧时间啊。” 没人回答,也没人去看几步远的蒙古包,刘金城的眼神游离不定,我猜中了他的心思,他垂下枪口,只是仍旧保持着对我和凯子的警惕。 蒙古包里面一直没有动静,我们站在这里动静不算小里面也没有人出来,估计的确是没人在家。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因为晒在蒙古包外面铁丝上的几件随风飘扬的衣服证明这不是废弃的蒙古包。 得到了刘金城解除警报的暗示,吴峰也松了口气,这人最奇异不过,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一直对我有很大的怨愤,现在却把那种情绪隐藏了起来。他甩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似的仪器,按下上面的一个按钮,他全神贯注地盯着仪器的指针和刻度,过了三分钟,他欣喜的一边收起仪器一边说道:“空气中氧气含量比地球高一些,不过对人体没有不良的影响,可以直接呼吸,至于空气中其他的成分还有待检测。”尐説φ呅蛧 每个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各自忙不迭的关闭呼吸器取下头盔,凯子动作最快,我才拉开面罩他就已经把拉链拉到底,一只脚跨出了防护服。紧接着,凯子惊讶的喊了一声:“这怎么是草地,雪呢?难道现在是春天?” 这是我一开始就现了还没有来得及说的问题,我们进入的这个世界时间和我们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从地面没过脚背的青草来看现在显然不是冬天! “这里和外面的时间流不一样,就是不知道差别有多少?”我很无奈的提醒着他们,搞清楚这个问题显然非常重要!我可不想看似没耽误多久,等到出去一看外面认识的人早已白苍苍,那样的话凯子怎么去面对自己的亲人,别到时候小雨已经膝下环绕着几个孙子孙女,凯子不得伤心欲绝! 当然,也有可能那个时候他对已经苍老到皮肤像树皮一样皱巴巴的小雨不再感兴趣那是另说,呵呵,谁知道呢…… 脱了防护服人轻松了一大半,五公斤的防护服在身上和背着一大块铁锭没啥分别。我轻轻地跳了跳,和平时的高度差不多,重力类似于地球的环境。辐射,我忽然想到辐射,正紧张地准备问刘金城却看见这家伙手里抱着一个大型的盖革计数器正旋转着扫描四周,这个功能就不是网上电子商城卖的那些可以比拟的,总之,只要没听到那“滴滴滴”的急快叫示警我的心中就舒畅多了。 几分钟以后,“无强烈辐射,不过空气中含硫成分比较高,大家还是戴上一个过滤口罩好一点。”这些方面刘金城还是负责任的,我和凯子一听之下连忙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特制的过滤口罩,这玩意的外形就像一个面罩可以完全覆盖在脸上,晚上猛一看是比较吓人的。 我们几个人围在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大蒙古包门外,面面相觑。进去还是不进去,这个问题纠结在我们每个人心里,没谁敢做决定,刚才我们就已经争论了几句,我和凯子倾向于绕开这个牧民区往前走,看看牧民区外的环境和状况,以刘金城为的三人小队则希望进去查看一个究竟。 “里面不外乎是两种情况,一个就是和我们进来之间看见的大蒙古包内的情形一模一样,或者就是不一样。不管一不一样,对我们现在会有什么帮助呢?”我有气无力的问着,实在是心累啊,凯子更是直接就坐在了草地上,一个小小的问题就让这支五个人的队伍差点分裂了,要是再遇到更加危险的情况,这支貌合神离的组合恐怕将立刻分崩离析。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吴峰和凯子的嗓门最大,两人说着就争了起来,看着双方越来越红脸快要打起来的模样,我和刘金城不得不上前拉开他们。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和凯子耳语了几句,然后找到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刘金城三个人:“我们不管这里具体的时间是怎么样的,按照我们自己的时间,现在还早得很,还要半天才天黑,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的建议是可以在这里等一段时间,但是还是得往前行,重新找地方过夜。” 这鬼屋一样的蒙古包让我心里没底,我和凯子商量好了,不管怎样也不在这个地方过夜,以免出现意外。好不容易顺顺畅畅的进来了,在这里折一两个人太不划算!我的斩钉切铁让刘金城还是有些犹豫的,大家之间争吵很正常,但不可能才进来就彻底翻脸。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还没人回来的话我们就出。”这就是刘金城和吴峰商议的结果,蔡亚奎根本就没有言权,我嘴角抽抽,压抑住笑意,区区三个人都要内讧,这就是人的本性呐…… 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各自休整吧,趁着这个时间,我和凯子拿了些干粮出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查看背包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我和凯子都大吃一惊。背包很大,只比登山包矮一小截,里面林林总总装得很满,吃的喝的占了一半,剩下的是一些小工具,手电、小刀、锯绳什么都不缺,我甚至还在包里现了一个小小的酒精炉和一小包固体酒精。 凯子包里除了吃的喝的之外,其他的工具和我包里的完全不一样,我抿抿嘴,田甜很心细,这是互补型的尽可能携带更多的装备啊,厉害! 我翻出一包肉干递给凯子,又拿出两瓶水,凯子撕开外面的真空袋咬了一口,很奇怪的问我:“冲哥,这是什么肉,挺好吃的呀,入口即化,这玩意做得不错。”我耸耸肩,什么肉我是不知道的,真空袋上面没有印刷任何文字,想来应该是田甜说的他们的后勤方面自己制作的吧。 “土包子,这是晒干之后压缩的鲸鱼肉,对体力和能量补充都有非常好的效果。里面的鱼翅也是全部打得粉碎,当然是入口即化了。”吴峰也在大嚼着同样的一袋肉食,他鄙夷的看着我们,我和凯子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偏到一旁,不搭理他。 这种人,你越是搭理他他就越是来劲,我们才不会遂了他的心意呢。 “这些是实验室里面特制的,每一次进入平行世界的人都会有一个类似的背包,只是不知道以前那些人有没有运气打开看看。”刘金城叹了口气,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水,他好像没有多少食欲,蔡亚奎挺好玩的,一边大口吃着一边不时瞅瞅我们又看看他自己的两个顶头上司。 就这样时而逗几句嘴,时间过得很快,说是一个小时其实我们最终还是多等了半个小时,牧民区外围既没有传来马蹄声也没有听到犬吠和脚步声,我不停地帮凯子消着气,否则这家伙还真的要和吴峰干一仗。我真的想笑了,在外面吴峰是看我不顺眼,时时刻刻盯着我,进来了他又莫名和凯子杠上了,这人无法理喻。 “差不多了吧,快三点了,我们还可以往外走三四个小时。”我站起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都快要想睡觉了,再不活动活动会更加不想动弹。刘金城看了看表,他又抬头望了望天空,皱着眉回答道:“不着急吧,你看太阳还在头顶,时间上不对头啊,也许我们的表进来的时候被磁场影响除了故障。” 我冷冷一笑,这个状况凯子先就和我说过了,的确,太阳还在头顶正中,看似也就中午十二点到一点的时间。可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现,我们刚进来那会太阳就在头顶正中,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大家伙就没有移动过。 这种情况下,当然只能按照自己的时间进行了,谁还去看太阳走不走啊。万一到了七八点,头上的太阳突然一下就消失了呢,这可是平行世界,谁说的清楚? “等你们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出,赶紧收拾吧。”凯子气冲冲的扔下一句话自顾着开始装包,我也有点想不通了,刘金城一直想要在这里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知道等下去会有人回来?凭什么他会知道呢…… 第55章 陌生的世界(3) 直到出刘金城也没有解释他为什么想要停留在这个牧民区的原因,但是我从吴峰和蔡亚奎的神情中觉察到,这两人对刘金城的计划一无所知。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他们从茫然到盲从,再到对刘金城的执拗的些许愤怒,我把这个想法隐藏在心里,时间或许会揭露一切真相。 凯子背上背包走在最前面,大大的特制口罩肯定是要戴上,天知道走出这片区域之后的空气环境会有什么变化?我四处打量着,远处是一个山坡,视线只能到山坡为止,也许爬上山坡就会看到不一样的景象,我猜测着。 不止是我和凯子在猜测,刘金城他们也在边走边议论,刘金城始终愤愤不平:“我们应该等到那些牧民回来打听清楚情况再继续出,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太过赌运气,我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的局面。” “可是,如果回来的牧民并不友好,如果回来的牧民手里持有致命武器,我们又该怎么办,任凭他们把我们捆绑起来刑讯拷问?”吴峰虽然有些阴阳怪气,但他说的还真的是我和凯子悄悄讨论过的一种可能性。不是同一个世界了,谁也不能确定这里的牧民也像巴音布鲁克草原上的牧民那么热情好客,刘金城竟无言以对...… 蒙古包渐渐地被甩到身后,脚下的草地基本没有多少变化。草原上历来如此,看着不远的地方走起来要累个半死,刘金城他们也不再有精力争论,一个个都埋头拖着脚吃力的行走着,领路的依旧是凯子,我依旧跟着凯子身后。 “加把劲,翻过这个山坡也许就好了。”凯子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他回头看了看,瓮声瓮气的权且算是鼓励着大家。我也走得有些疲乏了,反正刘金城他们三人还落在后面几十米远,我摸出烟递给凯子:“来,抽支烟解解乏。” 凯子摇摇头,他指了指嘴唇:“口干舌燥的抽烟上火,你想抽你抽吧。”想了想,凯子有些愁的问道:“冲哥,你说我们走的这个方向对不对?”ωww.xSZWω㈧.NēΤ 我苦笑着点上烟,谁知道呢!出之前我和凯子以那个牧民区为圆心检查了半径一百米的范围,居然没有现任何的牲畜行走的痕迹,这就让我们没法辨别方向了。在考虑良久加上大家的意见,我们才决定的按照原来世界走出草原最近的方向前进,不然还能怎么办? 我蹲下来,揪起一把青草放到鼻子下面,淡淡地清香扑鼻而来,不过,为什么会有一些辛辣呢?我狐疑的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青草,诧异的扔下又重新揪起一把,仍然有一股无法掩饰的辛辣味,不过非常淡,必须要凑到近处才能闻到,这也是我们先前没有现这个现象的原因。 “凯子,你闻闻这些草,是不是很古怪啊?”我努力地吐了个烟圈,正在想方设法地想要在吐一个更大的烟圈套住前面那一个,这点小事虽然奇怪我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世界都不一样了青草有点区别很正常,我是这样认为的。 “的确,这草就像烧菜的香料,也许这里的人都是用这种草代替香辛料吧。”凯子闻了闻就把揪下来的青草远远扔开,他不喜欢任何烧菜,更不会喜欢烧菜里面的香辛料了,不过烤肉例外。 我们没再议论这件事,谁都没把这当做一件事。等到刘金城三人走过来,我的烟也抽了一大半。扔下烟蒂,狠狠地踏上一只脚用力的碾磨直到粉碎,我扩了扩胸,使劲的呼吸了一口蕴含丰富硫磺味的空气:“走吧,开始爬山,说不定翻过山之后那边就有几个美女在等着我们啊,冲啊,同志们!” 我的笑话效果很好,在一场哈哈大笑中,五个人的关系前所未有的融洽和谐,也没人不开窍的再来刺激大家,我们相互鼓励着爬着山。说是山,真心只能算一个矮坡,不过在我们已经长途跋涉了几十公里之后这也就成了一座高山。 身后的蒙古包早就看不见影子了,腕表的时间走到了下午七点,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骂道:“看吧,这该死的太阳还挂在头顶,它就是不下去啊。”刚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一种很荒谬的可能性,我张大嘴巴看着凯子,他也一脸震惊,我们想的看来是差不多了。 “何冲,你不会告诉我们这个地方没有夜晚,太阳一天到晚都会挂在天空吧?”但凡凯子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相当不美好的预感,这一次也不例外。我抖了抖脚背的杂草,一切都有可能,对吧? 刘金城的笑声越来越低,到后面,他已经闭上嘴笑不出来了,万一这里的太阳真的不下山呢?我们每个人的前胸后背都湿透了,背包再大也有一个限度,水很占地盘,所以每个人包里的水都不多,只有区区五瓶,尽管是一公升一瓶的大瓶装,可哪又能坚持多久? “大家都节约用水,没水了是最悲哀的,不要说我没警告你们。”我郑重其事的对他们下达警示,刘金城看了看吴峰和蔡亚奎,那两位都耸耸肩,不过蔡亚奎紧接着就追问道:“何冲,这里是草原,不是沙漠!草原上怎么也不会缺水吧,就是顺着草根往下挖也应该可以得到一小部分足够生存的水分才对啊?” 太理想主义了,我摇摇头都不想说话,刚才抽了烟一时痛快但是这会儿嗓子就像在冒烟,凯子笑了笑,我盯着他呢,当然只能是他来解释了:“我和冲哥刚才查看了一下这些青草基于我们不知道的某种原因,这里的青草并不是我巴音布鲁克草原上那些苦涩、清香富含水分的青草,这里的草是辛辣的,如果你不介意有可能中毒的话,你也可以尝试慢慢咀嚼这里的草来获取水分。” 不过,太阳就算不下山我们又能怎么样?对这个话题各自闲扯了几句,当务之急还是先爬上坡顶然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歇息。探索一个未知的世界总得要找到人烟稠密之处才好打主意,在走出草原之前说其他的都是空话,除了浪费口水、消耗精力别无它用。 九点,晚上九点,我们终于登顶了,尽管日头还火辣辣的烤得人烦闷,但从我们的时间来看这个点的确是晚上九点。 站在坡顶,我们五个人傻乎乎地望着山坡的另一面,我几乎要呻吟出声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鬼平行世界啊?没有人的脸色好看,凯子的眉头皱得快要化不开了,自山脚开始到远处视线尽头,全部都是灰蒙蒙的土地,那上面寸草不生,也没有任何生物活动奔跑的迹象。 我回过头,确认自己没看错,我们来的方向一片苍翠,绿意萌人,仅仅只是一山之隔,却好似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傻楞了那么久,刘金城咬着牙狠狠地说道:“走,我们下去看看,下山比较轻松。不搞清楚晚上谁敢在山坡上睡觉,你们说是不是?”没人反对,各自都紧了紧腰间的背带,我拿出一瓶水扔给凯子:“一人一半。” 虽然节约用水是我提议的,但并不是说渴得没法子了还强忍着不补充水分,我又不是傻子。凯子一边喝着水,一边苦着脸盯着山脚:“冲哥,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回得去?” “也许吧。”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是我一直不让自己去想的问题,也不敢去想。我害怕想得多了我自己要崩溃,至少坚持下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一旦崩盘那就真的成了绝路。 虽说下山要轻巧一些,但还是得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这一次和爬山就不同了,没有任何人还有心情闲聊,一直闷葫芦似的蔡亚奎更是彻底的沉默着,除了他因为警惕时而上抬的枪口,其他时间看起来就和一个机械人没有两样。 不止是他们,我觉得我自己也快要被同化了,麻木的抬腿、放下,再抬腿,再放下。 我低着头,防化服被我顶在头上,好歹可以遮遮阳光。他们看到我这样做,一个二个也很快拿出自己的防护服学着,我们就像草原上的五个幽灵,悄无声息的行走在着广袤的原野上。 快出来一只蚂蚁,我要踢死你,我嘴里嘟囔着,用谁也听不清的声音嘀咕着。我本来的意思只是出一点声音让自己好受一些,可是念着念着我突然停下了脚步:“等一等,等一等。” 也许是我的紧张把他们吓住了,刘金城和蔡亚奎迅的半跪在地,手中的枪口左右轻微摇摆着,吴峰和凯子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回头傻看着我。 “你现了什么,何冲?”刘金城并没有解除境界,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低声的询问我,很尴尬啊,我干笑了一声:“我只是想让你们看看地上。”说着,我弯腰捡起一个白色的巴掌大的塑料布扬了扬。 “冲哥,草原上这种垃圾多得很,这有啥好看的嘛,拜托你不要大惊小怪的,万一枪走火了那就不是好玩的。”凯子哂笑着嘲讽了我两句,其他几个人的眼神也满含着责备。我反而严肃起来,再次抖了抖手里的塑料布:“麻烦你们看清楚,这是塑料布,我在家里到处都看得到的塑料布,可是,这是什么地方?” 哪怕突然出现一个大脑袋小眼睛长脖子外星人在我面前我都没有看到这块塑料布那么惊讶,这玩意摆明了就是地球的产物!我们五个人是地球上唯一进入到这个平行世界的人类,那么,这块完全地球生产的塑料布又是从何而来? 第56章 陌生的世界(4) 那不知从什么上面剥落下来的塑料布在我们五个人手里轮流传递着,之所以确认这是地球的产物,那是因为塑料布上面还有依稀模糊的汉字。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可惜的是也许在地下埋藏的时间太长,泥土把所有的文字都涂抹得没法辨析,只是那方块字的轮廓无法改变。 我们围成一团仔细的研究着这块来路不明的塑料布,凯子把塑料布捏在掌心揉巴揉巴,说道:“我觉得这有点像市的购物袋的材质。”其实他说了等于没说,如果这真是塑料袋的一部分,那它可能是任何地方的塑料袋,除非我们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印字。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山下蒙古包里面的人扔在这里的也有可能。”吴峰冲我昂起头,他总是能够找到理由,不过这一次不需要我反驳刘金城自己就跳了出来:“怎么可能!没见上面的是汉字,除非你说这个平行世界使用的也是汉语,那我就承认你说的是正确的。” 看着他们自己人争论不休我自然是乐意的,不过我一直对这只队伍的组成人员很疑惑。如果说要研究,跟过来的应该是两个老头实验室的人员,就算不是某一个老头带队也该是于丽那种角色出马。如果不是研究仅仅只是探索,考虑到是次进入平行世界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派来的来了就该是方方面面的专家,地质、材料、自然科学等等,还得配上强大的武装保卫才是最合理的搭配。 这是一个谜,至少现在我没有办法弄得明白…… 花了半个小时,我们还是得无奈的往山下走去,那快塑料布被刘金城收进了背包,他说争取带回去让实验室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地球的物事没道理进入到这个世界,前提是没人带它们进来。 越靠近山脚我们看得越清楚,我也终于明白在坡顶看到的一片灰蒙蒙的大地的缘由了。站在草地和灰色大地的交界处,我做梦都想不到世界上还会有如此的景象,一条整齐的分界线把草地和灰色大地分割成两个板块,线的这一边绿草茵茵,线的那一边全部都是不知名的岩石,整个大地都是由无数的灰色岩石构成,纯净得没有一颗杂草生长其上。 我们木然的看着眼前这没有边际的岩石区域,又木然的低下头看着脚边的青草,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却又被强行糅合成一团的两个世界才是。 “这是什么石头?”凯子踢了踢脚边的一块碎石,我偏头看过去,石头的内层和外表的色泽完全一样。一般的石头不仅内外层色泽深度会有差别,硬度也会有变化,好比市场上卖的玉石,破开之后总会看到颜色由浅入深就是这个道理。 我伸手捡起一小块那种石头使劲在地上敲了敲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就连碎石渣都没有掉落一丁点,我惊叹不已:“这玩意硬得很啊!”凯子历来是不信邪的主,他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往地上砸去,除了声音比我刚才沉闷一些,其他没有什么差别。 “我是走不动了,你们说怎么办?”我回头望了望刘金城,他既然喜欢做主那就由得他来决定了,这地方邪门得很,有人主动号施令是好事,虽然进来之前田甜专门叮嘱过他们是由我做主,何必呢,是吧? 我并不是不想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这片灰色的岩石原野有一种恐惧感,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每当我想抬起脚步落在岩石之上的时候,心里就会强烈的示警,好似有什么埋藏在我身体里的东西在警告着我。 “刘金城,要我说还是退回坡顶去休整一夜吧,现在往前走走到什么时候去了,总不能无休止的走下去谁吃得消啊。不管怎么样,食物和水两三天还是够的,我们何必要盲动呢?”凯子的话让刘金城有点为难了,不同意呢恐怕吴峰和蔡亚奎也会闹意见,同意呢他又觉得时间还早,还应该继续往前。 “要不我们再走一走,说不定走过这片岩石就会遇到有人了。”刘金城还抱着一线希望,我都闹不懂这人是怎么想问题的,就算碰上几个人,我们一个个筋疲力尽的,万一别人不说别的,就抢我们的装备,谁能有办法抵挡? 肯定要养足了精神休息好了才能继续前行嘛,我翻个白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峰果然站了出来,看他苍白的嘴唇我估计他也是累得慌:“刘金城,赵凯说得对,我们应该先休息,明天才会有更好的精神探索这个地方。” 少数服从多数,刘金城只能点头同意,对我和凯子他还可以威逼,对吴峰他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我们还是没有退回到坡顶,实在是没有力气爬山了,为了安全,我们往山坡上退了一些距离,然后一个个仰躺在草地上,我夸张地摊开两条酸痛的腿,爽啊,还是躺着才舒服。 躺了没几分钟我就开始焦躁了,根本没法睡觉!一闭上眼,那红彤彤的日头就穿透眼皮映照在瞳孔上,哪怕我累得要死也是睡不着。防护服现在就不起作用了,那玩意太沉重,没法盖在头部,更不可能穿在身上浪费那只余不到一个小时的氧气。 翻来覆去了几分钟,我恼怒的坐起来,这就没办法睡觉,哪怕贴地的背部都是火辣辣的,地面被太阳烤得干燥火热,和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白天差不多了。 “冲哥,过来帮忙,你居然还真的就那样躺地上了,衣服弄脏都不说了,可是你睡得着吗?”凯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到处找了找,这家伙在距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弓着背忙碌着,看架势是在挖土,我好奇的挣扎着起身走过去。 凯子拿着一把折叠式工兵铲已经把地上挖了一个大坑,他站在坑边擦着汗喘着大气:“该你了,我背包里有一大块塑料薄膜,你把它拿出来铺好。特别是边缘一定要铺好,不然会有土疙瘩滚进去,那就很不爽了。” 薄膜我知道,我背包里也有一张,展开大概有好几平方米,根据田甜之前的简短培训,那是在沙漠环境缺少的情况下夜晚挂出来收集露水用的。我拍了拍脑门,凯子的确聪明,自己这些方面差他太远,我连想都没想过把薄膜这样用。 “可是,就算你躺在这坑里,上面那个你怎么解决?”我满是怨气地指了指头顶的太阳,就凭那日不落的东西我就很不喜欢这个平行世界。 凯子嘴角动了动,冲我神秘的一笑:“我抽支烟,你先搞好这个,嘿嘿,凯爷办法多的是啊,找时间好好教教你哦。”这家伙,我摇摇头,拉开他的背包,做事不理睬他就是对他最好的回答。 我趴在坑里老老实实的扯开那块薄膜,看到我们子啊这边做事,刘金城和蔡亚奎围了过来,吴峰是不会来欣赏我的功绩的。凯子这个方法显然是不错的,刘金城赞叹不已,它解决了背部被湿气侵扰的难题,而且人处于地平面以下,就算刮风什么的影响也不是很大,下雨那是另一回事了。 “日头暴晒的问题怎么解决,凯爷?”一边搓着脸上掉下的死皮,刘金城不耻下问,还第一次带着玩笑的口吻尊称起凯爷来了。短短一下午时间,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已经被晒得脱皮,脸颊中间的位置更是红得和热锅的锅底差不离。 凯子“嘿嘿”一笑,指使我上来,他要亲自做示范。跳下坑,凯子往薄膜上一躺,伸手一拉一卷,连头带脚盖了个严实,他的声音透过薄膜有些变音:“看见没有啊?这样也会晒,但是坑里四周的温度比表面低很多,所以勉强扛得住这该死的太阳。” 好方法大家都要用,刘金城喜滋滋的和蔡亚奎回到自己的位置,各自从背包掏出一把折叠式工兵铲,这玩意异常的强大,不仅是工具,。一旦打开了还是一把凶恶的武器。工兵铲和普通的铲子不一样,它的铲头一边侧面是平滑的刃口,另一边侧面是锋利的锯齿,这玩意要是砍在人脖子上,一铲下去就可以斩。 我没多少心情挖坑,不过也不能傻顶着太阳,那样都没法休息。想了想,我也把背包里的薄膜拖出来平铺在草地上,然后躺上去一拉一卷,嗯,还行,也许没有他们躺在坑里温度低但也算能过。 躺了一会儿,旁边挖坑的声音渐渐消失,那是刘金城三个人也跳进了坑里,我忽然笑了,笑得很诡异。我伸出脑袋,大声的喊道:“凯子,你们觉得等你们醒来身上会不会是一层蚯蚓什么的呢?据说蚯蚓都喜欢在潮湿的地方活动哦。” 沉默了几秒钟,几声怪叫同时响起,以凯子为,他们四个人都跳了出来。凯子大吼着扑过来重重的坐在我身上,好悬没把我肋骨压得骨折,我剧烈的咳着嗽,这家伙太重了:“好了,好了,别闹了,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被压死了。” 压抑的气氛变得轻松,这一次就连吴峰的嘴角都带上了一丝笑容。闲聊了几句,每个人都在打着哈欠,还是凯子的功劳,他在背包里找到一个针线包,并耗费了一点时间把薄膜四周粗粗的缝在一起,权且是一个简易睡袋,这样倒是不怕小虫子了。他的明创造立刻就被刘金城他们学了去,我还是偷懒,就那样合身裹着薄膜躺在那里…… 我想回家,可是路在哪里? 第57章 陌生的世界(5) 迷迷糊糊中,我猛地惊醒过来,刺眼的阳光依旧是那般的绚烂,我眯缝着眼半天没回过神来,只知道木然的盯着身上的塑料薄膜。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良久,我终于清醒了,我这是在另一个世界,并不是在吐鲁番的家里或者是出门旅游。 四周很平静,没有我们臆想中的怪物或外星人来袭,我扭头四顾,几个坑里传来的轻微鼾声此起彼伏,他们都睡得很香。是啊,他们也应该睡得很香才对,疲劳而担惊受怕的一天嘛,不过,说好的轮换值守又到哪里去了呢? 我低头注视着腕表,秒针还在一格一格坚持不懈的跳到,并没有因为来到另一个世界就选择罢工。不过,我现在是彻底糊涂了,还记得我躺下来的时候看了一次时间,那是半夜十二点多,现在则是三点正。 可,我又抬手遮住眼眶望了望那永远在头顶一动不动的太阳,现在是我们进来这个世界第二天凌晨的三点钟呢还是下午三点?看似凌晨三点更合理,但如果我们过度疲劳一觉睡到下午三点也不是不可能? 我的肚子适时的“咕咕”叫了两声,我揉着肚子拉开背包的拉链翻找出一包饼干,矿泉水还有三瓶,我拿出一瓶打开。不过,还是太晒,想了想,我干脆一屁股直接坐在草地上,反手把薄膜折叠起来顶在头上,默默地嚼着饼干喝着水,我在思考下一步应该何去何从。 来时的路已不见了踪影,这里的地理环境又诡异得无法想象,还是只得那一个办法,继续往前走,在饮用水耗干净之前尽最大的力量往前行走,直到找到原住民或者找到水源才能停下来。 嚼了三块饼干,我停了下来,尽管我还非常饥饿,水也只喝了两小口,我又拧紧瓶盖依依不舍的把瓶子扔进背包。现在体力消耗不算很多,还能够坚持,这些食品就暂且保留下来等到实在煎熬不住了再补充吧。 我站起来扭了扭腰和屁股,又做了几个广播体操的动作,空气中的硫磺浓度越来越高,我也不知道是我的感觉错误还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找了一个坡上的最高点依次环顾四周,没看见任何与火山有关的地形啊,我皱起了眉头。 在初中地理就学过,我依稀还有点印象,空气中含有硫磺不外乎是火山或者熔岩爆,可无论是火山还是熔岩,我这个位置的视线看出去至少也有几十公里,虽然说肯定是看不清楚,但天空那浓烟飘散怎么也得有点影像留下吧。 不解的摇摇头,我走到凯子那边,这家伙蜷曲着身体,完全是一副婴儿在母亲怀抱的姿势,鼻子下面一个泡泡随着呼吸时而大时而小,我一下就乐了,本想把他叫醒的也就放弃转身离开,让他睡吧,下一觉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刘金城睡着了眉头都没有散开,他的微冲端在胸前,一根手指搭在扳机上,我就看了一眼就赶紧快走着离他远一点,也不知道他要是梦中走火了是个怎么样的体验,我恶意的想着,最好是一枪打中他自己的脚,看他接下来的旅程怎么办! 我没再去看吴峰和蔡亚奎,估计也和刘金城差不多的梦中也保持着警惕。其实我在心里倒是有些鄙视他们,如果都警觉到睡着了还扣着扳机的地步,那为什么在如此陌生的地方却不安排人轮值,虚假得很啊,我感叹着…… 太晒的时候人总是不想怎么运动,可要我继续睡觉我是不愿意的。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既困乏又失眠那就难受了,我看着山下,那一无垠的岩石荒野还是等着和他们一起去探索吧,不过,我回身凝视着已看不到影子的蒙古包的位置,可不可以往那边溜达溜达,万一就像刘金城说的,那里的牧民真的回来了呢? 我的心脏在加的跳动……要是能够找到那几个牧民,在我方强大武力的支持下想来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有不好的企图。而且,关键是我们就可以打听清楚脚下的这片土地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巨大的诱惑让我无法平静下来,我越想越觉得现在应该去探一探那个牧民区。但是,我又犹豫了,走这么一趟要好几个小时,来回消耗的体力不说,万一凯子他们醒来以为我失踪了,然后又匆匆忙忙地往前走去寻找我,我岂不是和他们就彻底失散了? 这显然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我也不能说留一张纸条就走,这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我叹了叹气,绕着坡顶一圈又一圈的慢走着,最后,我还是决定放弃。我不能想象在这个地方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情形,那不仅仅是孤寂的问题了,孤独还可以忍受,可是缺乏信任的同伴那将会导致我在这块大地上从此孤立无援。小說中文網 虽然说吴峰对我一直心怀不满,虽说我和凯子与他们三个人总是显得有些无形地隔阂,但在这个陌生的土地上,我们五个人却是真正的可以相互信赖的同伴,因为我们都来自地球。 又看了看表,四点了,我停下步子回过头去,他们还在酣睡中,不行,得把他们叫起来了,休息的时间足够长了,到了往前走的时候了。 ……… ……… 一天后,我们踉踉跄跄的行走在灰色的岩石大地上,一根绳索把我们所有人拴在一起前后相连。我们每个人都穿上了防护服,现在我们对进入这片大地、选择这个方向是追悔莫及,可是我们现得太晚,我们已经深入了这片岩石区域,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我拉下面罩,大口的呼吸着这火热的空气,也不顾那滚烫的空气灼烧着我的肺部让我难受得想要晕过去。走得越远,气温越高,我眼前的这片空气都在扭曲升腾,我相信他们也和我看到的一样。 进入这片区域的第十个小时,我们就被高热的地面烫得不得不穿上防护服,才开始,脚下的防护靴还可以抵挡地面的热量传送,可随着时间的延长,防护靴的作用越来越小。到现在,除了比赤足踩踏着篝火稍好一点点之外,我不知道防护靴还有什么效果? 可就算这样,我们也没有人敢脱下防护服,一个小时前刘金城测量过外界的温度,那已经是过六十五度的高温了。氧气是不敢打开,所以每个人都只能是走上几十米就拉开面罩呼吸几口热空气,防护服内的汗水浸积在脚下,每一步路都是“嘎吱、嘎吱”的仿佛趟行在泥泞中。 “凯子,你怎么样?”头上的汗水直淌而下迷糊了我的视线,我勉力的问着,过了一会儿,凯子的声音粗粝得好似铁皮摩擦:“还好,还可以坚持,冲哥,我觉得这一趟下来我至少瘦十公斤,这玩意比桑拿汗蒸的效果好哪去了。” “你们还有精神聊天?保留一点能量吧,这该死的石头还得多久才能走得出去啊?再这样我想我要疯了!”两天的艰苦与共,刘金城和我们的关系融洽了很多,就连吴峰都不再对我横眉冷眼,不过我倒是认为这是因为他没有那个精力的缘故,而不是他更改了对我的态度。 我们本来只是维持着前后的纵向队伍行走,不过自从走在最后的蔡亚奎摔了一跤,足足半个小时没能爬起来,他撑地的两只手掌被烫得通红肿起半尺高之后,刘金城就从背包里找出绳索把大家连在了一起。 连在一起有连在一起的好处,后来我的瘸咧和吴峰的摔跤都马上被现并被他们拉起来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可以一边行走一边打瞌睡。我就是这样跌跌撞撞的睡了半个小时,他们有比我水得更久的,否则我们所有人早就躺下了,哪里还能这样一直不停的走下去。 两天后,绳子已经不起作用了,我和凯子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度也就比蜗牛快上那么一点。刘金城最厉害,还可以在前面几米远探路,虽然他连方向都把握不住,走起路来一会儿向左偏、一会儿向右偏…… 吴峰走在最后,他距离我们更远,我曾经回头看过,在扭曲的空气中我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蔡亚奎死了,很简单的就死去了,在绳子断开之后没多久,他踉跄着一头栽倒在地,额角正好撞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鲜血流淌在岩石上被烤得“滋滋:着响,而他却没有任何知觉。 我对蔡亚奎认识不多,也还没有时间来和他更多的交往,我只是一直觉得这小伙子做事干练、沉默寡言,人比较好相处,仅此而已。 刘金城浪费了两个背包里的急救药物都没有丝毫作用,在闻到一阵恶心的让我们每个人都干呕不止的肉香之后,我们被迫选择了抛下蔡亚奎的尸体快的离去。 “我不是故意要解开绳子的,那会儿绳子已经被烤干了快要自燃了,如果我们还不解开绳子大家都只能被活活的烧死。”这个理由刘金城解释了无数次,我的嘴角无意识的动了动,按照惯例安慰着他:“没有谁责怪你,老刘,这不是你的责任,我们既然进来了就要有面对死亡的准备。而且,说不定我们也会在几个小时之后死去,我认为蔡亚奎不会怪我们。” 第58章 陌生的世界(6) 虽然我的嗓子早就在冒烟了,可是我还是在拼命的往嗓子里塞着肉干,香辣可口的肉干此时如同刺刀般狠狠地割裂着我的嗓子和食道,我看了看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还剩下最后的半瓶水,我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点在嘴唇上,瞬间的清凉和柔和让我差点高呼流泪。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我用力的拧紧瓶盖,放进防护服的内袋里,唯恐洒出哪怕一滴水来。这时,耳麦里凯子有气无力的在呼喊着我:“冲各位大哥,谁还有水啊?给一点吧,凯爷已经半天没沾水了,再不来点水都不用继续往前走凯爷就得躺在这里等死啊。” 耳麦里一片沉寂,刘金城和吴峰都没吭声,我舔了舔嘴角,无声的苦笑着,掏出瓶子扔给走在我旁边的凯子:“你喝吧,我还有半瓶呢,节约一点,不要一次喝完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我们所有人都失去了时间观念,头顶那一成不变的太阳让我们迷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手表也是会烫的,我早就取下表扔进背包里,要是依着我的性子那最好是把表扔到脚下,再狠狠地踩几脚才能泄愤,可万一运气好走出去了呢,不得看时间吗? “那黑黢黢的是什么?”凯子脚步一顿,吃力的抬起手指着前方,五公斤的防护服并非浪得虚名,我都快要连脚都抬不起来,每一步都是拖着挪动。我摇晃着看向前方,什么都没有啊,刘金城也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这都是第一次有人说看到不一样颜色的东西,当然需要郑重一些。 “你眼花了吧,赵凯?”不仅是我没看到前面有任何东西,除了扭曲的空气,根本就没有东西嘛。凯子对我们的质疑,特别是刘金城那怀疑的语气激怒了,他重重的再次往前一指:“吴峰,你看到没有,有点远的那个,黑色的一个点?” 每个人都在竭力的睁大眼睛,我和还是什么都没见到,刘金城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但是吴峰却迟疑了半天:“好像,好像,真的有个什么东西呢。” 我呸,我非常的鄙视刘金城和他的老板田甜,因为这一次我们背包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但是食物,特别是饮用水严重不足,更可笑的,我们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背包里装着有望远镜,夜晚的红外夜视镜那就更是想都不想哦。 不专业!我承认我和凯子更不专业,可是,你们居然搞这个好多年了,怎么能够还如此的不专业呢?我再呸啊我! 说起来,这会儿我最想念的是我的二手普桑,无数次我想象过,只要我的二手普桑在身边,哪怕四个轮胎完全损坏只剩轮毂我也早就冲出了这片该死的高热岩石区。可惜,我只能是做做梦,瞎想瞎想罢了…… 争论无果,不过虽然我没看见凯子指着的方向有什么,但我相信凯子的视力。我们一起考驾照那会儿就知道他的视力比我好得多,我有点轻微近视,只是不影响开车,也不需要戴眼镜;他的视力完全可以看清五米外的蚂蚁配种。 “有什么好争的,不管有没有什么我们都得往前走,现在凯子现了什么总算是给了大家一点希望,这有什么不好呢?”我打断了刘金城“没有!不可能”的老太婆式絮絮叨叨,努力的抖了抖肩,让愈沉重的防护服稍稍轻松一点,鼓起勇气迈开大步的往前走。 隔了不知多久,忽然刘金城欣喜若狂的大喊到:“那是一个山洞,那是一个山洞。”他哆嗦着拉下面罩,泪流满面的盯着前方如痴如醉。脑袋晕乎乎的,我和吴峰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到凯子不屑的嘀咕了一句:“凯爷早就看清楚那是一个山洞,不过既然你们不相信凯爷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 我好气又好气,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一颗接着一颗的汗珠让我的眼睛都要睁不开哪里还有力气来训斥这睚眦必报的家伙。也不管他们说的究竟是个什么山洞,我都只能盯着脚下一步又一步的挪动,我已浑身无力,也许下一秒晕倒过去那都是正常。 终于走到了凯子看到的那个山洞近处,我再也忍不住得“哗啦”一声把防护服拉下到肩头,我宁愿被太阳暴晒也再也不想用汗水洗桑拿。 这座山不高,比草原边缘的那个土坡稍高一点而已,依旧是岩石构成,和地面的成分差不多,在这座山背后还有另一座高山,看起来这是一个连绵起伏的山脉。我左右望了望,不高的山峰走势却异常的广阔,两边延伸出去肉眼看不到尽头:“爬山吧,两头估计是很难走通的,说不定找个山谷会稍微凉快一点,再不降温大家都会死在这里,无一幸免的。” 自然不会有人反对,能够在临死之前看到一点不一样的地貌我们大家都很欣慰,遗憾的就是蔡亚奎没能坚持到这里。凯子率先迈出第一步,他往前倾斜着身体,走得很慢但却很稳。 我扛不住了,每攀登半米就得双手撑下四肢着地的爬行几步,亏得防护服的手套也是抗高温高热的。可就算这样我的手也很快红肿起来,我自嘲的抽抽嘴角,已经快要达到蔡亚奎被烫伤死亡的那种程度了。 山洞的位置在半山腰,我很难相信我可以达到那个高度,凯子的背影渐渐远去,我上一次抬头的时候他好像已经一头钻进了那黑黢黢的洞里。刘金城和吴峰无声的越了我,我马上就要窒息了,我已经感到有一团火从我的身体里面燃烧起来,我的每一部分脏器都成了最好的燃料,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焰…… “冲哥,来,我背你。”这是我眼花吗?凯子宽实的后背就在我的眼前,看来我马上就会见到蔡亚奎了,后悔啊,早知道这样怎么也该把婚结了留下一个孩子,传宗接代嘛,中国人的老传统,我胡思乱想起来。 胳膊一紧,我“嗯哼”一声,身体一下腾空而起落在一个软软的垫子上,有点硌人,没有沙舒服,迷迷糊糊的,我使劲的挤压着硌人的地方,耳边迅传来一声怒吼,也让我清醒了很多:“何冲,你快把凯爷的肋骨按断了,再按一下就把你扔地上啊!” 就算是吼着骂着我,凯子的步伐也没有放慢,很快,我眼前一黑,我们已经身处一个漆黑的岩洞里。凯子一直往岩洞深处走去,走了很久才停下把我轻手轻脚的放着靠在墙边,然后又给我喂了一点水,我这才恢复了一些精力。 “咦,刘金城和吴峰呢?”就着凯子摆在地上的一盏应急灯的黄色光芒我看了看,没现刘金城和吴峰两个人。凯子靠在我对面的墙上喘着气,他一直仰着头,手里高举着一个空瓶子,在瓶壁上有一滴水缓缓地往下流动着。 “好爽啊。”砸吧着嘴,凯子长长的叹息着,然后这家伙鼓起眼睛瞪着我:“他们查看山洞里面去了。对了,你不是还有半瓶水吗,拿出来凯爷解解渴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重了,记得小时候你像麻杆似的,轻得经不住一撞,那时候我们打球你总是摔跤最多的那一个。” 哪里还有水!我苦笑一声摇摇头,凯子脸色一下就变了,他愣了半晌,讪讪的问道:“你把最后半瓶水给了我啊,冲哥?”得,现在知道喊一声冲哥了,我努力的眨了眨眼,实在举不动手了。 “冲哥……”凯子一下扭扭捏捏得像个女人,我真心笑了起来:“好了,喝了就喝了,。我们是兄弟啊,就像你不来背我说不定我现在还在山坡上趴着晒肉干呢。” 也是,兄弟之间何必计较,凯子也就是刚才感动了那一瞬间,我们都闭上眼尽可能的回复着精力,这里很凉爽,我浑身凉悠悠的非常舒适。凉悠悠?我猛地睁开眼睛,拿起地上的应急灯四处照着。 这是一个坍塌近半的山洞,洞壁上是纵横交错的蜘蛛网似的裂痕,奇怪的是,每一道裂痕里都有丝丝的凉风出来,只要把手掌贴近裂痕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久违的凉意,好像外界持续的暴晒对山洞没有丝毫影响一样。 “这地方很怪异,找不到风是从哪里吹来的,虽然不热但是到处都很干燥,没有水,幸运的是也没有野兽。山洞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里面被塌方堵死了,全部都是巨大的用吨为单位的岩石,我们几个人没法搬动。”刘金城从山洞里面走出来,手上是相同的淡黄色灯光,吴峰跟在他身后,两个人都垂头丧气没什么精神。 我哑然,这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被晒成人干的山洞还希望里面有山泉不成?人呐,不要那么贪心好不好,尽管我也希望里面摆着一桌山珍海味,桌子旁还有一个满是泡泡水的浴缸,嗯,最好是浴缸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我喜欢金的,金色长,实在不行金色短也勉强…… “冲哥,你笑得那么惊悚是个什么意思?”凯子那振聋聩的声音把我从美梦中拉回了现实,我、刘金城和吴峰都靠在墙上,凯子蹲在过道中间翻捡着五个背包。 第59章 陌生的世界(7) 我搜遍了所有的背包,终于在某一个背包的最深处的角落里找到小指长半截铅笔,这应该不是当初田甜他们后勤上装包的时候放进去的,我估计是谁不小心漏在里面忘记捡出来了,因为其他包里都没有笔。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纸倒是有,不过不是用来做记录的而是卫生纸,人类总是高级动物,哪怕到平行世界、哪怕进入的平行世界是石器时代,也不能学着土著捡起一片树叶擦屁股吧。所以卫生纸不仅有,还很多,只是没有像以前在市买回来那么蓬松,而都是压缩得很紧实,节约空间不是。 我抖开好几张卫生纸重叠在一起,拿起铅笔我却始终落不下第一个字。该写点什么呢?我很茫然,可是一点不写我却又不甘心,遗言总是要留下的,尽管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后才会有人可能会看到这封奇特的遗书,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看见。 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写好之后再用十几层卫生纸重重包叠,压在山洞最深处的石头下面,这里面温度底,不会被烤干化为灰烬,能够保存多长时间那就看运气了。我看着四周,心里幽幽的叹着气,可还是没法动笔。 凯子躺在我身边,他现在都和我差不多瘦了,高耸的颧骨、深深凹进去的眼窝,头、胡须一把抓的乱糟糟,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半垫半盖的防护服早已臭不可闻。幸运的是,他虽然闭着眼,但胸膛还保持着有节奏的起伏,我知道他也许是睡着了也许是半昏迷的不清醒状态。 更远一点,;刘金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从进入这该死的平行世界他就没有松开手的**********被扔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墙角处,换一个才进来山洞的人仅仅从背后看去都不一定会确认那是一个活人,他和一具尸体几乎没有差别,还是那种古代饿死在路边的所谓“路倒”。 我知道他还没死,至少现在还没有死,可能是濒临死亡,时不时的他的某一只脚会不由自主的抽搐两下,算是彰显他的存在。 吴峰和我稍好一点,我们两人暂时还能动弹,不过也快了,我估计等墙壁上计时划的横线再添上那么一两笔就差不多了。我的视线是眩晕和模糊的,我竭力的稳住摇晃的身体,可墙上的横线却又自己动来动去的,我苦笑着,其实墙上的横线又怎么会动呢? 洞口光线暗下去又明亮起来,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扶着墙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吴峰大张着嘴就像水泥地上失去氧气的鱼儿,好半天,他缓过气来问道:“有多少?” 我连脖子都没扭动一下,节省体力嘛,现在我和吴峰能够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节省体力:“三滴,比昨天少了两滴。你呢,实验成功没有,够不够我们爬上山顶去?” “每五个小时会有两个小时的间歇期,从这里到山顶虽然只有三公里,但是没有路,只能是硬着头皮爬,能不能上得去谁都没把握。我今天只爬了一半的路程就回来了,我前脚进来后脚熔岩就爆了。赌吧,趁着现在还勉强可以动不赌一把,再等下去我们就连赌博的资格都将失去,不然你说怎么办?” 我没回答,只是看了看凯子,同样,吴峰也盯着刘金城,我们同时陷入了沉默。 ……… ……… 十天前,我们四个人找到这个山洞并躲了进来,当时,我们对能在这火炉似的岩石区现这么一个凉爽怡人的山洞欣喜不已。可是,当我们在山洞里休整了半天之后,意外生了,我们也一直被困在这里,能吃的都吃完了,无论我们这么俭省着分配,饮用水也早在八天前就喝光了。 也许上天还想看看我们受尽折磨的样子,第四天我们在山洞的尽头岩壁上现了一条比头还细的缝隙有水珠渗出,欣喜若狂那就不必说了,当天我们就用矿泉水瓶子接到半瓶水,第二天水量变得少了,我们只接到小半瓶。 越到后来,石缝渗出的水珠越少,今天我才接到三滴,沾湿嘴唇都不够。我拧下瓶盖,瓶底朝天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一滴水慢慢的流到瓶口上拉成一滴水珠。我伸出舌头轻轻一舔,然后迅翻转瓶体把瓶子递给吴峰:“剩下两滴是你的。” 凯子和刘金城在五天前就躺在地上了,从他们失去行动能力那时开始,我和吴峰苦思冥想之下约定:谁出去探路的就享用三分之二的水,留守照顾凯子和刘金城的享用剩下的五分之三,两个动不了的分享最后的各二分之一。 很残酷,对吧?的确很残酷,我也不想这样,我希望的是一大盆水直接泼在凯子和刘金城身上,可惜我没有!对了,那个意外,那个让我们困死在这里的意外,我使劲的舔着嘴唇,那冰凉的寒意从我的口腔直到我的身体每一个部位,我颤抖着…… “轰隆隆”的巨响由远到近,吴峰做了个“又开始了”的手势就平躺在了地上,他把矿泉水瓶子倒立起来张开嘴,很有耐心的等待着最后的两滴水缓缓的落下。我看了看洞口,耀眼的红色绚烂了整片天空,灰色的岩石区域被染上了最绚丽的色彩,熔岩爆了!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躲进山洞半天之后,外面“轰隆隆”连天巨响震得我们目瞪口呆,我甚至以为是导弹在射,凯子猜测是当地土著的军队在交火,我们哆嗦着相互鼓励着才有勇气摸索到洞口,外面接天连地全是红得白的熔岩在流淌。 熔岩无边无际,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那片草原会不会也完蛋了。在我们的仔细观察下,我们现了一个现象,这里的熔岩都是人工制造的,每一块大大小小的岩石都在既定的轨迹上滑行、组合,一旦两块相连的岩石分开之后,就会有冲天的熔岩从缝隙里喷射出来向四周溅开。 我们吓傻了,我们在洞口看了一会儿就现地上的熔岩越来越多并开始沿着山脚上涨,我们能做的只有缩回山洞等死而已。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声音慢慢降低到消失我们才有了再去看看的勇气,那时候岩浆已经退去,我们正好看到的是收尾。 岩石区所有的石头都打开留出缝隙,那炽热的可以让人体直接融化的岩浆就像有生命的软体动物一样全部顺着石缝流下不知去向。等到所有的岩浆都消失了,那些打开的石缝再一次慢慢合拢,岩石又变成了坑凹不平的大地。 我们当时一个个都倒吸着凉气,好悬啊,要是我们行走在岩石区的那几天遭遇到这种状况所有人的直接会化成灰,不会在这个莫名的世界留下任何来过的痕迹。 想要走出这个山洞就必须摸清楚熔岩爆的规律,这是我们四个人迅得出的结论,并且我们的分工合作也是这样进行的。问题是,我们的食物携带得太少,饮用水严重不足,于是,还没等我们搞清楚熔岩的爆时间,凯子和刘金城就躺下了起不来了。 面临生死抉择,我和吴峰也把话说开了,不团结是绝对没有出路的。我也搞清楚他为什么从外面就敌视我,原来他和田甜在一起共事很多年了,他一直在追求田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过田甜偶尔也会给他一个笑脸,这就足够让吴峰回味很多天的。 但是自从我和凯子与田甜接触以来,田甜对我们的态度简直让吴峰额世界观都要打一个颠倒,他做梦都想不到田甜这个女人还有柔情似水的时刻,所以他一会儿敌视我,一会儿敌视凯子,总之田甜对我俩谁绽放笑容,他就看谁不顺眼。 还别说,就算到了这种几乎必死的地步,吴峰对他们的来历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我问过他,吴峰的回答也很简单直接:“如果我们死了,你知道也没用;如果我们没死但是回不去,你知道照样没用;如果我们回去了,你去问田甜,只有她和黄、杜二老有权力决定是否告诉你们。” 接下来,我和吴峰就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花在了搞清楚神秘熔岩的爆规律和逃生地点,只搞清楚熔岩的爆规律不起作用,没用一个稳妥安全的逃出路线和地点我们同样只能被困在这个山洞。 要搞清楚熔岩爆的规律并不复杂,我和吴峰花了两天时间就摸透彻了,每五个小时熔岩会爆一次,之后会停歇两个小时。诡异的是,随着熔岩的停止退去,地面的温度也会急剧降低到人体勉强可以行走的程度,否则我们还不如直接跳进岩浆死得痛快一些。 第一天是我出去的,几乎就在岩浆平静的那一瞬间我就冲了出去,下面是无路可走的,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往上,往山顶攀登,尽管我们还未曾现第二个山洞。爬得越高距离岩浆越远,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不需要谁教。 我手足并用,一边拼命的攀登一边盯着手表不敢眨眼,只有两个小时,预示着我最多只能花上五十分钟在往上攀爬,剩下一个小时要立刻返回。还有十分钟干什么,可笑至极,总得预留一点机动时间吧,万一哪里摔一跤也会耽误好几分钟的啊。 这几天我和吴峰就轮流干着这一件事,但没有取得任何成果。——没有第二个位置更高的山洞,没有一条小道可以让我们通行,甚至我们一次都没有能够爬上山顶,所以我们也没法知道山的另一面是什么…… 第60章 陌生的世界(8) “赌一把?”我沉思良久,在进来之前谁要是告诉我最后只剩下我和吴峰还能维持着清醒我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可,就算我俩把话说开了,解开了存在的矛盾,但是要这样冲出去赌一把,我还是迟疑不决了。 这赌的不仅仅是我和吴峰的两条命,下定决心冲出去我们总得带上凯子和刘金城吧,就算你吴峰不乐意带上刘金城,我却是不会扔下凯子独自逃生的。什么是兄弟,当然就是生死与共了,我们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结拜,但我和他都知道对方是自己可以托付生命的那个人。 “这么多天我们都试过,没有哪怕一次可以爬上山顶,这一赌会不会输光老本,吴峰,你要清楚,我们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而且,我们背上他们恐怕度还会降低很多,你觉得呢?”不管吴峰怎么想,不管他是打算一个人走还是背上刘金城,我必须要把这个话问出来,问得明明白白。 刘金城和凯子现在已经丧失了独自行走攀爬的能力,要带着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背着。吴峰显然估计到了我会这样问,他笑了笑,笑得难看,但的确是在笑:“背!怎么不背啊,蔡亚奎不说了,那是没来得及救援,我们大家要死还是死在一起壮观一些吧!” 我无言的摇摇头,也是这个道理,说不定明天就一滴水都接不到了。食物没有、水没有,就算缩在这个山洞也是死路一条。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还不如撞一撞大运,万一找到高处有水的山洞了呢,岂不是又可以苟延残喘几天? 人嘛,平时说得再好听,真到死亡来临的时候,哪一个又不是想着多活一天算一天啊! “行,休息几个小时,下一趟熔岩爆之后出,再拖下去别说背上他们俩,就是我们自己都要走不动了。”既然要走,我还是要收拾收拾背包的,五个背包就没有必要了,我们也没有能力负重那么多,我拉开每一个背包的拉链,把所有的东西全部“稀里哗啦”地倒在地上。 卷纸我只留了一卷,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擦屁股,可笑!那些小玩意我全部装进一个注定扔在这个山洞的背包里,这一收拾我才现,我好像根本不需要背包。把那卷纸揣进兜里,我苦恼的是防护服怎么办? 一件五公斤,两件就是十公斤,凯子还有七十公斤,我脑子很清醒,身体的确算强健,平时我对付这八十公斤连拖带拉平地上两三公里还是能行,现在,哼哼,那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可能完成。 “恐怕还是得把防护服穿上,包括他们的也得给他们套上,总可以稍微抵挡一些热气的,而且关键时刻那一个小时的氧气足够救命了。”吴峰这方面经验比我丰富,我想了想,他说得没错。把我和凯子的防护服整理好摆放在一旁,等出前半个小时再穿不迟,不过,我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几只枪,问道:“这个呢?还再重还是得带着吧,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逃出去了遇到不管什么还是得这玩意才有威慑力和杀伤力的。” 吴峰点点头,他也正在收拾他和刘金城的东西,和我的程序差不多,需要装进背包的没有两样。但是他背包里有一样东西是我和凯子的背包所没有的,那就是弹匣,足足十个弹匣。 “给你,两个微冲的弹匣,一个手枪弹匣,所有的枪支都要带走,估计你还是要背一个包。我建议你单独拿出一只微冲挎在胸前,需要使用的时候你不会有时间从包里去拿出来的。”终于啊,我也算有枪一族了,摸了摸那黝黑亮的枪身,这可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成人玩具,每一个男孩小时候都做过的美梦! “如果我们还能活下去,多玩上两三天你看着这些枪都会吐的。”吴峰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哪怕只是临死前刷一把这凶器我都满足了。 东西本就不多,无法携带的我们全部装进三个空着的背包,然后又把这三个背包扔到山洞最深处一块巨石下的缝隙里藏起来。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我们根本没想过再回来这困死我们的山洞,更不想回来寻找这些无用的装备。 “轮换,一人还可以休息两个小时,我先来,你睡吧。”说着,我也往地上的防护服上一趟,节省身体的任何一点能量,为五个小时之后的跋涉做好一切准备。吴峰没推拒,他闭上眼不再出声,我也盯着洞顶上由那些缝隙组成的一块奇怪图案,但是我的焦点并没有落在那个地方。 其实值守不值守并不重要,这里没有人类或者类人生物前来,之所以要轮换睡觉是担心错过时间。错过一次就要继续等待五个小时,人就会越来越疲倦到再也振奋不起精神,最后一溃涂地,走上绝路。 “何冲,醒醒,该准备出了。”吴峰轻拍着我的肩把我唤醒,这么多天以来,这两个小时我是睡得最香的,我居然都没有像前几天那样闭上眼睛就做噩梦。吴峰翻出珍藏起来的半块饼干掰了二分之一给我:“你知道的,就这一点了。含在嘴里让饼干自己融化,只有这样胃里才会感受到能量,千万不要咀嚼。” 呵呵,这是好几天之前我分给他的,没想到他居然没吃,我的倒早就进了我和凯子的肚子里面。 我撑着墙慢慢的站起来,那深入骨髓的无力让我恨不得一觉睡到世界末日。吴峰和我一样,我们动作缓慢,一举一动和快断电的机器人差不多,我吃力的走到凯子身边,一只胳膊一只胳膊的帮他套上防护服。就这么一点小事我就大汗淋漓,从内而外的虚弱让我头昏眼花,眼里小星星不停地闪烁。 “动作快一点,吴峰,外面的声音开始减弱了。”熔岩的喷强度在降低,凯子的脑袋耷拉着倚在我的肩头,从那几个背包上剪断的背带把凯子牢牢地系在我的背上。吴峰正在使劲地抽紧胸前的背带,不系紧了稍微不小心就会把背上的人甩出去。 狂暴的熔岩渐渐被压制下去,热气开始退出山洞,在冷暖气流的交替下,我和凯子弓腰驼背挪移到洞口。我伸出一根指头在嘴里抹了一把之后伸向洞外,手指那微弱的湿润在干燥的瞬间带来的是一丝凉意:“我数五个数,然后冲吧,冲到哪里算哪里。” 没看吴峰的表情,这重要吗?不重要了!我心里涌起一阵久违的跃跃欲试的开始数数:“五、四……二、一,冲!” 我完全没有能力直起腰快步往前跑动,我只能趴在地上,双膝跪地,十指抓扣住每一条石缝的移动,我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和负重能力。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离开那藏身的那个山洞不过区区一二百米。死定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凯子也无法幸免,我甚至在考虑是不是把凯子送回那个山洞,他还可以多活上几个小时,我一个人出来送死是不是更好? “走啊,不要回头,何冲,坚持,继续向前。”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身边提醒着我,我偏了偏头,咧嘴干笑,原来吴峰也是这个姿势嘛,他也就比我快出去半个身子而已。既然这样,那就往前爬吧,反正四个人都在一块儿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爬上了第一个陡坡,我的眼前阵阵黑,这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凯子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撞在我的肩上,他快没命了,我很平静,虽然我还在坚持,但我已经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一小时五十分钟,我十指和两只膝盖都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但我也成功地靠着爬行登上了第二个陡坡。吴峰背着刘金城落后了我一个身躯,我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是一条鲜血铺成的痕迹,延绵蜿蜒。 地底隐约传来“轰隆”的声音,还有十分钟,我再清楚不过。我跪在地上勉力回过头,嘴角动了一下,估计那笑容可以惊世骇俗:“最后九分钟了,快点,吴峰,我等着你一起死。” 来自地狱的火暴正在酝酿,那可以焚烧世界万物的熔岩蠢蠢欲动,蓄势待,地表的岩石已经“嘎吱、嘎吱”的在响着,我拼尽全身力气狂叫着:“来吧,来吧,何爷在等着,来吧,来吧,何爷不怕你……” 地底深处间歇性的“轰隆”声好似夏日的闷雷,密集到震耳欲聋好似有一个巨人在不停地敲着一面大鼓,吴峰好似在说着什么,可是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只是看到他的嘴角在蠕动不休。 “轰……隆隆隆……”那最猛烈的雷声瞬息之间在上空炸裂,整座山峰都好似在恐惧中颤抖,原来,在山洞里听到的声音被过滤了那么多啊,我的思绪混乱的游荡着。远处,第一道火焰直冲云霄,惊天动地,那火红的岩浆好似万家烟火般四下穿梭不停,几近粉碎的石砾一阵阵的洒落下来,气温不住的升高,我早就湿透的后背刹那间就干燥得可以引火。 第61章 陌生的世界(9) 辽阔无际的大地在颤抖,岩石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那无穷尽的岩浆亟不可待的喷薄而出。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就在我们头顶更高的山峰上,我看到一块巨石不堪经受经年累月的震荡从山体上脱落,崩裂着往下砸来。我咧咧嘴,死法倒也不错,我干脆就那样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翻滚在空中的巨石,等待它落到我们身上的那一秒。 我知道这会很快,尽管那山峰很高也不过区区数百米,十多秒钟而已。 可是,我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由于不断吸收空气中愈来愈高的热能,那块巨石滚落还不到一半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在下坠过程中越来越小,如同流星般和我们擦身而过,直投最下方的平原,在一声巨响之下给平原又增添了一大堆的石渣。 这都能不死,不知为何我心里忽然再次鼓起一点勇气,我声嘶力竭的冲吴峰大喝一声:“走,赶紧走!”也许是濒死的刺激,五脏六腑内残积得最深处的那点能量在我的身体里迅的凝聚起来,我居然还能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我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脚下,我背着凯子站得摇摇晃晃却未曾倒下。小說中文網 吴峰挣扎着弓起背,脸挣得通红,但刘金城的分量显然不轻,他连续几次都是到最后关头腿一软又被压跪在地。我粗暴的伸手抓住吴峰的胳膊,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前一拖,吴峰也终于踉踉跄跄的奔跑起来。 这是生命的狂奔,如果不能在整个平原的岩浆大爆前找到出路,迎接我们的就是灰飞烟灭的死亡。我们挤压着身体里的每一滴力量全的往前奔跑,尽管这度在正常状态下的我们自己看来都是那么的可笑和无奈,但我们终究还没有放弃。 那是什么?我眼前闪过一阵涟漪,我愣了楞,脚下却不敢放松,我很清楚,这是人体最后的生命能量,一旦放缓或者停下就会再也爬不起来。不过我还是尽量的凝神看去,那是在我们的侧前方大概五六十米,几块原本覆盖在上面的岩石被神秘的打开,露出下面一个不大的顶多几个浴缸连体般大小的湛蓝水池。 天呐,这是我进入这个平行世界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丽,那湛蓝的池水轻轻地晃动着,我视线里的涟漪也正是因此而来,我痛苦而快乐的呻吟着,冲过去,一定要冲过去,这就是我唯一存在脑子里面的念头。 “跟着我,吴峰,加油!”我的手并没有放开吴峰,他快要坚持不住了,每一步都踉踉跄跄的好似会跌倒在地,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手固定住背上的刘金城,如果不是背包的带子把他们俩死死地捆在一起,刘金城早就摔下去死无全尸。 吴峰听出了我声音里的喜悦,虽然他连头都抬不起来,但从他攥紧我的手腕的力度,我知道他在努力压榨出自己最后的力气。 身后,整片天空都被岩浆染红,这一刻,没有生命能够在这里生存下来。无数狂暴的光热火焰往我们这边延展喷溅,山体上更多的岩石在摇晃想要挣脱山峰的束缚,庞大无匹的足以摧毁一切的焰流在空气中激荡不休,撞击着山体迸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还有二十米,可是,我们能够冲出去吗?我拉着吴峰猛地往左前方扑去,一道火柱带着岩浆在我们身后冲出地表,喷射到高出,再在轰隆声中洒落下来,我们被迫左右乱窜着逃避闪躲,这却无意中让我们与那湛蓝的水池拉开了距离。 脚下的每一块岩石都在喷着惊人的高热,我们那号称可以穿越火海的防护服已经卷曲变形,防护靴也不再有丝毫的隔离效果。每一步,我都好像赤足踩在炭火上,我甚至可以闻到脚底传来的阵阵焦臭,可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我双足早已失去知觉。 不管怎么躲避天空坠下的岩浆,我的视线始终牢牢地锁定着那池水,没法直接到达,我迅的左右扫了一眼。越到这种时候,我越是清醒,我几乎可以记住眼睛看到的每一块岩石的方位变动,我从未有过如此清明的时刻。 我拖着吴峰跑上一块高高耸立的巨石,没等吴峰反应过来,巨石一阵摇晃,一团岩浆崩射而出包围住巨石熊熊地灼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也是我这几分钟唯一停下的一秒钟:“吴峰,跟着我,跳!” 我狠狠地拽住吴峰,死命的冲刺到巨石的边缘,奋身一跃。不管吴峰是什么想法,他和他背上的刘金城也被我拖着跳到了半空,我们脚下的那块巨石也立刻坍塌下去,随即化为巨大的火球沿着山体滚滚直下。 我们像大鸟一样横过空中,“嘭”,我结结实实的掉在那湛蓝到让人迷醉到宁愿长醉不愿醒来的水池中,身旁的池水又一次的激荡也让我知道吴峰同样平安无事的掉落在这里。我带着凯子往水池深处潜去,原本拉着的吴峰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松开了,那冰凉的液体包裹在我的四周,欢快无比的水分子洗濯灌溉着我的每一寸皮肤,哦,我长叹一声,真的,能够死在这里真好。 用力的翻了个身,凯子在背后的重量足以拖曳着我们两人一直沉到水池的池底,我睁开眼,视线穿过蓝幽幽地粼粼波光,天空中,是无穷无尽的岩浆、碎石、烈火和灰屑,这就是我最后所看见的一切。 ……… ………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很真实很真实的梦,一个真实得让我分不出虚幻真假的梦。 在梦中,我一直躺在床上,我很想起来却怎么也不能如愿。凯子牵着小雨站在我面前,凯子在说着什么,说个没听,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小雨在流泪,泪水顺着脸颊不能停止,她为什么哭? 凯子欺负她了吗?不应该啊,凯子不是一直被小雨驯得服服帖帖的,在她面前凯子就是那条温顺的牧羊犬不是!可是,小雨还是在哭,他们还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我,摇得我头晕。别摇了,再摇就散架了,我大声的怒斥着他们,可他们不听我的话了。 然后,吴峰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那是谁,我看不清他的脸,隔得太远了一点,那人为什么不把轮椅推过来近一点我才能看清楚呢? 吴峰也在哭,大男人还流马尿,我耻笑他啊!我大笑、狂笑,但是吴峰也一直哭个不停,和小雨一样,这算什么男人嘛。好了,好了,别哭了,有什么你说出来,何爷帮你,一定帮你。吴峰哽咽着嘴一张一合,你大声一点嘛,何爷我听不清楚啊! 再然后,一个女人来了,我眯着眼看了好半天,才认出这个穿着一身碎花波点短裙的女人原来是田甜。咦,田甜是谁?让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我想得头都要炸开了终于想起来了,田甜嘛,这是一个恶女人,和我关系很一般,很普通的雇佣关系,那她来到我床前干什么? 她也在说话,我就知道我听不见,我都习惯了。我根本不去注意她在说什么了,我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嗯,化了一点淡妆,嘴唇是紫色的,很少见,但是很有魅力,我的心居然不安分的蠢蠢欲动。 我一阵心慌,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的嘴唇看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搞不好被她骂作“流氓”!我可不愿背上那个骂名的,太难听了一点,尽管我私下很多时候认为做人还是要学会流氓一点的好,那可以更好的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去。 我的视线顺着田甜清瘦的脸颊往下滑,清瘦,我顿了一下!这女人瘦了啊,我记得以前她的脸颊是丰满润泽的,现在至少瘦了五斤,嗯,记忆有点模糊了,好像这女人说过减肥是女人最愚蠢的选择,她居然会减肥,有意思。 她的碎花波点裙很薄,裹得很紧,胸前那高高耸起的两粒葡萄让我不由自主的往下咽口水,这个、这个,田甜啊,你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说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行不行?不要引诱人犯罪嘛? 噢,这该死的女人,她居然整个趴在我的胸膛上!她居然伸出两根手指轻抚着我的下巴!这该死的女人!我的感觉可是非常的敏锐,胸膛的相互接触那是怎么的一个无法形容的刺激哦,尽管我们之间还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和衣服!天呐,我要死了,我又要死了! 我竭尽全力的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好悬,在我的鼻血快要流出来的时候,这该死的女人站直了身体,可是,我的视线就无可避免的落在了她的两条又长又白、弹力十足的大腿上。 波点裙很短,大半个腿部都露在外面,那炫白在反光,我晕了,就像喝醉了一般,我脑子晕沉沉的,这该死的女人,我就知道离她近了没好处嘛。 不行,我要离她远一点,我努力的挪动身体,但我却动不了,就连手指都没法动弹。我大吃一惊!我挣扎、我想要抬起身体!我盯着我平放在床边的胳膊,我一定要弯曲一下这根手指,一定! “轰”,我一下睁开了眼睛,田甜捂着嘴,惊喜的泪水淌流不息…… 第62章 无头案(1) 从醒来到我可以开口说话,时间又过去了整整十天。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也就是这十天,我才知道我做的不是梦,刚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田甜的确穿着她的波点短裙,凯子和小雨也来看过我无数次,跟在吴峰身后坐在轮椅上的是刘金城,他失去了两只脚。 因为刚醒来精神疲乏到一个极限几欲崩溃,医生给出的建议是让我尽量的休息并大幅度的阻挡了他们的探视,所以也没有人给我讲任何事,我只能是每天睡醒之后看着天花板自己思考。任凭我怎么思考我也没法想出我会在医院的原因,而且是吐鲁番的医院,我们已经离开巴音布鲁克草原了吗? 想多了就头痛,到后来我也明白了,何必去想呢,等身体恢复一些之后从每个人的嘴里都可以了解到事实的一部分,甚或是全部。于是,我每天就和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除了两个胳膊轮流扎针到浮肿为止。 十天之后,我每天有了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也可以开口说话。其实早在两三天之前我就可以讲话了,我现了我语言功能有退化现象,不是生心理原因,是生理原因,医生告诉我说是因为我太长时间没开口导致的,之后会逐渐恢复,不需要恐慌。 从那时我才知道,我在医院里躺了足足半年,现在已经是盛夏时节,那寒冷的冬季早已过去,怪不得田甜穿着短裙,我恍然大悟继而心悸不已,在病房度过半年,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我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内外伤,不外乎就是皮肤有一些摩擦破损,不至于这样啊? 我看过我的手掌和双膝,都只留下一些淡淡的痕迹,不注意都看不大出来,那说明我的恢复蛮不错的。不清楚就问医生吧,谁让我就在医院里面呢?可医生说的才是让我惊诧莫名,每天巡视病房并负责给我做检查的医生告诉我:“我们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你的症状,你的朋友还请来了国内知名的几个专家给你做了最详细的检查,也检查不出你的病因,但你就是一直昏迷不醒,我们用尽了一切的医学手段都没有能够唤醒你。”wWW.xszWω㈧.йêt “那我是怎么醒过来的?”我心中大奇,这种事还只在电视或杂志上看到过,一般都是说某地的某个植物人沉睡多年忽然清醒,却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自己身上来。医生摇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你是自己醒过来的,我们这半年做的就是给你维持生理机能,以免你肌肉萎缩、肌理退化,仅此而已。” 这又是一个谜,暂且是没办法找出答案的,我也就不去多想,想也无益。不过我的确感觉了在床上躺得太久的害处了,语言功能恢复很快,这都不说,重要的是我差点不会走路。才开始下床的时候只能使用轮椅,然后到专门的物理理疗室,使用双杠那种功能器械支撑在腋下,才能够迈动两条腿。 不过我恢复得相当快,据医生分析那是基于我以前的基础好,所以也就去过两三次的物理理疗室我就可以大步流星的快行走了。当然,医生对此还是有点意见的,他警告我想要完全彻底的恢复需要时间和大量有规律、逐步加量的锻炼,我现在太过频繁大量乃至量的运动会给身体留下极大的隐患。 一来关系到自己的身体,二来医生总比我自己更专业,我接受了医生的建议,从小规模的锻炼开始,每天在病房散散步、做几个俯卧撑、仰卧起坐之类的,隔一天出去在医院的花园走一走。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医生告诉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剩下的在家里慢慢恢复就行了。说实在的我也憋得不行,一直想要搞清楚回到现实世界的原因,但是这一周医生照样没允许他们探视,凯子他们也就任何一个人来医院。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不过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户照射进来,新疆的夏天每天早上五点多天就蒙蒙亮了,白昼的时间比夜晚长得多,我肯定是早就习惯了。去洗漱了一把,我关上空调推开窗户,空气中已经带着一股热气,但伴随着也还有些许夜的凉风,正是恰到好处。 就这样站在窗口,一边欣赏着日出的美丽,一边看着对面楼上那些影影绰绰的早起的人们,我利索的扒下身上的病号服,穿着这玩意我就觉得喜剧,既然今天出院我不在乎窗口脱衣,假如对面有偷窥狂的话我也不介意他看看何爷健美的身躯,我没有八块肌肉,嗯,六块还是有的嘛。 “哇哦。”一声尖利的口哨和推门声同时响起,凯子夸张的大笑着:“美女们,来看裸男,不要钱啊,千万不要错过了。”紧接着就是女人们的窃笑声和压低了的惊呼声,我大大方方的回转身,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而且我还弯曲起胳膊,做出一副健美先生的姿态:“来,美女们,是不是很有吸引力,你们有没有流口水啊?” 这下凯子不乐意了,身子一横把门遮挡得严严实实,嘴里大叫着:“小雨不准看,你要看只能看我的,这也太亏了吧,何冲,赶紧穿衣服,田甜也来了。”我撇撇嘴,这家伙就是这样,吃亏的事是一点不沾边的,不过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我打开床头柜,里面有一条沙滩裤和一件恤,这是前几天送过来的,都是崭新的,上面的商标还是我自己剪掉的呢,也不知道是凯子买的还是田甜给我准备的,不过无所谓,别看是名牌,我估计都是高仿货不值几个钱的那种。 田甜微笑着推开凯子走了进来,小雨抿着嘴跟在后面,虽然她一直强忍着,但眉宇间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我耸耸肩:“你们想笑就笑嘛,如果还想看我等凯子不在了我再脱给你们慢慢欣赏,不过得买门票,最少十元一张,一次看半分钟噢。” 开开心心的打闹了一会儿,等我把属于我的私人物品收拾进塑料袋,田甜双手交叉在小腹,很是淑女的说道:“走吧,出院手续都是办好的。”凯子也重重地在我肩上一拍,他眼眶有点红:“冲哥,咱们回家!” 是啊,回家,多美妙的一个词语,我笑了起来,阳光照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温暖而惬意。 家里什么都没变,凯子半躺着手里拿着一罐打开额啤酒炫耀着:“这都是小雨的功劳,她可是连桌子下面都给你擦得干干净净的,你得谢谢她。”我看了一眼厨房,小雨正在厨房里面忙碌,说是要给我做一点好吃的,不过我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似的,怎么搞得小雨好像女主人一样,是我多心了还是?我没敢往下想! 早餐很简单,两个煎荷包蛋,一海碗铺满红油辣子的面条,上面还有几条翠绿的青菜,看得我胃口大开。也不管他们三个人围着桌子盯着我,我抄起筷子一通大吃,连汤带水搞了个精光,吃得我是满头大汗都舍不得腾出手来擦一擦。 “爽啊,可惜少了点,再来一碗我都吃得下。”我仰头喝掉碗里最后一滴汤,那种畅快淋漓让我舒服到骨头里面。伸出手,我向着凯子说道:“凯爷,来只烟,医院盯得太紧,我都快被憋死了的说。” 那熟悉的烟味,那缭绕的烟气,我的眼睛也好像进了沙子,有些红,我把烟含在嘴边,深深地长吸一口,在小雨和田甜的惊叹与嗔怪下,这久违的第一只烟被我吸掉了足足二分之一。 也许是没烟抽的时间长了一点,这一口烟吸进去我竟然脑子有点晕,我一只手撑在沙上,闭上眼好久才甩掉着晕眩。田甜拍了拍我的背,一半是责怪一半是安慰:“回来了又不缺你的烟,你说你抽得那么慌张干嘛,慢慢的,乖哦。” 我点点头表示感谢,凯子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没空搭理他,这不是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嘛,我看了看他们三个人,问道:“凯子,你和田甜谁来给我解解惑呢?你们应该知道我有很多话想问,对不对?” “田甜来吧,有些事田甜最清楚,我还有点迷糊呢说起来。”凯子不以为意的指了指田甜,他倒是做出好整以暇的模样,是吗?我狐疑的盯着他,他又不像我昏迷着,还有什么事情不清楚? “你放心,整件事我会从头到尾慢慢讲给你们听的,这不就是我在这里最大的原因么?”田甜伸手压了压裙琚,正襟危坐,她今天换了一条纯黑色的短裙,配上她白皙如玉的肌肤到了耀眼的程度,我几乎都不怎么敢看她过三秒钟,主要是担心她骂我色鬼。 要是只有我和凯子我当然肆无忌惮的会把视线钉在田甜身上,不过小雨也在那就不好意思了。说到小雨,小雨就从厨房出来,她之前收拾了碗筷进去清洗,这会儿一边擦手一边往这边走,从小雨满脸的好奇看得出她也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我的视线在田甜脸上扫过,怎么,她不忌讳把秘密告诉除我和凯子之外的人了吗?还是说这件事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第63章 无头案(2) 小雨自己端着一杯茶捧在掌心,双膝并拢坐在一张小凳上极是乖巧的听着我们说话,她也不插嘴,只是脸上的表情会不时有些变化,时而惊悚、时而皱眉,听到惊心动魄处更是张大了嘴巴双眼圆睁,很有些可爱。』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田甜说出来的事情还真让我和凯子吃惊不小,我俩奇怪的是按说从那个世界出来的还有刘金城和吴峰,就算刘金城坐了轮椅,吴峰却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不让他一起来听一听呢?他总比小雨更加重要一点吧?不过这是田甜的事情,我们不会去干涉。 “从你们进去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牧民区……”田甜显然很纠结,她一直都是轻蹙眉头,这里面有很多是她想不通也没能寻找出答案的谜题。 那一天,从我们五个人进入平行世界之后,他们就对整个牧民区进行了封锁,并为此出动了不少人手。这些都暂且不说,最有意思的是,他们居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我们五个人进入之后的一举一动,也就是说,那个激的蓝色光圈不仅是一个平行世界的入口,更是一个适时监控装置。 说“适时”也许不大对头,在田甜他们一直的观察中,我们五个人并没有离开牧民区,而是一直站在那个最大的蒙古包面前:“你们很奇怪呃,进去之后就在那几平方米的范围走来走去,我们在外面看着都心急。过了整整一天之后,黄老和杜老商量了很久,决定派人进去催促你们并同时可以加强你们的力量,可是……” 田甜摇了摇头,神情很茫然而空洞,到现在她都还不明白当时生了什么事。两个老头精心挑选了一队三名所谓野外生存的精英高手,田甜也淡淡地提到一点,这三个人都是从某一个军区的特种部队里面选出来的,文武双全敢打敢拼指的就是他们。 为了稳妥起见,两个老头按照我们携带的装备原封不动的加持到三个精英身上,并且在第三天的同一时间让他们三人跨过那个蓝色光圈,准备进入平行世界。 意外无处不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三名精英齐刷刷的走进了平行世界的入口,只是,在外界的观察下能够看到,他们三人就站在距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不停地招手、奔跑、呼唤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我们却无一人回头。 十分钟以后,这三名精英从脚开始,逐寸逐寸的化成灰烬,他们脸上的那种痛苦和挣扎让外界看见这一幕的每个人都痛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没有人能够救他们。田甜揉了揉眉心:“我们现他们出现意外之后立即又派了两队一共四个人进去,这两队人分成;两个批次,前后时间间隔大概不到三分钟,可是,这两队人都是刚刚跨过光圈就被拦腰截成两段。” 不敢再派人进入,也没有谁有勇气自告奋勇进去,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三名精英从头到脚慢慢的灰飞烟灭。我们先进去的五个人依旧面向蒙古包,不停地说着、比划着,自始至终没有人回头看上一眼,这让外面的两个老头和实验室全体人员大为不解。 凯子看我没吭声,他迟疑了一下插话了:“第三天,如果我们双方时间相差不是很大的话,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远行到看不见蒙古包的地方了。冲哥,那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到了草原边缘,对不对?” 我点点头,我也正在回忆中,不过我不大能够确定当时我们是在草原边缘还是已经进入到岩石区。田甜轻瞟了我一眼,她早就从刘金城和吴峰嘴里了解到整个事件的经过,所以她对凯子的回答并不惊奇:“我其实希望是想从你们这里得到一些不一样的看法,这也是我留在吐鲁番没有离开的一个主要原因。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往往看法会有差别,观察角度的变化也会导致结果的千差万别,所以你们有什么就直接说,哪怕是一些你们自己都拿捏不定的猜测都行。” 我们当然不会隐瞒,没必要不是。田甜很注重我们的表情,她的视线一直在我和凯子的脸上来回穿梭,她继续往下说:“在我们的实验记录中,你们五个人都没有离开牧民区,更准确一点的来说,你们五个人就一直在蒙古包门前,直到第四天天,蔡亚奎无缘无故在我们眼皮下失踪,剩下你们四个人每时每刻都在蒙古包门前转悠。其实当时我们已经现了古怪,不过我们认为你们是误入了一个迷宫类的地形,却没想到你们会经历那么多的艰险。” 田甜甚至把实验室记录拿了一份给我和凯子翻阅,内容相当详细,精确到每一分钟我们每个人的动作变化。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一直是背对着外面,所以没法查看我们的神情,我对此唏嘘不已。 “我们虽然猜想到某些变故,但事实和我们的猜测差了十万八千里。刘金城和吴峰是最先恢复清醒过来的,我们对他们的描述做了研究,目前暂时没有结论,研究也还在继续。”田甜轻言细语的慢慢说着。而且,在我清醒之前,田甜和凯子已经交谈过无数次,可以说凯子但凡能够回忆得起的每一个细节都被田甜抠了出来,可惜的是,后来很多天凯子都是半昏迷状态,没法给田甜提供更多的信息。 “我对你的醒来本都没敢抱希望了,我也给赵凯讲过,过两天我就会回乌鲁木齐然后暂时离开新疆,却没想到你恰好就在这个时间醒转过来,这也算一件好事吧。”田甜很是感慨的说着,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小女儿态,让我很是惊叹了几声。 按照田甜的安排,她已经通知了黄老头和杜老头,这两位专家会立刻带着实验组赶来。她建议我现在没事把那段经历好好回忆回忆写下来,免得到时候被问过来问过去觉得麻烦。我点点头,这是一个好建议,我会照做。 不过我能说的也不多,吴峰是一直参与在内,我勉强补充的也就是最后现的那池水,那是我们脱困的关键。对此,田甜倒是微笑着说道:“这个我知道,吴峰讲过,但没有你讲得这么详尽。那池水应该就是回到现实世界的大门,你们很幸运,不过就算不是大门你们也应该可以存活下来。” 哦,我惊讶的看着田甜,如果那不是门,我们还不死定了,这是田甜没见到那山崩地裂的岩浆爆吧?田甜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回答道:“虽然这些方面我懂得不多,但也算跟着黄老他们学过一段时间。无论那岩浆有多么的暴戾,但既然在那种环境下都还能有池水不被蒸殆尽,那就说明那池水本身就相当古怪,你们是当事者迷,而且当时时间太多紧迫,你们也没法去勘探其中的秘密而已。” 我沉默着仔细的想了想,这话的确很有道理,其他不说,逻辑是严密的,没有漏洞。当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除非重新回去带着设备勘探,否则这将会永远是一个秘密存在我的心中。 这些事凯子是第一次听说,田甜虽然和吴峰、刘金城都谈过但没有告诉过凯子细节,吴峰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他见到凯子都只是轻描淡写的点点头,两人从来没有就此进行深入交谈。 瞪圆了眼睛,凯子动作比谁都夸张,他夸张的看着我:“冲哥,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够把我背起来,厉害嘛,可惜那会儿你没把我叫醒,啧啧,可惜啊可惜,那么震撼的场景凯爷竟然错过了,遗憾啊遗憾!” “滚”我唾了他一口,凑什么热闹这是! 田甜要了解的情况也就是这些,从记录里来看,吴峰的描述已经尽善尽美,我补充的不多。而且,我始终有个疑惑,那就是中途我问了好几次田甜的身份来历,每一次刚提起就被她岔开,最后搞得我不高兴了,干脆是喊着她的名字追根究底。 “嗯,这样说吧,你想问的我已经报告上去了,等我得到答复,那么我会对你和盘托出,或者继续不能告诉你。”田甜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倒是她这话里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些东西,上面?报告? 我在心里琢磨着,这几乎是完全的官方回答了,官方!我心里动了动,从田甜调动的人手和物资来看他们也应该有官方的背景。不过想到这里我就有些腻歪,我不喜欢和官方打交道,说不出原因,但这应该是一个平头老百姓的本能反应吧。 也许是看出我的态度转为冷淡,田甜没坐多久就起身告辞。走就走吧,我求之不得,她不在这里我还轻松很多,被一个人盯着一件事反复询问也是一种折磨,我又不是犯人,我嘀咕着。 “冲哥,你怎么不留田甜吃午饭,我看她对你蛮有意思的哦?”小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她也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紧身背心,这一动作下来那小蛮腰就露出一大截,我赶紧转开视线,老大,这是我的家好不好,我哭笑不得。 我们的午餐是小雨下楼去买的快餐,凯子留在家里和我商量一些事情。最要的就是分钱了,凯子拿出一张卡摆在桌子上:“我把上次田甜給的全部存进去了,回来之后她又给我五万,一共十万全在这里,下午我给你转五万过来。” 我用钱干什么啊,切,我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和小雨的婚礼还不抓紧了,我一会儿把存的钱拿出来你先去把房子付给了。我知道你们早就看好了一套,放心,我们跑车每个月你的房贷还是轻轻松松不费力的。” 哪怕是黑出租每个月挣个几千元钱真心不多,凯子一下就乐了,他当然是求之不得,那套房子小两口最近几个月去看了过十次,人家售楼小姐都对他熟悉了。 接下来我们又谈了谈跑车的事情,坐吃山空是不可能的,凯子的婚礼足够花掉目前我们手里所有的存款和现金。我想了想,摆摆手:“既然你说车回来了,田甜他们还帮忙检修过,没有任何问题。那就这样,你和小雨去忙碌你们的,我休息一天之后就继续跑车,我没事,你不要操心我,管好你们两个就行了,我身体完全没问题,放心吧。” 凯子不会和我客套的,我要是身体不舒适同样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让他来照顾我或者接手车子。这件事商量妥当了剩下的就是闲聊,我问了问刘金城的事,这个凯子倒是非常清楚,刘金城现在两个脚掌都失去了,可以说一级残疾妥妥达标。 微微闭上眼睛,我陷入了回忆,刘金城的双脚应该就是在我们最后的那段逃生旅程中失去的,唉,这就是命,我只能这样感叹,也许那个时候快上几秒钟他都会没事的,谁知道呢? 休息了一天,我开着普桑出去洗了车,停了这么久不清洗干净自己坐进去都会别扭得慌。洗车工忙碌着,我蹲在路边抽着烟,眼睛到处打望着,我喜欢夏天,到处都是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现在的裙子又短,嘿,我爱死每一个夏天啦! 正一个人陶醉的欣赏着走过的一个二十一二岁青春美少女那靓丽的背影,洗车工浑身**的跑过来:“冲哥,我帮你揽到一个生意,你去看看,人家在你车边呢。”我长期在这家店洗车,洗车工和老板都很熟悉,他们也清楚我的职业,我告诉过他们,只要帮我拉到一个生意,市内给十元、市外给三十的劳务费,他们自然会很热心不疲。 “好的,谢谢啊!”我扔下烟头站起来,视线扫过去,那是两个年轻少数民族,我皱了皱眉,这是哈萨克族,我不是很确定?冲他们挥了挥手,我问道:“二位这是要去哪里啊?” 第64章 无头案(3) 新疆的全名叫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不过新疆并不是只有维吾尔族,甚至说,现在新疆的维吾尔族并不占多数。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在很多州或者地区是以蒙古族、哈萨克族为主,汉族就不用说了,那是绝对的多数。 这些年,新疆的中小学基本都开设有双语教学,其实也就是维汉合校,简单来说就是各个少数民族和汉族入读同一所学校,从小开始接受汉语教学。在现在的新疆,不会说汉语的少数民族很少了,特别是年轻一代,汉语那个利索麻溜不敢说比拟新闻联播主持人,和地方台主持人比一比那是没多大问题。 至于说民族服装,除了一些少数民族的民俗节日,其他时间想要看到民族服装大概只能进大巴扎。大巴扎通俗的解释就是内地的综合市场,只不过在新疆是专指销售民族用品的大市场,里面也有个各种的民族特色食品等等。 站在普桑边上的两个小伙子粗看都是二十多岁,一身运动夹克,要不是面部特征和汉族有些许区别,走在街上和汉族没有两样,一般人就算看在眼里也不大能区分出来。我可是传说中的黑出租司机,眼神当然凌厉几分。 “稍等一下啊,两位,马上过来。”我掏出三十元钱给洗车工,他笑逐颜开的接过去,顺手把其中一张十元的塞进自己口袋,剩下的就是洗车费了那是要交给老板的:“谢谢冲哥啊,谢谢冲哥啊。” 我点点头往普桑走去,就这半分钟不到那边两个小伙子就有些不耐烦了,那个瘦一点的抬脚在轮胎上踢了两下,我的脸一下沉了下来。那么明显的两个脚印在湿漉漉地轮胎上看着让人心烦,我才洗的车呢,还真以为洗车不花钱吗? “两位,我洗一次车要给二十的,尊重一下大家的劳动成果吧,嗯!”我直勾勾的盯着那瘦子的眼睛,毫不掩饰我的不满。那小伙子显然是愣了楞,他也是眼睛眉毛一竖,就要冲我吼过来,却被旁边胖一些的一把拉住。 胖子对我笑了笑,很客气的道着歉:“对不起啊,师傅,他年纪小、不懂事,没事,这个我们补在车费里给你,不让你吃亏。”这还差不多,那好吧,我是个大度的人,也不为己甚:“你们要去哪里?” “鄯善。”搭话的还是胖子,那瘦子已经被他拉到身后不允许说话了。鄯善啊,我想了想,说道:“吐鲁番到鄯善九十多公里,市里随便哪里堵堵车说一百公里是不会错的,这边过去我们可以走国道,没有过路费,这样,收你们二百六十元钱,洗车费二十,加起来一共二百八十元,” 我真心没乱喊价,他去街上随便拦下一辆正牌出租车一问最少都会过三百,这还是对方司机喊价,要是打表就更吓人。 很多人不懂,我没跑黑车之前也不懂。正牌出租车的计价器一般司机都会私下找人调一调,现在查得严他也不敢乱来,但某些细微之处就很给他来钱了。比如说,起价三公里之后的跳表,别人是零点九公里跳一次,他调过之后的就是零点七公里就跳动了,这零点二看似很不起眼,长年累月下来就是一个恐怖数据。 比如说返空,在调过之后的计价器上,有些心狠的司机会让他的返空跳得比正价还多一倍。吐鲁番跑鄯善县城,正规打表应该和我的报价差不多,在二百六左右,但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一辆出租车才止收这点钱的,哪怕是最老实的正牌出租车司机。 那胖子没有丝毫犹豫就往外掏钱,他数出二百八给我,我知道这种一般都是打过车跑过这段路的,所以比较熟悉价格,我在他眼里还看到一点点的窃喜,他是没想到我会报这么低的一个价格。黑车嘛,当然要收费便宜一些,这一二年各方面检查整顿,很多黑车甚至是一公里一元钱的均价都要接活,这简直是败坏行规,我颇为不耻这种做法。 “现在出还是什么时候出?”收了钱就要做事,我本意是顺口一问,养成习惯了嘛。一般说来这种情况都会马上就走,除非是当初凯子接下王朝他们的定金,那种就要看雇主的时间安排了。 一边问着,我一边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洗车的时候中控锁都是打开的,他们动动手就可以开门。让我没想到的是,胖子迟疑了一下,又露出那无害的笑容抱歉的说道:“师傅啊,不好意思,我们还得先回去拿点东西,要不你在前面十字路口右边的商场门口停车场等等我们,停车费我这边付。”说着,胖子又是极为爽快的掏出十元钱弯着腰递到我仪表台上,这让我为难了! 黑车司机和顾客之间存在一个最大的问题,这也导致了黑车司机的收入不稳定,同时很多顾客也在急得跳脚的时候还只能在路边干站着伸出手傻乎乎得当拦车一族。那是什么呢,两个字:信任!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每天从早到晚,各种平台推送的那些新闻就足以让他们心惊胆战,什么绑架、强奸、谋财害命,任谁都可以一张嘴说出一大堆出来,保证还是最热乎才出炉的新新闻。所以,作为一个顾客,就算他在路边拦车站到脚软,我把车停下来摇下窗户问他去哪里,他都会下意识的摇头拒绝。 这也让更多的黑车司机除了每天在街上胡乱转悠碰运气之外,就只能是在火车站、机场还是夜店门口拉客。可是,这些地方正牌出租车本就极多,而且正牌出租车还给车站、机场的管理方乃至夜店保安交过钱的,他们最恨的肯定就是我们这些和他们抢生意的黑车了。一旦被正牌出租车现,黑车轻松的就是被驱逐,严重的就是被举报,然后路政的人过来拖车罚款不亦乐乎。 说起来这么多,我脑子里却只是一闪而过,胖子的做法就很不对头,凭经验我就知道他有问题,虽然是什么问题我尚未得知。如果我是正牌出租车,他真的可以这样做,先给了车费、又给了停车费,哪怕他去拿东西耽误一个小时我也不敢跑掉的,车身顶灯那出大的四个数字就是正牌出租车的号码,记住那个号出租车就跑不掉了。 可是,老大,我是黑车啊!我是黑车,没有顶灯的,那就是说没有管理方可以干涉我,要是我喜欢偷偷地换一副车牌,保不定我的车牌都是假货,我拿了钱走了胖子到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我?就凭每天在街上东瞅西瞅吗,那是做梦? 一个不确定的未知总是有危险的,立刻我就改变了主意不想去了。掏出钱,连同仪表台上的停车费,我当着胖子的面扣出来二十,那是洗车费,该我的一分都不能少。我把钱从车顶递过去:“我刚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上午我都没时间,你们总不能等到下午出吧。” 胖子了一下呆,我的行为很让他意外,那瘦子脸上狰狞一闪,就像推开胖子站出来,我在心里哼了一声,我敢这样做就不会怕他们,这不是我打不打得过他们两个人的问题,肯定是打不过的,我又不是练家子更不是人。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我怎么可能会害怕他们呢,大不了跳上普桑撞过去这种事何爷也不是干不出来,呵呵...…更别说这是在洗车场边上,里面的洗车工都不需要我喊,只要看见我动手就会冲过来的。 我这人平时有点磨叽,凯子说过,小雨说过你,田甜也说过,我自己更是非常清楚。但是一旦被逼得没有退路的时候,我却是横得下一条心的,田甜对我这次在平行世界的表现非常满意,原因就是我最后豁出去的行为。 很多外地人到新疆来,他们和少数民族打交道总是战战兢兢,我每次看到这种新闻都是哭笑不得。我很想告诉他们,你们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嘛,让人无语得慌啊! 心痛的看了一下普桑蹭亮的车身,可惜我才洗了的车啊、我已经做打一场的准备了,只是,我又一次的被出乎意料了,那胖子再次展示出他肉乎乎无敌的笑容,不仅这样,他还回头狠狠地推了瘦子一把,用他们的民族语言低声训斥了两句。很快,瘦子被他压制得尽管愤愤不平却不敢吭声,胖子回头过来,很恳切的说道:“师傅,你要下午走最好不过,我们正好逛逛街给家里人带点吐鲁番的葡萄干回去。这样吧,下午四点,我们在刚才说的那个停车场等着你,这样没问题了吧?” 我真的很想给自己一耳光,还得重重地。我后悔啊,刚才我自己没说对话被别人抓住了漏洞,何爷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当着面出尔反尔吧。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的,刚才我直接说这段时间都没空多好,我顺口来一个下午才有时间干嘛啊,吃饱了撑得慌还是前段时间经历了一些危险现在反应迟钝,我很后悔。 第65章 无头案(4) 胖子一脸的淳朴憨厚盯着我,我心里一软,得,万一人家说的是实话呢,我是不是对这个世界太阴暗了一点,凡事还是应该尽量的往好里去想。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收回拿钱的手,我点了点头,说道:“那行,你们不着急的话我们就下午走,你们现在可以去逛逛街要不看场电影也行,四点我会准时到那边停车场的。” 我开车离去,后视镜里,胖子笑眯眯的冲着普桑挥着手,那瘦子在一旁嘀咕着什么,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才九点,距离下午四点还早得很,我把这两人抛到脑后,随即开车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儿,拉了一个美女去开区,又从开区捡了两对拼车的情侣去火车站,收入了一共二百元钱,火车站远,市区过去几十公里。 本想在火车站停一停看看能不能再拉个生意,我眼尖,一下看到广场里面来回溜达的几个路政和一辆停在路边隐秘处的路政车,我呸!肯定是有人举报了,不然路政很难在一个固定地点抓黑车,他们更习惯钓鱼执法或者在某些路口拦截,我一掉头,慢吞吞的开出广场,这可不是久留之地啊。尛說Φ紋網 现在又干什么呢?我一边想着一边瞟了一眼仪表台上的时间,才十一点,总不能回去睡觉睡到下午三点吧,早知道这么无聊我就给那胖子说上午出了,何苦来着,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嘛…… 手机响了,我喜闻乐见的抓起手机,实在是太高兴了,连续点了好几下才划开接听键:“凯子,打电话什么事啊?”我倒没想过凯子找我会有什么事,估计他也是无聊了闲聊几句,不过打时间刚刚好,我很乐意。 “冲哥,车上有没有客,没有的话你过来文化路德克士这边,我在二楼。哎呦,别问了,我的哥,等你过来再说。”凯子声音低迷而颓废,这让我顿时一惊,我以为他是和小雨在一起,可是刚才听他的意思只得他一个人。这是,小两口吵架了?不可避免的我想到了这个。 加了一脚油,我把车提到限的最高上限见车车,半个小时之后,我停在德克士门口。这是一个不大的门店,比起我在内地看到的肯德基、德克士小很多,上下两层,一般上午人很稀少,要到中午一点以后人流才会逐渐增多。 果然,下面空无一人,也就吧台那里站了几个服务员还在打着瞌睡,我买了一杯可乐端在手里从吧台边狭窄的楼梯走上去,才冒出头我一眼就看到了凯子,那家伙无精打采地靠着窗边坐着,我皱了皱眉,这会儿太阳已经很晒了,我在车里都是开着空调的,他居然还坐在窗边? 走过去放下可乐,我伸手把窗帘拉下来,然后我才现,桌上的另一杯可乐里面满是烟头,他这是把可乐当烟灰缸了。亏得是上午没人,服务员也一般很少来二楼,否则他这样抽烟人家肯定要气炸了,这可是禁止吸烟的公共场所, 这下我的眉头倒是皱紧了,我喝了一口满是冰块的可乐,悠悠的凉气丝滑般浸润着我全身,哈了口气,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和小雨不是应该去买房子拍婚纱照了嘛,你还有心情一个人来德克士闲混?”凯子转过头看着我,我吓了一跳,他盯着两个远远地黑眼圈,胡须唏嘘没搭理,看着和野人快没有两样了。 “冲哥,小雨要和我分手了。”他一把拉着我的胳膊,那腔调带着哭意,我一个哆嗦,赶紧拍开他的手,开什么玩笑:“爪子拿开!说什么呢你,你们两个不是好得死去活来的嘛。是不是你又招惹她了,赶紧买一块搓衣板赔罪去吧,找我没用。” 凯子正打算强烈的抒一下心中的抑郁却被我这几句话搞得苦笑不得,他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脑袋垫在两只胳膊上,盯着面前的可乐杯子眼珠都不知道转动的说着:“你不知道,我们刚回来还在医院的时候我觉得小雨对我挺好的,每天照顾我,陪我说话,给我读报纸什么的,每天还给我煲汤。” 看着他回忆的甜蜜模样,我有点好笑:“这不就对了嘛,那你还纠结什么?”好像可乐杯上的广告画非常吸引人似的,凯子嘴角动了动,惨笑了一下。我誓从来没有看到凯子如此是悲伤和忧郁,他叹了口气:“可是,从我出院以后,小雨就对我爱理不理。除了每天会陪着我去医院看你,其他时间她都找借口避开我,不要说同床共枕,这些天就连见面我都很难见到她。” 我震惊得不知不觉站了起来,还差点打翻桌上的可乐,幸好的动作快,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总算是把杯子抓住了。我拿起一张纸擦着身上被溅上的几滴可乐,一边问道,我都未察觉到自己的嗓门已经提高了:“那天你们不一起来我那里,我看你们不是没啥问题嘛?”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凯子更悲伤,他都快哭出来了。原来,那天来之前小雨就和他说好了的,在我那里不准表现出异样,否则小雨会直接把手机里储存的凯子的电话号码都删掉,还把他拉进黑名单。 我沉默了,我也有些手足无措了。曾经的他们可以算得上是我看到的爱情典范,两个人相亲相爱腻歪得好像一个人,哪怕半天没见着都会不停的电话短信,凯子出车也经常把小雨带上,弄得小雨学校都对她有意见了,说她现在的教学质量在退步等等。 前段时间我内心曾经萌动了一下,但我很快压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并竭力地和小雨保持着距离,这也是这一次回来之后我甚少和她说话的原因。我不是小孩子,跑车练出来的察言观色也让我甚是敏锐,可是,我依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没给我多的考虑时间,凯子哀求的看着我:“冲哥,小雨一向很敬佩你的,我和她聊天的时候她说起过很多次。你帮我劝劝小雨,好不好?无论她有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只要她继续爱我、嫁给我?”我恨不得这会儿在做梦,我深深地感到自己无地自容,但是,我又有些想不明白,应该不至于才是啊! “冲哥,我求求你了,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把她约出来谈一谈嘛,小雨一定会听你的。”凯子还在苦苦哀求着我,我心里一慌,下意识的拒绝道:“现在不行,下午有趟生意,我三点就要走,去鄯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凯子一下站起来,把手伸到我面前:“不就鄯善嘛,不到一百公里,我去,你把钥匙给我我去,你留下找小雨谈谈。”那怎么行,我还没琢磨清楚这件事呢,我摇摇头,拒绝道:“你自己去厕所照照镜子,就你这模样还敢让你上路,不怕在路上睡着了吗?我自己去鄯善,等我回来找小雨谈,行不行?对了,不会是有其他人在追求小雨吧?” 凯子的神情有些诡异,我惊悚的看着他,这是个什么意思。他迟疑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压低嗓音说道:“我告诉你你不准告诉小雨啊。我这些天都在偷偷地跟踪她,他她还是以前的生活规律,每天两点一线,从家里到学校,从学校到家里,没跟任何人联系过。而且,我查过她的通话记录,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短信和电话。” 小雨的号码是凯子的身份证办的,不是以前学校同意的那个不吉利的号码,这件事我知道。不过,这家伙这行为,我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吃多了才干得出来的事吧,你觉得双方之间都需要跟踪监视了还有意义吗?” “有!当然有!因为我爱她!”凯子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我无语的端起可乐,我喜欢杯子里满满的冰块,冬天我都喜欢喝冰镇可乐和冰镇啤酒。看到我答应下来,凯子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但是他还是一直缠着我要我马上给小雨打电话,我非常无奈,只能是拿起手机。 第一次打过去没人接听,我和凯子都知道这是小雨在教室上课,新疆的教师就是这样,上课禁止带手机进入课堂,一旦被查到或者学生举报就要被处分扣钱。所以她们都是上课的时候把手机放在办公室里,等她下课自然会给我回过来。 在凯子的千万次念叨声中,我无数次想要站起来开跑的时候,小雨终于回电话过来了。凯子眼巴巴的盯着我,我只能是和小雨约了晚上的时间,说好晚上我从鄯善回来去接她,请她喝茶。让我没一口血喷出来的是,小雨不仅立即答应不说,还在电话里娇嗔道:“我不喝茶,我要喝咖啡,不然我就不去。” “冲哥,冲哥,你倒是赶紧答应啊。”我一听到喝咖啡头都大了,咖啡馆一般不应该是情侣去的地方吗,我跑去干嘛啊。可凯子那心急火燎的样子,我要不答应他非得从楼上跳下去不可。唉,我苦着脸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又听凯子说了一大通晚上要怎么帮他做工作,都到三点半我才从德克士出来,匆匆开车去往和那胖子约好的地方。 事实证明,老司机有时候也会看走眼,这一趟鄯善非常顺畅。一路上那胖子谈笑风生,车里气氛融洽而开怀,那瘦子也挺老实的,在后座打了一路的瞌睡,根本不参与我们的闲聊。到了鄯善之后,在胖子的指点下,我们几乎是在鄯善县城里绕了一个大圈,最后停在县城的入口处,胖子下车打了几个电话,悻悻地回到车里:“何师傅,我们回去吧,回去给你加一百元你看怎么样?” 原先谈好的是单边,我送他们过来,现在加上回程肯定就要加点钱,一百元算是合理的。其实要是最开始谈来回的话,我顶多在原基础上多收胖子五十就足够了。一路无话,回到吐鲁番,还是把胖子他们送到上车的地方,临下车前,胖子说道:“何师傅,明天我们再去一趟,上午十点出,还是今天这个价格,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这趟合作算很愉快,我和胖子再一次确定好时间地点,胖子又把第二天的钱先给了,我这才开着车往回走。路上,凯子和小雨的电话一个追着一个打进来…… 第66章 无头案(5) 放慢车,我还是先给凯子回了电话,和我预计的差不多,凯子打电话的目的就是一个,问我回到吐鲁番没有,回来了的话有没有去接小雨。』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面无表情的告诉他,我正在去学校的路上,让他不要再催了,谈完我会立刻过去。 “你不用过来,我去你那边等你。对了,冲哥,你们打算在哪里吃饭啊?”凯子忙不迭的让我不用多绕路去他家,他到我小区门口等着就行。这倒无所谓,都是年轻人,这还是夏天,顶多是出点汗罢了。 不过,去哪一家吃饭兼聊天打探我却没有着落:“这个到时候看小雨的,我随便哪里都可以,吃个拌面也行。”有条件的时候我也喜欢讲究,没条件蹲在马路边我也可以吃得香喷喷,凯子不乐意啊,他立刻反对着:“那怎么行,小雨上了一天课很累了,一定要吃点好的。那个,我知道,柏孜克勒克路那边有一家西餐厅还不错,以前我和小雨去过几次,环境什么的她都还喜欢,你们去那边吧。” 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挂断凯子的电话,还没等我拨号,小雨又打进来了,我赶紧接通,夸张的是小雨居然还在学校等着我开车过去。我看了看窗外,又低头看了看时间,这个点早就放学了,又不像高中还有晚自习,恐怕除了住在学校里的老师,其他人早就回家了吧。 接上小雨,我才一提议去凯子说的柏孜克勒克路那边的西餐厅就被小雨拒绝了,你说你不同意那就重新提一个更好的吧,她不!小雨微微一笑,拎起她放在脚边的一个塑料袋,说道:“今天我爸妈去乌鲁木齐我小姨家了,所以现在去我家,我买了菜,回去我做饭,我还买了溶咖啡,反正你什么都可以喝得下的。” 我差点晕死,心里慌,手中忙里出错,本该踩刹车的一脚踩到油门上,幸亏在最后时刻我反应过来停下了车,不然就一头撞在前面一辆宝马尾巴上。我那个后怕啊,真要撞上了不得赔死,我可是没有买保险的三无二手车,要不是还有行驶证我都没法上路。 这个属于无理要求,我肯定不敢答应,我瞪了小雨一眼,说道:“去你家干嘛,不去,菜你留着自己慢慢吃。你要是嫌柏孜克勒克路那边档次低了我们换一家,你说去哪都行,我买单,保证伺候你吃好喝好。” 不过,我的小算盘是打不响的,女人倔强起来那个劲头也让我大开眼界。所以到最后,我无可奈何的选择了屈服,在争论的过程中,我几次提出把凯子叫上小雨都噘着嘴不答应,打死也不同意,我也只能放弃。 去就去吧,我拿出一副上刀山下火海英勇就义的勇气,跟在小雨身后进了她家的门。其实我很不习惯去别人家,哪怕是小雨、哪怕是凯子,以前我谈恋爱那会儿但凡有女人要我跟着她们回去见家人那都是一个后果:分手,而且是我主动提出分手,没有条件可谈,我也绝对不会妥协,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分手更利索的解决问题不是。 我是鬼迷心窍了,坐在小雨家的客厅,我打开窗户抽着烟,心里思索着待会儿要谈判的细节,小雨在厨房一阵叮当响,香气慢慢飘出来,我才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 突然,我又想起今天的鄯善之行,虽然今天非常顺利,但我心里始终有点隐隐不安。我暂且把凯子和小雨的事撇开到一边,沉下心来细细的想着,既然我感觉不安那就说明有些东西我看到了但是被忽略过去,这种情况一定要慎重,危险往往就突在不知不觉中。 一句话,黑车司机就是这样练成的!这种体验正牌出租车和一般的驾驶员是体会不到的,因为他们不用担心太多,只需要注意几个路上的测仪和红绿灯就行了。 从出到回来,画面一幅一幅的闪过,一帧一帧情景细节浮现在我脑海,慢慢地,我从中抓住了几幅图。 胖子说的要去拿东西,上午他们是空着手,下午那瘦子手里多了一个不大的布袋,当时我瞟了一眼,没多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是类似市里某些饮料赠品的布袋,我也曾经收到过,例如两瓶百事可乐连在一起,中间夹着一个布袋,嗯,就是那种。 一个布袋是小事,问题在于在来回在车上,那瘦子一直都把袋子抱在怀里,我闭上眼回忆着偶尔看后视镜的时候视线闪过的景象。我开车有个习惯,一般不会使用到车头两边的后视镜,哪怕是倒车,我看的都是车内挂在挡风玻璃上方的那个后视镜,这有一个好处,每当我看一次后视镜,就会同时把后排坐的乘客的动作扫进来。 的确,在回忆里面,后排的瘦子把布袋紧紧地抱在怀里从没松开过手,这就奇怪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瘦子那么紧张?后排就他一个人,按说放在空旷的座位上岂不是更轻松,也没有人会去摸上一摸。ωww.xSZWω㈧.NēΤ 难道说,那瘦子是担心布袋里的东西被颠簸出来,那东西见不得人?嗯,要是这样的话,胖子今天的行为也就解释得通了,他们是想把这东西交给鄯善县的某一个人,但是双方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达成交易,所以只能回到吐鲁番第二天再次前往。 想到这里我就松懈下来了,就算那是贼赃也和我无关,我自始至终没有打开过袋子,我只是一个挣车费的黑车司机而已。最好他们连续一周都没法脱手,嘿嘿,我想得笑出了声,也不知道那样的话胖子会不会亏本呢?不要车费都比那东西昂贵就好玩了! “冲哥,你傻笑什么?过来吃饭了。”小雨站在餐桌面前,她已经炒好菜洗了手,还进去卧室换了一身衣服。不对头,我的心一下绷紧了,小雨居然换了一条睡裙,浅白色的睡裙根本遮不住她青春妖娆的身材,阿弥陀佛,我赶紧低下头…… “来,冲哥,这是你的,我们碰个杯,就祝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雨推过来一罐啤酒,她敬酒的理由光明正大我还没法拒绝。就喝这一罐,我在脑子里设置了一道警戒线,酒能乱性,喝多了误事:“我还得开车回去,就喝这一罐啊,小雨。” 小雨酒量不错,但她一喝酒就上脸,一口啤酒下去没两秒钟,她粉嫩的脸庞就晕染上两朵红晕。看着她又举起啤酒,我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可不行,先说事吧,我正要开口,小雨却没再找我碰杯,自己咕噜噜灌了半杯,杯子重重的往下一放,说道:“冲哥,我想和你说件事,你听了不准生气啊。” 咦,我真没想到小雨还有事对我讲,我点点头,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放进嘴里,小雨菜还炒得不错,虽然土豆丝有点糊锅,但酸辣味十足。小雨双手托腮,眼神迷离的沉默了一会儿:“冲哥,我想和凯子分手?” 什么,我手一抖,刚夹的菜掉回盘子里面,我惊愕的看着小雨,声音一下提了起来:“为什么?你们不是都准备结婚了吗?难道你还在担心房子的事情,放心好了,我们上次挣的钱加上凯子的积蓄足够买下你们以前看好的那套房子,没问题的。” “erq,对于凯子来说月供根本就是毛毛雨,一个星期的车费付月供都还有余。我说你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感情了,好好过日子多好,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我语无伦次的劝解着,小雨几次张嘴都被我强力打断,我想着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理由,我夸奖着凯子的一切优点。我想,要是凯子自己在面前,他都会绝对我说的这个人不会是他,优秀到这种程度的恐怕只能是电视里面才找得出来了。 “何冲,你有完没完啊,你给我闭嘴。现在听我说。”小雨柳眉一立,狠狠地瞪着我,瞪得我心烦意乱,我无意识的挥挥手,掏出烟点上使劲的吸了一口,浓浓的烟雾遮住了我的面庞,我终于稍许镇定了一些。 真的,哪怕在平行世界最危险的时候我都没有现在这么心里慌,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说些什么。不行,我烦躁的站起来:“我要走了,小雨,你和凯子好好的,听话啊,等你们结婚了我就把车给凯子,你们小两口舒心的过日子,我也正好离开吐鲁番出去溜达溜达,这么多年没出门了憋得慌。” 有啤酒的原因,更是因为气的,小雨脸颊红扑扑直到耳垂,她跳出来拦在门边,眼里含着泪珠:“何冲,你给我坐下,不管怎么样你要听我说完,然后你要走就走,我再不拦着你。你要是现在就走我就从楼上跳下去,你信不信啊……” 我愁眉苦脸的坐在沙上,连烟都不想抽了。小雨拖了一张小矮凳坐在我面前近在咫尺,我无奈的往旁边挪了挪:“行了,你就坐那里不要动,现在你说,我听完就走,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哼。”小雨鼻头一皱,她刚要下雨的脸上一下堆满笑容,女人啊就是麻烦,我哀怨到。小雨抬起头盯着我的脸,一直盯着:“我和凯子之间早就没有了爱情,我们更多是一种习惯在一起。认识凯子越久,我越觉得他是一个孩子,不成熟、冲动,我很没有安全感。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你一直照顾凯子,他会不会和那些才踏出校门的学生差不多。其实,凯子根本就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他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十八岁……” 第67章 无头案(6) 我心情烦闷起来,小雨说的不管对不对我都只能干瞪眼。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解,如果劝她和凯子和解,两个人继续过去下,结婚生子,可是如果以后他们的生活不幸福呢,这个责任太过沉重,我无法承担;如果顺着小雨的话,支持她和凯子分手,但我一想到凯子可怜哀求的模样,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且,今天我来的目的不就是帮着凯子做通小雨的思想工作嘛,又怎么能够背道而驰啊! 小雨还在说着话,颠来倒去不外乎就是她和凯子没办法继续下去,更别说结婚这么重大到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情。女人择偶,人家理由充分,我苦笑着摇摇头,一桌的美食这会儿在我嘴里如同嚼蜡般寡淡无味。唉,今天我就不该来!我更不该答应凯子接下这个活啊! 看我越沉默,小雨的声音渐渐降低,我们对坐无言,各自都拼命的往嘴里夹菜,我都不知道我吃了些什么下去。直到我连续几个饱嗝,我才现肚皮有些胀到隐隐疼痛,不好意思的冲小雨笑了笑,我站起来一只手搓揉着小腹,说出了自己苦思良久的想法:“你看这样行不行,小雨,我有个建议,你是否愿意采纳?” 没等小雨回答,我就急匆匆的接着往下说,生怕她一下打断我让我再也说不出口了:“我觉得吧,你还是不要忙着做决定。男人嘛,本就比女人晚些成熟,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你说的凯子不懂事我认为很正常。大部分男人都要结婚以后甚至有了孩子以后才会逐渐懂得家庭爱人比游戏、酒肉朋友更重要。” 顿了顿,我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维一边往下絮叨,大道理不能说多了,小雨是教师,平时又爱看杂志,心灵鸡汤历来是一拿一大把,比我说的更滑溜:“凯子和我一起玩到大,我非常了解他。虽然他有些时候和孩子差不多,但是你不觉得恰巧就是孩子气让他看着比其他男人更加真诚不是?而且,他是一个愿意负责任的男人,也是一个能够为家庭妻子付出一切的男人,这种男人现在很稀少了!” 装作没看见小雨嘴边的不屑,人就是这样,犯倔起来不管别人说什么都觉得是错的,我很清楚。紧接着,我话题一转,说到自己头上来了,这才是我隐藏的目的:“好比我,我其实并不比凯子成熟,父母不在了一个人过日子时间长了就阴暗得多,我没有凯子那么阳光并且对生活充满信心,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心理越来越扭曲,我才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适合结婚的男人。” 我相信凭着小雨的聪明她一定能够听懂我在说什么,我说着走到门口穿上布鞋,一手撑住墙回头道:“明天我还去鄯善,现在我就先走了,凯子还在家等我。我也吃撑了,就麻烦你自己收拾了啊。不过,小雨,我总是认为你没必要这么冲动的做决定,你可以和凯子提出来暂缓结婚这件事,其他的往后放放更好一些。” 千想万想我都没想到的是小雨突然站起来绕过桌子一下扑上来,从后面猛地把我抱住,脸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哽咽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和赵凯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呜呜……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在我身边安慰我、帮我抵御一切危险,就是从那会儿开始我就爱上你了,何冲,呜呜呜……” 背上轻触的两团高耸让我心神摇曳,我咬了咬舌尖,不让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回身抱住小雨,那可就彻底陷进去了害人害己,还得和凯子闹翻。我高抬双手力求不让小雨产生一丁点的误解,勉力的转了半圈,我的手落下来搭在她肩头,使劲的把她推离了一点距离:“小雨,我和凯子的关系你知道,我们是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更不要说兄弟了。我一直把你当弟妹来看,我也一直希望你们两人能够幸福平安的过一辈子。真的,小雨,凯子才是你的最佳选择,我不是。” 自从在小雨的神情上现了蛛丝马迹之后,我曾经分析过。我认为,小雨更多的是因为在危险关头产生的依赖感,那是任何人在那种环境下都会出现的一种心理状态,说严重点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病态,这和爱情真心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小雨不仅没有从那种病态中走出来,反而越陷越深,这和小雨平时喜欢看那些情情爱爱的小说、电视剧有一定关系。越是深沉感叹的女人,越是不容易迈出这种心理阴影,很多结了婚的女人红杏出墙也是这方面的原因,我的确有些喜欢小雨,我要是乘人之危的确可以得手,但这违背了我的做人底线。 兄弟是一个不容亵渎的词语,兄弟的爱人无论多迷人那也只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我正了正神色,一只手抵住小雨的肩膀,另一只手摸索着在门上找到把手拧动拉开:“你现在脑子是糊涂的,等你清醒清醒就会明白我说的是对的。小雨,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头重脚轻的跑下楼,好几次都因为度过快撞在楼道转弯处的墙上,我担心小雨追上来,急吼吼的几乎是冲上车点火挂挡。终于,普桑滑出小区,后视镜里一片安宁,我吁了口气,随意找了个地方把车一停,人往后一仰靠在座椅上,回去又该怎么对凯子说呢,我心乱如麻,我不知道…… 带着解不开的愁绪我开车回到小区,一下车我就东瞅西瞅的好像小偷一样到处瞧着,奇怪,居然没看到凯子,他上楼去了?不可能啊,他又没有我房子的钥匙,上楼也只能在楼道里傻坐着,不别扭吗。 我都没想通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我并没有答应小雨的要求,也没有对小雨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我没有对不起凯子,我为什么要心虚啊!在心里为自己辩解着,可我东看西看的眼神依旧透着无法掩饰的慌张和不安! 小区门口没人、院子里没人、楼道没人。重重的把门关上,我一下躺倒在沙上,没找到凯子我心里竟然有丝丝的喜悦,狠狠地唾了自己一口,我摸出手机拨着号,怎么也要给凯子打个电话,事无不可对人言,而且我们还是兄弟呢。 “冲哥啊,我过来不了啦,我在家里,爸妈找我说点事。嗯,行,明天你去鄯善吧,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来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找你。”电话一打通凯子就接了起来,他语气平和宁静,我听不出异样。 不过,听到凯子说他和父母在一起,我心安了很多,简单的问候之后我放下电话进了卫生间打开花洒,衣服都没脱就那样站在喷洒的水流之下。我需要清醒、需要压抑自己内心的火焰,我承认,在小雨抱着我那一刻,我卑鄙的坚硬了。我都无法想象,要是当时我脑子一下晕的话会出现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我仰着头,任凭涓涓细流冲刷着我的全身。 第二天的早上是闹钟把我叫醒的,我洗漱之后就出了门,在路边随意的吃了一碗面,等我来到那个约好的停车场胖子已经站在入口处四处张望了。他们倒是来得早,我看看时间,距离谈好的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呢。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摇下窗户给胖子打着招呼,从开始胖子就没有介绍过他们,我也没法称呼。不过这不奇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特别是黑车司机本就是一个和人打交道的工作,各自有各自的怪癖,我们能够了解。 胖子的态度始终很好,笑着冲街对面指了指,然后招招手,喊道:“嘿,过来。”瘦子昨天抱着的布袋还在他怀里,但今天又多了一个蛇皮口袋,那可是那些打工的民工喜欢使用的包装袋,价格便宜容量大,他们,我扫了一眼,虽说是休闲夹克,但也和蛇皮口袋太不配了一点吧。 还是昨天的座位,胖子坐在副驾驶,瘦子在后排,布袋被瘦子一直抱着,不过今天他的动作就夸张到爆了,另一个蛇皮口袋被他放在座位上用胳膊死死地压住。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抬了抬眼皮看着后视镜,说道:“你可以把那个口袋放在脚下面,这一路还算平稳,就算是一摞碗也不会打碎的。” 又不是拼车,有那个必要把东西看那么紧吗?而且,他那个蛇皮口袋一看就有些脏乎乎的,我还担心弄脏座椅上的套子,那玩意洗起来麻烦,又是拆又是装的弄半天。 大出我意料的是,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并没有伸手去摸蛇皮口袋,也没有其他任何动作,那胖子和瘦子却一下阴森森地盯着我,就好像两条眼镜蛇在凝视着我准备攻击似的,一股寒气顺着我脖子就往头顶窜,我头皮瞬间麻,头都快根根立起。 “诺,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随你了。”我别扭的打了个哈哈,连忙岔开话题,更是抬手把后视镜转了一个方向,免得那瘦子可怖的眼神看着渗人。胖子看我这么说,脸上一****转晴,又是嬉笑着从侧面看着我:“没事,没事,他心眼死,让他看着东西就只会抱着不松手。” 第68章 无头案(7) 普桑匀行驶在公路上,我开得很悠闲,多数时候只留下两三根指头搭在方向盘上面轻轻地左右稍许移动。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九十多公里在新疆那不值得一提,就和内地说起出个门去逛个街的距离给人的感受差不多。这也是新疆的地理特征造成的,大多数县市之间的距离都是按照百公里作为计数单位,远一点的那就是千公里了,比如田甜他们租我的车去和田地区那样,来回动辄就是一个星期。 胖子一直关注着前方,越是接近鄯善他就越紧张,我本来没有察觉到,后来无意中看到胖子居然在冒汗,而且哪怕他伸手擦汗都在左右警觉的扫视着街道两边。我把空调调到最大档位,虽然是老款的普桑,但前排的空调效果还是不错的,我自己都有些觉得太凉。 不过,他在看什么呢?我一本正经的盯着前方,只有眼珠转动的时候才左右移动一下,鉴于之前他们对布袋子的敏感,我还是不希望他们现我也在搜寻他们观察的目标。这会儿就显出了我把后视镜转开的好处,后排的瘦子能看到的只有我的背影,他没法再像原先那样从后视镜里看到我了。 进了鄯善,胖子就让我放慢度,同样是他指引方向。没开多远我就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昨天走过的方向嘛,丝毫不差。这街道两边有什么呢?到处或者拆迁或者新建,漫天的尘土,间中一些还在营业的商铺,哦,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几家宾馆酒店,那么,这胖子要找的究竟是什么,我也集中了精神观察着。 “何师傅,在前面右边的快捷宾馆门口停一下,麻烦了啊。”胖子忽然一指几十米远的一家招牌陈旧的快捷宾馆,我点点头,一边打出转向灯一边问道:“是把你们放在这里还是需要再等你们?”黑车司机嘛讲究的就是服务到家,当然要要这么一问了,尽管昨天胖子说了今天也是来回生意。 “麻烦你稍等一会儿,我们大概要耽误十来分钟,然后事情办完就回吐鲁番。”胖子随口回答着我,他的眼睛落在快捷宾馆门前蹲着的两个人身上。我借着普桑靠近的机会正大光明的看了一眼,这是两个汉族,五十来岁,一个穿着休闲衬衣一个穿着恤,不管是神情气色都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嗯,我心里一动,这种漫不经心不慌不忙的样子和我去车管所审车的时候见到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人的姿态差不多,或许更有甚者。不过,我狐疑的视线从胖子身上扫过,这两边怎么看也不会有什么交际吧?或者,胖子他们找的是别的人,那胖子为什么死盯着这两人呢? 我没看错,普桑开到快捷宾馆门口的时候,那两人也站了起来,他们显然看清楚副驾驶位置上胖子的面孔,一个个都面露喜色,休闲衬衣还举了举手和胖子打了个招呼,胖子也是点头回应。 “走吧,下车了。”胖子回头喊了一声,先下去了。那瘦子支吾一声,揉起东西抵开车门,我回头说道:“慢一点,开门注意一下,车门离墙有点近,小心不要撞上了。” 瘦子答应着,屁股往前一窜一落,怀里的布袋不由得转了一个方向,开口往后,一道亮光闪过我的眼睛,我眯了眯眼,这是什么?我只是好奇,仅仅只是想着瞅一眼,还是偷偷的瞅了一眼,我悲催了,我黑着脸看着那瘦子抬腿关上门抱着两个袋子在胖子和另外两人的簇拥下进了宾馆大门。 我咬牙切齿的摇摇头,如果,如果时间倒回去半分钟,我一定不会回头去提醒那瘦子,就算他给我把车门撞凹了,大不了我让他赔钱嘛。我深深地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方烧上三炷香,这段时间的运气差到极致了都!Www.XSZWω8.ΝΕt 我的视力很好,这又是大白天,距离又近,所以我看得非常清楚。布袋里面光的是一个卡,卡扎在一束头上,头下面的肉色我八分确定那是头皮。再想想布袋子的大小,我几乎可以肯定那里面是一个人的脑袋! 人头啊,或许是只看到一丁点,我不仅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被刺激得身体稍稍抖,大脑皮层欢呼雀跃的兴奋起来。再想一想瘦子抱着的蛇皮口袋,难道?我的想象开始无限扩张…… 不过,还是报警吧,哪怕那还是一个塑胶模特的假脑袋,这种事也得报警,不然万一这胖子和瘦子哪天事,我搞不好就被牵扯了进去。摸出电话,我又迟疑了,打给谁呢?报警中心还是查号台直接转接鄯善这边刑警队? 不对啊不对,我又摇摇头,这种做法看似正确实则非常不妥。报警中心转给的是最近的派出所,那布袋里面要真的是人头,可想而知胖子和瘦子的心狠手辣,我不认为派出所过来两个民警可以震住或者制服他们。 鄯善县刑警队,嘿,他们绝对不会立刻赶来,他们先要做的是核实查证我的身份,胖子说了,只是进去十多分钟,我就算他们有延误,半个小时也是绰绰有余了吧?这点时间还不够刑警队电话里询问我几句的,还是免谈了算了。 “表哥,我何冲,有个事给你汇报汇报。”花了十秒钟衡量清楚事情的下一步展,我打通了凯子表哥的手机。表哥因为上次的事对我很是不满,虽然凯子买了一大堆礼品上门道歉,但表哥这几天遇到我都只是悻悻地点一下头,没有了以前的热枕和融洽。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是无奈而已。慢慢来吧,希望时间可以洗去这些让人不愉快的别扭。电话里表哥也是那样,我是觉得他不太好挂电话,毕竟不礼貌,再说他要做得过分了在凯子的爸妈面前也不好交待:“何冲啊,有什么事吗?” 表哥的语气生疏而冷漠,我没在意,笑了笑,声音压低的说道:“这是给你送一份大功劳,表哥,我现了一个人头,在我今天拉的乘客的包里。” 立刻,那边静默了两秒钟,表哥的嗓音一下高上来,我赶忙把手机拿开一些免得震破我的耳膜:“什么!真的!你在哪里,何冲?我马上过来。” “哎呀,你恐怕没法过来,我又不是现杀人现场,我只是在人家包里看到卡、头和头皮,要说脑袋我也没有完全看清楚,我只是给一条线索给你。而且,我现在在鄯善,他们过几分钟还要从鄯善回吐鲁番,你有的时间来查证这件事。”我一听表哥激动成那个样子赶紧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他还以为我就呆在一个人头旁边呢。 不过,我显然忽略了这种功绩对表哥的重要性,他应了一声,电话里又传来他那边和别人商量的声音,我知道他是在向所长或者指导员汇报,这种案子一旦确认就是大案,不是他一个人拿得下来的,他平时出警都是携带警棍连警枪都会配给。 没等多久,表哥的高嗓门再次传来,听得出他压抑了一些激情,但还是有隐约的兴奋在其中:“我们会在进城的路口等着跟上你的车,到时候你可不要露出马脚被别人识破了,知道吗?还有,你下了客之后马上联系我,我们会给你做一个详细的问询笔录。” 这很平常,以前我和凯子都经历过。表哥在电话里再次叮嘱了我几句,还让我立刻删掉刚才的通话记录,我哑然失笑,有那么夸张吗,难不成那胖子还来查我的手机,滚蛋吧他。就算我把手机摆在他面前,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刚才通话的人的身份是什么?除非他是神仙,那可能吗! 不过呢,我倒也不用傻坐在车里。这么想着,我慢吞吞的下了车,点上烟,沿着快捷宾馆门口来回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弹腿扭腰,摆出一副活动身体的架势。司机嘛,这样子做的太多,成天蜷缩在一平方大小的地方,时间长了谁吃得消啊。 别说,这快捷宾馆刚才远远地看着招牌陈旧,我还以为是好几年的宾馆了。结果靠近来一看,里面装修得崭新,不管是墙壁还是天花板、吊灯都是亮铮铮的,唔,换了老板还是重新装修过的? 我当然不会就站在门口,这也和一个司机的行为不符合。抬腿迈进大门,我好奇的四处打量,总台就是门口一点点,这其实不是一个大厅,就是一个门脸,楼梯在门脸最底部,看来楼上才是住宿。 总台柜台后面站着一个中年妇女,这却和一般的宾馆大相径庭,谁家宾馆不搞一两个清秀文静或者妩媚妖娆的小妹来站台的,那也可以吸引顾客提高入住率嘛。我不是说宾馆就一定和色情行业有关,只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宾馆这种服务行业的服务人员本就应该清丽动人,又不是老式的招待所。 走过去,我懒散的靠在吧台上,问道:“标间多少钱一晚上啊?”按说我这样问没错的,可是,那中年妇女不仅没看我,反而把目光投向我的背后,然后才犹豫着摇头回答道:“对不起,我们没营业。” 没营业?哼哼,不营业那胖子来这里干什么?我一下转过身,一个猥琐的男人正弓着腰蹑手蹑脚的靠近我,我大奇,眼睛一瞪,呵斥道:“哟呵,黑店吗这是,你想干什么,来,说给何爷听听?” 第69章 无头案(8) 从小我和凯子读的就是非常普通的学校,那种学校一般都是双语教学,所以从小开始,有很多少数民族的同学,也和很多合不来的少数民族同学单挑到群殴,早就习惯了眼里是不同类型的装束,这是内地来新疆旅游的人怎么也无法比拟的。『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很多内地人来新疆旅游总是提心吊胆尽量不去和少数民族打交道,其实我一向认为这种做法不可取。的确,切糕事件在国内影响巨大而恶劣,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新疆境内没有人敢这样卖切糕坑人呢?那会被直接打成熊猫! 也有人会说在新疆什么地方的火车站也看到过有人用切糕诈骗,也许是有,不过我相信一点,那些搞这种诈骗活动的人同样会看人下菜。而且,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到任何地方去办事也好、旅游也好,绝对不会住在火车站附近或者在火车站附近吃饭住宿,这些地方本就是一个城市案件高区,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傻到送上门去被欺诈呢? 我既然回过身了当然就容不得后面那猥琐男人放肆,不过就他那豆芽菜的模样,哪怕带着一个瓜皮帽,我也当小丑一样看他。我眉眼一横,那猥琐男人连忙谄笑着点头哈腰的说道:“兄弟,这里被包场了,你要是想玩玩老哥给你介绍一个地方,保证你满意,各种年龄的都有,随便你挑选,价格公道,保证安全。” 拉皮条的,呵呵,我笑了笑,摇摇头:“没兴趣,等那天兴致来了找你,诺,给个电话吧。”看这家伙猥琐的气息和扑面而来的淫邪气质,我知道他没说假话。至于这家快捷宾馆是不是被包场,我也无心打听,那胖子如果真的犯罪了有警察修理他,我尽到了一个司机的责任就已经足够。 我是真心打听这猥琐男的电话,不过不是自己,我不会专门从吐鲁番跑到鄯善就为了找女人。只是黑车司机本身就需要了解掌握多方面信息,有些客人出手大方豪爽,他们又喜欢玩乐,但又不愿意到那些不安全的场所打转,这种时候就需要我们黑车司机完美的提供解决方案了。 猥琐男看了看门口的普桑,我开过来停在那里的时候他们在宾馆大厅一眼就看得到的,这些人眼皮子好使得很,是不是便衣一眼就分辨得出。接着,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显然也才猜出了我的身份,小声的对我说道:“兄弟,你送一个人来我返现一百给你,每送三个人兄弟你就可以免费玩一次,包夜哦。” “行,没问题,有机会多合作。对了,你哪里的堂口,安全不?出问题谁负责?”既然接了名片打算以后把这里作为一个点,我当然要为乘客负责,有些事情就必须打听到底。猥琐男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没有犹豫,只是又靠近我了一点,在我耳边说道:“出问题我们负责捞人,又罚款我们负责交钱,保证不让客人操心。” 要这样的话还可以,我满意的点点头。同时心里有有些苦笑,现在这个时代啊什么生意都不好做,不仅仅我这个黑车越来越不好挣钱,就连这种道外的行业都要实行三包才能揽到客了,竞争无处不在,强烈得令人指…… “怎么,今天带了几个人过来?没必要你们来人守着吧,怕收不到钱?”这些都是地头蛇,我举报了胖子两人,那么能够顺道打探一点消息岂不是更好。总台的那个中年妇女一看就不好打交道,问多了小心被她出卖了,但猥琐男就不同了,他是另一个道上的。 谁料到我这一问恰好问到了猥琐男的痛处,他接过我递给他的烟,我们缩到总台对面的沙上凑在一块闲聊着。这样也好,免得被总台那恶婆娘听了去,我是求之不得。 点上烟,猥琐男吐了个烟圈,摸出手机点开照片递给我:“兄弟你看,老哥手里的货色不错吧,不是吹牛,二十岁以下的占了一大部分,看看这个,盘子顺溜吧?身材至少八分吧?”这家伙会做生意啊,简直是时代的楷模了,这就懂得利用先进科技,我一边欣赏着一边啧啧不已。 “的确不错,比很多场子里面的女人好得多。”我不得不赞叹这猥琐男的能力,人家还真有好货色,我又顺口问道:“但是你这样不行啊,如果都要你带着出来像那种一个人的客人谁敢放心,人家也害怕被仙人跳不是?” “这是例外,兄弟,我一般不会亲自带人出来。他们要的人多,而且都是要求陪整天,已经连续两天了,昨天从我手里选了六个,今天选了七个。我这不是担心姑娘们被包了饺子嘛,安全都是双方面的,这个你懂的?”猥琐男说着就满脸无奈,我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他说的这种情况不少见。 有些同类型的场子缺女人就会用这种手法勾人过去,一旦勾过去了就关在房子里谁也找不到。市场就这么大,你的人多别人就会想尽办法打击你的生意,最佳方案当然就是釜底抽薪了,但是,我抬头看了看对面总台,问道:“也就六七个人就包场?这快捷宾馆也太小了吧?这种地方你还敢带人来,不怕被收拾啊?” 每一个城市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服务行业这种地头蛇,哪怕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他们都会到处打探消息。那猥琐男撇撇嘴角,摇着头说道:“不止,这里一共三层,每层大概十来个房间,都是标间,单间都不多,每层最多两间或者三间。这次来的人说是搞一个小商品展销会,66续续这几天来了二十多人了。” 猥琐男眼里充满不屑,他得意的低声告诉我:“我就是担心他们要了六七个人,然后留着串房间,那我不得亏死,所以每个半个小时我就上去转一圈,嘿嘿,几个姑娘也懂事,我警告过她们,她们也会个半个小时就给我个短信回复在哪一个房间。” 我恍然大悟,这就对了嘛。要是着猥琐男坐在大厅从早呆到晚不得哭出来,原来他是担心收的钱少了。例如一个女人一整天谈好是一千,但是人家私下给女人两千,然后让这女人一天换四个五个房间,猥琐男却还是按照一千提成,的确要亏老本。因为这样弄,那女人回去不得休息一个星期才能上班。 越想越有意思,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猥琐男捅捅我胳膊,他都被我笑得不好意思了:“兄弟,你哪里的?”我一边笑着一边回答,差点接不上气来:“吐鲁番的。哎呦,我觉得你还是得亏,万一人家上面和你们的小姐谈好,你收到的短信都是骗你的呢?” “对啊。”猥琐男一下懵了,我这个说法搞不好就是现状,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能够节约一大笔谁会不乐意啊。他愁眉苦脸的想了想,主动的摸出烟给我:“兄弟,你说得对,可是我想不出办法了,要不你教教老哥,今晚老哥招待你,免费,老哥给你两个技术一流的玩双飞,包你明早起来腿是软的。。” “算了,下次吧,我们一会儿还得回去。”我摆手婉拒了猥琐男的好意。不过我倒是心里一动,小商品展销会?不会那瘦子抱着的两个袋子里都是那种塑料的模特的脑袋,是来这里推销的或者参展的?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我曾经在乌鲁木齐的展销会上一见到过卖类似商品的商家,毕竟很多美容院或者服饰店都需要这种塑胶模特。这一次弄不好就会拜个乌龙了,想着我朝猥琐男点头示意了一下,一边掏出电话一边往门外走去,我得给凯子表哥那边再说说,提前打一个招呼。 电话里我说了我的分析和打探到的情况,表哥那边表示会马上查证一下小商品展销会的事情,他在电话里劝慰我:“没有事那是最好的,你放心,不会怪到你头上的。你能够把消息传递给我们就是最好的做法了,我们同样也希望是虚惊一场。” 而且,表哥还说了,在吐鲁番进城方向等我的车的是他,但是他们所长已经亲自带人赶赴鄯善,这种事跨界了,必须要鄯善当地警方协作。我听完心里顿时就是一凉,表哥那是嘴里说得好,什么没事才是真的好,这话也就骗一骗幼儿园的小朋友! 这么大动干戈的情况下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到那才是闹笑话,不说表哥,他级别低了,他们所长总得写个检讨,说不定还的背一个局里内部处分。 我就不明白了,要说线索也就是我的一通电话,他们这么会如此的冲动到往鄯善来?莫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是我不知道的,我不得不这样想?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必须再次提高自己的警觉性了,千万千万不能大意栽了跟斗啊,我反复的警告提醒自己! 可是,我要这么做呢?我看看表,胖子进去已经快十分钟,按照他说的就应该马上出来了。嗯,要是出来他要求去其他地方我一定要拒绝,一定不能答应,出租车出事往往就在这些方面,放松了警惕然后被蒙蔽到最后被杀害劫车,我太清楚这里面可做的手脚了!小說中文網 “何师傅,何师傅,你过来一下。”我一回头,胖子站在总台那里冲我招手,瘦子和另外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站在离他几步远,他们都在看着我…… 第70章 无头案(9) 说曹操曹操到,我心里顿时就敲鼓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我很无语?过去就过去,我挤出一点笑容,一边走一边问,反正猥琐男也在沙坐着瞅着我们:“准备回去了吗?” “我正准备和你商量一下,何师傅,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要不你明天来接我们,或者干脆今晚你也在这里住下,明天早上我们一起走?”胖子就这么问了一句,也没等我回答,很干脆的自作主张转身就让总台那女人拿了一张房卡想要塞给我。 我赶忙推开,开什么玩笑,哪怕你们是真的小商品展销会何爷也不会在这陌生之地住上一宿的。我自己出去旅游住在野外搭帐篷那是另一回事,至少我知道安全与否,眼下这种情况谁知道安全不安全呢,何爷当然是敬而远之。 “那行,明天上午我来接你们,上午十一点以前到,不过我到了怎么联系你,你得给我一个手机号码吧?”太早那是不可能的,我九点多出,十一点之前到鄯善没问题。要个手机号码是必然的,而且我会刚出就先打一个电话,还记得才跑车那会儿我没少吃这种亏,约好的时间去了鬼影都没有个,活生生被放鸽子,亏气力亏精神! “你要回去也行,等一下啊,何师傅。”胖子问了问总台的中年妇女,又要了一张纸一支笔给我写了一个号码,我接过来一看,居然是房间的座机号码,我差点没晕死。不过我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嘴角抽了抽,把写着号码的纸条塞进沙滩裤的大裤兜,我几乎敢断言胖子他们有点问题了! 现在这个时代不留手机号码,别告诉我说你没手机,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苹果你没有我可以理解,诺基亚你总该有一个吧,呵呵...…除了冷笑我还能干什么呢? 我以为事情暂且就到这里,心说还是要给猥琐男打声招呼,这可是以后的一个据点,轻易舍弃不得,就算不拉乘客,自己憋厉害了还是可以琢磨考虑一下的嘛,嘿嘿。只是,胖子指了指一侧的那瘦子和另一个高大男人,却又对我说道:“何师傅,你把他们顺道拉出县城一趟,他们会告诉你在哪里停车的,就当今天跑了一个来回了。来,这是明天的车费,我先给你,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来接我们了哦。” 又是三百到手,我有心拒绝但找不到理由。胖子说得很大气,原本昨天谈好的今儿是来回,胖子也照付了车费,现在只是把那瘦子和另一个男人捎带出县城,而且这的确就在回程路上,还只走了一小段。尛說Φ紋網 “走吧。”接着和猥琐男告别的机会,我注意看了一眼那瘦子两人,拿进去的两个包都不见了,两人都是空着手,看似没有危险。可是,那高大结实的男人腰间为什么鼓起一块?我心里一个“咯噔”,那是什么? 那男人穿着一件深色的短袖恤,长度倒是足够把后腰遮蔽得严严实实,我没法从外形上做出猜测。暗骂了一句,只能是自己小心了,我倒没认为他们会对我动手,要是那样胖子绝对不会先给明天的车费,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没必要。 我担心的是他们想要对别人做什么,我被搅合进去,这也是我主动给表哥打电话的原因,先给自己留下一个警方的证人再说其他,那不然莫名其妙背上一个从犯的名头我才是欲哭无泪…… 回程相当顺利,那瘦子和那个又高又壮额男人并没有给我增添麻烦,他们在车上的那十多二十公里都是沉默寡言,相互之间也不交谈。一直到出来县城的第一个村子的岔路口,那瘦子这才说了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何师傅,我们到了,麻烦停下车。” 一个人奔驰在路上就是爽,我关掉空调,打开车窗,吹着那强劲的风,眯缝着眼叼着烟,时不时大声唱上半歌,九十多公里眨眼就到。在快进吐鲁番的时候,路边一辆牛头旁边站着的一个人朝着普桑猛地挥手,我瞅了瞅,表哥果然在这里。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车里没人呢?我奇怪的放慢度靠过去,车都还没有停稳,表哥就拉开车门跳了上来:“走,何冲,去所里,大家都在等着呢。”我扭头看着他,脚下离合轻轻抬起,普桑继续往前滑行:“你怎么知道我车里没人?” “哦,我们过去的车在路上碰到你,他们打了电话过来。”我就说嘛,要是胖子他们有点嫌疑,按照办案的规程来表哥绝对不会在这里把我拦下来打草惊蛇的。牛头在前面领路,我不慌不忙跟在后面。 新疆这边大部分机关单位都很爱购买丰田越野,大家更喜欢叫这种车“牛头”。派出所是没钱买的,这一辆我知道是某个案子罚没过来的,已经很多年了,几乎表哥才进派出所这台车就在所里了,到现在是特别陈旧,排气管“突突”的吐着黑气,我吊在后面越跟越远,开得慢也好少闻一点废气不是。 派出所不大,小二层楼,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有一个大铁门,铁门正面是一溜左右横直的栏杆,比内地地铁入口严密多了,栏杆主要是分流进入派出所的人群,说白了就是不然进去的人度过快,以免值班室反应不过来,新疆毕竟是特殊地区,有些事情不能不考虑到。当然,所里的车子进来就是走的大门,值班室里面有遥控开关,方便得很。 办公楼门口还有一道值班岗,这样就可以和院门口的值班室前后呼应。一楼楼下右边是户籍办公室和报案室,左边是办理身份证的大厅,取证照相都在这里;表哥陪着我直上二楼,二楼我以前也来过,一边是所长、指导员办公室,另一边是刑警办公室、装备室、财务室,尽头还有一间大屋,内外包括窗户都用拇指粗的钢筋锁死,只有防盗门一道出口,大屋里面被铁栅栏分隔成三个小间,这就是所里的临时拘留室。 临时拘留室最大额作用就是短暂关押那些下午或者夜晚抓进来的小偷小摸或者酗酒闹事等等不算严重的刑事犯罪嫌疑人,过一天的就要送往市里的看守所,并且还要上报市局并且出具拘留证了,那是另话。 我跟在表哥后面一直进了刑警办公室,牛头上下来的两个警察先我们一步进门,等我进去他们已经泡好茶,微笑着等着我们。 其他也没什么好说,表哥也没有介绍其他人的身份,我详细的从头开始把这两天的事情讲了一遍,但凡是我注意到的细节或者从司机角度去看带点可疑的地方都重点描述了出来。等我说完,他们又反复问了胖子和瘦子以及今天出现的那个高大男人的相貌,说实在的这让我很为难。 我从小就不精通绘画,精确描述一个人的相貌本就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需要相当专业的知识。不信任何人你闭上眼睛描述你爹妈的相貌保证会出错,如果你家还有哥哥姐姐,保证他们描述的和你描述的在旁人听来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说得很艰难,经常在眉毛脸型这些地方停下来长久的思考。想得我头痛,终于,我纳闷的问道:“你们不是派了人去吗?为什么不让他们随手拍几张照片岂不是什么都解决了,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啊!” “何冲,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现在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没把握的地方多想一想,关键是想清楚了还有什么没说的?”刑警办公室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交换了一阵眼神,其中一个人又把表哥叫出去说了些什么,然后表哥进来就这样对我说。 虽然表哥的语气还好,但我心中一股无名火一下就冒了出来,眼睛一瞪,对着表哥吼了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我还有什么没说的?啊!我好心好意给你打电话,你这意思是怀疑我了,对不对啊?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了,行不行啊,是不是要我给你编一本小说出来,要不外星人入侵你们觉得满意不……” 这几天本就心里一直憋闷,这会儿火上来了那就很难下去,我又吵又闹的,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过来连番安慰我,表哥也一脸的难堪。本来嘛,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没人叫你开口,这会儿我也懒得理睬他,他是不是凯子的表哥和这件事毛线的关系都没有。 既然我是这个态度,笔录那是进行不下去了,一个人把笔录递给我,我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阅读。万一他们看我态度不好在笔录里面留个套子呢,不要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实是残酷的,还是小心的好。 “签了,我可以走了吧。”丢下签了名字的笔录,我口气依然很冲。为的警察对我笑了笑,说道:“别急,再耽误你分钟,来,抽支烟消消气,他们年轻人不会说话。现在我们想和你商量商量明天你去接他们的事情。” 我就说嘛没这么轻松嘛,这件事我早就考虑到了,也猜测过警方会派人参与到明早的事情,否则他们就不会这么重视。虽然到现在为止我都还半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重视那个胖子,难道那真的是个人头? “其实后来我又仔细回忆了,我没在车里闻到任何臭味,这是大夏天,真的要是人头,就算是用了福尔马林防止腐烂,也应该有很冲鼻子的味道才对。”我不是为胖子他们辩护,只不过,警方的考虑是警方的事,我终究是做不出违背良心的事来。 第71章 无头案(10) 我热心的建议对他们来说显然是多余的,没谁关注我的想法。』』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他们更热衷的是明天早上即将参与的行动,我除了无奈就只能配合。表哥陪我站在门外,他们要在里面先商议出一个行动方案,这个我不便于旁听。 “这不是你们所里的吧?”靠在墙上抽着烟,看着不时抱着文件夹来去的民警,我忽然问道。表哥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搞得我思维有些混乱,估计是看我茫然的样子,他又指了指侧对面的所长办公室,说道:“我们所长和指导员在呢,为了保密就没告诉所里其他人,另外几个是市局刑警队和防暴大队的。” 刑警队的参与进来我可以理解,不过防暴大队这个名字把我吓了一跳,我吃惊的望着表哥,问道:“有那么夸张吗,不是什么证据都还没有吗?你们这样子是不是冲动了一点啊?” “新疆是特殊地区,这样说你明白了吧?”表哥耸耸肩,事情展到现在早就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就连他们所长也只是因为率先提供这个消息所以才得以参加,否则那是和我差不多,连听的资格都没有。 表哥也算解释得尽善尽美了,我没法苛求。得,那就这样吧,不过,我转念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万一人家的确是搞一点小商品买卖的呢,会不会说我提供虚假情报啊?我可不要羊肉没吃着染上一身骚啊?” “不会。”表哥很确定的回答我,也许是看我还有些没法沉静的,他又忍不住多了句嘴:“这种消息本就很难打听到,你没看这些年的暴恐事件都是等到生之后警方才能得到消息采取行动吗?也就是你这个职业特殊,他们当然不敢掉以轻心了。” 在走廊里我们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的门终于从里面拉开,一个人伸个脑袋出来朝我们招招手,我和表哥走了进去。如同表哥所言,办公室里面所有人都异常兴奋,一个个面带红潮,就差手舞足蹈起来。 给我和表哥的安排很简单:明天我会照常去鄯善接送胖子和那个瘦子,也许还会有其他人。不管有多少人、不管他们要去哪里,我都会答应下来并且照做,我只需要在沿途默默地睁大眼睛记住所看到的一切就行了。 “你尽管放心,我们会有人跟在你后面保护你的,你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一个看似能够做主的警察微笑着对我说道,我点点头,心里却鄙夷了一番。真要是出危险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到时候救援会来得那么及时吗? 我当然不会希望到最后我来一个被追认为烈士什么的,死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说功劳岂不是空口白牙。表哥则被安排专门负责和我联系,他的手机不会关机更不会处于无人接听的尴尬,当然,我们之间的通话肯定是会有人同时监听的,这就不需要告诉我了,尽管我自己是心知肚明。 等在派出所忙完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开着普桑滑入街上的车流中。看着远处楼盘和公路两边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朦胧间,我神智有些恍惚。原本不是仅仅怀疑那胖子几个人参与了什么谋杀,怎么到这里就成了一起暴恐大案呢?我不是后悔,这些年的一些新闻新疆人都知道,那些爆恐分子真的是没有良知和人性的,我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这是我的责任。而且,如果警方查证了胖子他们没事的话,那就是皆大欢喜,我也可以安心。 我只是奇怪,好像从我认识田甜以来就生了无数的事情,就算我再怎么回避事情都会找上门来,我苦笑着打了一下方向,转上回家的街道。普桑慢慢的在车河里游动,我思索着,除了这件事,还有就是我必须想出一个解决小雨这件事的方法,还得尽快才行! 还没到小区门口,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凯子在路边来回的踱步,他的神态比我之前还要茫然,完全的是无助和哀伤,唉,叹着气,我就知道,小雨今天一定给他说了什么?虽然偶尔在我有过一点萌动的想法,但那仅只是想法,我毕竟是一个普通男人,看到美丽动人的女人心神摇曳很正常,我身心是健康的嘛,不过,我没有对不起凯子,更问心无愧。 凯子低着头,他踱步的范围也就是小区大门外那几米大小,我丢了个空档,普桑无声无息地滑到他身边,车窗我早已摇下:“凯子,什么呆呢?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只知道在这里傻等呢?” “哎呦,我的哥,我的亲哥,你可算是回来了。”凯子好似鱼儿见到河流、鸟儿见到天空般激动的一下冲上来拉开车门跳了进来,我赶忙喊着:“不要乱抓,不然要撞到大门上了。” 从停车到上楼,凯子一直想说话都被我制止住了,有什么回家去说,这里过上过下的人听多,别人可不会可怜你,只会看笑话的。 好不容易进了屋,凯子一下蹦起来,急吼吼的说道:“冲哥,小雨说她爱上了别人,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呐?”看着凯子心急火燎得嘴角长出的两个泡,我稍稍镇静了一下,说实在的我被小雨的做法震住了,她怎么能够这么刺激来刺激凯子呢,要知道凯子的工作就是每天开车跑在路上,一旦心神不宁就很容易出车祸的。 车祸,那是会要人命的,没看新闻报道,每年死于车祸的人数远远出死于其他各项病症的人数吗...… “别急,别急。你说清楚,是小雨亲口告诉你的还是你听别人说的?”我倒了杯水给凯子,把他按到沙上坐好,我不是胡乱问的,小雨的办公室里面以前就有年轻男教师想要追求她而不停地在小雨面前诋毁凯子,这件事我们都知道,小雨当时是当做笑话讲给我们听过的。 “她都不见我,我今天一直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你看我手机都打得没电了。”凯子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屏幕漆黑一片。我一下就明白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的原因了,凯子历来不记忆电话号码,包括他自己家里和我的都是这样,他所有的联系号码都是储存在手机里,一旦手机关机他就只能傻眼。 “我上午就给小雨打了一上午的电话,她一个没接,也没回我的电话。我在她们学校门口等到放学才见到她出来吃饭,就在学校门口,当着那么多学生老师,她一点情面没给我留的,就那么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她爱上了其他人,要和我分手。”说着,凯子就泪流满面,想想看,一个大男人家默默地流着眼泪,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楚,我顿时就怒不可遏,小雨的做法太过分了一点! “小雨有没有告诉你她爱上的是谁?”我没有不怀好意,这只是我必须要问的问题,因为答案关系到我接下来要采取的方法,在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凯子摇摇头,他茫然不解的就是这个,这也是他想得脑袋都要炸裂的问题:“我问了她,她不回答,坚决不回答,我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拉着她不让她走吧?” 唉,我继续叹着气,这段时间唉声叹气这个词语就萦绕在我身边舍不得离开。凯子别看五大三粗的,在小雨面前老实到极点,不了解的人也许会认为娇小玲珑的小雨只会在凯子的淫威下慑服,其实恰恰相反,小雨一瞪眼,凯子双腿都会软,这也算是爱一个人爱到极致的表现吧。 “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我知道小雨是怎么一回事。”我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按照自己在路上想好的方案实行。凯子惊讶的看着我,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知道他孜孜以求的那个答案,或许是他在猜测什么,总之,这一刻,凯子的眼里满是阴霾。 凯子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他点上烟,甚至还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回来,他做好了一个认真倾听的所有准备工作,除了他的眼,那忧郁而愤懑的眼,我明白他想到的是什么?虽然和事实有些差距,但也有些尽然相仿。 我坐姿很端正,从和小雨出门想要寻回他那一次开始,到昨晚小雨说的每个字,我说话的度不快不慢,但是力求清晰。整个叙述中,我确认自己没有添加丝毫的自我意识,完全做到了以第三人旁观者的身份不带情感的直述事实。 一个小时之后,我松了一口气,注解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关于小雨的心理转变的原因我在最后也给你分析清楚了。凯子,我没有背着你和小雨勾勾搭搭,小雨也没有对不起你,你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这一切都只在于你,而不在于我或者小雨!” 其实,我不知道我的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我只是想着不管任何事我无须瞒着凯子,一切都光明正大的摆出来,摆在桌面上,哪怕鲜血淋淋。 我一直认为,谎言是不可接受的。我鄙视所谓的“善意的谎言”,谎言就是虚假,虚假就等同于欺骗,这本身根本没有善意和恶意的区分,着不过是某些人为了给自己的欺骗乃至背叛寻找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和安慰剂罢了。 “我们马上去找小雨,你给她打电话。”凯子思考的时间并不长,他很快就放下啤酒,按熄烟头站了起来,这次轮到我惊诧莫名的盯着他:“你说什么?现在?找小雨?” 第72章 无头案(11) 在凯子的坚持下,哪怕第二天早上九点就要出车,我也只能放下一切依着他的意愿开车来到小雨楼下。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凯子想开车来着,他嫌我的度慢了,那怎么可以啊,把方向盘交到他手里估计待会儿整个吐鲁番夜巡的交警和协警都会因为而来围捕我们了。 我们也没打算去小雨家,我打电话给她约的就是找她出来逛逛。所以,站在路边的小雨看到副驾驶的凯子时那一副瞪大眼睛受到惊吓的模样让我只能暗自叹息,搞不好小雨还以为我和凯子翻脸要决斗了呢。都怪凯子这家伙,拨号的时候他就要求坚决不准说出他同路的信息,免得小雨不出来会面。 “上车吧,小雨,我们找个地方聊聊也好。”我招呼着小雨,视线余光扫了一下满脸铁青的凯子,这家伙一言不的瘫坐在座椅上,好似要吃人一般,我缺却知道他那是心痛而不是暴怒。小雨可是第一次见到凯子这种表情,她几乎是战战兢兢的鼓起勇气才上了车,我难看的笑了笑,转头问凯子:“去哪里?” “随便找一家咖啡馆吧,小雨喜欢喝咖啡,咖啡馆也都卖啤酒的。”凯子低沉的回答了一声,他自言自语的内容让我都觉得心里不好受,何苦啊这是,大家都好好多日子不行吗,非得搞成现在这样就舒服了…… 进了咖啡馆就更有意思了,凯子点的都是最合小雨口味的西点,就连咖啡里面加几勺糖都是凯子亲自操作。我摇摇头,冲小雨摊摊手,赞许道:“看吧,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最爱你的男人非凯子莫属。” 小雨被我这句话说得一下脸上失去了血色,她看看凯子、再看看我,她被搞迷糊了。任凭她怎么猜想也猜不到我会把整件事全部告诉凯子,一丝隐瞒都没有,按照大不多男人的下意识逻辑,这种勾搭朋友妻的事情,哪怕自己不做也不会往外说,这对男人是一种莫大的刺激和满足,特别是女人主动一点的,那更是让哪怕最正经的男人都会飘飘欲仙。 我不是正人君子,也不算特别小人,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黑车司机。但是,这件事我就是说了出来,我严肃了一下表情,对小雨说道:“整件事的经过我都告诉了凯子,我曾经对你说过的一些话,包括你的心理状态这些我也都告诉了凯子,所以你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今天找你就是大家一起把事情讲清楚、讲通透,我觉得这对你以后的选择会更好。” 我说得很笼统,甚或有些前后矛盾、颠倒,但是我的态度是真诚的,小雨体会到这一点,她点点头,端起咖啡轻轻搅动着,还主动给凯子说了声谢谢。昔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情侣,今日区区一个“谢谢”,凯子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一连串的“不用谢”脱口而出不说,差点连坐都不知道怎么坐才好了。 人生无常,这是我唯一的想法和感叹,****这玩意折磨人啊,无论男女都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看来以后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要么去夜店要么给鄯善猥琐男那种人打电话都比找个恋人来得轻松,嗯,就这么决定了。 凯子和小雨相互之间的客套让他们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他们显然都很不适应这种氛围,一个个脸红筋涨,哪怕眼神稍许对上一下都如同受惊的小白兔赶紧跳开,我看着好笑又欣慰,这样子的话反而凯子还有希望,至少小雨还在乎凯子的反应,真要小雨一副漠然的神态,那就说明凯子没救了。 剧情展和我想的差不多,凯子一述衷肠,小雨婉转回绝,一处活生生的狗血剧就在我眼前上演。到我听不下去的时候,我端起我的咖啡,笑得任何人一看就会在脑海里闪现两个字“虚伪”:“我溜达溜达,你们慢慢聊,凯子努力啊,争取抱得美人归。” 两副四只白眼齐刷刷的怒视着我,凯子其实是心中窃喜,他当然希望我祝福他;小雨那就是横眉冷对,恨不得在我屁股上狠狠地踹上一脚,顺便再重重的碾磨几下。 带着我的干笑声,在其他客人古怪的注视下,我环顾咖啡馆场内,差点放声长啸——天呐,为什么这家咖啡馆生意会如此的火爆,我茫然四顾之下居然找不到一个空位。左顾右盼之下都是成双成对,要么是前情侣,要不就是情侣,再次也是情侣追求中,单个的,除了站着的几个服务员就只剩下我了。 尴尬不尴尬,当然是尴尬了。可是,再怎么难堪也得忍着,杯子里的咖啡还是滚烫的,不喝点太浪费,我坚持了十分钟,喝完了咖啡,又偷偷地看了看凯子和小雨的情况,两个人还聊得可以,总之没吵起来就是好事。 看神情凯子还是比较激动,小雨相对稳定一点,不过小雨总是是不是回头看看我在干什么,这就不是很好了。想了想,我放下杯子,掏钱在吧台结了账,又重新点了一份号称“丘比特之箭”的爱情蛋糕让服务员送过去,我自己则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坐进车里的时候,我默默地念叨着:凯子啊,作为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车我就开走了,你最好是陪着小雨慢慢散步,这样你才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挽回她。 普桑滑上街道,我习惯性的看看后视镜,一辆牛头也恰好从咖啡馆停车场出来。我没在意,先开车去市买了几袋方便面和一件啤酒,烟自然是要买一条的。市晚上人少,几乎不用排队就可以结账,我哼着歌启动我心爱的二手普桑,再次看看后视镜,嗯,一辆牛头也从市门口离开。 回到家,我用手机给凯子了个短信,希望他再接再厉继续努力。等了几分钟,我收拾完买回来的一堆东西他也没有回短信,我就不再理睬这件事。手机充上电,我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 我房子的卫生间靠着外墙,所以窗户那里挂着一扇窗帘,洗澡就要拉上免得对面远处拿望远镜偷窥。说起来我自己曾经也干过这种事,至今在地下室某个烂纸箱里面还扔着我夜市十元钱淘来的所谓高倍望远镜呢。 其实这玩意就没用处,的确可以看清楚远处楼房的窗户,但是想要看透过窗户看清楚别人家里的情况,特别更像看清楚在屋子里的人有没有穿衣服,也许真正的军用望远镜才能做得到吧。 天气热,关上窗帘闷得慌,我走到窗边打算拉开一半的帘子,尽管我没看见别人家里,但还是小心为上,我可不喜欢某一天在某个网站看到被有奇怪癖好的人上传的偷拍照片。 顺便看了看楼下,这里可以看到小区门口,一辆牛头停在大门对面的街道。我愣了愣神,总是感觉这副景象自己非常熟悉?我闭上眼细细的想了一会儿,咖啡馆门口、市门口,嗯,这会儿是小区门口——难道,被人跟踪了? 第一个反应我是想立即给田甜打电话,在我印象中只有田甜才会这么神通广大,就好像以前她找到我一样,我去火车站她就可以跟到火车站,我在哪里她就出现在哪里。 不对!我旋即推翻了自己的判断,我和田甜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她要找我只需要给我打电话或者上门,哪里还费时费力派人跟踪这么麻烦! 如果不是田甜那会是谁,我脑子里马上出现了今天租车的胖子和那个瘦子,他们是一个团伙,要派一个人出来做件事倒是简单。而且,他们如果真的有犯罪企图,那也有理由监控我以免我泄密。 想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抖了抖,要是被胖子那伙人跟踪就惨了,万一他们看到我去派出所了呢?我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他们会不会上楼?绑架还是挟持我?我该怎么应对…… 想到这些我顿时没了洗澡的心情,我冲出卫生间,脚下一滑差点一头撞到门上,也顾不得手上被擦出一条口子,我奔进卧室,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抽出一把厚背砍刀,这是我的珍藏,多年前花了一个月的零用钱从一个蒙古族同学手里买过来的,刃口锋利无比。 我拎着刀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门反锁,迅检查了几扇窗户,然后拿起手机回到卫生间,把窗帘隙开一条缝,站在那里久久未动。嗯,牛头里面的确有人,火星明灭不定,我知道,那里车里的人在吸烟。 我按了一下拨号键,对面很快有人接起来:“表哥,我被人跟踪了,我很确定,一辆牛头,几个人不确定。我怀疑是不是鄯善那一伙人干的,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有困难找警察嘛,再说了,在警方的计划中我毕竟还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想来他们不是视而不见的。 表哥支吾了两句,显然他非常诧异,不过他比我镇定多了,立刻告诉我让我不要出门安静等待,五分钟之后给我回话。在挂电话之前,表哥还特意叮嘱让我把手机调成震动,我觉得有点夸张没那么做,虽然我看得见小区门口,但是两者之间至少相距上百米,莫不成牛头车里的人还有顺风耳,还能够听到我电话响铃。尐説φ呅蛧 这可是一个偌大的居民小区,哪家哪户没有几部手机啊! 让我不仅笑不出还差点吐血来的是,五分钟之后表哥果然回电话过来了:“何冲啊,那个啥,嗯,跟着你的是防暴大队特意安排的人,他们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嗯,明早你就不用再过来,直接按照时间正常出车去鄯善就行了,其他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多注意安全。” 我呸,我差点一下把手机砸出去了,这种事可以不可以事先告知一声啊,非得搞成乌龙吗? 第73章 无头案(12) 2o13年6月26日,我想我永远难以忘怀这个特殊的日子。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前一晚我睡得很好,楼下有免费保镖,什么都不用操心。凯子一直没短信没打电话给我,小雨那边也悄无声息,估计他们两人应该有很大机会旧爱重燃,我欣慰并开心。整个晚上我连梦都没有做一个,早上醒来也精力充沛,而且我还比闹钟提前了几分钟睁开眼睛,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情形。 在小区门口喝了碗豆浆,吃了两个牛肉包子,新疆现在的饮食也进入了一个大融合时代,各地各式各样的餐馆层出不穷,想要品味各种美味都是一件简单的事,只需沿着街道多走几步即可。 出城的时候我顺道加了油,洗车就免了,还可以应付。这几天没有沙尘暴,吐鲁番雨水也少,车身除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之外还算干净。按照警方的安排,我不慌不忙的上了路,在路上我随时注意观察后面,却很难看到昨晚那种菜鸟警察的行径,至少一路开到鄯善我都没有分辨出哪些是警方的车。 没等进入鄯善县城我就给胖子去了电话,他在电话里有些紧张,会面地点也做了改变,他说他会在入城方向的路边,让我注意盯着免得错过。来吧,我扭了扭脖子,听着颈骨“咔咔”的脆响,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心理和生理的。 不过,刚开到鄯善县城边上,还有至少一公里,我就现事情有了很大的变故。一路上全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和警察,他们对进出鄯善的车辆、行人,特别是载客的大巴这类都要做详细的检查;如果是载货的大卡,还有武警牵着警犬检查后箱。 我也被拦了下来,一个警察凑上前来,另一个握枪的武警紧跟在他身后警惕的注视着我,我想要是我稍有异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师傅,请出示你的驾驶证、行驶证、身份证。” 警察还是彬彬有礼,并不因为大检查而态度粗暴。这些证件我都有带,掏出来递过去,我顺口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昨天不还没设卡嘛?”那警察居然都没笑,只是在很认真的打开证件和我本人做着对照,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我,虽然神态依旧严正:“没事,例行检查。好了,请收好你的证件,希望你安全驾驶,谢谢合作。” 我点点头,不过心里不以为然,骗谁呢,例行检查,除非我不是新疆人,这一定是什么地方出大事了! 没多想,随便哪里出大事都不是我有资格过问的,顶多我是晚上喝酒的时候和凯子闲聊几句当做聊天的话题而已。过了卡子,我继续往前开,这一公里居然经过了不下三个检查点,我无比震惊,脸上的轻松神情也不由得收敛起来,好家伙,这究竟是什么事呢? 过了第三个检查点,拐了个弯,前面还有几十米就是县城。今天好像人很少似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很少有行人,偶尔看到几个都是行色匆匆步履匆忙,我正在奇怪的时候,路边一家面馆的门被推开,屋里窜出来一个人向我不停地招手,我定睛看去就是那个胖子。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不关心,我今天要做的事情昨天警方就安排好了,我不需要打电话通风报信,也不需要反应激烈,我按照一个正常的黑车司机该做的做下去就好了。打了个转弯灯,普桑往路边靠去。 车刚挺稳,胖子就过来拉开了车门,他没像前几次那样直接上车,而是先把脑袋伸进来看了看后排,我笑着问道:“看什么呢?”胖子讪讪道:“没事,没事。”说完,胖子冲面馆喊了一声,面馆里鱼贯出来了三个人,一溜烟全部全部挤到了后排,胖子自己当然还是副驾驶,就他那身材要是去后排一个人就能占两个位置。 乘客给了钱上几个人是他们的事,我这个司机无权过问。不过我还是看清楚了,有那个瘦子,还有昨天在那家快捷宾馆看到的那个高大男人,另一个则是戴着一定长帽檐的棒球帽略低着头,我连这人的长相都没看见。 “现在回吐鲁番吗?”虽然我知道按照谈好的行程是回吐鲁番,不过还是要问一问的好,职业嘛就要专业,这是一个基本要素。胖子回头瞅了一眼后排,我觉得他是和后面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回头才对我说道:“何师傅,鄯善其他还有没有去吐鲁番的路了?”尛說Φ紋網 “还有就是土路,比这条路的路况差远了,而且还绕路,要多走几十公里。怎么,你是什么意思?”我反应很快,不管怎么说胖子他们现在都是在警方挂上号的,我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轻易不会走神,怎么能够拿自己的安全来开玩笑呢不是。 的确有条土路,从几个农场穿过去,其实也就与老省道平行,不是新疆本地人不是常走这个方向的司机都不会知道。胖子明显松了口气,他二话不说掏出伍佰元放在仪表台上:“何师傅,我们有点事,所以今天你走那条土路回吐鲁番,这是绕路的车费,没问题吧。” 这有什么问题,我拿过钱手指搓了搓,不是假币。那就行了,我没掉头,直行了一小截之后转了两个弯钻进一条低矮的民居与民居之间的狭窄小巷。小巷穿出去就是那条土路,新疆嘛,县城不是多大,除了修好的几条主干道,土路并不少见,附近的民居也多是少数民族的房子,不过现在是对外出租给那些打工的人更多一些。 上了土路,胖子脸上有了笑容,他回头对后面说了一句什么,我在全神贯注看路面都没听懂,不过车里的气氛不再像刚才那么凝固。 但是,在无意中抬头看后视镜的时候,我现后排三个人在轮流回头盯着后面,后面却什么都没有。管他呢,我要小心一点,这种近似于废弃的土路没有人维护,走的车会越来越少,对面来车一般都是农夫拉货的小货车或者摩托车居多,所以稍不注意车子很容易滑出路面掉进坑里,我不敢大意,也就没再关注后排三个人。 摇摇晃晃颠簸着没走多远,也就出了鄯善十公里不到的一个十字路口,事情突然就生了。 我才开到十字路口,那里自行车还挺多的,几个当地农民推着自行车堵在路中间也不知在争吵些什么。我皱起眉头按了按喇叭,车放到极慢,已经和步行度差不多了,没办法呀,我必须穿过十字路口才行的。 几个农夫看了看我的车,分成两边推开了一点自行车的位置,把中间给我腾空出来。不过他们实在太懒了,普桑车头的后视镜直接挂在一个农户的自行车上“哐当”一声,我这下愣住了,这种情况也许会很简单也许会相当麻烦。 怕什么来什么,那农夫扔下自行车就拉住我的车门,嚷嚷道:“你撞我了,你撞我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胖子说道:“这里就这样,我下去和他们谈谈,估计是要给几十元钱才行了。要不你们下车抽抽烟吧,这种事几分钟是谈不下来的。” 我是有些埋怨胖子,要不是他提出走这边,哪里会招惹这些事情,所以我的语气也不是那么的好了。而且我心里非常清楚,胖子他们一定在鄯善惹了事,否则他们为什么不敢走检查点呢?虽说检查点设卡不一定就是为了抓他们,但是每次这样设卡的时候总是会揪出很多其他的违法犯罪分子,这是常例。 “对不起啊,何师傅,给你添麻烦了。这样吧,你也不要和他们计较了,他们说多少钱就多少钱,这个钱我来付。”胖子看出我的不舒服,态度非常好,我才说完他就摸出一个鼓囊囊的钱包点出三百元塞给我。 人嘛,不管是什么职业都要懂事。懂事的人不惹人厌烦,我笑了起来,接过钱捏在手里就熄火下了车。谁知道我才一把脚踏上地面,几个农户大喝一声“动手”,一个个从腰间拔出手枪直扑过来,几扇车门被同时拉开。 稍远一点的意见民居里,一连串的武警举着枪大声的呼喝着往这边跑,还没等我傻眼,我自己就被掀翻在地,两只脚死死地把我踩在地上,一只冷冰冰的枪口抵在我的后脑勺,满嘴的土灰呛得我咳个不停。 车里其他人和我的待遇一样,一个一个迅被反手背铐,更远处,十多辆警车呼啸着冲来,我彻底蒙了,这该死的胖子究竟做了什么大案呐? 我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大喊我今天的行为是经过吐鲁番防暴队和刑警队同意的,总得防着胖子那伙人事后的报复,对吧?所以我也被立即罩上头罩,眼前一黑之时踉踉跄跄的被人粗鲁的推上警车。 警察们动作相当麻利,前后三分钟时间,我已经听到警笛长鸣,屁股下开始颠簸抖动,这是收队回营了。我的普桑我并不担心,一般这种事情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普桑警察们都会暂时做为证据开回局里的。 我们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呢?反正我也看不见路,只能是在心里胡乱猜测了,鄯善公安局,不大可能,小了点,出动这么多人的大案鄯善是做不了主的。嗯,估计不是吐鲁番公安局就是乌鲁木齐市局了,搞不好乌鲁木齐的可能性还更大,如果事态非常严重的话…… 第74章 无头案(13) 我猜错了,三十分钟之后,我被推进一栋楼里,被按坐在一张凳子上面,随即,我的头罩被揭开,背后的板铐也被取了下来。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这是,眼珠四处转了转,我莫名有点喜感。这是一间教室吧,教室最后面堆着一大堆的桌椅板凳,前后黑板上还用粉笔书写着一些习题和诗歌、板画。我坐的就是一张学生平时使用的独凳,在我正前方并排摆着两张课桌,课桌后面坐了三个警察正严厉的盯着我。 “何冲,吐鲁番人,无业。呵呵,说吧,今天你来鄯善的目的是什么,车上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打算去什么地方?还有啊,为什么大路不走钻小巷,总得有个理由吧?”坐在左边的警察那冷冰冰的言语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准确的射向我,让我想躲都没法躲得开。 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说到底我对胖子那伙人究竟做下了什么惊天大案却是好奇得紧啊,看今天警察的动作那就不是一般的套路。得,这会儿想那么多干嘛,还是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说,这可开不得玩笑。 于是,我老老实实没有半点虚假的把前两天胖子租车的事情到昨晚和吐鲁番刑警队防暴队那边取得的共识以及他们的安排来了个竹筒里倒豆子,不藏不掖全抖了出来。两边都是警察,想来他们沟通也快,我还特别补充了关于吐鲁番警方今天会跟在我后面这个细节作为佐证。 负责记录的警员坐在侧面的一张凳子上,我只听到他手里的笔“刷刷”地划过纸面,正对我的三个警察相互看了看,中间那人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我说道:“算你没说假话,不过我们还是要暂时羁押你两天,等事情完全调查清楚了再说。这两天我们有什么问题会随时来问你,希望你好好配合。” 我傻眼了,这是个什么道理呀!我一下站起来,面红耳赤的才吼出来半个字,就被门口负责警戒的两个武警冲上来死死地按在座位上,一动也不能动。尽管这样,我还会拼命的嚷着,谁会喜欢卸磨杀驴的遭遇呢:“我还要怎么配合你们警察啊!这件事还是我主动报告给吐鲁番警方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过河拆桥呢,以后谁还敢相信你们呀……” “放开他吧,没事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愤怒起了作用,还是中间那警察,他朝两个武警挥挥手示意他们放开我,那两个年轻的武警虽然松开了手却仍然警惕的注视着我,仿佛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暴徒似的,我气得在心里骂骂咧咧着,不服气的抬头盯着那三个警察。 “何冲,事情大致是这样的,虽然我们从吐鲁番警方那边得到了你的信息,应该说你提供的信息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否则今天我们的包围圈可能就被你的车钻了漏洞。但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们需要你暂时留下,羁押对你而言也是一种安全保护,时间不会很长,你放心呆着。”那警察态度一板一眼,我分辨得出他说的是真话,这让我松了口气。 而且,我从他的话里敏锐的察觉到一点异样,他口口声声说“从吐鲁番警方得到消息”,这句话就值得推敲了。他们的来头比吐鲁番市局更高,这是很显然的,甚至,我心里颤抖了一下,这么标准的普通话,完全没有新疆本地口音,莫非他们都不是来自自治区公安厅? “我们会通知你家里人的。”那警察补充了一句,算是最后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没敢再辩解,人家也给我了一个解释,虽然解释得不是很清晰。那警察看我接受了这番话,这才冲那两个年轻武警说道:“你们带他去丙五号,顺带给他搞点吃的喝的,估计他也是吓得不轻。” 丙五号很快就出现在我面前,其实也就在教学楼的地下室。走出那个房间我就已经确定了这是学校,走廊里的各种标语口号,门上的各个年纪的挂牌,难道学校放假了吗?我只能是这样想,我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兴许是两个武警听到了那个警察和我的对话,他们没有过多干涉,也更没有给我再上板铐,这点让我很满意。 走廊里全是武警,一个个的自动步枪都在胸口斜端着,手指也都搭在扳机上,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立即瞄准开枪射击。我走在中间说实在的是心惊胆战,我不住地提醒自己一定要跟进带路的武警的步子,免得被走廊戒备的这些战士误认为敌人。 紧张而兴奋,这就是我现在心情的真实写照。外表看起来我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一个武警后面,身后也有另一个武警随同,但我双眼滴溜溜的那个乱转,对经过的每一间教室都会偷偷的瞅上几眼。 看得出来,这栋教学楼被警方征用了,每一间教室都可以听得到隐隐约约的训或义正言辞的训诫,苦口婆心的劝解,我想听清具体内容那是不可能的,还不说走廊里面的执勤的战士,就是我前后的武警都不会让我停下脚步。wWW.xszWω㈧.йêt 下楼的时候,我震撼了。是震撼而不是震惊,唯有震撼这个词语才能恰如其分的形容我的心情! 学校的楼梯大家都知道,下楼一般都有一个转弯,在上下两层楼梯的连接处有一个不大的平台,平时学生们也可以站在这里眺望远方闲聊什么的。所以,这个平台向外的方向就是下半部是砖墙,上半部是大玻璃,视野望出去恰好是学校的大操场。 操场里是密密麻麻的军车,荷枪实弹的武警和全身装备手持防爆盾的防暴警察一列一列的排好队,又快的在各自的队长带领下跟着一辆辆的警车冲出去,后面一台台载满人的军车还在源源不断的开进来,几个带着头盔和白手套的宪兵模样的战士在紧张的协调指挥着进出的车辆停放的位置。 我张大了嘴,大条了,这事大条了。可是,任凭我怎么想,等我明白事情真相之后才现自己思想的浅薄。那一天,2o13年6月26日,所生的一切都深深地撼动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走出丙五号羁押室是两天以后,这两天我吃不好睡不香,操场里随时轰鸣的军车和战士们震耳欲聋的号子,我惶恐不安,两股战战。 每天到了吃饭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武警打开门给我送进来一个盒饭,盒饭还不错,荤素搭配合理,水是矿泉水,一天三瓶,早中晚各一瓶。要上厕所我只需敲敲门外面就会打开,会有一个武警陪同我一起去。 第三天,我正迷迷糊糊的躺在几张桌子拼好的临时床铺上养神,这里最让我不舒服的就是身下的简易床,虽然垫了一层被褥但还是太硬,只能是侧着身蜷缩起来我才能睡着。两天熬下来我虽然没吃什么苦但也双眼红肿,罪魁祸就是这个所谓的“床”。 “嘎吱”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拉开,我眯着眼往外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怎么,还不起来,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了啊?要不我就走了,你继续呆在这里怎么样?” 我激动得一跃而起,那恶女人此刻的声音在我耳里如同天籁,是那般的迷人悦耳。我傻笑着,看着田甜走到我面前,我依旧傻笑着,也没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田甜收起笑容,叹息着伸手在我脸上轻抚一下:“知道厉害了吧,谁让你就知道钻进钱眼里,看着事情不对还傻傻地强出头。” 陪着我,我们从负一层的地下室又走到楼上三层,还是那三个警察,不过这一次他们面对田甜那就称得上和蔼可亲、满面笑容了,我在一张表格上签了字,领回我车钥匙和钱夹等一些小物件,田甜只是冷冷的对那三个警察点了点头就拉着我下楼扬长而去。 我的车钥匙被田甜扔给等候在操场上的一个西装男,我认识他,邹文龙嘛,田甜的助手,形影不离的跟班:“小邹,你跟着我们就行了。” 田甜那没有车牌的越野无人阻挡,两个小时之后,我从自己家里的卫生间走出来,浑身**的挂着尚未擦干的水珠,换下来的衣服我已经全部扔在垃圾桶。客厅里,空调“呼呼”的吹来阵阵凉风,田甜双腿翘在茶几上,手里端着两罐冰镇啤酒,她递给我一罐,指着电视说道:“来,你来看看,现在全国、全世界的新闻都在报道这件事,看完如果你还有不明白的再问我,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对你做隐瞒了。” 我一边喝着清爽宜人的冰镇啤酒,一边认真的看着电视。这会儿是一个新闻重播,新闻制作得很不错,完整而简明扼要。——2o13年6月26日凌晨5时5o分许,新疆吐鲁番地区鄯善县鲁克沁镇生暴力恐怖袭击案件。多名暴徒先后袭击鲁克沁镇派出所、特巡警中队、镇政府和民工工地,并放火焚烧警车。该案件已造成24人遇害(其中维吾尔族16人),这其中包括公安民警2人;另有21名民警和群众受伤。公安民警当场击毙暴徒11人,击伤并抓获4人。另有数名暴徒逃脱,警方正在紧张追捕之中,希望各界人士踊跃提供任何线索。 我瞪大眼睛盯着电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那天生的一切,路上无数的检查点,汪洋般的武警部队和无尽的警察,原来,真的出大事了啊! “租你车的胖子就是其中的一个主犯,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跳出包围圈。不过你通知吐鲁番警方的做法非常正确,正是这样,警方才能及时的设下埋伏一举抓获他们所有人。到现在,所有的主犯已经全部归案,从犯在逃的寥寥无几,估计也撑不了几天就会被抓住。”田甜没笑话我,她甚至还拍了拍我的胳膊让我的心安宁下来。 我仰头“咕噜噜”一口气灌完整罐啤酒,抹了抹嘴角的泡沫,抽出一支烟点上,这几天我是没得烟抽的:“那为什么不是吐鲁番警方在接我出来,而是你?还有,当时我现的那个人头是怎么回事,真的还是假的?” 俯身从我手上抢过烟放在自己唇边,田甜的动作性感而老练,没等我诧异,她接着说道:“人头是真的,那本身是暴徒其中一个人的妻子,因为不愿意看到自己丈夫去干蠢事想要主动检举,被他们现而杀死。人头就是他们硝制出来震慑团伙内部其他人用的。被斩的那女人父母有报案的,但当时被误认为是一件普通的谋杀案,只是当地刑警接手处理,吐鲁番警方插手并上报后查证到死者丈夫身份之后才引起重视的。” “事实上,你的现对这件震惊全国的大案弥足珍贵,在事前警方没有得到半点消息,所以当时警方的伤亡才会那么惨重。如果不是吐鲁番警方因为异地查案要求鄯善方协作并把斩案上报自治区的话,还不容易抓住他们的马脚。” “这么大的案子一出来,当然立刻就由自治区公安厅和部里的特派专员接手了,吐鲁番警方就是想要接你出来也心有余而力不足,顶多是帮你解释几句,否则搞不好你还被误认为暴徒的同伙呢。”田甜轻笑一声,脚尖翘了翘,那染成黑色透亮的指甲油好似妖艳的花朵般绚丽。 “这一次你得感谢赵凯,他接到警方通知你因为某些事暂且被羁押,无法可想之下他找到了我给你的那张名片,打给了我,我才急忙赶过来的,不是他,你现在还在地下室慢慢等着整个案子结案才会回得来的。”田甜说完,又伸手把烟递回给我,我有点不知所措,按说我应该掐熄扔进烟灰缸,可这只烟才抽了一半,浪费了可惜嘛。 看了看田甜,我鼓起勇气又把烟塞进嘴里,烟草浓郁的香气怎么也掩盖不住那淡雅的唇香,我讪讪的抬了抬眼皮瞅了瞅田甜,那女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神情尤其古怪。 第75章 龙(1) “这件事还会不会有后遗症?”我一来是没话找话化解自己的龌龊和尴尬,二来心里也的确惦记着这件事,从新闻就看得出这次的事件在全国的影响有多大,我可不愿意到最后自己落一个不干净的尾,那太没意思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怪不得我这么去想,明明是我先通知的吐鲁番警方,结果呢,我还被羁押起来,虽说没吃什么苦,但那缺乏阳光的生活没谁会喜欢的。一切的生活都被限制于区区几个平方,抬头是天花板,低头是水泥地面,难受得紧,我做梦都不想尝试第二次。 “没事了,你还是有功的,按说最后你还可以有点奖金,这种事上面一向是大方的。不过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帮你推辞了。”田甜倒是收起了唇边的戏谑,认真地回答着我的问题。原因她也给我解释得很清楚,没让我糊里糊涂蒙在鼓里。 暴恐分子和其他的刑事犯罪嫌疑人有很大区别,他们也会懂得通过多种途径打探消息,甚至是派人蹲守在公安局门口的垃圾桶边把里面所有的垃圾拖走,带回去分类处理。当然他们肯定没有好心更不会做好事,其目的不外是希望从某些没来粉碎的文件纸张中找出有用的信息。 曾经生过这种事,某个举报者被他们捡垃圾的手段查到了家庭信息并惨遭报复。我使劲的点着头,对田甜真的是充满了感激。一点奖金不要有什么关系,小命第一,没了小命一切都是虚幻,生命高于一切嘛。 我们慢慢的喝着啤酒抽着烟,田甜抽烟并不厉害,更多的时候她是拿过我手里点着的烟吸上一口,我们也聊得很多,我对田甜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其实我觉得应该说我从今天开始才对田甜有了第一次的了解,以前看到的都是表象罢了,而且还是她愿意让我们看到的表象。 据田甜说,整件事要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地球上勉强算是平静下来,偶尔有些冲突也是局部战争,或者干脆就是直接派出特殊部队做斩行动,比如海湾战争那就是最明明白白的例子。 从那时开始,各个国家都处于一种埋头展的情况,中国也不例外。科技和幻想不一样,科技总是需要坚实的理论基础,它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一张纸上,更不会好似神降般出现在某个人的大脑里。 多年的展,国内的科学家却气馁的现,我们好像一直落后与欧美国家,特别是美国。哪怕是同一个项目同时开展的实验,我们的实验室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比别人走得更慢,这是什么原因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最初,大家能够想到的不外乎就是别人的科学家比我们的科学家聪明,比我们的科学家更加富有想象力。但是,在经过一些国际性的论坛研讨会之后,有人提出了异议。因为在某些讨论之中,有人现,欧美的科学家其实比我们猜想的距离实验结果和真相更远。 这种事一而再的生,终于,在某一天引起了中科院的高度重视。在向上申请并在高层的指使下成立了一个工作组之后,在经过长达几年的查找、探寻以及实施了各种手段,工作组找出了答案。——平行世界的秘密其实在欧美的科学界并不神秘,他们的很多资源以及先进的想法和论点就是来自于某些高科技的平行世界,通过小心谨慎的勾连平行世界来展自己的科技以求在现实世界取得更高位的成果,这才是西方世界这些年一直科技领先的根本原因。 知道了原因就好办多了,无论是中科院还是高层的领导们,没有谁希望看到自己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别的国家身后。我们既然有如此广袤的领土、如此众多的人口,那么,按照获得的西方国家进入平行世界的方法,我们同样可以做得到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我们可以后来居上! 国家与国家之间,间谍活动是常态,这无关对错,要是没有间谍那才是乌托邦呢。我们的间谍能够进入别的国家收集信息,欧美的间谍同样会来到我们的国家打听一切消息。比起欧洲特别是美国这种一直派兵在世界各地参战的国家,我们在某些********方面必然要落后一些,所以我们的平行世界探索才刚刚展开就被他们迅察觉。 “我们才开始的探索研究可以说屡屡遭受挫折,这其中有我们自己的原因,也有研究被对方间谍破坏的缘故,甚至,我们还曾经有能够打开某个平行世界节点的关键人物被绑架失踪的案例。但就是这样,我们在某个平行世界也取得了可观的成效,这几年的航天飞机的突飞猛进就是来源于这个平行世界得到的一点资料。”田甜时而愤慨、时而感叹、时而紧握拳头兴奋不已,我已经被她的述说彻底迷住了。 对我来说,无论是谍战、无论是飞天、无论是田甜所说的那些多姿多彩的平行世界都让我心生向往,那才是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世界呐,我至今犹记得小时候拿着一把自制的木头玩具枪满院子乱窜的情景。 “我没想通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进入的平行世界是一个科技更先进的世界,那么我们进去的人不会被那里的土著居民现吗?”这是必然的嘛,按说这种应该很容易被现被抓住,相信一些高科技对于平行世界本身来说也是属于重要隐秘的资讯,哪里会容许一个外来者轻易到手并逃离。 “你想复杂了,我问你,如果一个稍许聪明一点的人来到地球,他只要不在某个地方长时间停留,会有人很容易现找到他吗?更不要说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一些资料,但凡是比地球更先进的平行世界,一些对我们而言是最高密级的科技在他们哪里已经是很普通的大众都可以查阅的资料了。”田甜这话有道理,我点点头。好比地球的火药制造,回去几十年上百年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的技术,现在呢,互联网上输入一个名词出来的何止成千上万条信息。 人同样也是这样,我要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奇装异服的行人,顶多是多看他几眼罢了,可以说我永远都不会有这是不是个外星人的奇特念头,真要是那样我会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或者是不是神经方面有了严重的问题...… “例如韩国、例如日本,他们的平行世界入口据我们所知其实都是掌握在美国手里,当然作为交换条件,美国会适时并恰当的对他们放开某些科技方面的限制。就算这样,这两个国家如今的展也是有目共睹,对不对?”田甜举了两个最现实的例子,并给我看了几张手机里的照片,那是在一群美国大兵重重包围着一些我似曾相识的仪器设备。我惊叹道:“这个,不就是你们在巴音布鲁克草原上用过的那些仪器吗?” “是的。现在在探索和打开平行世界入口方面,世界各个国家的方法都是大同小异,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脑电波和平行世界节点相符并且负荷率相当高的人了,这就是我们要保密的原因,根本不能直接动用官方的力量,那样的话,在间谍的眼里,那和摆在明面上没有区别。”怪不得田甜会把我带出来,怪不得田甜接到凯子的电话没有丝毫犹豫,我恍然大悟。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她,不是田甜前来,我怎么也要多被羁押几天的。 “那我们下一步是去哪里,是不是回到巴音布鲁克草原去,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对那里面做任何形式的考察呢?”不知怎么,我有点怀念那个熔岩世界,而且,谁就能肯定那一定是熔岩的世界,说不定走得远点、说不定换一个方向就是摩天大楼、就是云霄飞车呢。说着,想着,我激动起来,一副跃跃欲试难抑制的模样。 田甜一下笑了,也许是对我能够马上接受这些常人觉得夸张的信息感到高兴,她并没有阻止的激情爆,而是笑着摇摇头,说道:“巴音布鲁克草原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那个入口已经消失。最关键的,我们现在正在制作一种小型便携式交通工具,这可以让你们在进入平行世界更好的行进,也可以回避一些危险。” 突然,我想起一个问题,一个自从我知道平行世界这个词语以来就在脑海回旋的问题,田甜是如此的坦诚,我当然是要抓住机会了:“田甜,我就奇怪了,为什么非得在新疆才有平行世界节点呢?难道其他地方没有,全部都集中到新疆来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田甜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她叹了一口气,回答我道:“工作组成立有十年了,这个项目开展也有十年更长一点的时间,到现在我们对平行世界也不再是茫然无知。节点一般都是在有着久远传说的地方出现,而且一般不会出现在城市之中,原因暂时还不知道。某些国家或许找遍整个国土都不会找到一个节点,某些地方却可能同时存在好几个,甚至有重合的平行世界节点。” 还有更恐怖的,田甜也没对我隐瞒。其实,不止是我们能够进入平行世界,平行世界的人照样可以来到我们的世界,他们同样可以在我们的世界潜伏下来平静的生活,也有证据显示,历史上的某些知名人物也可能来自平行世界。 “越是研究平行世界,我们内心越是恐慌,黄老和杜老提出一项结论,正在想法反推证据,他们认为,地球的科技几千年以来很可能都是在某些高级平行世界的引导下进行的,你明白这个意思吗?”田甜和我同时颤抖了一下,这点聪明劲我还是有的,那就是说,我们也许都是别人的小白鼠…… “算了,先不去想那么多,你没看一些电影上,小白鼠也是可以逃出实验室的,更严重的,小白鼠也是可以咬死实验员的,嘿嘿。”我挥挥手,想要赶走眼前的阴影,田甜被我说得一笑,也是,现在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啊,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才是正事。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我甚至告诉了田甜小雨和凯子的事情,当然我不会愚蠢到说出我的某些猜测。田甜捏扁手里的啤酒罐,做出一个瞄准姿势,手里一动,啤酒罐准确的掉进屋角的垃圾桶,她打了一个酒嗝:“其实赵凯在我们的项目中作用不大,他的脑电波契合度比你差远了,要是没找到你,赵凯在仪器的协助下也许还能挥一些效力,现在嘛,他最好是好好的和小雨谈恋爱结婚最好。不过爱情这玩意太麻烦,我这辈子反正是不去考虑了。倒是你,何冲,你还是要抓紧时间找个女人才行,怎么也得留下一个种子才能对得起你爸妈吧,如果你出现一点意外的话你这套房子都没人继承。” 滚蛋吧,我“哈哈”大笑,再急也不能上街拉一个女人,对人家说:来,美女,我要和你生孩子。太可乐了一点,酒劲冲头,我也有些晕乎乎了,使劲的点着头,我大声的回答道:“你说得对,我还得多挣点钱,不然谁愿意给我生孩子啊。要不这样,田甜,如果我没找到合适的,到时候你就帮我生一个得了。” 田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盯着我眉毛都在颤抖,我头昏脑涨的晃了晃身体,也没有觉察到丝毫危险的补充道:“我给你说,田甜,哪怕你给我生孩子,你们该出的车费一分都不能少,探险那是我的爱好兴趣,那是每一个男人的憧憬。不过呢,车费是另一回事,那是你们公款支付,我才不会因为你给我生孩子就给你打折呢。” “何冲,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去死!”一声尖叫、一声怒喝、一声惨叫,我想我碰巧和十级台风迎面相撞了…… 第76章 龙(2) 唯有时间能够抹平一切的伤痛,可是,哪怕时间也无法抹去疤痕下的记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半个月过去了,当初轰轰烈烈的事件慢慢平息下去,潜逃的进了看守所,死去了也得到了应有的庄重葬礼,亲人们的愤慨和哀伤也逐渐平息,也许那缠绵于心中的思念才是难以割舍并牵肠挂肚的存在着。 这半个月我足不出户,小雨独自来看了我一次,我没开门。她好不容易对凯子和颜悦色一点,我不能再搅合进去,哪怕一丁点的暗示都不能带给小雨,我把守住这个底线,也做得不错,至少我自己是满意的。 跑车就成了凯子的事,他早出晚归的奔波着。田甜还通过关系帮我们更换了一副车牌,这很重要,按照田甜的说法,除了我本人,留给本人最深刻的印象显然就是我心爱的二手普桑。换了牌照就安全了,毕竟普桑曾经是行驶在国内大地上数量最多的车种之一。 这是我最有作息规律的半个月,早上我按时起床,自己做早餐,当然不会是电视里那种煎个一个金黄可口的鸡蛋、煎上两根油汪汪的烤肠再夹上两片面包,我没那本事,也没那闲心。我一般都是泡上一晚方便面,有兴趣的时候呢也可以往里面扔一根掰断的火腿肠。 中午晚上我都是叫外卖,按照田甜的吩咐,在事件平息下去之前就连吃饭也尽量别出门。我很重视自己的安全,所以我是完全遵照田甜的指令在执行,谁不想多活几天啊,又不是有暴恐分子当着我的面在杀人需要我冲上去,盲动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做法。 才开始,我还蛮自在的,吃了早餐收拾屋子,没事就擦玻璃,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喝水抽烟锻炼身体。家里房子窄,也放不下健身器材,我就做做俯卧撑,做做跳跃运动、高抬腿之类不需要多宽地点的运动。嘿,其实就是房子宽我也不会去买健身器材,那玩意太贵,不属于我这种普通老百姓搬回家玩乐的器具。 一周以后我就开始烦躁了,从早到晚看到的都是如同井口大小的天,更别说我还看不到天空,因为田甜告诫我说,窗口也要少去呆,对暴恐分子而言,报复的手段是多种多样的,假如他们搞来一把简易狙击步枪那是不足为奇的。 于是,我的烟量猛增,原本两天一包烟或者三天两包烟的均量,现在则变成了一天一包烟,到十天以后那就是一天两包烟。从早上我睁开眼睛开始到晚上辗转反侧入睡为止,不管是客厅还是卧室,厨房还是卫生间,莫不是烟雾缭绕好似仙界,相信要是有一心求道寻真的人士突然来到我家里必定要三跪九叩,蹈舞三呼:“仙人,请收我为徒……” 盼星星盼月亮,我终于盼到了田甜。第一次,我视这女人为福星,当她紧皱眉毛捂着口鼻进来的时候,我禁不住热泪盈眶,我冲上去紧握住田甜的手使劲的摇晃着,也不管她被烟雾呛得连连咳嗽:“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领导前来检查工作,你就是这天空的太阳照亮了我,你就是白头山天降大神仙,错了,你就是昆仑山天降大神仙……” 田甜是凯子送过来,凯子既然来了肯定也要上楼,哪怕是出于礼貌,哪怕他非常不想进到这烟雾笼罩的仙居。田甜嘴角抽了抽,她回头望着凯子,语气有些严厉:“赵凯,何冲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为什么你们没人留在这里照顾他?还有,赶紧把所有的门窗全部打开,所有的额排气扇空调,但凡能够换气的设备都打开。” 凯子这家伙机灵,他也不回嘴,只是照样捂住口鼻迅的冲进每一个房间,然后就是不断传来的粗暴的“砰砰砰砰”推窗声。田甜还在紧张的观察我,她训了凯子,凯子也就懒得给她解释那么多。虽然田甜能够闻得出这是烟味,可是,她又怎么敢相信好歹还是几十个平方的房子,怎么可能会到处冒着滚滚浓烟,只是吸烟可能吗,又不是火灾。 闹了好半天,田甜怒视着我恨铁不成钢的时候,屋子里那呛人的余味都还没有来得及散开。我耸耸肩,也是无奈,这又不是我故意的,再说了,我倒觉得这烟味闻着很舒服呢。 “算了,算了,今天出去吃饭,住酒店得了,什么,你没钱,呵呵,何冲你个铁公鸡!得,今天姐姐我请客,不要你掏钱,吝啬鬼,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田甜瞪了我一眼,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看她隔几秒种就抬胳膊嗅嗅衣服上的烟味我就知道。 有人请客我跑得比谁都快,拖鞋往屋角一甩,套上门口的凉拖。有关系的,凉拖好歹有个后跟那种,进出高档酒店不受限制,拖鞋的话,到酒店门口门童就把你拦下来,忒彬彬有礼的对你说:先生,不好意思,请看这边。——那必然是写着衣冠不整者禁止入内,哪怕我用脚趾头思考都会知道答案的。 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也把这女人想得太美好了,田甜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饶过我。要跟着她出门、要她请客,行,先去洗澡,然后把家里所有挂在外面以及床上的额床单被套拆下来扔进洗衣机,否则还是自己吃自己吧。 我心里冷笑,大老爷们不会和女人计较的。洗澡就洗澡,何爷不害怕水。扔洗衣机扔就是,不过想等着何爷的洗衣机转动的话那就慢慢熬着。我这洗衣机资格老脾气大,十来年了,老妈那会儿买下来的我舍不得卖旧货。 不卖有不卖的好处,节约钱是要的。但是,不卖的话就得学会忍受这老资历的小性子,它不是说插上电就能转动的,那多没低劣呐。我家的老爷牌洗衣机插上电、放好水,扔进去衣物之后就要各位耐心的等着了。 我曾经等得最久的有一次等了两个小时,等得我瞌睡连天的,最后还是睡了一觉起来它才开始懒洋洋地爱动不动。 ……… ……… 舒舒服服的揉着肚子,足足半个月我没好好吃顿饭了,虽说中午和晚上是外卖,但是小区门口的拌面和抓饭我真心都要吃吐了,十五天就是三十顿饭,谁吃谁知道! 桌子上并不是只有外卖三个人,邹文龙彬彬有礼的正在用餐巾纸擦着嘴。我冲田甜笑笑,伸脚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了凯子一下,这家伙比我还能吃,没天理不是:“好了,田总,说正事吧。”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不告诉你都于心不忍呐。”田甜笑得像一只狐狸,换了一个舒适的环境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端起装着纯净水的长玻杯漱了漱口,田甜清清嗓子,不慌不忙地慢慢给我们道来:“这一次,你们要去的是一个有龙存在的世界。何冲,你眼睛不要瞪那么大,我确认你没听错,赵凯,你先把嘴里的那只虾拿出来,我觉得你即将噎着了。我说的就是龙,中华传统神话里面的龙,十二生肖之,龙的传人那个龙!”wWW.xszWω㈧.йêt 原来,十二年前,有一个在南疆跑长途的司机,他是一个退伍兵。他最常跑的就是新疆到西藏这条线,这是一条从南疆翻越昆仑山脉后到达后藏的阿里地区的交通线,因为位处昆仑山深处,还要翻越海拔4ooo米以上的喀喇昆仑山,山路险峻,风雪频繁,极其容易生翻车事故。因此除了军车和部队出来的司机之外,很少有人跑这条路,相对而言路上的车也非常的稀少。 这位老司机的姓名田甜没说,我们当然也不问。那是在九月,他揽了一趟活装了满满一车要再一次从新疆前往西藏。本来这一次同路的还有几辆车,但是那几辆车的司机都是统一一个意见,要从新疆绕道青海,走青藏线过去,这样过去路况平稳,沿途补给也方便。 这老司机不乐意了,绕道青海拿得浪费多少的油费,本来这种长途利润也不是很高,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能节约的肯定不能胡乱花销了。几个司机争论到最后,老司机带着自己的副驾去翻昆仑山,其他几辆车组成一个小车队走青海上青藏线,大家分道扬镳。 一路上,老司机愤愤不平,要是听他的多好,大家把补给带够不就行了。这样过去至少节约上千元的油费,那些败家子,他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把车开得飞快。这个时间没翻山之前路上路况都还可以,也没有积雪,度其实说起来并不比另一条线慢。 副驾其实就是老司机的侄子,当然是站在老司机一边了,老司机骂得开心他也就恰到好处的附和几句,让老司机更是高兴加郁闷。两个人闲聊着,时跑起来就快,也不疲倦。不过老司机并不因此掉以轻心,只有到非常平坦的直道他才会让自己的侄子来开上一小段,晚上更是宁愿停在路边也不跑夜车,总之,安全措施老司机是做得很足。 开了两天,他们来到昆仑山山脚下,老司机停好车,招呼侄子一起下车活动开身体,并且把后轮装上防滑链。爬雪山不是开玩笑的,老司机在部队那些年就积累了足够的行驶经验,不惊不诧,并不慌张。 第77章 龙(3) 越是往山上爬,雪越大,狂风呼啸,自山腰起一直到山巅都是厚厚的冰层掩盖了一切。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老司机开得很慢,他想快也快不起来,防滑链也仅仅保证轮胎能够抓住地,并不是说有了防滑链就万事大吉,可以放心大胆的提。 景色很优美,远近都是冰山,阳光下五颜六色比霓虹更加美丽。老司机才没那心情看风景,他侄儿在一旁拿着手机大呼小叫的四处拍摄已经让他很心烦了,他必须全神贯注的盯着路面的任何一点变化才能确保重卡安全行驶在道路之上。 爬到一处山坳的时候,突然空中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老司机以为是打雷,晴天打雷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老司机不奇怪,还算稳得住。他侄子好奇的攀住车窗四处瞧着,人嘛,总是好奇的,总希望闹清楚究竟是什么在出声音,还如此巨大。 让人害怕的事情生了,那巨响一起来就没有停止的意思,而且老司机敏锐的现,那声音就是朝着他们这边来的,并且越来越近。他脸色一变,因为他想到了最可怕的那个可能性了。——雪崩! 他们目前的高度,雪崩一来那就三个字:死翘翘。往下跑死得更快,往上跑和雪崩相对而驰,总之除了等死还是等死。老司机一脚踩住刹车,脸色苍白,他侄子也反应过来,瞅了瞅他,瞅了瞅外面,一下瘫软在座位上,两叔侄放弃了挣扎,等待着死神的降临,老司机甚至已经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祷告还是遗言。 他们等啊等,那声音铺天盖地淹没了他们,可是,不要说他们,就连重卡都没有丝毫受到冲击的摇晃,这不合情理啊,老司机诧异的睁开眼,声音还在继续,他侄子近在咫尺的对他大声的吼着什么但他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年轻人性子急,喊了几声没回应就干脆抓住老司机的胳膊摇了摇,然后指着侧方相邻的一座山,老司机恍然大悟,的确是雪崩,没听错。不过雪崩不是生在他们这座山,而是在旁边的山上。 旁边那座山已经面目全非,山顶的积雪全部倾泻下来,以前白皑皑一片的地方裸露出大量的岩石和冰层,山腰和山脚则恰恰相反,原本的道路和岩石全部被积雪掩盖,甚至原本凹陷下去的山谷也被积雪填成了一个平面,早就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山。小說中文網 “叔叔,你看那是什么?”年轻人就这点好,危机解除立刻就恢复了正常,他拿出比刚才更大的兴致开始拍照。毕竟雪崩的景色很难为外人所见,大家一般都是听说或者在电视里见到,现实生活中谁要是遇上雪崩还不得赶紧逃命,那可能有闲情逸致拍摄啊。 老司机朝着侄子指着的方向看去,其实他已经估计到了,也许侄子是看到什么珍惜植物了,动物就不要想了,大冬天的都冬眠去了,要不就埋在雪崩之下了。不过,任凭他瞪大眼睛怎么瞧都没看到什么东西,侄子急了,一把递过自己的手机,说道:“我把距离拉到最近,你仔细瞧瞧,叔叔。” 咦,透过高清的摄像头,老司机这一次终于看清楚了。就在对面雪崩的山上,在山腰处,一块厚厚的绵长不知多远的冰层里,真的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手机就是这点不好,摇来晃去的,老司机忍不住抓过手机,另一只手架在胳膊下稳定好手机,他也是好奇心没法抑制了,那要是冰层里埋着一个古尸或者一头野兽,报告哦出去是有奖励的,只要考古学家来确认了怎么也会表示表示,不说多了,一两千还是能够拿到手。 不过,看着看着老司机的脸又变色了,随着视线的聚焦,手机恒定在一个位置,他看得越来越清晰。冰层里面的确是一只动物或者说野兽,可是,那生物也太长了一点吧,老司机粗粗的估计了一下,长度达到上百米,体型还异常巨大,还有爪子,他数了数,四只爪子,像一只巨大的蜥蜴。 蜥蜴有那么大?老司机摇摇头,他这些年拉着货去过的地方不少,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也多,从来没听说哪里有如此巨大的蜥蜴。莫非,那是远古时代的蜥蜴?老司机不是文盲,部队里学过的知识也不少。 他慢慢的移动手机,终于找到了那只生物的头部,天呐,老司机惊叹出声,一旁的侄子抓耳挠腮心痒痒得差点伸手去抢手机了。那是两个灯笼般大小的眼睛,眼睛圆睁着,好似在盯着什么地方,老司机打了个寒颤,他居然不敢再看,那两只眼睛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情感,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祇,就好像它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蝼蚁一般。 老司机心存敬畏不等于他侄子也是这样,不管怎么说那生物都是被封在冰层之中,年轻人兴奋得不停地拍着照片,为了证实照片的真实性,他还特意拍摄了一小段的视频,把周围的环境和自己坐下的重卡都录制了进去,还有他的叔叔,都在视频之中。 “他们的确拿到了奖金,一共五千元,对于那个年代来说也不算少,黄老和杜老没有亏待他们。当时是这样的,他们俩叔侄拍完之后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原路返回了南疆又到了乌鲁木齐,照片和视频是交到乌鲁木齐博物馆,然后由那边上交到我们手里的。”田甜从手包里拿出一份泛黄的文件递过来,我和凯子脑袋凑到了一起,上面有老司机俩叔侄的口述,后面是照片的复印件,也对,原始照片肯定会在某个保险箱里面保存起来。 那会儿的像素比现在差远了,可就算这样我和凯子也能够看清楚照片里面的生物,细长的身躯比跑车的流线还要畅滑,眼睛,两只大眼睛那高高在上的冷漠,真的很想一些图画上的龙这种生物呐。 “不过,黄老和杜老收到照片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等他们赶到新疆再一次询问了俩叔侄并在聘用他们为向导赶到那座山上的时候,现在你们看到的照片里面的冰层已经不复存在。”田甜很是遗憾,她带着怅然的语气让人不禁替她心碎:“冰层不是融化,而是破碎开来,就好像里面原本的存在破困而出一样,后面也有照片,你们可以慢慢看。” ……… ……… 不知怎么回事,渐渐地我有了想笑的冲动。龙,不过是数千年来国人的幻想,记得我曾经在某些历险的书籍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最后的结果要不是伪造要不是视觉误差。可看到凯子听得是那么的投入,还有一旁的邹文龙也满脸严肃,田甜更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只能是喉结耸动了几下,把笑声憋回到肚子里面。 可我还是无法相信,这实在太过惊奇,比有人告诉我现在外面在六月飞雪还要不可让人相信。龙,这说的是龙呀!百鳞之长,中国最具代表性的文化象征,没有之一呐!古代皇权的图腾,就连皇帝的儿子都自称龙子!不过,这难道不是神话吗?我头晕脑胀,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哪怕我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贪玩旷课,可我也是读过几本半文言半白话小说的,无论那一本书里龙这种生物都只存在于传说中。现在忽然有一个人坐在我面前,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龙,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一个心情了。 “看看,满桌子人就你大惊小怪,何冲,你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一点吧?就这样你还敢憧憬探险梦,要我说你还得锻炼。”田甜鄙夷的撇了撇嘴角,对我很是不满,我正要苦笑着解释,她摆摆手:“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会说什么。现在你是要听我说,道理其实非常简单,几千年前的古人正是看到过从平行世界进入到现实世界的龙,所以他们才会用壁画、文字乃至口口相传,代代流传下来。后来的人之所以再也没见过真正的龙,那不过是龙又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世界。” 一扇门徐徐打开,我犹如醍醐灌顶般幡然醒悟,这个说法逻辑严密,我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平行世界的人,居然还在用老眼光看问题,真正蠢不可言呐。 但是,在女人面前怎么能够轻易示弱呢,我干咳几声,打定了主意,反正田甜现在也不可能召唤出一条龙,我就来个死鸭子嘴硬她也不能怎么样。我正打算找理由反驳田甜,凯子却先开口问道:“你是说我们要去有龙的平行世界,对吧,田甜?我想问一下,如果龙真的如同传说中那样腾云驾雾、遨游四海,还有莫**力,你认为我们扛着几把枪进去就能给你捉一条龙回来,你还是太看得起我们了吧?” 所有人包括我的思绪一下被引开,凯子提出的这个才是重点,相比之下我的小算盘不再重要了。不搞清楚这一点,我们有多少人进去那都是送菜,也不知道几千年了,龙还喜欢人这种菜肴不,这暂时是一个谜。 田甜大笑,这一次她都没有保持一贯的捂嘴浅笑,可想而知凯子这个问题让她有多开心。我瞪了这女人一眼,说起来我们的经验比她还丰富一点吧,至少上次的熔岩世界我们都去了,她有什么好嘚瑟的,大不了就是理论基础丰富一些,多看了几本那些专家总结的资料而已,还以为我们会不知道,哼。 “赵凯,你别误会,我不是笑话你。哟嚯,赵凯你看看,何冲都瞪着我了,你们感情真深厚呐。得,我说错了,何冲,你别介意哦。”田甜有心无肠的道了一个轻飘飘的歉,我白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想继续听她说下去。 “你们有本事带出来一条龙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不过我们肯定提这么高的要求,只需要弄清楚这件事的真伪即可,虽然说我早就相信这是真实的。” 第78章 龙(4) 田甜留我们在酒店住宿,我和凯子商量了一下终是婉言拒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都过了十多天了,那些暴恐分子估计也没那闲心来找我的。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们和田甜告别,反正也不是明天就出,据田甜说每一次的准备工作都会有不同之处,那是因为得到的平行世界的经验越多,进去的人携带的装备也就会逐渐产生变化,这很合理。 我好凯子边走边聊,这件事要说我一点不信那是虚伪,但我也没全信。我掏出车钥匙,一边找着自己的普桑一边说道:“凯子,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个事,你说我们就在家好好的开我们的黑出租多好,跟着田甜到处去跑,万一那天遇到危险可就连尸骨都捡不回来了,有这个必要吗?” 田甜帮我们换了车牌我很不适应,每一次都要找一大圈才能找到自己的车。特别是几辆普桑挨个停放的时候我常常要找上好几分钟。我话里的意思对凯子还是有点冲击的,他脚步停顿了一下,眼睛盯在某一辆车上迟疑了几秒钟才回答道:“谈不上有兴趣,也谈不上没兴趣。不过挣钱嘛冒点险很正常。冲哥,现在这个时代哪里挣钱没风险,开车没风险吗?撞车了不也会死人、走路天上也会掉花盆下来砸破脑袋不是?再说了,田甜这边給的钱足够多,多到我们再跑上几次我就够买房子了,还是付全款,也不用拿你的那点可怜的存款了,对不对啊!” 钱呐,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我默默地在心里诅咒着,凯子的无奈我了然于心,我比他过得轻松,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暂且也没有女朋友。拍拍他的肩,我叹着气说道:“你说得对,就按你的想法去做。不过我们不用跑几次,我觉得就这最后一次,拿到的钱加上上次的和我给你的,你买房子结婚就没问题了。生活嘛,还是平平淡淡好一点,总不能老婆怀了孩子你还一走就是几个月,这样总不好的。” 想了想,我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凯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贪婪是没有底线的。我承认钱是个王八蛋,一时不可或缺。但是,也不能过于为了钱而不顾一切,我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算过得去的,知道吗?” 一路无话,凯子把我送回去又开车走了,明天他还有一个跑乌鲁木齐的生意。我先关上所有的窗户,屋子里的烟味全部散开之后空气要清新许多,但温度也跟着狂升,我躺在床上等待着空调慢慢的降低室内的气温。 凯子一直没说和小雨的下文,我又不好多问,只是,这段时间凯子出车基本都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小雨自己不乐意跟去还是凯子有什么心思,麻烦,真是麻烦…… 接下来自然继续是足不出户的一周,我感觉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充沛,胳膊肘多年不见的肱二头肌又像小老鼠一眼的凸起游走,双腿也强健有力,跳起来可以轻松的触摸房顶。楼房嘛,层高一般都在三米,我有那么一段时间是跳不了多高的,人疲沓了嘛。 凯子每天会来看看我,和我比起来,他明显精力不济,淡黄的脸色让我看着就心焦,那无精打采进门就恨不得躺在地板上的架势又怎么能够让人不担心呢。 我想了过三个小时,还是没忍住拨通了小雨的手机。听着长长的振铃声,我的心跳好像略微快了那么一点。 “5、6……”我在心里默数着振铃的次数,好几次我的手指悬浮在挂断的按键上却没能点下去。我再一次告诉自己,响到第十声就挂断,其实我是在自欺欺人,手机振铃大多是第十声无人接听就会自动挂断。 第十声响起,我失望的手指即将落下,听筒里传来那轻柔得可以融化人心的声音:“冲哥,我刚从教室回来,有什么事吗?” “嗯,那个,嗯,我就想问问,那个,你,小雨,现在你和凯子,和凯子是不是准备结婚了?”就好像小雨就站在我对面似的,我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把整句话完整的说出来,很鄙视自己,我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却是打得重了点,自己也“哎呦”一声落口而出,电话对面小雨停了停,没先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冲哥?” “没事没事,踢在桌子上脚踢痛了。”赶紧找了个借口掩饰过去,我总算恢复了正常,说话也流畅起来:“凯子性子犟,我问了几次他都不说。所以我给你打电话,就是问你们筹办婚礼还有房子现在都是个什么状况,还差多少钱?” 突然之间,小雨变得冷漠起来,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浓得我在电话这头都闻得出来:“哦,谢谢冲哥关心,这些我不是很清楚,你还是问赵凯吧。好了,我要去教室了,再见。”电话被挂断,我盯着手机直愣,这人吃枪药了还是怎么的? 不想去琢磨小雨的心思,虽然我隐隐约约知道答案,但我可以装作愚蠢、装作是一个不善解人意的男人。我的善解人意也的确不应该用在小雨身上,那是凯子的职责,谁受益谁担责,这是一个大原则,用得好了可以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区区一个新建家庭那不在话下。 到这周周末,早上起床,我刚泡好面,有人敲门。从猫眼看了看,田甜和凯子,我打开门,突然觉得这一幕异常熟悉,一回想可不是,那是一周前这两人上门的情形重演呢。 我嘴角翘起,那揶揄怎么也掩盖不住。田甜狐疑的看了看站在客厅中间的我,说道:“怎么,我扣子被扣好吗,你那什么表情呢?吃什么,我们都没吃早餐的,就是到你这里蹭饭来了。” 我放声大笑,笑得田甜情不自禁低头寻找自己衣服上是不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凯子摇着头挤开我,把手里的塑料袋一放就向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田甜说道:“你别搭理他,他有时候就是疯疯癫癫的,习惯了就好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过来只有泡面吃,你还不相信,要不进来看看就知道了。”凯子的声音从厨房里传过来,田甜恢复了一贯的浅笑,我气得乐了,这家伙出卖兄弟也太快了点,如果不是他向来对小雨忠贞,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移情别恋准备追求田甜。 他们带来了豆浆油条,我左右为难之下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根油条,喝掉半杯豆浆,方便面当然是要装进肚子,凯子和田甜也大肆嘲讽我是个饭桶,我也不以为意。吃得是一件好事,身体才是本钱,没了本钱哪里来的利润不是。 “说正事吧,对了,何冲,两天后就出,吃完饭去清点装备,你们都要去。顺道检查检查还缺不缺什么,要缺的话赶紧提出来还来得及补充。诺,这是五万现金,算是这次的车费,就着你们两人都在,我可是一次性全部给你们了,没拖欠哦。”说着,田甜又摸出一叠现金,我偷偷地瞅了瞅她的挎包,猜测里里面时候还有五叠同样大小的钞票。 凯子接过钱大致点了一下,他皱着眉头问道:“这次和上次一样,为什么这次的钱少了一半?上一次提前的预付款就是五万了?”我虽然不怎么介意,但听到凯子的话也不禁眉头往中间夹起,没道理扣钱的吧? “上次加起来一共是十万,没错。不过我有两个理由,拿给你们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实验经费开支很大,能够节省一点是一点,加上这是第二次,以后还会继续,随便做什么生意都是这个道理,量大从优,我没说错吧?”田甜振振有词,我和凯子目瞪口呆,这算什么生意,就算是一笔生意,那也是我们拿命去赌博,凭什么就要给你打折了? “其二,我们跟着进去的人他们同样年轻,或者同样有一个家庭,有父母、有妻子、有儿女,他们并没有像你们这样提出各种条件,他们同样不惜为此付出生命?何冲,我想这是你亲眼见到的吧?”我晕,最讨厌就是这种人了,动不动就给你上纲上线的,我看着凯子,两人面面相觑,田甜一脸的庄严肃穆、道义凛然。 凯子踢了踢我,暗示我反驳,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实话我突然有点腻歪了:“田甜,你们是公务员我们不是,我们在家不冒险照样可以挣钱,大不了就是度慢点,但是安全。上次凯子差点出事,你觉得要是凯子当时没能出来我还有脸面去见他爸妈吗?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这就是生意,你付钱我们跑腿,哪怕是跟进平行世界去跑腿,我觉得你把主次搞颠倒了,我们不是主力,你们的人才是。” 一番话之后,我越说心情越激荡,对田甜的好感荡然无存,什么事嘛,就凭几句话就让人卖命,走遍天下,不,走遍平行世界也没这个道理! 我就没明白,像田甜这样的额女人会为了几万元钱和我们争得不可开交,她也真是抹得下这副脸面?等到出门,她最终还是只补了我们一万,我把钱扔给凯子,气冲冲的说道:“你在家跑车,盯着你房子装修,拍婚纱照,这一次我去,这点钱就够一个人卖命。”对我的怒气和泄,田甜沉着脸走在前面一言不,凯子也傻了眼,我把家里的钥匙扔给他,跟着那讨厌的女人扬长而去, Www.XSZWω8.ΝΕt 第79章 龙界(5) 对我的自作主张田甜只是欲言又止,没多加过问。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的确是不希望凯子在和小雨合好的紧要关头再次出门,二来也想试试是不是如田甜说的那样,在这件事里我比凯子更重要一些。如果是的话,凯子的安全就有了完全的保障,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外出,不至于担心。 设备在一家部队的仓库,还出去吐鲁番市区十多公里,仓库门口安排有士兵值岗,士兵们手里的半自动步枪让我是多看了几眼。自从上次摸了一把带进熔岩世界的微冲,我对枪支的兴趣陡然大增,男人的大玩具呐,那真是爱不释手。 “别看了,武器还是会给你配置的,不然你不放心我们也不放心,自己去看去,眼馋别人的干什么,再说了,给你们的标配比他们手里的先进多了,那是老式的九五半自动。”田甜推了推我,我一个瘸咧,踉跄着进了仓库。 顶上的几盏大灯把仓库照得雪亮,我们就如同站在如阳光下。仓库里面东西并不多,十多个上次在巴音布鲁克草原见过的那种大木箱摞放在一起也只占据了空间的一个角落。木箱面前有四个人正在拿着工具开箱,听到脚步声,他们都转头瞧了瞧,只有我认识的邹文龙、吴峰对我点了点头,其他的人的眼里都是一愣,然后的不屑一顾。 “你们暂停一下,都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田甜看不过去了,她轻跺了一下脚,语气也稍稍加重。我看得出田甜在这群人里面还是很有威信的,几个人听到招呼也都放下手里的工具集结过来,虽然对我的态度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可一旦视线转移到田甜身上就要严肃许多。 “这是王志强,李宇,刁存浩,也是这一次的小组成员,小邹和小吴就不用我介绍了吧。”田甜指着那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个个介绍着名字。我看看他们背心下面凸起的肌肉,和他们比起来我这叫皮肤细嫩,让我引以为傲的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肱二头肌也像一个小小的乒乓球。 “这三位都是实验室专程挑选出来的精英,要不是小邹和小吴对某些文字方面的资料比较熟悉,他俩都不一定能够入选。”吴峰和邹文龙听到田甜的话没有异色,反而是微微一笑,这比我有自知之明呐。 仓库里很热,没一会儿我就浑身冒汗,恤也湿透了。田甜和我差不多,不过她是女人嘛,所以手里捏着一包纸巾没人会笑话她。 王志强他们那就是毫不在乎了,晶莹的汗水在裸露的皮肤上肆意的滚动,映衬出他们古铜色的肤色更是让人震撼,那仿如雕塑的棱角分明使人望而生畏。这要是走在街上,我想没有那个混混会不起眼去招惹他们。 所有的箱盖全部被扔到一边,我拿着清单跟在田甜身后逐个查看。防护服据说是最新一代的,比我们上次的材质更好,防火、防穿刺、防腐蚀的性能也更加优良。枪支弹药整齐的码放在一口木箱里,黄灿灿的子弹和浓烈的枪油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忍不住拎起一把自鸣得意比划了一个姿势,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握枪的动作错了。” 脸一红,我尴尬的把那只微冲放回木箱,回头看了看,小队五个人都默不作声的围成一个小圈子,刚才那句话也不知道是从谁嘴里冒出来的。我只能是挤出一个笑容,又赶紧回头去看田甜,心里则是告诉自己多看少摸,免得再出洋相的好。 其他的小东西和上次差不多,田甜介绍说最大的区别在于材料的应用,不管是硬度还是韧性都是上次的好几倍。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问道:“那为啥上次不用这些材料制作设备?”上次的经历告诉我,好的设备在逃命的时候更重要,也许在关键时刻多坚持一秒钟人就能活得下来。 “这些都不是量产的,全部是实验室产物,制造起来当然费时费力了。”田甜细声细气的解释着,并没有因为我带着质问的语气而生气。唉,我只是以为忽然想起上次蔡亚奎的死,心情一时激荡而已,那不就是因为防护服坚持的时间不够嘛。沉默了一会儿,我和田甜来到最后一口大木箱目前。 “这是给你们特制的自行车,因为这些年的实验,我们知道,体积太大的东西是没法带进平行世界的,所以没法给你们准备汽车、直升机这类交通工具,而且每次节点开启之后只有十分钟的通行时间,所以就算开一辆车进去没法补充油耗也是枉然。要说这都是小事,主要是我们不能把大量的工具留在平行世界内,碰到比现实世界科技高一层次的还好,像那些比较落后的平行世界得到我们的工具就会对里面的科技产生质的飞跃,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原来节点开启有时间限制啊,我摸了摸下巴,怪不得田甜说上次的支援分队被团灭呢。Www.XSZWω8.ΝΕt 自行车也好,总比走路快,田甜颌示意,王志强单手轻盈的提出一辆放在地上,我咧嘴就笑,这不就是市里面买的小孩子骑的那种嘛,旁边还有一个小轮胎。嗯,比普通的自行车高一点,轮胎也要宽一些,轮胎上厚重的花纹让人一看就很安心,质量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来,何冲,骑上去试试,会有惊喜的哦。”田甜也学会了卖关子,骑就骑,有啥大不了的,骑自行车可不丢人的。我跨上去,一只脚垫在地上,另一只脚用力一瞪,自行车一下冲刺出去,差点搞我一个措手不及。 这玩意太轻巧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感觉。看到王志强拎得轻松我还以为是他力气大,没想到骑上来才知道果真与外面卖的不一样。仓库场地本就大,蹬了两圈,我尝试着开始加快度,谁知道听到下面链条“嘎蹬”一声,我本来略感沉重的双腿瞬间像风一样,哦,自带加的,还是随着骑车的人脚部动作快慢自动调整呢。 回到原地,我跳下来双手抓住自行车往上提了提,看着这么大一个家伙,顶多七八斤。我自己读书就是骑自行车,所以我很清楚,一般的山地车都有二十来斤,那还得是碳纤材质的,差一点的就是二十四五到三十斤左右了。 我一问,田甜就点头,她很是炫耀的拍了拍车座:“整个车身全部航天合金制作,刹车线是纯天然蜘蛛丝提炼而成,过同等条件下的合金丝和蚕丝。就连这车座都是鳄鱼皮经过特殊手法鞣制的,在极度缺乏食物的情况下可以取下来食用,放心,下面还有一个合金车座,不会给你留一根光杵杵的钢管……”这话意味深长,除了我,所有人都大笑不止,田甜更是前仰后合的,我嘴角抽了抽,就算是钢管又关我什么事,大家都有骑,又不是只得我一个人汽车。 这一次还专门配备了一顶头盔,既可以和防护服的头罩合用,形成双层保护,也可以单独使用。而且防护服也设计成了可拆卸式,免得再像上一次被高温包围之下但又没法脱掉上半身的情形出现。 “这么多东西足够支撑我们在海外打一场小规模局部战争了,足够了。”虽然王志强他们先进来,但他们先前只是开箱,具体的东西同样这会儿才见到,所以他很是满意的冲几个队友说着。田甜看着我,眼神的疑问很清晰,我苦笑起来,我也就是对新疆的道路熟悉,真要说探险哪里比得过王志强他们这类专业人士啊。 从仓库出来,我本以为吴峰、王志强几个人都要去市区的,谁知道他们就在仓库门口就和我们挥手说再见了。我问田甜,田甜到时候说他们喜欢住在军营里那就由得他们,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也不是关心,仅仅是随口问问罢了。 “这次真的比较危险,何冲,你要有心理准备。”田甜一直沉默的开着车,我也没吭声的靠在座椅上无聊的望着外面。忽然,田甜怅然的说了这么一句,我抿了抿嘴角,我当然知道危险了,从古至今的传说里面龙就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随意翻开一本神话传说,没有谁敢说几个普通人就有胆子去打龙的主意。谈了一口气,我面部肌肉扯动了一下,回答道:“所以啊,我要是死在里面了,你记得代我去参加凯子和小雨的婚礼,再记得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别忘了啊。” “对了,既然你说凯子的脑电波和平行世界节点波动不是很契合,我真的要是死在里面了希望你不要继续去找凯子来干这件事,否则我是做鬼也要缠上你的,田总。”我的话听着像玩笑,但我的表情却说明我非常的认真。 田甜踩了一下刹车,偏头看了看我,认真的点了一个头,说道:“我保证做到你刚才说的这三件事,你放心!” 我翻了个白眼,这个傻女人,你不要那么严肃好不好,就像搞得在听我的遗言似的,简直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晦气!我自然是不会回家了,免得凯子到时候又和我争吵去不去的问题,田甜安排人给我开了一个房间,晚饭也是她陪我吃的,我们还喝了一点酒,就缺一根蜡烛,否则情调还可以更暧昧一些。 早上是酒店的叫醒服务把我从床上催促起来的,忙完琐事我和田甜来到仓库,才到门口我的脸就阴沉下来,我的二手普桑好端端的停在大门旁边,一个壮硕而熟悉的身影斜靠在车门上,懒洋洋地抽着烟,那不是凯子还会是谁! 第80章 龙界(6) “你来这里干嘛!”我瞪着凯子,脸上肌肉都气得抖。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是真的气坏了,要不是为了留下凯子,田甜拿出的那点钱休想如愿,打死我都不会动身的。兄弟俩留一个在家哪点不好,这又不是去海滩,一大把的美妞在等着你去泡! 凯子笑得很开心,他一拉后车门,我顿时就愣在原地了,小雨的嘟着嘴从车里下来,看都不看我:“我批准赵凯过来的,两个人一起好歹也有个照应。你要是死在外面了总要有个人回来报信吧。” 我猛地一拍前额,晕死啊,这又是一个什么情况,我算是彻底懵了。小雨和田甜打了个招呼,又伸手给凯子整理了一下恤的衣领,继续说道:“你自己小心点,我不希望我男人死了连骨灰都回不来,知道吗?” 田甜摊了摊手,她也没办法阻止了,看小雨这架势要是我或者田甜都顶着不让凯子随行的话,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堵住大门不让我们出。 这一瞬间,我恨上了田甜,我把恨意深深地压进心底。道理再简单不过,我没法说服凯子,她可以!田甜是活动的组织人,她说谁可以去谁不可以去天公地道,她明明知道我的想法却故意不阻挡,不外乎就是希望在平行世界取得成绩。可她忘了,去拼命的是我们。所以,我恨她,有机会我会报复她,狠狠地报复她! 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时候,我抓住凯子把他拖到一边,这该死的家伙居然还在对小雨做着鬼脸,我气不打一块来,用力的给了他肩头一拳,压低嗓门喝道:“你疯了,你不抓紧时间在家和小雨把婚礼办了,还到处乱跑。你就不怕去得久了煮熟的鸭子飞掉?” 做为好兄弟,我不应该这样诅咒他=凯子,可是我实在是压抑不了心中的怒火。凯子“哎哟”一声揉着肩膀,他正色看着我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冲哥,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哪一次闯祸我们不是一起?难道说你真的一去不回了,我拿着你卖命的钱这辈子就能心安理得的搂着老婆过日子了?” “我的确爱小雨,我可以为她死。但是,冲哥,我更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去那些诡异的世界,大家兄弟要死死在一起,没二话的。这话我昨晚就对小雨说过,我不会放弃她,更不会看着兄弟面临危险而自己享受,不然你认为小雨会同意我来?”凯子咬牙切齿的说着,我眼角有点红,心里有些酸楚,这个世道到处都是碰瓷、举目都是骗子,知音都难觅更别说兄弟了。 “好,一起去。不过等我问问田甜装备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们等着东西到齐再出,这个就由不得你也由不得她了。”我一回头就看到一直尖着耳朵听着我们说话的田甜冲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女人还特意给凯子招了招手:“装备够的,考虑到运输途中的损耗,我们是按照十个人的标准准备的装备,放心好了。” 唉,这下我是真没法了。我说这个话的时候就抱着装备不够的希望,这样我就有时间来给凯子和小雨做做工作,我想怎么也做得通嘛。我忍不住又瞪了瞪田甜,每次坏事都有她的份,可恶啊,她就不能好好的呆在一边,不说话也没人当她是哑巴。 “那你带一套衣服没有,我们现在是夏季不等于进去的地方是气温就高,万一进去就是冰天雪地的,谁知道呢。”我还是不死心,总想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凯子支开,哪怕就一小会儿也足够我们飚出去好几十公里了,看他还能怎么追赶? 凯子得意的笑了起来,他长着脖子喊道:“小雨,帮我把包拿出来,冲哥要验货。”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小雨笑嘻嘻地从车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是透明的,里面折得整整齐齐的一套冲锋衣好似也在嘲笑着我。 算了,管不了啦,现在的年轻人啊,我摇着头转身往仓库走去,在留在这里就得被他们集体耻笑。果然,我还没进门,身后男男女女的轻笑声就灌入我的耳里,躲都躲不开。 没有人对凯子的临时加入感到惊讶,从王志强他们几个的表情,他们知道凯子这个人。或者说如果真的出了凯子没来,也许他们才会诧异。我们在仓库最后一次按照清单确认装备,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临着上车,我找到田甜:“怎么这一次黄老头和杜老头不去?那些实验室助手呢,嗯,我记得还有一个大美女,想起来了,叫于丽的呢?” “呵呵”田甜冷笑着瞥了我一眼,说道:“怎么,看着人家郎情妾意你耐不住寂寞了?放心,二老带着实验组从天上走,他们可经不起6路的颠簸。”不知田甜是怎么想的,一句话的功夫她的脸色忽然就阴转晴了,大力的拍打着我的后背,田甜兴高采烈兴致高昂:“何冲,这样吧,等到了地头我给你把于丽约出来,给你们一个机会好好谈谈,也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下中科院的一朵花。” “我告诉你啊,于丽屁股很大,宜生育哦,说不定你泡上她她就给你生个儿子,你何家就有后了。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你是不是该琢磨琢磨怎么感谢我呢?”田甜一下凑到我耳边,神神秘秘地,语调怪异无比,我哆嗦了一下,赶紧往旁边挪了两步,就这样我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三台牛头加一辆奔驰的小型集装箱车昨晚就开进了仓库,一应物事也全部装车到位。凯子和小雨在普桑车里私语着,我和田甜开了几句玩笑,我们就在外面看着仓库的卷帘门慢慢升起。打头一辆开到田甜身边停了下来,邹文龙跳下车汇报着:“可以出了,田总。” 田甜摆了摆头:“何冲,这辆车你操纵,小邹,你叫上赵凯去后面的车上。”说完,她当先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进去,我耸耸肩,真心很浪费啊。我们这几个人其实顶多两台车就够了,一辆越野加上集装箱车足以。不是自己的钱就不心疼,我也不过一声感慨,管他呢。 这一次终于可以直接上吐和高,要再走国道我都要流泪了!按照事先议定的行程,我们会从吐鲁番直插南疆,然后在南疆休整一天往和田县走,从和田县进喀喇昆仑山,这基本就重复了文件里面那个老司机走过的所有路段。 四个多小时之后,我率先下了高,绕过龙山转盘进入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府库尔勒市市区。所谓“龙山”仅仅是库尔勒市的一个风景区,和我们将要去往的那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 龙山不高,都不说海拔,从地平线往上大概二百米左右,之所以取了这样一个名字,那是因为山虽然不算高,但是延绵起伏的距离拉得很长,看着就像一条趴着的巨龙。不过不要在意,类似的地理环境新疆多的是,几乎任意一个戈壁滩上随处可见。 “库尔勒市还不错,市区不大,也就比内地一个普通县城大一些。但是这里风景很好,水流充沛,城区有孔雀河、杜娟河等好几条支流穿过,被称为塞外明珠,你可以好好逛一逛。”作为地主,作为司机,该介绍的风景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一一给田甜提点出来,至于究竟逛不逛街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带着车队,我直驱巴州宾馆,这也是征求过田甜的意见,尽量还是在当地政府宾馆住宿,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想法,总之她出钱我遵从就是。 等我们停好车开好房间已经是中午三点多了。不过这很正常,新疆和内地存在两个小时的时差,所以新疆早上上班都是北京时间的十点,中午也是两点才下班。库尔勒我来过很多次,对一些吃喝玩乐的地方还是有些印象的。 在我的带领下,一大队人找了一家烤肉店坐下来。凯子点菜,王志强、李宇和刁存浩好奇的听着凯子报的菜名,然后他奇怪的问道:“烤肉是不是就是羊肉串?” 凯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有点好笑,看来他们在车上几个小时相处不是那么愉快,凯子一向话多的人居然都不解释。笑了笑,也算顺便给田甜普及一下,我说道:“在新疆,羊肉串不叫羊肉串,就叫烤肉。也只有某些巴郎子去内地开店才会叫羊肉串,这是怕内地人不明白。” “巴郎子又是什么呢?”这一次是李宇在问了。和王志强比起来,李宇、刁存浩两个人都算轻量级了,当然,要是我和比起来,这二位又是重量级选手,那没得说。 “其实这是维吾尔族的叫法,但是在新疆则成了一种较为广泛的称谓,巴郎子一般是指男孩、小伙子。”说完,我端起茶灌了一气。说到茶,这有一个新疆特色,新疆几乎所有的餐馆人坐下就会拎上来一个茶壶,客人一般都是自己拿杯子倒。这可不是内地的花茶绿茶,而是新疆的老鹰茶,解饿、去火,所以新疆人吃烤肉不上火不长痘痘就是这个原因。 这通饭吃得很畅快,唯一的问题就是烤肉的度太慢,我和凯子不提,田甜一个女人吃不了几串,她主要是在对付我给她点的凉皮子。王志强、李宇、刁存浩加上邹文龙四个人吃了二百来串,烤肉的巴郎子都累得快抬不起手了,老板肯定是笑得合不拢嘴,他巴不得每一个顾客都来这种吃法那就财了。 下午集体在宾馆睡觉,我也不在怒视着凯子,来都来了说其他的也没用不是。晚上我让凯子陪着他们去了一趟孔雀河边看风景,还别说,一旦身处孔雀河边就会让人忘记这居然是在新疆。 阶梯状的河堤、清澈的河水、徐徐地凉风、青翠的灌木丛依河一字排开延伸到远处,霓虹灯变幻莫测与河水交相辉映,的确是流连忘返的好地方。 第81章 龙界(7) 我睡到半夜被惊醒了,睁开眼睛我凝神倾听,很快我就分辨出那是踢门的声音。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有些讶异,这里可是州政府宾馆,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来这里闹事,相信就是本地公安局也没那个胆量随意进来查黄查赌。 踢门的人还在嚷嚷着,可是这里隔音效果很好,任凭我怎么听都听不清楚一个字。我正在纠结是不是从被窝里爬出来去瞧瞧的,我对面房门被很响亮的拉开撞在墙上,那是田甜的房间,我心里一惊,一跳而起,万一她和踢门的生冲突我总得帮忙,谁叫大家是一伙的呢。 连鞋都没穿我就向门口冲去,才到门边外面就传来一阵呵斥。距离门近了,我听出来这是田甜骂人的声音,我哪里敢耽误,赶紧拉开门站到走廊上,随即我一阵头大,哭笑不得。 “王志强、李宇,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谁批准你们喝酒了,嗯?还不滚回房间睡觉去!”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女总裁吧。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裙的田甜一只手在空中有力的挥舞着,她咬着嘴唇,眉头紧皱,王志强扒拉着李宇的肩膀,两个人都醉眼朦胧,要不是有一堵墙支撑着,这两兄弟早就躺在地上酣睡了。 邹文龙和刁存浩还在走廊那头的电梯口,不过他两人偏偏倒倒的也没比王志强和李宇好到哪里去。王志强抬起迷离的醉眼,皱起鼻头使劲的瞅着,他还是能够认出田甜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露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让我觉得走廊里顿时吹来一阵冷风,这家伙结结巴巴的分辨道:“田总,我们没醉。他们说孔雀河有天鹅,我们沿着河道走了几个小时也没见着天鹅在哪里,所以我说他们都是骗子。” 我也不想去问他们是谁,关键是王志强这话很搞笑,我抚着额头,几步过去扶住他们一边往房间拖一边解释:“这里真的有天鹅,每年都有,我看见过。但是天鹅都是冬季过来,开春就飞走了,现在是夏天你当然看不见,人家没骗你们。” 我没胡说,库尔勒孔雀河的天鹅在全疆都小有名气的,最初天鹅是降落在这里过冬的。时间长了,当地政府就让人在河中心专门搭建了几个巢穴,来过冬的天鹅也就愈的多起来,到现在已经成了本地冬季的一大景观。 田甜想来帮忙,不过她的睡衣太不方便,我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她先去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忙完这四个人,我已经是累得一头大汗,胳膊都是酸的,他们一个个的太重了点。我也只管把他们塞进房间,至于他们躺地板还是爬到床上去睡觉就不关我事,我也没那个闲心搭理。 推开自己的房门,我突然眉头紧皱起来,凯子和他们一起出去的,为什么只回来了四个人?难道凯子在外面出事了?我脑子一阵混乱,直冲房间,我要立刻给凯子打电话,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哪怕是醉倒在路边也好,大不了被小偷把兜掏空而已,钱是小事,人才是最重要的。 每年冬天,新疆各地都会有那种喝醉了倒在路边第二天早上被现已经没有任何呼吸的人,我自己也亲眼见过、救助过,所以现在我虽然要喝点啤酒但从来不会过量,那些可都是用生命在谱写醉酒的乐章,我没那个兴趣成为其中的一员。 让我愤怒的是,我才冲进房间脚下就踩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身子一歪一头栽倒在地上。幸亏是地毯,还很厚实,否则我自己都要跌一个脑震荡出来。我咬着牙气愤的回头一看,凯子躺在进门的过道里呼呼大睡,我被气得血气上涌,差点一脚踹在他脑门上。 都醉成这样,第二天早上的行程必然是被耽误了。事实上,早上还能按时去宾馆餐厅吃早餐的只有我和田甜两个人,邹文龙是半程才匆匆进来,其他几个显然还在房间大睡不醒。 邹文龙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还揉揉太阳穴,这是酒精过量的后果,我暗自笑,最好是痛上十天半月的我会更爽。田甜没拿好脸色给他看,只是在吃完饭起身的时候冷冰冰的告诉他,半个小时之内动身,起不来的全部回各自单位报道。 我不明白各自回自己单位报道是一个什么形式的惩罚,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才从吐鲁番出来半天时间他们会这般的放纵,但从邹文龙煞白的脸上我能够猜到这一定不好受。不过,我就一个看热闹的,再说了,他们这不是活该吗! 出之后世界就平静了,一路上也没人再违反田甜制定的规则。就算这样,我们到达喀喇昆仑山的山脚也是第三天中午。路程远是必然的,只是吐鲁番到和田县就是差点三千公里,和田县到喀喇昆仑山的边缘还有一千来公里,这就是新疆最大的特点,地广人稀,要说好听一点那就是地大物博。 十多个大帐篷在草地上为了一个完美的圆圈,内圈干脆就是彩钢板搭建的一个长方形仓库,帐篷与帐篷之间人来人往看着很是热闹,一些奇形怪状的天线高高耸起在彩钢库房的房顶,还有好几个卫星锅盖在缓慢的旋转着。 黄老头和杜老头则站在空地上,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还有几个我看着脸熟的实验室助理在协调着集装箱车的停放,下货就不用担心了,我看到至少不低于一个班的战士整整齐齐的排好队在迅的搬放物品。 “小何辛苦了,接到你们的电话我就让人煮好了咖啡,来喝一杯解解乏。”黄老头对我态度蛮好,很出乎我的意料。上一次据说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果,难道他和杜老头不是应该表示不满吗?哦,也许他们气量大不和我一般见识,或者是这一次还用得上我的缘故? 我历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猜测别人,所以我对黄老头的热情反而非常别扭,大多数时间都只是捧着咖啡呆,要么就是眼睛瞅着外面,看着凯子耀武扬威的指挥着下货的士兵忙碌不休。 这一次很多程序就简省了,设备的使用无需培训,就连节点的定位也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要说在这一大堆帐篷里最忙碌的莫过于那些实验助理,于丽这种扛大梁的几乎就得不到休息,我每天都会到彩钢房子消磨几个小时时间,最有乐趣的当然就是坐在那里找机会偷窥于丽的背影和婀娜的风情。 这些事我没有瞒着田甜,其实可以说除了于丽自己不知道之外其他但凡进了彩钢屋的人都看得出。我没觉得羞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于丽身材又好人又漂亮,不看她看谁呢?于丽本人对此心知肚明但无动于衷,这才是让我具最失败感的,我几次的挑逗直接被她无视,搞得田甜背后不很是取笑了我。 这一次凯子很老实,每天就是抱着手机和小雨煲电话粥,某一次我从他身边过伸手夺过手机,我本是想着开个玩笑,可刚一把手机抢到就忙不迭的扔还给他,手机早就滚烫他却不自知,除了痴迷两个字我都没法形容了。 在山脚下我们住了整整一个星期,黄老头和杜老头每天的工作就是调试仪器,他们需要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才能派人扛着小型设备跟我们进山。这是山区不是草原,大型的仪器没法运送,所以我们也只能被迫耐心等待。 不过黄老头他们比我们来得早,负责搭建设施的于丽那就更早了,所以紧锣密鼓地一周之后,我们带着两台重卡顺利启程,一辆军车随行,车上除了士兵还有的就是于丽带领的实验助理,他们的职责就是进去以后安装并启动设备。 我问过黄老头,一般情况下,回归的地点就是进入的那个地方,就算有点偏差也不会多。但是很多年前在美国曾经出现了一起例外,从洛杉矶进入的几个探险人员最后却出现在了赌城拉斯维加斯。 黄老头也再三叮嘱我和凯子,一旦回来了不管身处何方都要立刻联系他们,他们会退回到和田等待我们的消息,这个入口将会由当地驻军接手拦截一切在我们回来之前进入山区的任何人和车辆。 出的时候,我看到田甜和于丽上了同一辆车,我没在意。从第一次到现在,田甜的身影总是无处不在,我早已适应。 夏天攀山比冬季轻松多了,路面虽然险峻但平整结实,车辆在战士们的驾驶之下度越来越快。田甜说过,这一次调来开车的士兵都是长期在这条线转运物资的老驾驶员,技艺相当娴熟,他们甚至被要求要牢牢记住从起点到终点路途的每一个弯道、每一个凹坑不平的地方,我真心很佩服他们。 站在一座怪石嶙峋的断崖边,身后是一圈蓝色的光幕,田甜穿着野战服兴奋的指点着:“看见没有,这就是当初现那条龙的冰层所在位置,我们就将从龙头的位置进入。”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田甜全身的装束和我们几个人一模一样:“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穿着防护服有什么作用?” 这里当然不会有辐射,于丽在我身后半米的地方紧张的指挥着士兵们做着最后的测试工作,真要是有辐射难道于丽会不穿防护服,更别说那么多士兵都是简单的迷彩服呢。 “田甜,准备好了没有,。三十秒倒计时开始……”于丽冷冽而清丽的嗓音让我们所有人心中一震,凯子拉着我的胳膊,嘀咕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第82章 龙界(8) 我的脸很痛,就像在被人用力抽打一样,先是左边,然后是右边,我觉得自己嘴角有些粘稠的液体在流动,这让我很不舒服。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努力地转动身体,但却被牢牢地固定住,我的脸越来越痛,痛得我无法忍受,我猛地睁开眼睛。 “舍得醒过来了?”一张冷冰冰的面孔在正上方俯视着我,眼里的不屑刺得我生痛。迷糊了两秒钟,我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王志强嘛。旁边凯子声嘶力竭的吼声让我惊讶的扭过头去,一时间我甚至忘记从地上爬起来。 凯子被刁存浩死死地憋住胳膊,他挣扎着要往我这边扑过来。稍远一点,李宇、邹文龙站在田甜身边,田甜不时的往这边看几眼,她微微皱着眉头,表情很是烦躁。邹文龙和李宇好似在解释,他们隔一会儿就向我指上一指,我越来越奇怪。 “冲哥,你醒了?这混蛋打你,你流血了?”看到我坐起来,王志强退开几步,但眼神凌厉的盯着我,我没理睬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被刁存浩松开的凯子。凯子扑过来扶起我,手忙脚乱的抬起衣袖擦在我的嘴角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凯子的衣袖就好像长满铁刺一样,虽然他动作相当轻柔,我的脸却像在被针扎。 我立即明白了凯子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刚才我不是做梦,而是王志强真的在扇我的脸。我瞟了王志强一眼,他双臂环保四处扫视,但眼神总会不注意就落在我身上。我内心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我不知道王志强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一定是有原因。 我当然不会有心情去打探缘由,我只需要报复,也必须要报复。 “不要乱动,先来喝口水,冲哥。说起来也不能怪王志强,你已经昏睡了两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叫醒你,呵呵。”凯子拧开半瓶矿泉水凑到我嘴边,这是我才感觉到自己口干舌燥,嘴唇上的皮肤干裂成几块,又痛又难受。 我才打湿嘴唇凯子就把瓶子收了回去,我以为他是要让我慢点喝,谁知他竟然是拧紧瓶盖把那半瓶水放进了背包,我不解的看着他,沙哑的说道:“把水给我,凯子。”凯子沉重摇摇头,他一边把我扶着站起来,一边指着四周的环境:“冲哥,我们每个人只剩下半瓶水了,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人吃过东西。这点水已经是留着救命的,不然我哪怕同王志强拼命也不会让他用这个方法来叫醒你的。” 在凯子的搀扶下,我摇摇晃晃着总算没倒下去,我十分虚弱和疲惫,心里的疑问也累计了一大堆想要找个人问清楚。为什么我会昏睡两天?食物呢?我们带进来的那么多食物呢,被谁吃了?还有水,我们携带的矿泉水至少可以确保一个星期的用量,这才第三天就每个人只剩下半瓶? 我打量了每一个人,除了每人身后的背包之外没有看到任何的物品。自行车呢?高科技的自行车呢,被谁抢走了?难道,我们遭遇了本世界的土著?我们被袭击了?我举手轻轻摸了摸脸,很痛,我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要说恨不恨王志强,当然恨!但是他不这样的话我就还在昏睡之中,所以啊,很难说他是对是错? “给,擦擦脸上的血迹,你别怪王志强,是我让他这样做的。”一张湿润的纸巾递到我手里,田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邹文龙和李宇寸步不离的跟在她后面。我没吭声,默默地接过纸巾放在脸上,清凉的感觉让疼痛减轻了许多。 等我擦完脸,田甜又递过来拧开的一瓶水:“这是你的,我一直给你留着的,你多喝点,等一下我给你说一说情况。” ...…… ……… 我们进来的时候一切安好,所有的设备补给都完好无缺,周围也是一片小树林,或者说是一片不大的灌木丛。灌木丛不高,可以看到远处的山脉,所以尽管所有的灌木都因为某种不知名原因完全的交缠在一起,并且扭转变形得厉害,但这也没让田甜他们有其他什么想法。 唯一奇怪的就是,从踏入光幕那一刻起我就陷入沉睡。最开始凯子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惊恐得不行,但经过王志强检查,证实我心跳、呼吸一切正常,我只是睡着了,只是叫不醒而已,凯子也就放心的把我背在背上,他以为我是不适应这个平行世界的环境。 “我们以为等你的身体适应了环境就自然会苏醒过来。”田甜幽幽地说道,她的言下之意我知道,那就是谁知我这是一睡不起。 检查过装备之后,王志强安排李宇和刁存浩用开山刀砍出一条路来。说也奇怪,我们进来的地方恰好是灌木丛中唯一的一个空地,空地面积不大,也就刚刚够我们几个人站着,要出去就要从半人高的灌木丛踏过去。 “我们带的东西比上次齐备,所以王志强对灌木丛做了毒理检测,那一片灌木都含有剧毒,只要被上面的尖刺刺上一下,不要说人,就是一头大象也会在十分钟内死亡。”田甜隐晦的叹了口气,我离她很近却听得一清二楚,田甜的脸色晦暗,显然是前路没什么信心了。 既然是灌木丛,自行车只能是扛着走了。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那些灌木一旦被劈砍开就会像喷雾器一样喷出内含的毒素,被黄老头吹嘘得可以经受大气层高温的高科技材料在这种毒素面前毫无抵挡的能力。 没走多远,几辆自行车就完全报废,原本闪着银光的合金材质秽迹斑斑,一些零部件甚至被腐蚀掉落到地上。无奈之下,田甜只能让大家扔下本就不堪再用的自行车徒步前进,这才是好不容易走出那片灌木。 “那些灌木看着不起眼,其实非常坚硬。实验室精心制作的几把砍刀全部变形无法使用,可以抵挡高腐蚀高穿刺的防护服也溃不成军。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只剩下几个背包了吧?”田甜苦笑着,我也禁不住摇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呀。 “可是,为什么我会睡得无法醒来呢?”对嘛,这才是我想知道的,看着田甜有些偏题我终是忍不住把她拉回正路上。田甜沉吟了一下,依旧是摇着头说道:“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我还是认为你是身体对这个世界本能的抗拒,所以才会促使你陷入昏睡。你别打岔,等我说完还得和大家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呢?” 我小口小口的喝着水,虽然我很想一口气把这瓶水全部灌进我的肚子里面,可,我喉咙动了动,忍着吧,没水对于人来说才是最难熬的。没饭吃还可以坚持二十天,缺水人体只能熬三天,这个时间比例相差太大了。 田甜继续往下说,我也学着凯子拧紧瓶盖,不过我的包不在身边,我看了看凯子,他正在弯腰整理着两个背包,估计其中一个就是我的。 虽然损失很大但还是走出了灌木丛,包括田甜,每个人还是很开心。这是龙的世界,存在生命。既然有树木那就预示着不缺水,有植物有水源那必然会存在动物,食物将源源不断得到补充,这一次的探索工作很大程度上会大获成功,这又怎么不让众人欣喜呢。 没有地图就没法界定方向,田甜把大家集中到一起商量,然后选了一个可以看到远方山脉的方向前进。 灌木丛离开没多远就是一个下坡的地形,他们这才现其实大家处的位置本就在一座山脉之上。既然这样,那就下山吧,几个男人轮流的背着我,肯定还是凯子背的时间最长,他们没费多少力气就下了山。 “然后我们就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筋疲力尽,走到天色暗下来。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世界也有太阳,虽然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太阳,但它也有白昼和夜晚。”田甜抬起头,我也跟着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瞬间我就明白了田甜说的很小的太阳是什么意思。 天空中,很低矮的地方挂着一个散出无穷光芒的白盘。先,真的很低很矮,我不由得伸出手去就似可以触摸到它一样。这和现实世界中看到太阳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嗯,我举一个例子吧,在这里看太阳就好比现实世界中站在地上抬头看着一栋十多层高的楼房的楼顶那种感觉,特别的近! 问题出在夜晚。晚上扎营休息,王志强是老兵了肯定不会疏忽,他第一个守夜,每三个小时换一个人轮值,既保证了每个人都能够得到充足的睡眠,也保证了不会因为守夜时间太长而打瞌睡忽略掉危险。我点点头,田甜说的王志强的这种安排非常合理,我找不出任何漏洞。 “第二天醒来,我们就现,所有的背包都被翻开,食物不翼而飞,水只剩下了几瓶。其他的水倒不是失踪,而是被抓破矿泉水的包装瓶渗透进了地面。也许,那盗窃食物的某种生物最初以为矿泉水瓶子里面是其他食物才会抓破,结果现是水所以才没搭理,否则我们肯定是连一滴水都不会剩下,也就坚持不到今天。”田甜抱着头蹲了下去,语气中的懊悔和愤怒挥之不去,我陪着她蹲下去,田甜抬起脸已是满面狰狞。 “我们疯一样搜遍了营地周围也没有找到丝毫的痕迹,好像偷我们食物的家伙来无影去无踪一样。我们没有办法,本想原地返回,可是,等我们爬上坡才现,那片灌木丛不见了,地面干干净净的,连我们扔下的破烂不堪的自行车和一些吊在地上的零件都不见了,好像那片灌木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终于,田甜的眼泪夺眶而出,瞬息泪流满面,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也许在现实世界她会很厉害,但那多半是以为某种权势的支撑。在现在这种纯粹的原始世界,她只能是干瞪眼,所有人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说的“原始”世界,并不知指这个世界是原始混沌不开化的,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没法下定论。我所说的仅仅是指田甜处在一种身份、权势完全不起效力的世界,在我们没有寻找到某种资源之前,在这种地方能够占上风的就只有本能! 第二天晚上没谁敢睡觉了,所有的人都躲在帐篷里手持武器准备着,长短枪全部上膛,弹匣就在手边。前半夜一切平静,到后半夜,异变突如其来,最先开始的就是王志强,他嚎叫着冲出帐篷,拼命的扔下手里的微冲,接着就是拔出手枪扔得远远地,好像这些枪突然变成了要吃人的妖怪。 “所有人都一样,我也是。到最后,所有的人都昏迷过去,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大家慢慢的醒来。”田甜充满了无助,她迷茫的盯着脚下的岩石。是啊,这一次进来的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哪怕真有妖怪出现也会舍命一搏的人,怎么会出现那种无法解释的现象啊! 所有的武器就像那片灌木,第二天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据田甜的记忆,她自己的枪顶多就扔了十来米远,一眼就可以看得见的却最终没能找到。 “我们没办法,又只能遵循最初的方向前进。可是,这种气氛几乎要憋疯每一个人,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让王志强这样把你叫醒。何冲,你不怪我吧?”看着田甜那眼巴巴的样子,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打她一顿吧?我摇摇头,安慰着她:“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太担心了,先让我看看环境,我们再来想办法。我还是那句话,总会走出去的,至少我们现在还有路可走嘛,比我上一个熔岩世界平安多了。” 把凯子叫过来,我们扶起田甜,举目四顾。 我们依旧在一座山下,山峦起伏,高低重叠,一个挨着一个的山峰,连绵不断,一直到视线的尽头。山峰上有树木,茂绿而苍翠,但树木分散很开,数量也不多,低矮而不成林,这让人感觉怪异...… 第83章 龙界(9) “现在你好歹是醒转过来了,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件好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按照我们之前的商议,接下来还是继续爬山。往下面走人倒是轻松,可是你看远处那一片地势,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绿色,想要取水就必须上山,再艰难也得往上爬。”哭了半分钟的田甜重新振作起来,我在心里赞赏她,一般人开始哀怨就难免沉积其中,能够迅改变状态并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的男人都不多,女人那就更为稀少。 在田甜的坚持下我和王志强我握了一个手,表面上看来是没事了,不过不管是他还是我,两个人握手的时候那副表情都像死了宠物。我休息了一会儿,看天色差不多正午,我们每人喝了一口水开始爬山。 开路的是李宇和刁存浩,断后的是王志强,其他人走在中间。我让田甜和邹文龙走在我们前面,我和凯子的体力也许比不上王志强三人,但总比田甜好,万一她有什么意外邹文龙没及时接应住她,我和凯子还是可以起一个缓冲作用。 山坡很陡峭,我也皱起了眉头。很多地方几乎没法攀登,李宇和刁存浩都是拿一个人弓背弯腰做垫脚才能爬上去,其他的人就得靠着他们趴在上面用力拉才能攀上一个有一个的险坡。 凯子一边走一边嘀咕,我笑着问他:“后悔了吧,让你留下陪着小雨你不听,还跟我倔到底,现在嘛就算你想打道回府也没办法了?”凯子抹了一把汗,挥手甩出去,岩石上立刻出现几个湿点又被迅蒸殆干。太阳距离进了就是这点不好,就眼下的温度比得上吐鲁番夏季最热的那段时间,那是过四十度的高温蒸烤。 从我醒来搞清楚状况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熔岩世界我是怎么无意中现回去的节点这个问题。可以说,当时我以为是必死无疑的,可谁知在最危机的时刻却意外得到一条生路,我不得不想,莫非每一个平行世界出去的节点都是在最危险的关头才会显现出来?但这很没道理啊! 从现实世界进入平行世界的节点就没有任何的危险嘛,凭什么出去就要拿命去赌?话说回来,要是赌错了呢,我就不信平行世界还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功能?真要是有这么厉害的本事,现实世界各个国家的大拿们哪怕用核导弹也要打出一个光明通路来才是! 在考虑这个的间隙,我才会琢磨琢磨田甜他们进来究竟碰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其实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纯属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总比爬了半天的山一抬头看到还是无尽的悬崖那么绝望的好…… 先我想到的是隐形,我和凯子边爬边聊了几句,他最初想到的是幻觉,和我的想法倒是差别很大。 不过,经过仔细的探讨,我承认我提出的隐形的可能性很小。先不说隐形的科学性,这些东西科学不是那么好解释,再说了,不同的世界规则不同,在平行世界隐形也许是存在的也不是不行。问题在于,凯子认真的回溯了当晚的情形,大家各自的举动都是鬼哭狼嚎般的扔开武器,而不是再用武器和某个不存在的敌人展开搏斗。 “那么,你猜测的幻觉倒是比较符合当时的情况。比如说,在幻觉中,你们认为自己手中的武器是毒蛇、是怪物,那当然是要远远地扔出去。”我摩挲着下巴,下颌油腻腻的让人腻歪,我感叹道:“好想洗澡啊。” “才开始我也以为是幻觉,但是后来我们讨论过。哦,那时候你还在酣睡中,所以你才是最幸福的,无知嘛,呵呵。”凯子开了一句玩笑,转而正色说道:“真要是幻觉,我们走出幻觉之后应该还保留当时的想法和看到的景物才对。可就这里不对头,没有一个人说得清当时为什么要扔开武器,也没有人回忆得起扔掉武器是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是啊,这就是问题,我沉默地想着,机械的跟着前面的田甜埋头爬山,我甚至都没心情去窥探田甜那扭动的柔软翘臀。“嘿嘿”我笑了出来,惹得凯子瞪了我一眼,我笑的是就算心情好我肯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品味前面妖娆的圆臀,道理简单得要命,气味!大家都三天没洗澡,还在不停的运动状态中,哪怕再漂亮的女人散出的味道都是臭烘烘,要多重的口味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升华到欣赏的程度啊…… “这个世界很诡异啊。”我又感叹了一句,蓦地,我想起一个问题:“凯子,你们是第一天晚上丢失的食物和饮水,对吧?那第二天的清晨和今天清晨,难道你们没有收集露水?王志强他们不是特种兵吗,你不会告诉我他们连这些基本的野外求生知识都没有掌握吧?” 有太阳和树木,那么清晨就一定有露水。我才不信这个世界可以诡异到植物不需要光合作用而是张嘴吃饭了,还非得三菜一汤不吃的地步!凯子脸上浮出一阵苦笑,举起手里的小半瓶水摇晃着:“这点水就是今天早上收集到的露水分配的,不然你哪里还会有水喝!” 事实上,经历了第一天晚上的混乱之后,剩下的水根本不够满足第二天每个人的生理需求。要不是王志强聪明的利用几件废弃的防护服拼凑出一大块布料,就连第二天清晨的露珠大家都只能干瞪眼。 现在爬山的目的就是尽快找到水源,我才清醒没多久,大致情况虽然了解到了,但一些细节却没有来得及告诉我。 人体是离不开水分的滋养,我耐力稍强一些还勉强可以忍住,凯子就不行了。他本就是一个特爱出汗的体质,一到夏天随时都是汗淋淋的模样,哪怕他每次只是略略喝上一小口,那小半瓶水也逐渐喝光。 我把自己的水递给他,凯子憨笑着挠了挠脑门,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身体的干渴。他小心的接过去,分了一半到他的瓶子里面:“冲哥,瓶子千万不要扔了,否则再也找不到完好无损的瓶子装水呢。” 我很无语,知道我这一刻最想念什么吗?五十年代的军用水壶,那玩意容量大,耐摔,轻易是搞不坏的,还有一根背带可以直接背在身上,多方便呐。凯子听我说起,他也一拍大腿:“是啊,早知道一人一个水壶多好,为什么要带矿泉水呢,真还把这当做旅游了不是!” 我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的山,我和凯子早已不再闲谈,都是默默地跟着前面的人竭尽全力的攀登。多说一句话就要多消耗一点精力,平时也许无所谓,但这时候就弥足珍贵。 分给凯子的水他又耗光了,还不仅如此,我的水也全部给了他,现在也只有浅浅的只够铺满瓶底的那可怜的一丁点。 我热切的盼望着夜幕降临,只有到了晚上才有希望收集露水。至于龙,呵呵,我想没人还会在意这件事。假如还不能寻找到水源,到明天早上收集的露珠也不够分配的话,究竟有几个人能够活下来都难说,龙,爱谁谁吧。 “我看到水了,大家快一点,前面有个水塘,快啊。”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李宇回过头来,一脸狂喜,兴奋不已的高呼道。水塘!我和凯子相互看了看,那无比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凯子也来了劲,蹭蹭蹭的往上爬,度比刚才快了一倍…… 愿望总是美好的,但那只是愿望! 我站在水塘边,每个人都站在水塘边。不过,几分钟之前的狂欢已经变成了忧伤,我盯着这见方一米左右的水塘捂着鼻子哭笑不得。 这是一个小小的一线天地形,穿过去就是往上一个山峰的必经之地,和下面的环境不同的是,远处有一块平地,平地面积很大,一眼望不到头。 不知道平地深处会有什么,可是,突兀的一个水塘并不代表我们的好运,这水塘里面的水都是臭的、黑的。水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绿垢,我们甚至不能看清楚水的颜色。 “田总,我们没有过滤装置,这水不能喝,喝下去弄不好要死人的。”王志强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水塘,让我们无语的是,那么重的一块石头连水面的绿垢都没法击穿,石头打了一个旋,静静地漂浮在绿垢上,好像在疯狂的嘲笑着我们。 水塘里的水没法饮用,大家都只能忍受着饥渴继续往前走。每个人都是一步三回头,那可是水啊…… 我们没有探索这块半山腰平地的计划,也没谁有多余的精力自告奋勇,但是,我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山脉,又看了看快要西沉的太阳,提议道:“要不,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扎营休息吧,不管怎么说,睡上一觉明天精力总要充沛一些的。我是爬不动了,你们呢?” 没人反对,王志强和田甜商量了一下,两人刚一点头,凯子和邹文龙三不管的原地就坐了下来,他们往石头上一靠,摊开腿,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第84章 龙界(10)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睡觉,王志强叫上刁存浩沿着我们休整的圈子走了一个来回,然后又四处打量比划着什么,我好奇的走过去看着,王志强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还不休息,明天会比今天更累。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嘴角动了动,没回答他的话。我知道,从一开始,王志强和他的两个队员就不大看得起我和凯子,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和凯子能够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说白了。我们在他们看来和社会上的混混没啥不同,正要形容,我想王志强会用两个字:渣子。 王志强还算好点,好歹他说了一句话当做招呼我,刁存浩干脆就没吭声,他仰着头专注的盯着两块顶部相连的巨石,指着那个方向说道:“王队,那个位置应该可以。”尐説φ呅蛧 我和王志强同时闻声望去,两块巨石顶部形成了一个凹地,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王志强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有些眼熟的不透明白布就瞬间明白了,他们是在找合适的地方摊开防护服制作的简易吸水布。 “不大好爬上去吧?”我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其实我还算说话客气的了,这根本就没办法攀登,巨石大概三米多高,这还是我粗略估计,也许实际高度还要更高一些。又没有抓手蹬脚的地方,就算把布扔上去,位置摆不好也是白搭。 我的操心是多余的,王志强估量了一下,说道:“小刁,你做架子,我上去。”刁存浩点点头,双手十指互扣掌心向上平方在小腹的位置,他的后背紧靠着岩石,双膝微微蹲下,闷声喊道:“来吧。” 王志强把背包仔细的放在旁边,那块吸水布叠好揣进裤兜,他后退了几步,嘴里低声数着数。当他数到三的时候,人已如离弦之箭直射而出,快接近刁存浩的时候用力往地上蹬了一脚凌空跳起,另一只脚准确的落在刁存浩的掌心。 刁存浩重重往下一沉,我看得很清楚,在那瞬间,刁存浩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他咬紧牙关用力往上一抬,王志强灵巧的飞起到半空,半个身子已经冒出巨石的顶部。他一只手往巨石上一搭,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翻越了上去,我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动作并不罕见,但从电视里面看到和现实生活中看见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近距离引的视觉震撼不是任何3d效果可以比拟的,我自己都忍不住捏紧拳头在帮着他们使力。 “何冲,你去睡觉吧,没吃的就少走几步,节省体力。小刁,你和李宇轮流值夜,这上面我会看着,等下给我扔两个瓶子上来。”王志强小心的铺平吸水布,他还从兜里摸出几块早就备好的小石头压在吸水布的四个角上,看他是打算在上面守一个整夜了。 我没着急去睡,两天的昏睡之后我不缺瞌睡,我慢慢的在周围散着步,刁存浩警告过我别走太远,万一有突危险他们也救援不及。 我总觉得这和地球的环境并没有两样,我记得我曾经看过的一集《国家地理》节目里也有过类似的山脉,岩石多植物少。在某些岩石与岩石之间天然形成的坑洼中也会有肮脏的积水,想到这里,我心里一动,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缺水的时候遇到这种被污染的积水该怎么处理的节目,可是,究竟是怎么操作的呢? 我苦思冥想,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去几百米远,天空中,一轮银月升起,我身后,一阵薄雾飘来,把我和营地分隔开来。 我迷路了,我确认这一点。刚才好不容易回忆起取水的细节,我正高兴得没法还打算回去之后好好给大家炫耀炫耀,结果我一转身眼前却是丝带般的一条条雾霭在夜色下飞舞,其他人呢?我试探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我们是在一块半山腰的平地上,现在的能见度不到半米,万一我一步踏空那就不是骨折断腿那么简单,轻轻松松就来一个肉饼是可以预见的。 “凯子、凯子……田甜、田甜……” 我开始恐慌,这些年看过的灵异小说和恐怖电影里的某些情节转轮般从我脑海里流淌而过。好像在任何一本书或者电影中,只要遇到突然出现的浓雾,那么紧随其后的就是无止境的迷途和数不清的妖魔鬼怪,我的心“咚咚”的越跳越快,声音响亮得几欲震破我的耳膜。 就在我惊慌失措到快要崩溃的时候,我找到了回去的方法。雾气都是往上漂浮的,我只要半蹲着,实在不行趴着匍匐前进至少不会摸错路掉下悬崖。我花费了漫长的时间,总算在大家睡醒之前找到了临时营地的位置,如果不是我第一次摸错了方向,也许回去的时间可以更早一些。 出了丑自然是不会到处炫耀的,我默默地靠在凯子边上闭着眼养神。我很累,但越是筋疲力尽我反而没了瞌睡,我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在熔岩世界误打误撞突破节点回去现实世界的经历。可,总不能每一次都依靠运气吧…… 经过一整夜的劳累,王志强收集到的水少得令人指,那区区几毫升浑浊的液体预示着今天将会是一个暴晒的高温天气。从睁开眼睛我估计顶多半个小时,炙热的红得橙黄的太阳就挂在了头顶,每个人都在流汗,每个人都可怜巴巴的盯着各自瓶底那只得一小口的水分。 “王志强,还有没有办法尽快找到水源?”田甜的脸色很不正常,红晕久久不肯消散,我担心的看了她一眼,我怀疑田甜生病了,也许是烧!王志强没出意外的沉着脸摇摇头,他望着更高的山峰,不抱希望的说道:“可能爬上去会找到水吧。” “我知道有办法过滤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个水塘,要么大家一起倒回去,要么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过要是你们在这里等的话,那就要再出一个人和我一起去取水?”我站起来,昨晚我就想清楚了,只是考虑着说出来会打王志强的脸,人家可是特种部队精英,取水或者寻找水源想来轻而易举,我何必强出头呢。 现在之所以说出来,那是因为王志强自己都心怀绝望了,凯子也渴得不行,我和他的水已经被他一大早就喝干了。不管是为了自己和凯子,还是为了回去,多一点人希望也要大很多,至少真的遇到野兽了也得有人上前搏斗。 “你没开玩笑?”最先表示怀疑是刁存浩,我理解他的心情,堂堂三个特种兵战士都没能想出的办法被我一个出租车司机、还是黑车司机解决,很丢面子啊。我点点头,现在不是留情面的时候:“我在一个电视里面看到过如果过滤脏水,刚才突然想起所以打算试一试,反正试试也不吃亏嘛。” “冲哥,我跟你一起回去,我相信你。”别看凯子说得大义凛然地,其实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没听进去一个字,他绝对认为我是在什么地方藏着有水,要不然就是看到那里有赶干净的饮水没吭声。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凯子不吭声还好,他一表态怀疑我的人会更多,果不其然,就连田甜和邹文龙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我,李宇和刁存浩要不是王志强压着恐怕都想上前审问我来着。 “得,你们要是不相信就跟着一起回去,反正下山比上山容易。上山有没有水我不知道,但是下山必定会有水的,虽然可能不是很清洁,却一定可以饮用,我保证不会有人因为我过滤的水生病!”耸耸肩,我摆正我的态度,他们怎么想随便他们。就算他们硬着头皮往上爬,我也要先回去搞点水补充一下,我也快吃不消了。 气温更高了,我看到远处的岩石上都在蒸腾挥着气体,我抬起衣袖擦擦汗,继续钻研手里的这根枯枝。唉,钻木取火太难了,也不知道原始人是怎么搞出来的,我的双手掌心都快搓脱皮了,也没见一点火星。 我微微闭上眼睛再次回想了一遍钻木取火的过程,我敢打包票自己的动作是正确的,说不定是这根灌木熔点太高。我回头看了看王志强,他手里捏着一小块铝皮,凝神缓慢移动着反射日光,在地上日光的聚焦点也是一小堆蓬松搭建的灌木,最下方还有专门的通风口,可惜和我一样没有取得任何成效。 是的,现在我们没有打火机、没有火柴,而我的取水方法有必须用刀木炭。木炭是天然的过滤器,可以过滤水中的绝大部分杂志和细菌,哪怕在现实世界,无论是水厂还是空气洁净厂家都离不开碳层过滤的。 我使劲地搓着手里的灌木条,凯子趴在地上拼命的鼓起腮帮子吹着气,可是下面打横垫底的那根灌木条都快被钻出孔了却连一点烟都没有冒出来。凯子咳嗽几声,就地了翻个身平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冲哥,我没劲了,我的肺快要炸了,容我歇歇啊。” 我也扔下灌木条使劲的按摩着掌心,好笑的是,一旁的王志强也换人了,这会儿是李宇爬到高出操作那小块玻璃。嗯,他们运气还好,田甜的背包里面居然会有一面小镜子,不愧是女人,到平行世界也不忘梳妆打扮,我很钦佩呐。 第85章 龙界(11) 两个小时,在凯子又找到一堆干枯的灌木条并不辞辛苦的搓揉成粉渣洒在上面,我的掌心已经完全的脱掉了一层皮之后,我们终于热泪盈眶的看到了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事实证明,在没有趁手的标准型号凹凸镜的情况下,还是更加原始的钻木取火实用很多。 我捡选了几根大约二十厘米没证明弯曲的灌木条主干放在火堆旁慢慢烘烤,需要的是木炭而不是灰烬,那自然不能直接扔进火里。而且我还需要另外的一个工具也得着落在这几根灌木条上,我抹了一把脸,脸上漂染的火灰在脸上黑一块花一块的难受到极点。 取完水就可以洗澡了,我盼望着。凯子累得爬都爬不动了,他瘫倒在火堆旁,哪怕高温让他的头都有一些枯萎卷曲也不愿意再挪动身体。看到我们这边先行一步,王志强尴尬的把小镜子退还给田甜,他们坐在远处低声的说着话,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何冲,你确定你可以成功吗?”我并不怪田甜的怀疑,其实我很明白,在田甜以及黄老头他们一行人心目中,我和凯子最大的作用也就是打开节点进入不同的平行世界。其他我们还能干什么嘛,区区一个黑车司机你还懂什么?实验?做梦吧! 所以我只是笑了笑,成不成一会儿就知道了,终究事实才能证明一切,我现在说得再多,胸脯拍得当当响,一会儿搞不定饮水同样会被耻笑,还不如现在少说几句呢。 等待总是煎熬人的,在凯子的鼾声中,邹文龙已经来去了王志强那边的小圈子好几趟了。也许是没能从王志强嘴里得到更好的消息,他最终还是无奈的回到田甜身边抱膝坐下傻傻地盯着火堆。尛說Φ紋網 我很饿。人的肠胃一刻都不会停止蠕动,这会儿我已经感觉到肠胃前后壁之间那种摩擦带来的痛苦,饥肠辘辘早已不能形容我的心情,我想要是有一只烤全羊摆在面前我能一个人把它啃得精光。 水是一方面,解决了水,食物又该从何而来,我一直在思索。我很佩服凯子就是这一点,极度饥饿的时候睡觉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人在睡眠中生理机能的消耗度会减慢,也不会感受到那种被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强烈折磨。 隔一会儿我会拾起烤干的灌木条仔细查看一番,这是一件耗时间的事情,但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除了耐心别无他法。 龙界的太阳很诡异,每当我抬头凝视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完全的不协调感官,距离太近了,总是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感觉,好像只要爬上山巅就能够摘下它似的。我摇摇头,这种天文物理不是我可以搞懂的范畴,人呐,最重要的是要认清自己,清楚自己的本事和位置,这方面我一向拎得清。 “对了,田总,我想问问,如果说你们进入平行世界的目的是寻找收集到在科技方面有用的东西,那我们这么热衷这个龙界有何意义?我觉得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人或者有没有龙,你们总不能搞一条带出去展览吧?”我的确反应很慢,这个问题是我想了很长时间才现的不合情理的地方。 按说,田甜他们既然事先知道这里是龙界,那他们最应该做的不是进来而是封锁。没谁喜欢弄一个吉祥物或者祖宗出去供着,那不是活生生在自己头上加了一座大山,毛病不是? 我连问了两遍,田甜低垂着头没有回答。邹文龙倒是挺清楚了,他奇怪的瞪了我一眼,终是没忍住胳膊肘轻轻地靠了靠田甜,田甜的身子随着这股力道往旁边一斜,倒在了地上。她的脸红得可以直接烤鸡蛋了,我心里惊了一跳,麻烦来了。 “田总,田总,你怎么了?”邹文龙慌张的大呼着,他好似捧着一个花瓶一样轻手轻脚的把田甜扶起靠在一块岩石上,田甜依旧紧闭着双眼。我挪了挪屁股,伸手在田甜额头上摸了摸,那滚烫的感觉让我紧皱起双眉。 “谁包里有没有退烧药,赶快拿出来。”我一边问着一边打开自己的背包翻箱倒柜的寻找着,那边听到声音的王志强三个人也紧张的寻觅着,除了凯子,这一点点声音惊醒不了他的,在家里有时候我电脑震耳欲聋的响着这家伙都能睡着。 应急的药品是备着的,可邹文龙拿着三粒强效退烧药和两颗抗生素仍然手足无措的茫然着,我顿了顿,正要回头,王志强已经开口强令道:“所有人的水凑一下,没水田总没法把药吞咽下去。”对啊,就是这个问题嘛,我微微点点头,果然还是那句话:这个世上就没有蠢人。 凑起来的水在平时也就小小的一杯,可在眼下那就救命的圣水了。邹文龙轻捏着田甜的下巴,那黑紫色的嘴唇无意识的张开,灌下药和水之后,王志强警告邹文龙:“捂着她的嘴,不要太用力,小心她把她药吐出来就白瞎了,现在可找不出另外的水来喂药。” “你拍拍她的后背呀,那样药吞咽得快一些,我小时候我妈就是这样喂我吃药的。”不知什么时候凯子翻身爬了起来正一脸惊奇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说着就伸手在田甜背上重重的拍打了几下,田甜一阵猛咳,好歹顺利完成了吞咽的动作。 我有些后怕,要是刚才田甜被药卡在嗓子里窒息了怎么办?如果不是凯子那几下手重,真的是说不清啊…… 田甜的境况稳定下来,我这边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挑选了一下,我拿起一根拇指粗细的灌木条,另一只手捏紧了从灌木条上掰下的尖刺,慢慢从树心往里钻。这才是一个枯燥而浩大的工程,我弄了好半天才算得到一根完整的空心管。 又扒开火堆下面的灰烬,从里面选出一些尚未燃烧干净的、大小和空心管仿佛的木炭硬颗粒,吹掉上面的灰尘,我一颗一颗把木炭塞进空心管中,前后密密的塞了一共七八粒,在空心管中也大概有小指长短才算满意。 “走吧,取水去。”我只得的招呼上凯子,邹文龙要照看田甜没法走开,王志强留下李宇护卫,他自己带着刁存浩跟在后面。这也不是什么秘诀,我倒没有丝毫隐瞒之意,而且,等他们看了过程之后大概会觉得还是要自己取的水才能喝得下,我心中暗笑不已。 水塘依旧是肮脏而飘满污秽,我都奇怪得很,你说水面上这些渣滓究竟是什么地方飞来的?像中间那块疑似动物内脏的阴暗暗带状物体,那难道不像是一根肠子?可是,我左右又扫了几眼,慎重起见,我问王志强:“王队,你们确定这附近没有动物吗?” 面对王志强讥讽的眼神我并没退缩,被他嘲笑几句总比正在全神贯注的过滤饮水的时候身后扑过来几只野狼的好。王志强眼神中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他看看水塘周围的地面,点点头:“你自己看,一个爪印都没有。” “冲哥,你确定这水能喝?我只是这样看久一点都感觉反胃了。”凯子没注意王志强的态度,他凝视着水面,愁眉苦脸的对我说。要是直接从这水塘里面打水出来当然是不能饮用,但木炭的过滤效果本就非常优良,我制作的工具尽管简陋了一些,却还是可以达到过滤的基本要求。 我一只手拿上瓶子,另一只手握着空心管趴在地上。空心管慢慢的靠近并插入水面下两三公分,我屏住呼吸控制住吸了一小口,液体穿过碳层流过空心管进入到我嘴里,我包住这口水把嘴移到瓶口,轻轻的张口任凭水流进去矿泉水瓶里。 反复了几次之后,瓶子里大概有小半瓶水了。我停下动作举起瓶子荡了荡,水色还是浑浊,但明显比水塘里面的水清亮很多,我又凑近了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和趴在水塘边闻到气味比起来那就是淡不可闻。 “有点臭味,不过算过滤干净了,可以喝了,应该不会生病的。”我喝点半瓶,又装满一瓶,然后把空心管递给凯子,让他自己来弄。面对王志强和刁存浩的疑问,我回答得非常恳切。说实话,眼下还能过滤水这已经是最幸运的了,真的要是渴得嗓子冒烟又没水的时候,哪怕明知道喝下去就要躺下腹痛如绞的时候,大家也会从这水塘里面取水。 寄生虫的问题我也考虑过,之所以我会往空心管里面塞进去小指长短的碳颗粒不就为了杜绝寄生虫嘛。我不敢保证每个人都能适应这个水,毕竟人与人的体质有很大差异,这个就要看运气了。 轮流着,没花多少时间,所有的矿泉水瓶子都灌满了。李宇和邹文龙的水也是他们自己来取的,田甜的就只有我代劳了,反正她现在还半昏迷之中,嘿嘿,谁会计较呢。 所有人取完水之后,我又穿着衣服跳进水塘搓了几把澡,这么高的温度,打湿的衣服干起来很快,阳光暴晒不也是一种消毒的方法嘛。凯子有样学样,到离开的时候,我们两人身上都有些臭烘烘的,不过我们并不在意,吸收满水分的身体在那一刻异常的舒适,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86章 龙界(12) 这是我们进入龙界的第三十二天,我已经数不清我们究竟翻阅了多少座山峰。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沿着这贫瘠的山脉我们走出了至少近千公里,每个人的脚掌都打满了层层叠叠的水泡,大多数时候,我只知道麻木的跟着探路的队员迈动双腿。 田甜的高烧在取到水之后的第二天就退了下去,有了充足的饮水和药物的控制,她的身体很快恢复了健康,否则我们还要走得更慢一些。 而且,在一周之后,大家快要奄奄一息的状态下,我们现了一口清泉,那是真正的清泉,它穿过山间嶙峋的怪石,肆意奔流着,它的清澈、冰凉和甘甜让我们欢呼雀跃,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这是真正的生命之泉。 不过凡事有好有坏,好的是,我们终于走出了那一片山脉,进入到平原。坏的是我们至今没有现任何龙的踪迹、没有现回去的节点,更没有现任何人类的痕迹,这就证明我们还得继续往前走,还不能停歇。 在这漫长的旅程中,我们遭遇了无数的危险,让我们奇怪的是,龙界的生物比起现实世界的同类生物都要小很多。用同类这个词,那是因为我们遇到的、看见的一些生物和现实世界里面的很相似,例如猴子。 我记忆犹新啊,那么大的一群猴子被一只黑豹追赶得纷逃乱窜,到处能够听到的都是猴子的“吱吱”叫声,但等我们躲好注意观察之后才大吃一惊,猴子也就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这都不稀罕,地球上不也有玲珑小巧的猴子嘛,很多图片介绍过,我也看到过。 可是,谁见过像一只土狗那么大小的黑豹呢?我们面面相觑,田甜轻咬着牙齿,从背包里取出一部相机拍得不亦乐乎。拍完,她说话了:“王队,有没有办法把那只黑豹抓住,就算找不到龙,我们如果能够带回去一只不同的物种也就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所有人相视苦笑,这一次王志强终于不觉得我讨厌了,帮他说话的就是我。我指着那只跳跃间转瞬即逝的黑豹说道:“那玩意虽然体积小,但动作敏捷、弹跳惊人,你觉得就凭我们现在赤手空拳的样子还能够抓住它不成?” 田甜期盼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绕了一圈,每个人都故作正经的把脸偏向一旁,她没得到丝毫的回应。叹息着,田甜愤愤不平的说道:“那好吧,我们先离开,不过你们要答应我,要是有机会、有工具了,我们又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你们一定要回来帮我抓住它。” 只要不这会儿追着黑豹满山乱跑,其他都好说。以王志强为,所有人都用响亮的嗓音异口同声的回答着“没问题”! 翻过几个荒坡,穿过一片树林,一条不伦不类的道路映入我们的眼帘。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们精神顿时一松,好似泄了一口大气似的,浑身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凯子哭天抢地的悲怆着,是啊,我也鼻子酸,眼泪总想挤出眼眶。 还不止是我们,田甜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王志强背转身揉着眼睛,李宇和邹文龙抱在一起又哭又闹,刁存浩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哪怕手背已经被反震流血。三十二天,整整三十二天,我都以为我们又进入了一个无人的世界,我以为我们再也回不去熟悉的家园,却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突兀的看到一条路! 我看着这条路脑子半天都没转过弯来。 先,这的确是一条路,一条人工修建得非常平整的道路。上层的碎石泵得很结实,碎石与碎石之间压榨得非常紧密;下层的泥土显然也是修饰过,和碎石几乎融为一体,我走上去使劲的跺了几脚,硬朗而富有弹力,并不比现实世界的柏油路面差多少。 第二,我据没见过这么窄的路面,也许就比农村的机耕道宽一丁点,要是机耕道的话,谁还会费那么大力气来平整、泵基、压紧呢? 最搞笑的是,我往路的两头极目眺望,要知道这可是平原,这么也有几十公里的视距吧,可我竟然看不到路的尽头。 “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那就出吧,王队长,你注意一下,既然有路就应该有人,大意不得。”王志坚面色整肃,田甜的提醒他早就考虑到的,这一路上也多亏了王志强的三人小队我们才平安度过那些危险。他点点头,转身喊道:“刁存浩,你在前面,我护卫田总,李宇断后。” 王志强没点我和凯子的名字,不过我们都很自觉的伴随在田甜左右,如果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我们也愧对黑车司机这个职业了。一边走,王志强还一边给田甜解释了一番,听得我和凯子也恍然大悟,果然是专家呐!——“按说我应该让探路和断后的人拉开几公里的距离的,但这一片都是平原,拉开再远有人来也能看见,效果不大。而且人手一旦拉远了,遇到危险就会救援不及,还不如集中大家的力量防范危险的好。” 路太窄了,我高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泞中,路面两边的青草很浅,也不知道是种子的因素还是季节的原因,估计这里昨天下过雨,浅浅的青草几乎全部泡在水中。我无奈的看着王志强,本来我跟在田甜后面走得好好地,就是这家伙刚才提出要防止有不明物体从两侧起袭击,于是他踩了一边的泥泞,我也就只能踩着另一边的泥泞。 我们的度并不慢,诡异的是,我们走出来很远了不但没看到一条岔路,也没见行人,前后都没有。天色开始转暗,中途我们找到一个稍微干燥一点的土坡休整吃了一些东西,这些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是王志强带李宇或者刁存浩在山里找到的。 野果是最多的,还有一些纯色蘑菇,有一点点肉干,那是捕到的几只小鸟,也许说小小鸟更恰当。两根拇指合并在一起大小,拔毛去内脏之后也就一人分了一只,我舍不得吃一直留着,凯子有时候顶不住了我又掰一条鸟腿给他过过嘴瘾。 每种野果我们都取了名字,蘑菇也不例外。蘑菇是我叫出来的,事实上我们没人敢确定这是不是蘑菇,王志强是现有小鸟喜欢啄食这种蘑菇才敢采摘的,不然没人敢随便吃野外的蘑菇,更别说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不知名蘑菇了,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法嘛。尛說Φ紋網 吃完东西太阳就沉到了地平线之下,这个世界挺有意思也在这个方面,自从我们进来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例外过,每天太阳下山的那一刻月亮就会高高挂起,就像根本没有阴晴圆缺似的让人惊疑。 “田总,王队,前面有,有,嗯,有人来了。”刁存浩在告警,不过我和凯子一下笑出声来,哪里有这种说法的道理,什么叫“有,有,嗯,有人。”总不能来的是人不是人都分辨不出来吧,月光可是非常明亮啊。 “大家警戒!前后队收拢。”王志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对我在这种紧张时刻打岔很不满。他不开心我更不开心,这人才奇怪得很,明明不是我一个人在笑,他为什么只瞪我不瞪着凯子,我决定找个时间好好检讨检讨自己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所以王志强绝对我好欺负是吧? 前面不仅来人,还来马了,刁存浩怎么搞的路探,二把刀这是!田甜使劲的掐了我一下,痛得我脸色一变,差点跳起来:“何冲,我没做梦吧?” “做没做梦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的手已经捏住田甜的胳膊却没敢下手,这女人都没空搭理我,她自顾看着迎面而来的那匹“马”和“人”,我也立即明白了刁存浩为什么会出那种言语不清的警示了。 在现实世界的地球上,估计小时候没骑过的市、商店门口的摇摇车的人很少了,就算有没骑过的也都该见过。投币的,一元钱一个币,每次大概三分钟到五分钟不等,有些老板心黑的就调整到三分钟,连两分半钟的都有,老实一点的就让你坐够五分钟。摇摇车外形不等,大抵是各种动物图形更多,也有小飞机什么的,很受小朋友喜欢。 说这么多干嘛,我可不是话多。我只是先给大家奠定一下基础,接下来大家就好理解了。 对面的那匹“马”当真是“咴咴”的一叫,前蹄腾空连蹬几下然后落在地上站住不动,那人站在马背上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们,我们两方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着。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打破僵局的当然是凯子这种神人,那人被吓得不轻,嘴里嘟囔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这让本来好奇到快无法抑制准备上前亲手摸一摸的凯子捧腹大笑着躺倒地上,更恶劣的是凯子还双脚朝天蹬着,这和刚才那匹马有什么区别呀。 有他这一打岔,我们这边算放松了心情,刁存浩一伸手把那人和马牢牢按住,我们凑上去东瞧西瞅,田甜还伸出指头撩开那人的衣襟。;撩开衣襟就撩开衣襟吧,田甜居然还惊叹道:“哇哦,皮肤好白!”,爆笑声中,那人气得面容扭曲,竟是头一偏晕了过去…… 第87章 龙界(13) “啊,我知道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田甜惊愕的捂住嘴,旋即,在我们的注视下,她徐徐的念出一段文字,古文,我听不懂,猜得出来一部分:“《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有小人国,名靖人;《山海经--大荒南经》记载“有小人,名曰焦侥之国”;《山海经--大荒南经》还记载:“有小人,名曰菌人;《山海经——海外南经》也有记载“周饶国在东,其为人短小,冠带。” 田甜越说越兴奋,她盯着被刁存浩和邹文龙用鞋带系住的那个身高十来厘米的小人和体长二十来厘米的小小骏马舍不得移开视线:“《搜神记》里面也有记载——王莽建国四年,池阳有小人景,长一尺余,或乘车,或步行,操持万物,大小各自相称,三日乃止。《搜神记》并同时记载有一种小人叫“庆忌”,写道:“庆忌”者,其状若人,其长四寸,衣黄衣,冠黄冠,戴黄盖,乘小马,好疾驰。” “就连《列子?汤问第五》里面也记载过的——从中州以东四十万里得憔侥国。人长一尺五寸。东北极有人名曰诤人,长九寸。” 看着我们不大听得懂古文,田甜耐着性子翻译了一遍白话文。我深深地被震住了,我们这是误入小人国了,就像山海经里面周游世界的主角那样?可这不是龙界吗?如果说田甜判断错误我还相信,黄老头和杜老头听说那是科学院的大拿,他们也会在这种基本问题上出现如此大的误差吗? “田甜,为什么小人国都是出现在中国境内?我越听越迷糊了,难道这些外星人都只能听懂汉语还是怎么着?”凯子屁股高高撅起,眼珠都快凑到小人身上去了却还没忘记从田甜的话里找出漏洞,看来这家伙对小人国是非常感兴趣呐。 “胡说八道。”田甜撇撇嘴角,对这种没文化的人深感可怕。不过凯子问出的问题显然很吸引人,就连王志强都饶有兴趣的望了过来。是啊,既然这么多的古籍有记载,而且这小人是如此奇特,说他们是外星人并不太离谱。 可,没有道理外星人都被中国人现吧,人美国还有五十一区呢,俄罗斯据说也在西伯利亚找到过外星人的尸体,这些可是很多报刊杂志报道过的呢。 “我告诉你们,柏林大学的教授在墨西哥也曾经现过小人的尸体,身高十二厘米,嗯,比我们逮着这个大概稍高一点点。”对于这种秘闻,田甜说得津津有味,一来给我们普及普及科学知识,二来也算是对知识的一种炫耀:“你们说道俄罗斯,1996年,俄罗斯乌拉尔地区就曾经出现过活着的小人,身高大概在二十五厘米左右,存活了二十天时间然后自然死亡。” “根据我们打探到的一些消息,在美国五十一区现在都还有活生生的小人和巨人,只可惜他们永远不会展示出来。”田甜话语中带着莫大遗憾。后来她悄悄告诉我我才知道,我国在这些方面的确要落后于西方国家,所以这一次才会有这么多的部门被勒令配合田甜他们的科考,否则我被无辜牵连到鄯善的暴恐案件之中不是轻易能够脱身的。wWW.xszWω㈧.йêt “田总,那这个小人怎么处理?要是只能存活二十天时间的话,我们并没有把握可以带着一个活的回去,毕竟我们现在根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说难听一点,我们能不能回得去都还是一个未知数。”王志强果真是最先冷静下来的,他的话冷漠而残酷,但却道出了一个现实,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 “腾空一个包,把他绑好了放在包里按时喂食就行,我以前看过资料,小人也要按时吃饭,和我们的生活规律其实差不多。对了,小心一点,别绑得太紧,万一勒死了你们赔不起的,不过也别大意,这些小东西非常灵活,抓住机会就要逃走。”田甜说着粗暴的倒拎着自己的背包,稀里哗啦的把东西全部倒在地上,然后跪在地上,双手捧起小人。 小马还在挣扎,不过小马的四只蹄子已经被邹文龙捆住了,除了伸长脖子“咴咴”的干叫别无他法。还别说,这小马身体不大叫声倒是洪亮,快要赶得上电瓶车的喇叭声大小了。 小马和我在家里骑过的草原骏马还是有区别,马头更长,牙齿有几颗露出在马嘴外,要是放大了一定非常凶恶。小马的马鬃短得近似没有,但是马鞍和缰绳却是齐全。我用两根指头捻起缰绳搓了搓,没法辨别出材质,太细了,和缝衣服的针线那般粗细。 小人穿着一身铠甲,是的,铠甲,至少看着像铠甲。我虽然只在博物馆见过古代的铠甲,但不论大小,两者在式样上却非常相似。小人也开矿?他们有那个力气吗?我手指碰了碰,不仅奇怪了:“咦,这不是铁质的铠甲,是木头的?” 反射着幽光的小小铠甲其实是木质的,也不知是什么树种,反正在现实世界不管是电视电影还是生活中我都没见到过这种黑黝黝还反光的树木。 最搞笑的是,小人的胳膊上挎着一副弓箭,背上是一个同样的木质箭馕,腰间还携带着一把长剑。我夹起长剑凑到眼前,凯子也凑过来,他摸了摸,摇着头说道:“这好像也是木头的。” 经过仔细的检查,小人的所有武器包括弓箭和箭矢全部是木质的,想想也对,真要是钢铁的全副装备这小人怕是要被压趴下,就连那小马估计也承受不起。 最让我们感兴趣的当然是小人的性别。出于不让小人有逃跑的机会,凯子恶劣的把小人全身的铠甲一一扒光,然后他大呼起来:“你们快来看,这小人居然是女性!” 不得不承认,人类的恶趣味是让人很无语的,我觉得这大概也是外星人不喜欢主动接触人类的原因之一,搞不好还是主要原因。 但我还是压抑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既然大家都看了我也得看上一眼吧,活生生的外星人呢。的确是女性,凯子的判断非常精准,和现实世界女性的生理特征没有区别,不过扒光衣服我们才现,这小人的长相很有些不可言喻啊。 削尖的下巴,长方形似的额头,两只眼睛像豆豆眼一样挤在中间,头是黑色的紧贴头皮,要是按照人类的比例放大,我觉得她在地球上很难找到伴侣。那得要多强大的心脏才能确保半夜突然梦中醒来看到枕边的这副模样不被吓死啊…… 我们正在研究,小人忽然睁开眼睛,不过她旋即现自己的处境,一声尖叫之后,小人再次昏迷过去。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尴尬,毕竟小人是女性,我们这样子好像很过分呃? “没事没事,实验室的小白鼠、小白兔看着比他们蠢萌多了还不是要上解剖台,有些还要被物理毁灭呢。动物不也有性别,更不要说国外还有很多那种心理变态的男性和动物那啥的,你们真的是大惊小怪,谁让你把她看做人类的,吃饱了撑得慌。”心肠最硬的没想到是田甜,邹文龙不说了,田甜指东他不会向西,王志强也没啥表情,不过这已经是他最常见的面部表情。 李宇看看刁存浩,两个人不吭声,不赞同也不反对,估计有王志强在上面压着他们也没胆量多嘴。一路上我早就现了,但凡是王志强眼睛一瞪,李宇和刁存浩就鸡窝里的老母鸡面对一只闯进来的黄鼠狼似的,一动不敢动。 凯子嘴角动了动想要说话,我只需要看到这家伙的眼神就知道他那是激愤,我狠狠地一拍他的脑门,岔开了话题:“这个挺好玩的,到前面我们再抓几个。” 凯子诧异的盯着我,我眼珠转了转,他立即明白的偏开头不再说什么。我也不是说田甜说得不对,记得好莱坞有一个猿猴星球的大片,说的就是猿猴进化之后抓住人类作为实验和研究对象,这个不存在对错,只看哪个物种更有实力。 可我也不是说凯子想要的反驳是错误的,凯子心地善良,和我一起闲逛的时候走在街上总会去给乞丐几元钱,次次如此。哪怕他明知道那些乞丐都是专业骗钱的也不例外,我曾经问过他,凯子是这样回答我的:“我们没法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骗子。也许他们的确是骗钱,但也有可能他们是真的遇到困难,我们总不能因为骗子存在的缘故就放弃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吧?” 说实话,凯子这话当时对我的震撼非常之大,我也曾反省过自己的一些行为,但我最终还是不能做到像他那样心安理得的去上当受骗。我的选择非常简单,和普罗大众没有分别。——既然可能存在骗子,电视、报纸不是长年累月的连篇累赘报道类似的事情嘛,那么我就选择拒绝。 我拒绝帮助骗子、尽量的把每个需要帮助的人都想象成骗子,只有这样,我才会对拦路乞求帮助的每一个人熟视无睹,并且不会因此而做恶梦,因为我的行为给符合大众的选择。 第88章 龙界(14) 田甜决定了行动方案,我们能做的就是执行。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于是乎,一行人带着无意中被擒获的小人、小马继续前进,考虑到后续可能遭遇更多的小人,刁存浩的探路任务更重,撒开的距离也适当的收紧了一些。 我们还是一边走着一边讨论着。不过现在我们明白这条路为了什么会狭窄得如同一条机耕道却又修缮得结实整齐,大抵是因为这是小人们骑马的通道。那么小的一匹骏马真要是从草地上穿行,估计一根稍许坚硬点的枯枝足以折断马腿甚至摔死小人了。 “我也不知道实验室是不是弄错了,但是不应该呀,这是黄杜二老亲自确认过的,一定是龙界的,怎么会突然变成小人国……”田甜越说越茫然,这不是现实世界,走错路绕不回去,也没手机、卫星电话可以定位,一旦有岔子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曾经坚如磐石的信心也有些飘忽不定,没人再说话,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者是遗言,更大可能是在猜测着自己的命运。 “大家不用担心,真要是小人国的话我们还不必担心。”田甜反倒是想通了,她拍了拍手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我观察了一下,田甜的表情还真的一扫刚才的担心颓废:“小人国的资料我曾经作为兴趣研究过,其实你们只要看过山海经就都应该知道,古今中外都有和小人国打过交道的,但却从来没有记录着谁因此而遭遇祸害乃至死亡。”尛說Φ紋網 真的吗?我回想了一下田甜之前说过的内容,嗯,当真如此呢!不管是误入小人国的国境还是在什么地方见到小人,事主顶多是惊讶震撼,最后却都能平安回到各自的家乡,有些甚至是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的被送了回去。 也许,这就是懵懂中又找到了离开平行世界的节点的牛人吧,我做着如上的猜想。可是,我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好像田甜所说的那些记载里面,事主对小人的态度都还算和蔼,并不是像我们这样捕捉小白鼠,那么,这又会不会带来什么变故,我无法知道。 当然,我不是担心这些十多厘米的小人会把我们怎么样,十厘米的小人,在一个经过长期锻炼有着一大把力气的成年男子眼里和一群老鼠的威力差不多,还不是一根棍子就赶跑了的事。 嗯,也许还没有同样数量的老鼠那么厉害,老鼠至少牙齿锋利,可跑可跳,动作灵敏,从刚才被刁存浩伸指头就按住的小人来看,它比老鼠差远了。就凭它那牙签一样的佩剑我估计连老鼠的防都破不了。 小人虽然无害,但是万一因为小人的缘故我们没法找到回去的节点呢,这才是我心底的顾忌! 想到就问,这是一个绝对陌生的世界,任何疑问都不应该藏在心里,摆出来大家一起思考探讨更合适,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句话很有道理,我一直这样认为。 “不会吧,我们只要不从包里把那小人拿出来,谁会知道啊!”凯子摇摇头,小人不可能隔空传信,它们要是有类似的特异功能就不会被我们轻易抓住了。田甜琢磨了一下,也同意凯子的意见,王志强就干脆像看白痴那样看着我:“你要是害怕可以走在我后面。” 王志强才不是好心保护我,踏他是觉得可能需要我找到回去的节点罢了。我白了他一眼,也不在乎他们的嘲笑,继续找凯子讨论着,这一次我们俩的声音就压得非常低,凯子也不会喜欢看到我没面子。 几个小时之后,“机耕道”上并没有出现第二个小人,我们也走得筋疲力尽,不得不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草地休息。水不再是问题,拼凑的破旧防护服材质顺理成章就成了垫子,薄薄的一层摊开可以同时坐下四个人,挤一点五个人也勉强能行,轮流值夜自然必不可少。 我主动拉着凯子要求值守第一轮,其实我是盘算清楚的,第一轮看着是非常累,特别是别人都在睡觉,那此起彼伏的鼾声就是最好的催眠工具。但凡事皆有利弊两面,等换人之后我和凯子就可以一觉睡到天明,身体也可以获得足够的休息时间。 听着鼾声,我和凯子还是尽职尽责的按照王志强的安排分开两边往远处慢慢走去,这并不需要我们走太远,也就离开大家一二百米,在月光的映射下也能够看清楚五六百米之外的情形,一旦有变化也可以给大家一个需要的反应时间。 要我说我倒更希望和凯子坐在草地上闲聊,打时间也更快。我打着哈欠,回头看了看凯子,他的背影变小变淡,在月光下一点都不起眼。 值夜最痛苦的就是没有钟表和手机,这就预示着我们没法掌握时间,只能是估计一个大概。我尝试着坐了几分钟,可是啄米一样的点着脑袋让我不得不又站起来,为了驱赶疲劳我开始回忆记忆中的广播体操并缓缓的伸展着身体,这时,我听到凯子一声惊呼:“冲哥,冲哥,你来看,那是什么!” 我心里一惊,回身小跑过去,到这会儿我并没有多在意,真要是有危险凯子应该大声呼唤才能惊醒睡着的同伴们。我斜斜的绕了一个弧形,绕过了临时营地,还没跑到凯子的身边我就惊呆了,不过我还是凭借惯性冲到了凯子旁边。 大地的尽头,很朦胧的视线,一个巨物缓缓爬过。银色的月光铺满巨物的躯体,我甚至能够看清它躯壳上反光的鳞片。 或许是凯子的惊呼引起了巨物的注意,它竟然停止了前行并慢慢的转过那庞大的头颅,这一刻,我和凯子同时屏住了呼吸,我的身体在战栗,那由内而外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我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但我却感到自己心底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丝丝兴奋。 那巨物体长过三十米,高度没法得知,但我们之间是如此遥远的距离还能够看得清晰,想来也不会低矮到哪里去。 它在凝视着我和凯子,凯子的双腿同样在颤抖,我们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我生怕一旦拿开手我凄厉的示警会响彻夜空。 龙,那是龙,凯子一直抓住我的胳膊,痛得我只能死死地咬住牙龈,我毫不在乎嘴角已经在流血,我盯着那龙头一动不动,我看到了它外凸的双眼,天啊,那是怎么的一双冰冷、高傲、毫无生气的绿眸。 也许它不是在看我们,也许仅仅是一瞬,它回转头慢慢的往前爬着,直到消失在月色中,我身子晃了晃,如山般的重压让我没法稳住自己的身体,我反手拉着凯子的手腕,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凯子双膝一软,跪在我的身边。 “凯子,那是不是一条龙?”良久,一阵刮锅底般的声音响起,这是我第一次被自己说话的声音吓住。凯子依旧低垂着头,双手撑在膝盖上,他好似丢失了魂魄,半天才回答道:“好像,好像,好像是的。” 龙在中国传说中有固定形象的: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还有一些对龙的形容就更细致了,嘴边有长须,身体细长或者粗长,眼睛外凸,四对爪子,大大的鳞片,腥味浓烈,叫声似牛。 这些资料出之前我和凯子是反复的看过记过,早就烂熟于心。在进来之前我和凯子曾经辩论过,我认为资料里面说的龙应该有两种形象,凯子认为只有一种,资料里面的内容可以合二为一,我们谁都没能说服谁。 “这是我说的那种龙吧?”我们翻转平躺在地上,这时候没谁还在乎那小人不小人的,我连想都没想到小人那边去。凯子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含混了几个字我也没听清。 距离太远没闻到腥臭,那龙也没出声音所以也不知道叫声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是,身躯、眼睛、爪子乃至鳞片无一不和我认为的那种龙吻合。 “要不要去把田甜叫起来,我们要找的不就是龙吗?”我屈肘推了推凯子,看到龙的那一刹那我真的畏惧到极致,休息了几分钟这会儿心情算是平复下来。凯子摇摇头,随手抓了一把野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我没力气,再躺一躺。” “嘿,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亲眼看到龙,幸好不是西方那种长着两只翅膀的大蜥蜴,对吧,冲哥?”我“呵呵”一笑,凯子说得太风趣了,要是西方那种长翅膀的大蜥蜴我想我们绝对不会进入这个平行世界吧,唔,肯定也会进来,我推翻了自己幼稚的想法。 不管是哪一种龙,只要抓一条出去对于生物基因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黄杜两个老头心里的重要性将会越一切。 “凯子,你说小人国里面为什么会有龙?我要是龙的话吃都不会吃那些小人,塞牙缝都不够呐,要吃几万几十万个小人才能饱餐一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走路肯定不会去看蚂蚁,无聊了也许我会无意识的抬脚踩死几只蚂蚁,但我绝对不会在路边一蹲半天的专门却研究它。 这都是小人国,那龙吃什么才不会饿死呢,我迷惑不解。 第89章 龙界(15) 我和凯子的讨论无疾而终,休息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冷汗出来之后总算有了些精力,凯子去叫醒了田甜和王志强。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他本来是打算把人都喊起来,我建议他不必搞得这么夸张,那一条龙只是路过,又不是想从我们这群人里找点吃食,至少目前还无须太过绷紧神经。 田甜眼睛都快睁不开,这么多天每个人身心都疲惫到一个极限,再这么继续下去谁都不知道哪个点脑子里的弦就会被崩断。王志强被叫醒之后先疾步绕着营地检查了一圈,这家伙好似铁人一般,虽然眼里充满血丝,但眼神还是那么犀利。 “你们确定看到的是龙?就是中国神话里面的哪种龙?确定没看错?”听我们说完,田甜顿时没了睡意,她粗暴的揪住凯子的衣服,眼睛快要触到凯子脸上去了。幸好我离她远,不动声色的,我又往后挪了挪。 反复询问我们之后,田甜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很果断的对王志强说道:“王队,按照赵凯和何冲说的那个方向,你辛苦一下去看看。既然那么长的体型,重量也轻不到哪里去,地面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我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是夜晚,哪怕月光再足视线也不可能看得太远,我估计当时那条龙距离我们其实也就几公里。再远的话就看不清了,至少看不清龙身上的鳞片;再近的话我觉得恐怕就有危险了,那条龙漠然的眼眸随时都在心底警告着我。 “我不赞成你们的行为。”对田甜的安排我第一时间就旗帜鲜明的表示了反对,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和凯子沟通,这也怪田甜动作太快。一时间,三个人的视线都落在我脸上,六只眼睛的惊讶、不满和不屑让我很无奈。 既然开口阻止了就要把话说完,也免得白费一番力气不是,我耸耸肩,很平和的说道:“田总,我们身无寸铁你让王队长就这样去侦查是不是有点过了?他的武力值应该是我们里面最厉害的一个,如果他遇到危险我们都没法去救援接应他的,你考虑过没有?” 我想说的当然不止这么一丁点。按照田甜最初告诉我的,寻找平行世界的目的更多是在于窃取也好、获取也罢,那都是和内中的科技有关。先不说能不能赤手空拳抓到龙,就算我们成功带着一条龙回到现实世界又能怎么样啊? 让十五亿人来磕头作揖然后就崛起了,我不信,那只能是撅起,绝不会崛起!不要说平行世界里面的龙,我想就算是漫画里面的神龙,面对铺天盖地的现代热武器和足以遮蔽太阳的各种导弹都只能饮恨当场,不要忘了还有那个能够毁灭地球一切生物的终极大杀器:核弹。 核弹可不是任何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哪怕是传说中的欧洲诸神、撒旦上帝,抑或是天宫须弥,我想他们都会在成千上万的核弹中化为虚无。 既然是这样,弄一条龙回去又有何意义呢…… “生化武器,冲哥。”凯子选择了远离田甜,他缩到我身边,声音敌不可闻。生化武器,不可能的,克隆本就被全世界所反对,那是与人类的伦理道德背道而驰的技术。真的要是在战场上出现任何一例生化武器,无论美国还是其他国家,面对的都将是全世界的唾弃和不死不休的灭国之战。 “你过界了,何冲。不要忘了我们的协定,你的任务就是把我们带进来带出去,进来之后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田甜额反击迅猛而激烈、生硬且不留丝毫情面,我除了无语还有的就只能是满嘴的苦涩。 王志强的背影渐渐隐没在远处,我和凯子相对无言,田甜盘膝而坐,一手环保一手托腮,望着王志强消失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什么。Www.XSZWω8.ΝΕt 这个夜晚其他就没再遭遇危机,我也没有心情去叫醒轮班的人,只是让凯子去睡觉。田甜的架势就是要等着王志强回来,那又何必再留下凯子呢,我继续遛弯得了,反正我也睡不着了。经历了之前的巨龙带来的震慑和田甜的打击,暂时我一点瞌睡没有。 下意识的,每次走到快要接近田甜的时候我都会调头。女人太过强势男人总是会受到刺激,我也拿摸不定自己此刻的心情,只好是尽量不去想那么多。 天亮了,临时营地也有了一丝声音,可王志强一直没有回来。田甜也从坐姿变成了站姿,看她时不时的抖抖腿,我背地里笑惨了,那是坐得太久腿坐麻了,一旦站起来就会难受之极。 “冲哥,你说王志强会不会被龙吃掉了?”不要说凯子这样问了,我自己都在这样想呢。反正任何传说故事里,龙这种强横的生物都是荤腥不忌,吃个把人又是多大点事呐。 最焦虑的是王志强的直属手下李宇和刁存浩,他们两人自从田甜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邹文龙表现得挺好,还安慰过他们好几次。我在默默地观察着周围人的一切表现,同时我也在努力的猜测田甜的下一步行动。 “冲哥,你说王志强会不会被龙吃掉了?”凯子重复了一遍问题,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没控制好,稍稍大了一点,被正来回踱步的李宇和刁存浩听了个正着。刁存浩突然停下来,扭头愤怒的逼视着凯子,嘴里大吼着:“你才被龙吃了,你全家都被龙吃了。” 凯子脾气当然不是逆来顺受,他双手在地上用力一撑,人已借势扑了出去,一拳重重的打在刁存浩的脸上,刁存浩的眼角立即红肿起来,一丝鲜血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刁存浩被打怎么可能甘心,两人顿时大吼大叫着滚成一团,拳拳到肉的声音也听得我嘴角直抽抽。凯子打架我是不会束手围观的,左右一看,我这才现,这片草地竟然洁净如斯,连一块乱石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我往上一窜,瞅准一个机会,单膝往下一跪,刁存浩暴吼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来滚去痛得大汗一颗一颗往外冒。不过,没等我和凯子庆祝胜利,我后脑一震,眼前阵阵黑,凯子在我耳边怒骂道:“李宇,你个混蛋,竟然偷袭。” 反手之间,凯子又和李宇打得鸡飞狗跳,我和刁存浩则成了两个伤员。我们动作都麻利,到这个时候田甜才回过神来,女暴龙明显是勃然大怒,她都没喊邹文龙,而是一声娇叱,自己飞身上前一拳一脚尽显巾帼煞气,凯子和李宇一人捂胸一人抱腿连连后退,这场斗殴总算是暂停了下来。 “吃饱了是吧,自己人打自己人,你们都长本事了。行,我知道你们一个个精力旺盛,马上都去收拾东西,然后立刻出,我们去把王队长找回来。”田甜柳眉竖起,双眸冒火,我们动手的四个都低着头一言不得好像小学生。 “滚,给你们三分钟,小邹,计时。三分钟没收拾好出的就留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田甜头都没回,眼睛就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我是真心没想到这女人厉害到堪比巨龙的程度,不是说体重体型,脾气,我务必要注明说的是脾气,免得被暗地里鼻青脸肿。 “田总,没法计时呐,我们没有任何计时装置。”谢天谢地谢邹文龙,这才是活雷锋呀,自觉主动的挺身而出吸引走女暴龙的视线,我感激的望着他,嗯,略带怜悯,因为我猜到了接下来女暴龙将要说什么,我不为人知的拉着凯子往后退了一小截。 “没时间你不会数数啊,邹文龙,你个蠢猪,给老娘去死!”田甜上身挺立如松树纹丝不动,一只腿往后一弹即收,度快若闪电,邹文龙应声而倒,连一丝抗拒的本能都来不及展现。我都只看到残影一闪即没。心中凛然,我看了看半米开外的田甜,再次拉着凯子退出去一段距离,嗯,现在暂且是安全了。 也许是邹文龙的打岔,田甜高耸的两座山峰急剧的起伏了几次,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面色渐渐平静下来。没给她继续飙的机会,不管是我和凯子,还是刁存浩和李宇,我们拿出小学一年级被老师第一次安排打扫卫生的主观能动性跑向破烂的临时营地。 现在我和可怜邹文龙,我听田甜说过,邹文龙跟着她的时间不算短,怎么也有好几年了。我无法想象邹文龙是怎样的水深火热,嗯,我想起一件事,在山里最艰苦的时候邹文龙都没有赤膊上阵过,难道这家伙浑身伤痕累累,所以没脸皮脱掉衣服? ……… ……… 七八公里之外,田甜蹲在一个直径一两米的大坑边缘,我们几个分散开来警觉的注视着四周。过了一会儿,田甜起身拍掉手上的露水,有些沉重的说道:“这个应该就是那条龙的爪印,我们跟着这个方向走。不过我没现王志强的脚印,这倒是有点奇怪。” “不奇怪,田总,你看看脚下就明白了。这是草地,脚印踩在上面根本不会显现,那条龙能够留下爪印那是因为它体重够大。你看我们走过来的方向嘛,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脚印呢。”对草原凯子不要太熟悉,当然我也知道原因,不过刚才被这女暴龙训斥了,我没啥心情给她解释。 而且,从刚走到那条龙留下的爪印旁边开始,一种奇怪的萦绕不去的感觉又浮现在我心头,我却始终抓不住它。 第90章 龙界(16) 一对衣衫褴褛的旅人行走在苍茫的大地上,这是大白天,队伍松散疲沓,我落在队尾,也是漫不经心。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地上的巨大爪印隔很远就能看得见,根本不用担心走错路,也正是因为白天视线良好,大家不担心小人的偷袭,警戒工作和王志强还在的时候判若两人。 我们也没法提前警戒,没有武器,没有交通工具,我们能做的其实也只有茫然的跟着爪印前行,期翼可以寻觅到王志强的踪迹。没有谁想着要去和巨龙搏斗乃至屠龙,或许除了田甜,至于小人,大家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能够吃的就是一些野果,或许是进入这小人国时间长了,身体对野果的吸收能力也从之前的动辄腹泻到如今的可以接受,我一步拖着一步,很累。这种生活和我想的科学探索相差千万,也许我的确不该进来。 连最爱说笑话的凯子也闭上了嘴,除了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队伍里鸦雀无声。我们已经从早上走到中午,存积整晚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走在最前面的田甜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图。 “冲哥,这龙爬得很快呀,我们走了这么多小时都没看到一点影子呢。”凯子开始抱怨,我刚“嗯”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忽然就停了下来,好似脑海中的一扇门被突然推开,之前那种奇异的感觉顿时变得清晰,我明白了我为什么会一直感觉浑身不自在了。 “田总,等一下。”拍了拍凯子,这句话被一个个传递上去,田甜下了命令的,队伍中不能大声喧哗,毕竟谁也不知道前方丘陵背后是否会有什么生物在等着我们,还是不要去惊动的好。 很快,随着田甜的一个手势,队伍终于停了下来,每个人都瘫软在地上,也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疲劳不堪的双腿得到休息。田甜转回到队尾,她的脸上同样是充满疲乏,看了看凯子,看了看我,田甜问道:“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们就想休息休息?” “你没觉得我们现的这条龙很奇怪吗?”我问了一句,没等田甜和凯子明白其中的意思我就接着往下说,不知道下一分钟会生什么,我不敢耽误时间:“你有没有现,那条龙的爪印从我们看到它的位置开始到这里就没有消失过?” 是的,我想要表述的就是这个意思,那条龙是一只爬行动物。它并没有如同传说中的腾云驾雾的本事。至于其他的能大能小我还暂且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但凡可以飞行的生物,它必然不耐于长时间的在地面爬行,二者的效率相差实在太大。 好比在现实世界,你要是有一辆宝马,出门的话你还会去挤公车吗?除非是你的宝马进了修理厂或者压根你就没有宝马,对吧? “你是说,那条龙要么不会飞,要么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能飞?例如受重伤?”凯子搓着下巴,这家伙对我的话历来反应良好。宝马被撞了一下,只要不是撞得很厉害总是可以勉强继续行驶的,撞得车头都凹陷下去了那当然只能用拖车。 “虽然我还没有想出一个可以捕捉到那条龙的办法,但我认为,对付一只爬行动物总是要比对付一个可以任意飞行的生物容易一些吧?”我对凯子点点头,把答案抛给田甜,她果然开始了认真的思考。 这是很明显的对比,想要弄翻一辆车不外乎在地上撒铁钉刺破轮胎,这绝对比想要搞落一架飞机容易得不要太多,飞机起飞之后任何人在没有防空导弹的情况下都只能干瞪眼。否则当初美国的911就不会那么举世瞩目了,本拉登要是搞几辆汽车炸弹,两种方法的影响力将会有天壤之别,虽然汽车炸弹也会造成很多伤亡。 “行了,别想了,继续走吧,不管怎么去对付那条龙,总得要先看得见它,说不定我们运气好同时找到王志强,我倒是觉得他可能也在前面。”我让田甜放弃了她暂时的伟大构思,我们一旦在这里休息时间长了,那种疲劳状态会让人更加松懈,更激不出体能前进。 绕过一个又一个丘陵,我们早已远离了小人们修建的那条道路,太阳慢慢沉降下去,眼看着银月即将升上天空。在那一瞬间,我们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所有人都同时收慢了脚步,再没有人大声的呼吸,我们看见了那条龙。 这还是一个丘陵,我们刚刚爬上丘陵的顶部,就在前面的平原上,一条黑龙懒懒的趴在地上,在它的附近集结着密密麻麻的小人们,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切。 李宇打了一个手势率先趴在地上,我们动作也不慢,都跟着趴在草地中,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些小人组成了一个一个的方形团队把巨龙围在中间,小人们纪律很好,我们几乎听不到他们的喧哗。不过,我从一些小人的脸上却看到一种义无反顾的悲壮和肃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涌起一个念头,一个几乎不敢相信的荒谬的念头? 小人国组团屠龙?这就好比一群蚂蚁围住了我,我只需抬抬脚就能够踩死一大片,抬抬脚就可以迈出这所谓的包围圈...… 小人们的装备很差,我虽然没啥经验但也看得出来,骑马的很少,绝大部分都是步兵团。就连我们抓获的那个小人身上的那种铠甲都少有小人穿着,更多的小人都是,嗯,我仔细的方便着,它们上身的难道不是一片裁剪过的树叶吗?Www.XSZWω8.ΝΕt 小人们手里抓着的武器大多是长矛,对,长矛,比我们缴获的那细针一样的长剑更长,顶端还是有矛锋。巨龙对小人兵团显然不重视,它甚至半眯着眼一动不动,看架势更多像是走累了养养神而已,我都怀疑它很可能不知道身下还有一大堆小人蓄势待准备突击。 “凯子,你认为这些小人能够破防吗?”我嘴角轻微的动了动,声音敌不可闻。凯子摇摇头,同样把头贴近地面,只剩下眼睛透过草丛看出去,他说道:“蚂蚁要破大象的防只有一个办法,趁着大象睡着了从大象耳朵里钻进去,但那是行军蚁,只有行军蚁才有那么锋利的牙齿,其他嘛,呵呵。” 没人看好那些小人,虽然它们组成了军团。我大致的数了一下,但就像人没法数清楚蚂蚁窝里的蚂蚁一样,我只能得出一个大概数据,那就是小人军团的人数也许高达上万。 在我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之下,小人军团的第一次冲锋开始了。站在每个方队前面的骑着小马,身边还有几名护卫的,我们猜测是小人将军的将领高高举起手中的细剑,小人的声音尖细高亢,虽然听不懂字里行间的含义,但内中的激愤和悲怆却是可以体会得出。 小人的冲锋和我电视里看的古装片截然不同,刚开始的时候,方队还是保持着一种严整,只不过,当涓涓细流的度越来越快,小人们显然是顾不上整队,几个方队迅混乱的融合到了一起,不断有跑得慢的小人被推倒,后面无数的脚印毫不顾忌的踩了上去,一条条淡红的血路在小人们的脚下铺开,我们目不转睛的看着生的一切。 最前方,跑得最快的小人开始跳跃,它们如同跳蚤一样一蹦一蹦的前进,高度和度过了那些骑马的将领。更有甚者竟然会直接跳到空中,然后在将领们的头顶或者马背上借力,潮水很快涌到了巨龙的脚下。 其实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甚至有点吃惊,我们昨晚捕获的那个小人如果也能这样一蹦一蹦的,说不定我们还要费很大的力气也不一定能够抓住它。 巨龙就好像一块庞大得令人绝望的礁石,一股股的溪流对礁石的作用微乎其微。哪怕跳得最高的小人也不过刚刚是爪背的高度,小人们手里的细剑、长矛,所有的武器都在巨龙的爪子上崩飞折断,却连爪子上的皮肤都未能擦破一点点。 我偏头看了看田甜,她眉头紧皱着,小人们不能破防,实际上手无寸铁的我们照样没法破防。在巨龙面前,我们并不能比小人更厉害,我们都是蝼蚁,区别仅在于我们是体积稍大一点的蝼蚁,可是,巨龙会这么看吗? 现在我确认巨龙是走累了在睡觉,因为它半眯着的眼睑连最细微的弹动都未有过。小人们开始搭人墙,很快,巨龙那好似一条绵长山脉的身躯上爬上去了第一个小人。地面的小人激动了,无数的小人亢奋得好似醉酒般偏偏倒倒摇晃着,好似它们即将战胜这头恶魔。 小人们突如其来的亢奋让我们每个人瞪大了眼睛,可是,那巨龙明明还没有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呀?我们更加的全神贯注,也更加的小心翼翼,如果那些小人能够伤害到巨龙,我们几个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条龙背上的小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挤满了一大堆,下面的小人还在往上爬,上面却又被同伴挤下来摔死然后被踩成泥浆的小人。整个场面混乱且惨不忍睹,这幅画面要是放到地球上,可能就是有史以来最惨痛的战争场面了,无论是德国的集中营还是其他多没法和这副血淋淋的场景媲美…… 第91章 龙界(17) 我们猜测,也许在小人军团看来,只要它们能够奋勇的攀登上巨龙的脊背就算是胜利,或许是以前它们在捕猎某种巨型野兽的时候使用过相同的技巧并且取得了成功,但是,这一次小人军团面对的显然不是一般的所谓巨型野兽。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虽然对小人们来说,哪怕是地球上很平常的狮虎也是一头巨兽,可是一条龙,却绝对出这种概念之外。 对任何一件事物的判断出现错误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其中的区别不过是代价的多少,仅此而已,这是一条适用于任何生物的真理,小人们在我们看来哪怕是外星人也没打例外。 那条龙的上下眼睑缓缓睁开,带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和蔼可亲与从容大度。没谁会喜欢自己身上爬满了小虫子,之前这条龙是睡着了,醒过来当然不一样。 它仅仅做了几个小小的动作。在我们充满敬畏的目光下,这条龙四肢微微一用力,庞大无匹的身躯就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地面龙爪所在处开始下陷,一直到没过居然的爪背才算稳定下来,但就这么一个起身的姿态,巨龙背上的小人们就纷纷摔落,好似在下饺子一般。 巨龙站起来的高度过三十米,这个距离在平地上也许无所谓,可从上至下,对于小人们平均十厘米的身高那就是噩梦。除了还在空中自由落体的小人们可以出一声声惨呼,但凡掉落到地面的小人都早已不成形,一个小人的血肉和脑浆微不足道,可成百上千的细微血肉和脑浆组合起来的场景就难看得很了。 总是有一些小人是顽强和聪明的,巨龙的鳞片是锋利且光滑的,鳞片和鳞片之间的一些缝隙对巨龙来说也许可以忽略,有些小人却机灵的趴在巨龙的背上双手死死地抓住鳞片的边缘不松开,哪怕它们的手掌被割得血肉模糊。 更夸张的,没有掉下去的小人们还在声嘶力竭的相互激励着,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巨龙回过头来,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它张开那十多米宽的龙嘴,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我确定那条龙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我甚至不认为它是在主动清理自己背上的小虫子,因为它的模样太像我疲劳之后的哈欠。可就是这样,一股飓风旋转着出现在空中,这一次,没有任何小人能够抵挡得住,它们最好的命运也不过是被卷入飓风中,更甚者是直接被飓风吹着和身后的龙鳞相撞,结果就是碎尸案频频生。小說中文網 我们愈的贴近地面,尽管飓风不是冲着我们这个方向而来,可只是飓风扫过的边缘已经是把我吹的脸皮皱成一团,头一根根的往后飘飞。我双手紧抠在地上,十指因为和地面的过度摩擦开始流血,我手背青筋条条鼓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巨龙没有接着打出第二个哈欠,它的视线已经转到了在它爪子上跳来跳去的小虫子身上。 “轰”的一声巨响,音量我觉得和我在家里偶尔不小心把电视调到一百分贝的感受差不多,巨龙往前迈出一步,小人军团瞬间崩溃。 在巨龙的爪子下面,至少过数百的小人被踩成肉酱,巨龙依旧低着头,我觉得它应该看清楚了地面那么多的小虫子。它的确是看见了,巨龙的下一个动作仍然是张开嘴,只不过这一次它不是打哈欠,而是对着地面用力一吸,数不清的小人被吸力拉扯着倒飞在空中,然后一团一团的拉进巨龙的嘴里。 巨龙吃东西是粗暴和残忍的,我算是亲眼见识到了。它咀嚼的声音脆响,偶尔会有残肢断臂以及分辨不清的内脏从它嘴角掉出来,巨龙的胃口应该很好,它不计较某些小人的铠甲和兵器,很明显,这些东西并不会影响它的消化。 身躯巨大需要的能量就多,好比胖子一顿饭吃下去的食物总量总是比我吃下的多。巨龙连续的几次吸气,地面的小人军团所剩无几,能够跑掉的小人很少,能够逃跑的小人也是慌不择路,我们再次有了收获,那就是我、凯子和邹文龙各人顺手按住了一个小人。 为了不让被按住的小人的叫声引来巨龙的注意,我不得不把手心的小人用力的往下按,并在地面按出了一个深深地手掌印。我很担心那小人窒息或者全身粉碎性骨折,可这时候难道不是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吗? 那条龙算不上饱餐一顿,我想它或许只是吃了点下午茶。不过这种小虫子必然会让任何生物感到厌恶,也不会有生物喜欢停留在小虫子出没的环境下,好比人类不会喜好坐在蚂蚁窝旁边一样,虽然知道那些蚂蚁不会对自己造成危害,大不了洗个澡而已,可万一呢,万一哪只蚂蚁爬进耳朵里面也是一件相当烦躁的事情不是。 踏在地面的每一步好似雷鸣,那条龙渐渐远去,地面再次延伸出无数的爪印,也给我们留下了清晰的可供追踪的痕迹。 一直到那条龙消失在一座丘陵背后,我们才终于敢慢慢抬起头来。我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掌微微抬起一条缝隙,很幸运,那个莫名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小人还在满面通红的蹬着腿,精神看似还不错。 这个距离我自然不会再担心被那条龙听到,一只手在背包里翻了一下,我找到一个空空的额矿泉水瓶子,小人的体型和瓶口差不多大小,我使劲的塞了几下,动作也许粗鲁,小人也许有些摩擦出血或者轻微肋骨断裂,但好歹是把小人装进了瓶子。 想了想,拧紧瓶盖,然后用指甲费力的把塑料瓶的上半截掐出一个小洞,嗯,现在不必担心小人缺氧窒息死亡了。好的方法传播度非常快,就连田甜背包里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那个小人也被拿出来塞进了瓶子,至此,所有被抓住的一共四个小人圆满会师。 稍稍观察了一下,四个小人呆在瓶底有些拥挤,实际上瓶底的范围足以呆上七八个小人没有问题的。之所以感觉拥挤,那是因为有一个小人是坐在瓶底的中间,另外三个小人毕恭毕敬的紧贴瓶壁站着,我“呵呵”笑道:“看见没有,任何世界都是存在森严等级的。” “好了,别管它们了,何冲,瓶子给我,现在我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田甜抓过瓶子扔进背包,没有好看的大家也就不再脑袋碰脑袋挤到一起,我们都知道田甜说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抓住那条龙,可是,我环顾了一周,这一次没有人的脸色轻松。 “田总,我们缺乏武器和装备,估计很难对那条龙造成危险,哪怕那条龙一直不能飞行也不行。”让人惊讶的是,说这个话的居然是邹文龙,田甜的第一跟班,从来对田甜的任何意见表示反对,无比纯粹的执行盲从者。 田甜治自然也被震惊了,她脸色变了变,然后长久的正视着邹文龙的眼睛,直到邹文龙垂下头不再说话为止。人类是社会动物,有人反对就有人赞同,没等田甜自己开口李宇和刁存浩就跳了出来。 “王队还没有消息,如果你们不去我和李宇自己去,大不了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刁存浩恨恨地瞪了邹文龙一眼,对他的“背叛”大为不满。说来也怪,我们已经追踪到了这条龙却仍然没有现王志强额踪影,我都有些怀疑我们是不是追错了方向,王志强要么被那条龙吞下腹中做了点心,要么就根本没走这个方向。 “说不定王队已经被龙吃了,你们看它吃那些小人可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凯子嘀咕了一句,他成功的解救了邹文龙的尴尬,刁存浩和李宇的怒目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田甜的眉头就没有送过,从她的眼神我看得出凯子说的其实她早就考虑过,不过田甜回头看了看巨龙离去的方向,咬着牙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跟上去再说,哪怕王队被它吞下肚子了我们也要把它的肚子剖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莫名其妙就丢下他吧。” 邹文龙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我和凯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吟了一下,我说道:“跟上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一定不能轻举妄动。盲目的动手我们只是去给那条龙送菜,至于王队,我建议是走一步看一步。” 很肯定的嘛,救得出不用谁说大家也会去救王志强;无力回天的时候我想哪怕是李宇或者刁存浩也不会轻易乱动的。 田甜点点头,我们背上背包继续追踪那条巨龙,临行前田甜又把矿泉水瓶子拿出来看了一眼,几个小人还在里面呆。 巨龙的目标非常大,我们吊在两三公里以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听到它的脚步声,要说危险是真的没有。 而且,凡是巨龙走过的地方,那些本地的野生动物都早就逃之夭夭,动物们都不傻,留下来给巨龙加餐的事我们不会干,动物们也不会愿意。 小人军团崩溃后没有了下文,我们一直期待着小人们组建更大的军团来找巨龙的麻烦也没有等到,巨龙和小人军团的两败俱伤对于我们说来才是利好,现在嘛,除了跟在巨龙尾巴后面我们想不出任何别的方法。 巨龙会不会飞现在已经不重要,我们甚至都不再讨论这个问题。那庞大的小山似的身躯就是那条龙最强大的武器,不能破防那一切都是海市蜃楼,是妄想。 巨龙一直在走,累了它会原地趴下睡上半天,醒了之后又会继续行走。我们一直在行走,累了我们会吃点野果喝点水睡一觉,当那地动山摇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我们又会默默地起身跟上去。 第92章 龙界(18) 王志强的失踪让我们越来越压抑,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们跟在巨龙的屁股后面走了一个多月,身上的衣服破烂得早已不堪遮羞,就连田甜也不过是大家集中了几片稍微完整一点的背包拆下来的烂布围在胸前和下身。 让我们绝望的是,那条龙却没有任何想要停下脚步的样子。我们穿过了草原,横渡了河流,翻越了山脉,也在战战兢兢中走出了深渊般的峡谷。一路上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在巨龙的脚步声中,所有的野兽都闻声而逃,这让我们节省了大部分的精力。 小人军团出现过两次,人数一次比一次少,结果自然也是螳臂当车,白白的给那条龙送来零食。我们能吃的就是沿途的一些植物根茎,水倒是足够,可是那该死的草根树皮让我们每个人都饿得奄奄一息,我的肋骨凸起在胸前,肠胃蠕动空转来带的刺痛让我只能不停的往肚子里灌凉水。 不过我还是一直坚持着每一瓶水都要过滤之后才采集,否则我想我早就倒在这小人国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或者进了某只野兽的消化器官,甚或已经成为草原上的某只野兽排出的一堆大便。 那条龙彻底推翻了我们的想象,除了和我们在现实世界勾画的龙的模样差不多,其他3完全不一样。 在长达数月的过程中,我们没有看到它展现出任何的出现实世界的能力,它最强大的就是那如山般高崖雄伟的身躯和由此而带来的力量。Www.XSZWω8.ΝΕt 它的步履虽然从容而恒定,但是它连快奔跑都做不到。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定论,那是因为我们从小人军团的后两次进攻过程现:一旦小人军团坚持不住开始溃散,巨龙就顶多疾走几步去追赶一下,追赶不上就会放弃,哪怕它很饿。 说它很饿倒不是胡乱猜测,小人军团的第一次进攻就在我们眼皮底下生的,那一次,对于被自己踩扁成肉酱的小人尸体巨龙绝对不会多看一眼,但是从第二次开始特别是第三次,那些渗透进地表的血液巨龙都会用爪子翻开地面连同泥土全部吞咽咀嚼下去。 经过河流的时候,那条龙趴在岸边贪婪的大口的吸着水,我觉得它几乎和我差不多饥饿了。当然,它的胃口比我好得多,而且它好似也不在乎清水过多引起的反胃和胃灼烧。 “田总,要不我们还是先找路回去,回现实世界吧?”说这话的是李宇,所以不要说我们,一心坚持要寻找到王志强的李宇和刁存浩都不得不改变主意了。我摇摇晃晃的走一步退两步,时不时的还踉踉跄跄跌一个跟头,但我的心里却在狂笑。 我真的不是幸灾乐祸,李宇和刁存浩最初那是信誓旦旦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然后慢慢的变成了实在不行能够寻觅到一丁点王志强留下的痕迹也行,到现在就是放弃!早这样多好呀,那时候至少我们还可以折回到进来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办法打开节点,现在,哼哼,做梦吧。 反正我是不再抱任何希望了!我总结过熔岩世界的一些事情,在熔岩世界里,回去的节点并不是我们自己寻找到的,我们只是在被逼上绝路的时候无意中现的那一处唯一可以苟延残喘的地方,却没想到那就是归路的大门。 或许,在平行世界里,要被逼走投无路的时候节点才会出现。可是这个推论一旦成立我们就要面对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节点自不会无缘无故的移动,我们也许会在平行世界的任何一个地点遭遇到毁灭性的危机,要保证我们在漫无目的游走的而遭遇死亡威胁的情况下打开节点,那么就必须有人能够控制节点并且能够让节点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够及时的出现! 这得要多大的能耐啊?哪怕是传说中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的神佛恐怕都是做不到的,没见西游记里面玉皇大帝也好如来佛也罢,他们都不可能无时无刻的监控着整个世界,那会消耗无穷的能量,没人能够做到! 活一天算一天吧,我只能这么想。我想过自杀,想过好几次,很认真、很严谨的想过,也权衡过利弊。说心里话,每天在太阳下这样盲目的、缺衣少食的行走,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比行尸走肉还不如,他们总不会懂得痛苦吧! “现在回头你觉得来得及吗?说不定出口就在那条龙行进的方向呢。”尽管田甜想要拿出自己女强人的架势,可惜很悲催的是,就凭她现在身上的几片布和有气无力的神态实在是缺乏说服力。 邹文龙一言不,他默默地跟在田甜身后,我总觉得这家伙变得有些古怪了。怎么说呢,他看田甜的眼神不大对头,就好像几天没吃饭的人进了肯德基看见那些鸡腿和汉堡似的,我摇摇头,不应该啊,他一直以来的表现可是对田甜的任何命令都毫无保留的执行呀。 “继续走吧,现在不管什么情况我们都只能往前走,难道我们还能有选择不成。”凯子晃悠悠的在邹文龙身上撞了一下,两个人差点同时倒地。谁都没有精神去训斥别人,凯子和邹文龙都只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手在地上撑了撑,站直了继续往前走着。 “但是我们这样下去不行,最多再是两三天我们就要有人倒下去起不来的,如果还要跟着那条龙我们就要找点食物才能扛得住了。”我忍不住凑了一句,那条龙就算不吃不喝,人家多大的体积,那得有多少脂肪来消耗,这岂是我们区区几十公斤体重的人类可以比拟的。 “呵呵,我也想找点食物,可是我们去哪里找啊,何冲?”田甜鄙视了我一句,她说得没错,大小野兽都受到惊吓逃走了,那该死的河里也没见着一条鱼,食物对于我们而言只是一个空中的画饼,不能充饥。 我们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我茫然的望着地上那足以让我平躺在里面的爪印,那该死的龙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它究竟要去哪里? 太阳西移,天色变得昏黄,远远地,巨龙停下了步伐,和前些天没有区别,它原地趴下开始休息,这也到了我们休整的时间。 不需要招呼,所有人都是长长的出一口气,原地坐下或者躺下。我拿出瓶子喝了口水,凯子也是懒得动了,他像蚯蚓一样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匍匐着来到我身边,抓过瓶子一气灌掉半瓶水,然后他仰躺着看着天,说道:“冲哥,我好饿,你呢?” 我也饿,昨天我们就吃光了所有存储的野果和野菜,现在没有人身上还有果腹的东西。凯子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压低了声音:“冲哥,你说那条龙都可以吃那些小人,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试一试,死道友不死贫道,不都是这样说嘛。” 我不知道凯子是不是故意的,尽管他竭力压低了嗓门,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被躺在他旁边的邹文龙听得一清二楚,邹文龙嘴角动了动,他甚至撑起了半个身子,我诧异的盯着他,凯子没反应,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出口似的。 “田总,我们一共抓了几个小人?”没看我,保持着那个姿势,隔了两分钟,邹文龙转向田甜问道。田甜没在意,懒洋洋的一动不动的回答着:“四个,五个,我也不记得了,反正他们好像吃一次东西可以管上好几天呢。” 奇怪的问话引来了李宇和刁存浩的注意,两人油仰卧变成了趴伏,四只眼睛在邹文龙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田甜那边,刁存浩干笑了两声,忽然说道:“田总,拿个小人出来我们大家瞅瞅,动脑子研究研究也许时间过得快些,肚子也没那么饿。” “要拿自己拿,研究完了装回瓶子里,小心点不要让它们跑掉了,跑掉一个你就要负责去给我抓一个回来。”田甜是真的没多想,她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我知道她不担心小人们逃跑,我们没有精力小人们照样是饿得半死不活的,它们这几天唯一的进食也就是喝了点水。 而起还是凯子粗暴的直接倒了小半瓶水进去那个囚禁它们的瓶子,当时所有人差点笑翻在地,几个小人都沉浮在水中,它们尖叫着拼命的往上爬,可矿泉水瓶子的瓶壁那是多么的光滑,要不是田甜看见了骂了凯子几句并倒掉一些水的话,几个小人早就被淹死在里面了。 我翻了翻身侧躺着,这个方向刚好可以把李宇他们收入视线。这是我下意识的举动,没有任何的依据和凭证,仅仅是心中一动之后的本能反应。 可我也只来得及做出这一个动作,就见到凯子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跃起把李宇推了个四脚朝天,李宇手上的矿泉水瓶子被凯子牢牢抓在手里。 邹文龙也一跃而起从后面死死地勒住凯子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凯子胸前拼命的薅来薅去,目标也是那个瓶子。我和田甜反应最慢,等我俩回过神来,他们四个人已经打成一团,地面被搅起厚重的泥灰,我差点都要分不清谁是谁了。 第93章 龙界(19) “你们在干什么?”田甜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想要制止,乱成一团的人群却没人搭理她。』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的状态也切换了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扑上去牢牢地抱住邹文龙就往旁边一扔,然后又抓住李宇的一个胳膊把他拉到田甜面前。 剩下的刁存浩在饥寒交迫的情形下显然不是凯子的对手,凯子连续几拳加上一个头槌,两人同时捂着额角往两边退去,但那装着几个小人的瓶子却被凯子成功握在了掌心。 “凯子,你疯了!赶紧放下!”我可以对其他人大打出手却没法冲凯子挥拳,看着他拧开瓶盖我的心都抽紧了,如果他还要继续下一个动作,无论如何我也要抢过那个瓶子。好不容易在心里下了决心,我正要有所动作,凯子摇晃了一下脑袋,木木的看着我,问道:“你说什么,冲哥?” “来,瓶子给我,瓶盖盖好,免得小人跑了。听话,凯子,瓶子递给我,别忘了我们是兄弟。”我盯着凯子的眼睛,慢慢的伸出手。凯子眼里闪过一道迷茫,他甩甩头,又清醒了一些,看了看我,他有些不舍的伸直了手臂。 我一把抓过瓶子盖好之后扔给田甜,总算情况没有恶化到不可想象的地步,我心里刚松了口气,那边田甜又惊呼起来,她举着瓶子,哭腔里带着颤音,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田甜是如此的软弱:“只剩两个小人了,其他的呢?” 浑浊的瓶底,两个奄奄一息的小人半躺半靠着瓶壁,它们的眼睛都是闭上的,如果不是小人的胸前还有微微地起伏我一定会认为这两个小人早已死去多时。 “你们这群混蛋,把小人交出来!我们是人,不是畜生,我们不能吃人啊!”田甜突然哭了起来,她一屁股坐下去,死死地捏住那个瓶子,哭得昏天黑地,豆大2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我鼻子一酸,眼睛顿时有些模糊。 我捏着鼻子吸了吸气,把那股酸楚好歹压了些下去,我转了把半圈,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我的拳头紧握着,手背青筋一条条绷出,我怒吼道:“给何爷把小人交出来,否则的话大家今天就死在这里算了!谁要是不信的话就来试试,凯子,从你开始,衣服全部脱光,何爷要一个个搜身!” 我真的怒了! 我一向认为,人被逼急了,可以偷、可以抢,甚至可以杀人。人嘛,本就是弱肉强食的生物族群,做出这些事情不足为奇,但是,人绝对不能吃人,那是牲畜、是野兽,甚至比某些野兽都不如! 每个人都很饿,所以他们打上了小人的主意,想要学着那条龙一样吞噬小人来填饱肚子! 我承认,哪怕是在我自己心目中也从来没把小人当做自己的同类,我一向认为它们就是货真价实的外星人,仅仅只是和我们在外形上存在某种一致,也仅此而已。 我承认,我在家的时候喜欢美食,鸡鸭鱼肉、牛羊兔狗,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从来都没有忌过口的大吃大喝。 可是,我还是无法想象我会生吞活剥一个有着人类五官身躯的生命,虽然它非常小,小得稍不注意就会忽视过去。这时候,曾经看过的一个电视镜头不由自主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唐僧为什么不敢吃人参果…… 和小人比起来那人参果算得了什么呐!人参果不外乎是外形和人类相似,小人却是能跑能跳,有语言会说话,从小人身上的铠甲和武器轻易的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小人们一定会存在文字,否则他们不会懂得类似铠甲这种精密的制作。 文字是什么,文字是文明的最根本象征,这种情况下我们拿小人果腹和生吃人肉有什么区别啊….… 看着我无法遏制的愤怒,凯子把脸偏到了一侧,视线也不再和我相对。他一只手紧贴着大腿,姿势相当怪异,我有些悲哀! 从小到大的死党、同生共死的兄弟,竟然抵不过一个“食物”。每个人都想自己活得久一点,没见歌里面都在高唱“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嘛,可,有些时候,人的尊严和对生命的尊重还是要比生命本身更重要,至少我一直是这样认为。 我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凯子的肚子上,凯子瘸咧着连退几步却还是坚持着没倒下去。他的脸涨得通红,几次想说什么都被我的骂声打断了。 再次一脚用力地踹过去,我以为凯子会躲开,谁知他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受着,只是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红潮我知道他是在强忍着疼痛。“呸”我冲他脚下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转身看着李宇和刁存浩,邹文龙很狡猾的趴在地上,我总不能对一个倒地不起的人动手吧。 双目赤红的盯着李宇和刁存浩,两人各有一只手背在身后,我咬牙切齿的问道:何爷再说最后一遍,你们是交不交出来?” 李宇看了看刁存浩,略略往后挪了挪,把刁存浩抵到了前方。突然,小腹一股刺痛传来,我“嗯哼”一声,捂着肚子差点倒下,那翻江倒海般的绞痛让我全身直冒冷汗,田甜赶忙扶着我,凯子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 “何冲,你没事吧?”田甜这一次的关怀是真诚而温柔的,我体会得出。勉强的笑了笑,我重重的在肚子上掐了一把,用痛止痛效果还是蛮不错,至少我的腰再一次挺直了起来。 “刁存浩,你和李宇把小人交出来,不要逼我动手。”如果说人真的有杀气,我想我这会儿双目中透出的就必然是阵阵的杀伐之气。 “何冲,你打不过我们。”刁存浩也不傻,他立刻拉上了李宇,语气很是强硬。不过随即他就软了下来:“田甜要抓龙,我们没反对过,是吧!可是我们都饿着肚子怎么去完成任务?你问田甜,我们出来的时候长是不是交代过,任务重于一切,啊,田甜,你说话啊,不要总想着利用何冲,我记得你的搏击也是一把好手,名气不小的哦。嗯,我知道了,你就像让何冲和我们两败俱伤,然后你捡便宜,是不是你已经找到了回去的方法,现在的目的就是要甩开我们?” 刁存浩越说越离谱,李宇也开始帮腔,我苦笑着继续揉着肚子。等会儿估计是要动手的,我不希望在最要紧的时候肚子一下痛得难以忍受,那会坏事的,我宁愿现在自己使劲按着痛也好过关键时刻掉链子。 “赵凯,你过来,我们一起走,他们要坚持那可笑的道德观念由得他们去,我们往回走。你,邹文龙,你是跟我们走还是傻不拉几的留在这里等死,等着饿死。”看着我对他的话没反应,而且田甜摆明了是和我一路的,刁存浩转头开始拉拢邹文龙。 没理睬他在那里给邹文龙吹得天花乱坠的,我低声问田甜:“田总,他们不是军人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背叛你?难道你们招人进来不知道考察考察?”我就是在疑惑这个,按说对精心挑选的军人来说,哪怕前面是地雷、是手雷也要扑上去,区区几天没吃东西算得了什么啊,这就坚持不住了?没道理嘛…… “怎么会不考察呀,说句难听的,祖宗三代都是考察过,政审绝对是过关的。”田甜也苦笑起来,她干脆抱着我的额胳膊,把我的上半身扯过去靠在她胸前,我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臂在她瘦骨嶙峋的凸起上蹭了蹭,坏笑一声:“田总,你瘦了!” 揪心的痛让我放声尖叫,那边说得热火朝天的刁存浩惊讶的闭上嘴盯着我和田甜,凯子冲上来问道:“冲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凯子,你把东西放下我还认你这个兄弟。”田甜松开她捻起的我腰间那一小块皮肤,这女人啊,有这个精力对付我的玩笑话还不如去和刁存浩打上一场呢。凯子见我没事,又是几步退开,但他的手还是一直按在腿侧,我无奈的摇摇头。 “政审过了不等于经受得起生死的考验,人的本性一向是要在生与死的边缘才能够看得出能不能经受磨炼,所以,你应该能够理解目前的情况。”田甜的手在我的痛处轻轻地揉了一下,我简直是受宠若惊。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我们才两个人,刁存浩和李宇是受过严格训练,本来我是可以拼拼命倒也不怎么怕他们,大家都饿得快动不了嘛。但是现在凯子和邹文龙都站在他们一边,我们怎么办,田总,你得拿个主意出来才行。”急智一直不是我的本事,我习惯了慢慢去考虑琢磨一件事,所以我不得不加快语让田甜赶紧决定,那边李宇已经把邹文龙从地上拉了起来,凯子也站到了他们一起,四个人一字排开,对我和田甜立刻带来了莫大的威胁。 “田总,你把那个瓶子交出来,我们不阻拦你们,你们想向什么方向走就向什么方向走,我们也不会跟着你们。”大势在握的刁存浩神态放松下来,他摊摊手,很是通情达理但不容拒绝的开出条件。我和田甜面面相觑,殊死一搏还是投降服从,选择迫在眉睫! 第94章 龙界(20) “还在犹豫不决,田总,你做事不是历来很果断的吗?怎么,总不会还在想着怎么样翻盘吧,呵呵。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不多说了,最后给你们一分钟,李宇,开始倒计时,时间到了就不要怪我们不念旧情下手狠辣啊,田总?你就算不爱惜你自己的性命也没必要把何冲拉进来送死吧,他可是一心一意的在帮你呢。”看着悠然自得的刁存浩,和听话的在一旁数数的李宇,我突然很佩服他的口才,寥寥几句话,不仅威胁到了田甜,还不动声色的挑拨着我和田甜之间的关系。 当然,我不会吭声,如果田甜真的要让我傻乎乎的冲上去和他们拼命我是不会愿意的。我可以帮助她、我也有底线,但这不等于我是傻子,一对三或者一对四,我又不是武侠小说里面的主角穿越过来的,没这那么大的本事。 如果说把田甜看做和我一边,那么我认为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小人交给刁存浩他们。不管想要达成什么目标,前提自己总得保住生命,现在把小人交出去不等于没有机会夺回来,更不等于后面不能再抓住其他的小人。至于刁存浩他们四个,我看了看凯子,很痛心,他们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能坚守底线的人我始终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给你。”田甜考虑了很短的几秒钟,干脆利落的摸出瓶子扔给刁存浩,然后她指着那条龙的爪印说道:“我要继续追上去,希望你们也能够找到机会顺利回去。何冲,我们走吧。” 跟着田甜,我们俩相互搀扶着渐行渐远。我回了一次头,能看到的是凯子的背影,那个矿泉水瓶子被扔在了地上,当然,我可以想象得出,里面的小人已经被他们分掉了,关于小人的结果我不会去揣测,永远不会,反正我也没有亲眼看见,权且算是我自欺欺人…… 和凯子分开的第二天,我和田甜好运到爆的捡到了一条受伤的小鹿。小鹿有些奇特,和我在动物园里看到的鹿子有些区别:鹿角像珊瑚一样偌大的一片,四只蹄子包着一层厚厚的肉垫。我们看到它的那一刻,小鹿正泪汪汪的凝视着我们,好似在乞求我们的救助。 我肯定没法帮助小鹿了,当我气喘吁吁的抱起小鹿的时候,它那过三十公斤的重量差点把我压趴下。当然,我巴不得它更重一些,我贪心的在妄想着为什么没有捡到一条成年的鹿子,那样的话我和田甜半个月都不会缺少食物,还是野生肉食,对身体可是大补。 没有刀具,我和田甜守着小鹿呆坐了半个小时都没有想到办法杀死它,我们展开了热烈的探讨,只是,某一次我不经意的看过去,却看到小鹿眼角边那两颗豆大的泪珠。 “何冲,要不我们放了它吧,你看它多可爱、多可怜?”这种蠢萌的生物最适合的生存环境就是和一群女人呆在一起,我干笑一声,把脸转到旁边,回答道:“开什么玩笑,你难道没看到这头鹿的右前腿折断了?我们并没有把它捆起来,它要能跑我们还没有来它就早跑掉了。我们也没有伤药,没法给它治疗,它躺在这里唯一的结果就是等死。既然这样,它还不如献出那年轻的生命,还可以救活我们两个人,这也算是它的一大功绩,够它上天堂了都。” “别说了,田甜,这样处理,我咬断它的脖子,然后大家轮流吸血,一来小鹿也早点解脱,二来再拖下去我害怕我们连咬断小鹿脖子的力气都不会有了。”说完,我俯身下去,也不管满嘴都是刺人的鹿毛,一口狠狠地咬在小鹿的脖颈处。 半分钟后,我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书本上某些知识害人不浅呐。 我看过很多小说,也看过一些杂志,里面难免会有某些故事写到茹毛饮血的场景,一般这种时候,作者都会来上一句:主角一口要下去,一股热流带着血腥味顺着主角的喉咙往下流。或许很多人都看到过,可是,现实中和这纯粹是两码事! 小鹿的脖颈看似不大,我一口可以咬住半截还多,可它脖子上的毛和丰厚的脂肪层让我的牙齿直打滑,根本没办法咬开一个口子,使不上劲嘛这是。 田甜愣了一下,待看清之后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的,我很尴尬啊。想起历史书里看到过的插图,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原始人的犬齿长得又长又尖,人家那才是吃肉喝血的专业工具不是! “看见没有,何冲,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这就是预兆,你就老老实实的把小鹿放了,我们找点草来帮它包扎一下前肢不就行了。”笑过之后,田甜好似得到了一把尚方宝剑,大做特做我的工作,意图让我嘴下留情。 哼哼,你有张良计,爷有过墙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用一只手按住鹿头,另一只手使劲的往后顺着捋,就像在家杀鸡一样,总得把鸡毛捋开了刀才能够到鸡脖嘛。 为了不再失败,为了不在田甜跟前再丢脸,我甚至努力的把小鹿的脑袋押到土里,让它的脖子尽可能的折起来一些。看着鹿毛捋得差不多了,我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咬下去,成功了!果真是血腥味的暖流顺着食道温暖着我的五脏六腑,我用力的吸着,一股一股的鲜血被我努力的吞咽下去,浪费是可耻的。 田甜已经没了声音,她傻傻地看着我,看着我嘴边残留的血液。wWW.xszWω㈧.йêt “该你了,快点,不然流地上了。”我还是按着鹿头,另一只手挤压着小鹿的腹腔,这样可以加小鹿体内的血液流动。我几口吐掉嘴里的鹿毛,很不耐烦的催促着田甜,谁让她坐在那里抖来着。 ……… ……… 最终,田甜还是在小鹿的注视下闭上眼凑了过来,我忙得要死,不仅要按住小鹿的脑袋,还得按住田甜的脖子。女人呐就是麻烦,分不清事情的轻重,又不是喝牛奶,哪有那种用嘴轻轻一触就连忙撇开的道理,节约才是光荣,这都不懂啊! 血液在不断的流逝,小鹿没能坚持多久就闭上了眼睛。田甜也怪,确定小鹿死了之后她比我来劲多了,想着法子恨不得挤出小鹿体内的每一滴血,我差点被笑死和吓死,果真的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因为她们表露在外的都只是一层掩护体。——我总牢记着这来之不易的经验教训。 剥皮是一件麻烦事,任凭我和田甜花样百出也没能搞定。石刀这种原始工具提都别提,没有合适的石材,随意找到的片状石刀不仅要污染小鹿的肉质,还会掉落无数的石渣在肉里。相对剥皮而言,生火反而简单多了,花了几个小时我搞出来一堆篝火,然后却是灵机一动,招呼田甜一起挖出一些湿润的泥土包裹在小鹿身上,算是一个叫花鹿。 人都是逼出来的,这话没错。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亲手制作叫花鹿,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小鹿烤熟之后,剥掉外面干燥的泥块,鹿毛和最外层的鹿皮都被撕扯了下去,剩下是香喷喷的熟肉。 鹿皮被我在水里清洗得算是干净,虽然这个世界的气候一直很炎热,但晚上睡觉鹿皮可以垫在下面,人不至于被潮气侵染,对身体和体能都有好处。我得到的还不止这一个好处,用鹿皮做床垫的第一个晚上的后半夜,田甜醒了,看见我蹲在一旁瑟瑟抖,终是迟疑半晌忍不住对我说道:“何冲,你过来睡吧,虽然有点窄,但咱们还是可以挤一挤的。” 我敢对天誓我没有想歪,尽管当时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一些。佳人有约不敢不从呐,我毫不客气的躺了过去,嗯,平躺是不行的,我才刚刚平躺下就把田甜挤到了草地上。同样的,她也不能平躺,那样我就没有位置了。 我看着田甜,田甜看着我,我们不约而同的咧嘴一笑。错了,我是咧嘴一笑,田甜是抿嘴一笑,然后我一下侧过身子,手一扬,把田甜搂在怀里。她磨蹭了两下,没反对不说还把她自己的手搭在我的腰间。 我没睡着!也睡不着!田甜身上本就只得破破烂烂几块布遮羞,我们晚上又在河边轮换着洗过澡,所以此时田甜虽然没有扫描了香气,却有着一种女人自然而然的娇媚。 我竭力的把腰部往后挪了挪,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诚不我欺呐!我苦笑着维持着自己的姿势一动不动,田甜倒是很快就进入了梦想,看着她梦中还紧皱的眉头,不知不觉间我的那点遐想不翼而飞了。 龙、小人其实都不重要,对我来说,眼前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回去的节点。可是,那该死的节点究竟在哪里、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它找出来呢?我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青草,这是田甜的主意,有代替刷牙的功能,可以让嘴里没有口气。 醒来的姿势很夸张,我一条腿压在田甜腰上,田甜的两条腿紧紧地夹住我另一条腿,我们揉得很紧,她的头皮顶着我的下巴,总体来看相当暧昧和让人误解,假如这里还有其他人的话。 “起来了,何冲,我们要抓紧时间,我建议这一次我们跟紧一点,尽量的观察清楚那条龙的一举一动。”不愧是训练过的,田甜坦然自若的收回腿,还蛮不讲理的在我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第95章 龙界(21) 匆匆的啃了几块冰凉的干肉,喝了一瓶水,我精力十足。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肉没法分割,也没有了背包可用,我只能是找了几根树枝用树藤拴在一起权当是一个雪橇模样的拖车,然后自己当然就是拉雪橇的狗了,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我累得不行的时候田甜偶尔会来换一换手,更多的时候是她在观察那条龙留下的爪印。不观察仔细不行,总不能辛辛苦苦的追上去却现那条龙就在前方埋伏着等我们送上门吧。 跟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总结了一些经验,爪印突然变深那就说明那条龙停了下来,爪印的深浅程度差不多这说明那条龙还在奋勇前行,或许它是打算走到天荒地老吧!由不得我不这样想,我已经没有猜测我们究竟跟过来多少公里、多少时间了,田甜倒是说我们横穿这片广袤的大地过三千公里。 这个数字太惊人了!我怀念、十分怀念、深刻怀念我的二手普桑! 一边思念着我的二手普桑,我一边任劳任怨的拉着“爬犁”、这种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我们终于追上了那条龙。远远地,那条龙趴在海边,我奇怪的问田甜:“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那该死的龙翻山越岭的目的就是这片大海!我看它渡过一条稍宽一点的河流都是狗爬式游过去,我就不信它有那个胆量下海,那是找死呢!” 说起来蛮有意思的,现实世界中人们想象的龙,特别是东方的龙,那是上天入海无所不能。可我们追赶的这条龙不会飞行就不说它了,游泳,传说中龙的天性呐它也不会。每次吊在后面看着它用那难看到极点的狗爬式过河我就想笑,而且我就真的狂笑,比我看到的真正的狗使出来的狗爬式还要搞笑。 龙趴在海滩,我们就只能隔着两三公里呆着。才看到海我还在想着怎么去抓点海鱼来烧烤,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也要落空。幸好鹿肉还剩一些,虽说有些变味却还勉强可以食用,管他呢,总比饿肚子好。 太阳升起又落下,我和田甜从兴致勃勃到穷极无聊得轮换观察着那条龙。这会儿是我在看着,田甜在后面的树林里补瞌睡。我们只有两个人,一个轮换就是半天,白天还好点,玩玩石头什么的时间过得快,晚上就很痛苦了,必须苦苦煎熬着。 阳光、沙滩;白云、蓝天、碧水,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就是夏威夷的假期,可我现在想起这些词就郁闷得慌。十多个小时,我必须眼睛不离开那条龙的屁股,个中酸楚谁人知呐,我欲哭无泪。 最折磨我的就是那该死的龙隔一会儿就会起来在沙滩上来回的走动,起初我以为它是在寻找什么,我认为自己将要现一个秘密,于是我睁大了眼睛瞪着。可它从沙滩这头走到沙滩那头,连续几个来回之后又回到原地趴下。 上当受骗了几次之后,我算是明白了,那该死的龙也是闲得无聊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免得生锈霉。 我喜欢涨潮的时候,看着那汹涌的浪潮接天连地的席卷而来,内心的震撼是其他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就连那小山似的巨龙在这一刻也显得是如此的渺小。每当涨潮的时候,巨龙都会很有眼色的往后退开半里地,好像它也清楚在天地自然那无穷的威力面前唯一的生路就是回避。 鹿肉吃光了,我们又再次进入到啃树皮的美好时光,到这时候我就非常感恩海边的这座树林了,要是没有树林里的各式野菜、各种野菌,我和田甜是没法坚持下去。对于野菌我是只闻其声不见其面,这才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田甜这方面的本事不错,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吃到过有毒的菌种。 其实到今天我已经不有回去的念头了。无论从哪个角度去分析这一次的小人国之旅都是有来无回的绝路,既然是这样那又何必浪费脑细胞,说不定某一天我们就在小人国里开创一个新纪元也是有可能的。 现代人,看多了各种小说自然就会有这些不着调的想法出来,我对田甜提起过,她的反应就是白我一眼,鄙夷的竖起中指。唉,田甜现在也越来越没有一个女人样了,竖中指、怪话随口而出、动不动调戏我以供她自己开心等等,我原本指望着慢慢调教她的,这样下去怕是要到她调教我了。 咦,那该死的龙在干什么?想着心事归想着心事,我的眼睛可从没离开过那条龙。这会儿潮水刚刚退去没多久,那条龙就勤快的起身开始挖土。我眯着眼一手遮住阳光凝神细看,它的确是在挖土,巨大的爪子不停地在海滩上薅动,砂砾往后飞扬,很快,一个大坑出现在那条龙面前。 “何冲,怎么回事?”田甜是被那条龙挖土的声音吵醒的,她几乎是小跑着过来我身边,我摇摇头,指了指前面,说道:“你看见的和我看见一模一样,我不懂它挖土干什么,准备下个蛋在里面埋上?” 我真是这样猜测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的可能。但,龙的蛋不是应该生在山洞里面吗?小说可都这样写的呢!或者是,那该死的龙爬山涉水几千公里就是为了来这片海滩下一个蛋?这片海滩是它们龙的固定下蛋的地方?离开了这片海滩龙就没法下蛋就要绝种? 这些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出,田甜也没辙。一直以来,我们跟着这条龙能够做的就是看着,看着它消灭小人军团,看着它一步一步走过千万里,看着它挖土…… 问题来了,它并不是挖出一个大坑就算完事,它勤勤恳恳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挖着坑,每个坑大概相距十多米的距离,每个坑的直径我估计不低于三五米。深度就不知道了,不过看那条龙趴下去小半个身体来看,也不会有多浅的。 我和田甜在数着,数到第八个坑的时候那条龙停止了动作,它开始忙乎另一件事。 “它有智慧吧?”田甜颤抖着问我,我的脸也早就阴沉得快要下雨了,这是必然的。因为那该死的龙居然把自己的尾巴甩进海里去钓鱼,她倒退着半个身体淹没在海水下面,尾巴时不时轻微的抖动一下,待到差不多的时候,它会用力的朝上空甩动龙尾,奇异的景象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咬在龙尾上的一两米长的大鱼纷纷掉到地上。 紧接着,那条龙会龙尾贴地横扫,把所有的鱼统统扫进先前挖好的坑里面。我那个愤怒啊,那该死的龙一直在玩弄我们不是:“它在储存食物,你看见没有,平时这个时间就该涨潮了,但今天海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田甜点点头,我们也在海滩呆了这么多天,基本掌握了涨潮和退潮的规律,可是,那条龙显然也是知道这个规律的,所以它一直等到今天才开始挖坑钓鱼。 “那么多鱼它吃得完吗?”田甜问的也是我想问的,很遗憾我们不能直接去问那该死的龙。它填满了这是第三个坑,可它还在勤勉的劳动着,我觉得它不把挖出来的八个坑全部装满食物不会甘心。 按照差不多的估测,一个坑里也得有上千斤鱼吧,看着看着我就开始流口水了。我们从来到这乌七八糟的世界就在吃素,唯一的肉食就是那只小鹿,可就那只可怜的小鹿我们也只吃了两三天新鲜一点的,后面都是在直着脖子往下塞,不然带着恶臭味的鹿肉没法咀嚼吞咽的。 “我决定了,等那该死的龙睡觉了我去偷点它的鱼。”下这个决心我很不容易,可人类天生就充满了冒险因子,无数的俗话、古语不都这样教导我们的。——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等等,不要太多哦。 田甜就像不认识我一样傻看着我,嗯,没对,不是她傻看着我,而是她觉得我傻得没有底限了:“你疯了是吧,何冲?我们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继续坚持下去就算抓不到那条龙至少能够搞清楚关于那条龙的一些事情,这也是同样珍贵的资料,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资料。你去偷鱼,万一被那条龙现了你认为你还能够逃得掉吗?” “而且,我们对那条龙的能力了解太少,我们不知道它的嗅觉有多灵敏、不知道它的听觉最低可以到什么分贝、更不知道它究竟有没有那些传说中的法术!我告诉你,何冲,我们能够活到现在就很不容易了,你不要异想天开节外生枝好不好,我们现在好歹还能找到吃的,树林里面也有淡水,刁存浩他们说不定早就挺尸在哪个路边了呢!”田甜越说越激动,我不得不一把抱住她捂住她的嘴,否则我们不等饿死渴死,那条龙立刻就会来找我们算账。 不过,她说到刁存浩我却不由得又想起了凯子。这些天我都尽量让自己的大脑只思考与那条龙有关的事情,因为我知道,一旦我的脑子空闲下来就会产生一个无法遏制的念头:赶紧回去找到凯子,你带他进来就必须带他出去,不然你怎么去面对他父母和小雨的眼睛…… 第96章 龙界(22) 想着凯子也许和刁存浩他们躺在某个地方岌岌可危,严重一些的说法那就是也许在某个角落等着霉腐烂,我就越心绪不宁起来。』天『籁小』说WW.⒉3TXT.COM田甜在我怀里拼命的挣扎着,指甲在我的手背上抠出道道血痕,我猛然醒悟,仓皇的松开手连退几步。 田甜没时间和我分说,她只顾轻轻地捂着嘴用力的咳着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不停地道着歉:“对不起啊,田甜,我刚才想事情去了,所以手上不知不觉用力了一些,真的对不起。要不你狠狠地踹我几脚出出气,好不好?” 刚才我捂得太紧了田甜差点窒息,说不得我必须要低声下气好几天,虽然我一直都没多少言权。唉,算了,不去想了,凯子历来比我聪明,我都能够苟且偷生到现在,他一定比我活得舒服很多。 反复给自己打了几遍气,我心情慢慢又好了起来。海滩上,那条龙还在捕鱼,我和田甜也就耽误了短短的时间,它已经填满了五个大坑。海洋里的鱼是无穷无尽的,更别说这种没有现代科技捕鱼的世界,也难怪那些蠢鱼被一条龙尾就骗上了岸,我唾弃它们,哪有身为一条鱼的,连鱼饵都没吞下腹就上钩的。 那条龙接下来的举动更好玩了,填满第六个大坑的时候它趴在坑边“呼呼”的喘着气,随着它的腹部一鼓一放,巨大的声响犹如闷雷滚过天际。休息了几分钟,那条龙犹豫着把脑袋伸进坑里轻轻一吸,大小各异的海鱼好似潮水般涌入它的大嘴。 “这是饿了,呵呵。”我和田甜相视一笑,做事情太勤奋就会饿得更快。对于那条龙来说,显然才开始吃与不吃是个问题,可一旦开始下口那就没什么值得顾虑的了。它一个接着一个的坑开始吞噬自己辛辛苦苦捕捉到的海鱼,越吃它的精力越充沛,很快,几个坑中又空空如也,和它才挖出来的时候没有两样。 我和田甜都糊涂了,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结果。它如果只是想吃鱼的话又何必劳神费力的挖坑呢?就算水性不好只能钓鱼,也可以钓上来就吃掉,反复做功很耗力的哟老兄! 那条变成为搞笑砖家的黑龙果真无愧这个荣誉,连续两天,它都在忙着填坑、吃鱼、继续填坑、继续吃鱼这个过程中做往复运动。第三天,海面阴云密布,迅猛的潮水一浪连着一浪,在潮水最高峰的时候,我们远在两公里之外都会被从天而降的海水淋成落汤鸡。 涨潮了,巨龙也停止了劳作,又像最初那样老老实实的趴在海滩上。看到现在我和田甜明白了一些事,那条龙水性的确差,但只要四肢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它还是不怎么害怕潮水的冲刷。再说了,一般性的潮水恐怕也难以推动它山岭般的身躯,或许龙卷风能够例外,不过我们这些天也没见着海面上有龙卷风经过。 我很庆幸这几天居然没下雨,否则的话我和田甜都知道该怎么应对那恶劣的天气了。不过还是有一件好事,几个坑中总有那么一两条个子小点的海鱼被那条龙漏了过去,涨潮之后就被海水冲过来漂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白天不敢动弹,那条龙盯得紧,哪里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抬起龙头紧张的关注着,我都没搞懂它在纠结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横穿了数千公里我们没现有生物可以称作那条龙的对手。 要捡鱼就必须等到晚上,这些天我们也验证出了那条龙的听力相当不错,不过,为了填饱肚子我有这个耐心,每一次捡鱼我都是一寸一寸的匍匐过去。唯一不让人爽心的就是因为距离那条龙太近,我们不敢生火烤鱼,只能是生吃。这和现实世界中三文鱼的美味不一样,浓烈得呛人的海腥味和粗糙的鱼肉逼得我和田甜都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往下咽。 再怎么说这也是鱼肉,比起草根树皮野果杂菌对人体的补益强大得多。一条鱼就够我和田甜两人吃上一整天,几天的捡漏,我们原本软绵绵的胳膊又有了一些力量。 终于,阳光驱散了乌云,海面上渐渐晴朗,碧绿的海水清澈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投进它的怀抱。那该死的拖延了我们无数时间的巨龙又重新忙碌起来,或许是接受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那条龙乖乖的忍着腹中的饥饿坚持着填满了所有的坑。 只要看到它在忙个不停我们就知道今天的天气必然很好。眼看着那条龙慢慢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我和田甜也越的慎重,结果或许就要出现,我们拭目以待! 数千斤的海鱼被牢牢地关在几个大坑中,偶尔有蹦跳出来的则被那条龙毫不留情的龙尾轻轻一震就扫了回去,我和田甜趴在树林前方的山丘顶上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一切。 那条龙来回的巡视着,动作之中愈见烦躁不安,突然,它昂向天,大嘴张开,震天的叫声在海面上久久环绕回荡,我捂着耳朵咧着嘴低声抱怨道:“龙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好难听,就像一千头牛一起在叫似的。” “古籍里面的记载,龙的声音就是和牛的叫声很相似,看来的确有古人亲耳听见过龙啸。”田甜也埋着头捂着耳朵,她还不忘给我科普一点基础知识。尛說Φ紋網 我没法不笑啊,要知道我们的传说中可以以“龙的传人”自居,要是大家平时说话之前也这样叫上几声就很有乐趣了。不过,我睁大了眼睛,迟疑道:“田总,你看,那条龙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对劲吧?” 不是有点不对劲,是非常不对劲!那条龙还在叫着,声音却越来越低沉。叫声中隐约夹杂着一些痛苦,它也从刚才的四肢着地变为了侧躺,这是,受到了攻击吗? 我和田甜赶紧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左右环顾着,没有任何生物出现在视线之中。我们身处的这片丘陵视线很好,除非是有生物可以隐身,否则我们不会看不见,而且真的要是有生物在攻击那条龙,怎么没见它反抗呢? 嗯,它的叫声里面是痛苦而不是愤怒,猛地,田甜指着那条龙惊呼道:“那是一头母龙,何冲,你看她的尾部在流血,它要下蛋了!” 才开始我和田甜开玩笑提到过说这条龙下蛋的事,但我们仅仅是在开玩笑,我们没办法分辨这条龙的雌雄。可是,事实却亮瞎了我们的合金眼,原来这真的是一条母龙,它千山万水的来到海边也是真的来下蛋? “没道理啊!这条龙不精通水性的,跑到海边来下蛋,也不怕海龟什么的爬上岸给它把蛋啃掉?”我摇摇头,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还是瞪圆了双眼看吧。不过我倒是希望那条龙下了蛋就离开,想来这海边也不会是它的巢穴:“它挖坑捕鱼是在给自己储备粮食,原来是这样呀,看来龙要下蛋很消耗体力的嘛。” 摸着下颌长时间没修剪已经好几厘米的胡须,我若有所思的说着。田甜点点头很是同意我的观点,她也抛开了淑女的仪态,粗暴的挠了挠满是泥沙的头皮,说道:“从这点可以证实,龙的智慧并不比小人低,武力值更不用说了,天壤之别。” 海边,那条龙的腹部慢慢的鼓胀起来,我俩看得目瞪口呆的,难不成它是这会儿才开始酝酿出蛋?不然走了几千里地,又在海边折腾这么长时间,我们应该早就现它鼓起的肚皮才对。 那条龙的尾部流出更多的血,血水顺着沙滩浸入海中,近海的海水慢慢的变得淡红。远处的海面,一条条高耸的背脊笔直的划过海水,拉出一条条的白浪,海面开始翻腾,海水也渐渐地浑浊不堪。 “鲨鱼来了。幸好它们游不过来!”我还在看着海面的奇景,田甜反应敏捷,她先是惊慌了一下,随即很快镇定下来。再多的鲨鱼也拿那条龙没办法,胆敢游上岸那是找死,我们在这里安全得很,完全不用担心。 那条龙也知道这种状况,它依旧在断断续续的啸叫着,并努力的不让巨大的身躯翻转压住腹部,却丝毫没搭理海面的情景。 这条黑龙的呼痛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海面早已像沸腾的热锅一样开了花,无数的鲨鱼愤怒的搅动着海水,那越来越浑浊的海水就是它们爆出来的怒火。 等到那条龙的声音降低之后,我和田甜简直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它的尾部,一条一米多长的碧绿色的小龙从黑龙的尾部某个位置探出了头,瞬间,我的世界观被打翻了。 “那、那、那啥,龙不是下蛋吗?”我结结巴巴的自言自语,也不管田甜有没有听明白。是啊,龙不是应该生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龙蛋,然后黑龙离去,我们捡到龙蛋找路回家,剧本呢,谁给改了的啊…… “看来必须要说龙产蛋这件事是古人和今人臆想出来的,它就不是卵生动物,而是货真价实的胎生动物。”田甜比我镇定多了,她毕竟看过那么多的绝密资料,心理承受能力远远过我这个黑车司机。 “你说我们这个算不算历史性的重大现啊,田总,有没有奖金?”不知为什么,惊愕过后我却忽然想到的是钱这个方面,田甜学着我耸耸肩,她的视线还在注视着海滩上:“要奖金可以,你只要能够把那条小龙带回去,你说多少我给多少!” 第97章 龙界(23) 想象中能够看到龙蛋的愿景破灭得没有丝毫道理,我无能为力的选择了接受,这也是唯一的一个选择。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得,胎生就胎生吧,你喜欢怎么着都行,而且,田甜的提议其实也让我略感心动,抓一条一米多长的小龙,虽然它四肢俱全,可怎么看也不会有母体黑龙那无匹的力量吧? 海滩上的场景还在继续,黑龙有气无力的趴着,碧绿的小龙精力十足的在沙滩上冲来冲去。它一旦跑得太远,黑龙就会微微睁开眼睛,龙尾一摆,又把小龙送回到几个大坑边缘。我脑海里闪过一道电光,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几个坑里的鱼是给小龙准备的食物!” 小龙是在半天之后开始进食的,它的第一次进食就吞食了整整一个坑中的鱼,我都没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这一切。明明才一米多长,几十厘米的身高,就算连同尾巴和四肢计算容积,那小龙也不过能够装下两三立方米的食物而已,可是任何一个大坑中的海鱼都不止这点数量。 或许是龙的消化器官很强大吧,这是田甜的判断,同时也是我的猜测。小龙吃得饱饱的没再玩耍,而是像一只小狗一样钻到黑龙的身下开始睡觉。黑龙却一爪子推开它,让它距离自己远远地,小龙则坚定不移的要往母亲跟前凑。 一次次的,小龙又开始兴趣盎然了,我认为它是以为黑龙在和它闹着玩。黑龙最后火大了,她爪子一扬,小龙被甩到后方好几十米远。这家伙,我喉结动了动,咽下嘴里的唾液,要是哪个人类母亲像黑龙这样扔孩子最少也是一个故意谋杀的罪名逃不掉,再多的孩子也不够她一天两天玩的。 小龙灰头土脸的尖叫了两声却没能从黑龙这里得到回应,它可怜兮兮的四处看了看,原地趴下开始睡觉。熊孩子就是这个样子,对他厉害一些自然不会来烦你,看来黑龙深得对熊孩子的正确教育方式,我大惊之后是大笑不止。 黑龙又多等了一会,直到它确认自家的熊孩子不会再过来捣蛋,它这才勉强支撑起身体爬向另一个大坑。哪怕一个人类女性经历一场正常的生育都会修养好几个月才能完全康复,黑龙在这方面明显不如人类,一条斑斑血路随着它的爬行出现在地上。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全盛时期对黑龙而言顶多是一两步路,还得放慢度才行,但现在它居然不得不随时停下来喘喘气储备一丁点的力气才可以继续往前。 每当黑龙停下来大口喘息的时候,它的尾部都会涌出大滩的鲜血,我看着那熟睡的熊孩子直摇头,为了生下这条碧绿小龙黑龙付出良多啊。 吃光一个大坑的储备粮食,黑龙算是恢复了一些精力,她没再倒回原地,而是直接趴在坑边闭上眼睛修生养息,一直到小龙醒来再次开始捣乱。这一次黑龙对付熊孩子就更加强势了,爪子怕打、尾巴横甩、着急了还张嘴咬住扔进坑中。小說中文網 一个奇异的现象在我和田甜的注视下生了,第三天,我们同时察觉到碧绿小龙的体型增大了一些,想来也很正常,一天吃下去上千斤的海鱼不长身体才奇了怪了呢。 只是小龙的增长度有点骇人听闻,短短三天,它由出生的一米多长长到了两米多将近三米,身高也从十多二十厘米直接冒升到半米来高。我的内心是苦涩并崩溃的,想要活捉一条龙回家的计划看来势必破产,田甜倒是两只眼睛都是小星星,她完全忽略了小龙的形体。 我很理解她,我没说反话!因为身边有一条气势磅礴的黑龙,所以稍不注意就会下意识的忽略掉小龙,可我没有啊! 每当我们讨论这件事而生争执的时候我都无比想念凯子,无他,人多力量才大,人是群体性生物,单独的一个人不携带任何武器被扔到丛林中那是连一条鬣狗都不如的。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好消息是小龙暂时停止了育,黑龙在又一次用钓来的鱼填满几个大坑后离去了,留下了小龙在海边独自玩耍。坏消息就是黑龙的去向不明,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回不回来更不清楚。而且,我和田甜开始非常严重的拉肚子,或许是腐烂的海鱼,或许是某种野果菌类,我们连续好几天都不得不蹲在树林中,手扶着树干,闻着那让人晕眩的臭味度过。 我没照过镜子,但只是靠自己偶尔的在脸庞的抚摸我就知道自己瘦得变了形,田甜自然不能例外。说句实话,也就是我了,换一个人来,哪怕是凯子或者刁存浩他们看到田甜现在的模样都不见得能够认出她来。 “何冲,黑龙已经离开一天多,留给我们的时间估计不会很多的,黑龙也不可能扔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问。嗯,我们需要立即展开行动,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田甜严肃的看着我,对我没冷在黑龙消失在远方之后立即动手很是有些意见。 我一阵恶寒,说良心话,我不是不想帮助田甜,可是,尽管那只是出生才几天的一条小龙,那身高体型对人类而言也是颇具威压。最重要的是,我脑子飞快的转动了几圈,然后我严正的对视上田甜审视的目光,脸上肌肉绷得紧紧地没有丝毫松动:“田甜,我们没有策划一条退路,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这么做。我想问你,就算我们抓住那条小龙,我们应该往那个方向撤退?我们又该怎么逃过黑龙的追踪?我们又要如何才能找到回去的节点?” 没错,我胆怯了、退却了!在一个明知随时会出纰漏的方案面前,我真的没有了雄心壮志。呵呵,抓一条龙,谁有兴趣谁去吧,何爷我不上当。玩命和送死是两码事,主观能动性不一样,世界观有差别。 “你不去我去。”抛下这句话,田甜返身在树林里拎出一根做工粗糙的木棍,木棍上的枝桠都没剔干净,还有几片树叶顽强的生长着,想来田甜也是懒得再加工。不过木棍的一头倒是被剥去了树皮还打磨得比较尖锐。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她来来去去的忙碌着,田甜又拖出一根树藤缠在腰间,我不解的问道:“那根棍子就是你屠龙的武器?你背一条树藤干什么?” “干什么,呵,抓住了不得捆住吗?”田甜偏了偏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满不在乎的回答了一句话,我被深深地震惊了! 田甜真的是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向了海滩,那根可笑的棍子被她拖在地上画出一道弯弯绕绕的曲线,我呆立了几分钟,浑身一个激灵,脑子一热,那就什么也不再考虑,抬步小跑着追了过去,我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道:“田甜,等等我……” 田甜脸色还是不那么高兴,不过总算是放缓了一些步子,我跑着很累,心跳得“咚咚”的快要从喉咙里冒出来,呼吸也很急促,缺氧情况严重。唉,身体这是差到极点,该进补了,我胡乱的想着。 我们的音量没控制下来,必然就惊动了那边的小龙。于是,我没等到田甜的谅解,却等来了一阵小牛的尖叫声和急促奔跑的脚步声,我忘记还应该和田甜说什么,只是脸色苍白的转头看去,田甜猛地推了我一把,焦急的喊道:“快跑呀,什么呆,我在这里拦着它。” 跑是不可能的了,沿路的砂砾四散溅开,一道碧绿的波纹分开空气急卷而来,我和田甜能做的就是维持住自己的身体,不让颤抖的双腿彻底的瘫软下去。小龙吃鱼的过程我们看到过,稍小一点的就直接吞噬进去,体型大的海鱼则是轻轻一咬顿时断成两节,我们这皮包骨头的身躯哪里禁得住它那锋利得好似砍刀的牙齿! 人逼急了都会有各式各样的反应出现,我情急之下单手往前平直伸出,手掌翘立指尖朝天厉声呼喝道:“停!停!”甚至由于太过着急,我还加上了“停”这个字的英语单词,还一连重复了好几遍,就像在十字路口的交警一样,手势也相当标准。 要是平时我这样做一定会被田甜笑话,这个关键点她也只来得及扯着我的胳膊和我一起死死地看着那道绿波,其实我们已经绝望了,就是不知道田甜有没有后悔她所谓的抓一条小龙回家的疯狂想法和提议。 我现了我有个毛病,越是紧张的时候我的脑洞越是开得大,越是会胡思乱想的走神。我依旧是那个要求停车的姿势,嘴里依旧是大声的喊叫,只是脑子里的思绪无论如何也束缚不到眼前的危机上来,我甚或有些不再那么紧张。 小龙的度比黑龙更快,也许是还没有长大,还没有那么巨大的质量,我忍不住又开始猜测起来。 砂砾扑面而来打得我脸上生痛,我眯着眼小心的看着那道绿波绕着我和田甜转了几圈,度逐渐降低,小龙的身躯显现出来。明知道它才出生几天时间,我们也亲眼看到它的生长过程,可半米高三米多长的躯体近在咫尺的时候仍然带给了我沉重的压力。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眼角抽了抽,没去管田甜现在是什么表情。我努力的挤出自认为最和蔼的小龙,战战兢兢的盯着小龙那有我拳头大的眼睛,语气缓慢而柔和:“乖,小狗乖乖,来,到爸爸这里来,听话,趴在地上不要动哦,乖孩子爸爸才最爱的哦……” 小龙昂着头,眼神很奇怪,我没法形容,好像有些好奇、又好像有些捉摸不定。到这一步我和田甜都没有了退路,心一横,我颤栗着抬起一只手缓缓地往小龙的头顶伸去,也许,下一秒,小龙只需要一张嘴,我的胳膊就将永远的离开我的身体! 第98章 龙界(24) “唒唒……”,“哞哞……”小龙的叫声尖利而高亢,就和一只未成年的小公鸡似的,我的汗水流进眼眶渍得我痒得难受却没敢闭上眼睛。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还好小龙和我保持着一点距离,否则它要是靠上来我无论如何都是扛不住。 终于,我的手落到了小龙的头顶,田甜在一旁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她失措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位置。 小龙偏了偏脑袋,有些奇怪的看着我的手。小龙的头顶皮肤很柔软,比我在现实世界接触过质量最好的丝绸还要滑腻,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小龙那强劲有力的心脏波动,一下又一下。到这一步更不会放弃了,我咬紧牙关,不然自己上下牙就会因为抖而相互撞击,我不敢去赌小龙对这种声音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我慢慢的挪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小龙的头皮,就像抚摸一只小狗似的。我只知道小狗小猫或者其他的地球动物对这种轻抚都会有好感,龙,那当然只有看运气了。 嗯,小龙显然有点抗拒自己脑袋上多出来的一只手,我的动作愈轻盈,每一次抚摸的距离也从头顶拉到小龙那粗短的脖颈。或许是感觉到舒适,小龙停止了尖啸,缓缓合上了眼睑,并慢慢的趴伏到了地上,我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田甜比划了一下,示意我继续保持不要松懈。我点点头,好不容易把这家伙安抚下来没有对我们展开攻击,当然是不能立刻停止,至少也要等到它睡着了才能走得开的,就和地球上那些安抚婴儿的母亲一样,没等婴儿进入梦想敢当停止唱歌轻拍的后顾就是婴儿暴躁的大哭大闹。 冲田甜挥了挥手,我夸张的做着口型,不然她也没法分辨不是:“你去弄几条鱼过来藏到树林里。” 我想到的是趁着着来之不易的机会储藏一点食物,等安抚完小龙就赶紧离开海边。小龙才出生不懂事,所以能够轻易的被我糊弄住,但黑龙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否则那些小人也不会成为它的零食。 而且,就算黑龙短时间内没回来,小龙渐渐长大一些之后对怎么应对我们谁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拿我们两个人的生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呢!先下手为强吧,食物是生存的第一要则。 田甜皱着眉想了想,弄懂了我要表述的意思,她看了看依旧闭着眼在享受的小龙,体谅的指了指我的胳膊,然后高抬腿轻落脚,一步一步往海滩移动,小龙没反应,更没有说起身去追捕田甜。我心里的石头一下就落地了。 田甜偷鱼的过程无惊无险,小龙在我的抚摸下一动不动,偶尔还舒服得打上一个小喷嚏。忧伤的是我自己,一直抬着手真心很辛苦,先前我想换只手的时候小龙都一下皱起了鼻子,当时吓得我的心脏差点直接停止了跳动。 像一只勤劳的小老鼠,田甜来来往往的搬了好几趟,我都诧异得很,这么多鱼又没有冰箱,藏起来也不得坏掉,到时候吃都没法吃,多浪费呀!ωww.xSZWω㈧.NēΤ 所以我一直认为田甜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从第一次偷鱼开始就远远地绕开了我和小龙的方向,只是,这再一次可恶起来的女人显然很关注我这边的状况,每次我抬眼看她的时候她都会高举起手比划一个胜利的手势并做做鬼脸,我心里越感觉到不公平。 小龙的脑袋越趴越低,到后来,它干脆蜷缩起前肢,硕大的脑袋就放在弯曲交叉的前肢上,像一个趴在床上睡觉的婴儿一样。我继续扮演着慈祥老父的角色,两只手已经轮换得又酸又痛苦不堪言。 嗯,睡着了吧,我使劲的伸直脖子去观察小龙的眼睛,没动静,看来的确是睡着了。想了想,我开始进一步放慢抚摸的节奏,这样可以让婴儿逐渐适应老父的手离开的过程,一下,又一下,我抬起手掌,良久才缓缓地放下去从头顶抚摸到脖子,小龙舒爽的从鼻腔出一声“吽吽”,然后继续安睡。 又坚持了一段时间,田甜已经在树林边招手叫我过去了。我抿了抿嘴唇,好吧,试试运气!我抬起右脚往外迈出一步,手伸得很长,整个人形成一个别扭到极点的拉伸姿势。还好,小龙没动,我左脚跟了上去,这一次手彻底离开了小龙的脖子,只剩下我的脑袋扭了一百八十度还在盯着小龙。 真的没反应!我窃喜着蹑手蹑脚的远离了小龙,并越走越快,到后来,我干脆从小跑到使出全身力气奔跑起来,心中那种脱离危险的喜悦让我想要飞翔,想要高高和飞翔在空中。能够从迫在眉睫的危机中灵机一动把自己和田甜两人解救出来,我无比的自豪和骄傲,因为,我并不是像刁存浩他们认为的一无是处! 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给人炫耀我降伏了一条龙会不会有人相信呢,我思考着。 一溜烟冲到田甜身边,我没那个胆子在这个地方停留,这里到小龙睡觉的地方太近了,近到它几步路就可以走到。抓住田甜的胳膊,我拖着她继续往树林里面狂奔,田甜张开的嘴被一阵风灌进去,所有她打算说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跑到我们平时休息的那颗大树下,我才停下脚步,田甜以及弯着腰大声的呼吸着,猝不及防之下被我强行拖了几百米田甜也有些吃不消,这毕竟不是她状态完好的时候。 “赶紧….…赶紧……收拾,收拾几条鱼……我们马上离开,重新找一个地方避一避。”上气不接下气地好不容易讲完这句话,我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四处张望,想要找出田甜把鱼藏在什么地方。 鱼就在树下,很残忍的被堆在树下,七零八落占了不小的地盘。一些生命力顽强的鱼儿还在拼命的挣扎着、跳跃着,尽管它们一个个都吐着白沫,双眼外凸,鱼嘴大张用尽全部的力气想要呼吸到一点湿润的空气。 田甜还在犹豫,好不容易弄了一堆鱼回来没得吃就要扔下逃跑,早知道这样何必那么辛苦的跑那么多趟呢!是啊,何必呢,我在心里嘀咕着,手上忙而不乱的抽出一根备好的藤条,动作娴熟的从一条鱼鳃里面穿进去,又从鱼嘴穿出来。 很快,四五条体型适中的海鱼被穿成一串,我打了个死结,又把留出来的那部分藤条缠在手腕上,看着田甜:“还迟疑什么,再不走等那傻龙醒了就走不了啦!行了,以后会找到食物的,别再依依不舍的盯着那些鱼了。” 我也舍不得,饿肚子的时间太多,看着那些鱼我就流口水,想着要被迫放弃那些鱼我就心痛。可是,不放弃又有什么办法,哪怕那是才出生的小龙我们也不会是对手!要是有几枝半自动步枪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考虑考虑屠龙这项相当有前途的事业,现在嘛,我只有两个字:“呵呵。” 田甜终究是女强人类型,也许她曾经有过几秒钟的软弱,不过很快她就恢复正常。她也抽出一根最长的藤条,一边往腰间缠去,一边大步往着与小龙相反干的方向走:“走吧,小心藤条磨断了,我只准备了一根备用的哦。” 藤条很粗,至今大概有乒乓球大小,比起地球上的类生植物,小人国世界里的藤条更重。先田甜腰间缠着的那一根我很清楚,最少也有二十公斤,这还是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才弄断下来三米左右,真要是完整的一根藤条我们是没办法扛得动的。 在树林里潜伏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和田甜的足迹早就遍及了整座树林。我猜测是黑龙到来的原因,树林里原本的动物全部跑了个精光,只留下一堆堆的排泄物和一些圈画地盘的尿味,这让我们减少了很多威胁和麻烦。 理所当然的,我们也把这片树林基本勘察清楚,没有具备致命性的植物,就连鸟巢都只留下几根鸟毛,否则我们还可以捕鸟,也不至于搞得天天吃素菜。 树林的东边靠海,也是我和田甜最经常呆着的方向,南边是我们来的方向,西边是一片山脉,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北边却是一片平原,长满青草的平原。我们选择的是往西走,躲到山里或许会安全一些,至少比起平原来说更安全。 峡谷、石缝,天然的山洞,这些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哪怕是黑龙追过来,有些太过狭小的地方它也是进不去的。平原实在太危险,一望无垠不说,哪怕来上几只狼我和田甜也是送菜的份。 因为不清楚小龙究竟会睡多久,我和田甜压榨出最后的一丝体力努力的加快着自己的度,没走多久,我们就看到了树林边缘以及稍远一点的山岩。藤条勒着肩膀有些痛,要是以前我肯定早就脱掉衣服上药了,现在嘛,我龇龇牙,从牙缝吸了一口凉气进去,强忍着继续跳过一颗倒在地上的树干。 田甜走在我前面,她的体能比我还好,经过训练的就是不一样,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田甜一声惊呼,停下了前冲的步伐,我猝不及防强行扭了一下腰,擦着田甜的胳膊往前栽去。我的手在空中乱抓着,总想抓住什么稳住身体,还别说,总算来了一次好运气,手舞足蹈之下我还真的抓住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了。 “哞哞……唒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叫声夹杂着无数的唾沫直喷了我一头一脸。 第99章 龙界(25) 小龙不知何时跑到了我们前面,正好堵住了我们的去路。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的手悬空抓住的是小龙头上肉乎乎还尚未长出来的龙角,那还是一个凸起的肉包而已。手上有了支点,脚下也立刻站稳住,我抹了一把脸,满脸都是黏糊糊的龙涎,小龙好奇的两只大眼睛触到了我的脸上,我一时气恼,也忘记了面前的是一条龙,伸手狠狠地一推,呵斥道:“拿开你的嘴,莫非你还以为你这是龙涎香不成!” 虽然我读书不多,可我还是龙涎香有一个“龙”字,但它和龙这种生物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那是抹香鲸的肠胃消化系统分泌的粘液凝固干燥的制品。说得更透彻一些的话,龙涎香就是抹香鲸吞吃了墨鱼之后排泄出来的灰黑色固态物,我之所以对这玩意印象深刻,就是因为每当我想起一些书里记载古代的皇帝在皇宫中点燃所谓高贵大气上档次的龙涎香时就好笑呐。 想一想吧,皇帝或者神仙,这是多么高高在上的身份,却对一堆排泄物爱不释手,还恨不得把鼻子凑过去触近了嗅嗅,哦,可想而知他们一脸的陶醉,那酸酸,啧啧……尛說Φ紋網 小龙的眼神一下由好奇转变成委屈,尽管小龙不会说话,但它那足以表达任何意思的双眼足以让女人们母性大,田甜就是如此。刚才还吓得魂不守舍的田甜一下挤开我,不耐烦的训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小龙又没怎么你。” 说着,她居然胆大的一只手按在小龙脖子上,来回的摩挲着。我正在目瞪口呆,却看到小龙一下半闭上眼睛,那份幸福的模样刺激得我立刻就是一个寒颤。这故事翻转也太快了一点吧,要不是我知道田甜没喝酒我一定以为她灌了两斤六十度的老白干下去。 “这不是狗,田总。”没奈何的我耸了耸肩,提醒她到。其实都不需要我提醒,因为田甜已经从萌的母性中清醒过来,她的手开始颤抖,脚下也在忍不住往后退,那是因为小人的脑袋靠了过来,田甜必然是承受不住那份重量的。 我叹着气接过她的工作,其实我心里一直在琢磨田甜为什么会胆子突然变得那么大,之前她一直都是尽可能的把自个儿藏好了,刚才她却一下挤到小龙跟前,还伸手去抚摸它!蹊跷,有蹊跷,我这样认为。 ……… ……… 两天以后,一座巍峨的大山脚下,我坐在一堆篝火旁,一根树枝穿着几条海鱼在火焰中翻来翻去,海鱼肥厚的脂肪“滋滋”作响,一滴滴的鱼油掉进火堆中爆起阵阵火花,扑鼻的香气引得我不停地吞着口水。 在我的旁边,一个大概两个篮球大小的龙头搁在地上,乒乓球大小的两只龙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条烤鱼。龙嘴边上,一条晶莹的丝线一直拖到地面而那龙却不自知。 田甜慢慢走过来,怀里抱着一把枯枝,她的精神很是兴奋。当然,她的双眸之中只有那条龙,至于我,要不是还能够烤烤鱼、搭撘火,估计早被她彻底无视了。 两天前,小龙并没有攻击我和田甜,它只是拦住不让我俩离开。我使出了万般手段也无可奈何,只能是跟着小龙回到海边。当时我和田甜很是焦虑不安,黑龙一旦现身我俩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我们商量了很久也没能拿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让我们稍稍感到幸运的是,太阳落山黑龙依旧和前几天一样了无踪影。我们是饥渴难耐,我干脆跑到坑边捞出一条鱼,反正我们刚才实验了,只要不走出海滩并且时不时的给小龙摩挲摩挲脖颈它就不会干涉我俩的行为。 反正都在等死,我自然是不乐意再吃生猛海鲜,我把先前拖回来的藤条和枯枝架起来,慢慢的搞出一堆火开始烤鱼。我在忙乎的时候小龙在睡觉,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就那样生了。——烤鱼的香味刚出来,小龙就凑上前来垂涎三尺,要不是我竭力推开它,甚至差点惹怒了它,烤鱼顶多是三分熟就要被它狼吞虎咽吃个精光。 有爱好那就有弱点,我开心之余更是绞尽脑汁才琢磨出一个“钓鱼”的手法来勾引小龙。这是必然的嘛,没法力敌就只能智取了,谁让我和田甜两个在小龙跟前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呢。 不论什么生物,在无知的情况下肯定是生冷不忌,可一旦吃过美味的熟食之后要再回到原始阶段就有些困难了。由奢入简易、由简入奢难,古语不也这样说不是。而且,小龙饭量很大,每次不连续烤上几十条鱼它是不会罢休的,没吃舒心它就会一只贴在我身边怎么也不会离开半步。这可不是我去菜市场买的一两公斤一条的草鱼鲤鱼,每条海鱼大抵不会低于二十来斤。 每天只是给小龙烤鱼就要耗去我半天时间,这还是所有的鱼都仅仅只是烤到五分熟,毕竟小龙不是人,没有那么挑剔。 这些事情说多了都是泪!好处呢就一个,因为我要烤鱼,所以我要不停地去找树枝,树枝需求量大,为了不那么劳累,当然就是让小龙驮着鱼跟着我们搬迁了。最终,我们用这个办法倒是轻易的把小龙骗离了海滩,小龙还毫无怨言。 两天时间烤了四次鱼,我们就远离了大海来到了山脚下。山很高,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一条路,这在我意料之中,就算小人国的城池修建在这座大山里面,就算小人们修建了一条蜿蜒的道路,估计也会相当的隐秘。 那不然,黑龙从这里经过无意中现了这条路是不是可能会感到好奇去瞅瞅呢?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巨大威猛的野兽好奇心一不可收的时候谁知道呢? “何冲,你说我们这样带着小龙会不会引来它妈妈?”田甜的母性本就不多,作几次之后就渐渐收整起来。她冷静之后考虑的事情就多了,我们也曾经打算过是不是往回走,可那实在太容易遇到黑龙了,所以一番商议之后我们自动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或许吧,可是不这样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办法?”拐骗小龙最开心的是小被拐骗人小龙,当然田甜的心更野,她就想着一直把小龙拐骗回现实世界,那份刺激了不得啊!真要把小龙骗着归去了,黄杜二老都得对田甜甘拜下风,恐怕还得尊称一声“田老师”!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还是按照你的那个方法尽量的消去路上的痕迹,时间长点或许可以瞒过黑龙。”我能说的也就这些,小龙现在是赶不走的,再说了,真的和小龙翻脸了,不说小龙本身的危险,山里面总不会没有野兽吧?小龙可是狐假虎威的最佳对象了。 消去一路上的痕迹这件事田甜一直在做,从离开海滩开始,田甜就采集了很多我根本不认识的树汁抹涂在我们留下的一些痕迹上。有没有效果田甜自己都没多大把握,反正她说:“我以前训练过野外作战的条目,某些树汁具有强烈的气味,可以掩盖人体散的汗水和其他的生理特征。这里嘛,只能是试一试了,这些植物我也不认识,所以我都是对比着找的那些气味浓烈的树汁,希望效果不错。” 不管怎么说,这一天直到我睡觉黑龙仍然没有追上来。第二天早上我又草草的烤了最后一堆鱼,所有的鱼都被藤条串着挂在小龙背上,多好的一个劳动力当然要最大程度的挥它的作用了,不能浪费嘛! “儿子,鱼呢是没有了,你自己看见的啊。所以还想吃什么野味就要你主动去打猎了,乖娃娃,打猎回来爸爸给你烤野味,那个比烤鱼好吃。”我喜欢和小龙絮叨,我知道它不能完全听懂我的意思,但是我确定它有智慧,能够理解我部分的肢体动作表达的含义。 小龙啃得满嘴流油的抬起头来,冲我“哞哞”几声,声音就像在撒娇。我拍拍它的脑袋,把最后一块没烤糊的鱼肉扔给田甜,笑着说道:“我儿子还是听话,对吧?嗯,要多鼓励我儿子去打猎,最好是弄一头老虎过来,我这辈子还没有吃过老虎肉呢。” 田甜一乐,一块鱼肉从嘴里掉出来,她赶紧手忙脚乱的接着又喂进嘴里,浪费可耻的道理被现在的我们深深地体会清晰,程度过百分之一百。 “你有胆量等黑龙来了当着她的面叫小龙儿子,那样我就佩服你!”田甜也顺势开起了我的玩笑,我们相视而笑。其实我们这几天没事的时候测验过小龙的智力,嗯,是田甜测量过,我协助。 田甜认为,小龙至少达到人类婴儿五岁的智力,甚至六岁。若非生理结构的诧异,小龙应该早就能够开口讲话了,所以我们和小龙呆在一起时间长点,一些简单的语言小龙应该可以听懂并且理解其中的含义。 吃完早餐就爬山,我依然没有找到上山的路径,不过这难不倒我。我回头招招手,懒散的喊道:“儿子,过来,趴下,载你老爹我和你田妈上山去,沿路但凡有猎物都别放过啊。” 龙背上乘坐并不舒服,尽管这可能是世界上的第一辆龙跑,我摇摇晃晃的不时往后撞在田甜胸前。我真不是故意,可是田甜并不这么看,她气恼厉害了直接在我腰间的肉皮上狠狠地来了一爪,痛得我的脸顿时紫青起来,人还差点从龙背上滚落摔倒悬崖下面去了。 第100章 龙界(26) 我和田甜为了争夺小龙的命名权好悬没打起来,要依着我最好是叫什么“二黑”、“毛子”之类的,不都说名字取得贱一些好养活嘛。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不过我估计就算把这货弄回去我也没本事养活它,实在是太费粮食了,一顿就要吃掉我半个月挣的车费还不止。 田甜鄙夷的粗鲁的对我竖起一根中指,我把脸偏转到一旁,身为一个女人做出这种手势真心是太……刺激了……,我喜欢!最好是再来几个狂野一些的撩腿、手掌贴着胸慢慢下沉之类的,呵呵…… “我决定了,小龙以后就叫小宝!你要是再乱喊它我就收拾你,何冲,听见没有!”田甜捏紧了拳头在我面前挥舞着,面对暴力,我当然是选择了屈服。我委屈的点点头,小宝,要多老土才能想出这么一个名字啊,我的内心开始崩塌,一切美好的事物开始分崩离析。 “小宝,加油,再爬快一点,上面才能找到吃的哦。”田甜得意的拍了拍小龙的脖子,塞过去一块烤鱼,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烤鱼是她什么时候藏下来的?我都没有吃饱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和人性! 小龙吧嗒吧嗒的嚼得满嘴喷香的使劲点了一下头,一块鱼肉就收买了你,枉费我每天给你烤鱼,想着就伤心啊,我决定不再搭理他们,抬头专注的看着山上。没有路对小龙来说问题不大,它的身躯明显比黑龙灵活多了,不适合太高的地方都可以轻盈的一跃而上,实在跳不上去的就很干脆的用锋锐的爪子抠住岩石也能够不费力的爬上去。 这是我和田甜进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轻松的一次赶路。距离海边越远,我们的心越放松,黑龙再厉害也是一种生物,在无迹可寻的情况下它总不能凭空追上我们,它又不会飞,天空中也不会有监控卫星。 山里的确有很多野兽,体型大上两三倍的狼群、有地球上黑猩猩那么高大的猴子、比得上天鹅大小的麻雀或者什么鸟?反正我们只能是根据相似原则来命名,究竟这些生物属于什么科目、叫什么名字那都是一个谜? 心情不再承担被追捕的负担,人的思维也要灵活得多,我和田甜对这些生物展开了最初步的检验和研究。所谓检验,不外乎是小龙把当天的午餐或者晚餐抓回来之后我们想方法解剖,研究嘛,就一个方面,看看那种生物的肉最好吃、最滑嫩爽口没腥味。 不过我觉得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龙在这个世界应该属于食物链的高端了。小龙距离成长起来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个结论来自于它和黑龙体型的比较。但就是小龙这龙族的小不点,进了山区之后都成了山大王,没有任何被它看中的野兽有胆量逃跑! 小龙前几次捕猎的时候我和田甜跟踪过,那是一只像野鸡似的大鸟,不能飞行,跳跃式行走,每次可以跳得很高,几米乃至十多米的树干一跳就上去了。我们以为小龙的这次捕猎会以失败告终,毕竟小龙对那么高的位置无能为力,我们有心理准备,也做好了看它寻觅下一个猎物的打算。 可是,小龙跑到树下,抬头看着那洋洋自得的野鸡,只是猛地冲上面出了几声“哞哞”的叫声,那野鸡却应声一头栽了下来,躺在草丛里直蹬腿,小龙喜洋洋的张口衔住就往回跑,只留下我和田甜面面相觑,没能明白刚才究竟生了什么。 后来的捕猎也是这样,在小龙的叫声下,不管是野狼还是猴子、不管是飞禽还是走兽,都只能蹲在原地瑟瑟抖,任凭小龙挑选一只出来之后才会四散奔逃。 我不知道田甜怎么了,从看到小龙捕食的那一幕之后她就陷入了沉思。和我说话经常,也不再约束小龙的前进方向,总之她突然之间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扔给了我处理,她一天到晚就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什么。 进山之后的第三天晚上,我躲在一个石缝里睡得正香,反正小龙在外面也不会有什么野兽胆敢偷营,我就放心大胆的睡觉。忽然,田甜摇醒了我,她很严肃的看着我,那双晶莹的眸子在月光下煞是迷人。 “我终于想起来了!山海经里有记载,山魈捕食猎物就是那样,出能够控制动物行为的声音,然后选中某一个动物之后其他动物才敢逃走。”田甜声音非常低,我诧异的看了看她,看了看石缝外面,小龙在几十米开外趴在地上,呼吸很平静。那田甜近乎耳语的行为是在干什么?担心被小龙听了去?我想笑,却被田甜严厉的瞪了回来。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二黑是山魈?别逗了,田总,我看过一些小说里写到过山魈,那不是一种类人形怪物吗?你觉得二黑那点长得像人了?”石缝不高,我没法坐起来,田甜又堵在出口处,我只能是仰躺着,这种姿势和人说话怪别扭的。 “山魈似人,这是后人对古籍的牵强附会的解释,远古时代或者说异空间的山魈究竟是什么模样,看到过的人早就连骨灰都不不复存在了。”田甜说一句就会回头看一眼小龙,她显得异常的紧张,我很是莫名其妙,这种恐慌没有缘由嘛不是! 对我不以为然田甜非常愤怒,她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肩头,直视着我的双眼,说道:“我最初也以为这是龙。可是你说,就算古籍中记载的龙被古人夸大了很多,但至少龙能够跳得很高、爬得很高,对吧?否则古人不会在书里写下龙会腾云驾雾这些传说,必然是他们看到过龙身处很高的位置。可是,难道你没觉得小龙最近这两天有些变化了吗?”田甜这一说我还真的一下愣住了,其实我还的确注意到了。 或许是充足的肉食补充下,小龙这两天又长大了一些,四肢站立之后都快将近一米的高度了,体长也有四米左右了。我以为是长得太快,体重增加的缘故,所以对小龙这两天爬山越来越困难没有表示出任何意见,反正爬不上去的地方小龙自己会绕路盘旋攀登,它很聪明的。 “如果小龙不是龙,而是山魈,那么黑龙之前的一切行为就能够解释得通了。例如它为什么只能步行、例如它为什么会懂得钓鱼、最关键的例如黑龙为什么会是胎生,而不是卵生!”田甜的一席话惊得我浑身酥软,山魈,在任何一本书里都是凶恶无比的生物,那绝对是养不熟的狼。 也就是说,其实每天我和田甜的生命最处在最危险的关头而不自知。或许随时随地,那小山魈肚子饿了、不想逗我们玩了,它只需要回头上下颌轻轻一合,我和田甜两个人就分成四截。 冷汗无声无息的从我后背沁出,我一个哆嗦,侧身一滚,从石缝里滚了出来,正好停在田甜双脚下。我正在纳闷田甜为什么不挪开让我起来,她却狠狠地一巴掌打在我屁股上,训斥道:“怎么着,想吃老娘豆腐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偏头,晕死,田甜恰好蹲在我头上,那最隐秘的滑腻柔嫩被我一览无余。我忙不迭紧紧地闭上眼睛,嘴里辩解道:“我不是有意的,真不是有意的。要是你不爽的话,那我让你看我的总行了吧?” 口不择言的后果就是我被田甜恼羞成怒的暴揍一顿,二黑都被吵醒了还爬过来好奇的给我我一爪子,亏得是平平的压下来,就那样我都差点被压得内出血。看着满身好似经历了暴风骤雨的斑斑青痕我欲哭无泪,暴力女惹不起呐…… 从那晚以后,我和田甜睡觉的时候都会特意选取那种比较深凹的石缝,至少也是二黑的爪子伸不进来的地方。而且我们不仅轮流值夜,还一定会在几米之外设置一些简易的报警工具。——比如一堆枯枝,哪怕一只兔子踩上去也会“咔嚓”作响的那种。 白天,我和田甜也尽可能的不再乘坐在二黑背上,我们会让二黑找路开路,我和田甜则远远地吊在后面,自己努力的攀登。 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田甜的说法,她说得实在有些惊悚。我这几天都在仔细的对比二黑和我脑子里有关龙的知识。——没错呀,嘴巴边上有几根长须;喉咙下方有一块鳞片,那应该就是传说中龙的逆鳞;背上也有鳞片,二黑背上的鳞片还没完全长成但也能够看出端倪了。 这货怎么看怎么像龙!山魈,这真的不是玩笑吗?一个类人形生物,一个爬行动物,之前的区别何以千里计,田甜的脑洞太大了一些,我是没法比。 又走了几天,我们渐渐地越过了山腰。山腰的地势要平缓一些,树木不算茂密但不是没有,偶尔也能看到一些泉水顺着山涧“叮叮咚咚”的流淌。地上铺满了落叶,很多树干甚至是光秃秃的枝丫在半空,我疑惑的观察着天象,难道现在这个世界是秋季或者冬季了?否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落叶呢? 转过一道山坳,我和田甜猛地一惊,我们异口同声叫停了还在懵懂的往前走的二黑。 遍地都是死鸟!我从脚下的这只死鸟往前望去,一直到下一个弯道,死鸟几乎是一只挨着一只没有尽头。 死鸟腐烂得很厉害,一些蛆虫在鸟尸中爬来爬去,臭味熏天。田甜连退几步,这才松开捂着鼻子的手大口的呼吸着,我强忍着难受快走几步挑捡了一只尸体完整一点的死鸟拎起来仔细的看着,顿时,我脸色变得墨一般的黑! 第101章 龙界(27) 这继续是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鸟类,篮球大小的身体,五彩的羽毛已经被泥灰染成了土黑色。天籁『小说W『W.⒉3TXT.COM细长的喙带着一个尖尖的倒钩,看着很是锐利,爪子的关节粗短而有力,四个爪趾前三后一的分布着好似锋利的钩子。 我震惊了!这一看就是某种很凶恶的食肉型鸟类,如今却成群结队的死在山路上? 我捏着的是爪趾的部位,鸟尸软塌塌的倒垂着,我从上往下扫了一遍,却意外的没有现任何的伤口。奇怪了,难道是中毒?我嘴里嘀咕着,又厌恶的用两根手指捏着大鸟腐烂了一半的脖子,然后,我看到了大鸟的致命之处。 这不知名的大鸟的头盖骨不翼而飞,内中原本是脑浆的位置只剩下几条蛆虫在忙碌的产卵寄生。我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没见着附近有掉落的头骨。难道,这个世界的蛆虫也厉害到可以啃食那坚硬的头盖骨? 我摇摇头,不可能的。要是真是这样,这个世界的任何生物都没法生存了,可小人国还可以组建军团,应该是其他什么原因才对。 下意识的,我扔下手中的鸟尸又往前走了几步,果然,每只鸟的脑浆都不知去向!田甜捏着鼻子过我,她的视线同样关注在这些死鸟的头顶上,显然她也现了某种奥秘。二黑被我赶到了后面蹲守,谨防有野兽由身后袭击过来,其实我真切的担心是…… “田总,二黑没作案时间吧?白天它都在我们视线范围之内,晚上我们轮流守夜也都盯着它的。”我担心的就是二黑突然变成了爱吃脑浆的山魈,这才特意支开了它。田甜警告过我,任何隐秘的或者涉及到二黑本身的话题一定要避开它才能交流,否则很大可能要反受其害。 “不知道,看完再说。总之,小心一点吧,蹊跷得很。”田甜闷着头边看边走,虽然我不大相信是二黑作案,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我可不想某一天晚上一只爪子在我的头顶挠来挠去就为揭开我的头盖骨,我怕死! 用了半个小时,我和田甜把这一段“山路”上掉落的鸟尸全部检查完毕,所有鸟的死因一模一样,全是被掏空了脑浆而亡,其他没有任何致伤乃至致死的痕迹。 我们陷入了沉默。这一段路其实根本不成其为道路,只不过比起旁边更加险恶的地形相对好走一点。谁会在这么陡峭的地方捕食,没道理啊?如果田甜说二黑是山魈的话,那从脑浆全部被吃掉的手法来看,能够有本事一次性捕食如此多的鸟,只能是二黑它妈,黑龙了。 “何冲,你说会不会是黑龙追了上来而我们不知道?”田甜也蒙了,莫名其妙出来几十上百具的鸟尸,我们事先没有看到、听到任何的异动,就连二黑那么敏锐的嗅觉和听觉也没有觉察到,昨晚我们宿营额地方距离这边直线距离并不远啊? “或许吧,或许黑龙还有什么本事并没有显露出来,所以我们并不清楚。”我点点头,一切皆有可能,谁能说得清呢。当务之急只有一个,我凝神望了望天空,头顶并没有飘来一朵云,那就说明没有什么生物躲在云层里窥探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管是什么东西做下了这场惨案,那都不是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你我的头盖骨也不比这些鸟的头盖骨更坚硬,所以,我们不要停留,抓紧一切时间往前赶!” 商量了一下,把二黑叫过来,我和田甜先后爬到二黑背上。逃跑的时刻,二黑的质量显然更加可靠,这就是我和田甜最悲催的地方,我们千方百计的提防着二黑,到了危机降临的关头却还是不得不借用二黑的力量。 对于我和田甜再一次坐到它的背上,二黑很开心,一路上“唒唒”的叫着。我伸手揉了揉耳垂,对二黑的叫声我一直不大感冒,这段时间也尝试过想要教会它学会另外稍微好听一点的声,但二黑还没取得有丝毫的进步。 比起以前,二黑的度的确慢了一些,它的爪子在地面留下的痕迹更深。但就算是这样,二黑也比我和田甜自己攀行要迅了好几倍,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到达了一处很险峻的山峰顶部,这也许就是此行的终点站。 远处,还有一些更高的山峰,不过想要到达那些山峰几乎就是白日做梦,山峰与山峰之间的深幽峡谷几乎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我和田甜从二黑的背上滑下来,站到地面,这里可供立足的地方很狭窄,但我们从下往上攀登却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是往这边行进。 几个平方的凹凸不平的峰顶让二黑不得不趴伏在地上,免得一下失足摔落下去那就凄惨了。我和田甜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摸索到峰顶的边缘,我们同样是趴在地上伸出一个脑袋往下看,总得要找出从另一面下去的道路,否则不得困死在这里啊。 下面是一处地势相当险要的峡谷,涧底奔流着湍急的水流,水流看不到尽头,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嗯,那是什么,我眯着眼仔细的望去,那好像是一根铁索横贯在两座山峰的山腰处,我来不及琢磨这个神秘而罕有人迹的地方为什么会突兀的出现一根铁索,我指着半山腰向田甜说道:“我们可以从那里爬过去。” 从峰顶要下到山腰当然是异常的危险,很多地方的攀爬角度甚至过九十度,可至少那铁索给了我们一个逃生的机会。可以想象,只要我们爬过那铁索,就算黑龙或者其他什么恐怖生物出现也将拿我们没办法的。 “二黑怎么办?如果那是一根铁索的话,二黑的重量肯定是爬不过去的。”田甜还是舍不得就这样抛下二黑,不管它是龙还是山魈,总得要带出去才能检验一个真假出来。 想了想,我把二黑叫过来,指着峡谷中的情形放慢语一字一句的问它:“看见没有,你能不能下去?能不能过去?” 二黑真的很聪明,我只重复了两遍它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两只大眼睛盯着幽暗的峡谷看了一会儿,二黑一边“哞哞”的叫着,一边使劲的甩动那硕大的龙头。田甜叹了口气,到这个地步除了放弃还是放弃,她正要开口,二黑却抬起爪子往后指了指,又指了指对面。 我愣了一下,田甜也惊喜的看着我,二黑这个简单的动作我们理解起来毫不费力。我对田甜点点头,再一次问二黑:“你说你从原路下山,然后从山下过去,我们在那边等你,对不对?” 纵然是二黑以前的度,要从山下跑到对面山峰,至少也要好几天到一个星期。一路上的危险被我华丽的忽视了,对二黑来说,地面的一些野兽只能是食物,不会对它构成威胁的。这一次要说的稍微复杂一点,我加上手势比划着,二黑看懂以后也学着我可着劲的点头,我和田甜哑然失笑。 既然这样,那就分开行动吧。我拍了拍二黑的后背,指着来时的路,然后和田甜目送它慢慢的往下爬,一直到爬出视线之外。 “行了,别看了,现在轮到我们行动了。二黑不在,我们更危险,所以必须抓紧时间才行。”这才是我的心里话,没了二黑这个大杀器,这山里任何的野兽恐怕都会把我和田甜当做一顿可口的美味,我们必须天黑之前攀爬到对面山峰去。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对面山上危险更大! 我双手抠在一条石缝里,脚下蹬着一颗伸出悬崖的石头,正岌岌可危的扭头观察着下一个落脚点。田甜的脚就在我的头顶,可我现在没有任何兴趣抬头去观赏那曾经让我心动的美景,命更重要不是。 我轻轻抬脚踩了踩,这块露出半截的石头好像有些松动,我皱起眉头看了看旁边,运气真衰,这是我的脚可控范围内唯一的一块能够踩踏的石头。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紧紧地贴在悬崖上,尝试着松开一只手往右边一米多远的另一条石缝抓去。 只要能够抓住那条石缝,我就可以平移过去,那边下面凸出的几块石头连在一起,甚至可以让我站在上面稍事休息几分钟。 我使劲的倾斜着身体,脚尖已经绷直蹬在那块颤颤巍巍不停地往下掉渣的石头上了。田甜没催我,尽管她也费力的保持着一个大字的姿势,我负责的是探路,我出现了差错,她照样是摔个粉身碎骨。 抓住了,我的手指已经挨着那条石缝边缘了,我心中刚刚一喜,脚下突然一松,那块石头“啪嗒啪嗒”带起一阵尘土滚落下去,我心里一阵毛,人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再也没法固定住自己。 只靠一只手的几根手指想要把自己拉上去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全身的重量就靠左手支撑着,我感觉多抠住石缝的左手也在一毫米一毫米的往外滑,眼看我就要抓不住了,而田甜还丝毫没觉察到我面临的困境和危险,她还在等待我站稳了喊她呢。 顶多十秒钟,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十秒钟之后我的左手就将没法抠住石缝,整个人也会像刚才那块石头一样后坠如山涧,运气好也许还可以剩下几块骨头。 急切之中,我依稀记得就在我正下方好像有一根树枝,有多远没法估测了,就连我是不是记错了也不敢去考虑,现在不是权衡的时间。 “往右边下来!”抬头喊了田甜一声,我曲起右脚往石壁上用力一蹬,借着这个力量我扭转身体往下扑去。不蹬这一脚不行的,直接摔下去人会撞到悬崖上没有半点侥幸可言,迎面而来的“呼呼”风声让我想要大吼给自己壮胆的盘算落空了,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泪水还没流出眼眶就被吹了回去。 下面的树枝越来越近,飞下降中那就是一团越来越巨大化的阴影。我心里涌出无比的忧伤,想要伸手抓住树枝的想法被现实重重的一拳打得粉碎,以前看电视看到那些跳伞的飞行员在空中随意的舒展身体还以为有多简单,轮到自己了才现千难万难。 风太大了,我只能勉力张开双手,两只腿拖在后面想要移动一下都很困难,更别说盘起梦想勾住树干,我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赌运气了,还能怎么样呢……好像,我听到了田甜的叫声,很遥远很遥远。 “哐当!”我重重的撞到那根树枝的主干上,下意识的,我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往内一搂,总算是抱住了树干。紧接着,小腹和右腿仿佛被重卡撞击碾压的刺痛让我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我奋起最后一点精神,牙齿拼命的咬住下唇,一股腥味顺着嗓子往下流,我总算清醒了一点。 说起来我的运气好似还不算多坏,我是骑趴在树干上,要是倒吊着恐怕又坚持了两分钟。我努力的想要挪动一下,可是小腹那刺心的剧痛让我浑身的力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连弯曲一下手指都不能做到。 闭上眼睛休息了几秒钟,我试探着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小腹,一根尖锐的树枝插在我的肚子里,也不知道有多深,鲜血正顺着树枝往外流,流过树干,一滴一滴,滴落到山涧深处。 我脑子阵阵晕,必须想办法立刻止血,否则只是失血过多我就会死在这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半空中。或许,下一个进入这诡异世界的人会对莫名悬挂在半空中的尸体产生强烈的好奇心,我嘴角抽了抽,挤出一丁点的苦笑。 我没回头往上看,也不清楚自己摔落了多远的距离,现在田甜在什么位置更是不清楚。唉,只能是靠自己了,我愈的悲哀起来。假如,假如还有那个命回去,我一定不会相信田甜的任何话了,我誓…… 凯子呢,他现在又在哪里?逃出去了还是没有?我脑子愈混乱起来,直到小腹的疼痛再一次刺激到神经,我才呻吟着睁开眼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又一次要破嘴唇,湿润的鲜血滋润着我的嗓子,我干咳了两声,哪怕仅仅是咳嗽,我都感觉到小腹那撕心裂肺的痛。痛吧,痛起来人不会陷入迷幻,我给自己打着气。 右手还在小腹的伤口处,我咬紧牙齿,两根手指顺着伤口伸进小腹摸索着,那个痛啊,我眼前一黑,人差点往旁边滑下去。右腿不知道是怎么了,完全没有知觉,只是一股股的钢针般的刺痛时而从右腿膝关节的位置传来,我哆嗦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膝关节的疼痛太过剧烈,一时间我甚至忘了自己的手指还插在自己肚子里面。等到这股疼痛稍稍过去了一些,我手指动了动,嗯,还好,插进小腹的树枝不算很深,也就一个指关节的长度。 我试着抬高肚子,好似刀割般的拉扯让我差点嚎啕出声。可既然树枝已经抽出来了一丁点,再让它插进去恐怕更难受。我的牙咬得“咔咔”的响,满头的汗水迷糊了双眼,要死死吧!我在心里怒吼一声,整个人往上一顶,小腹的疼痛一下减轻许多,我赶紧往旁边一侧身子,可千万不要再搞出一个洞来那就亏大了。 肚子上冰冰凉,我可以感觉出受伤的部位越来越潮湿,那是血没止住,我无奈的侧趴在树干上。能够抓稳不掉下去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全部了,现在只能期待田甜的到来,不然我只能在这里流血到死,我视线有些模糊,不是眼泪,是神智开始恍惚,我清楚这一点。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天籁般的女音在我耳边急促的呼喊着,有人在挪动我的身体,我恍恍惚惚的撑开眼皮看了看,几个影子在我面前晃动,我问道:“你是谁呀?凯子吗?是不是和小雨吵架了……” 浓郁的香气钻进我的鼻子,我皱皱眉头睁开眼睛,田甜抱膝坐在我身边,微笑着看着我:“醒了?肚子饿了还是痛醒的?” 哎哟,她不说还好,这一提醒我顿时赶到全身上下都痛得没法忍受了,我呲牙咧嘴的刚想翻个身就被田甜按住,她盯着我的眼睛,很严肃的说道:“你现在一点都别动,万一绷开伤口我就没办法再找到东西给你包扎了。等一下我喂你吃点东西,这样你恢复得更快。” 这一趟就是两天,后面生的事情全是田甜告诉我的,我这才知道当时我在树上就已经昏迷了过去,她足足用了半天时间才把我从悬崖上背下来,她自己的胳膊也被石壁擦伤了好大一片,不过我好歹没丢命。 我现在是完全的原始人装束,身上的每一块布都被田甜脱下来洗干净撕开作为绷带使用。嗯,又说错了,比原始人还可怜,原始人总还有几匹树叶可以遮羞,我却是真正意义上的身无片缕。 “这里就我和你,我还是女人都不在乎,你有什么值得害羞的。再说了,就你那软塌塌的玩意难不成还想干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还干得了什么吗?”田甜毫不客气的打击嘲讽了我一番,我汗颜得恨不得地上突然裂开一条缝来好让我钻进去。 第102章 龙界(28) 在我昏迷的这两天,二黑还没有讯息传来,虽说从这边想要看清楚对面山崖不是那么容易,可凭二黑那么大的形体想要忽略过去就更难。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时间太短,路程太长,小宝应该还在路上,别着急,我有信心它不会乱跑,最终我一定要带着它回去的。”田甜是这样说的,我却有些不以为然。二黑终究是一只野兽,不管它属于什么物种、不管它是不是有人类五六岁的智力,它始终是一只野兽。 就好比地球上的一些黑猩猩,有些经过训练之后还能够做出简单的加减法,它们不也有人类六七岁的智力吗?可一旦把它们放回丛林,它们哪里还会记得空闲时间做做算数题,提高提高自己的智商,它们记得的只有两件事——捕食和繁殖! 我不认为二黑会老老实实的跑去对面山上,然后在那边傻乎乎的等着我们。二黑此时一定是忙着狩猎填饱肚皮,以满足自己生长育的需要,并且它会离我们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当然,田甜在照顾我,我也不会拿这些话来和她争辩,自己清楚就行了。第三天,我尝试着撑着一根小臂粗的树枝站了起来,右腿膝盖部位不再麻烦,但随时都是像被几十根钢针刺穿般的疼痛。 小腹倒是没流血了,田甜用的土办法,烧了一对枯枝,然后抓了几把灰烬洒在伤口。我知道这个办法,小时候我有些时候摔跤了擦破皮肤,老爹也是这样子给我止血,那个时候新疆的医疗行业还不是很达,社区医院更是没有,就算有那会儿一般人也很少上医院,除非是什么大病重症。 也许是我身体变得虚弱的缘故,也许是这个世界的植物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异的缘故,我小腹的伤口虽然止住了流血,但伤口周围却开始化脓,一直没有愈合。如果不是那个位置被一根拆开来的布条捆住,我怀疑会不会有肠子慢慢的从里面挤出来。 尽管这样,我也不想再耽误,我在原地缓慢的走动了那么久,等到田甜再一次勘探了那根横跨山涧的铁索回来,我就找到她:“情况怎么样?我认为我们不能在耽误下去了,下午就过去,我还能坚持得住。” 我不希望再耽误时间,我的伤势不寻找到回去的节点一定是没法治愈的,越是拖下去我越是等死。田甜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就像在掩饰什么,我坚持着站直了身体,既然告诉她我还能扛得住就要表现出来才行,至于她在想什么那是我无能无力的事情。 “行吧,我煮点东西吃了就出。不我给你准备了安全绳,应该没有多大的危险。”田甜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下来。她说的安全绳我知道,其实就是两根藤条,一头缠在我腰上,一头缠在铁索上,确保人哪怕失足也不会立刻掉下山涧,留给了另一个足够的救援时间。 藤条一共有两根,田甜自己也需要一根。每根藤条田甜都精心的检查过,确认过能够承受我俩的体重。 午餐就是一碗野菜野果煮出来的糊糊,别以为这个简单,我很满足了。以前是我负责生火,田甜还曾经取笑过我,说我连原始人都比不上,这一次田甜自己为了生起这堆火那是忙碌了好半天,可惜我当时是昏迷状态,只是事后听她提了提钻木取火的艰难,没亲眼看到她蓬头散的奇景! 碗和锅都是田甜找到的一种厚皮植物叶子,这种植物相当耐火,在火堆上灼烧几个小时也只是烤焦,很不容易被烧坏或者烧穿。而且这种植物在这个世界相当普遍,树林、山里都有,随手可以采摘,并不难寻。 喝下去一碗滚烫的糊糊,我感到浑身渐渐温暖起来,失去的力量也再一次回到了体内。我撑着简易拐杖,单脚跳了跳,嗯,还不错。冲田甜招招手,我笑着说道:“走吧,我现在感觉非常好!”说着,我还特意曲起胳膊,展示了一下我消瘦下去那可怜巴巴的肱二头肌。 我养伤的地方离铁索很近,在田甜的扶持下,我们也只用了十分钟就到达了铁索的这一头。那是一块凹地,凹地中间还有意的铺设了几根未解皮的树干,我以为是田甜这几天花气力弄出来,很是赞赏的说道:“你这是担心下雨吗?不愧是女人,果真要心细得多啊!” “不是我弄的,我照顾你、找食物时间都不够。我敢看到的时候也奇怪得很,要不是没在这周围现足印,我读差点背着你换一个地方了。”田甜脸上浮出一抹苦涩,她连续几天都来这边做了检查,可从来没有现任何痕迹。 这件事的确古怪,除非是人,否则谁会在两座大山之间费时费力的拉上一条铁索。最关键的,这是铁索!我们之前遇到的小人和小人军团,它们手持的武器以及身上的准备都是木制的,所以我们连想都没想到这个世界还存在铁器。 开采铁矿石都不说了,或许有些地方地理环境不一样,铁矿石直接裸露在地表,但是要把铁矿石炼制成铁水,然后制作模具,然后还得精炼才能做得出一根铁索,那是一个一个的铁环相扣而成,工艺不说多高,也得懂得最基本的打铁技艺吧。 我也沉默了。 难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所谓的小人国,而是还有类人的存在,并且科技至少也达到了地球五六十年代的水平?我不能不这么想,因为我忍着痛跳了几步到了铁索的起始位置,我看得很清楚。 铁索是被牢牢的固定在一根粗大的铁柱上,铁柱露出地面只有半个人高,下面还有多长是未知数。铁索的每一扣都被打磨得光滑无比,真要是水平低劣,铁环应该是粗糙并有无数的毛刺在上面才对。 铁环锈迹斑斑,对这个世界的气候环境我们没有具体的数据,但根据我的生活经验,要锈蚀成这个样子至少要过十来年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 “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田甜耸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却是知道她有些失去了信心,她都没有提到二黑! 在进入平行世界之前,黄杜两个老头就说过,千万不要认为在平行世界遇到的类人就是爱好和平的,最好的做法不外乎是先隐藏起来,打探清楚情况再现身,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也是,想得越多心里越是恐惧,何必自己吓自己呢。我笑得很勉强,但总比哭丧着脸的好。田甜帮我扣上安全绳,她自己也扣上一根,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拿出了第三根安全绳把她和我系在了一起。面对我疑问的眼光,田甜低着头认真的拉着绳结,淡淡地回答道:“多一道保险而已,看什么看。” 我有些感动,鼻子有点酸。这几天不管是因为疼痛难忍而哭还是其他原因,总之这是我二十多年来哭得最多的时候,小时候不听话被老爹暴揍都顶多是干嚎几声而已。 铁索很难攀爬,这该死的不知道谁就舍不得多挂一根铁索,搞成一上一下两根多好,哪怕是摇晃得好似过山车也比吊在上面单纯靠臂力拉伸来得好啊!我咒骂着,每一次双手的交换我的小腹都如同刀绞般火辣辣的痛。 右腿用不上力,只能是靠着左腿夹住铁索,没几下我已经累得气喘如牛。田甜在我前面,她动作却是灵巧轻盈,只看到双腿一松、一送,人就往前窜出半米。也亏得她在前面,系在我俩腰间的那根安全绳还可以拖我一把,不然我更加吃力。 其实到这个位置就现,两座山峰之间的直线距离并不远,铁索的长度也就二十多米,要是在平地上那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到最后一段距离的时候,我是真的动不了啦,无论田甜怎么鼓励我臭骂我,我都只能是靠着那根安全绳才没掉下去,我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的程度。 我不是靠自己的坚忍不拔走完的全程,最后的一程是田甜一厘米一厘米的把我拖了过去。我和她并排躺在另一头的凹坑里,有气无力的望着天空,我就连小腹的伤口被绷开都没有力气去搭理了,喜欢流血就流吧,反正现在不是还没死嘛。 “田总,大恩不言谢呐。”恢复了一点精力之后,我硬着头皮向田甜道谢,并在心里为以前的一些无礼的地方愧疚着。田甜停下深呼吸,她脑袋动了动,在我肩头轻轻撞了一下,说道:“是我劝着你进来的,只要我还没死就得顾着你,对吧?所以呢,以后你也不要说什么谢不谢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女人呀,我感慨着,强势到连让人说声谢谢都不愿意接受,也不知道她的同事们怎么能够受得了她这个臭脾气哟。 “走吧,趁着现在还能动。”我摸了一把伤口,咦,没去管它还自己不流血了,这可真难得。我翻了个身,半跪着撑起来,田甜把拐杖递给我,我一下乐了:“田总,你厉害,一过来你就找到一根拐棍,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我没见你离开啊?” 摇摇头,田甜没好气的训着我:“过来找到的,你有本事去给我找一根来看看,这是我从那边顺手带过来的,不然你怎么走路呢?” 铁索的两个端口果真不一样,我们走出凹坑没几步就现一条隐藏在山石背后的小道,小道上被踩踏出无数的脚印,我和田甜却不惊反喜。——这些脚印一看就知道是小人留下的,只要不是和我们体型差不多或者出的,明显就要安全得多。仦說Ф忟網 一般情况下,野兽总是个子越小的越好对付。既然现小人的踪迹,我和田甜就谨慎起来,这玩意人数一旦过多我们还是只能落荒而逃的,蚂蚁多了咬死大象的嘛。 随手抄起路边的一根树枝,田甜拎在手里抖了抖,抖去上面的泥土,她拉开距离快往前走了几十米,并叮嘱我动作一定要慢。伤势需要照顾,走得慢声音越低,我成了她的拖累,自惭着,我一步一挪,拐杖也尽量找地上的软泥处去支撑。 这座山峰乍一看根本无从攀登,到处都是怪石兀立,断崖对峙,要不是我们寻觅到这条一脚宽的密道,大概是只能灰溜溜的想尽办法又从铁索上爬回去,从对面下山。很多地方我和田甜必须侧着身子才能从两块石头之间挤过去,还有的地方必须是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才能钻过石洞…… 钻过最后一个长长的漆黑的石洞之后,我和田甜看着眼前的情景连嘴都合不拢。 我们面前是一片不大的平原,平原被周围的山脉包裹着,如果不是现了那根铁索我们可以说绝对不可能现深藏在大山之中的这一大片平地。 平原的中间是一座城池,四四方方的着落在那里,虽然它的比例比起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古代城池小了许多,可那的确就是一座城池。 城墙、城门、护城河、官道一应俱全。我甚至能够看清楚官道上往来奔驰的“骏马”,当然是特殊小号的骏马了。在城门外的一个军营里,小人军团正集结在那里训练着,他们呼喊着我听不懂的号子,手里的长矛或刺或举,长刀或劈或砍,谈不上声势惊人却也饶有几分威风凛凛。 “赶紧趴下。”田甜伸手抓住我的脑袋往下狠狠一压,伤口被拉扯得我差点翻了白眼。我们俩往旁边跑开一段,万一有小人要从这条密道通过岂不是和我们撞个正着。 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我露出一个头顶和眼睛,头上还戴着一个田甜随手编织了几下的大“草帽”,和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极不容易被小人现。 军营里的躁动一直没有停歇,我和田甜是越看越奇怪。那些小人的体能也没见特别出色呀,它们和黑龙的几场战斗我和田甜可是从头看到尾的,对于小人军团的基本战斗力心底有数。但眼前的情况却让我们有些摸不着头脑,无数的小人整齐的排成一个个方队,四面八方的方队都朝着中央位置在练习兵器? 这是这个世界创新的战术?田甜揉着鼻子自言自语道,我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小人军团真要是有战术就不会被黑龙当做瓜子仁嚼得嘎嘣脆了。 演武场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喊,那是所有的小人众口一致出来的声音,我和田甜被吓了一跳,连忙定睛瞧过去,方形的团队一列列的退开,演武场的中间原来摆着一个巨大的架子,一具带着完整脑袋的骷髅横放在上面,那个面孔是那样的熟悉,我和田甜同时打了一个寒颤,那完整的头颅上的面孔居然是王志强,他的双眼还是睁开着,茫然的望着天空,双目中的怒气和遗憾隔着这么远我都能深切的感受到,他是死不瞑目呐…… 我们愤怒了! 第103章 龙界(29) 愤怒归愤怒,我是伤员,田甜体力消耗得也差不多,而且我们总得弄清楚那具骷髅是真的王志强还是小人们搞出来的一个联系模型。天籁『小说WW.』⒉3TXT.COM重任基本都落在田甜肩上,我能做的更多是给她加油或者掺和掺和主意,我指着侧面的一个灌木丛说道:“或许我们潜行到那边可以看得更清楚,那个位置距离军营更近。” 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直接侵入军营,不过那至少好几千好似食人蚁的小人军团还是让我们望而生畏,不敢直接打军营的主意。田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认为我的建议可行,她指着军营的大门,说道:“门口只有四个哨兵,而且它们主要的防守方向是那条路,我们沿着山脚溜过去,只要度够快不会被它们现。” 她这话主要是说我,我有伤在身行动迟缓。我抬了抬手中的拐杖,示意没事,而且我们商量过的,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要一起行动,绝不轻易分开,以免遭遇危险需要援手的时候喊天天不应那就很傻了。其实从第一次跟随田甜出车我们就讨论过这点,集合有限的兵力显然比动辄分兵更恰当。 顺着山脚溜过去没有我们想象的困难,那天然就存在的排水沟遮掩了我们大部分的身形,而且军营的守卫并不担心有人突袭,它们甚至都连一道懒洋洋的目光都少有投注过来。我觉得它们应该还没有过多的敌我忧患意识,或许在这一片土地上,小人军团是无敌的吧。 一根根奇形怪状的灌木扭曲沟植在一起,就好似情期的蛇一样,缠绵交尾的让我感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很不舒服。我忍着恶心,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关注在军营那边,灌木丛比军营还是要稍高一些,视线也很好,不说一览无余,但能够看清楚军营内大部分的状况。 收拾起心里的一些莫名情怀,我和田甜凝神看向那具骷髅。仅仅一眼,田甜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我则猛地埋下头,干呕着把胃里的那点还没来得及消化的糊糊吐得到处都是,这还没完,我一直不停地吐着,就连胃里的清水都吐了出来,整个嗓子火辣辣的好像生吞了几公斤朝天椒。 “好点没有?习惯了就好了。”田甜轻拍着我的背淡淡的安慰着我,她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胡乱挥了挥,嗓子沙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来:“行了,吐完就好了。” 小人们拎刀舞剑并不是在训练,他们在从王志强身上剖肉剔骨,我们看到的已经是最后的场景了。 每一个小人很仔细的在王志强的白骨上用力的刮着,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的接着刮下来的残余的肉丝并迅的塞进嘴里。前一排的小人划一刀之后会立刻心满意足往后退开,后排的小人接着上前继续刮得那白骨“吱吱”的响,从军营的人数来看,王志强除了脑袋其他部位被它们整个吃下了肚子。 流淌的鲜血浸入地里已经把地面染得乌黑,还有一些肠子凌乱的扔在地上,肠子里面时不时的被破开一个洞,一个全身污秽的小人大吼着挥舞着刀剑爬出来,等候在一旁的小人会立刻上去倒水冲刷被破开的肠子,然后砍成一小截一小截恭敬的奉送到几个穿着盔甲的小人将领面前。 那是我们的同伴!愤懑中带着一种莫大的恐惧,我宁愿跳下悬崖摔个粉碎或者跳进河里也不愿意被那些小人吃掉。越是想着,我眼里一条条的血丝浮现出来,我恨不得现在黑龙突然出现在面前,哪怕它连我一起吃掉也心甘情愿! “冷静一下,既然王志强都被它们抓住了,说不定刁存浩和凯子几个也有危险。”田甜比我冷静多了,她的分析也有道理。说起来,我和田甜的方向与他们几个人是相反的,王志强搞不好就是那天黑龙出现之后去探寻痕迹就被小人抓住了,那样的话,凯子他们往回走很大可能也会和小人军团遭遇。 想到凯子,我的怒火稍稍被压制了一些,如果凯子被抓了,只要他还没死,哪怕牺牲我自己也一定要把凯子救出来,我向漫天神佛誓!还有,我一定要把这些恶心的小虫子毁灭干净! 我们继续藏在灌木丛里,刚才田甜说了,要等到精力恢复之后再行动。武器嘛,就是手里的两根棍子,我甚至觉得棍子可能都是多余,就那不到一米的城墙我可以直接跨过去,要推翻估计也不需要多少力气。 小人军团,我在心里恨恨地念叨着。嗯,我坐在地上认真的系紧鞋带,一会儿需要出大力气的是我的两只脚,我也会学着黑龙那样一脚踩死一片的! 田甜也在整理她的装束,弄完之后她看着我的伤口有些皱眉:“你这样不行,伤口要是再绷开就很难止血了。”说完,她蹲着在地上搜寻了一圈,找到一些厚厚的树叶垫在简易绷带里面,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轻轻的在伤口上按了一下,还有点效果,至少按着没那么痛,看来树叶也起到了一定的隔绝作用。 焦虑的等待中,我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每当我抬起头,那该死的太阳都还在挂在头顶,军营里,吃光了王志强身上的每一缕肉之后,几十个小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抬起他的头颅往城墙走去,我和田甜只能是呆呆的看着。 最后,王志强的头颅被摆在城门旁边,或许这是小人们值得怀念的一件盛事,但对我和田甜而言,那是王志强的冤魂在哭泣,那永不闭合的双眼就是他无声的呐喊,他在期待我们替他报仇雪恨。 究竟王志强是怎么被小人抓住的我想我们没法查得清楚了,小人和我们语言不通,没法审讯,就算我刑讯逼供也不起作用。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王志强可以瞑目,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带着他回到现实世界,带着他回家。 地面灌木丛的阴影在一寸一寸的移动,我按捺住心里的焦躁,终于,田甜起身跳了跳,嗯,全身上下都很干脆利落! 我撑着拐杖也一跃而起,另一只手拎着木棍:“先打那边?”这不用说,肯定不会是好言好语的想办法沟通,唯一的手段就是杀死那些小人或者他们杀死我。 田甜抿了抿嘴唇,手里的木棍轻敲着掌心:“军营吧,城里要稍微麻烦一点,万一被那些小人躲起来对我们也是一种麻烦。军营地形开阔,有利于我们挥,说不定等军营溃散以后城里自己就乱了。这样,我们分工,你堵住军营,我先去城门口抢回王志强的脑袋。” 行吧,我跨出灌木丛。其实我认为田甜过于小心了点,我们虽然没有黑龙那庞大到让人绝望的躯体,可对于小人,我们两个也算是庞然大物了吧。 我们刚一出动就被小人军营门口的守卫现了,目标太大没办法不是。四个守卫跳着脚尖叫着,我眼里一道凶光闪过,就拿这几个守卫开刀!区区几十米的距离,对于小人们来说也许就是城市到郊区的距离,对于我来说,哪怕我是单脚跳着走也只需要几十秒钟。 快要接近了,小人们一如既往的丑陋,那长在嘴外的尖牙,嗯,我觉得说獠牙更恰当。身上半绿不绿的肤色,它们有什么资格叫“人”这个尊贵的名词! 看着拔出刀对着我冲过来的四个守卫,我狞笑着抬起脚狠狠地跺下去,它们冲着我脚心树立的刀剑丝毫没有妨碍到我,感觉脚底微微一震,“吧唧”一声,一股好似稀释的红墨水从我鞋底溅出来几滴。 我抬起脚,地上是一堆烂肉,就像我在家的时候踩死一只壁虎的模样。 没兴趣多看一眼地上的垃圾,我一步跨到军营门口,呵呵,此时的我就像西游记里面的巨灵神那样,军营的大门也就到我的小腿一半的高度,至于那些小人刚才我就看清楚了,也就比我的脚背高出一丁点而已。 我面向军营,举起手里的木棍往军营里面砸去,哪里人多砸哪里!军营内部乱成一团,无数的小人冲出大大小小的军帐交相奔走,有的小人坐在地上抽泣着,有的在大吼大叫,更多的是在几个将领模样小人的带领下开始整队,这自然是准备朝着我冲锋过来嘛,我狰狞的狂笑着,笑声好似雷鸣,里军营大门近的小人只能趴在地上捂住耳朵。 每当小人军团整队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重重的砸下一棍,看着那些分裂飞起的小人尸体,看着木棍前段愈来愈多的红白之物,我笑得异常的开心。王志强,虽然我看不惯你,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同伴,我为你报仇了…… 有那奋不顾身冲上来的小人,我就欢喜的抬起脚,然后轻飘飘的踩下去,左右碾磨着,我喜欢听到那刺耳的惨叫,这些惨叫可以让我枉死的同伴瞑目。 “何冲,接住了。”我一回头,一个火把扔到我面前,咦,啥时候田甜还准备了火把我都没注意到,所以我理所当然没接住了。面对田甜的摇头,我讪讪一笑,弯腰捡起,这时我才现,王志强的头颅被田甜用一根藤条系住挂在腰间。也是,我们没背包,现在也没时间火化,这应该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我举起火把俯身在军营上空缓缓扫过,炙热的火苗瞬间点燃了密密麻麻的军帐,还有一些妄图跳起来刺杀我的小人也被引燃。看着它们嚎叫着在地上打滚,我终于心里舒畅了很多,因为看到王志强惨死带来的压抑也略略减退了一些。 我承认我很残忍!不过,就好比我小时候在院子里拿着水灌蚂蚁窝一样,从开始我们就没有人把所谓的小人看做是人类!好比我和田甜闲聊时最爱使用的一个词语“类人”,是的,它们之所以是“它们”,那就是它们只能算类人! 田甜绕到另一侧也开始引火,我们玩归玩,却没有放松对城池的监视。那边的城墙上也有很多的小人在奔走、高呼,城门已经被关闭,城外的卫兵全部缩回了城里,没有一队勇敢的士兵组团来打怪救援。 “田总,不要放走一个漏网之鱼。”虽然小人体积不大,但在火烤之下依旧会有阵阵的烤肉味,我咽了咽口水,感觉肚子更饿,早上的一点糊糊早已全部消化掉了。 我正准备放低火把把整个军营的一圈栅栏全部点燃,免得有小人在我大意之下偷跑出去,就在这时,军营正中几个骑马的小人朝着我飞奔过来。领先的那个小人站在马背上,一边冲我大喊,一边摇动着手里的一块迷彩布,迷彩布上用黑炭写着两个字“凯子”。 我心里一惊,手上的动作放慢下来,田甜看着我,侧身在我耳边问道:“怎么回事,难道赵凯也被他们抓住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很奇怪,凯子难道还有办法和小人沟通不成,不然他写下自己的名字干嘛? 几匹小马停在我和田甜面前,拿着迷彩布的那个小人不停地说着,我摇摇头,田甜也摇摇头,我们一个音都听不懂!场面顿时沉默下来,除了军营里那些受伤的小人还在哀嚎、惨叫,不过无论是我和田甜还是那几个骑马的小人对此都无动于衷,现在明显不会是关心它的士兵的时候。 这会儿我和田甜是惊愕得无法想象的,刁存浩、李宇加上凯子三个大男人呀,小人军团按说是奈何不得他们的。没看我和田甜一个女人、一个伤号就打得小人军团鬼哭狼嚎的,没道理他们三个大男人阴沟里翻船! 或许是现了没法与我们交流,那骑马的小人开始比划。它先指了指手里的迷彩布,又返身指向城池,我莫名其妙的看看田甜,实在没法懂这个小虫子的意思。田甜捋了捋刘海,猜测道:“它莫不是说赵凯他们在城里?” 听到田甜这样说,我忽然灵机一动,伸手在迷彩布上点了点,也回身指了指城里。果然,骑在马上的几个小人同时拼命的点头,我脸一沉,怕什么来什么吗?该死的墨菲定律! 想了想,我抬手对着一个还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小人士兵一棍砸下去,那士兵的脑子应声粉碎,血浆溅到几个骑马的小人身上,它们吓得立刻跳下马,躲在马后指着那块迷彩布又喊叫起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拎着棍子往城池的方向走了一步,回头指着那几个小人,再次指着城池。这一次它们总算懂我的意思了,几个小人毫不迟疑的跳上马,疯一样挥舞着马鞭朝城池冲去,我和田甜大步跟在后面。 别看我和田甜表面平静,其实我们心里非常烦躁。和小人的深仇大恨在看到王志强的惨象那一刻起就不可能解得开了,可如果凯子三个真的也落到了小人手里又该怎么办呢? “千万不能束手就擒,那样我们就死定了,也没人会再来救我们的。”田甜低声警告我,我默然的点着头,这点我还是知道的。电视里那种罪犯一挟持人质警察就放下枪的蠢事我绝对不会犯,以前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个,那些罪犯好不容易威胁到警察放下枪却不开枪打死警察,还絮絮叨叨说半天,最后被警察反手擒获,嘿,真心要多愚蠢才干得出那种事啊! 几匹马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停在城门口叫门,只见骑马的小人猛地一勒缰绳,那几匹小马“嘘沥沥”的前腿直立而起在空中强行扭转了一个方向,掉头顺着城墙往右边而去。我并不着急,我会在乎一只跑得快的蚂蚁吗,显然不会。 “眼睛放亮一点,不能给它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机会。”田甜不慌不忙的跟在我旁边,不忘随时提点我。我没有不耐烦,田甜的一番好意我很清楚,而且,要不是田甜我肯定也死在那座大山深处了,我懂得感恩的! 绕到城池背后,那几匹小马已经跑出了汗,几个骑马的小人却没有放松让马休息休息的意思,估计是我和田甜跟得紧,它们也不敢放慢度,万一我和田甜误会了一翻脸它们就得团灭。 城墙上的小人士兵也在上面跟着跑,不过都没人敢吭声,整个场面诡异到极点。看着那些跟着我们在城墙上奔跑的士兵,我心里又烦闷得很,手里的木棍一抖,作势就要砸下去。城墙上连连惊呼,还有小人士兵忍不住朝着城内不管不顾的跳下去,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惨呼,我不禁哈哈大笑,心中的憋闷一扫而空。 田甜翻了个白眼,摇摇头说道:“不着急,搞清楚赵凯他们的情况再说,有的时间收拾这些小人,这座城是搬不走的。” 对我刚才的举动前面骑马的小人只回头看了一眼就当做视而不见,它们应该知道现在惹火我们只有祸事没有好处的,所以依旧是埋头飞奔不已。 尛說Φ紋網 第104章 龙界(30) 几匹小马的喘息声清晰可闻,我开始担忧不要还没有跑到地头马匹就脱力那就麻烦了,总不能我捏着小人让它指路吧,我不会同意的。』』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城市被甩到后面,我回头也只能看到隐约的影子,毕竟那不是真正几个人高的城墙。不过要说远倒不是有多远,虽然是马匹但也就和一包烟横放在桌面差不多,能跑得了多块呢? 前面是一道壕沟,天然的,还没接近我就做出了判断。那么宽、那个深度,小人军团全员出动不挖上个几十年也是搞不定的。想来这个世界也没那么多粮食可以提供给不劳作只训练的小人军团,所以壕沟必定是天然的。 当先的小人将领放慢了度,他气喘吁吁的回身指着那道壕沟咿呀哇呀叫着,我心里一紧,抢快两步,壕沟底部的情形顿时看了个清楚。凯子、刁存浩、李宇三个人果真都躺在壕沟里面,一大波小人或坐或站在他们身上,错了,站在或坐在他们的脸上,我还看到几个小人吊在凯子的头上睡得正香呢。 无数的刀剑抵在他们每个人的眼皮上,这也是他们没法睁开眼睛的原因。换我也只能就范,牙签一样的刀剑虽然不能对身体造成伤害,可眼睛不包含在内,那个部位太过柔弱,稍有不慎就要被刺瞎的。 壕沟里面的小人们都瞪大眼睛看着我们这个奇怪的组合,这一次没等我开口骑马的几个小人就异口同声的训斥着沟里的士兵,没有一个士兵有胆子还嘴更不要说和军官们对骂了。于是,在我和田甜的注视下,站在坐在凯子三个脸上的小人士兵们顺着沟壁上的一条简易栈道爬了上来。 小人们动静虽大可凯子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么,也没人敢动。我看着凯子眼皮急的抖动着,眼珠在眼皮下转得飞快就忍不住好笑,田甜打走那批士兵和领我们来的几个小人军官,她挤了挤我,问道:“笑什么呢?” “诺。”我努努下巴,壕沟里三个人的滑稽表情逗得田甜不由得大笑起来。我的笑容停滞在脸上,看着那些恨不得长出四条腿跑得一个比一个快的小人,不解的问道:“你就这样放它们走?万一它们回去纠结起军队过来攻击我们呢?” “蝼蚁不妨碍我们的时候也就没必要去关注了。”田甜说得很轻松,我的心里并不赞同。就是这些蝼蚁才把王志强生吞活剥了,我们要是不来,下一步就是凯子三个人。而且,既然已经半摧毁了它们的军营,为什么现在又要手下留情? “我不是说不报复,眼下更重要的是赵凯它们三个人,我的意思是下一步再安排后面的行动。”我总觉得田甜的解释有些牵强,要说前后矛盾也不为过。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我信奉的是“报仇不过夜”,至于那些高大上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种,啧啧,与我无缘。 不过,没等我再说什么,听到田甜的声音凯子最先克制不住睁开了双眼,他蓦然一愣,然后猛地坐起来,脖子左右偏转,又回头看了看刁存浩和李宇,这才喜出望外的一下站起来,眼泪立时蹦出眼眶:“冲哥,田总。终于看到你们了啊……呜呜,呜呜……” “冲哥,邹文龙死了……呜呜……被黑龙吃掉了……”凯子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听到凯子的哭声,聪明如刁存浩和李宇自然而然也睁眼起身,他们都低垂着头面色沉默凝重。特别是刁存浩,他看了几眼田甜,田甜没搭理他,这家伙一咬牙,踉踉跄跄过来“轰”的一声跪在田甜面前头触地一言不。 他总算知道他是错的了,我瞄了瞄田甜,女人却轻抚着凯子的头顶低声的安慰着他,就好像没看见自己跟前还跪了一个人似的。刁存浩的行为明显让李宇难堪了,说职位,刁存浩比他高;说本事,李宇本就是刁存浩带出来的兵。 李宇哀求的看了我一眼,我平静的和他对视着,我倒想看看他能撑多久。旋即,李宇也是一低头,瘸咧到刁存浩身边,推金山倒玉柱和刁存浩跪了个并排。 我嘴一咧,有意思。不过,我搓着下巴上的泥疙瘩,他们的手都没被捆起来,怎么就不知道反抗呢?这个疑问田甜也有,她可比我更加敏锐,凯子的回答解开了我们的胡乱猜测:“它们,它们有一种植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我们身上扎一下,然后我们就迷迷糊糊全身软。” 原来,凯子他们和我们分道扬镳之后一直向着来时的方向行进。因为他们人多,又都是孔武有力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所以一路上靠着打猎勉强充饥倒是不存在多大的问题。当然,战士里面不包括凯子,打架和打猎也是两码事,理所当然的,他沦落成了背包工,负责肩挑背扛所有的负重。 对这个凯子没多少怨言,他毕竟是靠着刁存浩几个人打来的猎物生存下来嘛。只是,那条路黑龙肆虐了很久,好些时候他们打到的猎物根本不够几个人填饱肚子,只能说是没饿死。 这样下去不行呐,刁存浩和李宇、邹文龙商量之后决定稍微偏离一些方向,就是这一拐弯就酿出大祸来了——他们迷路了。Www.XSZWω8.ΝΕt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迷路的,走着走着就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凯子嘟囔着,田甜拿出一些采集的野果,刁存浩和李宇娴熟的开始生火,看来这段时间他们也学会了很多技艺。 应该说才开始迷路的时候他们并不惊慌,反正抬头还能看到天空的太阳,粗略的辨认一个大概方向总是行的。就这样,他们摸索着调整着,跌跌撞撞的钻进了山里。 迷路只是一个引子,盲目的钻进山里则是他们犯的最大一个错误。他们进山的方向就一大片的原始丛林,走在那些高耸入云的大树下他们才悲催的现再也没法通过太阳的移动进行定位了。 森林里的野兽和食肉植物也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半天下来,几个人已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而且,他们受伤留下的血迹和气味更是让森林中的兽群紧追不舍,几个人仓皇逃命,邹文龙更是摔折了胳膊。 好不容易坚持到冲出森林,惊慌之下哪里还顾得上辨别方向,几个人闷着头只记得不停地往前跑,一直到他们跑到黑龙跟前。 他们不和黑龙照面黑龙也不会主动找他们的麻烦,就好像一只蚂蚁不爬到我身上来我肯定不会多看它一眼,可一旦有蚂蚁爬到我身上来了,我必然毫不犹豫的摁死它。黑龙也是差不多的态度,送上门的小零食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才出狼窝又如虎口,这就是凯子几个人当时的真实写照。亏得他们反应敏捷,那是立即掉头又开始逃命,邹文龙胳膊断了没那么灵活,落在最后,凯子最后看到的场面就是邹文龙半个身体在黑龙的嘴里半个身体在外面挣扎。 从黑龙嘴边捡回一条命,他们更是战战兢兢,轻易不敢进入树林,也不敢去旷野晃荡。可是人总得吃饭吧,哪怕是野果野菜也得填满一肚子也能熬得下来不是。几天之后,剩下的三个人饿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又商量着是不是冒险打打猎,反正前面又是一片树林,里面肯定是有一些野兽或者鸟类嘛。 人饿极了那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所以饥荒年代或者战争时期易子而食的现象始终延绵不绝就是这个道理。 这一次,三个人谨慎了很多,刁存浩亲自前出侦查。树林不大,比他们被兽群追赶的那片林子小多了,一眼就看得穿,这也相对增加了更多的保障,至少很难被突然出现的野兽袭击。 对于他们的体力而言,真要是出来一头野猪还说不定谁是谁的食物呢,所以他们很冷静的选择了捕鸟。吃了一些糊糊进去,凯子精神好了很多,刁存浩和李宇自觉的分散开来开始警戒,反正他们知道的凯子都知道,这也不是正式的审讯,没必要重复盯着一个问题。 “我们刚走进树林,还在商量怎么设套,刁哥就一脚踏空掉进一个坑里。后来我们当然知道了,那根本不是坑,那是很多小人挖出来的陷阱,那里其实就是他们的一个捕猎场。”到现在,凯子回忆起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会差到如此的程度,好歹是从黑龙嘴里夺回来的命,难道不应该否极泰来吗! 看似刁存浩陷落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地坑,坑中也没有插着尖锐的木棍,上面的野草也像天然生长的。总之,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和陷阱无关,大抵就是刁存浩饿得头晕了失足掉进去似的,这也是凯子和李宇再三检查得出的结果。 刁存浩没受伤,坑比较深,但坑壁上长满野草不说,整个坑的造型是口子大底部小的不规则梯形,他更多是滑落坑中,要不是崴着脚踝他自己早就爬了出来。 “我和李宇拖了一根紫藤过来打算把刁哥拉出来,可是紫藤有点短,急切之间又找不到更长的,于是我和李宇就趴在坑边尽可能的伸长手臂,这就勉强够得着刁哥了。”凯子的这个主意是好的,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却没想到。 就在凯子和李宇辛辛苦苦趴在坑边屁股朝天可怜巴巴的甩动着紫藤想要让刁存浩抓住的时候,一群列着队,手拿奇怪紫红色野果的小人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的树上。那些紫红色的野果其实就是小人们所在那棵树上果实的种子,这些都是凯子他们后来看明白猜测出来的,与实际情况应该大致差不离。 小人们手里紧握的就是那种带有致幻效果的野果,这种紫红色的果子内含丰富的浆汁,很容易破裂。不管是人是兽,一旦大量吸入浆汁挥出来的味道很快就会陷入人事不省。经历了这么多,凯子很有些感慨:“在被它们弄回来的途中其实我们被很多野兽袭击过,小人们就是靠着这种野果驱散的兽群。别说,那些野兽很聪明的,小人们扔出去炸开的野果多了,兽群会自动的躲避不再围攻我们。” 经验教训都是总结出来的,除了鱼只有短短几秒钟的记忆,大部分野兽的智力并不低下。就连狗都可以训练成适应多项工种的,这些野生野长的兽类趋避危险的警觉一代一代更是深深地刻入了基因之中。 不知道是哪一个小人厉叫一声,顿时,漫山遍野的紫红色野果砸的凯子三个人满头满脑都是鲜艳的浆汁。几乎是立刻,三个人摇摇晃晃着合上了眼皮。面对田甜似笑非笑的神情,凯子又羞又怒:“我们要是早知道那玩意能够让人昏迷我们早就躲开了,这不是不知道嘛!” 我安慰性的拍了拍这家伙的肩头,说起来当时他跟着刁存浩走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纠结的,现在看到他搞得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却也没有了责备他的心情:“你应该庆幸那玩意只是致晕,要是毒果子的话你今天就看不到我和田总了。” 等他们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才现各自躺在木头架起来的滑竿上,这个滑竿和地球上的不一样,两边都是平放在地上,只需要人拖着推着走,不需要抬起来。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那个兴奋呐,因为我们居然没有被捆起来。我那会儿还以为是那些小人找不出能够捆住我们的绳子呢?”凯子傻笑着,想起当时的模样他自己也很无语。 小人很多,密密麻麻把他们围了好几圈,有的推,更多的在前面拉纤一样的拉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固定的几个小人往三个人鼻子上砸烂一颗紫红色的野果,然后三个人就始终是昏沉迷糊的状态,一直到我和田甜的突袭到来。 “冲哥,我、我,我对不住你,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吧?”说完了,凯子把头往下一埋,摆出一副任杀任剐的无赖劲,惹得我和田甜相对无言…… 第105章 龙界(31) 凯子可以泼皮,我又怎么能够甩手呢。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摇摇头,我笑着当胸给了他一拳:“没事,能够看到你还活着我就很开心了。两兄弟不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兄弟齐心才能其利断金,知道吗?” 凯子和刁存浩他们虽然暂时是安全了,可毕竟被那紫红色野果的迷晕药效浸润太久,还需要休息休息才能慢慢恢复原气,要赶路的话这个时间还得往后延。这倒没啥,人安全无事才是最重要的因素,不过,我还是担心小人们组织军队起进攻。 “田总,我们恐怕还是挪一个地方好一点,这里没有遮拦,小人们一旦开始攻击我们虽然不惧怕但终究还是很被动。”听我这么一说,田甜看了看刁存浩,按照我们才进入这个世界时的安排,涉及到安全防护的问题应该是王志强刁存浩负责。不过现在王志强已经不能表达意见了,那就只能看刁存浩还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建议。 我们的对话刁存浩和李宇都是听在耳里,但刁存浩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自顾着帮着李宇检查他后背上留下的一些伤势,只是嘴里很毕恭毕敬的回答着:“田总怎么说就怎么好,我们遵照执行就行。” 唯一可能出反对意见的刁存浩都不吭声,凯子当然更不会说什么。田甜果断的一挥手,命令道:“那就按照何冲的主意办。我们现在的位置往南走才能远离小人们的地盘,刁存浩,你和李宇还是前出打探沿路的情况,有任何异常都立刻回报,不要擅做主张,更不要轻举妄动。” 闷声答应道,刁存浩毕竟是军人,加上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他和李宇几分钟之后就一人拎上一根棍子出了,虽然他们走路都还有一些瘸咧。然后就是凯子和田甜,比起他们,我算是最完好无损的,所以由我断后。 往南走是草原,其实说起来这都不是最好的逃生方向,可我们能够选择的方向太少了。北方就是小人们的城池,往那里走岂不是和小人们撞车,东方是我和田甜过来的那座大山,那边地形虽然险要易守难攻,可先得克服千难万险的爬上去才算数。 西边我们也不考虑,小人们的马道延伸出去就是那边。我们要是傻不兮兮的往那边走,更利于小人们快敏捷的追踪。唉,希望我们能够走得更快一点,或许,说不定小人们看到军营损失惨重也放弃追杀我们呢?我抱着一丝美好的愿望跟在田甜和凯子后面并不忘保持着足够的警觉。 越过安置凯子他们的那条壕沟,我们缓慢的移动着,我茫然的抬脚、放脚,从目前,我还没有看到任何回家的成功的希望…… 没走出去多远,后面远远地传来阵阵高亢的呼喊,我停下脚步回头仔细的观察,地平线上是一道淡淡的烟尘和若有若无的喧嚣,那应该就是小人们派出的追击队伍。仦說Ф忟網 “田总,适当提高一点度吧?”小人们的躁动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现,田甜皱了皱眉头,指着前面一颠一簸努力快走的刁存浩和李宇说道:“我倒是想飞起来呢,可能吗?你看看他们,不管是精神还是体力都没有完全恢复,想走快都难。” 我也犯难了,不止是刁存浩和李宇,凯子也同样如此,还需要田甜时不时的搭一把手,否则指不定摔了多少跤。可就这样不行拖下去怎么行呢,摆在眼前的局势就是寡不敌众。 这不上刚才我堵在军营门口棒打小人的情形,在平原上与几千、几万个小人野战,也许我和田甜能够顺利脱身,可跑不动走不快的凯子三个人怎么办?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左右观察着地形,看来必须找个地方先固守住才能谋求想法反击了。 可是,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大片大片的草地,偶尔有一点点的小丘陵,也不过是地面鼓起来的一个小包,根本没法据险而守。越是跑,大家越是慌张,这块平原显然不是短时间能够冲得出去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不离开那条壕沟,还可以和小人的军队隔河相望斗上一斗。 “冲哥,怎么办?”凯子放慢了度,他脸上惊慌混杂着凶恶:“要不干脆别走了,再跑下去被那些小虫子追上来都没有力气搏斗了,还不如干脆歇息歇息殊死一搏。” “就是,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自从进部队以来就没当过逃兵,拼了吧,田总!”刁存浩带着李宇也倒了回来,两个人满脸的凶横,阵阵杀气直往外飚。特别是刁存浩,脸上一道横贯鼻梁和耳垂下方的刀疤狰狞扭曲,看着很有煞气。 田甜回头看了看比之前更清晰的烟尘,空中飘来的嘶喊声也愈近了一些。她揉了揉太阳穴,看看胸口剧烈起伏的刁存浩和凯子,伸手理了理散乱的短,点头说道:“行,就在这里不走了。我就不相信了,我们齐心协力这么多人还斗不过一群蚂蚁。刁存浩,休息五分钟之后你安排,每一个人,包括我都听你的调度,你看看用什么方法可以最大程度的杀死那些小人保存我们自己。” 关键时刻,田甜抛开了自己的科研兴趣,不再像那会儿恨不能把小人捧在手心的爱如珍宝。尽管如果抓获几个小人带回现实世界那也许真的是无价之宝,也得自己能够活下来并且回得去啊! 每个人都大口的喘着气,除了刁存浩。他正在外圈快的走着、观察着,时不时的还对李宇和凯子大吼一声:“闭上嘴深呼吸,这才是快回气的正确方法。不要像一条狗那样,嘴张那么大想****啊你们!” 虽然他是针对李宇和凯子,可我和田甜都红着脸相互看了看,自觉的闭上了嘴。其实这道理我从小就知道,想来田甜更应该知道才对。小时候上体育课,每一次跑完一千米之后体育老师也会这样谆谆教诲我们,可实际上跑下来躲在旁边的人都恨不得把舌头都伸到嘴外面去,仿佛那样才能够接触到更多的空气似的。 紧紧地闭上嘴,很快,我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慢慢的平复下去,额头上因为快奔跑激的几条青筋也渐渐地隐入到皮肤下面。专业嘛,的确不一样,活该被刁存浩指桑骂槐,谁让我自己把老师教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忘了呢。 “李宇,赵凯,你们去找些硬树枝回来,前面那土坡上有一片灌木,就去那边找。”刁存浩还是很冷静的,我现在相信上一次他会被小人抓住真的是阴沟里翻船,并不是本事不济。李宇和凯子答应了一声,用只比小跑稍慢一点的度过去了。 我和田甜看着刁存浩,我不好问,也有些抹不下面子。好歹刚才是我和田甜救了你们出来,怎么转眼之间双方的位置就颠了个个呢,没道理啊这是。 “我们干什么,刁存浩?怎么没给我和何冲安排事情?”田甜不会有顾忌,我很欣赏这女人就是这个方面。她绝对不会不懂装懂,好比开车的事情她会交给我完全撒手不管,只需要说出目的地,至于我选择哪一条路她不会过问。安保防守的事情她交给刁存浩就不会去干涉甚至拿回权力,都说女人心眼小,田甜还真的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你们暂时先休息吧。我和李宇、赵凯他们先搞一个简单的防守工事,一会儿的搏斗才需要你们出力气,待会儿你们不要心软就好。”刁存浩不知道我和田甜在救他们三个出来之前堵杀小人军团的事情,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有些看不大起我俩,我和田甜总不能自己吹嘘自己吧,我们相视一笑,嘿,真打起来了一定给这家伙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人们毕竟只有十来厘米的身高,虽然这一次的骑兵多一些,那些小马也就普通的小人高出一个脑袋。四条细短腿又能跑多快呢,如果不是它们人多,就连那点席卷起来的烟尘都不会出现。 关于小人的度不管是我还是田甜,或者是刁存浩,我们的判断都差不多,从小人现在的位置要追上我们,虽然我们已经停下来原地不动了,可那也得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一个小时,真的可以做很多事,特别是几个在小人眼中的巨人,能够做的当然会更多。 半个小时,凯子和李宇来回跑了好多趟,抱过来的灌木堆了偌大的一堆,刁存浩用这些灌木在我们周围铺设了一个简单到简陋的防御圈。 我和田甜也没有空闲,我娴熟的搞出一堆火,开始烤野果和杂菌。没水,本来想煮点糊糊的也只能干看着,本来随身携带着的还有一瓶水可在跑路的过程中被大家分掉了。 这会儿也没人计较口干舌燥,稍微烤过的野果塞进嘴里带着丝丝飘逸的清香,反而更可口。他一边烤着,田甜一边把所有的食物分成五份,不多,每人也就几颗,但总能填一填肚子,比饿着打这一战好点,聊胜于无! 小人们越来越近了,我已经能够看见冲到最前面的小人那凶暴的尖牙…… 第106章 龙界(32)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却是和凯子他们的反应不一样。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凯子也好,刁存浩也罢,乃至田甜,他们都有些紧张,握住木棍的手背因为绷得太紧而变得苍白,一个个都紧紧地抿着嘴,眼睛四处扫视。我很想笑,真的很想笑,所以我真的笑了出来,我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搞得他们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特别是刁存浩和李宇,他们就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眼里有一般是怜悯、有一半是怨恨。怜悯我自然是懂的,那是觉得我快要被漫山遍野的小人吓疯了;怨恨我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或许是对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不满吧,我只能这样想。 我记得好几年前我曾经看过一部好莱坞的电影,描写食人蚁军团与人类大战的吧。我能记起来的画面不多,不过其中一幕几个人类被食人蚁军团追得狼狈而逃的场景和如今我们身处的环境实在太过相似,所以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笑得出来就是好事,不过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坚持笑下去。等到你被小人们绑起来剔骨割肉的时候也要记得笑哦。”田甜不满的瞪着我,对我动摇军心的行为极为愤慨,嘴里蹦出的几句话也是我从未听到过的刁钻刻薄。 我耸耸肩,想要逃出去估计很难了。哪怕隔着将近一公里的直线距离我也看到了小人们手里捧着的紫红色野果,看来我们也将体会体会被迷昏过去是什么感受了。 我能看见的大家都能看见,所有人的脸都阴沉难看,凯子焦急的在原地转着圈子,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们跑吧?留下也不起作用了,这个仗就没法打了,人家砸几百个**果出来我们统统都得躺下,还反抗个屁啊。” **果是凯子给小人们手中的紫红色野果取的名字,没人反对,我也觉得他取得很应景,毕竟他们几个亲身体验了很多次不是。 “跑吧,它们没我们跑得快,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它们顶多再是二十来分钟就要到了。”凯子也不转圈了,他冲到刁存浩跟前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我们都看向田甜,现在要跑还可以逃出去一段距离,短时间内小人们的小短腿是逮不着我们,不过我们能够坚持的时间也不长,我怀疑还能不能连续再奔跑一个小时哟。 “要跑你们跑,我不会逃了。逃上几个小时又有什么意义,到时候想灭杀几个小人都彻底没有了力气,还不如趁着现在能够挥动棍子消灭一些敌人。”刁存浩看看李宇,又看回到凯子身上,他摇摇头,虽然脸色阴冷但语气很平静。 不愧是一个战士,最终能够选择与敌携亡还是需要勇气的。嗯,这也算他洗刷了当初和我们分道扬镳的耻辱吧,那会儿他可是有点怕死的,我喜欢揣摩人心,特别是绝境下的人心那更是复杂。 我没想过要逃,也没有想过要去安慰凯子。逃跑太不现实了,与其筋疲力尽被活剐,还不如自己先来活剐几个小人。我了解凯子,我坚信到战斗的时候他不会表现得比任何人差,他一定会殊死一搏,不会白白送命。 刁存浩没走,我和田甜没动,李宇冲凯子摊摊手,意思也很明确。凯子无奈的回头看着那些蜂拥而至的小人军团,眼里充满了血丝,神情有些扭曲,他颤抖着走到灌木丛边缘,突然用尽力气的大声喝道:“来吧,你们这些杂碎,来吧,凯爷不会怕你们的……” “何冲,他没事吧?”田甜皱着眉看了凯子一眼,我摇摇头,上前一步拍了拍凯子的后背,说道:“想通了?没事,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吧。” 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我们半蹲着身子,每个人都紧盯着身前的灌木丛,这点布置或许可以稍稍打乱一下小人军团的集群攻击,或许没有效果,一切都看运气了。 “还有三百米,大家还可以轮流休息十分钟。”刁存浩沉声安排道。我倒是估计小人们要跑过这三百米还得将近一个小时,没见最前面骑马的那一队已经放慢了度,它们自身很清楚,仅仅是几十个上百个骑兵过来那是送菜,它们也要等着步兵跟上才有胆量近距离攻击我们。 “哞哞……”小牛的叫声好似天籁般连绵不断地传入我的耳里,紧接着,沉重的撼动大地的脚步声有节奏响起,我和田甜惊奇的转过身去,二黑,是二黑!我的天呐,在最紧要的关头这个二货终于赶到了,田甜激动的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又哭又笑,原来她是那么的紧张,我这才恍然大悟的了解到田甜先前的心情。 二黑矫健而壮实的身影从侧面狂奔过来,巨大的阴影遮盖了我们的视野,它每踏出一步我都感到地面在颤动,刁存浩、李宇还有凯子三个面无人色的看着那个庞然大物。那抖动着的狂野的肌肉和冷漠至死的瞳孔以及四溅飞起的青草泥土,这一切都预示着二黑无可抵挡的震慑人心的暴力。 “我们死定了。”刁存浩喃喃自语着扔下了手里的木棍,他没有了丁点的反抗意识。也是我,和小人们总还可以一战,无论如何都可以打爆很多小人的头,可以在临死前尽情的品尝品尝小人们的鲜血和脑浆。但,这可是龙…… 没有人会有勇气去和一条龙肉搏,那比脱光了衣服手无寸铁娇艳动人的美少妇冲着一队十个拎着自动步枪、挂着手雷、腰别黑星、每人吃下去十五六颗万艾可的武装狂徒挑衅的下场还要凄惨,还更悲剧。 小人军团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整军集合,当然,前驱的箭头不再是我们,小人们很明显已经无视了我们,他们在转向,目标就是正在冲锋过来的二黑。 军人对战斗的眼力和判断力是出众的,立即,小人们的动作引起了失魂落魄的刁存浩的注意,他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哆嗦着手连滚带爬冲到灌木丛边,惊喜的压低嗓子吼着:“李宇,赵凯,我们得救了,小人冲着那条龙去了。” 我摇摇头,危急时刻他们三个倒是联络紧密,不过显然又把我和田甜抛到了一边。嘿嘿,待会儿有他们好看,田甜整理了一下头,拉了拉皱乱的“衣裳”,不慌不忙风姿绰约的走过来,她终于放松了:“这该死的二黑,待会儿我要狠狠地扯它耳朵,它还知道来找我们呐。” 我傻笑着看着她,其实我最想干的是直接躺倒地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最好是睡醒之后还有一碗香喷喷的糊糊可以填饱肚子,那将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享受,给条龙都不换的! 小人军团和二黑的战斗没有悬念,虽然二黑没有它老妈黑龙那么孔武有力,但在小人们看来却没有区别,反正都是无可撼动的大山,仅仅是一座山高点一座山矮点而已。山就是山,高点矮点不影响山本身的威能。 在二黑嘎嘣脆的咀嚼声中,小人军团的崩溃是显而易见的,我走出灌木丛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等待着那个家伙收拾完它的零食然后过来再教训它。凯子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刁存浩和李宇也傻眼了,因为他们看着田甜轻快的跳过灌木丛往那条龙走去。 然后,他们看着田甜奋力的踢打着那条龙,嘴里还骂个不停。凯子和我隔着灌木丛嘟囔着:“是我又出现了幻觉还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 达到高潮的是二黑老老实实的趴下来,耷拉着脑袋任凭田甜训斥完爬上它的后背,看着骑在龙背上的田甜,刁存浩使劲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又狠狠地掐了李宇一把,痛得李宇一下跳起来,怒喝道:“你掐我干嘛!” “你还知道痛,那我就不是在做梦。”刁存浩嘴里说着话,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二黑身上。我挥开二黑的鼻子,血淋淋的抹我一身难受得很,既然田甜暴打了它一顿,我也就暂时放过它得了。 因为和刁存浩凯子他们不熟,二黑显得有些烦躁的吐着鼻息,四只蹄子也在地上不安的来回瞪踏着。它都这样子了,凯子他们更不敢走过来,尽管他们的眼里都在冒着火花,凯子对田甜简直是羡慕到极点,一副恨不得自己立刻爬到二黑背上的模样。 “冲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这条龙吗?还是说你们现了很多龙?”碧绿与黑色的分别、体型大小的分别,凯子和刁存浩李宇很快从二黑带来的冲击中挣脱出来,毕竟二黑是如此的听话和乖巧,在停止了冲刺之后,二黑也不再那样凶恶,田甜捏着二黑的耳朵时不时吼上一句,二黑翻翻白眼反而有一种蠢萌在其中。 逃脱的零散小人很可能还会带来大军,我们休息了几分钟简单的商议了一下决定再次拔营,总得寻觅一个有水、能够捕捉到食物的地方才能安生。这一次的商议就是田甜在掌控全局了,每当刁存浩想要反对的时候,田甜就会适时的反手一巴掌扇在二黑背上,于是刁存浩会垂下眼帘,李宇会把头偏向一边,凯子会和我嘀咕几句…… 有了二黑,不管是寻找水源还是猎物都不再是一个生存难题。为了保持队伍的安分守己和拔高田甜的领导权,我很懂事的没有跟在田甜身后爬到二黑背上。再说了,我还有很多话想和凯子交流沟通,所以我们的队伍就是这样——田甜骑着二黑领路,我和凯子紧随其后,刁存浩和李宇断后并随时警戒着后面会不会有小人军团的探子跟踪。 充足的食物和干净的饮水确保了我们每个人的身体的快回复,二黑的鼻子很灵敏,在田甜的教导下,它居然学会了隔着很久闻着有猎物的味道就会蹑手蹑脚的潜行。这种强悍的学习能力让我惊讶。记忆中哪怕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动物世界里最聪明的猩猩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相对高深的潜伏。小說中文網 想象一下,一头大象高抬腿轻落脚,好似担心惊醒谁似的从你的背后突袭而至,它将会拥有多大的杀伤力呢?反正我想到头痛都没想出来,我只是感觉身上冷,毛骨悚然。 刁存浩和凯子的一些外伤也在每天的肉食补充中快复原,这才是让我稍许开心的事情。不过也没有高兴几天,每当想起无法找到回家的路我就忍不住烦躁和郁闷。 “我怀疑这个世界的空气里面含有对人体相当有益的成分,我们的伤势复原太快。可惜没有仪器,无法采集。”田甜抱着遗憾,乖巧的小鼻子不停地到处嗅着,结果自然是不会有,她的鼻子又不是化学仪器。 我抬头看了看坐在龙背上悠然自得的田甜,摇摇头不同意她的说法:“我倒是以为是肉食的作用,你还记得我们两人翻山越岭吃糊糊的时候,有时候的外伤也没见那么容易痊愈的,对吧?”我也琢磨过这个问题,那是我看到凯子背上一条长长的伤口外翻,血肉模糊在一周之内自动愈合之后的想法。 我回忆了很多,比较了很多,得出了一个这个结论。 田甜和我争执起来,到后面,刁存浩也加了进来,李宇无聊的和凯子躺在地上四肢摊开,我隐约听到凯子那家伙在鄙夷的说道:“毛病,管他什么原因,伤口愈合不好嘛,难道非得缺胳膊断腿了才爽,哼哼……” 我们把行走的方向完全交给了二黑,动物的感觉比人类敏锐多了,它天然就会分辨哪里是食物链顶端生物的领地不得误入,哪些是可以捕猎的狩猎场。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所有人凑在一起,凭借每个人的回忆用木棍在地上也算拼凑出了一幅地图,然后,为了有了惊人的现。 “没对呀,我们怎么可能一直在围着一座山转圈,那些爬过的山、大海,那些越过的山涧、峡谷,那些小人的地盘、军营难道都是在同一座山里面的吗?那得是多大的一座山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把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地图座花了,这什么狗屁不通的地图,我绝不认同! 第107章 龙界(33) 就连二黑出生的那片海洋,在地图上的位置也是依山而始,辽阔无际。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合计出来的地图就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圆心是我和田甜历经千辛万苦才翻过的那座大山。很诡异,我们盯着地上树枝划拉出来的简陋地图都不吭声,我的心底不由得冒出一股寒气,好端端的一个龙的世界,跑出来无数的小人,还有小人们组成的军队和那些千奇百怪的野兽,莫非这又是一个鬼世界? 联想到才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失去的枪支弹药,我胳膊上又开始起鸡皮疙瘩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我偷偷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一个个哭丧着脸就像死了爹妈似的,稍许镇定一些的还是田甜。 这就是见多识广的好处,我要是像田甜那样来之前就看到过很多的资料或许还有照片,我想我可能会比她更沉稳。毕竟就连刁存浩这种本就精通杀戮技巧,在生死关头历练过的精英战士的神色都阴沉不定,我和凯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哟!ωww.xSZWω㈧.NēΤ 田甜揉着额角的动作越来越快,我都担心她在额头上戳出一个洞或者搓掉一层皮。刁存浩和李宇两个嘴角哆嗦着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拼凑地图,我叹了口气,第一次拼凑是最完整的,每个人都绞尽脑汁的在回忆曾经走过的每一条路和每一个方向,现在想要推翻刚才的结论真心太难太难了。 “是不是秘密就藏在山里?”凯子怯生生的表着自己的看法,他那小媳妇的模样让我憋闷的心情顿时好转了许多,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居然会有这种表情出现,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我心里倒是一动,扭头看向田甜,田甜也正向我看过来。对呀,既然我们一直在绕着这座山转圈,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必须要进山去找出这座山的秘密? 想到山,我一下想到了上一次熔岩世界那神秘出现的回归节点恰巧也在一座山上。难道说所有的回归节点都在距离进入地最近的那座山里?我没法不这样想,人嘛,绝望的时候总是会期待神仙显灵,而我这个至少还有上一次的事实依据可以作为推论的前提条件不是! “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田甜很快做出决定,在所有人都茫然无措的时候,能够有个人指出方向总好过天鹅、虾和梭子鱼拉车那样军心泛散。 有了目标队伍的气氛显然有了一些提升,大家匆匆收拾完剩余的烤肉并把焚烧的痕迹掩埋的掩埋,抛洒的抛洒,做事还是谨慎为妙,谁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小人军团,所以我们当然要尽可能的销毁痕迹。 二黑对进山有些许的抗拒,田甜揪着它的耳朵换了好几个地方它都犹豫不决,这个举动又导致了我们的紧张。一般情况下二黑只有是遇到那些比它更厉害的猛兽才会有类似的行为,其后它一般会选择避开那些猛兽的领地。 “你别强迫它了,让它自己挑选进山的方向吧。”我忍不住劝着田甜,二黑包含着泪水默默的看着我,它的一只耳朵已经被揪得通红,就连凯子都快要看不下去,好几次凯子嘴角蠕动想要提点意见都被我拦住了。 我倒是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想凯子和田甜生矛盾,何必呢,大家现在是必须要协作,真能回得去的话我们更是要在田甜面前低头。于情于理,凯子都不应该和她生冲突,我知道我的想法太过现实,可谁又不是生活在现实中呀。 要是依着二黑的想法,我觉得它大概是不想踏上进山的路,但它既然能自己找到我和田甜,说明它对我们还是有上那么一点温情,而且还是稍有智慧的。在山脚下磨叽了很久,二黑在田甜彻底暴走之前终于还是跳上了一块山石,踏上了进山的第一步。 我一直在注意二黑的状态,不为其他,为了危险来临之前二黑本身的生物性预警。只要肯观察,提前撤退,跑得快,我觉得就算遭遇一些危险也大半可以完整生还。 山脉外围和地球上的很相似,蜿蜒没有人踏足过的树林,赤褐色的岩石,枯草,溪流,无数的山鸡,偶尔还会看到一只野兔。 才开始我还没有察觉,只是二黑偶尔会停下来冲某个灌木丛或者树林大吼几声,随后就会蹦出来一只野兔。这种情形重复了好几次,我也对那些野兔慢慢感起兴趣来,一尺来长的兔子,两只金黄的眼睛和大大的直立的耳朵,嗯,怎么野兔也会有两颗獠牙伸出嘴外呢,我慢慢疑惑起来,进而打算认真的观察这些野兔。 因为要照顾我们的度,二黑跑得并不快,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赶走了大部分拦路的猛兽。比如现在,站在一块山石上威风凛凛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们的不就是一只黑豹吗? 油光亮的皮毛,经脉喷张的肌体,那只黑豹往后微微一蹲,两只后腿上的肌肉好似一个个的小老鼠般游走流动。我们顿时屏住了呼吸,二黑怎么还不威,让那家伙凌空扑下就麻烦了,搞不好会死人的! “二黑,驱走它!”我不具备古人说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本事,离我不到十五米的黑豹只需轻轻一跃即可瞬息扑到我的身上,它锋利的爪子和轻易嚼碎骨头的牙齿可以在几秒钟之内把我撕成碎片。 二黑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都没带正眼的打量了一下那兽中之王。它甩了甩尾巴,大嘴正待张开,突然,一只还不到一尺的灰毛野兔蹦跳着出现在黑豹后面,而黑豹居然毫无察觉。 我们当然更是惊讶了,我差点把下巴掉到地上,什么时候兔子敢主动往黑豹身边靠,这只兔子是智障还是想自杀呢?也许是我们的视线突兀的转移引起了黑豹的警觉,黑豹也是猛一回,那当然是勃然大怒,兔子的行为对黑豹来说那是非常严重的挑衅行为,必须加以惩处,我是帮着黑豹这样想的。 “小灰兔,快跑呀。”萌蠢的女人遇上萌蠢的兔子,双方的智商在短时间内几乎可以下降到负数。田甜紧握着拳头,居然不顾黑豹的威胁在大声的提醒着意图惊走那只兔子。不过,她骑在二黑背上,黑豹就算袭击也会先选择走在一旁的我,这可是我早就看明白的局势了。无聊,我鄙夷的看了田甜一眼,让二黑去把兔子抓来多好,昨晚吃烤山鸡的时候没见你萌蠢那只五彩斑斓的山鸡呢? 转瞬,我们所有人都晕眩了,就连二黑都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死死地盯着那可爱的露出原形的小灰兔…… 就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中,那只可爱的小灰兔张开嘴,两边嘴角开始撕裂延展开直到后颚,上下各两颗,一共四颗半尺长的门牙让小灰兔顿添几分狰狞与凶恶。刹那间,我想起来异形中那以人为食的怪物。 黑豹更是还没摸着头脑,就看见小灰兔仰头朝天一声狂啸:“吼……” 啸声连绵,回声不断,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小灰兔巨嘴里喷出的一些口水。黑豹和它就差点就头挨着头,那些口水全部的落到了黑豹身上。可怜的豹子,我一边紧张的看着这一切,一边为黑豹感到悲哀,堂堂的兽王被一只怪异的兔子吐了口水,这该死多么沉重的打击哟! “嗤嗤……”和我中学时在化学试验室做过的浓硫酸实验一模一样的烟和让人作呕的气味,黑豹身上但凡沾染了小灰兔口水的地方开始冒烟、变黑、腐蚀,皮毛下方那血淋淋的肌肉露在外面,然后继续被腐蚀、冒烟、变黑,脱落。 刹那,仅仅是一刹那,黑豹蜷缩着滚落下岩石,半个脑袋连同脖颈腐烂得不堪入目,那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山间令人闻声色变。 我们被吓住了,蠢萌的田甜也被惊呆了。这哪里是什么小灰兔,这简直就是一个浓硫酸制造器好不好,我无法想象小灰兔被田甜抱在怀里,兔头依偎在田甜胸前,然后小灰兔打了一个喷嚏之后的情形,那太恐怖了…… “冲哥,这不是兔子吧?”凯子虚无缥缈好似从天空盘旋而下的声音传进我耳里,我猛地丢了丢头,这是被吓得有点魂魄离体了。小灰兔没继续攻击黑豹,它裂开的嘴也合拢成原状,它甚至都没再看一眼声音越来越低,四肢还在抽搐的黑豹。 后肢蹬地,小灰兔灵活的跳上黑豹原本站立的位置瞪着我们,我不禁立即张开双手一边一个拉着凯子和二黑往后退开。远离小灰兔的口水范围才是英明之举,可我拉不动二黑不说,还差点被凯子带着踉踉跄跄的跌个四脚朝天。 “何冲,你们慢慢往后退,不要着急,不要惊动那该死的兔子。”我的眼角扫过去,刁存浩低声吩咐着我,他手里的棍子慢慢的举了起来,李宇往外撇开一步,棍子倒拖在手上,两人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姿态。咦,邹文龙呢?我忽然想起好像没有看见邹文龙? “我让邹文龙绕过去了,所以,现在你和赵凯慢慢的往后退,你们要吸引住那兔子的注意力,但又不能惊动它,免得它情急之下率先攻击田总。”好不容易听到刁存浩把田甜的安危摆在了一个重要位置,可惜是在这么危险的时刻,我有些哭笑不得。 第108章 龙界(34) 明明是一只兔子,叫声却响亮得过狼嚎虎啸,口水堪比浓硫酸的破坏力和腐蚀性,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我正对着那小灰兔,脚都没敢抬起来的子啊地上磨蹭着想往后退,我的上半身纹丝不动,就是担心引起那小兔子激烈的过敏反应。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其实,要不是二黑刚才突的“哞哞”,我都觉得那兔子已经冲着我弹跳过来了,我可没有钢筋铁骨,经受不起浓硫酸的浇淋。这一刻,我浑身肌肉都绷紧了,这玩意不比其他,外伤内伤总是有复原的那一天,被浓硫酸泼在身上整容那起不了多少效果,我可不想顶着一张破破烂烂的脸过下半辈子,瘆人不是。 我脑子里这会儿是一团浆糊,我就不明白了,任何典籍乃至各类小说里面,龙都是所谓神兽,至高无上镇压万物。可为什么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就连一只还没有二黑脚背高的小灰兔都虎视眈眈的和二黑对峙且并没有多少恐惧? 或者,真如田甜前段时间说的那样,二黑就不是一条龙,而是那什么山魈?摇摇头,我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那些鸟虽然是头盖骨都被打开,脑浆被吸食,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是二黑干的! 而且,二黑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食物倾向,它最爱吃的不是香喷喷的烤肉吗?它要是对脑浆喜爱到那种一次性捕食上百只鸟的程度,哪怕和我们呆在一起也会悄悄的出去捕食,就好像吸毒,能够克制乃至戒掉的有几个人嘛,人类可还是高等动物。 我找不出任何的解释可以对那些鸟的死亡现场做合理的推论,但我更不赞成盲目的把黑锅背在二黑身上。要知道,二黑完全可以甩开我们不再前来汇合,那样的话它应该还活得更加逍遥自在,也不会有一个人类一天到晚骑在它背上。 不想那么多了,我的视线回到二黑和那只小灰兔身上。看得出来,尽管小灰兔表现得不畏惧二黑,可它也不打算轻易和二黑展开争斗。金黄的眼珠轱辘轱辘的转了几圈,小灰兔翻身从石头上跳下去,咬住抽搐得满口白沫已没法声的黑豹,几下撕咬扯掉一条肥实的肌肉衔在嘴里几下就蹦进了一片灌木丛。 我们松了一口大气,不过还没敢放松警惕,万一那兔子来上一个回马枪呢,没谁希望因为一时的松懈丧命在浓硫酸下。这个时候,包括我在内,我们每个人都无比的怀念那些不知去向的热武器,还不说半自动全自动步枪,就算是一把手枪也可以在几十米之外就要敲掉那只小兔子的獠牙,何至于如此的受制于人哟。 为了确保安全,我们又在原地多等了一会儿,然后刁存浩和李宇小心翼翼的往前探查到那一片灌木丛,半晌,刁存浩回头高兴的通知我们:“那兔子跑掉了,我确定它不在这附近,我们可以出了。” 后半天我们就尽可能的走得更远,没谁想在宿营的时候周围围过来一大堆金黄色眼珠的灰兔子白兔子,那场面想着就让人惊悚得慌。所以我的脚又酸又痛都还在坚持着再往前哪怕多走几步也好。 基于未知的危险,我们轮值守夜的人也增加了,由每组两人增加到三人。六只眼睛总比四只眼睛看得更清楚,可以守护的范围也更大啊。 我躺在一块青石板上双手枕着后脑失眠了。刁存浩带着李宇还有凯子值第一个班,半夜后他们会来叫起我们,邹文龙的鼾声吵得我头痛,我已经挪到营地的最边缘都没能躲过。 田甜双手抱膝靠在我身下的青丝上,我对她的夜半来访一点都不感兴趣,这女人估计又有了奇思妙想,否则这会儿她也应该躺着睡觉或者养神才对。 “何冲,我有一种预感。”也许是太过疲倦,田甜的嗓音有一些嘶哑,不过听惯了她干脆利落或者清雅柔和的说话,这种带着沙哑的声音我反而觉得更是添加了一股挑动人欲望的诱惑。 嗓音好不好听那是一回事,我并不想搭腔,所以田甜在半天没等到我理应延续下去的提问之后,有些恼怒的用后脑勺撞了撞我,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丁点点:“何冲,我有一种预感。”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唉,女人就有这么麻烦。理睬她呢,她们会嫌弃男人不果敢,缺乏阳刚之气;不理睬呢,那就恨不得揪着耳朵训个天翻地覆。好吧,好吧,我跟上节奏得了,总比待会儿挨骂的好。 “哦,有什么预感呀?”这是配套的台词,根据实际情况更改一两个字,但大体意思不能变。果然,田甜笑得很甜,她摆了摆脑袋,总是要在我胳膊上撞几下好像才舒服似的,我还不能躲开,否则她脑袋要是撞到青石板上我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的预感呀,嗯,这一次吧,二黑会带我们找到回去的节点。而且,二黑也说不定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呢。”这算狗屁的预感,我嘴角抽了抽,田甜打二黑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可以这样说,从二黑出生黑龙离开然后我们拉拢二黑得手的第一天起,田甜就没放弃过勾搭二黑一起回去现实世界的打算。这我都不想说她了,其实真要是弄一条龙也好山魈也罢回去,我自己只是想想都是一件非常激动人心的事情。——龙的传人饲养着一条真正的龙。 咦,这话怎么念怎么别扭。算了,不管了,关键是田甜肯定不会拿一件我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来预感,她必然还在盘算着其他的主意,搞不好还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主意。想到这里,我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禁不住一个哆嗦,我结结巴巴的问道:“莫非,莫非,你,是想打那兔子的主意?” “何冲,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之间非常有默契吗?”田甜一个翻身站起来趴在我胸口,一点没忌讳男女之间应有的距离保持,自顾笑眯眯的看着我,一根手指还在我鼻子上画来画去,弄得我难受得慌。 要是在家里,我不在意和她玩玩暧昧,男欢女爱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怕谁呀,我又不吃亏!其实真要有点啥爱做的事情,她也不吃亏啊,快乐总是双方面的,从初中开始物理老师就告诉我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对吧! 可是现在,我却被惊得一下坐了起来,不要搞这种让人心跳的东西好不好!我看着田甜,她眼里的郑重代表着她根本没有开玩笑,她的确在打那只兔子的主意。我哀叹一声,原来我第一次和田甜开诚布公的时候,平行世界对我充满了无穷的魅力,结果呢?——这是第二次,每一次都有人要牺牲在平行世界中,哪一天就会轮到她或者我或者凯子了呢?天知道! “田总,那兔子太危险了一点,我们现在不要说防护服,就连一身完整的衣服都找不出来,浓硫酸是要弄死人的。还是说你和这里谁有仇,想他去死吗?”我得赶紧打消这个女人的危险念头,这不是我不帮忙,我拿什么去抵挡浓硫酸的杀敌特效呢? “哼,胆小鬼。”田甜一巴掌轻轻地抽在我屁股上,说实话,要是换个时间、换个地方,就凭她刚才的动作,我非得一把抱住她推倒就地正法,胆敢挑逗何爷,呵呵,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马王爷究竟是两只眼还是三只眼。现在嘛,我没那个心情了,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理不睬是我唯一能够对付她的办法…… 话说,龙都亲眼见到了,身边还跟着一条,马王爷究竟存在不存在呢?漫天神佛是不是也存在于某一个或者某几个平行世界呢?不知不觉,我的思维又散开来。 “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利用陷阱来捕捉那只小灰兔或者其他的兔子。当然,方圆五十里估计也就这一只兔子,它们也是有领地意识的嘛。”田甜娓娓道出一整套方案,虽说里面还是有些侥幸,可我不得不认为这套方案也许真的可以成功。 在田甜设计的这套方案中,先需要的是一个比较狭窄的地势,然后就要连续的挖上好几个陷阱,但凡可以让兔子逃走的方向都得布设连环陷阱。当然,这都是其次,最主要的关于防备那兔子吐出的浓硫酸,田甜查看过四周,找到很多半米多长,好几厘米厚度的树叶。 树木的种类名称我们无从得知,换任何一个地球上的植物学家我估计也不会知道。但是这些树叶倒是好用,如果层层叠叠的搞个十几张包裹在头上、身上,短时间内抵御浓硫酸的侵蚀倒也不是不没法做到。 方案无论多好终究还是要拼运气,我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第一,眼睛没法遮住,遮住就看不见了;其次,包裹之后也许会对人的敏捷度产生一些影响,这个需要提前练习;第三,或许我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那只兔子却没有露头。”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要说靠运气也没错,人到任何地方都是需要运气的,这只兔子的基因值得我们一搏。”田甜显然也是考虑过这些问题,她对我的疑问毫不奇怪的模样我就知道。不过,田甜犹豫了一下,接着透露出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只兔子我认识。嗯,何冲,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讲,我又不会隐瞒你的。” ωww.xSZWω㈧.NēΤ 第109章 龙界(35) 看似小灰兔的家伙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吼”,它的叫声就是这个单名的由来。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据田甜说,“吼”这种生物有一个固定的出没之地,那就是东海,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眼前一亮,莫非我们看到二黑出生的那片大海就是赫赫有名的东海?但这不可能呀! “可是,东海不应该是大6东部长江口以外的那片海域吗?田总,这点基本的地理知识我还是懂的,你不要骗我哦?”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曾经学过现在还依稀记得的地理,毕竟这是大众知识点,稍微多看看电视或者旅游图就能够知道的,并不高深。 更具体的有关东海的知识我就不记得了。能记得这么一句半句已经很不错了,当年我和凯子都是学渣,只关心自己感兴趣的一些东西,没兴趣的书籍一般扔进抽屉里到毕业都崭新得好像刚出版那会儿一样。 “呵呵,这个嘛我倒是真知道一点。”田甜的笑容里充满了迷茫、无奈、鄙夷和藐视,我对她突然表现出这样一种神情很奇怪,要不是看她那架势不像是针对我,我非得和她说道说道。 “其实,在国际上,东海不叫东海。国际地图上,那一大片海域使用最多的名字叫日本海或者韩国海,甚至也叫过朝鲜海。东海是我们自己的叫法,我们现在也在联合国地名标准化会议上提出了很多证据希望世界地图能够把那一片海域改名东海。”田甜慢慢的说着,她的拳头握得很紧,指甲深深地抠在掌心里面,显得非常痛苦和愤怒。 我能理解她的感受,对于她们这类人来说,爱国显然是深入骨髓,比我们普通老百姓的理念更加深刻。我倒不是说普通老百姓不爱国,不过大家都有一麻袋让人头痛的家务事,生存问题必然是要摆在第一位。而且现在又没有生大型的国战,经济建设被摆到了第一位,无论国家还是个人,经济的增长都是一个最紧要的问题,相比之下,爱国这个词汇也就是在各级学校里算是提得最多了,爱国主义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嘛不是。 “当然,我们老祖宗在两千年前就开始在使用东海这个名字了。”田甜补充了一句,这是有史书记载为证的,倒也不是假话:“不过还别说,我们这十来年调查平行世界节点的时候就现了一个问题,记载与事实不是那么相符。” 在众多古籍或者民间流传故事里,东海和很多神话人物都是有关联的,或者就干脆子啊某些神话故事里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可是,田甜和黄杜二老以及实验组在东海消磨了一年的光阴,走遍了东海的山山水水,就连东海海沟也乘坐潜艇下去科考过,却没现哪怕一个节点的存在。 这个结论在实验组大量的数据下被证实是真实可靠的,田甜当时就由此产生了一些不同的想法——或许,神话故事里的东海并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东海。也许,是某一个或者某几个进入到平行世界的远古人类在某一个平行世界里现了东海并经历了一系列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他们干脆自行命名出一个东海也是未曾不可。 “你这想象力丰富得很啊!”我认为田甜的想象力可以媲美任何的科幻小说作家,要是换做我,打死我也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田甜笑着摇摇头,她自己不这么认为:“我也是接触这些资料多了,很多事自然而然会往平行世界去靠。你要是处在我的位置上同样会这么考虑,这不奇怪。” “不过,说起来,何冲,你想一想啊,二黑出生的那片海域,仅仅是临近海滩就可以钓出那么大那么多的海鱼,说明这片海域基本是原始生态,鱼儿们几乎就没有经历过被捕猎的过程,所以才会那么容易被黑龙骗到。”田甜的逻辑还算严密,我想了想,同意她的这个说法。 受到田甜推论的影响,我也展开了一些联想:“也许在几千年前,我们的老祖宗曾经进来过这个平行世界,他们也在海边现了龙,那么,有关东海的龙的传说就顺理成章了。”田甜大笑着一拍手,说道:“对啊,这一次我们想到一块儿了。” “而且,我怀疑我们的老祖宗也逮了一只小灰兔回去,弄不好还不止一只。”田甜拇指和食指卡住下巴,眼睛忽闪忽闪摇头晃脑:“东海有兽名吼,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于。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 原来,这就是古籍上对“吼”的记载,也算详细,从内容上对比倒是和小灰兔一模一样,怪不得田甜认得它。不过,难道这家伙还不仅仅是口水可以当浓硫酸使用,就连尿液也富含浓硫酸成分吗,不然怎么会有一个“溺”字在里面。 溺在古文中应该是做尿液解释吧,我古文实在学得不好,也不怎么敢肯定。不懂就问,三人行必有我师,现在还不止三个人,田甜学识又高,能够在黄杜两个老头实验组厮混的人水平差得到哪里去呢? “嗯,古文里面溺字有几种解释,这个字本身也有两种读音,所以你也算没理解错。不过我们就是没法得知关于吼的记录里溺究竟代表着什么,所以我们准备工作还需要更充分一点,免得再次造成非战斗减员。”田甜漫不经心的给我解释着,我都习惯了这女人思考问题的时候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这不是她的本意,田甜只是完全陷入到思考之中去了。 “对呀,我们还得防着小兔子撒尿,万一小兔子的尿量多呢,那我们就很危险了。”我其实还想说万一“吼”尿得特别远怎么办,如果田甜不是厌恶的挥挥手瞪了我一眼:“尿不尿的说那么多干嘛,听着就恶心反胃。” 隔了一会儿,田甜又去找了刁存浩,李宇和凯子也被叫了过来,她要征求他们的意见,一个人绝对困不住“吼”,陷阱也得众人一心才能尽快的挖掘得出来。我在外围慢慢的溜达着,时不时偏头看看篝火旁几个人热烈的面孔,他们辩论得非常厉害嘛,我没心情去听,虽然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走过去。 当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我们没在继续向前,而是退回到现“吼”的那片灌木丛,刁存浩反反复复的在灌木丛内外检查着,还趴在地上捻起一撮泥土看了好半天。良久,他抬起头:“田总,没有现任何痕迹,这里的土质也适合布置陷阱。” 说起来,“吼”这种生物有些什么爱好、有些什么生理特征我们一无所知,鉴于现实世界兔子那惊人的弹跳力,我们必须把陷阱挖得很深。其次,在众人集思广益之下,凯子提出:“陷阱最好是大肚瓶那种样子,下面宽一点口子窄一点,这样它不容易跳出来。” 他们倒是越说越热闹,我的心却越来越冰冷。毕竟“吼”的体型不大,所以我现不管是刁存浩还是田甜,李宇还是凯子,他们都不知不觉的生起了一种轻视的心理。不过也对,有一个庞然大物天天跟在身边,所以哪怕那天看见了“吼”的威力,却还是容易让人产生忽略的心态。 万一,“吼”还有其他什么能力没显露出来呢?我们可是被小人追着在跑的,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小人的时候,那还是小人里面身份比较高的,所以才骑着马穿着铠甲,弓剑齐全,但还不是被那谁一根手指就摁在地上。结果呢,等到小人大军出动之后,我们就被追赶得如丧家之犬,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终究我还是忍不住提了一次,凯子还好,啥都没说。田甜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她正忙着指挥李宇和凯子开始挖掘,没时间搭理我。 唯独刁存浩鄙夷的看着我很轻微的摇摇头,他不屑一顾的说道:“质量决定一切,这就是为什么拳击赛要分重量等级,你明白了吧?这同样是为什么那天那只兔子不敢对二黑起攻击的原因,侏罗纪公园的电影你没看过吗?” 按说我应该生气的,任何一个男人被如此小瞧都应该生气才对。但我现在没心情去和刁存浩生气,我现自从田甜给了他一点好脸色之后刁存浩就得寸进尺顺着杆子往上爬,我懒得理睬他。 嗯,或许也是因为我打不过他吧,我在心里检讨着自己。或许,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要是能够打得他满地找牙的话,想来他就会相当重视我的意见了。回去之后是不是应该找一个搏击俱乐部练一练呢,我琢磨了一会儿这个问题。 陷阱挖起来非常麻烦,缺乏趁手的工具,就只能用棍子在湿润的泥土上慢慢的撬动。凯子和李宇负责挖土,我和刁存浩负责搬走那些被挖出来的泥土,田甜带着二黑负责警戒和巡逻,并且还得不停地捡回更多的木棍,这玩意坚硬度不够,打打小人还勉强,对付下层一些的泥土就不够用了。尐説φ呅蛧 这一天“吼”没有出现,我在灌木丛附近也没现有适合“吼”体型大小的洞。晚上,我们也就不讲究了,一个个随意找个位置或靠或躺的休息。对没有找到“吼”的洞穴我很不满意,俗话说狡兔三窟,“吼”要厉害得多,估计要翻个倍。 银月下,一道黑影划过天空,阴影遮住了我的视线,我茫然的抬起头,天呐,哪是什么? 第110章 龙界(36) 月光下,数十只形状怪异的飞鸟无声无息的从半空中掠过,她们不断的往上飞去,看起来就好像不飞到银月上誓不罢休一样。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我茫然的大张着嘴却不出一点声音,月光很明亮,我看得非常清楚。这些飞鸟大概有一只成年的猫那么大,背上展开的是一对肉翅,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根尺许长的毛茸茸的尾巴。最特异之处莫过于它们的脑袋,尖尖的下巴,嘴边是长长的胡须,和现实世界的老鼠长得没有两样。 可是,在本应该前后四肢的地方,却并不是鼠类的爪子,那是短短的和人类没有分别的前后肢体。两只前胳膊,五指分明,后肢上的五根脚趾圆乎乎还带着一点指甲的反光,要是穿上大小合适的鞋子近距离拍点照片,我一定会认为这是某个孩子的小脚丫。 “飞鼠,那是飞鼠。”我懵懂的扭头一看,田甜几个站成一排正看得津津有味。这句话是从田甜嘴里冒出来的,这女人双眼又开始闪闪光……没搞错吧,兔子还没抓到手又看上这玩意了,猴子掰包谷,掰一个扔一个吗?早知道这样大家还挖陷阱干嘛,累得死猪一样。 “飞鼠现实世界曾经也有,数量不少,种类众多。不过,到二十一世纪初期就被捕杀得近乎灭绝,我都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消息说在什么地方现有飞鼠了。”田甜又开始了科普教育,不过她略有沙哑低沉的声音听着很舒服,所以哪怕说的是一些枯燥无味的生物知识我们也听得很入神。 飞鼠的学名称为鼯鼠,它还有另一个别称叫做飞虎。其实飞鼠是对松鼠科下的一个族的物种的统称,称为鼯鼠族。 飞鼠在现实世界现存十三个属类三十四个品种,中国境内据目前调查到的共有七个属类十六个品种。在这十六个品种中,中国特产的只有三种:复齿鼯鼠、沟牙鼯鼠和低泡飞鼠。 现实世界的飞鼠大多数分布在亚洲东南部的热带与亚热带森林中,仅少数几种分布在欧亚大6北部和北美洲的温带与寒温带森林中。 飞鼠背上的其实不是翅膀,而是一层飞膜,粗看和蝙蝠的翅膀差不多,只是肉膜层更厚。飞膜可以帮助飞鼠在树林中间快的滑行,但由于没有像鸟类可以产生升力的器官,因此飞鼠只能滑翔,不能升空。 一般成年飞鼠体长约二十五厘米,尾巴几乎与身体等长。当飞鼠没打开飞膜的时候,外形看着类似松鼠,背毛呈灰褐或黄褐色,腹部呈灰白色,四足背毛橘红色。 飞鼠的后肢略长于前肢,体型多为中等。小飞鼠属体长十三厘米以上,大飞鼠最长的可有达到五十厘米以上;多数飞鼠的毛色都比较艳丽;牙齿一般固定是二十二颗,变异飞鼠例外。 中国的飞鼠根据种类而言,大多数主要分布于甘肃、青海、河南、云南、贵州及西藏等地。其中的棕色飞鼠多分布于福建、广东、广西、四川、云南、台湾等地。红白飞鼠则是在湖南、云南、台湾等地居多。 “我刚才说的是现实世界中的飞鼠,和我们刚才看到一飞冲天的飞鼠大不一样,我觉得我们刚才看到的甚至比山海经里面描述的那种飞鼠还要古老,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是远古飞鼠。”田甜在这些方面的钻研我们在场的人无人能比,我们只能是仰望着献上自己的崇敬的目光。 知道我们听不大懂,田甜把几种飞鼠做了一个最简单直白的比较:“山海经中的飞鼠大概是小白兔,注意,我说的是未成年的小白兔那么大小;现实世界中的飞鼠更小一些,和松鼠差不多,甚至很多人会把没张开飞膜的飞鼠误认为松鼠;刚才我们看到的飞鼠就大个了,我刚才仔细瞧了,最小的那只都比得上一只喂养成熟的家猫大小。” 当然,田甜说的还不止这么多。她还列举出来山海经里面关于飞鼠的功能记载——可以飞,但是顶多飞到一间房的房顶高度;能爬树但爬不了多久就会力竭;在水中短时间内可以浮在水面,时间长了照样会淹死;懂得打洞但是洞穴一般打得过浅,连飞鼠自己都装不进去; 可以用后肢着地直立行走,不过比人类正常状态下的步行度要慢。 “这就是山海经里飞鼠的五种技能,最要紧的在于,关于飞鼠技能的记载并不仅仅在山海经中可以找到,《荀子?劝学》里面就写着有:鼯鼠五技而穷。”田甜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从最初跟踪黑龙开始,我们一直都以为这是一个小人国世界,可是随着接近中央山脉,那些神奇的生物就逐渐增多起来:“或许,山海经的作者进入的就是这个世界?并且他还在这个世界中游荡了很多年所以才得以写下山海经这本书?” “我们在这个世界里面都生存得如此艰难,凭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古人可以活得逍遥自在。”先反对的就是刁存浩,也难怪他不服气,就他的本事,在现实世界中不说一个打十个二十个,轻轻松松收拾五六个彪形大汉还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 他这话虽然有些鄙视古人却还是有一定道理。 因为肉食和各种蔬菜乃至维生素的足量补给,现代人和古人比起来身体素质方面是远远出。想想嘛,还不说多远,明朝吧,大部分军队的训练都是三天一次,之所以训练的量这么低,不外乎就是肉类摄入不足,身体无法承受运动的消耗。 现代还不说军人,就是住校的高中生,学校食堂哪怕伙食再差每餐也会有点肥肉和食用油的,否则学生还不把食堂直接砸掉。更不要说现在学生们经常下了晚自习跑到学校外面吃小炒,油分的补充更足。 我记得李宇和凯子闲聊的时候说过一次,他们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一天三餐各种奶制品、各种牛羊肉乃至各种水果都是充分保证了的。这么优异的条件下训练出来的战士根本不是古人可以比拟的,哪怕是古人里面的尖兵也没法相比。 要写出山海经这本书,按照我们步行的率,那位不知名的作者至少要在这个平行世界生活十年或者更多。这十年他还不能停下步伐,要一直不停地走着、观察着、记录着,好笑的是,我们至今猜不出他是用什么做的记录?Www.XSZWω8.ΝΕt “田总,这里会不会根本不是小人国,我觉得吧,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其他类似人类的种族存在,说不定大家之间的语言还勉强可以沟通,不然那古人怎么会找到记录的用具、怎么生活呢?”人多智大,凯子更进一步的提出切合实际的推理,我默默地点点头,我能够想到的大家应该都想到了,我想不到的他们也应该想到了,他们毕竟是培训出来的专业人员嘛。 这几天亏得田甜的普及,我总算是掌握了一些有关山海经的基础知识。 《山海经》是中国志怪古籍,大体是战国中后期到汉代初中期的楚国或巴蜀人所作,也是一部荒诞不经的奇书。 《山海经》作者不详,全书现存18篇,共藏山经5篇、海外经4篇、海内经5篇、大荒经4篇。其余篇章内容早已丢失。 《山海经》版本复杂,现可见最早版本为晋代郭璞编撰的《山海经传》。但《山海经》的书名《史记》便有提及,最早收录书目的是《汉书?艺文志》。 对于《山海经》的内容性质,古今学者有着不同的认识,如司马迁直言其内容过于荒诞无稽,所以作史时不敢以为参考,如鲁迅认为《山海经》是“巫觋、方士之书”。现大多数学者认为,《山海经》是一部早期有价值的地理著作。 “你们觉得,山海经有没有可能是一本平行世界游历记录呢?”这是我想了很久很久的问题,仰头看着飞鼠们渐渐变淡的影子,它们好似已经被映入到银月中。我还是有些奇怪,这些飞鼠不仅没攻击我们,还持之以恒的朝着银月飞去,莫非这些飞鼠还具备吸血鬼的血统不成?反正在我看过的所有小说电视电影里面,只有吸血鬼才是最喜爱银月的嘛。 “我们有过猜测,但是没证据证明。”田甜的回答没出我耳朵意料,每一次遇到的新奇生物她基本都能从山海经里寻出答案,要说这本书没古怪打死我都不相信。 证据?呵呵,我又开始笑。不是我不正经说事,田甜说的实在太过夸张了:“证据,田总,你认为什么样的证据才叫证据?在这个世界找到古人的尸骸?衣物?还说说找到古人居住的房屋或者山洞?”其实我提出来的这几种东西也不是说不存在,真要是我们安心住下认真探寻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找到一件两件,前提是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消耗。 谁消耗得起?谁有那么大的毅力? 在我逼视下,刁存浩抬头看着天空,好似想要找出飞鼠的踪影;李宇和凯子凑到一切,异常亲密的窃窃私语,好似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邹文龙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他远远地靠在二黑身上,根本不参与我们的讨论。 田甜清澈透明的双眼丝毫不动的注视着我,我坚持着不肯移开,我认为自己说的是正确的,你田甜要反对的话麻烦拿出实证。可是,那女人的双眸晶莹得仿佛剔透,我甚至能看到自己披头散的倒影,我羞愧了…… 第111章 龙界(37) “何冲,现在这个环境不是一个适合讨论《山海经》的时候吧?有些问题回去之后我会向上面申请还能不能给你一个答案。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们还是把精力集中在全力以赴寻找节点的事情上去,顺便看看能不能捕获几个小型一些的生物带回去,这就是我的意见,你们认为怎么样?”田甜说得在理,态度也非常诚恳,刁存浩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田甜代表组织嘛,难道他们还能和组织对着干不成! 我吐了一口气,我听得出来,田甜这话模棱两可得厉害。申请?呵呵,结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那就是未知数了。不过我也理解田甜,从我观察的现象来看,田甜负责的应该就是具体的勘察和探索,黄杜两个老头负责的就是实验室那一块,她的权力其实并不大,至少在平行世界这件事中她的权力是有限的。 既然这样,我再说什么那就是强人所难了,何必呢。“行吧,你是领导你说了算。不过我再问一下,当初你提出来的让二黑自己寻找方向,现在又为什么要强迫二黑往山里去,你没觉得我们越是往山脉中央行进,可能遭遇的危险越多吗?”我总觉得田甜做事情主意改变太快,按说这不应该是一个科学工作者的严谨态度,哪怕田甜字算得上半个科学工作者也不能够这样三心二意吧。 而且,我还现田甜特爱用需要汇报这个借口在回避问题。这时,凯子冲我眨了眨眼睛,这个动作我倒是看得分明,嗯,凯子是让我不要逼得太急了,这点我是知道的。我耸耸肩,随便她了,爱回答不回答的,就算她现在对我说实话,回不去又能怎么样呢? 甚至我还多想了一点,就算我知道一切的答案又能怎么样!作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对于田甜这个层级提出的配合要求我根本无力做出改变嘛。所以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也许走到死在哪一个平行世界为止。 说真心话,想到这里我就后悔了,非常后悔自己一开始懵懂的撞了进来。要是那会儿撇清关系还不至于把自己和凯子都陷进这个莫名的世界,老老实实的开我的黑出租挣点钱,虽然不多但是大部分时间是平平安安的,哪一点不比现在好啊。 就算偶尔遇到什么劫车劫财的抢匪,只要自己机灵一些还是能够避得开,最少也比现在安全。唉,怪不得古人老说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最幸福我,我和凯子当初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呐,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始琢磨如果这一次能够回得去的话能不能有一个理由脱离开这个平行世界的事情。 怎么想是我自己的事,凯子那家伙看架势也是在揣摩这个方面,否则他不会给我那个眼神。不过我先前的话是问了出去,田甜倒是很爽快的就给我了一个回答:“最初我是说让二黑按照它的本能前进,不过我们不是勾画出一副简单的地图了嘛。你们想,我们是从千里之外一步一步跟在黑龙后面走过来的,但是我们却一直在绕着这座山脉转圈,我当然要怀疑这山脉中间是不是有山脉古怪了。” “而且,据我们调查研究以前的有关平行世界的一些宝贵资料总结出一个权且算作要点的结论吧,那就是在任何一个平行世界里,越是神秘的地方越是可能有重大现。一般出去的节点大抵也会存在于平行世界中的那些神秘之地。何冲,你想一想你上一个熔岩世界,是不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巧遇的那个神秘的节点?”不知道田甜想了些什么,反正她现在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坦诚,我从表面上是挑剔不出任何毛病。 苦笑了一下,我现田甜再一次又说到了我心坎上。上一次在走投无路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却意外脱身,从这个结论倒推的话田甜的说法暂且成立。那行吧,我看看凯子,不为人注意的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懂了他的意思:“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尐説φ呅蛧 ……… ……… 田甜想要捕捉的先还是“吼”,也就是那个最像兔子的小灰兔。陷阱一共搞出来六个,都是紧挨在一起。陷阱上面是稀稀拉拉的树枝搭成的一个盖板,最顶上是一层薄薄的枯枝和干燥的树叶,这可以确保哪怕半斤重的兔子跳上去都会立刻踏破两层伪装掉进去。 与此同时,我们还准备了人手一个的精心编织的盖板或者说盾牌也可以。这是用收集的坚硬的树枝和拇指粗的紫藤编织出来的,外面两层是紫藤,中间是树枝。最主要的目的当然就是“吼”掉落陷阱之后需要有人迅的扑上去盖上盖板,当然,如果遇到“吼”情急之下喷吐的唾液也可以暂时抵挡一下。 “冲哥,你说这玩意能不能挡得住浓硫酸呐?”凯子手持盾牌忧心忡忡的问我。这不怪他,因为原材料不足,盾牌我们也没法做得太大,按照凯子的体型盾牌仅仅只能遮住一个上半身。那就是说如果“吼”喷出的浓硫酸型唾液面积稍宽一些就会对腿部造成威胁,可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最好的地步了。 “所以啊,你就要注意半蹲着身体,前往不要整个人站起来,宁愿动作迟钝一点点也好过身上沾上浓硫酸,知道吧?头部一点要挡住,说句难听的,腿上有点啥问题总还可以截肢,要是脑袋上被喷上浓硫酸了难道切掉你的脑袋吗?”我一边往小腿上绑紫藤一边对凯子说道。我们每个人都会在全身围上一圈紫藤,湿润的植物应该是抵挡腐蚀的最佳手段了,在没有先进的防护服的情况下。 等我们搞定盾牌和身上的紫藤服,银月已经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了山的另一边,在我们的视线中,一轮金日正从地平线上跃出,阳光普照大地。 虽然我们每个人都疲乏得恨不得睡死过去,但田甜依旧坚持着让每个人在陷阱周围选好一个埋伏的位置,并让二黑也往上爬了一段距离。那不然小灰兔看到二黑在这里停留,万一它就不来了呢?那天没打起来不就说明小灰兔和二黑之间是相互顾忌的嘛。 趴在地上,后背堆积了一些枯枝,我趴在地上胸口被硌得难受,一条条拇指粗的紫藤好似铁链似的,我不得不一会儿弓起背,一会儿俯卧撑。我也不想动来动去的,可总不能被紫藤硌得窒息吧? 而且,还不止我一个人这样,我看到,除了田甜和刁存浩一直坚持着纹丝不动之外,就连李宇那个战士不也扭来扭去的像一条虫嘛。 田甜倒是警告了我们好几次,我们也只能是强忍着尽量动得轻一些,要说完全一动不动我是做不到,没办法!对于这个场面田甜和刁存浩肯定是没想到的,但这会儿还要换位置就更不妥当了,我们现在离陷阱还有点距离,并且我们让开了小灰兔失踪方向的那条路,就算小灰兔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也不大容易觉察到我们。 可我们要是起身换位置的话,小灰兔哪怕隔得远远地也可以看得清楚,那才是彻彻底底的前功尽弃,白费功夫了。 慢慢的,我也适应了胸前的紫藤,不停蠕动的肠胃好似也渐渐地安歇了很多,迷迷糊糊中我闭上了眼睛。是的,我睡着了,在埋伏一只神话中才存在的生物的时候睡着了,我真的太累了。 “吼……”凄厉的吼声突然响起在我耳边,我被吓得一下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谁把电视调得那么大的音量?谁的手机铃声这么难听?——我甚至忘记了手边的盾牌,只知道懵懂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我都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一只小灰兔就停在我原本搁脑袋的地方,只是,那只小兔子对我视而不见,哪怕我刚才急吼吼的跳起来也没能惊动小灰兔转头看我一眼。小兔子后腿直立站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望着天空,前肢抱在胸口,姿势诡异到极点。 天空,天空有什么?我也茫然的抬起头,嗯,月亮,银月?咦,怎么是晚上,我明明记得是白天呀?没睡够就是这样,脑子里一团浆糊,我都还在迷糊这只兔子是怎么跑来的,难道我在做梦? “嘘嘘、嘘嘘”轻微的口哨声传来,我看了看小灰兔,小灰兔没反应,好像那银月对它有无穷的吸引力一样。得,你不看我看,做得那么骄傲干嘛,你只是一只兔子耶。 然后,我调转视线,我看到了半蹲在地上挥手的凯子、看到了田甜愤怒而焦急的目光、看到了刁存浩嘲笑的神情,还有李宇和邹文龙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在看一个死人的面孔。——瞬间,我明白了自己身处的环境,这是在平行世界,一个有龙的世界,嗯,山魈也行。我们是在蹲守“吼”,现在,那该死的兔子就在我面前,我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它,它还会喷不亚于浓硫酸腐蚀性效果的唾液。 一股寒气刹那间升上我头顶,我感觉到自己每一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我双腿一软,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幸好,那兔子还是没在意我,哪怕我的心跳声比得上黑龙那撼动大地的脚步声了。天空中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小灰兔再次一昂头:“吼……”这一次,一层薄薄的液体急喷而出,冲着天空射了上去,我诧异的又一次抬起头,铺天盖地的大鸟直扑下来,几乎遮住了银色的月光,蓦地,我现我自己竟然在不经意间身陷绝地…… 第112章 龙界(38) 等到鸟群飞得近一些之后我才看清楚,那原来就是田甜说的飞鼠。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只是,下行的飞鼠好似比我之前看到飞上去的飞鼠更多,或许是所有上行的飞鼠全部集中在了这一块。我想逃,可是双腿无力;我想呼救,可是喉咙只能出“呃呃”的声音……Www.XSZWω8.ΝΕt 还好,飞鼠群虽然来势汹汹但一直没有擎出什么远程武器,这或许是我还能够勉力坚持的最主要原因,否则我不是吓瘫在地就是被攻击得体无完肤。 “吼”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飞鼠群越来越近,就它那小声吧,恐怕一两只小飞鼠都可以把它在十分钟之内啃个精光。造物主历来是公平的,既然给了“吼”无坚不摧的浓硫酸唾液,想来它的近身肉搏能力等级是渣。 同样的,飞鼠们可以腾空飞行,那么再配合远程武器岂不是天下无敌,好比人类一样,有了出其他物种的智慧,躯体的强横度那是比一条野狗都不如。 我没想错,“吼”喷溅的那一层唾液成了我和“吼”的保护伞,一时间,半空中凄惨的“吱吱”声不停,不断有被腐蚀掉肉翅的飞鼠从空中掉落下来。更高处的飞鼠放缓了度,这不是什么智能,仅仅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看到这种状况我稍微镇定了一些,甚或还有余力四处看看田甜他们的反应。这些可恶的家伙呀,口口声声说什么同伴,说什么大家共同面对危险,这会儿全都缩在灌木丛后面害怕露出一点马脚被飞鼠群或者被“吼”现,就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是不是会被这些奇形异兽生吞活剥了。 飞鼠群和“吼”的战斗并没有停止,“吼”的生化武器也并不能完全遏制住飞鼠群。因此,飞鼠群仅仅在空中一个盘旋,稍稍迟疑了一下,又义无反顾的急重而下。我就纳闷了,难道“吼”和飞鼠群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吗,为什么“吼”没有遁走,我都忘记了自己还在靠着“吼”的保护才得以保全下来。 不过,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危机在慢慢降临,等我有所察觉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吼”的每一次喷沫的确可以阻挡飞鼠群的下扑之势,可不要说“吼”了,就算换二黑或者它妈黑龙来也一样,任何生物体内的液体都有一个限度,一直不停地往外吐唾沫没谁能够长久的坚持得下去。 “吼”的叫声越来越低沉沙哑,喷沫覆盖的范围越来越窄,喷溅的高度越来越低,我甚至看到上一次一只飞鼠险险的掠过“吼”的鼻尖,那锋利的牙齿距离“吼”的脑袋不过毫厘之间。 下一次,那就是我和“吼”的毙命之时,我弯腰抓起地上的棍子,何爷我是不会等死的,怎么也得挣扎一二。不弄死几只小耗子就被啃食了何爷也太窝囊了一点,那样我是不会甘心的。 眨眼间,我都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手里的棍子,也没有做出想象中的横扫千军的架势,一群飞鼠已经落到“吼”的身上,那似人的四肢牢牢地从各个角度抓住了意欲顽抗到底的“吼”。 “完了。”这是我唯一的念头,可现实总是比想象变化更快,我都做出了赴死的决心,却看到差点被揉成一个肉球的“吼”和飞鼠们的集合体往地上一倒,骨碌碌往后滚去。更让我吃惊的是,剩下的所有的飞鼠都是冲着“吼”去的,就没有飞鼠在意过我,这是怎么回事? 变化一桩接着一桩,我脑子里刚乱麻一样,又看到那个肉球滚到我们挖好的一个陷阱上面,咦,我才将将惊叹,就听到“扑通”一声,肉球拖拖地滚落到陷阱里面。这一次我是真的目瞪口呆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上面反应,我只是抬了抬头,总得先看看上面还有没有飞鼠吧,然后,我去不去陷阱瞅瞅呢? “上!”我都分辨不出这是谁的声音,只在一声低喝,几个身影接二连三的急冲出来,他们不管不顾的钻过灌木丛,任凭身上被坚硬的灌木挂出缕缕血痕,一块块的盖板把肉球掉进去的那个陷阱盖了个严严实实。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吓死凯爷了,看到你和那怪物挨得那么近差点没吓死凯爷。”凯子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满脸的紧张和后怕。我干笑着拍了拍他,刚想说点什么,一张嘴才现自己的嗓子快和刚才“吼”的那么嘶哑了,出的腔调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陷阱里的生物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几乎就在第一块盖板盖上去的同时,盖板下面的撞击声就没有停止过。要不是一辆弄了几块盖板在上面,刁存浩又和李宇叠罗汉一样死死地压在盖板上,我觉得飞鼠早就冲出来了。 至于“吼”,不管是我们最初看到它的表现,还是刚才它和飞鼠群的战斗,我都不认为它有能力跳出陷阱,更别说冲开盖板了。 “下面至少二十来只飞鼠吧,我们换班。刁存浩,你和李宇累了就喊我们,待会儿赵凯和邹文龙来换你们,总得把飞鼠们的体能消耗完了我们才能得到解脱的。”田甜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中途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并没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关怀,我也没有类似的期望。 倒是邹文龙让我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他在和小人军团的战斗中受伤最重,现在倒也恢复了一大半,从外面我几乎看不出他受过伤。 凯子拉着我坐在地上,距离刁存浩他们也不远,权且算是做好换人的准备工作吧。田甜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她还在安排邹文龙去捡一些树枝回来说是还要编几个盖板,免得最下层的被飞鼠撞烂了没有可供更换的那就给了飞鼠冲出陷阱的机会。 “你们注意一点,我去把二黑叫回来。”田甜匆匆的吩咐了一句,转身小跑着往二黑的方向去了。我喝了点水,把瓶子递给凯子,终是没忍住心中的不解,问道:“凯子,这是怎么回事,那什么小兔子是啥时候出现的?为什么它会和飞鼠打起来?你们撤到灌木丛外面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睡着了才被“吼”欺近身边而不自知,可就算其他人看到“吼”来了忙不迭的躲藏,你田甜或者凯子该叫我一声吧?没道理不是! “哎哟,我的哥呀,你是不知道呐。”凯子叫着苦,尽管他满脸笑容的疲沓样让我看着想要冒火。怎么,这会儿是想着嘲笑何爷来了?何爷救你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多嘲讽几句? 突然,我一下楞在当场。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凯子之间有了如此深的隔阂?我们难道不是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朋友吗?我们不是好得就像穿一条裤子的吗? 难道,从凯子选择了跟着刁存浩离开海边,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就摇摇欲坠了?就不再是坚不可摧了?那么多年,我们也不是没遇到过挑拨我们之间情谊的人和事,可我们始终如一的相信着对方,哪怕就是曾经有女人想要游走于我们之间也未能撼动过我们的兄弟感情! 就是一次小小的探险而已,我记得早就告诫过自己,而且还是在救得他们脱险之前,我就再三告诉自己要相信凯子,他不过是被刁存浩蒙蔽罢了。可,为什么现在我心里会忽然冒出让我毛骨悚然的想法呢…… “你睡得很死,我本来想叫醒你的,田甜说你很累很辛苦,就让你多睡一会儿,一时半会估计那兔子还不会出现……”凯子开始讲述我醒之前生的事情,我也只能暂时抛开脑子里的杂念,专心致志的听着并不断分析着。在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山里,信息就是安全的保障,掌握的信息量越大,越能避开危险。 他们几个坚持着没打瞌睡,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各自分到的陷阱,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已经睡着了,还睡得很香,一直到“吼”的出现。 搞笑的是,“吼”是怎么出现的他们没人现。凯子也迷糊得很,他只知道他就是眨了眨眼,然后就现有个动物站在我埋伏的地点不再动弹。他们当时都被吓了一跳,“吼”有多厉害只需要看看遍地的飞鼠残骸就清楚了,所以他们虽然非常着急却没敢冲出来拯救我就是这么回事。 “吼”才一出现,原本飞得看不见影子的飞鼠群一下就好像从银月中窜出来似的,一只只裹成一大群就往下俯冲,完全就像轰炸机投弹之前的集结一样,没有半点迟疑。 飞鼠群出现之后,“吼”的表现也怪异得很,干脆就人立而起做好姿势等待着飞鼠的到来。凯子抛玩着手里的一小截树枝,他也想不明白:“我倒是觉得吧,它们就好像那种猫和蛇那种天敌,一旦现了对方的踪迹就是不死不休。” 嗯,可能是这么一个解释,不然说不通。我点点头,情况清楚了就好,是我自己睡着了,凯子他们也来不及救援。要是他们那会儿冲出来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吼”和飞鼠双方的死敌,虽然说我的确经受了点惊吓,那是自找的,怪不得田甜和凯子。 去掉了内心的芥蒂我的表情顿时自然起来,我大笑着和凯子翻身起来,刁存浩已经不耐烦的喊了我们两次,他倒不是没有力气,而是憋尿憋得前列腺快要爆炸了都。 第113章 龙界(39) 我和凯子趴在盖板上闲聊着,下面的震动越来越轻,我想要侧头把耳朵贴在盖板上听听下面的情形却不怎么敢,万一飞鼠的爪子穿透了盖板我的脑袋就受苦受难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我没听到小兔子的声音,你呢,凯子?”我好像一直没听到那有些熟悉的“吼”声,入耳处全都是飞鼠们有气无力的“吱吱、吱吱”。凯子听了听、想了想,回答我道:“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一说起吧我好像也没听到兔子吼叫呢!” 难道,那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到黑豹应声倒地的小灰兔就被几只飞鼠搞死了?我和凯子面面相觑,都看着盖板不做声。已经至少有五分钟盖板下没有传来任何震动和叫声了,总不能兔子和飞鼠两败俱伤了?这也太巧了点,要是飞鼠少一只不就是兔子赢了,没道理呀! “冲哥,揭开看看,反正兔子也跳不上来嘛。”凯子怂恿着我,他自己也跃跃欲试,我心里动了动,却又强行压制下来,摇摇头,我说道:“不着急,再等一会儿妥当一点。太巧合了总归不那么让人相信的。” 记得曾经在某一本杂志上看过过一句话。——所有的巧合、一切的偶然统统都都是必然。我很喜欢这句话,所以记得牢一些,对凯子重复了一遍,我还是担心出现意外,干脆又一屁股坐到盖板上,反正飞鼠们折腾了如此之久都没能打穿这厚达好几层的天然盾牌,现在它们体能消耗得差不多了我更不用担心。 “你们在干嘛?”背后突然的问话吓得我和凯子一声怪叫,同时跳转身子,双手交叉在胸前比划出不标准的拳击姿势来。田甜抱着一把干燥的树枝莫名其妙的看着了我们一眼,很是不解的再次问道:“你们那么紧张干啥呢,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呀?” “那个,那个。”我嘟囔一句,讪讪一笑,这一次丢脸丢大了。推推凯子,这家伙脸皮厚,你回答去。凯子狠狠瞪我一眼,然后嬉皮笑脸的对田甜说道:“下面没声音了,我们在商量是不是揭开盖子看看,可又怕上当,呵呵。” “上当?难不成几只老鼠还会有智力,胆小就是胆小,不要找理由狡辩好不好。”刁存浩从侧面走过来,一副悻悻不平的模样,李宇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甩着手。我对凯子眨了眨眼,这个动作是男人就知道,尿洒在手上了嘛。当然,也有可能是洗了手,不过现在喝的水都不够哪里来洗手哟。 对刁存浩的嘲讽我和凯子都没搭理他,我面无表情的指着盖板问道:“十分钟没声音了,你们决定是揭开还是不揭开吧?”说着,我拉着凯子往后退了几步把路让出来,随便他们怎么处理,既然大家合不来他们又自命不凡,我们又何必冒头出来呢。 “要不再等等吧,安全一点。万一还有一只两只奄奄一息的呢?”田甜还是很谨慎,不过这一次她是对着刁存浩在说话。我冷笑着,看来在这女人心里这种时候还是她曾经的手下信得过一些,虽然这个手下也是率先背叛她的人。 女人善变,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凯子凑过来,声音若有若无,要不是我专注在听肯定都没法听清他在说什么:“冲哥,小心一点,提防他们起坏心眼让我们去试探,那样的话我们就跑,别管他们了。” 先吃河豚的人有两种可能:中毒身亡;品尝到无上美味。当然,要说也存在第三种可能,那就是在品尝到无上美味的同时毒身亡。 揭开盖板也同样存在两种可能,只要不是蠢到脑子进水的人都会清楚。不过,虽然表面上我点了点头表示会注意凯子的提醒,但内心却不怎么在意,田甜真要是对我都赶尽杀绝的话,恐怕以后谁都不会再相信她吧! 在最困难的时候,是我义无反顾的支持帮助着她,人总该有点良心的嘛,我一向是这样认为。而且我和田甜之间的相处向来还是过得去的,也没有生过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是。 看到田甜开口,刁存浩也没在纠缠着我。我们站在陷阱两侧,李宇一个人伸手压在盖板上,他倒是想用脚踩上去,可惜盖板承受不起他的体重,所以只能半蹲着保持着一种别扭的姿势。我撇撇嘴,何不干脆像我和凯子那样趴着靠着,姿势难看一点但人,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 邹文龙学乖了,闲来无事消磨时间,我开始研究站得远远地邹文龙的心理历程。 这家伙自从背叛田甜,嗯,应该算得上背叛。我知道他是田甜的跟班或者说曾经是田甜最忠心的手下,结果贪生怕死跟着刁存浩跑了。嘿,人家刁存浩取得了田甜的谅解,他却被做成了夹心饼,有意思啊! 要说邹文龙应该是我们所有人里面最贴田甜的才对,从在吐鲁番第一次见到田甜,我就听她赞许多不止一次邹文龙,虽然说得不是非常明白,听话听音嘛,这点我还是大致懂得。 结果呢,现在田甜最恨的应该就是他了。凯子是我的关系,和田甜牵扯不多,她想恨都恨不起来。刁存浩那个小队本就只是负责安全,安全上面的问题他们说了算,所以正确的说当时应该是田甜主动选择的和刁存浩背道而驰,也没有理由去恨别人。 我在心中摇摇头,邹文龙这家伙就算回去了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到现在尽管我还没有闹明白田甜他们究竟是一个什么部门,但从能够单独获得一只战斗小队的支持和保护来看权力地位就不会低。 啧啧,在这种军事或者半军事机构,背叛应该是一个相当严重的政治问题,怪不得从我们汇合之后就很难看到邹文龙露出一点笑脸,人家心里难受呐。——嗯,活该!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就是活该! 其实我都奇怪,当初邹文龙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敢选择抛下田甜跟着刁存浩他们逃生,他真的以为自己和田甜的关系就像我和凯子的关系那样,说罢说罢就了结了,大家都不会再去计较,更不会秋后算账?——幼稚!白在国家机构呆了那么多年哟。小說中文網 “差不多了,又半个小时了,邹文龙,。你去打开盖板看看下面现在是什么情况。”田甜不耐烦的指着邹文龙,言语中毫不留情的冷漠让那小子的脸一下变了色。凯子偷偷的做了一个鬼脸,我嘴角微微翘起,这才符合田甜的心理状况嘛,凯子真心是想多了,田甜这种国家机关出来的人对这些场合的分寸掌控应该相当熟练,最先抛出去的必然是她最记恨的人。 刁存浩和李宇没啥表情,他们肯定也早就考虑到了这点,说不定比我还更早明白。邹文龙眼神有些慌张,他乞求的看着刁存浩,可惜刁存浩只是用视觉余光挂着他,我估计要不是刁存浩担心他撒腿就跑的话那是一点都不会看他了。 “去就去,田总,你心好狠。”很意外的,邹文龙并没有爆出强烈的反抗情绪,只是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是在山上,他就算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刁存浩和李宇又不是吃素的,有一个人能够承受田甜的怒火想来他们也是乐意看到这一幕的生,总比自己去承受田甜的怒火来得好吧。 盖板一层层拉开被抛到一边,邹文龙牙齿咬得很紧,我在侧面都看得见他下颌和耳垂的青筋鼓起,他这也是恨到极致了吧。我小心翼翼的拉着凯子又退了退,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在一群心思各异的人群中还是谨慎更谨慎最好。 “吼……”最后一层盖板刚刚拉开一条缝隙,小灰兔气息微弱的叫声伴随着几滴,是的,只有几滴唾液从缝隙中射出来。可是,也许是因为前面打开前面几层盖板的平安无事让邹文龙懈怠了许多,他竟然没有能够避开这几滴“吼”的唾液。 显而易见,结局是悲惨的,非常的悲惨。 邹文龙捂着眼睛在地上惨叫着打着滚,没错,小兔子那堪比浓硫酸的唾液哪怕只有几滴也并不影响它的杀伤力。而且,那几滴唾液好死不死的恰巧喷到了邹文龙的眼睛里,立刻,邹文龙捂住双眼的手掌缝中开始流出黄色的脓液和鲜红的血水,他的惨叫更加凄厉。 “刁存浩,给他一个痛快吧。我们现在连最基本的清洗创口的酒精都没有,更不要说消炎药,邹文龙这样下去会更痛苦,还不如让他去得快一些,免得受那么多折磨。”田甜的眼角跳了跳,她的语气依旧平静而漠然,我和凯子这一次被吓坏了。 不是说邹文龙的惨象吓住了我们,要说现在邹文龙的样子比街上出车祸被撞死的人好看多了,我和凯子可是经常围观车祸现场的,这点惨状吓不住我们。 可,田甜那冷酷无情的安排让我和凯子都忍不住哆嗦,这女人太狠辣了呃!如果田甜安排刁存浩或者李宇暴打邹文龙;或者刁存浩被陷阱里面的小兔子或者飞鼠伤害我们都不会奇怪,报复嘛,不管是来自田甜还是来自那些异兽,这都是很正常的情况。 “田总,邹文龙还没有死,还可以抢救一下,万一这一次顺利回去了说不定邹文龙还可以得到救治,你说对吧?”我终究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惨无人道的杀戮在自己眼前生,这不是和小人军团的战斗,也不是在家里的打架斗殴,更不是和劫匪的生死搏斗! 毕竟,邹文龙还算是大家的同伴吧…… 第114章 龙界(40) 我情绪波动很大,可是,无论我怎么坚持,田甜的主意终究是没有改变。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凯子在这件事上选择了沉默,我知道他并不赞同田甜那让人心寒的决定,可他也没有站出来支持我。 刁存浩和李宇一前一后把邹文龙抬进了灌木丛,我傻傻地站在那里全身冰冷。我能够的也就是这些,我想要上前制止刁存浩他们的举动却被众人冷漠的目光逼视了回来,这一刻,我从来没有过的憎恨田甜,憎恨刁存浩,憎恨他们所有人,也憎恨我自己的无能。 如果我能够比现在更强健,如果我能够以一己之力带领大家走出这个陌生的世界,如果……可惜,一切都仅仅只是我脑袋里的幻想,一切都只能存在于如果。 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我浑身颤栗惊恐万状!为什么,为什么只是因为受伤就要残忍地杀死自己的同伴!我知道很多野兽有一种本能,他们会吞噬受伤或者已经死亡的同伴来增强自己的力量,可我们不是人类吗!不是高等生物吗!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冲哥,你别想太多了,田甜其实说的也有道理,带着一个重伤员会拖累我们的度,也会带来更大的隐患。”我抬头干笑了两声,凯子说的这一切我当然是知道,但这些理由都不应该存在。 我甚至没有了和凯子大吼大叫的精神,我看着他就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今天邹文龙被杀死没人站出来吭声,明天轮到赵凯你或者我了,你认为会有人站出来为你我说话吗?这是一个最简单最直白的道理,可惜明白的人真的不多。 人呐,自私的本性已经深入骨髓和每一个因子,已经无法改变。 刁存浩和李宇从灌木丛的另一边平静的走过来,杀死邹文龙对他们来说好像没有丝毫的冲击,他们就好像踩死了一只蚂蚁般那样轻松惬意。我缓缓地扫视着每一个人,除了赵凯脸上有点不自然以外,田甜和刁存浩还有李宇都面无表情。 “我们各走各的吧,就在这里分手,你们选择一个方向,我不会再和你们同路。”我脱口而出的这个话很冲动,很明显,在陌生的地方有同伴一起相互扶持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我无法容忍自己和一群杀人犯走在一起,我也不可能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们。 我认为,邹文龙的死田甜是主谋,刁存浩和李宇是凶手,赵凯是帮凶。甚至,连我自己也是一个帮凶,我明知道邹文龙前去打开盖板会遭遇危险却未能阻止,这就是我痛恨自己的由来。 “冲哥,你别闹情绪呀,大家一起走得好好的你说你……”我摇摇头打断了赵凯的劝解,田甜的目光也终于从灌木丛转到的身上。她皱了皱眉,干脆利落的挥挥手说道:“随便你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过二黑不会跟你走,希望你搞清楚这一点。” 田甜的话好似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我无谓的笑了笑,不管她是热情、冷漠;还是妩媚抑或心狠手辣都不再与我有关系。嗯,我也不会再去解析她的一举一动,爱谁谁吧。 “希望你们一路顺利,再见。”扔下这句话,我转身往山下走去,我也学学古人游历一番这片山海经大6吧,说不定以后我也可以写一本新的山海经出来呢。呃,还是别叫山海经这个名字了,重复了就没啥意义,叫什么好呢? 我竭力让自己的思维关注在这个问题上,这样可以减轻我心中的隐隐疼痛,那是与曾经的朋友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决裂的痛。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无论如何我算是坚持了自己的底线嘛,男人可以没有底裤,但不能没有底线。 下山比上山轻松多了,我灵活地在山石之间跳跃着,偶尔我会停下来举手遮住阳光分辨一下方向。一直到山地,我始终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没什么好看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就足够,哪怕埋尸在这片世界也心安理得,我愤怒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沿着山沟往前慢步走着,我抛玩着采摘到的一枚粉红色的野果,我在研究这玩意能不能入口。没有了田甜那丰富的植物知识,一切都只能依靠我自己,不过我有信心,古人尚且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生存并走出这个世界,我相信自己同样可以做到。 呃,出去之后写的书就叫西域诡事吧。新疆嘛,自古就被称为西域;诡,奇怪、奇异且无法解释;事,那当然就是自己经历的这一切了。嗯,这个名字还不错,我挠了挠脸上的一颗红斑,赶走一只小指大小的蚊子,呃,或许不是蚊子。 ……… ……… 我杵着一根剥掉树皮的拐杖,穿着一双简陋得四不像的草鞋晃悠悠的溜达着,脚上的鞋子早就扔掉了,再坚固的登山鞋也禁不住这样的磨砺,我又没法赤足前行,当然只能是找来一些柔软的不宜断裂的枯草胡乱的编织了一个鞋底,然后用两根细细的紫藤穿过去就成了鞋绊。 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底裤,可就是底裤也是东一个洞西一个洞的,稍不注意那不听话的家伙就会探出一个头。虽然说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里我还没有遇到一个正常的女人,可我还是感到很不舒服,至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我又不得不采摘了一些大片的树叶,也是用紫藤穿连在一起围在腰间。 头已经长得齐肩,这倒无所谓,只是胡子也满脸钻了出来让我吃一个野果都必须像电视里那样撩开胡须,这就让人别扭得慌,可我还没有办法解决。一根根拔是要痛死人的,石刀的锋利度不足,所以我能够做的就是尽量在每一处水源地把头和胡须清洗干净,否则那些头和胡子早都粘到了一起,那才是让人难受哦。 可以这样说,假如现在有人看到我,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原始人,正宗的原始人,嗯,刚开始会钻木取火的那种。 其实我本来还想再给自己编一顶草帽的,可是我弄了半天搞得满头大汗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这技术太高难了,我想尽一切办法也只能编织一个平底锅,着实没法往头上戴,不然走一步路就得掉下来。 所以,哪怕烈日炎炎,我也只能一只手举着一匹宽大的树叶来遮光。要说呢这也没什么,可总是抬着一只手酸胀累人呐,没一会儿就得换手,到后来两只手都酸痛无力了就必须找地方休息才行。 离开那片中央山脉我才现,当初为什么古人会取名叫《山海经》,没有比这个更恰当的名字了。 这两个多月,我走过了雄伟的山川、走过了无垠的河流,在蔚蓝的大海边尽情的洗澡,在险峻不见底的地洞中探险。 我看到过长着翅膀,全身斑白花纹,白色的脑袋、红色的嘴唇,只在夜晚飞行的鱼;也看到过像牛一样大小,浑身都是虎斑,长着一对奇怪的角,叫声好似女人的呻吟般的野兽。 我在有一栋楼那么粗细的主干的参天大树的树叶上睡过觉;也有幸捡到过金黄色和西游记里面人参果一模一样的拳头大小婴儿般,看起来外形精美、闻起来香气扑鼻,吃起来恶臭无比的奇异果子。 我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绘制地图,我就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着。何处是尽头我没去想过,怎么才能找到路回去我更是没有考虑过,甚至连田甜、赵凯他们目前的状况怎么样我也不再关心,我喜欢这种无拘无束自由行走的感受。 对了,我还看到过第三条龙,灰色,嗯,也不完全是灰色,应该是灰色里面夹杂着一些红色的波点和条纹。这条龙距离我很远,当时是中午,所以视线倒是很好,我正站在一条小河边悠闲的准备着捞鱼的工具。 说起来这个世界最好捕捉的食物非鱼莫属了,难怪黑龙要生产的时候会去往海边,它要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寻找的食物恐怕都不够二黑出生之后的能量补给。 我胡乱的哼着记忆中不成调的小曲,这也是我维持自己语音功能的一种方法,具体效果如何我不知道,可我也不敢去尝试长时间不开口会带来的未知的后果。那可不是开玩笑,真要是回到了现实世界却现自己连音都不会了才是悲剧呢。 我四处打量着,找出一个鱼群最集中的水域岂不是效果最好,反正我现在其他什么没有,时间倒是多得是了。 嗯,河对面远处山上那是什么,我稍稍有些许震惊,按照距离和视线的关系,那座山很远,远到我只能模模糊糊看见白色的山顶。可就是在山顶上,有一个东西在走来走去?我忽然一惊,隔得这么远都能勉强看见那玩意在走动,可想而知靠近之后那该是多大的一个家伙啊? 电光火石间,我脑子里闪过了黑龙的影像。恐怕也只有黑龙那么大的体积才会让我在十几公里之外还依稀看得到它的身影吧?立刻,我认定那应该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中现的第三条龙。不行,我得去看看,一个念头无可抑制的从我心底升起,万一,我又好运找到一条小龙,接下来的旅程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第115章 龙界(41) 既然想看清楚那条龙,还想寻觅机会捡个漏,那当然就要近距离,还得抓紧时间才行。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不然的话等我辛辛苦苦的磨蹭到位置,那条龙却不知去向了岂不是徒劳。 想到就做,这是我在这段时间的旅程中养成的一个习惯。好坏姑且不说,总之我反正觉得我以前的拖延症倒是被治疗得差不多了,算是意外之得吧。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我的身体比起在家里开黑车的时候好得太多,原本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换成了六块硬邦邦的肌肉,小腿肌肤紧绷而有力,肱二头肌鼓起来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贴近自然才是健身的最佳方式,我现在很认定这句话。ωww.xSZWω㈧.NēΤ 我取下腰间挂着的自制水壶,这是用一种菠萝般大小的野果掏空之后制作而成,轻盈方便,容量还大。或许是因为野果本身的原因,灌装进去的水喝起来一直都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身体感觉很舒服的。 “咕噜噜”喝点半壶,盖好塞子,我又检查了一下草鞋的鞋绊有没有系紧,腰间的树叶会不会掉落下来,我可不想在这个平行世界中裸跑,怎么也不能丢现实世界的人吧,呵呵。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开始了与田甜他们分开之后的第一次长途奔跑。才开始我度很慢,身体各部位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嘛,慢慢的,我逐渐加快度并越来越快。 在记忆深处,以前读书的时候体育课的考试对我而言是一种折磨,最让我讨厌的有两项:引体向上、一千米。引体向上还好一点,挣扎着总能够磨上去三两个,然后给体育老师说说好话,老师也就给个六十分了。 可那一千米的长跑就痛苦了,无数次,我跑得气喘如风箱,汗水似泉涌,可就这样还及不了格。而且这个考试讨厌就在于,哪怕你想要找老师求情,他也得让你先去跑一番才说,这又不是引体向上那么简单几秒钟的煎熬…… 但是今天我跑起来却感觉异常轻松,两三公里下来我度没有减慢、腿脚没有变得沉重,就连呼吸都依然平稳。别说急喘了,我连嘴都没有像读书长跑那样大张开拼命的吸气,而依旧是鼻腔缓缓地在呼吸。 嗯,体力在变得更强,体质也提升了很多,要是回去的话说不定进健身房做一个健身教练都合格了。偶尔的,我还是会冒起一些与回归有关的念头,只是不再像以前那么急迫,更多的时候是这种念头一闪而逝,不会干扰到我的情绪。 随着我结实的小腿急的摆动,一道隐隐约约的尘烟笔直的拉起在6地上,我回头看着很有些得意。如果自己还能再努力锻炼一段时间,估计就可以去参加奥运会的长跑项目了。 当然,这都是小事,我不管奔跑的快慢,目光的重点是始终放在那条灰红色的龙身上,呃,也可能是山魈,一切未明之前我暂且认定是龙吧,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我以为还会出现那种望山跑死马的情况,不过这次还好,大概才跑了一个小时,我才稍稍有些气喘,那条龙已经在我的视野中变得清晰了很多。 呃,大部分鳞片是灰色的,也有一小部分鳞片是红色的,管不得远处看着像灰色夹杂着红色。这条龙比黑龙更庞大,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度,抬脚的动作也更加的轻灵,这不是我胆小,只不过我知道惊动这家伙的后果。——哪怕我再锻炼十年,估计也搬不动它的一根脚趾吧,我是这样认为的。 跑到现在其实我距离那座山已经不远了,那条龙不知道在干什么,它半个身子被山峰遮住,可就是露在外面的半边都足够恐怖了,一眼看去它的脊背好似顶着了天空,四肢好像撑天的柱子,一片龙鳞都比我家的房子的建筑面积还要宽大。 它在山的那边干什么?为什么一会儿叫上几声?为什么一会儿低下脑袋一会儿抬起头的?这都是我想要知道的,我更想知道的是它会不会也是一条母龙,那么,在山的那边会不会也有一条才生下来的小龙?我心里越的好奇! 嗯,谨慎!我提醒着自己,好奇心会害死人的,一定要小心再谨慎,我已经接近了山脚,好在那条龙并没有将注意力转向这边,它依旧在研究着山那边的某个目标。 我没着急立刻爬山,而是先看了看山脚边上的环境。左边有一些灌木,灌木旁边是一条地沟,我用棍子搅合了一下,地沟很深,里面全是落叶和枯枝,也不知道这些灌木生长了多少年掉落的枝叶也能铺满这条地沟。 我当然不会尝试去踩一踩地沟,开玩笑呐,万一下面深不可测而又有沼泽存在,我岂不是自取灭亡。未知的世界越小心活得越久,虽然我没想过能够回去,但这个世界我还没有看够、没有走遍,怎么可以轻易的死去呢。 我只是在地沟边上捡了一大堆落叶和枯枝,然后又找了几条细细的灌木剥了一些皮,然后我花了两个小时制作出来一件“隐身衣”披在背上,这才开始慢吞吞的往山上去。 我动作木讷而迟缓,这是我从一些野兽身上雪来的,这种前进方式隐秘效果最好,有利于捕食。加上我和那条龙之间近似于无穷大的体积差异,我想那条龙怎么都不可能察觉到我。 而且,我身上还洒了很多野果的汁水,这是跟踪黑龙总结出来的经验。黑龙的嗅觉非常灵敏,很远就能够闻出小人军团的气味,虽然我一个人比起小人军团加起来的质量小得多可也不能不防吧。 反正这种气味平时也可以防止小虫子,我每天都在用,味道不好闻自然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一边爬山,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千万不要走了啊……千万别走啊……是的,我更担心的是那条龙忽然离开而不是现我。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就算那条龙现了我,在它眼里我和一只“嗡嗡”叫的小飞虫没有任何区别,它不可能为了追赶一只虫子而浪费精力的。 好比一只蚊子在你面前盘旋了一周然后飞走了,很少有人会追赶着那只蚊子强行要拍死它吧,那真的是精神有了毛病需要吃药治疗才行。 距离更近了,我已经能够看见那条龙爪子上的一条海沟般的疤痕。那一一道未曾复原的伤痕,伤痕虽然已经愈合,但那深凹进去与另一只爪子大相径庭的壕沟却在述说着这条龙曾经经历过的什么。是和其他野兽搏斗吗?我没法想象还有什么异兽会有这条龙这么巨大的身躯,可要不是这样的话就没法解释那爪子上的壕沟。 我不敢一直往上爬,就算我能爬到山顶也就是一个直接送死。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开始转向,反正我只要绕过这座山就能看到山的那边,就会明白山那边究竟在生什么。 这座山不算陡峭,横向还勉强甩开步子跑得起来,我是绕着这条龙的尾巴过去的,它更不会看见我。而且这个距离足以证明我抹在身上的那些难闻的野果汁水生效了,这条龙对我的到来一无所知嘛不是。 咦,好热,我摸了摸额头上,汗水和瀑布一样的湍流着。不至于嘛,我诧异的停下脚步,刚才跑了十多公里我都没现在这么多汗啊?而且上山的时候我的动作又慢又轻,精力也早已完全补充了回来。 几步远,一颗树上的树皮全部龟裂得不成样子,地面半米高的位置,空气扭曲散着无尽的热量。忽然,我脚下一烫,锥心的疼痛从脚底传上来,我惊叫着一下跳起来,然后低头一看,天呐,我脚上的草鞋在冒着青烟,这是要着火的前兆吗? 就这短短几秒钟,我前胸后背已被汗水湿透,就连围在腰间的树叶都迅枯黄萎缩,原本做皮带的湿润的紫藤也几近干枯凋零。 肯定是顾不上遮羞的那几片叶子了,我赶紧手忙脚乱的蹬掉草鞋,可赤足踩在地上才更难受,地面滚烫得可以直接做饭煮蛋了都,我悲鸣一声,这难道是火焰山吗?可是山海经和西游记明明是不同时代的杂记游记嘛,没道理西游记里面的火焰山莫名其妙就跑到了山海经世界中来的。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几乎是垫着脚尖跳跃着往山下逃窜,太可怕了,这玩意甚至比熔岩世界的温度低不了多少呢!可在熔岩世界我总是还有一身防护服的嘛,哪怕防护服破破烂烂它还是可以在抵挡高温侵蚀这方面起到一点效果的。 越向下温度越低,等我连滚带爬降到山脚的时候气温又恢复了正常。这才是莫名其妙得很呐,我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当然,我是先小心翼翼的伸了一根指头试探出石头是在常温状况才敢躲过去,那不然把自己烤熟了或许就会名列山海经世界最愚蠢死法之啊。 这座山大概有五六十米,山顶已经变得通红,逐层往下颜色变得越淡。只是,尽管颜色在变淡,可一大片一大片的淡红却是缓慢而坚定的再往山脚下移来,我被吓了一大跳。山顶上的空气扭曲得岩石都在虚无缥缈中变形、开裂,比西游记的火焰山的看着还要骇人。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这又是一个熔岩世界?离开这个世界的节点就在这座小山之中?我不能不这样想,当初在熔岩世界我们就是这样懵懂的脱离开来的嘛。不过吗,现在显然不是琢磨这个的最好时机,高热还在往下蔓延,我必须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有时间来考虑其他的问题。 “轰……”那条龙狠狠地一脚跺在地上,地动山摇间,峰顶被高温烤裂的岩石稀里哗啦的往下滚来,我一下傻眼了,这也太坑爹了点啊。不行,赶紧跑,脑子里一个声音提醒着我,可立刻,另一个声音又在说道:别跑,既然来了就要去看看山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万一搞到一条小龙了以后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人嘛,总是生活中无数个矛盾中,无人可以例外。——早上起床,是吃豆浆油条呢还是干脆不吃呢……是穿短袖呢还是穿长袖呢……是请假继续睡觉呢还是出门上学上班呢……我们总是在林林总总千奇百怪的矛盾中选择并生活下去。 我现在就非常矛盾!——机会稍纵即逝,我很想接下来的旅程能够有一个强力的同伴,例如二黑的同族兄弟;可这山上诡异至极的高温让人心惊胆战。唉,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才叫做欲罢不能啊! 不过,难道我非得要从山上过去吗?环顾了一周,我猛地一拍大腿,自己真的愚蠢了,大不了我多跑点路,从山脚下包抄过去嘛,看那条龙的架势它是被山峰遮住了一半身体,那就说明实际上灰红龙是在山的另一边,假如有那么一条小龙存在也同样在山的另一边嘛。 趁着高温还没有下来,我拔腿就绕着山脚开始跑圈。这一次我就不再那么懵懂了,我随时注意到峰顶高温下降的率,事有不协的话也只能舍弃梦想溜之大吉的。 体力好了果真很顺心,我现在的度应该比得上高中百米冲刺的度却不觉得累,山不高,底部的周长也必然不是很大,而且我只需要跑整个周长的四分之一就更便捷了。很快,我绕过一堆乱石,灰红龙擎天柱似的四肢完全映现在我的眼里,与此同时,一个站在灰红龙跟前的身影完全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居然是一个人,一个浑身近乎透明的人,一个还不到我膝盖高的人,而且,他居然在和灰红龙对峙。灰红龙每一次低头原来就是想要啃噬它,可每当灰红龙大嘴袭来的时候,这个半透明的人就会灵活的扭动腰肢轻快的如同没有重量一般弹跳起来落到另一个方向,奇怪的是这个半透明的人总是不离开灰红龙大嘴可以袭击的范围。 这不是小人,一瞬间我就确定了这一点,他比小人至少高出一倍,从我的脚底到膝盖怎么也有将近四十厘米吧,那就是说这个人也有四十多厘米,嗯,他更像一个侏儒,如果他不是那么让人惊悚的半透明,呃,还有扭曲升腾的空气在他的头顶若隐若现。 第116章 龙界(42) 这是一个侏儒还是一个其他什么种族我没法分辨清楚,甚至就连这究竟是人族还是兽族我都不能确定。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太诡异了,要说呢倒是长得像人,鼻子嘴巴一应俱全,四肢和人的肢体没有分别,因为它是赤裸着,所以就连下面那低垂着晃来荡去的玩意我也看了个仔细。 可要就这么说这是一个人我又有些拿不定。哪里会有人的躯体呈现出半透明状的,特别是从脖子到髋关节的部位,我都觉得可以透过它这部分看到后面的岩石。那么问题就来了,内脏呢?它的五脏六腑到哪里去了呢?总不成没有脏器还可以存活并且和黑龙打得不亦乐乎的吧,那怎么可能是人啊…… 咦,刚才没看清楚啊,眼睛,这似人非人的东西眼睛到哪里去了,怎么鼻子上面就是光滑一片直接拉到光秃秃的头顶呢?我凝神细看,嗯,也不对,这家伙头顶上倒是有两个黑黢黢的上面东西,一左一右排列还算整齐。 反正灰红龙是尾巴朝着我的方向,我四处瞅了瞅,这个位置好像还蛮隐秘的。干脆横下一条心几下爬到石头上,那家伙本就不高,我脚下的岩石也有个两三米,加上我本身的高度,等那家伙再一次飞地躲开灰红龙的袭击之后我倒是真的看了个分明。 天呐,那似人非人的东西头顶上哪里是我臆想中的还没长出来的角,那就是两只眼睛,闭合之间居然火光流转,那究竟是一双什么样子的眼睛啊…… 而且,那东西感觉还非常敏锐,我也就是凝视了一瞬间,它居然就抬头往我这边看来,却是和我的双目碰了个正着。蓦地,我脑子里一阵晕,就好像一条灼热的火线从那东西的双眼中喷出沿着虚空向我烧来,我一个恍惚,脚下连连后退,一下踩空摔落到下面。 亏得这块石头不算很高,更亏得地面还有些青草,真要是高温下来把地面的泥土烤得焦干的话,我必须是要摔个头破血流了。旋即,一条火线从岩石上方扫过消散在空气中,岩石表面立即被火线的高温灼焦,石渣“簌簌”的往下掉,洒了我一头一脸。 刚才那竟然不是臆想,怀着深深地恐惧,我用自己最快的度翻身爬了起来,我当然不敢再往石头上面,去送死还差不多。我佝偻着腰,飞快的跑到另一块岩石后面,这才敢呼出刚才紧憋的那一口气。 魔法?异能?我懵懂了!或者,妖怪是不是更对应这个世界? 在路上看到那无数的异兽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存在妖怪,神仙那是不要指望了,真有神仙的话至少也该有一个人类的国度存在嘛,否则神仙又从哪里来。——小人们修炼飞升?呵呵,不要搞笑吧。 这一次就要更谨慎才行了,我几乎是贴近地面偷偷的伸出去半个脑袋,还好,那妖怪还在和灰红龙战斗中。看了一会儿我终于看明白了,其实刚才我要不是那么急躁的话也不会摔那一跤,因为那怪物浑身都可以喷火似的。 每一次躲避灰红龙的进攻,那怪物的落脚点都是火花四溅,还时不时的冲着灰红龙吐吐火,只是灰红龙抗体比较高,龙鳞厚实不怎么惧怕。 不过灰红龙好像也比较难受,我看到它脖子边的一块龙鳞居然被燎得灰黑摇摇欲坠。也许龙鳞的脱落对灰红龙来说比较难以忍受,大家伙怒吼着终于抬起前爪狠狠地一爪按下去,地动山摇间,地面一个半米深的坑迅出现在那妖怪的脚下。 短距离类,灰红龙的动作并不迟钝,那怪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像前面那样跳开,它的一只脚被灰红龙的爪子挂住,瞬息被踩成泥浆。 哪怕受这么重的伤,那怪物也没有嗯哼一声,它原地一个翻滚,那只被踩住的脚丫登时被撕扯成两段。而那妖怪却只是淡淡地扫了灰红龙一眼,既没有哀嚎也没有流血。 张飞打岳飞,打得满天飞,我这个看热闹的看得津津有味。时间长点我就现了,其实两边谁都奈何不得谁,灰红龙抗火性那不是一般的强大,妖怪所在之处的地面都开始干裂起地缝了,却对灰红龙毫无影响,它脚丫太大了一点,一爪子踩下去再宽的地缝也直接覆盖到视若无睹。 可灰红龙也没法收拾那妖怪,那玩意小巧玲珑,度又快,每当灰红龙的大爪子抬起来踩下去的间隙都足够它在原地跑上十个八个的来回。可那妖怪也不敢转身就跑,它一旦转身就成了一个半固定目标,铁铁得要被灰红龙一口吃掉。 也许是两边都认识到这个问题,就好比鬣狗想要抢夺狮子的食物,虽然鬣狗是成群出现,狮子只得一只,可但谁都拿对方没办法的时候就会干脆罢休,等待下次有机会再说。 最先退开的是灰红龙,大家伙嘛,对一只讨厌的招惹自己的小虫子打不死的时候可以选择悠然的走开。灰红龙自始至终都没有现我,看来我抹在身上的野果汁还是有点效果,它随意的选了一个方向,慢条斯理的一摇一摆带着声势浩大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还在叹息它们为什么不继续打个两败俱伤,虽然小龙是没有,可这两个要是双双致残的话我还是可以捡一点便宜,不说其他的,弄点龙肉来吃吃过过嘴瘾多好呐。突然,我的目光凝聚在那一片仿佛历经风霜的老人那满是皱纹的面庞般龟裂的大地上,那个侏儒身高的妖怪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 内心蓦地升起无穷的惊惧,我可不想尝试尝试火烧的滋味,那还是等到我百年以后再说吧。我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往后退,我打的主意就是一等到离开这妖怪的视线立即就拔足狂奔,剩下的就交给运气,赌一赌这妖怪或许不会追我,或许追不上我…… 我退开有一米了,那妖怪仍旧没动;两米、五米,嗯,再退一步立刻转身就跑,我后颈的肌肉微微跳动,小腿肚绷紧得有些刺痛,一滴汗水沿着鬓角流到脖子流到胸前,痒得我难受却不敢伸手挠上一挠。 刚这样想,我心里还有一丝丝的窃喜,就见到那妖怪脚下一晃,整个人已经往前飘了十多米,然后又停在了那里。它莫名其妙的这样来一下我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妖怪是什么意思?脑子里高旋转着,我鬓角的汗水越来越多,沉重的压力让我几欲崩溃,我都恨不得和这玩意拼上一场却又知道那只能是自寻死路,就凭那妖怪鬼魅般的度和站到那里那里就像火烧似的高温,我一冲动就会立刻成了一把骨灰。 那就试一试吧,看着那妖怪还是呆立着没动,我决定试探一下搞清楚它究竟想干什么?猫捉老鼠,不应该呀,这玩意还不至于有如此之高的智商吧?拼了,我咬了咬牙,轻轻往后迈出一步,嗯,那妖怪还没反应,这是好事! 心中大喜,我另一只脚紧跟着收了过去,刹那间,我的视线中失去了那妖怪的声音。不好!我心一下沉到海底,不管不顾猛地一声呼喊,脚尖在地上一蹬,转身就跑。 仅仅跑了不到一米,我不得不紧急刹车,那该死的妖怪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我前面,死死地堵住了我的去路。看着妖怪头顶摇曳扭曲的空气,我闭上了眼睛,来吧,虽说自古艰难为一死,不过何爷从进入这个世界就看开了,不就是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甚至,我还搞笑的想到了一件事。——要说的话,这是不是也算火葬呢?何爷还算是遵守了规则实行的火葬哦,可惜没有奖金可拿…… 等了很久,我没等来大火,也没等来妖怪的爪子或牙齿。慢慢的张开眼睛,我终是有些不耐了,要杀要剐随便了,可这种无尽的等待折磨得人就很不爽了啊。 情形却又一次的诡异到让我不知所措,那妖怪阻拦着我的去路,却仍然没有向我起进攻,它仍然就那样傻站着,只是头顶上的两颗眼珠转得我头晕。仦說Ф忟網 咦,眼睛长在头顶它这么看得见我呢?我的思路不由得又被引偏了,我脑袋没被门板夹过,主要是看到的景象着实古怪嘛,我甚或都不觉得这妖怪外形可怖,反而觉得有点呆萌。 “你要干什么?究竟想干什么?”我的尝试再次失败,不管我往右还是往左,只要我动脚,这妖怪就会随之移动,它始终要拦在我面前。但它也仅仅只是拦着不让我走,也并不做出其他引起我误解的攻击性举动,我糊涂得忍不住大声的问道。 我真的没想过和这妖怪对话,怎么可能嘛不是!不管是那数以万计的小人还是黑龙、二黑以及其他任何的异兽,我就没有现谁能够和我们任何人进行语言上的沟通。二黑足够聪明了,可二黑也仅仅只能看得懂我的手势,听得懂一些简单的命令词汇,但这都是用烤肉反复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而已。 “你……人……我….…旱魃”那家伙吞吞吐吐的狼狈、指手画脚的别扭,好似那滚滚闷雷横扫天空,我握拳仰头,泪流满面。 第117章 龙界(43) 五雷轰顶,还是带激光瞄准镜冲着脑门来的。天』『籁小说WW.⒉3TXT.COM那怪物说第一遍的时候我虽然没听懂,但去确定它说的是汉语,当它重复到第三遍的时候,不仅它越来越流利,好似喉咙中的横骨被化去一样,我自然也明白了它的意思。 旱魃,我默默地咀嚼了一番,这个词我不陌生。现在流行的网络小说里这个名词出现的频率相当高,一般都和僵尸之类的联系在一起,甚至很多书里干脆就写旱魃是僵尸的祖宗之一。 我有一个朋友也写过一两本玄幻小说,里面也用旱魃作为一个反面角色,当时我和凯子没事还帮着他查过很多资料,所以记忆很是深刻。 嗯,按照百度百科的解释,人死亡掩埋入养尸地,一月后浑身开始长茸茸的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更怕人,称之为“白僵”。 “白僵”假若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此时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这个时候就称之为“黑僵”。一般来说黑僵见人会主动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厮打,往往要等人熟睡吼才会窃机吸食人血。 我和凯子当时查资料的时候就查到有新闻说在全世界乡村和农场已报告了数万起‘“不明吸血生物”攻击牲口的事件,有所谓专家就认为这是“黑僵”作祟,甚至还有人认为世界各地报告的所谓“野人”也是黑僵; 等到黑僵纳阴吸血再几十年,黑毛脱去,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跃度快而且跳得很远,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只怕阳光的时候就叫做“跳尸”。“跳尸”一般都或躲藏在一个阴暗潮湿的隐秘之地,很少外出,所以很难被人现。尛說Φ紋網 到了“跳尸”这个程度,就很少吸食血液了,那就转为以纳幽阴月华修炼为主,从而成为“飞尸”。要从白僵进化到“飞尸”,往往需要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时间,不过一旦到达“飞尸”的阶段,那就是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外伤,基本上和美国队长是一个等级了。 “飞尸”并不是中国传说故事僵尸进化的终点,它还会继续演化,演化成魔。不过这种魔和其他的魔鬼不一样,它有一个专有名字,叫做“魃”,又称“旱魃”、“火魃”、“干魃”,以各地风俗不同而变化称谓。 “旱魃”在传说故事中那就相当于美国人那个级别,飞天入地无所不能,屠龙瘟神赤地千里。在中国古代,瘟疫如果伴随着旱灾蔓延,老百姓们就会坚信不疑地认为是旱魃在作怪,然后就有各种跳大神驱邪仪式纷扰不停。 当然,在百度百科里,更诡异的说法也有。——先秦至汉代的旱魃形象以天女形象为代表,其形象特征为身着青衣的女子。 有意思吧,旱魃竟然是女性!而且,在这一时期的旱魃带有神怪二重身份,古人将其视为旱神,但又以日晒、水淹、虎食等方式对其进行驱逐,以实现驱旱求雨的目的。 自汉代中后期至明初,天女形象的旱魃逐渐向另一种小鬼形象的旱魃过渡。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应是由于先秦时期盛行的自然神崇拜至汉代逐渐衰退,旱魃神性的一面逐渐被人们否定,她的女身份因此也遭到了质疑,其形象遂逐渐转向另一种更为邪恶的面目。 得,终是人们看不惯一个美女变化的魃,强行要改成符合邪魔外道的小鬼外形,就好比佛教的观世音,在佛教原本的教义中那是男性,进了中国慢慢的就变性成女人身份了。 更好玩的还在后面,越到近代,旱魃的外形变化越大。到明代中期以后,小鬼形象的旱魃逐渐向僵尸形象的旱魃演变,并逐渐被僵尸形象的旱魃所取代,然后一直流传到现代,无神论兴起之后,关于旱魃的外形就少有更改,基本定型了。 古人们还是很厉害的,他们定义了旱魃然后又想出无数的办法来对付旱魃。在古代,驱邪专家们或者说游方道士们主要是使用童子尿与黑狗血来对付旱魃。童子尿与黑狗血也是古代降妖辟邪中主要使用的物品。 不过这一方案到明清时期又有所改变。那个时期在民间以僵尸为旱魃的观念十分流行,由此派生出“打旱骨桩”、“焚旱魃”等求雨习俗。 《明史》中记载的民俗说:每遇干旱,人们便掘新葬墓冢,将尸体拖出,残其肢体,称作“打旱骨桩”。虽然明王朝下令禁止此风,但直至清代,此风在民间仍很盛行,且由“打旱骨桩”进而展为焚烧尸骨。 甚至,在鲁中一带的农村,这一习俗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所以总是说古人如何如何,其实今人还是有愚昧不更的。 说实在的,在我和凯子的心目中,查阅一点资料不过是帮朋友忙,小事一桩。但在这个查阅的过程中,我现了旱魃的另一种说法,那就涉及到《神异经》了。《神异经》来历不明,时代不可考,在目前的科学界有几种认为,总之是锁定在东西汉年代为主,至于作者那更是众说纷纭,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神异经》说: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一名旱母。——这也是我记忆中与我现在看到自称“旱魃”的家伙最相符的一种说法,我能够记得的也只有这么一丁点,这就是书读得少的害处哟! 说了这么多,主要是这家伙将会在我的回忆录中占据相当重要的位置,而且我最终将会彻底搞清楚它的来历。所以有必要先介绍介绍旱魃在中国传说故事中的悠久历史以及它的厉害之处。不过,最后我查明旱魃的来历之后才现百度百科真的是大错特错,包括《神异经》里面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总之,在旱魃做了自我介绍之后,我和它又相对默然。我是不知道它想表达个什么,至于它,我就更不知道它是个什么目的了?不过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它阻止我离开,并且暂时对我没有敌意,至少没攻击我嘛不是。 所以说呐,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未知才是最大额恐惧。 搞清楚站在我面前的家伙就是传说中的旱魃之后,我反而不那么惊恐了。加上它态度...…嗯,还谈不上态度不态度的问题。只能说加上它还算温顺,我居然还很有心思的上下打量着这家伙并不断和记忆中的那几句话相对比。 眼珠在脑袋上,行走如风,身高二三尺,喷气如火,这都差不离。也许,还是有点差别,这家伙大概是三十多厘米,的确还没有我脚底到膝盖的高度,那么古代的二三尺,特别是《神异经》年代的二三尺是多少我就不知道了……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就当二三尺大概就是三十多厘米吧。 “你,旱魃。”一直不吭声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沟通嘛,沟通无处不在的说。我指着那家伙,每个字咬准音,中间间隔停顿一秒,总得让它听清楚才免得沟通不顺畅。 嘿,那家伙居然猛地点了点头,我心里一乐,继续指着它说道:“火,我,不要。”为了增强说服力,我还不停的摇手,这是很关键的,就它那样周身带火,一步一个龟裂的级英雄架势,就算沟通得再好我万一稍不小心靠近一下岂不是立即化为灰灰。 这个句子表达了两个目标物和一层反对意见,相对来说要复杂一点,所以那家伙就茫然的看着我不做任何反应。我也不着急,走了这么多个月总算找到一个可以沟通的家伙着实不易,时间多得是,那就慢慢来嘛,总不会比当初调教二黑更困难,这个是会说话的吖! 在我耐心的教育下,那家伙恍然大悟般很有人性的一拍脑门,话说我很奇怪它的脑门究竟在哪里,对人类来说眼睛上面才是脑门,可它的眼睛本就长在头顶不是……这又是一个历史性的难题啊? 然后,那家伙张大嘴巴,我正在惊诧它是想干什么,我都做好了卧倒的准备的时候,只见它用力的往里吸气。这一吸真的是地动山摇,云飞天暗,我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家伙的“胸膛”往内深深地凹陷下去,一直到它原本半透明的身体逐渐填充满颜色变得凝厚,就好像一幅画慢慢的变化成实体那样。 改变出现了——这家伙周身飘舞的炙白火焰全部被收进体内,它的胸膛又再次鼓起来,头顶上的两个眼珠滴溜溜一边转动一边往下挪动到人类正常位置。 嗯,除了还光着身子,除了秃顶,除了比较侏儒,这家伙现在和我没啥区别。要说我其实也和赤身裸体差不多,只比它多了几片树叶遮羞。 更让我好笑的是,这家伙“恢复正常”之后做出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双手往前交叉一遮,遮住那甩来丢去的小小旱魃。我终于忍不住在那家伙的怒视中仰头狂笑啊,没人知道吧,旱魃居然还害羞到这个程度呢…… 第118章 龙界(44) 虽然我忍不住笑,不过当我看到那家伙的身体又开始有点透明化的时候还是很知趣的捂住了嘴巴。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再笑下去铁定会惹恼这家伙,我只能把指头伸进嘴里用力的咬住才能让自己不再笑出声,我都不记得这是不是我进入到这个诡秘的世界之后第一次像这样放声大笑。 “好吧,好吧,我不笑了。”手指头的疼痛终是止住自己的笑意,我摆着手赶紧洗白刚才的冲动。看到我开始正经说话,那家伙才悻悻地停止变化,其实这是一个长得蛮帅气的小侏儒,呃,五官端正精致,不过给我的感觉总是有些不自然似的。 “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我也正好找点水喝,渴得不行了都。”能够交流就是好事,我看这家伙的模样也是有话想说。虽然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限于自己走过的地方,可就从这些范围来看,任凭谁想要找个同伴闲聊几句那都是一个困难得难以实现的愿望。 旱魃同学迟疑了一下立即就同意了,为了让我放心,它不仅主动的表示不会肆意的放出体内的炎火,并且还可以帮我寻找一些猎物,至于水,它自然也很清楚附近哪些地方会有湖泊或者溪流。 半天之后,我坐在一条小溪边,双足在清澈的溪水中荡漾,手中闲适的拿着一块烤肉一丝一丝的撕扯咀嚼着。我的头顶是不太高的小型瀑布,其实要说瀑布也不大对,那就是一个因为山石落差形成的活水,清凉的水珠滴打在脸上形成淡淡的水雾,我舒服得想要睡过去了。 “这是我几个月来最舒心的一刻了。”我感叹着看了旱魃一眼,对这家伙会说话我还是很好奇的,虽然子啊中国的传说故事中任何妖魔鬼怪神仙佛祖必然是精通各种语言的,但总没有自己亲眼目睹的来得震撼不是。 旱魃用一种奇怪的感慨看着我懒洋洋地的抒情,这家伙特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它毫不顾忌自己的裸体,我觉得它比现实世界中西方社会那些倡导天体营的人还要来得自由自在:“你,进入这个世界多久了?” 我惊得一下跳起来,冷不防重重踩进旁边的一个小水坑中,泥水溅得我一头一脸也没有感觉。我做梦都想不到旱魃会问出这句话!——它居然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它竟然在问我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 鼓圆了眼珠瞪着距离我不远的旱魃,或许是因为它体内有火的原因,旱魃并不喜欢靠近小溪,尽管刚才我看到它倒是在小溪中狠抓了几条鱼生冷不忌的猛啃着就知道这家伙并不是不会水。小說中文網 “我也是从外面进来的,不过我早就不记得自己进来了多长时间了,所以你不必那么惊讶。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你并不是我看到的第一个进入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只是你却是第一个愿意与我交谈的人,也没有看到我就惊慌失措的好像见鬼一般。”哟呵,旱魃都懂得说怪话了,我很有些不适应啊。要是换成赵凯或者田甜说出这些话我还不奇怪,可你想想,一个妖怪在你面前抱怨没有人和它聊天,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我干笑了几声,仔细看了看旱魃的眼睛和表情,确定它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有那么一种抹不去的忧伤。我放心的再次坐下,双足泡进水里,反正刚才我已经在上游喝了一个饱,也存储了几罐饮用水,小溪的下游当然就要用来洗澡兼修养了哦。 说起我储备的几罐水这还脱不开旱魃的功劳,这家伙不愧是地理鬼,它很轻松的找到一种表皮坚硬内层柔软的植物,然后用尖尖的爪子毫不费力的掏空几节扔给我。我当时还奇怪的问它:“你自己不储存一些水吗?” “找水很容易的,你熟悉一些环境之后自然就清楚了。而且我饮水不多,几天补充一次就绰绰有余了。”听到旱魃这样说我还拍了一下脑门,这家伙一看就是天生属火的,对水的要求必然要降低许多,我自己脑子没转过弯才会问出这搞笑的问题。 ……… ……… 既然大家都是外来者那就没啥好惊奇的了,可我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这家伙连进来多少年都不记得了额,而且它还看见过其他的外来者?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我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旱魃可以长寿?不然的话它不至于连进来的大概时间都不记得吧,我又没要求它具体到多少年多少月多少天多少个小时对不对? “那啥,你现在有多少岁了?”我忍不住就要试探着问上一问,不过一看它愁眉苦脸的思考样,我忙不迭的补上一句:“大概,大概就行,不需要你多精确呢。” “大概呀,嗯……估计有三千多岁了吧,呵呵。”对这个答案我已经无法形容形容自己的心情,还“呵呵”,切,三千多岁,我读书虽然少也知道那大概是****历史,几乎称得上是中华文化的启元时代了都。要知道,那可是中华文化第一个有文字记载的朝代,其重要性和悠久的时间简直无需多言! “你别不信,我是夏朝时候的人……”旱魃同学只是摇摇头,对我的不相信并没有表示愤怒,而是心平气和的慢慢给我解释着。如果它真的是****时代的人,那么三千多年下来无论有多么愤青都会被磨练得波澜不惊的。 原来,旱魃同学是夏王孔甲的“羲和”。看我对“孔甲”和“羲和”的茫然,旱魃又不得不单独把这两个名字给我做了一番详解,我才算是恍然大悟。 夏帝孔甲在位时间只得区区9年,他是夏朝的第十六代帝王,他的父亲名叫不降。孔甲和历代夏王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喜欢歌舞美酒,喜欢美女,喜欢祥瑞,笃信鬼神。我听着旱魃慢慢的讲述,心里却很是有些奇异,这孔甲好像就和现代的官二代富二代的表现差不多嘛,或者干脆说孔甲就是中国第一个开创享乐时代的官二代更准确,呵呵。 孔甲对夏朝的贡献这些都不必说了,那毕竟是几千年之前的事情,我和旱魃也不是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深究这些对我们来说没有丝毫好处。而且,看旱魃同学的架势,它对孔甲还是蛮尊敬的,我没必要去打击它。——我又打不过它,真要打得赢的话嘲讽它几句倒是无所谓了。 孔甲身为夏王,喜好点歌舞美女很正常,他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特的与众不同甚至可以说绝世而独立的爱好——吃龙肉!没错,就是龙,中华民族的象征,飞舞九天的神龙。 那个时代还没有帝王是龙子的说法,孔甲身为夏朝的王,想要吃点别具一格的食物还是可以理解的。问题在于,谁知道龙在哪里呢?所以,这个为夏王排忧解难的重任就交到了当时的“羲和”旱魃同学的头上。 羲和是夏朝的一个官职,中央级别的高管,要搁在现代至少是国务院级别的大拿,比起一般的部位正职都要高上半个台阶。 羲和的工作就是主管与历法有关的一切事物,这个权力铺开了就有点骇人的。占卜、天文、地理、环境乃至人文都包括其中,甚至就连城市建设和规划、包括夏王的王宫布置等等都归羲和管理。——基本就等同与现代的中办、中科院、改委、建委、城管(还得是武装城管)、自来水公司、市建工程于一体,想想那是不是权倾天下吧! 既然想要抓到一条龙,那必然就要先占卜嘛,不占卜怎么知道龙藏在什么地方呢。所以旱魃同学就开始了伟大的捕龙大计,并为此调动了无数的单位部门乃至军队。 占卜这玩意不好说,自由心证的东西哪里会有个准信呢。所以理所当然的,旱魃同学一次次的占卜,大军一次次的开动,结果是连龙鳞都没见着一片,你要是孔甲不也得生气!那么多的大军出动说到底花费的都是孔甲孔老大的钱不是,那会儿赋税又低,孔老大虽然贵为夏王私房钱也不多,几下耗费之后孔老大的脸就变黑了。 然后,旱魃同学得到的支持就开始减少。最先开始减少的就是军队的人数,从一千来人的大军到缩减到几十人的小部队只用了区区几十天,说实在的要不是孔老大对龙肉的爱好之情一直未曾改变,而懂得占卜的一向有点声誉的羲和又只得旱魃同学一个人的话,估计孔老大都得把旱魃同学一撸到底扔进监狱。 哪怕就算是这样,拖了一年多两年之后,哪怕旱魃同学在捕龙的过程中也给孔老大带回来无数的奇珍异宝,孔老大终究是失去了耐心。 不过孔老大虽然是骄奢淫欲了一点,对手下兄弟们还是着实不算差。他很生旱魃同学的气,也拔掉了旱魃同学的官帽,可他并没有过分的处分旱魃同学,仅仅只是给了旱魃同学一个艰巨而伟光正的任务:“现在开始,你一个人走遍大江南北去寻觅龙的踪迹,当你找到龙的那一天,你就会官复原职,嗯,孔爷我甚至可以考虑再给你拔高一级职务,例如军委副主席之类的。好了,就这样,你去吧,孔爷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啊,希望你不要让孔爷失望就行了。” 第119章 龙界(45) 旱魃同学自然是很委屈的,我能从它话语中感受到那浓浓的不甘。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不过也是啊,人旱魃同学虽然没事玩玩占卜什么的,但聪明人都知道那玩意就是一个乐子而已,真要是占卜有效果的话,旱魃同学还不得自己天天买彩票做个富多爽,比一天到晚被你孔甲呼来喝去的爽心得多嘛。 问题在于,孔甲却不这样认为。那个时代和后来不一样,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王国城池,夏王就是独一无二的大拿,谁敢在他面前卖弄知识,你这是嫌夏王没学问吗?找死吧你!所以,夏王孔甲孔班长就把占卜当真了,旱魃同学也就肩扛重任的踏上了寻龙之旅。 “我说,反正你们走过的地方多、人也多,你就不知道随便找几个没人见过的珍稀动物冒充龙拿回去交差,我就不信孔甲能够认识全天下所有的物种了。”敷衍上级历来是中国官场的一大学问,哪怕孔甲贵为夏王也不会例外。我真的不能理解,就连我这种没进过体制的人都明白的道理旱魃会不知道,虽然说也许三千多年以前的古人们要淳朴一些。不过,呵呵,真要是淳朴谁还去做官呀! “我当然知道,我们前两年还想的是抓一条真的龙回去,后来嘛……”旱魃同学很不服气的嚷嚷着,它又不蠢,在连续两年放空又被孔甲训斥的情况下也是知道变通的。他们还更聪明的想到了伪造,是的,他们打算伪造一条龙出来,我都有些“啧啧”感叹,这些家伙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 因为旱魃带出来的所有人都得到的是同一个命令:抓不到龙那就不能回家。这条命令算是让所有人都被迫团结一心了,没办法不是,就算你想背叛都难,最好的结果不外乎就是其他人被关起来,然后你这个有上进行的家伙被重新任命为捕龙大队的大队长,这不就彻底把自己坑进去了! “我们伪造了几次都被人识破了,到后来孔甲不耐烦了,直接就命令我们必须抓一条活生生的龙回去才算完成任务呢。”怪不得旱魃同学这么愁眉苦脸的,换成谁来都得未老先衰。政敌嘛,庙堂之中旱魃也不是一人独大,除了上面有一个孔老大之外,和他同等级的还有很多对他屁股下面那个位置虎视眈眈的大员们。 这就造成了一个后果,每一次旱魃让人送回去的伪造的“龙肉”,别人都会找出各种论据来证明这玩意和龙顶多有一点亲戚关系,还算不上龙肉。是的,没人敢直接否定这不是龙肉,话说谁也没见过真正的龙肉,大家也要防着万一旱魃同学时来运转祖坟上冒青烟了真的带回来一条龙呢,那玩笑不就开大了,自己给自己找帽子带? 所以,反对方的理由就是一个:嗯,从这块肉的这个部位、这个部位以及这个部位来看,这应该是龙的那大姑妈的二姐夫的小姨子的同桌的邻居的大姨妈的亲戚,它并不是真正的龙肉,大抵只是和龙肉搭一点点边而已。所以,大王呀,你虽然觉得这肉的味道不错,但你还不算吃到了真正的龙肉,据说,真正的龙肉那啥滋阴壮阳……所以啊,大王,你还得让旱魃继续寻龙大业,你看嘛,他都能找来龙的亲戚的肉,一定就能够找到龙肉,对不对呀? 这理由太强大了,强大到旱魃同学只能默默地自食苦果,大队人马也必须流着泪继续在荒野上流浪。——当然是荒野了,三千多年前哟,不要说公路了,就连机耕道都不会有一条的。唯一勉强算是城池、勉强算是马路,那必须是夏朝的王宫所在地。 年复一年,捕龙大队和荒野上的流浪汉几乎没有了区别,除了他们人多、有装备,其他小团体不敢肆意欺辱他们。可就算这样,这个可怜的大队这几年也死了不少人,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强大,骇人的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那个时代,一个感冒就是妥妥的绝症,更别说荒野那稍不注意被野草割一下就是一个伤口,缺乏药物外伤是很难愈合的,加上荒野的恶劣环境,我听到这里都不由自主的摇着头,旱魃同学的确很忧伤呐。 “到后来,我66续续收到一些消息,留在都城里的家族也因为我的外出未归而不断被人攻击,家族减员相当厉害,几个儿子都受伤死去,我也就淡了回去的心思。”其实旱魃同学真的很不错,哪怕到这种地步他都没想到拉起队伍自己干点啥事业,那会儿它还是对孔甲忠心耿耿。wWW.xszWω㈧.йêt 无论多多么忠心,旱魃却是知道,自己恐怕早就绝了回归的道路。他也是心一横,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扔下捕龙大队独自离开,他决定浪迹江湖到孤老那一天为止。什么,你说它不对捕龙大队负责,呵呵,那什么年代,又不建设新中国,那么奋不顾身干嘛。 后话还有很多,最让旱魃念叨了一辈子的就是,那么威名赫赫的孔甲孔老大在位时间竟然只有区区九年,而旱魃带着捕龙大队在荒野上流浪就过了五年。也就是说,如果旱魃当初坚持熬下去,等到孔甲死了之后倒也还能回去享乐一二,那会儿不就没人追责了不是。 “我一个人流浪了也不知道多少年,然后,某一天,我觉得自己活够了,就来到一个辽阔无边的大湖边上,想要从那里跳下去了此残生,谁知道我这一跳就跳进了这个世界。”旱魃究竟是苦涩多一些还是如释重负多一些我没法确定,或许两者都有。不过它的经历倒是让我很感兴趣,这不就是武侠小说里面的“猛地一跳,现绝世武功秘笈”的经历嘛。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湖的具体位置?”我的话一出口就知道没说对,三千年前的地理位置和现在比有多变化是个人就知道,我连忙补一句弥补一下错误,免得人家旱魃都看不起我这么白痴:“嗯,湖的周围有没有什么显眼的地理标志,例如旁边有没有很显眼的山,山上有没有特别突出的与众不同的山峰之类的?” 呃,这个问题对于旱魃高难了一点,我是这样想的,也没指望会得到一个答案。想想嘛,换做你,你要是打算去跳湖了,还会有闲心注意湖边的建筑才怪呢。只是,世事每每出人意料,旱魃同学沉稳的点点头,抛出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来:“我知道,不过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就是鄱阳湖。” 这里有两个问题。 第一,\t鄱阳湖我听说过,没去过。但是我在不止一本书上看见过有关鄱阳湖的离奇事件 记载。 鄱阳湖是中国最大的淡水湖,古时候叫做彭蠡泽、彭泽、彭湖或彭蠡,在江西省北部。鄱阳湖汇集赣江、修水、饶河、信江、抚河等水经湖口注入长江。鄱阳湖的湖盆由地壳陷落、不断淤积而成,形似葫芦,南北长一百一十公里,东西宽五十到七十公里,北部狭窄仅五到十五公里。在平水位十四到十五米时湖水面积为三千一百五十平方公里,高水位二十米时为四千一百二十五平方公里以上。但低水位也即是十二米的时候鄱阳湖的面积就只有五百平方公里,以致于由此而产生出鄱阳湖最奇异的一道景观:夏秋一水连天,冬春荒滩无边。 鄱阳湖的地理位置相当奇特,位于最具盛名最怪异的北纬三十度,号称是中国的“百慕大三角”。鄱阳湖自古以来的诡异事件数不胜数,最有名的莫过于日本的“神户丸”事件。 一九四五年四月十六日,两千多吨级的日本运输船“神户丸”行驶到江西鄱阳湖西北老爷庙水域突然无声无息地沉入湖底,船上二百余人无一逃生。 其后,日本海军曾派人潜入湖中侦察,下水的人中除山下堤昭外,其他人员全部神秘失踪。山下堤昭出水之后神情恐惧,拒绝回答任何提问,并紧接着就精神失常。 十来年之后,美国著名的潜水专家爱德华?波尔一行人来到鄱阳湖,历经数月的打捞仍一无所获,除爱德华?波尔外,几名美国潜水员再度在这里失踪。 又过了四十年,爱德华?波尔才终于向世人次披露了他在鄱阳湖底失魂落魄的经历。他说:“几天内,我和三个伙伴在水下几公里的水域内搜寻“神户丸”号,没有现一点踪迹。这一庞然大物究竟在哪里?正当我们沿着湖底继续向西北方向寻去时,忽然不远处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飞快向我们射来。顿时平静的湖底出现了剧烈的震动,耳边呼啸如雷的巨响隆隆滚来,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我们紧紧吸住,我头晕眼花,白光在湖底翻卷滚动,我的三个潜水伙伴随着白光的吸引逐流而去,我挣扎出了水面。” 第二,\t旱魃怎么会知道它跳水的地方就是鄱阳湖呢?它又怎么可能知道啊!不管怎么说, 旱魃都不应该知道这个名字,除非它是假的,是一个现代人乔装打扮来欺骗我的? 我提高了警惕,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我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受骗吧,那岂不是白瞎了我黑车老司机的名头。 第120章 龙界(46) 事实上,人家旱魃同学还真的没瞎说,他的经历之曲折离奇远远过了我的想象,而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达到了一个我只能仰望的高度。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嗯,我也终于不再称旱魃同学为“它”而是“他”了,在我心底我已经承认了旱魃同学的人类身份,尽管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是诡异,不过这些我都从他嘴里得到了答案。 旱魃同学很诚实一个人,或许是他就根本没想过需要撒谎,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对他很有好感。人嘛,都喜欢别人对自己坦诚相待,呃,至于到自己身上,或许大家就更希望区别对待。——唔,我只是小事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这种啊,呵呵。 我们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食物也是旱魃随意抓回来的几只好似小一号的羚羊。旱魃的倾诉心理非常严重,我很理解他,憋闷得太久了不是。他的故事非常吸引人,我也舍不得打断他,而且我也从旱魃的讲述之中了解到很多的隐秘,可以说现在我对平行世界的了解程度也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 ……… 我问过旱魃的名字,既然把他当做我的同类我当然不能总是叫别人“旱魃”,这也太不礼貌了。可就这么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却活生生的把旱魃憋得死去活来,他差点就把头皮挠下来一层:“我真的是忘记了。算了,你喜欢怎么称呼都行,我无所谓。” 取名这是一个高难度的工作,我想了一些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称呼,旱魃哪怕再是任凭我做主也肯定是要反对的,例如什么“大黑”,其实我也就是想起了二黑,所以顺口胡诌了一个出来。 “这样吧,叫你韩旱吧,这个名字很不错哦。”韩、旱同音嘛,干脆就拿来做姓氏得了。我在地上划拉了一下两个字的写法,也不管旱魃能不能看懂,有时候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也挺不错的,反正旱魃也不知道这个名字的谐音不是。旱魃这次倒是仔细琢磨了一下,然后茫然的点点头就算同意了,我也不明白他是真的还是假的看懂了这两个字。小說中文網 旱魃,嗯,错了,韩旱才对。 现在就要从韩旱同学误入这个世界开始说起了。 韩旱很清楚他进入的是另一个世界,毕竟他是去跳湖自杀,谁知道跳下去就稳稳地站在一处平地上,这种怪异之处哪怕在三千多年前也是让人有点觉悟的。和我进来不同,我知道自己来到的是一个地球的平行世界,韩旱却是以为他是真的感动了天神,被天神接引来到了神界。 平地是一个山谷,里面四季如春,我估计是暖气流的原因,不过当时的韩旱肯定是不知道原因的,他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神的世界就应该是这样。所以,在起初的一段时间里,韩旱很老实的呆在那个山谷里,渴了就饮一点山泉,饿了就吃几颗野果。 让我好笑的是,才开始的时候,韩旱连树上的野果都不敢去采摘,只敢拾捡几个成熟掉落的果子,他害怕惹天神生气不是。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韩旱也越来越灰心失望,怎么天神把他接引进来就不理睬他了呢?难道是他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天神生气了?他也只能、只敢这么想,他不敢有抱怨,就连在心里埋怨一句也不敢! “你们那会儿可是够虔诚的啊。”我都不得不感慨古人的老实,怪不得古语会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以前我还以为这句话是写出来蒙人的,现代社会谁见过君子不成,那是早已灭绝了的远古生物。 又过了很长时间,韩旱终于确定了一点,天神仅仅是接引他进入神界,并不会管他究竟在神界做什么。对此,韩旱做了一个总结:心不够诚、做人不够坦荡、心怀愤懑。他抱怨过孔甲孔老大的不良爱好嘛,这不是心怀愤懑是什么呢? 现了缺点那就要立刻改正,他一个人始终呆在山谷里肯定是不行的,万一到时候天神出现了问他改了缺点没有他都找不到一个事例、找不出一个证人,天神当然不会让他也成神的。所以,韩旱必须另想它法,另想它法的第一要素就是必须走出山谷。 “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年另一百天的时候,我终于迈出和这个世界融合的第一步。”韩旱说起这个很是有些缅怀,他的一切遭遇都与这一步密不可分,也是值得惦念。 “我带了一些水、一些果子,随意的选择了一个方向,踏上了茫茫未知的旅程。”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这家伙语言越来越丰富,还学会现代诗了这是。 和我做的差不多,利用一些树干掏空作为储备饮水的工具,野果是要尽量的多采摘一些用紫藤穿在一起背在身上,没有人知道前路能不能寻找到食物,甚至可能连水都会是一个稀罕物事。 身为一个三千年前的古人类,韩旱同学过我的有几个地方:先,他的身体比我强健。虽然说韩旱同学曾经是夏王孔甲手下的“羲和”,名副其实的一国大拿,但是那个时代人烟稀少,哪怕是官员,很多时候也得亲力亲为,加上吃的都是纯天然的食品,岂是我这个吃地沟油长大的小司机的身板能够比拟的。 其次,对野外植物的熟悉程度韩旱同学算得上是一个专家,他们甚至有一套专门的分辨有毒和无毒植物的秘诀,嗯,就算比不上神农也相去不远,我是心服口服。 有了这两点,韩旱同学的旅游当然就要比我当初轻松多了,遭遇的危险更是少得多。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我都是韩旱告诉才知道的:“这个世界的很多物种其实在三千年前并不存在,绝大部分物种和我和你一样,都是外来者。” 这才是惊天大消息呢!我愣愣的坐在石头上,任凭水流从我脚背流淌而过,我甚至忘记了动一动脚。——按照韩旱的说法,他在这个世界行走了几百年,几乎走遍了整个大6,现的物种只得区区两种:龙、僵尸。 “你看到的小人我是知道的,它们来自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其他的但凡在地上奔跑的野兽也是这一两千年里莫名出现在这个世界,就和我们当初突然踏入这个世界一样。当然,这个世界真正的原生生命还是有的,但都是一些小小的昆虫类生物,植物倒是很多,数不尽数。”也没管我的震撼,韩旱继续抛出更惊人的秘密,我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就是因为看到龙,韩旱才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他一直没有忘记孔甲赋予他的使命,那就是抓一条活生生的龙回去。可是,一个凡人想要对付那么一个大家伙真的是痴心妄想,韩旱自己也知道这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哪怕他的捕龙大队全员到齐也只能干瞪眼。 说得再难听一点,了不得捕龙大队在任何一条龙身上弄出几个小口子,剩下的……嗯,没有剩下的了,应该全部被龙当做薯片嚼了。 抓不住龙又该怎么办,韩旱还是聪明:“我就开始跟踪能够见到的每一条龙,找出他们的巢穴并做好记录,我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有机会捕获哪怕一条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龙吧,我也只能打这个主意了。” 他这个主意真心不错,至少是量力而行,希望尽管渺茫却不是没有。我也相信,无论多厉害的生物,在临死前那一刻面对危机恐怕还是很难有反抗之力。 韩旱说得越多我越迷茫,要说的话有关龙的事情都是小事。我最大的疑惑在于韩旱是怎么经过这三千多年还不死亡?他又是怎么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半人半妖的旱魃?旱魃是不死的吗?要说旱魃是不死的,为什么中国的传说故事里那么多神神仙仙一个都不见了,全部跑进了平行世界? 对,这才是最令人不解的。可以说所有的神仙都生活在某一个平行世界,就像龙一样,偶尔因为节点的出现加上各种巧合,现实世界的人们能够撇到龙的一线踪影。但是,难道现实世界就不值得那些神仙逗留? 物体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们能够进到平行世界,他们也就能到现实世界去逛街不是。我就奇了怪了,那么美轮美奂的现实世界就吸引不住哪怕一个神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别着急,你问的这些我都曾经问过,也思考过,等我慢慢道来,这么多年都等待了,我很有耐心。”韩旱不慌不忙的安慰着我,我才是哭笑不得,你有耐心不等于我有耐心嘛,这人说话就是磨叽,逗得人心慌。 跟踪龙倒是没多大危险,只要在你跟踪的时候后面没有窜出来另一条龙那就很安全了。韩旱打猎的经验异常的丰富,我撇撇嘴角,自吹自擂!本来嘛,你说哪一个古人打猎不厉害了?他们那时候能够家养的牲畜不多,大部分肉食都需要打猎来获得,否则的话就不会出现夏朝已经建立王国了周围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部落,这可是韩旱自己爆的料,不然我哪里去知道三千年前的人类分布聚居情况呢。 第121章 龙界(47) 在跟踪龙的过程中,韩旱还是遇到了一些危险。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流沙、沼泽都算平常,最厉害的其实还是一些小虫子,比如身体才一个大拇指那么一丁点,尖嘴却有长达半米的蚊子,嗯,如果这还可以算作蚊子的话。 这些都还能够凭借韩旱自身的野外生存经验避开或者驱散,但是当他碰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僵尸的时候就没法躲了。僵尸的视力、听力、嗅觉一应俱全,甚至比起普通人在这些方面还有加强,体力更是不用说了,僵尸嘛,不跑个断腿那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根据韩旱的测试,力量上面他和僵尸倒是差不多,还有得一拼。但是,他有一个最大的短板,那就是度,僵尸的度明显比他快得多,这就要了要了老命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虽然韩旱不懂得这个道理,但也是知道跑得飞快的僵尸那是很难应付,稍有大意动辄毙命。 “其实僵尸我是见过的,但是这个世界里的僵尸与我们世界的不一样,它几乎没有什么缺点,一道两道伤口对他不产生任何影响,我那时候是被僵尸追得鸡飞狗跳。”说起僵尸,韩旱颇多感慨,他搞不懂这个世界里为什么会有僵尸,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僵尸更厉害。 所以,他最初现僵尸的时候还真的没放在心上,按照既有的办法去对付不就得了。要对付僵尸,先就得把僵尸引到一个能限制僵尸活动的地方,挖一个深深地陷阱再好不过,韩旱也是这么做的。 我挖过陷阱,深知在缺乏工具的情况下想要挖出一个实用的陷阱会有多么困难。不过,韩旱倒不这么认为:“这没啥,以前我带人捕猎的时候曾经挖过一个星期的陷阱呢。” 我恍然大悟,夏朝是没有铁器的,只有青铜器。在那个时代,青铜器都是很珍贵的物品,非得达官贵人不能拥有,更不可能用来挖地。韩旱的人挖陷阱能够使用的也只有木器或者石器,并不比他在这个世界更容易,除了人多一点而已。 韩旱耗时半个月总算是搞定了一个陷阱,按照他的经验,这个陷阱足以困死两个或者三个僵尸都没有问题。目前追着他的还只有一个僵尸,他打算给锲而不舍的僵尸一个深刻的教训,不清理掉尾巴就没法安心的进行他的大计,再拖延下去龙跑不见了他要哭死当场。 在韩旱的诱导下,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那只僵尸毫无疑问的掉进了那个陷阱。但是,没等韩旱开心的上前查看情况,那僵尸纵身一跃又从坑里跳了出来,这一下搞得韩旱是脑袋都大了,早知道僵尸的弹跳力如此惊人他完全可以想其他办法不是。 世上没有后悔药,猝不及防之下韩旱只能是有多远逃多远。亏得他野战经验丰富,否则早就被僵尸追上吸尽了鲜血。 “双方实力想去太远,虽然我一再逃脱僵尸的追捕,却不可避免的受了一些伤。这些伤就很致命了,那是尸毒啊。”韩旱脸上的神情很是古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我看不明白,只能把疑惑藏在心里,听着他慢慢说下去。 受伤了还得坚持逃亡,韩旱上演的这一幕末路狂奔一播放就是十几年。是啊,僵尸那点可怜的智慧里面绝对不会有放弃的念头,所以韩旱是痛苦万分却无可奈何。 尸毒一点一点的侵蚀进体内,韩旱绝对自己已经越来越没有了力气,原本灵动的身体也愈加的沉重,他知道,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他就将成为僵尸的腹中之食。 “哪怕是死门,我也不愿意被僵尸啃食,所以我决定给自己找一个葬身之处,一定要僵尸进不去的地方。”——韩旱必然是没死的嘛,因为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难道,就是他想找一个埋尸的地方反而有了奇遇,我不能不这么想,这是最顺理成章的推断。 “你没想错,我是从悬崖上跳下去,我想的是反正都要死,摔死了最好,摔得粉身碎骨让那僵尸什么都吃不到最好,嘿,我还想过呢,要是摔在之后挂在半山腰那才是天神显灵了。”哪怕过去了如此之久,说起这件事韩旱依旧咬牙切齿,看来那个僵尸给了他很深的心理阴影呐,我撇撇嘴,他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以后大概才会开朗一些。 不过,心理医生会不会反而被这家伙吓死呢?呵呵 山崖不算多高,韩旱摔了个半死,肋骨断了几根,腿断了一条,好在没摔破脑袋。但是很遗憾,僵尸也直筒筒的跟着他跳了下来,这玩意心眼太直,到嘴的美味那是跳崖也不会放过,韩旱泪流满面,哪怕你是僵尸这样也太过分了吧,都逼得人跳崖了也不给条活路走! 其实僵尸也摔得不轻,可这玩意不知道疼痛不是,所以僵尸继续坚韧的爬向韩旱,直到一口咬住他的肩头。说着,韩旱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边肩膀,说道:“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也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虚弱,我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可我还是不想死!我还没有捉住一条龙!” 肩头能够吸食的血液太少了,这个部位的血管不多,也全是一些毛细血管,尽管肩头距离颈部的大动脉非常近,可僵尸没这知识。吸不到血,僵尸只能松开最继续往上爬,生物的本能让它感受到颈部大动脉那汩汩流淌的震荡,它迫不及待。 大家都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僵尸没有痛感这是一个绝大优势,但它的行动也要受到伤势影响。想要从肩部爬到韩旱的颈部,在平时对僵尸来说也许只是一探头的动作就轻而易举可以完成,可现在就要困难多了,他甚至不得不脑袋抵在地上,牙齿咬住韩旱的胳膊才能把无法动弹的下半身拉动。 “我那时候是真的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不过那僵尸的动作让我灵机一动,它有牙齿我也有牙齿,嘿嘿,那就看看谁的牙齿厉害。”我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雪白,我已经猜到了韩旱下面即将要说的话,我捂住嘴不停地干呕,韩旱也识趣的不再说话。 终于,我压制住心中的反胃,又把脑袋沁进小溪冰凉了一阵,这才直起腰。我看着韩旱,他默不作声的注视着我,我苦笑一声,问道:“是不是我想的哪样?”韩旱点点头,我长长的出了口气,随意的摆摆手:“这一段跳过吧,接着说后面的事情。” “如果不说这个,后面就说不清楚。嗯,我尽量简短一点吧。”韩旱还是面无表情,不过就算他有表情我也不大分辨得出来,自始至终这家伙的表情在我眼里都非常怪异,怪异到我无法形容,呃,硬要说的话,就好像一块晒干的橘子皮丢在地上反复的踩上半个小时。 是的,韩旱挣扎着一口咬住了僵尸的头皮,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吞咽,从头皮开始。僵尸的恶臭让韩旱几欲晕死,可一想到自己失去知觉的后果就是死亡,韩旱强迫自己睁大了眼睛坚持着。 他本就饥肠辘辘,加上这会儿奋起全身之力做的最后一搏,大半个僵尸都被他吞进腹中。僵尸自然是死了,韩旱也算是饱餐了一顿,虽然他腹中鼓鸣,浑身臭不可闻。 “我在那里躺了足足半个月,说来也奇怪,自从吃下那僵尸之后我就不再感到饥饿,而且半个月之后,我断裂的肋骨、腿骨都慢慢的愈合。”摇摇头,韩旱第一次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答案必定是在那僵尸身上,这是显而易见的。 “能够行动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条河流,然后在里面足足泡了一天一夜。”能够做到“羲和”这个位置上,能够逢迎夏王的人都很聪明。洗完澡,让自己不再那么臭,韩旱开始琢磨自己的身体。 在寻找河流的路上韩旱已经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他跑得更快、跳得更高,一直不吃不喝身体也没见虚弱……这一切都预示着他的身体有了非同小可的变化,可,韩旱并不愿意接受这种变化,尤其是这种变化来自于邪恶的僵尸。 如果是在夏朝在自己的土地上生这些变化,韩旱恐怕只能自杀了事。这不明显一个活生生的恶魔嘛,说实话,就连现在我都是这么认为,尽管我永远不会说出来。 从那开始的几十年,韩旱一直在做一个实验,他到处捕猎小动物并把小动物关在山洞里,然后去寻来僵尸。在小动物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韩旱会把折断四肢、敲掉牙齿的僵尸扔进山洞,他想看看是不是吃了僵尸的生物都会产生变化。 他不得不做这些实验,因为这些年以来,韩旱的身体变化一直没有停止。他在变得矮小,而且是全方位的缩小,不是那种某一个部位的萎缩。 他在变得透明,他甚至可以透过自己的身体看到后面的情形。。 他现自己可以喷火,火焰不大,燃烧范围不广,但灼烧力相当吓人,温度异常的高。然后,他现自己不再受到火焰的伤害,哪怕在火焰中睡上一觉也不会对韩旱有任何影响。 “我在变成一个怪物,一个羲和口口相传数百年的怪物,旱魃。”越是变化,韩旱越是惊慌。羲和这个职业有一个特殊的地方,每一个羲和都会从前一任羲和口中听到无数的传说或者隐秘,并且会把这些传说和隐秘传给下一位羲和,所以,韩旱很清楚,他在变成一个恶名震天的怪物——旱魃。 第122章 龙界(48) 据韩旱同学透露,旱魃这种生物早在他出世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有了流传,也就是说哪怕身为一个夏王朝赫赫有名的“羲和”,韩旱也不可能弄得清楚有关旱魃的传说起源于什么时代。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但是很明显一点,他自己都变异成了一个旱魃,那就证明最早现并且给旱魃取名的某一个人是真正的看到过旱魃的。 这句话有点绕口,不过我想得明白。我毕竟是一个网络时代的新人类,韩旱提出来的我却是大致可以理解。把框架结构放大,除了某些细节无法理清,大致范畴其实很好懂。 几千年、几万年,乃至地球起源伊始,平行世界就存在于不同的时间纬度,旱魃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平行世界中的生物,然后穿越了某个节点进入到地球的某一个时间段,并被当时的人类所现。在没有文字的情况下,人类只能把自己看到的这些奇怪的生命体各自命名然后口口相传下去,一直到现在。 或许我这种理解是错误的,但在目前状态下我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样。时间物理和空间物理对我来说太过深奥,我懂得的连一点皮毛都算不上,所以也只能根据自己的臆想进行一些看似合理的猜测,正确与否与我无关。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行了,这个留到后面我们慢慢探讨。”韩旱点点头,他不仅没有驳斥我反而是若有所思,可这却让我心里别扭。——看这架势韩旱还打算和我促膝长谈,他总不能说跟着我找路回家吧?现在可不是那什么夏王朝。 说到夏朝,这真心是一个诡异到无法形容的时代。——由于某些原因,我曾经查阅过一些资料,当然,都是一些泛泛而谈的东西,不高深,很普遍。但就是这些东西,让我对夏王朝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原因很简单:历史教科书上,夏王朝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类文化起源的时代;可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在证明夏王朝是不存在,是虚构出来的。 我记得的不多,可就这稍许在脑子里闪过的片段就让我忍不住打断了韩旱的讲述,我必须得问他呀。如果夏王朝都不存在的话,他这个“羲和”乃至他的老大孔甲又应该是谁? 显然,韩旱比我更震惊了!他催促着我尽可能的回忆得更多,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难题啊,我又不是学霸,连学渣都算不上,你说能记得多少点嘛。 “我记得某一篇文章上写过:目前在考古学上还不能确切判定那些夏代的遗迹和遗物,这个中国古代史上的重要问题,相信会随着新时代的考古学的展,总是可以解决的……”或许是进来这个世界的时间长了,脑海中明明很清晰的记忆也变得模糊,我已经忘记了这本杂志的名字。 对着一个自称夏朝人谈论有关夏朝的考古文化,我结结巴巴的心里很不通透。韩旱好像没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认真的在听在想,这让我稍许放松了一些。 是的,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刚才说的那一点,到目前为止,所有挖掘出来的文物中没有哪怕一件可以证明来自夏朝。这就是很不正常的,按说根据商周的一些遗物的记载,不说别的,确定夏朝的国都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夏的记载最早出现在周代,而时间上离夏最近的商代甲骨中却未见有关夏的片言只语。而且,与文献记载其他王朝不同,有关夏代历史的文献资料相对要简略很多。有关夏史较为可靠的文献记载,大多零散见诸于《尚书》、《诗经》、《左传》、《竹书纪年》等典籍中,缺乏全面、系统的述论。相对来说,《史记?夏本纪》是唯一的专论夏史的典籍,但其内容仍是十分疏略,且与《尚书?禹贡》有较多的重复。 即便是如此有限的史料,也多是西周以后甚至东周、秦、汉时期史家追记补述的。这句话非常重要:更多的有关夏朝的记载是后人补记的!说心里话,我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简直是三观直接摧毁,这和我从小学到的历史完全是颠覆性的结果嘛! 在先秦诸子中提到夏史的部分,许多内容其实是作者为了挥自己理论或主张时才提及到夏的。有的文献材料还存在后代传抄错误、篡改的现象或可能性,一些文献材料还夹杂大量神话传说的成。 就连两千多年前的孔子就已经出夏史研究困难重重、有关材料“不足征也”《论语?八佾》的感叹。 更为惊叹的是,尽管这么多年考古学蓬勃展,但在夏代文字现与研究上还未有突破性的进展。到目前,考古中现一些关于夏代文字的实物资料,包括陶文和骨刻文字。如二里头遗址陶器之上现的数十例刻划文字符号,大多都是简单的字符,没见到明确标出某某遗存就是夏代文物的实证。小說中文網 总结的说,迄今为止,中国还从没挖掘出夏代的青铜铭文,更没出土像商代殷墟甲骨文那样内容较为丰富的文字系统,也未见到当时的竹书、木简、石刻等文字实物。而能够看到的出土文献材料则是西周以后的青铜铭文、竹书以及商代卜辞和青铜铭文中有关夏的少量记载。 最直白的说法,按照历史书上的描述,商汤灭夏建国!可是在挖掘出的所有甲骨文记载中,只有吹捧商汤的一大堆功绩,包括灭东夷这种部落都有记载,却独独少了商汤灭夏这一件最伟大、最值得夸耀的业绩,这就非常不合情理了。 其他还有更夸张的说法。甚至有人撰文说连“夏”这个字都是在西周晚期才出现的,那么夏朝自然就不可能存在了。或者说就算存在它也不应该叫做夏朝,而应是另外一个名字才对。 当然,考古这么多年也不是说什么都没有现。事实上还是挖掘出很多相当于夏时间段或者之前时间段的遗迹,最著名的莫过于“二里头”。可关于“二里头遗迹”也有很多人提出不同意见,并且还言之凿凿。 “二里头遗迹”一般来说可以分为四期,前两期就是基本符合夏的时间段。可是在这两期中既没有现青铜器,就连黄铜都没有挖掘到,这两期根据考古很明显都是新石器时代末期的遗址。 新石器时代末期那就肯定是部落时期了,绝不可能出现高度组织化的国家型态,所以这两期也一定不会是所谓的夏朝,这是不可辩驳的结论。 至于“二里头遗迹”的后两期根据现场的遗物直接就可以证明属于商文化。 蹊跷的也就这个地方,按说“二里头遗迹”的四期应该是紧密相连才对,可挖掘出现的东西摆在那里呀,那是莫名其妙就从新石器时代末期跳到商文化的青铜器时期,本来应该夹在时间断层中承上启下的夏朝却不翼而飞…… “所以,夏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它在历史的脉络中为什么会显得如此的神秘?”我把终极问题抛了出来,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旱魃。申明一下,我不是考古学家,对历史的兴趣也不大,仅仅是无聊的时候看过一些杂书,想要解开一个谜题,仅此而已。 在我讲述的过程中我就现旱魃的神色有些闪烁不定,没了之前的沉稳厚重,这让我感到奇怪。相对无言良久,韩旱突然步履蹒跚的往旁边走了几步,眼睛也不再盯着我,他挥挥手,嘴里嘀咕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会这样……” 我本是想要追问的,但看到韩旱的样子又闭上了嘴。旱魃的心情肯定是异常的激动,不然他不会一下透明一下实体变换个不停,呃,还是不要太过惹恼他,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对上暴怒的韩旱我不会有任何希望。 人在屋檐下就要学会低头,当黑车司机久了这点眼色还是懂得起。本来就是这样,区区一个黑车司机,面对运管、交警、劫匪,你不学会审时度势难道挺着胸膛去堵枪口,我没那么愚蠢! 那就让他休息一会儿吧,我到不认为韩旱会生气的狂奔而去,换我都不会。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个可以聊天的人,要我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再说了,我说得还算有条理,相信韩旱也能够分辨出来嘛。 我双足在水中轻晃着,水清澈见底,可惜没有鱼,连一条小杂鱼都没见着,要是有鱼该多好,总是吃烤肉还没盐分也是受罪,有点烤鱼换换口味蛮不错的。 这一次就等得久了,太阳坚定的往从西边的地平线上缓缓沉下,我收起双脚靠在石头上睡了一觉,然后肚子饿得有些呱呱叫了才醒转过来。 “醒了?吃点东西,我们往前走走,我顺道再给你抓点猎物,今天没食物了。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告诉你,反正到现在这些早已不再是秘密了,”韩旱倒是神清气爽的看着我,态度比昨天好了许多,我有些受宠若惊。 第123章 龙界(49) 韩旱并没有立即为我揭开夏朝的秘密,他接着讲述的依旧是他自己的经历,对此我没有不同意见。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说起来这都是一些历史隐秘,他愿意说我乐意听,他不说我也没啥损失,这些事和我没啥厉害关系,甚至还不如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重要。 没有人能够安稳的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别人口中的怪物,韩旱的每天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大多数的时间他都躲藏在一个隐秘之处,他不再频繁外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心,他憎恶这个世界! 他憎恶这个世界的一切生命! “足足五十年,我才算适应了现在的身体。”韩旱还是颇有感慨,从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打量他自己的行为我就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情。我抿抿嘴,想要安慰他一下却不知从何开口:“那啥,那啥,你没想过寻找一些可以解毒的植物?” 我认为我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中医里面不是爱说植物是伴生的嘛,毒蛇的周围总是会有一株解毒的植物,这也符合现实生活的物理定律相辅相成不是。只是,韩旱瞟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 “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当然知道,你认为我们在野外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那些僵尸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谁都不知道,它们又不是土里种出来的。”怪不得人家鄙视我,韩旱这话让我差点无地自容,不管怎么说,僵尸也应该归属到生命体的范畴,和植物种类的确不同。 呃,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我老老实实的耸耸肩,承认道:“好吧,我说错了。那你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韩旱再次用那种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有些恼怒的回盯着他,这人怎么这样,你要是真的那么聪明就不会接下抓龙的任务了,对吧? “我说,我要是解决了还能是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韩旱无奈的翻个白眼,呃,我倒是被一口气堵了回来。好吧,这一次你又说对了,我摇摇头,说真话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咦,没对,我没搞清楚的还有太多太多。 “你现在这个模样是长生不死?还有,你说话怎么一点古人味都没有?”就连明清时代的小说里面的对白都是半文言的,古人说话应该更加难懂才对。而且,各个地方的方言本就是一项比外语更难学懂的东西,韩旱又是怎么学会我现在的语言的? “所以我才给你说事情非常复杂,你不要总是打岔,你再这样不停地打断我,再是一个月你都还稀里糊涂着。”第三次,韩旱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我一下就恼羞成怒的把头往旁边一偏,爱说不说吧。 地上的杂草越来越高,从淹没脚背已经到没及小腿,这个我无所谓。反正我早就失去了方向,往哪走都是走,有啥关系。韩旱在这个世界生存已经过三千年,他总不会迷路的,而且他还负责提供食物,我更省事不是,跟着走就行了。 “我适应了这具身体,适应了这种变化之后,我开始探索这个世界,一来我想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二来当然就是想要找到解除这种变化的方法……”韩旱又陷入了茫然的回忆之中,我听得很认真,就当一个传奇故事了,至少比看的玄幻小说真实得多,主角不都就在我前面半米远呢! ……… ……… 韩旱做过很多实验,他现,动物啃食了僵尸的血肉之后不仅没有任何加强功能方面的变化,更多的是一段时间之后中毒死亡。这个结论让他很是不解,尸毒他当然是知道的,当初他以为自己也会中毒而亡,可是他甚至没有任何中毒的肌理反应就直接迈进到转化的这个关口,而且整个转化过程也没有经受任何困扰,这是怎么回事? 说一千道一万,韩旱也不过是一个三千多前的古人。不管他是不是掌握占卜、沟通天神的“羲和”,他的见识始终有一个历史局限性,这是他致命的硬伤,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弥补,也无法更改! 要是换成田甜或者黄杜两个老头,事情当然就要简单得多,大不了切片实验嘛,现代科技已经足以保障实验可以深入到基因层面,得到大相径庭的结果生甚或是可以重复成功实验的结论并不足奇。 研究这条路走不通,韩旱能够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去开了解并掌握自己的身体。是的,适应身体不等于掌握了这具身体,跳得远是一回事,每一次都要跳得远就是另一回事了,更不要说在需要弹跳的时候就要立即跳起来,那就难度更大。 好歹这个事情不复杂,更多的时间、更多的锻炼就可以解决问题。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复杂了,仅仅是掌控身体这一项就耗费了韩旱一年多的时间。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在锻炼掌控的同时,他也现了这具身体的奇异之处。这不是说喷火,身为堂堂旱魃,赤地千里那都仅只是本能,喷点火小菜一碟而已。 “我现我不会再生病!”韩旱现的当然不止这么点,我配合的点点头,书里不是说过,有人想要向你倾诉的时候,你恰到好处的点头摇头或者“嗯啊”两声,对方会更加的心怀感激,因为这代表着你在专心的倾听他的心声嘛。 韩旱不再生病,无论什么环境都不会让他病倒床榻。他不再怕冷、怕热,无论冰山雪地、无论火山海底,他都行动自如,连喷嚏都不会有一个。 嗯,他说了,水里的话,行动要迟缓一些。这倒是,旱魃代表火焰,水火不相容,火大了蒸水、水大了浇灭火,这个他不解释我都听得懂的。说起来旱魃还真的厉害呀,在海底还能行动,居然不会被水淹死? 那么,要怎么才能弄死一只旱魃呢?不知不觉的,我忽然想起了这个古怪的问题,偷偷的看了看韩旱的背影,我的好奇心更甚了,孙悟空都要在五行山底被压上五百年,难道旱魃比孙猴子还神通广大?嗯,看不出来啊? 得,我这是想什么呢,这些高难度的问题扔给黄杜两个老头去头痛吧。估计他们会对韩旱同学异常感兴趣的,我还是找到路回去开我的黑车,不要再介入到这些随时会丧命的任务来,那才是我真实的生活、我喜爱的生活! “我试过自杀,试过很多次……”韩旱爆的猛料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自杀吖,还很多次,我集中了注意力,不再让自己开小差。 不管怎么说,机能上的适应和心理上的适应那是大为不同的,韩旱每每想到自己的现状就痛苦万分。终于,某一天,他想到了自杀! 海底都去过了,海水的压力和水火相反的性质都没能使他受伤,要自杀他就必须要重新寻找方案。 想来想去,韩旱想到了跳崖。他第一次自杀就是跳湖嘛,其他不说,一个“跳”那是贯穿主题了。我有些想笑,这家伙这辈子大概就离不开“跳”了,跳湖、跳崖,嗯,下一次跳票更炫眼球不是,没对,他又不是党员,怎么都不会有跳票的机会。 既然是跳崖总得选择一个差不多的地方才行,不能去海边,跳下去就是水,那等于白跳。矮了也不行,身体本就半虚化,矮了摔不死的;还得下面是畅通无阻的,跳下去被松树或者其他随便什么树阻挡一下也不要想死。 综上所述,跳崖其实也是一件蛮复杂的事情,需要精心挑选还得提前山上山下考察仔细才行。按照这个标准,韩旱见山就爬,每一次都要从山脚一鼓作气爬到山顶,还得四面探查一番。 又是某一天,韩旱正茫然行走在大地上时,远处一座雪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白雪皑皑,冰晶似的峰顶,阳光下五光十色的倒影,嗯,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归宿之地,韩旱一眼就迷上了这座山。 古人嘛,总是喜欢用玉、用雪山之类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一生,韩旱虽然不是文艺青年,但差不离的想法还是有的。他在这座山上花了好几天时间,然后欣然捋须长叹,呃,他现在是旱魃,没有胡须了,就算有也被自己烧掉了不是。 他休息了一天,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漫天漆黑的时候就站到了峰顶最高处的一块石头上,静静地等待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我真的无语了,不就是跳个崖嘛,还搞得古色古香、诗情画意,我愈的觉得这家伙和网络上的文艺青年没啥区别,也不知道他要是会上网的话会不会和那些文艺青年一见如故、难舍难分的哟。 “太阳跳出地平线的那个瞬间,我毫不犹豫的从悬崖上一跃而下。我努力的收束住身体的本能反抗,努力的压制住肌肉的每一丝力量,我竭尽全力的调整着在半空中的身体,让头部朝下。我想啊,头部先着地的话更容易死亡得彻底,你说是不是呢?”韩旱淡漠的描述着当时的情景,语气平静而冷然。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哪怕韩旱就站在我面前,可他深刻入骨髓的那种漠视死亡的无情也让我抖,这要是一种怎么的绝望才能如此静默的面对死亡呐…… “可是,我还是没死成。我的脑袋并没有在地面撞击出一个大洞,也没有脑浆四溅。”韩旱带着浓浓的不甘心和割舍不去的遗憾摇了摇头,我无声的注视着他的背影。这一刻,我突然现我好像有些理解这家伙似的,虽然我实际上并不了解他,甚至我连他究竟是一个什么生命都没有弄懂。 一次没死,韩旱失望的在地上坐了好些天,他爬起来继续去寻找更高的山。他不能不去想,要是山更高一些,是不是就死了呢?这一次好坏是撞破了一点头皮不是,虽然没流血,但也算是进步,比起跳海什么的总见到了一点效果嘛。 几年过去了,韩旱的脚步越来越慢,他跳过自己见到的每一座山,高的、爱的、平直的、险峻的,可,最大的伤害不过是擦破皮,这已经是他能够受到的最大伤害了。 “我开始想其他办法,我觉得总是能找到一种让自己死的方法吧……” 第124章 龙界(50) 人一旦被闭上绝境总是能够爆出巨大的力量。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这种力量有肉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例如流传最广的老太天单手举起汽车救出被压在下面的孙子这种故事,总之不管怎么解读,大抵就是一种神秘的肾上腺素或者脑子里的神秘激素分泌的结果。 当然,这些说法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现在没法定论,毕竟那个传说中的老太太的家人没有站出来证实这件事不是。不过,韩旱是真的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办法,一个对自己无比残忍的办法。 他决定:既然跳海跳崖都死不了,那就去找一个能吃掉自己的存在,僵尸也好其他什么也罢,总是能够把自己吃下去就行。 想到就做,这是韩旱同学的优点,他和我们现代人不一样,想到某件事然后瞻前顾后、然后犹豫再三,然后拖延症病。 于是乎,韩旱再一次开始游荡在大地上,不过这一次他和以前不同的就在于他需要找到一个牙齿足够坚硬的家伙,实在不行那就是足够巨大的家伙,能够囫囵把他吞下去也行那种。韩旱自然是不明白胃酸的原理,不过劳动人民的实践性是很强的,他至少知道自己无论吃什么下去最后都会变成粑粑拉出来的道理嘛,呵呵,这就够用了。 “这一走就是几百年,我现,僵尸越来越少,以前我几天或许可以碰见一只僵尸,到后来几十天都碰不见一只,然后,我现了小人这个物种的出现。”说起这些,韩旱也是很有些迷惑。 人的想象力受限于他接受的教育,你让夏朝的人来幻想,他顶多是想到一个人插上翅膀可以飞行,他绝不可能想到一大块铁皮包裹成某个形状也可以飞行,因为他就没有铁皮这种基础材料嘛。 物种的多样化让韩旱感到恐惧,才开始他是真的认为天神在显灵了制造了这些物种,他甚至被小人军团追得满地乱窜都不敢出手杀死哪怕一个小人!神制造的生命哪里是人能够打主意的,韩旱深存敬畏之心。 一边躲避小人军团,韩旱一边寻找自己心目中的目标,他最想找到的生物非龙莫属,那家伙体积庞大,吞下韩旱好似吃一根薯条般轻松惬意。 “那你找到没有?”话出口我就知道自己犯错误了,我第一次见到韩旱不就是看到他在和一条龙搏斗嘛,这么多年下来那肯定不是他找到的第一条龙。果然,韩旱点点头,回答我道:“找到了,没几天就找到了。” 和龙的相遇出乎韩旱的意料,其实他还没有做好直面龙的准备。准确的说,尽管他下定决心要把自杀进行到底,可他内心深处始终有着那么一丁点点的期望。而且,他更希望寻找到一只体型不是那么大的野兽作为实验,他早就知道,如果只是掉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这种足以让常人失血死亡的伤势对他的伤害真的不大,他的自愈能力非常惊人。 问题在于,人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韩旱也想不到自己随意钻进一个山谷就会一头撞上正在进食的一头白龙。 任何事物,白色总是要显得优雅一些,所以这条白龙哪怕嘴角鲜血淋淋却也看起来顺眼许多。嗯,顺眼不顺眼那是另一回事,因为韩旱无意中放出体外的火焰,进谷的声势要浩大很多,白龙也是一愣,叼在嘴角的一块看不出形状的内脏傻傻地挂在牙齿上都忘记了吞下去。 不需要多说,龙的思维不管是我还是韩旱都无法理解,像二黑那种宝器的家伙太少见了。不需要宣言,也没有战前预警,双方在对眼的那一秒开始立刻就爆了剧烈的战斗。我都感觉有些怪异,按说依照韩旱变异之后的小身板应该很难被一条龙看入眼才对,体积太小嘛。 “或许是我身上的火焰对它产生了危险,从那之后我遇到的所有的龙都会在第一时间对我展开攻击。”韩旱自己也很郁闷,他和白龙的战斗两败俱伤,谁都不是赢家。白龙的身上黑一块灰一块的,他自己也缺胳膊断腿的。 我总是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想了想,我恍然大悟的问道:“你不是都准备自杀,这难道不是一个上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还要反抗?还要和白龙搏斗呢?” 对嘛,让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就是这个啦!话说你韩旱都做好了葬身龙腹的准备,临到了却又忙不迭的退缩,还打伤人家白龙。难道还有比白龙更冤屈的龙了吗?言而无信不是!ωww.xSZWω㈧.NēΤ “唉”韩旱叹了口气,随手扔给我一只兔子,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兔子还是“吼”,反正我也很久没有看到过兔子了,两者长相也差不多。管他呢,只要能吃就行,我取下背着的一根紫藤把兔子栓好了甩到背上,继续听着韩旱讲着他的经历:“我那纯粹就是下意识的抵抗,一种规避危险的本能。” 双方谁都不能奈何谁,最后的结果也只得是各自退走。不说白龙,韩旱退出山谷之后才现自己刚才犯下的错误,或许不打这一场的话自杀已经成功了! 但是,有了和白龙的额搏斗经验,韩旱有突然现,自己竟然是不想死了!轰轰烈烈的打过一场之后,他觉得吧,好死还真的不如赖活着。 还有就是,他现在的身体和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是白龙造成的巨大伤害也不过休息了两三天就完全复原了。就好比蜘蛛侠被蜘蛛咬伤变异之后,才开始总是惶恐不安的,可随着时间的过去,蜘蛛侠适应了身体功能之后,除了兴高采烈的振奋之后又哪里还剩下半点的哀怨哟…… “于是,你就改变了主意?”这是很必然的,我知道自己问的很无聊,但总得找点话来说。总不能让韩旱以为我对他的讲述无动于衷从而看我不顺眼吧!表面上看我们现在处得还不错,其实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弱势地位。韩旱一旦翻脸或者怒,我是没有抵抗之力的。 就如同韩旱自己刚才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更别说我还有机会在这家伙的帮助下找到回去的路。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回不去了,有了这么一个强力帮手,在这个世界是不是也可以过得稍稍舒心一点呢? 我的选择现实到让自己都有些鄙夷,可我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扔下丛生的杂念,努力的想要从韩旱的故事中觅得更多生机。 挖掘出身体各方面的强功能之后,韩旱自杀的念头自然而然的就如同蒲公英飘散在风中,一去无了影踪。既然这样,那就争取他之前未能完成的心愿吧,有了类似作弊的功能打掩护,韩旱探索这方世界的时间和进度都在加快。 “这是一片比我们原来世界要大得多的大6,大得乎你的想象,大6的四周都是无尽的汪洋。在大6的中央,就是那高耸入云连绵不断的群山,我给它们取名叫连山山脉。”韩旱这话让我有些吃惊,搞半天田甜当初对我们画出来的建议地图的判断居然是正确的!至少也是无限的接近正确! “嗯,出路是不是就在连山山脉之中?”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无论我怎么按捺心情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悸动。 依旧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韩旱并没有答复我,他就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着自己的旅程,呃,我认为他是沉浸在他的回忆里不可自拔。 这个时候我就很希望自己像电影里的人那样可以捏着韩旱的脖子把他拎起来,一边抖着一边喷着口水审问他:说,出口在什么地方?不说就把你扔到大气层去。 这是我考虑的也许能够制约旱魃的方法,看韩旱这模样还是得呼吸氧气,出了大气层在太空中估计他一身的本领就废掉了大半。想到这里,我又想到或许在黄杜两个老头的实验室里面也应该有类似装备,不就是人工制造大面积的真空嘛,对一个稍微高档一点的物理试验室来说应该不难。 我知道自己又走神了,造成这个原因的就是我前面慢慢走着的韩旱。按说我很清楚他是我的同类,他对我一直也没显示出不好的心思,但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琢磨制服他的方法…… 韩旱对这片大6的了解当然比我们当初那简陋的地图要完整得多,他是用自己的双脚丈量过这大6的每一个角落。 “走遍整个大6我需要上百年的时间,这还是我现在的度。在整个过程中,我见识到无穷无尽的异兽、异人,甚至还有国度。我也亲眼看到过一座城市从虚无中凸显降落到大6上,人?当然有人了,有人的才叫城市,没人的那叫废墟。”猛料啊,这才是真正的猛料。原来黄杜两个老头和田甜他们知道的仅仅只是九牛一毛,我面前这旱魃倒是勉强可以算得上熟悉环境的土著了。 第125章 龙界(51) 关于在大6上游历的见闻韩旱淡淡的一笔带过,没有给我细说。『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对这部分很感兴趣,不过在连问两次无果之后也只能暂且放弃,把好奇深埋在心底。不过我还是问了问有关“吼”的事情,那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不闹清楚心里不踏实。 “吼”这个名字韩旱很茫然,兔子他倒是抓了很多,可以喷吐酸液的兔子韩旱也没少抓过,他的火焰就是酸液的天然克星。 对了,韩旱说过,旱魃也是要进食的,能力愈强消耗能量越多。这倒是符合能量不灭定律,绝不可能向某些玄幻小说里面说的那样可以辟谷。都饿得半死不活的了还有力气飞天入地,搞笑吧。 不过我和韩旱对某些现象还是迷迷糊糊,他的身体明明是可以在虚化和实体之间转换,那么虚化之后内脏和吃下去的东西又到哪里去了呢? 二黑的事情我也讲给韩旱听过,不为其他,总不能一直都是他在炫耀,我还是得扳回一点面子。果然,驯服的二黑让韩旱都大吃一惊,几百年几千年了,韩旱还是第一次听到龙是可以驯养的,他对此是感叹不已。 想当年,韩旱同学要是可以驯服一条龙的话,他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进到这个世界扛着这副半人半鬼的身躯了。 “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你说的那条小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韩旱兴致勃勃的我却苦笑起来,二黑,这会儿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田甜和凯子他们平安不,想到这些烦心事我的脸色又难看起来……说不定小雨在家早就报警我和凯子失踪了,唉…… “我说,有没有办法送我回去?”这个刹那,我无比的思念家里的大床,尽管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跟着我走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韩旱的乐趣被我毫不留情的打断自然是心中不爽,不过旱魃的面孔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只是感受到他言语中有点淡淡的不满。 “这个世界上肯定不止一条龙,除非那条白龙也像我一样来自外面。”我点点头,承认韩旱说的还有点道理,生命必然需要繁殖,不管是两性繁殖还是自体繁殖,否则等待生命的那就是灭绝。 和白龙的一战让韩旱有了莫大的信心,自毁意识的消减让他振作了精神,韩旱从此不再躲避小人。嗯,按照韩旱的说法,他开始为曾经在小人们面前的狼狈不堪而羞愧并决意倒攻清算。 韩旱平淡的说着他进攻小人部落的经历,我却是能从他不经意的手势挥动之中体会到那尸山血海般的杀戮。 “一千多年以前吧,小人在这片大6上建国,修筑城池,它们一共有三座大城,分别叫做——山城、海城、经城。”和韩旱在一起,受到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个消息我甚至都有些不以为奇,不过,这几座城名字倒是蛮不错,而且居然全部是小人们建造的,这倒是让人惊奇不已。 呃,没对,山城、海城、经城,这、这连起来岂不就是“山海经”,我脑子里闪过一道电光,浑身一个激灵,难道,这就是山海经的起源? “韩旱,你有没有看到过像我这样的人出现在这个世界,嗯,也许服饰有些不同,但大致差不多那种?”我一把扯住漫不经心爆出惊天大新闻的旱魃,急促得都有点结结巴巴了。 韩旱点点头,依旧是不慌不忙,好似这些消息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一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原本想的是给你说清楚一些事情的来历,谁知道你会这么着急呢。” 急惊风遇到慢郎中,我恨恨地一跺脚:“你也不要说了,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好不好,不要动不动吊着胃口,烦躁得很啊这样。” 最大的秘密终于被我揭开了。不过这个秘密只是针对于我而言,从韩旱的回答我就知道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认为这些会是秘密。 三千年是一个漫长的岁月,我连最想关心的韩旱这几千年以来身体的变化都忽略了过去,要知道,这可是人类数千年以来历代帝王们孜孜以求的长生不死啊。 ……… ……… 三千年虽然还不足以沧海桑田,但对于人类来说也是漫不可及了。活得久最大的好处就是看得多,多到那些一头扎进古籍册子里面的历史学家们无法想象。 这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它和很多世界有交叉节点。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无数的种族会不知不觉的就踏入到这个世界并且生存下来。稀少的运气好的有机缘寻找到回去的路,运气差点的或许会进入到另一个世界,运气更差的那就只能在这个世界中孤苦伶仃的度过最后的光阴。 “山海经”这本书韩旱知道!是的,这是韩旱亲口告诉我的,就连山海经的作者他都亲眼见过,只是对方一看到他就吓得屁滚尿流,让韩旱想要接近交谈沟通的想法如同肥皂泡一样轻轻地一戳就穿。 “那是我才变化成旱魃没多久,那会儿我正伤心欲绝的没有目的地的胡乱游走。”韩旱停下脚步,仰望着天空,眼睛里是淡淡的惆怅。也是这个道理,换成我恐怕心里会更加郁闷,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类,别人却不把自己当做人,仅仅看做是令人恐惧的怪物。 我摇摇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是安慰都没法下口啊,怎么说呢,说“没事,习惯了就好”,这好像不大妥当吧,我嘴角动了动,最终只是陪着韩旱叹了口气。 “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通了一切我可以思考的问题。”韩旱反过来安慰我,我倒是小觑了这家伙的胸怀,有些惭愧的拍拍韩旱的胳膊,这会儿他还是实体,要是虚化之后我的手可以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一路上我们做过实验的。 误入这个世界的某人显然是想不到会有一个可以虚化隐身的家伙跟在后面,在连续几天没有遭遇到野兽妖怪之后,这个某人逐渐平静下来。人嘛,对于陌生的世界虽然都不缺乏戒备,但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还是能够放得开的。 某人开始像我们当初那样随意选定一个方向开始漫步,不过他那会儿过得比我们舒服多了。——韩旱才变异没多长时间,心态上还没有接受自己的转变,所以他那会儿是急切的需要靠近人类。 基于这种心理状态,虽然那某人的态度难看,但韩旱还是不愿意离去。但凡是有野兽过来,韩旱都会远出一段距离驱散兽群或者灭杀俘虏扔在某人将会经过的地方,某人只是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可以比拟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却不会想到还有一个可怜巴巴的旱魃在背后甘做隐身雷锋。 这些真的是小事,韩旱苦笑一声,很拟人化的捋了捋胡须,虽然他光秃秃的下巴上什么毛都没有:“五年之后,那人竟然找到了他进来的入口。” 我已经是不惊不诧稳如泰山了,没办法,火爆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心脏已经适应了这种刺激,就算我还想大吃一惊心脏也顶多是轻微的跳动两下。嘴角扯了扯,还是要做出一副样子的嘛,我很平常心的问道:“所以你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我没猜错,韩旱的确跟在那人后面回到了现实世界,他甚至亲眼见证了《山海经》的面世。 在韩旱以为,这本书一定会在整个世界造成一种无法压抑的恐慌,更有可能是全世界无数的人类会蜂拥进《山海经》的世界来撮取一切红利。我撇撇嘴角,打断了韩旱的自述:“你想得简单了,人们只会认为这是一本幻想小说,没人会当真的。”wWW.xszWω㈧.йêt 事实也是如此,就在韩旱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阻止那些人看到这本书的人进入这个世界送死的时候,他意外的现,这本书虽然引起了轰动,但更多的却只是给大家的闲谈增加了一些聊天的话题,仅此而已。 再一次回到现实世界,韩旱现自己的格格不入,他已经不能适应现实世界的生活。如果不是还能隐身,他或许都早已被现实世界的人抓住作为宠物饲养或者作为异兽展览参观了。 “我开始学习,幸好某些文字我还认识,学起来难度不是特别的大。”身为堂堂的“羲和”,韩旱是大夏朝不多的能够读书识字的群体中的一员。几百年上千年的历史车轮,对于人类展来说并不漫长,文字的改变也尚未达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想起来,要是把韩旱扔到现代社会,不管是简体字还是繁体字,他估计都得傻眼。区区一个“羲和”,抛开历史层面的因素来说,他连小学一年级学生的知识量都是比不上的,那就纯粹一个文盲吧,呵呵。 在现实世界呆了十来年,韩旱也一直潜居在那人身边拼命的吸收着一切的知识。然后,他知道了岁月的变迁、朝代的变革,那让他忠心耿耿愿意奉献一切的大夏朝早已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不复存在。 “那段时间,我唯一考虑的就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韩旱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我怀疑我是不是看到有水珠在他眼眶中滚动,呃,这不可能吧,他不是旱魃吗…… 第126章 龙界(52) 韩旱开始考虑人生的三大终极难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这三个问题必然是没有答案的,数千年来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哲学家们都没能找到哪怕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韩旱同学当然更是只有抱头痛哭的份。』』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不过还好,韩旱毕竟是三千多年前出世的人,他的思想复杂程度比起现代人还远远不及。想不通就不去想,这是古人们最淳朴的思维,天地间搞不懂的事物太多,大不了推到天神们的头上不就行了。 在经过十来年的勤奋学习,其他方面暂且不提,但韩旱的文学水平和历史地理的知识面倒是提高拓展了许多。 “那人死后,我按照事先留下的印记原路返回回到了这里。我现,只有这里才是我能够正大光明生活的世界。”现实世界当然比这个“龙界”或“小人国”或“山海经”的世界纷繁得多,可对韩旱来说,唯有这里他才可以堂皇的现身出来而无须顾忌别人鄙夷、惊恐的目光。 在这里,他就是王!嗯,至少是王族中的一员嘛。 “我一直在虚度岁月,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一段时间后,无聊到快疯的韩旱想要去现实世界逛一逛。哪怕不能现身他也想过去,大不了就躲躲藏藏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至少我可以吸收一点人气,能够让自己知道自己还是一个人,不是妖怪。”韩旱的笑容很有些虚无缥缈的空洞,这让我的心情也有些压抑。我无法想象,如果是我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呆上不要说太久,嗯,一年两年吧,我想我一定会疯! 人是群居性动物,是社会性生物,不能离群独居的。人天生就需要与其他人交流和共同生活的,除非精神状态出现严重的问题,那是特例,不具备共性。 可让韩旱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他又沿路寻回出去的那个节点,节点消失了。——无论他在那个出口处怎么摸索、怎么疯狂的踩踏着每一寸土地、怎么歇斯底里的燃烧着每一寸空气,消失的依旧是消失,他出不去了! “那时候我想我真的是疯掉了,我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等我清醒过来的那一天,我现,大路上的生物变得稀少,就连那些龙都所剩无几。”韩旱咬着牙面容扭曲,他的眼里有红影浮现,我心里一颤,悄悄的往后退了退。 我也害怕他莫名其妙的狂,要是他不管不顾的放出一堆火出来呢……我瞅了瞅周围,不远处有一条地沟,好像是有,我不怎么确定…… 双手紧握拳头,韩旱低着头,我能看到的依然是他身体的虚实变换,呃,他也在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猜测着,估算着怎么在他彻底的疯掉之前逃脱。 大6生物失踪并没有成为未解之谜,清醒之后的韩旱在自己的住地之外的山谷深处现了无数的残骸,根据现场的状况和一些尸骨上的齿痕,他得到一个让他惊恐万分的结论:那些尸骨都是他啃食剩下来的残骸。 人类展史上,最惊心动魄的、最足以证明人类脱离了野生动物种族的证明并不是直立行走,就连猫狗都能短暂的直立行走,真要经过训练,一些聪慧的动物长时间的直立行走并不算一件多麻烦的重任。 火,学会使用火,这才是人类脱离愚昧的创举。有了火的好处就太多太多,最紧要的那就是人类开始使用熟食,不再茹毛饮血! 韩旱哭泣着,哪怕他没有眼泪;韩旱痛不欲生着,哪怕他长生不死! “我跟着那人走出去的十年里学习了很多的知识,撇开我的寿命不提,在知识层面上我和那些人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回忆总是痛苦的,韩旱不得不又一次面对自己深埋已久的伤痕。 其实生吃那些生物也没多大问题,我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就算吃了几个小人又怎么样啊,刁存浩他们不也吃过吗!一切为了生存,更别说那会儿韩旱神智是糊涂的,我正要安慰他,韩旱却又说道:“其实,关键是我在残骸中找到有几具人类的尸骨。” 吃人那是对于文明最彻底的背叛,曾经的羲和,现在的旱魃,有知识有文化的四有青年韩旱同学无论如何也没法接受自己吃人的事实! 可是,不能接受又能如何? 韩旱伤心欲绝的行走在大地上,任何见到他的生物都在拼命的丢盔弃甲、抱头鼠窜。韩旱知道,那是因为疯狂状态下的他吓坏了大路上的每一个生命,对此,他想不到任何能够补救的方法。 “时间将会消磨掉一切的伤痛。”我嘀咕着,声音很轻,旱魃就是旱魃,韩旱回头看了看我,点头说道:“的确,最后还是时间抵消了我所受到的折磨。” 有知识的人就是不一样,韩旱这一次没有再疯,他在大6上慢慢的走着,思考着。——做下的一切当然是令人作呕,不过那都不是他的本意,这些行为也都生在他意识不清的情况下。 然后,韩旱就坦然的面对大6上的所有生物。再然后,龙群开始狙击他! 不论是不是神话,龙都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其实,韩旱在迷糊中捕食掉的几条龙都是属于那种才出生的幼龙,成年龙面对韩旱并不落下风,大抵都是一些两败俱伤而已。 韩旱想要捕捉成年龙也不大容易,成年龙的鳞片对于旱魃的火焰有很高的抗体效果,尽管大部分时候都是成年龙率先退走,但人家也是走得有条不紊。体型的巨大差异足以让成年龙缩小旱魃的度以及高温带来的优势。 “后面这一千多年,我和龙群斗得你死我活的。看到你那会儿,正好是那条红龙无意中现了我的踪迹。”韩旱轻描淡写的解释着,我却又一次感到震惊。 那是龙啊,只是想一想被一座座的大山围追堵截,我都无法呼吸,在那玩意面前,一般的半自动武器恐怕都没啥作用吧,毕竟那玩意体积太过庞大了! “龙是一个群居生物,只要有一条龙在和我搏斗,其他的龙总是会在一段时间之后出现。”对于龙族的这个特殊联络方式,韩旱没有丝毫办法可以截断。所以时间长点之后,韩旱总结出来一些和龙族的战斗经验:偷袭,但凡有点可能就要偷袭,一击不中即刻远飚,绝不因为任何原因逗留,以免被龙群围攻。小說中文網 毕竟在龙群的强悍战斗力之下,一旦被围攻韩旱必然是重伤。旱魃的确不死,可不死不等于不受伤。每一次的重伤对于韩旱来说就预示着漫长的沉睡,他不想一次次的在沉睡中度过,所以他学会了灵活的利用旱魃的度优势:一沾即走。 “因为躲避龙族的追杀,我去了很多上一次游历大6时没来得及去的地方,笔录什么深山峡谷、地洞暗河等等,在一个山洞之中,我碰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外族人,他说的语言我听不懂,我说话他也不能明白。”韩旱渐渐严肃起来,我也随之郑重了很多,或许这段记忆对韩旱很重要吧,不过我好奇的是什么叫做“外族人”? 他要说外星人我立刻就懂了,外族人这个名词反而让我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是他曾经的大夏朝的敌人,否则韩旱怎么会称呼对方为外族人呢? “那人受了很重的伤,是被僵尸啃过,尸毒入体。嘿,金蓝眼,毛又长又粗,不是外族人是什么,你猜猜?”韩旱似笑非笑的调侃着我,我心里一动,这不是欧美人种的特色是什么,我一下想到了什么,张大了嘴巴指着韩旱,半天才说出话来:“美国人?不、不,欧洲人?” 由不得我不心潮澎湃,那人的名字很长:弗拉德?则别斯?塔古拉。嗯,这个名字或许谁听着都只能茫茫然,不过说起他的另一个别称,那一定是家喻户晓,我非常的确定。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德古拉伯爵。 吸血鬼德古拉,这是人类世界最著名的电影名角之一。德古拉这个名字有一个深沉的含义:龙之子。现在一说起德古拉大部分人想到的都是吸血鬼,事实上这个名字最初代表的是一种无上的荣誉,这个名字也隶属于一个强大的组织:龙骑士组织。 “龙骑士组织”具有神圣的地位,由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所创建,目的就是效忠教庭,使天主教徒免于土耳其的迫害。、 德古拉因为骁勇善战而获这个尊贵的名号,亦因此成为多瑙河畔瓦拉西亚公国的公爵“弗拉德三世”。他击退了强大的土耳其军队使得诸基督教国家免于******教国家的侵略,同时因为他见血狂,因此“吸血鬼”的称号传遍欧洲。 德古拉最后死于布加勒斯特近郊战场。一四七六年冬,以微小军力在无外援的情形下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大军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土耳其军队后来将德古拉的形体四分五裂,级被远送至君士坦丁堡。 因为太喜欢《惊情四百年》这部电影,我在网上查过许多有关德古拉的资料,所以我甚至知道在罗马尼亚境内的“斯那可夫”修道院宣称:他们所供奉的只是德古拉的灵魂,他会永远守护着罗马尼亚。 第127章 龙界(53) 所有的电影里都是这样拍摄的:圣水和银制十字架对吸血鬼的伤害最大。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当初我看完所有我能找到的和德古拉有关的资料之后冷笑了很久,真的说笑话吧!教皇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德古拉,否则当初土耳其早就横扫了那些由教廷加冕的国度。 不过,想来想去我都觉得惊悚,韩旱居然和德古拉碰上了。呃,和重伤的德古拉碰上了,那就打不起来了,嗯,也不知道旱魃和吸血鬼谁厉害? “那,韩旱,德古拉最后死没死?你和他谁厉害一点呢,有没有打一场试试?”这就像小时候的我们,总是喜欢和小伙伴争论张飞和岳飞谁更厉害似的,我忍不住问了这个很愚蠢的问题。 不得不说,韩旱是个好同学,人家没嘲笑我。他偏了偏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道:“我们没打过,没必要打呀,我又不想杀他。对了,我没杀他,我救了他,用我的血把他的尸毒驱除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这会儿不是应该雷声阵阵才对吗?韩旱这话强悍到极点,信息量大得过任意一个移动硬盘的容量。——旱魃的血救活了吸血鬼德古拉,这是怎么的混乱不堪,真正叫剪不断理还乱啊…… “山洞最深处就是一个我苦苦寻觅无果的出入口,德古拉也是从这里进来的。原本洞里有几个僵尸,不过德古拉拼着重伤把它们全部干掉了。”韩旱迟疑了一下,他或许是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又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等到德古拉伤势痊愈之后,我陪着他穿过了那个口子,嗯,到了另一个全是外族人的国家。” 我在心底哀嚎一声,当然全是外族人了,那是中世纪的欧洲好不好!紧接着,我瞠目结舌的盯着韩旱,指着他的那根手指在轻微的颤抖着:“你、你,你不要告诉我你去了欧洲,还是中世纪的欧洲?” “我肯定是去了啊,既然救活了德古拉,他虽然依然是非常恐惧于我,但总算我还是可以和他说上几句话嘛。嗯,不过还是不能像和你这样自在的交流,我多说几句他们就会单膝跪在我面前一声不吭,我就是这样被烦得自己跑回来的。”韩旱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间中有一些欲求不满,那是在埋怨德古拉的不懂眼色。 我痛苦的呻吟着,这是活生生的把一个类人猿送进现代社会的节奏,还是一个有着奇异功能的旱魃。我突然现自己已经不能理解这个社会了,有谁知道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里睁大眼睛凝视这个世界的人究竟是不是人呢? 一瞬间,古今中外我接触过的那些传说故事流水般淌过我的心田,我没法再让自己冷静下来,伸手虚空抓了抓,呃,这一次居然拍在了韩旱的肩膀上,真让人意外。我来不及多想,五指一收,抓住他问道:“你不要遮遮掩掩的,告诉我,你去欧洲干了什么,然后还去过亚洲没有?” “不是我不说,是你每次总打岔,对吧?”看着韩旱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就想给他一拳,呃,就揍在他那似笑非笑的脸上顶好。更意外的情况生了,一直以来都死板生硬的旱魃同学居然人性化的举起双手:“行了,别打我,我都说,我一定都告诉你。” 面对这诡异的情形,我除了无语还有无奈。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来我都无所谓,最多是耸耸肩轻松揭过,可这是旱魃,传说中最顶端的强大怪物,却搞出这一副怪模怪样的滑稽来,我的世界观摇摇欲坠…… “我们说正事吧,免得你急火攻心心肌梗塞了,呵呵。”我明明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盯着韩旱,硬是没看出他的笑声是怎么挤出来的。旱魃也会笑,哪怕是皮笑肉不笑?我把这个疑惑埋进心底,等待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揣摩揣摩原因。 ……… ……… 中世纪的欧洲、人种的差异以及思想观念的巨大不同,带给了韩旱莫大的冲击。在德古拉的伯爵城堡里他呆了足足三十年,韩旱最喜欢干的就是隐身在一侧偷听每一个来到城堡内的人们互相之间的交谈和翻看德古拉专门为他收集的各种书籍。 语言是第一要素,为了学会英语,依着韩旱的本意,他倒是想要学会更多的语言:德语、法语、意大利语,乃至乌拉圭的部落语也不是不可以。韩旱这种想法很美好,他可是大夏朝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羲和嘛,那是足以俯视夏朝绝大部分人的官职。 现实呢不仅骨感,甚至那骨头都可能有些臭。韩旱花费了好几年时间也不过能勉强达到英语的日常对话水平,就这都还不流畅。阅读就更困难,他需要联系前后单词揣测句子意思,猜错那是常事。 基于重重困难,韩旱最后放弃了语言的学习,转而是让德古拉安排人给读给他听。为了不让负责阅读的女仆现旱魃躯体的怪异之处,韩旱选择悠闲的躺在棺材之中。这个棺材和国内曾经使用过几千年的棺材有着巨大的区别,巨大是要的,德古拉要确保韩旱在棺材中的舒适程度,至少可以端着酒杯慢慢品尝不是,所以说德古拉给韩旱准备的棺材与其说是棺材,还不如说是一个特制的独立带小孔的小房间更好。ωww.xSZWω㈧.NēΤ 为了让伟大的德古拉有一个正式的传承,名正才能言顺,德古拉私下给韩旱杜撰了一个异常强大的名号——该隐。 “我就是从那时候起就荣登了吸血鬼始祖的宝座,有意思吧?”韩旱对此当然是可有可无的不经意态度,对于一个三千多年的古人来说,哪怕在某些方面他对现在的历史已经有了很多的了解,但内心深处的某些痕迹那是始终没法磨灭消失。 不就扛着一个名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也算是事?这其实就是韩旱的真实想法。 “我最遗憾的就是去得晚了二百多年,没能赶上十字军东征,那才是大场面呐。”我做梦都想不到韩旱念念不忘的居然是这个?怪不得是旱魃,永恒的血与火的战争产物,这是我脑子里蓦然闪现的一句话,突兀而莫名。 韩旱最爱的就是战争,这也是大夏朝的特色。大部分人肚子都填不饱的日子、走出城外就将面对无尽野兽的日子、人与人之间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的丛林原则、强壮代表着更多食物和繁衍权力的日子,化成旱魃的羲和大人又怎么可能是电视剧中那种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呢?那个时代,无论是儒家还是墨家或者法家,他们的祖宗或许都还是一只游历在虚空之中的精子,尚在寻找那枚情投意合的卵子吧…… “有机会如果可以去到那个时代我一定记得叫上你,我们一起去十字军东征的大时代好好开开眼。”韩旱感叹了一句,尽管对他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我敬谢不敏,不过心里还是比较开心的,这可是旱魃吖! 随身带一个旱魃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我臆想得有些惭愧了,做人啊还是低调一点好,嗯,旱魃嘛倒是可以隐身跟随,有需要再出现不是…… “在欧洲倒是学了些东西,不过最后我还是回来了,那边太混乱,比夏朝还混乱,各种瘟疫横行,啧啧。”韩旱嘟囔着,他也不想想,中世纪正是黑死病什么的大作时期,遍地尸体处处黑烟太常见了。 “那你后来有没有再去过什么地方?”其实我想问的是他有没有去过现代,五、六十年代?九十年代?二十一世纪?这是我最关心的。——无论是谁,纵横上下三千年,这种亲自参与历史进程的奇异感觉,我无法形容。 什么是活化石,估计得像韩旱这种千年不死的玩意才不算辜负活化石这个名字吧!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要像一个女人那样喋喋不休的打岔好不好?再这样我忘记自己说到什么地方了。”韩旱一本正经的调侃着我,脸上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反差极大,大到我忍不住愤恨的瞪着他,紧紧地闭上嘴,等待他往下说。被一个旱魃嘲讽,真心是人类的一大耻辱呐! 韩旱并不是只去过欧洲。原来,他不仅去过中世纪的欧洲,亲眼见证了黑死病和吸血症的爆,呃,吸血症是德古拉造成的,这家伙深深地迷进了吸血鬼文化,也学着制造后裔。据韩旱说,那是由于德古拉获救清醒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韩旱在用自己的血喂他所造成的心理变异。 骄傲的旱魃当然不会告诉德古拉这是为了驱除德古拉体内的尸毒,那太丢面子了,不符合旱魃的身份。 从欧洲回来,又几百年之后,韩旱遭遇了另一件更奇妙的事情和一些人,同时,这也是我最后能够回到现实世界的唯一的一条路。只是,那条路太过坎坷,其中的艰辛让我在多年之后都没法遗忘,我经常在噩梦中被惊醒,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墙壁上斑驳的光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第128章 伦敦(1) 我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望着外面,两眼无神而绝望。』天籁小说W『W.⒉3TXT.COM离我半米远,一个畏缩的年轻黑人一只脚翘起半躺在石板上,掌心半凹夹着一只拇指粗的雪茄;在屋子的另一个角落,是一个秃头的白人,白人体型非常强壮,我也许只到他胸口,那黑人比我还矮一些,可能只到他小腹上面一丁点。 秃头手里捏着一个扁平的巴掌大的铝制酒壶,呃,我为什么确定那是酒壶吗?呵呵,满屋子的酒味难道我还闻不出来才怪了,没看那黑人猥琐的吞咽着口水,眼珠却不离那秃头的手中酒壶吗? 我呆在这间屋子已经有一天一夜了。这是一间不大的单面屋,长大约五米,宽不到三米,除了五米背靠着的这一面是墙壁,其他三面都是儿臂粗细的实心钢管。这种房屋一排三间,我和那黑人还有秃头住在中间这间屋子,五米左右两边的屋子里是空着的,暂时没人入住。 每个十到十五分钟,铁栏杆外面的通道上会有一组人巡逻,每组两人。根据我眼见的,大概五组或六组人巡逻之后才会轮回一次。嗯,这里人不少,只是巡逻的加起来就有十多个人了,不巡逻的岂不是更多,我尽量的默记住那些巡逻的面孔,有没有用处我不知道,但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免得自己疯不是。 对了,这里是拘留所,还好不是监狱,我能庆幸的唯有这一点。 我是怎么被关进拘留所的那就太简单了,简单到无法想象。韩旱把我带到德古拉曾经出现的那个山洞中,山洞的底部那蓝幽幽的光环经年未变,我还在感叹这不知是大自然还是人工的瑰宝是那样美丽得让人迷醉的时候,韩旱在我背上用力的推了一把,于是我踉踉跄跄的穿过光环,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韩旱为什么这么做我一直没时间来猜测答案,面前的一切早已让我应接不暇,手忙脚乱。只是,无论我怎么打算和慌乱,事情的展也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我只知道,我出现在现代社会,警车和警察们的装备足以证明这个事实。可我究竟身处何地到现在我依旧一无所知,呃,一定是在国外,或许是欧洲,毕竟德古拉就是欧洲人嘛。 不过谁要问我这里究竟是哪一个国家,我只能很惭愧的告诉他我不知道。这些人说的是英语,我不懂英语,高中学的早已经还给了老师,大学就没认真学过,四六级考试也是找枪手外加强悍的作弊能力有惊无险的顺利通过。 就算这样,那最最简洁的“yes”or“no”我还是能够听懂的嘛,不然我怎么确定人家说的是英语呢。 我是突兀的出现在一条大街上,街道宽阔笔直,路两边的阔叶树挺拔耸立。亏得街道上车辆不算太多,所以我的出现虽然引了一场连环撞车事故,但好歹没人因此死亡,受伤的人也不多,我自己更是毫无损。 哪怕街道上人流再稀少,这么大的事故出现也能够吸引无数的眼球了。随着撞车的警报器此起彼伏的鸣叫,还有那后车阵阵的急刹声,两边的住宿楼、办公楼、商店中顿时涌出大群的人来,有冲上前帮忙救助的、有忙着打电话报警和呼叫急救车的,我傻傻地站在街道中间茫然不知所措。 警察的度很快,没几分钟,街道两头警笛疯鸣,在那些手持武器小心翼翼弯腰靠近的警察面前,我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外语的重要性毋庸多说,我回过神之后和警察们那就是鸡同鸭讲,他们除了把我扔进警局的拘留所也别无他法。呃,估计他们回去找翻译,因为我能说的就是一个单词,那是我记得最深刻的单词—a,我多次重复之后想来他们能搞清我的国籍,总不至于错请来其他亚洲国家的翻译吧,我只能这样想了。 在国内我是没经过看守所的,错了,就没被拘留过,就算我偶尔犯点小错,那也仅仅是小错误,顶多是被教训几句罚点款就让我回家了,所以这才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被拘留的滋味,并第一次走完了拘留的所有的流程。 我的衣服被脱光,一个警察举着一个塑胶水龙头对我我狂冲不已。该死的,那就是一个消防水龙,我被迫举起双手挡住脸,浑身被冰凉的水流冲击得瑟瑟抖。 冲了一分钟,但我却觉得这至少都有十分钟。然后,另一个警察扔给我一套亚麻的松紧裤和套头衫,什么,你说内衣?对不起,内裤没有,空档就空档吧,反正小时候游泳的时候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小时候我和凯子去游泳馆往,夏天嘛,水里呆着总是舒服得多的。没有泳裤怎么办,穿着内裤跳下去不就得了,起来之后脱了内裤直接穿外裤,挂着空档甩着小鸟不就回家了,很正常,很多十来岁的孩子都这么干过。 穿好衣服,两个警察一前一后押着我来到一个大厅,我要是稍微走慢了点,后面的那个警察就会粗鲁的杵我一警棍,我还只能呲牙咧嘴的揉着腰。那不然怎么办,大闹警察局?打翻警察逃出去?我脑子又没有进水,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不会盲目冲动的。 大厅里就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矮胖女警,桌子上摊开几张纸一字排开。在女警的指点下,我抬手左手在一个颜料盒里面狠狠地按了一下,掌纹、指纹就清晰的印在了其中一张表格里。右手当然也是要按印的,警察指了指旁边的一条脏到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我明白的拿起毛巾毫不在意的擦干净手。 最后就是拍照,正面、左侧面、右侧面,我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被他们指挥着转来转去。坚持,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没啥丢脸的,没身份证、没护照、没钱,我现在就是纯粹的三无人员,坚持才能胜利,挺住就得了! 原本我以为一个警局想要寻找一个中文翻译还是很快的,不管是欧洲的哪个国家,中国人都是蛮多的,电视里也经常报道海外华人什么的,不是吗?唐人街更是遍布地球,嗯,或许稍稍夸张了一点多,但华人总不会少。 但是、可是,这该死的欧洲,这该死的不知道哪一个国家,为什么办事效率是如此的低下。低下得令人指啊。——一天一夜,我呆在拘留所里面无人问津,没人来询问我、也没人给我饭吃,要不是进入节点之前韩旱又捉到一只红眼睛兔子,我早就被饿晕过去了。 这二十四小时之中,我的室友已经换了一扎,最开始都两个染得五颜六色年龄不大的小混混。他们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们更不顺眼,要不是巡逻的警察太多,我们估计得血拼一场,呵呵。 几个小时之前吧,具体时间我不清楚,我饿得心里慌的时候忍不住冲到铁栏杆面前拼命的大喊着,两个新来的室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的举动,我也顾不上去琢磨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很快我就明白他们为什么反而往后缩了缩,尽量的缩到角落里去。我的喊声惊动了两个巡逻的警察,那两个挺着一个大肚子的胖子警察呼喝着警棍毫不留情的冲着我抓着栏杆的手掌砸来,幸好我反应快,就在警棍即将砸上的那瞬间把手收了回来,否则现在我更应该是抱着受伤的手指可怜巴巴的坐在墙角自怜自哀了。 其中一个胖警察还不肯罢休,骂骂咧咧的用警棍指着我,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都到这种地步了我并不恐惧他,他还能比一只红眼睛兔子厉害不成,哼哼。 该死的韩旱,该死的旱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早知道就不给他取名字了,我在心里咒骂道。那天要是能够回到龙界或者山海经世界去,我一定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我誓! 现而今,那就只能是减少行动保存体力,能拖多久拖多久,我打定主意之后,就找到现在的位置蜷缩在那里不再动弹、据说这种姿势是能量消耗最少的,具体是哪本书上写的我不记得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嗯?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嗯,听起来像是好几个人,不然声音不会这么杂乱。我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那瑰丽而神秘的山海经世界,想着田甜和凯子究竟有没有回来……Www.XSZWω8.ΝΕt “何冲,你就是何冲吧?”入耳是熟悉的中文,标准的普通话,我终于诧异的抬起头,两个黄皮肤黑头的中年男人站在栏杆前一两步远,稍前一点高一点的中年男人微笑着看着我,不过,我倒是能够看得出他眉宇间夹杂的那丁点愁绪。 “我是何冲,你们?这里是?”我当然不会故作镇定,那是傻子才干的出来的事情。有人来救自己不好吗?以前看小说看到类似的场景,对于那些装腔作势所谓打脸的做法一向是鄙夷的,自己怎么能够犯同样的错误呢。 “我们是驻英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这里是英国伦敦,我们接到警方通知,因为他们传真了你的照片,所以我们联系国内之后知道了你的信息。现在我们来给你办理一些手续,然后你就可以出去了。”还是那个中年男人在解释,他身后矮一点的男人拎着一个古板的公文包一言不,看着像是随员。 第129章 伦敦(2) 大使馆?我忍不住一阵挤眉弄眼,又是惊讶又有些莫名的笑意,这三个字真心戳中了我的笑点。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这些年网上新闻很多,很多留学生或者出国旅游的人遇到一些种族歧呀、抢劫呀什么的总是会懂得去大使馆寻求帮助。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异国他乡除了找大使馆其他是很难得到援助的,换我我也会这么做。 问题来了,一般人哪怕去到大使馆,得到的也大抵是一句冷冰冰的话:你要遵守当地国家的法律……这话很让人心寒的,谁活腻歪了跑出国去打打杀杀不成?落难之人需要的是安慰和援助,而不是如同冰山一样寒气逼人的官方外交语言。 每次在电脑面前看到类似的新闻我除了冷笑加上几句咒骂也就翻过了篇,毕竟那些事距离我太远了。不过也因此,我倒是早早就计划过以后不去这些爆过料的城市游玩,虽然我没有时间没有钱,计划计划还是可以的嘛,呵呵。 离我十万八千里的事情如今一下落到我头上,这又怎么不叫我头昏脑涨呢?早知道运气好到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主动上门,我一定去买上几注彩票,中个几百万几千万的也不至于为了一点钱就被田甜买去了半条命啊! “何冲先生,我叫郑轮,这是我的助手何卫国。麻烦你在这份委托书上签个字,我和我的助手才能顺利帮你办理那些手续的。”郑轮左右看了看,两个警察正站在通道顶端闲聊着,对这边的情形并不在意。 其实这并不奇怪,如果郑轮没撒谎的话,对于有外交豁免权的大使馆工作人员,警方没有更好的办法,还不如视而不见来得好。郑轮往前走了一步,距离我更近一些,他压低嗓门,这是欺负我的黑白室友不懂中文呐:“你现在没有身份,而来你是怎么来到伦敦的我估计你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如果你不配合我,下一次来的就应该是英国的军情六局,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我心里赞许着,郑轮说话有条不紊,动之以情且软硬适中,诚恳中威胁隐约可见,我是比不上的,怎么也练不会这种高深的说话技巧…… 说完,郑轮摆了摆手,何卫国动作麻利的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两张打印满文字的公文递过来。我抬眼看去,心里好似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那上面就没一个汉字,全是英文。我差点就想晕过去了,拿这玩意叫我签字,你确定这不是卖身契? 抬了抬眼皮,我没好气的推开那两张纸,问道:“为什么不是中文的?” 看到我态度一下变得恶劣,郑轮奇怪的伸手翻了翻那两张纸,脸一下沉下来,训斥道:“还有配套的中文翻译文件呢?” 何卫国那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孔终于开始了尴尬,他没回答,而是低头又在公文包里面翻找了一下,讪讪道:“我忘记带了。” 我呸,我不客气的冲郑轮脚边吐了口唾沫,这种一唱一和的小把戏也拿到何爷面前来玩,有点过分呐!何爷经历了这么多年黑车的熏陶,见识过太多的阴人手段,有些人没钱打车,但是又想打车,他们会怎么办呢? 呵呵,说出来保证很多人都想不到的。——我就遇到过,那是一个春天,春眠不觉晓嘛,我把车停在火车站眯着眼养着瞌睡,打算是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就顺手锁上车门先睡一觉,前一天晚上我和凯子玩游戏玩得太晚,早上差点就起不来。 我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敲响了车窗,我朦朦胧胧的看了一眼,好家伙,真的是气度不凡、富贵逼人的架势啊。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个三星的最新款,公文包上面的小鳄鱼标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来人口气大得没边,人家根本不问价,直接勾了勾手指让我打开车锁,然后一个优雅的姿势拉开门坐进来,微微往后一靠,一包软中华扔到仪表台上,看都没看我只是淡淡地吩咐道:“走吧,西安。” 我晃了晃头,弯起手指掏了掏耳朵,疑惑的偏过头去看着那个风神飘洒、气度不凡的男人,惊讶的问道:“西安?陕西的西安?六朝古都西安?秦始皇陵墓的那个西安?” 我不是大惊小怪,那个时候高路还在修,呃,至少连霍高还才开始修建没多久呢。从吐鲁番到西安有两千七百来公里,路上再不小心绕一下的话,妥妥的三千公里,横跨来新疆、甘肃、陕西三个省,一个人驾驶要两天还有多的时间,哪怕是两个司机轮换开,也得一天多,这还是舍得车轱辘大修的前提下。 我当然开车去过西安,但那不是生意,是和凯子、小雨以及小雨的一个闺蜜去游玩。小雨打的主意就是把闺蜜推销给我,可是我没那个艳福,最终还是各走各的路,各找各的妈罢了。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要惊诧莫名了。那老板不似老板,官员不像官员的气势滔天的男人很是雍容华贵的微微点点头,鼻腔里面出一个叹音:“嗯……” “呵呵”我气急反笑,这才是装得一手好逼呐……我在吐鲁番土生土长二十多年,跑黑车也好几年,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我不是说我多厉害,但我对吐鲁番的哪些单位可能会长包车太熟悉不过了,但,请记住,但是,那些长包车的单位先都是我的熟人,然后他们会拿去钥匙自己驾驶,万一人家车上有什么我不适宜看到的人呢? 我上下细细的打量了那飘逸得快要飞起来的男人,视线久久的落在他的脖子上停留了最少半分钟,直到那男人不耐烦的微睁开眼睛:“走啊。” 我摇摇头,推门下来,顺手抽出座位下的钢管,绕到副驾驶位置,一把拉开门,冲那不解的看着我的男人喊道:“下来,我们好好聊聊。”说真的,这恐怕都是这男人从上车以来第一次正眼看我,我又好气又好笑。 “小伙子,你不要给你自己招惹祸事,嗯!现在你老老实实的开车,我就不计较你这一次的错误,诺,看看,这是我的证件,现在我宣布,你的车被我们征用了。”我是没想到,那男人不仅不慌张,还极其不耐烦的严厉的训斥着我,一本蓝皮塑封小本子扔到我怀里,封面是烫金的国徽。 我吁了口气,钢管指着他没动,一只手翻开封皮,哟呵,好吓人呐,里面是钢印和几个黑漆漆的大字——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俗称“中纪委”的大杀器! 不是吹牛,换个司机来说不定真的被他蒙了。这架势、这气度、,就连这不耐烦都带着浓浓的皇城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无从招架。可惜,很遗憾的是他遇到了我,我把蓝皮小本往地上一扔,一脚踩上去,似笑非笑的盯着那男人,钢管轻轻地敲打在他的腿上:“下来,我们聊聊,我会告诉你这里为什么叫新疆。” “呃,你要是喜欢,我可以介绍你买上一公斤切糕。”我笑得极其放肆,还不忘顺手指了指不远处推着板车躲在树荫下纳凉的两个巴郎子。那男人脸色终于变了,他苦笑着从车里钻出来,不知何时,丢在仪表台上的软中华又到了他手中。 打开烟盒,男人毕恭毕敬的掏出一支烟递给我,现在他态度端正多了:“兄弟,都是混口饭吃,给个面子,大家不打不相识,我请你喝酒。等等,我先去给你拿条雪莲过来,兄弟见谅啊,老哥身上钱不多,以后有机会一定弥补。” 雪莲是新疆特产烟,十元一包的中档烟,味道还不错,不过我不喜欢。喜欢不喜欢那是另一回事,我笑着笑着抬脚一蹬,正正的蹬在那人小腹上,那人跌撞着往后一退,被我的二手普桑拦个正着。 “跪下,双手抱住头,有胆量你就起来,你要东张西望也行,试试你挨得起多少下吧?”对骗子我绝对不会有丝毫留情。我承认,他没骗住我,或许我不应该这么凶狠,可是如果今天某个司机被他骗上路了,嘿,轻则丢车丢钱,重则那就没有限度了,丢命说不定都是轻松的。 最后派出所的警察问我是怎么认出来这是个骗子的,我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好笑的指着蹲在地下的那人说道:“你们自己去看他的脖子,一件破破烂烂的衬衣领露出来了。不管他是干什么的,舍得钱打的去西安,可能在西装里面穿一件破衬衣吗?” “早知道我就换一件新衬衣了,唉,身上钱紧没办法,果然是细节决定成败呐。”这是那骗子后来在说的,派出所的警察转告给我的,我是哭笑不得,这家伙还懂得检讨成败,看来是没死心的,他估计是打算在骗子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吧。 得,关我什么事吖,反正那家伙最后是被劳教还是什么的我也不再关心,这仅仅是黑车生涯中的一笔并不隆重的色彩。要不是刚才看到这两个自称大使馆工作人员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得不亦乐乎的,说不定我都想不起这件事来。 “说吧,你们究竟是要做什么?”反正都被关在里面了,闲得无聊,下雨天打孩子嘛,不打也没事干不是,我的视线在郑轮和何卫国面庞之上徐徐扫过。 第130章 伦敦(3) “何冲同志,你想多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郑轮不慌不忙的解释着。不愧是久经训练的专业人员,他根本就不像站在后面的何卫国那样面露尴尬,对我的嘲讽和白眼郑轮好似看不见一样:“我们的工作之一就是要负责协调解决我国人民在国外遇到各种困难,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这一次我们也是接到警局的通知才知道你被扣在这里。”尐説φ呅蛧 “当然,我们肯定是要想国内文调查核实你的身份,这是工作流程,必须做的。”看着侃侃而谈的郑轮,我感到非常滑稽。我相信,我如果真的是一名普通游客,大使馆会跑得这么快? 开玩笑吧!最大的可能就是大使馆一份公文给伦敦当地警局,呼吁一两句权利,不可能还有更多的! “其他的要等到你出去再谈,这是我们的纪律。”郑轮很有英伦范的耸耸肩,他摊开手,含笑看着我,语气越来越强硬:“假如你拒绝我们的帮助,那么由此引的一切后果就只能是你自己承担了。来,何卫国,文件拿过来,我想何冲同志会签字的。” 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认为彬彬有礼实际上威逼利诱的得意洋洋的面孔,依着我的本性我恨不得抬手一拳砸在距离我几寸远的鼻梁上。当然,这只能是想一想就罢了,身为一个普通人,我没有和强力机构作对的打算,更不要说这还是在别人国家的地盘上。 我可不想因为我冲动的一拳被关上几个月半年一年的,那才是吃饱了撑得慌。狠狠地抓过何卫国手里的文件,钢笔就夹在文件上,哼,他们准备倒是蛮充分的嘛。 签完字,我转身走回墙角,根本不想听郑轮正在说的什么,不外乎就是让我稍稍耐心等待一会儿,他们立刻会替我办好手续。人为刀刍我为鱼肉大抵说的就类似于我眼下的处境吧,继续低着头,我努力的思考着对策,虽然我真的是一片空白。 信息量的获取太不对称,我能够想到的不多。不过,大使馆会突然介入到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的事物中来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按说就算我被伦敦警方扔进监狱恐怕电视、报纸上都不会看到哪怕一丁点的新闻——偷渡,没身份嘛,谁会去关注一个偷渡客呢,或许更大的可能是遣送出境。 坐在一辆商务车上,我鄙夷的看着郑轮,这就是这家伙嘴里的一小会儿,足足两个小时我才得以走出警局的大门。你要说警局太大,地广人稀不好办事我还可以理解,问题在于我出来之后回头一看好悬没吐血——三层的办公楼,横宽也就几米,满打满算十分钟可以上下楼跑个全程,丢大使馆的脸面呐。 还有这车,跟着来到停车场我看着何卫国朝着一辆跑车走去,车型牌子什么的我不认识,平时我也不管这个嘛。要说我最关心的车那当然是我的二手普桑了,其他的,呵呵一脸就得了,没钱买的东西我历来是看都不想看一眼,没意义! 现在有幸做做跑车还是很过瘾的,嗯,最好是大使馆离这边远一点的好,嗯,最好是路上行人车流稀疏一些的好,不然跑车怎么挥得出性能呢? “那、那啥,我们不是这一辆跑车吗?”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何卫国掏出一个陈旧的遥控器,然后跑车旁边那辆破破烂烂只有五成新旧的商务车“滴滴”两声弹起中控锁,何卫国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这辆跑车了?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开跑车也太夸张了点吧,那是违反纪律,要被处罚的。” 哦,也对啊,大使馆又不是跨国公司,虽然它行使的是跨越国界的权力。那么,这辆商务车是不是就像传说中的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配车那样,外面看起来很不显眼,里面却是高科技奢华配置呢?想到这里,我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 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在电影里看到过那种间谍使用的高配置房车,现实生活中顶多见到耳朵就是一些很平常的所谓豪车了。我迫不及待的冲上车,这都是些什么呀!——露出泡沫的坐垫,一件粘有油污的工装随意的扔在最后一排座椅上,呛人的烟气,呃,在中间一排座椅前面还挂着一个易拉罐制作的简易烟灰缸,里面的烟头满得快要溢出来也没人打理打理。 失望啊,我摇摇头,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还不如一些黑车的面包车里面搞得干净。郑轮说得不错,我想多了,随意找个位置坐下来,我立即感觉到屁股下面湿湿的很不舒服。 诧异的抬起屁股,我低头一看,坐垫中间一团水印,这明显是谁不小心把水倒在了上面。晦气,我轻呸了一下,挪到旁边干燥的地方,没法不生气!真要是水印还好点,几分钟就干爽了,万一是其他那啥恶心的东西呢,谁知道吖。 大使馆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概是半个小时车程,我对这个倒是无所谓,城市里那么多红绿灯,再多点时间也很正常。 然后,我第一次看到了在很多国人心中神秘级别高的大使馆了。非常普通的三层小楼,不大的院子,很普通的铁栏杆大门,要不是门口还有一个岗哨,里面站着两个武警,其实和伦敦街头的民居没啥两样。 门口的武警很负责,车里车外检查了个编才拉开门方形,等到车身大半进了门我才现掩藏在蔓藤之下的一个小小的大使馆的鎏金招牌。我偏着头看着那上面熟悉的方块字,问道:“怎么不做成大木牌子,就像国内那些单位上那样,都挂在旁边墙上?” 郑轮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打量了我一下,皱了皱眉,对何卫国安排道:“小何,你带何冲先生先去洗个澡,上面应该有准备好的衣服。洗了澡之后你陪着何冲先生吃点东西,我先去向大使汇报,一会儿过来找你们。” 小楼里面应该是改建过的,走进去我就现了。虽然我对建筑一窍不通,但基本的房屋构造还是知道的,至少一栋不大的独立结构的楼里面不应该是有那么多的楼梯吧,我一进大厅就看到最少四处楼梯,太奇怪了。 四个楼梯并不是分布在小楼的四个墙角,其中两个在大厅中间,从这里可以绕上二楼的走廊,还有两个倒是在角落,但却又前后排列在同一个方向,不合理嘛?我好奇的东看西看着,饱饱眼福还是可以的。 大厅是中空的,站在大厅里面只需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二层和三层的一些情景。我说看到的二层和三层的环形走廊上的每一间门都是紧闭着,在走廊上每隔几米远就站着一个寸头西装年轻人,尽管他们一个个手无寸铁,但我敢肯定这一定是大使馆的安全人员,说不定西装下面就是荷枪实弹的武器挂着。 只看了一眼,何卫国就过来招呼我:“跟着我,别到处乱看,按说不是大使馆内部员工是不能进来这里的。”其实他不说这话我也感觉到了楼上那些年轻人的摄人目光了,我答应了一声,低下头,老老实实跟在何卫国身后往一边的走廊走去,我可不想莫名的担上一个擅穿机密要地的名义,要知道林冲不就是这样被扣上帽子扔进监狱的嘛。 何卫国给我找的是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架床就塞满了差不多整个房间,角落里还有一扇小门,推开也是一个狭小的卫生间兼淋浴室。何卫国把手上的衣服放在床上,说道:“你先洗澡换装,我在门外等你。” 洗澡,一个多么遥远的名词。清澈的水流从我头顶直冲而下,我一只手撑在墙上,泪流满面。 洗了半个小时,直到何卫国不耐烦的敲了两次门我才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一套蓝色的好似修车工人的工装。让我遗憾的是我在淋浴室里面没有找到刮胡刀和剪刀,所以我只能任由胡须继续盘绕在脸上,头倒是顺了很多,都被我用找到的一根皮筋扎在后面,倒是很有一点艺术家风范,嗯,山寨版的。 饭食更简单,何卫国直接把我带到厨房,厨房在大厅的后面,也要从一条走廊穿过去。厨房里面大多是铝合金制品,我直觉的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何卫国指定的一张铝制餐桌旁边,没几分钟,一个胖胖的厨师给我端来一大盘蛋炒饭和一叠小菜。 “要喝水自己去水龙头接,水都很干净可以放心饮用的。”何卫国推过来一个被子,我都不需要站起来,就那样坐在凳子上半转身就摸到了水龙头。这点我倒是很清楚,国外对水质的标准比国内高得多,人家的自来水那就是直饮水,哪像国内的自来水动不动里面就有一点异味什么的,更甚者那就干脆连颜色都会有些不对头。 软硬适中的米粒混合着油香、葱花香、鸡蛋的香味在我的口腔中跳跃碰撞,我的嘴唇颤抖着使劲的咀嚼,我曾经以为自己再也吃不上这么看似平常却无比美味的食物了。这一刻,我忘记了平行世界、忘记了旱魃、忘记了一切,我的心神被面前堆成小山般的炒饭深深地吸引并沉迷其中。 第131章 伦敦(4) 因为不是标准的用餐,厨师端出来的盘子也比平时盛饭的碗的容量大得多,我估计我面前这盘炒饭要是在餐馆里怎么也得分成三碗来卖。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我风卷残云般把盘子里垒得小山似的蛋炒饭一扫而光。 遗憾的看了看光洁溜溜的盘子,我按了按肚子,没吃饱啊!我抬头扫了一圈,对面傻不拉几盯着我吃饭的何卫国那是不去管他,嗯,厨师居然在门口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个大茶壶也正看得起劲,我当然就不客气了:“师傅,再来一盘炒饭吧,你技术真好,比五星级酒店的厨师技术还好!” 消灭光第二份炒饭之后,胖子厨师冲我摇摇头:“没材料了,要不给你煮碗面?”我擦擦嘴,笑着回答:“算了,差不多八分饱了。吃得太饱对肠胃不好,我喝点水就够了。”我太久没粘米,第一次的确不能吃得太饱,其实我已经是吃够分量了,仅仅是心理上对粮食的一种极度渴望,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按说第二份炒饭我都不该继续吃才对。 在我吃第二份炒饭的时候,何卫国出去了一趟,没耽误几分钟又回来沉静的坐在一旁。说起来我还是蛮佩服像何卫国这种人,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够安之若素,对任何反常的情况或者人都可以视若无睹,也能够压抑自己的好奇心,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唔,所以这就是人家拿高薪在国外工作,而我只能缩在一个偏远地区开黑出租的原因吧。还好,我喜欢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也并不觉得就因此低人一等。 “走吧,我们去会议室,那里有人等你。”何卫国看我放下水杯马上就站了起来,我懒洋洋的揉着肚子手撑在椅背上吃力的起着身,何苦来哉,就不能让我休息几分钟啊。得,这就是吃人嘴软呐,谁让我把人家厨房里的陈饭都吃光了呢,那就走吧。 会议室其实也在底楼大厅,只不过是在对面的一条走廊里。穿过大厅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又抬了抬头,楼上的几个年轻人连姿势都没有大的变化,我有些想笑的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问道:“老何,他们像木鱼一样也舍不得动一动,话说如果有人从他们视线死角溜进来怎么办呢?” 说到这里,其实那是因为我以前看电视看到类似的场景就哄笑过无数次,也和凯子为此展开过多次辩论。辩论那是没结果,我们都不专业,谁也说服不了谁,正好碰上今天这个机会我自然是要满足满足自己的阴暗心理了。 “你要真想知道,待会儿在会议室你自己问,我想会有人给你解答的。我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理解万岁。”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何卫国的态度倒是好了许多,没有再冷冰冰几个字推脱,而是做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我的疑惑并没有保持多久,仅仅就是走过一个大厅的时间。推开会议室的门,椭圆形的长桌面前坐着两个男人,我认识其中一个,也就是去警局接我的那啥郑轮,另一个我愣了一下,看着仿佛有点熟悉,但我很确认我没见过他。 我不了解别的司机,反正我知道我自己,开车以来,但凡是打过交道的人我都大概能够记得住。这也是这个行业的特征,黑车司机需要保护自己,如果连乘客的基本特征都记不住的话,一旦出点事岂不是手足无措! “何冲来了啊,坐吧,随便坐。小何,给何冲弄杯茶过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们外事部门的李欢,他有一些事情需要问问你,你诚实回答就行了。”郑轮的节奏掌控非常好,从笑容满面到后来的隐含的力度,一步一步铺垫相当到位,我抿抿嘴,拖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个环节我是估计到的,再说我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何卫国给我端了一杯茶过来,然后消无声息的坐在我背后靠墙的一张椅子上,我看了一眼,他那个位置很微妙。——距离门最近,可以防止我冲出去;距离我触手可及,一旦我有什么激动的情况出现,也方便他控制住我。 我无语的摇摇头,都来了这里面了还这么不放心我,真以为我是钢铁侠还是蜘蛛侠啊,有哪个必要吗?撑得慌啊这些人! “何冲,你是新疆吐鲁番人,对吧?嗯,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偷渡到英国来有什么目的?还有啊,我希望你配合的提供一下你偷渡的渠道?”我想来想去怎么都没想到所谓外事部门的李欢第一个问题就差点把我打蒙?那一刻,我真的是嘴巴张大得可以放进一个鸭蛋,有没有搞错啊?偷渡?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说心里话,会议室里面真要坐着田甜我都不会有现在这么惊讶。他们这么会莫名其妙给我认定一个偷渡?联想到外面二三层走廊上的年轻人和一直对我寸步不离的何卫国,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偷渡。如果你们调查过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在家里过得非常舒心,我又不会英语我跑到英国来干什么呢?” “现在是我们在问你,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李欢不动声色的刺了我一句,然后一本正经的翻开一个本子,还顺手放了一台微型录音机在桌子上,这是审讯的味道啊,我立即反应过来。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走路不是,这些年各个电视电影里面播放的都是差不多的情景,警察审讯罪犯都是这个样子的装腔作势。 “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英国,一觉睡醒我就在英国了,信不信随便你们。”我真的很想加一句“反正我是信了”刺激刺激他们的,可转念一想又是多余。何必呢,现在我在人家地盘上,再说刚才人家还给我饭吃,而且,这种情况被他们误认为偷渡好像也很正常,我还在琢磨能不能说出田甜或者黄杜那个老头的身份来给自己证明。 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偷渡客的国内的各个海域偷渡到欧美国家,我看报纸都看到很多新闻的。还有那种被装进一个集装箱窒息死亡几十人或者几百人轰动世界的,我也看到新闻播报过。所以呐,外事部门问一问偷渡或许这就是他们的职责,想到这些,我之前的对抗心理减轻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代表国家,我还能不配合吗?好吧,我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何卫国给我放的茶叶有点多了,茶很苦,不过提神,我们晚上跑夜车的时候也会带上一杯浓茶,习惯了这个味道。 “中科院有两位教授,一个姓黄、一个姓杜,他们在国内开展了很多实验,我参与了其中一个,这就是我出现在英国的原因。”该说的还是必须说,要保密也是对外,现在的我情况我还死咬着不松口会害死自己的!拎清楚这个要害之后,我有限度的开始吐口,我不是还想着替田甜保密,关键是我正要全部说出来郑轮他们铁定会当做我在编神话故事,对我的态度会更加恶劣。 “有些话我没取得他们的同意是不好说的,我可不想回去之后被认定是泄密坐上几年的监狱,我没有那个爱好。”我非常诚恳的说着自己的理由,我能够提供姓名和单位,中科院又是赫赫有名的大拿扎堆的地方,要证实的话应该非常容易,所以我暂时没把田甜抛出来。 我找的理由太过强大,郑轮和李欢面面相觑。不过,我还是想得太美了一点,李欢扔了一支烟给郑轮,闻着香烟的气息,我鼻息都在加粗,多久了手指没夹烟了,思念呐…… 没人给我一支烟,而我自认为强大的理由转眼之间就被李欢击得粉碎,这家伙吐了个烟圈,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划了几下,抬起头盯着我问道:“这段时间英国和法国在追击一批恐怖分子,你的出现恰好在这个节点上,而且你的出现方式太过神奇,所以我们希望你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何冲,你在吐鲁番开出租车,你觉得一个出租车司机会和中科院有什么交集?或者是你觉得是不是中科院解不开的难题在你这里得到了答案?”郑轮见缝插针的补了一枪,他的冷笑话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关键是这个问题太过恶毒了。其实我很想大力的点着头,响亮的告诉他们:“老兄,你们说对了,我的确在帮中科院做作业呢!” “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们给中科院打个电话问问不就清楚了,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对不对?我有必要在这种极其容易核实的问题上撒谎吗?”耸耸肩,我努力的让自己脸上的神情更加的诚恳,和恐怖分子拉上关系,我没这个胆量。 鉴于郑轮和李欢话里耳朵严重性,我开始思索是不是需要把田甜拉出来了,这样下去我是抵挡不住的。恐怖分子在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那都是遭受严打的待遇,我必须立即撇清开来,千万沾染不得。 “嗯,还有一个女人,她告诉我她叫田甜,也是和中科院的人在一起,她自我介绍是国家安全部的,我希望你们立刻核对一下。我出现在伦敦也是和他们的实验有关,而且我确定不是偷渡,只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决定了就赶紧做,趁着李欢态度变化还不大赶紧抛点重磅信息出来,免得自己吃眼前亏。 李欢又和郑轮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看得非常清楚,他们也没有回避我的意思。不过,没等他们做出任何一个决定,会议室的门被轻声敲响了,何卫国拉开门站了出去,一阵窃窃私语之后何卫国又走进来。不过这一次他直接走到了李欢和郑轮身边,俯身下去耳语了几句,李欢和郑轮同时站起来,郑轮说道:“小何,你在这里陪陪何冲,我和李主任出去一下。” “我又不是逃跑,有必要把我当做逃犯吗?”我嘀咕了一句,心里还是很多疑惑没解开。按说他们真的没道理这样对待我,要说怀疑我是恐怖分子的一员,那为什么连一个制服荷枪实弹的看守都没有,还得何卫国来兼职,尽管我就怀疑何卫国身份也并不简单,可让他来看门是不是太过大材小用了一点呐? 我和何卫国没啥话好说,大家都傻坐在椅子上瞪着对方。我好歹手里还有杯茶,时不时的可以端起来抿一抿,那家伙纯粹就是干坐,我都扭腰摆胯了好几次他居然一动不动,这要说没经过特别训练傻子都不会相信。 我感觉坐了很久了,杯里的茶水加了已经三次,茶叶早就喝得没有了颜色,我不耐烦的推开杯子,屈指敲了敲桌面,问道:“何卫国,要不你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走了有一个小时了吧?” 我是希望有啥话早点问完早点核实清楚,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我只是想要找个软软的大床好好睡上一觉。一想到睡觉、想到软床,我就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哈欠,搞得眼泪都出来了。 “嗯,一小时二十二分钟,耐心等等吧。”何卫国抬起手看了看表,语气依旧是淡漠而生硬,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似的。我无奈的往桌子上一趴,嘟囔道:“我先睡一会儿,他们来了你叫我啊。” 我真的睡着了,何卫国有一点最好了,只要我呆在这里没有乱走乱窜,没有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不会干涉我,对我的睡觉他更是视若无睹。 “何冲,你醒一醒,睡够没有?想睡觉可以,我们先来把事情说完我给你安排一个地方睡觉。”我是被拍醒的,迷糊的睁开眼,郑轮站在我身边正低头看着我。他和我的距离实在是有点近了,我被吓得猛地一抬头往后一闪,头顶一阵生痛,身边也同时传来一声低呼,我的脑门正正的撞到了郑轮的下巴,两败俱伤。 第132章 伦敦(5) 我揉着脑袋,郑轮托着下巴,我们两人都呲牙咧嘴的看着对方。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李欢抽着烟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就连坐在我身后的何卫国都在捂着嘴双肩拼命的抖动,要是换一个场合我估计这两人都会笑得在地上打滚。 足足笑了好几分钟,会议室才又一次严肃起来。不过这次不管是李欢还是郑轮的态度都要比之前好了很多,我琢磨着是不是他们联系了国内。我只能是猜测,他们又不让我问问题,疑惑只有憋在心中。 这一次提的问题也简单得很,更多是询问我在国内的情况,我奇怪的就是这一点。他们要知道我在家是什么样子按说才是最容易做到的,只需要打电话就解决了,在这里这样做岂不是消磨时间吗? 按说依照他们的暗示,他们更应该了解的是我怎么出现在伦敦以及为什么要出现在伦敦才对吧?算了,我在心里摇摇头,别人不问我也不会上杆子凑过去回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自己也少点麻烦哪里不好呢。 半个小时之后,李欢把手里的笔记本推过来,说道:“何冲,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原话,没错的话你签个字。放心,这不是审讯记录,我们仅仅是存档留个底而已。”就算是审讯记录又有什么大不了,我怕是更要签字才对,否则他们岂不是可以任意更改。 “行了,暂时就问这么多。那个,何冲,我们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需要给你交待一下。”收好笔记本,李欢看了看郑轮,眼神晦涩不明,反正我是猜不透。然后,李欢转过头看着我,这一次,他脸上的笑意全部收敛起来,我皱起了眉头,这又是想出什么幺蛾子? “明天,伦敦方面会有人来接你,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演习一下明天你将会面对的情形。当然,最重要的是一些注意事项你需要牢记,外事无小事嘛。”本来李欢的严肃就感染了我的情绪,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出戏,我是吓得一下没了瞌睡坐得笔笔挺:“伦敦方面?李主任,我说过很多次了,伦敦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还不止伦敦,华盛顿、纽约、东京,反正国门线之外我就没熟人、没亲戚!” 真的很搞笑啊,伦敦方面来人接我?我家在伦敦要有亲戚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爹妈讲过?我又不是什么阿拉伯王子、又不是英国****,更不是詹姆斯?邦德,找我有个毛线的用啊……总不能找我去侦破戴安娜王妃的车祸原因吧…… “是这样的,你别着急,何冲。”李欢终于记得扔给我一支烟,我摆手拒绝了他递过来的打火机,把烟夹在指间把玩旋转。在平行世界那么长的时间没抽烟了,我好像真的是戒掉了烟,这可是一件大好事,不能还没回家就破戒! 李欢接下来的这番话简直称得上匪夷所思,我差点是连眼珠都瞪出了眼眶。他居然告诉我,刚才他们出去,是因为有人给大使馆送来一份请柬,邀请我明天晚上参加一个宴会。最夸张的是,这份请柬的落款我竟然非常的熟悉:德古拉伯爵。 是的,英国流传下来的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教廷最著名的敌人,没有之一,德古拉伯爵的名字在西方世界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都有人说,德古拉家族的传承比现在的英国王室的传承还有古老和完整! “德古拉?哪个吸血鬼?”我下意识的反问到,在平行世界就和韩旱讨论了好多次的德古拉,没想到才一回到现实世界就能够见到本人,世间事离奇莫过于此了。 “切,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李欢撇撇嘴角,嘲讽了我一句,郑轮也摇头微笑接着说道:“德古拉是一个封号。的确,最初一代的德古拉伯爵的名字是叫德古拉,但是他的后代沿用了这个名字,所以后来这个名字就成了他们家族爵位的象征,并不是说德古拉能够活到现在,那是妄想。还有啊,你明天去了当着人家的面千万不要提吸血鬼这三个字,这是对人家家族的一种很严重的侮辱,到时候大使馆都帮不了你的!” 听着郑轮的警告我没在意,我的思绪已是浮想联翩。旱魃同学,呃,错了,韩旱同学亲口告诉过我,德古拉是因为他的血而被救转的,万一就是因为旱魃的血脉所以德古拉能够一直存活到现在,谁知道呢?当然,郑轮也没说错,更大可能是德古拉的不知道多少代子孙。 我还有更加惊人的猜想,之前因为在平行世界,更多的去考虑怎么生存好逃亡,这是我才浮现的一个念头。——或许,德古拉就是因为旱魃的血脉才被迫开始吸血的,旱魃的血脉那是火辣辣的高温,所以需要血液来止沸,免得自己被燃烧的血液烧死了?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我想起了一直以来所有的书籍里面但凡有关吸血鬼的故事,吸血鬼都会被记录下几个特征:吸血、怕光、喜欢呆在阴暗潮湿之地。——这不恰恰是和旱魃的特征相反吗?旱魃的烈焰那就不必说了,为了扑灭或者说为了让自己不被烈焰灼烧,所以德古拉他们必须呆在深深地地下室,低温嘛;其次,也许吸血鬼并不是怕光,他们只是不喜欢白天的室外高温和体内的高温内外夹攻罢了…… “何冲,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我刚才给你说的一些基本礼仪你记住没有?”李欢敲了敲我面前的桌子,我这才一惊而清醒过来。这一次轮到我不好意思了,人家李欢在这里辛辛苦苦的说得口干舌燥我却开着小差,惭愧呐。 又不好说自己没听,我只能是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点着头回答道:“嗯,我在尽量记忆你刚才说的那些礼节。放心,没事的,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说到这里,我又想起另一件不得不问的事情了:“李主任,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家去?你们帮我垫的路费回去我就寄还给你们,不会欠你们钱的!” 就算我没出过国也没跟团旅游过,但我也知道,要从伦敦回到吐鲁番只是机票就所需不菲,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如果大使馆不给我买票的话我就只能是流落在伦敦街头,或者更加干脆一点去移民局投案自等待遣返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个不着急,对了,明天我们会给你配一个翻译。明天上午翻译会过来和你见见面,你们熟悉一下,晚上也是一个伴嘛。”李欢交待完,对我的问题直接推诿到千里之外,他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郑轮说道:“老郑,你监督着何冲把那些礼仪搞清楚记牢了,明天我会和翻译一起过来的。”ωww.xSZWω㈧.NēΤ 当夜无话,我梦想的大软床是没有的,郑轮给我安排的是大使馆院子里面的工人宿舍,这让我很郁闷。不过没办法,我蜷缩在“嘎吱”作响的钢丝床上腿都感觉伸不直,幸好这几天不算冷,那不然我早上起来肯定感冒。 不算冷?我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在床边了几分钟的呆之后,我慌忙的在屋子里那唯一的木桌上胡乱的翻找着。——我想找一个日历之类的计时器,我居然忽略了问一问时间这个如此重要的事情! 是的,在警局人家说话我听不懂,被带到大使馆来了之后一直被盘问,吃饭都是在赶紧,我忘记询问今天的日期和时间了!——进入龙界的时候是春末夏初,我在平行世界里面呆了至少两三年,天呐…… 现在是夏天,我非常确定。从警局到大使馆的路上,路上的金碧眼的美女们都是一身清凉装,顶多再加一个网纱蕾丝的外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脑子里一片茫然。好几年了,家里的灰尘大概都有一尺厚,呵呵,估计水电都被物业断掉了吧,几年没缴费人家没那么好心的。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我慢慢爬起来,不行,不搞清楚时间我睡不着。穿上衣服我推门出去,我没想过去找郑轮或者何卫国,院子里有的是警卫,随便碰上哪一个不就问清楚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踏入院子,刚刚拉开门,一个警卫就转身看着我,我惊呆了!这是防备我逃跑还是护卫我啊?护卫是不可能的,我没有那个资格,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会对号入座;可这个样子的监视是不是也太赤裸裸了一点,大家好歹都要一点脸面吧…… 我无语的砸吧一下嘴,看着那警卫问道:“今天是几月几号?现在几点?” “六月一日,儿童节呢。现在,嗯,我看看啊……伦敦时间十二点十一分。”我问的不是什么机密,警卫愣了楞还是摸出手机看了看,给了我一个非常准确的时间表。我琢磨了一下,缩回头正要关门才现自己又少问了一个问题:“哎,对了,忘记问了,今年是哪一年啊?” 警卫明显被我问懵懂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心里一恼怒,“砰”的一声关上门,管他哪一年,明天早上就知道了,睡觉吧! 第133章 伦敦(6) 第二天早上何卫国来得很早,我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打开门,还没等他进门,我第一时间自然是询问他现在的时间并要求他具体到年月日时。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三秒钟之后,我愣愣的站在门口堵着何卫国,忘记了自己应该让出一条路来他才能进门这件事。——我在龙界至少过去了好几年,具体是几年我也不记得了,没有钟表手机时间长点我也就混乱糊涂,早就不记得计时,都是懵懂的过着每一天。但是,对的,但是,现实世界竟然只过去了几个月! 嗯,还不到半年,三个月多一点而已,仅仅是从春末到夏末! 田甜以前就告诉过我,某些平行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逝差不多,有些差别就很大。可任凭我怎么想也想不到差距会大到这个地步,这几乎是十比一的比例了,都快要和中国传说故事里面的仙界和人间的时间流差相仿佛: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这让我不得不想是不是古人书里的仙界其实就是某一个和现实世界相交的平行世界?可能性太大了,否则古人怎么会有那么飞扬的想象力。要知道,就算现在网络小说异常流行的年代,玄幻小说满天飞的时候,众多网络作者的想象力也没怎么越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的水平,双方的时代差那可是以百年为基数单位的! 越想越糊涂,没一会儿我脑袋里就乱成一团浆糊。然后我一抬眼,何卫国直愣愣的正盯着我看,他举手在我眼前挥了挥,疑惑的问道:“生病了?”我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嘟囔着:“没病,就想早点回家,你进来吧?” 走了两步,我突然又是一愣,回身绕过何卫国窜到门边往外瞅了瞅:“咦,不是说还有一个翻译,怎么就你一个人?”翻译嘛,在我的心目中一直认为翻译就是美女的代名词,呃,我见过的翻译都是在电视里杂志上,现实生活中这还是第一次和翻译打交道呢。 “翻译在会议室,郑主任和李主任让我来叫你,收拾一下马上过去吧。”从我见到何卫国开始这家伙就是不温不火的模样,我也是习惯了。没啥好收拾的,我又不是女人,出门之前还需要半个小时来化妆。 不过嘛,郑轮和李欢都挂着一个主任的头衔,也不知道是真的主任还是假的主任,这个官职好像现在也烂大街了。 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三个男人我认识两个,两位主任嘛。郑轮看到我进去笑着对我点点头,指了指他对面的一把椅子,态度还是很热情:“何冲,来,坐这里,我给你介绍介绍。” 没等他介绍,我的视线已经落到了另外那一男一女的身上。男的大概三十来岁,比我年龄稍大一点,也是很沉稳的对我点点头,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的让人如沐春风,看得出这是一个社交场合的老手了。 “这是陈文轩,今晚你的司机,这是杨乔,你的翻译。”翻译真的是女人吖,郑轮的话让我心中半惊半喜,喜就不必说了,杨乔是一身职业短裙套装,露在外面的胳膊倒是看着白皙得好似在反光;惊的是她的长相太普通了一点,扔进人群里绝对找不出来那一种。 陈文轩就不说了,那气质和孔武有力的肱二头肌一看就是训练过的,我都不知道他当司机是开车重要还是监视我重要?我已经再三表明过,我和国内外的任何恐怖组织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们为什么就不相信呢?不就是我的出现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古怪嘛,可我不也提供了几个可以证明自己的人名和单位吗? 杨乔话很少,她只是点了一个头就不再吭声。原本以来像小说里电视里那种桃花运降临的我也只能抽抽嘴角,苦笑了一下,唉,单身狗终究是单身狗啊…… 一整个白天,我都在李欢的监督下与杨乔配合着练习一些礼仪,呃,主要是我练习,杨乔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那是相当娴熟。我其实很不明白,就算德古拉是一个伯爵,就算他莫名其妙的邀请我赴宴,难道我就必须要学习这些对我而言没用丝毫作用的礼仪去逢迎他吗? 不知道是不是旱魃的原因,我的内心对德古拉很不感冒,说穿了就是不怎么看得起这个人也好吸血鬼也罢。本来就是嘛,我都和他的老祖宗同行过那么长的时间、那么远的距离;他的老祖宗都给我抓过无数的兔子来吃,如果他真的还是那个活了几百年的德古拉,我凭什么要在他面前低头呢?尛說Φ紋網 而且,我也很不明白郑轮和李欢对德古拉的重视?我是知道的,英国的爵位到现在除了是一个称谓,其他不享受任何的特权。就来了女王都丧失了对国家的管理权力,伯爵还能有什么大用,这又不是中世纪,伯爵在自己的领地上有着绝对的统治权的时代。 在大使馆我能去的除了睡觉的那间卧室就是会议室,一旦走出这两个房间,就总是有一个人陪着我,要么是何卫国要么就是所谓的司机陈文轩。这个白天我过得那是如坐针毡的不自在,好不容易熬到六点,我正在会议室听着杨乔重复着那些我永远记不住的贵族礼仪的时候,郑轮推门进来招呼我们道:“给你们十分钟洗澡收拾,德古拉派的车二十分钟之后就会到达。” 德古拉派的车?我不解的看了看陈文轩,人家都派车来了你这个司机还有什么用呢?莫不成人家的车还会让你去开?叫我我都不会答应这种过分的要求的。 陈文轩很稳得住,一点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焦急,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起来,依旧是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郑轮看出我的心思,笑了笑解释道:“你们总得带个车去的,万一回来人家没派车送你们,你们总不是打车吧?” 也许是我等级低了,也许是我孤陋寡闻,更可能是我不懂得贵族的生活,打车就打车,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开出租的,呃,黑出租也是出租车嘛。 不管怎么说,有机会见识见识欧洲的正牌贵族生活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回去可以和凯子吹吹牛。想到凯子,我的情绪又低落起来,这家伙杳无音信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有田甜,如果这边大使馆真的联系上她的,为什么她没有给我电话呢?她就不需要我在龙界单独生活那么长时间的信息? 然后,我惘然了。 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我对于田甜或者黄杜两个老头来说,除开有关平行世界的一切信息,他们其实根本不需要理会我的。也就是说,我对他们的利用价值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高! 说得再难听一点,我对他们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们又为什么会来搭救我回国呢?——想通了之后,我心如死灰,一切终究是要靠自己啊! 来不及多想,我冲了一个澡,穿上郑轮提前给我准备好的西装套装,郑轮很细心,就连袜子和内衣都一应俱全,这也免除了我再一次挂空挡的苦恼。 我到了大厅之后,杨乔早就等在那里了,这女人梳妆度倒是麻利,比男人还迅。不过,我愣了楞,旋即定眼望去,立即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老话不骗人的嘛。——杨乔穿着一袭贴身的改装旗袍,叉开到了大腿根部,淡紫色的一大朵绣花盘绕在前胸后背,脖颈的一粒古色古香的盘扣让人叹为观止。 就这么一变装,一个普通到极点的女人立刻变成了女神,厉害啊,我赞叹着。嗯,腿很白,比胳膊还白,好似和田玉一样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捏在手里搓揉几下。 “何冲先生,请注意你的表情,还有,你口水快要流出来了。”男人嘛,大家都懂的,我正看得起劲,杨乔一句冷冰冰可以渗人的话甩了过来,我干笑着抬起头,这女人怒视着我一点不注意影响,呃,都不知道顾全大局,在这大厅里大家都听着也丢脸嘛。 当然不是我丢脸了,我一个黑车司机也不怕丢脸不是,我又在英国混的,到时候我拍拍屁股回家乐呵去了,这女人自己丢脸呐! 人家都生气了,我也不为己甚。收回有点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大门看着。贵族嘛,一定是豪车了,今儿个咱哥们也有运气享受享受豪车了,我很开心。司机本能就会对车有一种喜好,我不敢说熟悉世界上所有的车种,但大部分的牌子还是只需要看看车头的图标就会知道,以前没事我和凯子就会在网上打开一些豪车的图片看着垂涎三尺。 没钱人嘛,买不起看看过过眼瘾,权且算是一个激励自己努力的梦想。黑车司机也是有梦想的,大家都是靠劳动吃饭,谁不比谁低一等的! “车来了,我们出去吧,大使馆他们是进不来的,除非是德古拉伯爵亲自前来,大使才会邀请他进来的。”郑轮接了个电话,挥挥手让我们跟着他一起,我四处看了看,奇怪,李欢这会儿倒是不知去向了。 第134章 伦敦(7) 德古拉派来的车显然比郑轮预计的度快得多,我们走出大使馆大门的时候,一辆老爷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一个燕尾服戴礼帽满脸皱纹站姿标准而优雅的老头正微笑着看着我们这一行人。『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等到我们都出到门外,老头上前一步,取下礼帽按在胸前微微鞠躬问道:“请问那位是何冲先生?” 这会儿不就是翻译一展英姿的时候吗,我回头看着杨乔,刚才那老头说的话我听懂的就是那两个生硬的汉字,也即是我的名字。杨乔当然不会掉链子,女人靠近我耳边低声翻译了一遍,带着莫名香水味的气息直扑我的耳垂,我心神荡漾之下竟然没听清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这会儿我也没心情去管杨乔翻译的具体内容,我已经被门口那辆老爷车惊呆了。呃,不,应该说我们所有人都被那辆老爷车惊呆了才对! 老爷车我知道,国外有些有钱人特别喜欢这玩意,他们会花费巨资去购买几十年上百年前的汽车弄回自家的车库停着只看不用,这玩意就是越古老牌子越响亮越值钱。不过我看过一些汽车杂志,一般收藏老爷车的都会请来高手把老爷车打理得干净蹭亮,藏品嘛,总不能脏兮兮的摆在车库不是! 但是,停在大使馆门口的这一辆那是绝对与众不同的。——车身的划痕好似一副抽象派的艺术品,我几乎都快要看不出车子本身的颜色了;前面的保险杠斜垮着,一根小指粗的铁丝拧得四仰八叉的突兀的伸出一截在空中;车门锁的位置是一把最陈旧的挂锁悬吊在锁洞的位置,我估计一开起来那把锁肯定会“哐当哐当”撞着车门响个不停。 这,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郑轮,话说德古拉不是英国最古老的贵族之一吗?话说德古拉家族的历史不是过英国女王吗?要这样的话,我把我的二手普桑弄到英国来岂不是也可以申请一个伯爵爵位了? “那啥,我们……嗯……我们也是第一次和德古拉伯爵打交道,也许人家不喜欢显摆也是有的嘛。”郑轮讪讪的解释我没法接受啊,这车要摆在国内上路就得罚款,一年下来保定罚款比油费多,这还是不违章的前提下。 看着我们神情不太对,那老头再次很有礼节的问了一遍,杨乔这一次的翻译我听懂了。得,既然都站在这里了,我想打退堂鼓都难,现在我是被困在伦敦,不配合好郑轮他们的工作想要回去那是白日做梦。再说了,就算我脱离大使馆,一个人在伦敦又该怎么生活?我可没有一辆黑车在伦敦跑黑出租的哦。 我努努嘴,杨乔迈前一步和老头开始交涉,也许其他人都听得懂,我只能是东张西望的消磨时间,也免得自己尴尬。——原本我以为有德古拉这个宴会我在郑轮李欢眼里的利用价值会升高那么一点点,现在看到那破烂得应该直接扔进垃圾箱的老爷车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李欢和郑轮,不是他们找来杨乔这个翻译的话,我和那老头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一拍两散,听不懂嘛。 唉,运气很背呐,我在心里叹着气。好像认识田甜以后我就一直在走霉运似的,我仔细的回忆了这半年的遭遇以及在平行世界的日子,唯一我过得舒心一点的就是和田甜他们分道扬镳之后认识了旱魃…… “何冲,上车吧。”杨乔叫了我一声,我收回走神的心思,老爷车就老爷车,总比走路好。很多事情想通了也就无所谓了,再破的车都比甩着两条腿走在大街上的好。不管车怎么样,那老头倒是非常符合我心目中对英国管家的认定,他甚至比电视里的那些管家还要优雅,认真的给我们关上车门,老头绕到驾驶室的位置坐了进去,呃原来老头还不止是管家,还兼职司机呢。 老爷车一动,陈文轩开着一辆七八成新的商务车也滑出大门跟了上来。对此,那老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抬起头淡淡的扫了一眼后视镜,如果挂在车顶上的那一面古色古香的圆镜子是代替的后视镜的功能的话,我已经彻底无语了都。 没有心情欣赏英国古老而狭窄的街道,我小心的靠在背靠上闭上了眼睛。为什么要小心呢,那是因为我刚一坐上去坐垫和背靠就在“叽咕、叽咕”的响,是很担心万一靠的重了一些,靠背的弹簧弹出来刺伤了自己可怎么办哟,在伦敦我又没有保险,更没有钱去看医生的。 老爷车减震很差,颠簸得很厉害,路上哪怕稍稍一个起伏后排都会抖起半米高,时不时的我的脑袋就会在车顶撞上那么一下。我痛苦的使劲的闭着眼睛,一双手死死地抓住车门的扶手,这哪里是在享受老爷车的乐趣吖,这纯粹就是受罪嘛! “马上出城了,出城之后的路况要好得多。”杨乔的声音很轻,不过这女人真的是善解人意,只是从我紧皱的眉头就知道我在想什么。颠簸有颠簸的好处,以前新疆的公路路况其实比这个还差,吐鲁番坐到乌鲁木齐都得半天,坐车的人不抖散架都不算完那种,我也是尝试过无数次的,所以现在抖了一会儿之后反而是适应了,我朦胧得快要睡了过去。 “何冲,到了,醒一醒,我们马上就到了。”杨乔叫醒了我,我还有些懵懂的看着她,那女人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我脸上一热,这是说我呢,说我眼角睡出眼屎来了。我偏开头望着窗外,抬起头掩饰着擦赶紧眼角,又揉了揉有些被颠簸得有些麻木的脸,没啥,我宽慰着自己,反正他们都知道是郑轮从警局把我接出来的,一点眼屎又死不了人不是。 至于说丢脸,我“呵呵”哦。回头一回家,哪里还有可能和杨乔这种女人见面打交道的机会,丢脸就丢脸,谁认识谁呀! 老爷车在爬山,我“嘎吱嘎吱”摇下车窗把头伸出去,带着寒气的清凉空气让我浑身的酷暑不翼而飞,蔚蓝的天空上几朵白云就像棉花糖一样,只是看着就能够感受到那绵软到想要躺上去的爽心。 漫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野草,树林很茂盛,只看那笔直的一个人环抱不住的主干就知道这里最少几十上百年都没有被开采过。国外的绿化和环境保护的确比国内做得好,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些白杨树,那真的是可以用“参天”这个词语来形容。那会儿吐鲁番最高的建筑大概是十二层还是十三层我记不大清楚了,但那些建筑还都得委屈的蜷缩在一颗颗挺拔的白杨树的树冠之下。 到我长大之后,市里面的白杨树都被砍光了,换上的是一些所谓的观赏植物。这都不说,问题就在于,白杨树被砍光之后,每年夏天的沙尘暴就尽情的肆虐着我们的城市,哪怕是紧闭门窗,几个小时之后你也会在家里的任何一个家具上看到一层薄薄的沙土。 空调没有进入普通百姓家庭之前,吐鲁番的夏天是最难熬的。白天还好一点,要么不出门、要么出去在树荫下乘凉——新疆就是这一点好,它和内地的潮湿干热的气候不同,无论是三十八度还是四十五度,人只要躲到随意一个阴影下就会感觉到凉爽。 可晚上就难过了。——开着窗花吧,沙尘一来顶多半个小时家里那就是半尺厚的黄沙,不开窗户吧火炉般的高温人怎么睡得着呢? 几乎是贪婪的看着呼吸着那满眼的绿意,我甚至都忽略了脚下的这一条蜿蜒的盘山公路。过了好久,我才回过神来,这路窄得就只能通行一辆车,对面但凡来车,大家就只有堵在路中相互傻眼。 “万一会车怎么办呢?”我忍不住问了一句,然后冲杨乔点点头让她翻译给管家兼职司机的老头。或许是听多了类似的问题,老头没半点迟疑的回答道:“这是私人公路,山上和山下都有守卫的,他们会调剂安排车辆的出入,不会出现会车的情况。”ωww.xSZWω㈧.NēΤ “进山的时候我看到一间小屋的,小屋里还有人,估计就是守卫。”杨乔恰到好处的补充打消了我的疑虑,这其实是司机的惯性毛病。我和很多司机一样不喜欢坐别人开的车,车辆没掌控在自己手里就总是感觉不安全,经常性的出现捏紧拳头或者脚死蹬在底板上的状态,谁路上出现的任何问题都要穷根问底…… 绕过最后一个弯道,山巅,一座古堡由远而近的在快放大。我仰着头看着古堡主楼上那尖耸的圆锥形屋顶和城墙墙面上遍布的爬山虎,一种中世纪的沧桑让我不由得一个激灵。墙面斑驳的白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露出内层的岩石,却一点没让人没觉得破落,有的只是深深地震撼和穿越时间的绝美。 没等我看清楚,老爷车就直接从洞开的大门驶进了古堡停在一个水池边,我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中世纪的城堡呢,以前看好莱坞拍的中世纪的电影就很羡慕那些居住在城堡里面的人,这一次可算是亲自来了。 第135章 伦敦(8) 水池原本应该是一个喷泉,不过现在水池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就连池底都长满了青苔,这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吧。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不过吸引我的是水池中间的那座雕塑,雕塑很奇特,至少我没有见到过类似的,不管是在电视里还是网络上都没见过近似的雕塑。 雕塑也有些残破了,大致看得出是一个面目不清的矮个子,手里举着一个上半截断裂的不明物体,呃,好像没穿衣服。嗯,也不对,矮个子下半截倒像是一条花边波浪裙子,我越看越觉得古怪,摇摇头,老管家已经停好车走了过来。 “咦,陈文轩呢?他不是开着一辆商务车在我们后面吗?”我诧异的问杨乔,杨乔迷茫的回头看了看,古堡的大门外什么都没有,原本紧跟着我们的商务车竟然不知了去向? 杨乔当然也是又惊又怕,万一陈文轩出车祸了她估计也得担上一点点的责任。于是,我们也没管老管家在说些什么,自顾跑到古堡外,那孤零零的山路上凡事肉眼可见的地方绝对没有一辆商务车在行驶着。或许是堵车落在后面了吧,我想了想,让杨乔去问问老管家,会不会可能也被堵在山路的入口了,刚才那老管家不是说这是私人公路,万一人家守卫不让陈文轩的车进来呢? 老管家态度很不错,一听之后立刻快走到古堡大门处的一间小房子里面。要不是他推开门进去,我真的忽略了这里还有一间屋子,太隐蔽了一点,外墙和古堡的城墙一模一样的颜色式样,不是很熟悉这个地方的人真没法知道。 “门卫室搞成这个样子干嘛。”我嘀咕着盯着那个方向,老管家没在里面多呆,他很快出来冲我摇摇头,一边走过来一边大声的说道:“或许他的车被堵在市区了,伦敦嘛,你们应该知道这是全世界最容易堵车的几个城市之一。” 只能是往好的方面去向,杨乔又摸出手机准备拨号,老管家来了一句:“对不起,城堡里面没信号的,伯爵不喜欢这些现代科技,请谅解。我觉得你们应该放心,那台车不会有事的,伦敦还是一个很安全的都市。” 这话倒是没错,换成任何一个城市都是这样,大白天的还有司机在驾驶着,一辆车不会有理由失踪,陈文轩又不是小孩子,他对伦敦恐怕是熟悉得和大使馆的后院一样,我和杨乔想多了。不过看杨乔依旧担心的样子,我抬起头本想拍拍她的肩头却是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又收了回来,这女人和我不熟悉,还是别那么大大咧咧的引人误会! 劝了杨乔几句,女翻译的心情稍许的安定了一些,我们跟在老管家后面走进大厅。才刚刚走进古堡大厅的正门我就感叹起来,和国外的建筑,特别是一些古老建筑比起来,国内建筑最大的问题就是逼仄。 不说其他,单说门。国内现在的商品房建筑,哪怕是所谓别墅,那进去的门也就两米,顶多二米八、三米,过三米的房门那基本就是商务楼、大型购物场所之类的建筑了。 门一般就代表了室内的空间高度,商品房层高三米这已经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普及知识,装修的时候再吊吊顶,地上再铺点龙骨架装上一定厚度的木地板,得,你家房子的实际层高最多就是二米五,个子高一点的人踮起脚尖都快要摸到天花板了,难道还不觉得逼仄吗? 每一次,我看电视电影的时候,看到那几个人高的房门,屋内七八米甚至十多米的宽阔空间,油然而生的羡慕嫉妒恨甩都甩不掉呐…… 大厅很空旷,除了头顶那巨大到有好几个平方大小的吊灯之外别无他物。老管家彬彬有礼的带着路,他的笑容好似永远不会累似的:“现在大厅被当做过道在用,人少了打扫清洁也不容易,所以伯爵现在把会客厅布置在旁边。” 老管家说的旁边就是正对大厅门口的楼梯下侧的一条过道,过道仍然宽敞,嵌嵌在岩石上的一枝枝铁质雕花壁灯亮着昏暗的灯光,和如此宽阔的过道着实不相匹配。 过道显得有些阴森,不过我们前后三个人的脚步声好歹驱散很多的惊恐,所以就连杨乔也只是几步小跑着冲到我前面走在中间的位置,她其实并不是很害怕。老管家或许了解杨乔此刻的心情,很体贴人的不时回头找她聊上一两句,倒是让杨乔安心了下来。 我的脑袋快要后仰到肩膀上了,我想看清楚屋顶天花板上的壁画,我一向对这些东西比较感兴趣。当初在甘沟那个神秘的山谷里看到的那些壁画就让我沉迷不已,从甘沟出来我回家之后每天都在网上查来查去的,可惜没有查找出合理的解释。 天花板的壁画色彩鲜艳,看着很不像是保存了上百年。——无论哪一个古堡主人,无论他怎么修缮古堡,我想不是彻底的翻修情况下没有人会去动天花板的壁画吧?那么,经过这么漫长的一段岁月,为什么那些壁画都没有褪色?这太不可思议了! 在过道的尽头,老管家推开一扇门,他站在门口腰微弯曲,一只手前伸。这点肢体动作大家还是动的,杨乔笑了笑,率先走了进去,我紧跟着她在进门的时候往后瞟了一眼,老管家正返身关门。 经历了平行世界的冒险经历,我现在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谨慎一些。不是说有什么危险,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性的本能,万一被关在里面了呢?第一时间现危险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去规划如何规避危险嘛。 会客厅比大厅小多了,不过,我还是要承认,哪怕就是这一间会客厅也比我家整个的建筑面积还大。摇摇头,我笑呵呵的打量着里面,屋角的老式钢琴、巨大的壁炉和占据半个墙壁宽的油画,老式经典可以在上面打滚都不会掉下来的沙以及地上一尺厚踩上去软得差点陷下去的绣花地毯…… 啧啧,什么叫底气、什么叫奢华、什么叫贵族,这才是真正的不显山露水的底气、奢华的贵族气息呐,我不再观赏,还是坐下休息休息吧,想着,我向沙走去,杨乔还站在油画面前舍不得离开,女人呐,我又一次感叹着,女人果然是感性生物! 老管家没有离开,也没有说去给我们弄一杯茶来,他的嘴翻得机关枪似的在说着什么。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和杨乔,这是在说什么?嗯,杨乔的神情有些奇怪? 我看到杨乔露出一种有点惊奇、有些惊讶的神情,她还不停地看向我,唔,难道老管家说的话与我有关不成?我皱了皱眉头,不懂外语就是难堪呐。 想到自己不懂英语,我又不禁想到旱魃,那家伙当初和德古拉的见面,两人是怎么沟通的?千万不要告诉我旱魃会英语,切,他都会英语的话,我在读小学就以满分过四六级了!想想吧,三千多年前的古人讲着一口流利的英语,那场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反正我是想象力匮乏的人,怎么也想不出来! “那个。何冲,老管家让你跟着他去见见伯爵,他说伯爵会中文,你们的交流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呢就在这里等着你就行了。”杨乔在来之前肯定是得到过郑轮和李欢的授意,至少也是某方面的授意,这女人一边和我说着一边挤眉弄眼,要不是她的位置在老管家身后、要不是老管家侧身微笑着看着我,我都想不出这女人又会搞一个什么幺蛾子出来示意我。 我看懂了杨乔的意思,那就是让我跟着老管家走,最好是吧老管家拖在会客厅外面。——杨乔表达的意思并不复杂,可我却越来越糊涂了。女人,你现在站的位置是把人家的会客厅,古堡里面有没有监控设施那是两说,可谁家会把秘密藏在人来人往的会客厅啊? 看着我懒洋洋不愿意动弹,杨乔记得眉头都快粘连到一起了。她恨恨地一跺脚,却引得老管家回过头去,女人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员,我忘记了这句话是谁说的,但是我现在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太有理了! 就在老管家转身的那个瞬间,杨乔脸上肌肉一动,一个比空姐还要标准的微笑立即浮现在她的脸上,老管家看到的也就一个笑脸而已。可一等老管家回头,这女人满脸的肌肉立刻生动起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弯腰大笑着答应跟着老管家去见德古拉伯爵。 我的行为和古堡的贵族礼仪明显不符,所以当我止住笑的时候,老管家正无奈的无声的叹着气,我看了个正着。——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大使馆教的礼仪我早就忘记了,谁有兴趣去学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那时间我还不如抽一支烟吼到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而且,跟着老管家走出过道的时候我就现了有地方不对头,按照贵族的礼仪,老管家再着急也要给杨乔送上一杯茶一杯咖啡什么的吧?哪里会把一个客人扔在会客厅连口水都不给就带着另一个客人离开的道理,哟呵,看来德古拉这个贵族礼仪也培养得不怎么样啊! 第136章 伦敦(9) 想着各种问题,我脚下不停的跟在老管家身后,反正现在我和他无法对话,一切都只能等见到德古拉再说。』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而且,我也考虑过,德古拉是前一天知会的大使馆,今天老管家来接人大使馆知道的那不要太多,所以杨乔或许会收到一点冷遇,但危险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 跟着老管家左拐右碗,我们走近了一条狭窄的过道。这难道是密道?我不能不这样想,这条过道太狭小了一点,仅仅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行,和古堡外观的巨大太不搭配,莫非这是德古拉秘密修建的藏宝室? 呵呵,我没想过去拿上一件两件宝物,做梦都没想过。只是说走到这个环境下脑子里不由得闪现的一些念头而已,人嘛,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没有人类的异想天开又哪里会有几百年来科技的进步呢? 我伸手在石壁上摸了摸,呃,潮湿的快要渗出水来,这应该是在地下了。在平行世界生活经历多了,其他不说,见识真心增长了许多。换做以前,我绝对是懵懂的跟着老管家走就行,不会去想那么多,也没法根据眼见判断出什么。 现在嘛,就有些不同了。潮湿的石壁代表着我们已经深入山腹之中,只有大山深处的地下水才会强大到无处不可渗透。嗯,虽然过道里灯光朦胧,但也看得出我们是在斜向下前进,看来德古拉还真的居住在一个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呐。小說中文網 从平行世界出来的另一个好处就是胆子大了很多。——以前的我要是走在这条巷道里,心脏必然是“咚咚”的加跳动,手脚肌肉紧绷,眼睛瞪大,稍许一点响动都会让我跳起半米高,没办法,紧张加恐惧嘛。现在却不一样,我大大咧咧的走着,顶多是偶尔警惕的目光往过道的远方扫视一眼,也仅此而已,这就是修炼到传说中的内紧外松的程度了吧。 过道很漫长,走了有十多分钟,前方的一处亮光隐约可见,我终是松了口气,呆在这个过道里让人憋闷得慌,总算是走出去了。 让我无语的是,那一处透出亮光的地方居然还是一个房间,呃,错了,不是房间,是一处伪造成房间的电梯间。我坐在一张椅子上,沉默的看着老管家掀开一副小小的油画在显露出来的键盘上按下一个键。 房间稍稍摇晃了一下,开始平稳的下行,这电梯质量蛮不错的,声音也很小。我对电梯没有研究,也不知道下行一分多钟大概会有多远,不过这和酒店或者小区的电梯不一样,没有任何的中途停顿,完全是不停歇的一直往下。 电梯停了,老管家一只手遮住电梯门,朝我说了句什么。虽然说我听不懂,不过看他的手势大概是明白请我先走。走就走吧,但我还是有点奇怪,总不能我来领路吧,出了电梯往左转还是往右转我都搞不懂吖? 不过,我的疑问在我站在电梯门外左右一看之后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电梯的右边只有半米长的距离就是封闭的石墙,我能有选择的只剩下往左这一个方向。左边的半米远也是封闭的,不过这边却是两扇关闭的木门,同样的高大精美,和国外的古建筑不同的是,这两扇门上没有门环。 我回头看了看,老管家并没有出来,那老家伙站在电梯里微笑着看着我,一只手指了指左边,这是让我过去?我又没有钥匙呢? 我抬手做出一个拧钥匙的动作,那老家伙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是指向左边微笑着看着我。我一阵气恼,算了,懒得和他沟通,大不了敲敲门嘛,万一德古拉或者德古拉不知道多少辈的后代就在里面呢,谁知道呀。 站在两扇高耸到石壁顶端的大门下,我真的觉得我非常渺小。这玩意有小黑的一条腿那么高了吧?我叹了口气,可怜的小黑,千万别遇上旱魃,那是能够屠龙的杀神,唉,哥是出来了,只能是默默地祝你好运了…… 收回思绪,我想了想,真的是敲了敲门。门并没有如同我猜测的应声而开,等了半分钟没反应,我捏起拳头开始砸门,这不能怪我没礼貌,门太大了一点,敲门声很可能根本传不进去嘛。可是,砸门也没有反应,我摇摇头,这样搞有什么意思,找我来就是让我站在两扇巨大的门面前玩吗? 无计可施,我一边摸出一支烟点上一边回头看去,老管家已经离开了,电梯门关上了。怎么打开电梯门我是不知道的,这里和上面好像有些差别,并不是房间似的构造,麻烦了,我沉闷的吐个烟圈,身子往后靠在门上打算想想办法才行。 一个踉跄,我连退几步,好悬没后仰摔倒在地。我赶忙用手在地上撑了一下,稳住身体之后抬头一看,门竟然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股寒气一下窜上我脑门,想都没敢想,我就势一个前滚翻,瞬间滚到紧贴门边的墙壁处,这才敢抬眼打量门内的情形。 如果说这是一个房间那也太大了一点,我没见过很奢华的大房间究竟有多大,但是我看得出这个房间怎么也有我高中的那个标准跑道的操场那么大小,我甚至看不清最远处地上摆放的是什么东西! 离我最近的地方,大概三两米处,那是一副棺材。棺材?我有些疑惑,要是棺材是不是也大了一点,怎么也有好几个平方、半米高的大箱子更合适来形容这玩意吧? 让我惊悚的是,这种大箱子隔几米就是一个,摆放排列得非常整齐,密密麻麻的我好似钻进了一个巨大的古墓之中。看这架势,怎么也得是古代一个王侯级别的古墓吧?可是,没听说谁家墓里会摆着这么多的棺材呀? 就算是殉葬的,那可是没地方给你装尸骨的,能堆放在一起都算是不错额待遇了,看了些考古的纪录片,殉葬的****大抵是胡乱的扔得遍地都是或者是干脆层叠的堆放在殉葬沟里面? 真要是棺材我就不怕了,刚才我恐惧那是因为门在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之下突然打开了。等我定下心神就明白过来,其实那两扇门就没有关的,我根本不需要敲门什么的,只要轻轻一推就万事大吉,是我自己想复杂了而已。 见过龙;见过红眼睛兔子“吼”;和小人国的军队拼杀过,唔,虐杀过小人国的军队;见识过飞天的老鼠;见识过根系往上生长的古怪的树;更是和一心一意以屠龙为毕生心愿的旱魃在一起混了好长时间,还亲口吃下了无数由旱魃捕猎的野兽。——对死人,我已经无须丝毫的惊恐和不安! 捡起还没熄灭的那只烟,我狠狠地抽了一口,憋住气让烟气往肺里流动,然后鼻息轻轻往外一松,浓浓的烟雾缭绕在我眼前。就这一个动作,我倒立的汗毛缓缓落下,整个人恢复了平静,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反正是没见着一个站立的人,嗯,德古拉呢? 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清楚,我慢慢的贴着石壁绕行了一圈,这里几乎没有装修过,石壁上全是刀砍斧凿的痕迹,很粗糙,但有一种奔放的美感。而且,我伸手在一条斜劈的痕迹上摸了摸,石粉沙沙地往下掉,这都是非常古旧的印痕了,绝对不是近代或者现代修建的。 数了数,房间里一共有三排大箱子或者说棺材,每一排有三十五个,这就已经过一百个棺材了。回到进门的位置,烟头被我扔到脚下踩熄掉,总不能给人家引起火灾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这里面并不憋闷,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丝丝的微风从我脸庞轻扫过,但我没找到通气管的位置,估计应该是在石壁顶端,否则怎么都该看得见些许的修建痕迹才对。 光线是从顶上照下来的,只是看不清具体的灯和光线,这倒无所谓,我又没有飞天老鼠的本领,就算又一个人粗的管道在顶上我也爬不上去。想要出去我还是得找到德古拉然后让他告诉我电梯在什么地方才是正途! 吐了一口气,虽然说心里不害怕不胆怯,但毕竟身处一个空旷而封闭的环境,能够看到的又全部都是一些疑似棺材的玩意,总是感觉不是那么舒服的。我抛开杂念,来到距离我最近的那具棺材面前,借着灯光,我第一次看清楚棺材的模样。 棺材正面和四周都是异常精美的壁画,上面有长着翅膀的天使,有长得头角、面貌狰狞的恶魔,可是,天使和恶魔不是对立的吗?为什么这具棺材上天使和恶魔相互拥抱、面色沉醉而幸福呢? 我再三辨认,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一种古怪的说不出的感觉从心里冒出来,我也不去多想了,试了试想要推开棺材盖板,这盖板都有半尺厚,估计很重,我不认为自己能够推得开它,但总要试试才行,谁叫我现在找不到德古拉呢? “嘎吱……”好似磨牙的声音让我不禁浑身一抖,我定睛一看,自己的两只手才刚搭在棺材上,还没有开始推动,那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嘎吱……”我打了个寒颤,这声音太渗人了,我眯了眯眼睛找着声音的来处,在房间的最里面,一个身形从某一具棺材里面坐了起来,刚才就是它推开了盖着自己的棺材盖板…… 第137章 伦敦(10) 如果还在小人国和龙的平行世界里面,我或许第一个反应会是从棺材坐起来那家伙要么是僵尸,要么还是僵尸。』』『天籁小说W『W.⒉3TXT.COM其实僵尸见得多了也不再恐怖,僵尸的度不是很快,我全力奔跑之下还是能够把它们甩得开的,只要不被僵尸群包围抑或被僵尸群堵在某个绝地,大多数时候和僵尸的遭遇都是有惊无险。尛說Φ紋網 可这是现实世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瞟了一眼打开的门,实在不行就只能抢先跑出去关上门,可门外面连一个门环都没有我又怎么能够把门锁得紧呢?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我一刻不敢放松的盯着那个身影。 “你不要紧张,何冲,我就是德古拉。”那身影慢吞吞的一边说着一边从棺材里跨出一只脚站在地上,靠近里面的灯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亮了起来,把德古拉照得纤毫毕露,我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放声狂笑。 我想象中的中世纪的伯爵,怎么也应该是衣冠楚楚的燕尾服内衬、长风衣、紧身裤和马靴,甚或再来上一顶卷曲的假,那才是标准搭配吖。可现在德古拉不仅不是标配,他居然赤身裸体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就那样硬生生的站在了我面前,这让我怎么不笑得鼻涕眼泪一把抓呐! “呃,搞错了,不好意思啊,太久没出来了,忘记了自己没穿衣服。”德古拉那个尴尬哟,他麻利的缩回棺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灯光的,没听见声音就看到石壁顶部的几盏灯迅的暗下来,那一片立时变得漆黑。 一阵“西西索索”的声音之后,灯光再一次依次亮起,站出来的德古拉穿了一套时尚的西装,脚上也是一双乌黑亮的尖头皮靴,看起来准备倒是蛮充分的,说不定德古拉还经常出来呢。 主人当面,我当然是要收敛一点脸上的笑意。不过经过这么一个打岔,我和德古拉之间的气氛倒是轻松了很多,至少我们之间的陌生感少了很多。双方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在德古拉的邀请下,我跟着他穿过无数的棺材,原来在石壁上还有一道暗门,推开进去是一间装饰普普通通的欧式房间。 “请随意,别客气,你可是我的贵客。”德古拉的汉语果真是非常的流畅,我要是闭上眼睛一定会认为是一个中国人在和我闲聊。他拉了拉墙上的一根绳子,很快,一个女侍从房间另一端的暗门进来,他手里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我就纳闷了,你说可以直接到这个房间来的,为什么偏偏要从那个狭窄的过道到电梯这样麻烦? “她们都是出不去的,这边穿过去就是她们休息的地方,能够进来沉眠之地的只有你进来的那一条路。”仿佛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德古拉懒散的在我对面坐下,举起茶杯朝我示意了一下:“这茶还不错,是从你们中国很有名的一座山上的悬崖上采摘下来的,据说是古代的中国皇帝喝的茶,我一直保存着,到现在也所剩不多了。” 哦,贡茶?那我一定要好好品尝品尝!只是看德古拉微闭着眼的陶醉样,这茶一定很不错,我端起那轻薄得好似透明的瓷杯,往鼻子下微微一荡,咦?怎么闻不到香味?没那么神奇吧,难不成还可以把所有的香味尽数锁在杯子里,我不信? 旋即,我就明白了德古拉刚才说的“据说是古代的中国皇帝喝的茶,我一直保存着,到现在也所剩不多了。”的含义所在,我誓我只喝了一小口,但是,“呸呸呸”我却怎么都没法吐干净嘴里的那股霉的味道。 天知道这是多少年前的茶叶了!天知道德古拉还把这霉臭的玩意当做宝贝!这茶杯不知道前世有多委屈才会盛装这么一杯让人作呕的茶水哟…… “别那样看着我,你的茶叶过期了?”我耸耸肩,很无奈的告诉了德古拉原因。不为其他,就为了自己不再面对这根本不能下咽的一杯水。听到我的话,德古拉愣愣的了一会儿呆,然后飞快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继续尴尬的召唤来女侍:“给我们一人一杯咖啡,呃,先来一杯纯水,然后再来咖啡。” 为了打消刚才的尴尬,德古拉又打开桌上的一盒雪茄,我摇摇头,除了初中才学抽烟那会儿开始我尝过雪茄的味道,后来的十多年都对这玩意敬而远之。实在是没法适应雪茄的味道,不是说这玩意不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已,个人的喜好罢了。 不过,我对德古拉的热情真心有些感到别扭,你说你一个伯爵对我一个异国他乡的黑车司机这种热忱,那是从何而来呐?或许,和旱魃有关?可德古拉又怎么知道我见过旱魃呢?他不可能有那么神奇的预言能力吧,那不然他早就一统地球还用得着呆在英国? 一时间,我们陷入了沉默,我抽着我从何卫国那里要来的一包认不出牌子的英国过滤嘴香烟,德古拉则是坐在椅子上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侍很快端来了水和咖啡,但我们都失去了品尝的兴趣。我不是对德古拉有戒心,这纯粹是一个标准的黑出租司机的本能,委婉的拒绝一切不是自带的饮料和香烟,呵呵。 还好,相对无言的时间并不长,或许是对我的下意识的疏远有了感觉,德古拉很坦诚的向我吐露了很多的隐秘,嗯,我认为他是坦诚的,至少目前是。 德古拉的确就是那个德古拉,就是旱魃救过的那个德古拉。其实被旱魃救了没多久德古拉就现了一些异常,有关他自己身体的异常。 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对枪弹受伤的愈合度提高了很多倍,基本上可以直面匕军刀等冷兵器的戳戮,伤口会自动锁紧锁死流失的血液,对进入体内的弹片等异物肌肉会自己往外挤压等等…… 对于一个沉迷于战争的伯爵来说,这当然是天大的喜事,甚至比天使降临还值得庆贺,毕竟天使降临那是别人的事,这个可是德古拉自己的好处了。 了解到异变,并且是朝着好的方向展的异变,德古拉自然是想要找出原因。这件事并不困难,挨个排查就是,很快,德古拉得到了结论——这一切都来自于拯救他的旱魃的血液,换句话说,他吸食了旱魃的血液所以身体得到了加强。 我能够理解,就好比现在运动员服用的激素那样可以增强运动员的体能,唯一与激素不同的就在于激素的效果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旱魃的血液可以让德古拉长久的保持那些功效。 具体多久呢,我也问过德古拉。德古拉沉吟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我:“到现在,那些能力都没有减弱的迹象,或许它们将会继续保持下去直到我死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羡慕德古拉,这家伙可是从中世界一直活到现在……啧啧…… 找到来源,德古拉就不再担心,至少他不是因为某种疾病而变异。再然后,德古拉灵机一动,既然旱魃的血液可以制造出他越常人的能力,那么他自己的血液呢? 所以说啊,很多时候想象力是魔鬼,他会无处不在的引诱人类。有了这个想法到付诸行动,德古拉用了十多年,他毕竟害怕万一由于失血而引起他自己能力消退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到这个阶段,德古拉又现了他身体的另一个让他激动得无法自抑的好处,那就是人类几百上千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容颜不老。——是的,时间过去了十多年,德古拉现他丝毫没有变得衰老,就连满头的黑和下颌的胡须都没有一丁点的变得灰白。而且,他的肌肉依旧那么有力,他的长剑依旧那么锋利,他仍然是每晚无女不欢,并且在第二天还可以早起锻炼。 这一切,带给了德古拉和他周围的亲信们无与伦比的激情!他们不得不想,要是他们每个人都能青春不老,他们是不是可以谋求统治英国乃至统治地球呢?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德古拉终于现了一个让他不安的现象,他开始讨厌白昼、讨厌太阳!从讨厌到不得不回避阳光,时间只有十多天,仓皇之下,德古拉躲进了古堡的地下室。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德古拉差点疯,任凭是谁处在他的位置估计只会更坏不会更好。想想看,从一个万众瞩目的人突然到只能夜晚出没的晚间新闻,呃,错了,晚间人,呵呵,换做我我也受不了! 为了对抗太阳,德古拉做了很大的牺牲。最开始,他只能自己亲自去冒险,从跃出地平线的那一缕日光到黄昏的落日,德古拉咬着牙让亲信们把自己用铁锁捆在古堡的屋顶。可这一切的牺牲都没起到任何作用,它唯一带来的就是德古拉在日光下的惨叫和全身被灼烧冒起的青烟。 可以说,如果不是老管家他们一次次的强行把重伤的德古拉从房顶上拉下来,德古拉早就在日光下化成了一片灰烬随风而去。 第138章 伦敦(11) 强行和太阳的对抗彻底失败,这对德古拉来说是一件悲伤到无法言喻的痛楚!也就是从这次的失败开始,德古拉现他再也没办法出现在日光下,出现在战场上获取他本应得到的荣耀,毕竟很少有战争是在夜晚进行,特别是对于中世纪的战争来说,夜战是一件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和命运做殊死的搏斗,我要掐住那该死的命运的咽喉!”哪怕是几百年之后的现在,德古拉说起这件事依旧是忿忿不平,他咬牙切齿的攥紧着手里的茶杯,我很担心那价值不菲的瓷杯会在下一秒砰然破碎。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轻轻地放下瓷杯,也许是时间清洗了德古拉多数的伤痛,他好歹还算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他的脸庞仍然扭曲而狰狞:“可是我终究是失败了。” 德古拉对汉语掌握得非常娴熟,对一些形容词的使用几乎和我们没有两样。唯独如此,我反而更能体会到那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桀骜和咆哮。我没法安慰他,那种积累了数百年的沉痛可以击败一切苍白无力的言语抚慰。 扔下手中的雪茄灰烬,德古拉接着又点燃了一只,他已经习惯把他藏在那飘散不去的烟雾之后,就好似那纠缠他一直不愿离去的噩梦一般! 德古拉对战争的热爱起源于他还是一个少年的时代,真真正正称得上是历史悠久。这种情况下锻炼出来的人是很难轻易言败的,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德古拉痛定思痛再出奇策。——既然他的能力是沿袭至旱魃,那么,如果再有人饮用他自身的鲜血又会生什么?会不会就对阳光不再那么抗拒,毕竟层层传递下来效果会有一些减弱很正常,相对应的受到阳光的腐蚀也应该减弱吧? 抱着这个想法,为了达到最终找出对抗阳光的目的,为了让自己可以再一次的行走在日间,为了能够畅汗淋漓的拼杀在战场上消灭基督教的异端,德古拉开启了他的地下试验室,也即是现在我和他身处的地方。 “等一等、等一等,让我想一想。”我听得有些迷糊,忍不住举手打断了德古拉,我脑子里有点想法需要先行理顺了才能继续听下去。德古拉很好说话,也没有因为我的不礼貌而生气怒,他只是一只接着一只的抽着雪茄,宽阔的房间里整个被烟雾笼罩得我快要看不清他的表情。终于,我想清楚了自己要问的问题,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会不会打击到德古拉,不过看在他对我颇为友善的态度上,我还是问了出来:“你们吸血鬼不是教会的死敌吗?我看过的每本小说里面,都是说教会以消灭吸血鬼和狼人为己任呢?” “呵呵……”没想到德古拉竟然被我的问题逗得哈哈大笑,笑得他自己都被雪茄呛着了。我知道自己问错了,但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只能是无趣的看着那个还在大笑的历史上最著名的吸血鬼伯爵。 “好吧,权且算作我们是吸血鬼吧。”良久,德古拉的笑声越来越悲怆,他摆摆手驱散自己面前的烟雾,眼里是抹不开的忧伤:“我以及我的家人、我的后人,我们都是主最虔诚的羔羊,我们都会用我们的生命去侍奉主……” 小说、电影害人不浅呐,我尴尬的抽抽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没等我表示道歉,德古拉摇摇头说道:“没事,你不用道歉,世人的误解我们早就习惯了,我们也习惯不去计较。不论是做人还是做吸血鬼,我们都会遵守那些社会公认的道德底线。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不了解而已,没关系的。” 小插曲之后,德古拉和我的话题得以继续下去,我也借此了解到了许许多多的深埋在历史尘烟之下的真相。 德古拉的实验显然不是某些电影里面拍摄的那种,需要偷偷摸摸的去绑架人回到古堡,甚或还需要挖掘古墓获取新鲜的尸体等等。他堂而皇之的召集了自己的几十名辈分不一的后代,原本他的事情就没有对家族有过隐瞒,这一次的召集也是在情理之中。 家族会议上,德古拉提出了自己的构想并获得了家族成员的大力支持。中世纪的贵族家族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生存状态,一个强大而有力的家族成员是支撑家族崛起的重要因素,和中国几千年习惯的内斗、窝里横不同,贵族家族的荣誉感、责任感和高尚的道德品质与现代国内所谓的“贵族学校”风马牛不相及。 说句题外话,国内所有的贵族学校就一个目的:骗钱,骗光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家长的钱,仅此。 实验开始之后的确取得了一些成效,除开少数对血液过敏的体质之外,德古拉的后代也开始逐渐产生出一些越常人的能力。能力的种类和德古拉本人的差不多,强度却是有很大差距,这也符合原本德古拉的猜想,旱魃血液的功效在递减。 有能力的成员越多,家族显然越应该扬光大。可惜的是,血液中对阳光的畏惧这个致命缺点并没有得到改善。其实说得到改善都是夸张了,德古拉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凡是依靠他的血液作为能力提升的后代,对阳光的抵抗力比他都还不如。 严重一点的,德古拉曾经亲眼看到他一个后代在阳光下未能坚持够三分钟就飞灰湮灭。尛說Φ紋網 有能力的人总是不信邪的,这一次不需要德古拉自己站出来了。吸收了德古拉血液并提升了能力的后辈继续着德古拉的实验,于是,吸血鬼的金字塔正式建立。 “应该说我最初的构想是正确的,血脉的稀释循环到第四次、第五次之后,最新一辈获取能力的人的确不那么害怕阳光了。虽然他们依旧畏惧阳光,但短时间内的阳光下行走对他们的伤害微乎其微。”说到这个成功,德古拉却并没有丝毫喜色,我脑子转了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试探着问道:“是不是他们的能力也近乎于消失了?” 吸血鬼都不害怕阳光了那还能叫做吸血鬼吗?当然不能了,所以我才会这样猜测。我猜对了,德古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点着头回答我道:“是的,他们的能力也就相当于一个经过长期锻炼的战士而已,可这种人在军队里面太多了,而且别人还可以整天整天的站在烈日下暴晒。你说到这个程度的抵抗阳光还有什么作用,对吧?” 还真是这样,我听着都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获得一个吸血鬼的能力,却也就和军队里普通的战士打一个难分难解,这要说自己是吸血鬼那肯定丢人呐! 在这种情况下,德古拉家族被迫转入到低迷的活动状态,他的家族也一步一步退出主流社会,每一个成为吸血鬼血统的家族成员都只能进入到古堡的地下生活。这么多年以来,与德古拉家族对立的那些贵族当然不吝啬展开一次次的攻击,从政治层面到低强度的战争,德古拉家族一败涂地。 咦,我就想不明白了。又一次的打断了德古拉的自述,我不解的问道:“你们不是可以晚间出行嘛,为什么你们没有晚间外出消灭那些政敌?” 德古拉惊讶的看着我不说话,那古怪的眼神充满怜悯和距离,我被看得莫名其妙了,不由得回想自己刚才的话,我确定自己没有说错什么呀? “嗯,这么说吧,我们的道德认知有冲突。”德古拉好像并不愿意得罪我似的,他解释得很慢,遣词用字方面都是再三斟酌:“和政敌的斗争是光明正大的,暗杀或者刺杀与我们从小的道德理念不相符合,也不能得到主的赞许,所以我们不这样做。” 我偷偷的撇撇嘴角,说得这么高尚,肯尼迪还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被刺杀的。当然,这个话我不会说出口的,得罪一个吸血鬼,更可能得罪很多吸血鬼,还别说特别是在吸血鬼的老窝里,我没那么白痴好不好。 总之,德古拉的家族一再收缩,到最后仅仅剩下这一座古堡作为居所。这就没法退让了,在德古拉一忍再忍无果之后,他在某一个夜晚出现在了攻击德古拉家族最厉害的几个贵族的卧室,从那以后,德古拉家族的这座古堡就再也没有人妄图来打上什么主意。 “我没杀人,仅仅是用能力做了某种程度的警告。”对德古拉的申明,我干笑了两声,你都跑到人家卧室去了人家还敢不服气那不是找死吗? 虽然我对德古拉标榜的道德理念不是非常赞同,不过总体来说我对他没有恶感。一个酷似人的家伙能够与你平和的交谈,没有半点的歧视,要说我还是蛮佩服德古拉的。——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我自己能够掌握强大的能力之后会不会鄙视普通人?我估计八成会高高在上的瞧不起人,毕竟我们几千年的教育都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我不是圣人,岂能例外。 第139章 伦敦(12) “在正面战场上打败敌人和政敌,是德古拉家族几百年以来每一个成员的心愿,所以,何冲,我们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说这句话的时候,德古拉异常诚恳的注视着我的双眼,在那双湛蓝的双眸下,我很有些不自然。 我摊开手,十分不解的反问道:“德古拉伯爵,你觉得我这么一个普通人能够帮助你们这些强大的吸血鬼吗?”我要是可以帮助到吸血鬼那我不是上帝了?呵呵,我认为德古拉这一次找错人了,我顶多就是能进入平行世界而已,就这个我还不敢对任何人说。 德古拉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指了指刚才的那个摆放了数百具棺材的大房间,叹息道:“吸血鬼并不是不死的,血脉纯度越高的吸血鬼,例如我,活的时间就比他们更长。一些血脉最稀少的后代这些年来都66续续去到了主的天堂。” 我真心别扭起来啊,吸血鬼去天堂,这话从何说起呢?没看好莱坞拍的电影里面也难道有一个吸血鬼是正面角色呢?刚才我已经打击过德古拉一次了,所以这次我到了嘴边的话都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得,这些话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得罪人呢。唔,又说错了,何必得罪吸血鬼呢。 按照德古拉的自述,哪怕是血脉被稀释的吸血鬼后代也可以活上两百年,这也是世人最羡慕吸血鬼的地方。长寿呐,那可是人类的终极梦想,比飞上月球踏足太空还要吸引人的一个目标,越有钱、越有权的权贵们,越是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说没有无法行走在阳光下这个致命的缺陷,吸血鬼可以说是世界上最高贵的种族,每个人都会以加入这个种族为荣,你认为我说得对不对,何冲?”德古拉的话半是自嘲、半是认真,我无言以对,人家还真的说得对呢。 对于权贵们来说,他们无时无刻不是在吸血,所以吸血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抗拒心理。如果可以长寿乃至像德古拉这样历时四百年青春依旧,我认为没有那个权贵可以抵抗这种诱惑,他们都将像扑火的飞蛾般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 实验失败,家族受到攻击,凭借德古拉的威胁,整个德古拉家族苟且偷生延续到现在,这不能不说是吸血鬼的悲哀。 至此,德古拉本人转行成了一个秘密科研学者,他研究的重心就是遗传变异和基因重组方面的学科。这座庞大的地下宫殿就是吸血鬼的巢穴和德古拉的研究基地。在引领我参观了隐藏在棺材大殿下面的实验室之后,德古拉很自豪的说道:“我可以肯定我就是这个世界上占据生物科学最前列的科研人员,没有哪个国家和个人在遗传变异方面的研究深度能够达到我的水平。”Www.XSZWω8.ΝΕt “当我能够光明正大行走在日光下的那一天,我认为诺贝尔生物学的奖项将回归它本来的位置,那是属于我应得的荣耀。”说起研究,德古拉真的是意气风,尽管他那些具体的介绍我一个都听不懂,可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工具、烧杯、量杯什么的,我不明白、仍觉得很厉害呐! 家族衰败带给德古拉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缺钱,这是德古拉苦笑着告诉我的。缺钱引的连锁反应那就多了——德古拉的实验被迫停止,时代在展,实验器具和实验材料的价格也是日新月异的增长;家族数百年的珍宝被低价卖出去,仅仅是这一座古堡,每年的维护费用就高达百万英镑,这也是德古拉难以承受的巨额支付,他为此解散了古堡的女侍、保安、司机等所有的工作人员。 “所以也只能派一辆破破烂烂的轿车去接你,希望你可以谅解。”身为一个古老的贵族,德古拉对此深感丢脸,我倒是无所谓,拖拉机我又不是没坐过,这好歹还算是老爷车嘛,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原来那个老管家居然是德古拉的嫡亲孙子,只是因为他吸收的是德古拉儿子的血液,能力方面有大幅度的缩减,所以看起来是那么的苍老。我吐了一口气,算是吐出去内心的震惊,这古堡里一个个都是几百年的老妖精吖,我今儿个是进了妖精窝了,嘿,这个遭遇比平行世界还要奇特,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事实上,我更加的认为我或许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吸血鬼一族的普通人了。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没想明白德古拉找我帮忙是什么意思?我左思右想了很久,甚至想到了自己几岁时候的记忆,我确定自己哪怕小时候也没遇到过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来告诉我:这位少年,你骨骼清奇、双眉带彩、印堂亮,一看就不是凡人呐,拯救吸血鬼的重任就交付给你了…… 德古拉好像对这个问题也很有耐心的不做解释,他只是详细的道尽了吸血鬼数百年吃过的苦头。这个我还是懂的,不说得那么艰辛,怎么引我的怜悯之心嘛,呵呵,我更是不着急,反正今天来了就算是完成了大使馆的任务,他们就得把我平平安安的送回去,这不就得了。 不管德古拉再怎么拖延,该看的、该听的在几个小时之后也都差不多了,我们又回到了大厅旁边的小房间,我顺手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咦,咖啡是热的。德古拉看懂了我的惊奇,他微笑着说道:“他们及时更换过的,哪怕生活再煎熬,一杯热咖啡还是可以提供的嘛。” 喝完咖啡,我点上烟,等待着德古拉的底牌翻开。他没让我失望,在我们相对吐着烟圈的时候,德古拉说话了:“何冲,我之所以会找到大使馆找到你,并不是我消息灵通……” 话说也是啊,德古拉家族败落了几百年了哪里还可能有如此强大的人脉,只有小说里面才会胡乱写些什么远古家族隐藏的人脉、财富……呵呵……虽然我只是一个司机,但我也明白,人情人情,没有走动的人就没有情。你家族都隐藏了,不与时俱进的话谁还会理睬你才怪呢!你不能带给别人帮助,别人凭什么帮助你?数百年保持的忠诚?呵呵你一脸哦,异想天开的意淫罢了。 事情的真相就是,德古拉通过血脉的感应找到了我,我虽然没有吸血鬼的血脉,但我和旱魃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太长,所以当我一出现在伦敦,德古拉立刻就感觉到身体血液中那久违的喜悦和不停歇的脉动。 这个我还是能够理解的,某些同卵双胞胎之间远隔千山万水,在不同的过度都能够有敏锐的心灵感应,旱魃这种真正的远古、异世界的血脉有呼应那是正常。 “我知道你身上带有的是他的印记,所以,我和整个德古拉家族请求你,帮助我们找到他。”德古拉几百年的研究没有白费,他早就得到了一个结论:想要走在日光下并保持吸血鬼的能力,就必须再大量的吸食当初他吸收的第一份血液。换句话简单的说,那就是旱魃还得出血才能解救德古拉家族于苦海! 或者说旱魃有其他能力可以直接付诸在德古拉身上,可能德古拉也就不再害怕阳光。对,就这么简单,一份血就搞定的事情;可是,也就这么困难到无以复加!谁能找到旱魃呀? “我找不到旱魃,他不在这个世界上。是的,我见过他,但这纯粹是一种巧合,巧合是没办法复制的,而且,我敢说这个世界上也许都没人能够再见到他。”我没有巧言托辞,没必要不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见过旱魃没什么大不了。 德古拉对这个答案理所当然是失望,他的眉心纠结在一块,眼里的痛苦显露无疑。我真的觉得他很可怜,但我也真的无能为力,到现在我都没搞懂自己怎么会出现在伦敦的街头。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田甜说过,黄杜两个老头也说过,从一个节点出去再回来,节点的位置不会生变化,人进出的地方也不会产生位移。那么,当初旱魃是送德古拉回到过中世纪的,可想而知那个节点必然不会是一条街道?否则德古拉的秘密早就为人看破了,至少是早就被国家的某些科研机构抓去切片扔到显微镜下面了。 问不问德古拉呢?我在心里捉摸不定,我担心的是德古拉并不知道节点的存在,我一旦问出来是不是就泄密了?田甜可是警告过我,能够无障碍通行节点的人全世界都太少了,我也亲眼见过在草原上那些盲目进入节点想要搭救我们的战士们是怎么被节点切成两半的……德古拉难,我也很难吖! “不过我奇怪的是,我最先感应到你的气息并不是在机场?难道说之前你是遮掩了自身气息的吗?”我还在纠结之中,德古拉倒是先问起了问题。我无言的看着他,我当然不在机场了,但这没法解释不是。 看到我沉默无语,德古拉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说道:“何冲,你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见到的他?对了,你为什么说他是旱魃呢?我研究过你们中国的历史,自从遇见他并得到这一身能力,我就致力于研究中国文化,因为从他的语言我知道他是黄种人。可是,旱魃是你们中国古代神话故事里面的一种穷凶极恶的妖怪吧?如果是妖怪,他又怎么会救我?” 好家伙,德古拉不问则以,一问就是一连串让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的问题。 旱魃在古籍中当然是大妖一枚,但我在和旱魃的接触中早就明白,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句话是真的太有道理了。我活生生的回到现实世界,这就是对当初给旱魃安上一个妖怪名目的古人赤裸裸的打脸不是。 “你说对了,旱魃在另一个世界,我也是他送回来的,但是这不等于我能够找到路回去。你既然知道我出现在伦敦的大街上,那就应该明白大街并不是一个出入口,所以我对你的要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很抱歉,德古拉伯爵。”既然德古拉自己都说出了另一个世界,我这样回答就不为过了,也谈不上泄露了田甜他们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大街上,对吗?”德古拉不死心,他也没法死心,想来这也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旱魃的气息,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可也只限于理解他的心情而已。我点点头,算是给他的回应,我的确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是一个山洞现在会变成大街,难道是时代的变迁,山洞也建设成了伦敦的街道? 削平一座山?没听说过伦敦曾经搞过如此大的工程啊?没在任何的资料上见到过记录嘛,我不确定的摇摇头,德古拉已经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中。唉,希望被眼睁睁的看着破灭,想要无动于衷那得是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行的。 突然,我愕然的看着德古拉,他满头的银竟然是以我肉眼可见的度在变得灰白!这、这,我闭上眼睛吐了口气,哀莫大于心死,悲伤莫过于此。算了,帮帮他吧,我终究是一个凡人,见不得谁在自己面前伤心欲绝呐。 “如果,嗯,如果你还能找到当初你见过的那个山洞,或许你还有机会见到旱魃。”我没法确定自己的做法正确与否,可德古拉猛然抬起的面庞上那顺流而下的两行清泪还是让我稍稍心安很多。他激动的一把抓住我,问道:“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以前我去过那个山洞,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一个死胡同啊,就连一条细微的裂缝都没有!” “哟、哟,你先把我放开,抓痛我了都。”我哆嗦着眉毛胡子皱成一团,德古拉的力气太大了,我估计自己胳膊上都已经有被他大力之下捏得青淤。 忙不迭的道着歉,德古拉连忙松开手,他甚至站起来向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这一下搞得我闹了个大花脸。不说其他的,就说年龄,我一个壮小伙让人家一个老头鞠躬,说不过去啊。不过,不管德古拉怎么想,该说的我必须说清楚:“有句话我说在前面,我强调一点,在你能够找到当初的那个山洞的前提下,或许有可能找到旱魃,但是我不会打包票?没有人敢打包票,你明白吗,德古拉伯爵?” 第140章 伦敦(13)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何冲先生,无论事情成功不成功,对你我们只有感谢!”其实我很清楚德古拉现在对我的恭敬是因为我刚才答应了帮忙,不然就算他不给我白眼也不至于拿出一种小学生面对老师的态度。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丢开脑子里混乱的思绪,想那么多干嘛,既然答应了帮一个忙就不后悔。再说了,反正我也说得很清楚了,这是碰运气的事情,成与不成各占一半的机会,德古拉这么大的年龄不至于想不透彻这个道理的。 “何冲先生,这是一万英镑。当然,和你的付出相比,这一点点的金钱根本没法表达我们内心的感激。你也知道德古拉家族现在举步维艰,我们能够拿出来的现金也不多,不过我承诺一句,只要你在英格兰有需要,我们德古拉家族无论任何人都将全力以赴提供你需要的帮助,哪怕为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德古拉起身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信封,看来他们准备很充分,也不知道是给我准备的还是给别人准备的。 一万英镑,我在脑子里飞快的换算了一下,呃,六万多的人民币了吖。我老实不客气的接过信封,付出了劳动我收取报酬那是必然的,我又不是圣母。而且,我相信我收取报酬这个行为反而会让德古拉更加放心,收钱办事嘛。 一叠不厚的钞票揣在兜里却让我顿时信心百倍,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个该死的时代,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只看我憋不住烟瘾找何卫国拿了一包烟就知道,也就是黑车司机脸皮厚而已,要说我心里好受吗,并不! 嗯,回去就把烟钱给何卫国,之前我想的是回去吐鲁番之后再寄钱给他的。何爷我输人不输阵,说句难听的,工地上搬搬砖一天下来也不止这点烟钱嘛,呃,虽然我不知道这包烟需要几英镑,估计不会多,何卫国就算有钱也不敢抽多贵的烟,嘿,他们可是代表国家形象,又是在国外工作生活……要是何卫国是个村长嘛那就是两码事了。尐説φ呅蛧 要是凯子还和我在一起,这家伙一定会硬邦邦的态度把这一万英镑用一种骄人的态度给德古拉扔回去,不过按照我对凯子秉性的了解,一分钟之后他就会痛哭流涕的后悔不已。我不,我喜欢事情摊开了说,该收的钱无论是谁我都一定要收,这就是我和凯子性格的不同之处。有一次,小雨和她一个同校的教师一起打车去乌鲁木齐,凯子不在家是我出的车,我打折之后收了她们三百元,当时小雨很不开心认为丢了面子,回来之后还找凯子理论。凯子找到我,我的回答是这样的:“你就是拿今天的车费去给小雨买一套衣服我一点意见都不会有,当时不收车费绝对不行,时间长了找着小雨来蹭车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你自己想一想吧……” 两种性格谁好谁不好我说不出来,但要我改掉我的性格去迁就别人我也是做不到的。 “你先送我回大使馆,还有,我现在没有护照,在英国属于地下黑户,被移民局或者警察抓到是要被遣送回去的,你想要我帮忙就得解决掉这件事才行,否则我出行是非常的不方便。”难题我肯定是会摆在德古拉面前,他不能解决那就是他的责任了,大使馆可没义务帮我搞定护照这些的,我也不知道人家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现在我纯粹是过一天算一天,呆到回家那一天为止。 照我的想法,德古拉身为英国最古老的贵族家族之一,解决护照这么一丁点的小事情不在话下,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德古拉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他沉吟了一会儿,起身去拉动了那个唤人的铃铛。 依旧是那个女侍婀娜的摆动着腰肢,我真的认为贵族女性穿的那一身蓬开的连衣裙很辛苦呢。女侍没看我,她径直走向德古拉,在两三步之外停下脚步,微微弯腰,声音很好听:“伯爵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打听一下,现在家族里谁还和伦敦执政方面有交道,立刻回报过来,嗯,最好是通知本人过来。”我一听德古拉的话就知道这件事难度不低,这老古董说不定多少年都没出过古堡了,说不定仅仅是漆黑的晚上才会从地下室出来透透气。国外的情况我不清楚,吐鲁番那边我可是了若指掌,没有一定过硬的关系,找人办事特别是涉及到护照、身份证这种事情,人家都会担心承担责任的。 我记得凯子有一次的身份证和驾驶证丢了,他去找他表哥帮忙。按说表亲关系很亲近的了,而且我们几个人平时还经常在一起喝酒什么的,大家对对方的底细又都非常了解,可凯子的表哥还不是拒绝了帮忙,最好凯子费了很大力气去补办的各项证件。——护照又不一样,那是另一个国家的公民的身份象征,想要搞定恐怕会很难很难。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现和德古拉闲聊有一个好处,对中世纪的一些皇室、教廷的隐秘,他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并且还能提出各方面的证据对他的话加以佐证,由不得人不相信。这就是活得足够长的好处呐,哪怕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势的老百姓,只要能够活得足够长,见过的、听过的也足够写成一本书,更不用说德古拉这种还曾经在皇室和教廷两大机构都占有一席之地的贵族了。 “其实十字军东征并不是像现在很多书里写的那样是教廷起的侵略战争。”德古拉一挥手,气势磅礴的打翻了我脑海中对于十字军东征的固定认知,我惊诧的看着他,那可是从初中历史到高中、到大学的所有我接触过的历史史料上众口一词的判定,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当然有秘密了,那是我亲自参加过的战争,我的伯爵称号就是在那几场战争中取得的嘛。”陷入回忆的德古拉撇开相貌不说,其实就和我在家的时候开车转悠所看到的一些坐在街头的老头的神态差不多,他端起茶杯却忘了往嘴边送去,良久,德古拉才继续说道:“那是一场教廷的保卫战,教廷也仅仅是为了保卫自己的权利而已。你不知道,当时的教廷受到的侵害有多大,那真的是万般无奈之下才起的战争,我们没有侵略谁,我们只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 德古拉倒是轻松的娓娓道来,我听得那是胆战心惊。算了,这段隐秘就让它永远的沉淀在我的记忆之中吧,要是翻起来的话实在是太过惊人。听到兴头处,我连夹在指间的烟都忘了抽,一直到烟头燃尽灼烧到我的手指我才慌乱的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面。 这一次的等待就要稍微久一点了,没有钟表、没有手机,呆在古堡的地下室里我自然也就没觉得时间过得多快似的。我一个恍惚,这好像又回到了平行世界,我茫然的跟随着太阳的升起和降落而活动着,时间对我是虚无缥缈不起作用的。 受到这个影响,我的思绪不由得沉浸到平行世界的一些经历之中,小黑迈着巨大的步子欢快的奔行着,旱魃那白亮得足以扭曲空间的火焰在袅袅的焚烧着世间万物,大地枯裂出千疮百孔的大口子,好像在痛不欲生的哭泣着…… “伯爵大人,现在我们和议会以及执政方面已经没有了交情。自从一百年前家族实行全面回缩之后,我们……”女侍突然的到来打算了我的回溯,她欲言又罢的神情我倒是很理解,没出乎我的意料,不管是德古拉还是他的家族,他们已经和伦敦的主流社会脱节了。保不定除了那个老管家,他们古堡里都没有去游览过现代的伦敦城呢。 歉疚的看着我,德古拉一时也没了主意,他又不是伦敦地下世界的王,但凡是老老实实做事的人也好、吸血鬼也罢,遇到这种棘手的事情都会失去方寸。要不是找到旱魃对德古拉来说太过重要,依着他那种贵族性格恐怕一早就放弃了去这个打算,求人办事是最难的,脸难看嘛不是,这句话可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要不这样,我先回大使馆,如果大使馆要送我回国我就先回去,等我料理完家里的事情之后申请一个旅游护照再来伦敦,那时候我们再讨论你的事。”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可以稍长时间呆在伦敦的办法,还不违法的办法。 “不行,这样太耽误时间。你让我再考虑考虑,一定可以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的。”德古拉脸色铁青的否决了我的提议,天知道我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来得了,别一拖就是几年那就太搞笑了,德古拉不能冒着家族毁灭的危险来苦苦煎熬的等待。 “我去一趟教廷,教廷那边应该有办法。”苦思冥想之下,德古拉拿出了一个主意,我不知道他这个主意好不好,不过那女侍却是一声惊呼的抛开了礼节抬头直视着德古拉,她不管不顾的打断德古拉的说话,抢言道:“你已经二百多年没走出古堡了,伯爵,你的出现会让教廷引起恐慌的!” 第141章 伦敦(14) 一个消失了几百年的老古董现身人间,先不说人们的惊奇,单单只是他能够活到这么多年,这就足以让知情的人们浮想联翩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谁不想活到地老天荒啊?可以说德古拉现身引起的第一个狂潮就将是人们对于长生梦的疯狂追求,想来不管是教廷还是英国王室,甚或是美国政府乃至各大情报机构和医疗以研究机构,就没有不想把德古拉弄进实验室切片的…… 我仔细的盘算了一下这个后果,谁要是再从德古拉身上顺藤摸瓜牵扯到我,我这辈子最好的结果大概就是被人关在笼子里,唯一的作用就是打开通往不同平行世界的节点。原来,田甜和黄杜两个老头对我真心不错呐,从女侍的警告中我总算是想清楚了田甜和两个老头对我的态度是多么的难得!这还是我时不时的对他们爱理不理的情况下却依旧的容忍着我,并没有想着把我控制起来! 突然,我很想现在就站在田甜面前,使出全身力气地拥抱她,没有任何的其他情感在里面,就是单纯的感谢! 这是不能立即实现的愿望,所以,我凝视着德古拉,郑重的表着我的意见:“我不会因为你的事情让我自己被一些情报机构牵扯进来,我一旦现有任何的苗头,我将会拒绝帮助你,伯爵。”我才不会管德古拉会不会因此而气急怒,他怎么样我都会有后果的,哪怕是大使馆不闻不问,田甜也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出现,我深信这一点。 女侍看了我一眼,那是感激的眼神,如同我想感谢田甜和黄杜两个老头一样。我不为人察觉的冲她点点头,一个短暂的暂时的联盟于无声中形成,并将立刻一同作战。仦說Ф忟網 只是女侍一个人的意见或许德古拉还可以忽略,但加上我斩钉切铁的说辞,德古拉面露难色,他看看我、看看女侍,我不知道女侍具体的身份,不过想来能够一直在地下室并服务于德古拉本人的女性,地位不会差很多,搞不好还是德古拉的配偶或者儿子的配偶甚或女儿也是有可能的,不然她怎么敢那么迅疾的反对德古拉! “伯爵,我认为何冲先生说得有理。”女侍并没有因为德古拉的纠结就停止劝说,我的强硬成了她更加强大的理由:“涉及到另一个世界,我想没有哪个知情的国家会因此放弃对资源的掠夺,更别说这还涉及到一些突破现代医学和科技的生物层面的知识。一旦何冲先生出现意外,后果我想连你也不会愿意看到的,万一因此引起了……嗯……他的愤怒呢?” 我秒懂了女侍不加掩饰的说法,尽管她使用了一个“他”,而且我也现德古拉他们好像一直很隐晦的避开直接谈论旱魃的名字。想到名字我不由得笑了,为了缓和缓和眼下稍嫌紧张的气氛,我打岔道:“伯爵,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旱魃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那是我给他取的,呃,韩旱。”我还特意在桌面上写出了韩旱两个字的汉字。 德古拉和女侍惊愕的看着我,他们显然是没有想到我和旱魃的关系会密切到这种程度。然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又现不仅仅是德古拉精通汉语,就连那女侍也对汉语的造诣很是不浅。 联想到自己对英语除了二十六个字母之外一窍不通,我深感惭愧。 在我和女侍的轮番劝解之下,德古拉最终还是无奈的接受了我最初的意见,等我回去之后以旅游的名义再来伦敦,谁让德古拉家族现在没有丝毫权势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我呢。不过德古拉显然对此有些担心,从他时不时就要叮嘱我一句尽快就知道他备受煎熬的心情,我对此只能是耸耸肩,叹叹气罢了。 自始至终,德古拉没有介绍女侍的身份,我是不会主动询问的,这都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女人了,哪怕我再是单身也不会萌生丝丝的冲动。 “时间差不多了吧,要不我就准备回大使馆了。对了,伯爵,大使馆对你的邀请是非常在意的,我可以问问原因吗?按说大使馆对英国政要应该很熟悉了,不至于有什么事找到你这个隐居的家族吧?”我纯属是没话找话说,绝对不是有意打听,我也是想早点走,呆在德古拉这里对我没啥意思不是。 德古拉茫然的看着女侍,这个问题他是不知道答案的。不过知道答案的人也没想过隐瞒,女侍轻轻一笑,柔情万千,一股与生俱来的妩媚油然而生,我都差点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我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一个老奶奶的话,说不定我还真的会被她迷住。 “美国提议并且欧盟有份的对你们国家的禁运你知道吧?”女侍在问我,我点点头,这些都是新闻里面经常播报的,只需要偶尔看看电视就一目了然。女侍又是抿嘴一笑,贝齿,我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贝齿,整齐、洁白,每一颗的形状都是那么近似,我咬咬牙,这是老奶奶了,何冲,比你大上好几百岁呢。 “你们国家最近在谋求从英国打开缺口,应该是一批特殊钢材吧,他们在国会做了很多工作,只要稍微关心英国政治的人都听说过。”德古拉和我同时摇摇头,我们要表达的意思是差不多的,只看德古拉连我的护照都没办法处理,这种涉及更广、牵涉人员更多的事情哪里是德古拉家族插得上手的哦。 这也是大使馆病急乱投医吧,虽然德古拉家族在英国的名声很响亮,可拿也仅限于名声……国家大事和我一个小司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干好我的本职工作就是对国家建设最大的支持了。 话题扯得有些远,有些是我不乐意、不应该参与的,我站起身:“伯爵,麻烦你安排人送我回去吧。嗯,还有,我应该怎么对大使馆解释你这一次的邀请呢,这个问题你得给我一个答案才行。” 并不是我脑子笨,只是我既不懂英国的局势,也不懂大使馆在其中的盘算,德古拉再怎么潜修,也有女侍这之类的人打听着外界的消息,找她要答案才是正确的做法嘛。 “这很简单,要是大使馆有人问起你,你就说你也不知道就行了。至于今天的宴请,你直接告诉他们你只是来坐了坐,原因依旧未知。”我不得不说女侍这个建议非常的好,隐瞒只会让人产生更多的猜测和联想,还不如明明晃晃的摆在桌面上,至于那些未知的,谁爱打听谁打听去,与我何干。 回到古堡地面再见到杨乔已经是下午了,不知不觉我在古堡的地下室呆了整整半天。杨乔对我的不告而别很是恼怒,我就当做没看见了,女人嘛,我也是有点经验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当然,真要是躲不起那就装聋作哑最好,一问三不知是应付女人好奇心的不二法宝。 仍然是老爷车、仍然是老管家,在山脚下我果然又看到了陈文轩的商务车。陈文轩则是蹲在路边麻木的抽着烟,没完成任务估计回去要被责备,我只能对他暗暗地说一声抱歉了,这能怪我吗? 回去的路上还算顺畅,我还亲自经历了一次路上的检查,当时我的心都提了起来,警局的滋味我可不想再去尝试。不过我想多了,老管家只是放下窗户不知对那几个警察说了点什么,警察就神态轻松的拉开临时木马放行了。 唔,也许德古拉是潜伏了,也许德古拉家族在伦敦政界没有了影响力,不过例如老管家啊、那女侍啊,或许子啊某些层面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人缘,我胡乱的想着、看着,这样打时间很快的。 真正的大阵仗在大使馆里,就算我有一些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那严阵以待的阵势吓了一大跳。陈文轩和杨乔把我送到会议室的门口,我还能反抗才怪,只得无奈的推门进去,在进门的瞬间我回了回头,陈文轩和杨乔各自进了旁边的两扇门,看来他们也要去汇报? 郑轮、李欢脸色严肃的盯着我,会议室的桌子上摆着三杯茶、每个茶杯面前摆着一包烟和烟灰缸,我眼睛微微一眯,这是不是打算秉烛夜谈呐? “何冲,能不能聊聊你今天的经历,我们希望你可以如实的坦诚的回忆每一句话以及你见到的每一个人。”李欢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又是“如实”、又是“坦诚”,这是拿我当罪犯吗?泥人都有三分火气的,更不要说我还是一个年轻男人。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毫不客气的撕开桌上的烟盒,屈指在烟盒底部弹了弹,弹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冷漠的说道:“我不是犯罪嫌疑人,如果你们觉得我犯罪了大可把我扔进监狱。嗯,伦敦不行的话,你们可以把我送回去送到监狱里面,罪名嘛我都帮你们想好了,偷渡。嗯,很不错的罪名。” 我一没叛国二没泄密,李欢凭什么用那种口气对我说话,我就不高兴了怎么样吧? 也许是没想到我态度会这样的强硬,郑轮和李欢面面相觑。郑轮很隐秘的朝李欢使了个眼色,他以为我低着头在研究烟灰缸没看见,小瞧为了吧,其实我视线余光瞧得清清楚楚的。我心里冷笑一声,咱们新疆人就是这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爱咋咋,何爷都接着。 不喜欢警局,不等于害怕不是,我还不喜欢吃醋呢,难道说我害怕吃醋吗,可笑得很嘛。 郑轮突然哈哈一笑,呃,这算是吸引到了我的注意力,我总得表现配合一点也给人家一点面子嘛。我抬了抬眼皮,没有表情的看着郑轮,按照电视剧的剧本,这样大笑之后应该是一番沉痛的说辞,间中还有一些厉害关系的陈说噢,不要欺负我没看过电视吖。 我还是小瞧人了。这都是我回国之后无聊在阳台上晒太阳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和郑轮、李欢这些配合默契的老手比起来我太嫩了,被卖了还帮着人数钱说的就是当时自以为是的我,丢人呐……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郑轮和李欢一唱一和的开起了诉苦大会。他们居然没有对我隐瞒,而是堂而皇之的把德古拉的女侍说过的理由又揉碎了掰开了给我阐述得清楚明白。我就不解了,这些国家大事怎么就栽到我一个黑车司机的脑门上了。 “两位主任,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啊?先不说我有没有能力来做什么,你们都知道的,我现在是连护照都没有的偷渡黑户,人家现了就要遣返我出境的,我没说错吧?”要是让我开着二手普桑哪怕是从中国开到英国,我大不了豁出去车子跑废掉也可以干的,可他们说的这些事距离我太远了吧…… 两大主任又一次交换眼神,只是这一次他们就干脆不再背着我偷偷的做了。我无奈的摇头叹气,人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的,我掏心掏肺的说道:“我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也算是国家机密的东西,可是我真的没有能力啊,我又不是鮑小强附身!” 鮑小强他们还是懂的,毕竟那部电视太著名了,地球范围不知道的人太少,反恐二十四小时嘛,拍了十多年的大剧呢。 “得,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了。”我突然灵机一动,一下反应过来,很麻利的掏出信封扔到桌子上,我摊开手:“这是德古拉支付给我的一万英镑,或许以后他来中国需要一个导游,我答应到时候给他服务。不过我要补充一句,据我了解,德古拉家族现在对英国政界没有任何的影响力,他们自己的古堡都快要保不住了,你们认为他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我真的不想把钱拿出来,那可是好几万的人民币吖!人德古拉都穷成那样了,以后再想德古拉出钱恐怕很难的。可不这样我又怎么说得清楚,说句实话,我都怀疑郑轮他们知道了我收钱的事。 真的,不需要多么强大的理由,。只需要大使馆的门口一个稍稍隐蔽一些的安检装置就可以扫描出来的。谁要说大使馆门口没有安检装置,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的,用脚趾头想一想就知道,在国外的这些机构又怎么敢不严阵以待,各个国家那么多的间谍怕不要把你家的门踏破了呢! “何冲,我告诉你吧,其实是田甜透露给我们的消息,她说你可以对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对桌上那叠钱,郑轮和李欢连扫都没扫一眼,郑轮只是正视着我,坦露出最大的一个原因。 田甜!我心里一惊,也怪不得其他,连忙问道:“田甜在哪?他们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说过赵凯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他们死了几个人?都有哪些人活着出来了……” 第142章 伦敦(15) 郑轮伸手往下按了按,让我别太紧张,他反手掀开自己面前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然后把笔记本电脑轻轻一转朝向我。天籁小说WW.』⒉3TXT.COM上面是一个打开的对话窗口,呃,视频对话窗口,不过视频的对面空无一人,看得出那是一间装修得很清爽的办公室。 我惊讶的看着郑轮,搞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出来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视频对面是田甜精致而骄傲的面孔呢? “呃,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面对空视频比我更尴尬的当然就是郑轮了,估计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干笑着走出房间,我很诧异他为什么不用手机,转念想了想才猜到大概是国际长途的原因吧,也许是节省资费,谁知道呢。 过了几分钟,郑轮还没回来,电脑里传来敲击麦克风的声音,田甜的脸庞一下凑到了摄像头面前,那是把我吓了一跳。田甜在对面调整了一下距离,人也坐到了椅子上,她看着我,我看着他,各自震惊之余却是有些相对无言。 田甜的心理我不知道,也无从猜测,女人自古善变,对于田甜这种有时候把工作看得过生命的女人,我更是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焉。 我自己的震惊自然是清楚的。一段时间没见,田甜的脸上居然被破相了,一条从左边眼角斜拉下来直到下巴,横穿过整个脸庞的伤疤清晰可见,在看清楚的瞬间我甚至心中不受控制的颤抖了几下! 她的头剪得非常短,我怀疑是不是剃光了才长出来没多久,毕竟就算是男人也很少有打理那种紧贴头皮的已经不能叫寸头的型了。女人在对面抬手摩挲了一下头皮,田甜笑得很开心:“我知道你没事的时候很开心,老何,在伦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看上哪个金碧眼的大美女,我让郑轮给你提供一点方便呐?”wWW.xszWω㈧.йêt “老何”这种平常得好像邻居般的称谓和肆无忌惮的玩笑话一下撕破了我和田甜因为时间而自然产生的距离,当然,在平行世界的那些不协调的东西暂且就抛开一边吧,我也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再说了,在平行世界的大多数时候田甜还是愿意信任和支持我的,虽然她最后的选择与我做人的理念有些冲突,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种做人下限,何必要强求别人和自己一致呢。 我也打着哈哈陪着田甜开了几句玩笑,不过我的视线还是停留在那好似一条扭曲挣扎的蛇一样的瘢痕上。田甜感觉到我的目光,她自嘲的撇撇嘴角:“我们走出平行世界的时候遇到一点危险,其他人都死了,赵凯断了一只手,所以我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都死了?这三个字带着强烈的回应反复在我脑海里震荡回旋……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当初在那座环形山上的分手对大部分人来说就是最后一面,凯子也断掉了一只手,不知道他回去之后小雨会不会因此产生什么想法? 说来也怪,我第一时间除了感叹生命的无常之外想到的就是小雨的态度,摇摇头,我揉了揉脸,那些精心挑选出来的战士们一次次的送进平行世界却一去不归,而我也没看到平行世界有哪怕一丁点值得抢夺的现代科技,那么,这种做法究竟还有没有意义?第一次,我怀疑起田甜他们拼命的想要打开平行世界的对错了! “这条线路不是很安全,所以我们最多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交谈。何冲,我们希望你可以从德古拉那边寻求到一些对我们的支持,这对我们非常重要。”听到田甜抛开缅怀开始说正事,我心里放松了一些,依旧是那么的果断,嗯,或许是心理素质过硬,或许是见过太多的生死,总之表面看起来田甜的变化还是不大。 只不过,她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苦笑不已。 德古拉要是有能力的话又怎么会同意我先回国下一次再来的提议啊!他自己都说过,要是再拖延下去,说不定整个德古拉家族都会彻底的灭绝,包括在古堡地下依靠沉眠延续生命的那一百多号德古拉家族最古老的成员们,现在都迫不及待的在等待着找到旱魃的血液以此重获新生呢。 面对田甜我就不需要隐瞒太多,快的说了自己出现在伦敦的原因,不过我下意识的隐瞒了有关旱魃的情报,而是改成了自己无意中找到的一个节点出口。德古拉这边我也只是说了他们急需寻找到我们上一次进入的平行世界的节点,延续生命,特别是关系到一整个庞大的家族,田甜很理解的点点头。 “如果伦敦那边真的有一个节点的话,我的意见是你可以帮助德古拉。嗯,这不仅仅是我的意见,如果我们可以在伦敦砸下一颗钉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理解归理解,田甜说出来的话却和她的表情动作截然相反,我咀嚼着她话里的深层含义,不仅仅是田甜的本意,那就是说明这层意思来自更高层,我这是又莫名其妙搅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物之中啊…… “田甜,我想回家,我掺和不起这种事的。”我不会答应田甜去做这件事情,我更想回去看看凯子的伤势。在平行世界他和我的矛盾不能带回到现实世界,我又不是间谍,怎么可能去策反德古拉,再说了,德古拉他们那一大家子可是货真价实的中世纪贵族,那种深刻入骨髓的荣誉感怎么可能让他们背叛皇室嘛。 我现我怎么就解释不通这个问题似的,我苦闷得很了!随便是谁,只要听到德古拉的名字就恨不得我能把那老古董调理得言听计从的,但这可能吗?那种经历无数争斗的老古董心眼不是一般的多,其岂是我这个小小司机能够奈得何的…… “何冲,赵凯现在被我安排在国内条件最好的疗养院之一,等他恢复一些之后就会给他安装全世界最优质、最先进的假肢,这一切我都是在预想你回不来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田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哪怕是透过摄像头我都被她看得莫名的有些心虚,她这一番话更是直接打动了我,搞得我好像要是不马上答应她的条件就会是千古罪人似的。 唉,算了,就看在田甜全心全意照顾凯子的情分上,我就再跑一次腿吧。唉,也不知道在平行世界和凯子闹了意见之后这家伙是不是很埋怨我,他现在可是少了一只胳膊,以后开车恐怕都会受到影响,也不知道小雨会不会因此又轻视凯子……越想我心里越烦,也没了和田甜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 我忧愁的点点头,对田甜说道:“我只能是尽力而为,不过如果有关平行世界的消息绕不开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对德古拉透露一些?人家没有甜头也不可能答应任何要求的,对不对?”其实我很想把这段对话录下来,可惜身上没有手机,我只是有点担心万一事后谁不认账说我泄露国家机密,我扛这口锅那就漆黑无比了。 田甜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不过她让我根据具体情况做处理,总之就是一个原则:能够不泄露有关平行世界的消息最好,实在无奈之下也尽量的说得更少。我在心里叹着气,每个人都是这样,总是又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得,走一步看一步吧,还能怎么样呢,就当是还田甜照顾凯子的人情了。 大问题解决了,田甜也开心的拍着胸脯保证会通知大使馆马上给我补办护照,而且德古拉送给我的那一万英镑也会归还给我,不会收缴充公。就连家里的二手普桑,田甜都安排了专人过去照顾,她这是要解决掉我的后顾之忧,让我赤膊上阵冲锋在前呐,我心知肚明。 郑轮和李欢显然从另外的角度已经了解到田甜成功说服了我,就在我扣下笔记本电脑的同时,两个人就笑逐颜开的推门进来。更让我气恼的是,李欢手里拿着的就是一本新鲜出炉的护照,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了我的大头照。 “你们间谍真的是无孔不入呐。”我感叹的指了指李欢,也不愿多说。其实我对间谍没有偏见,人家一个个都是舍生忘死的为国出力,甚至很多还要背着沉重的负担和莫须有的罪名,他们那真的是一个国家幕后的英雄。 可一旦涉及到自己,我觉得没有人喜欢这种事事都被人在背后操纵,自己好似牵线木偶的感觉,反正我极其不喜欢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就是和李欢、郑轮缩在会议室商讨一些细节。呃,主要是他们俩人商量,我就在一边喝茶抽烟,最后无聊的时候我干脆打开笔记本电脑玩着扫雷的游戏,虽然我玩了十多年也是那种一踩就爆的最低分的水平却让人乐此不疲。 吃饭也在会议室,直到深夜,李欢才盯着充血的红眼睛和郑轮一起给我布置工作。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答应了就不后悔,所以我还是非常积极的参与进来,认真的听着郑轮和李欢的每一个字,唯恐漏掉了最关键的步骤。 “这,你们和不说有什么区别呢?”这就是我听完思量之后愕然的结果,这两个家伙说的全都是空话嘛,什么我要注意掌控和德古拉接触的节奏、什么我在策反德古拉的时候要讲究方式方法等等。我差点晕死了,真的!这些不都是一些开会时候的套话吗,放在具体的工作中有个毛的作用啊…… “情报工作就是这样啊。”李欢反而是满脸不解的看着我,他很是振振有词,郑轮也在一旁帮腔,这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些间谍的工作状况。 原来,电影里面的詹姆斯?邦德那只是特效,杰克?鲍尔那种孤胆英雄更仅仅是为了收视率和招徕广告商的青睐。 现实生活中的间谍的确很多,任何一个国家的大使馆乃至领事馆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算得上是间谍,不过他们并不会打打杀杀、飙车跳楼。——他们也是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上班下班,他们的工作就是从日常每个人都能买到的报纸、杂志中收集自己需要的信息逐层汇报上去,然后有专人汇总摘录,并从中剔除那些不需要的东西。 “啧啧”,我饶有兴致笑眯眯的评价了一句:“这不就是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神仙级别待遇嘛。” 我这话嘲讽力度有些大了,李欢脸上的肌肉凝固了一个瞬间,讪讪的干笑着回答道:“你这么说也没错。实际上任何国家的报纸刊登的消息都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出很多的机密情报,这是没法阻止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加大审查力度,控制信息的流失度和数量。” 郑轮又补充了一番,这让我更为惊讶。居然还有负责看电视新闻的间谍,他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知道怎么从纷杂的电视节目中剥离出自己需要的情报,据说那种间谍得到的情报更多,覆盖范围也更广。 这个我倒是能够理解,电视新闻涉及的面更为广阔,全国各地的消息基本都有收集嘛,不像报纸有很大的地域局限性,基本是一地一报,甚至现在都是一个地方多种报纸的存在。 “有一些背着相机摄像机之类设施到处乱晃的,那种其实是最愚蠢的、最底层、最外围的间谍,说穿了他们都是炮灰,那种多吸引人的视线,对吧?”李欢谈起最近在国内引轰动的一起日本间谍的事件鄙视不已,我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现在的太空轨道上卫星几乎包围了地球,那种高轻度的拍摄可以精确到地面几厘米的精度,岂是区区一个相机能够比拟的。 “当然,外勤还是有的,每个国家都有,但这种人很少出动。除非是遇到德古拉这种具备高溢值的目标,所以这一次我会亲自配合你并负责你的安全问题。”李欢最后的定音让我非常吃惊,和李欢接触时间不长,但我也能知道这家伙地位不低,居然他都要亲自出马,看来这一次我必须又是卖命了。 “呼”,我吁了一口气,感叹道:“希望这一次不要被扔进英国的监狱吧。”从李欢和郑轮透露的一些信息我能够得知,如果我被英国的情报机构抓住了大使馆乃至国内是不会认账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身份的人! 第二天休息了一天,这一天我的待遇就要好得多了。门口监视的人撤走了,吃得更好,烟更是直接扔过来两条,到晚上的时候郑轮还特意给我送来两套符合我年龄段的服装。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最让我感觉惊险刺激的是晚上李欢的到来,他拎着的一口小箱子里面那是真正的间谍工具:微型的窃听装置,还是反安检全塑料制作;安装在隐形眼镜镜片上的最新一代摄影机,可以拍摄到我看到的所有情景;还有直接植入皮肤下的语音收集装置,比一粒绿豆还要小得多的,只是在无针筒注射器植入的时候手臂稍稍有些疼痛,我都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杨乔会送你去德古拉的城堡,她会一直跟随你,你有任何安排都可以直接给她下指令。在危险时刻,她会负责掩护你脱离漩涡,哪怕是死,她也会死在你前面。”这才是间谍最真实的残酷生活啊,我无语的看看李欢,这家伙居然面无表情的解说着这一切,仿佛一个机器人一样。 我还以为杨乔真的是翻译,原来这种干一行爱一行的人才能是最称职的间谍,对此,我必须是敬而远之呐。心里警告着自己,我努力的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任凭李欢在我身上安装着不同的微型设备。 ……… ……… 说也奇怪,等李欢和郑轮离开之后我反而是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睡得很香,我连梦都没做。就好像在平行世界,我离开田甜他们之后却更是放松了心情,以前的担惊受怕也不翼而飞,不然我初遇旱魃的时候还不被吓个半死吖。 说是早上出,其实等到杨乔来叫我起床的时候都快接近中午了。我也不吭声,他们不那么早叫我起床总是有原因的,我虽然不是间谍,但还是可以冒充冒充的嘛,少说多看就是冒充行家的第一要诀,嗯,和开黑车时候有些类似哟。 我们没开头一天陈文轩开过的那辆商务车,一辆停在距离大使馆一个街区远的五成新的越野车成了我们这次的用车,对此杨乔特意解释了一句:“那辆车是大使馆的公务用车,伦敦的警察和情报机构都认识,我们不方便。”咦,我一下愣了,既然伦敦警方和情报机构知道那辆商务车,那前一天为什么还要让陈文轩眼巴巴的开一个空车跟在我们后面? 我皱了皱眉,这是要把我摆在伦敦警方和情报机构的视野之下吗?或者李欢是在声东击西?可这样的声东击西有什么作用呢,德古拉肯定不会出面会见李欢或者郑轮或者大使馆的任何一个人的? 我又是被人当枪使了?田甜?我的心阵阵作痛…… 第143章 伦敦(16) 杨乔开车开得很平稳,这辆车看似老旧,动机性能却是很好,声音轻微到坐在车里不注意根本察觉不出来,我估计是改装车,不然就凭里程表上十万公里的行驶路程早都该报废扔进垃圾回收场了。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一路上我都在回头观察,很多时候我更是学着电影里识破跟踪的手法那样在拐角处猛然回。还好的是,并没有车跟在我们后面,或者是有车跟踪但我那点可怜的水准无法鉴别,杨乔对我一切的异常举动视若无睹,眼睛只是看着前方。 开始上山我的精神压力就放松了很多,这里毕竟是有一道守卫的关卡,又没有岔路,不论多厉害的间谍特工想要跟踪我们都必须现身出来才有可能实现他的愿望。我舒舒服服的往后一仰,管他呢,这一趟是安全了,至于待会儿下山,那就再说吧。 在古堡门口我们遇到一点麻烦,偌大的古堡既没有旧式的门铃又没有现代的监控摄像,门口也空无一人,我和杨乔在门口走了一个来回之后站在车旁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快傻眼了,这又应该怎么叫门呢?总不能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喊德古拉吧? 没办法,我让杨乔打电话回大使馆找到郑轮问了问,上一次送过来的请柬上也没有留电话号码。耸耸肩,我抬头望了望天空,阴沉沉的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霾:“不会下雨,也不会很热,那就等吧,等到里面的人出来。” 杨乔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同意我的方法了。这可怜的女人,可惜了那一身隐约透明的蕾丝裙了,我都没明白她穿成这样有什么企图,难道去对吸血鬼使美人计?嗯,就冲德古拉他们都有后代来看美人计倒也不是不能成功,可现在还有我在一起,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虽然说间谍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也经过了方方面面的训练,可看到一个原本总裁气质的不算丑的女人摇身一变就成了最鲜艳的交际花,这给我心里很是有些添堵呐。 呃,我们今天运气还算不错。等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看着原本躲在乌云背后的那金灿灿的太阳都在悄悄的露出半张脸了,我也在琢磨是不是从车里找个趁手的工具开始砸门的时候,山下开上来一辆我熟悉的老爷车。 什么,砸门的后果?那我没想过,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后果吧,又没人逮着我说我破坏古代文物建筑什么的。得,老爷车的驾驶员显然也看见了我,它的度随着“砊嗤、砊嗤”的排气管声音的加大开始提了起来,没等停车我就看到驾驶室里老管家正挥手跟我打着招呼,这让我心安了一些。 态度很好,说明对德古拉伯爵的决定老管家大概是了解一些的,不然他还不得拿出一副淡然冷漠贵族姿态来对待我和杨乔。 老管家依然是彬彬有礼的请我和杨乔在那一间会客室里面稍作等待,我们来得突然,他需要先向德古拉请示,哪怕上一次我已经下去了到吸血鬼们的地下城堡也不例外,做事情小心谨慎的是对的,等一会儿又不掉一块肉,我当然是无所谓。不过,杨乔端着老管家离开之前送来的果汁,却是噘着嘴嘀咕道:“上次我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也没人给一杯水,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我笑了笑,装作没听见,眼睛转到墙上的油画上。我欣赏不来油画,骨子里也没有艺术细胞,但借此避开一些敏感的问题还是可以有的。 “何冲先生,伯爵大人对你的到来非常高兴,请你随我来。”没多久,老管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语调轻得只有我能听见,杨乔在房间另一头使劲的侧着身子就差把耳朵弹过来了模样了。 我摇头好笑,也懒得过去解释,对她比划了一下,让她再等等,然后我跟在老管家后面走出了会客室。长廊自然是不变的,那上百具大棺材的大厅也不会移动,德古拉就站在大厅门口等着我,我才走出电梯,这老古董就畅笑着快步上来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 “噢,亲爱的何冲,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又来拜访我。我想,这一次你一定会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对吧?”故意的冲我挤眉弄眼,我看得出德古拉是真的自内心的高兴。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有无奈的撇撇嘴角,回答道:“是的,我认为我带来的的确应该是好消息,不过我也带来了一些条件,所以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我曾经在一些电视台法制频道看过介绍,谈判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讲究之处颇多,甚至可以精确到什么氛围下使用什么语言。可惜我不是记忆天才,也没有高的理解能力,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能够隐约记得的就是曾经看过这个节目而已,内中的知识那是一丁点没学到。 说得这么拗口其实就一个意思:我不会谈判。 如果硬要说这辈子接触过和谈判有关的事项,那就是凯子和小雨吵架之后,凯子会求着我去做小雨的工作。但那个好简单呐,我只需要翻来覆去的重复着凯子对小雨的各种好,然后小雨听得不耐烦了那股气也就过去了。 总不能对德古拉说中国如何如何好吧,他是英国贵族吖。我连女侍现磨的咖啡都没品尝,直通通的对德古拉掀开了底牌:“我可以帮你找到旱魃,我能够出现在伦敦,那是因为伦敦有一个入口可以通往旱魃所在的世界。不过现在入口需要我们齐心协力一起去寻找,在对于寻找入口这方面我或许比你稍微多一些经验。而且,我和旱魃关系很好,至少我可以确定在我们找到旱魃之后,他会酌情答应我提出的要求。” 我应该没吹牛吧,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和旱魃在一起的方方面面,嗯,不就要他几百毫升的血嘛,估计问题不大。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并不知道德古拉需要多少旱魃的血液,他要是有什么坏心眼想要把旱魃圈养起来抽血的话,嘿嘿,估计旱魃一怒之下灭掉整个英国还是能够做到的。 思绪开着小差,我又开始猜测是原子弹厉害还是旱魃厉害这种现实问题了。 德古拉震惊之下猛地站了起来,他的声音颤抖着死死地盯着我。嗯,我会意的对他点点头,换成我我可能比他更激动,毕竟搞不好一大家子就死光光了不是。 “你是说,你是说你现在就留下来帮助我们?”什么叫老泪纵横、什么叫喜极而泣,德古拉现在的表情对这两个成语做了完美的诠释。我抽着烟,继续点头,能够让一个老古董吸血鬼伯爵如此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感激之情,好像还是很有成就感嘛。 “那,你可不可以说说你的条件?”不愧是几百年的老妖怪了,情感的外露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控制,德古拉虽然脸上的肌肉还在时不时的抽抽一下,但他比起刚才情绪上还是稳定了很多。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肯定在纠结我会不会提出一个德古拉家族都没法做到的条件,例如来个几个亿的英镑什么的……呃,事情的真相或许有一些差别,可两者的难度对比说不定还是几个亿的英镑要好弄一些。唔,话说真要很多钱来做交易的话,伦敦会不会生第一起吸血鬼抢银行的案例呢? “何冲先生?”想得太高兴了,我脸上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杀气冲天,德古拉提心吊胆的同时终是忍不住催促了我一下,我才算是清醒过来回到现实中来。唉,想多了,想多了,赶紧抓紧时间把事情谈完吧,鄙视了一下自己走神的习惯,我干咳了几声,准备开口。 “作为我帮助你们的条件,德古拉伯爵,最近欧盟对中国的禁运你知道吧?嗯,就是这个条件,你们搞定这件事,至少要搞成一部分,然后我就可以开始帮你寻找旱魃了。”我越说心里越是一种滑稽的感觉,什么时候一个黑车司机也在这里沐猴而冠的谈论起国家大事来。 干巴巴两句说完,我是长长的喘了一口大气。行了,就这样吧,至于德古拉是什么选择对我来说不重要,拒绝更好!德古拉拒绝了我才有理由名正言顺的回家,田甜那里才算有个过得去的理由交差。 “何冲,我想问问,你刚才说的旱魃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德古拉是不是听清楚了我说的条件,刚才看他架势倒是在认真的听着,但他根本没回答,而是直接打听起旱魃的消息。 这个我是可以说的,适当嘛,田甜点过题,我懂得。我笑了笑,也不去管他是不是假装没听清了:“旱魃所在的地方的确是另一个世界,我们把那个世界叫做现实世界的平行世界。其实你当初去过的,只是你当时伤势太重,后来又回来得快,或许没注意到。” “那就是说,现在我们想要找到旱魃也必须进入那个平行世界,对吧?”德古拉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好像很紧张似的,我心里一动,他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德古拉手里有一个节点,但并不是旱魃所在的龙界的节点?唔,很有可能,刚才他说起节点语气非常顺畅,也不是多么惊讶呢? 我可没心情也没那个本事去和一个老古董玩心计,我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觉得你自己能够找到说服甚至制服旱魃,那随便你,我预祝你们德古拉家族好运。呃,就这样吧,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和我的司机就要离开了。”唧唧歪歪不利索,我很不喜欢。 第144章 伦敦(17) 总有人说小说创作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但我却一直认为现实永远比小说更离奇。天籁小说WW.⒉3TXT.COM甚至可以说,无论多么奇诡的想象,在现实生活中总是可以找到原形,或者很多作者自认为与众不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却不知道他构思的故事在民间传说中早就流传了几十上百年。 德古拉是贵族,还不仅仅只是贵族,德古拉伯爵的称号在英国的展史中占有一席重要的地位;并且,在教廷,德古拉家族也不是世人所想象的要被天使和除魔人消灭的敌人,德古拉家族在教廷的秘密记录中那堪称浓墨重彩,任凭哪一任教皇也无法忽视。 以上种种不论是从正面还是从侧面都说明德古拉家族理应保持一种对教廷和英国皇室的无限忠诚,我本身也是这么想的,相信大使馆里面每一个人,包括外聘的清洁工也应该是这么想的。 但是,就是在这最不应该、最不值得猜疑的地方,事实给了我、给了田甜、给了郑轮、给了李欢等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拿出异常强硬的态度之后,德古拉伯爵眨了眨眼睛,不怎么肯定的请我重复一遍刚才提出的条件。然后,我一遍重复一遍悲哀的认定马上这老古董就会怒不可遏的把我和杨乔赶出古堡的时候,德古拉说话了。 “这个没问题,更进一步的工作我们都可以承接,例如让英国彻底的脱离欧盟。”抛出一个香喷喷的诱饵,那后面显然是有一个鱼钩的,德古拉挥了挥手,语调下降了三个节拍:“可是,何冲,你很清楚的,德古拉家族现在面临的是灭绝的危机。所以,如果你可以先让我的家族稍稍地感受到你们的诚意,我们也才有人手派出去联系以前的人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诚意?我哪怕再蠢也明白德古拉的意图了。这老奸巨猾的家伙,纯粹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我也懒得多说,这件事里我的位置本就尴尬,虽然我需要具体的出力干活,但做决定的时候一定与我无关:“我只是提出条件,如果你愿意合作,那你就需要去和大使馆负责这件事的人谈妥了,如果你不乐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回头就走。” 不过德古拉那种毫不犹豫放弃所谓国家利益的做法还是让我心寒,也许在这种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心中早就没有了国家额观念,甚至就连家族在他们心中能够占有多少地位也难说得很。我都觉得要不是地下大厅里那些德古拉的后裔全是有着特殊能力的吸血鬼,说不定德古拉也根本不会想着要帮他们。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无论神仙还是妖魔,他们视普通人皆为蝼蚁的传说?怪不得在中国古代神话故事里,普通人扮演的就是牺牲品的角色,还是毫不起眼的被那些相互厮杀的神仙妖魔不屑一顾的草灰。 心里有些腻歪,我更加不想说话,对老管家和德古拉曾经的那么一丁点淡淡的好感算是不再有了。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杯,却没伸手去端杯子:“就这样吧,德古拉伯爵,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自己考虑,我等你们一天,没结果那就表示你们拒绝与大使馆的合作,我就要回国去了,至于以后的合作,有机会再说。”wWW.xszWω㈧.йêt 这个有机会当然就是没机会了,是个人都能听得懂的嘛。没等德古拉挽留,我大步的走出会客厅,电梯就在那里,我又不是不识路。 “别着急走嘛,何冲先生。”德古拉微笑着劝阻我,我嘴角撇撇,这老家伙太狡诈了,我转身站住看着他,冷冰冰变得等着他往下说,我们之间上一次那种融洽的气氛被彻底破坏了。德古拉不以为意,就当没看见我的冷漠一样:“我和大使馆的合作对你是有好处的,对吧,何冲先生?而且,对于经历过中世纪那黑暗岁月的我来说,我所信仰侍奉的唯有主,其他普通人的世界距离我太远,你要是也经历了这么漫长的时间我相信一定也会和我的想法差不多……” 我的内心是纠结的。在我看来,任何原因都不能做为任何人背叛自己祖国的理由,可是,在中国古代那些神话故事里,稍微有些能力的人的确对国家是一种完全无视的态度,好像国家对于这种人来说就是一个予取予求的后勤基地,所以哪怕是最低级的神仙妖魔都会看不起哪怕一个国王? 但是德古拉又说得没错,他答应得越爽快,我回家就越迅。而且,他这是和大使馆合作,一定是对我自己的国家有利的,难道我不应该非常的开心的赞同吗? 没法继续想下去了,以前网上看小说的时候很喜欢那种杀伐果断的角色,同样也是很鄙视那种被大家称作“圣母”的主角,可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为什么却还是认为圣母的某些选择才更为符合身为一个人的基本伦理道德呢? 我晃了晃脑袋,暂时丢开纠缠不清的思绪,说道:“既然你要合作,那就跟我一起去大使馆吧。我这边你不需要担心,只要大使馆告诉我他们和你达成了协议,我会做到我应该做的事情。” ……… ……… 我和德古拉算是勉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我们回到古堡地面的时候,杨乔没有像上一次被忽视那样愤愤不平。当她得知德古拉伯爵居然会和我们一同返回大使馆,那种大功告成的兴奋任何人都一眼就看得出来。 我拒绝了德古拉提出和他同车的邀请,话不投机半句多,哪怕我知道他做的是除开我之外大使馆乃至国内很多人欢欣开怀的事情,我也不想和他坐在同一个封闭的空间。得,管他圣母不圣母,我就当是维持自己仅有的做人的底限吧! 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我现自己突然之间也丧失了欣赏杨乔这么一个大美女当前的兴趣。斗心机的话,我怎么也不会是杨乔这种披着翻译外衣的职业间谍的对手,那又何苦让自己陷入一些不该陷入的境地呢? 我现啊,我还就适合当一个单纯的黑出租司机,开开心心的守着自己的二手普桑过着简单的日子。嗯,再找一个相貌一般的女人结婚过日子就行了,太漂亮的女人只能是远远地欣赏欣赏,那不是我可以痴心妄想的花朵。 想通了这些之后,我轻松了很多。郑轮和李欢早就得到了消息,我们的车还没到大使馆门口,我就看见郑轮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口,他身边还有另外几个我没见到过的陌生人,呃,看郑轮的位置,他仅仅只是迎接人员之中地位一般的成员,站在人群中间那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才是主角吧? “哇哦,大使都亲自出来了,德古拉的面子还真大呢。”从杨乔的惊呼声中,我才算是第一次见到大使馆地位最高的那一位。淡淡的瞥了一眼,大使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做着一切的目的不就是交换回家的护照罢了,这其实就是一场交易,和爱国不爱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对吧! 在这种忙碌而堪称盛大的日子,显然是没有我这个小人物什么事。我很懂事的溜回到自己睡觉的房间抓紧时间休息,杨乔下了车就不见了踪影,我估计是去给大使和其他官员介绍情况和翻译去了,毕竟这女人从语言方面来说也是一个合格的翻译不是。 中午的倒是想出去吃饭,可走出房门才现大使馆内外都是警卫,我直接被驱赶回了房间,并被警告不要在外胡乱行走,以免引起误会。引起误会的后果是什么那些警卫虽然没说我心里却是清楚的。无奈的躺在床上,幸好房间里还有两瓶矿泉水,否则我怕只能是喝自来水了。 唔,自来水是达标并且清洁的,我只是在家养成的习惯知道自来水一定要高温煮沸之后再喝,一时半会是很难改得过来。 饿着肚子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莫名的,我忽然非常想念在平行世界的日子。虽然前期受了一些磨难和煎熬,但遇到旱魃开始就顺心起来,之后更是连每天的吃喝都不用担心,旱魃还随时给我讲讲几千年前的故事,听得我如醉如痴的……唉,这种好日子一去不返了吖……也不知道旱魃这会在在干什么?不会又找到一条两条龙在搏斗吧……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我进入了梦乡,饿着怪难受的,还不如睡着了好,这是我临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睁开眼睛,我吓了一跳,一个娇媚的面孔上一道奇诡的伤痕距离我的脸不到两厘米,我敢打赌当时我心跳停止了跳动至少两秒钟。如果不是那张脸立刻出我熟悉的银铃般的笑声,我一定会马上跳起来,搞不还还会一拳打在那会子那张脸上。 事后我当然很庆幸自己没有盲动,否则那唯一的结果就是我将被狠狠地揍一顿。 “你终于睡醒了,我可是听说你睡了整整一天,这都是你入睡之后的第二天的中午了。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吗?”田甜对自己脸上的瘢痕好像毫无知觉似的,她大笑着在我腿上使劲的拍了几下,下手那个重啊,我痛得一下翻身坐了起来,惊奇的问道:“你怎么会来英国?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英国?你来干什么?” 第145章 伦敦(18) 北京到伦敦的飞行时间一般在十一、十二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昨天田甜和我通话之后几乎就没有耽误的去了机场,然后一直在天上摇晃着才能在这个点上赶到伦敦大使馆,这都还没有计算机场的候机时间。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虽然我清楚田甜并不是为为我而来,但能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心里还是相当开心。没忌讳这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当面,我跳下地迅穿好衣服,又冲进卫生间洗漱了一把,甩着脸上的水珠,我一边走出卫生间一边着急的问道:“凯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就是我穿衣服都没让田甜回避的意图所在,我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很多事情,我也有无数的问题踊跃着要从我心里喷薄而出…… “放心,赵凯没事,我走之前已经问过了,他需要的假肢正在运输途中,等你办完这边的事情回去他基本上也就可以跟着你回吐鲁番了。”田甜肯定的给了我一颗定心丸,我听到凯子没事我的确安心了很多。只是,田甜皱了皱眉头,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问道:“你这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吗?没事,说吧,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田甜倒是没隐瞒,只是她说出来的话让我心里很是难受。大使馆还在接待德古拉,据田甜说今天还会给他专门举办一个舞会,我都奇怪了,那老古董不是说很抗拒阳光嘛,怎么就有胆子大白天的跑出来? 虽然说一路上都在车里,然后都在大使馆的房间里面,可外面毕竟是骄阳灼灼,否则老吸血鬼也不用每天躲在古堡深达几近百米的地下殿堂中了,不是吗?呃,或许是老吸血鬼还是具备一定的白昼活动的能力,就好比那老管家,德古拉的嫡子,不也是在白天活动的嘛。 越想我越奇怪,我好像忽略了很多东西,要不是和田甜聊到这里我居然都没能想起这些怪异之处。还是大意了啊,看来老吸血鬼的话只能是相信一半,或许都多了一点!嗯,必须要对老吸血鬼报以警惕之心了,他们明明可以在白昼活动的,那这是不是说明德古拉藏身在古堡地下是另有所图呢?要不干脆他想要寻找旱魃也是别有目的呢? “你在想什么?还听不听,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哦?”看我出神的样子,田甜嗔怪道,我赶忙道歉赔礼。算了,德古拉的事情留着晚上一个人了再来考虑,反正又不是马上出门去寻找节点,我还有时间分析之后做出判断。再说了,时间拖一拖我打听到的消息更多,至少田甜不会有那么空闲心来帮德古拉保密嘛。 给田甜的茶杯续上水,我恭恭敬敬的端到她面前,田甜满意的笑了笑,也不再计较我刚才的小差。 ……… ……… 在平行世界和我分开之后,他们几个人都埋头朝着中央山脉深处行进。一路的艰难险阻那是难以用言语描述,当然,他们更多的是遇到的地质变迁、山脉结构变化带来的危险,因为有小黑同行,基于龙的天生带来的巨大威慑,兽群倒是早早地就躲的有多远要多远。 可地质变迁真的是个大祸害,明明一分钟前看到还是好好的山路,一分钟后就陡然塌方下去。死伤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造成的,包括凯子断掉的那一只胳膊,就是来不及躲避一块砸落的巨石。 也幸得好关键时刻小黑一头把凯子撞开了,否则凯子断的就不止一只手,更大可能是整个人都被砸成肉酱! 在大自然的无穷威力下,小黑那庞大的身躯也显得是那么的渺小。田甜最忙碌的就是驾驭着小黑四处奔波救人,她脸上的伤痕也是被一快从天而降的长条形石头斜斜的削过,当时只是伤口深度就几可见骨。 不过回去的节点的确在中央山脉里面,但田甜并没有能够得到一副准确的地图。他们所剩无几的几个伤员都是在一脚踏空掉进一个溶洞的时候误打误撞穿过了节点,小黑为了救大家当然也是奋不顾身的跳进了溶洞。 “你是说,小黑也来了?”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那可是一条龙、一条活生生的龙?它穿越到了现实世界吖! 田甜苦笑着点点头,我心里却是一沉,按说小黑本就是田甜一直想到带回来的,但她现在的表情却没有一丁点的喜悦和乐观,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小黑体型太巨大了,穿过溶洞的时候受的伤最重,从出了节点就一直昏迷之中,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加之小黑的重要性你是清楚的,所以现在小黑已经对外隔离,出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就连黄杜二老都不能去看一看。”田甜说得越严重,我心里越紧张。在平行世界最开始的那段日子,如果没有小黑存在,我和田甜两个人恐怕早都一命归西,我和小黑之间很有感情的。仦說Ф忟網 “那我回去能不能去看看小黑?田甜,我知道你能够做到这一点,帮帮忙,老何这辈子都会念着你的好。”我只能是恳求田甜,除开这个女人,我连小黑的一根毛都难得见上的。龙这种珍惜到无与伦比程度的生物,能够随时随地看到的也许只有中科院最高等级的几个生物学家,唔,这是我自己猜测的,实情是怎么样至少现在我是一头雾水。 狼狈甚至可以说是溃不成军的回到现实世界,田甜他们最好的运气也就是那个节点恰巧就是当初进入龙界的节点。受伤的人得到了救治并迅在军机的帮助下转移到京城最好的医院,可是,死亡的人却永远留在了那陌生的世界,哪怕是灵魂恐也将难以归来! “你应该去做一个整容,现在不说韩国,就是京城一些著名的医院的整形效果也不错的吧?”我终究还是无法忽视田甜脸上的疤痕,我问得很小心翼翼,这女人心高气傲的,万一认为我在嘲讽她就没意思了不是。 田甜伸手轻轻地在疤痕了摸了摸,笑得风轻云淡的,她摇摇头:“这是我小觑了平行世界的教训,暂时我是不会去掉它的,除非等到我彻底征服下一个平行世界之后才会做这方面的考虑。不过,何冲,这就需要你的帮忙了,记住哦,我话说的可是彻底征服,我要在下一个平行世界里建立国家,那将成为我们国家在平行世界的……嗯,分部吧,我没想好怎么形容,就用分部这个名字。” 一个国家的分部是另一个世界,喔喔,只是想一想都让人感觉兴奋。可是,这个目标酷炫得太不现实了,还要我的帮助,我吹了一声口哨:“我帮不了你,我已经决定退出你的计划回家乖乖的做一个黑车司机。所以,田甜,以后的事情你们自己努力或者找别人去办,我会祝福你的。” 一个司机是参合不起这种事的,要不是现在被护照憋在英国动弹不得,就连德古拉的事情我都不想搭理的。我很怀疑德古拉对旱魃不怀好意,真搞成那样的话,特别又找到了旱魃,那可不要惹得旱魃大怒之下一把火把他们连同我这个叛徒烧得干干净净的骨灰都找不回来呢! 莫看韩旱同学和我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一直往温文尔雅得一点不像远古大妖的模样,他当初勇斗绿龙我场景我可是亲眼目睹的。——那真的叫一怒山河破、火出鬼神惊!那是连无形的空气都要被灼烧殆尽的高温火焰,就连大地都只能在这种火焰之下哀嚎哭泣! 在我说话的时候田甜的脸色就慢慢的阴沉下来,我本以为她会对我大加训斥并找出一些堂堂皇皇的理由来意图说服我,我可是打定了主意的,这一次任凭田甜说得天花乱坠我都是不会答应的。 但是,田甜虽然脸色难看却一直没有说话,到我说完她都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毛了都。我努力的坚持着和她对视,田甜的眼里非常平静,平静到我就连猜都没法猜到她一丁点的想法。 “行,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就随便你了。不过这不包括德古拉这件事,对不对?何冲,德古拉这件事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昨天视频通话就答应我的,我知道你的为人,你总不会又给我上演一场言而无信吧?”我做梦都想不到田甜竟然在我的坚持下退却了、让步了,我连她说的是什么都没听清楚就慌忙的点着头,只要肯让我退出,其他都好说。 “德古拉嘛,我答应你。”双方就此议定,我和田甜这一次相见甚欢,虽然间或有些不尽如人意的消息,不过我一想到可以接回凯子回家安安稳稳的过上以前那种闲散的生活就从自心底的开心。 以前看小说看电视还以为冒险的生活是多么的精彩刺激,真要自己过上一段这种日子才会明白平淡的可贵,我为自己能够及时清醒而高兴。高兴得我甚至忘记了小黑还在等待救援、忘记了德古拉的居心叵测…… “那你先坐一坐,我待会儿过来叫你一起吃饭。”田甜明眸流转,要是撇开她脸上的伤疤,这真是一个********、妩媚动人,充满女人味的尤物。呃,对我而言,这种女人只适合欣赏,不能做女朋友或者老婆的,气场太强,压不住啊! 新疆男人嘛,总是在老婆面前低声下气的朋友们看见丢脸的,哪怕是在家跪暖气片也是可以的,但一旦女人把气场带出家门了,男人就抬不起头了是不是啊!而田甜这种女人,那强悍的气场才不会管你家里家外的,那是如影随形无处不在,我当然是要有多远躲多远了。 送走田甜,我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实在是觉感觉无聊至极。太窄了,从卫生间走到房门才区区几步路,越走我反而越心烦,点燃的烟也是抽上一两口就扔进了烟灰缸,我干脆合衣往床上一趟,闭上了眼睛。 至极为什么会心烦意乱呢?我慢慢的沉淀下心神,想要找到答案,明明田甜来了我是非常高兴的,难道是因为田甜去忙碌而我无所事事?不对,不是这样的!排除法的好处就在这里,一个一个缘由去思考排开,沉浸在这种细腻的思绪之中我整个人也从烦躁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嗯,我找到了!我在为小黑焦虑! 并没有睁开眼睛,我反复的咀嚼着抽丝剥茧出来的那件事,在心里细细的品味着……对啊,我承认小黑受伤是大事,这毕竟是地球上目前能够看得见的唯一的一条龙,呃,假如考证出小黑是山魈那是另说。既然小黑身份尊贵无比,医生、警卫一大群层层叠叠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连田甜都很少能够见到,这就很诡异了啊…… 我恨不得能够马上插上翅膀飞越太平洋,我太想立即见到凯子和小黑了,我想念我早已铺满风沙的家,嗯,走之前还有半条烟扔在床头柜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味啊! 想到小黑,不可避免就要想到那些龙,然后理所当然的旱魃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想起和韩旱同学的每一天,我加跳动的心脏渐渐地恢复平静,韩旱能够为了自己的诺言一等就是三千多年,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离开那个对人类而言苍白贫瘠的平行世界,但他却坚持了下来。 要知道,如果旱魃真的来到现实世界,无论是中世纪还是现代,他的能力讲无可匹敌!我不能肯定原子弹或者洲际导弹是否可以对付得了他,但估计很不容易,韩旱同学是智慧而聪明的,并不是一块石头会留在原地让人瞄准呐。 坚持,像旱魃那样坚持,我咬紧牙关、握紧拳头默默地告诉自己。 等田甜来叫我吃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反而已经没有了食欲。饿得太厉害其实也就忘记了饿,反正水也可以填饱肚子嘛,大不了多去几趟厕所。跟着田甜,我慢慢走行走在大使馆的花园之中,贪婪的呼吸着干净而清爽的空气:“田甜,去哪里吃饭啊?” “就在大使馆的食堂里,简单的吃一点,我要带你去见见两个客人,德古拉这件事他们会从中协助你。所以,从现在你,他们就是你的助手。”田甜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有些缥缈,我果真没有想错,助手,呵呵…… 第146章 伦敦(19) 蛋炒饭,又见蛋炒饭,我的喉咙里涌出一股浓浓的油腻味。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是知道了,大使馆厨房最喜欢做的,嗯,最拿手的就是做蛋炒饭! 我现在都还能深刻的回忆起我从平行世界出来从警局出来吃的第一顿蛋炒饭时候的感动和畅快淋漓的吞咽。可再好吃的玩意也顶不住天天吃呐,更别说大使馆厨师下厨那个舍得放油的程度,就好像食用油不需要花钱似的。 我也不知道是那个厨师看我不顺眼故意整我还是怎么着,反正但凡我来这里吃饭遇到的就必然是一托盘的蛋炒饭加上两个固定不变的小菜:拍黄瓜和切成丝的酱菜。伦敦不是应该以西餐牛排为主吗?我看着面前堆得小山一样的蛋炒饭泪流满面。 这还不算完,田甜一边用勺子津津有味的挖了一大勺蛋炒饭到嘴里,一边咀嚼着嘟囔道:“嗯,这蛋炒饭还挺正宗的,和我在国内吃的差不多了,这厨师水平不错!唔,何冲,你怎么不吃?咦,你眼睛怎么了,哭了?” “没事,我这是激动。看到蛋炒饭我就想到那可怜的母鸡,她又失去了一颗受精卵不是。”我说着怪话擦了擦眼角,吃吧,再不吃就要饿趴下了,比起在平行世界到处找野果的时候,这就是天堂般的生活了,还埋怨什么呢。 没怎么闲聊,我们都是闷头吃饭。虽然好几次我差点吃得想要吐,但我都强迫自己吞咽了下去,直到把一盘蛋炒饭吃得颗粒不剩。从平行世界出来我就告诉过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浪费粮食,真的是只有品尝过被饿得欲仙欲死的滋味才会知道粮食的可贵,也才会懂得珍惜眼前之物。 十多分钟之后,我匆忙的抓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就跟在田甜身后进了大使馆底层的另一个房间。这里每一个房间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进去过的就三个地方:目前的卧室、食堂和会议室而已。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体型强壮、五指修长而有力,给人一种压迫感的强力人物。这大概就是那些外勤间谍了吧?我不动声色的猜测着,顺手拖开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这就是何冲,你们只看过照片,现在算是见到真人了。”田甜更是节省时间,她从门口往里走了两步,双手撑在一把椅子的椅背上,对那两人介绍起了我。然后,她偏头看了看我,从左向右的指着那两人:“何冲,这是陶俊,这是马长辉。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个就是你的助手,协助你谈判德古拉这件事,具体的条件他们都知道,你多听少说就行了。嗯,你主要就是协调和德古拉的关系,你认为怎么样?” 我还能说什么!这不都安排好了,说穿了,我就是一个傀儡。要不是我还有点可以和德古拉周旋的可利用之处,想来这件事都和我完全没有了关系。这时候,我太希望自己不认识德古拉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回家了不是! “我知道自己的位置,放心吧。”瓮声瓮气的甩出这句赌气的话,我半是故意半也是泄心中的不满。我记得在哪里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被人利用并不可耻,但是一定要让利用你的人明白你不是蠢货,否则利用有时候会无下限的往地狱滑去。 我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更坏的情绪隐藏在心底。想起在平行世界和田甜的相依为命,那个时候生存压倒了一切,我们相互之间也没有任何的隔阂。可就仅仅是和凯子他们汇合之后,大家就开始了有意的疏远,最后我的选择何尝又不是一种决裂! 回到现实世界那就更不一样了,田甜的地位、权势那就是一条有形的界限,我必须要在界限的这一边仰视她以及她身边的人。估计在田甜心中,呃,错了,不是估计是肯定,田甜能够从国内急匆匆的赶到伦敦,绝对是因为德古拉的身份,仅此而已,与我无关! 田甜带着诧异的神情看了我一眼,我冷笑不已,她一定是认为我不应该有这种不满的情绪,心甘情愿的接受利用才是我正常的表现。不过她也没多说,也没多呆,只和我们双方又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走了出去。 我看着面前桌子上的一道木纹,研究着这究竟是原木还是复合材料制作的。沉默了一会儿,对面的马长辉说话了:“那个,何冲,我们商量一下,你看你什么时候联系联系德古拉伯爵,我们大家一起坐一坐、沟通沟通?” 我就不明白了,德古拉不就在大使馆嘛,还需要我特别去连续,搞笑吗他们:“德古拉在大使馆里面,你们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 事实上是我说错了,德古拉还真的没在大使馆。 昨天德古拉的确是来了,但大使馆和他之间的谈话并不愉快。除开酒会和用餐的时候,双方的气氛是融洽并热烈的,其他时候不管是德古拉还是大使馆都成了各说各话,最后是不欢而散。 大使馆对德古拉提出的条件只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德古拉到底是想要找到谁?凭什么那个人又会是我才能找找得到?情报工作就是这个样子,太过简单直白的东西摆在眼前大家都习惯认为这是陷阱?总是要万般分析里面是不是还有隐藏的意图? 但是对德古拉来说,他又怎么敢说说出旱魃的名字呢?别说旱魃了,他连他自己的身份都必须隐瞒,他来和大使馆会谈顶着的是那不知道多少代子孙的名分,我听到这里差点就笑了起来,太好玩了这…… 我太清楚田甜和黄杜两个老头的实验室是干什么的,我当然也不会说出旱魃的身份。开玩笑了,田甜要是知道那个平行世界还有一个三千年前的古人,还不兴奋得跳起来,就连黄杜两个老头恐怕都要亲自带上几百人冲进去把旱魃五花大绑带回现实世界呢! “我没有德古拉古堡的电话号码,据说他也不使用手机,所以想要找到他必须明天早上去一趟古堡。现在去的话人家估计休息了吧?”心里的那些怨恨终究是要深埋起来,不弄完这件事我就很难回得去,摇摇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暂且先配合他们,至于其他的,哼,到时候再说就行了。 我坚信一句话,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会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第147章 伦敦(20) 让我深觉不可思议并感到可笑的是,尽管我已经说得明明白白需要第二天上午才能去古堡寻找德古拉,但陶俊和马长辉仍然我行我素的当着我的面窃窃私语了一阵之后,那陶俊绷着一张脸对我说:“何冲,我们现在一起过去试试,能找到德古拉最好,实在找不到我们明天再去一趟就是。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陶俊说话的同时,马长辉就已经站了起来。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件事展到现在已经是由不得我!我只能也必须老老实实的扮演好我的木偶角色,但凡想要妄动,等待我的不会是一个好的结果。 后悔不?我肯定是后悔了!如果一开始我就不答应田甜的邀请,不要被那几万元的车费迷花了眼,现在我还在家舒舒服服的开着我的二手普桑:辛苦了累了就自己给自己放一天假,高兴了开心了也可以给自己放一天假,何苦搞成现在这副模样,有家归不得啊!而且,最好的朋友闹得生分不说,还被搞掉了一只手,唉…… 人家都摆好了架势,我要是再不懂眼色下一步恐怕就不好看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我也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那就走吧。” 在大使馆的院子里,我看到田甜和一个中年人站在一簇我认不出品种的植物跟前低声说着什么。我们三个人往外走还是有一点动静的,田甜微笑着对我点点头,我面无表情的转过脸没理睬她的招呼。这也是大家认识以来第一次我对田甜视若无睹,那只是因为我彻底看清了自己的位置而已! 虽然我们到达古堡门口已经快半夜了,德古拉却仍然会见了我们。我当然不奇怪了,吸血鬼嘛,白天躲在阴暗的地下,晚上一定是精力充沛呐。 这一次就和以往有了很大的区别。我被老管家安排在大厅的角落里等待,德古拉亲自迎接了陶俊和马长辉去往会客室。呃,都是古堡地面一层,德古拉想来也不会让陶俊和马长辉进入地下世界,那是他最隐秘的区域不是。 我无所谓,他们喜欢怎么谈判都行,我按照自己刚才琢磨的简陋计划行事就得了。应付完这件事我回去,这才是我最大的目的,否则一直滞留在伦敦我才算脑子坏掉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呆着有什么好处呀。 我以为这种谈判应该要不了多久时间,可我显然是想得太离谱了。我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老管家还精神十足的在壁炉前踱着步,这老东西是留下来监视我的嘛,免得我偷偷的窜到地下室去搞出什么篓子德古拉就不好收拾了。 人家要明目张胆的监视我也办法,只能是当做看不见了。没有手机、没有钟表,幸好德古拉这大厅还有一个很大的摆钟可以看时间。我放下咖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们来的时候是十一点多,现在已经是四点来钟,过道里面还没有动静,看来他们都不想让步,不然谈判拖不到这么久的。 其实我倒是很想让老管家给我安排一间客房我睡上一觉的,可惜这老东西不懂汉语,我不会英语,双方没法沟通。现在我的重要性被排除之后,杨乔这种翻译自然也可能跟随,人家陶俊和马长辉一看就知道精通英语的,说不定还不止精通一门外语呢。 对了,我身上的原本德古拉支付的一万英镑的现金又被陶俊没收了。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我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啧啧,要是走到伦敦街头,我怕是连那些流浪汉都不如,至少人家可以顺畅的相互交流。 走得脚痛、坐的屁股麻、站得不自在,我在采用了多种姿势,看着那比我还高的摆钟“滴滴答答”的走了一圈又一圈,外面的天空隐约出现一抹亮色的时候,过道里终于传来了脚步声。陶俊和马长辉在前,德古拉在后,三人,呃,没对,两个人一个吸血鬼笑容满面的竟然不带丝毫疲惫之色。 我以为,我真的以为,接下来不外乎就是告诉我某些事情是如何安排的,然后我听命行事。可我想得太简单了,所以我只能是一个黑车司机,而他们要么是特工间谍要么是吸血鬼贵族,我一个普通人和他们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也是再清楚不过! “何冲,你先陪德古拉伯爵说说话,我们去拿点东西马上回来。”陶俊扔下一句话和马长辉头也不回的鱼贯而出,我看了看德古拉,嘴角浮出一丝嘲讽:“尊敬的德古拉伯爵,请问你有什么安排?”我是绝对不会对德古拉表现出丝毫的遵从,陶俊和马长辉能够压制我那是因为我的家在吐鲁番,我必须要回家。德古拉,他算个什么东西? 真要是找到旱魃了,嘿,我一定要和旱魃好好聊聊,看弄不死这该死的吸血鬼。因为大使馆的遭遇,我现在对德古拉也是恨上了心头,这笔账暂且先记着,咱们慢慢来算吧。 很明显的,因为和大使馆、和陶俊马长辉的交谈,德古拉对我的态度也变化不小。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甚至没兴趣回答我的嘲讽,或许是他自认贵族,不愿意和我这种普通人多说话。我都在想要不是还需要我寻找并带人进入节点,德古拉恐怕都要叫我退钱给他了,那可是一万英镑,按照德古拉自己的说法,那是一笔对他自己而言都是巨额的款项了。 德古拉语急促说着,老管家不时的点着头掏出一个对讲机安排着,然后我才现德古拉真的对我撒了谎。不停的进来又出去的女侍和年轻男子、不停的汽车动并远去的声音,看来古堡中并不是如同德古拉所说的那样荒芜和凋零,他只不过是让我看到了一些他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至于现在,不过是德古拉认为他已经和大使馆达成了协议,我已经无关紧要而已,所以才不再避讳我罢了。 “呵呵”,我笑得很开心,这个现实教会了我什么叫人贵有自知之明。怪不得旱魃明明有好几次机会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却依旧选择了呆在平行世界,屠龙应该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或许是旱魃也不愿意跟人打交道,太累了!ωww.xSZWω㈧.NēΤ 等到中午时分,陶俊和马长辉才匆匆的拎着一口箱子赶了来。那会儿我刚咽下一个面包,嗯,这也算德古拉招待了我的早餐和午餐,我不能嫌弃呐。 会客室,老管家守在门外,德古拉夹着雪茄气场十足的坐在沙上看着我们。陶俊打开箱子,里面是很多的小东西,虽然我看不懂,不过马上陶俊就给我解说得非常的清楚了。 “何冲,从现在开始你会跟随着德古拉伯爵直到这件事办好为止。基于尊重德古拉伯爵的**,我和马长辉不会出现在你们身边,但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你需要佩戴上这些设施,这样我们就能够随时关注你的安全问题。”不愧是混英国的,陶俊这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不就是德古拉想要保守住旱魃的秘密不同意他们靠近,双方又缺乏信任,所以陶俊他们就要求我戴上可供监控的设备嘛。 我摇摇头,畅快的高举双手:“来吧,安装牢固一点,免得掉下来可别怪我哦。”能够意外得知到他们之间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融洽我当然开心不已,夹缝里要生存的前提就是要有一个夹缝存在,如果连夹缝都没有的话我就好比被带上了一个沉重的镣铐,又怎么跳得起轻盈的舞蹈呢? 陶俊和马长辉一阵忙碌,在我的前胸后背密密麻麻的贴上了一大把的窃听装置,就连德古拉都看不过眼忍不住嘲笑起来,他们依旧是听见当没听见,自顾忙碌着手中的活。 终于,我高举的双手都感到疲乏了,陶俊也直起腰,喘了口大气的说道:“好了,记住啊,何冲,这些东西你必须二十四小时不离身,你也别想着取下来,我们会知道的。所以呢,在任务完成之前,你就坚持坚持,等到搞定之后再舒舒服服的洗澡什么的。” 这下我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这不是坑爹嘛,早知道这样安装这些窃听装置之前我去洗个澡多好。伦敦的天气潮湿而闷热,走在没有空调的外面要不了多久全身都是汗流浃背的难受得要死。 对我提出的能不能暂时先取下来让我洗澡之后重新安装一遍的要求,陶俊和马长辉直接忽视掉了,德古拉假装好人的安慰我:“何冲,你看外面马上就可以行展开行动了,你先洗澡再搞一遍的话又是几个小时,你也辛苦大家等着也累,要不坚持一下,我们抓紧时间弄好不就得了。” 我忍,我也只能忍!行吧,我点点头,穿上陶俊拿来的外套,前面的拉链一拉起来,果然,那些像纸一样薄的电子元件根本不会显露出来。其实显露出来也无所谓,我又不是却窃取英国的国家机密,没人会搭理我的,只是难看一点而已。 陶俊和马长辉弄完之后开车走了,德古拉一声令下,几辆越野车整齐的排在古堡的院子里。我和老管家进了第一辆车,德古拉在第二辆车,没人去过问陶俊他们的车会不会跟随在后面,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吧,否则还需要这些窃听装置干嘛,不就是德古拉不愿意暴露他的目的嘛。 第148章 伦敦(21) 我也不问车队往什么地方去,德古拉看起来很有主见一样,三台车的司机相互之间也是用对讲机在联系。』』『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我坐在后排,微微闭上眼睛,装作养神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配合是必然的趋势,这一点我无力改变,而且我也需要找到旱魃来增强自己的力量,否则我在德古拉的控制之下,更是在陶俊和马长辉的远程间接遥控下连丝毫的反抗之力都不具备。 倒不是我想对他们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自己像一颗棋子那样被别人在棋盘上甩来丢去,最后还拿去换将消耗掉。这其实是一个人面对潜在危险的本能反应,和任何的力量权势都无关。 我也没想错,车队风驰电掣般直接驶向了我最初出现的那条街道,也不知道德古拉是从警局还是大使馆得到的情报。刚到街头我就看到几辆工程车停在那里,路上一些三角锥依次排列开来把那条街隔离了,嗯,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比调动警察的关系封锁街道更合适。 这毕竟是英国,要是一大群警察出现并且封锁住一条大街,估计蝗虫般的记着会蜂拥而至,再隐秘的事件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公布于众。 德古拉的势力的确不小,这老古董当初对我讲的也许就没有一句真话。我心里冷笑了一阵,那会儿他连一个护照都舍不得给我办理,这时候倒是舍得拿出一些底牌摊开在桌面上,这是想威慑我呢?还是到目前的状况他觉得根本就不需要把我放在眼里了? 整条大街都是穿着黄色和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一些工人正在疏散街道两边大厦和店铺里面的人员,人流有秩序的往街口走去。人群在关注的都只是自己,很少有人转头看看我们这个方向和他们相反的车队,呃,说不定他们还认为我们是警察呢。 在街道的中间位置,有一个被几台工程车围了一圈的地方,我非常清楚那就是我当初回到现实世界的节点、嗯,田甜他们和德古拉的交换条件中究竟有没有节点的信息呢?我仔细的回忆了德古拉和我的每一句对话,甚至是德古拉的每一个表情,他绝对没有提到节点两个字。既然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也能稍许的透露一点点,可这又必须是在屏蔽掉陶俊和马长辉的监听的前提下进行才行的? 让德古拉和陶俊、马长辉狗咬狗一嘴毛是我能够利用的唯一机会,我面色有些沉重,这好像是泄露了一点点的机密?老天爷,如果陶俊他们知道了不会把我弄回去坐牢吧?我左右为难得很呐…… 咦,记得田甜以前说过关于平行世界和现实世界节点的问题子啊各个国家的高层都不是什么秘密,德古拉家族在英国根基不浅,这种紧要消息他会真的不知道吗?我心里动了动,自己完全可以先行试探试探,如果德古拉不知情的话就要考虑好后路;如果德古拉知情,那其实完全可以交换点信息嘛。 懂得节点的重要性不等于了解节点的信息和平行世界的资料,这些东西我这里有啊,大家互惠互利的情况下适当做点交流是完全可行的呃。 打定了主意我也就不再着急,我跟在德古拉穿过工程车进入到内里,外面是一圈守卫,那都是从三台越野车上下来的,三个司机也在其中。跟着外面进来的只有老管家,德古拉的嫡子,呵呵,上阵父子兵,国内外都一样啊。 啧啧,说实话,德古拉和他儿子看起来太不像了,要是掉个个的话说是父子恐怕还像样一点。本来嘛,一个胡子眉头皱成一团的老东西是儿子,一个皮肤紧绷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是父亲,这颠倒的世界呐,很有些摧毁世界观哦…… 这就是一片空地,围起来的范围也就见方两米多点。地面是水泥的,其间空无一物,和任何公路的任何一段路面没有任何区别,我左右扫了一眼,没人在意我,德古拉和老管家在低声说着什么,外围的守卫也正忙碌着从上车拿东西下来。我往前走了两步,我想试试能不能突然穿破节点。 我这纯属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有任何含义。我也不是打算穿行到平行世界去找到旱魃学会神功回来报仇雪恨,真心没这打算!而且旱魃这也没本事,不然早前那么长时间怎么没听旱魃聊起这个方面呢? 嗯,没反应,眼前所见也没有任何变化,我回头看了看,德古拉面带惊慌的在呼喊,老管家更是不堪的连退几步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不是他身后就是一辆工程车的轮胎,我都怀疑他会不会直接挺尸到地上。 不过,我又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值得惊恐的呀?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我当然也好奇了,就大声的问德古拉,谁让我身边只有他精通汉语,不找他找谁? 立刻,我脸色就变了,德古拉和我相距不到一米,我刚才的音量不算小,就是街对面站着的人都应该听得到才是,可是德古拉却没有任何反应的还在自顾着呼喊。 难道,真的走进了平行世界?可我没看到如同以前那样节点如同水波纹般的荡漾出现呀?而且,我也算有点经验了,只要穿过节点,所看到的必然是平行世界的影像,绝对不可能还能如同站在原地般一动未动。 不信邪的我回身走了两步,按照我看到的距离,这两步下来我就应该走到德古拉身边了。可是,我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了血色,因为哪怕我已经快奔跑了半分钟,我和德古拉的距离却依旧是不到一米远。 怪不得德古拉他们是那种见了鬼的表情,肯定是因为我突然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才会让他们手忙脚乱。顾不上再去看德古拉他们的情形,我随意选择了左手的方向迈开步子大步的往前跑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已经跑遍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可我看到的还是刚才的情景,我和德古拉的距离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他们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我好似就在一个莫名的无法移动的空间里面被禁锢了! 呃,好像说这是一个禁锢空间也不是那么准确。至少这个空间里我还可以跑步,尽管看起来哪怕我跑得筋疲力尽也依旧在原地踏步一样,我都不知道是我的视觉被这个诡异的空间引的偏差还是我的感知系统有了问题? 可是,要说的话,这个空间又是怎么出现的呢?如果这个空间一直存在,那么这些天从这条街道上经过的人和车为什么又没有遇到?现在和中世纪不同,这是一个信息的时代,谁要是无缘无故的失踪别说一天了,就算只有几个小时,网络上都会迅的传播开来。 要照这样推理,这个诡异空间就是刚才才出现的,甚至可以说就是因为我来了这个空间才产生的!世上一切的巧合都有其内在根源,真正的巧合是不存在的,这是一句我印象极其深刻的话。——那么,谁在针对我?谁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甚至认为这种能够随意放置一个可以无穷扩张却又能干扰人的正常思维和正常视觉的本事比电影里的人还厉害。人的攻击无论有多么快,哪怕是肉眼无法看得清楚但至少也是有痕迹可循,可这种古怪莫名的空间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让人不知不觉中就一脚踏了进来,请君入瓮而人不自知。 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惊慌对事情除了无助还是无助,唯有冷静才可能从中寻找到蛛丝马迹。还好,平行世界的冒险生涯让我在这方面长进了很多,我虽然还是头上冒汗、心跳加,但总算可以带着一缕平静的思维开始仔细的打探这个空间了。 在外人看来,例如才匆忙飙车过来的陶俊和马长辉看来,这是一个很荒谬的场景:德古拉急得团团转,一次又一次的在被工程车围起来的那不大的空间中走来走去,老管家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外围的守卫们慌张的安装着一些探测装置…… 我当然是看到了陶俊和马长辉正在和德古拉交涉,只从德古拉的肢体动作我就能明白他一定是在讲述我刚才的失踪。唔,德古拉刚才走来走去其实并不是着急,而是他也想要试试能不能像我那样也许一下进入到什么空间? 这老古董的脑筋转得真快,我都不得不深感佩服。陶俊和马长辉的脸色就好看了,他们明显是不相信德古拉的说法,可刚才跟着我们进来的、看着我们进来的明显不止一个人,德古拉也正在一个个叫来让他们去和陶俊证明。 换我我也不会相信,我甚至忘记了继续探索这个突然出现的禁锢空间,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盘坐在地上盯着外面人的一举一动。正是看清楚德古拉和陶俊他们真面目的时候,我这样告诉自己。 习惯性的摸出烟点上,我吐了一个烟圈,陶俊正指手画脚的义愤填膺对德古拉大吼着,呃,我是从他脸上肌肉的牵扯程度辨认出他是在大吼大叫呢。 烟圈袅袅的漂浮在空中,半天了一动不动。我抬起眼皮瞟了一眼,随手挥了挥带起一阵清风,烟圈缓缓地往远方飘去。 嗯!我猛地一愣,烟圈、空气!我连滚带爬的一跃而起,扭头死死地盯着烟圈,这里面没有空气吗?否则刚才烟圈怎么会停留在原地不动!可要是没有空气的话,我为什么还可以呼吸而没有窒息呢? 更加诡异的现象出现了:烟圈没有破碎,它颤颤巍巍的保持着不规则的形状加往远方飘去。加?我又是一愣,我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烟圈的度越来越快,这是不是说明空气的流通方向是烟圈飘过去的方向呢? 我也没有了兴趣再去看德古拉和陶俊、马长辉的争吵,哪怕远处才停下的一辆车上下来的明显是田甜。不外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想办法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已,经历得多了,特别是这一次在大使馆的遭遇,我明白了很多以前只是懵懂的人和事, 因为没有可以计数时间的工具,我也没法知道自己追着烟圈跑了多久。不过从可以盖过脚步声的喘息来判断,我可以确定自己已经连续不断的奔跑过两个小时。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素质,和同龄人比起来我的身体真的很不错。以前不管是在高中还是在大学,我跑步的度都能够名列前茅,要是在运动会之前锻炼两三天的话,保不定还可以拿上一个名次。 这几年我也没有停止锻炼,虽说更多的时间呆在普桑上,可我还是尽量坚持了锻炼。别的不说,我的腹肌尽管没有了十八九岁的六块,但四块还是妥妥的嘛,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吧。 但是,现在我的喉咙里面就好像有一蓬熊熊燃烧的火焰似的,我竭尽全力的张大了嘴巴也没能从空气中呼吸到一丝一毫的带点凉意的冷风。再这样跑下去我要么是一头栽到下来心肌梗塞而死,要么就是直接的人体自燃得了。 我的脑子老早就在报警了,可看着那歪歪斜斜居然一直没有散开的烟圈我怎么也停不下脚步。 我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头上的汗水好似瀑布一样往下哗哗的流淌着迷糊了我的眼睛……一个踉跄,我终于屈膝跪在地上,埋着头不可抑制的剧烈呕吐起来,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天翻地覆般失去了知觉…… 唉,又昏迷了,我无奈的现自己还算坚定的意志却在这段时间里动不动的就昏迷了很多次。 “何冲,你没事吧……”急促的呼叫和肩头传来的轻拍让我慢慢醒来,我艰难的张开嘴,嗓子沙哑得已经不像人的声音了:“水……水……” 一股清凉的甘泉顺着我火辣辣的嗓子流进身体,我舒服得都想要眯上眼睛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可身边烦人的像乌鸦般的叽叽喳喳却并没有停歇:“何冲,睁开眼睛看看,睁开眼睛好不好,何冲?” 第149章 伦敦(22)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小时又突然出现在原地,那一片空间究竟有什么诡异的地方,难道也是一个平行世界的节点吗?”这已经是我清醒过来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我被扶到一辆越野车的后排上休息,田甜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关注着我。天『籁小说W』W.『⒉3TXT.COM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平行世界,不大像。不过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当初就是从那个位置回归现实世界的。只是刚才我走过去就好像进了一个禁锢空间似的,前后左右都是白茫茫一片,却唯独能够看到外面任何人的动作,但是听不到声音。”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想了想,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田甜,至于她信不信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呃,从田甜皱起的眉头来看她是不怎么相信的。我这个念头才闪过,田甜就微倾着身体,严肃的盯着我的眼睛问道:“难道你进去的不是龙界?为什么我们也反复尝试过,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你那样进入到你说的那个空间?” 对田甜的这种故作姿态我真的感觉累、感觉厌倦。要说她干的也只是一份工作,可是何必有每时每刻都把自己深深地投入进去从而连真实和虚幻都不再分清呢?休息了一阵子我精力好多了,我推开车门一边下去一边顺口回答她:“我还打算再去看看,你爱信不信吧。” 要是以前我可能还会给她解释,至少要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嘛,呵呵,我反正就是一颗棋子,尽到我棋子的义务就足够了,你们想要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几台工程车围成的空地里人还不少,德古拉和他的管家儿子,陶俊和马长辉,他们四个人手里拿着大小形状各异的探测器,好玩的是他们都紧贴着工程车,并没有谁鼓起勇气在圈子里来回的走动几圈。 田甜跟着我,还很体贴的把矿泉水递给我。水我是不会拒绝的,我的嗓子还很干渴,正需要水分的滋养。不过对田甜的道歉以及不停地帮我打气激励我的那些话我就左耳进右耳出了,她不外乎就是要我再去试试,而且按照她的安排,这一次她会派人紧跟着我,嗯,我明白,这是检验我说的是真是假。 或者,他们就干脆的想在伦敦固定一个节点。我就好奇了,伦敦不必国内,别说大使馆和德古拉家族,就算是英国女王来,恐怕想要无理由的腾空这条街道那都是做不到的事情吧?只是那些记着和民众就足以让打这种主意的人身败名裂了。 看到我恢复精神过来,最开心的当然是德古拉。我的遭遇证明了这片空地的确存有古怪,这岂不是离他找到旱魃又更近了一步。不过,德古拉刚绽放出一个连我都认为级诚恳朴实的笑容,陶俊已经沉着脸一步跨到我面前冷冰冰的盯着我:“何冲,你怎么回事,啊?” 我摇摇头,这是要拿权势来压我吗!很抱歉,我已经想得再清楚不过了!我抬了抬眼皮,面目表情的回答道:“我只是一个司机而已,怎么着,陶主任,你喜欢把我押回去关监狱也行,喜欢让我在伦敦乞讨回不去也随便了,我都无所谓。” 气氛顿时凝固,陶俊嘴角扯了扯,眼里闪过几道怒火死盯着我。唔,下面就是狂风暴雨,然后马长辉或者田甜出面安抚,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历来的把戏不都是这么演的嘛,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好整以暇的在等待着陶俊的怒斥了。 我预想中的唾沫飞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没等跨进工程车圈内的田甜开口,德古拉已经微笑着上前不动声色的站在了陶俊的身前阻止了我们可能的冲突。看到有效果,这老家伙的态度又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比第一次在古堡和我见面还要真诚的面孔先行和陶俊私语了两句,陶俊默不作声的退开,只是看我的眼神还有些怨恨。 “你没事就好,我们最关心的就是你的身体。你看这样行不行,何冲,我安排人先给你送些糕点和热咖啡,你先补充补充体能,接下来我们再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德古拉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我真是说不出话来。有吃的当然好,这几天我饱一顿饥一顿的,感觉比自己大学用完了一个月生活费之后的日子还要煎熬。 其实,要是他们耳朵态度不要因事而异,我恐怕对他们的印象会好得多,行事上面也会配合得多。就好比田甜最初找我和凯子那样,我们一旦没觉察到她有叵测之心,我俩还不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卖命啊……人呐…… 我默默地坐在一张凳子上吃着几个味道有些酸甜的蛋糕,手里还捧着一本热气腾腾的咖啡,这自然是德古拉的外围守卫们去买来和找来的。德古拉自己则是和田甜、陶俊他们围成一圈商议着,这一次,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反而是有意的抬高了声音。 哦,这是在向我表明他们一切都是光明正大光明正大的嘛,我心里好笑。管他们呢,先填饱肚子再说,几口咖啡下去,我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并不说咖啡提神,我没这感觉,主要是那热气进入肠胃,人就感到了自肺腑的舒畅,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热气似的。 半个小时之后,我、老管家和另一个陶俊派来的年轻壮小伙站在一起,他们将会跟随我再次尝试进入到之前那么禁锢空间。至于德古拉和陶俊马长辉本人为什么不来,那太好猜了一点,万一里面有危险呢?万一碰上的是无可抗拒的危险呢?总得需要点炮灰不是,对吧? 陶俊我都不说他了,那个叫做丁春秋的小伙子看架势就是做好了为国牺牲的准备,这种人那是六头牛都拉不回去的执拗性格。我感叹的是德古拉的心狠手辣,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又为了保守秘密,他派出来的炮灰居然是亲生儿子,啧啧! 虽然我不知道德古拉这么多年制造了多少儿女,反正我见到的又听德古拉亲口承认的就这老管家一个。要多心狠的人才舍得让亲生儿子去冒险呐?吸血鬼果然是吸血鬼,我何冲身为人类是自愧不如,甚至我认为就连旱魃在这一点上都比不过德古拉,不然旱魃早就进入到中世纪舒舒服服的享受了。 “都做好准备了吧?”我回头看了看又问道,我有一种感觉,这一次我一定又会进入到那个禁锢空间,虽然在刚才德古拉还让几个守卫又尝试过,他们平平安安的在这两平方米的范围内走了好几个来回,现在还是好端端的站在工程车外面没有遇到任何诡异之事。 德古拉手里拎着一个打开的微型摄像机,田甜拿着的是她的手机。这个我知道,田甜曾经给我介绍过,那是他们特制的家伙,功能非常强大,像素并不比德古拉手里拿着的家什低多少,说不定还更强大呢。 陶俊和马长辉则是站在田甜两边,两个人的手都按在腰间,神色紧张的一眨不眨盯着我们准备往前迈步的三个人。 都到这种草木皆兵的地步我居然还有心情开小差,嗯,田甜的地位的确要高得多,陶俊和马长辉的站姿就是把田甜夹在当中,他们竟然连看都看德古拉那边的情形。哦,我明白了,在陶俊他们心中,德古拉都是属于危险之时可以被放弃的角色,只要能够保住田甜就足够了。 可怜的德古拉,话说他知不知道他自己也只是一颗棋子呢?看起来他比我重要,那只是目前还没到他被放弃的时候而已,我回头过去不再搭理这边,不就是一些尔虞我诈的心机婊嘛,没意义!我也没兴趣! 我吸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真要是在这种环境下都不紧张的,那应该不是正常人类吧。没多想,我害怕想多了自己腿软不敢往前走,我一步跨出去,紧接着我猛地回头一看,好悬没撞在老管家脑门上,这老东西跟得太近了一点。——嗯,后面一切正常,还好!ωww.xSZWω㈧.NēΤ 第一步走出去之后后面其实也就那样了,轻轻松松跨了三步,这两个平方的小圈子也就走过了一半,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老管家和丁春秋也随着我一起回头。我们三人脸色顿时一愣,面面相觑的呆在了原地。——在我们后面触手可及的地方,德古拉和田甜还有陶俊以及马长辉四个人正跳着脚大喊大叫,可我们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真的又走进3了这个禁锢空间,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是松了口气似的。 年轻人胆气壮,加上丁春秋这种本就比一般人更出色的、受到过更多训练和实战的年轻男人,他是最快恢复镇定,比我经历过一次的人还要迅的平静下来。老管家那老东西,哼哼,我都懒得说了,那老东西是真的叫处变不惊,要不是最初他那满脸的皱纹也跟着抽搐了几下,我或许都会认为他毫无反应。 接下来,我和老管家就现场近距离观看了一番精彩到极点的演出。 第150章 伦敦(23) 丁春秋这个人乍一看还是挺沉稳的,走路甩胳膊也是雄赳赳气昂昂很有气势。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按说这样一个人怎么也应该沉得住气,遇到无法理解的状况是不是该和我们商量商量呢? 他不!要说一现进入到禁锢空间我还是有些心慌,万一这一次出不去了谁知道呢?但我也还是面前镇静下来准备和老管家以及丁春秋说一说上一次的状况。能够看到老管家略微颤抖着站在原地没有坐下去或者躺下去我很欣慰,特别是丁春秋仅仅是脸色变了变就恢复了平静的神态我更是欣喜。 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连嘴都还没有来得及张开,丁春秋抬手就是一个直拳对着他面前直击而出,我愣了,老管家当然就更是愣了。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丁春秋还掌握了传说中的如来神掌,可以一拳击破空间? 我没搞笑,这真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丁春秋那一拳除了带起一点点的风声其他没有任何作用,和我们几步之遥的田甜、德古拉也没看见一样,这是必然的嘛。上一次我就现了,就算拿着一杆自动步枪对着面前扫射,嗯,那有没有效果我就不敢说了呃。 一拳没见效并没有让丁春秋懊恼,他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做丝毫停顿,接着就是抬手踢足打出去一整套武技。要是在平时我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心生羡慕,现在嘛,我只能是翻翻白眼耐心的等待他施展完毕。 看情形丁春秋是没有达到打破虚空的境界,因为他在出拳踢腿的时候禁锢空间外面的几个人仍然在慌张的争吵调遣人员。也是啊,三个成年人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失踪在空气之中,换谁来都会惊恐莫名,哪怕德古拉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也不例外,田甜也毕竟只是一个人,再怎么经过训练她也只是一个比常人强大一些,但总还是离不开人的思维范畴嘛。 拳打脚踢没效果,丁春秋改变了方略。在我和老管家傻乎乎的注视下,这家伙紧抿着嘴唇,一言不的来了个快起跑,对着看似离他不远的田甜和德古拉几个人就冲了过去。 这一次我是大开眼界了,上次只得我自己,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也没法用旁观者视觉查看到自身的情形。——原来,在旁观者的眼里,丁春秋就是一直是在原地跑步,他的姿势非常标准,落点的精准比用尺子比划着画出来的还要精确,我惊悚的现,他每一次的抬腿落脚,脚掌和后跟都会踩在同一个位置,没有丝毫的偏差。 终于,丁春秋说话了,他一边用力的摆动着双臂,一边回头喊着我和老管家:“你们赶紧跟上,别害怕,我们一定能够跑得出去,这只不过是一种视觉引起的幻象罢了。”说起来,先前我还觉得丁春秋挺沉默寡言额,他一开口我的观念倒是有了变化,这人还行,至少还知道用英语和汉语同时重复了一遍,确保了我和老管家都能听得懂,这做派蛮不错。 不过,我和老管家肯定是不会傻到跟着他跑步的,原地跑步多累呀! “那啥,你一直在原地踏步呢,要不停下来我们商量一下。”既然丁春秋说话了,我也不介意搭一句腔。当然,我得先让他停下那些愚蠢的举动,否则下面的话我没法说不是。 原地踏步?丁春秋诧异的放缓了度回头看了看我们,马上他脸色就变了。按照丁春秋自己的度,这几分钟他至少也跑出去好远一段路程了,可我和老管家还是站在他两步远,四只眼睛都是怜悯的注视着他。 “你看看其他三个方向,除了我们进来的方向可以看到人,其他三个方向都是白茫茫一片遮挡了视线的。”我拿出了自己先前的经验,不过这一次我同样并不打算呆在原地,三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我还是想再尝试尝试:“我们是不是选择其他的方向三个人一起慢走试一试,呃,或许也会和刚才一样原地踏步,这个我要先说清楚了。” 丁春秋的盲动带来的好处就是他自己和老管家都能沉下心来听我仔细讲解了我上一次的遭遇,我说得越多,他们两个人脸色越不好看。贴吧是听到我说自己是跑得累趴了昏迷之后才意外出去的,老管家脸上的皱纹皱得可以拧出水来着。 我和丁春秋都还年轻,实在不行的情况下延续我上一次的经验拼命的奔跑让自己的精力消耗殆尽也是能够挺得住的。老管家不一样啊,他虽然是德古拉的嫡子,也是吸血鬼的一员,但从他苍老的面容来看他就比几百年都保持着青春容貌的德古拉差得太多,如果,如果他跑得真的心脏病死亡了呢? 我和丁春秋面面相觑,对呀,老管家说得也有道理。我们进来了三个人,出去之后死的恰好是德古拉那边的,还是他的嫡子,到时候德古拉会不会翻脸?没人敢打这个包票说德古拉不会翻脸,事情还得商量,或许会找到另一个法子。 “要不我开枪试试,说不定子弹的冲击力会打破这个所谓的禁锢空间。”说一千道一万丁春秋还是不怎么相信禁锢空间的说法,尽管刚才他原地踏步了三公里。人的惯性思维是可怕的,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事物人习惯在自己的认知范畴内寻找可以解释的方案。 丁春秋显然具备很优秀的主动能动性,那就是说干就干。他一说完,根本没等我和老管家有机会和时间表一件,伸手从后腰拔出一只黑沉沉的手枪,我估计他是欺负田甜和郑轮看不见里面,否则他还是不大可能这么强势的动用枪支,这里可是英国伦敦。 “砰”,丁春秋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枪口避开了外面几个人的站位,真要一枪下来破开了禁锢空间子弹飞出去成了流弹伤到人那一定会引起麻烦的。可是,枪口一缕淡淡的青烟,除了我和老管家立刻抬手捂住耳朵,子弹呢? 子弹当然在。一颗金灿灿的子弹旋转着停在了枪口一寸远的半空中,丁春秋已经收回了枪,那子弹却既没有掉下来也没有往前飞。 “这个禁锢空间不仅对人起作用,对任何物体都会起作用。”老管家下了论断,丁春秋好意的给我翻译了一遍,这会儿我们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颗奇怪的子弹上。 我忽然反应过来了,猛地一拍脑门,我说道:“其实对于子弹来说,它仍然再往前飞行,可能要到耗尽动能才会停下来。嘿,等到它不旋转了大概就掉下来了,要不现在把它取下来也行。” “千万别!”丁春秋一闪身拦在我和老管家面前,他是真的在着急:“子弹飞出枪口击中物体是会爆炸的,现在你一旦触摸它就会立刻在你手上炸开,这不是玩笑。我们耐心等等,等到它动能消耗光了着急掉下来就没事了。” 我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丁春秋提醒一下,我是不是就差点被炸掉几根手指头吖!既然会爆炸,我心里一紧,先往后退一步再说。 然后我就现了,这个禁锢空间非常的古怪。刚才丁春秋为了阻挡我去摸那一颗始终在空中旋转的子弹,横跨了一步拦住了我。现在我往后退了一步,但我和丁春秋的距离却没变,这是为什么? 都是同一个参照物,为什么横跨和后退的结果却大相径庭甚至相反呢?我立刻提出我的疑虑,老管家和丁春秋也一下蒙了。 好半天,老管家摇摇头表示他是不知道答案的。丁春秋当然也不知道答案了,不过为了进一步验证或者说为了一种茫然的下意识行为,我们又重复了一遍实验,结果和刚才我的说法一模一样。 而且在这个商议过程中,我算是现了,德古拉派来的这个嫡子就是一个监视我们行动的作用,其他方面的知识他是一概不知。也不知是几百年来不喜欢学习呢,还是只对吸血鬼的知识感兴趣。 这就是一个拖累,我不引人注意的盯了老管家一眼,唉,还得费神照顾这老家伙,累得慌!虽然我知道这位用管家名义掩饰德古拉嫡子身份的吸血鬼是个累赘,可要说扔下他我却还是做不到呐…… 和丁春秋商量了一下,老管家不表任何建议,无论是对我的还是丁春秋的意见都是笑眯眯点头赞同。——我们可是用的汉语,看这老家伙的神情是听不懂汉语的,莫非他在欺骗我们?可真不像! 算了,我也懒得去管这老东西究竟是真的不懂汉语还是假的不懂,我们按照我们的建议三个人排成一排,我们开始横向移动。没走几步我就喊停了行动,没对,和刚才有差异,这样子移动不正确。 想了想,我站了出来,让丁春秋和老头并肩站好,我站到他们对面,然后一声开始,他们两人往我的左侧快的移动起来。 我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们,对身边不停流动的白雾看都不看一眼。那些雾气也不知从何而来,更不知往何而去,这与我无关,我也不是环境科学家和气候学家,我关心的只是怎么从这禁锢空间脱身以及这禁锢空间还有何秘密而已。 我终于高兴起来,因为我的主意见效了。在我的注视之下,丁春秋和老管家两个人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总算不再是原地踏步走了!看着丁春秋渐渐隐没在白雾中的身影,我欢乐的冲他们挥挥手,喊道:“找到出口了待会儿记得回来叫我啊。”然后,我一愣,脸色一下苍白得没有了血色…… 第151章 伦敦(24) 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些雾气也许有古怪。天籁小说WW.⒉3TXT.COM按说如果这真的是一个禁锢空间,那么雾气的产生必定会有一个源头,我们找到那个源头说不定就找到破解这个禁锢空间的方法了。 可上一次我就在这个禁锢空间中徒劳的奔跑到筋疲力尽而一无所获,这一次我当然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他们谁要是有兴趣那是另说,我不支持也不会反对,万一人家运气比我好呢,谁知道吖。 但是丁春秋的反应的确太过夸张了一些,反应幅度之大让我和那老吸血鬼瞠目结舌。 在我的注视之下,丁春秋和老吸血鬼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总算不再是原地踏步走了!看着丁春秋渐渐隐没在白雾中的身影,我欢乐的冲他们挥挥手,喊道:“找到出口了待会儿记得回来叫我啊。”然后,我一愣,脸色一下苍白得没有了血色…… 我突然想起,万一他们再也找不到回来的方向了该怎么办呢?就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敢多想,我拔腿就追,可是,意外出现了,我跑了几分钟之后回头一看,田甜和德古拉站在白雾外面仍旧是离我那么远,也只有那个方向还能让我稍稍镇定一些,因为至少我还能够看到有人在我的视野之中。 其他的三个方向全部都是白茫茫一片,丁春秋和老吸血鬼的脚步声也消失在了雾中,我站在那里左顾右看茫然不知所措…… 愣了好久,我才想起,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丁春秋和老吸血鬼上一次我昏迷的经验。难道,我只能是乞求上天保佑他们能够平安回去几步之遥的现实世界吗?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一次又一次被这该死的禁锢空间折磨! 这一刻,我无比的思念旱魃,要是旱魃能够在白雾之中出现该有多好,他那无所不焚的火焰一定能够把这一大片白雾蒸干净! “咔嚓、咔嚓……”,一阵怪里怪气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这还是我在这片白雾之中第一次听到有除我自己以外的声音,我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可惜视线顶多是能够看到一尺开外。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似的,我揉了揉鼻子,干脆蹲下来闭上眼睛仔细的倾听判断着。——声音越来越大,为什么会越听越清楚呢?我诧异的再次睁眼努力的张望着,雾气好像在涌动?难道雾气之中有东西要出来?不会是丁春秋和老吸血鬼找到了回来的方向吧? “老丁、老丁?”我有些恐惧的喊了起来,我好希望雾气里传来一声丁春秋那冷淡的语调回答我。可惜,我能够听到的还是之后“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究竟是什么声音?怪声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跳越快,我脑子飞一般的转动着,我总是感觉这声音很熟悉似的,我一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可是,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我凝神细想,我甚至都来不及害怕!蓦地,好似黑夜中一条金蛇忽闪在空中,随着一声霹雳,一道闪电以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劈开了我凝固的思维,我想起来了——和凯子吃夜宵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点上几只烤得外焦里嫩的鸡翅,然后连同那脆骨一起咀嚼得嘎嘣嘎嘣的响。 雾气之中有东西在啃吃什么……我一个激灵,腿软得一下坐到了地上。也幸得刚才我是蹲着的,否则硬邦邦的摔下去屁股保不定要开花! 我感觉到自己眼角阵阵生痛,那是太过用力睁大眼睛了。可就算是眼角绷出血我也不敢眨眼,那声音好似已经到了近前,我唯一能够的就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撑在地上随时准备侧翻出去连滚带爬的逃窜。 我都为自己能够在这种时候还有力气准备逃跑而略略兴奋,只可惜我没有任何工具可以作为武器。呃,我倒不是想去和雾气之中的某种存在搏斗,有武器的话逃跑起来心里稍稍会踏实一些,仅仅是这样罢了。 我的眼里闪过一道红光。红光?我心里一愣,这里哪来的红光?上次我就现,一旦进入到这个禁锢空间,外界的声音、光线都传导不进来的。而且,根据田甜他们的说法,他们也没法看到这个诡异的空间,哪怕我伸手就可以抓到他们,他们也觉察不到我。 这就是说,这个禁锢空间在外界的视线中是隐形的! 那,红光从哪里来的,我稍稍偏了偏头,还是有一条红线出现在我的视线余光中,而且,那红线好像越来越宽? 咀嚼的声音还在响着,天见可怜,这一次那咀嚼没在移动,不过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好像嚼得很带劲,我颤抖着把视线移向了红线的地方。 就在我的脚尖半米来远的地方,一股一股的鲜血顺着地面无声的流淌着。白雾中,鲜血还在不断涌出,就像有人躲在白雾中拎着一桶鲜血在慢慢的倾倒一样,我急促的呼吸着,那鲜血快要流到我的脚边了,我该怎么办? 鲜血从我的脚底流过,我一动不敢动,我也根本不知道该朝着什么方向动才能有一丁点的效果。这一次死定了,我知道,那白雾之中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出来的,不然这流淌不息的血液从何而来? 难道,那白雾之中是厉鬼的世界?还是说那白雾里面干脆就是地狱,所以才会有这好似没有穷尽、源源不断的鲜血。 蓦然,白雾剧烈的涌动变幻着,我的牙关已经咬紧,我清楚的感受到,白雾之中的东西马上就要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突破白雾挤了出来,那至少一米多长、我环抱不过的锯齿上还挂着带有血水的几根肉条。 肉条上还有几块布襟,不用细看,那是丁春秋的外套,除非白雾之中还有一个人穿着和丁春秋同样材质的服装。 我的心沉到了海底,可惜了那个好名字,和某本武侠小说里面一个大高手同样的名字。结果呢,他竟然无声无息的就死在了这白雾之中,连一声惨叫都未曾留下。我心如死灰,运气好了那么久的确是该转霉运了,这一次不会再有一个旱魃出现的,死就死吧,能够有这几次冒险经历、能够进入到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平行世界游历一番,死了也值得了。 白雾好像很粘稠一样,那血盆大口艰难的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全部挤了出来。那满口的锯齿已经抵近我的胸口,我努力的垫着脚尖往后仰着身子,可我还是没有办法看清楚这张血盆大口的真面目。 死吧,我放弃了努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身体被撕裂的那个瞬间。我甚至还有点小心思在想着,看着一颗颗大树般的锯齿,或许一下子就死得透了,不会感觉到痛吧? 第152章 伦敦(25) “你就是何冲?”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时间稍长一点甚至都感觉到眼皮痛,可我宁肯咬牙切齿的坚持着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天籁小』说WW.⒉3TXT.COM那血盆大口里浓烈得可以把人熏晕的血腥气一阵接着一阵直冲我的脸上,我屏住呼吸难受得快要窒息,下一秒,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就在下一秒,这一辈子就彻彻底底的解脱了。 可这下一秒也太久了一些吧,久得我都想要认为那白雾之中的怪物已经离开。但怎么可能呢,那浓浓的鼻息明明就在我的胸前来回震荡,那锋利的锯齿反射的光芒甚至能够穿透我的眼帘照射到我的瞳孔上,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怪物就在我跟前! 就在我双股颤颤巍巍,整个人摇摇欲坠,腹股沟一阵紧过一阵、小便差点失禁的时候,高亢的、生硬的一句问话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就好似一道闷雷直接在我耳边劈响似的,我半天都回不过神,大脑一片空白。 “你就是何冲?”那比第一次学说汉语还要糟糕的口音又重复问了一遍,这一次,声音要稍微小声一点,我的耳膜没有再经受一次痛苦折磨。而且,我的直觉感受到出声音的就是我面前的这张血盆大口,我战战兢兢却又掩饰不住的好奇让我终是鼓足了勇气慢慢的张开了双眼。 怪不得声音变小了,那血盆大口显然是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或者“它”也觉得脑袋触到我胸口并不是一种好的交谈方式。——那脑袋足足有一栋五六层的居民楼那么大,大头旁边的白雾都乖巧的萎缩了回去,就算随着大脑袋说话的震荡白雾阵阵流动却也避开了大头的范围,我忽然有了一个错觉,那些白雾就好像有生命的物体似的。 “我,我,我是何冲。”我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液,结结巴巴的在大头上两颗比浴缸还大的眼珠凝视下回答着。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大脑袋看着有点熟悉呢?轻轻地摇摇头,我应该不可能见过这种怪物,哪怕是梦中都没有梦见过。 我是真的被这个大脑袋惊呆了,我都没有奇怪这玩意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至于这个大脑袋居然还会说汉语,我更是想都没有想一下原因,我整个人都在无边的恐惧和惊讶中徘徊,其他任何事情都被思维暂时抛弃开来了。 “我们见过面,或许我换一种形式你会觉得舒服一点。”大脑袋好像感冒了一样,鼻音很重,要不是我很认真的在听它出的每一个音节,说不定还真的很不容易听懂呢。——见过面?别搞笑了,我要和这么一个大脑袋见过面难道还会忘记不成?不要告诉我有黑衣人消除了我的记忆,那是电影,不是现实生活! 白雾之中,大脑袋一阵蠕动,在我目瞪口呆下,那几层楼高的脑袋缩小到一个普通人身高。在看到缩小版的脑袋之后,我顿时明白了刚才大脑袋为什么会说和我曾经见过面。——这不就是小黑他妈吗?这就是平行世界中我们最初看到的,又一直跟着它走到海边的那条黑龙吗? 刚才我没能辨认出来那只是因为能够看到额部分只有一个脑袋,还是平面的,这会儿缩小之后脖子和隐约闪现出来的躯体,立时就一目了然了。当初跟在这黑龙屁股后面躲过了那么多的危险,而且时间也是不短,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会说话? “你,你……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黑龙为什么会找上我?它和这个禁锢空间有什么关系?还有,他的汉语总不会是旱魃教的吧,旱魃一直想着的可是屠龙,不是驯龙。 “是旱魃让我来找的你,他说只有你才能帮我找回我的孩子。”黑龙倒是干脆,一句话就道出了实情。居然真的是旱魃指路,不过,帮黑龙找儿子,我一愣之后立即一个激灵,黑龙的儿子不就是小黑吗?田甜不是说小黑是自愿跟着出来的,而且是为了救助田甜和凯子才受了伤,现在还在养伤期间吗? “哪怕隔着两个世界我也能感受到我的孩子现在正处在一个生死之间的危急时刻,旱魃说你一定会帮助我的。嗯,你要是想从迷雾空间出去就告诉我,我会为你打开出口的。”原来龙与龙之间的感应是那么强烈,竟然可以穿透世界的阻隔。哎呦,这旱魃就知道给我找麻烦,没看现在我自己的麻烦甩都甩不掉呢。 “这件事我们等会儿再谈,我问你,我的两个同伴呢?”既然是一起进来的,虽然我的预感并不怎么好,黑龙牙齿上挂着的碎布片也说明了一些问题,但我总得问问吧,不然也太过绝情了。 答案和我的预感一模一样,对吃掉丁春秋和老吸血鬼,黑龙不会有半点愧疚之情。再说了,那会儿它还没有和我联系,丁春秋和老吸血鬼就是属于入侵这个迷雾空间的外来者,黑龙虽然不是迷雾空间的主人,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物品借用者,它理所当然的应该维护空间的完整。 除了这个,我其他也没有问题了。想了想,又让黑龙排开我身边的迷雾,我回头看了看,田甜和郑轮他们正调遣人手摆开满地的仪器,其中有些仪器我见过,前几次打开平行世界节点的时候黄杜两个老头安排的就有这些玩意,另一些仪器我就不认识了,但大抵也就是一些探测空间稳定状态以求寻觅出节点入口的东西吧。 “你放心,旱魃说了,他们要找到迷雾空间至少要好几天,我们有时间把事情说清楚的,旱魃也让我问候你。”黑龙的汉语越说越流畅,到现在,要不是一些前后鼻音的字音上还会出点纰漏,我要是闭上眼睛听的话,保准会认为是在听新闻播报。 黑龙要说的事情并不复杂,几分钟之后我就了解了全部的前因后果,然后我陷入了两难。 事情是这样的: 龙族的习惯,母龙生下孩子之后一般都会回到自己的驻地,如同任何野兽和人类那样,龙族的每一个个体都会有自己的一个生活和捕食空间。因为龙族的天生强大,幼龙出生之后并不需要母体的照顾就可以照常生活和捕猎,而且对幼龙来说,捕猎本就是强化它们能力的唯一手段,这既是当初黑龙会毫不犹豫离开小龙的原因,否则我们当时哪里去找机会引诱小黑哟,送死还差不多。 但是,母龙和幼龙虽然距离相隔遥远,但因为母亲的本能,双方之间的生命印记的感应却是非常强烈。这个我可以理解,好比人类的孩子离开了母亲,母亲还是会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嘘寒问暖不是。 本来感应到小黑在平行世界移动对于黑龙来说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要是不动才奇怪了,那不是被人做成了标本。对于穿过节点进入到现实世界黑龙也没怎么担心,龙族嘛,在万千世界都是有存在的。 但是,前不久黑龙开始通过那神秘的龙族的生命印记感应到小黑生命垂危,这明显不是因为寿命自然终结的垂危。而且,从生命印记中,黑龙甚至感觉到小黑被囚禁在一个固定地方,身上的伤势每天乃至每时每刻都在加重,这自然是让黑龙狂怒不已。——是谁,敢如此对待伟大的龙族?是谁,有胆量禁锢龙族? 旱魃的确是在捕龙,不过就好比我不喜欢养宠物,但这不妨碍我在某些时段和某一只或者几只小猫、小狗交上朋友。旱魃和黑龙的认识那是另一个故事,黑龙没有多说,不过旱魃能够让黑龙来找我,那就说明黑龙和旱魃之间的关系匪浅,对此我心知肚明。 朋友的朋友也许不是朋友,但也有可能是朋友。再说了,小黑和我关系密切,不知道的时候那是另一回事,知道了我责无旁贷的要帮助小黑,黑龙是小黑的母亲,在救助小黑这件事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是自然的联盟。 而且从田甜的话里我就清楚的知道,小黑一定是被某个科研机构禁锢起来了。要想在守卫森严的那些地方救出小黑,黑龙的力量是我必须借助的,我自己可没那么大本事。 黑龙说完之后我对此是大感惊叹!在平行世界的时候,我曾经以为我们这些进去的人就是那个世界最高等的生命存在了。在看到黑龙的起初,我也不过是把黑龙当做一种强大的野兽,真的,我当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遇到旱魃之后我的感官稍稍有了一些改变,不过这也是基于旱魃本身是人类的因素。特别是我听到旱魃几千年一直在做的屠龙的大业的时候更是对龙族有了一种轻视,野兽无论多么强大都是野兽,人类是地球上躯体相当脆弱的一种生命,但是人类凭借智慧就奠定了不可动摇的地球最高等级生命的地位,无数濒临灭绝的物种就可以证明人类的不可战胜。 但到现在,我的这种认识被彻底翻转了过来。 原来,龙族早就知道平行世界的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无数的龙族进出过不同的平行世界并在里面生活繁衍。甚至就连黑龙都说不清楚龙族的源地究竟在哪一个世界,毕竟它自己去过的平行世界也不过区区几个而已。 “作为感谢,我愿意提供我知道的所有的平行世界的入口位置给你,放心,那些世界都是比较安全的,还有和地球极其类似的。嗯,这件事以后再说,先把我的孩子救出来吧,它坚持不了多久了。”黑龙对那些平行世界的节点位置并不在意,大大咧咧的就阐明可以全部拿给我。 我不由得动了一个念头,要是拿这些节点和田甜交换小黑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呢?想了半天,我失望的摇摇头。田甜一定是非常想要这些节点的资料,但她更想连同这些资料和小黑一起捏在手里,这才符合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性格。 这件事做不得! “黑龙,嗯,我叫你老黑吧。旱魃会过来吗?”小黑的母亲叫老黑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尽管这称谓让我自己都感觉怪怪的。黑龙摇摇头,我以为她会说不知道,但黑龙说道:“旱魃去追一条绿龙了,估计要有结果最少得十来年时间。嗯,刚才那个人体内有很稀薄的旱魃的血脉,不过已经是混杂的了,旱魃要是在肯定会亲自放火把他烧得半点不存。” 好悬我听得一口血喷出来,没搞错吧!旱魃居然会是这种态度?德古拉还不怀好意的想打旱魃的注意,我巴不得旱魃这会儿突然瞬移到我面前,然后跟着我一起出去,那时候我就可以好好看看德古拉伤心到死的神情了…… 可惜了,旱魃来不了,真可惜啊,我叹息不止,好想看着德古拉痛哭流涕的模样啊!仦說Ф忟網 “老黑,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我很清醒,现在我们还在英国的都伦敦,就算想要搭救小黑也只能望洋兴叹。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回去,只能回到大海的对面,搭救小黑这件事才能摆得上议事日程。不过,黑龙显然也是经验老道之龙,他的回答没让我失望:“我跟着你,一切事情你做决定,需要我出力的时候你叫我出来就行,我们一明一暗对救出我的孩子更有利。” 黑龙能这样选择我很高兴,但是,我疑惑的看了看黑龙,问道:“你总不能这样子就跟着我吧,那样我们别说搭救小黑了,可能自身都很保得住的。”那是必然的,黑龙一旦出现在世人眼前,我可以想象地球上无穷无尽的情报机构和科研机构将会如潮水般把我们淹没,我和黑龙唯一的下场就是躺在一大一小的手术台上被切片剖析,连一个细胞都别想逃出去。 “给你,这叫迷雾果,也是旱魃让我转交给你的。”黑龙巨大的爪子小心翼翼的递给我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绿色果子,我诧异的接了过来。这果子异常坚硬,我用手指使劲的捏了捏,果皮连丝毫痕迹都没有出现。果皮上一道一道闪烁着微微光芒的盘旋的纹路好似漫天星空般迷人,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沉迷其中的一直看下去。 第153章 伦敦(26) 储物袋?储物空间?一瞬间,我的思维飞上了天。天籁小说WW.⒉3TXT.COM看过多本仙侠小说的我自然明白储物袋或者储物空间是什么意思,那可是让人梦寐以求的存取世间万物的修仙必备装备,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不可或缺的神器。 可以这样说,没有一个储物袋,你走在仙界的大街上都得蒙着头捂着脸,根本不好意思告诉人家你已经飞升到了仙界。至于更高一层次的储物空间,那更是各本小说中各方大拿们才够资格拥有的物什,其他人顶多是听闻之下流流口水罢了。 “你想多了。”黑龙一句生硬且带着嘲讽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我誓我在那可怖的龙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讥笑的味道。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黑龙居然能够懂得我脱口而出的储物袋是什么意思?这让我不由得又是浮想联翩,没理由嘛不是,所以我当然憧憬的问它了:“老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说的储物袋是什么呢,莫非你有机会见到过真实的储物袋?” 在问这句话之前我就想好了,黑龙要是说在龙界见到过储物袋的话,哪怕再是历经千难万险我也要重进龙界。我可以肯定,只要是我的同龄人,嗯,绝大部分指男性,那就没有一个不是怀着一个热烈的武侠梦和修真梦长大的。 飞天入地,长生不死,这八个字可以说是集合了中华民族数千年各阶层精英的终极梦想。从始皇帝到汉武帝,从大秦朝到大明朝,历代帝王乃至文武百官,谁敢说没有对这八个字动过心的! 我身为一个平凡之人,真要得到这方面的信息,当然是要不顾一切的去追求。 要说的话,。旱魃其实也接近了这八个字的范畴,那同样是一种长生状态。但,每当想到旱魃现如今的容貌,我就不禁一个寒颤,要换我长成那个样子,打死我都不会踏出家门一步。 “我活得比旱魃还久,他都能够去过几个世界,我又为什么不能去过更多的世界?再说了,不就是学习一些知识嘛,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龙族眼里,你们人类同样是低等动物,我们看你们就和你们看蚂蚁没啥区别。”从黑龙解释的语句中那深入骨髓的冷漠,我觉察到,要不是黑龙需要我帮忙寻找小黑,这家伙怕是连看都不乐意看我一眼。 嗯,至少那些小说里有一点写得正确,龙族果真是自大自傲的种族,作者们的想象力在这一点上倒是不约而同的取得了共识。 原来,这其实是一枚果实,和储物袋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在龙界的中央山脉的最深处有一个小小的苗圃。没有谁知道苗圃是什么时候建成的,也没有任何的种族知道苗圃是谁建造的,苗圃里的植物是什么也没有任何的生命能够辨识。 中央山脉本就易出难进,更不要说山脉的最深处,那几乎是几百年上千年都不会有生命光顾。里面又没有猎物,辛辛苦苦的钻进去了要是出不来还不得饿死,黑龙也只是曾经从那附近经过,他现在给我说的都是龙族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故事,究竟是真是假黑龙自己是不大清楚的。 据说,苗圃里面曾经有很多种植物,里面有一些植物的果实吃下去之后可以延缓衰老或者有着各种各样的奇效,例如可以让哪怕龙族的巨大身躯随意缩小,可以让重入小山的巨龙步伐轻盈而灵快,可以让龙族那可怜得足以羞愧的生育能力得以极大的加强等等……小說中文網 “老黑,你为什么总是用龙族来形容那苗圃的植物呢?”我摸了摸头,很是不解的问黑龙,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形容方式了。黑龙又是不屑的用两个浴缸牌眼珠瞟了我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我是龙吖。” 哦,我明白了。估计龙族一代代流传这些故事的时候,每条龙都是拿自己的祖先来打的比方,所以这个故事就成了以龙为主题的形容词聚会。得,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请继续,我耸耸肩,对老黑摊开手。 总之,就在龙界的中央山脉的最深处,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个修葺整齐的小小苗圃。在苗圃里面,现如今还剩下那么一株植物,果实就是黑龙刚才拿给我的那种,青皮星纹,这种果实的唯一特性就是自带移动式节点。 是的,无论谁拿到这颗果实,他可以在任意一个地点进出龙界,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文盲都会操作;也就是这么复杂,复杂到以黑龙自傲的智商也没法解释。 而且,这颗空间果的主人是旱魃,并不是黑龙。我不知道我离开龙界之前旱魃为什么不拿出来,呃,也许是我走了之后旱魃才得到的吧。 “这是大自然神奇的产物,对吧,唉,你们人类无法理解这些高深的道理。”听到黑龙的自夸,我腰一弯差点吐了出来。我抛了抛空间果,顺手揣进兜里,这个名字是我刚才取的,很俗套,但还算贴切。 “对了,老黑,空间果在我这里,你在龙界又怎么知道我会在什么地方打开空间果,然后你才能恰好的从我打开的位置出来呢?”我这话有点绕口,也好悬没把我自己绕晕了。在脑子了整理了一遍语言,我放慢语又重新说了一次。 黑龙果然笑了,该死的,我就知道又有什么地方问错了! 愤怒的瞪了老黑一眼,再不说我翻脸了啊,看到时候他找谁去帮忙搭救小黑去。大概老黑也知道我快要绷不住了,赶紧回答我道:“空间果,嗯,那就叫空间果吧。空间果本身有一种奇怪的波动,这种波动可以穿透节点在两边世界都要残留,龙族的特性可以让我感受到这种波动。而且,你在这边世界的移动对于我的影响并不大,也许你走了好几千公里我这边节点的位移只有区区几十米,我只需要一步就跨过去了。” 老黑越解释我越迷糊,不过好歹算是听懂了最重要的那个部分。那就是我飞来飞去的他都能找到进入节点的路口,那就行了。 这还不算完,我还得找个足够的理由去对田甜和德古拉解释,呃,还有陶俊和马长辉几个人呢,他们可是有郑轮和李欢做后台的,我还得应付过去才行。 和黑龙再一次就一些要点交接清楚,然后在黑龙的指点下,我揣着空间果往后走了几步,眼前一清,田甜出现在了我的跟前,正诧异的张大了樱桃小嘴瞪着我。立刻,陶俊和德古拉也围了过来,他们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毕竟刚才是三个人,现在只剩下我独自一个了。 “停!要么听我说要么你们一个一个问,我一个一个的回答,不要搞得乱七八糟的。”没等他们开口,我先举手比划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一次的解释就够了,絮絮叨叨的应对每一个人那才是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