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订婚后，骄矜秦总哭红眼》 第1章 订婚，新郎不是他 深夜，江城。 “明天都订婚了还来我这里，不怕姜时愿吃醋呀？” “讨厌，把人当舔狗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吧？” “好了好了，知道你巨烦她，不提了。” …… 次日订婚的顶流小花姜时愿坐在车内，明明是八月的盛夏，却冷得几近麻木。 夹杂着未婚夫情难自抑低吼的语音一遍遍播放。 仿佛当头一棒，打的她头脑嗡鸣，在车内听了几十遍，才堪堪回神。 靡靡之音化作的无数冷箭扎在她心口，疼到拨通秦晏的电话后，连质问都磕绊的只剩下四个字。 “你要干嘛？” “今天不行。”电流送来秦晏冷到极致的声音，似是在控诉她的无理取闹，“在忙。” 干嘛？干吗？ 这一番鸡同鸭讲，完美昭示了他们之间，只有上床这一种关系。 她只是他排解欲望的一个工具，一个不用在意的舔狗，哪有资格质问？ 姜时愿喉间窒息，脸色白得像纸，满腹的质问全然出不了口，嗫嚅了半晌，她问出一个最蠢不过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 “嗤！” 不屑的嗤笑，像极了二十岁那年，她鼓足勇气站在他面前表白，他唇角勾起的讥讽。 那时，他就像是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玩味：“喜欢？有什么用？” 他不缺女朋友，更不相信爱，她的死缠烂打只成为了他的床伴。 和隔着门板的，不知身份的女人，没有丝毫不同！ 喉间泛起苦涩，姜时愿浑身冰凉，狼狈挂断电话。 她早就该明白。 这三年的温情，不过是建立在她乖软温顺讨好上的假象。 秦晏素来冷漠无情，她怎么敢以为他答应了订婚就是要给她靠近他资格？ “姐姐，你没事吧？” 突兀响起的问句，是一直在车内陪她的秦晏父亲的私生子，秦星熠。 姜时愿缓了口气：“没事，习惯了。” “我哥向来这样行事恣睢无忌，只要你听话，他应该不会把人带到家里来，你还……” “星熠！”姜时愿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茶言茶语。 她打量对面的秦星熠，眼尾下垂，无辜的像一只顺毛小狗，只眼尾一点流光，被她捕捉在眸中。 “明天我的订婚对象换成你，敢来吗？” 她跟秦家只有婚约，没有特定的人选。 是她求了秦晏很久，才让他同意做明天的新郎。 “姐姐你想好了吗？”秦星熠抿唇，含笑的眸中仿佛沉了黑夜，“你是为了气我哥，还是真的想要选择我？” 姜时愿压抑着心口泛着的刺痛，尽量让声音平稳：“你今天带我来捉奸，不就是这个目的？干不干？” 秦星熠唇边始终噙着温柔的浅笑：“我只是希望姐姐开心。” “联姻的好处，也少不了你的那份。” 姜时愿殷殷笑着，瞳孔深处，却是触不到边界的绝望。 “你点头，就官宣。” 秦星熠湛黑的眼眸闪了闪，重重点头。 “来！” …… 另一边，晏和集团顶层。 秦晏放下电话，示意正在汇报的副总周舟：“继续。” “老大，小嫂子来电话了？”周舟坐回位置，“你明天订婚，今晚还拉着我们继续工作，小嫂子有意见呢！您还不回去哄哄，到手的媳妇可别飞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另一个副总陈最大笑起来，“谁不知道小嫂子对咱们老大情根深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围着老大，之前她生日，老大拉着咱们加班，她在办公室苦等一天一夜，不还是没敢有半句怨言，怎么可能在上位前出幺蛾……” “你很闲？”秦晏凉凉打断他，“有空说八卦，不如把东城的项目做好，三天，够吧？” 陈最立马蔫了：“老大，你是工作狂，但我不是啊！会死人的！” 秦晏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两天。” “你完了！哈哈！”周舟坐回位置，松动肩膀，拿出手机回复消息，“老大，休息五分钟，换换脑子……” 蓦地，他语气一顿，神色惊恐。 “老老老大，你看这个！” 秦晏接过他递来的手机，页面上，微博热搜后显眼“爆”字刺穿他的深眸。 #姜时愿官宣男友秦星熠#爆 第2章 电话，毫不关心她 “嘶！”陈最凑过来，倒吸一口冷气，“小嫂子还真有幺蛾子啊！这次她不会真生气了吧？” 周舟附和：“任谁订婚前夜找不到未婚夫也难受啊，老大要不你回去看看，这儿有我们呢，保管不出岔子。” “不必。”秦晏眉头微蹙，习惯性去摸烟盒。 口袋中，却并没有香烟，取而代之的，是印着花花绿绿图案的口香糖。 姜时愿希望他能戒烟，常常自作主张把他口袋中的烟盒换成口香糖。 他摸了一个塞进嘴里，疏冷的眉眼平静下来，把手机扔回给周舟，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扣在口香糖上。 不知道是评价口香糖还是她的官宣：“幼稚。” 深夜，秦晏完成工作，回到别墅。 空荡荡的房子里，不光没有不管他何时回家都会迎上来的姜时愿，连总飞奔着跳进他怀中的大咪小咪都不见踪影。 秦晏“嗤”一声。 这种小小的反抗，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一次。 他衔了根烟，单手翻姜时愿的消息。 聊天界面下翻好几页，才看到她的对话框。 她分享欲旺盛，基本每次他翻看微信，她都刚发过消息不久。 可现在，被他免打扰的对话框右上角，没有一个小红点。 他点开，她的对话还停留在黄昏时分。 她分享了绚烂的火烧云。 附言：晏哥，我好爱好爱你啊！ 秦晏的目光在“爱”字上停留，漠然轻呵：“幼稚。” …… 姜时愿收到秦晏电话的时候，刚刚告知父母明天订婚对象换了人，被严词叱骂后，身心俱疲。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爱心备注，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想硬气的按下挂断键。 大咪却扑到她怀里，爪垫踩过手机屏幕，传来秦晏低欲的声音。 淡漠的，不带一丝情绪的命令：“你要闹就闹，大咪小咪换新环境容易应激，把它们送回来。” 没有寒暄，没有解释，没有任何关注。 他所有的在意点，都是大咪小咪会不会适应环境。 她在他身边八年，做他床伴三年，在他心里，根本不抵两只不到一岁的小猫重要。 胸腔憋得发堵，像是被强行塞进去无数砂砾，连呼吸都泛着疼。 缓了好半天，姜时愿才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 “晏哥，你看到我官宣……” 还没问出口，电话早已经被挂断，“嘟嘟”的机械音跳跃在她心口的伤上，加剧了密密麻麻的痛。 她承受不住，跌坐在地。 眼底的光被全然的冷漠彻底打散，沦为一片黑暗。 她沉默地掉了很久的眼泪，大咪小咪在她手边蹭，呜呜的像是安慰。 姜时愿摸摸它们的头，喉头哽咽：“以后，你们就要换爸爸了啊。” 满腹的憋屈涨得更凶。 她近乎喃喃：“虽然，你们原本的爸爸根本没有承认过这个身份。” 明日过后，这个身份距离秦晏就更远了。 秦晏和她的距离，也会隔着银河，再无法靠近。 一整晚，姜时愿几乎没有合眼，彻底流干了眼泪，换上一副虚伪的笑脸。 对着镜子遮住眸下的乌黑，她换好礼服，前往订婚仪式。 迎宾时，她和秦星熠并肩而立，笑容同样“真挚”“完美”。 她忍不住不断看向大门。 仪式即将开始前，宾客早已经落座。 姜时愿一早上的完美笑容终于皲裂，她垂眸，抿了抿唇。 这个小动作被秦星熠抓包，戳了戳她的胳膊，靠近问：“姐姐，你是不是在等我哥？” 姜时愿想起秦晏的冷漠，喉间又苦又涩，摇头：“他不会来的。” 和他无关的事，他从不分神。 她，甚至秦家，都在其中。 他当然不会牺牲时间，来见证他们的结合。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集过去，人声鼎沸。 姜时愿望向波动的中心，英挺的男人长身玉立，矜贵又傲慢。 是秦晏！ 霎时间，姜时愿像是被烫到一样挪开目光，可在目光离开的一瞬，她看见男人身上的衣服，瞳孔骤然紧缩，心脏被重重锤了一下，震颤不已。 第3章 慌乱，魂断休息室 秦晏身上，穿着的，是她亲自盯着师傅两个月手工制出来的礼服。 袖标的暗纹处，有她名字的缩写。 是她不敢告诉秦晏的，刻意藏起来的小心机。 更让她头晕目眩的是，这件和她的礼服根本就是情侣装！ 秦晏怎么会穿这一件衣服来参加弟弟弟媳的订婚宴会？ 她扯了下自己的礼服，汗毛倒竖。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晏身上，无人意识到她衣服的不妥。 可等她一上台，傻子也能看出端倪。 到时候，秦家和姜家的脸面，都会被扔在地上，哪一家能饶过她？ 姜时愿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按住身边秦星熠的胳膊：“你准备了备用礼服吗？” “有！” 秦星熠的声音太过铿锵，似乎就是等着她发问。 情况紧急，姜时愿顾不得这点异样，匆匆往休息室走：“我去换。” 她身后，秦晏投过来的眼神晦暗不明。 休息室内。 礼服就挂在衣柜内，姜时愿一看见，就愣了下。 挂着的那件和她身上穿的这件材质版型都一模一样，只在细节处做了改动，完全能和秦星熠身上的礼服对照。 她翻看内标，出自同一家定制店。 而这家定制店，起码要提前两个月预约。 精致的礼服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一年前，秦老爷子重提秦姜两家婚约时，秦晏父亲就私下找过她。 秦叔叔一直在背后支持秦星熠和秦晏夺权，他希望她能选秦星熠作为订婚对象，以此让秦星熠去讨秦老爷子的喜欢。 为此，秦叔叔提出可以为她讨要姜家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嫁妆。 拥有股份，她就再也不是姜家的边缘人。 当时，她也曾心动过，可只要想到秦晏，她就宁愿放弃所有，留在他身边。 可他，却给她当头一棒。 缓了下情绪，姜时愿快速拉下身上礼服，套上新的，才穿到一半，门却骤然被推开。 身体比脑子更快，姜时愿迅速拉着衣服挡住身体，藏到桌子后面，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恐惧。 “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冷漫肃寒的声音，波澜不惊的语调，姜时愿无比熟悉。 她从桌子后面探出一个头，正对上秦晏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带着些许漫不经心手到擒来的悠然，却无端让她心头发寒。 她喉咙紧了紧，满腹的惊慌苦涩被堵住，只发出一声嘶哑的：“晏哥。” 秦晏的悠然被她的声音彻底破掉。 锋锐的眼眸中泄出一丝怒意，阔步上前，桎住她的下颌：“我来了才知道，我未婚妻订婚的对象竟然是我那便宜弟弟，你现在真是胆大包天！” 姜时愿心脏狠狠一揪，脑袋像是被大石头堵着，只有一腔情绪抒发，梗着脖子冲他喊：“我二十岁的时候，你不就知道我胆子大了吗？当初敢爬上你的床，现在当然敢跟别人在一起！” “姜时愿！你好样的！”秦晏原本尚且平静的面容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慢慢裂开，激荡出无尽的震惊和怒意，“拿好你的胆子，可千万别退缩。” 姜时愿心中“咯噔”一下，就看到秦晏的手下移，听到皮带扣弹开的声音，后背瞬间激起一层冷汗。 外面是人来人往参加她和秦星熠订婚宴宾客。 可在仪式即将开始的时候，她却和秦晏在休息室中…… 她根本不敢去想后果。 只能不顾一切地挣扎，试图离开秦晏的桎梏。 可下颌被他掌在手心，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摇摇欲坠，不要说逃脱，连换一个姿势的权利都没有。 秦晏低头吻她。 原本最期待的亲吻在此刻像是毒药，她身体后仰，不断躲避。 秦晏就是在这时候用手臂圈住了她。 她再无退路，只能任由秦晏攻城略地，予取予求。 恰逢此时，门特别应景的被敲响。 姜时愿一颗心高高提起，如同被挂在悬崖边，唯一的救生索被秦晏抓住，生死都是秦晏的一念之间。 她听见秦晏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伸手一拉，“撕拉”一声，堪堪挡住身体的礼服成为两片破布。 这样的姿势，这种穿着。 任她长了一百八十张嘴，也无法解释清楚。 她死死抓住秦晏的胳膊，无声哀求。 秦晏轻笑一下，像是逗弄小动物一样捏捏她的脸，冷凝的 声音却像是地狱入口：“进来。” 霎那间，姜时愿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 第4章 绝望，根本逃不出 所有的爱意在这一瞬间无影无踪，幻化为无尽的恐惧和怨念。 姜时愿汗毛一根根竖起，像是被丢进油锅里一样煎熬！ “哥？”门外传来秦星熠一如既往的无害声音，却莫名让她觉得喉咙发紧，“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大哥从来不信情爱，姐姐现在选了我，你不至于放不下，为难姐姐吧？” 门把手被按下，扭动的细碎声音拨弄姜时愿的神经。 “别！”她歇斯底里大吼。 那个被按下的把手慢慢归位。 门没有被推开，秦星熠也没有进来。 姜时愿的一颗心终于回了胸膛：“他没有为难我，星熠，我既然选择你，就不会被从前的经历打扰，你放心，我很快解决。” 她声音发着颤，无比庆幸。 庆幸来的人是知道她底细的秦星熠，如果是别人，现在已经无法收场。 “嗤！”秦晏倨傲冷笑，“谁告诉你，你们有选择的权利？” “我愿意，我就属于他！我……唔！”姜时愿连忙表态，话还没说完，唇瓣就被重重咬了一下。 秦晏挑了下眉，漆黑的瞳仁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渊。 “属于他？呵！” 禁锢着她腰肢的双手开始动作，他太清楚她身上哪些地方碰不得。 不过重重捏了把他的腰侧，就痒的她浑身紧绷，甚至能听见自己喉咙中压抑不住的呜咽。 她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咬牙忍耐，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秦晏的笑意越发恶劣。“抖什么？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绷紧的弦瞬间被扯断，姜时愿彻底崩溃，眼泪夺眶而出。 她最喜欢的，最期盼的，最主动的。 二十岁的那年，她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才换来爬上秦晏床的机会。 之后的这三年，她依然是主动的一方。 她爱的有多热烈多炙热。 如今，心口就被这温度烫的有多难以忍受。 “我不喜欢了！”姜时愿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推他。“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我不想要，这个我也不想要！” 秦晏的动作一僵，深邃的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抓着她手的指尖几乎攥到发白。 “所以呢？” 不咸不淡的语气，冷戾的眼神中分明没有半点愠色，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刺穿姜时愿的伪装。 姜时愿的眼泪止住，憋进胸口，无法呼吸。 秦晏嘴角的不屑越发浓重，居高临下问：“姜时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不相信的就是爱。” 姜时愿的心再一次被插上一刀。 他说过，在她用五年时间修完高中和大学所有课程站在他面前告白的时候，他就说过。 之后的每一次，她缠着他时间久了，他都会呵斥她，不准她说爱，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旅行中，每一个她觉得幸福的时刻，他都拒绝她说“爱”。 “对，你说过，是我犯贱，行了吗？” 秦晏扯了下嘴角，笑意凉薄：“行，怎么不行？” 秦晏伸手扯松领带，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的扣子：“正好，给我看看你能犯贱到什么程度！” “不行！”姜时愿彻底崩溃，歇斯底里。 “砰砰！”砸门声渐重，秦星熠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咬牙切齿，却又很快变成急切的关怀：“哥，我提醒你一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父亲正在找你的把柄，要是晏和的新品发布会再有什么意外……” 秦晏目光一厉：“秦星熠，胆子肥了啊！敢在我头上动手脚？” “找你麻烦的是你爸，你为难星熠干什么？更何况，就算没有人做什么，僵持下去，结果也一样。” 姜时愿抹了把眼泪，自暴自弃冷笑，“你是爷爷认定的继承人，虎视眈眈要拉你下台的叔叔伯伯堂兄弟数不胜数，而我一无所有，顶多被营销号带几句花边新闻，最最差的结果，不过不当明星，被姜家抛弃，回到十五岁之前的生活。” 秦晏抱着她腰侧的手越发收紧，在她唇边轻吻：“和你的奸夫一块威胁我啊！” 动作温柔，语气也没有丝毫波澜。 可无端端的，姜时愿就是觉得心底发寒，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窜脊背，无处躲避。 她看见秦晏勾出一个极为讥讽的笑，捏着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陈最，把宾客带到休息室。” 他语气越发柔和磁性，却彻底扼住姜时愿的咽喉。 “我和小时愿，有一场表演，请大家观赏呢！” 第5章 哀求，惩罚仍进行 窒息的绝望彻底吞噬姜时愿，脊背控制不住打颤。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能被威胁的人。 她这两句，不过是开胃小菜。 “姐姐，底下的宾客正在往上边来。”秦星熠提醒的声音传过来。 姜时愿喉头梗一下，下意识去看秦晏，雾蒙蒙的眸子全然的失望黯然。 秦晏眸内波澜一闪而过，继续不紧不慢解着衬衫的扣子，线条流畅的腹肌已经若隐若现，毫不在乎：“我不介意跟你们鱼死网破。” 姜时愿死死咬住内唇，血腥味弥漫整个口腔。 她是鱼，秦晏拿着网，但他有很多渔网，他根本不在乎。 她牙齿磕绊着，说不出一个字。 仿佛有无数条虫子爬进身体里，啃噬她的骨肉，一点点掐断她生的意志。 她唯一能做的，竟然只剩下默不作声地流泪。 抽噎了下，姜时愿拉着秦晏的手微微下垂，苦笑：“晏哥，我没有威胁你，我是哀求，你知道我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的语气平稳的像是一个机器人，秦晏却停止了动作，膨胀的怒意彻底止住。 八年前，她十五岁，是刚刚被姜家认回来的真千金。 爷爷吩咐他去探望，小小的一个人，蜷缩在姜家的沙发上，短袖漏出来的肌肤青青紫紫，没有一处好肉。 三岁被拐，养父母常年家暴，被认回来后，又被姜家的冒牌货排挤到自闭。 他似乎看到，当年站在楼顶边缘的她。 也是这样平稳的语气，笑着跟他说：“秦晏哥，我不想活了。” 秦晏皱眉，森寒的脸色依然压迫力十足。 姜时愿摸过去拿了原来的礼服，迅速换上遮住身体，泪水欲坠不坠含在眼眶中：“晏哥……” 秦晏死死盯着她，英隽的面容雾霭沉沉，胸口堵着一块大石头。 他眼底闪过层层暗涌：“正好，就穿这件上台。” 说完，他摔门而出，迎面撞上秦星熠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阴冷目光。 他语气耐人寻味：“夜路走多了，小心脏了脚。” 秦星熠无害地勾着浅笑，眼底的阴冷尽数收敛：“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他走进来，看着姜时愿苍白的脸，眸色黯了黯，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姐姐……” 姜时愿打断他：“先别问我好吗？仪式结束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姐姐不用解释，这样的经历我有过很多次，大哥他……。”秦星熠把西服披在她肩膀上，没再说下去，和以往一样乖巧温和，“我出去帮你守着，你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放心，我会和宾客解释迟到的原因。” 姜时愿含泪看他，心中稍微有了点安定，心中绷着的那根弦却依然随时都会崩断，喉头就像梗了一根鱼刺，每呼吸一口，都让她无比难受。 穿着这件礼服上台，和被人发现她和秦晏在休息室偷情只有程度上的轻重，本质却并无不同。 卖惨的再用力，也不过让他稍稍抬了抬手。 终究，她还是无法逃脱被惩罚的命运。 …… 订婚宴现场。 吉时已经过了几分钟，陈最好奇凑过去问秦晏：“那俩胆大包天的怎么回事？都已经绿了你了，还不在你面前秀一秀？” 秦晏瞥了他一眼：“几天没刷牙了？” 陈最也不介意他讽刺自己嘴臭，笑眯眯凑过去：“老大，你就这么放弃使绊子了？这不像你啊！” 秦晏拉了下身上被弄皱的礼服，目光投向台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叩着。 他倒是想看看，脾气见涨的白眼狼，有没有勇气穿着和他的情侣装上台。 “有请新郎新娘上台！” 主持人的一句话，彻底给全场的议论消了音。 秦晏的目光聚焦在后台，等着看姜时愿，是如何自投罗网的！ 第6章 代沟，绿帽稳稳戴 一束追光打在姜时愿身上，她缓缓从后台走出。 秦晏的目光骤然一厉。 姜时愿身上的礼服已经换过，和秦星熠的相得益彰。 “怎么了？”陈最看出他的不对。 秦晏面孔发青，没有回答。 订婚仪式很简单，结束午宴后，场馆内走了大半，只剩下秦姜两家。 姜时愿看了眼靠在椅背上的秦晏，抿了抿唇。 主座上，秦老爷子眼眸微眯，遮不住的犀利。 却在看向姜时愿时，柔和了神色，招招手：“愿愿坐到爷爷身边来。” 秦晏就坐在老爷子的另一边。 一左一右，他们更像是一对。 姜时愿心中不安，秦老爷子最疼她，也是最早知道她喜欢秦晏的人。 她能一直纠缠着秦晏，也是秦老爷子给的方便。 “爷爷。”姜时愿低低叫了一声。 秦老爷子盯着她，一瞬不瞬，良久，才提起：“愿愿来的时候穿的好像不是这件？” 闻言，秦晏不加掩饰地发出一声嗤笑。 不紧不慢的语调如同一盆冷水兜头而下：“突然换衣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姜时愿身侧的手紧了紧，指尖继续要嵌进肉里。 她深深呼吸了几口，眸光飞速掠过桌上的人。 留下的除了秦老爷子就是秦晏这一房和姜父姜母。 这些人，没有谁不知道她和秦晏那点事的。 “我以为星熠没有准备礼服，穿了和晏哥情侣装的那件，晏哥来了，这样穿很不合适。” 她看向秦晏，秦晏一闪而过的愠怒被她尽收眼底。 秦姜两家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她说话这么不顾及面子。 秦老爷子轻咳一声，索性也不再遮掩，直接问：“愿愿，你告诉爷爷，你选择星熠是自愿的吗？你之前，不是喜欢阿晏吗？” “是我主动提出把订婚对象改为星熠。” 姜时愿浅浅一笑，不顾其他人的震惊，只盯着秦晏：“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听过，三岁一代沟，我跟哥，中间三个沟，他不懂我在想什么，只觉得幼稚。” 秦晏陡然戾气丛生，淡漠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危险性十足：“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比你大九岁？” 姜时愿笑意更浓，有点报复成功的小小快意：“相处之后，还是觉得同龄人好沟通。” 她故意挽着秦星熠的胳膊，用抱怨的语气展现两人的亲昵：“比如这次订婚，星熠怕我选择困难，特意在各个休息室都放了礼服，方便我随时更换。” 她的咬字在“各个”上稍微加重。 别人听不出端倪，秦晏却不善地顶了下腮，释放出惊心的压迫感。 姜时愿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继续刺激他：“为此，他一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砰！” 秦晏手中的茶杯被重重摔在桌上。 他脸色阴沉，转头就走。 姜时愿垂眸，掩盖住眼眸深处的伤痛。 她故意暗示秦晏她一年前就已经和秦星熠商量好，让他头上的绿帽子戴的更稳。 秦晏从来都矜高孤傲，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看着他走出大门，姜时愿的心也跟着碎裂开来，她深呼吸两口，整理好笑容，问姜父：“爸，我的嫁妆您带来了吧？咱们这就当着爷爷的面签？” 她回头是岸，秦父自然会按照约定，为她争取股份。 姜家想靠着和秦家的联姻谋取利益，只能同意。 股份转让协议被摆上桌，秦父当着她的面签下名字。 姜时愿一颗心鼓噪起来，跳跃着捶打着胸膛。 从被秦晏救下来开始，她就无时无刻都想要姜家的公司，这是她插手公司的第一步，也是她期盼了八年的愿望。 她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准备落下她的名字。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抢走了她即将到手的股份。 裹着笑意的语气有种轻肆的嘲弄：“和我分手，就是为了这个？” 第7章 误会，分手因轻贱 秦晏扫了一眼上面的份额，“啧”了声，嗓音散漫：“跟我这么久，眼皮子怎么还这么浅？” 姜时愿心口憋闷，被他捏在手中的薄薄的纸像是千斤一样，压在心上。 这么多年，在他心里，她就为这点利益，会出卖和他的感情。 挺可悲的。 “还给我。”她哑着声音，眼圈有点泛红。 “想要？”秦晏声音比平时更暗哑冷漠，不容拒绝，“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姜时愿喉头苦涩，仅剩的自尊被他捏在手里，随时都将捏碎。 “是。”她喉咙艰难滚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晏哥所求的，与我不同吗？” “呵！”秦晏重重撂下合同，舌尖在齿沿缓缓划过，眼尾流过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姜时愿，为了这点钱把自己卖了，你这么轻贱？” 这话像是一记刀子，狠狠戳在姜时愿心口上。 不光戳碎了她的自尊，还戳灭了她对曾经的留恋。 她强忍着心头的痛：“我就是这么轻……” “愿愿，别说了！”秦老爷子强势打断她，下耷的眼皮凌厉地扫向秦晏，“阿晏，你过了，愿愿不是那个人，你没必要把气撒在愿愿头上。” 秦晏冷眸微眯，浓烈的戾气散不去。 “哥，这点股份是姐姐的嫁妆，不管她嫁给谁，姜家都会给。”秦星熠不动声色向前一步，挡住姜时愿的半边身子，对抗姿态明显，“姐姐选我，看中的是我这个人，和外物无关，是吧姐姐？” “我们姜家的闺女都是好的。”姜父姜母连声打圆场，其他人也帮着转移话题，场面看上去走向和谐。 秦晏的目光却一直钉在隐匿在秦星熠背后阴影处的姜时愿。 姜时愿紧咬下唇，重重点头，顺承秦星熠的意思：“和他分手，也同样。” 秦晏深邃的眸越发凌厉，顶了下腮，带着强烈的危险的气息：“嗤，真没出息。” 说完，转头就走。 姜时愿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憋闷的胸口更加呼吸不畅，她知道，秦星熠的解释在秦晏那边等同于放屁，他认定她自轻自贱，眼皮子浅。 宴后，姜时愿坐在秦星熠的车上，张口想要解释，却被秦星熠打断： “我们是联姻，我不会干涉姐姐太多，也知道立刻让你放下是强人所难，但秦晏……” “我实话实说，我很介意。从小，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抢，哪怕是他丢掉很久的一块石头，姐姐，我其实……” 他停顿了一秒，似乎有点哽咽，声音轻得像风：“很怕，怕你也同样被他抢走。” 姜时愿默了默，看向窗外，无声抹掉眼角一滴泪，哑道：“我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纠缠。” 回到姜家，姜时愿刚进门，就看到佣人欲言又止。 “陈妈，有什么事吗？” 陈妈看向客厅坐着的假千金妹妹姜旖柔，摇摇头。 今天一天太过憋闷，姜时愿没有心情搭理姜旖柔的恶作剧。 可她疲累的上楼，总是扑过来的大咪小咪却不见踪影。 霎那间，姜时愿惊出一身冷汗，双目猩红冲下楼，拉住姜旖柔质问：“你把大咪小咪弄到哪里去了！” 姜旖柔挑衅道：“丢了啊！谁让你的猫和你一样贱，看见公猫就扑上去呢！” 姜时愿不理她的指桑骂槐，直接掏出口袋里小刀，横在她脖子上：“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猫呢！” 姜旖柔还要负隅顽抗。 姜时愿刀按的更近了些：“我已经是秦星熠的未婚妻，就算真的杀了你，你猜父母会不会为你和秦家理论？” “后……后面公园。”姜旖柔哆哆嗦嗦，指着别墅公共花园的方向。 姜时愿收了刀就往外跑。 多年的斗争经验，她不用回头，都知道听到争吵跑下来的姜父姜母会怎么拉扯痛骂她。 父母偏心多年，她早已经麻木，唯一牵动她心弦的，唯有大咪小咪的安危。 大咪小咪是她跟秦晏一起收养的小猫，也是她念叨很久后，秦晏送她的生日礼物。 猫丢了，唯一能证明她和秦晏有过幸福时刻的证据消失。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好像心破了个大洞，冷风一刮，空空的发疼。 公园在别墅区的后方，平时就人迹罕至，在深秋的冷夜里，更显得无比苍凉。 “大咪！” “小咪！” 姜时愿一遍遍呼喊两只猫的名字，可回应她的，除了沙沙的风吹树叶声，别无动静。 她走过公园的每一寸土地，眼前阵 阵恍惚，绝望袭来。 “簌簌”，突然，最角落的灌木丛后似乎有动静。 “大咪小咪？”姜时愿满心欢喜跑过去，拨开灌木丛。 “咚！”迎接她的，却是当头一棒。 姜时愿眼前阵阵发黑，软软地倒下去，再无知觉，不知道自己被塞进车里，驶向远方。 第8章 上药，绑架者是你 姜家。 “嗡嗡嗡”，姜旖柔的手机响了三声。 原本趴在姜母怀中“嘤嘤”哭泣的她抹了一把泪：“爸妈，你们不要骂姐姐呀！姐姐的猫丢了，她可能……可能太着急了吧！” “那也不能动刀啊！乡下来的就是没规矩！” “妈妈别说啦！”姜旖柔委委屈屈打断，“姐姐都跟秦家已经订婚了，咱们家还要仰仗秦家，不能跟姐姐起冲突的……” “只是订婚，还没结婚呢！”姜父目光森寒，“要不是姜家，谁认她？别以为傍上秦家就飘了！又是要股份，又是在家里动刀动枪，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旖柔你上楼去，等她回来，我必须好好教训教训她！” “爸爸~”姜旖柔故作再劝，被姜父摆手打发。 一回到房间，姜旖柔眸内的阴毒便不再掩饰。 回来？ 姜时愿回不来了！ 婚约、股份哪里是她一个村姑能享受的？ 姜旖柔回拨了刚刚的电话：“照片多拍点，天亮之前别急着弄死，她呀，耐玩儿着呢！” …… 太阳旭升，天光慢慢变亮，姜时愿缓缓睁开眼。 莫兰迪色的床品，冷硬的布置，没有温度的房间却是她住了三年的地方。 是秦晏的松烟苑。 额头上肿胀的疼痛还在提醒她昨晚一切都是真的。 太阳穴一跳一跳，姜时愿弄不清她被打晕后都发生了什么。 “醒了？”卧室门被推开，浅色的家居服掩盖了秦晏优越的肌肉线条，将他的冷硬柔和了几分。 姜时愿不自觉后退，往床角缩，手腕却蓦地被叩住。 她想缩，秦晏拽得更紧，不容拒绝的命令：“坐过来。” 姜时愿脸色发白，无声抵抗。 秦晏气定神闲，顺着力道直接将她扯过来。 姜时愿栽倒在他胸膛，额头的伤口被撞，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忍着。” 秦晏揽住她肩膀，涂了碘伏的棉签触碰她额头。 温热的呼吸随着他的动作扫过额顶，和后颈肌肉贲张的小臂一同烫着她的肌肤，带来阵阵颤栗。 她僵硬了身体，忍不住后撤一点。 “别动。” 她又被拉过来，半靠在他胸膛，甚至能透过薄薄的家居服感受他流畅的肌肉，如一团烈火，灼烧着她的心弦。 他不是没给她上过药。 在她成为他的床伴之前，被欺凌，被惩罚，被殴打，都是来松烟苑找他。 秦晏就会像现在一样，动作娴熟处理她的伤口。 后来，他送了她一把小刀。 告诉她：“打回去，后果我负。” 姜时愿被过往的回忆冲击得支离破碎，深深的吸气又呼出去，她强忍住鼻头的酸涩，伸手去接：“谢谢哥，我自己来就好。” 她叫的是哥，不是晏哥。 代表她此时的身份是他的弟妹。 秦晏抬起她下颌，居高临下打量她：“要和我划清界限？” “怎么会呢？”姜时愿接过他手中的棉棒，“您是我未婚夫的哥哥。” 换言之，亲戚关系。 秦晏垂眸看着她，平静的脸上渗出一层显而易见的寒意，不容臧否吩咐：“和他退婚。” 姜时愿被他的要求弄得措手不及，愣了下。 秦晏眼尾上挑，威势极重：“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 姜时愿怔住，旋即领会他的意思，霎时整个人都坠入冰窟。 她想起她和秦晏的第一晚。 秦晏衣冠楚楚居高临下看着她：“我不谈女朋友。” 她搂着他的脖颈，亲自把主动权交出去：“我们的关系，你说了算。” 曾经的子弹正中胸口，姜时愿胸腔憋得发堵，像是塞满了砂砾，呼吸一口都疼痛难忍，所有的话都只在舌尖徘徊一圈，再次撞击进腹，激荡起狂风巨浪。 手里的棉签再度转回秦晏的手上。 他上药的力度大了几分，带着显而易见的惩罚：“给你额头上一个包，还学不乖吗？” 姜时愿脸色不由自主白了一度：“你的意思是，昨晚绑架我的，是你？” 第9章 宠物，就用你来赔 话一出口，姜时愿就自己摇头：“不是你。” 秦晏风平浪静的眼眸刹那波涛汹涌，深不见底：“说下去。” “虽然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是你，用不着这么麻烦。”姜时愿实话实说，“不管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想要我过来，没有人敢阻拦，更不会牺牲……” 她喉头哽住，好像卡了一根钢针，疼的厉害。 她心里大致有猜测，昨晚的一切可能是姜旖柔的阴谋，巧合之下，秦晏救了她。 但大咪小咪，却成为了她和姜旖柔内斗的牺牲品。 她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牺牲什么？”秦晏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伸手，抹去她眼角衔着的一颗泪，在指尖慢慢涂匀，嗓音暗沉了些，“逃跑的宠物都不会好过，留在松烟苑，什么都不会发生。” 姜时愿后悔不已，甚至无暇计较他内涵她只是他的宠物。 如果早知道，她就不会带走大咪小咪。 心口又疼又涩，姜时愿只能岔开话题：“昨晚打我的人抓到了吗？” 她其实有更多的疑问想问。 比如，秦晏为什么会出现在姜家附近，又刚好救下她？ 比如，她已经和秦星熠订婚，他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比如…… 她提出分手，他有没有过一刻想要挽留？ 但她知道，秦晏没有耐心一一回答，哪怕回答了，也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他那张嘴抹了砒霜，她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附近的地痞，被人收买，专候傻子。” 秦晏冷凝的声线拉回姜时愿的思绪：“是姜旖柔，她故意激怒我，指给我错误的方向，就是引我去公园。” 她立马往外走：“我回去找她算账。” 秦晏没拦她，只含笑看着她，眼尾流出的几分戾气，像发条一样收紧姜时愿的神经。 一直冲到楼下门口，姜时愿的一颗心仍在“砰砰”跳。 算账是之后要做的事，她现在唯一想做的，是逃离。 逃离松烟苑，逃离秦晏，逃离危险源头。 她的手覆在把手上，长舒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按下。 “噔！” 大门响起被锁绊住的声音。 姜时愿心跳瞬间变得杂乱无章，脖子一卡一卡地转身，死死盯住在楼梯口看着她的秦晏。 秦晏单手衔着一支烟，居高临下觑着她，薄唇噙了抹意味深长的讽刺。 明灭的火光穿透她所有的伪装。 姜时愿垂在身侧的手攥紧，面上装出惊诧：“门怎么打不开了？” 秦晏吐出一口烟雾，轻笑：“因为不打算让你走。”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无孔不入，她喉咙紧涩，干巴巴明知故问：“为什么？” 这次，秦晏却给了她意料之外的答案。 “你弄丢我的猫，不需要负责吗？” 姜时愿心虚，哽了下，气势弱了下去：“你送给我的。” “我为什么无缘无故送你猫？” 秦晏一步步迈下台阶，楼梯幻化为姜时愿的心尖，每一次踩下，都压的姜时愿喘不过气。 她是秦晏的床伴，秦晏会送她生日礼物。 可她变成了秦星熠的未婚妻，秦晏的所有礼物都将收回。 包括大咪小咪。 “咚！” 秦晏越靠越近，姜时愿感到一股难言的压迫，不自觉后退，撞上大门。 “我赔你！”在和秦晏只有一步之遥时，姜时愿咬牙喊出来。 “我只接受一种赔款方式。” 秦晏勾了唇，浅浅的笑意在清晨的日光下越发耀眼。 可看在姜时愿眼中，却无比瘆人，她牙齿不由自主磕绊：“什么？” “你。”秦晏懒散地咬着烟，不容臧否，“用你来赔。” 第10章 手段，比谁都清楚 刹那间，姜时愿感觉心脏骤停。 所有压抑起来的情绪与爱意叫嚣着破土而出，披坚执锐杀的她片甲不留。 唇边的“好”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仅剩的理智将她死死拉住，带她回忆起她问秦晏“你喜欢我吗”时他那声嘲弄的冷呵。 他不喜欢她，更不爱她，她和别的女人没有丝毫不同。 她扬头轻笑，不屑一顾：“怎么，你喜欢上我了？” 秦晏圈住她的腰，垂眸盯着她湿漉漉的双眸，嗤道：“用惯了。” 姜时愿身子一颤，屈辱袭击心口，她死死咬住唇，努力克制汹涌的眼泪。 “人成不了猫。”姜时愿缓了下，尽量让颤抖的声音平静下来，“我也做不了宠物，我浑身多少刺，晏哥你不应该比别人更清楚吗？你给不了我的，我只能找别人要” 秦晏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桎住她的下颌：“打算怎么要？” 姜时愿自嘲地笑起来：“无非就是把用在你身上的手段，再来一次。” 秦晏顶了下腮，手上用力，姜时愿说话变得艰难。 却还是喋喋不休：“我……从底层爬上来，你最清楚我有哪些手段，晏哥，我多自轻自贱，你不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吗……” 秦晏手指用了巧劲，姜时愿被迫张开口，剩下的话全堵在喉咙里。 “你……唔！” 她还坚持要刺激秦晏，唇瓣却蓦地被噙住，舌尖涨到发麻，眼圈瞬间红了。 拳头砸在秦晏胸口，脚尖踢着他的小腿。 可她所有的反抗都消弭在铜墙铁壁一样的秦晏身上，只能被动接受着他惩罚似的吻。 直到空气渐渐稀薄。 “吸气！” 秦晏拉开她，姜时愿大口呼吸，转头想跑。 秦晏叩住她的后脑，脸色变得极为阴翳。 “要憋死自己，是吧？” 他越发的怒，脖颈的血管一跳一跳，不等她回答，又一次吻下去，在她故技重施时，恶劣地咬她唇瓣，吃痛下，姜时愿不由自主呼吸，迎接她的，是又一轮的折磨。 “喵！” 直到炮弹一样的毛茸茸撞击她的肩膀，姜时愿才被放开。 她顾不得喘息，扭头去看，大咪兴奋地又蹦起来，直接跳进了她怀里。 她刚伸手接过，另一边的小咪也跳上来，一左一右，扎在她的怀里。 “大咪小咪！你把他们找回来了？” “晏哥你太棒了！” 夸赞脱口而出，转瞬失而复得的欣喜便消失无踪。 姜时愿突然意识到。 秦晏根本就是在耍她！ 怒气盈满胸腔，她瞪过去，可在看到秦晏把玩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瞬间偃旗息鼓，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软绵无力。 秦晏的手机上，显示正在和秦父通话。 秦晏望过来，捂住话筒，恶劣地勾唇：“刚刚夸的很好，再来两句。” 瞬间，蚀骨的冷意吞噬了姜时愿。 她几乎是本能去抢手机，却被秦晏侧身躲过，按住她的肩膀，牢牢禁锢在怀中。 炙热的呼吸打在她耳廓，烧没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听见秦晏玩味的声音：“秦建业，我代表姜时愿通知你，她要和秦星熠退婚。” 第11章 混蛋，发疯小豹子 霎那间，姜时愿头脑一片空白，像是被投入了真空环境，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她就仿佛等待极刑的死刑犯，每一秒的跳动都是按在油锅里的煎熬。 胸腔憋闷的要爆炸，姜时愿凭借本能转头，狠狠一口咬在秦晏手腕。 狗东西！ 怎么这么恶劣！ 她到如今才看明白，他冷漠的表象下，藏着多阴戾的内在！ “嘶。” 舌尖蔓延出血腥味，秦晏吸口冷气后，反而乐了，卷着笑意的嗓音里满是调弄：“等着，她要跟你亲自说。” 电话被贴到耳边，秦晏似笑非笑的嗓音又将空气吸得更薄：“乖，告诉他，昨晚你住在哪里。” “喂？” “你搞什么？” “秦晏！你到底要干什么！说话！” 斥问随着电流声撞入耳中，姜时愿浑身汗毛都根根竖起。 夜不归宿，替她退婚，亲口说明…… 每一样都是在秦父雷点上蹦迪。 她再伶俐的口舌也无法解释现在的混乱！ “为什么不说话！” 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在秦父最后一声怒吼下，彻底断裂。 姜时愿唇瓣翕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鬼使神差下，她按下挂断键，浑身冷汗涔涔，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混蛋！” 秦晏眸光一黯，手指抹掉手腕的鲜血：“小狗咬人还把自己咬委屈了。” 他还讥讽她是宠物！ 他从来都没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姜时愿心脏气的突突跳，狠狠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有了第一下，之后的每次都顺理成章。 她理智已经完全被压垮，一拳一脚发泄着临死前的怒气。 秦晏拉住她的手，又挨了她狠狠地一脚，太阳穴阵阵发胀，俯身压制住疯狂的姜时愿，额角一跳一跳：“姜时愿，不要挑战我的容忍度！” 姜时愿比过年的猪都难按，手脚动不了就上嘴。 眼泪糊了一脸，含糊不清低吼：“你也没给我留活路！” 下颌被扼住，姜时愿被逼着松了口，含泪的双眸已经模糊，仍气的浑身发抖：“你混蛋！” 秦晏的心莫名其妙被烫了一下。 蓬勃的怒意也在她如同花猫一般的狼狈下退散。 他抄起手机，再一次拨通电话，里面传来秦建业的声音：“你又干什么？” 姜时愿身体一抖，眼泪流的更凶了，泪涟涟的眸瞪圆了，怒视他，像只炸毛的豹子。 秦晏舌尖扫过齿沿，越发不耐：“我刚跟你说的什么？” “你说了吗？”秦建业声音很纳闷，“你明明什么都没说！根本就没声音！” 秦晏“啪”一下挂断，在姜时愿脑门上弹了下：“还哭吗？” 姜时愿压抑到爆炸的胸口泄出一股气。 越发觉得他恶劣得难以言喻！ 掌握她的情绪很好玩吗？ 这么耍她！ 她气恼地往外走，在秦晏拉过来之前就预判地甩开：“别拦我！” 秦晏蹙眉看向空落落的手心，本就寒凉的眼眸越发冷，却没再追。 五分钟后。 手机上出现一条微信。 [姜时愿：大咪小咪先放你这里，等我找到房子后再来接他们。] 秦晏唇瓣的弧度微不可查勾起，抱起胖乎乎的猫，似问似答：“外面的小鱼干好吃吗？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 …… 姜家。 姜时愿刚进门，就被埋伏在两边的佣人按住，粗暴地拉着她来到客厅。 姜父姜母和姜旖柔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 看见她，姜父立马叱骂：“没素质的东西，你怎么对你妹妹的！还不给你妹妹道歉！” 两个佣人压着她，狠狠往地上按。 竟是要让她磕头！ 姜时愿挣扎：“她放走我的猫，我只是……” “闭嘴！” 解释连一句都是说不完，就被姜父厉声打断：“立马给你妹妹磕头道歉！” 姜时愿怒视他，余光看见姜旖柔躲在姜母身后，得意洋洋冲她摇晃录像的手机。 两个佣人力气极大的压着她，她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强撑。 憋屈在胸口涨着，姜时愿绝望地闭上眼。 最后的自尊，也要留在这里了吗？ “砰！” 门骤然被人一脚踹开。 “放开她！”森寒的声音传来。 第12章 撑腰，你在大哥家 佣人回头看，姜时愿趁机挣扎起来，踉跄地躲到来人身后。 “星熠，姜旖柔放跑我的猫，还让人在公园埋伏我。”姜时愿言简意赅。 她不是说给秦星熠听的。 回来的路上，她就预料到回来之后会有一场恶战，早已经和秦星熠通过电话。 她只是给秦星熠一个发火的理由。 而她自己，装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也就够了。 毕竟，她想要的东西没拿到，想见的人无影踪，还不能完全和姜家撕破脸。 “伯父伯母，愿愿已经是我们秦家的人了，不是以前任人欺凌的小可怜，这昨天订婚，今天就被欺负的灰头土脸，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秦星熠笑眯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语气也不尖利，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姜父蹙眉，不肯承认：“旖柔最温柔善良，怎么会干这种事？这种肮脏的手段，只有没人教育的市井无赖才会用。” 秦星熠笑容更灿烂了：“您的意思是说，我们秦家人眼瞎，专门喜欢市井无赖？” 姜父被噎了一下。 姜时愿站出来：“我昨晚有没有被袭击，查一下公园那边的监控就知道了。” 姜父嘴硬：“那也不能证明是旖柔指使的。” 姜时愿拉长调子，阴阳怪气：“那可真巧，她给我指的地方，刚好只有几个绑匪。” 姜父紧紧攥着手上的家法，却顾忌秦家，脸气成了猪肝色。 “爸爸。”姜旖柔眼圈红红的，委屈巴巴：“虽然我没有做，但姐姐一定要误会我，就让她朝我出气吧，毕竟她被绑匪带走一整晚，心里不痛快，需要一个发泄口，我没关系的。” 姜父得了提醒，立马和秦星熠解释：“星熠啊，时愿虽然被绑架了，也不一定发生什么对不对？你看她的衣服……” 皱皱巴巴。 “看她的状态……” 脸花了，头发乱了，嘴角还沾着点血。 姜父说不下去了，面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最终定格在惶恐。 姜时愿在心里冷笑。 虽然早就对父爱不抱希望，可知道女儿被绑匪欺负后的第一反应，竟然只是怕秦家介意，未免太过凉薄。 她往前一点，刚想开口，就被秦星熠抢先：“昨晚她和我在一起。” 姜旖柔震惊失语：“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姜二小姐看起来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啊……”秦星熠意味深长反问。 姜旖柔自知失语，往回找补：“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你的话，姐姐不会这么狼狈。” 秦星熠：“我们今天去打了真人Cs。” 姜时愿嘴角抽了抽，却知道他在帮忙，配合问：“妹妹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呢！” 姜父回头，狠狠瞪了姜旖柔一眼，打圆场：“没事就好，星熠，你看，这都是一场误会，就没必要惊动你父亲了是吧？” 姜时愿拉了下秦星熠的袖子，示意他见好就收网。 秦星熠配合她：“我父亲最近很忙，我没事也不去打扰他。” 姜时愿明显看到姜父松了口气，就听秦星熠话锋一转：“只是很关心愿愿的工作，可我怎么听说，愿愿的经纪约签在自家的艺人部，却还是没办法自己选择工作呢？” 都是商场的老油条，姜父立马就听懂秦星熠的意思。 “时愿想管理艺人部？” 姜时愿斩钉截铁：“想！” “那就……”姜父不在乎，准备答应下来。 “柔柔，怎么哭了？”姜母的声音打断他。 姜旖柔抽抽鼻子，佯装出委屈却强忍的样子：“想到我毕业就一手管理的部门要在姐姐的手下大放异彩，我就高兴，不是哭了的。” 姜父立马心疼上了，随意吩咐：“你换个部门，这个部门是柔柔的心血。” 姜时愿不退让：“我就要这个。” “你！”姜父想发火，却看到秦星熠在旁边，硬生生忍住，“你是姐姐，让着点妹妹。” 姜时愿提出早就想好的建议：“我可以和姜旖柔比赛，一个月内，谁能为旗下艺人拉到更多有分量的商务资源，就证明谁更适合管理艺人部。” 姜父为难。 “姐姐，我也想证明我自己，我同意。”姜旖柔却抢先答应下来，“不过一个月时间太长了，爸爸工作很辛苦，没空陪我们玩，就一周时间吧，可以吗？” “行。”姜时愿不想多纠缠，答应后就拉着秦星熠离开。 坐到车内，她拉了拉皱巴巴的衣服，解释：“昨晚我……” 秦星熠黑眸幽暗了两分：“在大哥家，是吗？” 第13章 退单，要她去求他 姜时愿心情忐忑：“不是，诶不对，是。” “我都乱了，你听我解释。” 秦星熠手指按住她的唇瓣，轻笑摇头，温柔的眼神就像是天然安抚剂：“别慌姐姐，我知道你在大哥家，也知道你们没有发生什么，更知道你不想和大哥有牵扯。” 他松开手：“好了姐姐，你可以解释了。” 解释的话被他说完了。 姜时愿张张口，干巴巴地挤出一个问句：“你……你怎么知道的？” 秦星熠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点，慢悠悠道：“因为，我足够了解姐姐啊！” 姜时愿更愣了。 秦星熠拿出湿巾，慢条斯理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痕，眸光暗沉沉的，语气也越发温柔缱绻：“姐姐一定受了很多苦，别着急，慢慢说。” 他葱白的指尖贴得近，和湿巾一冰一火，被他擦到的地方，好似燎原一般。 女人的直觉让姜时愿连连后退：“我自己来。” 秦星熠从善如流松手：“好呀。” 姜时愿不由得松一口气，怀疑是自己想太多，清了清嗓子，讲了下昨晚的经过。 事后，她还是好奇：“你真的能猜到我想什么？” 秦星熠笑起来，漂亮的眼眸弯弯的：“我逗你的！” “我能猜到是因为你自始至终提到大咪小咪都没有悲痛的情绪，又没有带他们回来，我知道大咪小咪对你很重要，你也不会放心别人照顾他们，除非……” 他声音暗沉下来：“是跟你一起养育他们的大哥。” “过去式过去式！”姜时愿连忙撇清关系，“你要是喜欢的我，我也可以送你一只猫，我们一块养。” 秦星熠双眼含笑，寓意明显：“不，我更喜欢狗。” 姜时愿愣了下。 他就跟小狗一样，忠诚，治愈。 而秦晏…… 姜时愿把脑海中这个人抛出去，让秦星熠把她送去闺蜜沈乐晗家里后，就投入了和姜旖柔的争夺战中。 “你干嘛同意和她比赛！”听完事情经过后，沈乐晗一把拍在她大腿上，“趁着小奶狗给你撑腰，你上啊！就硬要，必须给，不给就告状！” 姜时愿冷笑：“姜家有一百种办法给咱们穿小鞋。” 她顿了顿：“更何况，拿到管理权也要底下的人配合，只有给他们更多利益的人，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我想要的是从艺人部走进管理层，可不准备天天给他们当知心大姐调解矛盾。” 沈乐晗一拍巴掌：“说得对，干！” 借着姜时愿顶流小花的名头，两人在一周内谈了不少合同。 可时间剩下两天的时候，沈乐晗突然气鼓鼓地进来：“这不是作弊吗？” 姜时愿正在看合作方名单，闻言抬头：“怎么了？姜家给姜旖柔塞资源了？” “你知道？” “不知道。”姜时愿继续筛选合作方，勾勾画画，“我那个好弟弟有多喜欢她这个假姐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他这个姜家继承人在，再多的资源也能送到姜旖柔手中。” 沈乐晗气急败坏：“那咱们就这么认输吗？” 姜时愿把手上的递给她：“看看。” 沈乐晗看了眼，惊呼：“正和集团？你怎么跟他们合作上的？还给了这么多订单！” “秦星熠给我牵线搭桥的。”姜时愿笑，“我缠着他们老总谈了两天，才把这些拿下来，怎么样，还愁吗？” “不了不了。” “不对！” 乐呵呵的沈乐晗突然把名单放下，目光炯炯看着她：“你就不怕用了秦星熠的资源，你们在婚姻里面不平等。” 姜时愿无语：“我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好吧？” 顿了下，心好似被针尖扎了下，她垂眸：“更何况，有人曾告诉我，不要放弃任何你能用到的资源。” 她喉咙干涩，心口越发晦暗。 她身上，怎么这么多秦晏的烙印？ “焯！” 沈乐晗的一句怒骂，把姜时愿从回忆中扯出来。 “合作方退单了！” 姜时愿眉心一跳：“哪一家？” 沈乐晗咬牙：“全部。” “全部？”姜时愿大脑轰鸣，“说什么原因了吗？” 沈乐晗面容更加扭曲：“因为，秦晏那个王八蛋的晏和公开说了不和我们合作！” 她破口大骂：“你这个前男友真有病，自己出轨还要对你穷追猛打，他是不是……” 沈乐晗的话，姜时愿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她浑身阵阵冰凉，身 体更是僵硬无比。 只有秦晏能完美看出艺人部对她的重要性。 而他，要她去求他！ 第14章 求人，为利豁出去 “愿愿，你看看正和的合同什么时候能签。”沈乐晗叹气，“先把大头拿到，后面咱们再想办法吧，前男友这种垃圾人，不能暴毙吗？” 姜时愿抿唇，拿了手机，意料之中：“正和也退单了。” 沈乐晗又是连连骂：“……正和不是秦家的关系，怎么也？” “秦晏也是秦家的，而且是掌权更多的那个。”姜时愿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他要什么，但我没法给。” “要什么？” “要我退婚！” 沈乐晗更气了：“你俩在一块三年，我可没见他怎么珍惜你！怎么着？分手了反而看到你的好了，这要追妻也不是这么个追法啊！” “想多了。” 姜时愿不可避免想到秦星熠之前的话。 “只要是星熠想要的，秦晏都会抢，我也一样呗！” “那现在怎么办？”沈乐晗骂累了，失落坐下。 “去求他。” 姜时愿苦笑：“这是唯一的办法。” 艺人部是她进入姜家管理层的第一步，也是她最容易打入的地方，失去这个机会，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达到自己的目标。 秦晏太了解她，拿捏的，自然就是她的命脉。 …… 傍晚。 姜时愿来到预定好的私厨包房，距离她短信邀约秦晏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心不免焦躁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迟到五分钟。 迟到十分钟。 迟到……一小时。 “您好，请问要上菜了吗？” 服务员已经来问第三次。 姜时愿垂眸，胸腔像是沉了巨石，压得难受，她摇头：“不用了。” “不吃了？”如冰雪般冷凛的声线自门口响起。 姜时愿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她冲服务员笑一下：“麻烦再帮我加一个猪肚鸡。” 秦晏冷磁的声音带上三分戏谑：“求人还敢内涵我小肚鸡肠？” 姜时愿面不改色：“怕以后吃不起，趁着还有钱，先吃点贵的而已。” 秦晏发笑：“想清楚后嘴巴都伶俐了，来，说说吧。” 他稳操胜券坐下来，指腹有一搭没一搭摩挲杯壁，等待姜时愿自投罗网向他求情。 至于怎么求…… 他和姜时愿都很清楚。 退婚就帮。 不退婚，免谈。 “你教过我的，利益在面前的时候，不要因为虚无缥缈的感情放开。”姜时愿慢条斯理给他杯子里面添茶，朝他露出一抹笑，“姜家我要定了。” 她乖巧地坐在秦晏身边，像是以往一样帮他点燃香烟，递上烟灰缸。 秦晏饶有兴味扫了她眼，却把烟蒂按在烟灰缸内，神色喜怒无常：“聪明的选择。” “晏哥。”姜时愿盯着湮灭的火光，低低的叫，“你不会违背你的行事准则对不对？” 秦晏看他，平静的眼眸终于泛起波动：“不会。” 他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只要她能做到他的要求，他不是不能松松手。 姜时愿笑起来，眼眸璀璨如星辰：“那今晚，我会好好求你。” 秦晏勾了抹意味深长的笑，单手解开扯松领带，解开颗衬衫的扣子，嗓音轻漫：“为了利益，你果然豁得出去。” 姜时愿没有半点被羞辱的窘迫。 还主动靠近：“要看看我的诚意吗？” 第15章 求人，酒气也醉人 秦晏目光向下，落在她小巧的下颌上，下颌晕出浅浅一片红。 他眸光意味不明：“喝酒了？” “酒壮怂人胆，来之前，喝了一点点。” 姜时愿抬手，勾住他衬衫的衣领，和原来一样，慢慢吞吞抚平。 指尖偶尔碰触他的肌肤，又飞快挪开。 秦晏捉着她的手，靠回椅背：“这就是你的诚意？” 姜时愿大大方方笑：“这套欲拒还迎，在别人那边或许行得通，但对晏哥你来说，根本不够。” 秦晏盯着她泛着粉的脸颊，沉静的目光犹如一座深不见底的冰山：“哦？” “所以我准备了这个。”姜时愿莫名心慌，感觉小把戏被他全部看透。 她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秦晏。 秦晏没接，勾唇笑起来。 这笑倒不如不笑，冷淡又戏谑，慵懒靠着椅背：“你们公司的艺人名单和影响力分析？” 默了下，他的笑加深几分：“顺带附加你个人免费为晏和宣传的方案，是吗？” 全中！ 她商业上的小手段都是秦晏教出来的。 甚至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就连她能给出的最大利益，都说得精准无比。 姜时愿举着文件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强撑着问：“晏哥不是说，不会打破自己做事的原则？” 秦晏拨弄着她的耳垂：“我似乎还教过你一条。” 姜时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轻言吐出：“不见兔子不撒鹰。” 秦晏俯身凑近，温热气息打得姜时愿本就发热的面皮火烧一般滚烫。 他想要的是她。 无论什么，都不足以让他妥协。 身侧的拳紧了紧，姜时愿不退反进，两人距离极近，甚至能隔空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她也覆在秦晏耳边，声音笃定：“你会答应的。” 秦晏侧眸，与她四目相对，语调波澜不惊：“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这个求。 和之前的求，含义截然不同！ 姜时愿心颤了下，紧急往后撤，下颌的红染到了脸颊上，眉眼氤氲了雾气，露出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秦晏盯着她，冷淡的眉眼暗沉下去。 声音微哑：“以后别喝酒。” 微醺的无措，挺勾人。 姜时愿愣了下，最后思考了下她的方案，笑意重新回归：“喝酒的是我，把持不住的是晏哥你吗？” 秦晏拿起桌上醒好的红酒，一饮而尽。 长臂一拉，姜时愿跌靠到他坚硬的腹肌，汹涌的酒气冲入鼻尖，她的心莫名其妙漏跳一拍。 耳垂被秦晏若有似无磨搓，像是一下下磨搓着她的心脏。 她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秦晏动作越发漫不经心，扯了扯不够松弛的领口，凑得越来越近：“嗯，醉了。” 明明是她精心设计的圈套，开关却好似掌握在秦晏手中。 呼吸中，都是他喷薄的酒气，比烈酒更加醉人，醉的姜时愿几欲落荒而逃。 “等一下。” 姜时愿指尖慌忙抵在两个唇瓣之间，她顿了下，调整情绪。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放在车里，我过去拿。” 慌乱被她掩盖，睫毛一颤一颤，好似恶作剧得逞的小猫。 她笑的明媚，眼尾微微泛着的红晕更给气氛添了三分春色。 语调如钩子一样旖旎：“是你想要的。” 她吐气如兰：“想要……很久的。” 秦晏后槽牙咬的紧，鼻腔喷出一团雾，运筹帷幄的淡定有一瞬间被击退溃散。 喉结滚动，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小时愿，这是在餐厅。” 姜时愿笑的越发勾人：“我给的惊喜，你不期待吗？” 秦晏眼底闪过一霎迷乱，又被他重重压下，神态波澜不惊。 可磁性暗哑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希望，你能拿出我满意的东西。” 第16章 惊喜，合作要双赢 “surprise！” 随着姜时愿的欢呼，包厢门缓缓打开。 姜时愿的身后，跟着挑衅似弯着眉眼的秦星熠！ 秦晏咬着一支烟，卷着兴味的笑。 目光触及她的“惊喜”，陡然一厉，笑意更胜，却满是嘲弄。 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像是涂了剧毒的短刀，横横悬在姜时愿脖颈。 他吹出一抹烟雾，沉沉的雾霭掩住他深邃的眼眸。 不辨喜怒：“耍我。” 姜时愿脸颊一热，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在他面前放一根胡萝卜又挪开，和耍他没有区别。 “是真的惊喜。”姜时愿嗓音发干，尬笑两声，把手里装点着蝴蝶结的文件袋递过去。 秦晏不接，意味深长审视着她，指尖不疾不徐扣在文件上，桎住姜时愿的心脏。 胳膊长久举着，已经有点微微颤抖。 秦星熠走过来，把文件放在桌上：“大哥，这是几年前爷爷在东城拿到的那块地，我和愿愿订婚后，负责这块地的开发工作，这是我们的诚意，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愿愿一马。” 秦晏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张冷硬的脸庞无比深邃。 摸不清迷雾，看不到希望。 一个坐着，两个站着，三个人一言不发，无声对峙着什么。 四周紧绷的空气让姜时愿无比不适，她干巴巴开口：“晏和想要完成东部开发计划，这块地的开发权就很重要……” 秦晏寒津津的目光扫过她，暗灭烟蒂，轻嗤一声：“我需要吗？” “你需要。” 姜时愿语气平缓下来：“订婚之前，这个项目已经快要交到你手上，只是爷爷希望看到你更重视我，才对秦家宣称这个项目要给我未来的丈夫，现在……” 她心梗了一下，咽下喉间的情绪。 “阴差阳错，我和星熠交往，项目被交接到星熠手上。”她抿唇，“我从不质疑你的能力和手腕，只是耗费大量财力精力才能抢到的东西，怎么都不如送上门的划算，晏哥，你说对吧？” 秦晏黑眸中激荡出意味不明的漩涡，话中有话：“为了这个，你付出了什么？” 这话的侮辱性极强，几乎直接内涵姜时愿又为着利益出卖身体。 在他那边，她只有这具身体还有一点价值。 她整张脸没有半分血色，强撑着保持镇定，点点文件：“合作要双赢才能长久。” “双赢？呵！” 秦晏不屑的嘲弄，像是一柄尖刀，狠狠剥开姜时愿的面皮。 她根本不相信她和秦星熠有共赢的关系！ 姜时愿心口无比酸涩，驳斥他：“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毫无感情！” 秦晏眉目覆着一层冰霜，更加嫌弃：“又是感情。” “对，我们这种俗人就是讲感情的。”姜时愿拉着秦星熠，“星熠，你爱我吗？” 秦星熠嘴角依旧在笑，目光却明灭不定：“当然爱！” 秦晏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眸色越发阴翳，冷冽逼人：“阴沟里的老鼠，才喜欢装点自己肮脏的皮囊。” “在阴沟里找老鼠的，一般都是黄鼠狼。”姜时愿讽刺回去。 她红着一双眼：“星熠，我们走。” 他不肯放手，她再怎么求也无济于事，哪怕再另想办法，也不能重新回去给他当个玩物！ “谁说我不换？” 身后，秦晏低冷的声音却犹如恶魔低语，狠狠砸在姜时愿面前，堵住她的去路。 第17章 交换，小鱼上了钩 姜时愿深深吸气呼气，脖子一卡一卡地转身，不懂他什么意思。 她好似一只被饱猫抓住的老鼠，来来回回折磨，不给她任何一点喘息。 秦晏打开文件，一目十行，“唰唰”填上名字。 冲姜时愿伸手：“商务合约呢？” 姜时愿把自己带来的合约递过去，秦晏同样看完签字，一气呵成。 姜时愿一直盯着他，可他脸上无喜无怒，面无表情做完这一切。 “你……” 姜时愿张了张口，话却说不出来。 他的态度太微妙了，微妙到让她感觉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秦星熠把文件收起来，拉了她一下，露着乖巧的笑：“我就说吧，大哥不是小心眼的人，他不会因为之前你的冒犯蓄意报复的。” 姜时愿抿唇。 是啊！ 好处都是秦晏拿了。 她和秦星熠不光丢了项目，在情绪上也一直被他牵扯压制。 他就是小心眼，蓄意报复，不肯给她好过。 心口突然酸酸涩涩的，一股巨大的失落感袭击了她。 面前的秦晏，好像一点点变得面目全非，和记忆中冷漠狠戾却教她维护她的哥哥大相径庭。 她深深呼吸，一抬头，却见秦晏面孔冷峻到了极点，唇角却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更好似森森恶鬼！ 他侧身，按住她的肩，耳边轻慢的语调极为折磨人：“姜时愿，利用我的代价，希望你承受得住。” 一股强烈的寒意从肩头蔓延，姜时愿整个人都像坠入冰窟，不住颤抖。 她闭上眼，不敢想秦晏之后还会怎么折磨她。 她现在只能往前走。 没有退路！ “姐姐。”秦星熠指尖触碰她脸颊，“你脸色好苍白，还冰凉，是不是生病了？先坐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姜时愿挤出一个笑，“应该，算是解决了吧？” 秦星熠点头，拍照晏和的商务合同：“我现在就发给正和集团。” 姜时愿有点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你说什么呢？”秦星熠一贯含笑的眼眸冷下来，“姐姐，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姜时愿有点心虚：“啊？” “我们已经订婚，完全就是一家人，你要把我当伴侣看，我也不觉得麻烦，我很高兴你有事找我。” 秦星熠清俊的脸上微微染着怒意，倒是让姜时愿有点好笑。 “就算是伴侣，替我拿出去这么好一个项目，我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秦星熠眸光闪了下，“噗嗤”笑出来：“大哥想要的东西还能拿不到吗？就算没有你这件事，也会有更激烈的手段，我早都习惯了，所以才一早献祭出来。” 姜时愿却笑不出来，有点心疼被迫忍让的秦星熠。 就秦晏的狗脾气，秦星熠还不知道被他欺负过多少次。 “要不这样吧。”秦星熠出主意，“姐姐觉得对不起我呢就陪我回家吃个饭，算是报答了，怎么样？” “这算什么报答？”姜时愿莞尔。 “我妈妈不被秦家承认，连我的订婚宴都不能参加，更不敢提要见一见秦家的儿媳妇，我想带姐姐回去见见她。”秦星熠眼尾垂下来，语气也有点暗沉。 姜时愿隐约听说过这件事。 好像是因为秦晏被接回秦家后，对母亲这个角色一直非常抵触，所以他在的地方，秦星熠的妈妈都不许露面。 过往她没法评判，她只能宽慰秦星熠：“我当然愿意啊！我可要跟婆婆好好相处。” 秦星熠立马抬起头，波光粼粼的黑眸灿若星辰：“真的吗？太好啦！” 两人一起吃了顿饭，姜时愿回公司继续谈商业合作，约定傍晚见面。 秦星熠目送她离开，温和的表情被凉薄替代。 一张脸雾沉沉的，拨出一个电话。 “鱼上钩了。” 第18章 吃饭，秦晏没教你 晏和集团。 秦晏收到消息，秦建业邀请他晚上回家吃饭。 他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删除，把文件放在陈最面前：“拿来了。” “老大你动作也太快了吧！”陈最捧起文件，“这东西不是刚到你便宜弟弟手里？他怎么这么轻易就拿出来了？” 秦晏狠狠抵了下腮，像是被人侵占了领地一样不爽：“用和姜时愿的合作换的。” “额。”陈最越发迷惑了，“你不就只是逗逗小时愿吗？还有这效果？你现在一石二鸟之前都不跟我们商量了吗？” 秦晏不咸不淡扫他，眼眸晦暗，压抑着情绪：“闲就去干活。” “嗡嗡”，手机不要命地又响了。 还是秦建业。 秦晏不耐烦扫开，连看都不想看，准备直接删除。 余光却瞥到一个名字，按下删除键的手指微微顿住，转而点开。 [秦建业：愿愿第一次和我们这一房一块吃饭，你别抓着过去的事情扫兴。] 秦晏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的“愿愿”二字。 没有回复。 …… 整整一个下午，姜时愿和沈乐晗都在一个个跟合作对象打电话。 本来就确定好的合作意向，现在晏和不再为难她们，自然无比顺利。 处理好手头现有的商务，沈乐晗美滋滋道：“这么多，咱俩也太能干了！走，喝一杯去！” 姜时愿头都不抬，继续埋头工作中：“不行，一会儿星熠来接我，我要去他们家吃饭，见见他妈妈。” “啊！”沈乐晗惊叫一声。 姜时愿揉揉耳朵：“怎么了？” 沈乐晗拉着她，恨铁不成钢：“那你怎么还在工作啊！” “我应该做什么吗？” 姜时愿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蕾丝长裙，算得上端庄：“不用换衣服吧？” “你呀！”沈乐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第一次登门拜访，又是头一次见婆婆，连件礼物都不带吗？” 姜时愿这才恍然：“那我现在去买。” 沈乐晗把她手上的文件扔回桌面：“走走，我陪你去！也不怪你不懂事，你那妈有跟没有一个样，还指望秦晏能教你这些人情……” 她自知失言，把后面几个字吞回去。 姜时愿苦笑：“没什么不能提的，我的生存智慧都是跟他学的，绕不开。” 从被他救下后，她就偶尔会去找秦晏，十次里面可能只有一两次能见到人。 即便这样，秦晏也是在她成长过程中，给过她最多教导的人了。 至于她的父母哥哥…… “你看那个披肩怎么样？真丝的，你婆婆应该喜欢。”沈乐晗拉着她进了一家店。 姜时愿把回忆扔出脑海，跟着她挑选起礼物。 给秦父秦母都买过礼物后，姜时愿掏出卡付款，余光扫到展柜的一枚胸针。 银色的线条，流畅的勾出一个形状，仔细看的话，还有点像小狗。 姜时愿付款的手顿了顿，指着胸针：“那个多少钱？” 沈乐晗凑过去：“给谁买啊？” “星熠。”姜时愿大方承认，“他说的没错，即便是联姻，我也应该把他当成伴侣看待。” 她晃了晃包装好的袋子：“从送一件礼物开始吧。” 车上，姜时愿就把礼物送给了秦星熠，秦星熠很高兴：“这是姐姐第一次送我礼物，我一定要好好藏起来，才不舍得戴呢！” 姜时愿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笑起来。 两人之间，无形的屏障好像碎了一条缝。 秦家。 姜时愿被秦星熠拉着进门，秦母已经在门口等待，刚进去秦星熠就迫不及待地喊：“妈，姐姐给你和爸都买了礼物，快看看喜不喜欢。” “都有礼物？”疏冷的男声像是一个炸弹，在姜时愿面前爆开。 她看到秦晏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睨着她：“我的呢？” 第19章 礼物，晏哥来喝酒 姜时愿防备高筑，谨慎回答：“我不知道大哥也在家。” “哦？团圆饭没有我的份。”秦晏呵笑，玩味道，“排挤我。” “没有。”姜时愿嘴角抽了一下，意有所指，“怕未来嫂子吃醋。” “是怕嫂子吃醋，还是小叔子？”秦晏勾唇，逗弄的心思昭然若揭。 姜时愿慌张抬眸，心跳不由自主漏掉一拍，干笑两声，一言不发。 这话她没法接，稍有不慎，就在秦父秦母面前成了吃着弟弟看着哥哥的渣女。 “大哥，其实愿愿有给你准备礼物。”秦星熠捏了捏姜时愿的手，给她解围，“是我不好，跟她说你不经常回家，她怕你没回来爸爸伤心，才把礼物让我拿着。” 他从口袋里拿出姜时愿送给他的胸针，递给秦晏 万分不舍的样子：“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们回头再给你补一份。” 秦晏目光落在他按在姜时愿手上的拇指，眼尾流出几分戾气，伸手把玩着小小一枚胸针。 圆润的线条，与他冷凛的气质格外违和。 姜时愿侧眸，秦星熠微微垂下的眼眸格外可怜。 她抿唇：“似乎不太合适，要不大哥还给我，我给您换个好的。” 秦晏抬眸，目光似有似无在她身上逡巡，意有所指：“送出去的东西，没有你做主的道理。” 姜时愿舔了舔后槽牙。 他逮到机会就要提点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由她说了算。 “行了。”气氛太过诡异，秦父打破尴尬，“你一直喜欢抢弟弟的东西，老爷子给星熠的那个项目也被你抢了对吧？” 秦晏噙了一抹冷笑：“抢东西，谁能比得上星熠。” 他挑眉，尾音戏谑地打了个旋：“你说是吧？弟妹！” 姜时愿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地因为这个称呼而心虚。 喉间艰难滚动，语带深意：“那要看抢的定义是什么，如果胸针项目能长嘴，我们就能问问它们的意见，看看到底是愿意跟着星熠还是大哥，还省得麻烦了。” 秦晏“嗤”一声，没有反驳。 可那双晦暗不明的幽深眼眸，却如鹰隼一样，死死盯住了她。 晚餐。 秦母邀请姜时愿喝点酒。 姜时愿本想拒绝，谁知秦晏却一反常态地拿起酒杯，倒在她的杯子里。 秦母有点惊喜：“秦晏很少给人倒酒，看来也很满意我们星熠这个媳妇啊！” 姜时愿尬笑两下，喉咙更加干涩。 她知道秦母不太清楚她和秦晏的过去，可这话精准扎心，尤其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极为讽刺。 “满意。”秦晏姿态闲适，懒散的声音格外恶劣，“毕竟弟妹很软……” “大哥！”姜时愿豁然站起来，脸颊被火烧了一样。 不是羞的，是气的！ 他这话中的含义，成年男女，谁听不懂？ 她只能硬掰：“我性格软被你批评过很多次，我知道自己的不足，我改，我先敬大哥一杯，先干为敬！” 一整杯红酒荡入胃袋，姜时愿本就绯红的脸颊又跃上一层醉红。 秦晏好整以暇看着她，慢悠悠的语调磨人心脏：“也挺白……” “不白当不了明星。” 姜时愿再度端起酒杯：“我再敬您一杯。” 敬完秦晏敬秦父秦母，秦星熠也不落下，在秦晏下一次开口之前，姜时愿成功把自己喝醉了，脸颊两坨醉红，像是迷蒙的小鹿，格外惹人怜爱。 秦母看她这个状态，提议：“星熠，你给你岳父岳母说一声，让愿愿今晚留在这儿过夜吧，喝的这么多，谁也不能放心。” 姜时愿装醉趴在桌上，感觉后背被一道锐利的视线扫着，几乎要穿透胸腔。 她突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惊悚感。 这种感觉，在她洗完澡刚换上睡衣时，达到顶峰。 “咚咚”房门被敲响，姜时愿的心也随之一震。 第20章 检查，确定要我走 “谁？”姜时愿听到自己问话的声音都在颤。 “是我。”门外，秦星熠的声音一如以往温和。 姜时愿长长松了口气，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脸色，确定依旧有醉容后，才开门。 秦星熠手上端着一杯醒酒汤：“胃难受吗？晚餐都没吃多少。” 姜时愿摇摇头，表演出反应慢的醉酒状态。 “我妈妈没有恶意的，她只知道你是我未婚妻，给你添麻烦了吧？”秦星熠把醒酒汤递给她，“如果她让你尴尬了，我替她跟你道歉，好不好？” 姜时愿扶额，也顾不上装醉了：“要道歉也该另有其人。” 秦星熠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秦母在这个家里的地位，都让姜时愿有些同情。 “星熠。”姜时愿张张口。 秦星熠抬头看她：“嗯？” 眼睫轻颤，尾端好似有一点晶莹闪过。 姜时愿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心口，她抿了抿唇，轻咳：“我再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我们不要胸针，你是我未婚夫，不能和秦晏那个王八蛋一样，一定要一个比他好的！” 秦星熠笑出来，眼眸亮晶晶的：“好！” 他身后隐蔽的角落，一个红色的点点闪烁，正对着屋门。 秦星熠离开后，姜时愿关上门，紧绷的心脏刚刚松了点，凉薄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王八蛋？” 姜时愿吓一跳，惊惶后退，死死捂住嘴巴，才没让惊叫泄露出去。 她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翻窗。”秦晏勾勾手指，“过来。” 姜时愿看看大开着的窗户，三楼的高度，他就生生翻了过来？ 秦晏站起来，咄咄逼人，一步步踩着姜时愿的心尖，站到他面前。 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领口下移。 姜时愿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秦晏勾着她的领口，粗糙的指腹一寸寸在她肌肤上流连：“想好了再说话，这里是秦家。” 姜时愿咬牙，腹腔憋闷得进不去空气，咬牙切齿：“你知道这是秦家，那你又在做什么？” 秦晏一本正经：“检查。” 姜时愿浑身一激灵，触电似的后躲，却又被秦晏揽住腰拉回来，闲散道：“嗯，穿了。” 姜时愿一张脸又羞又窘，牙齿都快咬碎了：“那你可以走了吧？” 她指着窗户：“哪来的回哪去！” “想摔死我好跟秦星熠亲热？”秦晏语带戏谑，“我可没有匈奴血统。” 匈奴人的妻子，兄死弟继。 姜时愿哽了下，嗓子眼发干：“那你走门啊！” 她探头，深夜的秦家连一盏小灯都没有，安安静静全无他人。 “没人，你能走。”姜时愿回头，却发现秦晏已经藏在阴影中。 只半张脸明明灭灭，兴致盎然：“确定要我走？” …… 隔壁。 秦星熠听着隔壁姜时愿房间窸窸窣窣的动静，拔了个电话出去。 精致的面容褪去无辜，透出原本的清洌：“准备好了吗？” “明天就是东部开发战略会，水军到位，热搜预备，确保秦晏没有时间对这件事做出反应，丑闻被津津乐道，晏和老总的品行都不值得信任，只能三振出局。” 秦星熠看了眼时间，翘起的嘴角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嗯。” 对面踟蹰了一下：“那姜小姐的舆论？” 秦星熠盯着与隔壁相连的墙，像是定格一般。 “老板！老板？” “按照B计划，尽量减少对她的伤害。” 第21章 滚出，捕风捉的影 酒劲儿还没完全褪去，姜时愿被怒气一激，有点上头。 指着门外：“滚。” 秦晏眸中凝了暗光，蓦地拉着她的手腕，向后一倒，在床上划了个圈。 姜时愿不由自主溢出一声惊叫。 秦晏俯身上去，按住她的肩，舌尖在腮上弹了回：“滚的舒服啊？来，再喊两句。” 姜时愿脸色发白，满满的羞愤，一张脸沉下来：“无耻！” “再叫得大声点，把人都喊来。”秦晏扯住上衣，一把扔下。 线条流畅的腹肌贴下来，烫得姜时愿心口地震。 她这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秦家，任何一个人发现她和秦晏的不正当关系，都能给她带来灭顶的灾害。 她没有任何任性的资本！ 薄唇贴上来，秦晏桎住她后脑，不满道：“表演专心点。” 表演！ 姜时愿的心口彻底被引爆！ 她这才意识到，房门根本就还没有关闭，更别提上锁，只要有人想来屋里找她，这就是一个现场表演！ 姜时愿眼前阵阵发黑，瑟缩地想躲。 秦晏却捏了两把她的腰侧：“在成千上万人面前，大方点，别露怯。” “什么？”姜时愿下意识询问，却陡然撞上秦晏调弄的目光。 她蓦地看向门缝，嗓音干干巴巴，极为艰难：“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们秦家有摄像头？在这间屋子里？” 旋即，她就否定了她的想法。 她留宿是个意外，秦家没理由在客房装摄像头。 那只能是……外头走廊！ 姜时愿几乎是弹起来，迅速关门上锁，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刚刚秦晏藏到了阴影处，不然她开门的一瞬间，就会被录下来。 她咽了咽口水：“谁放的？” 秦晏没有为人隐瞒的善良，瞥了眼隔壁：“你选的好人。” “不可能。”姜时愿下意识反驳，“星熠不会做这种事，你对他的误解太深了。” 她承认，秦星熠会在秦老爷子面前争宠，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 但这种下作的手段，绝不是秦星熠会干的。 “这么信任他？”秦晏眸色冰冷下来，声音如同裹了冰碴。 姜时愿一言不发，换做平时，她可以昂着头和秦晏对抗。 可这会儿他随时都能让她身败名裂，她完全没有胆气说惹怒他的话。 秦晏坐回床上，勾勾手。 姜时愿抿唇，不情不愿挪过去。 刚刚坐下，秦晏突然揽住她，直直躺倒，两人亲密的姿势一如之前那三年。 姜时愿如被烫到一般，要从床上弹起来。 却被秦晏紧紧禁锢住，身后的声音如暗夜一般沉哑：“别动。” 紧紧贴着坚硬的腹肌，姜时愿慢慢石化，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次日。 姜时愿睡得腰酸背痛，手臂打到床边，蓦地惊醒。 昨晚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她看向空了半边的床，眨了眨眼，说不清心口是什么滋味。 将床铺收拾整洁，走出房间。 楼下，只剩下秦星熠和秦母在吃早饭。 秦母看到她，热情招呼：“你秦叔叔和秦晏都走了，愿愿今天有事吗？吃完陪我去逛街怎么样？” 姜时愿目光闪了闪。 “妈，愿愿今天要去公司的，早就安排好的行程。”秦星熠开口。 秦母嘀嘀咕咕：“我就说找一个大家闺秀，找什么女明星，在外头抛头露面的，谁知道会不会……” “会什么？”秦星熠冷下脸：“什么都不会，姐姐，我们走！” 姜时愿被他拽着离开秦家，心口一直惴惴不安。 秦母无缘无故提起这个，会不会是昨晚…… “姐姐，我妈太过分了，她听风就是雨，你放心，我是相信你的，如果她在这样，我就不带你回来，我们在外面生活，你别生气，可以吗？” 姜时愿的心狠狠震了震。 所以，秦母听到了什么风声，连秦星熠都知道的风声。 昨晚的摄像头，是不是拍到了什么？ 第22章 比赛，愿赌就服输 姜时愿咽了口口水，不敢多说，怕因为她做贼心虚，反而弄巧成拙。 秦星熠也没有再提，只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姜时愿干巴巴回答：“还行。” 秦星熠笑道：“我还怕姐姐没有抱枕睡不习惯，看来姐姐睡得蛮舒服。” 抱枕！ 秦晏从不许床上出现毛绒玩具。 只能是人形的。 姜时愿心里更需：“我不太认床，也不需要抱枕，小时候跟别人一块睡多了，只要是单独一张床，就睡得很香。” “这样呀……”秦星熠无害的笑。 可拉长的尾音，莫名让姜时愿的心高高提起。 不过直到姜氏集团，秦星熠也没再提这个话题，从车内探出一张笑脸，比了个大拇指：“姐姐加油，你是最棒的！” 姜时愿回以笑容，越发觉得对不起秦星熠。 却不知，秦星熠一转头，眸中的笑意就消失殆尽，全是冰冷的寒霜。 不甘和嫉妒不断攀升。 凭什么秦晏什么都有？ 而他，却只能活成一张虚假的面皮？ …… 姜氏。 姜时愿做最后一早上的争取，因为有了正和订单的背书，其他公司也愿意给他们伸出橄榄枝。 下午做了最后的整理，到了和姜旖柔比赛的时间。 姜父坐在会议室内，看着两个人交上来的商务邀约，频频点头：“一周内就拿到这么多合作，都不错。” 他身后，站着秘书飞速地核算成本与利润。 姜旖柔高昂着脖子，像一只斗胜的公鸡。 姜时愿撇过脸，拨弄自己的手机。 半小时后，秘书宣布：“两位小姐的成果接近，差距非常小，只有十万。” 十万，可能只是一个小艺人一条广告的报价，却决定了之后姜时愿能否进入姜家的中枢。 “刘秘书，快宣布吧。”姜旖柔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我可是愿赌服输的，如果技不如人，我肯定乖乖退位。” 姜时愿含笑看着她，没有言语。 姜父轻咳一声，宣布胜利者：“我宣布，这次的胜利者是旖柔。” “呀！怎么是我呀！”姜旖柔做作的炫耀，“爸爸，可能是我这一周太努力了吧，一不小心超越姐姐了，我本来不想的。” 姜父慈爱地看着她：“愿赌服输，你有能力就该你来管理。” 话锋一转，面向姜时愿的方向：“管理公司不是小事，找朋友拿几个订单就算成功了？不能双赢的买卖，谁跟你做？” 姜时愿还在拨弄手机，没有抬头。 姜父勃然大怒：“姜时愿！” 姜时愿掏了掏耳朵：“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她倒扣手机，面无表情：“爸爸说的对，靠着姜家拼命喂资源才拿到小订单，的确很让人不齿。” 姜旖柔脸色大变：“爸爸，我没有！” “谁教你的不守信用，推诿责任？”姜父怒极，一掌拍在桌上，“你妹妹赢了就是作弊，你赢了才公平是吧？那你告诉我，秦星熠给你拉正和的订单是不是也算偷奸耍滑？是不是要把你妹妹赶出姜家你才满意？” “爸爸这么坚持公平啊……”姜时愿拉长了尾音，笑得自信张扬，“那就来算算，加上这张订单，到底是谁的利润比较高。” 她打了个响指，沈乐晗捧着一个文件进来。 文件的抬头，写着晏和！ 姜旖柔眼眸中阴毒一闪而过，旋即大笑起来：“姐姐，你别糊弄了，谁不知道你和晏和的合同是免费的。” “你，输了！” 她靠近姜时愿，声音像是淬了毒，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想进入公司逼爸爸带你去见那个老太婆啊！没门！” 第23章 获胜，认识秦晏吗 姜时愿手掌攥紧，嘴角的讥笑彻底失去温度，冷若冰霜，推了把姜旖柔：“让开。” 明明没用力气，姜旖柔却直直朝后倒去。 “砰”一声，摔在姜父脚边。 眼泪汪汪：“姐姐，你想要我可以直接给你，可你不能用改合同的手段作弊呀！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看我们姜家？” “姜时愿！”姜父冷声呵斥。 却还是顾忌着秦家的面子，给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还好意思去求秦晏？你要不要脸？这种订单，就算你拉来了，我们姜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重话我不说了，你这份不算数。就这样吧，别闹了，给你妹妹道歉！” 姜时愿冷笑。 作为一个父亲，话里话外暗示她出卖身体。 他还想说怎样的重话？ 直接骂她婊子吗？ “父亲倒是对这种交易很清楚。”她反讽，表情更是冷冷淡淡，“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从小没被您培养过，没继承您的‘机智’，只会老老实实做事。” 她冲沈乐晗使了个眼色。 沈乐晗配合地甩了甩手中的订单：“顶流小花免费宣传，相信一般的公司都不会拒绝哈！至于我们要拿出来的，是这张。” 文件后面，还有一张合同，利润五十万。 是手下艺人的代言，合同的签约日期在三天前，比赛约定时间的正中间。 “不可能！”姜旖柔也顾不上绿茶人设了，一把将合同抢过去，面色渐渐灰败。 沈乐晗勾着卷发：“友情提示，这是备份，撕掉也没用哦！” 姜父阴沉着脸，拿过合同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本就不善的脸色越发黑沉。 姜时愿笑意不达眼底：“爸爸不会赖账吧？” 姜父重重拍在桌上：“你是故意的，刚刚为什么不拿出来！” 姜时愿也不隐瞒，冷笑：“因为习惯了你们的偏心啊！如果我之前拿出这张，姜旖柔还是会不多不少比我多十万，不是吗？” 姜父本就难看的面色越发扭曲：“胡说什么！” 姜时愿刺激的够多了，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瞬间换成乖巧受伤的面容；“这是妹妹刚刚在我耳边说的，所以我才这么生气，我就说，爸爸不是这种人……” 姜旖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看着姜时愿。 姜时愿眼泪垂在眼睫上，脊背却挺直，不愿意在姜父面前暴露自己的委屈似的：“反正我本来就是家暴人渣养出来的孩子，爸爸不愿意把艺人部交给我，我也可以理解……” 姜父额头太阳穴突突的跳，心口如被针扎了下一样。 姜时愿向来跟个刺猬一样，从来没见她露出过脆弱的姿态。 更何况，这场比试，旖柔有小儿子作弊，而她却真真切切凭着能力赢得比赛。 他蓦地发现，和旖柔相比，他好像，确实亏待了她。 “你赢了，就归你，我一向公平公正。” 姜时愿瞪圆了眼睛，双眸亮闪闪的：“真的吗？” 姜父受不了这炙热的目光：“现在就让刘秘书发通告。” 姜时愿心满意足回到办公室。 沈乐晗差点笑疯了：“能战胜魔法的果然只有魔法！你没看见你爸那副表情，他半夜估计都要坐起来扇自己一巴掌，感慨他真该死啊！哈哈哈！” 姜时愿也笑了：“他本来就该死。” “嗡嗡”，姜时愿手机响起来。 沈乐晗凑过去：“谁？” 姜时愿：“我导。” 她接起电话：“老师，是我的实验有进展了吗？” “暂时还没有。”电话另一边，却难掩开心，“有人要投资我们实验室，你不是混江城富豪圈的吗，你跟我说说，他人品如何？” “谁呀？”姜时愿也十分开心。 他们做化学研究，钱就跟流水一样烧，终于有人想要投资他们了！ “晏和的老总秦晏，你认识吗？” 姜时愿愣住，心口不由自主攥紧。 第24章 投资，玉石一起焚 “愿愿！愿愿！” 导师喊了她几声，姜时愿才回神：“他……什么时候提起的投资？” “前段时间吧，你当时兴高采烈宣布你要订婚，咱这边投资金额投资方式也全部没定，就没打扰你。” 姜时愿心脏狠狠一揪。 仿佛回到了她宣布订婚时的喜悦。 那时候，她满心都认为自己要嫁给最爱的人，幸福到路边的垃圾都散着柔光。 可短短几天，她的生活就彻底翻天覆地。 她心一颤，声音都有点抖：“是在我订婚之前确定投资的，对吗？” 导师：“对啊！” 姜时愿脑袋中的思绪绞在一起，像是乱麻一样。 秦晏怎么会突然投资一个和晏和完全没有交集的化学实验室？ 是因为她吗？ 可她在宋导手下读在职研究生的事情，不光没有和秦晏提起过，还一直刻意隐瞒。 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姜时愿忽略掉头脑中的窒闷：“他是我未婚夫的哥哥。” 顿了下，补充：“我现在去实验室，等我。” 挂掉电话，姜时愿告诉沈乐晗这件事，问：“我账上还有多少钱？” 沈乐晗一眼看穿她的意图：“你想自己投资？” 姜时愿胸腔憋地发堵：“我没有权利让师兄师姐都过清贫的日子，我们实验室研究的内容你也知道，投入大，周期长，资金方面一直压力都很大。” “但是做出来很赚钱啊！药妆改革耶，推翻现有市场也不是梦！” “那也要做出来才行。”姜时愿叹口气，“我的实验最近已经小有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吸引到晏和投资。” 但…… 化妆品是姜氏的主业，晏和跟他们的业务没有重叠，这样的巧合不太会发生。 “做两手打算吧。”姜时愿拿上外套，“我去一趟，一会儿余额发我手机上哈！” 城郊，江大附属研究院。 宋教授冲姜时愿招手：“快来，你实验数据刚出来。” 姜时愿顾不上投资，跑过去看她的研究数据。 数据结果喜人，再几次验证，就可能出新品。 姜时愿激动地抱住宋教授：“导儿！太好了！” 宋教授拍拍她的背：“这份成果，你准不准备卖？” 姜时愿坚定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我的成果都是我打入姜氏的子弹。” 宋教授欣赏道：“不错，我还以为你嫁入豪门就要相夫教子了，没辜负我的希望。” “我不会。”姜时愿摸了摸鼻子，却莫名有点心虚。 秦晏答应订婚之后，她一个月没接通告，研究院也跑的少了，满心满眼，只能装的下一个秦晏。 宋教授打趣她，也是提点她。 她轻咳两声，岔开话题：“导儿，秦晏准备投资多少？” “前期三千万吧，而且他只要成果，不干涉研究。”提到这个，宋教授很高兴。 “三千万啊……”姜时愿蹙眉。 她余额也就剩下一千多万，连一半都不够。 差得太远了。 “他还有别的附加条件吗？如果我能拉来别的研究，是不是可以不用他的？”姜时愿犹豫了下，还是问出来。 宋教授狐疑地看着她：“你们是不是有故事？” 姜时愿咬唇，眼神复杂：“两败俱伤，玉石俱焚，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门外，前来谈合作的秦晏脚步顿住，眸色，彻底沉下。 第25章 诚意，我出一个亿 “秦总，您怎么不进去？” 门外，有人热情招呼：“宋教授就在这里面呢！我们的天才小师妹也在，不过她身份特殊，现在还不太方便给您引荐。” 门内，姜时愿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教授，别说我在这，我先藏进实验室。” 宋教授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理了理实验服，招待秦晏。 带秦晏进来的师兄好奇：“小师妹呢？” 宋教授指了指实验室：“做实验去了。” 她给小徒弟打补丁：“不好意思啊秦总，我这个小徒弟是个科研狂，她想起一个绝妙的研究，现在一头扎在里面，连我都不敢轻易去打扰。” 秦晏目光落在实验室紧闭的大门上，唇角缓慢勾起：“无妨，我找的是您。” 宋教授惦记着姜时愿的反常，对合作有点犹豫。 秦晏平静的面容渗出一丝玩味，声音微微增高：“宋教授对合作有异议啊？” 实验室中，姜时愿趴在门上，心脏紧紧揪着。 她希望秦晏主动放弃。 她之后会找有实力的金主顶上去。 “既然如此……”秦晏拖长了尾音。 像是一个钩子，紧紧勾住姜时愿的心口，连她的心跳都暂停，等待他的回答。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秦晏就像是知道她在偷听，故意磨人一般。 缓缓开口：“那我就增加诚意。” 姜时愿陡然一僵，面色白了点，却还含着希望。 “加多少？”宋教授不明白他的用意，蹙眉问。 秦晏勾唇，笑意无比玩味：“一个亿。” 一个亿！ 被换成硬币狠狠砸在姜时愿头上，几乎要把她砸到头破血流！ “一个亿啊！教授，秦总的诚意真是够足的！”师兄也激动起来。 秦晏笑意更浓：“你们实验室的所有成员，晏和都单出一份工资，把名单给我，明天就安排。” 这样的条件，根本不可能拒绝！ 姜时愿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她感觉自己好像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猫，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只能被迫掉入五指山的压迫。 宋教授也看了眼实验室。 秦晏非常“善解人意”：“您慢慢想，我相信，您会答应的。” 他的确有这个自信，这样的条件，谁都无法拒绝。 送走秦晏后，师兄宣布了这个好消息，整个实验室都欢呼雀跃。 宋教授表情复杂：“愿愿，我还没答应。” 姜时愿挤出一个笑：“导儿，一个亿的先头兵，咱们都没法拒绝。” 她不能自私地让宋教授和师兄师姐们为她的所谓爱情买单。 “研发是个烧钱的地方，一个亿也不一定能完成市场转化，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你，我可以把你介绍给好友的实验室，你可以……”宋教授不忍心说下去。 “我不可以。”姜时愿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从我大学开始就跟着您学习，您对我跟亲妈一样，我不可能在做出成果的档口更换别的导师。” 她深吸几口气：“晏和的签约流程还有几天要走，要不这样，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能拉来比晏和更好的投资，就放弃晏和，可以吗？” 宋教授叹气：“但你要知道，这很难。”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宋教授犹豫再三：“我问一下，如果让他投资了我们，你会怎么样？” 姜时愿粲然一笑：“也不会，就是尴尬而已，您知道，我最怕尴尬。” 宋教授知道没那么简单，但还是给她机会：“那你试试吧。” 姜时愿重重点头，心口闷得生疼。 秦晏从不做赔本买卖。 不管她在不在实验室，只要宋教授和师兄师姐的经济命脉被他拿捏，那她就彻底成了笼中鸟，禁中脔，再无法逃脱！ 第26章 金主，手可不老实 “一个亿啊！还是先期投资。”沈乐晗跳起来，“你去哪找有这么大现金流的金主？” 姜时愿也愁。 她翻找着桌面上的文件：“我下午去研发部拿到的新品成分表在哪呢？” 沈乐晗帮她找到：“你准备对比你的成果和姜氏新品，然后拿你的成果去换？” 姜时愿点头：“对，有一项快成功了，距离我掌管姜家还有很长时间，不如先拿出去换点投资。” 沈乐晗垂丧着脸：“可你不是说，你的心血都要用在姜家，让唯一记挂你的奶奶看看你能把姜家发展的多好吗？” 姜时愿手一顿，喉间苦涩，却笑起来：“我还有别的研究呀！这个成果也不是完全有技术性难题的专利项目，只是药妆成分配比而已，没那么重要。” 沈乐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姜时愿拉她：“来吧，谁让我年少冲动呢！报应这不就来了？快来帮帮我，一块找投资。” “找什么投资？” 办公室门被敲响，秦星熠探头进来：“姐姐，你门没关好。” 姜时愿把文件放回原位，姜氏的保密新品，暂时不能给其他人看。 秦星熠坐到沙发上：“姐姐要找投资吗？” 姜时愿摸摸鼻子，搪塞：“有这方面的打算。” “可姜氏的投资需要姐姐去拉吗？”秦星熠表现出不解。 “不是姜氏。” “哦。”秦星熠亮晶晶的黑眸弯起来，无比无害，“既然是姐姐的小秘密，我就不问啦！我给姐姐提供一份投资人名单和联系方式怎么样？姐姐根据自己的需求，可以选择合适的投资商。” 姜时愿惊喜：“会不会太麻烦了？” 秦星熠板起脸，更有种小狗生气的无害：“姐姐，你该说什么？” “谢谢。”姜时愿知道他希望自己别客气，可“未婚夫”三个字在口中打了个旋，转了弯：“男朋友？” “嘿嘿！”秦星熠低头给姜时愿发名单，“未婚夫是家里联姻，男朋友是姐姐自己的选择，我超高兴的！” 至此之后，姜时愿就总能收到秦星熠的微信。 有时是分享小猫小狗，有时是树木，有时会临时邀约她一起吃饭。 今日，姜时愿又接到秦星熠的邀约。 她按照习惯回复。 [姜时愿：今天不行，我约了京市魏总吃饭。] 秦星熠的回复很快：在哪？等结束我去接你。 姜时愿随手把位置发给秦星熠，整理资料，准备赴约。 …… 晚八点，晏和集团。 秦晏接到一个二代的电话：“有事？” “晏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对方情绪激动，看到了大八卦的语气。 秦晏：“不说挂了。” “诶诶诶，别挂啊！我跟你说，我看到你小弟妹了！她刚刚跟魏哲进了包房，魏哲你知道吧？京市魏家的人，最近刚来江城，据说，玩儿过的小明星能排成一个连了！” 对方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我还拍了照片呢！魏哲的手可不老实！你说，要不要兄弟帮你捅出去？到时候，你那私生子弟弟的绿帽子可是稳稳的了！怎么样？” 秦晏蹙眉，眼底浸了一层寒霜：“地址。” 第27章 前任，就该像死了 餐厅包厢内。 姜时愿站起来，冲魏哲伸出手：“魏总，下次再谈合作，我会拿出成果，给您信心。” 魏哲懒洋洋抬眸看她，手指间顺着她胳膊往上攀岩：“一个亿嘛，小意思，如果我的提议姜小姐愿意……” 吃饭期间，魏哲不止一次夸赞姜时愿的美貌，透露出想要进一步发展的意思。 趁着看文件的间隙，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甚至想要爬上她的肩膀。 “合作，就要双赢。”姜时愿后撤一步。 魏哲步步紧逼：“我的双赢其中有一项就是和美女谈恋爱。” “我已经订婚了。”姜时愿继续后退，干笑：“如果我的产品不够好，魏先生赚不到钱，后期也不会有更多的投资是不……唔！” 一不小心，踩到杂物上，姜时愿失重后倒。 又被魏哲稳稳拖住。 魏哲勾着玩世不恭的笑：“我听说过，贵圈的订婚都是联姻，似乎可以……” “砰！” 巨大的踹门声，打断魏哲的话。 姜时愿迅速推开他，站到一边，往门外看。 门口。 秦晏伫立在光源交界处，像一只即将发怒的雄狮，注视这一幕，眸光中激荡出一层涌动的暗潮。 姜时愿本能缩了缩脖子。 秦晏走过来，扯住她的胳膊：“姜时愿，跟我走。” 魏哲脸上的笑懒懒的：“姜小姐，这位是？好像不是你微博官宣的那位吧？” 他眼里闪着亢奋的光，好似毒蛇盯上了猎物。 姜时愿胳膊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能看出来，魏哲误会了。 误会她和秦晏有染。 既然她能水性杨花的找秦晏，他自然不用恪守道德底线。 姜时愿眉目清浅，眸中挂着淡淡的凉，狐假虎威道：“魏总，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的哥哥。” 她意有所指：“我们的圈子确实有人道德感比较薄弱，但我个人很传统，我未婚夫家中也很传统，知道我一个人和您谈生意不放心，特意让哥哥来为我助阵。” 她硬着头皮转向秦晏：“是吧哥哥？” 秦晏冷嗤一声，眼神锐利，像一把锋利的宝刀，随时戳穿姜时愿的狐狸皮。 姜时愿急忙送客：“既然我未婚夫家里来人接我了，我就不留魏总了，我们下次再谈，下次，我肯定能拿出让您心动的东西。” 魏哲舔了下唇，笑容越发玩味：“哦？我期待着。” 送走魏哲，姜时愿高高提起的心也只落下半截。 她回头，神色清冷，拒绝意味很浓：“晏哥喜欢这个包间？那我就先走了。” “姜时愿！” 秦晏抓住她的手腕，掀起眼帘看她，声音愠怒：“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姜时愿深吸一口气，后撤一步，像是河豚竖起了所有的尖刺：“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秦晏，你不觉得你有点多管闲事了吗？” 她咽下喉间堵着的情绪，声音酸涩：“合格的前任，应该向死了一样。” “现在叫前任了？” 秦晏双眸深邃，带着炽烈的恨：“等你为点钱把脸全部丢尽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跟魏哲说，他是你的前任？” 这话中的侮辱意味太浓烈，浓到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尖刀，反复戳刺姜时愿的心脏。 姜时愿寒心彻骨，心里一片荒凉。 在他的眼里，她从来就下贱地靠着出卖身体获利。 不管是和他的恋情，还是与秦星熠订婚，甚至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魏哲…… 姜时愿眼里泛着压抑的泪光，扯了扯唇：“怎么？秦先生嫌脏啊？” 她腔调越发不阴不阳：“不好意思，货物售出，再无售后，我干不干净，和你没关系……” “秦总！秦总您不能闯进去！”服务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滚开！我倒是要看看，秦晏那个逆子急匆匆到底是来见谁！” 秦建业恼怒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逼近包厢。 而包厢，完全没有上锁！ 姜时愿心口一窒，环顾四周，毫无挡避，喉间被掐住，几近窒息。 第28章 捉人，我亲力亲为 秦建业步履匆匆，一脚踹开门，目光在包厢打转一圈，锁定在秦晏脸上。 冷声问：“姜时愿呢？” 秦晏坐在桌旁，漫不经心抬眼睨向他：“问我？” 秦建业被噎了下。 他在这边有应酬，刚刚收到消息，说姜时愿和秦晏在包厢约会。 赶过来不过一分钟，人能藏到哪？ 他打量秦晏的脸色：“你在这儿干什么？” “捉奸。”秦晏定格在他身上的目光深意十足。 眸内的冷霜像是利剑一样，能刺破秦建业不可见人的目的。 也似能勘破，算计秦建业前来捉奸的背后主使。 秦建业轻咳一声，坐在他斜边，隔了两三个位置，和秦晏对望。 桌子底下，姜时愿屏住呼吸，连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发现。 包厢座位下方，本是宾客放腿的狭小位置，姜时愿挤在里面，无法动弹。 地方太过狭小，她的头几乎是死死地顶着秦晏的膝盖。 只要秦晏微微改变位置，桌布就会凸出来一个人脑的形状。 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被秦建业发现她私会秦晏，会发生怎样的惨案。 秦晏膝盖挪动，姜时愿连忙抱住他的小腿，心惊肉跳。 “不急着找姜时愿了？”秦晏的声音拉长，带着调弄的戏谑，“还是想让我帮你，好好找找。” 他在“好好”两个字上咬重，姜时愿胆战心惊，挨着他腿的脑袋都瑟瑟发抖。 秦晏唇角笑意渐深，被秦建业阴沉的目光盯着，也没有发火。 “你爷爷最近很满意星熠。”秦建业意有所指。 秦晏右手在桌下，慢条斯理揉捏姜时愿肉嘟嘟的耳垂，笑容玩味：“挺好，靠着女人拿几个小打小闹的单子，挺充实。” 姜时愿一动不敢动，和秦晏的事业相比，秦星熠初出茅庐，的确如小儿蹒跚。 但星熠是秦父推出来的招牌，这样的话，几乎等同于挑衅。 果不其然，秦建业被戳中痛脚，极力掩盖怒气：“咱们这种人家，最重规矩，秦晏，你再恣肆无忌，也要顾忌老爷子和姜老太太的情谊。” “情谊啊……” 秦晏拉长了尾音：“小一辈的情谊的确很需要维持。” 他的右手搭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摆弄着姜时愿的脸颊。 从耳垂滑到眼尾泪痣，又慢条斯理往下挪动，在锁骨处流连。 感受到姜时愿无法逃离的微微颤抖，他越发兴致盎然：“你想怎么维持？” “联姻，就是最好的维持！”秦建业那双历尽商海沉浮的眼眸如同照妖镜，一瞬不瞬盯着他。 “联姻呢……” 秦晏拉长尾音。 底下，被他恶劣拖长音调折磨的姜时愿心脏狠狠揪起。 而秦晏，却好似知道她的煎熬一般，故意地磨她心脏。 她抓住秦晏作乱的手指。 “嗤！”秦晏不加掩饰地嘲讽，“不如拉拔姜家一把，也免得姜家几乎要掉落江城豪门，还要女儿外出做明星打宣传。” 秦建业气得几乎要上天：“秦晏，我在跟你好好说话。” 秦晏眼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要不，我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维持情谊？” 他挣开束缚，慢慢摩挲着姜时愿柔软的唇瓣。 漫不经心撩眼皮，意有所指：“亲力，亲为。” 第29章 讨好，可以慢慢分 霎那间，姜时愿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烫。 他话中的含义，配合着不紧不慢的动作，格外令人屈辱。 姜时愿好像重新回到了被他欺负到起不来床的日子。 恼怒有心而生，在他手指又一次作乱时，姜时愿心一横，一口咬在他指腹上。 骨节分明的指头却趁机恶劣地往里挤。 又幽幽补充一句：“需要我详细展开吗？” 好似一盆冷水从姜时愿头上泼下，她从头顶寒到了脚底。 她现在是什么局面？ 别说秦晏只是暗含讽刺，即便是指着她姜时愿骂，她又能如何？ 还不是要乖乖捏着鼻子认下去，还要费心讨好？ 她眼睛充血泛红，喉咙却哽了哽，捏住他的指头。 手掌在他被咬到的地方轻轻按摩。 讨好的意味明显！ “你倒是告诉我，什么叫亲力亲为！”秦建业不知道他的小动作，深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暗含警告，“秦晏，别忘了，照顾姜家……” 顿了顿，他补充：“和照顾姜家的人，都只是老爷子的执念，你应该有更高的追求，不要把你的时间浪费在无所谓的事情上。” 姜时愿按摩的手顿住，喉间发苦。 她何尝不知道姜家势微，如果不是奶奶留下的情分，她不可能被秦爷爷喜欢，更不可能重提当年秦姜两家的婚约。 从一开始，她和秦晏就好像天上地下，绝无可能。 是秦晏一日日的照顾和教导给了她希望，也给了她走向幸福的幻想。 她早该明白的。 早该。 “我追求更大的目标，秦星熠负责我管理的秦氏总公司。”秦晏手指动了动，似乎在眼角感觉到微微的湿润，语调更加嘲弄，“处处讨好的哈巴狗连尾巴都不舍得摇一下，还嘲讽主人的品味差，秦建业，你这么多年可真是没长进。” “秦晏，你草率了。” 姜时愿愣了下。 被骂哈巴狗，秦建业竟然没生气？ “不管是你，还是你弟弟，是我们这一房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秦建业慢悠悠道，“至于咱们拿到之后怎么分，自家事自家解决，你和你弟弟，有什么不能商量呢？” “什么都能商量啊？”秦晏把玩着一个橘子，声音里的玩味更重。 姜时愿绷着神经，总觉得他含沙映射的就是她！ 还没等她胸腔进入一点空气，秦晏另一只手伸下来，手心里头躺着一颗橘子。 姜时愿顿时了解了秦晏的意图。 他说什么话，取决于她怎么样的讨好。 姜时愿僵硬地扯着嘴角，心中火焰燃烧，却还不得不拿过橘子，老老实实剥好皮，再放在秦晏的手心中。 秦晏又递还给她。 姜时愿深深吸气又呼气，压下心底的情绪，继续讨好地给他扒成一瓣一瓣的。 刚放入他手中，嘴里就瞬间被塞了一瓣。 她捂住嘴巴，堵上差一点发出的惊叫。 可她才愣了不过一秒，下一瓣橘子又被塞入口中。 一瓣接着一瓣，姜时愿咀嚼根本来不及，小脸鼓鼓的，满满当当。 秦晏摸到她鼓囊囊的脸颊，不由得浮现出她吃东西的样子，眸色黯了黯。 手中把玩的火机应声而落。 他弯腰，桌子底下，姜时愿的表情和他想象的完全相同。 秦晏本就发黯的目光染了几分燥意，舌尖在腮上弹了回，俯身下去，品尝到酸甜的果汁。 姜时愿瞪大双眼，汗毛一根根竖起，惊出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才咽下脱口而出的惊叫。 却下意识往后躲，桌子被撞了一下。 秦建业敏锐地站起来，双眸锐利盯过来：“什么动静？” 第30章 小狗，差点被发现 秦晏却不管不顾，继续攻城略地。 姜时愿后背冷汗涔涔，鸡皮疙瘩一颗颗冒出来，呼吸几乎要完全停滞。 “你在干什么？”秦建业已经往这边迈步。 姜时愿能透过桌布看到他挪动的皮鞋。 她仿佛能听到刀子插入心脏的绝望声音，情急之下，咬在秦晏舌尖。 秦晏才慢悠悠退开，刚好，用垂落的桌布挡盖姜时愿的身影。 “你在底下干什么？”秦建业脚步顿住，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桌下。 隔着桌布，姜时愿都如芒刺背，好似被猎物死死盯住。 秦晏若无其事，手上的火机被按在桌上，指腹摩挲唇边：“偷东西。” 看到他捡起来的火机，秦父蹙了蹙眉，仍然一眨不眨盯着他腿间。 桌面上都有放腿的距离。 只是地方狭小，应该，藏不下一个人。 他的那里面，会是……姜时愿吗？ “底下有什么？”秦建业坚持问，目光从桌布转移到秦晏脸上。 秦晏挑眉，缓缓笑开：“或许，是一只会咬人的小狗。” 模棱两可的怀疑，更加剧了秦建业的怀疑，他阔步上前，按住桌布。 姜时愿喉咙紧涩，被夺走脸上最后一点血色。 秦晏根本就是故意的！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帮她，刚刚的遮掩，只是折磨她的一种手段。 让她在极端的环境下，紧张，不安，惶恐，焦躁，最后把这些全部转为对他的讨好。 他再一点一点，剥夺她生存的希望。 桌布被缓缓掀起一角，姜时愿已经完全无法呼吸，心跳不断加速，似是要冲破胸膛。 一声声的，宣判着她的死刑。 千钧一发之际，秦晏按住了秦建业的手：“秦总年纪大了，是不是忘记当年那件事？我从不养狗。” 秦建业顿了下，心脏好似被重锤砸过。 桌布又慢慢下降，一点点遮盖住姜时愿的身形。 姜时愿愣了下，不敢相信自己的死里逃生。 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养狗，和秦晏的曾经。 她才蓦然发现，她遇见秦晏的时候，秦晏已经浓墨重彩，而她只是一张白纸，任由秦晏在上面书写了一幅幅画卷。 可秦晏的色彩从何而来，她全然无知。 “反正你……” “秦晏……” …… 秦建业几次开口，都没能说下去，竟然直接走了。 等他走了有十分钟，姜时愿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从桌底下爬出来。 秦晏挑着眼皮扫她，深邃的眼眸疏冷。 姜时愿摸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能和秦晏说的话都算得上刀剑相向，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在秦晏刚救了她的档口，冲着他生气发火。 空气在两人之间慢慢凝结。 就在姜时愿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秦晏突然开了口，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藏着令人心惊的寒意，似乎在压着怒。 他问：“姜时愿，你到底找魏哲做什么。” 姜时愿怔了怔，抬起的眼眸还有点未褪的迷蒙。 她不明白秦晏为什么又提起魏哲。 秦晏又问了一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高高在上的语气，睥睨着等你搞砸一切的再教育。 姜时愿刚刚憋在桌下的火气再度被燃起，她咽下喉间堵住的情绪，淡淡：“想要他手里京圈的资源，更上一层楼。” 秦晏轻呵，上扬的眉梢释放出惊心动魄的压抑。 “再说一次！” 第31章 冲动，想做舔狗吗 “再说十遍也一样。” 姜时愿面皮麻木，僵硬地扯着嘴角：“我想往别的地方发展不行吗？” 秦晏冷嗤一声，眼神锐利如刀，好似能划破她强装出来的外壳：“你要是豁得出去，姜氏早就成了你的囊中物。” 姜时愿喉咙梗了梗。 从和秦晏在一起之后，她生怕秦晏误会她图他的钱和权，几乎从未找过秦晏帮忙。 二十岁毕业时，她本来是要继续深造的。 可姜旖柔一句：“姐姐不会是想掌握姜氏核心部门吧？” 成功让姜小弟对她心生戒备，处处为难。 机缘巧合之下，她参与拍摄的校园短片在网络爆火，至此走上明星的路。 那时候秦晏就告诉她：“有资源不丢人。” 但姜时愿不，她拒绝他任何帮助，像一个叛逆期的小孩，梗着脖子要证明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思想更加正确。 抿了抿唇，姜时愿用他的话反驳：“能利用资源不丢人。” 秦晏睨她，似笑非笑：“谁说的，不靠人脉靠实力？” 姜时愿与他对视，有一种被抓包的窘然。 喉咙干涩的像是着了火：“当初年轻不懂事，二十岁的时候能知道什么呢？所思所想……” 她顿了下，声音越发干涩：“所追求，皆是冲动。” 秦晏掀起眼皮，黑眸一瞬不瞬看着她：“所有？” 姜时愿点头：“所有。” 两人心知肚明。 所谓的所有，其实只有他一个人。 秦晏的目光陡然变得深沉凌厉。 姜时愿垂眸，默默扣着手指。 这样也好吧。 就让他误会自己是一个唯利是图，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出卖的小人。 也别再和她这样的小人纠缠。 其实很多次，姜时愿都有机会问出订婚前夜那个女人是谁。 可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爱她，与旁人无关。 “晏哥，有的人注定是平行线，无法相交，强行融合，也只会两败俱伤。” 秦晏目光寒津津，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强迫她抬起头：“我偏爱强求。” 姜时愿没躲，也躲不得。 任由他摩挲她眼角那颗鲜红的泪痣。 曾经情到浓时，他最爱吻她的泪痣，冰凉的唇贴在火热的泪痣上，似他们二人，冰火相融。 可冰终究与火不和。 姜时愿语气无比平静，学他带上三分讥笑：“晏哥是想当舔狗吗？” 秦晏手蓦地下移收紧，迫使她高昂着头，只能直视他的双眸。 他面容渗出一丝寒气，无比危险：“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为何要逃？”姜时愿不动不避，咄咄逼人，“你费尽心思，不正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现在你成功了，我认你这只舔狗。” 她舌尖舔过唇角，笑容千娇百媚：“是我逃不出，还是你离不开？” 刹那间，她感觉到脖颈处蓬勃的青筋，怒意滋长。 秦晏的眼眸深不见底，翻滚着滔天巨浪，似是能吞噬一切。 “姜！时！愿！” 姜时愿手臂勾住他的领带，向下一拉，近在咫尺。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身上的橘调木香很好闻，和其他男人都不一样。”姜时愿往前趴，慵懒的媚声好似缠绕在心口的毒蛇，“睡你，我不亏。” 她冲他耳根吹气，双手越发放肆，摩挲他脊背。 “砰！” 秦晏的桎梏变成攻击，摔她在椅背上，双眸冒着火。 姜时愿痛的脸色发白，却仍是笑问：“不敢啊？” “疯子。”秦晏清隽的脸扭曲，面孔冷峻到极点，重重甩上门。 门内，姜时愿抱住自己，窒闷的呼吸带着刀子，狠狠扎在她心上。 泪水，决堤。 门外。 秦晏在门口，遇见迎面而来的秦星熠。 没有其他人在，秦星熠含笑的眼眸不带一丝温度：“嘿，大哥，愿愿呢？” 秦晏强忍的怒意喷发：“秦星熠，收起你的下作把戏，她不是你，没那么厚的脸皮。” 第32章 碰瓷，不是他推的 秦星熠弯唇：“大哥心疼啊？” 秦晏冷眸如锋利的宝剑：“好自为之。” “我不太会呢！”秦星熠连眉眼同样弯起来，愉悦的笑意被眸中的冰冷衬托，格外欠揍，“我不像是大哥怜香惜玉，我的女人，要是为了点蝇头小利就背叛我，我必须讨回来。” 秦晏手心被捏得“咯吱”作响。 秦星熠越发肆无忌惮，还刻意凑近秦晏：“大哥念旧情，是好事，也是……” 弱点！ 他蓦地拉起秦晏的手臂，直直向后倒去，发出“砰”一声巨响。 巨响的同时，姜时愿从里面跑出来，刚好看到秦晏收回的手臂！ “星熠！”姜时愿扑到秦星熠身边搀扶他。 秦星熠“咳咳”好几声，扶着腰站起来，虚弱道：“我没事姐姐，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姜时愿心口发涩，胀胀得难受，火气翻涌：“秦晏！星熠只是来接我，你有什么火冲我发不行吗？为什么一直要针对他？” 秦晏下颌紧绷，眸内慢慢都是冷光：“眼盲心瞎。” “对！我是眼盲心瞎，我不像你，恣睢无忌，随意妄为，随随便便就能对自己的弟弟动手。” 秦晏眼里充满杀意的怒火迅速蔓延：“姜时愿，谁给你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他指着秦星熠，裹挟嘲讽轻蔑的语气格外森寒：“他碰瓷，你无脑。” 姜时愿绝不相信秦星熠会做这样的事情，冷笑：“对，他自己摔倒污蔑你，我求着你过来勾引你，全世界就你最无辜，你最可怜，行了吗？” 她长长吸气呼气：“麻烦晏哥你演够了，就给我们一条生路，行吗？” 秦晏脸色猝然变得极为阴翳，嗜血的目光，几乎能将人直接杀死。 姜时愿语调越发冰冷：“行吗？” “呵！”秦晏发了力，面孔也阴沉，眸中的火焰却迅速熄灭。 像回归了冰川的山脉，毫无波动。 姜时愿看着他的背影，憋闷的胸口终于挤进去一丝空气。 她扶着秦星熠回到包厢坐下，关切问：“没事吧？” 秦星熠摇摇头：“没事。姐姐，真是我自己摔倒的，不关大哥的事，你不要因为我和大哥吵架，大哥上位者久了，很讨厌别人下他的面子，尤其你冤枉了他。” “我知道了。” 姜时愿心中还是秦晏离开时的决绝。 她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挤在一起，喘不过气。 “生意谈好了？”秦星熠给她剥了个橘子递给她，转移话题，“谈得还好吗？有什么困难吗？” “还行，下次要再谈一下细节。”姜时愿没有细说。 她读研，参与研究院，成为实验员这些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秦星熠，也包括秦晏。 秦星熠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走吧，我送你去沈乐晗家。” 到沈乐晗楼下，姜时愿准备下车，秦星熠突然按住她的手。 姜时愿看他：“怎么了？” 秦星熠黑色碎发下褐色瞳仁无辜委屈：“姐姐，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姜时愿微微蹙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秦星熠垂眸，下垂的眼角像一只委屈小狗：“最近我管理的分公司比较造反，好几个项目都被截胡，对方公司业内知名，我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是哪家公司？我能帮得上忙吗？”姜时愿脑袋有点发晕。 “帮不上的。”秦星熠摇摇头，苍白的笑容发苦，“我只是可惜，需要姐姐继续借住在别人家，不能给姐姐买房子。” “不用啊！”姜时愿下意识拒绝，“我有钱，我只是愿意跟乐晗住在一起。”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你的项目发给我，我也能帮你看看。”姜时愿提出解决办法。 晚上，秦星熠给她邮箱发了几个方案。 这几个项目都是最近被截胡的。 按照姜时愿的眼光看，方案详尽，又是老客户，不该出现这个问题。 沈乐晗敷着面膜过来：“可能是竞争对手强大吧。” 姜时愿醍醐灌顶，搜索项目的竞争公司。 却突然顿住，一动不动。 沈乐晗奇怪：“有问题吗？” 姜时愿语气平静：“竞争对手，是晏和。” 第33章 尊重，只有一源头 “晏和？”沈乐晗眨眨眼，“那不是秦晏的公司吗？” 姜时愿心情沉痛：“是的。” 沈乐晗看她这个表情，猜测：“阴魂不散？想搞垮你的现男友再抢回你？” 姜时愿翻白眼看她。 沈乐晗搂着她的肩膀，把多余的精华往她脸上抹：“行啊愿愿，被霸总争抢了呢！现在连秦晏都成了你的裙下之臣，怎么样，准不准备回心转意？” 姜时愿抽张纸把脸上擦干净：“好马不吃回头草。” 沈乐晗“啪叽”扔了个水果刀在桌上。 姜时愿抚着心口：“难怪我刚刚觉得后背发麻，你钓鱼执法啊小同志！” 沈乐晗轻哼：“算你识相，想想你前男友怎么对你的，你要是连出轨都能原谅，我就捅死你再自杀，一命换一个恋爱脑，超值。” 提到出轨，姜时愿仿佛又被拉回了之前的那个夜。 她喉咙哽了哽：“如果我说，我介意的不是他出轨呢？” 沈乐晗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受死吧，恋爱脑！” “乐晗。”姜时愿的声音闷闷的，目光直愣愣看着屏幕，仿佛在看邮件，又仿佛透过邮件，看着背后的晏和。 “其实，我真正介意的是冷漠，是不爱，是无法体面结束。” 她声音越发沉闷，像是沙漠里的砂砾，无比粗糙。 “我以为我忘不掉的，可是今天让我知道，我早就放下了，在他靠近的瞬间，我只想逃，他却不放手。” “包括这个。”姜时愿指着屏幕上的邮件。 “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归咎于一个词，不尊重。” 因为不尊重她，所以出轨。 因为不尊重她，所以常常让她等，给她冷脸。 也因为不尊重她，在她提出分手后，他没有一次正式提过复合，而是一步步逼着她，一次次让她陷入危机。 这些，都比出轨更让她心寒万倍。 沈乐晗抱住姜时愿，像摸小狗一样摸她的头：“呼噜呼噜毛，小猪不生气。” 姜时愿“噗嗤”笑出来，反手按住她，哼哼两声：“小猪没感情，小猪要吃人了！” …… 次日，姜时愿投入繁忙的工作中。 却惦记着被秦晏针对的秦星熠，时常送些外卖，小甜品，表示鼓励。 秦星熠的电话拨过来：“姐姐，今晚还陪我回家吃饭吧？” 姜时愿看了眼手头的工作：“我一会儿要拍一个广告，你可以直接来摄影棚接我。” 从那天之后，秦星熠就提出要她多陪着他回去吃几次饭，秦父手中的项目还有更多，总有秦晏看不上的，他可以维持盈亏。 姜时愿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将功赎过的机会，没有不同意的。 好在，几次回去都没有见过秦晏。 包括在晏和拍广告那天，仍然没有见面。 这让姜时愿放松些许。 或许，秦晏被她的话刺激到，真的能够各自安好。 今天吃完饭比较早。 姜时愿拒绝了秦星熠送她的提议：“吃的太饱了，我走一段打车回去就可以。” 她独自一人走出别墅，却忽而被人拉住，一把拽上车。 姜时愿想要叫喊，嘴巴却被捂住。 她也总算看清了拉她的人。 是秦晏。 秦晏前倾，睥睨她，笑意阴冷：“想搞我啊？” 第34章 氧气，只有你猜到 姜时愿颤栗不止，却格外无辜：“什么？” 秦晏眸色暗如深渊：“演技真好。” 姜时愿没有演，她做实验，跑商务，还要管理手下艺人，忙得脚打后脑勺，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清了清喉咙：“秦晏，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吗？”秦晏笑了。 却还不如不笑，那个笑容无比森寒，泄出的寒意丝丝缕缕缠绕住姜时愿的脖颈，她呼吸艰难，脊背发凉。 “为讨好未来公公，没少出谋划策吧？”秦晏燃起一支烟，青灰色的烟雾遮住他的面容、 在晦暗的车内，姜时愿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她仍然不懂秦晏的话：“我和秦叔叔并无往来。” “每周一次，每次一个项目，精准破坏我的部署。”秦晏吐出一口烟雾，森寒的声音泄出丝丝杀气，“姜时愿，能猜到我想法的只有你。” 姜时愿气恼：“为什么不是你身边出了内鬼？” 她凭什么猜到他的想法？ 她在他身边这么久，从来就没弄懂过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内鬼。”秦晏揽住她的右肩。 姜时愿失重般倒在他肩上，他隔着她，按在他太阳穴上：“存在，这里。” 鼻腔充斥着浓重的烟草味，隔着薄薄的衬衫，姜时愿能感觉到他肌肉的形状，她咬牙：“你放在里大脑里面我怎么知道？我是有读心术吗？” “不承认啊？还记得我教过你的棋盘大富翁吗？” 秦晏指尖慢条斯理在她脖颈边划动，似是在寻找最佳动手之地。 姜时愿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一动无法动，坠入冰窟被彻底冷冻一样，无法动弹。 棋盘大富翁，秦晏自己制造的江城模型。 他会在游戏之间，不经意透露出江城未来的规划，走向，还有商业模式。 她头脑中的所有商业有关的知识，都是秦晏交出来。 “让我来考考你。”秦晏暗灭了烟蒂，勾起她的下颌，“东区发展之后，我最应该立一个什么核心？” 姜时愿凝望着他，一言不发。 秦晏泄出一丝冷意：“答对了才有说话的权利，没脑子的小朋友，只需要躺在床上。” 他俯身，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姜时愿心上。 姜时愿唇瓣被咬，呼吸越发急促，五脏六腑都叫嚣着恐惧。 答不对，他会带她走，成为一个真正的玩具！ 没有自由的玩具！ “医院。”姜时愿颤抖着，被秦晏提问过无数次的肌肉反应让她迅速做出判断，“一个大型的三甲医院。” 秦晏轻笑，在她腰侧捏了把：“答对了。” 他指尖向上，姜时愿纤细的腰肢暴露在空气中。 她瞬间呼吸紧蹙：“秦晏！这是在车里！” “刺激吗？”秦晏单手抽出领带，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起，“答对了的小朋友，给你奖励。” 他俯身，细细密密的吻从唇角开始，向下蔓延。 姜时愿浑身像是着了火，从脊背到头皮都生出密密麻麻的酥麻。 她想挣扎，大腿却被秦晏膝盖压住，动弹不得。 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鱼，渴求氧气，而唯一的氧气，在秦晏手里。 “秦晏，你在车里？”秦建业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时愿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升天。 耳边，秦晏湿润的嗓音发着磁：“小时愿，猜猜他拿东西的时候，能不能发现我们？” 第35章 惊险，玩的挺过火 姜时愿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汗毛一瞬间全部立起。 她拼命往下缩，想把自己藏起来。 可车内只有座椅的缝隙，秦晏扫了她一眼，开门出去，靠在门边，点燃一支烟。 可车门……却并未关闭！ 姜时愿脊背紧绷，紧紧趴在座椅缝隙里，连呼吸都停滞。 秦父见秦晏从后面出来，疑惑地走过来：“你怎么在后面。” 秦晏吐出一口烟雾，语调漫不经心：“干、点事。” 刻意的羞辱，却无法撼动姜时愿半分。 姜时愿浑身的肌肉紧紧绷着，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应付即将走过来的秦父。 大门敞开，秦父就站在秦晏对面，只需要微微一低头，就能将她一览无遗。 “东西呢？”秦父只扫了一眼，没有在意。 秦晏倚着车门的手却松开：“在后备箱。” 他说着，竟然就要往后备箱走。 没有他的遮挡，几乎是把姜时愿送进秦父的视线中。 他挪动脚步不过一秒，却如同一辈子一样煎熬。 姜时愿一咬牙，只能扑着冲进副驾驶，弯腰低头，心跳如同擂鼓。 “谁？”秦父蹙眉看过来。 姜时愿立马用外套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穿了件浅卡其的风衣，长风衣很好遮挡住面容，露出里面短袖一截白皙如玉的肌肤。 秦晏回头，看着半截乌发剧烈抖动，掸了掸烟灰，眼底浮现嘲弄的笑意。 “我养的小宠物，闯了祸，受罚呢！” 秦晏语调懒散，脚步没有半分挪动，根本没有阻止秦父探究的意思。 秦父盯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那件风衣真是越看越眼熟。 好像姜时愿穿的那件！ 他心头狠狠一震。 上次吃饭时明明收到消息，闯进去却什么都没有见到。 这份怀疑本就种在心里，被风衣一勾，怀疑更加浓烈。 他拽住副驾驶的门。 拉了下，却拉不动。 姜时愿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膛。 她锁上副驾驶的门，但秦父执意要抓她，从后面同样能让她无所遁形。 她根本跑不掉。 除非秦晏阻止。 可她一出声，就等同于告诉秦父副驾驶是谁。 风衣从后面被抓住，姜时愿瞬间如坠冰窟。 她牙齿都打着颤，闭上眼睛，瓮声瓮气，夹着嗓子：“哥哥～人家怕嘛！” 溺死人的语气，几乎能让所有人都本能反胃。 秦晏冷淡的心脏，突然被震了一下。 他喉间有点发干，欲念从心底升起，寸寸吞噬。 “秦建业。” 风衣后撤的速度减缓，姜时愿听到秦晏冷淡低哑的嗓音。 “她脱光了，你想看吗？” 秦建业的手一顿，目光沉如深渊：“你找的什么人，在车里就胡闹！” 秦晏眉梢冷峻，似笑非笑：“你想看看吗？” 姜时愿的头皮瞬间炸开，惊吓一波接着一波，致使她的胸腔完全进不去氧气。 闷在风衣里面的心脏快要爆炸，她闷声：“哥哥，求求你，人家害羞嘛～” 更夹，更嗲，尾音更长。 秦晏抵了抵腮，眸色越发意味深长，勾着玩味地笑：“宝贝，别装，给爸讲讲，咱们玩的有多……” 声音越发调弄：“过火。” 第36章 夹子，账要慢慢算 姜时愿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惊吓变成酸涩，狠狠抵住鼻尖。 她声音的颗粒感越发重，又要夹着嗓子，极为委屈：“别……” 秦建业眉头紧拧：“闹得太过了。” “羡慕啊？”秦晏咬着烟蒂，语调戏谑，“自己去点一个。” 秦建业脸涨成猪肝色，气恼不已：“你胡说些什么！” 秦晏声线散漫：“出轨，嫖娼，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秦建业怒气四散，连闷在风衣里的姜时愿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哦，现在不行了。”却听秦晏更加戏谑的音调，“保重身体，多活两年，你的小三幼子还需要你照顾呢！” 他拍拍秦建业的肩膀，肆意嚣张：“等你死了，我一定送他们下去陪你！” 秦建业面容扭曲狰狞，目光闪过愤恨：“那也是你弟弟！” “嗯，正好替我尽孝。” “咳咳！”秦建业剧烈咳嗽起来。 秦晏勾唇：“迫不及待？” 姜时愿抿唇，她有点怀疑，她和秦晏接吻那么多次，会不会早已经慢性中毒，随时都能毒发身亡。 她死不死，暂时还没有定论。 但秦建业快被气死了，她感觉有小十分钟，外面终于没了动静。 秦晏拉开副驾驶，挑眉：“哥哥？” 姜时愿把风衣扯下来，期期艾艾叫了声：“晏哥。” 秦晏“啧”了声，不满意：“不好听。” 在秦家门口，秦建业随时可能去而复返，姜时愿一咬牙，夹着嗓子：“哥哥～” “不够好听。”秦晏眸色深不见底，坐进驾驶位，“夜还长呢，咱们的账……慢！慢！算！” …… 秦家。 秦建业气得几乎要升天。 痛骂秦晏之后，脑海中那抹卡其色风衣总是挥之不去。 他叫来秦母：“今天姜时愿穿的什么衣服？” “好像是风衣吧？”秦母有点不确定。 秦父脸色却变了又变，敲开秦星熠的门：“给姜时愿打电话。” 秦星熠揣着明白装糊涂，歪头：“啊？” “现在就打，立刻！” …… 此时，姜时愿已经被拖出车里，扔到晏和旗下的酒店。 姜时愿瑟瑟发抖，不断后退，后腰抵在窗台上，高层的寒风呼啸着席卷了她。 “不是我。”姜时愿牙齿在磕绊，“晏哥，我从没有出卖你的心思。” 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没有做过的事情应该如何自证？ “每次你在秦家吃过饭，我的项目就刚、好被竞争。”秦晏伸手将她揽回来，大掌寸寸收紧，“你告诉我，这又是为什么？” “那我做这些有什么好处？”姜时愿反问。 “帮着秦星熠，不是你一贯的作风？”秦晏鼻尖凑近，描摹她的唇形。 姜时愿下意识后撤，却又被拉住，指尖在脊骨摩挲，带来阵阵火热。 “我不是……唔！” 唇瓣被吻住，狂风骤雨似的剥夺姜时愿的呼吸。 姜时愿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架在海洋上的孤舟，来来回回只有一条绳子捏在秦晏手中。 溺水重生再沉溺，她无处可逃。 炙热的呼吸沿着脖颈滑到耳侧，唇瓣似有若无拨弄她耳垂，姜时愿如同着了火，不住战栗。 “嗡嗡”手机不合时宜响起来。 却被秦晏抓在手里。 耳边炸开磁哑的笑意：“告诉星熠，你在干什么。” 第37章 恶劣，惊扰打电话 “姐姐。” 话筒中，传出秦星熠的声音，可能是电流的缘故，听起来略微有点怪异。 姜时愿稳住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无异：“怎么了？” “你到家了吗？”秦星熠的语气极为不自然。 似是在确认什么。 姜时愿心头一凛，怀疑秦建业刚刚看到了她。 她抿了抿唇，化被动为主动：“我还在外面散步，你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这边不太好打车。” “我现在给你发位置。” 她这句话一出，对面沉默了一瞬。 姜时愿猜测是在和秦建业交流。 “啊！” 蓦地，耳垂被咬住，姜时愿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你怎么了姐姐？” 电话另一边，秦星熠的声音紧绷，好似产生了怀疑。 “刚刚……有一只野猫，吓了……我一跳。” 秦晏的吻席卷她脖颈的每一寸，呼出的热气带来阵阵酥麻颤栗，无法呼吸。 “是这样啊。”秦星熠咬牙一般，“好的，我知道了，你给我发位置吧。” 姜时愿瞬间按下挂断，压抑不住的嘤咛从喉间泄出。 秦晏饶有兴致摩挲她唇瓣：“这张嘴，很会骗人。” 姜时愿喘着粗气，刚刚心脏差点把胸腔凿穿：“没骗你。” 她双眼雾蒙蒙的，分不清是泪还是雾，只一句句重复：“我没骗你。” 秦晏蓦地停止所有动作。 姜时愿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从始至终，我没骗过你。” 爱过他是真的，恨过也是真的，尤其是刚刚被他压在车中，她恨不得生啃了他。 可真正被他这样对待，她几乎能够确定，如果她没有主动挂断电话。 他甚至会在通话中对她…… 这让她心口发闷，仿佛被无数之箭戳穿，彻底告知秦晏的无情。 “你最好别撒谎。”秦晏侧颜紧绷，腮被他顶得鼓起。 姜时愿抹了一把眼泪，选择酒店前面的空地发送给秦星熠。 站在秋夜的寒风中，她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这么直接被放过了。 他会有这么好说话吗？ 姜时愿脑袋乱哄哄的，她不想去想，又不得不去想。 思想还未有一个结果，秦星熠的车就停在面前。 姜时愿坐上去，抿唇：“对不起。” 秦星熠直视前方，车开得很平稳，连呼吸都没乱：“你被我哥带走了，对吗？” 姜时愿沉默不语：“如果你介意想退婚，我可以承担骂名，这是我的歉意。” “他放过你了。”秦星熠用的是肯定句。 姜时愿侧眸看他，柳眉微蹙，不太明白。 秦星熠笑起来：“我哥有洁癖，你不知道吗？不光生活里，精神上也有很严重的洁癖，他只找第一次谈恋爱的女孩。” 换言之，和秦星熠订婚后，姜时愿在秦晏那边，就已经脏了。 心口破开一个大洞，秋风不断往里面钻。 “挺好，那我就不那么担心了。”姜时愿笑道。 秦星熠却收了笑容：“姐姐，你不懂你的魅力，你会让男人破戒。” “额……”姜时愿眉头越皱越紧，“你这个形容是不是有点太中二了。” “我就是想开个玩笑嘛！”秦星熠乐了，“爸爸好像怀疑你和大哥有染，你最近还是要小心点，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姜时愿点头，心口沉甸甸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次日。 是姜时愿一月一度去看奶奶的日子。 她会在姜家老宅被蒙住眼睛带去私人庄园，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奶奶就在里面休养。 她如约来到姜家，一直带她去疗养院的刘叔却不见踪影。 姜时愿不得不打电话给姜父：“为什么刘叔没有来接我？” 姜父语气不耐烦：“你还好意思问？姜时愿，你告诉我，你怎么得罪秦总了？他特意打电话告诉我，让我给你一点教训。” “哪个秦总？”姜时愿像是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 “秦建业，你公公。”姜父极为不悦，“我告诉你，这次只是一个警告，下一次，我会给老太太换一个城市，你别想再见到她。” 电话被挂断。 “嘟嘟”的声响就像是锁住姜时愿喉咙的绳链，彻底收紧。 秦父，发现了吗？ 第38章 见面，他知道了吗 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电话就又响起来。 秦建业秘书的声音十分官方：“姜小姐，我们老总请您到秦氏一叙，车已经在接您的路上，还请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星熠少爷。” 脖子的锁链再度收紧，姜时愿已经能感觉到死亡的来临。 这次不让她去见奶奶只是一个小小教训。 如果真被秦父发现，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她过不下去。 把她和奶奶隔离，就是最诛心的一个办法。 “好，我知道了。”姜时愿呼吸艰难。 三岁被拐后，长久的折磨让姜时愿脑海里只剩下记忆最深的那个人。 画面中，慈祥的老太太一声声呼唤着“愿愿”。 回到姜家后，却发现老人家已经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多数时间都不清醒，只一句句似恸哭地喊着她的名字。 姜时愿心如刀割，主动要求每天都陪着奶奶。 不过一点小小的心理慰藉，却被姜旖柔拿来大做文章，她被冤枉被污蔑，只有奶奶护着她。 明明不认识她了，却还是本能地护着她。 她不能没有奶奶。 她努力的根源，也是不想奶奶辛苦创造的姜氏越来越走下坡路。 她攥了攥拳，给秦星熠发了条消息，告知要和秦父会面的消息。 [姜时愿：昨晚上你在哪里找到我，我们需要对证词吗？] 秦星熠的回复很快。 [秦星熠：你说你在街心公园散步，从你离开秦家到我给你电话，时间差不多够你走到那里。] [秦星熠：姐姐放心，我会保护你。] 姜时愿心里暖暖的，坐在车里，删除了和秦星熠的通话。 她被请进秦建业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古朴雅致，和秦晏简约的风格截然相反。 厚重古董带来一丝阴森的气息。 姜时愿吞了吞口水，乖巧和秦父打招呼：“秦叔叔，您找我？” 秦父扫了她一眼，把笔放下：“过来，问你点事。” 姜时愿坐在他对面，露出标准的笑容。 秦父一瞬不瞬盯着她，却并未开口，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 姜时愿心中发毛，面上却镇静：“叔叔？” 她抿了抿唇，演出些惴惴的样子：“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刚刚听爸爸说，您让他教训我一下，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惹您生气，如果有，您提出来，我马上改。” 她主动提，反倒显得坦荡荡。 果然，秦父面色好看了点：“你昨夜一个人在外面走的时间长，听星熠说，你几乎走到兰亭雅苑？路途那么远，我让你爸爸照顾一下你，给你放一天假，别让你太劳累，怕你生病。” 姜时愿蹙眉，十分不解：“可我只走到街心公园啊！而且爸爸说……” 她停住口，点到即止。 “大概是听错了，我回去再问问。” 秦父在面前的文件翻阅了几页，那双沧桑的眼眸波澜不惊：“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不经意似的：“老了，记性差了，也该抱孙子咯！” 可仅仅是如同闲聊的一句，却让姜时愿脊背紧绷，汗毛倒竖。 本能感觉到无比危险。 果然，下一秒，秦父锐利的目光就射过来，审视着她，状似随意问：“秦晏不听我的话，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抱上他的孩子？” 第39章 提议，给晏哥相亲 姜时愿的心瞬间紧绷起来，“砰砰”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可以确定秦父在怀疑她。 可问她这件事，是为了试探吗？ 她抿了抿唇，秦父锐利的目光扫过来：“怎么？不好回答？” 姜时愿强迫自己冷静，镇定道：“以我和晏哥之前的关系，确实不太好说。” 秦父盯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刺破她的内心。 “只有咱们两个，你但说无妨，说错了，伯父也能包容你。” 姜时愿后背冷汗涔涔。 他说的包容，恐怕是从此不给她见奶奶的机会，再帮秦星熠把她囚禁起来，当一个讨好老爷子的物件儿。 “伯父，那我就说啦，你可不能生气。” 姜时愿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语调却活泼，像是跟亲近的长辈撒娇。 “我觉得，依着晏哥的性子，您想什么都不做的抱孙子，估计很难。” “哦？”秦父眸中是遮不住的阴郁：“你说他余情未了？” “您可能不太了解他。”姜时愿对着秦父歉意地笑，自曝其短，“根据我在他身边三年的经历，他其实是什么太多的感情，他的精力都投放在工作中，谈恋爱结婚生孩子这些事，他从来都不考虑。” 秦父盯紧了她：“这就是你跟他分手的理由？” 姜时愿苦笑：“我只是发现，我和他的其他女人没有不同，都只是一个玩意儿。” 秦父老神在在的运筹帷幄出现一丝裂痕：“他……还有其他女人？” 姜时愿闭目，深深吸气：“起码我知道的，有。” 秦父哈哈大笑：“这个臭小子，我还以为他是情种呢！” 看起来，像是对她的怀疑解除。 但奶奶对姜时愿来说，是唯一的精神支柱，她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 主动建议道：“所以我觉得，想让晏哥有下一代，最快的方式是您给他安排相亲。” 秦父目光陡然凌厉：“相亲？” 姜时愿面不改色：“找一个门当户对，能帮助他工作的妻子，彼此也能更理解对方。”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秦父坐下来，眸光幽深。 …… 三天后，秦父再一次请姜时愿到秦家做客。 姜时愿到了后，就被塞了一沓女孩子的资料。 里面有江城顶级豪门的各家千金。 姜时愿翻看着，面色没有丝毫异常：“都挺好的，伯父更中意谁？” “你觉得呢？”秦父抿了一口茶，探究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姜时愿再度翻看起来，揣度着秦父想要让她选哪一个。 陈家势力大，但和秦家不睦。 张家亲近晏和，不能被秦父所用。 …… 好半晌，她的手落在一张资料上。 资料右上方贴着女孩子的照片，小礼帽下的一张笑脸格外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她抽出来。 对方的家族算不上顶尖，但姜时愿冥冥之中却觉得，秦父想要她选择这个。 她把资料递给秦父：“顾小姐怎么样？” “宛儿呀！”秦父眸光闪了闪，意味深长，“这可是个好孩子，知书达理，乖巧懂事。” “正好，晏哥最讨厌管着他的。”姜时愿附和。 秦父笑起来：“愿愿和我的看法一样，既然这样，就由你去跟阿晏说吧。” 霎那间，姜时愿僵在原地，如一柄尖刀横在喉间。 无比窒息！ 第40章 漏嘴，你们在一起 “我？”姜时愿勉强保持笑容：“不合适吧？” “咱们这一房女眷只有两个。”秦父神色喜怒不辨，“星熠的妈妈肯定不合适，你不去，还能有谁？” 姜时愿头皮隐隐发麻：“好，我试试看。” 秦父意味深长看着她：“听闻你奶奶病情好转，过几天有空，你和星熠一块去看看，尽尽孝道。” 姜时愿心口彻底一沉。 秦父这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 能促成秦晏相亲的事情，才能证明清白，反之，则有无尽的麻烦和惩罚。 她勉强笑着：“好，谢谢伯父关心。” …… 姜氏。 姜时愿趴在办公桌上，如一条死狗。 沈乐晗捏着那张资料来回踱步：“太欺负人了吧！姜时愿你怎么老被欺负，你就不能支棱起来？” “我起不来。”姜时愿唉声叹气，“谁让我有软肋在人家手里呢，我只能妥协。” “乐晗宝贝，你说说，你前男友怎么给你介绍相亲，你会生气少一些？” “跪着求我。”沈乐晗一掌把资料拍在桌子上。 姜时愿无比郁闷：“需要磕头吗？” “我说，他要是跪着求我，我可以考虑不打死他！” 姜时愿以头撞桌：“死了算了。” 沈乐晗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这还是我，要是秦晏的话……” 姜时愿捂住耳朵，不想听下去。 沈乐晗掰开：“应该会让你下不来床，再也无法开口提这件事，然后关小黑屋，然后……嘿嘿嘿。” 光是听她的笑，姜时愿就知道后面的内容不能播。 她想了下，绝望蔓延：“不止，还会全场直播，让我希望彻底落空。” “啧，凶残。” 姜时愿盯着桌面上顾宛儿的资料，越看越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可同时，顾宛儿的面容也越看越熟：“乐晗，你见过顾宛儿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你记错了吧？”沈乐晗也凑过来看，“她十八岁就出国了，上周才刚刚回来，你那时候还没来江城呢！” “可能吧。” “对了，愿愿，你能不能明天后再给秦晏介绍相亲？” 姜时愿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明天咱们跟晏和拍广告，我怕给咱们打出来。” 姜时愿：“……” 她看着资料喃喃：“明天拍广告嘛……好像，是一个机会。” 次日，晏和宣传部。 姜时愿完成广告片的拍摄，询问工作人员：“你们老总在吗？他爸让我给他带了点东西，我想送过去。” 工作人员看过她和秦星熠的官宣：“好像不在，我帮你问问吧。” 迟了一会儿，没等到秦晏，却等到了秦晏的好兄弟，晏和的副总周舟。 周舟挠头：“小嫂子，老大出去开会了，要很晚才回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上去等他吗？” 刹那间，姜时愿惊出一身冷汗，恨不得直接捂住他的嘴。 工作人员比她动作快，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见。” 姜时愿生无可恋：“他比我未婚夫小，才叫我小嫂子，你不要误会。” 周舟还要开口，姜时愿拉着他往外走：“我上去等晏哥。” 进了电梯，周舟挠头：“对不起啊小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最近研发到了关键时期，我一直盯着数据，好几天没合眼了。” 姜时愿知道周舟的性格：“没事，注意休息。” 电梯内沉默下来，尴尬的情绪蔓延。 周舟受不了，再度开口询问：“小嫂子你为什么和老大分手啊？就因为他订婚前夜没回家吗？老大他本来就是工作狂，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这次闹这么大……” “等一下。”姜时愿打断他，脑内一根弦轰然断裂。 她感觉自己心快要跳出喉咙，嗓子眼发干：“你怎么知道，他订婚前夜没回家？你们，在一起吗？” 第41章 解除，其实是加班 “啊？”周舟张了张嘴，“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他自己想了想，又摇头：“不是，后半夜不在一起了，老大跟我们开完会就走了。” “大概几点？”姜时愿刨根问底，心头一个想法升起来。 心口有什么覆灭的东西一寸寸又长了出来。 “好多天前了，我记不太清，你等下，我看看手机上那天最后的聊天记录。” 姜时愿盯着他，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翻找之前的录音记录。 “凌晨一点多。” 姜时愿呼吸陡然加重，心中那根弦猝然断裂。 她的录音，在深夜十二点。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秦晏和周舟在一起开会。 而她录音中男人的嘶吼，或许…… 根本不是他！ “你确定吗？”姜时愿抓住周舟的胳膊，脸色白得像纸，“周舟，这对我很重要，你能带我去看你们会议室门前的监控记录吗？” 周舟吓得后退一步：“你……你先松手！” 姜时愿闻言松开，身躯却紧绷，牙齿磕绊着：“拜托，这对我……很重要。” “行行，我带你去。”周舟看她脸色苍白，状态很不对劲，也不敢反驳。 先安顿姜时愿在会客室等待，又找人给她放当天所有的监控录像。 自己则是躲到一边，给秦晏打电话：“老大，小嫂子来了，还问我要你们订婚前夜的监控录像，看着很不对劲。” 秦晏的声音冷酷而坚决：“愿意等就让她等着，我没空。” 周舟重新回到会客室：“老大还在忙，打不通电话，你要在这里等吗？” 姜时愿点点头，指着监控录像：“你们吃完晚饭就开始开会了，开到那么晚吗？” 周舟翻着手机：“习惯了，老大是工作狂你又不是不知道。” “手下给我发消息，有技术问题，我去看看，你自己在这跟以前一样，有事找秘书，可以吗？” 姜时愿一颗心已经被拧成麻团，点点头，和他挥手告别。 她盯着监控，一遍遍看秦晏进出会议室的画面。 进去，七点半。 出门，十二点二十一。 中间的五个半小时，他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她又打开录音，刺耳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回放，她却能尽量分辨，那里面的声音到底是不是秦晏。 很像。 和他低吼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但又不太像，他在她床上的时候，只有凶猛的折腾，却不怎么开口。 更不会如录音中一样聊天。 姜时愿抱住头，凶猛的窒息感袭击了她。 如果里面不是秦晏…… 如果不是，她应该怎么办？ 修正错误吗？ 还是……维持原状？ 她不知道，她的脑袋像是一团浆糊，彻底昏昏沉沉，无法思考。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针走到夜晚十点。 秦晏回到公司，会客室的灯还亮着。 推开一条缝，姜时愿趴在桌子上，呼吸均匀而绵长，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一如往常。 她喜欢来公司等他，哪怕只能在回家的路上和他说说话，就满足得不得了。 秦晏默了默，带着冷意踱步走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时愿揉了揉眼睛，软软叫了声：“晏哥……” 似乎下一秒，就要和之前一样，撒娇地拉他的手，兴致勃勃讲述她做的一个又一个梦。 可这一刻，姜时愿却没有动作。 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双眼雾蒙蒙的：“晏哥，订婚前夜，你在加班，对不对？” 第42章 回答，真正的原因 秦晏眯了眯眼，冰冷的寒气入骨，揶揄：“又想诬赖我什么？” 姜时愿眼眶红了，声音染上哭腔：“回答我，是不是在加班！” “是。”秦晏冷冷吐出一个字，“就问这个？” 他冷嗤一声：“又或者，你准备再一次指责我为了工作不陪你，对你冷漠，来换取我完全没有的同情心。” 姜时愿抽了抽鼻子，一言不发。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秦晏目光微凝，幽深瞳孔掠过晦暗复杂的情绪。 转瞬，便扯出一抹骇人的冷笑：“想哭啊！不如换个地方？” 森冷的语气犹如地狱修罗：“秦家，我的卧室，如何？” “晏哥。”姜时愿声音很轻，明艳的眉目中挂着淡淡的委屈，“你喜欢过我吗？” 旧话重提，秦晏只挑出一抹凌厉的弧度，声音极寒，不耐道：“又来了。” 姜时愿擦了一把眼泪：“没事，就是问问。” 没喜欢过，没爱过。 浓烈的爱意容易使人盲目，姜时愿差点忘了，从得知出轨的那一刻起，她最在意的，其实就是秦晏的态度。 可他就和现在一样，冷冷告诉她，不喜欢。 她胸口憋胀无比，像是有人硬生生塞了一个个石头进去，连呼吸都硌的发疼。 他应该不止不喜欢吧？ 在她提出分手之后，他一次次逼迫，一回回使她遇险，也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所思所想。 其实，她本来没有那么坚定的。 只要在她打电话时，他说一句喜欢。 她的顶级恋爱脑就会让她忍气吞声。 不过……没有如果。 “你又发什么疯？”秦晏声音冷凛。 “我下午遇到周舟，周舟告诉我，你订婚前夜在加班。”姜时愿如实相告，“所以我就想问问，是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秦晏嗤笑一声，笑容冷漠又讥讽。 姜时愿打断他：“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是我太自不量力，一回到这个地方，就跟中毒似的疯狂长恋爱脑。” 她晃了晃头：“解决了，你不用回答了。” 秦晏蹙眉，心口仿佛有人拿针扎了一下，泛着点微弱的疼。 他完全无视：“等我这么久，就是为了发疯问一句废话？” 姜时愿喉间干涸，瞳孔紧缩。 下午一幕幕看过来的内容像是一场美梦，被她的恋爱脑编织成了一张网，强行把她捆获，无法逃脱。 而秦晏的几句话，就好像当头一棒，敲碎了她所有的妄想。 她跟秦晏之间的矛盾根本不是误会。 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冷漠和不尊重。 即便没有订婚前夜的催化剂，姜时愿相信，他们也不会走的更远。 她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没有那么闲。” 回头从背包里拿出顾宛儿的资料，姜时愿也没有心思琢磨怎么做能不惹恼秦晏。 只一股脑地直接表示：“秦伯伯让我帮他通知你，他给你找了一个相亲对象，这里是资料。让你约女孩子一块去吃饭约会。” 秦晏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泄出来的戾气四溢，声音更是冷的发沉，从牙缝中挤出来三个字：“姜时愿！” 姜时愿不怕死地把资料往前送了送：“这个不行还有别的千金，祝大哥早日找到和心意的对象。” 秦晏眼底蕴着寒意，气笑了：“你挺热心……” 蓦地，他眸色一沉，冷锐的嗓音意味不明：“行，我同意。” 第43章 谈谈，那就算了吧 姜时愿愣住。 她其实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镇定，就像是个空壳子，风一吹就能倒下。 可向来会带来狂风暴雨的秦晏却平静地接受了。 容易到姜时愿都不敢相信。 “那……我通知秦伯伯约时间见面了啊？” 秦晏不动声色看着她：“行。” “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姜时愿抿了抿唇，拿起桌上的包。 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复杂到好像绞在一起的一团麻线，分不清哪一根具体是什么种类。 好像有点失落。 又有点愤怒。 更多的，则是解脱和暗喜。 她好像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一半恨，一半爱，两边交叠，无法清楚明了。 最终，只幻化成逃避：“我就先走了，有其他事情秦伯伯会通知你。” 秦晏面无表情那个，冷冽深沉的目光却持续盯着她。 在她即将走出会议室的一瞬，胳膊瞬间被拽住，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按到桌边。 他漆黑的眼眸凝望着她：“没什么想说的了？” 姜时愿今天接收了太多信息，脑供血十分不足，后撤着摇头。 下一秒，男人冰冷的唇瓣就咬下来，重的好似要把她吞吃入腹。 姜时愿伸手推他，可太多次的抗拒，秦晏似乎早就掌握了她反抗的规律。 双手被他单只手捉住，高高举在头顶。 他清隽的眉眼染上雾气，唇色因她的口红而深，在清冷禁欲的眉眼下，好似破戒的高僧，格外勾人。 姜时愿甚至忘了反抗，不自觉垂下眼。 却被他修长的手指捉住下颌，被迫仰起头，换了个角度。 严丝合缝。 他不容置喙地侵占她口唇，直至她被烫得发颤，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招惹她？ 一整天的情绪终于破壳而出。 滚烫的眼泪落下来，掉到两人唇齿之间。 秦晏攻略的动作微微一僵：“你哭了？” 姜时愿含着眼泪看着他：“晏哥，我们好好谈谈吧，好吗？” 她氤氲着水汽的眸中满是委屈：“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一见面就吵架，就对抗？我觉得很没意思。” 秦晏冷漠的眸中涌出压抑的情绪，好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谈什么？” 姜时愿抓着他的胳膊，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颤抖的那么厉害。 她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谈我们。” 秦晏嗤笑，目光晦暗无比，彻底看不出丝毫情绪：“我们？” 他讥讽反问：“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时愿呆滞住。 她感觉自己弄错了。 对她来说，今天得知秦晏没有出轨是误会解除，是压在心口的大石头被搬走。 可对秦晏来说，这根本就毫无所谓。 不管她误会还是不误会，不管她怎么想，秦晏都是一如既往的肆意妄为。 他压住她，是占有欲，是泄愤，是不甘的争抢。 唯独，与她本人无关。 “那就算了吧。”姜时愿垂眸，语气很轻，微微出掉最后一口气。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晏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秦晏下颌绷成一条凌厉的直线，一言不发盯着她，像猎鹰盯住即将死亡的猎物。 “不然，你准备在会议室？这里到处都是细菌，你确定吗？” 侮辱的话从她口中平静地吐出，秦晏脸色倏然阴翳无比，让开一条路。 姜时愿拿着包包离开，没有再回一次头。 …… 次日，姜时愿还没有起床，就接到秦父的电话。 “哈哈哈愿愿，你办事挺靠谱，今天中午阿晏就要去和宛儿相亲，你和星熠也一块跟过去。” 姜时愿浑身一激灵：“我们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是阿晏自己提出来的，快准备吧，星熠马上去接你。” 秦晏要求的？ 姜时愿心口寸寸收紧。 秦晏他……又要干什么？ 第44章 相亲，和秦晏谈过 “哦对了。”秦父的声音打断姜时愿的思绪。 姜时愿勉强聚集精力：“还有什么事，您说。” “等阿晏相亲成功，抽个时间，我带你跟星熠去拜访一下你家老太太吧？” 姜时愿死死攥住枕头，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好，先谢谢伯父了。” 办好了秦晏相亲的事，由秦父带着，自然能知道奶奶的疗养之处。 这是秦父吊在她鼻子前面的胡萝卜。 有这个好处在，她就只能当一只笨驴子，被人牵着鼻子走。 挂断电话后，姜时愿开始翻找衣服。 沈乐晗打着哈欠出来：“你今天没通告，不去实验室吗？” 姜时愿把衣服往自己身上比：“要陪太子相亲。” 她选中了一身满意的：“你看我穿这一身怎么样？” 沈乐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jk制服？你有病啊！你当自己走清纯小白花路线呢？” 姜时愿却很满意：“今天的相亲对象三十岁，是气质优雅的大姐姐，我要和她产生反差，表现出被迫营业的自觉性。” 沈乐晗白了她一眼：“你光讨好大嫂了，怎么不想想大哥怎么办？” “你那位大哥，可是彻头彻尾的随时炸弹，你可悠着点！” 姜时愿信心满满：“他不喜欢我这么穿，我之前穿过一次，被他嘲讽得体无完肤。保证他今天的眼神也不会落在我身上，他嫌弃辣眼睛。” “不是！”沈乐晗握拳，“就算不合适，你也美得惊人好吧，他凭什么嫌弃？” 姜时愿把衣服换上，转了个圈：“怎么样？” 正好门铃响了，秦星熠被请进来，姜时愿又把问题问了一次。 秦星熠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不过片刻，就笑了：“没见过姐姐这么穿，耳目一新。” 姜时愿把自己的理论又讲了一遍，秦星熠更加意味深长：“大哥他……应该不喜欢。” …… 相亲餐厅。 姜时愿和秦星熠到得最早。 十分钟左右，一个温柔的姐姐走进来，浅米色的风衣下是淡粉色的紧身长裙，眉眼间，全是顾盼生兮的妩媚。 姜时愿站起来：“宛儿姐你好，我是星熠的未婚妻，我叫姜时愿，你比照片上美好多。” “照片都是几年前回国拍的了，来去匆匆，十分仓促。” 顾宛儿上下打量她，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衣着上，忽而笑起来：“小星熠啊，你和你哥的眼光还真像，都喜欢一样的。” 姜时愿本能感觉不对劲，又猜测顾宛儿是不是知晓她和秦晏的过去。 秦星熠眸色深了深：“我追了姐姐好几年，今天终于修成正果，只是可惜，宛儿姐没早点回来喝喜酒。” “等你结婚的时候也能喝嘛！我还以为，你不会请我呢！”顾宛儿微微挑眉，意味不明。 姜时愿愣了下。 顾宛儿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按照正常未婚妻的反应，她现在应该生气吗？ 她转头，看向秦星熠，脸上微小的肌肉块被调节成小撒娇的生气。 还未开口，就听顾宛儿主动道：“别介意啊妹妹。” 她笑起来，温和尽收，明媚张扬无比：“我跟秦晏谈过，可没沾染过小弟弟。” 第45章 替身，姐姐教教你 姜时愿深吸气，小肌肉块不听反应，呈现出奇怪的尬笑。 她……竟然是秦晏的前女友吗？ 忽而，姜时愿想起顾宛儿为何眼熟了。 从八年前，秦晏救了她开始，她就时常去找秦晏。 有一次，寒冬腊月，她被姜旖柔推入水中，又污蔑是她动的手。 她爬上岸后，姜家没有一个人管她，不理她的死活，她就拖着冻僵的身体，一步步从城南走到城北。 在秦晏的门前，看见过一次顾宛儿。 那时候顾宛儿神采飞扬，像一个灼灼的太阳，骄傲而明媚。 但当时秦晏只是把她塞进出租车里，并无反应。 原来…… 这是他的前女友。 姜时愿心口沉甸甸的，像是有人塞了巨大的石块，她调动情绪，表情恢复过来：“原来如此，那宛儿姐和晏哥就是再续前缘，挺好，不用磨合了。” “你和星熠需要磨合的地方很多吗？”顾宛儿反问。 姜时愿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跟秦星熠就是联姻，至今还好像隔着一层薄膜，相处的算是客气。 顾宛儿也不用她回答，挑眉笑：“不过也是，主动追上男人后，是要磨合很长一段时间的！你和星熠也是你主动吧？” 她打开微信二维码：“有问题可以问姐姐，把冰山融化的环节，姐姐熟得很！” 姜时愿拿出手机扫描，点击申请好友。 顾宛儿意有所指：“Cosplay只能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他就……” 姜时愿停在空中的手豁然僵住。 她突然想起来，当时秦晏看到她穿jk的第一反应。 不是沈乐晗一样的打趣，不是秦星熠似的建议，而是……躲避。 他只看了一眼，就直接翻脸，要求她立马换下来，并且不允许她以后再穿。 甚至忙里抽出时间来，亲自看着她烧毁那一身衣服。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脑海中冒出来。 姜时愿唇瓣抖动，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宛儿姐，你眼角是不是也有一颗泪痣？” “对啊！”顾宛儿撩开额发，“我化妆了，遮瑕遮盖住，和你那颗差不多。” 瞬间，像是有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姜时愿感觉浑身都冷得无法呼吸。 她跟秦晏表白过很多次。 从二十岁开始，一个月一回，可秦晏向来都只是拒绝。 直到她咬咬牙，狠下心，爬上他床的那次。 秦晏摸着她眼角的泪痣，问她：“想好了？” 那天，秦晏吻了她的泪痣许久，她筋疲力竭时，似乎看到他翻着微信，不知道和谁发消息。 那时候天已经泛起鱼肚白。 她本以为他是在处理工作。 可真的有人加班到那么晚吗？ 会不会那次，他是在和顾宛儿…… “那我们还有一点像。”姜时愿苦笑，勉强掩盖住情绪。 心口却像是一把把刀捅下来，疼痛不已。 难怪他从不肯说喜欢她。 不过一个替身而已，怎么可能喜欢呢？ 顾宛儿和秦星熠还在聊天，姜时愿却被替身搅动的无法呼吸。 她站起来，笑了下：“我去一趟卫生间。” 她刚往外走，肩膀就被揽住，秦晏漫不经心勾着笑，半搂着她按在位置上：“在说什么呢？” 顾宛儿的目光落在秦晏搂着姜时愿那只手上，意味深长笑起来：“阿晏，好久不见。” 姜时愿再也受不了，推开秦晏的手：“我有点急。” 她匆匆跑到卫生间，在水池面前狠狠洗了几把脸，冷水才带来半点清醒。 长舒了一口气，姜时愿终于能抬起头，却蓦地僵住，像被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镜子里面，映出了…… 秦晏的身影！ 第46章 冰火，问你够不够 姜时愿默了一下，下意识要逃跑。 却被单手撑住镜子的秦晏拦住。 另一边，秦晏的手同样横在那里，先是一堵墙，堵死她的去路。 姜时愿趴在洗手池上，背部不可避免碰到他坚硬的腹肌。 她想跑，却又被拦腰抓回来。 秦晏弯下腰，唇齿慢慢啃噬她后颈。 姜时愿被一阵酥麻袭击，慌张地推他，可倒着的双臂更像是小猫挠痒痒。 “别动。”低沉暗哑的嗓音，透出男人隐隐的变化。 姜时愿再不敢动作，僵硬着脊背，紧紧贴着水池。 秦晏的唇齿向上转移，慢慢过渡到肉嘟嘟的耳垂，轻咬慢捻，吐气炙热。 身后是火热的腹肌，腹前则冰冷一片。 就像姜时愿现在的心情，冰火两重天。 怒火和恶寒在体内交织，疯狂折磨着她。 她低着头，死死咬住内唇，嗓音干涩到如同沙漠：“够了吗？” 秦晏掰着她的脸，强迫她直视镜子。 镜子里面，姜时愿雪白的脸上爬满了红晕，眼尾染着的薄红更是春意盎然。 “问问你的身体，够了吗？” 姜时愿被压在冰冷的池子中，又气又恼，狠狠一脚，跺在秦晏脚背。 却在抬脚的瞬间，被秦晏转了个弯。 秦晏直接把人抱起，她双脚腾空，小半坐在洗手池上，大半，都要依靠着秦晏的胸膛。 姜时愿压着火：“这是在外面！” 秦晏舌尖划过齿沿：“谁准你穿这样出门？” 他眸内好像烧着一团火，炙热地烧没所有冷漠。 姜时愿身体都在发抖，气的：“你管我穿什么？秦晏，我现在和你没有关系，我愿意穿什么就穿什么！愿意……唔！” 她的狠话没有放完，唇瓣就再一次被堵上。 秦晏握着她胳膊的手掌仿佛要融化一切，炽热地燃烧她所有防线。 他声音暗哑：“你是我的，不许。” 姜时愿蹙眉，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她主动的时候，他从来都如同冰山。 可占有欲上来，冰山却又全部融化。 姜时愿深深吸气呼气，推着他胸膛：“你不是在相亲了吗？找宛儿姐，不要再纠缠我。” 秦晏薄唇亲吻她眼角泪痣：“你也订婚了，不影响。” 泪痣上湿热的触感，像是当头一棒，狠狠敲击在姜时愿头上。 姜时愿心脏“咯噔”一跳。 她似乎忘了，包厢里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正主。 而她不过是个随便玩玩的替身。 正主没回来之前，他对她还有占有欲就算了，正主都回来了，他又找自己一个替身干什么？ “你是不是因为我好欺负？”姜时愿的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 秦晏摆弄着她的双马尾，声音嘲讽又玩味：“你？听话？” 他冷嗤：“你和这两个字能扯上半毛钱的关系吗？” 姜时愿越发不懂，羞愤也越积越浓，瞪向秦晏：“你能不能不要……” “小时愿，你猜猜……” 她的话，被面前噙着笑的男人彻底打断。 秦晏靠近她耳廓，含笑的嗓音却蕴含着无尽寒意。 “你来猜一猜，我们离开时间这么长，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 像是应景一般，看不见的拐角处，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47章 询问，要我相亲吗 衣服露出半个边，姜时愿一眼看出，是个男的，但不是秦星熠今天的装扮。 她瞬间把头埋到秦晏怀中。 一侧马尾铺开，缠绵在他手腕。 秦晏忽而笑起来，把她牢牢实实护在怀中，动作温柔抚摸她后背。 姜时愿却突然紧张起来。 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小锤子，不间断凿打她的心口。 “愿愿，投怀送抱的姿势，你还没有忘。” 秦晏俯下身，低沉磁哑的声音像是毒蛇缠住她的耳廓。 姜时愿一瞬间浑身僵硬。 秦晏为人冷淡，又是一个工作狂，她投怀送抱不止一次。 她记得刚刚得到宋教授进实验室邀请的她满心欢喜，跑去晏和堵他，缠着他要他必须陪自己庆祝。 她也是这样，一头扎在他怀里，撒娇要哥哥陪。 那好像是唯一一次，秦晏推掉了重要的会议。 他明明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却陪着她玩了一整晚，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咚咚。”脚步声渐近。 想要抬头的姜时愿又一次栽倒在秦晏的怀内，额头磕上他坚实的腹肌，头脑都有点发晕。 “咦！” 有个男人好像走过去，不知道是在打电话还是打趣他们。 “现在的人真会玩，这还在公共场合呢！” 他声音渐渐消失，姜时愿连忙从怀里出来，伸手去推秦晏。 秦晏挑眉，捉住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姜时愿打了个寒颤。 “先去相亲好不好，我之后约你。”她低低求饶。 眼尾染着红，泪光被噙在眼眶中，带着蛊惑人心的破碎感。 秦晏紧了紧她的手，俯身极有侵略性。 姜时愿侧过脸，躲开他的亲吻，声音越发细弱：“时间太久了，别让宛儿姐等急了。” 他不肯动作，霸道地把她也禁锢在原地，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让姜时愿极为不舒服。 她只能扯虎皮当大旗：“你相亲的事情爷爷也知道，他希望你能幸福。” “拿爷爷恐吓我？”秦晏唇角勾起散漫的弧度，滚烫气息缠在她脖颈上，“小时愿，你在撒谎。” 姜时愿心头慌张，连忙掏出手机自证：“爷爷的确说过。” 通话记录上，老爷子让姜时愿帮秦晏好好相亲的记录亮着光。 “那你呢？”秦晏不由分说拿开她的手机，狠狠在她红唇上蹂躏，“不要说老爷子，不要提秦建业，只说你。” “你，希望我相亲吗？” 蓦地，姜时愿的心口仿佛被塞入一整颗柠檬，酸涩的她想落泪。 她脸色十分难看。 秦晏也不急，慢条斯理抚摸她柔顺的发，指腹摩挲她耳后：“回答我，愿愿。” 两人距离太近，姜时愿抬眸就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 和一双寒潭似的深眸。 那里面好似凝着漩涡，随时能够将她吞噬。 她只能别开脸：“想。” 深吸了一口气，姜时愿露出一个笑容：“晏哥，我希望你早点相亲订婚结婚，你和宛儿姐很般配，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很乖。”秦晏抚摸她发梢的手蓦地用力，姜时愿被迫昂起头，“再说一次。” 姜时愿呼吸都艰难，头皮像是炸开一样，却还是一字一顿：“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行！”秦晏眉眼压得极低，脖间血管一跳一跳，整个人都一股燥意。 姜时愿趁着空挡，推开他，跑进女厕。 心口还在一跳一跳的疼。 把男人推给另一个女人代表着什么，姜时愿很清楚。 但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女人的。 她只不过是…… 中途的玩具娃娃，替身手办，有什么资格说推这个字呢？ 缓了两分钟，姜时愿才回到包厢。 她刚刚推门，就看到秦晏挑眉打断正在说话的顾宛儿：“什么时候订婚？” 第48章 尖刀，直接就订婚 “阿晏，你直接就要订婚吗？”顾宛儿有点受宠若惊。 “你挑个时间。”秦晏挑眉看向脸色苍白的姜时愿，“越快越好。” “恭喜大哥，恭喜宛儿姐。”秦星熠例行祝贺。 三个人的谈话，像是尖刀一样，反反复复戳进姜时愿的身体。 当时秦姜两家婚事重提，姜时愿放弃股份才争取到和秦晏订婚的机会。 但那时候，秦晏是不愿意的。 她提出，秦晏拒绝。 她再一次哀求，秦晏依旧不答应。 反反复复很多次，姜时愿花样百出，各种自制小点心小蛋糕爱心便当流水一样送进晏和，一遍遍满足秦晏的欲望，哪怕是筋疲力竭要昏睡之前，也会强撑着问一句：“哥哥，和我订婚好不好？” 可秦晏的答案，每一次都是不好。 “你为什么突然提啊？”顾宛儿狐疑问他。 秦晏噙着一支烟，青灰色的烟雾遮盖他面容，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语气更是平静无波：“要什么理由？想定就定了。” 随着他声音落地，姜时愿的心“哗啦”一声，碎裂开来。 这个问题，她也曾经问过。 当时的秦晏连头都没抬：“订婚了，你是不是就不烦我了？” 姜时愿这才发现。 原来爱与不爱这么明显。 哪怕他们曾经分手过，更可能有过误会，再见面，她却永远都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愿愿，你怎么还站着呢？”秦星熠招手，让姜时愿过来。 姜时愿垂眸，努力掩藏自己的心情，笑道：“听到晏哥和宛儿姐相亲成功，我太高兴了。” 她拉着秦星熠：“咱们先走吧，别在这当电灯泡了。” 秦星熠站起来：“哥，宛儿姐，那我们就先走了。” “站住。”秦晏眼底一层暗影，被烟雾熏过的眼眸更加森冷，“让你们走了吗？” 姜时愿脚步顿住，胸口像是被塞了大石头，无法呼吸。 秦晏从背后贴上来，耳边的哂笑泄出森森寒气：“下午一块逛街，你也帮我挑挑，看什么更适合宛儿。” 姜时愿脊背绷直，只觉得一股血冲上脑门。 她下意识想拒绝，可对上秦晏那双侵略性极强的眼睛，剩下的话几乎被全部吞入口中。 秦星熠看出她的不舒服：“大哥，我下午还有事，下次吧，下次再陪宛儿姐逛街。” “你可以先走。”秦晏声音冷淡，却不容拒绝。 姜时愿垂在身侧的手攥到骨节发白。 她看出来了，秦晏根本就是要调理她。 她抓着秦星熠：“我也有事，晏哥，下次再约。” 说完，拉着秦星熠就跑。 秦晏腮帮子迅速鼓起又回落，面孔冷峻到了极点。 顾宛儿凑过来：“那咱俩还去吗？” 秦晏扫她，重新坐回去，从烟盒里嗑出一支烟，递给顾宛儿：“要吗？” 顾宛儿也不装了，直接拿过来点燃。 秦晏面色波澜不惊：“说说吧，回来干什么？” …… 停车场，姜时愿钻进车里。 秦星熠下垂的眼眸深邃幽暗，难得没有主动开口破冰。 姜时愿抿了抿唇：“星熠，你怎么了？” 秦星熠蓦地趴过来，右手撑得青筋暴起：“他今天想把你带过去欺负你，对不对？” 听到是这样，姜时愿骤然松了口气，推了推他的胸膛：“你离得太近了。” 秦星熠却没有挪开：“回答我姐姐，他是不是要欺负你？” 他声音有些颤抖：“我……是不是很没用？根本就没有保护好你。” 姜时愿有些好笑：“你才多大，秦晏都多大了，他像你这个年纪，还不如你呢。” 秦星熠脸色变了变：“你……你竟然知道那件事？” 第49章 像她，秦晏的视频 “什么事？”姜时愿一头雾水，却本能感觉不妙。 秦星熠坐回驾驶座：“没事没事，就是大哥的一点往事，你不知道也可以。” 姜时愿很好奇。 但她和秦晏的关系，关于秦晏的过去，还是不问更好。 等被送回姜氏，在办公室中看到沈乐晗，姜时愿瞬间有点绷不住。 鼻头酸涩难耐，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掉下来。 “乐晗……” 沈乐晗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姜时愿趴在她怀中，苦涩上升喉头，格外难以开口。 半晌，她才缓缓吐出：“秦晏的相亲对象，就是她的前女友。” 沈乐晗爆了句粗口：“这么刺激？” 姜时愿擦干净眼泪，坐直了身体：“还有更刺激的，我，是他前女友的……替身。” 沈乐晗更想骂脏话了。 她知道姜时愿有多喜欢秦晏。 哪怕秦晏从来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哪怕他格外冷漠，哪怕她使劲浑身解数才能被秦晏看一眼…… 她从来都乐此不疲，只要能在秦晏身边，她就能变成最快乐的小鸟。 沈乐晗本来以为，秦晏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也是喜欢姜时愿的。 不然追他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就答应了姜时愿？ 可竟然……是个替身！ 她忍不住想骂：“他要是不喜欢你，干什么答应你？” 姜时愿侧过头看她，声音闷得发胀：“因为我和对方一样主动。” 她抽了抽鼻子，指着自己眼角的那一颗泪痣：“我甚至觉得，当初秦晏会在楼顶救下我，根本不是什么爷爷的嘱托，只是因为我……” 她的声音已经轻得像风：“像她。” “别说了别说了。”沈乐晗也忍不住流了眼泪，心疼得快要爆炸了。 她抱住姜时愿：“我们已经和他分手了对不对，渣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找谁就找谁，以后都祸害不到咱们了，愿愿别哭，我们拿得起放得下。” 姜时愿点头：“我放下了。” 可眼泪，却大颗大颗不断落下，落到嘴里，无比苦涩。 …… 那天之后，姜时愿就没有再听见秦晏的消息。 她调整了好几天，才终于能面对秦家人。 约了秦星熠，两人一块到秦家。 秦父不知为何，正在家里整理杂物。 秦家干净整洁的别墅突然变得很有生活气息，姜时愿有些不适应，无处下脚。 秦星熠把杂物拉了拉：“不好意思啊愿愿，我最近想找一些小时候的东西，刚好这些都放在杂货间，就一块拿出来看了，还挺有意思的。” 秦建业正拿着一本相册：“都忘了什么时候还拍了这种照片，挺有趣。” 姜时愿叫了声：“伯父。” 秦建业如梦初醒一般：“你是想约我一块去看你奶奶的对吧？” 他指了指地上的杂物：“星熠，把你需要的东西收一下，吃完午饭，咱们先陪愿愿去看看她奶奶。” 姜时愿心头狂喜，激动占据了整个心神：“谢谢叔叔。” “还有点时间。”秦星熠看了眼表，“我想把这些单独存放。” 他随意翻找着，姜时愿也坐到他旁边，好奇地看地上的东西。 她面前有一个款式很老的手机，姜时愿拿起来：“这是你原来的吗？” 秦星熠扫了眼：“不知道啊，忘了，你看看里面有没有我照片。” 姜时愿也兴致勃勃翻起来，打开相册，里面却只有一段视频。 一段……秦晏的视频！ 第50章 威胁，不一样的他 秦晏独特性清冷的声音响起来后，秦星熠蓦然脸色一变，抢了过去。 找补了一句：“这不是我的手机，不知道是谁的，还是不要动的好。” “嗯嗯。”姜时愿敷衍，继续垂眸帮忙整理。 可心中，却好像被巨锤狠狠砸中一般，惊骇无比！ 那段视频中，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秦晏着急地抓住一个女人。 那么矜贵孤傲的一个人，语气却带着些许的哽咽。 抓着女人：“不要走，好不好？” 被他抓着的女人，姜时愿没有看清楚脸。 但眼角那颗独特的泪痣，仿佛直接告诉她，对方就是顾宛儿！ 原来，秦晏也会有着急的时候。 不是每一次分手，都只会淡淡地说一句“把猫送回来”。 她低头苦笑，心口越发沉重。 在吃午饭时，秦建业突然抬头问了她一句：“爷爷问你相亲情况，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姜时愿愣了下，眉头蹙起。 那天的真实情况实在是…… 她想了想：“中途我去卫生间，不知道晏哥和宛儿姐都聊了什么，等我出来，就听晏哥直接提出要和宛儿姐订婚。” 斟酌词句，姜时愿索性装糊涂：“晏哥应该很满意，我要这么说吗？” “姐姐，那天你去卫生间后，大哥就跟了过去，就在你前面两分钟回来。”秦星熠提醒。 姜时愿装作惊讶的样子：“那，晏哥看起来对宛儿姐是旧情复燃，他都不用寒暄，直接就要订婚。” 秦父满意点头：“就这么说，记得了吗？” “记得了。” 姜时愿食髓知味，总感觉这样的说辞配上之前的视频，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秦家莫名其妙为何突然整理东西？ 相亲的过程明明秦星熠就知道的清楚，又怎么必须要她来汇报？ 总感觉好像有人，冥冥之中把她往秦晏对顾宛儿旧情未了的方向引。 会是秦父吗？ 浑浑噩噩中，姜时愿被带到了江城郊区的一幢别墅。 别墅的门卫看到是秦建业，才放行。 秦建业语气似乎暗含威胁：“这里环境挺好，你奶奶在这边休养你也该放心了。不过我们秦家有几处医疗团队更专业的庄园，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带你奶奶去看看。” 姜时愿心口收紧，忙应：“谢谢伯父的好意，奶奶可能更喜欢熟悉的环境。” 顿了顿，她表忠心：“爷爷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如果让他看到老朋友这样，他心里也会不好受的。不如让他多为晏哥的订婚高兴一段时间，您觉得呢？” 秦建业十分满意：“你有这样的孝心，很不错。” 在别墅见奶奶的时间并不长。 姜时愿和往常一样，没能单独和奶奶说话。 奶奶更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糊涂，只是看着天空，一言不发。 她心里沉沉的，思忖怎么找个机会溜进来，单独见见奶奶，也能更清楚知道奶奶的情况。 “姐姐，现在去陪爷爷吃晚饭，你有时间吧？”秦星熠在秦建业的示意下，问道。 姜时愿抿唇，这是立刻就要她向老爷子汇报。 被带进秦家老宅后，姜时愿就被安排在老爷子身边。 她主动提起：“爷爷，您记得前几天晏哥相亲的事情吗？” 老爷子饶有兴趣：“哦？有什么问题吗？” 姜时愿在秦建业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晏哥，好像很喜欢宛儿姐呢！” “你倒是管得很宽。” 突然，秦晏的声音从姜时愿背后传出。 姜时愿僵硬回头，就看到秦晏缓缓从室内走出，满目寒霜。 第51章 晚宴，他也会爱人 姜时愿吓得心差点跳出来。 她怔怔回头，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秦晏。 秦晏眸中的情绪一如既往让人难懂，姜时愿垂着头，站在老爷子身后，尽量不跟他对视。 秦老爷子下耷的眼皮扫过两人，轻咳一声：“阿晏，你确定要和顾宛儿订婚？” 秦晏扫了眼姜时愿：“您不是想抱曾孙子？” 姜时愿低眉，垂在身侧的手攥的骨节发白。 他哪有那么听话？ 老爷子曾经几度让他全身心投入秦氏的工作他都视而不见。 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乖乖相亲订婚？ 她的心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能静静听着，听秦爷爷不满冷哼：“我曾孙子都一大群了，还在乎你再生一个皮猴来我身边气我？” 秦晏淡漠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年纪大了，玩不动了。” 他语气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深意：“和年轻的小朋友不能比，找一个相仿的，起码不会又作又闹，能给我管着大后方。” 姜时愿心知他这话是报复她的代沟论。 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怕秦晏会说出更多让她难堪的语句。 反正秦伯伯交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 她就装成一个鹌鹑，只负责给老爷子添茶倒水。 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秦建业突然笑着说：“爸，还有一个客人想来，您看呢？” 他在秦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秦老爷子目光凝重下来。 点头：“随便吧。” 没多大会儿，顾宛儿在佣人的带领下坐到秦晏身边。 顾宛儿笑着跟秦老爷子打招呼：“爷爷，好久不见。” 秦老爷子语调冷淡：“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生活。” 顾宛儿像是被戳到了，脸色难看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我知道的，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阿晏再续前缘，之前年轻不懂事，之后不会再让爷爷跟着操心了。” 秦老爷子淡淡“嗯”，不冷不热的样子。 顾宛儿有点下不来台。 秦晏给她夹了块牛肉：“吃。” 顾宛儿有了台阶，从容下来，冲着姜时愿露出一个笑。 姜时愿回以微笑，连忙挪开目光。 可他们就坐在老爷子旁边，老爷子规矩没有那么大，吃饭的时候喜欢跟小辈聊天，姜时愿就是时常被叫到的那个。 每当看向爷爷，她总能看见顾宛儿低声和秦晏说着什么。 秦晏没什么表情，但频频给顾宛儿夹菜。 好像不用顾宛儿说，都知道他喜欢吃的是什么。 姜时愿心头有点发堵。 她跟着秦晏这么久，秦晏也不知她的口味。 但她又感觉，这份堵没有道理，只是鼻腔酸涩，可能是残存的爱意在作祟。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吃完后，秦老爷子邀请姜时愿留在老宅住宿。 秦晏也邀请顾宛儿：“你还走吗？” 顾宛儿笑：“那我就留下来，还能跟愿愿妹妹一块玩一会儿，咱们四个人，刚好凑一桌麻将。” 她挽着姜时愿的胳膊：“愿愿妹妹，你愿意吗？” 姜时愿没有半点心情，只找了个理由：“晏哥的院子在东边，星熠跟秦伯伯一块住在西苑，距离很远，可能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 秦晏笑的随意，磁性的嗓音略有几分戏谑。 “我们住过去，不麻烦。” 霎时，姜时愿心口被狠狠刺了一刀，脸色白的像纸。 院子的分布足以说明秦晏和秦星熠父子关系的差劲。 他竟然要为了顾宛儿一时兴起的玩乐，住到秦建业身边去！ “怎么？不欢迎我？”秦晏淡漠目光落在她身上，意有所指，“怕我半夜偷东西？” 偷的不是东西，是人。 也是她！ 第52章 麻将，教她的方式 “你说的什么话。”顾宛儿瞪他一眼，“看给愿愿妹妹吓的。” 秦晏冷嗤：“她胆子可比你想的大。” 姜时愿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抿唇：“我让佣人准备一下。” 她匆匆离开，回到西苑，才看到秦星熠。 秦星熠好像刚和秦建业商量了什么，脸色有点白。 姜时愿问他：“有事吗？宛儿姐提议来这边打麻将，大哥同意了。” 秦星熠抿了抿唇，黑沉的眼眸满是纠结，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家的事情，你不用参与，他们想来就来吧，让人准备一下。” 顿了下，他忍不住吐槽：“宛儿姐还是这么爱打麻将。” “她很喜欢吗？”姜时愿好奇。 秦星熠：“嗯，我记得他们经常打通宵，大哥熬夜的习惯可能就是从那时候留下来的。” 姜时愿声音闷下来：“挺意外的。” 秦星熠点头：“不止你，我们也很意外，大哥这么多年严谨的生活可能就出了宛儿姐这么个特例。” 佣人把麻将桌摆好，秦星熠问姜时愿要不要吃点水果零食。 姜时愿摇摇头。 即便早已经告诉自己，要忘掉对秦晏的爱。 可如果那么容易就忘怀，又怎么叫刻骨铭心的爱？ 她今天听的一遭一遭，就好像是一把又一把戳在她胸口的尖刀，让她清楚看到自己和顾宛儿的差距。 也清晰的感知到，秦晏和她的三年，不过是一场笑话。 半小时后，秦晏和顾宛儿赶到。 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姜时愿摸牌的姿势有点笨拙。 “你不会打麻将吗？”顾宛儿很好奇。 姜时愿摇头又点头：“规则知道，不太熟。” 她不由自主瞥向对面的秦晏。 秦晏摸牌的姿态闲散又慵懒，见她看过来，挑了挑眉：“要我再教你一次？” 姜时愿耳根瞬间滚烫。 姜家偶尔也会用麻将娱乐，她总是插不上话，坐在一边像一个局外人。 和秦晏恋爱的第一年，姜旖柔非要她上桌一起玩，赢走了她那年所有的收入。 她和秦晏吐槽，秦晏就亲自教了她麻将的必胜口诀。 至于教的内容…… 她已经全然忘却。 只记得那一晚只要输一把，她就被迫用身体记住出牌的错误。 整整一晚，她筋疲力尽，却什么都没学会。 只感受到了满腔的爱意。 现在想来，那爱意也不过是错觉。 她打出一张红中：“不用，我自己会。” “胡了。”秦晏推倒面前的牌，“看起来，似乎还需要教导。” 姜时愿紧咬内唇：“再来！” 一次又一次，秦晏似乎要和她作对一样，她打出的每一张牌都能精准送进他手中。 面前的筹码一摞摞堆到他面前。 姜时愿面前只剩下最后一颗。 她犹豫着，拆了自己的对子，点了个发财扔进去。 秦晏锋锐的模样闲闲扫过来，手一扫，面前的牌倒下来。 刚好，缺一张发财。 姜时愿眉头拧在一起。 她倒不是出不起这些钱。 问题是，打到后半程，就算傻子都能看出秦晏的故意针对。 她弄不清秦晏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已经要订婚了吗？还不准备放过她？ “晏哥厉害，我把钱转给你。”姜时愿拿出手机，秦晏却按住她的手背。 他薄唇噙了抹意味深长的笑，语调更是拉长，格外引人遐想。 “不必转，欠我的账，我自会收回。” 第53章 有事，晚上别出门 姜时愿心跳立马乱了起来。 她后撤一步，胸口憋闷的挤不进空气。 就好像明知自己已经快到死期，却不能知晓，脖子上那炳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阿晏，你别吓唬妹妹了。” 顾宛儿站起来，把姜时愿拉到身后：“愿愿妹妹别介意，他就是这么个脾气，不会好好说话，他是想说，妹妹你赚的也不多，自己留着零花吧，不用给他。” 顾宛儿娇嗔地推了下秦晏：“好好说话。” 秦晏竟然真的恢复如常，神色淡淡扫过姜时愿，又不耐起来：“时间不早了。” 秦星熠指了指楼上：“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的是两间。 姜时愿看着他们上楼，却进入了一间内。 她心又被刺了下，却没说什么，只好奇看着秦星熠：“星熠，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今天晚上你都很奇怪。” 秦星熠表情躲闪了下，强撑着：“我没事姐姐，我也去睡了，你……” 他脸上闪出几分挣扎：“你把门窗锁好，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姜时愿心脏一缩：“会发生什么吗？” 秦星熠苦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 回到房间，姜时愿心头总是带着几分不安。 她恍恍惚惚洗完澡，门又被敲响。 姜时愿按照秦星熠说的，大气不敢喘，不发出一点声响。 “姐姐，是我。”秦星熠的声音传进来。 姜时愿松了口气，打开门。 秦星熠抱着水果和零食：“我看你晚上吃的不多，怕你夜里饿，这些放你房间。” 他的种种动作都表明，今晚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姜时愿脊背发麻：“好，我一定不出来。” 夜半。 姜时愿脑海中依然闪过一幕幕秦晏和顾宛儿的相处。 她清醒地闭着眼睛，听觉更加敏锐。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时愿脊背僵直，蓦地在黑夜中睁开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摸到门边，耳朵贴上去听外面的动静。 秦星熠没有说，她也不敢问，怕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 但这不代表她想被全然蒙在鼓里。 声音越来越微弱，似是从隔壁房间传出来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秦晏和顾宛儿同时进的就是这一间房。 “啊！” 尖锐的惨叫，划破夜晚的天空。 姜时愿浑身一凛。 是顾宛儿！ 她额头控制不住开始冒汗。 她不知道这是针对秦晏还是顾宛儿的阴谋。 会在秦家老宅动手，又能让秦星熠那么紧张，如果是针对顾宛儿…… 实在是大材小用。 所以，有人要对秦晏动手，却误伤了顾宛儿？ 她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 至于动手的人是谁…… 她脑海里浮现了秦建业和秦星熠说话的一幕。 她捏紧手中的手机。 这个时候，距离最近的是四房，她跟四房的女儿曾约过逛街，如果找她帮忙，她应该能派保镖过来。 姜时愿不知道心口是什么滋味。 她只知道，她不想秦晏死。 手机屏幕亮起，照亮她惨白的脸色，她刚刚找到四房女儿的电话，就被一声冷笑吓得丢了手机。 “要通风报信？” 男人的声音深沉而凛冽，却带着极为诱人的低磁。 是秦晏。 姜时愿脖子一卡一卡转动，原本空无一人的窗边沙发上，秦晏大马金刀看着她。 目光，极为晦暗。 第54章 报信，可别叫出声 “你……你又跳窗？” 姜时愿手心里头全是冷汗。 她也不知道看到秦晏是什么感觉。 当时的感官好像全部被屏蔽了，只余下最后的一点……庆幸。 “可惜？”秦晏深沉的眸下暗流涌动，“可惜我没死，是吧？” 他拨弄火机，火苗窜起来，点燃指尖的烟。 他语气诡谲莫测：“我真是小瞧了你……” “你干什么！” 姜时愿突然扑过来，按灭了他手上的烟蒂。 她好像哭过了，眼角还有泪花。 不由分说捂住他的嘴，四处张望，声音细小：“别说话，小心。” 她宽松的睡衣往下坠了坠，弧度明显的锁骨凸出来，本该艳丽，却染了几分焦急的纯。 秦晏目光黯了黯，揽住她的腰，配合地覆在她耳边：“怎么？怕你的情人听见，他追杀我的档口，我和你在这里私会？” 姜时愿身体颤了下，揉了揉酥麻的耳朵。 深深呼气吸气：“晏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和人合谋。” 她四处看了看，指着衣柜：“你先躲进去，按理说，我这里会很安全，但是我没办法预判他们没有找到你之后，会不会来我的房间搜查。” 秦晏黑眸闪了闪：“你要帮我？” 姜时愿垂眸：“帮我自己。” 她抿了抿唇，欲盖弥彰：“哪怕被追杀的是宛儿姐，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秦晏望了她好半晌，旋即笑出声，攀着她腰肢的手寸寸上移：“小时愿，你的演技很精湛，连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 姜时愿动作一顿，头皮发麻：“我没有骗人。” 她根本不敢有大动作。 外面顾宛儿一声尖叫过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她不能确定，那些人是不是正在到处找人。 秦晏笑的耐人寻味：“下一秒，你是不是会说，我不是人？” 姜时愿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的确就是她平时会说的话。 她发愣的瞬间，秦晏的手已经转移到前侧，粗糙的指腹在她锁骨上慢条斯理摩挲。 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眼中全是侵略的野性。 姜时愿咬紧牙关，推拒他的手，声音却越发放小：“被人发现你在我屋里，我没有任何好处。” 秦晏依旧含笑看着她，五指穿过她绸缎般的长发：“被发现的次数多了，你不差这一次。” 姜时愿心惊肉跳：“我被发现过？” 秦晏笑而不语，无人看出他的情绪：“小时愿，你说，你的情人要是知道，他追杀的对象在和他未婚妻缠绵，会不会气得吐血而亡？” 姜时愿愣了下。 下一秒，就被掀翻在了沙发。 他就像是一座山一样覆下来，她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火烧火燎，带着炽热的火焰，即将吞噬她。 姜时愿眼前阵阵发黑，拳头垂在他胸口，牙齿锁定他颈侧，双眸发狠。 他俯下身，呼吸缠绕在她心头，磁性的声音带着邪性的恶劣：“你可以叫，可以喊……” “只要，你不怕被发现。” 姜时愿瞬间如坠冰窟，牙齿抑制不住打颤。 秦家老宅，秦建业就住在楼下，她有任何动作，都根本是在自寻死路！ 第55章 救你，夜非常漫长 她恐惧不过一秒，秦晏的手已经扯开她衣领。 后腰向上翻，她脊背蹭着真皮的沙发，凉意席卷而来。 姜时愿顾不得走光不走光：“别……” 这里可是秦家! 他怎么能在这里对她…… “为什么不能？” 秦晏俯下身，细密的吻顺着她脖颈往下移，像是一团团火苗，几乎要把姜时愿烧成灰烬。 姜时愿伸手推他，却碰到炽热坚挺的胸膛，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想骂他，却怕被发现。 一时之间，脸颊红了一片，只能虚张声势别开脸：“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人搜查我的屋子？” 秦晏的吻变为惩罚似的啃噬：“随便查。” 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捞起来，靠在他怀中。 姜时愿能看到他深邃幽远的黑眸极为戏谑：“现场表演，我也同样没问题。” 猛地，他勒紧姜时愿。 姜时愿一时不察，泄出一声呜咽。 她连忙捂住嘴，控诉般地看着他。 秦晏舌尖抵过腮，她雾蒙蒙看着人的时候，最为诱人。 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眨巴着眼睛勾人，纯和欲融为一体，令人欲罢不能。 他勾着她下颌：“这就受不了了？” “夜……还长着呢！” 秦晏搂着人，往床上一扔，松了松紧着的衬衫。 姜时愿不可避免朝门边逃，手指碰到把手，却又清楚根本不能出去。 她按下，门就会开。 她不用再被秦晏欺负。 但同时，她将彻底暴露在人前，要承受秦建业的怒火。 而这份怒，她承受不了。 她只能靠在门边，大口大口喘着气，抗拒几乎勒紧了她的心脏。 仿佛承受不住，她微微颤抖，声如泣血般哀求：“别……” 秦晏却恍若未闻，一步步朝她走来。 像是地狱的修罗恶煞。 “愿愿……你怎么了……” 蓦地，安静的空气中，骤然出现一声呼唤。 姜时愿陡然一愣，看向刚刚被她吓到扔开的手机。 手机躺在地板上，闪着明明灭灭的光。 姜时愿想过去拿，却被秦晏先一步拿在手上。 他似乎震惊下了，黑眸收缩，波澜不惊把手机递过来。 姜时愿这才发现，刚刚给四房女儿秦念桃打的电话接通很久。 姜时愿心脏骤然收紧：“念桃姐，我做噩梦了，有点怕，刚刚打你电话以为没接通，又睡过去了。” 秦念桃的声音顿了一秒，笑起来：“我说呢，为什么接通了一直不说话。” 姜时愿松了一口气。 看来之前在沙发上，因为距离比较远，秦念桃并没有听见秦晏的声音。 “你现在没事了吧？” 姜时愿演戏演到底：“好点了，心里还是慌慌的，对不起啊念桃姐，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没事，都是一家人。”秦念桃犹豫了一样，“需要我去陪你吗？” 姜时愿还没回答，她又说：“天快亮了，老宅的人起的都早，你要是睡不着，就让佣人给你提前准备早餐，我明早再去找你。” 姜时愿自然不想她现在就过来。 “不用不用，我好多了，谢谢念桃姐。” 挂断电话，姜时愿看向面前的秦晏。 还有这么一尊大佛没有解决。 她喉咙哽了哽，想开口谈判，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打动他。 在她思忖的时间内，秦晏更先开了口：“你之前，实在给念桃打电话？” 姜时愿短暂思考一秒，决定隐瞒一部分事实。 她抽了抽鼻子：“我以为你要遇害了，想给念桃姐打电话问她借几个保镖。” 她盯着他的黑眸，拿出毕生的演技。 “我是想……救你。” 第56章 太阳，想不想我死 秦晏墨色的眸微眯，一双眼波澜不惊，面目深沉而凛冽。 姜时愿看不出他信了与否。 只能强撑着和他对视。 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她也不算说谎，当时她确实有救秦晏的想法。 只是没有付诸实践。 “嗯。”秦晏不咸不淡点了头。 姜时愿弄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但长久以来的了解告诉她，她现在的危机暂时算是过去，秦晏不会再找她麻烦。 思索了下，姜时愿小心翼翼越过床边，拿出备用的衣服换上，遮挡的严严实实。 屋内中央空调，温度常年保持在二十六度。 姜时愿却穿着外出才穿的厚外套。 秦晏睨她：“不嫌热？” 姜时愿退到离他最远的墙角，摇头：“我被吓到了，身体发冷。” 秦晏嗤笑：“不动你，就满血复活了？” 姜时愿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不是，我还没活，活人微死。” 秦晏气笑了，拨弄她的手机，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姜时愿探着头，怕他发什么对她不利的消息。 “想看就大方过来。”秦晏睨她，薄唇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 姜时愿不敢动，摇摇头，还是退回墙角。 这一举动好像惹恼了他，秦晏眉眼压的极低：“说过不动你，小时愿，退的太过，我就要怀疑你欲拒还迎了。” “没！” 姜时愿咬牙，坐到他身边，声音略有些讨好：“晏哥，你在给谁发消息啊？” 秦晏看穿她的那点小心思：“怕连累到你，是不是？” “哪能呢！” 姜时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就是问问。” 秦晏“嗤”一声：“给陈最。” “哦。” 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刚刚的窸窸窣窣也彻底没了，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姜时愿看着窗外，恨不得立马就天明，能让她逃离这个堪称地狱的屋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秦晏推了姜时愿一下。 姜时愿猛地绷直身体，刚刚她不小心有点迷糊：“天亮了？” 秦晏好笑：“没有，陈最来了，我走了。” 窗外，已经有人站在下面。 姜时愿抿唇：“你还要跳窗吗？” 这边虽然是二楼，层高却不低，徒步下去，她不免有些担心。 她把这份担心压下去：“一路走好。” “不怕我摔死？”秦晏勾着她的下颌，在上面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一样，“小时愿，告诉我，你想我活着，还是死了？” “当然是活着。”姜时愿脱口而出。 她没希望过他死掉，最恨他的时候也没有过，何况现在。 她往后退了一点，讪笑：“晏哥你是超人，所以我相信你跳下去没事的。” 秦晏盯着面前紧绷的姜时愿，眉头微微蹙起来，没再逗她，两三下翻下楼。 姜时愿站在楼上，远远看到他叼着一支烟，抬眸和她对视。 缓缓勾起唇，笑容玩味又肆意。 姜时愿的心被拉回十八岁的当晚。 她没有像样的成人宴，成人的当天，姜旖柔故意摔倒污蔑她，姜父动用家法，把她关在卧室里面，没收了全部的电子设备，要她好好反省。 她后背又疼心口又难受，窗口突然被砸了一下。 朝着窗口看过去，秦晏就站在底下。 叼着一支烟，冲她露出肆意的笑，用口型告诉她：“走，带你出去玩。” 他像炙热的太阳照入她漆黑的世界中。 太阳耀眼却滚烫。 她早该明白，强行靠近，会遭到惩罚。 “嗡嗡。”手机响了一下。 姜时愿下意识摸出来看了眼。 是秦晏发的一条消息。 [秦晏：告诉秦星熠，今晚的事情，没完。] 第57章 是他，其实不知道 清晨，阳光终于洒进窗户。 姜时愿换好衣服，把昨晚被撕碎的睡衣装进包里，若无其事下楼。 餐桌上，只有秦星熠一个人。 姜时愿假装昨天晚上无事发生：“晏哥和宛儿姐呢？” 秦星熠给她倒了一杯牛奶：“他们昨天晚上就走了。” 吃完早饭，姜时愿陪着秦老爷子看了一上午的书，又陪他吃了一顿早饭。 老爷子才摆摆手：“去吧，去忙吧，有空再来看我老头子就行。” 姜时愿离开老宅。 就直接给秦星熠打了一个电话：“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太方便。”秦星熠罕见地拒绝了，“爸爸交代我办一点事，姐姐，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在电话里面问。” 姜时愿想了下：“还是见面说……” “如果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秦星熠的声音有点沉闷：“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因为我知道的东西也不算很多。” “我只需要知道，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闯进来？”姜时愿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他们带走了宛儿姐吗？我听到了她的尖叫。” “你放心，宛儿姐很安全。” 秦星熠交代了一句，又沉默下来，似是在想怎么措辞。 停顿了好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面好像藏着痛苦和无奈。 “爸爸让我留在房间别出来，他说想要做一件大事，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知道和大哥有关。” “昨天晚上，我也听到隔壁的动静，我没有听爸爸的话，开门看到几个人抓着宛儿姐，堵上了她的嘴，不过把她带到老宅外面后就放了她，他们是冲大哥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哥的房间只有宛儿姐一个人……” 他抽了抽鼻子，好像在哭：“姐姐，我现在很难受，爸爸真的要对大哥动手吗？我不相信，可是……” 姜时愿大脑系统都停止了工作。 但她管不了秦建业要做什么，更不可能插入秦晏和秦建业的矛盾中。 “别问了。”姜时愿长长叹一口气，“你只要做好你自己，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秦星熠闷闷说：“好，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他脸上的表情一秒转凉，伸手就砸了手边的水杯。 “昨天晚上那么多人，连一个秦晏都找不到？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底下跪着一个男人，战战兢兢：“星总，实在是秦晏太狡猾，兄弟们已经摸进了他住的屋子，打开门的时候那个女人还在睡，秦晏偏偏就跑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秦星熠脸上显而易见浮着一层寒意：“我不听解释。如果不是我拖着姜时愿把秦晏留下来，哪里还会有这么好的下手机会？你们把事情办砸了，该领的罚一样不能少。” 男人立马脸色大变：“星总，兄弟们昨天就折了两个，再罚的话，我怕……” “要我再说一遍吗？”秦星熠凉凉的目光扫过去。 男人立马闭嘴，顿了下，他抬起头，做最后的挣扎：“隔壁的房间有人把守，当晚唯一能逃跑的地方只有另一边，那边，住的好像是……您未婚妻。” 秦星熠眸光闪了闪。 “我去查。” 第58章 魏总，你怎么在这 姜时愿并不知道秦星熠已经怀疑她。 她今天没有通告，艺人部也不需要时时刻刻看着，就又去了实验室。 宋教授告诉她，最近晏和没有继续推进合作，让她不用太着急拉赞助，实在不行，就还和原来一样，不过是清贫一些。 姜时愿抿唇：“导儿，我的研究是不是只剩下最后的确认了？” 宋教授笑起来：“对，晏和应该就是看中这部分内容，我听你师兄师姐说，晏和也要出一条专线，可以把这个成分用于别的领域。” “好，我知道了。” 她攥了攥拳，摸出手机，想约着秦晏谈一谈。 知道他没有出轨后，她一直就有这个想法。 实在是不能一直这么走下去，早晚要和秦晏一刀两断。 用成果，还教授和师兄师姐一个好的待遇加上她的自由，很划算。 可她打了几次，秦晏的电话都不通。 实验做完已经很晚。 姜时愿才看到沈乐晗给她的留言。 沈乐晗这几天回她父母家，家中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现在小公寓里，就姜时愿一个人。 到家楼下，她看到秦晏还没有回消息，叹了一口气，乘坐电梯上楼。 钥匙插入钥匙孔，门“咔哒”一声打开，姜时愿侧身进去，刚想关门，一只手蓦地伸出来，拦住关门的进程。 姜时愿心头一惊，连忙拉门把手。 那只手的力气却不是她能比，轻而易举就撕裂一条缝，露出半张熟悉的脸。 姜时愿心里一咯噔：“魏总！” 魏哲半张脸慢慢露出来，脸上挂着的，还是那个阴惨惨的笑：“姜小姐，我们的合作怎么没有后续了？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他一只脚抵住门，手上用力，门缝被越拉越大。 姜时愿挤出一个笑：“您要谈合作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往外走。 魏哲没有防备她会自己推门，后撤一步，大门敞开，姜时愿也站到门框之外。 她强笑着靠着门，门发出“咔哒”一声锁上的声音。 她心口微微松了松。 公寓里面有做隔音，如果真的被推进去，才是叫天无门。 留在走廊上，可能还会有邻居经过。 这幢楼是姜家给明星们安排的住处，邻居都是姜氏旗下的明星，她都认识。 还有希望能够有人帮她报警。 不过，她更希望什么都不会发生。 姜时愿仍然带着笑：“您同意我的合作条件的话，我们可以到办公室谈。” 魏哲冷笑一声，突然出手，扣住她的腰。 另一只手顺势就要抓她的脖颈。 姜时愿侧过头，偏偏躲过，脸色煞白：“魏总，您这么是干什么？” “你！”魏哲连最后的伪装都放下，脸上笑容收起来，啐了一声，“出来卖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能卖给别人不能卖给我？老子出一个亿，还要看你的脸色？” “滚开！”姜时愿挣扎着。 魏哲却已经扣住她脖颈，大掌越收越紧，几乎要卡断她的气管。 没有氧气，她浑身都无力，如果不是靠在门上，根本站立不住。 她艰难吐息：“救……救命！” 魏哲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狞笑一声：“别挣扎了，今晚你们姜家开会，所有人都被叫过去了，没有人能来救你的。” 姜时愿被按在门板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哲越来越近。 而她，却全无活路！ 第59章 笔录，你真是混蛋 “别动，警察！” 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得魏哲下意识捂住眼睛。 姜时愿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在推魏哲出门之前按了手机的紧急报警键。 她出事的消息和定位会第一时间发给警局。 两个警察上前压住魏哲，询问姜时愿：“你还好吧？用不用叫救护车？” 姜时愿摇摇头，强撑着站起来：“他准备入室强奸，我跟你们去做笔录。” 魏哲被压着，还“啐”姜时愿：“你自己愿意的，装什么贞洁烈女？” “警察同志，我们是你情我愿。” 可他的所有辩解，在刚刚那一幕掐住姜时愿脖子的铁证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姜时愿跟在警察后面。 她还有几个疑点。 一个是魏哲怎么会知道她现在的住处。 另一个，则是为什么姜氏艺人部的艺人突然聚会，却没有任何人通知她。 她思忖着往下走，进入警车之前，姜时愿脚步顿住。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车旁边一个人靠车门站着，见她看过来，冲她露出个笑。 是秦晏的司机刘峰。 “是你朋友吗？”警察关切问，“如果害怕，可以让你朋友陪你一块去警局做笔录。” “不用。”姜时愿摇头，“不熟。” 她坐上警车，一路上没有过多说话，也没有理会魏哲的挑衅。 她脑海里全是刘峰冲她那个笑。 刘峰是秦晏的私人保镖兼司机，他几乎不会离开秦晏。 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她楼下。 除非，秦晏就坐在车里。 进入警局。 姜时愿把两个疑问告诉警察。 警察赞叹她的缜密：“你说的我们会仔细盘问。” “你能自己走吗？你们这个职业会被狗仔拍的吧？需不需要联系经纪人来接？” 姜时愿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 她现在回不去公寓，身份证手机和钥匙都丢在屋内，也不想乐晗大老远跑回来。 更不愿意和姜家联系。 可思来想去，她发现，她唯一记得的手机号。 是秦晏的。 姜时愿向警察借了二十块，准备打车去公司，拿到备用手机，她就能用电子身份证住酒店。 可出门后，却看到迈巴赫又重新停到了警局的门口。 这是秦晏的私车。 他不想引人注意时才会开的车。 姜时愿抿了抿唇，假装没有看到，伸手拦出租车。 “姜小姐，我们老大在车上等你。” 刘峰走过来，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机器人：“老大说，你不想明天因为进警局上热搜的话，就别闹。” 姜时愿脸色白的像纸。 她咬了咬牙，只能跟着刘峰上了车。 车上，秦晏淡漠的眼神扫过来，语调淡淡：“合作谈到床上去，还觉得我多管闲事？” 霎时间，一个荒唐的念头在姜时愿脑海闪过。 她不由自主攥紧拳：“你们在楼下多久了？” 秦晏沉默看着她，没有回答。 姜时愿胸口一阵阵发堵，被自己的念头激的发颤。 “你知道魏哲上去找我，对不对？” 他知道魏哲上去找她，知道她要面对什么，却一直停在楼下，冷眼旁观。 姜时愿胸口剧烈起伏，每一个细胞都鼓噪着愤怒。 “秦晏，你真是个畜生！” 第60章 投资，做订婚礼物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车内，昏黄的灯光压在他的眉骨上，越发显得那双眼晦暗不明。 姜时愿有点后悔刚刚的脱口而出。 他从来不是好惹的。 因为她提出分手，因为她提前离开，所以秦晏一直都在报复她。 哪怕她只是一个用完了的替身，也不能有自我意识地忤逆他。 “今晚我受了惊吓。” 姜时愿抿唇，忍辱负重，不与他发生矛盾。 “秦总要是有同情心，就帮我送到姜氏大楼，如果您不想送，就放我下来。” 她的语调已经极为疲惫：“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和你缠斗。” 秦晏看她一眼，眼神锐利：“还合作吗？” 话题跳跃的太快，姜时愿一时有点回不过神。 她愣了愣。 秦晏主动为她答疑解惑：“作为你昨天想救我的酬劳，你们的实验室，我投资。” 姜时愿有片刻的恍神：“你知道我在……” “嗯。”秦晏淡淡。 刘峰转过头，充当他的嘴替：“老大想用投资，作为你们的订婚礼物。” 瞬间，姜时愿的心口像是被破开一个洞。 曾经的爱意在里面疯狂叫嚣。 她曾经怀疑过，秦晏提出合作的时机太巧合，是不是因为她才会投资。 但她一直以为，秦晏不知道她在背后进入实验室的小动作。 他知道，又不说，只默默守护吗？ 这完全不符合秦晏的人设。 姜时愿一时之间被冲击的支离破碎。 “还要投资吗？”秦晏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下，“机会只有最后一次。”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姜时愿鼻头酸涩，忍不住开口问。 秦晏眸色清冷，淡声：“你考上的当天。” 那么早？ 姜家一直对姜时愿多有防备，在她本科报了化学系的情况下，姜旖柔和姜小弟对她的攻势越发猛烈。 姜家父母一直放任自由。 她不可能一直找秦晏帮忙处理家事，只能把梦想定位于当明星。 甚至经常逃课去隔壁江城电影学院听课。 这样的举动，才让姜家放心。 一毕业，她就摊牌了要签约姜氏艺人部，姜家才彻底放下对她的戒心。 所以当宋教授问她要不要考研究生的时候，她选择了保密。 甚至连秦晏都没有告诉。 那天她本来是想说的。 但考上当天，她给秦晏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她去公司找他，得知他正在工作，她就在办公室苦等。 醒来的时候，是在家中。 但秦晏又去工作了。 她错过了第一个开口的机会，之后的每一次，都显得不合时宜。 “晏哥，我想挑一个时间，和你好好谈谈。” 姜时愿思忖了片刻，拒绝了秦晏直接投资的提议。 如果他只是考察到实验室有投资的潜力，她当然无话可说。 可现在，秦晏投资的时间明显是因为和她订婚。 她不能保证之后她的反抗不会让秦晏拿宋教授和师兄师姐撒气。 秦晏眼眸微微眯起，锋利的目光审视她。 她狼狈，柔弱，一双眼却格外固执。 “可以吗？” 第61章 回家，谁告诉你的 最终，他目光定格在她脖颈上的掐痕。 指尖触碰了一下，姜时愿下意识瑟缩躲开。 秦晏挪开脸，声音暗哑下来：“什么时间？” 姜时愿想着自己的实验成果。 “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秦晏面色波澜不惊：“有一个行业峰会。” 姜时愿想着明天要做的事，咬咬牙：“那中午呢？” 秦晏：“和东区政府洽谈合作。” 合着让她选，也根本就没想过给她选择权。 不过姜时愿早就习惯秦晏不会为她改变工作计划。 “那我等你电话，你随时约我，我随时有空。” 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一样的态度，让秦晏眸光暗下来。 姜时愿笑着看向他。 秦晏摩挲着腕表，冷冽的眉目恢复风平浪静：“笑得真难看。” 不过一天没见，就把自己造得脏兮兮，伤痕累累。 秦晏吩咐刘峰：“前边药店停一下。” 他拿着一管药回来的时候，姜时愿已经睡着了。 缩在真皮坐椅里面，小小的一只，睫毛微微发颤，似是睡得极为不安稳。 秦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紧紧绷着：“开车。” …… 再次醒来的时候。 姜时愿看着公寓熟悉的环境，有点发愣。 怀疑昨晚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 可脖颈上酸疼的指印告诉她，昨天的一切都十分真实。 姜时愿走出去。 沈乐晗一看见她就扑过来：“愿愿，你醒了，你有没有事？丫的狗王八，我就昨天一晚上不在，他就上门欺负你！” “乐晗，谁通知你的？”姜时愿脑袋快要爆炸。 她最后的记忆是在秦晏的车里。 她余光把秦晏深沉冷峻的侧颜尽收眼底。 他没有折腾她，也没有吓唬她，就是和曾经一样，无比的冷漠。 后来，她记不清了。 “你前男友。”沈乐晗憋着气，“你怎么还没有把他紧急联系人的设置取消啊！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他先知道了，想想就憋气！” 姜时愿愣了下。 她突然明白秦晏为什么会出现在楼下。 她设置的紧急求救，除开报警，还会有一个紧急联系人。 也是会把她的求救信息和定位发过去。 而她的联系人，是秦晏。 哪怕秦晏经常接不到电话，哪怕秦晏不可能随时赶过来救她。 她当时就那么一腔情愿的，把他设置好之后，给他展示。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哥哥就算不来，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想着哥哥，也会有很多勇气智斗坏人！” 姜时愿喝了口水，想砍死之前的自己。 所以秦晏昨晚是因为她的求救才赶过来。 她想到她都指责了他什么，一时有点心中发毛：“他没说别的吗？” “还有别的？”沈乐晗摇头，“他就说让我回来照顾你。” 姜时愿不愿意再想秦晏：“那你的事情办完了吗？会不会影响你办事？” 说到这个，沈乐晗就来气了。 “什么办事，我妈装病把我骗回家相亲！我再三保证我今晚一定会去，她们才放我出来！” 沈乐晗哭丧着一张脸：“愿愿，晚上你陪我去吧，好不好？就在夜色酒吧。” 姜时愿点点头。 白天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去了趟警局还钱加了解情况。 但魏哲有律师，他什么都不肯说，在争取保释。 晚上。 和沈乐晗一块到夜色酒吧。 沈乐晗先去了一趟卫生间，就有男人坐在她面前：“姜时愿，大明星也来相亲啊？” 色眯眯的眼神，看的姜时愿浑身都不舒服。 她起身想走，却被男人抓住手：“别走啊！来都来了，我不嫌弃你在外头抛头露面……” “砰！” 一个酒瓶，在男人脑袋上炸开花。 下一秒，姜时愿就陷入一个清冽的怀抱中。 她不用抬头，就能确认对方的身份。 是说着要开行业峰会的秦晏。 第62章 出手，怕她知道吧 “晏晏晏晏总！” 相亲男捂着头，原本愤怒的表情一瞬间谄媚。 “您也看上大明星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喜欢肯定是您先来，您先您先。” 他说完就要走。 姜时愿挣扎着要从秦晏怀里站起来。 却被秦晏又按了回去，冷声：“订婚了还出来相亲？” 沈乐晗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秦晏就忍不住怒气，冲过来就给他一肘子：“你抱着我们家愿愿干什么！” 目光这才瞬移到相亲男身上：“刘公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姜时愿终于站起来，把刚刚的事情告诉沈乐晗：“他人品有问题，回头我告诉叔叔阿姨。” “误会，误会，我还以为姜小姐是来相亲的呢！”相亲男辩解，“谁知道姜时愿是真名还是艺名，这就是个误会对不对？” “你知道我是明星，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订婚了？”姜时愿冷冷道，“还是你觉得，我们做明星的就随便你欺负？” 昨天的魏哲，加今天的相亲男。 他们全部都知道她订婚了，却还是一再冒犯。 她微微侧眸，看了一眼秦晏。 秦晏也一样，都是不在乎她的个人想法，直接就用身体价值来评估她的人。 “刘峰，处理了。”秦晏冷声。 刘峰拖着相亲男离开。 姜时愿本想跟着走，陈最却冲她晃了晃酒杯：“小时愿，一块留下来喝点，你不想知道那个猥琐男的结局是什么吗？” 沈乐晗拉着姜时愿坐下：“我得知道的清楚，到时候跟我爸妈交差。” 五分钟后，沈乐晗收到沈父沈母的短信。 沈乐晗惊奇：“我爸妈说不逼我相亲了！他们说才知道相亲的男人想法都这么恶心，之后肯定无物色好问过我的意见后再决定见不见面。天哪，能让老古董说这种话，太不容易了！” 陈最吊儿郎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能让老大出手的人，还不是让他说什么说什么？” 刘峰此时回来。 他身上沾了点血液。 姜时愿头一次见到秦晏的可怕之处。 之前她只知道他工作努力，私底下的事情，他却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 这是第一次直面，姜时愿心头有点闷，想要自由的想法越发强烈。 甚至一刻都等不下去。 “晏哥，你刚好有空，能跟我聊聊吗？” “我没空。”秦晏淡淡拒绝她。 姜时愿噎了一下。 他分明就是单纯在喝酒，一句话都不说，慢条斯理品着酒。 “那明天。”姜时愿胸口憋着一股气，争取。 秦晏不理她。 “后天。” “大后天。” “你到底哪一天有空？”姜时愿呼吸之间，全都是喷薄着的怒气。 秦晏不想跟她谈就直说，何必这样一直吊着她？ 她气的站起来：“我累了，我要回家了。” 秦晏连半句挽留都没有：“随你。” 姜时愿被他的冷漠弄得火冒三丈，拉着沈乐晗就离开。 陈最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勾出一个玩味的笑：“老大，你故意气走小时愿哦！” 秦晏扫他一眼，深沉又凌厉。 陈最笑嘻嘻凑过来：“你是不是害怕她知道，你偷偷帮她处理魏哲？” 第63章 判处，是谁在帮她 一个月后，警局来电话，告诉她魏哲的判决下来了。 无期。 姜时愿有点反应不过来：“我记得猥亵罪没有这么严重。” 她还没遭到侵犯，顶多就是强奸未遂，判处不可能这么严重。 甚至以魏家的势力，这件事好好运作一下，魏哲甚至都不会进去。 她一直抓着两个问题问，也是想以此转移矛盾，让魏哲的目光从她身上下去。 从底层生活过，她太知道无权无势的人该怎么好好活着。 可魏哲却…… “他不止这一件事，手上好多脏事，前些年还害死过好些女孩，数罪并罚。” 听了警察的解释，姜时愿更不解。 却非常识相的没有再问。 只是问她之前提出的两个问题。 “魏哲说，在你们公司遇见一个女孩，说是你妹妹，听说他要投资，就给了你的地址。” “至于为什么聚会，他也不知道。” 警察的语气有点同情。 豪门恩怨，大家都能看明白。 告诉地址之后，姜旖柔大概率还说了些别的，激的魏哲当晚就要找姜时愿算账。 至于说的什么，无外乎就是造她的黄谣，给魏哲一种她只是欲拒还迎的假象。 姜时愿和警察道谢后，放下手头的实验，深深吸气呼气。 她差点被侵犯的事情只有秦晏和沈乐晗知道。 沈家只是普通有钱人。 魏家却是京市豪门。 那能帮她的，只有一个人。 秦晏。 姜时愿摸出手机，想要拨打秦晏的电话。 脑海中却闪着他那天的态度。 他没空，不想和她说话，不想理她。 她抿了抿唇，却还是拨通了号码。 接电话的是刘峰：“秦总正在开会，有事可以告诉我。” “没事了。”姜时愿挂断电话，重新开始试验。 总有一天她要和秦晏谈谈的，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试验刚开始没多久，姜时愿就又接到了电话。 电话是秦星熠打过来的。 开口便是：“姐姐，我带你出去庆祝一下吧？” “庆祝什么？”姜时愿回忆自己最近的行程。 除开几个商业活动和去当了几天综艺的飞行嘉宾外，什么都没做。 甚至因为魏哲的判决还没下来，一直忍着没有找过姜旖柔算账。 她没有任何事值得庆祝。 “反正就是庆祝啊！”秦星熠语焉不详，“姐姐今天不开心吗？我觉得姐姐应该很开心的呀，我已经定好了包间，我去接你吃饭吧，好不好？” 姜时愿心头疑虑加重。 刚刚才得到警局的消息，这样的巧合，让她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 “是不是你出的手？” 魏家不可能保不住魏哲，他之前的那些事，如果要东窗事发不会等到现在。 可如果秦家插手，江城的地界，没有人敢敷衍秦家。 秦星熠佯装不知：“什么啊，我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我的面子才值几个钱……” “别装了。”姜时愿已经听出来。 “我根本没说过跟面子有关的问题，是你让人处理了魏哲，对不对？” 秦星熠沉默了一瞬。 姜时愿追问：“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见了面，秦星熠才主动和她认错：“对不起姐姐，我自己解决不了，求了爷爷帮忙。” 霎时间，一下子全都通了。 难怪处理的这么快。 秦老爷子的面子，江城谁敢不给？ 姜时愿张了张口，一个荒诞的问题却猛地从嘴里冒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这件事，明明只有秦晏和沈乐晗知道。 乐晗绝不可能出卖她。 秦晏更不会跟秦星熠说什么。 到底，是谁？ 第64章 酒吧，是他又怎样 “我一个朋友。”秦星熠闪烁其词，“他不小心从公安系统知道了这件事，告诉我的。” 听起来挺万无一失。 但是秦星熠手指无意识摩挲鼻尖，眼神也有点闪躲。 姜时愿敛眉：“你在撒谎。” 她环抱胳膊：“你帮我，我很感激你，但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可以吗？” 秦星熠挪开目光，就是不肯说。 姜时愿没有办法，实在是问不出来，只能再度感谢。 她摸了摸脖颈，掐痕早已经消退。 吃完饭，她提出要去秦家老宅，看望一下秦老爷子，再当面感谢。 来到老宅。 秦老爷子一看到她就上下打量：“瘦了。” 姜时愿哭笑不得：“爷爷，对方根本没得手，我一点事都没有。” 秦老爷子板着脸：“心理压力大就吃不好饭，不也是怪他吗？” 姜时愿无奈叹了一口气：“本来不想让您跟着担心的。” “说的这是什么话！” 秦老爷子一敲拐杖：“要不是星熠从酒吧听来你的事，我都不知道有人敢欺负到我们愿愿头上来！你还不想告诉我，是不是跟爷爷不亲近了？” 姜时愿头脑一片空白：“从酒吧听来？” “星熠那孩子，办事就是不行。”秦老爷子叹口气，“听到消息光知道着急，也不先打听打听，我让人去打听后，才知道你没出事，差点给我这把老骨头急死。” “对不起爷爷。”姜时愿垂下头，“让你担心了。” 可从爷爷那离开，姜时愿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再度追问秦星熠：“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在哪个酒吧听到的消息吧？” “姐姐，你就别问了。”秦星熠不肯说。 姜时愿佯装生气：“实在不行，我就去问爷爷，我就不信爷爷不调查消息的来源！” 秦星熠举手投降：“好好好，不过说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别的我不会回答了。” 姜时愿看着他。 秦星熠眸光闪了闪：“夜色酒吧。” 姜时愿还想再问，秦星熠却已经上了车：“说过不再问的！” 姜时愿无奈，只能任由他送她回家。 沈乐晗正在家里敷面膜，看她回来，扔了一个给她：“怎么看着不高兴呢？” 姜时愿把魏哲的处理告诉沈乐晗。 她眉头拧在一起：“你在酒吧提过我的事吗？” 沈乐晗看她。 姜时愿自己摇头：“你不会。”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项。 秦晏。 一早一晚，两个唯一选项，确实截然不同的心情。 姜时愿苦笑一下：“可能是他和陈最说话被人听到了。” 沈乐晗做出夸张的震惊表情：“夜色那个台子的距离，说话声音得多大啊！” 姜时愿：“……” 她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你就不能让我自我安慰一下吗？我又没办法和秦晏抗衡，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呢？” 沈乐晗撸了撸她的头：“要不你就当是我说的，咬我一口？” 姜时愿翻白眼，彻底栽倒。 …… 次日。 姜时愿来到姜氏艺人部。 她处理着最近的商务合约，看到其中几笔，眸色微微闪了闪。 笑问秘书小陈：“你在姜氏干多久了？” 小陈：“毕业后就来了，有三年了。” 姜时愿把合约递还给她，意有所指：“好好干，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小陈走后，她微微勾唇。 鱼，上钩了呢！ 好心情不过持续半分钟，一条短信搅乱了她的心神。 [秦晏：晚八点，地点你定。] 第65章 谈话，换取我自由 姜时愿不由自主握紧手机。 秦晏消息灵通，怕是已经知道魏哲无期的事情。 这时候找她，是为了什么？ 她深深吸气呼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被秦晏扰乱自己的节奏，她想谈的问题，谈好就够了。 下午去了一趟实验室，姜时愿装好两摞的研究报告，去往私厨餐厅和秦晏会面。 她点了酒，提前放着醒好，等待秦晏到来。 八点。 秦晏推开门，他脸上挂着副金丝眼镜，格外矜贵傲慢。 姜时愿愣了下。 站起来给她添了一点酒：“晏哥，我很感激您对我的帮助。” 秦晏松了松颈口的纽扣，斯文清贵中平添一抹诱惑。 他抬眸，波澜不惊：“感激哪方面？” 姜时愿哑然。 这就是一个开场白，她并没有要仔细说明的打算。 可秦晏问了，她只能硬着头皮。 “不管您认不认，我觉得我算是您教导出来的人，我能有现在这样舒适的生活，都仰仗您之前对我的教育。” 秦晏眸内风流涌动，不咸不淡：“我没教过你什么。” 姜时愿冲他笑：“言传身教。” 秦晏冷嗤：“我可没你这么逊的学生。” 姜时愿微微僵住，面色却依旧毫无变化。 她心想。 大概秦晏和陈最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也会像这样嘲笑她的无能。 也就是这样，才不小心被人听了去吧？ 她不相信秦晏会主动去说她的是非。 即便秦晏再讨厌她，他也不会那么做。 太掉价。 “反正就是感激。” 姜时愿拿着酒杯，在秦晏的酒杯上碰两下，一饮而尽。 “我先喝三杯，表示诚意。” 她又倒了一杯，还没喝完，酒杯就被秦晏夺下来。 “准备把自己灌醉？”秦晏皱眉，声音低沉却有磁性。 酒精反上头，姜时愿透过醉意看他。 他的外貌实在是太优越，骨相凌厉，皮肉却精致，矜贵的像是珍藏在博物馆里的瓷器。 难怪她忘不掉，舍不得恨，也不敢去爱。 她自嘲地笑了笑：“晏哥，我今天是想跟你谈一谈合作的。” 她把研究报告从背包里拿出来，递到秦晏手上：“这是我做出的实验成果，你看一看，应该是有很强的商业价值。” 秦晏看都没看，只反问：“应该？我怎么教你的？” 姜时愿酒量不太佳，一杯酒喝的太急，已经有点晕晕乎乎。 下意识回答问题：“做生意的时候不能露怯，要自信！” 她又苦笑：“可是在你面前耶，我哪有什么自信？” 秦晏扫她，居高临下，语气难辨喜怒：“姜时愿。” 姜时愿托着腮看他：“晏哥。” 秦晏气笑了：“你约我谈话，就是要谈你醉成这样我应该怎么处理吗？” “不是啊！” 姜时愿站起来，把研究报告摊开在他面前。 “我研究的成果很好的，这些成果拿出去，肯定有很多人抢着要，我想把它们送给你。” 秦晏微微蹙眉，能感受到她话里面的认真。 “送？” 这份报告，她抽着时间，日日夜夜研究，曾经熬了几个大夜。 说送就要送吗？ 姜时愿抬起头，目光逐渐恢复清明：“对，我送给你。” “换我的……自由。” 第66章 不懂，真的要代沟 一句话，像是点燃了包厢内的所有空气。 包厢内一下子彻底安静下来。 秦晏看向她的目光极为森寒。 姜时愿下意识躲避，身体止不住发冷。 这样的寒意，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未在秦晏淡漠的脸上看过的阴翳。 像是地狱愤怒蓬勃的恶鬼，随时都要勾魂索命。 既然已经开了口，姜时愿就硬着头皮，点头。 “晏哥，你不要生气，我很认真希望和你谈谈这个问题。” 秦晏一言不发，风平浪静的外表下，眸内已经翻滚着汹涌巨浪。 姜时愿抿唇：“不管怎么样的阴差阳错，我们两个都已经结束了，对吗？” 她不等秦晏回答。 “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我现在也已经看清楚，我们两个是不可能走下去的，我和爷爷说的不全是气话，我们两个之间有代沟。” 她指了指自己：“你了解我吗？或者说，晏哥你根本没有试图去了解过我。” 秦晏脸色一沉，伸手桎住她下颌：“姜时愿，闭嘴。” 姜时愿躲开他的手，凳子摇晃，摔倒在地上。 秦晏伸手。 姜时愿却避开，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你看，我能自己起来，但你觉得我需要人扶，这就是差距。” 秦晏脸色一沉：“秦星熠不会扶你吗？” “不一样。”姜时愿斩钉截铁回答。 她和秦星熠只是联姻，她不求秦星熠会了解她，理解她。 因为没有爱，才不会有期待。 但是对于秦晏，姜时愿早已经生出了不应该的期待。 她原先只当他冷漠，会默默地伤心。 可现在明白她就是一个不需要付出心血的替身，那些期待就像是回旋镖，狠狠刺在她心上。 她声音控制不住有点颤抖：“晏哥，你不爱我，我也知道你不爱我，你现在的不放手就是占有欲而已，但这份占有欲，对我太沉重了。” 秦晏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翳。 姜时愿深吸一口气，脸色白了一度：“我问过你很多次，你都没说过爱我，对不对？” 秦晏胸膛极具鼓胀，眼里像是蒙了一层寒霜：“幼稚。” 这是他一贯的评价，姜时愿的心已经不会痛了。 “你又要说爱不爱没什么用对不对？” 姜时愿声音已经有点哽咽。 如果是之前，她会觉得爱与不爱也没什么关系。 她决定分手，主要还是因为秦晏的冷漠和玩具身份的刺激。 可在顾宛儿回来之后，她就全然换了一种想法。 他口口声声称没有用的东西，却毫无保留给了另一个人。 甚至残忍地要她看着，让她亲身体会她在他心中到底有多不重要。 “晏哥，算我求你，我就是一个幼稚的，没有头脑，还容易冲动的人，我实在是受不了整天的心惊胆寒，你能不能放过我？” 秦晏脸色猝然变色，更加阴翳无比。 他盯着姜时愿。 可她的眼中，全部都是认真与急切，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他咬牙：“这么希望脱离我，那天为什么打给秦念桃？” 第67章 乐子，我知道不配 姜时愿心尖一刺。 长久的爱意无法压制，她怎么可能看他去死？ 但她心中无比明白，秦晏就是因为她的泪痣才会选择跟她在一起。 泪痣，主动，平时的乖巧听话…… 他非要她把心剥开，一层一层的自取其辱，一次一次刺穿她的心，才能放手吗？ 她沉默下来。 见她不说话，秦晏捏着她下颌，指腹蹭了下，温热：“醉了？” 姜时愿摇头。 酸涩就像是滔天巨网，铺设开来，将她整个人都牢牢罩住。 她控制不住眼泪，不断往外冒，打湿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指。 秦晏目光一冷，望向那双水做的眼睛：“又来了，又哭。” 曾经也没有那么爱哭。 姜父的家法打断两根都能硬生生忍下来。 偏偏成为女朋友后，眼泪就像是发洪水。 太累了要哭。 委屈了要哭。 等他的时间长了都要哭。 秦晏眉头皱起来：“姜时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眼泪是弱者的专属。” 姜时愿打开他的手：“我就是弱者！” 她胸口剧烈起伏，情绪几乎要把整个人都占满。 在他的世界里，她还不够弱吗？ 有哪一个强大的人会甘心去做替身的？ “对，我是要救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死不了，我要用这份恩情，跟你换我的自由！” 她心尖一刺。 专挑他最不爱听的话说：“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 “你知不知道，被秦伯伯发现后，我会失去什么？” 秦晏蹙眉，眉宇间有淡淡的不理解。 浑然天成的一身气魄，英挺又矜贵，迷人的厉害。 姜时愿不得不承认，她就爱他这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 他足够强大，所以不会共情她。 她抹了一把眼泪，换了一种说法：“我拥有的东西不多，这些研究成果，是我毕业后三年的他心血，可能对你来说，它带给你的利益不足以你放弃我这样一个乐子，但我能拿出来的就是这些……” 顿了顿，她声音艰涩：“你还要什么，我可以争取拿到。” “只希望能……放过我。” “呵！”秦晏语气森冷，看向她的目光更是毫无温度，“你算的上乐子吗？谁家的小情儿有你这么麻烦？” “是，我算不上，我就是一个摆件。” 姜时愿心口又被扎了一刀，寒心彻骨下，声音都有气无力。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摆件听话的时候，还有点用，开始找麻烦的时候，该换新的就要换新的了，这也是晏哥你教我的，不要在廉价的东西上浪费精力。” 她抬眸，湛黑的眼眸水雾环绕：“你算算你为了我，浪费掉多少精力。” 秦晏冷笑：“挺有自知之明。” 姜时愿眼泪噙在眼窝里，强忍住：“晏哥，好聚好散，比什么都难。” 顿了顿，她脑海中产生了一个极为伤人的说法。 伤的却不是秦晏，是她自己。 她张了张口，喉咙艰难滚动，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砾磨过。 “你一直不肯放手，其实是因为，喜欢我了不敢承认吧？” 霎那间，姜时愿几乎能感觉到，秦晏如火焰般燃烧在瞳孔的激荡杀气。 她心口早已经千疮百孔，盯着他的眼睛。 “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我立马和秦星熠退婚。” “晏哥，你是吗？” 第68章 胜负，东风压西风 秦晏沉着脸，森森寒气如针刺骨，漆黑的双眸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渊。 姜时愿缩了缩脖子。 也为自己的话感到后怕。 他如果非要捉弄她，只要说一句喜欢她，逼迫她退亲怎么办？ 可姜时愿却清楚知道。 哪怕是敷衍，哪怕是谎言，秦晏也不愿意对她说这样的话。 或许，只有面对顾宛儿的时候，他才会有人类的情感。 “确定了是吗？”秦晏拿起她的研究报告。 几乎没有翻阅，声音透着渗人的戾气：“要用这个，换你的自由？” 姜时愿点头。 明明是自己期待的结局。 胸口却像是中了一剑，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实验室我也可以退出。” 秦晏扫了她一眼，蓬勃的怒意几乎要压不住：“不用。” 他拿着东西就走。 没有再留下一句话。 姜时愿跌坐在空空的包厢中，心口阵阵绵密钝痛。 忍不住泪流满面。 …… 晏和总部。 秦晏把实验报告扔到桌子上，脸上的阴郁冷肃几乎要凝成实质。 加班还没回去的周舟听说他回来。 跑过来围观老大被感谢的暗爽名场面。 谁知道，一进门，看到的就是雾霭沉沉的一张脸。 “你帮了小时愿这么大的忙，小时愿没有感谢你？” 秦晏笑容中带着讥讽：“送了我不少利益算不算？” 他把实验报告拍过去：“用这个，换远离我。” 周舟翻看报告，眉头蹙起来：“这跟咱们晏和的根本路线没什么交集啊？是哪个分公司需要的原材料吗？在化妆品上可替代性虽然不强，但是对于咱们，便宜好用的替代材料太多了，不值得。” 他推了推眼镜：“小时愿卖你多少钱。” 秦晏燃了一支烟，黑眸沉沉：“一个亿。” 周舟：“……” “真黑啊！”他忍不住啧啧感慨，“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老大你为了小时愿也真是不计成本。” 秦晏吐出一口烟雾，冷戾的薄唇绷起来：“让陈最准备好，投资实验室的具体事宜，从我个人账户上出。” “啊？投资实验室？”周舟难以置信，“那一个亿还是先期投资，老大，你追女生真用心啊！” 秦晏冷嗤：“不，我在和她，划清界限。” 周舟不懂。 周舟迷惑。 周舟看着老大凝聚成实质的戾气不敢问。 转而去问陈最。 陈最哈哈大笑起来：“你搞技术搞傻了吧？老大根本就是被小时愿甩了！” “他投资实验室是给小时愿的订婚礼物，现在小时愿把成果送到他面前，要换自由，他再说不投了，不显得很在意吗？” 周舟仍然不理解。 陈最“啧啧”：“你不懂，男女这点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周舟傻乎乎的问：“那老大呢？” 陈最吐出一口烟雾，没说话。 …… 次日。 姜时愿接到导师电话：“愿愿啊，晏和开始跟我们走合同了，签不？” 姜时愿愣了下，没想到这么快，点头：“签吧，晏和很公道。” 又和导师聊了一会儿，她才放下电话。 剧烈的窒息感从脚底板升起。 她果然想得太多了，秦晏投资实验室，只是商业布局而已。 她又怎么会觉得，和她的感情，会影响秦晏对于商业的判断？ 她，何德何能？ 揉了揉太阳穴，姜时愿投入到工作中，又看到了几个艺人的商业合约。 她翻看了片刻，把东西放到一边。 静不下心，沉不了气，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 姜时愿趴在桌上，只想平静一下，电话铃声却又打破了她的安静。 电话另一端，顾宛儿声音兴奋而急切：“愿愿，快来，我需要你！你不会放着你亲爱的嫂子不管吧？江湖救急，地址我发你！” 地址在秦氏的商场中。 那边安保严密，姜时愿想了下，表面的和平还必须要维持。 叫上司机赶过去。 可在顾宛儿发她的那家店你，没看到顾宛儿。 反而看到了长身玉立的…… 秦晏！ 第69章 礼服，不想穿给我 姜时愿本能就想走。 顾宛儿却从里间出来，冲姜时愿招手：“愿愿，快来，帮我看看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姜时愿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 还低低喊了一声：“大哥。” 秦晏的目光没有半点波澜，像是把她当一个全然的陌生人。 姜时愿心头发堵，却没有说什么。 只是看着镜子中的顾宛儿。 纯白的长裙，流畅的缎面，勾勒出窈窕的身姿。 只是怎么看，怎么有点别扭。 好像顾宛儿被装进了一个壳子中，和本人十分割裂。 顾宛儿没等她的意见：“我之前定了几件礼服，你帮我挑一下，订婚当天要穿的，可不能马虎。” 姜时愿点了点头：“那自然是要好好挑选。” 心口却像是被细绳拧着，无比难受。 前一天还在和她纠缠不清不肯放手的人，这一秒又要她来给他的未婚妻挑选礼服。 未免，太过残忍。 顾宛儿进去后，定制店除开店员，只剩下姜时愿和秦晏两个人。 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姜时愿受不了，开口让店员领着她看一看。 店员询问她穿着的场合。 姜时愿想了下。 秦老爷子的寿辰将至，便提了这个要求：“低调一点，有现货的最好。” 这家店是江城豪门的衣橱，由老师傅亲手制作的要提前两个月预定，她订婚的礼服就出自这里。 不过只是简单一件衣服的话，倒是没有那么麻烦。 店员很快帮她推荐了三件。 推着和她身形相当的模特假人给她看效果。 三件风格各有不同。 一件纯白蕾丝裙，腰腹下缀了羽毛，乖巧安静。 一件海蓝抹胸，胸前像是盛开的蝴蝶，深v，格外瞩目。 还有一件…… 雾霭蓝趁着珠白的碎片长裙，倾泻开来，灯光下发着光，几乎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如果参加活动，姜时愿会选择最后一件。 她是当红小花，穿的再明媚都不会引人非议。 可是爷爷的寿辰，她指了指第一件：“就这个吧。” “第三个，给她试一试。” 身后，清冷的男音一锤定音。 店员为难地看着姜时愿：“姜小姐，可以几件都试穿一下。” 姜时愿和秦晏之间的龃龉，没有必要为难打工人，她点头：“好。” 店员去试衣间准备，姜时愿回头看秦晏。 秦晏只是淡淡回望，像是以往被她拉来挑选礼服一样的云淡风轻：“不喜欢？” 姜时愿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的白月光，即将订婚的未婚妻就在里面。 他却在外面为别的女人挑选礼服。 姜时愿心刺了下，抿了抿唇，发短信，邀请秦星熠来帮忙。 礼服的试穿很费时间。 姜时愿穿上第一件时，顾宛儿已经换了一件。 她看着姜时愿，眉头拧了拧：“愿愿你是要穿去我的订婚宴吗？太素了一点，我觉得不好看，换一下。” 姜时愿却比较满意。 不出挑，却也不出错，到时候再画一个清淡的妆容，扮演一个乖巧的后背足够。 她选定了，就不想再试。 看出她的想法，秦晏目光沉如深渊：“不想试给我看？” 这话太暧昧，顾宛儿惊讶地看过来。 姜时愿心口一紧，如刀架上了脖子。 第70章 换装，要穿给他看 “我想等一等，星熠马上过来，试穿的效果他也看一看比较好。” 姜时愿不软不硬的回绝。 顾宛儿笑起来：“星熠也要来啊！难怪你拖着不肯换。” 她看着姜时愿身上的礼服：“不过这件没必要等星熠了吧，也太没有特色了，我帮你挑挑。” 姜时愿被顾宛儿拉着，在店内的样品区挑选起来。 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大嫂一样，给姜时愿提意见：“愿愿你长相妖冶明媚，应该展示你的特色啊！你老是把自己打扮得那么素，清丽是清丽，就是少了点视觉冲击力，我看过你红毯的视频，那才真是一个璀璨夺目啊！” 顾宛儿拿了一条齐胸，深v，后背几乎全露的礼服给她：“你身材那么好，穿这件一定很好看。” 姜时愿余光瞥见秦晏似笑非笑看着他们，目光在露背上流连。 惊出一身冷汗：“我日常不太喜欢打扮。” “穿给我看看嘛！”顾宛儿不肯答应，“你不懂，这是我亲手为我担挑选的衣服，这可是我第一次有机会给明星挑衣服，你不给我这个面子吗？” 她指着秦晏：“阿晏也想看，对不对？” 软硬兼施之下，姜时愿心头一阵阵窒息。 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以顾家的地位，就是让明星给宛儿姐开换装秀也够格，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露肤度。” 顾宛儿眼眸闪了闪，继续游说：“这里就咱们几个人，都是一家人，又没有外人。” “还是说，你不把我当自己人。” 姜时愿跟顾宛儿的确没有太熟。 替身和正主之间，姜时愿总有一种隔阂的感觉。 说是她单方面的嫉妒也好，说是她心虚不敢正视顾宛儿也好，她总归和她亲近不起来。 可她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姜时愿只能硬着头皮：“等星熠来了，我就试穿。” 姜时愿口中吐出星熠两个字后。 感觉室内的温度好像平白下降了两个度。 她垂眸，余光打量秦晏。 秦晏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杂志，不再往这边看一眼。 姜时愿抿了抿唇。 大概，是她精神紧绷，想多了。 还没回神，顾宛儿就把她推进试衣间：“你先穿上，星熠来了，给他一个惊喜。” 姜时愿站在试衣间内，无法，只能换上顾宛儿挑选的礼服。 礼服的尺寸不是量身定做，她需要用力才能提起裙子，将之固定在肩膀上。 “有人吗？”姜时愿在里面问，“我好像不太会穿，有没有人来帮帮我？” 她喊了两声，都没有人进来。 不免有些奇怪。 这家店试衣间很大，还有满面的落地镜，店员基本都会在旁边帮忙。 可这一次，却是叫了几句都没有人。 真怪。 …… 门外。 顾宛儿点着店员：“你们都进来，把我选的这些礼服和我定制的拿起来，我要统一挑。” 她冲秦晏眨眨眼，带走了所有的店员。 当姜时愿小小的求助传出来的时候，外面只有秦晏一个。 秦晏正翻看一本财经杂志。 闻言，手微微一顿。 眸光，逐渐深邃起来。 第71章 试衣，秦晏不守信 门开了一条缝。 “你们来……”姜时愿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姜时愿看向落地镜中身子笔挺的男人，身体不由自主僵直。 她本以为之前对她的折磨已经随着他带走两份资料过去。 却不想他依然恣意妄为。 姜时愿不敢惹恼他，只能小声：“我把试衣间的门锁上。” 门锁刚发出“咔哒”一声。 就听见门外秦星熠的声音：“你好，我想请问姜时愿小姐是不是在这边试衣服？” “星熠，你来啦！”顾宛儿的声音清晰极了，“愿愿在那一间里面呢，你要不要直接进去？” 姜时愿脊背僵直，无法呼吸。 她礼服还没穿好，用手强撑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蓦地，脊背传来一阵细密的吻。 顺着蝴蝶骨，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姜时愿差点把自己憋死。 她转头看向秦晏，见他流畅漂亮的骨骼线条一丝不苟，连头发丝都没有半点凌乱。 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的腰，似乎是要用手来丈量尺寸。 姜时愿心跳的加速，快的几乎要冲出胸膛。 声音压在胸腔里：“这里是试衣间，不隔音。” “那你小声点。”秦晏眉梢一挑，掐住她的下颌。 姜时愿被迫仰着头，承受他唇齿的无情攻掠。 “叩叩”，门骤然被敲响。 姜时愿颈侧的汗毛都根根竖起，强撑着压出一个声音：“谁？” 顾宛儿的声音传进来：“愿愿妹妹，试完了没有呀，星熠已经来咯！” 秦晏放开她的唇，手指却顺着脊背，慢吞吞的下移，像是放了无数只蚂蚁在她尾骨上爬。 姜时愿浑身颤抖，强稳住身体，尽量让声音平缓：“还没有，等一下。” 顾宛儿：“那你快一点哈！” 她没有要进来的打算，姜时愿长出了一口气。 下一秒，礼服的露背下摆被勾住。 这件礼服开背很大，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腰窝。 秦晏修长的手指要是再往下一点，姜时愿不敢想那种场面。 顾宛儿的声音又开始：“你穿着好看吗？你们明星的腰窝不都很漂亮吗？你看着镜子怎么样？” 姜时愿没有任何跟她聊天的心思。 因为，随着她的声音，秦晏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她敏感的腰窝。 不轻不重地戳弄碾磨，弄得姜时愿浑身都阵阵发红。 “怎么不说话？”顾宛儿好奇，“是穿不好吗？” “我进来帮你。” 试衣间的门把手下压，姜时愿脸色瞬间变白。 她几乎是耳语哀求：“晏哥，放过我，求求你。” 秦晏不动声色瞧着她，面上神情肃穆冷漠，没有半分做坏事的自觉。 姜时愿声音都艰难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同意放你自由……” 秦晏终于开了口，像是知道她等待答案一样，恶劣地拖长了尾音。 “可没同意，你浪到别人面前去。” 霎时间，姜时愿面皮涨红，像是被人拿着刀狠狠划开。 她吞了吞口水：“我没有……” 却突然想到，刚刚她试图拒绝顾宛儿时，说过的那句话。 要穿给星熠看。 她蓦地意识到，可能就是这句话，惹恼了这位爷。 就在她思忖的时候，身前一凉，礼服缓缓下滑。 姜时愿不自觉发出一声惊呼，连忙拉住：“啊！” 门外，顾宛儿脸色难看，口中却关切：“愿愿妹妹，是不是摔到了？我这就进来帮你。” 她指挥店长：“开门。” 第72章 吃醋，不许这样穿 姜时愿大脑一片空白，轰然倒塌。 顾不上秦晏的戏弄，连忙开口：“我没摔倒，就是这个衣服，我有点穿不出来。” 本以为，这样的理由不会被顾宛儿接受。 但她竟然没有咄咄逼人，只是说：“那我出去等你，阿晏不知道去哪了，我让星熠去找找。” 这简直就是在给姜时愿机会。 姜时愿回头，准备快刀斩乱麻解决秦晏这个大麻烦。 可一回头，腰就被秦晏搂住，他靠在她耳边，温热气息如热浪一样席卷。 “小时愿，睁大眼睛，记住这个后果。” 姜时愿心头发寒，还没说话，已经被拉到穿衣镜前。 她这才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头发凌乱地垂下，睫毛上挂着湿湿的泪珠，身上的衣服半退不退，风光若隐若现。 整个人就像是被剥去一般鳞片的死鱼，无法挣扎。 她身上的细小绒毛全部立起来。 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确定秦晏不会碰她。 哪怕是这样的撩拨，也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她稳了稳心神：“晏哥，你是因为我要穿个星熠看吃醋吗？” 秦晏沉默不语，深沉的眼神像是最黑的夜幕，透不进一丝光亮。 “那只是我的托词，事实上，我根本就不想穿这件礼服。” 秦晏盯着她，嗤笑。 姜时愿心口像是被划开一刀：“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拒绝对吗？” 她抿唇，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声音沙哑：“因为你。” 秦晏眼底的玩味渐渐沉没，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无底洞，看不见任何光明。 姜时愿深吸口气：“因为顾宛儿是你的未婚妻，所以我不想和她起冲突，只能忍着。” 秦晏额角跳了跳，指尖在她那颗发红的泪痣上摩挲：“你自找的。” 姜时愿心颤了一下，感觉他的手指像是锋利的砂纸，磨得她心口生疼。 “对，我自找的，我在你面前，就是永远都强势不起来。” 姜时愿垂着头，像一条死狗：“算了，毁灭吧。” 秦晏风平浪静的眼眸激荡起丝丝涟漪。 他松开姜时愿，扔给她换下来的衣服：“换上。” 姜时愿迅速换上，打开试衣间的大门先出去。 秦晏就跟在她后面，大摇大摆的出门，毫不顾忌。 她心口又被狠狠刺了一下。 连忙环顾四周，店员应该都在忙着服务顾宛儿。 这边根本没有人。 连秦星熠都不知所踪。 姜时愿买了试穿的第一件白色礼服。 冲着试衣间喊：“宛儿姐，我有点事，先走了。” 顾宛儿出来的时候，姜时愿已经无影无踪。 “阿晏。”顾宛儿冲秦晏伸出手，转了个圈，“这几件是不是都不错？” 秦晏眼皮都没抬：“你喜欢就行。” 顾宛儿笑起来：“我今天很乖，这几件都送给我吧。” 秦晏不置可否，给她一张黑卡：“你自己看着办。” 等秦晏离开后，顾宛儿攥紧黑卡的手已经发红。 她心口一阵阵泛起刺痛，双眸逐渐扭曲怨毒。 不过一瞬，又恢复如初。 把卡递给店员：“付账。” …… 出门后，姜时愿询问秦星熠的位置。 五分钟后，在停车场见到秦星熠。 秦星熠笑着问她：“刚刚妈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没给姐姐准备睡衣，我记得我让人准备了，姐姐在屋里没有看到吗？是我记错了吗？” 第73章 家庭，跟我出去玩 姜时愿心里一咯噔。 她的睡衣，是那晚被秦晏撕坏的。 肌肤上还残存着秦晏流过她肌肤的力度。 面对秦星熠，姜时愿有点心虚，讪笑道：“那个啊，有的，我带回去了。” 她颇为不好意思：“我习惯把随身物品都带走，你知道的，我们当明星的，多少会有点私生饭，我之前被人偷过喝完的水杯……” 她也知道这个理由有点站不住脚。 岔开话题：“以后要居住的话，我可以自己带。” 秦星熠没有多问，只是笑：“姐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单纯的问问呀！是你带走了就好，不然我妈要罚我了。” “为什么要罚你？”姜时愿不理解。 秦星熠满脸无奈：“因为她说我不会照顾媳妇，没有受到她的真传。” 他说话的语气夸张：“你是不知道，我妈发火的时候多吓人，追着我满屋子跑……” 姜时愿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来。 “有这样的妈妈，应该也挺幸福的。” 她三岁之前的记忆模糊，走丢后，养母的打更是往死里打。 她如果敢逃跑，挨打的数目就要加倍。 回来姜家后，姜母更是把她当成一个不能触碰的娃娃。 看上去小心翼翼，其实，每一次都哭着为姜旖柔打抱不平。 为了姜母的眼泪，她也没少挨姜父的家法。 “你想试试的话，我可以跟我妈说，让她把你当亲女儿，多买几根藤条，追咱俩方便。” 姜时愿控制不住笑。 秦星熠好像总有这样的魔力，能让她在紧张的情绪中放松下来。 她忍不住想起秦晏。 和秦晏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她单方面的燃烧。 她分享，她开心，她快乐的快要飞起来了。 可从来，秦晏都没有给过她什么情绪价值。 甚至，还时常让她怀疑自己。 想起秦晏，姜时愿不免又低落下来。 秦星熠把车停到路边。 姜时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已经下车。 从路边的大娘手中买了一个气球，漂浮着的懒羊羊看上去格外滑稽。 秦星熠冲她伸手：“姜时愿小朋友，愿意抽一天时间，陪我去游乐园吗？” “游乐园啊……” 姜时愿没去过。 她的心愿里面有一条，就是和秦晏一块去一次游乐园。 不过，她出名后，又和秦晏隐瞒恋情，自然没有可能实现。 “不想去吗？”秦星熠显得很黯然，低垂的小狗头可怜巴巴，“唉，忙，都忙，忙点好啊！不用管我，我一个人自生自灭，自己挑战孤独最高等级……” “好了，别茶了！”姜时愿太阳穴突突地跳，“我又没说不去的。” 能去玩一天，即便不是和秦晏，也很好吧？ 她，也早该走出来了！ “你调好时间告诉我，我安排行程，一会儿回去后，我就发一份行程表给你好不好？” 秦星熠黑眸闪闪发亮：“好！要和姐姐出去玩，我超开心！” …… 送走姜时愿。 秦星熠的脸瞬间变得阴翳，他电话拨出去：“东西拿到了吗？” “只知道秦晏和实验室合作，却不知道他拿这份材料的战略布局到底是什么，您确定好调虎离山的日期，咱们的内应就会过去拿材料的研究报告。” 秦星熠眼底闪过层层暗涌。 上次让秦晏侥幸逃脱，这一次，他绝对要秦晏半条命！ 第74章 计划，可以收网了 姜氏集团。 姜时愿把行程表发给秦星熠后，就开始了和各个艺人的约谈。 他们都有各自的领域。 其中最有商业价值的，除了她，还有一个顶流小生纪宇琛。 姜旖柔拿到的订单里面，一大半都是冲着纪宇琛去的。 现在这些订单到了她手里，她把整理出来的目录交给纪宇琛和他的经纪人周哥。 “里面有一些不太适合你现在的定位，你看一下，我尽量帮你推了。” 纪宇琛翻看，眉头皱得死紧，气恼：“你圈出来的都是赚钱最多的！怎么？刚上位就想着贪污了？凭什么不要我接赚钱多的商业？” 姜时愿早就料到他的反应，淡淡问：“旖柔还带副总监，你要是对我的管控不满，可以去她那组。” 艺人部的控制权到了姜时愿手中后，姜旖柔的权限就少了不少。 周哥忙说：“没有没有，宇琛也是想多给公司赚钱，你看看这些就算了，可这个潮牌，是宇琛一直很喜欢的牌子，因为怕涉及之后的代言都没敢公开穿过，能不能给他接这个？” 姜时愿对此了如指掌：“就要这一个吗？” 她在里面挖的陷阱，可不止这一个呢！ 周哥忙又挑了两个，都是赚钱多，提成高的。 卖出去的货多了，纪宇琛能拿到的分红就会更多。 姜时愿点点头：“没问题。” 纪宇琛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大喇喇问：“给我接一部大制作古偶，我现在的咖位配得上。” 姜时愿把给他的规划拿给他看。 “你的演技不算出挑，更不适合古装扮相，古偶虽然流量大，但也更容易被群嘲，我给你看了几个小甜饼，都是会调教演员的大导演，你可以先看看。” 她苦口婆心：“等咱们演技上去了，就去大导演的剧组演配角，慢慢咖位就能提高。” “我就要接古偶！”纪宇琛发火，一脚踹翻桌面上的茶具，“要公司干什么吃的？你也是当演员的，你不知道能自己带造型师进组吗？你给我找好的造型师，别想着敷衍我！” 姜时愿唉声叹气，连连劝，纪宇琛就是不听。 姜时愿只能说：“我试试看吧。” 等纪宇琛走后，沈乐晗抱着电脑过来。 给姜时愿看刚刚的监控录像。 姜时愿笑了笑：“该收网了。” …… 两天后。 姜氏集团的好几个艺人的合作都爆了雷。 不是品牌涉嫌敷衍消费者，就是偷工减料被发现，亦或者是辱女。 一个个在网友底线上蹦迪的雷点，把姜氏艺人部送上风口浪尖。 这些艺人的粉丝纷纷在官博下辱骂，要求公司给个说法。 就在这个时候，纪宇琛官宣加入某个古偶剧组，定妆照引发群嘲。 粉丝激愤的时候，才发现对家深挖下。 纪宇琛的潮牌代言涉嫌抄袭，其中抄袭最严重的款式，就是纪宇琛说自己亲自设计的那款。 另外还有两个代言，都有不同情况的暴雷。 瞬间，点燃全部怒火。 彻底把姜氏集团骂上热搜。 姜时愿也被姜父勒令回家。 一回家，就面对摔在面前的家法：“逆女！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第75章 赔钱，惩罚全都上 姜时愿看向客厅，家里人都坐着。 尤其她亲弟弟，穿着笔挺的浅灰色西装，看向她的目光犹如看一堆垃圾。 姜时愿心知肚明他们要自己干什么，直接说：“关于艺人部的暴雷，我很抱歉。” “一句抱歉就完了？”弟弟姜浩轩冷哼一声，“村姑就是村姑，没本事还爱贪小便宜，从旖柔姐姐那把艺人部拿过去，你做成什么了？是不是要把艺人部整体都搞黄了才开心？” 姜时愿平静看着他：“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姜浩轩出言讽刺：“还好意思问呢！不就是想借着爸妈亲闺女这个身份不赔偿吗？” “我告诉你，血缘是血缘，关系是关系，你只有血缘，咱们没那么亲近知道吗？” 姜时愿眼角的笑意更冷：“我十五岁时就知道了。” 十五岁，怯生生来到姜家的她，就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只有血缘，没有亲近。 一次次被姜旖柔陷害，一次次被姜浩轩各种恶作剧伤害后，她的心，早就不会因为他们波动了。 “直接说，要我怎么赔。” 姜旖柔的眸光闪了闪，语调却为难：“现在舆论很难控制，姐姐你只能引咎辞职了，至于公司的损失……” 她十分大度道：“都是一家人，算了。” 姜浩轩却跳起来：“算了？” “凭什么算了！” “损失的钱她必须赔偿，要不是看在她嫁到秦家还有用的份上，公司损失的名声我也得换算下来要她赔，旖柔姐你就是太善良，不知道有些人就不能给她好脸色！” 姜母也出言打圆场：“毕竟是愿愿第一次主持大局，能做成这样也不错了，赔了钱就算了吧。” 姜父嗤道：“果然孩子就得从小培养，看看旖柔，乖巧温柔善良还有能力，再看看你姜时愿……” “我怎么了呢？”姜时愿笑眯眯看着他。 姜父气结：“脸皮厚！毫无廉耻之心！谁养的果然像谁！你就跟你养父母一样卑劣又蠢笨！” 这次的祸事闹得太大。 关于明星的事情，本来就不好处理。 这下子舆情飞起来，连姜氏集团的主业务都受到影响。 粉丝纷纷表示要抵制无良公司的无良产品。 姜父再也记不得之前对自己偏心的愧疚，扎心的话一句接一句地来。 “是这样啊！”姜时愿勾出一个笑，“原来谁养得像谁啊！” 她的声音，空灵而悠远，就像是年幼的孩子在呼唤自己的父母。 姜母当时就变了脸色：“老姜，话太重了。” 姜父轻咳一声：“就按照你弟弟说的办吧。” “别急啊！”姜时愿勾着唇，懒洋洋道，“网上的舆论好像又发生变化了呢，爸爸不去看一眼吗？” 姜父满脸狐疑，姜浩轩也是不屑冷哼，只有姜旖柔想到什么，脸色大变，打开手机。 现在热搜上挂着的词条还是#姜氏集团艺人部#（爆）。 她心微微松下，语气颇带了些善解人意：“姐姐怕担责任也没关系的，以后再有这种事，姐姐记得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就好。” 姜浩轩不愿意：“必须惩罚！赔钱，家法，一样都不能拉！” 姜时愿点头：“同意。” 她打了个响指，客厅投影设备启动，投在墙上的，是一段视频。 姜旖柔坐在纪宇琛腿上，柔情蜜意，勾着他的下颌去吻他，嘴角的笑妖冶妩媚。 “宇琛哥哥，你要帮人家对付姜时愿，不能反悔哦！” 第76章 反转，旖柔被打脸 姜旖柔脸色迅速灰败下去，手忙脚乱叫人：“管家！给我关了！快关了！” 姜父却沉着脸：“等一下。” 不过没看多久，屏幕就黑了。 期间除了调情，就是两个人商量着怎么让姜时愿栽跟头。 商量着商量着，衣服都快商量没了。 姜时愿笑眯眯：“考虑到爸妈的心理健康，现场部分我剪切了。” 姜父姜母目光发直看向她。 姜时愿微笑：“不用谢。” 姜浩轩跳起来：“你往旖柔姐姐的办公室安监控，是什么居心！” 姜时愿挑眉：“还真是我从未想过的角度呢！” 她想了一下，还是提示：“要不，你们看看热搜上的视频再说话呢？” 这次，三人都快速翻热搜。 热搜上没有他们刚刚看到的那个，但是有姜时愿和纪宇琛的对话。 她字字句句都在引他走上正途，不过纪宇琛耍大牌，非要往坑里跳。 还有一份，姜旖柔和别人的对话，脸部虽然被打了码，但姜家人还是能一眼认出姜旖柔的身形。 姜旖柔说：“那些个合约都有问题，艺人非要签，姜时愿刚上任还能拦着吗？到时候粉丝闹起来，十个她也不够骂的！” 姜旖柔还说：“姜氏老总啊！他们信任我都习惯了，小姜总更是我的掌中之物，我稍微撒撒娇，茶两句，他们就对我言听计从，拜托，我可是团宠好不好！” 姜家三个人，目光如炬一样看向姜旖柔。 姜旖柔缩着脖子，这次是真情实感流了眼泪：“你们听我解释……” “闭嘴！”姜父咬牙切齿，“你的账待会给你算。” 他冷眸望向姜时愿：“你想怎么样？” 姜时愿没有嘲讽他，更没有不恭敬，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比谁都希望姜氏集团能更好，放出这些视频，却没有放旖柔妹妹和纪宇琛的调情就是因为这个。” 她演得十分真情实感：“高层斗争，艺人们故意和新领导作对，这不是咱们公司的问题，只要开除一个大家都认可的高层，再和这些艺人解约，其他人的粉丝还会赞我们处理果决呢！” 女高层，身形和姜旖柔相似的，就只有唯一的那个。 研发部的副总，赵晴晴。 赵晴晴因为长相不错，跟姜旖柔又是好闺蜜，在姜氏艺人的粉丝中也小有名气。 粉丝都知道她是姜氏集团的高层，却不知道具体职位。 拿她出来顶岗，刚好合适。 姜父点头：“是我小瞧了你。” 姜时愿理所应当扯虎皮做大旗：“晏哥教了我这么多年，如果还不知道以家族利益为重的话，我早就被他踢出门了。” 姜父眉头挑了挑：“你和秦晏还有联系？” 姜时愿避重就轻：“毕竟是星熠的哥哥，在秦家总归是要见面的，大家都是体面人。” 姜父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觉得之后谁接替赵晴晴的位置比较好？” 姜时愿面上带着笑，心中汹涌着无尽寒意：“研发部是姜氏的核心，我不便插手，爸爸决定就好。” 姜父对她更满意了：“艺人部的事情你处理吧，我让他们放权给你。” “至于公司的新品，我会带着旗下的艺人一块直播，挽回损失。”姜时愿笑容越发完美无缺。 解决了姜旖柔，姜时愿走出姜家大门，接到秦星熠的微信。 “后天有空吗姐姐？我们去游乐园。” 秦星熠微信下面，是宋教授的消息。 [宋教授：后天晏和你成果的首映礼，来不来？] 第77章 为谁，情动游乐场 晏和。 两个字像是钢索一样，紧紧缠住姜时愿的心脏。 试衣间那次犹在眼前，姜时愿思忖片刻。 她还是不想跟秦晏在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下，果断拒绝。 [姜时愿：不去了，你们替我多拍点照片，让我好好嘚瑟嘚瑟。] 转头，就告诉秦星熠，后天有时间，可以出去玩。 …… 发布会当天。 早上十点，应该上台的秦晏不知所踪。 陈最到处找不到人，拉住周舟：“老大呢？” “你不知道吗？老大让我上台。”周舟挠挠头，“他说反正发布会也不重要，他要约会去了，好像带着顾宛儿去游乐场了吧？” 陈最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他俩多大了，约会还去游乐场！也不怕被狗仔拍到，老大不是没准备公布和顾宛儿要订婚的消息吗？” 周舟正在背稿子，随口回答：“秦家今天包场。” 陈最“啧”了声：“是秦星熠包的吧？” 周舟看向他：“我不知道啊，你怎么会这么猜？” 陈最勾出一抹懒洋洋的笑：“除开那位，谁还能让严肃的老大去游乐场？他五岁开始就没去过了好吗？” 五岁之后就没进过游乐场的秦晏站在游乐场的园区里。 看着花花绿绿的童话风游乐场。 脸，黑了。 顾宛儿买了两个头箍过来：“阿晏，我刚刚在微博看路透，愿愿和星熠带了情侣头箍，我买来了，你要吗？” 秦晏薄唇紧绷着，面孔如冰石般冷峻。 顾宛儿把两个都戴到自己头上，空出手去牵着他。 秦晏下意识避开。 顾宛儿叫了声：“阿晏，你忘了咱们是什么身份？” 秦晏呼吸一沉，目光更是沉如深渊，却任由顾宛儿牵着往前走。 园区就他们四个游客。 顾宛儿很快看到了在旋转木马上的姜时愿。 冲秦晏招了招手：“戴上吗？” 秦晏黑眸沉了沉，低下头，戴上了那个发箍。 “姐姐，你冲我这边笑，对，特别好看！” 姜时愿本来扬着的明媚的笑，在看到秦晏那一刻，彻底僵硬。 秦星熠也回头，看到秦晏的那刻，弯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暗色：“大哥跟宛儿姐也来玩啊！” “那可要，好好尽兴。” 姜时愿有点尴尬，招手叫停了旋转木马，走下来，打了个招呼。 拉着秦星熠就想走：“让他们玩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秦晏冷眸眯起，审视着姜时愿的所有表情。 姜时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不想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刚刚，只一眼，她就看到了秦晏头上和他完全不符合的玩偶发箍。 那是他绝对不会碰到的东西。 他讨厌可爱的东西，姜时愿的玩偶全部放在姜家的房间，一丝一毫都不能带到松烟苑。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止一次在姜时愿流连玩偶的时候嘲笑她的幼稚。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一丝不苟，冷漠至极的男人。 遇到真正的爱人，还是会低下矜贵的头颅，任由爱人笑闹着给他戴上他绝对不会碰的卡通发箍。 这样的对比，让姜时愿无法承受。 她转身想走，身后，秦晏却冷冷开口。 “跑什么？不敢面对我？” 第78章 失重，一起过山车 姜时愿语塞，无语至极。 她当然怕他。 他肆意妄为，在顾宛儿隔壁的试衣间就敢拉着她…… 她怎么知道，他不会在黑漆漆的鬼屋，在一次旧事重演？ 更何况，让她看着他和顾宛儿恩爱，也太过残忍了一些。 “大哥，姐姐只是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 猛地，姜时愿感到自己的手被拉住，秦星熠的声音随之响起。 他声音柔软，和他的手一样，但是表达出来的态度却让人安心。 他总是护着她，哪怕面对的是比他强大很多的秦晏。 姜时愿也清了清嗓子：“对，我们怕扰了你跟宛儿姐的兴致。” 秦晏目光不善地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矜贵冷冽的面孔上透着森森寒气。 “怕扰了我们，还是怕你不能恩爱？” 他是看着姜时愿问的。 姜时愿霎那间头皮发麻。 看吧看吧看吧！ 又一次不顾及她的立场，随随便便就说让人误会的话。 她只能硬着头皮，讪笑道：“都有都有。” 好在，顾宛儿及时救场：“游乐场就是人多才好玩，咱们一起吧，阿晏，你说好不好？” “随意。” 他虽然说着随意，但是声音却寒冷而阴翳，仿佛寒潭内的冰怪，格外渗人。 和他头顶的卡通发箍，更是完全两个极端。 “那就一起吧。” 姜时愿拉着秦星熠在前面走，能感觉到身后一道实现像是利刃一样死死锁定她。 她兴致不高。 秦星熠凑近问她：“怎么啦姐姐？身后跟这个活阎王，是不是有种班主任查班的感觉？” 姜时愿被他说的有点好笑：“咱们去玩什么？” 本来两个人商量好去转转杯拍照的。 但是秦晏在，姜时愿不想自己尴尬无措惊慌的脸色被镜头留下。 想了想：“要不，去刺激性项目？” 秦星熠的眸光跳跃了下，点头：“好。” 他又转头问顾宛儿，顾宛儿也没有意见，秦晏更是一言不发。 四个人来到过山车前。 秦星熠率先举手：“我恐高，我玩不了。” 姜时愿也想说自己玩不了。 但秦晏阴恻恻的声音犹如跗骨之蛆，缠住她的脖颈：“能跳伞的人，会怕这个吗？” 姜时愿有点埋怨三年前的自己。 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跟着出差的秦晏去国外旅游。 去就去了，还偏偏挑刺激性项目玩。 这下好了，想躲都躲不开。 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一步：“那，我也玩一下吧。” 她满怀希冀地看着顾宛儿：“宛儿姐，一块吧，不吓人的。” 顾宛儿摇头：“我不，你俩去吧，我跟星熠在下边等。” 秦星熠眸中闪过暗涌，跟着劝说：“姐姐，怕高的人玩不了的，你跟大哥去吧。” 秦晏已经率先占据了第一排的位置。 秦星熠盯着秦晏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告诉姜时愿：“姐姐你喜欢跳伞的话，应该喜欢失重感更重的地方，最后一排失重感最强，你看……” 姜时愿黯淡的眸立马焕发光彩：“对对对，我就喜欢失重，我坐最后一排。” 秦星熠笑意不变，心中却激动不已。 事事喜欢争第一的秦晏，这次，就要栽到这里了呢！ 不知道前半截掉下去后，他可怜的姐姐，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呢？ 姜时愿走向最后，在脚迈进去之前，秦晏不容臧否的命令传来：“过来，坐到我身边。” 第79章 遇险，要同归于尽 姜时愿停在原地，有点局促。 她不可能当着秦星熠和顾宛儿的面和秦晏坐在一起。 只能委婉拒绝：“我喜欢失重感强一点的，这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园。” 她又暗戳戳卖惨，希望秦晏能看在她有一个不幸的童年的份上放过她。 过山车下。 秦星熠的心头也“咯噔”。 开口帮腔：“大哥，姐姐头一次玩，要不下一圈，再让她陪你。” 他本以为，能杀死秦晏，他不介意损失一个未婚妻。 但秦晏开口的那一刻，他还是没来由的慌了。 他不想让姜时愿消失。 起码，现在不想。 姜时愿也连连点头：“这次就算了，一会儿我坐过去。” 她快速坐进过山车内，拉下档杆，让工作人员检查。 反正她打定了主意，玩完这一次，就假装头晕目眩，恶心呕吐。 也没有人规定玩得了跳伞就一定受得住过山车。 “叮~”过山车发动的汽笛声响起。 姜时愿和秦星熠同时松了一口气。 秦星熠更是一瞬不瞬盯着上面，只等着一开动，几十秒之内，秦晏坐着的前半截就会断裂，离心力会把秦晏甩在地上，从几十米的高空中！ 可下一秒。 秦星熠双眸骤然放大。 秦晏竟然从过山车上下来，坐到姜时愿的旁边，拉下旁边的档杆。 过山车已经启动。 再更改来不及。 姜时愿目瞪口呆看着身边的男人：“你！” 秦晏勾唇，笑意玩味：“小时愿，说不定，你会是我的福星。” 姜时愿愣愣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段爬坡后，过山车来到最高点。 姜时愿下意识闭上眼，等待失重感的到来。 手却被一只大手包裹住，秦晏低沉戏谑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睁开眼。” 他攥紧了她的手：“姜时愿，看着我。” 姜时愿抿了抿唇，顺着他的话看过去。 秦晏冲她勾了勾唇，眉尾也上扬细微弧度，缓缓笑开：“表演，开始了。”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后一秒。 过山车剧烈抖动。 前半截车厢左扭右歪，像是受到地心引力的牵扯，正在拼命脱离轨道。 姜时愿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在失重的牵引下，面前车厢断裂，螺丝，铁板飞在空中。 像是被慢动作一般，投射在她的眸中。 她要死了吗？ 姜时愿下意识攥住档杆，抓住的却是温热的手。 她脑海中回溯秦晏刚刚的那句话。 一个荒谬的想法逐渐生成，难以置信：“你……你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明知道要死，为什么还要坐上来？ 更要拉着她一块陪葬！ 是秦晏疯了，还是她精神错乱？ 姜时愿瞪着他，双眼猩红，临死前，消弭的爱意又复苏，她再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爱秦晏。 不管之后会不会成功结婚，还是孤独终老，她永远都逃不过一个叫做秦晏的牢笼。 哪怕，她只是一件玩物，一个替身。 一滴滚烫的泪滑过她泪痣，姜时愿最后是笑着的：“晏哥，下辈子，别再见了。” 空中一块钢板冲着她飞过来。 巨大的一块，被禁锢在椅子上的姜时愿根本躲不过去。 她闭上眼，坦然赴死。 第80章 挣扎，秦晏他死了 “砰！” 痛感却没有袭来。 失重感也渐渐减弱。 姜时愿愣愣睁开眼，看到趴在她面前的秦晏。 他脖颈青筋一缕缕暴起，双臂紧紧抓着她的椅背，手臂青筋凸到要冲破皮肤。 姜时愿大脑“轰”一下炸开。 “晏哥！” 她想去推面前的挡板，秦晏蹙眉：“还没结束。” 姜时愿愣住。 过山车仍然在行驶，对面不止有攀升，还有头顶朝下的圆圈。 以秦晏现在的姿势，根本没办法通过朝下的路段。 她一惊，后背冷汗打湿衣服，声音哽咽：“你坐下来。” 秦晏摇头：“来不及。” 姜时愿这才惊愕发现，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过山车非但没有停止运行，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对话的一秒内，他们攀登了好几米，即将要面临头朝下的窘境。 “手给我。” 姜时愿强迫自己镇定。 她伸出自己的手，抓住秦晏的胳膊：“信我吗？” 秦晏没说话，默默松开一只手。 姜时愿拉着他的胳膊，卡在她椅子的挡板上，又换了另一只。 两只都牢牢卡在挡板上，姜时愿自己则是半站起来。 挡板的高度，束缚她只能站起来一点。 她用双手从秦晏腋下环抱，紧紧勾住自己的手。 不断深呼吸：“晏哥，这次要死的话，咱们就一起死吧。” 不过一秒。 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在姜时愿做好准备后，过山车攀上了向下的圆盘，秦晏整个人都朝下坠去。 一瞬间，巨大的拉力几乎要把姜时愿胳膊扯断。 姜时愿脸色苍白如纸，拉着的手摩擦几乎破皮，红肿到像是一个个小萝卜。 向下的部分不过几秒，却如同在地狱过了一遭一样煎熬。 秦晏勾着唇，涨到发红的脸色掩盖不住的英挺矜贵：“小时愿，你又一次舍不得我死。” 姜时愿沉默不语。 她说不出任何话。 搂住秦晏的下坠力，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扯断。 肩膀磕在档杆上，像是巨大的汽车碾过，无比的疼。 好在，很快，过山车缓缓停了下来。 姜时愿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呼吸。 她的感知能力好像彻底弱下来。 眼前仿佛笼罩了一层纱布，恍惚地能看到顾宛儿扑过来，眼泪汪汪抱住了秦晏。 也能看到工作人员和保镖们飞速奔跑。 更能看见秦星熠着急的脸庞。 可她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听不到世间所有的喧嚣。 她的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姜时愿！” “姜时愿！” “醒醒！” 熟悉的喊声终于传入脑海，姜时愿吃力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面前是沈乐晗担忧的脸。 姜时愿喉咙干涩，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身体各个部位的疼痛。 提醒她之前不是一场梦。 她几乎是猛地坐起来，想抬胳膊，却根本抬不起来，只能干巴巴转头问：“乐晗，秦晏呢？” 她喉咙泛起苦涩，艰难吐字：“他……有事吗？” 沈乐晗满脸写着哀伤。 姜时愿如遭雷劈，之前的一幕幕果然是一场梦。 秦晏死了。 死在过山车下。 她根本，没能救下他！ 第81章 主使，可能是星熠 “呕！” 巨大的悲伤像是一个黑洞袭击了姜时愿。 姜时愿本能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甚至胃部也没有一点难受。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呕吐。 她曾经听人提起过，人在悲伤到了极致的时候就会呕吐。 那她现在是悲伤到了极致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面前的所有东西好像在一瞬间都失去了颜色。 世界变成黑白一片，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希望。 “愿愿！你怎么了！” 沈乐晗连忙按了护士铃。 护士来看过：“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太久没有吃东西，她都已经昏迷一天一夜，给她吃点好消化的流食试试看。” 沈乐晗匆匆忙忙去准备了。 姜时愿想说不用。 但她却发现，她的嘴巴好像动不了了。 她也控制不了任何一块肌肉。 好像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的灵魂同步死亡，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姜时愿靠在病床头，什么都不愿意想，也什么都不愿意做，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是负担。 沈乐晗匆匆赶来时，她已经半瘫在床上，像是死了一样。 “你先吃点。” 沈乐晗把吸管往她嘴里塞。 姜时愿不反抗也不配合，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看着她变成黑白色的，看着她失去光彩。 “愿愿，你别吓我！”沈乐晗急哭了。 滚烫的眼泪落到姜时愿手臂上，姜时愿才像是被烫到一般，如梦初醒。 她嗓音沙哑得像是在沙地磨砺过：“乐晗，我没事……” 沈乐晗气恼：“你这哪里像是没事人的样子！害人的秦晏，你们小情侣好好约会他去凑什么热闹！这下好了，你胳膊脱臼了，他也住进了医院，他那些兄弟还非要说是你害的！他还不如死了呢！” 不如死了？ 姜时愿大脑一瞬间像是连接了超快的网络，迅速运转。 她顾不得胳膊的疼痛，抓住沈乐晗的胳膊：“乐晗，你说，秦晏没死？” 沈乐晗还气着：“祸害遗千年，他还有时间好活呢！” 姜时愿愣住。 秦晏没死。 那她脑海中的画面都不是幻想。 他们抗住了过山车的离心力，他们都活了下来！ 她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神智也再次回到脑海里：“乐晗，秦晏现在怎么样了？他替我扛了钢板，伤害到要害没有？” 沈乐晗默了默，替她擦眼泪：“好着呢，就是皮外伤，好像是肩胛骨裂，反正在过山车出事的幸存者中算是福大命大。” 姜时愿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在哪个病房，我能去看看他吗？” “你还要去看他！”沈乐晗叉腰，指着姜时愿，“我还没有骂你呢！” “你看到他来了不会跑啊！明知道他是个神经病干什么跟他一块上过山车？要不是你救他，你也不会肩膀伤得那么严重，胳膊还差点断了！” 姜时愿无奈地笑：“那他也救我了啊！” “要是没有他，根本就没这件事！” 沈乐晗气呼呼：“游乐园过山车被人动了手脚，本来一出事星熠就跑过去了控制室，但是怎么都停不下过山车，只能看着你们挂在上边，据调查，对方是冲着秦晏来的。” 姜时愿抿了抿唇：“背后的人还没找到吧？” 沈乐晗摇头：“星熠说没找到，我这几天没往那边去。” 顿了顿，她又说：“不过我好像听说，秦晏好像咬定害他的是星熠。” 第82章 成果，星熠抢先发 “星熠！怎么可能！” 姜时愿不相信。 星熠包场找她出去玩，可没邀请秦晏。 秦晏不请自来，现在说是包场人的过错，是不是有点不讲理？ 沈乐晗给她嘴里塞吸管：“我也觉得是这样，算了，咱们也弄不明白，反正星熠还在外面跑，肯定不是幕后主使啦！要不以秦晏在秦家的霸道程度，秦家自己都不会放过星熠。” 姜时愿点头。 确实是这样。 秦晏对星熠的误会多如牛毛，她曾经就知道秦晏最讨厌星熠。 出了事，怀疑到秦星熠头上，也不稀奇。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沈乐晗又说：“在你们出事的当天，秦氏集团和你们实验室发布会的前一个小时，有公司抢先发布了你的研究成果。” 姜时愿瞪大眼睛：“又是针对秦晏的阴谋？” 沈乐晗严肃下来：“我不知道，但发布成果的公司，是秦星熠手下管理的分公司。” 姜时愿大脑“轰”一下炸开。 好多碎片化的信息疯狂涌入脑海，却根本连不成片，更无从得知什么真相。 沈乐晗又帮她喂了水：“不过宋教授说，晏和没有和他们取消合作，他们看重宋教授的实验室也不单单是因为你的研究成果，你不要太着急，没什么影响。” 姜时愿苦笑。 对她来说，成果给出去了就是给出去了，是晏和还是别的公司，都与她无关。 但这个公司是星熠的公司，就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控制着她。 沈乐晗又陪了她一会儿，给她请了护工，就赶去公司处理因她受伤而没办法完成的事情。 姜时愿胳膊脱臼倒是还好，只是肩膀在挡板上磨掉一层血肉，稍微动一动胳膊，就疼得厉害。 但她还是强忍着拿起了手机，给秦星熠拨打电话：“星熠，你能来一趟吗？” 她本来想去找秦晏的。 可没弄清楚这件事，她没脸去见秦晏，更不知道秦晏会不会愿意见她。 她只能等。 等秦星熠那边处理完事情，和她聊过，再去找秦晏说清楚。 …… 另一边，秦晏的病房。 陈最把一个橘子塞到秦晏嘴巴里。 秦晏蹙眉扫他。 陈最吊儿郎当：“你都快成废人了，就别在乎这些了，不想让我照顾想找姜时愿啊？” 秦晏没理他，黑眸沉沉。 “啧啧，别瞒我了，你就是放不下小时愿！”陈最幽幽叹气，“可惜啊，你惦记人家，人家不惦记你呢！刚醒就给亲亲未婚夫打电话，让她亲亲未婚夫去看她，一句都没有提到你。” 秦晏陡然戾气勃然，声音中压住愠怒：“她去找秦星熠了？” 陈最冷哼：“老大，你就别惦记她了，这根本就是她跟秦星熠商量好的事情，这边牵扯着你，那边抢先咱们一步发布新品，如果咱们按照之前的计划发布她的成果，那就成了抄袭怪，晏和也会被牵扯进去。” “她不会。”秦晏声线沉下来，散着寒气。 陈最恨铁不成钢：“你可别自欺欺人了！她的成果，除了她，还有谁能拿给别人？” “我严重怀疑，你这次遇险，也是她故意引你去的！” “不然，早不去游乐场，晚不去游乐场，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去，还高调上着热搜，故意让你看到？” 霎时间，秦晏周身如同一片死海，格外骇人。 第83章 道歉，姐姐对不起 姜时愿病房。 姜时愿见到了憔悴的秦星熠。 秦星熠也像是受到了折磨，眼神中都没了光彩。 看见她，就哀哀叫了声：“姐姐。” 不过一句，他眼眶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过山车会出事，如果知道，就是跟大哥打起来，我也不会让你上去……” 看着颓然的秦星熠。 姜时愿想问的话也说不出口：“找到真凶了吗？” 秦星熠摇头：“没有。” 他带着十分的歉意：“在过山车出事的第一时间，我跟宛儿姐就上去让工作人员停止，可是车失控了，我们控制不住，只能看着你们……” 他哽咽，声音也都被吞进去：“大哥说是我搞鬼，我已经去警局做了好几次笔录。” 姜时愿握紧他的手，忍着疼痛轻轻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不是你的。” 秦星熠被吓到一样坐直了身体，把她的手重新放好：“姐姐别乱动，你伤到了肩膀，会很疼。” 姜时愿无奈地笑了：“星熠，别怕，只要不是你，警察会还你一个清白。” “太慢了。” 秦星熠低垂着头，像是小狗耷拉着尾巴。 “爷爷爸爸都怪我，家里的其他叔伯也怪我，可我真的只是想帮姐姐完成心愿。” 姜时愿心头一震：“帮我？” 秦星熠赧然，不太好意思说：“姐姐十八岁生日，姜家没有表示，后来爷爷带你来家里补过，我记得姐姐当时的愿望就是想去一次游乐场。” 十八岁的愿望，在二十三岁时被提起。 姜时愿一时都有些记不清楚。 她只记得十五岁到二十岁，她用尽所有时间去拼去长，去学习。 中间许过的愿望，真的印象模糊。 但秦星熠既然提出来，应该就是她之前许过的愿望。 连她都不记得的愿望被人实现，姜时愿忍不住动容。 “我会去跟爷爷说，你不会让我上去冒险，爷爷会相信我，你不要急。” 秦星熠绷紧脸：“不要，姐姐不要插入这些事情里面来。” 姜时愿愣住：“啊？你不想早点得到清白吗？” “想。” 秦星熠黑亮的眼眸像是闪耀的星星，在看向她的时候，里面是纯粹的热忱。 “可我更不愿意，姐姐为我被人怀疑。” “如果有人因此怀疑姐姐与我同谋，我会很伤心，比我自己被怀疑，更更伤心。” 霎时间。 姜时愿的心口极速鼓胀，像是被什么东西迅速填满。 她摸不到，也从来没有体会过。 不过这种感觉，她曾经有过一次。 是十五岁被救下来后，秦晏冲着她伸出手：“小孩，以后你归我罩着。” 那好像叫做，感动。 不过，感动不会化为爱情，她也深切知道不会与秦星熠相爱。 抿了抿唇，她决定如实相告：“星熠，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我……” “嘶！” 沈乐晗突然进来，一巴掌拍在秦星熠后背：“最近去哪了？” 秦星熠倒吸一口冷气。 就听见沈乐晗震惊喊：“你后背流血了！” 姜时愿连忙探头去看，卡其色风衣上，淡淡的血渍渗出。 她脸一瞬间白了下来，似乎明白了什么：“秦家对你动用家法了，对不对？” 秦星熠笑起来，却十分勉强，龇牙咧嘴的：“小伤小伤，不碍事。” “秦晏对秦家很重要，你被他这样咬住，秦家即便是做给他看，也不会打的轻了。” 她敛眉：“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什么好看的，姐姐，你不生气我最近没来看你就行。” 秦星熠笑嘻嘻：“反正都被拆穿了，我就不装了，我还被罚跪了几天祠堂，要不然，我肯定守在姐姐身边！” 跪祠堂？ 姜时愿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秦家的祠堂。 黑暗，阴森，不许带任何的通讯工具。 如果星熠被罚跪祠堂，那用她成果的命令，还会是星熠下的吗？ 第84章 喜欢，我不想骗他 姜时愿抿唇：“乐晗，你先送星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我现在给爷爷打电话。” 本来对秦星熠有点怀疑的她，彻底打消了怀疑。 没过多久，沈乐晗回来。 姜时愿告诉沈乐晗她的猜测。 沈乐晗皱眉：“可能是秦星熠提前下的命令呢？反正分公司是他的，你直接问问他呗，他还能瞒着你？他不是喜欢你好多年了？” “喜欢我好多年？”姜时愿瞠目结舌，“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啊？”沈乐晗戳她脑门，“我们大学他不是来给你送过东西？说是代表秦爷爷给你的，可我看他那时候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 姜时愿十七岁进大学。 她全部的心力都用来提前学习加修学分，只记得开学秦星熠好像是来找过她。 他一直喜欢她，所以，才记得她十八岁的愿望？ 她突然觉得，之前和秦星熠的交往太过界：“我想跟他退婚。” 姜时愿面对沈乐晗，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眸光坚定：“我喜欢不上其他人，秦晏救了我，我更不可能有喜欢其他人的可能。” “如果星熠和我单纯是商业联姻，互相拿到该有的利益，我没问题。” “但是他喜欢我，我没办法欺骗他的感情。” 沈乐晗被噎住，沉默片刻：“你不觉得你这样太圣母了吗？他喜欢你，还能得到你，他有什么损失？” “但是我不喜欢他，我的感情不纯粹。”姜时愿执拗。 沈乐晗要气死了：“哪有那么多纯粹的感情，你跟秦晏的感情就纯粹吗？你喜欢他是挺纯粹的，都快扑到他身上了，他对你呢？” 狠狠一刀，扎在姜时愿心上。 姜时愿喉咙干涩：“就是因为我体会过这样的感受，我才不想让星熠体会。” 她想了想：“我会提出来，让星熠自己选。” 她从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唯一教过她人情世故的是秦晏。 秦晏只告诉她，挨欺负了就打回来，却从没告诉她感情问题应该怎么处理。 她想挠头，胳膊疼的差点扯断，只能苦笑：“乐晗，你说我圣母也好，说我傻也行，但我就觉得，星熠应该有选择权。” 像，之前的她一样。 如果秦晏提前告诉她只能做一个替身，得不到任何的感情回应。 她想，她可能就不会那么异想天开。 哪怕还会飞蛾扑火地和他在一起，也会做好随时要被扫地出门的准备。 心口，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疼。 沈乐晗点了点她额头：“你呀，反正坦诚肯定是没错的，你到时候找个机会说。” 姜时愿“嗯嗯”点头：“现在肯定不合适啊！我们两个伤患，再不报团取暖，要被欺负死了。” 门外。 秦星熠听完了全部两人的谈话。 他看着手机上手下发过来的消息。 慢慢勾起一个笑。 [证据已全部处理好，随时能倒打一耙。] 推开门，秦星熠假装无事发生：“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姜时愿眸光闪了闪，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问：“星熠，你管辖的分公司是不是新发布两款化学材料？” 秦星熠点头：“是啊，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官宣的，不是什么太大的生意，怎么了？” “那你知道，那些成果是谁的版权吗？” 姜时愿死死盯着他，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第85章 见他，他不让你进 “版权？”秦星熠蹙眉，“这我没了解过，不过公司官宣之前，应该都会和原作者谈好版权问题，秦氏对这部分很重视，怎么了姐姐，出问题了吗？” 一时间，姜时愿确定秦星熠对此一无所知。 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只含糊道：“成果是我大学师姐的，她说她不知道成果被秦氏买走，你要不问问？” 秦星熠当即就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还开了免提。 “游乐园事件当天，我们发布的那两款材料，版权有问题吗？” “化学材料吗？应该不会有，我去查一下。” 几分钟后。 秘书说：“这部分版权好像过了好几手，我们是从中间商手上买的。” “行。”秦星熠挂断电话。 拧着眉头帮姜时愿分析：“你那个学姐是不是卖了版权，后来买她版权的公司又卖给了别人？我这边不太清楚，需要我帮你查一查吗？” “不用不用。”姜时愿心中大致有了猜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再问问她就行了。” 可能是秦晏看不上她那点东西，又卖给了其他人。 他想签的是她的实验室，她引以为傲的成果，对他来说，只是草芥。 顿了下，她有点赧然：“我刚给爷爷打过电话，爷爷说，他相信自家的孩子不会蠢到搞出这么大动静，引起多方关注，暗杀也只会在暗地里下手，应该是不怀疑你了。” “爷爷之前就这么说。”秦星熠瞬间黯然下来，“可是为了让大哥出气，爸爸打我的时候，爷爷没有拦着。” 姜时愿一噎。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秦星熠。 不被父母长辈偏爱的孩子，一辈子都会有这个阴影。 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哪怕早已经对亲生父母绝望，有时还会心里酸涩，没法调节。 “好啦，我没事。”秦星熠笑起来，“说起来，大哥也算是因为我受伤，如果我没有包游乐场，大哥就不会上过山车，那就不会受伤，我挨打也不亏。” “怎么能这么说！”姜时愿心疼他，“如果你没有包场，会有更多人死亡，星熠，不用自责，和你无关，放心吧，叔叔不会再关着你了，爷爷跟我说好的。” 秦星熠冲她笑了笑，却沉默下来。 一贯的开心果露出颓然的神态，更让人感觉心疼。 姜时愿退婚的事完全说不出口。 等这件事彻底过去了吧。 她想。 …… 次日。 姜时愿让护工推着她，去了秦晏的至尊病房。 病房在顶楼，和vip病房中间还隔着几层。 电梯一层层朝上，姜时愿的心就不免激荡起来。 脑海中。 秦晏趴在她身前护着她的画面越发清晰。 原本死掉的爱意像是被雨水滋润，烧不尽，吹又生，缠绕住她的心脏。 “叮”电梯停止。 护工推着她下电梯，却有几个黑衣保镖冷沉着脸，拦住她：“对不起姜小姐，你不能进去。”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是单独我不能进，还是所有人都不让探望？” 保镖互相交流了一下：“其他人可以询问，但姜小姐您不用问，直接不让进。” 第86章 误会，她是他同伙 姜时愿愣住，像是兜头泼下来一盆冷水。 秦晏没有生命危险。 但他特意提出来，唯独不见她一个人。 缠绕住心脏的爱意收紧，扯得姜时愿心口疼到窒息。 “麻烦你们告诉他，我坐在这里等他，如果他不想见我，就给我手机发消息。” 姜时愿不想离开。 她脑海中还全部是秦晏护住她的样子。 她想等一等，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或许，秦晏昏迷的时候，这些保镖是秦父调动的也说不定。 这一等，就等了很久。 姜时愿的手机上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的护工已经换班，保镖也依然不让她进去。 她咬牙，给秦晏拨去电话。 秦晏没有接。 她又拨了一个。 秦晏依然按了挂断键。 他不想见她，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更不愿意和她说话。 姜时愿只能让护工推着她下去。 与此同时。 秦晏病房。 周舟看着秦晏紧皱的眉头：“老大，我还要继续汇报吗？” 秦晏盯着没有动静的手机，点头：“继续。” 周舟却停下来：“老大，你为什么不愿意见小时愿啊？” 秦晏抬眼看他。 如果是陈最，会立马会意。 但是技术宅的周舟，总是刨根问底。 要知道一个具体的原因。 秦晏薄唇紧抿，眉眼压得极低，却还是压不住身体里那股暴戾。 他沉了沉声音：“老爷子今天放了秦星熠。” 周舟“啊”一声，不知道应该追问刚刚的问题，还是接着这个话题问。 秦晏揉了揉太阳穴，跟他解释：“姜时愿打的电话。” 周舟放下电脑，愤愤不平：“小时愿也太过分了吧！秦星熠差点要了你们的命，她怎么还能原谅他？” 秦晏语调漫不经心：“之前的事情你知道吧？” “发布会上，小时愿成果被抢先发布那件事？” 周舟眉头蹙起：“这么多巧合，如果不是出很大的bug，就是有人故意的。” 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小时愿是故意的，她跟秦星熠谋划着要害你的命，还把成果给秦星熠让他抢先发布。” 秦晏沉着脸，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不对啊老大。”周舟还有疑惑，“既然小时愿要杀你，又为什么还跟你上去啊？” “笨蛋啊！” 陈最推门进来。 把带的文件递给秦晏。 “啧”了声：“瞧瞧老大这满身的杀气，修身养性这么久，都忘了你满身戾气的时候了。” 秦晏不耐点了支烟，眉宇间燥意越发的重。 陈最也不敢惹他，跟周舟解释：“事故科调查过了，过山车只有前半部分是脱轨的。” “也就是说，咱们晏哥，如果按照原计划，应该会直接被甩出过山车。” 周舟也理解了，面孔也黑了：“姜时愿就是诱饵，如果她执意不上，晏哥也不会玩，这计划就没法运行，她玩了，晏哥为了救她，也会差点死了。” 陈最勾着瘆人的笑：“至于为什么要受伤救晏哥啊……” 秦晏吐出一口烟雾，眼神锋利狠戾：“不救我，凭借我的臂力，也死不了。” “救了我，反而能撇清关系。” “是你，你救不救？” 第87章 躲着，是她就不行 之后的几天，姜时愿每天都去。 秦晏却依旧不见她。 有时候能看到陈最和周舟进出。 她也提过让他们帮忙给秦晏带个话。 但是周舟躲着他，陈最更是挑眉：“哟，小时愿，你要是想跟老大求和呢我可以帮你，可你要是以弟妹的身份来看他，我可不能给你带这个话，你是什么身份？” 只一句话，就把姜时愿堵回去了。 秦晏认定是秦星熠要害他，她现在找过去，秦晏只觉得她是说客。 她只能回去。 养了几天，肩膀好点，姜时愿就又去上班，等待警察的最终结果。 沈乐晗看她每天心不在焉的，问她：“你最近的存货快播完了，有没有兴趣再接一个综艺增加一下曝光率？” 姜时愿翻着桌面上的文件：“我想退居幕后，有没有录制时间短一点的？” 她去问过宋教授。 宋教授不知道她的成果怎么传出去的。 实验室内，她的实验室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进去，原始数据完全丢失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 而她的研究报告，只给过一个人，秦晏。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价值太低让秦晏看不上眼又转卖了出去。 可秦晏的救命之恩，她想给一部分的利益，作为感谢。 思来想去，只有手头上另一个实验，有可能对秦晏有价值。 她想快点把成果做出来。 “有倒是有，但是热度都不高，你去的话不太合适。” 姜时愿想了想：“那就再等等吧，我拍的电视剧电影不还有压着没播的吗？也不用这么着急。” 沈乐晗叹了口气：“那你就一直泡实验室麻痹自己啊？” 姜时愿沉默了片刻。 她不知道说什么。 见不到秦晏，来电话都打不进去，她不知道他的状况，忍不住担心。 沈乐晗拍拍她的肩膀：“要不，我今天再陪你去一次吧？” 照样被拦在电梯口。 同样进不去秦晏的病房，也没人愿意通传。 姜时愿拉着沈乐晗：“我们走吧……” “叮”，电梯响起来，姜时愿侧眸看过去。 是顾宛儿。 顾宛儿提着一个食盒，热情和她打招呼：“愿愿妹妹，你也来看阿晏啊！” 姜时愿苦笑了下：“他不肯见我。” 顾宛儿眸中一喜，脸上却全是好奇担忧：“他可能是还在生气吧，没事，我帮你劝劝他，那件事还没有定论，不能完全确定是星熠做的，更何况，就算是星熠做的，你也不一定是帮凶……” “帮凶？”姜时愿神经被绷紧。 突然感觉有点可笑：“他觉得，我要杀了他？” “我可没这么说！”顾宛儿连忙否认，“愿愿妹妹，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唉，你看看我，我进去给阿晏送饭了，阿晏最近喜欢吃我做的东西，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她说着就跑走。 姜时愿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食盒上。 沈乐晗担忧地拍拍她的肩膀。 姜时愿深吸一口气：“乐晗，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她走进电梯，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眸光却平静无波。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之前特意学习做饭给秦晏送饭的我是多么蠢。” 姜时愿笑了笑，自嘲无比：“当时，他跟我说，费这个功夫，还不如去点外卖。” 自制便当吃不吃，要看谁做的。 会不会救他，也要看对象是谁。 反正，是她，就不行！ 第88章 喝酒，怎么能怀疑 病房。 顾宛儿把饭盒放到秦晏的小桌板上。 秦晏蹙眉，掸了掸烟灰，看向顾宛儿的目光有些不耐：“我不是说了，不如点外卖。” 顾宛儿把食盒打开：“这就是我去买的，你以为我会给你洗手作羹汤啊？” 她笑起来：“原来不会，现在就更不会了，我就没有点亮这个技能点。” 精致的外卖盒，是秦晏常吃的那家饭店。 他沉默收起小桌面上的文件。 口感绝佳的餐食，吃起来，却不如姜时愿胡乱做的暖心。 他总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她。 “对了，我刚刚在外头见到姜时愿了。”顾宛儿抽了他一支烟，夹在指尖，半靠着椅背，和平时的温婉截然不同，“她找你干什么？为秦星熠求情？你准备原谅他们吗？” “你话多了。”秦晏眼神锐利，像是一把刀，割在顾宛儿身上。 顾宛儿也不介意：“反正我随意，你自己看着办，我就是履行一下女朋友的义务。” 秦晏要张口，顾宛儿打断他：“假装的也是女朋友，我要是不来看你，我爸妈能打死我。” 她看了眼表。 “我再呆一小时，今日任务就完成了，我不吵你，你吃完就工作。” 秦晏活动了一下手腕，继续吃饭。 顾宛儿的性格，和曾经完全一样。 和她相处，起码不会麻烦。 他没看到，顾宛儿偷偷拍了一张他吃饭的照片，发给姜时愿。 [顾宛儿：愿愿妹妹，他没事，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劝劝他，让他不要迁怒你。] 楼下，姜时愿看到这条短信，泪水夺眶而出。 她抽了抽鼻子，看向顶楼的方向。 天空中一片虚无，犹如她的心，被狠狠湮灭得粉碎。 秦晏竟然怀疑她要杀他。 这样的怀疑，比秦晏不爱她更让她崩溃。 她坐在车子里，泪水止不住地流。 沈乐晗开着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唉声叹气。 快要回到公司的时候，姜时愿抽噎问：“乐晗，你能陪我去喝一杯吗？” 沈乐晗想了想：“回家喝吧。” 她们外卖点了酒和炸鸡：“今天是放纵日，你随便吃！” 姜时愿狠狠撕下来一口鸡腿，干了一贯啤酒：“乐晗，秦晏怀疑我，他怀疑我要杀他！” 她“哈哈”笑起来，泪水却顺着脸颊一滴滴往下掉。 “我是她教出来的，就算不爱我，就算不喜欢我，就算再讨厌我，可我是他教出来的啊……” 她又捏着一罐啤酒，全部灌入口中。 苦涩深入喉咙，姜时愿近乎失神一样喃喃：“他怎么能怀疑我呢？” 看着姜时愿这个样子，沈乐晗痛彻心扉。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陪着姜时愿一块喝酒了。 姜时愿喝的又快又急，没多久就趴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只是还不消停地嘟囔：“为什么……” 沈乐晗心头像是被刺了一刀，眼角也有点湿润。 她顿了顿，拨通了秦晏的电话。 秦晏没有接。 她想了一下，打当时在秦晏身边那个什么什么最的。 这次，倒是很容易就接通了。 沈乐晗咬牙切齿：“告诉秦晏，我们小时愿没有害过他，更不想害他，让他收收他的被害妄想症，被他喵的整天瞎怀疑！” 陈最捏着手机，看向一边病床上的秦晏：“老大……” 秦晏脸色阴沉，冷嗤一声，按下挂断键。 第89章 结果，应该能见他 陈最吞了吞口水：“老大，姜时愿这是在搞什么？” 秦晏看向窗外，眸色平淡无波：“与我无关。” 陈最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怀疑她了，但是也不想跟她有联系？” 秦晏清冷的目光扫过他：“你如果很闲，我可以把手上的工作都给你处理。” 陈最嗤道：“我猜对了就说我猜对了。” “不过也是，小时愿不是共犯也会护着秦星熠，没点是非观念，忒不地道。” 秦晏目光停在他身上，语气说不出生气还是嘲弄：“利益动人心。” 为了手上的那点股份。 她竭尽全力。 …… 三日后。 警局的调查结果出来。 过山车是由于维修工提前一天故意拧松好几个螺丝才发生断裂。 根据维修工自己交代，他知道第二天来游乐场的是姜时愿，看不惯明星出来玩还作威作福，仇富心理发作，才一时鬼迷心窍，干出这种事。 秦星熠打电话给姜时愿的时候，语气充满无奈：“对不起姐姐，如果不是我包场太张扬，他也不会对你动这种心思。” “这种人猜不透的，算了，没人受伤就好。”姜时愿感觉啼笑皆非。 这么一场事故下来，竟然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仇富心理。 她没有选择曝光维修工，在自己的微博上，只写了希望大家都能多点理性，不要冲动。 底下的粉丝当然喊着“心疼姐姐”，但是也有很多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炒作吧！她那个未婚夫都快被赶出秦氏集团了，还不找点事出来找一下存在感？ ——姜时愿炒作大户，从她高调包游乐园我就知道必出事。 ——姜时愿你怎么不去死？ 这些人，有些是单纯的仇富路人，可更多的，却都指向一个人。 之前被她曝光的顶流小生，纪宇琛。 她曝光了那段视频后，纪宇琛就被踢出姜氏集团，是姜旖柔操作的，没有经过她的手。 听说，纪宇琛现在的公司资源不行，接了两部小成本网剧，粉丝都快气死了。 组团在她的微博底下发泄。 沈乐晗气恼：“这都什么人啊！纪宇琛自己作死，这也能怪到你头上吗？” 姜时愿翻着评论，时不时地回复一两条。 沈乐晗好奇：“你干什么呢？” 她一看，顿时傻了。 姜时愿手指纷飞，打出几个字，她的微博下就多了几句评论。 ——姜时愿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支持维修工大叔伸张正义。 ——维修工不就是要杀姜时愿吗？算什么大事，罚他这一年不许吃牛肉吧。 沈乐晗：“……” “你疯了？” 姜时愿抬头，露出个嫣然的笑：“我刚刚给秦晏打电话，不通。” 沈乐晗摊手：“so？” 姜时愿：“心情不好，发泄一下，打击几个宵小，给我的事业肃清点敌人。” 沈乐晗凑过来，看她熟练截图发在一个群里，然后点击收款，一个红包两块。 “你还客串水军呢？” 姜时愿冲她笑：“具体来说，是纪宇琛哥哥的反愿俱乐部，大粉给钱，不限量，谁都能领。” 沈乐晗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你的意思是，这大粉背后是纪宇琛。” 姜时愿点头又摇头：“如果精确一点说，是纪宇琛，和我的妹妹。” 她拿着衣服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亲爱的爸爸该打电话叫我去秦家了。” “今天，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见得到秦晏了。” 第90章 道歉，按照陌生人 姜时愿话音刚落的一分钟后，她的电话就响起来。 她晃了晃手机，给沈乐晗看姜父的通话页面，开了免提。 姜父命令的语气：“你准备一下，跟我去看看秦晏，到底是你跟秦星熠惹出来的祸，好好道歉知不知道？” 电话挂断后，沈乐晗瞠目结舌：“你去修习玄学了？” 姜时愿笑起来：“对啊！请叫我神棍。” 她给沈乐晗解释：“从秦晏出事之后，姜家人就没跟我联系过一次，生怕我和秦星熠出事之后他们没办法割席，现在结果出来了，躲起来的鹌鹑也敢冒头，这不立马就要拉我去和秦晏道歉。” 沈乐晗不理解其中的逻辑：“结果出来，证明你没错啊。” “nonono！”姜时愿竖起一根食指，在沈乐晗面前晃了晃，“你不要用正常人的想法去理解他们。” “因为我要去游乐场，所以秦星熠才包场，所以秦晏才会屈尊降贵过去玩，我是这个事故发生的起因，我就应该道歉。” 沈乐晗死鱼眼：“还真是你爸的作风呢！” 她顿了下，给姜时愿鼓劲：“你行吗？” 姜时愿给她一个笑：“行，怎么不行？不就是见秦晏吗？我早就准备好了。” 沈乐晗不相信：“你确定？那天喝的酩汀大醉的是哪只猪来着？” 姜时愿声音闷下来：“从那次之后，我就已经确定了我的方向。” “什么方向？” 姜时愿眸光空洞，像是看到她心口破开的那个大洞。 “我跟秦晏，只是亲戚，我们没有任何的交情，他怀疑我正常，我也没必要顾忌情感，按照陌生人相处，对两个人谁都好。” …… 秦家。 姜时愿准备下车之前，被姜父拉住。 “知道进去之后怎么说吗？” 姜时愿点头哈腰：“对不起晏哥，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秦伯伯，都怪我贪玩，怪我耍大牌，连累晏哥实在是罪该万死，我最近进行了深切的反省，痛定思痛，以后一定不再犯类似错误，希望得到你们的原谅。” 姜父皱紧眉头，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她表现的很谄媚，这个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姜时愿这样听话，总让他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姜时愿抬起头：“够诚恳了吗？” 姜父板着脸：“进去吧。” 两人一块进入秦家老宅。 秦晏已经出院，被拘在秦老爷子身边养伤。 秦老爷子看到姜时愿，满脸关切：“愿愿快让爷爷看看，身体都恢复了吗？” “之前就恢复了。”姜时愿乖巧回答，“之前没来看您，是因为事情还没有完全盖棺定论，我怕别人会以为我是给星熠求情才来您面前讨好卖乖，所以没敢过来，免得您难过。” 秦老爷子笑起来：“谁敢！我们愿愿是什么人爷爷最清楚了！” 姜时愿的目光瞥向秦晏。 秦晏隔空对上她的目光，挑了挑眉，无声道：“来告状的？” 姜时愿深吸一口气，后撤一步，一鞠躬，把在车上给姜父说的话又说一遍。 垂在身侧的手掐住掌心，牢牢记住演员的信念感。 最后才说：“晏哥，别怪我了好吗？” 秦老爷子扶她起来。 姜时愿看着秦晏。 秦晏也回望过来，锐利的眼眸如一汪深潭，没有丝毫波动。 第91章等他，相信但等待 世界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好几秒钟，秦晏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挪开目光，就静静盯着她看。 姜时愿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刚想开口，就被冷冷的声音打断。 “不好。” 姜时愿心口的血液被冻结起来。 她其实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但还是愿意跟着姜父来这里。 是想给秦晏表个态。 告诉他，她只是一个想好好生活的陌生人，希望秦晏不要再给她眼神。 抿了抿唇，姜时愿还是没有说别的，默默站在秦爷爷身后。 “装委屈，想让爷爷替你出头？” 秦晏讥讽的声音，把秦老爷子嘴边的话也堵了回去。 秦老爷子噎得咳嗽起来，姜时愿连忙给他递水。 看向秦晏的目光冷漠且疏离：“我没有装委屈，更没有想要爷爷替我出头。” 她解释：“你的受伤是因我包场游乐园而起，我为此道歉。” 顿了下，姜时愿嗓音有点发虚：“不过我的道歉，也到此为止。” 这样硬气，倒是让秦晏笑起来。 目光也顺到了她唇瓣上。 她的唇不点而红，又软又润，像是一块上好的果冻。 秦晏喉结不由自主滚了滚，语气依旧冷峻，却没有之前凌厉：“说你一句，有十句话在后面等着。” 姜时愿愣了下，看他一眼。 按照秦晏一贯的脾气，他语气改变，就是对她的怀疑打散。 可她回忆她刚刚说过的话，没有一点能让他改变态度的地方。 姜时愿摸不着头脑。 但秦晏不计较，总是好的。 姜父谄媚起来：“是愿愿不懂事，回头我说说她，都多大的人了还只知道玩，害的阿晏你受伤，我会罚她的。” 秦老爷子蹙起眉头：“关愿愿什么事，是这个臭小子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 姜时愿心头一突。 她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警察调查出来的结果只是一部分，那个维修工背后应该还有其他人。 但是她触及不到，现在的身份也尴尬，没办法问。 怀疑的种子飘了一下，飘到秦星熠身上，又被她自己否决。 星熠不会做这种事。 她不该怀疑星熠。 “想知道是谁吗？” 秦晏操纵轮椅，来到她面前，就像是能看穿她内心所思所想一样。 “想不想知道，是谁想要弄死我？” 姜时愿咬了咬唇，不明白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她想了下，点头，乖巧道：“想知道。” 秦晏乐了，薄唇讥讽地勾起：“不怕是你的情郎吗？” 众目睽睽之下，姜时愿回答得滴水不漏：“我相信星熠不会做这种事，当然，如果他鬼迷心窍，真的犯下大错，我也愿意在监狱外面等他回来。” 秦晏目光冷锐，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浑身都散着冷意。 调戏姜时愿的那点舒坦，彻底消失。 他冷声：“还真是用情至深呢！” 偏偏姜父还不懂事一样，拼命给姜时愿挽尊：“我们愿愿就专一这点好，随我，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有其他选择。” 他说话的时候，看向的是秦父。 想让秦父认可姜时愿对秦星熠的情谊。 可秦父却脸色一僵，看姜时愿的眸光有些许不善。 姜时愿额角太阳穴直冒。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乌鸦嘴了吧？ 难道，真的是星熠？ 秦晏冷嗤一声，冲她勾勾手指：“推着我。” 姜时愿把手放在他轮椅上，推着他去了老宅的祠堂。 之前给秦星熠发的消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姜时愿心中有点打飘。 在祠堂门口，秦晏没有推门，漫不经心把玩着腕表，语调嘲弄又玩味：“推开门，里面是秦星熠，你要为他守活寡是吗？” 第92章真凶，我很重感情 姜时愿噎了一下：“订婚了，该守就守。” 没有其他人在，她也没有再说相信秦星熠这种屁话。 相不相信的，只会激怒秦晏，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你倒是挺封建。”秦晏不加掩饰的讥讽。 姜时愿神色淡淡，没有半点被羞辱的不自在：“比不了晏哥，我这个人重感情，没办法直接脱身。” 秦晏哂笑一声，讥讽的态度更加明显。 姜时愿静静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直到秦晏一手推开祠堂。 姜时愿才往里面看过去。 祠堂里头，跪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姿高挑强壮，和线条匀称的秦星熠明显不是一个人。 姜时愿松了口气。 秦晏好整以暇回头看她，薄唇带了点不羁的玩味：“不是不怀疑他吗？” 姜时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男人听见了声音，却回过头，姜时愿见过这个人。 在秦家老宅的晚宴上，是三房的次子。 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从公司拿分红的废物！ 男人扑过来，近乎两米的汉子痛哭流涕：“晏哥，晏哥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你饶了我，饶了我好不好？” 姜时愿连忙拉着秦晏的轮椅往后，避免他扑到秦晏身上。 秦晏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抬起男人的脸：“来，跟你弟妹好好说说，你鬼迷心窍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男人抽噎着，眼泪一直往下掉。 姜时愿看着都觉得辣眼睛，她本来想离开，但控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 秦晏说话的语气，男人之前遭遇的事情应该跟她有关。 “说！”秦晏声音拔高了一点。 姜时愿肉眼可见男人抖了抖，连忙开口说：“我最近欠了赌债，魏家人找到我，给钱让我对你动手，我一时之间……谁让你命不好，招惹了魏家人呢！他们可在乎魏哲了，你把人给弄死了，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姜时愿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合着，这还成了她的不是。 她看向秦晏，狐假虎威扯大旗：“只有我就算了，当天晏哥和宛儿姐可是都去了，你就没有说打个电话发一条短信跟他们说一下？” 男人嗫嚅着，说不出话。 “啧，现在把我拉出来了？”秦晏声音锐利，像是劈开姜时愿的伪装。 姜时愿讪笑道：“毕竟受伤最重的是晏哥，我一个顺带的小喽喽，对晏哥的处理方式完全没有意见。” 男人抬起头，难以置信：“你竟然这么拍马屁！” 姜时愿厌恶地看着他：“你一个无情无义不尊重兄长不爱护弟弟的渣渣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她有点想打人。 但是秦家的人，就算不受宠，也不是她能动手的。 她只能忿忿看着男人，没注意到，小脸都露出了几分不甘和委屈。 “要不是你勾引魏哲，哪来的这么多事！你还说我！” 男人怕秦晏，可不把她放在眼里，站起来就要扑过来。 姜时愿不敢打秦家的人，只能躲在秦晏轮椅后面。 男人气急败坏指着姜时愿：“你出来！你害死我了，还不许我揍你一顿出出气？” 这看来是真的不把秦星熠放在眼中。 姜时愿心头沉沉，大概明白秦星熠在秦家的位置。 别说和秦晏比了，就是跟已经不管事的三房纨绔子比，也一点都比不上。 “快出来！”男人恼怒异常。 姜时愿却趴在轮椅后面：“晏哥罩着我，我才不出去！” “呵！”秦晏冷笑一声，嗓音轻漫，“出去。” 第93章惩罚，不是为了她 姜时愿微怔。 她跟男人相比，简直就是小鸡遇见大老虎，就他那沙包大的拳头，都能把她锤翻。 秦晏竟然要她去挨打！ 果然是堂兄弟吗？ 难怪即便犯了错，也只是被关在祠堂，没有送去监狱。 姜时愿咬着唇，站直了身体，委屈和不甘在心头流淌。 像是一个强有力的大手，死死攥紧她的心脏，让她完全无法呼吸。 “出去。” 秦晏冷声催促。 姜时愿全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如同掉入了冰窟，想哭，眼泪却也被冻住了。 闷得她格外难受。 她沉默着，默默往前一步，离开秦晏轮椅的范围。 男人大喜过望：“谢谢晏哥。” 伸出巴掌就要扇姜时愿，眼里流淌着嗜血的光芒。 可疼痛却没有如约而至。 姜时愿看着面前的秦晏，紧紧攥着男人的肩膀。 可能是牵动了后背的伤口，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冒出来。 秦晏低沉的声音不耐冷戾：“愣着干什么？我让你打他。” 姜时愿彻底怔住。 让她，打这个男人？ “怎么，不敢？”秦晏声音愠怒，“随便你！”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男人脸上。 秦晏缓缓勾出一个笑，松开男人的手腕：“记住，不许反抗。” 姜时愿发泄似的，一拳一脚毫无章法，捶打在男人身上。 就为了一点点钱财，谋害她，谋害……秦晏。 当时以为秦晏死了的时候有多伤心，现在就有多愤怒。 她把最近的憋屈全部发泄在男人身上，累得气喘吁吁。 秦晏递给她一张手帕：“出气了？” 姜时愿摇摇头，眸光狠绝：“太便宜他了。” 秦晏勾勾手指。 姜时愿自觉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 路上，她死死攥着秦晏的轮椅把手，咬牙说：“晏哥，谢谢你。” 秦晏眼底闪过层层暗涌，声音却波澜不惊：“秦家的子孙不能出丑闻，之后他会被送到国外。” 姜时愿咬着唇，有点不甘。 有钱，出国可不是惩罚，他在国外依然能潇洒快活。 可她知道，容不得她提出异议，如果不是秦晏，甚至没有人把这个真相告诉她。 “好，我知道了。” “委屈？”秦晏挑眉，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姜时愿没有说话，默默推着他往前走。 “他是个蠢的，被人利用不自知，我不会放过他，他去的是非洲，我在那边，有一个矿。” 姜时愿陡然停下来。 矿场里面的生活不用去想也知道有多艰难。 秦晏这是在为她出气吗？ “继续走。” 秦晏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当下就戳破她所有的幻想：“他伤害了我，应该的。” 姜时愿垂眸，喉间泛起苦涩。 也对，即便不是主观想要伤害秦晏，差点杀了秦晏就要被惩罚。 也不是为了她，她太自作多情了。 把秦晏送回秦老爷子身边，姜时愿和姜父一块告辞。 路上，她忍不住想。 如果当时对方的下手对象是顾宛儿，秦晏还会不会这样淡定？ 他是不是会直接杀了对方？ 亦或者，让他生不如死？ “愿愿，最近你的风评不太好。”姜父出声，打断了姜时愿的思绪，“你想想办法，别连累了家里的公司。” 姜时愿低着头：“好。” 唇间，却缓缓勾出一抹冷笑。 心头的郁闷，正好能发泄出去呢！ 第94章上药，星熠还被打 回到家，姜时愿才发现秦星熠也在。 秦星熠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姜时愿看他觉得奇怪，抓住他的肩膀，手掌触及后背的一瞬间，秦星熠控制不住地蹙眉咬牙。 姜时愿大惊：“你的伤还没好？” 秦星熠躲闪她的目光：“姐姐，你别问了，我只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他把一个u盘放在姜时愿桌子上：“我先走了。” “等一下。” 姜时愿去屋里拿了医药箱：“把衣服脱了。” 秦星熠扭扭捏捏：“不太好……” 姜时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们已经订婚了，你还要这么防备我？” “不是……” 秦星熠爆红着脸，慢慢褪下上衣。 精瘦的后背上，横着纵横交错的鞭痕，有些颜色浅淡，有些却深红见血。 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个时期打出来的。 甚至，可能最近几天还在挨打。 姜时愿小心翼翼给他上药，心口泛着疼：“我看三房那个纨绔都没你挨鞭子多。” 秦星熠疼的龇牙咧嘴：“三叔不喜欢打人，大哥好像觉得他不是幕后主使。” 他声音低沉，又委屈：“我理解的，毕竟我是私生子，更有动机对大哥动手，爸爸希望我们两个和谐，想让大哥出出气，我也不怪爸爸。” 落寞的语气，懂事的态度，姜时愿快哭了。 她忍不住骂：“有病吧！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又不是你的错？” 秦星熠侧眸，笑了一下：“毕竟是我请爷爷出马得罪了魏家，连锁反应下，大哥怪我也没有什么错啊！” 落日从窗口落下来，打在他半边侧脸上。 格外落寞又可怜。 姜时愿鼻头酸涩，眼泪要流出来，她强忍：“他们是不是觉得，你不该救我？” “没有没有，大哥怎么会那么想呢？大哥要是比我更早知道，肯定出手的就是大哥了！” 姜时愿上药的手一顿。 秦晏就是比秦星熠更早知道，但他完全没有表示。 他向来都那么冷漠，当然不会为了她破例。 药上好，姜时愿叮嘱秦星熠最近多注意休息。 秦星熠却躲躲闪闪：“好，那我最近就不来找姐姐了。” 姜时愿觉得不对劲：“你有什么事？” 秦星熠不肯说：“我养伤啊！我来找姐姐玩，伤口粘在衣服上，很疼的。” “少来！”姜时愿越发感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还是与她有关的事情。 她眼眸黑白分明：“星熠，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秦星熠摇摇头。 他就是不肯说，姜时愿也没有办法。 送走秦星熠后，她一边用小号在微博上骂自己，一边让人帮忙调查秦星熠最近在忙什么。 沈乐晗拿着调查结果过来：“忙公司，你放心吧！” “他们公司没有那么忙啊！” 姜时愿更觉得古怪，秦星熠名下的分公司不算大，背靠着秦氏，没有太多工作需要做。 她翻看着调查资料，几个同时出现问题的项目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拨通了几个电话，让人帮忙查一查，这几个项目最终的归属都是谁。 得到的答案意外又不意外。 是晏和！ 第95章变化，事情更恶化 姜时愿来不及细想，网络上的舆论再次发酵。 之前骂她的黑子信誓旦旦说找到了姜时愿未婚夫的公司。 夫妇两个都是草菅人命的人渣！ 姜时愿点开所谓的爆料贴，里面没有敢直接写秦星熠的名字，只模棱两可写着分公司几个项目上的纰漏，其中一个，是前两年工地有一个人从高处坠落。 姜时愿当时还跟秦晏一起生活，她记得秦晏看过这个事故。 一眼，就看出是意外。 调查结果也确实是意外。 当时的工人因为个人疏忽，没有按照要求检查安全带，导致卡扣没有扣好，才殒命。 秦氏对此深表遗憾，秦星熠的分公司赔给他的家人一大笔钱，秦星熠还从个人账户上划了一百万给工人的小女儿。 现在这个事故被翻出来。 事故的真正原因被扭曲为秦星熠贪污公款，用差的安全绳，才导致人死亡。 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以姜时愿的经历就能看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但网友却不管，一蜂窝在网络下面发泄。 ——人渣夫妇，该死！凭什么草菅人命还能活的这么潇洒？ ——维修工害他们就是无期徒刑，他们害人就一点惩罚都没有？ ——姜时愿凭什么留在娱乐圈，引导年纪小的粉丝不把人命当回事吗？ 姜时愿小号加的群也已经炸了锅。 其中有一条，姜时愿看到新进群的一个人发：“尽管多发，凡是涉及姜时愿未婚夫的，我奖金加倍，不限人数，不限数量，财大气粗。”、 有人也好奇：“未婚夫怎么惹到你了？又不是圈里人，我们这样算网暴素人吗？” 对方回答的是：“谁让他为了不该救的人，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看到这一条，姜时愿心脏狠狠收缩。 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群里的财主明显不再是她妹妹派来的。 那这个人，会是谁？ 她不想怀疑秦晏，虽然所有线索都指向他。 但她脑海中，总能浮现秦晏舍身救她的那一幕。 她按下心头的疑问，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子弹会飞一会儿，在正中眉心的时刻，姜旖柔收买水军黑她的证据就会被放出来。 豪门内斗，女明星完美受害者，不过最近加入了秦星熠的那些事，她必须跟秦星熠商量一下。 没等她给秦星熠打电话，秦星熠的消息就发过来。 [秦星熠：姐姐，等我，我马上到你公司。] 大概半小时后，秦星熠风尘仆仆赶过来，身上笔挺的西服有点凌乱。 头顶的发梢软塌塌垂在脑海上，狼狈不堪。 抬起的双眸猩红无比：“姐姐，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姜时愿拉着他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我觉得，是我连累了你。” 她把自己家的黑粉群的聊天记录找出来给秦星熠看。 秦星熠眸光闪了闪，躲闪着她的眼神：“这能说明什么呢？” 姜时愿掰着手指头跟他算：“第一，对方知道魏家的事情，第二，对方对你我都很有敌意。” 她问：“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没有！我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秦星熠矢口否认。 江清幽黑的眼眸，涌动着烈日岩浆，她一字一顿，拆穿他：“你怀疑秦晏……” “不对，我可以说，你已经确信是秦晏，但是你不想让我知道，是还是不是？” 第96章怀疑，你觉得是吗 秦星熠张口。 姜时愿审视着他：“我要听实话，星熠，你知道，我很讨厌别人骗我，如果我们的合作要长久下去，你必须对我诚实。” 默了默，秦星熠缓缓点头，又摇头。 他捂着脑袋，颓然又痛苦：“其实，我也不能确定。” “我只知道大哥仍然坚信是我挑拨的魏家动手，父亲为了让他出气，打过我好几次，但是没用，大哥依然坚持讨厌我，这件事出现后，我也怀疑过三叔，但三叔家……”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应该没有能力搬出这么多的事情。” “可我还是最怀疑三叔。” 姜时愿没有逼他，但她知道，秦星熠想说的是他怀疑秦晏，却不想和秦晏把关系搞僵。 更确切地说，如果真是秦晏要搞他的话，哪怕明确知道是秦晏干的，他也毫无还手之力。 他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姜时愿也不愿意。 她看着网络上还在翻涌的言论，看着一个个爆出来的热搜，长长叹了一口气。 “当时的事情资料还有多少？能找到当事人吗？我的黑粉比较容易解决，重要的是，你最严重的这件事必须澄清，不然，其他的努力也全是白费。” 秦星熠拿出一个地址：“我已经找到人了，过一段时间就去找他们做澄清视频。” “先别去。”姜时愿眸光闪了闪，“按照我的剧本来。” 她在等秦星熠的间隙，就给受害者的家人写好了剧本。 澄清必须是以直播的形式，在受害者家属全程不知情的情况下，不拍摄他们的脸，直接去访问。 事急从权，他们只能用最真实的反应，来应对最爱挑刺的网友。 事后，会因为这次的打扰，给予受害人家属一定的补偿。 “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会过去。”姜时愿叹了口气。 从事情被翻出来后，对受害人家属已经是又一次的伤害了。 “没办法姐姐，伤害他们的不是我们，是想惩罚我们的人。”秦星熠安慰她，“那就按照你说的做，用你的账号直播吗？流量比较大。” “现在还不行。” 姜时愿把几个项目拿出来：“你被晏和抢了项目对不对？” 秦星熠眸光闪躲，支支吾吾。 姜时愿绷紧了脸，严肃道：“我们所有的应对都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秦晏不出手，如果他之后还有别的动作，我们做再多都没有用，我必须问问你，你和秦晏最近的矛盾到底有多少。” “晏哥不会捣乱。”秦星熠也严肃下来，认真承诺，“事实上，我觉得之前也不是晏哥。” “我们就放心大胆去做吧，秦家不会让舆论再发酵，不管是谁，都不能再继续伤害我们。” 姜时愿放松下来：“好，那我们晚上准备去直播。” 直播得很顺利，家属们自然的反应取信于人，姜时愿也放出了姜旖柔收买黑粉的视频。 一时间，网络舆论翻转。 姜时愿没有去看，而是先感谢受害者家属的配合，递给他们一张支票：“因为我们的原因让你们受到二次伤害，真的不好意思。” 受害者家属连连推拒：“不要了，你们不是已经有人送过钱给我们了吗？” 姜时愿愣了一下：“啊？” 受害者家属拿出一张支票，附属的还有一张纸条，龙飞凤舞书写着“配合”两个字。 姜时愿瞳孔骤然紧缩，像是有什么敲击大脑一样，真真发晕。 因为，这个字体，她十分熟悉。 是秦晏的字！ 第97章唯粉，你也崇拜他 姜时愿摩挲着那张纸条，心脏像是有铁钳狠狠夹住，横在胸膛，肿胀又憋闷。 教训是秦晏要给秦星熠的，却因为她放了点水吗？ “不是你们给的吗？”受害人家属的询问，拉回了姜时愿的神智。 姜时愿和秦星熠对视一眼，摇头：“不是我们。” 受害人家属：“啊，我以为是你们的，为了不让我们演技稀烂，还特地没有说明要我们做什么，也没说什么时候来，所以你们来的时候我们的惊讶就是最真实的。” 姜时愿含笑说：“大概，是一个无名英雄吧。” 离开受害人家属家，姜时愿问秦星熠：“你看着这两个眼熟吗？” 秦星熠沉默不语，违心地摇头：“不眼熟。” 姜时愿看向窗外，霓虹灯下，一个个人影呼啸而过，在她心里留不下半点，填不进任何一点荒芜。 秦星熠从小练的就是秦晏的字做成的字帖。 曾经，在秦晏的生日会上，他和秦星熠还因为谁写得更像争得面红耳赤。 “星熠，其实，你很希望哥哥能接受你吧？” 练习他的字，以他为榜样，想要亲近他。 曾经的姜时愿和秦星熠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因为两个人都是秦晏的唯粉，谁都更想离秦晏近一点。 “你其实，很崇拜哥哥，对不对？” 秦星熠黑眸沉沉，望向遥远的马路，缓缓勾起一个笑：“对。” 他崇拜大哥，崇拜到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哦不，立刻去死有点便宜他了。 他要抢走秦晏所有的东西，尤其秦晏最在乎的东西，最在乎的人，然后慢慢看着秦晏跌落尘埃，一无所有，屈膝在他面前匍匐。 到了那个时候，他才能放心秦晏去死。 他侧眸，看向姜时愿的侧颜。 明艳动人的五官，哪怕只是一个侧脸，也精致到无法忽视。 这样的人，却天生喜欢他大哥，多没有道理？ 不过，现在，归他了！ 不仅人是他的，更会成为他刺向大哥的一把最好用的尖刀。 他怎么会给她机会退婚呢？ 不可能的！ “姐姐，我们尽快结婚好不好？”秦星熠声音沉沉闷闷，“我想在大哥之前结婚，我一直都模仿着大哥的一言一行，大哥的任何动作都是榜样，可是结婚，我想抢先大哥一步，先给大哥打个样。” 姜时愿愣了一瞬：“我们……” 秦星熠笑起来：“当然，商业联姻，我不催促你生孩子，我们在自己的小家分床睡，回到老宅时，我睡地上，行吗？” 姜时愿迟疑地看向他。 难道，之前觉得他喜欢自己都是错觉？ 秦星熠听到过她和沈乐晗的对话，明白她的担忧，轻轻低头。 “姐姐，我时间不多了，我另一个姐姐，要回国了。” 姜时愿心头猛然一惊：“你也有一个白月光？” 秦星熠故作轻松：“哪个男人没有啊！不过你放心姐姐，我不会和她有联系，我只希望她回国的时候我已经是已婚状态，不会出轨，不会精神开小差，更不会因为白月光忽略你！” 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姜时愿心中的担子还是卸下了。 她笑了笑：“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安排一下行程。” 秦星熠对那位不存在的白月光不上心，随口编道：“今年应该是最后一年。” “应该？” “她是德国留学生，两年的学生生涯已经是她最充实的第五年了。” 姜时愿笑起来：“那就不急，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说吧。” 秦星熠点头，把她放到姜家门口：“好的姐姐，那你进去吧，真的不需要我陪你？” 看着姜时愿走进姜家，秦星熠缓缓勾出一个笑，拨打个电话出去。 “自导自演的不错，下一步，就要看姐姐能为我讨来多少利益了。” 第98章打脸，念头立马起 姜家。 网上的舆论引起了轩然大波，姜时愿在走进客厅的路上才开始翻看。 ——我去！大反转！豪门恩怨也是让我看上现实版了！ ——这姐有毒吧？一个假千金还敢这么嚣张？ ——有一说一，就我之前没有骂过姜时愿吗？抛开她是明星的身份，这次她差点死亡真的很冤枉啊！谁说的仇富就可以杀人了？ ——支持姜时愿暴打假千金，丫的，一定要给我们直播啊！ …… 她心满意足收起来。 看到客厅里全部的姜家人，心情很好地打了个招呼：“哟，等我呢？是想给我主持公道？” 姜父表情难看。 姜浩轩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还有脸说！你为什么要把姐姐的视频放出来？姐姐现在被骂惨了你知道吗？你的心怎么这么歹毒？有什么不能在家里说？” 姜时愿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上次，我说了，对姜旖柔有什么惩罚吗？” 姜旖柔哭哭啼啼躲到姜母身后。 姜母也抹着眼泪：“你爸关了旖柔一周，甚至还动用了家法，还不够吗？” “对于我来说，是够了。”姜时愿眉宇间满是冷漠，“毕竟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儿，能因为我惩罚姜旖柔，已经是我的荣幸。” 姜浩轩冷哼：“你知道就好。” “但是对于秦家儿媳妇，这远远不够。” 姜时愿眉目陡然凌厉起来。 “这次的事情波及的不只有我，还有秦晏，旖柔妹妹拿这件事做文章，是真的觉得秦家不会生气对吗？还是说，因为我丈夫只是秦星熠，所以你不放在眼里，敢随便算计我？” “我没有……”姜旖柔一开口，泪水就流个不停，看着格外楚楚可怜，“我只是……只是……” 姜时愿把她买水军的证据和聊天记录全部提交，她连理由都找不到。 姜时愿也懒得和她多说，只看向姜父：“稍微处理不好，爸爸带我去道歉的情谊，可就全废了。” “毕竟，我也算是半个秦家人。”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上楼。 没多久，就听到楼下杀猪般的惨叫声。 知道姜旖柔挨了打，胸口的郁气稍微抒发出去，盯着手机。 果不其然，楼下哭嚎声慢慢停下后，姜父给她发了个消息。 从明天起，姜旖柔退出艺人部，包括她的嫡系，艺人部由姜时愿全权负责。 另外，他给她打了五百万，让她买点礼物，给秦星熠和秦父，帮他说一下没有蔑视秦家的意思。 姜时愿钱收了，事情却并不打算办。 她蒙着头，满脑子都是今天那两个字。 夜深人静时，她总是忍不住去想秦晏。 控制不了，捉摸不透，只能伤神。 …… 姜旖柔房间。 姜旖柔趴在床上，眼泪浸透枕头，怨毒的目光几乎要藏不住。 咬牙切齿：“不就是一个秦家的儿媳妇吗？谁做不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被她牢牢抓在手里。 一个秦星熠而已，秦家比秦星熠出息的男人多的是。 尤其，是秦晏。 想到秦晏英俊的面容和优渥的能力，如果她能成为秦晏的夫人，弄死姜时愿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抿了抿唇，给私家侦探发了一条消息。 要对方给她打探秦晏的行踪。 得知秦晏两天后在酒吧有一场同学聚会后，缓缓露出一个笑。 …… 两天后，夜色酒吧。 姜旖柔打扮成服务生，暗中观察。 看到她收买的服务生已经把加了料的酒放到秦晏面前，笑起来。 今晚，她就要做秦晏的人啦！ 第99章醉酒，抓秦晏衣领 整了整衣衫，解开衬衫的前三颗扣子，姜旖柔款款向秦晏走去。 却蓦地愣在原地。 秦晏的面前，坐下一个人。 是她最讨厌的姜时愿！ 姜时愿按住秦晏的酒杯：“秦晏，我想找你谈谈！” 一小时前，姜时愿接到秦星熠助理的电话。 助理急急忙忙问：“姜小姐，你家里有地方吗？能不能让老板去你那里躲一晚？有人追杀我们老板。” 姜时愿安排秦星熠躲在她买的小房子里。 当时，秦星熠已经受伤，肩膀上被人砍了一刀，好在伤口不深。 姜时愿帮他包扎，又吩咐小助理看着他，自己则是准备去给他们买东西吃。 小助理一定要跟着姜时愿。 一出门，小助理就严肃问：“姜小姐，我能信任你吗？” 他告诉姜时愿：“我们老板是被他哥哥追杀，他哥哥不满我们老板没有在网络上社死，直接派人伏击，如果您能和秦家长辈说的上话，帮帮我们老板，好吗？” 买饭的路上，小助理忿忿不平说了很多。 追杀秦星熠的是秦晏。 抢秦星熠项目的也是秦晏。 在网络上曝光的还是秦晏。 小助理给出的原因是：他哥哥不满他得罪了京市的大户，他哥哥觉得没有必要，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没有必要四个字，像是尖刀扎进姜时愿的心脏。 她打听了秦晏的地址，当即找过来。 秦晏眉梢微挑，语气不紧不慢，却毫不留情面：“我跟守寡的封建余孽，没什么好谈的。” 姜时愿简直天崩地裂。 守寡。 他变相承认，他派人追杀秦星熠了是吗？ 她按着的杯口像是有了温度，烫得她煎熬无比，原本想说的话也被吞进腹中，不断翻滚着，格外难捱。 姜时愿深吸一口气，端起他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壮怂人胆，姜时愿站起来，俯身拉住秦晏的领口，哑着嗓子：“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秦晏脸色冷沉，姜时愿呼出的气体中夹杂着酒气，猝不及防砸在他头上。 他抬眼，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彰显着主人的紧张。 那张脸和他是如此相近，本就明艳的脸颊上，从下巴到眉骨都晕染了桃花似的粉，像是一颗水汪汪的水蜜桃，格外诱人。 沉郁的目光微微挪开，秦晏黑眸紧缩：“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姜时愿挥舞着手臂，“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她凑得更近，舌根已经开始发硬，但却觉得，这样才有气势。 “秦晏，我告诉你，你有什么不满什么怨气都冲着我发泄啊！你总欺负星熠干什么！” 秦晏陡然戾气蓬勃，声音阴狠：“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姜时愿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对！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些！” 他的酒不知道是什么，冲击她脑海晕晕乎乎，像是踩在棉花糖上。 依稀间，姜时愿还记得自己的目的。 她单脚踩在茶几上，扯出一个讥讽的笑：“秦晏，你听我说！” 陈最戳戳秦晏的胳膊：“喝醉了快带走吧，一会儿跳舞的几个回来，你在咱们小圈里可就出名了！被弟媳妇指着鼻子骂，这前辈后辈能笑你十年啊！” 秦晏气的眉骨直跳，一双深沉至极的眼眸极度凌厉，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他伸手抓住面前的醉鬼。 姜时愿剧烈挣扎，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你听我说！我要跟你说！” 动静太大，已经有人侧目。 秦晏面容阴森，渗出一股极为森冷的寒光，松开手：“你说，说完了，立马跟我走。” “yessir！”姜时愿敬了一个礼。 陈最发出一声显而易见的笑声。 被秦晏瞪了一眼，立马在嘴上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摊手：“您继续。” “你看着我！”姜时愿不满秦晏的忽略，小手抓着他的下颌，强迫他和她对视。 一字一句，精准扎心。 “你记住，是我要跟星熠订婚的，是我缠着他同意，以后，你再伤害他，就是伤害我！” 第100章无意，一直念叨他 霎那间，秦晏眸内翻腾着惊涛骇浪般的岩浆怒意。 陈最默默低头，不敢看这一出惨剧。 姜时愿却还不满意，依然在嘟嘟囔囔絮叨。 “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他丫的直接对我动手啊！你不要伤害我在乎的人，我很讨厌你这样，真的很烦……” 她说着，双眸慢慢涣散，站都站不稳，踉跄着差点倒下。 秦晏抓住她的胳膊，注视着她一开一合的红唇。 喋喋不休，像是一头横冲直撞的小豹子。 可这头豹子，却为了别人，要咬他！ “闭嘴！”秦晏咬牙，声音几乎从嗓子眼中挤出来。 “我不闭嘴……”姜时愿踉跄着要和他决斗一样，“我烧着火！我必须说出来！” 她浑身像是着了火，温度在不断升高，侵蚀她的意识。 她咬牙死撑，势必要秦晏给她一个交代。 晃动的身躯阻挡不了她的坚持：“你答应我，不许再对星熠动手！不许……” 脑袋像是破开一个洞，脑浆全部流出来，空空洞洞的晕。 姜时愿向后栽倒，下意识抓着触手可及的东西。 入手的是一根精壮的手臂，白衬衫下，喷薄的肌肉向火山，瞬间点燃她的手心。 可这份火，却像是能熄灭她身体里的火，她本能贴上去。 她攀附住面前的火山，脑子里一团糊涂：“不许对星熠……” 脚下腾空，姜时愿陡然被抱起来。 秦晏沉默抱起她，不正常的体温出卖了她的状况。 秦晏眸色黑郁到深不见底，眉眼压得极低，也压不住从心底生出来的暴戾。 声音更是无比冰寒：“酒里有药。” 陈最愣了下，拿起酒杯去闻，无色无味，闻不出来。 他脸色凝重下来：“我送去检测，小时愿怎么办，带去医院吗？” “她的身份不适合，我先带她上去，找我的私人医生来。” 秦晏抱着姜时愿，耳边全是她嘟嘟囔囔的“秦星熠”三个字。 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插在他心口。 姜时愿是他的所有物，哪怕订婚，也不能向着秦星熠。 他熊熊燃烧的占有欲冲破体表，眉宇间戾气越来越重。 楼上。 被扔到床上的姜时愿不肯消停，脑内好像只残存着秦星熠三个字。 攀附上来，挂在他背后，像是念经一样喊：“不许对付秦星熠……” “闭嘴！” 秦晏忍无可忍，手腕发力，攥住她下颌。 姜时愿疼得尖叫，秦晏却没有再收力，一双眼眸比野兽更加凶狠，像是发怒的雄狮，死死盯住面前的猎物，随时随地都能将她撕得粉碎。 “不许……” 姜时愿双目失去焦距，喃喃嘟囔。 蓦地，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嘴巴中的字全部消失。 像是一只小猫，低头蹭蹭他的手背，声音粘连：“好凉快。” 她像是发现新大陆，双手不老实地伸出来，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秦晏“轰”一声着了火，推开她，后撤一步。 姜时愿却仍嫌弃不够，锲而不舍爬过来，还嫌弃他的衣服碍事。 纤细的手指直接伸进衬衫中，肌肤相贴，她露出惊喜的喟叹。 紧接着，十指纷飞，一颗一颗解着秦晏的扣子。 秦晏抓住她的手，声音冰寒：“住手。” 姜时愿却不听，急切地往他身上靠，脸颊直接要钻进他上衣。 秦晏额头青筋一寸寸跳动，咬牙切齿：“姜时愿！” 姜时愿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她像是着了火，是一块被放在铁板上的烤肉，唯有面前的冰块，能够缓解煎熬。 她锲而不舍往他身上靠，秦晏连连后退。 手机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秦晏声音嘶哑，极为不耐：“快说。” 陈最打趣的笑声传来：“检测出来了，小时愿不需要医生，需要的是……你！” 第101章酒后，震惊到无语 次日。 姜时愿感觉脑袋快要炸开，双耳嗡嗡作响。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四周的环境映入眼帘。 一张大床，简约的布置，明显是宾馆。 昨晚的记忆闯入脑海。 却只有她找到秦晏，喝了他那杯酒之前的。 那一杯酒就像是忘情水，直接让她忘记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努力回想，大脑却一片空白。 她只能费劲去找手机，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目光却在触及胳膊的时候骤然愣住。 她光滑的藕臂上，未着寸缕。 姜时愿瞬间掀开被子，发出尖锐的爆鸣尖叫。 她竟然没有穿衣服！ 她昨晚…… “醒了就起来，别装死。”秦晏从卫生间出来，踢了踢床板，不耐烦道。 姜时愿舌头打结：“我我我怎怎怎么，你你你，怎么……” 秦晏听烦了，眉梢中都是压不住的怒意：“你昨晚来找我，让我放过秦星熠，你说你喜欢他，一直喊他的名字。” 甚至在意识完全不清醒的时候，浑身烫的吓人，依然喊着秦星熠的名字。 秦晏的脸黑如锅底：“姜时愿，你喜欢秦星熠，大可不必找我承认。” 姜时愿噎了一下。 她按照正常的思路回想。 她昨天晚上是来找秦晏，希望秦晏放过星熠的，按理说，秦晏说的方向是对的。 那她为什么…… “我的衣服呢？”姜时愿强装镇定，其实风一吹，就能直接吹垮。 她抿了抿唇：“我们昨晚，没有发生什么吧？” 秦晏不咸不淡扫过她，语调玩味又讥讽：“你想发生什么？” 姜时愿咬牙：“我当然什么都不想发生！” 她回忆昨晚的一切：“你的那杯酒有问题！” 秦晏点头：“如你所想。” 姜时愿大脑宕机了一瞬，心口被刺了一刀，鼻腔无比酸涩。 她中了招，但是她现在已经完全痊愈。 秦晏又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卫道士，那他们…… 姜时愿恨恨咬牙：“我恨你！” “你是第一次？”秦晏眉目清冷，语调更是不加掩饰的讥讽。 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涂满了剧毒的刀子，一刀刀狠狠扎进姜时愿的心脏。 “别装，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 “你混蛋！”姜时愿眼泪噙在眼眶，她努力强忍住，“对！我在装！我就是犯贱！我喜欢星熠，却还是爬上了你的床，你满意了吧？” 姜时愿咬牙，心口被剧毒痛得完全不清醒。 她紧紧攥着被子，指尖几乎泛白：“那么我请问秦晏先生，昨天晚上，我喊的是谁的名字？” 剧毒送还给他。 秦晏像一座喷薄的火山，释放出来的杀意和仇恨，几乎要吞噬姜时愿。 姜时愿却不躲避他的眼神，旧话重提：“秦晏，你放过星熠，有什么不满对着我来，我能承受得住，他是温室里的花朵，受不了你的折磨。” “呵！”秦晏眼眸里全是杀意，慢条斯理走过来，压迫感无声蔓延，“为了他，能够去死，是吧？” 姜时愿点头：“对，我可以！” 秦晏擒住她手腕，下颌线绷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格外冷戾：“那就让我看看，你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他俯身，像一座山，咬住她殷红的唇瓣。 姜时愿“唔唔”推拒。 “咚咚！” 蓦地，门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带着急切和八卦：“您好，客房服务。” 可明明，不可能是客房服务的声音。 姜时愿心口陡然一僵，摸出自己的手机。 看到沈乐晗发送的最新消息。 [沈乐晗：愿愿，你现在在哪？还在那个会所吗？有大批记者过去了，你先躲在房间别出来，我会让人给你送餐，等事情结束了，你再走。] 所以，门口，是记者！ 一刹那，姜时愿如遭雷劈。 第102章无力，不配合就死 “你找的记者？”姜时愿病急乱投医，问秦晏。 秦晏漠然扫视她。 姜时愿自己否决：“昏头了，你最讨厌记者，也最讨厌网络暴力。” 她蓦地顿住。 之前怀疑秦晏的时候口口声声，现在却说他最讨厌网络暴力。 姜时愿压下心头不合时宜的念头，试图和秦晏讲道理：“晏哥，记者闯进来，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我的名声意味着秦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而且我和星熠刚刚上热搜，再和你搅和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秦晏点燃一支烟，面孔冷峻到了极点：“所以呢？想让我帮你？” 姜时愿很想点头，却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心。 “你给我一身衣服。” 姜时愿声音带上了哭腔，哀求。 哪怕真的逃不出去，起码她要有一身衣服遮蔽。 外面的声音乱糟糟，零星的声音传进来。 ——不是有房卡吗？直接进去啊！ ——姜小姐和秦先生，我们闯进去不要命了？ 明确的姜小姐和秦先生，把姜时愿彻底打入冰窟。 那杯酒，找来的记者，还有流出的房卡。 到底是谁要整她？ “晏哥，冲我们来的。” 姜时愿捏着被子，僵硬扯着嘴角：“内部矛盾，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不好吗？” 秦晏吐出一口烟雾，本就寒凉的眸子越发冷，脖间血管一跳一跳：“姜时愿，谁知道你来找我？” “现在就别管那么些了！” 姜时愿没有领会到他的言外之意，根本没有往秦星熠身上怀疑。 只把杯子完全裹在身上：“先脱困，再查案，不然就算知道真凶，也一样无济于事。” 她像个蝉蛹一样跳到地上，半截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 秦晏黑眸暗下来，喉结滚动。 昨晚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她闹腾许久，秦晏好不容易把她扔进浴缸。 她却抓着他的衣领不放手，重力扯着秦晏弯腰。 跌进浴缸的姜时愿攀着他的脖颈，红唇咬上来，像是汲取养分。 他能感觉到蓬勃的肌肉变化，等她在冷水中平复下来后，把湿衣服扔开，擦干送进床上。 而他，洗了一晚上冷水澡。 “别动！”秦晏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推开浴室门，扔出来两团仍湿漉漉的衣物。 好在，深秋穿的比较多，哪怕是湿的，一层层穿上去，看不出来走光。 姜时愿松一口气，双眸在四周扫射，想看哪里能逃跑。 可这是二十二层，从窗口逃跑，几乎等同于自杀。 “晏哥，现在，我们只有合作了。” 姜时愿沉着脸，勉强保持镇静：“我现在插翅难飞，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之后我就身败名裂。” 秦晏目光晦暗，像覆盖了一层阴云。 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就静悄悄地看着她，风平浪静的面目下暗流涌动，戾气十足：“你觉得，我有帮你的可能吗？” 霎时，姜时愿强装的镇定被一层层击碎。 外面的声音再度传进来。 “不管了，直接进吧，反正都要爆料……” 门卡放在门上的“滴”，几乎打破了姜时愿全部希望。 第103章记者，我不再喜欢 “滴”声后，房门被打开。 秦晏注视蜂拥而入的记者，锋利的眼眸像是阴私恶鬼般渗人。 语气冷戾：“来查我的房？” 记者们齐齐顿住，拿出提前找好的借口，不好意思讪笑道：“不好意思啊秦总，我们听说姜时愿姜小花被困在这个酒店，特别来解救她，没想到您也在。” 秦晏眸光冷冷射过去：“说实话。” 记者不由自主抖了好几下，他们拿出收到的拍摄照片。 照片中，秦晏抱着姜时愿站在电梯内，英挺的五官被一束光晕遮蔽，只能看到面色潮红的姜时愿低垂的头颅。 天鹅一般的脖颈也泛着粉，一看状态就很不正常。 记者眸光闪了闪：“我们不知道照片里的男人是您，我们收到消息就立马报了警，先警察一步来到这边解救姜小花。” “是吗？”秦晏声音不咸不淡，笑容中却凝结着几分阴戾，“我还要谢谢你们是吗？” “不用不用！”记者忙往后退，“知道男人是您就放心了。” 他们已经拍到想要的照片，现在只要发出去，就是一篇合格的新闻，尾款也能拿到手。 他们转身出去。 衣柜里，姜时愿急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膛。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今天，她和秦晏的事情就会是一桩特大丑闻。 她想出来，可出来就意味着展示在大家面前。 没有同框的照片，还有解释的余地。 如果满身濡湿被拍到，更是有嘴都说不清。 她掐着自己的掌心，恐惧在她的心中挖出一个洞，绝望填满，无法呼吸。 门再次被关上。 衣柜门被拉开，一束光射进来，照出姜时愿的狼狈。 仰起头，通红的双眼像是无辜的小鹿，秦晏的讥讽被卡在嗓子中，所有的毒液都消退。 他拉出她。 姜时愿垂着头往外走。 秦晏蹙眉，但还是提醒：“记者不一定全部离开。” 姜时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唇角的笑容苦涩，声音却是格外的冷静。 “秦晏，我的事业完了，我恐惧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喉咙像是被一瞬间吸干了水分，姜时愿的声音干涩无比。 “我想，我大概可以完全面对我的内心。一无所有的，什么都不用考虑的，唯一剩下的真心。” 她的眼泪挂在睫毛上，一颤一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整个人碎掉。 秦晏下意识蹙起眉头，伸手去拉她。 她躲开他的触碰，眸中闪过厌世的苍凉：“秦晏，我唯一的真心就是，我不再喜欢你了。” 她声音控制不住轻轻颤抖，语气悲戚，却格外认真：“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全部耗完了！” 霎那间。 秦晏眉心蓦地一跳，清冷的眼眸中透出一股凶煞气。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闭嘴！” 他紧咬牙关：“姜时愿，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姜时愿含着泪雾看他，声音无比坚定：“秦晏，我说出来，就没有想过要收回去。” “我，姜时愿，绝对不会再喜欢秦晏，我漫长的爱恋，彻底结束！” 第104章厌世，破罐子破摔 真正说出口，姜时愿并没有感觉彻底轻松。 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格外难受。 她从来没有真正说过不喜欢他这样话。 哪怕事急从权，说的也从来都不走心，不坚定。 因为她没办法骗自己，哪怕受过那么多的伤，哪怕知道自己是一个替身，也实在是没办法把对秦晏死心说出口，她只能一遍遍的告诫自己，要远离。 但今天，她真正能说出口。 也真正证明，她的心足够死了。 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姜时愿抹了一把眼睛，擦干净眼泪。 露出一个笑，冲秦晏伸出手：“晏哥，这么多年，多谢指教。” 秦晏冷笑一声：“你在演什么独角戏。” 他上前一步，舌尖在腮上弹了下，桎住姜时愿的下颌：“你什么时候有决定权？” “我没有。”姜时愿没有闪躲，任凭他随便折腾，“我只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算，那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一直都反抗不了你，我只是不能骗我自己。” 像是点燃一座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 秦晏几乎是彻底升温，双手掐住她的腰，胸腔急速起伏，烫的姜时愿浑身颤栗。 姜时愿含泪看他，闭上眼睛，瓮声瓮气：“随便。” “撕拉！” 腰部一凉，姜时愿心口像是泡发的木耳，小小一个委屈，涨成无限大。 真正放下对秦晏的感情后，她终于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屈辱和抗拒。 像是被一个真正的陌生男人一样…… 秦晏手指破洞处摩挲她皮肤，在她敏感的腰侧按下，势必要抽空姜时愿全身的力气。 她就像是被放在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唯一的船桨掌握在秦晏手中。 没法反抗，无力抵赖，只有破罐破摔一条路。 滚烫的气息笼罩姜时愿，秦晏像是一座山覆在她上方，姜时愿浑身颤抖不止：“别……” 她忍不住泄出拒绝，旋即忍住，压抑所有的情绪，像一条死鱼，自己将自己拉入黑暗的深渊。 脖颈刺痛，秦晏寒凉的薄唇贴住她脖颈。 姜时愿滚烫的眼泪落下，冰火相对，姜时愿浑身像是坠入魔窟，无法呼吸。 她本以为，哪怕他对秦星熠动手，哪怕他抗拒秦星熠为了救她得罪魏家，哪怕他出轨又订婚，哪怕他只把她当做一个替身。 她在他心里，多少能够留下一点点的印记。 可今天记者离开的那一刻，姜时愿陷入最深的绝望时。 她才发现，原本闯入她生命里的光彻底熄灭她的光源，成为她黑暗的源头。 心脏像是被拧着，姜时愿强忍着疼痛，一声嘤咛都不肯泄出来。 秦晏指尖向下，他太了解她的身体，更知晓她无声的抗拒。 他要她求饶，要她歇斯底里。 无形的对抗在两人之间形成，姜时愿强忍，再强忍，哪怕身体被抽空，也绝不认输。 “嗡嗡。” 就在姜时愿彻底要坚持不住倒下的时候，秦晏的手机响起来。 姜时愿瞥到上面的名字——顾宛儿。 第105章委屈，控制不住疼 秦晏接起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满眼的戾气褪去，重新回归原本的冷漠，径直走出房间。 留下瘫坐在原地的姜时愿，歇斯底里地哭出声。 她漫长而折磨的爱意，终于在此刻结束。 哭了很久，姜时愿感觉眼眶像是充了气，肿胀的厉害。 手机响了又灭，等了很久，姜时愿才爬起来拿到自己的手机，她看着沈乐晗的未接电话，指尖微微颤抖，却有点不敢面对。 发了一条报平安的消息，姜时愿瘫倒在床上。 她像一个懦夫一样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被子里空气稀薄，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不断袭击她。 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在养父母家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人没有灶台高，却要承担家中所有的家务。 喝醉酒的爸爸，暴躁的妈妈，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被挑刺，她倔着脖子不肯认错，被醉酒的爸一脚踹飞，小小的她撞到墙上，口吐鲜血，但是没有人带她去医院。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感受身体的疼痛。 这个时候，她已经社会性死亡，她也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感受心口的剧痛。 “姜时愿！”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敲响，沈乐晗焦急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 姜时愿挣扎着起身，拉开门。 沈乐晗急急忙忙进来，目光触及她红肿的双眼：“你怎么哭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了？” 姜时愿抽了抽鼻子，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靠在沈乐晗的肩膀上，声音闷得发紧：“乐晗，我好像发烧了。” 沈乐晗试探她额头的体温，烫得惊人。 她立马美团点药，想了想，加上了另外一种。 把姜时愿按在被窝里，被子却是湿的，沈乐晗惊讶回头：“你是哭了还是尿了？怎么湿成这样？” 姜时愿泡胀的心口缓缓裂开一条缝，忍不住笑出来，扯动双眼，格外酸涩难忍。 她还没有一无所有。 哪怕失去全部，她还有朋友。 姜时愿抱住沈乐晗：“乐晗，你包养我吧，好不好？” 沈乐晗拉开她，目光狐疑：“你要退圈？你这也太突然了，你之后的很多行程都签好了，现在违约的话，你原来赚的钱够赔吗？还有，你不做实验了？那不是你的梦想吗？你不是还准备把你奶奶接出来，让你奶奶看你接管公司吗？你怎么了啊到底？” 察觉到她的厌世情绪，沈乐晗恐慌的嘴巴停不下来。 “愿愿，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跟你一起解决，你别放弃自己啊！” 姜时愿被她一连串的输出搞得头脑昏沉。 顿了顿，她终于从磅礴的信息中找到了一条关键的信息。 姜时愿把那条线索拉起来，嗓音干哑，吐字格外艰难：“乐晗，你还不知道吗？我完了，彻底完了，我和秦晏的事被记者曝光，公司，事业，研究，以后都会被秦家狙击，我……” 她说不出她的结局，捂住心口，用力呼吸。 “等等！”沈乐晗拉住她，愣住：“啊，没有人发新闻啊，你是不是做梦了？” 第106章没有，唯一的优点 “啊？”姜时愿震惊得瞪大眼，她脑子像是浆糊。 突然发现她和沈乐晗的信息完全不对等。 姜时愿终于拿起桌边的矿泉水，狂灌了一瓶后，和沈乐晗讲述今天的事情。 “就是这样，记者离开后，秦家不会容忍我。” 沈乐晗一巴掌拍到她后脑勺上：“我以为什么事呢！我跟你说，根本没有人发新闻，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拦截，但是根本没有，网络一片风平浪静。” 沈乐晗把手机递给姜时愿：“喏，你自己看看。” 姜时愿颤颤巍巍点开微博。 热搜榜上，没有看到和自己相关的热搜。 又在广场上搜索自己的名字，同样是日常的粉丝发言，没有别的。 一切都风平浪静，衬托着她的悲伤和疯狂好像是一场梦。 姜时愿愣了愣：“我确信有记者。” 深入骨髓的痛不是梦，她放下对秦晏的感情不是梦。 不过阴差阳错，记者没有发出新闻。 沈乐晗也不知道：“咱们公司你懂的，要是有人黑你，你那个好弟弟只会加把火。秦晏嘛……” 她摇头：“你都那么说了，别说秦晏本身自尊心都比别人强得多，就算是正常人，也不会再介入你的事情。” “那只有唯一的选项。” 姜时愿拨打电话给秦星熠，问她有没有插手记者的事情。 秦星熠看到自己邮箱中姜时愿被人抱着的照片，点头：“姐姐，不是什么大事，那些记者都是小报记者，他们最缺的就是钱，只要钱足够，他们绝不会乱说话。” 他把照片下载下来，湛黑的眼眸是深不见底的波澜：“姐姐，放心，我会处理好。” 昨晚，某些人的小动作他清清楚楚。 但他也知道，姜时愿和秦晏被拍到还来得及公关，这样的新闻，只会更有利于他在秦家卖惨。 没想到，他那个好哥哥竟然把全部新闻拦截下来。 既然这么在乎，他正好，还能再送他一份大礼。 …… 挂断电话，姜时愿长出一口气：“是星熠。” 沈乐晗夸赞秦星熠：“姐妹听我一句劝，秦晏固然香，但弟弟更美好，尤其是有平事能力的弟弟，何必为那个老男人伤心。” 姜时愿想到她和秦晏说的话，也点了点头：“我放下了。” 美团的药送过来。 沈乐晗放到姜时愿的手中，姜时愿看着除开退烧药的另外一种，怔愣出神。 “别傻。”沈乐晗放到她手里，“虽然一次就中几率不大，但还是要做好保护措施。” 姜时愿把药片重新放回到桌子上：“不用吃，我们没有。” 随着药片到来，她脑海中关于昨晚的记忆也浮现出来。 后半夜，她不知道怎么度过，但她能确定的是，即便她没有穿衣服，秦晏也没有动她。 因为，之前每次，她都感受强烈，这次毫无感觉。 姜时愿笑了笑：“这样正好，起码我喜欢过的男人，还有一个优点。” 她声音弱下来：“他有点挺多。” “有钱，长得帅，为人很冷但是正义……” 姜时愿多了几分怅然：“其实，只有唯一一个缺点吧，就是，不爱我。” 第107章照片，让她自己来 姜时愿吃完药，换上沈乐晗带来的衣服，跟沈乐晗一块低调走出会所。 回到家，姜时愿脑子都都快炸了，深吸一口气，摒弃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蒙上被子，睡觉。 次日，姜时愿的烧退下来，她重新获得思考的能力。 昨日的一幕幕在脑子里过。 记者们提到的那张照片成为一个定时炸弹。 她想知道当天都有哪家媒体，询问了秦星熠，秦星熠却说：“照片都被大哥买走了。” 如果想删除照片，只能找秦晏。 姜时愿放下手机，胸腔内说不出什么情绪在作祟，大脑一片混乱。 才和秦晏放过狠话，秦晏会愿意放过她吗？ 她不知道。 想了想，她找沈乐晗，用经纪人的邮箱给秦晏发送一个邮件。 请秦晏开价，他们想买断照片的所有权。 对面竟然回复得很快。 [秦晏：让她自己来。] 沈乐晗把邮件展示给她看，姜时愿哀叹一声，瘫倒在椅子上：“要不，算了吧？” 她不知道是说服沈乐晗还是说服自己：“照片里不只有我还有秦晏，我们的关系曝光出去对他也同样没有好处，他应该不会那么做。” 沈乐晗翻了个白眼，对她这样的鹌鹑行为无语：“行叭，反正如果他铁了心，你去要也同样拿不到结果。” 姜时愿就像是缩头乌龟一样，第二天照常上班。 没多久，她接到姜父从家里打来的电话。 她觉得很奇怪，这个时间点，秦父一般都在公司，哪怕外出应酬，也不会用是家中的座机。 她接起来，秦父愤怒的声音传出来：“你这个月去看奶奶的机会取消了。” 姜时愿下意识攥紧手机，心口被狠狠桎住：“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姜父不知道为什么，说了一半就停止了，只说，“你先回来家再说。” 姜时愿心里惴惴的。 她检查了一下最近的工作，研发部赵晴下台后，她安排了一个资助过的贫困生上位。 对方还在熟悉工作，兢兢业业，并没有为她提供另外的消息。 所有的一切都平稳有序进行着，甚至她还打电话问了秦星熠，看秦家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秦星熠最近因为秦晏的针对焦头烂额，告诉她没问题后就匆匆挂断电话。 想不通姜父到底为什么找她，她咬了咬内唇，只能先回去一趟。 刚进门，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姜父坐在沙发上，姜母和姜浩轩一左一右陪伴他，最让人惊讶的。 是姜旖柔不在！ 姜时愿把是外套交给佣人，挤出两滴眼泪：“爸爸，为什么取消我看奶奶的机会？奶奶见不到我会害怕的，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打我骂我，不要让我猜好不好？” “你昨天做了什么？”姜父冷声问。 昨天？ 姜时愿想到荒唐的一夜，虽然没有真的做到最后。 但…… 她抿了抿唇，答一半，隐瞒一半：“在会所，星熠的生意被秦晏针对，我去找他，看他是不是因为星熠为了救我得罪魏家才故意这么做。” “问！问到床上去了是吧！” 姜父声音陡然拔高，狠狠甩出一沓照片，四散的图片中，姜时愿看到她满脸潮红勾着秦晏的脖子的一张！ 第108章事发，你这是乱来 姜时愿心口攥紧，蹲下身，一张张捡起来。 照片是偷拍出来的，从秦晏抱着她离开酒吧到关闭宾馆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张记者们从秦晏房间出来的照片。 照片里，秦晏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踢掉的高跟鞋。 眉梢冷峻的男人低头看她，她撅着唇，好似在索吻。 拍的很有氛围感，甚至能够当宣传剧照。 任谁，都能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姜时愿心虚了一下，但冷冷回复：“我和秦晏没有关系。” 姜父陡然戾气勃发，拿出一个u盘扔到她身上：“你还狡辩！你自己看看，这是昨天所有监控，你到什么时候才出来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姜时愿攥紧拳。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什么时候出来。 可会所的监控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姜家显然没有这个能量。 很明显，有人要搞她，而这个人，比姜家的地位更高。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秦晏。 她颤巍巍捡起照片，声音也跟着颤：“我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什么，晏哥送我进宾馆，请了医生给我看病，我们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做。” 她解释了。 可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相信。 她的状态不像是喝醉，倒像是索吻，她应该怎么解释？ “你就是故意的！”姜浩轩站起来，一脚踢翻姜时愿面前的垃圾桶，白色的卫生纸团洒了满地，“你看看！这都是旖柔姐哭出来的！你就是看旖柔姐和顾宛儿处好了关系，故意去勾引秦晏！你做过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他冷哼：“你抢走旖柔姐多少男朋友，现在又故技重施。” 姜母哭的几乎要断了气：“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你未婚夫的哥哥，你们是乱……” 这个词太惊骇，她都说不下去。 姜时愿的怒火被挑起来：“我抢姜旖柔的男朋友？分明是姜旖柔看到有人喜欢我就凑上去！” 学生时代，哪怕素面朝天，穿着宽大的校服，姜时愿也难掩风华。 她在乡下长大，刚来的时候，像一个小牛犊子一样横冲直撞，本就明艳的五官更添三分生动。 青春期的男孩子看脸，班里一大半都对姜时愿表达过好感。 姜旖柔喜欢的小男生也在其中。 后来…… 姜时愿攥紧拳，当年的事情一幕幕出现在面前。 她被姜旖柔约出去，可见面的地点却没有姜旖柔的身影，只有一群小混混，说着胡言乱语的荤话，把她往学校后面的小巷子里面带。 那次，她凭借一把小刀，浑身是血逃出去，撞见警察才得救。 第二天班上说她被轮过的流言就甚嚣尘上，姜旖柔和小男生也谈起恋爱。 她跳级后，小男生送给她一份礼物，还说过原先喜欢她，因为懦弱，只报了警，希望她不要怪他。 这就是姜浩轩所说的枪姜旖柔男朋友的全过程。 “我从来不知道姜旖柔什么时候攀上了顾宛儿，更不关心姜旖柔做什么，而你，疯狗一只，家里公司交给你，迟早倒闭！” “啪！”重重一巴掌，甩在姜时愿脸上。 姜父脸色铁青无比：“请家法，必须请家法！” 管家拿来藤鞭，姜父高高举起，姜时愿不躲不避：“要打要罚，我都没有意见，但你们，不能不让我见奶奶！” “好好好！”姜父怒道：“这根藤鞭打断，我就让你去见你奶奶。” 姜浩轩补充：“你可想好了，那个老太婆要是知道你乱……会不会气死！” 他摩拳擦掌，从姜父手中拿过藤鞭：“爸，我来吧。” 他高高举起藤鞭，破空声几乎要震碎姜时愿的耳膜。 姜时愿下意识闭着眼，紧紧攥拳，可意向中的疼痛却并未来到。 她抬头，眼泪倏而下来，嗓音嘶哑：“你……怎么在这？” 第109章反驳，幕后是秦晏 面前的男人矜贵英挺，修长的手指抓住藤鞭，稍稍用力，姜浩轩便被藤鞭带着踉跄两步。 “哟，兴致这么好？打孩子玩？” 秦晏好整以暇扫过众人，他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姜旖柔。 姜旖柔好像是哭过了，眼睛红红的，手上抓着一块手帕，是秦晏常用的牌子。 姜时愿一颗心坠入谷底：“晏哥，你和他们解释一下，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清白？”秦晏居高临下盯着她，如同盯紧一只逃不脱的猎物，“对，我们是清白的。” 他的声音比最冷的寒冰还要冻人：“毕竟，我没有夺人所爱的癖好。” 姜时愿忽略他的阴阳怪气，把照片捡起来，递给姜父：“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很刁钻，把亲戚之间的关心变成爱情，用心险恶，爸你应该不会信。” 姜父看了看秦晏，又看看姜时愿。 秦晏他得罪不起，姜时愿现在明显就是用秦晏压他。 哪怕姜时愿真的跟秦晏有什么，他们姜家也不能说，不敢说。 他只能咬牙：“对，我不信。” 秦晏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冲着姜旖柔勾出一个笑：“想好了去找我。” 姜旖柔吓得嗓子眼都要跳出来，却还是强撑着镇定，尤其秦晏转身后，更是流露出几分得意。 姜时愿心头微震，看向姜父：“还打吗？” 姜父冷着脸，收起藤鞭：“没有过分的事情就好，你要是给家里带来灾祸……” “奶奶在你们手里，我会做什么你们不愿意的事情？”姜时愿反驳。 姜父冷哼：“知道就好。” 他让佣人把藤鞭收起来，姜时愿立马拉住姜旖柔上楼，关上门，声音冰寒：“秦晏找你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姜旖柔反怼。 顿了下，又忍不住得意洋洋起来：“姜时愿，我要嫁的人可比你那个废物好得多。” 刚刚的一切和姜旖柔现在的表现，都表明，姜旖柔好像要嫁给秦晏？ 姜时愿冷嗤一声：“绝无可能，你做的那些事，姜家人不信，秦晏却清清楚楚。” 当初，小混混是姜旖柔故意找过来，也是她散布的谣言。 最后是秦晏帮她出的气，她受过大大小小的欺负，秦晏都知道，绝不可能和姜旖柔有牵扯。 姜旖柔哼一声，不屑道：“我接近宛儿姐就是为了这一天，我可知道晏哥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最讨厌脾气倔得像驴一样的犟种，我乖巧听话，又温柔体贴，他为什么不愿意？” “他已经和顾宛儿订婚。”姜时愿咬牙，可她没有身份反驳姜旖柔，只能搬出顾宛儿。 像是挖空了自己的心脏，心口瑟缩的疼。 姜旖柔笑起来：“宛儿姐会自己跟他退婚的，不然，他去会所一趟，岂不是全无收获？” 姜旖柔说得云里雾里，姜时愿却听明白了。 姜旖柔在说：秦晏刻意引她去会所，给她喝下药的酒，在故意找记者曝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逼着顾宛儿主动退婚！ 第110章套话，你不够了解 姜时愿轻笑，但笑意不达眼底：“那你说，我喝的那杯酒里面是什么药？” 姜旖柔看她，像是看傻子一样。 姜时愿摊手：“你看吧，你根本不知道，你都是瞎说的，秦晏怎么能看上你？他连我都抛弃了，你和我相比，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尘埃，他连月亮都嫌弃光芒暗淡，还能跟你啊？” 她勾着笑，讥讽之情溢于言表：“旖柔妹妹不是没工作了吗？平时时间多的话，去看看心理医生，看妄想症怎么治疗。” 一阵阵的讥讽，让姜旖柔气的身体颤抖，眸中满是阴毒。 她几乎是吼出来：“是迷药！一滴就足够让人丧失理智，只接近异性，你回忆你的症状。” 姜时愿心口一突，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她喝下那杯酒后，发昏的脑子根本不是酒精的作用。 后来，秦晏拉着她泡凉水也是为她解药性。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会有一个，下药的主谋！ 姜时愿冷笑一声，看向姜旖柔的目光变了，变得危险而尖锐：“旖柔妹妹，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如果你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不介意送你一个痛快？” 姜旖柔被她目光吓到，强撑着：“我可是秦晏的女人！” “别痴心妄想了。” 姜时愿骤然出手，掐住姜旖柔的脖子，双手用力，姜旖柔脱口而出的尖叫被卡在喉咙里。 “秦晏爱顾宛儿，他这么多年都在等她，旖柔妹妹，你错就错在对秦晏根本不了解，说的话中漏洞百出。” 她不知道秦晏为什么要找姜旖柔，是不是对她反抗的不满。 她只需要知道一点，秦晏对顾宛儿的爱不是假的。 只凭借这一点，她便能知晓，姜旖柔说的全是假话。 但谎话连篇的姜旖柔能准确说出她中药的反应，下药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姜旖柔挣扎着打姜时愿的手。 可姜时愿的手却像是铁钳一样，怎么都挣脱不开。 姜旖柔的胸腔已经进不去空气，憋闷着窒息，几乎要死掉。 姜时愿突然松开手，动作迅速从口袋里拿出小刀把玩着。 那把刀姜旖柔认识，之前就距离她脸颊零点零一公分。 “旖柔妹妹，你可别尖叫哦！如果叫起来，我不确保我会不会在惊吓中脱手，刀划过你细皮嫩肉的脸颊，可就不太好了。” 姜旖柔像是看魔鬼一样看着她，牙齿控制不住打颤，脸色雪白：“你，你想干什么？” “药是你下的，对不对？”姜时愿目光凌厉，“你害我，还问我要干什么？” 她抓着姜旖柔的衣领，按在窗户上，半边身体都探出窗外：“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冷风吹着，姜旖柔感觉自己被抓在窗台上，顾不上姜时愿的威胁，惊叫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 她惊恐的尖叫传遍整个姜家别墅。 姜浩轩最先踹开门，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嘶吼：“放开旖柔姐姐！” 姜时愿回头看了他一眼，平静的目光中透出显而易见的寒意：“别过来，不然我力气太小抓不住姜旖柔，她可就掉下去了。” 正冲过来的姜浩轩脚步一顿。 姜父姜母也随之到达。 他们齐齐惊呼，姜母眼泪已经掉下来：“愿愿，有什么事情跟你妹妹好好说，你不要欺负她了好不好？” 姜父怒喝：“还不放开你妹妹！” 姜时愿冲他们粲然一笑：“人齐了呢！” 她又把手往外面探了探，姜旖柔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姜浩轩几乎破口大骂：“喵的，你这个贱人……” “砰！” 落地声剧烈，激得姜浩轩连怒骂都喊不出来。 他牙齿磕绊：“你……你竟然真的……扔人下楼！” 第111章 家法，绝对不道歉 姜时愿拍拍手，目光冷的出奇：“二楼，摔不死人。” 她还好心提醒惊呆了的姜家人：“不下去看看吗？” 姜浩轩最先反应过来，怒骂着冲下去。 姜父姜母紧随其后。 楼下草坪，姜旖柔趴在草地上，被佣人围成一个圈。 姜浩轩冲进去，伸手去抱姜旖柔：“哪里疼？姜时愿个疯子，真他喵的应该打死她！” 姜旖柔疼的面目全非，惨叫连绵不绝：“腿，腿好疼，胳膊也好疼。” 姜母痛哭出声：“我可怜的柔柔！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姜父更是脸色铁青，姜浩轩去抱姜旖柔。 “我提醒一句，跳楼的人最好不要挪动，小心伤到内脏哦！” 人群后，冷冽的声音响起，是姜时愿。 姜浩轩攥紧了拳头，狠狠冲着姜时愿砸过去：“喵的！不打死你，小爷我就不姓姜！” 目光随着拳风落在姜时愿身上，姜时愿没有姜浩轩想象中的慌乱。 她不躲不避，姜浩轩看到一个凛冽的寒光。 好像是……刀！ 收力已经来不及，姜浩轩的拳锤在小刀上，鲜血淋漓。 姜母顾不上姜旖柔，拉住姜浩轩的手，细细查看，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姜时愿，你要死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弟弟？你弟弟的手要留疤了怎么办？呜呜呜！” 姜时愿冷笑，低头指着头顶上方：“十六岁那年，姜浩轩为了给姜旖柔出气，拿着小刀扎在我头上，当时我以为我快死了，你怎么说的？” 姜母也是这么哭，还骂姜浩轩：“你怎么那么淘气？” 一句淘气，就让姜时愿把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腹中。 姜家甚至为了不被别人知道，只找了信得过的家庭医生帮她包扎，连医院都没有带她去。 她冷冷淡淡，明艳的眸像是结了冰：“姜旖柔给我下药，污蔑我和秦晏有染，她活该。” “而这一刀，是我替十六岁的姜时愿，还给姜浩轩的。” 清清淡淡一句话，却像是点燃了滔天的怒火。 “啪！”姜父重重甩了一巴掌到姜时愿脸上。 姜时愿的脸颊迅速鼓起肿胀，定格为五个紫红色的手指印。 可以见得姜父用力到底有多大。 “管家！”姜父高声喊，“请家法！” 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的家法又被拿了出来。 暗红色的藤鞭，抽在人身上，能迅速肿起一条棱子。 只需要三下，棱子就能破皮结痂，又疼又痒，痛不欲生。 “按住她！”姜父吩咐。 姜时愿避开来拉她的佣人：“不用。” 她自己站在草地上，清凌凌一个人，像是悬崖边孤傲的野花：“我不会跑，你随便！” “好好好！”姜父气得冷哼，“你退一步，就加一根，退两步加两根，今天，我必须好好版正版正你的性子！” “啪！” 巨大的响动，呼啸着风声砸在姜时愿脊背上。 姜时愿挺直了脊背，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闷哼。 一下一下，姜父毫不收力，姜时愿的后背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 藤鞭依然牢固，没有半点要断裂的迹象。 “啪！”巨大的一声，砸的姜时愿单膝跪地，脸色白的像纸。 连姜母都看不下去了：“你快给你爸认个错，这事之后再说！” 姜时愿甩开她的手，重新站直：“绝不！” 第112章 家暴，我就要告他 “你怎么这么犟啊！”姜母哭得双眼都红了。 一个两个三个，嘴最甜的是姜旖柔，贴心的小女儿，哭嚎着抱着腿。 最看重的小儿子，手被扎破，家庭医生刚刚帮忙止血，还要等救护车接上跟腱。 最不喜欢的，却是丢了十几年，亏欠最多的姜时愿，和她爸杠上，被打得血肉模糊。 她扯住姜父的胳膊：“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放手！” 姜父双眸阴翳到了极点。 “扔妹妹下楼，扎弟弟的手，她不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吗？我今天非打服了她不可！” 姜母哭着放开手，姜父再次挥动藤鞭，姜时愿多次被打趴下又站起来。 自始至终，没有挪动一个位置。 连姜父都气喘吁吁，准备停手的时候。 姜时愿突然出声：“不打了，就证明我没错，他们该打。” 瞬间，姜父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举起藤鞭，用尽全身力气抽下去。 姜时愿再次被抽打到地上，挣扎着，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住手！” 一声怒喝，打断了姜父走向姜时愿的动作。 “警察！” 几个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翻过姜家围墙，扶起姜时愿：“你没事吧？” 看见姜时愿的脸的瞬间，警察有点愣住。 “你……你是不是那个……那个演电影的姜时愿？” 姜时愿虚弱地点点头，开口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在沙地里摩擦过：“是我报的警，我要告我爸，家暴。” 她一句话说完，就用尽全身的力气，晕倒在警察的怀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 姜时愿首先感受到的是后背的剧痛。 她倒吸一口凉气，就被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你有病啊，被打成这样都不跑！” 熟悉的声线，是沈乐晗。 姜时愿趴在枕头上，听到熟悉的声音就放松下来，贫嘴道：“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到时候我爸拿捏着我奶奶，我还是得回去。” “那你也不用被打成这样吧？实在不行，你把星熠搬出来呢！” “星熠呢？”姜时愿奇怪。 她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秦星熠不应该不来看她。 “去警局了，你爸就是因为他，还被押着，他今天顶了很大的压力，才没让人把你爸弄出去。” 沈乐晗剥开一个橘子，塞到姜时愿手里：“你后背都没一块好肉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告诉我。” 姜时愿慢条斯理吃着橘子：“如果我说，我想让姜旖柔不能再犯事，你信吗？” 沈乐晗明显不信。 还想再问，听到秦星熠和几个陌生人的声音。 她没说话，站起来去开门。 门口除开秦星熠，还有几个警察。 警察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姜时愿，表情严肃：“姜时愿女士，我们奉命来向你调查一些情况，关于你举报的家暴一案，你方便吗？” “方便。”姜时愿侧趴着，看向警察。 警察皱眉：“根据姜立功的口供，你从二楼把姜旖柔女士推下楼，又用小刀扎入姜浩轩先生的拳中，有没有这个事？” 姜时愿点头：“有的。” “他们，想要判互殴。” 第113章 拒绝，不接受调解 姜时愿敛去神色：“我不同意。” 她的神情淡然且坚定：“在姜立功先生对我实施暴力的时候，我推姜旖柔和自卫反抗姜浩轩已经结束，当时的我，身上唯一的利器在姜浩轩手上，对姜家人没有丝毫的威胁，并不能算成互殴。” “如果我对姜旖柔算作故意伤害，我要求定伤。” 警察面露难色：“单纯论姜旖柔的伤害，只是骨折，达不到轻伤的标准。” 姜时愿笑了下：“所以，我们两个之间，是要调解对吗？” “多少钱，我赔，要被关押，我也同意，但是我不同意把两件事混为一谈。” 她顿了顿，又继续：“至于姜浩轩，姜家别墅外围有监控，他当时要打我，我只是自卫，躲不过去，只能吓唬他，没想到他打我的心太强烈，直接就撞到了我的刀上。” 沈乐晗：“……” 作为在场姜时愿唯一的闺蜜，最了解姜时愿的人，她深切知道，姜时愿肯定在动手之前就想过所有的后果。 所以，她对姜旖柔和姜浩轩动手，都是为了让姜立功被判定家暴？ 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警察做完笔录离开，秦星熠漆黑的眸子流出几分心疼：“姐姐，你有事怎么不找我？为什么自己跟他们打斗？” 姜时愿笑起来：“事发突然嘛！我也不是要跟他们打架，你不知道，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姜浩轩和姜立功要对我用家法，要不是秦晏突然下来，我这顿打，还要提前。” 秦星熠的眸子闪了闪：“大哥又帮到了你了。” “不是。”姜时愿连忙解释，“他是去找姜旖柔的，具体为什么我并不清楚，姜家只是不希望在秦晏面前表现的穷凶极恶，秦晏主观也没有救我的想法，他直接走了。” 沈乐晗痛骂：“狗男人！你好歹是秦家未来的媳妇吧，他一点情面都不讲！” 姜时愿语气有点暗淡：“习惯了。” 秦星熠没有追问，只是心疼地抓着姜时愿的手：“你如果不想让姜立功出来，我可以帮忙。” “不用的。”姜时愿不想麻烦他。 被她牵连，让秦晏盯上就够难受了，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我真正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况姜家闹事的时候警车加上救护车，看热闹的人尤其多。 没多久，网上就传出姜时愿被家暴住院的消息。 姜时愿粉丝众多，纷纷要求姜氏给一个说法。 艺人部的人焦头烂额，大领导一个个又都不在，只能装死。 粉丝群情激奋，甚至自发堵住姜氏的大门。 在闹得最严重的时候，姜时愿开直播了。 她做在病床上，开着美颜都遮不住苍白的脸色，向粉丝解释。 “大家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只是身体有一点不舒服，咳咳……” 她假装咳嗽，可牵动后背的伤口，“不经意”流露出一点点痛感。 被眼尖的粉丝发现，说姜时愿在演戏，他们要听实话。 医院停车场。 刘峰听着后座秦晏手机里的动静，询问：“老大，我们还上去吗？” 秦晏收掉手机：“撤掉所有施压。” 刘峰愣了下：“啊？那姜立功很快就会出来了，秦星熠根本没用功，就会假努力！” 秦晏看向屏幕里姜时愿苍白的脸色，眸光阴翳的像是结冰：“她会希望姜立功出来的。” 第114章 借力，他的差学生 直播中，姜时愿慌乱关闭直播。 在微博上发了一条报平安的消息。 但是看到直播的粉丝对她这样欲盖弥彰的行为完全不买账，认为这是姜氏集团逼迫姜时愿做出的紧急公关。 依然堵在姜氏集团大门口，姜氏集团上了好几个热搜，产品销量受限。 与此同时。 姜立功被放出来。 他被放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闹到医院病房：“姜时愿，你是不是有病？把家里的公司搞垮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进去了，你很开心是吗？” 姜时愿抽噎着：“爸爸，我已经按照你说的直播澄清了，你什么时候让我见奶奶啊？” 姜立功一凛：“我什么时候说过？” 姜时愿点头：“对对对，您没说过，是我自愿的。” 姜立功意识到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 躲在暗处的狗仔，把他们的对话直播出去，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豪门加上娱乐圈加上父女相争这些狗血元素，足够吃瓜网友们升起兴趣。 随着热度的加大，网友们开始深挖。 越来越多人出来爆料。 ——你们知道吗？姜时愿小时候被拐卖过，她那个妹妹是假千金，她才是找回来的真千金！ ——我是姜时愿高中同学，她学习特别努力，还总被她弟弟欺负，她弟弟总说为假千金出气。 ——我的身份就不说了，就一点，只有姜家老太太对姜时愿好。 ——老太太的位置未知，姜时愿红遍半边天照样在姜家不硬气，就是随时都可能看不见奶奶。 ——难怪姜时愿被打成那样都没反抗，要是我，早就跑了！ 一人一点，拼凑出全部真相。 姜时愿趴在病床上，看着网络上的舆论，缓缓勾起嘴角。 沈乐晗递给她一杯温水：“就为了这个，至于吗？” “至于啊！” 姜时愿一饮而尽：“接下来，很快就会有人说我推姜旖柔下楼还有扎姜浩轩手的舆论，不过嘛，先机我已经抢占了，谁会相信一个备受欺凌的小可怜干出这么大的事呢？”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姜立功老谋深算，不一定能如你所愿。” 姜时愿笑起来：“如果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是单纯想把奶奶接到疗养院呢？” 沈乐晗：“啊？” 姜时愿眸光晦暗：“姜立功才是奶奶的直系亲属，不管我带奶奶去哪里，姜立功都能通过警察找到奶奶，他也要通过奶奶钳制我，所以，我要求不能太过激。” 公共疗养院，不是姜家只手遮天的那种，能让她随时可以见到奶奶，就已经足够。 她永远忘不了，秦父拿着她奶奶威胁她的场景。 她受够了！ 受够是个人都能用她奶奶来威胁她的日子。 以后，舆论就是她的另一只眼睛，只要她还在娱乐圈活跃，有的是人会帮她看好奶奶。 “可是……资本，可以只手遮天，姜家已经算得上资本了。” 姜时愿目露寒光：“我还是秦星熠的未婚妻啊！谁不想踩一脚姜家，讨好秦家呢？” 沈乐晗半晌说不出话。 久久回神后：“你真是跟秦晏学坏了，借力打力，钳制，平衡，都让你学精了。” 姜时愿心口像是泡进了福尔马林里。 闷闷开口：“我是秦晏最差的学生，如果我有他，我不用自损。” 门外，秦晏冷峻的身影停下，眸色晦暗不明。 第115章 撑腰，秦晏出手了 搞完事，姜时愿装了几天鹌鹑。 她关闭手机，回到公寓养伤，每天除开和沈乐晗聊天就是和秦星熠视频。 外界的纷纷扰扰都和她无关。 两天后。 沈乐晗急急忙忙跑回家：“姜时愿！大新闻！” 姜时愿趴在沙发上，懒洋洋开口：“怎么了？我爸死了？” 沈乐晗噎了下，笑起来：“差不多差不多。” 她把姜时愿扔在卧室的手机拿出来：“你打开看看。” 一开机，各种各样的消息漫天轰炸。 秦星熠：“姐姐，最终还是大哥比我更厉害。” 姜父：“我算是小瞧你了，你妹妹已经被送去精神病院，你赶紧澄清。” 姜浩轩：“你他喵的别以为这样就能在家里作威作福，我迟早弄死你！” 姜母：“愿愿你好狠的心啊，你妹妹已经骨折了，你怎么还是不可你放过她？” 还有各种朋友导师发过来的关心，也有陈最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 姜时愿一一看过去，目光最后定格在秦父发过来的短信上。 短信内容极其简单，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旧情复燃。 却如同一刀，狠狠劈在姜时愿的心口上。 姜时愿能牵制姜父不动奶奶，但对于代表着秦家势力的秦父来说，她毫无办法。 如果是秦家，她的报警信息根本不会被受理，直播也只会在一开播就中断。 秦家不会给她发酵舆论的机会。 所以，她之前才会怀疑，要整秦星熠的是秦晏。因为除开秦家人之外，别人没有这个地位能和秦家抗衡。 姜时愿喉咙发紧：“乐晗，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乐晗乐不可支：“姜旖柔这次是栽了，秦晏去姜氏，直接让人堵住姜立功办公室，也不提你的事情，就单单说姜旖柔给他下药，并且买通记者爆料，让姜立功给他一个说法。” “姜氏和姜旖柔之间，姜立功会选择谁，不用我说吧？” 姜时愿心头依然沉甸甸的：“可他没有中招，中招的人，是我。” “姜立功也这么说，但秦晏坚称犯罪未遂与犯罪同罪，姜立功被逼得没办法，只能说姜旖柔精神有问题，才保住姜旖柔留在京市。” 沈乐晗唏嘘一声：“不过被送去城西那个精神病院，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姜时愿蓦地抬头：“这也是秦晏要求的吗？” 城西的精神病院，江城所有豪门二代的修罗场，二代们闻之色变。 被送进去那里的，基本都是豪门斗争的失败者，他们在一日日的囚禁中日益变态，常常会有哪家的某某又被折磨疯了的传言。 如果让姜立功选择，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对待姜旖柔。 “不知道啊！”沈乐晗摊手，“反正最后是这个结果，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姜时愿心口一寸寸沉了下去。 她拨打电话给秦星熠，打听具体的内容。 秦星熠却也不清楚：“大哥是突然发难的，现在爷爷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其他人，没人能从大哥口中问出他不想说的话。” 这个时机太巧合，下药已经过去蛮久，秦晏一直都没有发难。 甚至之前，她还撞见秦晏去姜家找姜旖柔。 可在她舆论战的最关键时刻，秦晏亲自动手，终结了比赛。 姜父只能牺牲姜旖柔，换取秦晏的谅解。 难怪，秦父会怀疑她和秦晏死灰复燃。 第116章 怀疑，旧情复燃吗 姜时愿脸色难看，当即收拾自己，联系秦星熠：“跟我去一趟秦家。” 到了秦家，秦晏竟然罕见地也在。 秦父看了她一眼，不冷不淡：“坐吧。” 姜时愿后背的伤口结痂，可在走动之间，还是会疼得脸色苍白。 她坐在沙发上，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叔叔，这次是我不懂事。” 她算是自己递上去一个给秦父发泄的台阶。 秦父顺着台阶，意有所指：“咱们这种人家，做事最忌讳没分没寸，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就是小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一旁，秦晏蓦地冷嗤一声：“puA模板教学。” 赤果果的讽刺秦父向着姜家说话。 秦父脸色一沉，话里有话：“毕竟是生你养你的父母，该孝顺的，也不要总归是忤逆。” 秦晏点头，掀开内里的龌龊：“生而不养，视为畜生。” 姜时愿三岁走丢，秦晏五岁才被接回秦家老宅。 一句话把两个父亲都骂进去。 秦父的面孔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发怒，却又强忍住。 怀疑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插在姜时愿身上。 姜时愿有一种秦晏故意折磨她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我挺尊重父亲的，报警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们当明星的，危险比较多，手机设置了自动报警，不小心触发。” 她给秦父一个台阶，温婉笑着：“父母给了我们生命，是应该孝顺，我已经知道错了。” 秦父眉头舒展一些：“你来我书房，有点事交代。” 秦星熠站起来跟着要过去：“爸，我跟姐姐一块。” “你来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媳妇？”秦父眉头一皱，甚是不乐意。 他回头，看秦晏的表情。 秦晏大马金刀坐着，眉梢微挑，比凛冬的寒风还要更冷，丝毫不关心的样子。 姜时愿也不想要他的关心，径直走向书房。 书房里，秦父直截了当问：“你和秦晏断干净了没有？” “断得很干净。” 姜时愿先是回答，后来想了想，又补充一些细节。 “他被姜旖柔下药那天晚上，是因为星熠被人追杀，我怀疑是秦晏，才去酒吧找他要一个说法。星熠说过，秦晏扔掉的东西，也不让星熠捡回去用，我怕因为我之前的不懂事，害得星熠步步难过，我很愧疚。” 这一番真心实意为秦星熠着想的话，取悦了秦父。 秦父微微点头：“阿晏是针对星熠，星熠都被抽了几场，还坚持怀疑星熠谋害他。” 这话，印证了之前秦星熠的言论。 姜时愿垂眸叹气：“我现在是星熠的未婚妻，我跟星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尴尬，如果和平谈判能让秦晏放过星熠，我愿意替他受过，承担被冷水泡一整夜的痛苦。” 她间接表明了之前她和秦晏没有首尾。 不知道秦父是何感想，到底是没有追着继续问。 只是深邃的眸子，依然凝固在她身上，灼灼的审视。 姜时愿攥紧拳，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走出书房，她拉了拉沙发上的秦星熠。 “秦晏呢？” 秦星熠看向楼上：“回房间了。” 姜时愿想了下，询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块去一个情侣综艺？公开，秀恩爱。” 刹那间，姜时愿感觉自己头顶像是一柄刀即将插入。 她福至心灵，一抬头，和楼梯上的秦晏四目相对。 第117章 恋综，给他秀恩爱 姜时愿假装没有看见，也没继续说下去，等秦父出来，她和秦星熠陪着秦父秦母吃过晚饭，才离开。 在车上，她才又一次提起那个恋爱综艺。 “综艺是直播形式，直播荧屏情侣的甜蜜日常，一般是三组人入驻一个乡下别墅，在里面做一些日常任务，任务不难，都是日常生活，最主要的是秀恩爱。” 姜时愿介绍完后，说出自己的理由。 “这些天，我风风雨雨都是负面的消息，粉丝喜欢我，不是为了冲锋陷阵的，我需要给他们提供情绪价值，另外，我也需要稳固粉丝，加大力量，才能和我父亲抗争。” 她想了下，说的全都是对自己有利的理由，秦星熠没必要陪她参加。 顿了顿，她开口：“如果你参加的话，你会……” “我参加。” 姜时愿还没说出一个优点，秦星熠就打断她：“姐姐，我同意参加。” 他下垂的狗狗眼弯起来，像是最开心最忠诚的守护者：“我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她没办法像大哥一样为姐姐出气，但只要能为姐姐做一点事，我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时愿心口流过一阵暖流，她擦掉眼角感动的泪水。 笑起来说：“还是让我介绍一下吧，要不然不就白准备了？” “你参加的好处有三点。”姜时愿掰着手指头给他数，“首先，知名度增加，对你管理分公司有好处，我看过分公司的产品，其中一大部分也依靠网络销售，完全可以走粉丝经济。” “其次，我们已经订婚，两个人紧密结合在一起对以后的利益更有好处，长辈也会因为你更稳固而选择把更多项目交给你。” “最后……” 姜时愿眨了眨眼睛，笑的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最后，让我们一块给秦晏一点恩爱的震撼。” 秦晏占有欲再怎么强，再不愿意放手，也不会拿前途开玩笑。 她和秦星熠的恩爱，等于向全世界宣告，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如果有人打扰，对方则会被视为插足者，不被道德容忍。 还有一个，姜时愿没办法说出口的好处。 则是打消秦父的怀疑。 一本万利的事情，姜时愿当然愿意推进。 她流量大，又是风波之后首次亮相，恋综《我们的生活》导演组很快敲定了他们的行程。 至于剩下的两组嘉宾，分别是两对娱乐圈恋情很久的真情侣。 姜时愿看过节目单，对此没有异议。 拍过宣传片之后，姜时愿看着微博动向。 ——姐姐又恢复笑容了，真好。 ——姐姐姐夫好般配，希望姐夫不要不识好歹，让我对你这个姐夫刮目相看。 底下，竟然有秦星熠一条一条的评论。 祝福他们的他就说谢谢，要他照顾好姜时愿的就保证做到，真诚又笨拙。 还没开播，就讨好了姜时愿的粉丝。 姜时愿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 沈乐晗戳戳她：“小奶狗是不是更香，赶紧忘掉垃圾男，和小奶狗恋爱吧。” 提到爱，姜时愿合上手机：“爱情这东西啊，确实没什么用，戒了。” 这句话，秦晏说过。 当时的她不相信，遍体鳞伤之后，才会承认，秦晏是对的。 录制当天。 姜时愿和秦星熠入驻生活小屋，直播镜头已经开启，姜时愿对着镜头和观众打招呼。 门口传来响动，看起来是另外的嘉宾到达。 姜时愿拉着秦星熠去门口迎接。 却蓦地一愣。 来的人，竟然变成了秦晏和顾宛儿！ 第118章 追来，一切有可能 姜时愿怔愣了下，在直播镜头下，很快收敛情绪。 笑问秦星熠：“你怎么没告诉我，哥哥跟嫂子也来呀？” 秦星熠掩盖发黯的眸色：“我也刚知道。” 聊天间，秦晏和顾宛儿已经走进来。 顾宛儿一见到姜时愿就给了她一个拥抱：“愿愿妹妹！我就说阿晏怎么突然抽风要参加综艺节目，原来是你……们在这里啊！” 姜时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顾宛儿在“你”字上停留的比较久。 实在暗示她，秦晏是为了她来的吗？ 姜时愿扬起笑脸：“当成是提前磨合也好，哥哥嫂子不是快要订婚了吗？” 听到她自然喊出嫂子，秦晏摩挲腕表的动作一顿，唇角勾出一抹讽刺：“别乱叫，一切，还都有可能。” 姜时愿瞬间头皮发麻。 秦晏说的绝不是他和顾宛儿电视剧似的破镜重圆，而是她跟秦星熠！ 她只能讪笑：“宛儿姐，我给你介绍一下房子吧？未来的两周，我们都要一块在这里度过。” 秦晏眸光深邃，如同碧海波涛，神秘而危险。 像是一把刀悬在姜时愿的脖颈上，直到最后一对情侣入住，仍然没有完全掉下来。 最后一对情侣看到秦晏，当即便是一愣。 这一对中的男方叫苏清梵，是仅次于秦家的苏家六房幼子，平时被家里长辈耳提面命坚决不能惹的人物第一名就是秦晏。 这会儿看到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晏哥好！” 他女朋友，女团出身的许悠悠拉了拉他的袖子：“谁啊？” 苏清梵压低声音是：“你可别得罪他，得罪他，咱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就像是个狗腿子一样，跟在秦晏身后。 姜时愿大松一口气，有苏清梵的插入，她的危机感反而没那么重。 她真的很怕秦晏当众突然来一句：“怕什么？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我们的生活》流程宽泛，除开节目组设置的流程外，嘉宾可以自行活动。 但早九晚十之间，除开卫生间，处处都有直播摄像头。 姜时愿白天都躲着秦晏走，和秦星熠一块在花园种花，也算是相安无事。 晚饭，是每天必备的项目，看明星手忙脚乱做饭，也是节目的一大看点。 苏清梵主动请缨：“今天晚饭我和悠悠来吧，让晏哥尝尝我的手艺。” 秦晏眼底晦暗不明，指节轻嗑桌面，漫不经心似的：“第一天，我还不想见到消防员。” 苏清梵挠挠头：“我觉得悠悠应该比你们几个做饭都厉害。” 剩下的几个。 秦家煞神秦晏，被秦父推上去跟秦晏打擂台的秦星熠，还有顾家大小姐，姜家大小姐。 哪个看起来，都不像是能下厨房的主儿。 “不一定。”秦晏慢条斯理拨弄桌面上的茶具，声音清冷，好似凛冬，“好久没吃过愿愿的手艺，之前日复一日的便当，倒是能再试试。” 瞬间，头顶的尖刀落地，姜时愿脑壳被劈开，鲜血淋漓。 谁会给未婚夫的哥哥日复一日送便当？ 秦晏果然是要她死！ 第119章 住过，你习惯改了 与此同时。 直播间弹幕上，姜时愿的粉丝和观看视频的路人也察觉到不对劲。 ——弱弱问一句，有没有人觉得愿愿和大哥怪怪的？ ——大哥早上说不一定走到最后就很奇怪，现在又说愿愿给他做便当，难道…… ——你们想什么呢！愿愿怎么可能和大哥有一腿，你以为豪门是你们县城，换乘恋爱呢？ ——你们粉丝就别争辩了，我赌一块钱，姜时愿和晏总一定有一腿！ ——跟！你们没看，姜时愿都不敢看晏总的眼神吗？ 沈乐晗在直播屏幕后面着急，拼命和姜时愿挤眉弄眼。 姜时愿没有看她，只是笑着站起来：“晏哥还记得啊！” 在苏清梵和许悠悠惊愕的目光中，姜时愿解释：“我初中的时候，被晏哥养过一段时间，小孩子嘛，觉得受不了别人的怜悯，用给晏哥做保姆来当做生活费。” 秦星熠替她遮掩：“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大哥家，当时就觉得你好看。” 他站到姜时愿旁边，笑的纯真：“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有生命力的好看。” “好酸。”苏清梵啧啧皱眉打趣。 他还问开玩笑似的问秦晏：“晏哥，大魔头也有这么温情的时候啊！” 秦晏冷锐的目光锁定厨房的姜时愿，眼底无比幽深，语调不紧不慢：“嗯，住过，时间不短。” 姜时愿在厨房洗菜的手一顿。 “住过”这两个字，被他刻意模糊加重，好像…… 干过。 姜时愿慢条斯理洗菜，秦星熠几乎帮不上忙，就是递东西帮忙切菜。 切的歪七扭八，被姜时愿接手。 她有意提到之前的真假千金，推了推秦星熠：“你们真是从小富贵乡长出来的，做饭做菜，是我们的必备技能，我小时候就……” 她适时闭上了嘴：“所以我比较厉害。” 得意的小表情，恰到好处化解卖惨的悲戚感。 秦星熠有意配合她，却听秦晏深邃暗哑的声音：“从小就会讨好人。” 瞬间，打破姜时愿所有后续的计划。 她摊了摊手：“讨好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因为从小敏感，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我现在才能当演员。” 秦晏站到姜时愿边上，高大的身影在两人身上覆盖一层阴影。 反衬的秦星熠像是误入大人局的小朋友。 他似笑非笑，不动声色隔开姜时愿和秦星熠：“你当演员，不是因为你不希望你爸……” “晏哥尝尝。” 姜时愿眼疾手快塞了一颗小番茄到他嘴里，打断他的拆台。 让姜立功知道她的目的，她想得到的东西就更不可能到手。 微凉的指尖划过唇瓣，姜时愿心头一凛，连忙收回手，讪笑：“甜的话，快拿过去给宛儿姐尝尝吧，我记得宛儿姐下午不吃饭，你是来帮宛儿姐拿这个的，对吧？” 她明里暗里提醒，顾宛儿还在，他能忍心他的白月光被网友议论同情吗？ 秦晏端着盘子，却捏了一个放到姜时愿嘴边。 姜时愿头皮几乎要炸开，用眼神示意。 大哥，别搞我了！ “你也尝尝。” 秦晏完全不为所动，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小番茄泛着冰，触碰到姜时愿唇瓣，几乎要把她彻底冻结。 “怎么？之前不都是这样？习惯改了？” 霎那间，姜时愿被彻底冰封，几欲自尽！ 第120章 咬人，不会揍一顿 姜时愿后撤一步，伸手接过小番茄，塞到自己嘴巴里。 强行解释：“晏哥，我今年二十三了，不是十五岁，你不用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她还欲盖弥彰的塞了一颗到秦星熠嘴巴里。 秦星熠吞下去，重新和姜时愿站到一起：“在晏哥眼里，咱们都是小孩，前段时间，爸还跟我说，让我向晏哥学习，别之后晏哥给我机会，我也把握不住。” 拉开辈分的话，把弹幕重新拉回正常。 沈乐晗在摄影机后面擦汗。 现在看直播的还都是各位明星的粉丝，等到剪辑版上线，才是腥风血雨的开始。 她几乎都能看到那时候姜时愿和秦晏所有对话被人截出来的样子。 绝对，能死人。 吃完晚饭，几人在客厅玩游戏，秦晏开线上会议没参加。 顾宛儿仿佛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还笑着跟姜时愿说：“愿愿妹妹，我本来只觉得你是阿晏的弟妹，现在看来，妹妹的成分比弟妹多呀！” 姜时愿感谢她的解围，笑道：“对呀，哪个男孩子愿意带着弟弟玩呢？不都想要一个妹妹嘛！” 十点后，直播准时关闭。 沈乐晗几乎是直接冲进姜时愿的卧室：“退出这个节目！” 姜时愿颓丧：“那不是欲盖弥彰吗？” 沈乐晗点着她的额头：“你又怎么招惹那尊煞神了，他竟然放弃他最爱的工作，来参加无聊的综艺节目。” 姜时愿想到她和秦晏说的，坚决不要再喜欢他的那些话，就有点，想死。 她揣测道：“你喜欢养狗对吧？” 沈乐晗白了她一眼：“直说。” “就是你之前养的小狗咬你一口跑了，你是不是很生气，必须给它找回来揍一顿？” 秦晏，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他不能接受姜时愿的逃避，哪怕身份上已经逃过一次，心理上再次逃离，也会让他不适应。 产生被忘恩负义的小狗咬了一口的感觉。 “所以，他应该是在出气。” “姜时愿，你真的不懂男人。”沈乐晗恨铁不成钢地掐她脸颊，“也不懂养狗人！” “如果我养的小狗咬我，我只会觉得它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怎么性情大变？找它回来后，第一时间也是安抚，绝对不会粗暴地揍一顿了事，懂吗？”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姜时愿坚持，“秦晏的处理方式就是教训。” 她回想起秦晏的一次次教导。 “他曾经告诉我，遇见不服的人，一次打服，三次之后，仍然不服气，就不要给他翻身的机会。”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突然心惊：“我得罪他，应该超过三次了。” 沈乐晗深吸气：“所以，你是告诉我，他不可能放过你，而你没有丝毫办法咯？” 姜时愿吞了吞口水，仰天长叹：“挣扎一下吧。” 她上网，查看今天直播的讨论度。 她粉丝一向溺爱，仅有的一些看节目的节目粉讨论她和秦晏的不妥之处，不过都被她粉丝怼了回去。 其中，竟然有神通广大的粉丝，提到了之前的三年。 ——晏和的老总有个藏了三年的金丝雀，关愿愿什么事？ 底下有人，隐约提到真相。 ——据我所知，那个人是姜时愿。 姜时愿点击对方的头像，查看对方主页，是一个刚刚创建不久的小号。 她和秦晏的三年藏的很好，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其中大半都不敢得罪秦晏。 突然，姜时愿心口一突，爆料的人，不会是秦晏授意吧？ 第121章 胃疼，他理直气壮 这个念头一出来，姜时愿就在心中理顺。 首先，知情的人只能分为两个派别，姜家和秦家。 姜家哪怕想整她，也不会用这种手段，他们得罪不起秦晏，更得罪不起秦家，也绝不会愿意她和秦家的联姻被破坏，哪怕，她跟姜家的关系不好。 无他，利益罢了。 外人又不清楚秦家和姜家是否关系良好，他们只要看到姜家还是秦家的亲家，就会自然给姜家三分客气，这正是姜家需要的。 而秦家这一派，更是恨不得立刻掐灭这些谣言。 剩下的，除开乐晗，就是秦晏的人。 用排除法，也只能是秦晏的人。 姜时愿胸口剧烈起伏，用参与过骂自己的小号在底下回复。 ——粉丝就别装了好吗？给自家姐姐草什么万人迷人设呢？秦晏是谁？晏和的老总，曾经一张剪影出现在杂志上就迷倒万千少女，荣登钻石王老五榜首的人好吗？你真以为人家能看上你们姐姐？笑话！秦家能接受姜时愿我都觉得姜时愿给他们下降头了，还想让秦家家主为爱做三，你们敢想，我都不敢听！ 她发送出去后，立马在骂人群里呼朋引伴，很快把这次的舆论变成粉黑大战。 长出一口气，姜时愿出去外面倒水。 楼下沙发上，只有楼梯光依稀能辨认出轮廓，男人挺拔优渥的身姿微微蜷缩。 姜时愿即便看不到表情，也能知道，沙发上躺着的是秦晏。 而他，现在胃疼。 胃疼，几乎每个工作狂都有的病，秦晏更是不遑多让。 在她跟着他的三年里，几乎每天都要炖药膳给他补胃，他的胃病也因为她的照顾好了很多。 他没说谎，她之前，的确是每天都会准备爱心便当。 哪怕自己有事，也会让人送过去，风雨无阻。 可现在，得知他的胃疼，她第一时间就是躲避。 抿了抿唇，姜时愿躺在床上，还是决定不下去。 哪怕疼死，也不关她的事。 迷迷糊糊，姜时愿几乎要睡着。 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男人压着情绪的暗哑声音，像是黑夜里一双眼睛，点在姜时愿身上。 姜时愿瞬间起身，咬牙打开门：“这里是剧组，还有别的工作人员，你要搞得人尽皆知吗？” 秦晏脸色难看得吓人，面无表情看向她：“我胃疼。” “我没有药。”姜时愿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我要喝粥。”秦晏要求，态度强硬又冷漠，似乎在控诉她刚刚离开。 姜时愿紧紧攥着拳，白天的一幕幕在面前闪回。 他一次次地欺负她，让她陷入危机中，现在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控诉她的不作为？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她不给他下毒，已经是很友善的做法了。 “我给宛儿姐打电话。”姜时愿坚持保持距离。 她回头，去拿放在床头的手机，高大的身影却蓦地倒下来。 姜时愿惊呼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压在床上。 姜时愿推了推秦晏，男人的身体极重，像是……昏倒了。 第122章 药膳，要你亲手做 秦晏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起来。 身边坐着刘峰，看到他醒来，递过来一杯温水：“老大，医生说你的胃病有点严重，让你最近几天吃饭注意，更不要错过饭点。” 秦晏喝了一口水，嗓音仍然干涩：“谁送我来医院的？” “剧组。”刘峰如实回答，“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剧组的随队医生已经过去，您倒在宛儿小姐的房间里，宛儿小姐喊的剧组成员。” 秦晏眸色深了深：“姜时愿呢？” 刘峰回忆了一下：“姜小姐睡得很熟，好像没有被吵醒，没跟着来医院。” 秦晏嗤笑一声，平静的脸上渗出一层寒意。 姜时愿要和他断开联系的行为，像是一柄钝刀，在他本就愤怒的神经上疯狂摩擦。 昨晚明明看到他胃疼在沙发上，她却回了屋。 在他求助后，更是直接把他推给顾宛儿。 完全不顾他需要的照顾。 “老大，剧组联系说，想要来医院拍摄，问问您的意思。” 秦晏眸光锐利：“拍什么？” “剧组说，拍嘉宾探病还有宛儿小姐对您的照顾。” 秦晏眼底闪过层层暗涌：“通知剧组，让姜时愿带着她的药膳汤过来。” …… 生活小屋。 姜时愿看到导演举起来的提示，沉默无语。 她主动提起：“宛儿姐，你准备给晏哥带什么早饭？” 顾宛儿面对厨房发愁：“我做的饭狗都不吃，肯定会害得阿晏病情加重，可剧组又不让点外卖，我正发愁呢！” “我会煮药膳汤，我教你吧。” 在姜时愿几乎手把手式的教学下，顾宛儿完成了药膳汤的制作。 姜时愿在她旁边，也制作了一大锅，分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和嘉宾：“我们这一行吃饭容易过饭点，大家都喝点，暖暖胃。” 她把两个人做的分别盛放，冲顾宛儿笑了笑：“宛儿姐，我和星熠也给大哥带一份，到时候你可别告诉大哥，我是做示范的汤废物利用呀！” 顾宛儿眸光闪了闪：“我不说。” 几个人一块去医院探班。 路过沈乐晗的时候，沈乐晗比了个“ok”的手势，告诉她弹幕现在的风向。 姜时愿心口却始终沉甸甸的。 秦晏不肯放过她，每一次和秦晏见面，都是一场战争。 来到病房，顾宛儿先把药膳汤放下去，照例关心了秦晏。 苏清梵比所有人都热情，甚至主动喂秦晏喝汤。 姜时愿躲在他后面，默默放下了自己的那一份。 本以为秦晏生着病，战斗力会减弱。 可秦晏在拒绝了苏清梵的投喂后，喝了一口，就眸光森寒：“这不是我要的那份。” 顾宛儿尝了一口：“怎么可能呢？我是严格按照妹妹的教学做出来的呀！” 秦晏脸部线条紧绷，极为深沉凌厉：“哦？我点名要姜时愿送过来，她不肯？” 瞬间，导演费尽心思帮忙掩饰的话被大喇喇直播出去。 姜时愿心口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勉强站出来，强行解释：“我也带了一份过来，只是我想着，宛儿姐亲手做的会更有爱，我和星熠这份，你应该不太需要。” 秦晏眸光掠过顾宛儿，定格在她脸上，锐利得像是一把刀，随时要戳破她的谎言。 “你跟星熠？” “昨晚，也是你跟星熠把我从你屋里搬走的？” 第123章 对抗，不想被他坑 霎时间，姜时愿脑袋像是炸开一样疼。 她不用去看，就知道弹幕会说什么。 直播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欲盖弥彰地把人搬走。 几乎能够实锤她和秦晏的关系不一般。 姜时愿想解释，话到了嘴边，却突然不想说了。 心尖好像被刺了一样，她看着床边好奇看着她的顾宛儿，鼻头泛酸。 明明是秦晏把她当成替身，对她冷漠，看她笑话，现在甚至毫不顾忌地要毁了她的前途。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为他心痛到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怒火冲到头顶，姜时愿放弃了唯唯诺诺的解释。 声音有点冷：“这就要问问晏哥你是不是失了智，胃疼的时候不敲宛儿姐的房门，反而敲我的。” 这句话问出来，姜时愿能清晰地听到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秦晏身上。 看他眸色幽深，仿佛掀起滔天巨浪一般，情绪翻涌。 她想，秦晏大概会发脾气吧？ 好像也不会，他始终不怎么发脾气的。 哪怕是面对她的表白，面对她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的越界，他也始终淡淡的。 他的生活里，怒意很少见，唯有的几次，都是对着她。 想到这里，姜时愿苦笑了一下。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隐藏款的秦晏，都让她开出来了。 “啊，可能是敲错房门了……” 长久的沉默后，苏清梵试图打破平静。 可他说的语气尴尬，理由也很是牵强，不光观众不能信服，现场还有一个拆台的。 “没有。”秦晏风平浪静的面目上，越过一层寒意，“我就找她。” 苏清梵欲哭无泪，姜时愿看到他默默后退一步，牵上了许悠悠的手，大概是在报团取暖。 姜时愿耸了耸肩：“找我干什么？” 秦晏勾唇，明明在笑，却比地狱恶鬼还要渗人。 泄出的寒气，几乎能将姜时愿凝结。 可姜时愿不愿意再退，一退再退，就会变成今天这种状况。 每一次，都需要她用尽全力解释，还要时时刻刻提防他的拆台，早晚会被发现端倪。 她凝望着秦晏，不肯退缩。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错，导演都能想到后期p上火花后，有多么火星四溅。 在即将爆炸的空气中，秦晏哂笑一声：“找你做药膳。” 姜时愿愣了下，秦晏已经低下头，换过她亲手做的那份，若无其事喝起来。 他的姿态优雅而矜贵，态度也十分理直气壮，就像是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自然。 自然到，连顾宛儿都开口：“看来阿晏真是把愿愿妹妹当亲妹妹对待了。” 姜时愿抿了抿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倒退一步。 但直播镜头当前，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和大家一起，慢慢隐藏自己的心思。 突然，手被秦星熠拉了下。 姜时愿回头，秦星熠冲她露出一个笑，指尖轻轻扣动，像是鼓励。 姜时愿心头有点暖。 她也不是孤立无援，在节目里，还有秦星熠帮忙，节目外，沈乐晗这个经纪人干着助理一样的活，时时刻刻跟着组。 她还有他们，当然不能倒下。 这一幕，落在秦晏眼中，他目光骤然一厉。 第124章 你来，身体你清楚 “姜时愿。”秦晏突然开口。 姜时愿愣了下，没有抽回手，而是拉着秦星熠看向他：“怎么了？晏哥。” 语调疏离，距离分寸把握得很好。 秦晏目光晦暗，像覆盖一层阴云：“平时我没时间，正好，录制节目这两周，你给我调理一下胃病。” “毕竟，我的身体，你最清楚。” 姜时愿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死死攥紧。 又是似是而非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她拉住将要说话的秦星熠，客气而冷漠：“我不太清楚晏哥的身体，晏哥不是有专门的营养师和家庭医师？他们调理的效果不好吗？” 秦晏风平浪静的面目下波云诡谲，语调更是凌厉莫测：“相比较之下，你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更久。” 姜时愿面色苍白，紧紧咬住内唇。 恨不得直接上去咬死他。 她不想退步，更不想被秦晏这样肆无忌惮地剥削下去。 倒是秦星熠，捏了捏她手心：“是呀，大哥经常照顾我们这些弟弟妹妹，现在大哥病了，是该我们照顾他的时候了。” 这样的叙述，倒像是把他们和秦晏分成两辈人。 姜时愿想了下，点点头：“剧组不让带营养师，那还是我来吧，我听家里的保姆说，晏哥比较挑，很多东西都吃不了。” 秦晏不疾不徐喝着汤，像是在等待什么。 姜时愿心中瞬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秦晏没开口，姜时愿也没有问。 把顾宛儿留下照顾病人后，就跟剧组一块回到生活小屋。 小屋里面缺少了两个人，导演组设置的约会和购物都很顺利地进行。 四个人在工作的时候也不忘记彰显自己的同伴爱，纷纷提出要给秦晏和顾宛儿购买什么食材。 晚上，姜时愿照例做大厨，弄好的粥饭让苏清梵送过去。 没和秦晏碰面，秦晏也没有找茬，甚至关闭直播后，姜时愿在网上看评论，都没看出什么问题。 评论和弹幕的风向和昨天一样。 有人看出秦晏和姜时愿不对劲，就会有粉丝拿出秦星熠和姜时愿约会的动图，剩下的黑粉则是说她自恋。 一片大战中，暂时安全。 “咚咚。”门被敲响，姜时愿的心陡然跳动一下。 一开门，门口的却是秦星熠。 她小小松了一口气，让开位置，让秦星熠进来。 秦星熠笑起来：“吓坏了吧？姐姐开门的时候脸都白了，是不是以为是大哥？” 姜时愿点头，胸口的情绪找到抒发的窗口：“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还以为，他在姜家的事情上帮我，是还保留了一点人性。” “姐姐，别这么说大哥，大哥是面冷心热。”秦星熠把手机递给姜时愿，“你看，晏和一直挂着姐姐的代言呢！姐姐没发现，最近找姐姐的商务都多了吗？” 姜时愿把手机还给他，撇嘴：“得了吧，他根本就是压榨最后的剩余价值，毕竟不要钱的，换成别的明星，谁不得收个几百万啊？” “好啦好啦！”秦星熠笑着，语气温和，“姐姐最近辛苦啦，这样吧，从明天开始，姐姐口述，活儿全部我来做，好不好？我看网上有一个药膳汤，你看看大哥喝好不好……” 姜时愿凑过去看他的菜谱，心情复杂。 星熠这孩子实在是太单纯良善，不管秦晏怎么欺负他，始终都把秦晏当成最亲爱的大哥。 她抿了抿唇，在斗不过秦晏的前提下，能和秦晏关系缓和一点，对他也不错。 她帮着参谋：“挺不错，明天你做好，可以跟他说是你做的。” 秦星熠忙摆手：“别了别了，我做的大哥肯定不喝。” 姜时愿想了想：“那还是照旧说是我做的吧。” 秦星熠笑起来：“好。” 他手指摩挲屏幕边缘，指边的菜谱上，一味药加粗加重。 这一味，和秦晏正在吃的药，相生相克，会引发中毒。 第125章 中毒，跑腿跑掉了 次日，姜时愿教秦星熠做了药膳汤。 说是帮忙，其实大部分还是她动手，尤其是调味和放料。秦星熠在旁边，仍然是洗菜切菜，做一些辅助类的工作。 需要去送饭的时候，苏清梵却拉着许悠悠：“我跟悠悠今天跟朋友有约，我们要进城。” 秦星熠苦笑看她，目光在说。 他送过去，秦晏只会倒掉。 那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姜时愿一个。 姜时愿咬了咬牙，实在是不想去面对秦晏。 她问导演组：“晏哥是不是今天就能出院了？” “医生说再观察观察，傍晚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他有点不确定问：“你不会是准备傍晚晏总回来之后，再给他吃吧？” 姜时愿笑起来：“怎么可能？” 她想了下，打开手机：“我叫一个跑腿吧。” 科技，改变生活。 没有人规定必须嘉宾亲自去送饭，她放弃表现室友情的机会。 她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我们留在家里，准备一下给晏哥接风洗尘。昨天去菜场的时候，听这里的奶奶说，这边出院的风俗很多，我们下午去采购，再布置一下。” 秦星熠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姜时愿电话和苏清梵许悠悠讲述了晚上准备做的事，还让他们帮忙带回来一些村镇没有卖的东西。 自己则是拉着秦星熠一块准备。 有大餐，有艾草，还有沐浴净身的药浴。 任谁，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虽然姜时愿右眼皮一直不停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尤其越接近傍晚，导演说好的秦晏出院的时间，右眼皮跳的越快。 傍晚，姜时愿秦星熠和苏清梵许悠悠准备好彩炮筒，准备迎接回归的秦晏。 却突然被导演组告知：“晏总病情恶化，不能出院了，医生说，出现了中毒现象。” 几个人面面相觑，苏清梵当即提议：“我们去医院看看晏哥吧？” 他们到的时候，秦晏还在抢救室。 姜时愿坐在垂头丧气的顾宛儿身边，犹豫了下，给她一个拥抱：“宛儿姐，别急，晏哥一定能好起来的。” “打扰一下。”刘峰终止了拍摄，严肃询问，“姜小姐，请问你给老大送的补汤中，有没有放什么会让老大过敏的食材？” 他没有直接说中毒，已经很委婉了。 “今天老大只喝过您送过来的餐饭，药物也都是寻常药物，没有替换。” 用排除法，中毒的源头也只有姜时愿的补汤。 姜时愿愣了下，摇头：“不是汤，那个汤我煮了很多，我和星熠还有导演组很多人都喝了。” 导演点头，确认姜时愿的话：“我们都没有出现症状。” “而且，愿愿买菜做汤都是全程直播，随时可以观看。”秦星熠补充。 刘峰蹙眉：“那就奇怪了，或许，容器有问题？” 总而言之，全部都指向姜时愿送过来的那份补汤。 姜时愿没有下毒，她并不惊慌，只是顺着思路想下去，一拍巴掌。 “对了，我中午叫了跑腿，汤交给跑腿后，在去往医院的一路上，都不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 秦星熠目光闪了闪，附和：“有可能，我立马让人去联系他。” 五分钟后，刘峰接到一个电话，面色凝重：“那个人去了国外。” “他的账户里，还多出一笔钱。” 第126章 关押，秦晏要见你 “啊？”姜时愿有点难以置信，“这么快出国？他就算办理护照也需要一段时间吧？” “他偷渡出去。”刘峰的眼眸死死盯住姜时愿，“姜小姐，您应该比我清楚，边境线一旦越过去，就不是那么好抓到的了，对吗？” 姜时愿眉头紧拧：“你的意思是，我指使的？” 刘峰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那我请问姜小姐为什么不亲自来？” 姜时愿都气笑了：“秦晏以为他是皇帝啊！他要我给他煮汤我就要给他煮汤，煮好了还要我亲自送过来，我一天天啥也不干就光伺候他呗？要不要我喂给他喝啊！” “够了！” 一直沉默的顾宛儿突然站起来，目光冰冷。 “愿愿妹妹，我也不想怀疑你，但是阿晏现在还在抢救室，你就不关心他的身体吗？” 姜时愿一噎。 的确，在听到秦晏中毒的一瞬间，她有过担忧。 但这份担忧，却不能表现出来，哪怕是对着秦晏单独一个人，也不可以。 她只能摇头：“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心情，我只想证明我的清白。” “好！”顾宛儿双眼猩红，“阿武，把姜时愿和秦星熠关进病房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们和外界联系，也不许他们出门。” 顾宛儿的几个保镖来拉姜时愿。 秦星熠护着姜时愿，沈乐晗也冲上来。 顾宛儿的保镖动手不客气，甚至要去拉沈乐晗。 “住手。”姜时愿一手抓着秦星熠，一手抓着沈乐晗，“我自己进去。” 病房内，只有秦星熠和姜时愿两个人。 沈乐晗留在外面，注意秦晏的动静，必要的时候还要找秦父来救他们。 “对不起姐姐，我来录制没有带人手。”秦星熠垂头丧气。 姜时愿摸摸可怜小狗的狗头：“带人手也没有用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就是铁了心要怀疑我们，有什么办法？” 顿了顿，她有些在意这次找到的跑腿：“按理说，跑腿小哥是我临时在平台点的，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呢？而且他还是个孤儿，没有亲人，这件事很奇怪。” “是挺奇怪的。”秦星熠嘴上附和，心里却笑起来。 在同区域中找到一个孤儿，让他给接单的同事一百块，抢到这一单，并不复杂。 “还有啊，说偷渡立马就走了，真的很像是早有预谋，而且对方还要很有势力。” 送完补汤，立刻坐飞机到边境。 至于势力嘛…… 秦星熠摩挲着虎口处，那里有一道指甲盖大小的伤疤。 这是第一次见到秦晏时，秦晏拿刀扎的。 而秦晏不喜欢他的原因只有一个，觉得他妈妈抢走秦建业，是造成秦晏悲惨童年的罪魁祸首。 “谁知道呢？”秦星熠眸光晦暗，“边境啊，我完全不熟呢！” 姜时愿笑起来：“你都没怎么自己离开过京市吧？你怎么会熟悉边境？好了，别想了，我们不懂那边的运作，找不到线索的，大概是秦晏自己的仇家吧。” 深夜。 姜时愿没有一点睡意，刘峰突然推门而入：“姜小姐，我们老大要见你。” 第127章 解释，全石沉大海 秦晏病房。 姜时愿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即便穿着和其他病号一样的病号服，也掩盖不住精致的眉眼带来的贵气。 她抿抿唇，走过去：“你还好吗？” 秦晏勾勾手指：“坐过来。” 姜时愿后撤一步：“不了。” 秦晏的声音不容拒绝：“姜时愿，别让我说第二遍。” 像是紧箍咒一样，姜时愿被控制着走向床边，坐在他床边的小凳子上，低头扣着手指。 秦晏目光放在她青黑的眼眶上：“这几天没睡好？” 姜时愿抬头，颇有点惊讶。 秦晏怎么不问她关于投毒的事情，只淡淡说着日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抿了抿唇，意有所指：“担心晏哥。” “嗯。”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秦晏又沉默下来。 整个病房里，只有窗外的灯反射过来的光，昏暗的环境下，静谧格外磨人。 姜时愿只觉得心脏被刺了一样。 她偷偷去看秦晏，秦晏一如以往的清贵冷峻，连脸色都没有半点苍白。 她轻咳一声，开口：“晏哥，我没有给你投毒……” “我知道。”秦晏打断她的解释，连半个眼神都没有投过来。 她只能看到他的半边侧脸，冷峻阴沉，而隐匿在阴影中的半边，完全没办法窥探。 姜时愿扣着手，声音沉沉的：“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说，你死了对我没有半分好处。” 她苦笑一声：“我的家庭情况和个人情况不用过多介绍，姜家现在已经恨我入骨，如果晏哥倒台，星熠的影响力，不足以让我们平安无事。” 她没有谈什么感情。 现在两个人之间也完全没有感情的因素。 反而是利益，最容易打动人，也更加像是两个人中间应该存在的东西。 秦晏扫她一眼，语调淡漠：“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姜时愿想了想，她歪了下头，试图看到他隐藏在阴影中的半边脸：“早日，康复？” 歪头后，她清晰看到男人眼中的东西。 如同冬日里的风，冷冽阴沉到她根本看不懂里面的情绪，只能本能感觉到一股寒意。 “晏哥，你不想听我说话，我可以理解。” 姜时愿垂着眸，深吸一口气：“那我就先走了。” “坐下。”秦晏淡淡吩咐。 却像是一座山，压在姜时愿身上。 她攥紧拳，迈开的脚步却像是灌了铅，迈不动一点点，只能慢吞吞回头，坐在椅子上，继续沉默不语。 她根本想不到秦晏找她来到底要做什么。 他不问她，也不想听她的解释，仿佛就是单纯要她过来床边陪着。 可这样情绪性陪伴的工作，不应该找顾宛儿吗？ 室内再次一片安静。 秦晏的手机亮着，他专注地打字，好像在处理一些问题。 姜时愿靠在椅背上，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慢慢，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歪着头，竟然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秦晏在打电话。 声音温柔又缱绻：“累坏了吧？睡吧，晚安。” 大概是和顾宛儿通话吧？ 姜时愿想。 第128章 睡着，包裹他味道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白天。 姜时愿躺在病床上，被秦晏身上柑橘调的冷冽气息彻底包围。 她恍惚了一瞬，仿佛想起之前没出息的样子。 之前，她最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像是隆冬时节吹来的第一缕橘子园的风，凛冽中带着清甜的果香。 这一份果香，是她购买的沐浴露带过来的。 就好似小狗标记了自己的地盘，姜时愿闻到这个味道，就感觉秦晏整个人都属于她。 那样的幸福感，拥有全世界一样的满足，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醒了？”凛冽的声线，打断姜时愿的胡思乱想。 姜时愿倏而坐起来，才发现秦晏坐在病房中的沙发上，正在电脑上处理着什么。 “你……我……” 她好像有很多想说的。 想问问秦晏身体还好吗？ 想问问他们是不是睡到了一张床上？ 还想问一问现在秦晏准备拿她和秦星熠怎么办？ 可是，话在嘴边，却什么都问不出口。 最终，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睡着了。” “你前几天为什么不好好睡觉？”秦晏旧话重提，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微微蹙眉。 姜时愿听在耳中，有一种秦晏在关心她的错觉。 可错觉只会是错觉，冬日里橘子早已经过季，两种东西无法融合到一起。 姜时愿走下床，站到秦晏面前，像一个乖巧的小朋友面对老师一样，讪讪回答：“睡不着。” 她实话实说：“我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失眠，从和秦星熠提出订婚那一天就开始。 姜时愿开始和成分安全的安眠药为伍。 她来录制节目，在看到秦晏的那一刻，安眠药仿佛失去效果，脑子里全部都是被秦晏逼迫的画面。 “晏哥，你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要继续去录制节目了。” “节目录制暂停。”秦晏低下头，继续工作，“暂停一天，明天继续。” 姜时愿愣了下，下意识去摸手机，想要看网上的舆论走向。 但却摸了一个空。 她愣了下，抿唇：“你查到人了吗？我没有下毒，星熠也没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自由活动？” “是你想自由活动，还是秦星熠？”秦晏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似是漫不经心地问。 姜时愿却在其中，品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顿了下，她回答：“我想，如果关押能够证明星熠的清白的话，我相信星熠会很乐意。” 她意有所指：“毕竟，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哪怕极力自证，也换不回怀疑者的心。” “替情郎打抱不平啊！”秦晏敲击键盘的动作一顿，薄唇噙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上次，我怀疑他，理所应当，他在背后，也没少用力。” 姜时愿没有辩解，只是呼吸不畅，又回忆起了被魏哲针对的日子。 她很感激秦星熠，哪怕面对的是魏家这样的强敌，也没有退缩，照样保护了她。 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 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得罪全世界，即便没有爱情，也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见姜时愿不说话，秦晏捏了根烟，似笑非笑睨着她：“怎么？不好回答？” 姜时愿下意识蹙眉：“你不是中毒了吗？别抽烟了。” 秦晏放下指间的香烟，眸色又黑又深邃，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是你几天第一次，关心我的身体。” 第129章 心死，随便你折腾 姜时愿一怔，心肺好像被戳了一下，酸涩感直冲天灵盖，眼眶蓦地一热。 良久以来的委屈倾泻而出：“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你也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死活！在直播镜头面前，你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有可能毁掉我苦心经营几年的事业，毁掉我以后所有的希望，你不知道吗？” 她心脏很痛，五脏六腑都痉挛着纠结在一起。 这几天来的憋闷一股脑被发泄出来。 “秦晏，我没有你那么强大的能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想要做好自己事情的人。你一个生气毁掉的，是我的一生，你让我怎么平静的下来！” 秦晏眉眼压低，却压不住心口那股暴戾。 指间的香烟被点燃，青灰色的烟雾冉冉上升，隔绝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姜时愿所有的埋怨，都像是被烟雾吸收，石沉大海。 她缓了一下，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平静下来：“晏哥，我失态了。” 像是机器人一样四平八稳：“你还需要我继续做药膳的话，可以派人看着我。” 秦晏越发烦躁，脖颈间血管一跳一跳，吐出一口烟雾，随之吐出的声音戾气勃然：“姜时愿，你觉得我把你当一个保姆？” 姜时愿抿抿唇，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低垂的眼眸无声对抗着。 秦晏哂笑出声，脸色猝然变得极为阴翳：“对，我只把你当做一个保姆，一件趁手的玩具。” 姜时愿依然无动于衷，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 明明之前，她听到一句“不爱”都会偷偷哭很久。 姜时愿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热血过的，跳动过的，鲜活过的心脏，好像已经死了。 既然死了，就不怕再来的伤害。 她沉默了一瞬，继续询问：“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继续去找星熠一块待着，还是留在这里，伺候你这个病人？” 没有情感的一句话，却点燃秦晏体内所有的火气。 他冷笑一声，目光晦暗不明，眸内的情绪完全无法读懂：“你留在这里，看着我。” 姜时愿坐在凳子上，头扭向窗外，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 秦晏胸膛急速鼓胀，不过一瞬，又隐忍下来，怒火没有冲破。 直到中午，两人之间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姜时愿坐在椅子上，没有喝水，没有吃饭，没有上厕所，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泥胎木偶，只余下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的空壳。 秦晏胸口的燥意越发重，太阳穴突突直跳，重重合上电脑：“姜时愿！” 姜时愿回头看他，平静的完全没有一点点情绪：“我在呢，有什么吩咐吗？” 秦晏低头点了一支烟，烟蒂被暗灭的瞬间，他好像恢复了平静。 语调淡淡：“你为什么要换新的药膳配方？” 姜时愿想了下，没有说出秦星熠的名字。 在秦晏心里，任何有关秦星熠的事情都是阴谋，不如不说。 “在网上看到的新配方，想试一试看看。” 她相信秦晏已经看过她做饭的视频，视频中她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秦星熠也没有。 两个人同时看配方，一块煮汤，仅此而已。 “现在确定，不是跑腿小哥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了吗？” 意料之中的发展，让姜时愿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即便没有理由，晏哥您不想我好过，也可以直接动手。” 霎时，秦晏锐利的目光充满戾气，杀意慢慢打过来。 第130章 平静，一拳打棉花 “你觉得我在冤枉你，对吗？”秦晏表情深沉凌厉。 姜时愿歪头，眸内出现一丝迷惑，反问：“难道不是吗？” “呵！” 一瞬间，秦晏体内的血液仿佛全部凝固，仅仅剩下怒火在体内游走。 他冷嗤一声：“你倒是对我很了解，我不愿意你好过，所以为难你，满意了吗？” 饶是姜时愿许多次都忍不住这么猜测。 可每一次，她都会自己在内心里否定。 她从来都不敢去想，如果秦晏针对她，她会有什么感觉。 真的发生了之后，她闭了闭眼，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像是灵魂被挖出了一块，所有关于秦晏的感知全部消失，不管是愤怒还是痛苦，都一块消失。 唯独心口，好像还残留着一点点神经，疼得她无法呼吸。 不过，这样的疼，也早就习惯了。 姜时愿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重复：“没事的话，我继续观察飞鸟。” 秦晏豁然站起身，掐住她的下颌，强迫她回过头。 他低低笑一声：“新型引起我注意的方式？” 姜时愿蹙了下眉，想要反驳，却又忍住：“你需要对视，跟我说就可以。” 顿了下，她还是解释了一句：“如果这么想，能让你觉得舒服，那我随便。” 反正她解释了，秦晏也不会相信，不如不要浪费力气。 “是吗？” 秦晏笑意越发诡谲莫测，像是恶魔要行刑之前的诡异，忽而俯下身，惩罚似的咬住她的唇瓣。 姜时愿“嘶”一声，下意识后撤。 闭眼前，他好像看到秦晏眸中一闪而过的玩味。 垂在身侧的拳头攥了攥，姜时愿反守为攻，环住他的脖颈，往前冲锋，引领这个吻的导向。 她能感觉到，秦晏蓦然一僵，挺直的脊背像是炸了毛，后撤一步。 姜时愿平静和他对视：“需要拉窗帘吗？我暂时还是女明星，怕有狗仔偷拍。” “准确地说，即便没有人偷拍，我也没有展示给窗外看的意图。” 侮辱性极强的话，像是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自己的脸上。 可她却不痛不痒一样，不光没有停手，还把她的面皮彻底剥下来，扔到他脚边，任由他踩踏。 “如果晏哥想出演爱情动作电影，我暂时不愿意配合，抱歉。” 秦晏双眸赤红，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 一腔怒意却像是打在棉花上，无比憋闷。 他咬牙：“姜时愿！” 姜时愿回以微笑：“在呢！什么吩咐？脱衣服还是拉窗帘？” 秦晏默了默，眸中激荡出意味不明的漩涡：“姜时愿，药膳的研究报告马上出来。” 姜时愿并不觉得药膳有什么问题。 她喝了，秦星熠喝了，剧组的人员也喝了。 可他们不光没有中毒，甚至连腹泻都没有发生。 “所以呢？重心转移了吗？现在不怀疑我跟秦星熠转移了外卖员？” 秦晏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钉在她身上。 “我没有中毒，也没有进抢救室，所谓药膳，我打开盖子，就闻出不是你找到的方子。” 一直强装镇定的姜时愿蓦然愣住，看向他的目光逐渐涣散，如后脑，被重重锤了一锤！ 第131章温柔，耍我有意思 一瞬间，蓬勃的怒意直冲脑顶，姜时愿气急败坏：“耍我们有意思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一个进抢救室，会让多少人担心？ 仅仅是他觉得他喝的汤不如以往，就要这么作乱？ 姜时愿心脏抽搐，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好好好！秦晏，你地位高势力大，你随随便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都是你手中的玩具，你爱怎么玩怎么玩！” 她发了狠：“我不伺候了！” 狠狠撞在秦晏肩膀上，姜时愿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径直往外走。 却被秦晏一把拉回来，拢入怀中，柑橘调的香气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和弱势。 姜时愿努力挣扎，可秦晏却抱得很紧。 紧到姜时愿连抽动手臂好像都费劲。 她缓缓深吸了一口气，情绪到达顶峰后，心口真正的憋闷就像是破开的气球，彻底爆炸。 声音冷冷道：“外面有谁在？是爷爷还是秦伯伯？或者是直播镜头。” 她语调平静，却渗出一股自毁的令人心惊的寒意：“让他们进来吧，我不装了，我随便你了，我就是在订婚后还跟你纠葛不清，就是让人失望的坏人，行了……唔！” 唇瓣被堵住。 秦晏这个吻比之前都要温柔。 像是初春还带着清冽的和煦的风，慢慢深入，步步为营，一点点柔顺她的发梢。 她后脑被按着，加深一个吻，却完全不会感到强迫。 秦晏做的非常自然，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姜时愿愣了愣。 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最像情侣的一刻。 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和秦晏接吻的场景。 可笑的是，她等了三年盼了三年努力了三年，都从来没有达到的目标，在她彻底放弃后，由裁判亲手送到了她身边。 姜时愿推开秦晏，目光仍然发着冷：“既然你没事，我跟星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在秦晏没有答复的时候，她抢先说：“直播推迟一天，很多档期都要推迟，剧组还会有损失，我要去处理这些事，我和您不一样，我们云泥之别，在你眼中完全不重要的小钱小事，在我的生命里就是大事。” 基本上，这是再一次重申两个人之间的鸿沟。 不光是年龄，还有地位身份和思想。 这些姜时愿曾经因为满腔爱意蒙蔽双眼看不到的事情，慢慢显现出来。 她做不到和秦晏一样，罔顾别人的付出，一心只为自己快活。 更做不到因为一个毫无证据的怀疑，就把人关起来，耍着人一样看他们担惊受怕。 她闭了闭眼：“晏哥，放过我吧，好不好？” 秦晏拢着她，单手握住她肩膀，声音温和的不像他：“别急，等待结果。” 姜时愿抬头看他，他深邃的目光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目光好像总是这样，如森林中的迷雾，看不清楚，也无法理解。 尤其是，在她一通情绪顶点的发泄后，他这样的气定神闲，更显得她像一个傻兮兮的疯子。 姜时愿坐回椅子上，垂眸不语。 或许，从一开始在姜家遇见他，狼狈的她和矜贵的他的相撞，就注定了今时今日，她的一切都被他掌控，包括情绪。 她闭了闭眼，像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缓缓叹了声：“好。” 第132章别信，除开你自己 秦晏坐到她身边，慢条斯理摩挲着腕表的表带：“等结果出来，你会理解。” 表带银光折射，有一缕刺中姜时愿的眼球，姜时愿下意识遮住眼，眸内嘲弄如水般袭来。 她有什么好理解的？ 她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就算检测出毒素，真正应该追查的不是被送走的跑腿小哥吗？ 她到底有没有实力在一下午的时间把人偷渡出国，秦晏比她更清楚。 不想争辩，争辩无用，索性，姜时愿根本不开口，静静等待他口中的结果。 秦晏仿佛还有点人性，让刘峰把她的手机还给她。 姜时愿先给沈乐晗报了个平安，又上网去查看网上的舆论。 索性，秦晏进icu的消息并未传出，只说因为嘉宾档期问题，停更一天。 网友还算支持，毕竟秦晏在住院，他和顾宛儿的部分完全在医院完成。 ——有钱人谈恋爱这么无聊吗？一块工作？ ——天哪！男帅女美让我坚持，可无聊到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啊！ ——秦总你能不能好好用用你那张脸，你好歹说点霸总语录什么的啊！现在给我看什么？大学生工作教学指南？如何当一个优秀的管理者？皱眉头的七十八种用法？ 姜时愿鬼使神差点进了秦晏颜粉的切片视频，里面全都是秦晏和顾宛儿的互动。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在病床上，一个在沙发上，偶尔才会对视一眼。 即便是切片，姜时愿都看的如坐针毡。 因为她能看懂秦晏每一个皱眉的意思。 有时候是下属的提议太离谱，有时候是效率太慢，有时候又是对竞争对手的不屑…… 七十八种，每一种，她心中都有一个对应的场景。 姜时愿曾经以为，这么了解秦晏的自己，以后的生命中，不会因为秦晏的任何冷漠而产生情绪波动。 可她错了，她错得离谱。 她蹙眉，想要点击关闭，却有一丝声音泄出来：“怎么是你？姜时愿呢？” 秦晏的声音，冷冽中带着微微的不悦。 姜时愿心头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关闭音量键。 但还是晚了。 秦晏扫过来，冷峻的脸上分不清喜怒，慢条斯理重复了一遍视频中的问题：“为什么不亲自给我送饭？” 姜时愿大脑卡壳了一瞬，没有回答。 秦晏勾了一个笑，不紧不慢整了整身上的病号服，换了一种问法：“为什么不想见到我？” 姜时愿不由自主攥紧手机。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千千万万种，姜时愿能说出口的，也愿意说的，却只有一种：“因为想跟你彻底断绝关系。” “为了秦星熠？”秦晏竟然没生气，眼角漾着笑意，“这么多年，没一点长进，分不出好坏。” 姜时愿的记忆瞬间被定位在第一次被朋友背刺的那一年。 她头一回在城里交朋友，唯有那个小姑娘，在姜旖柔的压力下，不嫌弃跟她一块玩，帮助她，陪伴她。 可她敞开心扉后，她在养父母家的遭遇，就全部成了姜旖柔攻击她的手段。 那一次，秦晏告诉她，不要相信任何人，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她记得当时仰着脸，不服输问：“也包括哥哥吗？” 秦晏摸了摸她的头：“对，任何人，除开你自己。” 显然，秦晏在影射秦星熠，姜时愿没有再说话，说什么，都容易吵起来。 沉默几分钟后，病房门被敲响，刘峰走进来，递给秦晏一份研究报告：“老大，结果出来了。” 刘峰看向姜时愿。 姜时愿觉得那一眼非常复杂。 刘峰平稳开口：“和预想中一样，药膳内的成分，与您的药物相克，同食如同砒霜。” 第133章是我，不要替他认 秦晏把报告递给姜时愿：“自己看。” 姜时愿给秦晏做药膳，也学习了一些中医方面的知识，面对写得清晰的研究报告，她头脑震了一下。 第一时间，想到秦晏告诫过她的，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星熠…… 姜时愿心头像是扎着一根刺，星熠无害又单纯，哪怕有一点想要在秦氏集团争权的小心机，争夺的也从来不是下一任家主之位。 谁都知道，秦氏集团完全在秦晏的掌握中，他的叔叔伯伯堂弟堂妹，都要看秦晏的脸色。 秦爷爷之所以现在还没移交家主之位，只是想看秦晏成家生子，但他的地位，没有任何人敢怀疑。 哪怕纯粹从利益的角度考虑，姜时愿都不觉得星熠有害秦晏的必要。 亲哥死了，秦晏底下最出色的是大房的幼子，大房和秦父这一房不睦已久，他们上位，秦父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被边缘化，仰仗着秦父的秦星熠连现在的分公司都无法再管理。 几秒内，她做出决断：“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最近吃的药。” “你知道我最近吃什么药？”秦晏云淡风轻问出一个让姜时愿讶异的问题。 姜时愿抿了下唇，诚实摇头：“不知道。” 从订婚后，她就没再关注过秦晏，更不可能知道他贴身吃什么药。 但她还是老实回答：“如果你没换药的话，我想我是清楚的。” 她做药膳，会把秦晏吃的药，吃的食物，所有东西的相生相克都考虑进去，市面上补胃的药膳方子她都研究过，选取的是最适合秦晏，也最温和无害的。 “我换过药。”秦晏脸上无喜无怒，声音更是听不出好恶，平淡的姜时愿感觉心头颤颤。 姜时愿喉头梗了梗：“对不起。” “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承认？” 锋锐的目光瞬间灼热起来，秦晏目光晦暗不明，无比阴翳。 姜时愿托腮，一片坦然：“做错了就承认，我没注意到你吃药的相克，是我的问题，我承认。” 秦晏眸中闪过层层暗涌：“你一定要替他顶罪？你知道蓄意谋杀会怎么样吗？” 姜时愿垂眸，沉默不语。 如果她承认方子是秦星熠提供，按照秦晏的性子，秦星熠可能会被打个半死，彻底发配孤岛。 可这算的上什么顶罪？ 唯一能够指摘的，就是秦星熠考虑不够周全，道歉应该，但如果说他蓄意谋杀，就太重了。 思忖几秒，姜时愿固执坚持：“我没有蓄意谋杀的主观思想，如果晏哥坚持，我想，我应该是逃不过你的惩罚，所以，我只想替自己申辩一句，我绝没有杀你的意图。” 秦晏陡然戾气博然，眼底似是闪烁着火光：“我说的不是你。” “方子是我找的，饭是我做的，星熠只是帮忙打下手，如果晏哥一定要说是他的错，我无话可说，但也不会做你的人证。” 从一开始，秦晏就在引导她怀疑秦星熠。 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必要，秦晏即便没证据，照样会对星熠动手，何必多此一举。 “姜时愿，你不要给我犟。”秦晏拧眉，修长的手指按摩胀痛的太阳穴，“他在利用你除掉我，还要栽赃陷害到你身上，你看不出来吗？” 姜时愿梗着脖子：“不好意思，没看出来。” 秦晏眼睛如同危险的陷阱：“市面上，不会没有你不知道的补胃药膳方子，而且，你每一次都会研究透彻，甚至试吃药物和药膳后，才会送来。” 姜时愿心脏猛地一痛，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起来。 她回想起自己满心满眼的爱意，长长出了口气。 “当时，我爱你，现在不爱了，自然不在意。” 第134章放过，还会回头吗 药物和药膳当然有可能有反应。 再加上姜时愿并没有胃病，随便吃药会引起连锁性的痛苦。 可为了筛选出最合适秦晏的药膳，她从来都甘之如饴。 按下心底汹涌的情绪，姜时愿眸色黑白分明，满是嘲弄：“怎么？晏哥不会要求我还像以往那样对你吧？不好意思，药膳就是一个任务，我随随便便搜索一个新的方子，就做了。” “呵！” 满是戾气的笑，比不笑的时候更瘆人：“铁了心，对吗？” 姜时愿摊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行。”秦晏慢条斯理从椅子上站起来，像一座山，压迫感十足，“我倒是想看看，你拼命维护的他，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姜时愿愣了一下，忽而明白什么，抓住秦晏的胳膊：“你要做什么？” 她着急：“和星熠无关，你不要伤害他。” 秦晏没有推开她覆在胳膊上的手，反而顺着向上，攥住她下颌，俯身在她唇瓣上亲吻。 轻轻柔柔，却带着凉意，格外让姜时愿心惊。 可秦晏，却什么都没说，只淡淡告诉她：“记住，秦星熠是有权利随时叫停直播的。” 说完，他就松开手，刘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姜小姐，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姜时愿心头有无数疑问在盘旋。 顿了顿，她还是没有问，抬脚走出病房。 和一直等在外面的沈乐晗汇合后，两人去接了被关押的秦星熠。 秦晏的人没有为难，直接把秦星熠放了回来。 在医院附近开了两间房间，秦星熠进去休息后，姜时愿才把这一天一夜的遭遇讲给沈乐晗。 “我不明白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沈乐晗想了想：“不懂，他是不是在说，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难关，秦星熠可以叫停直播来保护你，如果他没这么做，说明他不想？” 这只是表面意思，但姜时愿总觉得，秦晏的目的，不止这么简单。 她叹口气：“算了，不想了，今天直播暂停导演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沈乐晗摇头：“没有啊，这一次从导演到制片人都很佛系，听说是有人给了足够的投资，金额大到哪怕直播毁了，他们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让我们随意，别有心理负担。” 姜时愿蹙了蹙眉：“秦晏？” 沈乐晗拍她脑门：“除了他还有谁？” 姜时愿脑袋更糊涂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有那么多钱，给我得了！” “我是财迷，他要是愿意给我钱给我地位，我也不是不能当一个听话的宠物。” 沈乐晗翻她白眼：“你就纯口嗨。” “十六岁，选专业时候，姜家不让你选你喜欢的化学，秦晏说资助你，你说不想用他的人情，那次你差点被姜父打死，幸好当时你奶奶还有清醒的时候。” “二十岁，姜家不知道你跳级修学分，还偷偷摸摸研究生都快毕业了，让你去当明星，秦晏说给你一笔钱，你可以潜心做研究，你拒绝他。” “二十一岁，初出茅庐被人抢走你准备半年的角色，你在家哭得昏天暗地，秦晏要给你投资，你说你要自力更生……唔唔！” 姜时愿用枕头捂住沈乐晗，抹了一把脸：“别说了，都是黑历史。” 沈乐晗挣扎出来，问了一个问题，直戳姜时愿的心窝。 “你不要跟我扯什么舆论啊，风暴啊，姜家啊，你知道，你在乎的这些只要你求秦晏，他都能给你解决，你就跟我说一句话，单纯要你回头，你还回去吗？” 第135章 道德，商人心都脏 姜时愿猝然愣住。 愿意吗？ 她张口就来：“当然不……” 嘴唇被沈乐晗捏住，沈乐晗用看透她的眼神警告她：“给我好好想！” 姜时愿眨眨眼，示意自己会好好冥想。 她顺着沈乐晗的思路去想。 的确，如果秦晏愿意，她面对的所有问题就不是问题。 哪怕是直播事故，秦晏也有办法让所有媒体闭嘴，甚至，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至于研究，更简单了，秦晏有的是钱，她可以心无旁骛，只管研究。 而她想要奶奶回来，姜家在她手上崛起，商战更是秦晏的舒适区。 她所面对的问题，看在秦晏眼中，根本算不上问题。 那她愿意吗？ 姜时愿仍然摇头，声音闷闷的：“不愿意。” “人，不能为了尊严，连前途事业和钱都不要吧？” 沈乐晗夸张的表情逗笑姜时愿。 姜时愿靠在沙发上：“不是啊，首先，秦晏不愿意给哈！” “他的白月光是顾宛儿，他更爱……” 心口被戳了一下，戳到泪腺，姜时愿从心口到鼻腔都酸酸涩涩。 她强忍住：“他爱顾宛儿，会为顾宛儿付出，而不是为我。” “你以为我在他身边的那几年靠的什么啊？” “靠的是舔啊！” 姜时愿发出灵魂拷问：“你想想，如果有一个，和你最爱但得不到的人有五分相似，又热情主动靠近你，对你好，什么都不要，你愿不愿意让他留在你身边？” 沈乐晗抱住她：“我没有道德，秦晏……” “他比你更没有。” 背对着沈乐晗，姜时愿的眼泪慢慢往下掉，她强忍住哭腔。 “做生意的，心都脏。” 沈乐晗没说话，也没有动。 似乎是知道姜时愿要哭，充分给她依靠和哭的空间。 姜时愿一抽一抽，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靠在沈乐晗肩膀上，眼泪决堤。 哭完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姜时愿先是和秦星熠说了下秦晏的消息：“他没事，他诈我们，我告诉他药膳方子是我找出来的，没有牵扯你，你也不要承认。” 秦星熠面色大变：“姐姐，我不能让你替我顶罪。” “算什么罪啊！”姜时愿开解他，“就算上了法庭都判不下来好吧？你又没办法知道他最近都喝的什么药，还能有意陷害他吗？我只是不想让他再针对你，放心吧。” 秦星熠眼角有泪光闪烁：“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我……” “好了，你也没少帮我。” 姜时愿说得真心实意：“星熠，不是你说的，我们既然联姻，就是情侣，就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你帮我的时候有用，我替你做一点点事情，这条就不管用了吗？” “不是。”秦星熠低头，笑容单纯又满足，“那好吧，谢谢姐姐。” 回到房间。 秦星熠吩咐手下：“边境的线索别藏了，秦晏已经看穿我们的障眼法。” 对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阿熠，有危险的话，就过来，外公在这里等你。” 秦星熠一凛：“不用，进展顺利，所有的嫌疑，姜时愿一力承担下来，我没有任何暴露风险。” 老人低低笑了一声：“你开心就好，女人玩得顺手，到时候可以带过来。” 秦星熠抿抿唇，想到姜时愿担忧的脸。 “外公，我不喜欢她，最后，还要留她在这里承担秦晏势力的怒火。” 他看向墙壁，似乎能透过墙，看到另一边的姜时愿。 心脏，跳动频率诡异。 第136章 换乘，顶级的阳谋 次日，直播重新恢复。 有了前几期的预热，《我们的生活》直播间涌入更多观众。 其中许多，都是秦晏的颜粉。 姜时愿在直播前，看着等待秦晏出场的粉丝们。 他们的爱纯粹的厉害，像是二十岁的她。 单纯看一看秦晏的脸，心情就会好上一整天。 直播很快开始。 今天的内容是要情侣们一块去海边游玩。 游玩内容由情侣们自行定制，可以散步，也可以打沙滩排球，甚至只躺着发呆。 姜时愿填写了海边看日落。 她看了眼秦星熠的卡片，秦星熠填写的竟然是打水仗。 看到姜时愿看过来，秦星熠有些不好意思：“家里管得严，从小没有玩过打水仗，想试试看。” 姜时愿对他的情况比观众们更了解。 秦家永远是肃穆的。 尤其秦晏在的时刻，秦星熠和他的母亲必须完全噤声。 只要他们违规，秦晏就会更换居住场所，让本就艰难带回秦晏的秦父暴躁异常。 秦星熠遭受过的家暴，应该不比她在养父母家少。 不过她在养父母家，打得没有章法，随心所欲。 但秦父的家法却有理有据，充分限制着秦星熠作为孩童的纯真。 姜时愿想了想，在卡片上加了几个字。 变成：在看夕阳的时候打水仗。 见秦星熠看过来，她笑起来：“两个人抽到的概率比你一个人大。” 秦星熠心头一动：“姐姐……” “你看看人家！”许悠悠掐了下苏清梵，“你就不能为了我写一个别的吗？” 苏清梵一边躲一边反抗：“干什么干什么！我真的很想做沙雕，自己写自己的呀！” 他们的动静，引来秦晏目光扫过来。 触及姜时愿的卡片时，他目光一厉，渗出一层让人无法忽视的寒意。 姜时愿摸了摸脖颈，强行顶着他的目光，把卡片放进抽卡箱。 导演组摇动抽卡箱，缓缓抽出一张卡片。 兴奋宣布：“今天，我们的活动是，换乘恋爱！” 姜时愿脑子一瞬间炸开！ “等等，你再说一次。” 导演对这个有爆点的内容十分满意：“就是你们要通过抽签分成不一样的三组，按照情侣的身份在海边度过一天一夜，这期间，一定要好好角色扮演哦！” 哦你丫哦，姜时愿暴躁地想打人。 这是人能写出来的游戏流程吗？ 她严重怀疑，导演组暗箱操作。 在姜时愿凌厉的目光中，导演缩了缩脖子：“这真的是嘉宾写的，不信你过来看，上边还有署名。” 姜时愿凑过去，一眼看到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秦晏。 姜时愿心口一寸寸沉下去。 她现在知道秦晏说的秦星熠随时可以暂停直播是什么意思了。 就这样的游戏内容，如果不暂停，姜时愿在接下来一定会抽到秦晏。 按照秦晏的性格，一整天的假扮情侣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让姜时愿毛骨悚然的事情。 姜时愿深深吸一口气，拉住秦星熠的胳膊：“星熠，你能让导演组换一个环节吗？” “或者，暗箱操作把我还给苏清梵也行。” 明知道这是秦晏的阳谋，姜时愿还是不得不往坑里面跳。 她做好秦星熠去说之后被拒绝的准备。 但没想到，秦星熠直接就开口：“对不起姐姐，我不能去左右导演组的决定。” 倏而，姜时愿彻底愣住。 第137章 爆料，习惯做情侣 姜时愿连为什么都没有问，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沈乐晗拿着她的手机摇了摇。 姜时愿看过去，沈乐晗用口型道：“暗箱操作。” 姜时愿看向秦星熠，秦星熠一脸无奈看过来，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姜时愿晚上回去看他的解释。 姜时愿缓缓出了一口气。 她现在明白了，秦晏走的根本就是攻心。 哪怕秦星熠说的是实话，但秦晏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能靠着秦星熠脱险的种子，人在陷入绝望的时候，下意识就会怪能拉她出泥潭的人。 这是人性。 也是秦晏对她的了解。 “来，抽签吧！” 导演拿了几条绳子捏在手里，抽出同一根绳子的，则是一日一夜的临时搭档。 这样的玩法还算得上公平，比藏在箱子里的纸张更不容易暗箱操作。 秦星熠靠近她：“我唯一能做的努力。” 姜时愿心头一暖，反问：“你昨天就知道了吗？” 秦星熠捂着嘴，飞速回答：“今早。” 今早知道，来不及做什么，也无法撼动秦晏的领导力。 只能在这中间，尽力为她争取。 姜时愿冲他露出一个笑：“那你还写得那么认真？” “愿望嘛，万一实现了呢？” “等录制结束，我找人陪你回来玩。” “两位，别说悄悄话了，我们要抽签了。”苏清梵耍宝似的叹气，“这样会显得我们很无情无义耶！悠悠，我也不要和你分开！” 许悠悠一把推开他：“换一个男朋友可太好了，我立马抽签。” 气氛被他们逗热闹，姜时愿也捏住了一根绳子。 秦晏在她后面，缓缓捏住另外一根。 导演松开手，几人后退，绳子慢慢绷紧。 姜时愿看向绳子的另一边，果不其然，是秦晏。 她早就做了心理准备，真正要打仗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心脏抽搐。 站在秦晏旁边，姜时愿笑容有点勉强：“大哥，多多指教了。” 剩下的两组，秦星熠跟许悠悠，苏清梵则是和顾宛儿。 分组结束，几个人分别备采。 姜时愿提前给观众打预防针：“我从小就比较怕大哥，现在要和大哥假扮情侣，像是跟教导主任谈恋爱一样，实在是考验心理素质。” 另一边，秦晏却对导演组的问题，十分随性。 “和小时愿做情侣吗？习惯了。” 霎时间，网上舆论爆炸。 ——等等，谁能告诉我，他们两个是谁在说谎？ ——习惯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大哥你不要含糊不清，直接说啊！ 导演组也根据舆论走向，拿这个问题去问姜时愿。 “姜老师，秦总那边说跟您做情侣习惯了，您能不能跟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呢？” 姜时愿心口被刺了一刀，强行装出面不改色的样子。 还没有等她回答。 导演组那边又有了新的问题。 “姜老师，秦总说，习惯了是指，以情侣身份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您……” 爆料来得太过迅猛，导演组的问题都卡了壳。 一时间，姜时愿甚至维持不住笑容，喉咙堵到发涩，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完全，无法呼吸。 第138章 心虚，教哥哥约会 为了达成，“秦星熠随时能够叫停”，这个扎心效果。 秦晏的攻势让姜时愿几乎无法支撑。 她紧了紧拳头，勉强维持住了体面，失控问：“秦总，是指秦晏吗？你们不会拿星熠的话耍我吧？” 导演组把画面放给她看：“是秦晏秦总，姜老师，您能回答一下吗？” 姜时愿露出惊讶的表情：“大哥真会开玩笑。” 她缓缓说着，脑内飞速运转。 不用看，都能知道现在网上的舆论能有多沸腾。 可明晃晃说着两人以情侣的身份相处过，姜时愿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解释。 最终，只能无力说了一句：“好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我的确没有跟大哥恋爱过，很难想象他的精神状态。” 顿了顿，姜时愿走出备采间，看到站在外面的秦晏。 照理说，她最正常的反应就是询问秦晏为什么开这种玩笑。 可她和秦晏的关系经不住推敲，秦晏又不会帮她隐瞒。 窒了一下，姜时愿走过去，像是汇报工作一样，一本正经问秦晏。 “晏哥，咱们今天去哪？您想玩什么项目？我全力配合。” 秦晏扫过她，扯了扯唇角，没有温度的笑，笑的姜时愿头皮发麻。 她继续维持恭敬的假象，眸内却闪过一丝心虚：“晏哥，要不，按照咱们之前计划过的旅游方式，开展这一整天的活动？” “我们小年轻呢，一般就是散步，打水仗，也会尝试和陌生人玩沙滩排球，做沙雕沙浴也ok，你看看你想玩什么。” 秦晏目光锁定她，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似是看穿她所有的小把戏。 姜时愿心虚的几乎站立不住。 她根本没有面上这么淡定，全凭一副架子撑着，勉强笑着：“晏哥，您觉得夕阳下漫步怎么样？” 这是她跟秦晏曾经说过的愿望清单之一。 她想跟秦晏做的事情十分多，不确定秦晏还记不记得这一件小事。 如果他愿意配合，她还能苟活，不然，就是在所有网友面前，来一场惊天大爆料。 她冲着秦晏笑，求饶的意味从眼睛中透出来。 多余的在直播镜头前，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秦晏慢条斯理帮她整理了一下耳边碎发，深邃的目光温柔缱绻。 姜时愿却浑身战栗，压抑到几乎爆炸，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笑，应该比行尸走肉更加僵硬。 “小时愿。”秦晏开口，喊她的名字。 像是在她脖颈上套上枷锁，慢慢收紧。 “我没有和年轻人谈过恋爱，你决定吧。” 霎时间，姜时愿紧绷的肺部终于进入一丝空气。 她连忙往回找补：“那我还按照原来的方式对待你哈！就像上次试衣服一样，让你多了解一下女孩子的想法，如果有点任性的话，是我演出来的，还跟之前一样，别在意。” 导演适时插进来替观众询问：“上一次？做情侣的时候吗？” 姜时愿余光瞥向秦晏，见他平静看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紧了紧心弦，明目张胆当着秦晏的面撒谎：“晏哥不懂得约会，只会赚钱，我帮他练习约会，免得约会的时候太像一个人机。” 导演组：“啊？还有这种操作？” 姜时愿坚定：“有哥哥的人，尤其是天仙嫂子和直男哥哥的搭配，应该能理解我的苦心。” 导演组渴望的眼神不断瞥向秦晏，希望得到他的亲口回复。 最好，是推翻姜时愿的说法，给节目来一个爆点。 姜时愿用身体遮挡，在背后揪秦晏的衣摆求饶。 面上，却露出笑容：“晏哥，我教的约会方法好用吗？” 秦晏勾唇，低醇的声线裹着低低的玩味笑意，缓缓开口…… 第139章 我教，你真优秀啊 “身体力行，还算可以。” 八个字，被秦晏咬的暧昧气息十足。 可即便是这样，姜时愿也已经很满足了。 她敷衍导演组：“嗨，晏哥挺忙的，我就只能代劳了。” 沈乐晗在镜头后面翻白眼。 秦晏忙，说的好像姜时愿不忙一样。 幸好网友不知道她还兼职做研究，不然，光是这一句话，就能被群嘲一年。 观看弹幕的走向虽然也比较飞，但整体来看，暂时没有人笃定秦晏和姜时愿有过情侣关系。 沈乐晗比了个“ok”的手势。 姜时愿会意，拉着秦晏往海边走。 “晏哥，咱们先去海边散步怎么样？” 秦晏抬头，看着面上的太阳，神态冷淡。 姜时愿讪笑：“开玩笑的啦！我已经订好了浮潜，冲浪和开摩托艇，咱们去玩吧！” 这几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需要教练带着玩。 也就是说，接触最多的，其实是教练，姜时愿完全可以避免和秦晏独处。 秦晏不置可否，任由姜时愿拖着他来到海边项目处。 姜时愿带着泳衣，牛油果绿的连体泳衣，带一个四散的裙摆，没有一处漏出，却更显得她细腰，翘臀，身姿如白天鹅般优雅。 秦晏目光落在她细腰上，目光晦暗不明。 一条浴巾降落在姜时愿头上。 秦晏眼底透着冷光：“裹着，难看。” 姜时愿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裹着浴巾，和教练询问浮潜的内容。 教练给她展示装备，需要换上潜水服。 姜时愿换好后，头上的装备带不好，教练伸手帮她调整。 却突然被人截胡。 秦晏一边调整姜时愿脸上的装备，一边漫不经心下命令：“我会，我教你。” 姜时愿浑身一凛，连忙拒绝：“有专业教练，我还是听教练的，水下蛮危险，我还想要我这一条小命呢。” 隔着眼镜，姜时愿似乎看到秦晏笑了一下：“我有潜水证。” 姜时愿心口一窒，恨不得咬舌自尽。 她现在才知道，秦晏早已经把任何事情都打算好了。 今天她不管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潜水证，冲浪达人，再加上对摩托艇的绝对掌控。 她和秦晏，今天绝对会有亲密接触。 姜时愿心中戚戚，咬牙切齿：“那你可真优秀啊！” 秦晏调整好最后一个角度，拍了她脑袋一下：“自讨苦吃。” 姜时愿愣了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不想多想，也没有时间给她多想。 浮潜之前，需要知道专业姿势。 秦晏这次没有抢先教她，姜时愿乐的跟教练学。 可刚刚摆出来一个，腰上就被不轻不重捏了下，秦晏慢条斯理的玩味声音响起：“这里，要收紧，像……” 他故意拉长尾音，明知道姜时愿几乎要窒息，还偏偏不肯完全说出来。 姜时愿跳起来，往旁边一步，打断他的后续：“我会发力，像是做瑜伽一样。” 秦晏的那个像后面会是什么，姜时愿根本不敢去想。 只是想一想他最喜欢在哪里摸她的腰，姜时愿就阵阵绝望。 咬了咬牙，姜时愿提前下水。 刚下水，她就按照拍戏技巧摔下去，眼泪汪汪：“太可惜了晏哥，我脚扭了，还是你自己下去玩，我在旁边等你吧。” 可这句话刚刚说完，姜时愿心头阵阵慌乱。 因为她看见，秦晏唇角缓缓勾起，像是地狱修罗，格外瘆人。 第140章 环抱，总亲密接触 “哪里？”秦晏拉住她，伸手去握她的脚踝。 姜时愿想挣扎，可力量悬殊，她几乎一用力，就被秦晏带了下，惯性让她撞进秦晏胸膛。 看上去就像是在投怀送抱。 姜时愿恼羞成怒，脸色涨红：“晏哥，你别耍我，我真的受伤了。” 秦晏轻笑，眸光晦暗不明，一双手慢条斯理沿着她小腿下滑，不轻不重揉捏着。 隔着冰凉的海水和浮潜衣，姜时愿能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烫着她的肌肤，也烫着她的心。 脚踝被不轻不重揉着：“这里，疼吗？” 姜时愿咬牙，装也要装到底：“疼的。” “这里呢？”秦晏又换了另一面。 姜时愿：“不疼。” 秦晏敲敲她的腿骨，骨节分明的手松开脚踝，出现在腰侧。 非常故意恶劣的，在她腰侧最敏感的地方戳弄，脸上还一本正经：“不是扭脚，是腰疼出现的幻觉，我帮你揉揉，马上就好。” 他另一只手也伸过来。 一层阴影覆盖在姜时愿面部，像一座山，排山倒海压下来。 姜时愿深深吸气又呼气，呼出的气体撞上秦晏胸膛又回归，无比滚烫。 腰侧敏感处被逗弄，又痒又麻，姜时愿强忍住嘤咛，脸却不自觉红了。 单单凭借这个画面，就好似真的情侣。 高大的男人站在身前，一点点环住女孩的腰，映衬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氛围感十足。 姜时愿能想象到导演组会怎么拍。 她咬牙，忙后退一步：“好了。” 秦晏似笑非笑看着她：“我就说，是腰侧的问题。” 姜时愿硬着头皮竖起大拇指：“晏哥连医术都懂，实在是厉害。” 秦晏不置可否，一副冷淡疏离的矜贵模样：“继续吗？” 姜时愿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只能跟着秦晏进入水中。 浮潜的时候，教练需要跟在旁边，不断调整姿势和帮忙。 本就密切的接触，换成秦晏之后，姜时愿更是感觉自己被绝望笼罩，阵阵窒息。 甚至在潜到水下，珊瑚和小鱼在眼前游过的美景都无暇欣赏。 秦晏就在她旁边，时不时逗弄似的触碰她，有时候是腰侧，有时候是小腿，有时候，甚至若有似无环抱她，让姜时愿完全没办法专心。 前方有一只小鱼。 姜时愿脚蹼来回上下翻涌，装作感兴趣的样子，蹬开秦晏，连忙往小鱼的部分游过去。 她没有注意到，秦晏眸中一闪而过的玩味。 就在姜时愿即将离开秦晏身边时，脚腕蓦地被捉住。 在水下，秦晏微微用力，姜时愿控制不住回来，像是炮弹一样，跌在秦晏怀中。 被他紧紧抱住。 隔着一层薄薄的浮潜衣，姜时愿甚至能感受到秦晏跳动的心脏。 强有力的，像是打鼓一般，咚咚跳动的心脏。 她手忙脚乱要逃，秦晏却环抱得更加紧，完全缠绕着，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中。 姜时愿眼前阵阵发黑，海水在这一刻彻底幻化为冰窟。 就这样的亲密，被直播给全网观众。 她，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第141章 暗算，他们定有事 可在水下，姜时愿根本无法逃脱，甚至连挣扎都透着几分无力。 与其说挣扎，更像是在水中撒娇。 沈乐晗看着这几乎拍偶像剧的画面，都阵阵窒息。 弹幕已经飘起来。 ——我去！这有点刺激啊！ ——说句实话，姜时愿和秦总好配，男帅女美，画面也太好看了吧！ ——前面的，你嗑cp也多少有点道德观好吗？姜时愿可是秦晏的弟妹！ ——他俩要是没事，我倒立吃屎！ 姜时愿粉丝控制评论都控制不住，庞大的路人像是发现血腥味的鲨鱼，狂奔而来。 仅仅是十几分钟，姜时愿秦晏的名字就上了热搜。 热搜赤果果挂着#姜时愿左拥右抱#。 回到岸上的姜时愿，看着沈乐晗几乎要昏厥的表情，也是不断窒息。 人好像还留在海水中一样，紧绷的肺部进不去一点空气。 她深深吸气，却没有一点氧气进去，脸色迅速苍白起来。 “没事吧？”教练担忧看着她，“第一次浮潜很危险，你不应该脱离秦先生的掌控，独自前往其他水域，太危险了。” 教练的声音严厉：“姜小姐，你对水下不了解，差点就会出大事。” 已经出大事了好吗？ 姜时愿现在心底，不亚于八级地震，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她已经听不进去教练说什么，只一心一意想要去找秦晏打一架，狠狠发泄出胸口的郁气。 “姜小姐，你在听吗？”教练越发严厉，“你这是不把你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姜时愿胸腔闷的双眸泛红：“抱歉，我不知道。” 秦晏换好衣服走过来，打湿的头发被捋到脑后，一张伟大的脸完全展示出来。 可姜时愿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思，只恨不得直接一口咬上去，咬死这个过分的家伙！ 她咬牙切齿：“教练，我可以单独和秦晏谈谈吗？” 教练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是应该好好给秦先生道谢，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尸体？ 姜时愿愣住。 不明所以看着教练，又抬头看看秦晏。 教练瞪她：“你差点碰到剧毒的鱼类，如果不是秦先生快速抱住你带你离开，你现在已经在水下死去，你这么不小心呢？不认识还要去碰未知的东西。” 姜时愿脑子彻底懵了。 她只是想离开秦晏的桎梏，没有想过去碰那条长得五颜六色的鱼。 可教练的话，却让她心头一凛，转头看向秦晏，咬牙切齿：“晏哥，海边供游客游玩的浮潜区为什么会有剧毒的鱼？这很蹊跷。” 秦晏偏头看她，唇角漾着的凉薄笑意渐渐沉默，像是沉进一座孤单，危险至极。 姜时愿死死盯着他：“我觉得，导演组可以彻查一下，毕竟，还有别的游客也会玩这个项目，危险性这么高，实在是不合适。” 秦晏笑了下。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可笑。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在水域里放鱼，暗算你？” 姜时愿垂眸，在闪烁的直播摄像头面前，她强撑：“我只是希望别人不受伤。” “姜时愿，我告诉你，少揣测我的想法，以前不应该，现在更是错的离谱！” 姜时愿心口仿佛插入一把刀，五脏六腑都痉挛着难受。 她抿唇：“你急什么？晏哥，戳中你了吗？” 第142章 解释，小情侣吵架 以前，像是一个紧箍咒，扣在姜时愿头上。 秦晏说她胡思乱想。 可她唯一想的，就是希望秦晏能够有一点点在乎她，有一点点喜欢她。 事实上，他并没有。 顾宛儿回来后，姜时愿才更加笃定这件事，她不过是顾宛儿的一个替身，所以面对她爱与不爱的询问，秦晏不会回答，甚至觉得厌烦。 她猜中了，所以秦晏不舒服。 姜时愿眼眸黑白分明，直直和秦晏对视。 秦晏哂笑，眉眼染着嘲弄，像是看到最蠢的傻货：“看你犯蠢，没意思。” 姜时愿想和他吵架，但在镜头面前，生生忍住。 “我说了，我只是想调查一下，避免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是你激怒我，我才口不择言。” 秦晏脸色阴骇：“我激怒你？你在海底，为什么要跑？” 逃跑的理由，姜时愿无法宣之于口。 她总不能告诉全部观众，她是觉得秦晏不断骚扰她，会在观众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才努力避开。 她只能取轻一点的内容：“看见好看的，一时激动，我并不知道那是逃跑。” “是吗？”秦晏眯着眼，像深海翻滚着巨浪的海底火山，创造出更为猛烈的漩涡。 “姜时愿，你敢摸着你的心口，再说一次吗？” 姜时愿一凛，心口一寸寸沉下去。 如果再说一次，秦晏就会当众拆穿她。 这是她对秦晏的了解。 她垂眸，沉默不语。 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连导演组的工作人员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屏息凝神。 沈乐晗扫着弹幕。 弹幕果然看出这诡异氛围中的端倪。 ——好像小情侣吵架。 ——姜小花一直脾气很好，怎么面对未婚夫哥哥，才有真实的脾气发出来呢？狗头。 ——哟哟哟，是看见好东西，还是怕我们发现什么避嫌？欲盖弥彰哦！ “那个……” 沉默带来的压力，教练最先承受不住。 教练有点恍惚拍了拍姜时愿的肩膀：“姜小姐，浮潜的时候不能触摸海底的东西，更不能碰鱼，因为我们的近海虽然比较安全，但偶尔也会有深海鱼游过来，这个是不能确定的哈，也不是人为的，毕竟小鱼不受控，就算放在水域里，也不能保证一定被你看见。” 解释像一个重锤，狠狠砸在姜时愿的脑子上。 姜时愿一时间，羞愤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脸色都涨得通红。 “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给您添麻烦了。” 教练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您还是跟秦先生说一声抱歉吧。” 姜时愿：“……” 她现在最无法面对的，就是秦晏。 刚刚的发怒像是一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低头，不由自主扣着手指。 道歉和道谢，都一句话说不出来。 “想逃离地球？” 秦晏忽然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四目相对，深邃的眸中是说不出的危险。 姜时愿下意识向后退，却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秦晏摩挲着她眼角的泪痣：“不许。” 姜时愿哽着喉咙，想开口，秦晏却忽然俯下身。 唇瓣，几乎要触碰她泪痣。 第143章 散步，和哥的日常 姜时愿大脑一片空白，眼泪滑落，似乎在祭奠自己的前途。 秦晏的唇瓣却停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染着疯狂：“小时愿，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他站起身，转头离开。 姜时愿眼泪收不住，大颗大颗掉落下来。 教练拍着她的肩膀：“姜小姐你别哭啊！你误会了秦先生很尴尬，但是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秦先生也没有跟你计较，快别哭了。” 姜时愿抹了一把脸，重新和教练道谢，起身去换衣服。 她穿好自己的服装坐在凳子上，眼泪收不住，哭泣不止。 面对跟拍导演的询问。 姜时愿声音染着哭腔：“有点后怕。”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比任何大段的解释都能够让人共情。 生死关头，还怀疑到了救命恩人，是谁都无法面对。 她在休息室里面平静了一会儿。 跟拍导演问：“晏总在外面等您，您还出去吗？” 他们的行程有很多，因为这件意外，之后的摩托艇和冲浪都已经取消。 现在夕阳正好，秦晏邀请她一起去海边看夕阳。 姜时愿想到秦晏在她耳边说过的那句话，胸腔突然进不去任何氧气。 现在根本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她拒绝，秦晏也会有各种办法让她答应。 面对直播镜头，她没有他豁得出去，就只能被他摆布。 洗了一把脸，姜时愿走出休息室。 没有口红的遮掩，她唇瓣有点苍白，脸颊也透露着一丝疲态。 站在秦晏身边，一言不发，沉默踢着海边的沙子。 夕阳染红了半边海面，美景像是一张巨大的画报，把秦晏和姜时愿铺设其中。 姜时愿一直没有说话，秦晏也没有和她搭话。 两个人仿佛真的就是散步看夕阳，完全没有交流。 沈乐晗发动钞能力，扭转弹幕的风向。 ——这么好的景色，这么浪漫的场景，怎么不让真情侣来？ ——他俩真的有事吗？看上去好不熟。 ——哈哈哈对不起姜老师，我突然发现你跟晏总除开吵架，好像就没有正常说过话。 ——医院吵，海边吵，一旦说话必须吵架，这不就是我和我哥的日常吗？ 没有人愿意看人一直在海边漫步。 直播间的人数渐渐减少。 秦晏突然坐在海边的礁石上。 姜时愿停下来，没有问为什么，默默坐在他的一边，看着蛋黄一样的夕阳慢慢沉到海底。 日升就会日落。 好像世间万物的规律就是这样。 她得救于秦晏，就一定会毁于秦晏，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姜时愿心口阵阵紧缩，随着落日一点点沉下去。 她抿唇不语，默默抱紧自己的双腿。 突然，肩膀上多了一件外套。 在咸咸的海风中，抵御海风带来的寒意。 姜时愿抬头，看到秦晏若无其事扫过来，声音像是刚刚从砂石中挖出来，沙哑无比。 “看够了吗？” 姜时愿愣了下，想了想，觉得他问的是夕阳。 她点头：“够了，天要黑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等一下。” 秦晏目光锁定在她身上，莫名有一种灼灼的闪亮。 “还差最后一个步骤。” 姜时愿奇怪：“什么？” “砰！” 不远处的海平面上空，绽放一丛又一丛烟花，炫目无比。 在美好的烟花中，姜时愿想到了一件事，面色煞白。 第144章 烟花，愿望的场景 海边漫步，看夕阳，让秦晏亲自教她游泳浮潜冲浪，坐在秦晏的皮划艇后面，搂住他的腰，张开双臂大喊“我爱哥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夜幕降临，万籁俱寂的时候，一定会有盛开的烟花，为他们两个人绽放。 他们会在烟花下面拥吻。 这是姜时愿曾经许下的心愿。 恋爱三年，每一年，姜时愿都会默默许下一个愿望。 这个愿望会被她写在卡片上，夹在屋子里照片墙的照片后面。 她希望秦晏能看见，却又清楚知道，秦晏不可能看得见。 因为秦晏没有陪她过过一次生日。 他永远都忙，永远都需要她等待。 更不可能会专门去看她设立的照片墙。 可秦晏这句话，明显就是在回应她的愿望。 绚丽夺目的烟花一簇簇落下，姜时愿眼泪涌在眼眶中，像有一把大刀，从头顶垂直劈下。 姜时愿被彻底劈开，成为两半。 一半欣喜于他得知她的愿望。 另一半，却在叫嚣着怒与恨。 交织在一起，冲击的姜时愿支离破碎。 姜时愿把外套脱下，递给秦晏：“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晏哥你继续看。” 她转身就要走。 秦晏却蓦地拉住她的胳膊，不容拒绝命令：“看完。” 看完之后，会发生什么，姜时愿不用想，就能够猜到。 按照她的计划，之后就是拥吻。 在烟花下拥吻，是曾经的她以为的最浪漫的事情。 因为她的爱人，不可能陪着她看烟花，也不可能在外面跟她亲吻。 他们只是地下恋情，冷漠的恋人更不会专门挑选时间陪着她离开城市，到能够放烟花的地方。 一个无解的难题，在今天解开。 但姜时愿却没有半分高兴。 她思忖片刻，抓住秦晏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 “我发烧了，我需要休息，海风太凉，我吹不了。” 额头滚烫。 秦晏眉头皱了皱：“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时候？ 姜时愿说不清楚。 从浮潜开始，担惊受怕加上海风吹拂，等到她去换衣服，身上的浮潜服已经全干。 再加上在海边散步吹着凛冽的海风，她的的确确感觉头脑发昏。 “再问，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和导演组的医生要了退烧药，姜时愿留在房间里面休息。 她不知道房间里的摄像头有没有关掉，在卫生间换上睡衣后，就逃避似的钻进被窝，闭上眼睛拒绝思考。 耳边是“砰砰”的烟花绽放声音。 心内是一次次许愿一次次失败，一次次不死心地放在照片墙后的愿望。 她好像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来到她床边，半边身子藏在阴影里，唯有半张脸，被璀璨的烟花照出轮廓。 精致又清隽，带着凛冽的冷漠，几种气质结合在一起，混合成为凛冬的雾凇。 绝美却会冰冻一切。 姜时愿眨了眨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喉咙滚了滚，想要开口，唇瓣却蓦地被堵住。 男人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在两人分开的一瞬间，外面“咚”一声巨响。 姜时愿看到半边天空被照亮。 混合成一个巨大的心形。 是她，愿望中的场景。 第145章 圆梦，有人要求的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 姜时愿的头脑还有点蒙。 一打开手机，才不过早上六点。 她揉了揉太阳穴，想到昨晚那一个梦，去查看昨晚的直播内容。 发现她的直播间在她进入被窝的那一刻就关闭了，后续的事情完全没有拍下来。 秦晏和她是搭档，她睡后，秦晏没有加入其他人的活动，直播间也随之关闭。 从其他人的直播间内，姜时愿看到他们晚上在烟花下唱歌，在海滩上篝火晚会。 姜时愿笑了笑，想要关闭直播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让她很介意的弹幕。 ——最后心形的烟花是情侣用来拥吻的吧？导演组不做人，互换情侣白瞎这浪漫场景。 姜时愿拉进度条，看到暗色的天空下，和她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心形烟花。 姜时愿摸摸唇瓣，怀疑昨晚上并不是梦。 直播前，沈乐晗来屋里找她：“烧退了吗？” 姜时愿点头：“乐晗，昨天还有别的人进我屋里吗？” 沈乐晗：“不知道啊，我也下去看眼花了，你自己睡在这，应该锁门了吧？” 姜时愿沉默。 沈乐晗惊叫：“你没锁门啊！反正烟花的时候大家基本都在，有谁进你房间了吗？男的女的？你有事没有？” 沉默片刻，姜时愿深吸一口气：“我怀疑是，秦晏。” 她更怀疑，昨晚根本就不是梦境。 秦晏要干什么？ 按照她的愿望给她圆梦吗？ 可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有一个顾宛儿在身边，全然让人无法理解。 姜时愿攥紧拳头：“反正录制就剩下一段时间，我再忍一忍，应该能过去。” 她早上也翻看舆论了。 对于秦晏在海底抱她的那断，Cp粉自然是大嗑特嗑。 不过普通观众，都倾向于事急从权，就算不是秦晏，在那种情况下，教练也会抱住姜时愿。 暂时，舆论还没有起飞。 可接下来，沈乐晗的话，就让她重新坠入冰窟。 “你今天还是和秦晏搭档，导演组不知道抽什么风，要把互换情侣继续下去，还编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这样能让大家珍惜自己伴侣在身边的时光。” 姜时愿却觉得，整个互换情侣都显得不寻常。 “前两季就是普通的情侣日常，互换情侣这种操作，明显不符合节目的基调。” 导演组普遍不会自掘坟墓。 如果真的这么干了，就是有人给了拒绝不了的诱惑。 姜时愿抿了抿唇：“你先去问问互换情侣还要几天。” 沈乐晗立马明白她想干什么：“如果只有一天，就说你今天病的起不来，能不能拍秦星熠带着你去看病的片段。” “接下来，就是等待。” 如果有人在背后操纵，他不会满足于这一天的浅尝辄止。 沈乐晗按照姜时愿的说法，和导演组商量。 导演组讪笑：“这个，姜老师不能坚持坚持吗？” 沈乐晗据理力争：“发烧耶，万一烧坏脑子你们能负责吗？我们也不是不配合录制，这不是特殊情况吗？咱们节目本来就是展现情侣风采，那去医院，也合情合理吧？” 导演组犹豫了再三，还是同意下来。 不过没过一会儿，就拨通内线来通知。 “姜老师，互换情侣时间延长了哈，今天也是晏总带您去医院呢！” 第146章 多久，到你受不了 “不用了，我感觉我好像退烧了，咱们不是有随组医生吗？我应该能坚持。” 挂断电话，姜时愿摊手：“看吧。” 沈乐晗火冒三丈：“秦晏想干什么啊！他不是都有顾宛儿了，还不放开你干什么！” 姜时愿摩挲唇瓣，昨晚炙热的吻还历历在目。 明明是许久以前的愿望，却突然被翻出来，姜时愿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陈杂。 “不知道，大概是占有欲吧。” 她躺倒在床上，颓然道：“家花野花一块开，他对顾宛儿小心翼翼，唯恐对方不开心。” “但是，他脾气哪有那么好，攒的怒气正好到我这一块发泄了。” 沈乐晗若有所思：“秦晏是垃圾车，你是垃圾站。” 这个形容实在是太过形象，姜时愿喉咙哽了下，翻了个白眼。 “谢谢你啊，我最好的朋友，感谢你让我一大早确诊自己变成垃圾站。” 沈乐晗捏她脸颊：“别客气，小垃圾，你准备怎么喷垃圾，对抗伤害你身体的垃圾车？” 姜时愿沉默下来。 良久，才长叹一口气：“我不知道。” 沈乐晗拔高声音：“马上就要直播了，你不怕吗？” “怕。”姜时愿眼眸黑白分明，染着浓浓的无助，“但是秦晏不可预测，我怎么能确保他不会在镜头前面，说我们之前的事情？” “我可以反抗他，不顺着他，可惹恼他之后呢？” 姜时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每一句话，都扎在自己的心口上。 “他会不会当着全体观众的面，说，你怎么不高兴？我们之前上床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话糙理不糙。 沈乐晗也陷入沉思：“我监控舆论再密切一点。” 姜时愿点头：“希望我能活过这一天。” 她换了一件格外保守的泳衣。 从外表看，甚至像是一件普通外穿的小裙子。 许悠悠一见到她就笑：“愿愿姐，你身材这么好，不展示出来多可惜。” 许悠悠穿着比基尼，大方自信展示自己的身材。 姜时愿羡慕她的无忧无虑：“我感冒了嘛，要注意保暖。” 她还是跟秦晏一组。 这一次，他们在早上去坐了摩托艇。 坐在秦晏摩托艇的后面，教练要求：“环抱住男士的腰。” 姜时愿没有抗拒，直接抱住他。 脸颊贴在秦晏后背上，感受他线条流畅的肌肉。 他的泳衣带着上衣，不过是紧身的，蓬勃的肌肉被勾勒出来，禁欲的人多了三分野性，荷尔蒙爆棚。 姜时愿靠在上面，心口却像是泡在酸水里，酸涩又疼痛。 摩托艇进入海面。 姜时愿慢慢挺直脊背，把唇瓣放到秦晏耳边。 录音设备怕进水，在下面就已经取下来，导演组也在岸边，拍摄着他们这边的画面。 从画面中看，他们越走越远，应该只是一个小小的点。 “晏哥，你要求互换情侣，要换多久？” 秦晏拧着摩托艇的胳膊青筋暴起：“换到你受不了为止。” 姜时愿豁然一愣。 他说过，秦星熠随时可以叫停直播。 在秦星熠没有叫停之前，每一天都会是互换情侣，每一天，都是姜时愿心惊肉跳的一天。 但凡有一次她不小心，她和秦晏的特殊关系就会被直播出去。 姜时愿心口一寸寸冷下去。 秦晏飘逸转弯，巨大的波涛拍打在姜时愿身上。 同时拍下来的，还有秦晏低沉疯癫的嗓音：“姜时愿，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离开！” 第147章 失控，和原来一样 浪花过后，姜时愿靠在秦晏后背上，心口几乎一寸寸覆灭下去。 她从来没听过秦晏这样说话。 她一直都知道，秦晏有很强的占有欲和胜负欲，但她却无从得知，秦晏也会有这么失控的时候，喊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偏执的，极端的，甚至还带了一点点毁灭一切的疯狂。 姜时愿控制不住心口的颤意，一点一点，彻底失控。 从摩托艇上下来后，她脸色白的吓人。 秦晏原本准备好的节目，在这一刻都从心底停止。 摸了摸她额头：“又发烧了。” 姜时愿哑着嗓子：“没关系的，我喝点药一会儿就会退烧，我们下一个去哪。” 秦晏蹙眉，垂眸看着她颤抖的睫毛。 脸颊都红透了，还在强撑着。 是和他赌气，也是和她自己赌气。 她总是这样。 小时候，让她因为生病留在家里，她从来都不肯。 哪怕是发烧到了四十度，也要坚持爬起来去上学。 她说读书改变命运，她说晏哥我不能一辈子依赖你。 她长大了。 她站在他面前。 她表白，她主动，她炙热而明媚：“晏哥，哪怕你破产了，我也能托住你，我要努力，成为哥哥最坚强的后盾。” 秦晏的眸色被脑内一闪而过的画面染成暗色。 薄唇绷成一条直线：“接下来的行程是休息。” 姜时愿还想挣扎一下：“我可以。” “我不想玩。”秦晏语气不容拒绝，冷得要命，“小孩子的把戏，幼稚。” “幼稚”两个字，就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随时随地都能插进姜时愿的心脏里。 她想做的事情，都会得到他幼稚的评论。 哪怕她只是顺着他的意思。 姜时愿揉了揉眉心，本身因为秦晏偏执的一面就被冲击得灵魂震颤。 能留下休息，姜时愿自然愿意。 当晚，秦晏竟然真的没有再调理她。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秦晏就处理工作，和以前很多的日日夜夜都一样。 不管她做什么，秦晏都是冷静平稳处理工作。 曾经，她以为他是情绪稳定又强大的大人。 可当她也长了岁数，才明白，这样的稳定，其实是杀人诛心。 等到十点，直播关闭，姜时愿躺在床上，烧因为药物的缘故已经褪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副作用，大脑有点昏昏沉沉。 但她却睡不着，照例观察着舆论的走向。 弹幕中，多了很多关心她身体的言论。 她和秦晏的绯闻减少，已经被引导为哥哥妹妹的日常相处。 姜时愿松了一口气，刚要关闭手机。 微博小号突然跳出来通知。 ——@全体成员，快快快，姜时愿要翻车了，冲鸭！为宇琛哥哥报仇！ 姜时愿点开群聊，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面是姜时愿今天和秦晏一块乘坐摩托艇的画面。 画面歪歪斜斜，应该是绑在摩托艇后面的摄像头，时不时还会被浪花遮挡。 可是，却清楚拍下来，姜时愿抱住秦晏的瞬间。 还有，秦晏那一句疯狂而偏执的“没有他的允许，她别想离开”。 第148章 想你，猜想被印证 ——出动出动，我们大粉找营销号转发，你们到处传播。 ——群主大大，视频是《我们的生活》的拍摄素材吧？传出来这些，有用吗？ ——怎么没用！这可是母带！直播画面都没拍到的母带！要不是有人也看不惯姜时愿故意拿出来，咱们怎么能跟路人证明那个贱人勾三搭四，不清不楚？ 姜时愿抿唇，飞速加入询问的行列。 ——是谁给的？还挺神通广大的，怎么不买水军，让我们上？ 群主回复很快。 ——不方便呗，豪门斗争，你懂的，反正咱们也要黑，不影响。 姜时愿心尖被刺了一下，像是有一根钉子，钉在心口，每呼吸一次，都感觉无比煎熬。 抱着手机，她来到沈乐晗的房间。 沈乐晗还没睡，看到她通红的眼眸一愣：“干什么？幽灵啊？” 姜时愿把聊天记录给沈乐晗看，声音嘶哑：“能不能查查看，到底是谁发的视频？” 沈乐晗立马开始操作：“咱们养的水军也可以去领取视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查出来。” 两小时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午夜，沈乐晗带来更加黑暗的消息。 “查不到ip，但是对方说，让我们尽管造势，不用害怕被秦总找上门。” 话里话外的意思，视频是秦晏传出来的。 姜时愿在群里聊天的时候就有预感，但内心的猜测又一次得到印证，她心口的钉子就又往里面插入几寸，更加痛不欲生。 “我去找秦晏聊聊。” 姜时愿的声音很平静。 沈乐晗却担心她：“你现在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要不先别去了，看看情况发展。” “他不会放过我。” 姜时愿喉咙发涩，艰难吐字：“如果我一天不按照他的想法和星熠反目成仇，他就一天不会放过我，他要毁了我，毁了星熠，这就是他的目的。” 沈乐晗不知道该怎么再劝，只能看着她走出去。 顿了顿，拍拍姜时愿的肩膀，递给她一把瑞士军刀：“拿着，壮壮胆气，我与你同在。” 姜时愿冲她露出一个笑容：“乐晗，我可以的，对吗？” 沈乐晗眼眶热起来，却保持微笑，重重点头，看着姜时愿，敲响秦晏的屋门。 敲门声不过片刻，门就被拉开。 秦晏眉目间染着不耐：“进来。” 姜时愿深吸一口气，走进去时，秦晏已经坐回电脑前。 她默默关上房门。 秦晏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示意她自己坐下。 姜时愿坐在沙发上，秦晏的目光就又一次投入屏幕中。 他流利说着英文，很多名词都是行业内的专业词汇，姜时愿只能听懂七七八八。 秦晏在开视频会议，和国外分公司的视频会。 姜时愿想说的话堵在喉咙中，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秦晏不断吐出英文单词。 他眉梢冷冽，口音更偏向英音，让本就迷人的样貌中，多加了一分绅士般的风度。 姜时愿不由地想，外表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内心烂透了呢？ “想什么呢？” 一个响指在眼前炸开。 姜时愿下意识抬头，昏沉的头脑更加过不动思想，下意识开口：“想你。” 第149章 从头，想左拥右抱 “呵。”低低一声笑，精准砸在姜时愿心尖上。 姜时愿别开头，暗恨自己说话说一半。 她抿唇，刚要开口。 就被秦晏加深的笑意打断：“想我，却要吊着星熠，我也是头一天知道，你跟着我养大了胃口，连男人都必须两个。” 姜时愿被他倒打一耙的无耻行径惊呆了。 她要两个？ 是谁一个白月光一个替身玩得不亦乐乎？ 明明顾宛儿已经回国，但是他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不肯给她一丝一毫的生路。 在忙碌的需要夜半继续加班的情况下，还要追过来参加综艺节目。 她搞不懂他，咬着唇，思考怎么开始说话。 秦晏就盯着她看。 姜时愿一张俏丽的鹅蛋脸，五官量大又精致，明明该是嚣张跋扈明艳动人的长相，却总是在人前谨慎小心，只有和他两个人的时候，才会像现在一样，无意识透露出一些本来的性格。 吃惊的瞪大眼，像个被蒙骗的小鹿。 亮晶晶的，格外动人。 尤其，她在累极了的时候，躺在床上，也是这样抬眼看人。 秦晏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想左拥右抱？” 姜时愿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反唇相讥：“晏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既然开了一个头，之后的话似乎也更好开口。 “你已经有了顾宛儿，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围剿我？看着我狼狈躲开你设置的陷阱，有时候手足无措需要等待别人的拯救，你是不是很开心？” “你就看不得我过一点好日子吗？” 秦晏盯着她的眼眸，风平浪静的眸中波涛汹涌：“我看不得你过好日子？” 姜时愿强撑着和他对视：“难道不是吗？” “在订婚后台更衣室里不让我离开的是你吗？强迫我跟你穿情侣装上台的是你吗？” “半夜爬进我房间的是你吗？跟着我来直播节目的又是谁呢？” “甚至，你还不断在镜头前面和我亲密互动，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有特殊关系。” 所有的委屈被一比一的说出来。 姜时愿胸口却依然憋闷，就像是堵住一团棉花，连呼吸都发着涨。 她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凭什么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晏气笑了，掐住她的下颌，指腹抹开她眼角的泪花。 “瞧瞧这张小嘴，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不是你吗？” 姜时愿猛地抬眸，难以置信：“我干什么了？” 秦晏眸光发狠：“要订婚的是你，突然更换订婚对象的也是你，姜时愿，你觉得我耍你玩，那你呢？你有尊重过我吗？” 姜时愿愣了一下。 “等等。” 她脑海被这一番控诉整懵了。 既然要从头捋辜负两个字，姜时愿就强迫自己回到订婚前的那一个晚上。 她声音又苦又涩：“我在你房间门前，听到你压抑的嘶吼，还有女人嘲笑我的声音。” “那个声音，的确是你。” 不过，这个误会已经澄清。 姜时愿知道当天秦晏在晏和加班。 她想了想：“最主要的是，我给你打电话时，问过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还爱我。” “你冷笑，你说我幼稚。” 即便现在想到当初，姜时愿依然浑身发抖，心口被劈开似的，痛不欲生。 秦晏却闭上眼睛，捋了捋气：“姜时愿，你真是个蠢蛋！” 第150章 声音，除非我死了 他勾出一抹冷笑，眉目冷冽深沉，像是覆盖一层寒霜。 “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还为此闹脾气，你真有出息。” 姜时愿胸口剧烈起伏，曾经的委屈悲伤和现在的愤怒纠缠在一起，冲击的她大脑更加无法思考。 她咬牙：“你自己听！” 拿出录下来的录音，除开女人对姜时愿的嘲讽外，男人的声线，几乎和秦晏一模一样。 “因为这个，我才明白，你对我和对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自始至终，我都不是你女朋友，只是你拿来暖床的一个玩具，一个追着你跑的傻蛋，一个……” 替身。 姜时愿哽咽了下，剩下的两个字被她吞入腹中。 哪怕撕破脸，面对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的事实，她仍然无法接受。 “录音发给我。”秦晏眸色严肃下来。 姜时愿冷笑：“你不会要说，这不是你，你从来没有跟别的女人上过床吧？” 从知道秦晏那天在加班的之后，姜时愿就想过录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对话是真的，但时间点是错误的。 可能是秦晏之前的女伴不希望他订婚，故意引秦星熠发现上当，搅黄这一桩婚事。 “没有。” 秦晏看了她一眼，暗沉的眉目更加阴翳可怖。 姜时愿笑出声来：“晏哥，我不是五岁的小朋友，没有那么好骗，更何况我们还……” 反正他的能力，就不可能是第一次。 更何况，还有顾宛儿。 从偏执疯狂之后，姜时愿对秦晏的认识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撒谎不打草稿。 “我今天找你并不想翻旧账，不管谁对谁错，都已经是过去式，我们分开就是分开了，晏哥你跟耿耿于怀什么，你告诉我，我改。” 姜时愿说出今天的目的。 “放过我，放过星熠，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行吗？” 秦晏笑出声来，不知道是气笑的，还是觉得她自不量力。 “你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秦星熠求情。” 姜时愿大脑转不动，胡乱思考一下，算得上是，就点头：“对。” 秦晏凌厉的下颌绷紧成一条直线，舌尖迅速戳起腮，又急速落下，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即将对猎物进行致命一击。 姜时愿却没有意识到危险。 顺着秦晏的话承认后，发现一条更容易解决的捷径。 “星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星熠好，从来没有人和星熠一样全心全意对待我，而你，就是看不惯有人爱我保护我，你要我痛苦一生，对不对？” 秦晏眸中的怒火燎原，一瞬间烧没所有理智和生机，完全覆灭成为灰烬。 他蓦地按住姜时愿后脑，疯狂而粗暴地吻下去。 像是要宣布物件的所有权，他的占有欲蓬勃出击，舌尖一片血腥。 姜时愿吃痛推他，秦晏这才意识到，他不小心，咬破了姜时愿的唇瓣。 指腹摩挲着唇瓣细小的伤口，血色印染在指尖，带来嗜血的眸色。 秦晏压不住心头的燥意，很久没有出现的燥蠢蠢欲动。 他强忍：“姜时愿，想和秦星熠在一起，除非我死！” 第151章退婚，明天就宣布 姜时愿战栗着看他。 他就站在灯光下，凛冽而凉薄的目光。 像是宣判一切的上帝，直截了当不给她活路的机会。 姜时愿不断后退，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野兽，只想要逃离开。 “你太可怕了，你的占有欲已经把你变成了一个疯子！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为了和星熠别苗头，你已经彻头彻尾不是人了！” 秦晏按住她的肩膀，控制她的行动，面无表情：“继续说。” 姜时愿颤栗着摇头。 秦晏摩挲她眼角的泪痣，落下来的吻湿漉漉带着温情，可这份温情是强势的温情，是掩盖着钢筋水泥的糖衣炮弹：“不说的话，就乖一点，我可以原谅你，我们还和原来一样。” “和原来一样？” 姜时愿眼泪夺眶而出，涌出一行又一行，像失控的大雨，打湿他手指。 “我已经订婚，你即将订婚，我们怎么保持和原来一样的关系？” 顿了顿，姜时愿抽搐着，无比绝望。 “我似乎忘了，我们原来也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关系。” 她曾经，算是他的床伴，他的情人，他的玩具。 秦晏想要在有了顾宛儿之后，还和她保持这种关系。 姜时愿心口一寸寸覆灭下来：“我不同意。” 秦晏唇畔挨着她耳廓，温热的呼吸像是天罗地网笼罩了她：“小时愿，你没有资格不同意呢。” 姜时愿浑身一凛。 就看他掏出手机，拨通秦星熠的电话。 秦星熠混合着电流的声音像是讨好：“大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姜时愿眼眶落了泪，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不能伤害一个单纯的人。 她不能让秦星熠知道，她为了他，背着他来找秦晏。 可秦晏，偏偏不想如她所愿。 对着听筒的语气漫不经心，上位者命令下属一般，毫不客气。 “正式通知你，姜时愿跟你退婚，理由你自己找一个，明天之前，我要看到你发布的公示。” 霎那间，姜时愿脸色惨淡，毫无血色，头脑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嗡嗡作响。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扑上去，嘶吼：“不是这样的，星熠，你不要听他的。” 可回应她的，只有“嘟嘟”的忙音。 早在她扑过来之前，秦晏就关闭通话。 他单手按住姜时愿，把人按到自己怀里：“好像不烧了，睡吧。” “睡一晚上，什么都解决了。” 凶猛的窒息感吞噬了姜时愿。 为了不让她有最后的反悔机会，他要把她扣留在这里，看着事态急剧恶化。 “你到底要干什么！” 姜时愿喉咙嘶哑，失控地捶打秦晏胸膛。 秦晏没有攥住她的手，任由她拍打着，却不发一言，不肯回答。 姜时愿眼中水汽朦胧，反复去摸手机无果后，她闭了闭眼睛，胸口进不去一丝氧气。 她牙齿磕绊着，说不出一个字。 看向秦晏的目光渐渐麻木。 秦晏摸摸她的头：“睡吧，别挣扎了。” 一柄瑞士军刀，忽而按到脖颈上，横在他血管上面。 只差一点，就会划开他的皮肤。 秦晏垂眸，看着拿着军刀的姜时愿倔强的脸。 轻声低笑：“要杀了我？” 第152章杀我，赌你不忍心 姜时愿咬着牙，手腕不松力：“我也活不下去，不如一起死。” 秦晏轻笑，单手解开衬衫纽扣，线条流畅的锁骨突出，清清冷冷任人宰割。 “来吧，动手。” 姜时愿拿着刀的手颤抖，嗓音闷得发紧：“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她的刀锋，距离他皮肤更近了些，皮肤上留下一个刀刃的印记。 姜时愿眼泪如大雨倾泻：“秦晏，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个份上？如果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自由，那我宁愿你去死。” 霎时间，漫不经心的秦晏气息一敛，周身泄出极重的肃杀之气。 “要我去死？为了秦星熠？” 秦晏冷笑。 “无论怎么逼你，你都可以接受，除开找秦星熠，是吗？” 差点被秦建业发现的时候，她还能坚持，在直播面前的亲密，她也可以解释，甚至是一次次的恐吓，她都没有动过杀心。 她想要离开，但从来不想要他离开。 结果，只因为他找了秦星熠，她就彻底发疯。 姜时愿攥着拳，眼泪噙在眼窝，她强忍住：“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放不放了我。” “不放。” 秦晏声音清冷，带着瘆人的戾气，侵略感十足。 “姜时愿，你要动手就动手，这辈子，除开我死，你别想和秦星熠在一起！” 他不光不躲，还向前一步。 阴翳的目光坚定得让人浑身发寒。 姜时愿握着刀的手剧烈颤抖，也跟着他的步伐后退。 她狠狠心，一咬牙，用力扎下去。 却扎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姜时愿控制不住，跌坐地上，痛哭出声：“王八蛋！” 秦晏蹲下，给她擦着眼泪：“小时愿，我赌你不忍心，我赌对了。” 凛冽的冬风被春雨赶走，秦晏落在她脸颊上的吻温柔又缱绻。 姜时愿抽噎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像是被龙卷风席卷过的城市，片甲不留。 她喉头梗了梗，又苦又涩：“够了吧？” 她推开秦晏，脸上像是洪水淌过，眼泪止不住。 “我是不忍心杀了你，可我不是为了你，我不想爷爷一把年纪还要承受丧失孙子的痛！” 她跌跌撞撞站起来，坐在窗边，风吹动她的长发。 猩红的目光犹如碎掉的瓷器，像是即将被风吹散。 “姜时愿，你又在闹什么！” 秦晏攥紧拳，大步走向她。 姜时愿单脚跨出窗户：“离我远一点。” 风吹得她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秦晏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却他不敢上前。 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你要跳楼，为了他，你不想活了，是吗？” 她十五岁被救下后。 她说她等于重活一次，她要珍惜生命，不管遇到任何困难，她都有信心战胜。 她被父母嫌弃，被霸凌，被欺负，一步步走得艰难险阻。 她从来都是扬着笑脸，艰难无畏。 可不过是逼着秦星熠退婚，她就彻底歇斯底里，放弃生命。 秦晏幽深的眸眯起，锐利的目光刺在姜时愿身上：“回答我，是不是？” 第153章自杀，没他不想活 姜时愿压着火冷笑：“是，我不想活了，杀不了你，我自己去死，可以吗？” 秦晏那双眼晦暗不明：“姜时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非秦星熠不可？” “对。” 姜时愿扒着窗户，心口也发寒。 她没有想跳下去，站在窗口吹吹风，想让冲动的大脑冷静下来。 可秦晏误会了，她只能将错就错。 如果假装自杀能让他放手，那她哪怕真的跳楼，也值得。 “好。” 秦晏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完，他拨通了秦星熠的电话，递给姜时愿。 姜时愿嗓音卡了下，顿了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星熠，我是姜时愿，你不要发公告，我不想跟你退婚，是秦晏在胡说。” 不等秦星熠开口，秦晏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姜时愿重重摔在他怀中，秦晏的目光锐利如刀：“出去死，别脏了我的地方。” 姜时愿心口泛起一丝疼，咬牙走出去。 漆黑的走廊上，她回头看，秦晏的屋内是唯一亮着的地方。 像是她漆黑的人生中，唯一的那道亮光。 灯光很快熄灭，走廊一片漆黑。 像是姜时愿的人生。 …… 姜时愿回到房间，简单给秦星熠发了消息解释一下，就栽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许悠悠摸了摸她的头：“不烧了，愿愿姐。” “你真是给我们吓坏了，昏迷了一上午，根本叫不醒，身体也特别烫。” 姜时愿感觉喉咙像是沙漠，干涩开口：“其他人呢？” 许悠悠给她倒了一杯水：“秦星熠和苏清梵不方便进来，让我来照顾你。” 清水滚过喉咙，姜时愿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的话中间，完全没有秦晏和顾宛儿的身影。 姜时愿简单收拾一下，跟她走出屋子。 客厅里，坐着秦星熠和苏清梵，见她出来，都担忧地看着她。 仍然没有秦晏和顾宛儿。 姜时愿心中有一丝预感，却又不敢相信。 回头去看导演。 导演轻咳了一下：“人齐了，那我宣布一件事情。” “因为工作原因，秦先生和顾小姐退出节目录制，很快会有嘉宾补进来，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姜时愿愣了下，心中像是被尖锐的针扎着。 她说不上什么滋味，不算疼，却也无法忽视。 昨晚上的一幕幕就像是古早老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的画质十分模糊。 她甚至记不清昨晚的刀锋有没有划破秦晏的皮肤。 她走出去的时候，以为今后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可事实上，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秦晏退出了。 是不是意味着，秦晏要放过她了？ 心口短暂升起一点点欣喜，又被彻底拉下去，说不上的滋味。 “姐姐，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秦星熠站到她身边，关切问她。 姜时愿勉强自己回神：“没事，只是觉得突然。” …… 另一边。 顾宛儿和秦晏在飞往江城的飞机上。 顾宛儿打量着秦晏阴沉的脸色，勾唇笑了笑，又压抑住：“阿晏，以后，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假扮情侣？” 第154章回忆，全部都是他 秦晏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古井无波一般平静，淡淡：“继续。” 顾宛儿压住内心的欣喜：“我家里一直催我订婚，你知道，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 “那就定。”秦晏漫不经心，似乎对这件事完全无所谓。 顾宛儿笑了笑：“阿晏，你真好。” 秦晏没有再说话，凝望窗外的云层，黑眸渐渐沉下，像是沉进了无尽的黑夜中。 …… 没有秦晏的捣乱，之后《我们的生活》录制十分顺利。 姜时愿一直监控着网络的舆论，网络上她和秦星熠也积攒了一批cp粉，两人的知名度也有显著提升。 更大的收获是，秦父终于认可她与秦晏毫无关联，不再试探。 姜时愿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奶奶。 奶奶被推着在花园里面晒太阳。 姜时愿走过去：“奶奶，我来看您啦！最近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本以为，会和原先一样，她跟奶奶说的话都石沉大海。 奶奶已经不记得她，天天都浑浑噩噩，更不会和她好好对话。 可今天，奶奶竟然拉住她的手：“小时愿呀！你来看奶奶啦！” 蓦地。 姜时愿眼眶发红，声音颤抖着问：“奶奶，你……认识我？” 奶奶推了推她额头：“不就是我们小时愿吗？奶奶还能不认识你？你最近瘦了，看着也憔悴了，是不是过得不开心？你妹妹欺负你了吗？奶奶去帮你出气！” 欣喜后知后觉爬上心头。 姜时愿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奶奶，你还记得你在哪吗？” 奶奶白了她一眼：“不就是换了一个疗养院吗？我还能不知道？” 姜时愿眼泪倏而落下，控制不住：“奶奶，我好想你。” 她的脸颊贴在奶奶枯树一般的手背上，眼泪汹涌落下，烫着姜奶奶的手背。 姜奶奶抬起另一条胳膊，抚摸姜时愿的头：“怎么又哭啦？” “奶奶是不是之前糊涂了？你受欺负了对不对？” “不对呀，奶奶不是交代秦家小子帮帮你吗？他没照顾你？” 姜时愿愣了愣，才发现，奶奶好像没有这几年糊涂的记忆。 从八年前开始，奶奶基本就没有清醒的时候。 她现在好像失去了八年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十五岁的那年。 那一年的救赎，原来，是奶奶安排的。 姜时愿擦干净眼泪，笑起来：“没有，晏哥对我很好。” 她接过护工，推着奶奶的轮椅：“今年我二十三岁啦奶奶，你想听我讲讲，我这些年的故事吗？” 祖孙两个在花园中散步。 奶奶的思维很清醒，时不时会提问。 开始的几年，讲的特别顺。 哪怕和秦晏闹翻，从心底里，姜时愿也不会否认秦晏那些年对她的照顾。 可到了二十岁的那一年。 她毕业的那一年，姜时愿却说不下去。 奶奶好奇回头：“怎么不说啦？是找工作不顺利吗？没关系，咱自己家有公司，奶奶做主，让我们小时愿去家里管公司去！” 姜时愿勉强挤出一个笑。 之后的每一年，都绕不开秦晏的影子。 她的生活里，除开秦晏。 似乎，完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说！ 第155章开心，重要的篇章 “怎么啦愿愿？” 姜奶奶拍拍她的手：“如果我们愿愿不想说，奶奶就不听了，奶奶尊重愿愿的隐私。” 姜时愿鼻头酸涩，推着奶奶继续往前走。 她看向远方，夕阳像是一个巨大的蛋黄，不断往下掉。 像是姜时愿的心口，一寸一寸，彻底丧失光彩。 日升日落，和人生一模一样。 姜时愿推着奶奶，声音平静下来。 “奶奶，我这几年，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他教会我很多，帮了我很多，我全心全意爱着他，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他身上。” 姜奶奶笑了：“那很好呀，你是不是担心和秦家的婚约？放心吧，奶奶跟秦老头是故交，他要是不愿意放人，奶奶拿着拐棍去打他！” “不是的奶奶。” 姜时愿停下来，望着远方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夕阳。 缓缓蹲在奶奶身边。 “是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都走入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我的人生绕不开他，可他也不会打扰我之后的人生，这一段旅途，我走得很开心。” 和奶奶聊过后，姜时愿终于醒悟。 原来她避而不谈的，不是放下，不是停滞，只是逃避。 秦晏在她的人生中占据了最重要的篇幅。 无论她以后做什么，身上都残留着秦晏的影子。 她躲不开，也逃不掉。 不过似乎，好像也没必要逃避。 承认秦晏对她很重要，她才能慢慢走出去。 像是夕阳。 落下的夕阳，才会有再次升起的时候。 …… 知道奶奶的状况越来越好，姜时愿工作都有了干劲。 她平时已经几乎转到幕后，偶尔接几个综艺几个商务维持一点点曝光度。 实验室倒是平稳运行。 秦晏投资过后，对实验室没有半点干涉。 她的生活看似好像回到正轨。 唯独，去秦家做客的时候，总能见到秦晏。 有时候是在老宅，有时候是在秦家，不过基本都是在老宅。 当着爷爷的面，秦晏对她也完全不理不睬，像是陌生人的样子。 姜时愿说不上心头什么滋味。 秦晏看她的目光像是陌生人，他对待不熟的堂兄弟姐妹也是如此。 她也就和对待其他平常的堂兄弟姐妹一样对待秦晏。 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冷淡疏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姜时愿又一次去疗养院看奶奶。 护工通知她：“医生说，让您来的时候去找她一趟，讨论后续的治疗方案。” 姜时愿自然上心，和奶奶分开后就立马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水：“坐。” 姜时愿有点忐忑：“医生，我奶奶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是没有。”医生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你奶奶的状况越发好转，她原先是有阿尔兹海默症，但现在情况基本已经完全控制，这在医学上，也很难说清楚。” 姜时愿松了一口气：“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好。” “我找你来，是想问你另外一件事。” 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病历交给她。 “根据你奶奶的叙述和带来的药物，我们发现，她吃的药里面，有一部分有毒，会让她神智越来越不清醒，想问问你们家属，她之前是在哪里治疗。” 姜时愿如遭雷劈，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 浑浑噩噩中，她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 姜时愿道完歉，对方一言不发，才发现。 竟然是秦晏！ 第156章回家，秦晏要订婚 姜时愿愣了下，和平时一样的态度，不冷不热：“晏哥，好巧，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晏扫她一眼，拉住她的手臂：“来看你奶奶？” 姜时愿点点头：“奶奶病情好转，估计过一段时间就能出院，我去和秦爷爷说一声。” 秦晏不置可否，进了一间办公室。 姜时愿鬼使神差抬头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 心理治疗室。 姜时愿愣了愣，秦晏生病了吗？ 不过想想最近势头强盛的晏和，秦晏大概是来找心理学家学习社会心理的吧。 姜时愿没放在心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奶奶中毒这件事。 她难得回了一趟姜家。 姜家没有姜旖柔，显得格外冷清，佣人都各司其职，姜母靠在沙发上敷面膜，姜父跟姜浩轩都不在家，静的像一座死宅。 看见姜时愿回来，姜母脸色瞬间拉下来：“你回来干什么？” 姜时愿坐在沙发上：“有事要问你们。” 姜母冷嗤：“没事你也不会回家。” 她冷嘲热讽：“姜家现在帮不了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你爸都要看你脸色，你还有什么地方能用得上我们，大小姐您尽管开口哦！” 姜时愿不理她，翻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其中有一条，引起了她的注意。 信息是秦星熠发过来的。 [秦星熠：姐姐，大哥下个月订婚，咱们去订做情侣礼服吧。] 霎时间，心口尘封已久的情绪再度卷土重来。 姜时愿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只抿了抿唇，发短信询问。 [姜时愿：是和宛儿姐吗？] 秦星熠的回复来的非常快。 [秦星熠：当然呀！爷爷说大哥主动要求了大半，到时候江城的名流基本都出席，可能还会有媒体采访，姐姐你可是明星，不能输。] [秦星熠：明天怎么样？明天我去接你。] 姜时愿心口像是被挖开一个洞。 她不由自主想到之前她要和秦晏订婚的前夕。 好不容易说服秦晏履行婚约，姜时愿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不断做计划，搞设计，看婚纱，找场地。 她挑选好了一切，拿去给秦晏过目。 秦晏只有淡淡的一句话：“无聊。” 他还皱着眉头，不太高兴说：“请那么多人干什么？你是订婚给别人的看的吗？” 后来，宾客一减再减，只余下和秦家交情匪浅不得不请那些人。 订婚的规格也变成了秦晏秘书找来的模板。 简单，单调，没有任何新意。 不过对象换成顾宛儿，秦晏的态度就全然改变。 他要全城都见证他们的爱情。 也包括她。 姜时愿胸口闷闷的，打字回复：“不了，我不去他们的订婚宴，我那天有行程。” 收起手机，姜时愿心口涩涩的。 恰逢此时，姜父和姜浩轩回到别墅，看见姜时愿，眼中有志一同闪过厌恶。 姜浩轩更是怒不可遏：“你还敢回来！你把旖柔姐害的那么惨，你怎么敢回家的！” 姜时愿没理他，冷冷看着姜父。 伸手，从包中拿出一沓文件，狠狠甩在姜父面前。 “我来，就是想问问，姜立功，你为什么要给奶奶投毒！” 第157章找她，要通过秦晏 姜父气的胸口不断起伏：“逆女！谁给你奶奶投毒？那是我妈！我怎么会伤害她！” 姜时愿冷笑：“你自己看。” 在姜父捡起地上的报告时，姜时愿声音森冷：“我就说为什么奶奶明明之前只是身体虚弱，一去别苑静养就突然糊涂起来，原来不是老年痴呆，而是有人下毒啊！” 她声音像是长满尖刺，说话还不客气。 “孝，你可真是孝死人了！” 姜父捏着文件的手有点颤抖：“怎么，怎么会？你奶奶不是老年痴呆吗？” 看他的样子，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一拳，格外震惊。 姜时愿也愣住：“不是你吗？” 姜父怒道：“我怎么会害我亲妈！” 姜时愿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 别苑明明只有姜父知道在哪，怎么会不是他？ 不对！ 别苑，不止姜父可以去，一直占着照顾奶奶名头的是，姜旖柔！ “姜旖柔比你去的勤，我已经让人把别苑的医生关起来了，现在去问，立马就能得到结果。” “胡闹！”姜父一声怒喝，“医生是咱们家的老人了，旖柔怎么可能叫得动他？” 姜时愿比他声音更大：“那奶奶中毒就不用查了吗？” 两人吵得你来我往，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姜母眸光闪了闪。 “别吵了。”姜母拉着姜父，叹气，“可不止愿愿跟妈感情深厚，我跟妈婆媳这么多年，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妈，你们俩都不去查，我去，我去问问，是不是旖柔害人！” 她眼泪簌簌下落：“我要看看我养出来的女儿，是不是狼心狗肺的蛇蝎心肠。” 姜时愿冷笑一声。 合着，给秦晏下药，又找记者曝光她，对于姜母来说，完全只是小孩子的打闹？ 但她早已经对姜母失望，只想知道是谁要害奶奶。 带着姜母，去了关押医生的房间。 医生不知道是不是对姜父姜母心存愧疚，看到他们过来，就全部都说了。 “是旖柔小姐，旖柔小姐说老太太不喜欢她，想让老太太老年痴呆的症状更严重一点，我就帮了点小忙，对身体危害不大。” 姜时愿气的整个人都在抖：“奶奶那几年状态那么差，怎么可能影响不大！” 她攥紧拳头：“我要去找姜旖柔，我要让她亲口给奶奶赔罪！” “去什么去！” 姜母拉住她，眸中的心虚一闪而过，“她被秦晏关起来了，你现在跟秦晏有关系吗？你能让他放你进去？” 姜时愿怔了一瞬，甩开姜母的手：“不用你管。” 回到公寓。 姜时愿才开始头疼起来。 要找姜旖柔的麻烦，就必须联系秦晏。 可她现在和秦晏的关系…… 如果通过秦星熠，那更是雪上加霜。 姜时愿长长叹口气，陷入艰难的抉择中。 让她就这么饶了姜旖柔，她肯定不愿意，可让她去求秦晏…… 一夜过去，到底是心疼奶奶的心情占了上风。 姜时愿尝试的给秦晏发去微信。 [姜时愿：晏哥，你能不能让人带我去一趟姜旖柔那？我有事想找她。] 秦晏的回复一直没有来。 姜时愿忐忑了一整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亲自去找秦晏。 下班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秦晏：我要订婚了。] 第158章下来，我要订婚了 姜时愿脑袋有点昏沉，不明白秦晏为什么会说这个。 顿了顿，她回复消息。 [姜时愿：恭喜，到时候我会包一个大红包。] 消息再次石沉大海，姜时愿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几乎到了深夜，秦晏依然没有说同不同意她去见姜旖柔。 姜时愿洗完澡，趴在床上，反复观看秦晏的对话框。 手机蓦地震动起来，吓得她几乎要扔掉手机。 可屏幕上“秦晏”两个字，还是让她心头发颤。 顿了顿，她按下接听键。 秦晏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淡：“下来。” 姜时愿愣了一下：“你在楼下？” 秦晏已经挂断。 姜时愿从窗口往下看，秦晏的车静静停在路边，和夜色融为一体。 她咬了咬牙，套了件外套，走下去。 刘峰下来给她开车门。 姜时愿坐进去，车子就瞬间启动。 “等一下，我们要去哪？”姜时愿惊骇不已。 一边，秦晏半边身体都藏在阴影里，侧脸更是紧绷，看不出丝毫情绪。 只有清冽的声音传过来：“你不是要去见姜旖柔？” 姜时愿心有点慌：“您派个人带我去就行了，不用亲自……” “安静。”秦晏语气不耐。 姜时愿闭上嘴，拽了拽身上的睡衣。 转头看向夜色，看着车子一路开往城外，繁华的都市渐渐变成偏僻的小路。 小路两边，种满了树木，风一吹，飒飒的响，阴森恐怖。 车子陡然停下来。 刘峰歉意回头：“老大，姜小姐，车子好像抛锚了，我下去看看。” 他下去后，车内连最后的汽车发动机声都听不见，安静的像是坟墓。 姜时愿心中发寒，小心翼翼打量身边的秦晏。 秦晏闭着眼，似是在假寐，英挺的鼻梁脸颊微微皱起的眉头。 和她初见时一样好看。 当初多惊艳，现在姜时愿就有多狼狈。 她在密闭的车子内，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唯恐打破两人之间诡异的平衡。 “姜时愿。” 空挡的车厢内，秦晏发闷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时愿愣了下，转头看他：“怎么了晏哥？要我也下去看看吗？” 秦晏按住她手腕，假寐的黑眸睁开，一片幽深，看不到任何情绪。 “我要订婚了。” 他的声音无比认真，像是山一样，砸在姜时愿的心头。 砸的她，有好几秒钟，都说不出话。 停顿了下，姜时愿笑起来，笑容是练习过的完美虚假：“那很好啊！终于和宛儿姐修成正果了，恭喜恭喜……” 她的声音，在秦晏幽深的目光下，渐渐小下来。 姜时愿也陷入沉默，胸口像是压着巨石，沉沉的，闷闷的。 她不知道秦晏想让她说什么。 这种感觉很难受。 明明彼此都知道对方想要的回答不是这个，却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 刘峰一直都没有上来。 姜时愿受不了车内压抑的气氛，准备打开车门：“我下去看看。” 拉了下，却拉不动。 车门上了锁。 她讶异地回头去看秦晏。 秦晏一张脸被黑暗吞噬，晦暗莫测，声音更是意味不明。 “姜时愿，我要，订婚了。” 第159章 是谁，只有一句话 三次询问，越来越晦暗莫测的态度，让姜时愿陷入沉默里。 良久，除开车窗外呼啸的风声，车内没有一点声音。 两个人像是连呼吸都停止了，格外安静。 姜时愿不说话，秦晏就一直看着她，目光逼人。 姜时愿被这目光刺的受不住，叹了口气：“晏哥，有时候，沉默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 “我要你说出来。”秦晏一张脸被黑暗吞噬，极为阴郁。 姜时愿抿唇，心口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最终，她咧开嘴笑了笑：“晏哥，我还是只有一句话，恭喜你。” 唯一的恭喜，极致的敷衍。 秦晏心口像是要炸开一样憋闷，深深看着她。 姜时愿坦荡荡回看，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没有歇斯底里，十分平静。 就像是听到一个无关路人要订婚，她会好声好气说一声恭喜，多的，却没有了。 “刘峰。” 对视的十秒内，秦晏的目光一寸寸覆灭，一点点隐入深渊。 终于开了口：“走。” 刘峰重新上车，车辆继续开动，车子根本就没有抛锚。 姜时愿哪怕心里知道，倒是也不会说出来，就静静等待到达精神病院的时刻。 车子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姜时愿看到精神病院的大门。 沉重的黑色大门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单是看上一眼，就心头发闷。 他们的车缓缓驶入，高耸的大楼里惊叫连连。 明明已经是深夜，却有很多地方依然灯火通明。 姜时愿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怕了？”秦晏声音清冽，“还是心软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一个单独的小平房里面。 小平房的窗户上，挂着铁栅栏，像是牢笼。 “姜小姐，我们到了。”刘峰打开车门。 姜时愿下车，小平房的灯亮起来，姜时愿看到姜旖柔惊恐的神色：“别打我，我配合，我肯定配合。” 姜时愿心口闷了闷：“她在这里，过得挺惨？” 秦晏不置可否，没有回答，夹起一支烟，任由灰青色的烟雾盘旋着遮盖他的面容。 姜时愿抿了抿唇，想到奶奶，眸光迅速冷硬，走下车。 “姜旖柔。” 姜旖柔似乎才发现她，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惊恐后，立马拨弄自己的头发。 似乎想要在她面前找回一点点面子。 姜时愿心有点沉，站在窗户前，她也能看到姜旖柔抬手时，袖子下面的伤口。 “姜旖柔，我有事要问你，你是不是给奶奶的药里面下毒了？” 姜旖柔怨毒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你想知道啊！哈哈哈，我才不告诉你！我要让你一辈子都生活在煎熬里，我……啊！” 在姜时愿看不到的地方，似乎站着一个人，鞭子直接甩下来，姜旖柔抱着脑袋蹲下。 她颤抖着：“我说，我肯定说！” 她的脸上已经全被眼泪糊住，姜时愿挪开目光，又一次问：“是不是你。” “不是我。”姜旖柔恐惧地看着角落。 “是谁？”姜时愿抓住窗户。 不是姜旖柔，就代表着凶手还在外面活动。 “我不知道。”姜旖柔眸光闪了闪，看向姜时愿的目光里满是愤恨。 姜时愿心头陡然一厉。 她知道，她肯定知道。 她紧紧抓着窗户，想要进一步询问。 手机却突然响起来，姜时愿看到姜立功的电话，咬牙接起来。 “你在哪，快来疗养院，你奶奶出事了！” 第160章 复读，我就是替身 “什么事？” 没等姜时愿询问，姜父已经挂断电话。 姜时愿顾不得和姜旖柔计较，连忙坐上车：“刘峰，麻烦你送我去疗养院，我奶奶出事了。” 刘峰转头看向秦晏，见秦晏微微点头，才发动车子。 姜时愿控制不住浑身发抖，不断拨打姜父的电话。 她在荒郊野外，回到疗养院最少也要两小时，这两小时奶奶会发生什么，她简直不敢想象。 可姜父的电话始终都是忙音。 得不到消息，姜时愿记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秦晏扫向她，眼睛中没有一丝温度，声音更是冰寒无比：“姜时愿，我要订婚了。” “订婚订婚订婚，你是复读机吗？” 姜时愿本就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被秦晏突如其来的声音打得紧绷的心弦差点被崩断。 说话更是全凭本能：“我知道你要订婚了！和白月光订婚心里很高兴对吧！你要我说什么呢？我一个替身，你和正主结婚我除了说恭喜还能说什么？不然，你让我去抢婚？” 她讥讽不已：“我还不愿意呢！我已经放下你了，你不要再逗弄我了，行吗？” 发飙后，一直拨打的电话终于有了回音。 姜时愿没去看秦晏的脸色，忙问：“奶奶怎么了？” 姜父的声音透着疲惫：“你奶奶没事了，你不用来了。” “你别挂，你说清楚，我现在离得比较远，我立马赶过去，我不相信你，我要跟奶奶说话！” 手机明显被转移，姜时愿听到奶奶慈祥的声音。 “愿愿别担心奶奶，奶奶没事的，阿晏派过来的人把奶奶保护得很好，你放心吧。” 姜时愿奶奶“轰”一声炸开，脖子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咔咔”转动着扭头。 秦晏眼中，一片寒意料峭。 姜时愿吞了吞口水，安慰奶奶几句，没具体问情况，准备到了疗养院再说。 放下电话，她突然涌起阵阵尴尬。 刚刚，她骂秦晏的时候，秦晏正在帮她保护奶奶吗？ “晏哥。”姜时愿小心翼翼喊他。 秦晏的目光犹如死海一般沉静：“替身？” 姜时愿摸着眼角的泪痣，笑容有点苦涩：“不是吗？” 从顾宛儿回来的第一天起，姜时愿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替身。 她从来没有在秦晏面前挑明，不是怕，也不是没有机会。 只是，她不想说。 不想承认自己最在乎的三年光阴是偷着别人的荫晕，不想听秦晏亲口说出她只是个不重要的替身的真相，也不想否认曾经秦晏对她的一点点爱意。 她就像是个卑劣的小偷，如鸵鸟一样埋藏着偷来的东西，不敢抬头。 “谁告诉你的？”秦晏声音低沉，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秦星熠！” 他用的是陈述句。 姜时愿没想到他还会牵扯到秦星熠身上，苦笑一声：“星熠从来不会跟我说你的坏话。” “他没有告诉我，宛儿姐也没有说，单单是看你们的相处和宛儿姐眼角的泪痣，我就猜到了。” 姜时愿垂眸，声音闷的如同闷雷：“你答应我告白的那一次，是因为我大胆主动爬在你床上的样子，很像她，是吗？” 第161章 不是，你不是替身 秦晏神色淡淡，唇角忽而冒出一丝诡异的笑：“因为这个，你一定要离开？” 姜时愿愣了下，摇摇头。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决定离开的导火索是误会了你当时出轨，但真正促使我们分开的，是你的冷漠和不爱，我接受不了你不爱我，也接受不了自己和不存在的女人一样，都是你泄欲的工具。” 她看到秦晏嘴角的笑渐渐沉没。 姜时愿叹气：“或许，你会觉得这个理由不够，但对我来说，当时的崩溃已经足够打败我，足够浇灭我所有的热情，这就够了。” 秦晏嘴角的笑彻底散去，笼罩着一层寒意，极为压迫的寒意。 “为什么不问我？” “啊？”姜时愿愣了下，“我打电话问你了啊！” 她回忆起当时的心情：“我问你，你要干嘛，你说不行，今天在忙。” 秦晏明显也想到那个电话，脸黑下来：“我误解了。” 姜时愿笑出来，没有讥讽，就是单纯的释怀的笑。 “不重要了，就是那一次让我知道，我们之间就只有床上这一种关系，这不是我要的幸福，也不是我想要的爱人，所以我果断选择了股份，投奔星熠。” 她摊手：“可能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秦晏没有说话，在黑暗的车内，释放出令人惊心动魄的寒意。 姜时愿也没再开口，一路几个小时，她完全看着车窗外。 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像回忆起了和秦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在欣赏景色。 浑浑噩噩中，疗养院到了。 “谢谢晏哥。” 姜时愿冲着秦晏道谢，真心实意。 “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前，我都要谢谢晏哥。” 她拉开车门，在关门的一瞬间，莫名和秦晏晦暗莫测的眸光对上。 她听到，秦晏说：“你不是。” 车门“砰”一声关上。 似乎混合着一声：“你不是替身。” 姜时愿心脏攥紧，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着，让她喘不过气。 可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打开车门，头也不回走向疗养院。 往日只是不可追。 无论之前是不是误会，既然放下，就不要再被这件事所扰。 …… 疗养院内。 她进去的时候已经五六点，姜父姜母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奶奶躺在床上休息。 姜时愿感觉到奶奶平缓和呼吸，心中紧绷的弦才放下来。 她去找了夜班的护工：“今晚发生了什么？” 护工跟她说：“您不知道，今晚上可惊险了，我们给老太太吃过药后，有人偷偷潜入老太太的屋里，用枕头捂住老太太，幸亏另一波人突然闯进来，要不老太太就完了。”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姜时愿的心尖就疼的厉害。 “知道是谁干的吗？” 护工摇头：“只知道后来那波跟老太太说他们是老太太故交家孙子派来的，好像叫什么……” “秦晏。”姜时愿替她回答，心口不免震荡。 护工笑了笑：“对，秦晏。” “您可一定要感谢他啊，听说，是接到您电话后就立马意识到了不对，找人过来保护老太太。” “是个很好的人吧？” 姜时愿怔住，喉头堵着，又苦又涩。 在护工殷切的目光下，才艰难吐字：“他……很好。” 他很好。 她也很好。 只是，他们不合适罢了。 第162章 不够，爱你觉不足 在奶奶病房待到天明，奶奶终于醒过来。 姜时愿陪着奶奶一块吃早饭：“奶奶，太危险了，我给你找几个保镖吧。” 姜奶奶摆摆手：“用不着你，我今天就准备出院。” 姜时愿震惊：“啊？” 姜奶奶往她嘴巴里塞了一个奶香小馒头：“你和星熠订婚之前，是不是跟秦晏谈过恋爱。” 姜时愿头脑发昏：“奶奶，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什么不知道？” 姜奶奶点她的额头：“你呀，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瞒着奶奶呢？还有旖柔，这些年她又是霸凌你，又是欺负你，还差点要过你的命，你怎么都不跟奶奶说啊！” 姜时愿想起姜旖柔现在凄惨的样子：“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不够，远远不够。” 姜奶奶眸光冰冷，下耷的眼皮带着凌厉的阴郁。 “她对你的伤害，对奶奶来说，永远都还不清！” 姜时愿拉着奶奶的手，鼻头酸涩：“奶奶……” “唉！”姜奶奶长长叹息，“在爱你的人眼里，伤害你的人遭受怎样的惩罚都不够，让奶奶出手，绝对不会这么心慈手软，只松紧精神病院管什么用？” “她好像……”姜时愿想着昨晚看到的冰山一角，“过得特别差，总是挨打，精神也岌岌可危。” “不是你动手的吧？”姜奶奶极为笃定。 姜时愿愣了下，摇头。 姜奶奶：“我就知道，你心软，小时候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就算受过伤，也不会对敌人下死手。” “是谁帮忙的？” 姜时愿沉默。 姜奶奶了然：“是阿晏吧？” 姜时愿垂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混乱的像是一团乱麻。 奶奶说，爱她的人才会觉得惩罚永远不够。 那秦晏呢？ 明明姜旖柔伤害秦晏的只有给秦晏下药这一条。 这一条，罪不至此。 秦晏为什么会这么对姜旖柔？ 是因为她吗？ 在她胡思乱想中，姜奶奶已经开启下一个话题：“愿愿，你告诉奶奶，你喜欢星熠吗？” 面对奶奶的目光，姜时愿撒不了谎，摇摇头：“谈不上，他对我就是一个小弟弟。” 姜奶奶目光锐利，像是能穿透姜时愿的内心：“你喜欢阿晏，对不对？” 姜时愿也摇头，非常坦荡。 “以前有的，现在就没有了，奶奶，我已经放下了。” 如果在和奶奶聊天之前，她没办法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 但现在，她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她对秦晏的感情也彻底消磨掉。 就算不是替身，就算秦晏重新追求她，她也不想答应。 “我只想搞事业。” “哟哟哟，我们小愿愿有自己的事业啦！那我们愿愿最想做什么？当影后吗？” “不是呀！”姜时愿想到了她选择成为明星，拒绝秦晏投资她进实验室的那天，“我想做一名研发人员，把更便宜的护肤品带到千家万户。” “奶奶，明星，只是我通往梦想中的一条路。” 姜奶奶摸摸她的脸颊：“奶奶支持你。” 早饭也吃完了，姜时愿想着去姜家问问具体情况，幕后不是姜旖柔的话，到底会是谁？ 可刚刚准备起身离开，奶奶就拉住她的手。 一回头，姜时愿就撞上一双严肃的眸中：“愿愿，退婚吧。” 第163章考虑，是你妈干的 姜时愿一怔，不可思议看着姜奶奶：“奶奶，我……” “你既然不喜欢星熠，就不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奶奶心疼我们愿愿。” 姜时愿心乱如麻。 她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强大，甚至连奶奶可能遭遇危险都是秦晏派人来的。 如果没有秦晏，昨天的后果就不堪设想。 她必须把姜家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考虑自己的事情。 “我们愿愿好好考虑考虑。”姜奶奶松开手，没有强迫姜时愿。 姜时愿笑了笑：“奶奶，我和星熠挺好的，也不是谁都要嫁给爱情。我们两个臭味相投，相敬如宾，除开没有爱情，星熠是个很好的联姻伙伴。” 姜奶奶沟壑纵横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愿愿，没有爱情的婚姻像是牢笼，你考虑清楚。” 姜时愿没有立马拒绝，笑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一出病房门，姜时愿脸上的笑容就彻底维持不住。 阴沉沉的天沉甸甸压在她心头，姜时愿打了个车，一路疾驰，冲进姜家。 她来之前打过电话，姜家的人全部都聚集在客厅。 姜时愿几步上前，双眼被愤怒染得通红，抓住姜立功的衣领，声音颤抖：“姜立功，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谁要捂死奶奶？你别用姜旖柔搪塞我，她在精神病院，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姜立功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竟然顾不得姜时愿的无礼，眸光有点闪躲。 姜时愿心头一凛：“是姜浩轩？” 也只有姜家最亲近的人，才会让姜父露出这种表情。 “不是。”姜父唇瓣翕动，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嗫嚅道，“是……是你妈。” “什么？” 姜时愿简直难以置信，看向姜母的目光惊诧又恐惧。 怎么会是姜母？ 就算和她不亲，姜时愿也不得不承认，姜母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好妈妈。 她对姜旖柔和姜浩轩如春风般温暖，每一件小事都细心周到，她怎么会嫁祸姜旖柔？ 怎么会…… 姜父拉开她的手，双手指节攥到发白：“我也不敢相信！” “你奶奶对她多好！她一进门，就千叮咛万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她，甚至连你丢了之后，都没有责怪过她一句，还反过来一直宽慰她，可她倒好，竟然给你奶奶下毒！我都没脸说！” 姜浩轩也在一边捂脸：“还嫁祸给旖柔姐，我真是……” “为什么？”姜时愿看着姜母。 胸口压抑的情绪除开愤怒外，还余下很多的不解和疑惑。 奶奶在江城地位崇高，故交甚多，有奶奶在的一天，姜家就不会掉出江城豪门圈子。 就算是为了利益，姜母也不应该这么选择。 “你问我？” 姜母反倒是最平静的那个。 她冷笑一声，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你以为那个老不死的对我有多好！我刚结婚，想给我弟弟买别墅她都不肯出钱，生出来你，一个丫头片子，还特别抱过去亲自照顾，嘴上说着生男生女都一样，我问她要钱，她因为你不是孙子从来都不给……” “够了！”姜时愿打断她，声音颤抖，“奶奶不给，是不想你被娘家人骗，她最疼我，怎么会重男轻女？” 姜母还没说过：“是啊，最疼你，我反复恳求她把婚约给旖柔，她坚决不肯！” “要不是她，我们旖柔早就嫁给秦晏了！” “都怪你！” 第164章惩罚，绑秦晏过来 姜时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旖柔嫁给秦晏？你以为秦晏是谁都会娶的吗？” 秦晏那种狗脾气，姜家敢把姜旖柔塞过去，他就敢让姜家在江城混不下去。 可这却像是捅了马蜂窝：“就你和秦晏有关系是吧！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你从小就跟你奶奶一样心机深沉，勾引……” 脏话不堪入耳，姜时愿不想听下去，询问姜父：“你准备怎么办？” 姜父颓然：“那是你和浩轩的亲妈，我总不能送她去坐牢吧？” “不能。”姜时愿也不想姜家出此丑闻，更不愿意奶奶在和老朋友的交往中被人指指点点。 但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姜母。 眸光一厉：“不如送妈去跟旖柔作伴。” 姜浩轩先冲过来，冲着姜时愿的脸就是一拳：“你疯了！那里是人能待的地方？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果然是在乡下的时候被教坏了！” 姜时愿眸光冷然：“哦？你也知道那里不好受，怎么没冲过去救你的旖柔姐姐呢？是不想吗？” 姜浩轩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姜时愿就看不上他这副冲动无脑又懦弱的样子。 淡淡问姜父：“你同意吗？” 姜父显然也知道姜旖柔的境况：“你妈能受得了吗？” 姜时愿思忖片刻：“我去找秦晏，让他把其他惩罚都去除，就让我妈和姜旖柔一块打扫精神病院，用劳动来惩罚他们，这样总行吧？” “你还跟秦晏能说得上话？” 姜父眼睛一亮：“最近爸想跟晏和合作，你看能不能……” “我的交情只够一次。”姜时愿冷冷打断他，嘲弄的目光盯着他，看他怎么选。 姜父连犹豫都没有：“你妈犯错就该惩罚，直接送她去精神病院就行……” 姜时愿已经不想听。 姜母和姜旖柔固然可恶，可姜父跟姜浩轩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欺负她的时候，姜浩轩也没少出力，姜父更是卖女求荣的典范。 他们还好好待在姜家，掌管姜家，真是一大讽刺。 …… 姜母被送去精神病院后，姜时愿拿这些年的积蓄重新买了一个别墅。 她询问姜奶奶的意见，看姜奶奶愿不愿意出来住。 姜奶奶早在疗养院住够了，当即就跟着孙女一块出院。 观察几日后，姜奶奶身体没有问题，就要姜时愿陪着她去拜访秦老爷子。 姜时愿自然愿意。 可到了秦家之后，姜奶奶就被佣人推进了秦老爷子的书房，姜时愿被拦在外边。 她也不在意，坐在沙发上翻看最近姜家的财政报告。 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 姜浩轩也不知道怎么管的，这一季度几乎没有盈利，如果不是还有艺人部撑着，公司甚至要赔钱！ 两小时过去，姜奶奶还没出来，姜时愿问女佣：“我能敲门打扰一下吗？” 女佣笑道：“抱歉，老爷子交代了，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姜时愿不知道，姜奶奶正在秦老爷子屋里，听秦老爷子讲她和秦晏的爱情故事。 一拍桌子：“老秦，退婚，我孙女必须退婚！” “她喜欢秦晏，就让他俩结婚，绑也要给秦晏绑过来！” 第165章谈话，愿愿的梦想 秦老爷子无语看着姜奶奶：“你脾气怎么还这么暴躁？愿愿订婚那天我就问过她，她说她是真心喜欢星熠的，你怎么知道愿愿现在没有移情别恋？” 姜奶奶理直气壮：“我孙女会跟你撒谎，不会跟我撒谎，她说不喜欢秦星熠就是不喜欢。” “那可不一定，阿晏都要跟顾宛儿订婚了，你都老了，跟不上时代。” “那个抛弃过阿晏的顾宛儿？你儿子给她一点钱就屁颠屁颠出国的人，你怎么还会让她进门？”姜奶奶嫌弃道，“你才是老了，不中用了，做不了孙子的主。” 秦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中用！你中用任由你儿子霍霍公司，看把愿愿排挤成什么样了，这些年要不是我护着，愿愿可能连命都没了。” 姜奶奶眼圈倏然红了：“愿愿不会告诉我她过的有多难，你跟我说。” 秦老爷子：“我也不知道，她都跟阿晏说，不跟我说。” 姜奶奶：“给你孙子打电话，我要和他谈谈。” …… 姜时愿送姜奶奶回家，就要赶往综艺的录制地点。 她一出门，秦晏后脚就到。 姜奶奶让佣人给秦晏倒了一杯茶：“阿晏，奶奶有点事想问你。” 秦晏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茶：“奶奶想问姜时愿的事情？” 姜奶奶眸光一厉：“不，我想问你，还在不在乎愿愿。” 秦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漫不经心晃动着杯子，不言不语。 “阿晏。” 最终，还是姜奶奶败下阵来：“你下个月订婚，到时候我跟愿愿一起去参加。” “我不要脸面，做出什么事我可不能保证。” 秦晏勾唇低笑，似是纵容一般：“随奶奶高兴。” 姜奶奶一双沧桑的眸子紧盯着他。 可从他深邃的眼眸中，只能看出浩瀚的星海，看不出任何情绪。 姜奶奶只好叹了口气，谈论起姜时愿还小的时候。 秦晏对此没有隐瞒，几个大的时间节点都说的很明确。 还特意提到：“姜家怕她想要进公司，偷偷修改过她的志愿，姜时愿用两年时间修完大学所有课程，宣布成为明星，实际偷偷考了研，现在读博，在一个实验室，还有自己的实验成果。” “你的意思是，愿愿是因为怕姜家忌惮才放弃自己的梦想？” 秦晏眼底仿佛灼烧着幽光：“她的梦想不是研究。” “是什么？” 秦晏走后，姜奶奶久坐在椅子上，良久不语。 等姜时愿录制节目回来，姜奶奶又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还又一次问：“愿愿考虑好了没有，要退婚吗？” 姜时愿依偎在奶奶身边：“奶奶，最近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姜奶奶抚摸她的头发：“你喜欢谁，奶奶都帮你抢来，好不好？咱们愿愿才不用管别人好不好，奶奶只要愿愿高兴，甘心做一个大恶人。” 姜时愿笑起来：“奶奶，你真好。” 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联系秦星熠，可星熠有不断发消息给她。 姜时愿发现，她以为和秦星熠的联姻关系坚不可破，其实，她在和秦星熠说话聊天的时候总会绷着一根弦，像是面对不熟的朋友。 这样的关系让她心里很累，无法放松。 她不想回到家后，还是这样。 思来想去，姜时愿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奶奶，那我一辈子不结婚，也可以吗？” 第166章不婚，梦想完成时 姜奶奶点头：“当然可以！” 不过，她又迟疑了一瞬：“可是奶奶没办法一直陪着愿愿，奶奶希望愿愿身边有一个全心全意爱愿愿，能让愿愿依靠的人。” “我不需要。”姜时愿攥紧拳头，“我能依靠的，就是我自己。” 哪怕最需要秦晏的那些年，她也从来没觉得秦晏就是她的依靠。 除开秦晏，别人更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奶奶你让我选一个我爱的，可我爱的人不爱我的话，我不是一样没办法找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人吗？” 姜奶奶叹气：“那奶奶走了后，你不就成孤家寡人了？” 姜时愿摇头：“不会的，我还有乐晗，还有其他好朋友，生活也不是只有爱情啊。” “行吧。”姜奶奶妥协，“那就听你的。” 不过姜奶奶还是补充：“如果真的遇见了，愿愿不要怕，勇敢走进婚姻。” 姜时愿重重点头，依偎在奶奶怀里，感觉到无比安心。 ……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时愿的中心已经放在姜氏上头。 接近秦晏订婚的这天，姜时愿拿到研发部的新品研发报告，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在股东大会上，姜时愿提出来：“我们的新产品完全没有优势，还把老产品稳定平价的优势彻底抹杀，这样的研究根本不应该拿上来。” 姜浩轩冷哼一声：“就凭你大学学的那点纸上谈兵的东西，还指挥公司呢！你是最近顺风顺水过傻了吧！” 姜父也不赞成：“让你出艺人部的营销计划你就直接出，不要扯别的。” 董事长的意见一出来，一时间，其他股东也议论纷纷，都指责姜时愿越俎代庖。 姜时愿紧攥着手中的报告，指节发白。 这一群老古董！ 他们完全不懂现在做生意最需要的诚意。 他们这是要毁了奶奶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公司啊！ 她深吸一口气：“还不如用回老产品，出有风险的新品，不如求稳。” “呵！你懂什么！”一个股东不满，“小丫头片子，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指挥我们做事……” “砰！”会议室的门被撞开。 众人随着声音看过去，都齐齐一愣。 沈乐晗竟然推着姜奶奶的轮椅走进来。 “谁说我孙女不行？”姜奶奶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股东。 一群老头子，多半还是姜奶奶在位时候的老人，一看到姜奶奶到来，有人甚至热泪盈眶。 “老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姜家的公司还是得你守着。” 众人一一表态，姜父脸色难看至极。 公司大部分的股份都在姜奶奶手上，他手上仅有的那些还分给姜时愿百分之五，根本没办法和姜奶奶抗衡。 姜奶奶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没有直接宣布让姜时愿做董事长。 而是说：“我孙女是研究界的天才，最近才研究出一种新型材料，有她管理公司，我很放心。” 面对股东踟躇的神色，她补充：“你们不相信她，也不相信我？我在后头坐镇，你们怕什么？” 有姜奶奶在，股东纷纷倒戈，姜父想说什么，却被姜奶奶一个眼刀桎住，悻悻闭嘴。 会议开完之后，总经理直接换了人。 姜时愿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姜奶奶指着她的鼻子：“你呀，也不告诉奶奶，这下好了，你可以大展拳脚，没有后顾之忧了。” “谢谢奶奶，我一定会把您创建的姜氏发扬光大。”姜时愿笑容明媚。 可下一秒，姜奶奶的一句话，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既然谢我，那就陪我去参加秦晏的订婚宴吧。” 第167章 打架，栽赃陷害时 订婚宴当天，临近中午，水晶灯下，站满了宾客。 秦晏手中推着秦老爷子，身姿挺拔如松，他身边，顾宛儿流光溢彩的礼服耀眼。 宾客都不断贺喜，唯有顾宛儿注意到，秦晏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看着宴会厅入口，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眸下，翻滚着汹涌的情绪。 他在等姜时愿。 顾宛儿心头清楚，脸上的笑意却不动声色。 心尖一点点拧成一个结，秦晏在乎姜时愿，她早就看出来的。 从一回国，第一次相亲，秦星熠特殊的态度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之后的每一次都在印证她的猜测。 甚至订婚的今天，她来不来都无所谓，秦晏最希望能来的，是姜时愿。 可几乎到了订婚仪式开始的时间，姜时愿仍然不见踪影。 忽然，服务生引着一个人往他们这里过来。 秦晏抓着秦老爷子轮椅的手骤然攥紧，不过一瞬，又彻底松开。 走进来的不是姜时愿，而是秦星熠。 秦星熠笑着走过来：“爷爷，我来晚了，没能来给大哥帮忙，是我的不是。” 秦晏一把扯过秦星熠，往后台走，一越过宾客，眸中戾气陡然剧增：“姜时愿呢？” “我不知道啊！”秦星熠笑得很无辜。 秦晏慢条斯理擦着自己挨过秦星熠的手：“你会不知道？这么好的机会，你难道会不搞破坏？” 秦星熠目光凝聚在他擦手的动作中，眸中聚集暗色。 从小就是这样。 因为他妈妈是小三，秦晏就对他比如蛇蝎，只要碰过他，就一定会擦手，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心口一寸寸沉下去，他的位置能看到宴会厅，在触及门口时。 秦星熠笑起来：“姐姐不来的原因大哥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我发信息邀请姐姐，可是姐姐对此毫无兴趣，可能，是之前被某些人伤害的太深了吧。” “哦，对了。” 秦星熠脸上的笑渐渐沉没，变成极其不屑的挑衅。 “姐姐还说了一句话，你愿意当小三是你的事，她可不会那么下贱！” “砰！” 恶狠狠地一拳，砸在秦星熠脸上。 秦星熠倒地，恰好似的撞到墙角，整张脸变换了神色：“大哥，别打我。” 秦晏眸中冒火，对他的求饶视若无睹，一拳拳砸下去，许久以来被挑衅的憋屈才出来一点点，胸口依然像是要爆炸一样愤怒。 他高高扬起拳头，裹挟着风声，重重打偏秦星熠的半边脸。 秦星熠嘴角瞬间溢出一丝鲜血，抬起手臂抵挡，面容却恐惧至极。 “住手！” 清亮的声音，姜时愿独有的清泉一样的声音。 秦晏高举的拳头猝然停半空中，脖子像是机械一样，“咔咔”转动。 目光触及，姜时愿放开姜奶奶的轮椅，疯了似的跑过来，扶起秦星熠。 秦星熠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茶言茶语：“姐姐我没事，是我惹大哥不高兴，我不应该来参加的，我和我母亲，本来就是这个家族的耻辱。” 姜时愿目光愤怒地瞪着秦晏：“这就是你跟我奶奶说的，要我一定要来看的表演？” 第168章 漠然，茶言茶语中 秦晏喉头哽住，饱含杀意的目光射向秦星熠。 秦星熠捂住头，摇摇欲坠：“姐姐，我没事，别发火，今天是大哥大喜的日子，咱们别打扰大哥。” 姜时愿抿唇，眸光从愤怒变为冷漠：“秦先生，恭喜你今天订婚，我和未婚夫就不参加你的订婚宴了，原因我不说你也明白，希望你不要再找我问了。” 她漠然的态度，比之前的愤怒更戳秦晏的心窝。 “那天我在车上跟你说的话……” “我听见了。”姜时愿打断他，眸光冷淡，“你说我不是替身，我听见了，也了解了，不过，仅此而已。” 她是有过触动，不过在今天这样的状况下，她的那点触动显得格外傻缺。 “我也不知道秦先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分开不是因为误会，不是因为别人，就单单是你，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你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用。” 说完，她就跑过去安排姜奶奶。 姜奶奶不用她安排，自己操控遥控器去找老伙伴。 姜时愿搀扶着秦星熠，语气关切：“你撞到头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我真没想到，秦晏竟然会做这种事！”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秦晏心头被怒意包裹着的利刃刺中。 她最后的一句话还在脑海里盘旋。 无关别人。 不管是秦星熠还是顾宛儿亦或者是被她误会的不存在的出轨对象，都不是她要分手的理由。 她要分手的理由只有一个。 不爱了。 怒火陡然升到头顶，秦晏紧咬后槽牙，进入订婚宴现场。 …… 姜时愿把秦星熠送去医院。 外伤倒是还好，但是秦星熠一直有呕吐，头晕的症状，医生判定为脑震荡。 秦星熠一直低着头，声音饱含愧疚：“姐姐对不起，我好像又搞砸了，你给我发消息说你也来，我想跟大哥分享一下，可我刚说了一个开头……” 他眸光闪了闪，含糊其辞：“大哥一定是以为我妈妈要来，他不同意。” 姜时愿咬着牙，双眸中迸发滚烫怒火：“什么以为你妈妈要来！你会在他面前提这个吗？你和你妈妈从来都对他退避三舍，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秦星熠垂眸，声音闷闷的：“就是这样的，都怪我刺激了大哥。” “你就别替他隐瞒了！” 姜时愿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从答应了奶奶来参加订婚宴就开始，烧的她心烦气躁，难受异常。 “你就是提到我他生气了，你不用向着他说话，你再怎么为他着想，他也不会看到你一点的好！” 秦星熠嗫嚅：“姐姐……” 姜时愿努力平复心情，胃部却翻涌着，连连干呕。 姜时愿叹口气：“你别怕，我不是对你发火，我就是……” 她说不出来，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股燥意从何而来。 “我出去待一会儿。” 秦星熠特意叮嘱：“你找医生帮你检查一下。” 姜时愿的确感觉到最近不对劲，算算时间，大姨妈也有快三个月没有来。 她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了检查。 可检查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 她，怀孕了！ 第169章 怀孕，不回复消息 拿到检查报告的姜时愿坐在医院vip大厅里，头脑阵阵恍惚。 命运真是不断跟她开着玩笑，她才刚刚放下和秦晏的往事，竟然就给她塞了一个小孩子。 她不用算时间，就知道孩子一定是秦晏的。 她和秦星熠，连牵手都没有过，活了这么久，她也只跟秦晏有过床事。 脑内像是浆糊一样，不断搅动翻滚，最后变成一团麻线。 姜时愿用检查报告捂住头，心口阵阵紧缩，难受至极。 这个孩子，要留下来吗？ 她问自己。 她不知道。 姜时愿收起检查报告，去了秦星熠的病房。 秦星熠关心问：“没事吧？” 姜时愿摇头：“就是没吃好，你吃什么，我点外卖。” 秦星熠的目光闪了闪：“我点吧。” “行。”姜时愿正是心烦的时候，收起手机，坐在一边沉思。 点完外卖，秦星熠有点赧然问姜时愿：“姐姐，你今天在这里陪我一下午合适吗？你肯定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吧？要不你回去吧？” 姜时愿当然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 “我刚刚接手姜家，很多工作他们还没梳理好跟我交接，我不忙。” “星熠，我……” 奶奶一直鼓励她退婚，她更是有了秦晏的孩子，不想耽误秦星熠。 不管她要不要孩子。 退婚，都迫在眉睫。 她下定决心，咬牙道：“我们退……” “真好。”秦星熠好像没听见她后边的话，满脸写着喜悦，“姐姐能陪我一下午太好了！” “我从小的愿望就是生病的时候能有人陪着我，不用写作业也不用学习秦家各种各样的规矩和本事。” 他眸色黯然：“可是，爸只会让我不要落下功课，我妈更离谱，她完全围着我爸转，我爸去公司，她就跟着去空办公室，家里只有我跟大哥。” 后面的，他没有说。 但按照秦晏的性格，肯定不会发生很美好的事情。 “我要把今天当做我的幸运日。”秦星熠打开手机在日历上添加行程。 姜时愿的“退婚”两个字被硬生生逼回腹中。 她没办法告诉秦星熠，你愿望实现，是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个残忍的事情。 这太残忍了。 她做不到。 一下午，秦星熠都叽叽喳喳跟她说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有他小时候的，也有公司的，还有一些之前知道娱乐八卦。 姜时愿没注意时间过的真快，天一眨眼就黑了。 秦星熠有点意犹未尽，却笑起来：“姐姐，你快走吧，我自己可以。” 姜时愿从来不知道秦星熠这么能说，这么爱说话。 在她的印象中，秦星熠看似乖巧，却一直有一点阴郁。 可能因为和她一样的阴郁特质，姜时愿其实并不喜欢和秦星熠一块玩。 但她现在才发现。 如果没有秦晏，她就会和秦星熠一样，憋得一肚子话没有人可以说。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姜时愿想到曾经秦晏一次次教导她的模样。 他应该会是一个和秦建业不一样的爸爸。 不过一瞬，姜时愿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孩子不管留不留，他的父亲都不会是秦晏！ 姜时愿不知道，她想到秦晏的时候，秦晏在夜色酒吧，一次次看着手机。 等待她的回信。 第170章 决定，天人交战中 “我再留一会儿吧。”姜时愿想了想。 回去之后，奶奶也会问今天的事情，也会提起秦晏。 她现在一想起秦晏就烦。 秦星熠拿着手机：“那我给奶奶打电话吧，告诉她今天你在我这里过夜。” 病房很大，还有另外一张小一些的陪护床。 姜时愿想了下，点头：“好。” 奶奶听到她要在医院陪护秦星熠，什么都没说，只说知道了，还让秦星熠好好养病。 秦星熠又开始喋喋不休。 姜时愿从刚开始听着，后来越来越心不在焉。 脑内天人交战。 她是喜欢孩子的。 除开奶奶，她没有亲戚缘分，姜家的人现在都恨她入骨自然不必提，就连养过她十二年的养父母，也对她没有一点感情。 她曾经以为，秦晏会一辈子留在她生命里。 可事实告诉她，没有什么真的是一辈子的。 除非，她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 从孩子牙牙学语养到长大，她想亲手给自己培养一个亲人。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但姜时愿实在是心动。 “星熠。”姜时愿抿了抿唇，扣着手指问秦星熠，“如果你一辈子没有孩子，会遗憾吗？” 秦星熠看向她的肚子：“你检查结果是不是……” “不是！”姜时愿忙摆手，“我就是问问，咱们是联姻，一辈子没孩子也很有可能啊！” 本来姜时愿以为秦星熠会告诉她没有遗憾。 她想从秦星熠的回答中得到认同。 一般来说，秦星熠为了她别有心理负担，也会坚决说没有遗憾。 但这一次，秦星熠却出乎她的意料：“遗憾。” 秦星熠目光灼灼，格外认真看着她：“我想和姐姐有孩子。” 姜时愿怔愣，逃避似的：“回头再说吧。” 反正过了今天，她随时会说退婚，他们之后根本不用讨论这个问题。 “我感觉吃多了，我去找医生拿点健胃消食片。” 姜时愿逃一样离开病房。 她心口闷闷的，像是压着一块巨型的石头。 打掉，还是留下，她真的很纠结。 她怕孩子生下来被秦晏知道，按照秦晏的疯癫，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秦晏势力强大，她不能保证，孩子从小到大都不会被秦晏发现。 可打掉后…… 姜时愿摸了摸肚子。 她能确信自己后续不会再找别的男人，以后，还怎么生孩子？ “现在精子库的质量不错，我父母要是同意我就不嫁人，做一个单亲妈妈。” “单亲妈妈事情多着呢，精子库生出来的可找不到父亲。” …… 两个讨论的声音传入姜时愿耳朵中。 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精子库的孩子，没有父亲找过来的风险。 更没有秦晏这种势力庞大的父亲来抢孩子的风险。 姜时愿觉得，她可以考虑。 晚风吹过，初冬的夜风打的姜时愿脸生疼。 做出决定后，内心好像有一个小人在扎她的心。 姜时愿抚摸肚子，喃喃： “对不起宝宝，妈妈没办法面对你疯狗一样的爸爸，下一次，你还投胎到妈妈肚子里来，好不好？” 做出决定后，姜时愿浑浑噩噩走向值班医生办公室：“医生，我想预约打胎。” 第171章 消息，到此为止吧 值班医生愣住：“你确定吗？” 姜时愿点头：“确定，麻烦帮我预约吧。” 医生要她填了一张表，预约了三天后的检查，如果检查结果没有问题，才可以打胎。 姜时愿拿着笔的手在微微颤抖，每落下一个字都像是在心尖上砍上一刀。 把表交给医生之后，姜时愿感觉心好像破了一个大洞，空了特别大一块。 她趴在走廊床边，夜风吹起她的发梢，也吹干她的眼泪。 回到病房，秦星熠笑着看她：“姐姐。” 姜时愿抿了抿唇，残忍下定决心：“星熠，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约你吃个饭。” 秦星熠兴高采烈：“好呀！姐姐你把时间地点发我就行。” “好。” 看着他那么愉快，姜时愿不忍心再看，躺到陪护床上，也没有心情看手机。 次日。 姜时愿坐在出租车上，才打开手机。 她的私人微信中，只有沈乐晗的消息，沈乐晗问她心情怎么样。 剩下的，是一个刺眼的对话框。 秦晏。 他一共发了五条微信。 最后一条，简简单单写着四个字。 [秦晏：到此为止。] 姜时愿深吸一口气，点在秦晏对话框的手按不下去。 只要看到秦晏这两个字，她就会不由自主想到肚子里面的孩子。 心痛的无法呼吸，搅动着五脏六腑都是痉挛。 想了想，姜时愿直接删除了对话框，然后删除拉黑一条龙。 手机一扔，闭眼逃避。 傍晚，忙碌一整晚的姜时愿来到江城最著名的约会圣地，旋转餐厅。 坐在顶楼窗边，城市的霓虹灯如繁星般的璀璨，悠扬的小提琴曲在空气中流淌。 处处都透着粉红色的泡泡。 和秦晏的那三年，姜时愿想来这里好几次。 可每一次，都有缘无分，最接近的一次，她已经到达楼下，秦晏却发信息说没时间，让姜时愿自己吃饭。 姜时愿长长吐出一口气。 今晚，她就要在最浪漫的地方，说出最决绝的话。 她已经下定决心，在打掉孩子之前，要和秦星熠退婚。 如果不打胎，其实没有这么着急。 可三天后要打胎的话，她没有办法完全瞒住秦星熠，不如早点解决。 “姐姐！” 秦星熠身着深灰色西装，胸口一枚闪闪发光的小狗胸针，是姜时愿送给他的礼物。 那次的礼物被秦晏抢走后，姜时愿又买了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给他。 每逢重大决定前，秦星熠都会带。 姜时愿心口的压力又增大一分，但她抚摸小腹，还是咬牙做出决定。 “星熠，我今天有话要说跟你。” 秦星熠坐下后，姜时愿想了一下，开口。 秦星熠是兴致勃勃：“姐姐，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姜时愿愣了下：“那你先说。” 秦星熠眸光亮晶晶：“姐姐，你说我们蜜月旅行去冰岛怎么样？我想和你一块看极光，在最寒冷的地方，看最绚烂的极光。” 姜时愿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抿了抿唇：“看极光可以，但不是蜜月旅行。” “是我们的退……” “姜时愿。” “退婚”两个字几乎出口时，被一声怒喝打断。 姜时愿讶异回头，看到秦晏怒气冲冲走过来。 第172章 五条，删除的告白 “为什么不回消息。”秦晏目光凉薄，脸色更是阴晴难辨，就冷冰冰定格在姜时愿面容上。 姜时愿抽回手，因为预约打胎而造成的伤痛全部都卷土重来，最终幻化成满腔的怒意，冲击着姜时愿的胸腔，几乎要爆炸一样。 她眉宇冷漠：“为什么要给你回？我不想看，已经删了你。” 秦晏掀起眼皮，眼底的危险已经浓郁成了实质：“你没看？” “对！”姜时愿不耐烦转头，心口积郁已久，说出来的话也失去分寸，“看见你的名字就烦，我根本就不想看！” 秦晏目光着了火，像是野兽一样，猛烈的怒意。 他给姜时愿发了五条消息。 每一条的时间间隔都很久。 这五条，已经用光了他这辈子攒的关于爱的理解。 可姜时愿没看，她不想看，甚至看到他的名字就烦得要命。 在拉黑他的时候，还有心情在这里和秦星熠约会。 这个餐厅，连他们都没有去过。 “姜时愿，你再说一次，你不想看，你不愿意看见我，对吗？” 姜时愿怒意陡然一窒，说不上什么感觉，复杂又难受，想要说不是，离职又告诉她应该坚决拒绝。 姜时愿最终屈从于理智，句句带刺：“晏哥请自重，咱们的关系不适合私下联系。” 说完，她站起来，拉着秦星熠就要走。 秦晏盯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层层暗涌，所有的感情彻底消弭其中，孤寂冷淡，格外苍凉。 他坐在姜时愿之前的位置上。 摩挲姜时愿刚刚拿过的刀叉。 脑海中闪过姜时愿的表情。 他进来的时候，秦星熠正在计划他们的蜜月旅行。 他订了婚，她就要结婚，她永远都在阻断他们的后路。 秦晏心口像是要爆炸一样憋闷，他拿出手机，盯着置顶信息上姜时愿的名字，点开对话框。 他一厢情愿的五条消息赫然展现在眼前。 十三点。 [秦晏：我结束了，你看到了吧？] 十七点。 [秦晏：姜时愿，你不是替身，也不是谁的替代品，你在我生命里独一无二，我发现，我不是占有欲，不是病态的极端，只是不想失去。] 二十一点。 [秦晏：我不会表达爱，对你的步步紧逼，是我唯一能外放出来的感情，我以为挽回就是足够在乎。] 二十三点。 [秦晏：姜时愿，我离不开你。]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有最后一条消息。 [秦晏：到此为止] 没有一条得到回复，秦晏得知姜时愿来到这个餐厅，急匆匆赶过来。 得到的结果，说白了，也是四个字。 到此，为止。 …… 秦星熠一下楼，就问姜时愿：“姐姐，你要跟我说什么？” 人来人往的地方，喧闹无比，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姜时愿想了想：“回头再说吧。” 她回到家，奶奶还没有休息，看到她就招手，笑眯眯问：“婚退了？” 姜时愿摇头叹气，无奈道：“没有，准备开口的时候秦晏过来了，他好像克我，就专门捣乱的一样。” “不是吧？” 姜奶奶意味深长看着她：“你不知道昨天订婚宴发生了什么吗？” 第173章 真相，不是订婚宴 姜时愿怔住。 她一直登陆着最私人的微信，其他消息一概不理，还真不知道订婚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姜奶奶笑得意味深长：“不知道就算了吧。” 姜时愿追问：“奶奶，有什么事吗？” 姜奶奶笑而不语：“奶奶年纪大了，要去睡觉咯！” 姜时愿只好回屋给沈乐晗打电话。 沈乐晗大呼小叫：“你不知道啊！我给你发消息问你心情如何，你说很平静，我以为你彻底放下了呢！结果你是啥也不知道，你真能忍啊真能忍，昨天的订婚宴可是全江城振动了呢！” 姜时愿一头雾水：“秦晏和顾宛儿虽然很般配，但也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吧？” “什么订婚？昨天根本就没订婚。” 沈乐晗兴致勃勃：“我跟你说，昨天镁光灯聚拢，顾宛儿的父亲把顾宛儿的手交给秦晏，秦晏直接说了一句，宛儿，你愿意跟我结拜吗？” “哈？”姜时愿感觉天旋地转，像是听天书一样，“你没骗我？” “瞧你这话说的，就秦晏这种性格，我编瞎话都编不出这么离谱的。” “你别打岔，听我说。” “当时全场的反应给你现在差不多，然后秦晏就大杀四方，先是从顾家入手，当年顾家让顾宛儿离开的时候就跟秦建业勾搭上了，这些年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秦晏直接给捅出来了，你都不知道那个ppt一放，全场沸腾。” 姜时愿边听她说话边搜索，已经看到ppt的内容。 一百八十页，页页都能让顾家倾覆。 “这里面有一半都是秦建业沾手的，秦晏没有直接对秦建业出手，但是单单一个顾家，也让秦建业吃不了好果子，秦老爷子当即就表示，要把秦建业逐出家门。” “这么刺激？” 姜时愿已经被巨大的信息量砸蒙了。 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秦星熠呢？” 沈乐晗“啧”一声：“儿子是儿子，孙子是孙子，那秦晏还是秦建业亲生的呢，也没见秦老爷子对秦晏动手啊。” 姜时愿懂了，看起来是她想多了。 她脑内不免闪现秦星熠今天兴高采烈的神情。 她不知道，是因为完全沉浸在姜家公司内部的事务中，但秦星熠不可能不知道。 自己的父亲落败还有可能进监狱的情况下，秦星熠还有心情跟她一块去看极光？ 姜时愿默了默，感觉秦星熠好像没有她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 沈乐晗接着说：“反正就是一片混乱，订婚宴变成揭穿大会，秦晏和顾宛儿的定亲也完全是演戏的。” “他们根本就没谈过恋爱！” “不对！”姜时愿迅速收回纷飞的思绪，抓住最重要的一个点，“怎么可能？就算现在没有，之前也会有啊，我见过秦晏去机场追顾宛儿，要她留下来。” 秦晏和顾宛儿，是江城很多人羡慕的眷侣，怎么可能是假的。 “谁告诉你的？”沈乐晗问。 “是星熠……不对，没人告诉我。” 姜时愿回忆起她在什么情况下看到的，当时，秦星熠莫名其妙整理东西，她就看到了秦晏和顾宛儿的曾经，先入为主把她归于前女友。 事实上，秦晏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 沈乐晗的声音透过电流飘过来：“他们，从来没谈过。” 第174章 没谈，优质的基因 “从来没谈过?”姜时愿不信。 “对啊。”沈乐晗信誓旦旦，“他们都辟谣了，当初秦晏和顾宛儿是朋友，是彼此激励的伙伴，唯独不是爱情。” “那秦爷爷为什么说顾宛儿背叛秦晏？”姜时愿迷茫。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秦晏也不知道是对谁喊话，就说他只有过一个女朋友。”沈乐晗揶揄道。 难怪，奶奶的表情那么微妙。 就算曾经不知道她和秦晏的点点滴滴，这一段时间，也够奶奶了解清楚。 奶奶是不是以为，她和秦晏就是因为误会才会分道扬镳？ “跟我没关系了。” 姜时愿长长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星空闪耀，云汇聚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姜时愿看见两朵云，从聚集到分开，再也没有重新合拢。 “乐晗，你后天有事吗？”姜时愿问。 沈乐晗想了想：“事情肯定是有的，但是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事情优先级最高，你说吧，怎么了？” “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姜时愿轻轻吐出两个字。 “打胎。” “啊啊啊啊!”沈乐晗的惊叫几乎响彻星空，“你不要孩子！不对，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姜时愿揉了揉耳朵，全盘托出：“我想打掉这个孩子，再去精子库里挑选，我不能让孩子出生就有被秦晏发现的危险，我害怕。” 沈乐晗沉默了良久，才说。 “说实话，秦晏的基因还是不错的，iQ200，颜值顶级，身高接近一米九，如果去父留子的话，还不如选择他。” 顿了顿，她又补充：“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国外进修的课程，等你显肚子的时候出国，一两年回来，孩子的户口晚上几个月，看不出来的。” “娱乐圈有一套流程，我搞起来也很方便的，这里面有一个时间差，秦晏不会注意到，精子库不一定能挑到和秦晏一样优质的。” “我建议你考虑一下。” 姜时愿沉默下来，抚摸着小腹。 她舍不得肚子里这个孩子，哪怕他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小小的胚胎。 下定决心打胎，她也是做过了很多挣扎。 缓了缓，姜时愿问：“那秦晏基因的缺点呢？” “冷漠，极端，病态，超强的占有欲……”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孩子像秦星熠一样阳光，而非和秦晏似的冷漠。” 沈乐晗哑口无言：“反正我先陪你去做检查吧，你还有实践中再想想。” 挂断电话，姜时愿又失眠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搜索江城秦晏宣布的新闻。 在一个新闻号上，她看到了秦晏宣布只有一个女朋友的宣言。 秦晏的目光对准了镜头，像是看着镜头后面的她。 那双眼睛深邃幽暗，仿佛装着星辰大海，亘古不变的冷漠。 唯有在说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冷漠裂开一条缝，似乎有阳光照进去。 她不知道是不是熬夜太久，恍惚间，总觉得秦晏对着镜头的时候，是在说。 “姜时愿，我爱你。” 第175章 继承，继承配继承 姜时愿心乱了。 冰封的心河裂开缝隙，从中能窥见河面地下汹涌的爱意。 她把对秦晏的爱意冰封，藏在心底的最角落，却因为秦晏订婚宴的宣布，冰河一点点浮到面上，让她再也无法忽视。 早晨。 姜时愿睡到很晚。 下来的时候，奶奶已经准备吃午餐。 奶奶招呼她：“愿愿，今天和奶奶一起吃饭吧，吃完饭陪着奶奶去晒晒太阳，怎么样？” 姜时愿不会拒绝奶奶，正好他心乱如麻，怕处理公司事务会出错，点头应允。 一顿饭，姜时愿都吃的心不在焉，奶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坐在别墅草坪上，奶奶询问姜时愿：“什么时候再跟秦星熠说退婚？” 姜时愿低头揪着草根：“不知道，再等等吧，我这两天心情不太平静，没有办法面对浓烈的感情波动，我想安抚好他。” 奶奶点点头，突然转换话题。 “你爸跟你弟弟想见你，你要见吗？” 自从姜父和姜浩轩被赶出公司，姜时愿就没有再见过他们。 “他们搬出来了，姜家老宅只给我们姜家的继承人居住，也就是你，愿愿。” 继承人。 这个身份，姜时愿曾经想都不敢想。 她拼命努力，拼命研究，想要的也只有姜家的公司，至于姜家多年来积攒的财富人脉和培养，她从来都不敢肖想。 现在，姜奶奶突然把继承人的位置砸在她头上。 姜时愿还有点发蒙，下意识默了默小腹：“我能做好吗？” 姜奶奶抚摸姜时愿的发顶：“奶奶相信我们愿愿，我们愿愿起码不会比姜立功还蠢对不对？” 姜时愿噎了下，的确是。 她笑了笑：“对，我会做好的！” 姜奶奶话锋一转：“现在，姜家的继承人要联姻的对象，也只能是其他家的继承人，比如……” 这个比如不用说，姜时愿第一时间就能想到秦晏。 姜奶奶却没有步步紧逼：“反正愿愿你和秦星熠已经不匹配了，如果你不愿意说，奶奶可以替你去说，秦家也不会为难秦星熠，你就放心吧。” 姜时愿苦笑：“秦星熠到底是秦家的孙子，我不担心他，我只是怕他承受不了。”、 她回忆起秦星熠之前对她的周到体贴，勉强挤出一个笑。 “奶奶，我感觉他有点像曾经的我，他内心好像装着一个不能触碰的地方，非常孤寂寒冷，但是他和我不一样，他用无辜活泼明媚来掩饰，而我只会横冲直撞，冰封自己，我现在和他说退婚，似乎在欺负曾经的自己。” 她叹口气：“还是让我自己说吧，起码能安慰一下。” 至于姜奶奶的提议，她也全盘接受：“反正我跟他说过后，您也能继续找秦爷爷争取。” 姜奶奶含笑点头：“愿愿，单亲妈妈也不错，奶奶支持你。” 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吓了一跳。 姜时愿差点跳起来，惊疑不定：“奶奶，您怎么……” 姜奶奶笑眯眯看她：“你在想什么，奶奶一眼就能看穿，更何况，你这一会儿，已经抚摸小腹好几次了，愿愿，下意识的动作骗不了人。” “对了。”姜奶奶眨眨眼，“奶奶还知道，这个孩子，是秦晏的哟！” 第176章 退婚，卸下假面具 姜时愿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奶奶，你会读心术吗？” “爱你的人都会。”姜奶奶神秘莫测。 姜时愿不由自主想到秦晏。 然后，她突然发现，所有与爱相关的字眼，她从来都是第一时间想到秦晏。 长长出了一口气，姜时愿感觉冰湖又往上浮了浮。 姜时愿强行按下：“奶奶，一定要保密啊，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姜奶奶了然：“去父留子嘛！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姜时愿想听姜奶奶讲故事，姜奶奶却不说了：“等你做出决定了，奶奶再告诉你奶奶之前的故事，至于你现在要去父留子还是打胎，奶奶都会陪着你，也支持你。” 有了姜奶奶的支持，姜时愿感觉心口压着的大山松动了一些。 暂时不打胎的话，姜时愿就没有那么急迫和秦星熠退婚。 但她还是去做了检查。 姜奶奶和沈乐晗一块陪着她去的。 检查的结果是她的身体状况支持打胎。 姜时愿曾经逃避似的想过，如果身体不允许，她就只能打胎或者生下来，就不用自己做决定。 但命运永远都在自己手上，她身体很好，选择权在自己手上。 她又花了两天整理自己的心情。 才又一次约秦星熠出来。 姜时愿踟躇片刻，先问了秦星熠的境况。 秦星熠笑了笑：“姐姐，我还能坚持，你放心吧，爸爸虽然倒台了，但是他的下属还在，他们都支持我，我吃掉他很多正经的产业，现在做的还不错，我可以应付。” 姜时愿垂眸，盯着自己的手。 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星熠安抚地笑了笑：“姐姐，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你要退婚，对不对？” 姜时愿豁然抬起头，面对他一双坦然的眼眸。 那双眼睛仍然亮晶晶的，却好像变了一个模样。 人畜无害的小狗换成深不见底的边牧，秦星熠终于展现了他自己的锋芒。 姜时愿很高兴他的坦诚：“对，我想退婚。” “本来我想安慰你，但我觉得现在，我应该不需要了。” 秦星熠摊手：“你怎么知道呢？我很喜欢姐姐的，就算是联姻，姐姐也是我的理想型。” 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把姜时愿种在了心里。 有可能是在过山车上，他完全不想姜时愿出事。 也有可能是姜时愿一次次冲他笑，站在秦晏面前维护他。 有些时候，他是分明知道，姜时愿其实已经明了他的小心思，却还是纵容他。 秦星熠勾唇，缓缓展开一个笑容。 “姐姐，你真的很直接，我被拒绝的也不亏，我应该像你学习。” 姜时愿赧然：“我的感情也一塌糊涂。” 秦星熠打了个响指，服务生递上一束玫瑰花，姜时愿愣了下。 秦星熠递给她，笑：“姐姐，我先预约一个名额，等我们都成为更好的自己，我可以追你吗？” 姜时愿接下他的花，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 “对了姐姐。”秦星熠这一次没有茶言茶语，反而直接说，“能不能再给我一周两周时间再宣布，等我稳定一点爸爸的势力，可以吗？” 姜时愿似笑非笑看着他：“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星熠，订婚夜的语音，是你做的吗？” 第177章 决定，我要留下他 秦星熠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没有再隐瞒：“是我，我用ai做出来的，是我公司的新成果。” 他眨眨眼，像是调皮的小孩：“怎么样姐姐，没想到吧？我也有自己的公司。” 姜时愿忽而笑出来：“没想过，我一直以为你很单纯，不过，也有过异样的感觉，可我仍然相信你。” 秦星熠冲她伸出手，绅士的弯腰邀请：“那么姐姐，就让我最后请你跳一支舞吧！” 旋转餐厅里，姜时愿身着休闲服，在一干礼服中格格不入。 但这一刻，姜时愿仿佛看不到别人的目光。 她从内心中，已经与自己的和解。 …… 两周后。 秦星熠来电，说随时可以宣布。 姜时愿想来想去，还去精子库做过调查，最后还是决定留下这个小孩。 她抚摸着肚子，开玩笑问沈乐晗：“如果小孩知道我是权衡利弊才留下他，会不会伤心？” “伤心吗？应该不能，如果从小得到足够的爱，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了吧，就是没有，才会一直想要确认，你给的爱足够，他才不会怀疑我妈妈爱不爱我呢！” 沈乐晗拿自己举例子：“虽然我爸妈有时候有点专制，但我就从来没怀疑过他们爱不爱我啊！” “偷偷告诉你，我爸妈当时也说了差点打掉我，因为他们都不想要小孩。” 姜时愿有点释然。 有像沈乐晗父母一样，意外得到，视若珍宝。 就有像姜父姜母一样，非亲生的珍惜，亲生的反而弃之如履。 更有跟她养父母一样，费尽心思得到，却完全不管不顾。 世上的人有千千万，她并不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迎接这个孩子。 霎那间，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呼唤告诉姜时愿。 “我不想打掉。” 既然来了，就是缘分，这是她的亲人，她要迎接孩子。 “那秦晏呢？”沈乐晗问。 姜奶奶敲了敲门：“愿愿，奶奶能跟你单独谈一谈吗？” 姜时愿让沈乐晗自己玩，跟着奶奶去了书房。 姜奶奶问她：“你要和秦晏复合吗？” 姜时愿摇摇头：“我想自己养孩子，奶奶，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 姜奶奶不惊讶她的选择。 “我当初，和你不一样，我本来就不想要男人，我和姜立功的爸爸也不是因为爱情，就是那个年代需要婚姻，我就结婚了，我们需要一个孩子，我就怀孕了。” 她嗤笑：“不过男人，大概都一样，我怀孕的时候他出轨，我忍无可忍踹了他，从此开始自己养活姜立功，我本来想打掉他的，但是那个年代，单亲妈妈比寡妇好过，我就留下了。” 这样朴实的理由，让姜时愿愣了下。 原来，每个人都不一样是在父母的期待下出生。 姜奶奶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变成这个狗样，大概就是父亲的自私基因，所以，我在你做出决定后，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要放下秦晏，我们就要做好万全之策，绝不能让他接触孩子。” “可能，需要长居国外，你愿意吗？” 姜时愿一凛：“我……不知道。” 第178章 视频，你要和好吗 姜奶奶也没有逼她做决定，而是给她看了一样东西。 “这是我找老秦打了三天三夜拿回来的，你看看吧，珍贵的影视资料。” 姜时愿把u盘插入电脑，播放其中的视频。 小小的男孩有点眼熟，姜时愿好像见到过。 她猛地想起来，在秦家。 秦星熠那次整理的照片中，有秦晏的照片。 她在秦晏身边三年都没见过的小时候的照片。 其实，姜时愿一直都对秦晏的小时候有印象。 秦爷爷一直说秦晏五岁就是神童，自闭症治好之后，更是突飞猛进，学什么都快。 但是视频里，明显五岁之前的小男孩，姜时愿还真是头一回知道。 小男孩有点不像现在的秦晏，小孩有点邋遢，穿着的衣服不合身。 姜时愿查看了一下进度条：“这么多！” 姜奶奶笑起来：“这是好几年的，当然多了，后面有一个精炼版的，不过你自己决定，是看他的成长轨迹，还是看精炼版的内容。” 姜时愿想了下，没有点差。 这个视频就是最平常的一天，邋遢的小男孩蹲在院子里面数蚂蚁。 一个美丽的女人突然推开院门进来，尖尖的高跟鞋踢在小男孩身上：“晦气！” 小男孩疼的蜷缩身体，大哭出声，却引来了女人最凶猛的语气：“闭嘴！” 女人随手扯下一个抹布堵住小男孩的嘴。 像是发泄一样，对着小男孩拳打脚踢，小男孩疼的脸都青紫了。 姜时愿恨不得穿进屏幕里，和女人搏斗厮杀，保护小时候的秦晏。 心口剧烈翻涌着，姜时愿关闭这个，随手点开另外一个。 她三十二倍速，小男孩一天很无趣，自己吃饭，自己喝水，自己随随便便干点什么。 秦晏从小自立能力就很强，甚至学会用微波炉给自己热牛奶。 可好景，只停留在女人回来的一刻。 又是熟悉的咒骂，又是激烈的家暴，小男孩又一次遍体鳞伤。 姜时愿心尖都在颤，想着现在高不可攀的秦晏，完全没有办法把两个人堆在一起。 她思考的片刻，三十二倍速下，女人已经打完。 突然，女人拽掉小男孩口中的东西，抱着他剧烈痛哭起来。 “晏晏对不起，妈妈错了，妈妈太爱你了才控制不住。” 她抱的很紧，又哭又笑：“如果妈妈不爱你，有那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妈妈早就不要你了，对不对？你要记住，妈妈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妈妈不管怎么对你，都是因为爱你。” 姜时愿心头火气，直接点了叉。 随机又选取几个，有时候女人也兴高采烈和小男孩一块吃饭。 有时候，秦父也会回来，三个人的时候就其乐融融。 但更多时候，秦晏都在受折磨。 挨打，挨骂，挨踢，都是家常便饭。 姜时愿实在看不下去，关闭视频，闷闷道：“奶奶，秦晏也挺惨。” 姜奶奶笑了笑：“精炼版的看完，最后有一个诊断报告，你就知道秦晏为什么这么冷漠了。” 姜时愿回到自己屋看完，最后的诊断报告上，秦晏情感淡漠几个字，刺痛姜时愿的眼睛。 他情感淡漠，所以她感觉不到他的在乎。 姜奶奶又敲门进来：“怎么样，愿愿，你要和好吗？” 第179章 机会，那就试一试 姜时愿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和秦晏在一起。 孩子需要父亲，秦晏也和可怜。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姜时愿更害怕秦晏做不好一个好父亲。 姜奶奶也不催促：“秦晏有病，不过也不算什么病，不相信感情算什么，我们这一辈人好多都不相信感情，你就奶奶现在，也完全不相信有什么能从一而终。” 姜时愿抬起头，眼眶有点红：“那奶奶你怎么还劝我和秦晏和好。” 姜奶奶摇头：“傻孩子，奶奶不是劝你跟秦晏和好，是劝你不要折磨自己，喜欢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你当初在意的顾宛儿也不是阻碍，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姜时愿心头一震。 奶奶的话像是一柄重锤，砸开了她沉寂许久的心房。 她从来都只想着怎么逃避，却忘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回忆着和秦晏的一点一滴，姜时愿心乱如麻。 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晚整晚观看秦晏小时候的视频。 脑海中，秦晏曾经无情无义的话似乎都找到了出处。 秦晏说：“爱有什么用？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视频中，秦晏的母亲说：“妈妈爱你才打你，不然妈妈只会丢了你。” 秦晏说：“我不相信爱，更不想要感情，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 视频中，秦晏的母亲说：“妈妈和爸爸感情很好，都是因为那个贱人，你爸爸在不要我们。” 秦晏说：“幼稚，无聊，你再提感情，我们就分手。” 视频中，秦晏的母亲说：“幼稚，无聊，你再拿不入流的东西来烦我，我就丢掉你。” …… 他努力摆脱他妈妈带来的阴影，却还是被他妈妈影响着。 爱和感情，对秦晏来说，是痛苦的来源。 这样的秦晏，她还真的要喜欢吗？ 可姜时愿上班下班，走路开车，处理事务，脑内都循环播放着和秦晏的回忆。 “乐晗，你说，我为什么忘不了秦晏呢？” 沈乐晗这一次，竟然没有像之前一样大骂秦晏不是人。 反而叹口气：“也很正常啊。” 姜时愿托腮：“真的吗？他明明很不好，冷暴力，不在乎我，还一次次的让我伤心，分手后更是穷追不舍，一点都不尊重我。” “但是，他也有好的时候。”沈乐晗同情看着她，“他长得好，有钱，能力强就不说了。” “单单是你十五岁的时候就跟着他，他像教妹妹一样教会你，你就不可能和他彻底撇清关系。” 姜时愿如遭雷劈。 她像是被沈乐晗点醒了。 秦晏给她小刀告诉她打回去的时候，她心动了。 秦晏带着她去学校为她主持公道的时候，她心动了。 秦晏到姜家给她撑腰的时候，她心动了。 哪怕是爬上秦晏的床的三年，回到家一次次看到秦晏，就会一次次心动。 他冷漠，但也温柔。 她生理期疼痛，他也会彻夜守着她，哪怕第二天还有重要的会议。 她春节不想回家，他就连夜从老宅赶回来，在十二点之前给她吃一盘饺子。 所有的爱恨交织浓烈。 一半一半，彻底缠绕住姜时愿。 姜时愿捏着手机，点开秦晏的对话框又关闭。 一次又一次，直到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睛一闭，发送消息。 [姜时愿：在吗？] 第180章 约会，第一次地点 姜时愿发完，就像是一直鹌鹑一样，把自己埋起来。 可手机“嗡嗡”响动，姜时愿不敢看。 沈乐晗戳她脸颊：“没出息。” 她替姜时愿念出来：“秦晏说，你在哪，我来找你。” 一个“在吗”。 就炸出他要来找她。 姜时愿的心湖被丢下一块巨石，掀起惊天巨浪。 想了下，姜时愿决定顺应本心，和奶奶说的一样，谈恋爱嘛，就算真的再受伤也不要紧，还可以重头再来。 她给秦晏回消息。 [姜时愿：晚上八点，在第一次约会的餐厅。] 她没有具体说位置，算是一点小小的私心。 她想确定一下，秦晏是否还记得和她的点点滴滴。 谈恋爱可以，但如果要她还像以前一样卑微的求着秦晏，她拒绝。 在出发去赴约之前，姜时愿先给秦星熠打了一个电话。 “星熠，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帮你保守秘密那么久了。” 姜时愿想了下，既然要重新开始，就必须了却前情往事，尤其和秦星熠的订婚是秦晏心中的一根刺，她想要拔掉这根刺，大家都重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继续。 “我怀孕了，秦晏的，我想问一问秦晏要不要做孩子的爸爸。” “在此之前，我必须跟他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过我会跟他说好，让他为你保守秘密，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如果真的影响到的话，我也会去求爷爷，让爷爷帮忙。” 她惴惴不安。 可秦星熠却笑起来：“姐姐，你真可爱。” “你说吧，我没关系的，不过最好还是让大哥保密，能从大哥手里给我要点利益就再好不过了。” 自从上一次谈话后，秦星熠不遮遮掩掩，茶言茶语，坦荡的让姜时愿舒服。 她笑了：“好，我帮你讨要。” 夜。 晚风吹开姜时愿松松垮垮的侧编发。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后方伸出来，剥掉她的发带。 黑发如瀑布一样倾斜而下，像是姜时愿紧绷的心脏，终于一泻千里的放松下来。 秦晏记得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点。 即便第一次约会时，他显得心不甘情不愿。 姜时愿本来薄弱的勇气被打了强心针。 她回头，看向秦晏的眼眸中已经带了笑：“我有话跟你说。” 可目光触及秦晏的眼神，她却骤然愣住。 秦晏目光阴翳，晦暗的像是覆盖着一层阴云，极为危险。 他没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了当问：“你怀孕了，对不对？” 突如其来的问句，有些出乎姜时愿的意料。 但是姜时愿本来也打算把怀孕的事情和秦晏和盘托出。 如果秦晏愿意要，那他们再谈重新开始。 如果秦晏因为心理阴影不想要孩子，她就骗秦晏已经打胎，再和奶奶乐晗一块去国外。 点了点头：“对，我本来准备……” “砰！” 重重的一拳狠狠锤在姜时愿面前的桌子上。 桌面上的盘子四分五裂，划开秦晏的皮肤。 姜时愿愣了愣，刚要说话。 就被秦晏拉着后颈，一路塞入车中。 姜时愿心头阵阵慌乱：“你要带我去哪？” 秦晏双眸猩红，像是发怒的野兽：“去医院。” “打胎！” 第181章 打胎，恨你一辈子 姜时愿愣住，心脏如同被细线拧住，哽咽无比：“你不要这个孩子……” “我要？”秦晏冷嗤，眸内的猩红四分五裂，彻底坠入深渊。 他一路风驰电掣，提前准备好的医生直接就带着姜时愿要进手术室。 姜时愿这时候才有了被迫打胎的实际感觉。 她拉着秦晏的衣袖：“秦晏，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我有。” 秦晏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黑眸灼烧着炽热的光：“你和我相约，是要与我复合，既然如此，我就有机会处置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胸口积郁已久，说话彻底失去分寸：“我不做……” 野爹。 两个字如鲠在喉，面对姜时愿一张哭花的小脸，他不忍心开口。 顿了顿，改口说：“不当爸爸。” 随着这两个字的吐露，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入姜时愿的心脏，充斥着她全部的身体。 所有的心动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秦晏做不好一个爸爸，更做不好一个丈夫。 她怎么能够奢望，有那么一个童年的秦晏能够改变，能够学会爱的能力。 她真是傻得太过了。 “放开我！”姜时愿挣扎着，要医生放手。 医生为难看着秦晏。 秦晏冷酷无情：“动手。” 姜时愿眼泪汹涌而出：“秦晏，你混蛋！你禽兽不如！” “你凭什么不让我做母亲！我可以做一个单亲妈妈！” 秦晏呼吸一窒，心脏绞痛，一步步走到姜时愿面前。 “这个孩子，你必须要是吗？” 姜时愿被医生抓着，眸内染了血，仿佛一根巨大的针管插入身体，吸干她所有的血液凝聚在眸内一样红，连眼泪都被染成红色。 “对，我必须要，哪怕你不愿意，我也一定不会打胎，我要把他生下来，我自己养，我不需要你。” 细弱的声音，却像是尖锐的刺刀，狠狠插进秦晏的心脏，疼的他无法呼吸。 傍晚，他赴约之前，有人寄了一份报告到他公司。 里面是姜时愿的孕检报告，里面显示她已经怀孕两个月。 两个月前，他早已经和姜时愿分开，姜时愿当时已经跟秦星熠订婚。 这个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紧接着，他就接到秦星熠的电话。 “大哥，姐姐找你了吧？唉，没办法，要不是爸倒台后日子过的太难，我也不想把姐姐让给你，你可要好好对待姐姐，不要让我失望哦！” 他没有提到孩子，更没有提姜时愿和他的故事。 偏偏就是这样，才更像是秦星熠会做出的事情。 秦星熠就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出卖一切的不折不扣的小人。 秦父倒台之后，加上他的推波助澜，秦星熠的日子并不好过。 为了稳固公司，把姜时愿送回来给他，是秦星熠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此刻，秦晏心如刀割：“你真的必须留下孩子？” “必须。”姜时愿站直了身体，心口一点点滴血，脊背都在微微颤抖。 她怕。 怕秦晏真的不要孩子，也不会允许她生一个有秦晏基因的孩子。 秦晏盯着她眸内的恐惧，心口一寸寸沉入深渊，阴冷又孤寂：“你别想。” “动手！” 第182章 心软，精神洁癖重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医生齐齐抓住姜时愿的胳膊。 姜时愿剧烈挣扎着，一双眼彻底坠入黑暗。 她声音嘶哑干涸，像是最干旱的沙漠：“秦晏，你执意这么做，我们此后绝无半分可能！” 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脖颈却梗着，倔强又固执。 “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像是重鼓击打心脏，秦晏嗜血的面容瞬间阴云密布，如同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凶戾。 “继续。” 他做不了孩子的爸爸。 他更不能让姜时愿生下秦星熠的孩子。 医生一阵扎在姜时愿胳膊上，姜时愿缓缓昏过去。 医生看着秦晏：“秦先生，确定要打胎了吗？” 秦晏重重点头：“对。” 医生眸光闪了闪：“好的。” 看着姜时愿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门口的灯亮起，秦晏一双眼眸猩红无比，痛苦的低吼出声。 陈最刚好过来，看到秦晏这一幕，愣了愣：“你给我打电话让我来这里是怎么了？” 秦晏恢复如初，冷漠的开口：“姜时愿在里面打胎，我怕我会心软，你看住我。” 陈最张了张口：“秦星熠的孩子？” 秦晏点头：“时间上，是的。” 陈最瞠目结舌：“你……你的意思不会是，打胎之后，你还要和姜时愿继续走下去吧？” 秦晏抬眸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陈最像是见到鬼，大惊失色：“你疯了？你不是有洁癖吗？其他人碰你一下你都难受的不得了，秦星熠碰过的姜时愿，你能忍得下去？” 没有人比陈最更知道，秦晏的精神洁癖有多重。 一件东西，被别人使用过，他就不想要了。 一个人，如果不确定要跟她一辈子，他就不会开始。 当初，顾宛儿一直和秦晏假扮情侣，她离开前，和秦晏表白，被秦晏拒绝。 顾宛儿当时说，是因为她之前谈过恋爱。 秦晏就是一个疯子，只要这个人最爱的不是他，他就不会开始。 谁都以为秦晏是因为顾宛儿的背叛和顾宛儿闹掰，可只有陈最知道，秦晏跟顾宛儿根本没有开始过，他一直都在寻找一辈子的对象。 他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 陈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姜时愿当初能够爬上秦晏的床，也是秦晏的纵容。 从姜时愿和秦晏发生关系开始，秦晏就确定了要和她一辈子。 所以，姜时愿曾经跟周舟说，秦晏一直拒绝，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不确定。 不确定才二十岁的姜时愿能不能和他走到以后。 他只想要姜时愿，哪怕姜时愿提出退婚，也一样想要追回来。 他想跟姜时愿走到最后的决心，比谁都更加强烈。 “反正，你看住我。”秦晏声音沉沉，带着十足的疲倦。 陈最长长叹了口气：“行，我帮你，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的精神洁癖，姜时愿被迫打胎的心理阴影，都是你们走到最后的绊脚石，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秦晏的眸中像是刮起一阵剧烈的风，幽深沉邃。 第183章 报告，是我的孩子 “我确定。” 秦晏的声音像是被火熏过，无比沙哑。 “好吧。”陈最摊手，“那做兄弟的只能希望你得偿所愿，你放心，姜时愿应该也能理解的，秦星熠蹦跶不了太长时间，到时候她就知道你为什么不要秦星熠的孩子了。” 秦晏苦笑，看向手术室的目光深邃又晦暗。 医生送来检查单子：“秦总，这是姜小姐的检查报告，您看一下，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秦晏接过来的手微微颤抖，目光不敢锁定在上面。 陈最替他接过来，三两眼看下来。 愣了下：“老大，十五周是多久。” 十五周，三个多月。 秦晏脑内“轰”一声炸开，飞速抢过检查报告，目光停留在十五周三个字上。 声音微微颤抖：“这是刚刚检查过的吗？” 医生不明所以，还在解释：“做人流之前，都要检查一下，以免身体有一些其他的情况，不过秦总放心，姜小姐身体没问题，里面已经开始手术。” “停！” 秦晏豁然站起来，青筋暴起，去拉手术室的门。 医生愣了下，连忙拉开秦晏：“秦先生，您冷静点，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叫停！” 秦晏黑着一张脸，宛若煞神：“立马让里面停止！” “行行行。”医生怕秦晏生气，连忙叫停里面。 陈最好奇问：“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秦晏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份被揉皱了的检查报告。 这一张上面，怀孕的时间只有九周。 中间差了一个半月，完全覆盖了姜时愿和秦星熠订婚的时间。 毫无疑问，送过来的报告是一张假报告，他上了秦星熠的当。 秦晏棱角分明的五官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怒意暴涨：“通知下去，围剿秦星熠，不能让他有反扑的机会。” 陈最猜测到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他只用了手机发送消息，一直站在秦晏身边：“没关系，姜时愿可以理解的，如果你让别的女人怀了孩子，她一样会暴怒，这是人之常情，你放心吧，没关系。” 几分钟后，医生走出来：“孩子还在，秦先生，您放心。” 秦晏踉跄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如果他真的不小心杀掉自己的孩子，别说姜时愿，连他自己都不会原谅。 还好。 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 姜时愿醒来的时候，腹部没有感觉到异样。 孩子好像还在里面。 她叫来护士：“我的孩子……” 护士给她递过来一杯温水：“姜小姐，您的孩子还在，你放心，我们没有进行手术。” “好。” 姜时愿点点头，虚弱无力的样子：“我想自己休息一会儿。” 她没有问不手术的原因，无外乎就是秦晏后悔，秦晏又决定留下这些。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姜时愿一件事。 秦晏能决定她的生死，也能决定孩子的生死。 这一次是有惊无险，那下一次呢？ 如果秦晏又发疯不想要孩子，那她又该怎么办？ 跟沈乐晗联系后，沈乐晗帮姜时愿带过来一些东西。 傍晚，秦晏做足心理准备来看姜时愿。 病房里面，却空无一人。 第184章 打了，我不能生了 “人呢？”秦晏眼眸深邃，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心口不断飘过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姜小姐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我们一直守在不远处，没有看到姜小姐的离开。” “查监控！”秦晏俊荣覆盖寒冰，语带冷戾。 监控一点一滴过去，沈乐晗进去了又出来，姜时愿依然毫无踪影。 就在画面一闪而过的瞬间，秦晏双眸一闪：“停在这里。” 医生不解：“这里是我们的护士出去，不是姜小姐。” 秦晏声音冷凛：“就是姜时愿。” 她的背影，她身体的每一个尺寸他都了然于胸。 即便她换了衣服，只有背影，他照样能认出姜时愿来。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穿着护士服的姜时愿很快离开医院，打了一辆出租车，汇入车流中。 秦晏继续调查。 找到姜时愿的时候，姜时愿躺在江城郊区的一家私人医院里面。 她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面容白的像纸。 秦晏心头一咯噔，竟然一时之间不敢靠近。 姜时愿醒过来，隔空和秦晏对望。 眼中突然笼罩了一层泪雾，唇角却带着笑：“晏哥，如你所愿，孩子没了。” 像是惊雷狠狠劈在脑海，秦晏的身体踉跄几步，几乎站立不稳。 他坐到床边，面容阴翳：“姜时愿，为什么要做傻事。” “不是傻事。”姜时愿很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想要孩子，我也没有想要你的，既然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被祝福的，那我们又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让他受苦吗？” 她心口积郁已久，话语中带着尖刺。 “我不想他和你一样。” 这话，更像是一把刀，狠狠戳在秦晏早已经冰封起来的内心最柔软的深处。 他的童年是不能说的禁忌。 当年一顿顿的殴打，一次次的冷暴力，还是母亲抱着他哭泣着说爱他的场面时常还会出现在梦中，噩梦降临，秦晏最讨厌提到这些事情。 可姜时愿提起来，他只觉得心如刀绞。 是他错了。 如果他能信任姜时愿，如果能不那么冲动，姜时愿也不会…… 他声音梗了梗，安慰道：“没有就没有，以后还能再有。” “晏哥喜欢孩子吗？”姜时愿流着泪，声音平静的让人害怕。 秦晏握住她的手：“你喜欢我就喜欢。” “那你想要吗？你有信心做一个好爸爸吗？”姜时愿再一次抛出问题。 秦晏无法回答的问题。 只要想到孩子，就不可避免想到他的童年。 他没有信心做一个好爸爸，秦父的不负责任造就了他和秦星熠两个悲剧，他也要旧事重演吗？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姜时愿笑起来，可笑还不如不笑，笑起来更加凄苦。 让秦晏本就疼痛的心脏更添上一把火：“小时愿，我们……” 姜时愿抽回手，一字一顿：“恭喜你，再也不用担心跟我有孩子了。” 秦晏猛然看向她。 姜时愿笑起来：“因为，我不能生了。” 第185章 哥哥，我们再见啦 明明声音很轻，却像是重鼓敲在秦晏心上。 秦晏目光晦暗，心疼跌在眼眶中，四分五裂染红了一双眼睛。 他用脸颊触碰姜时愿的手背：“对不起愿愿，是我太冲动，中了秦星熠的诡计，以后不会了。” “没有孩子也不要紧，只要和你在一起，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 他的表态，却让姜时愿心底冷笑连连。 她抽回手，眉间染着寒意：“不会有以后了。” 姜时愿看向秦晏，那张英挺的面容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寒霜，亘古不化。 她曾经以为她能融化一座冰山，可后来她才知道。 冰山之所以是冰山，是因为表面之后还是冰，她永远不可能彻底融化。 既然如此，那她，不干了。 “躺在手术台的一瞬间，我突然想通了。” 姜时愿眼泪沉默下落，双眼明明看着天花板，却没有焦距一样，格外像是一句行尸走肉。 秦晏心头慌乱，连忙打断她：“小时愿，我们两个人也可以，像是以前一样……” “以前？”姜时愿勾唇，笑容讥讽。 “以前啊！以前我过的也不快乐呢！晏哥，你不知道，我最爱你的时候，连你一句冷言冷语都要高兴很久，只要能够看到你，我就高兴的快要跳起来。” 明明说的是美好的回忆，秦晏的心口却一寸寸沉下去。 “但是，你亲手杀死了我的犹豫。” 姜时愿看向他，眸中带着笑，缱绻又温柔：“我走出来了。” “我们，之后再也不要见了。” 她抽回手，秦晏盯着空掉的手心，心口一点点破开一个大洞，里面呼呼灌着冷风。 直到这一刻，秦晏才真正有了实感。 曾经不管怎么闹怎么折腾，他都坚信姜时愿会爱他。 就像是拿着匕首对准他的时候一样，他笃定姜时愿不会杀掉他。 她爱他，她爱他爱到快要疯了。 哪怕秦星熠一次又一次挑衅，姜时愿也总会用更极致的情绪来展现她对他的与众不同。 可现在这一刻，所有的与众不同都消失了。 姜时愿看他的眼神和看其他人没有不同。 她甚至没有愤怒，没有尖叫，没有歇斯底里。 就是淡淡的，冷冷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眼神，让秦晏不敢触碰。 他深深吸气又呼气：“姜时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问出这个问句，他却并没有信心。 不确定姜时愿真的会同意。 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姜时愿笑着摇摇头：“晏哥，我们纠缠在一起的时间够久了。” 她的人生，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是三岁前的无忧无虑，一部分是在养父母身边的痛苦。 剩下的一部分，全都是秦晏。 二十三的人生里，秦晏占据了八年的时光。 这八年，是她人格塑性的青春期，是她迷茫的青年期，还有头一次恋爱，头一回上床，许许多多的头一回。 所有的这些像是一个密密麻麻的网，把她罩在其中，让她无法呼吸。 拔出来，就像是拔出身体里的许许多多血肉，痛不欲生。 “可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不能因为习惯就抗拒分开。” “晏哥，不，哥哥。” “再见啦！” 第186章 出国，我们一起走 三天后。 姜时愿已经出院回到公司工作。 沈乐晗问她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小月子也很重要，起码要坐一个月。 姜时愿翻看文件：“不需要，我身体挺不错，还有时间开拓姜氏的海外分公司。” 自从她接手姜氏以来，调整了好几个战略策略，现在网络上的自来水无数，姜氏的业绩也大大翻番。 开辟国外分公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步子迈得太大，沈乐晗觉得，至少要一年后再开比较稳妥。 “再等等呗，现在还不稳当，等你的新专利投入使用，咱们盈利更多的时候也来得及。” “来不及了。”姜时愿摇头，“那时候，我肚子就大了。” 沈乐晗一愣，登时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姜时愿！你丫骗我！” 姜时愿笑起来：“不瞒着所有人，怎么瞒天过海呢？” “要不是你看见秦晏的时候就把他臭骂一顿，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医院门口等，我也脱不了身啊！” 她和秦晏坦白之后，秦晏没有逼她，但是每天都来医院报道。 姜时愿把他赶出去，他就在病房门口等待。 vip病房的病人都是江城的豪门，进进出出，风言风语起了又跌。 姜时愿知道是秦晏在压制，但她不想和秦晏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可说不听，打不走，即便和院方控诉，院方也只能苦哈哈说：“毕竟是晏总，我们得罪不起。” 倒是沈乐晗，在第二天晚上痛骂了秦晏一顿。 把姜时愿从谈恋爱到现在吃得苦都说了一遍，还说秦晏最大的问题是不尊重。 恋爱的时候不尊重姜时愿，分手了依然不尊重，这样逼迫，就是让姜时愿必须接受云云。 姜时愿你说不出的话，姜时愿说出来会被反驳的话，沈乐晗都一一说了出来。 从那天起，秦晏就不会每天报道，姜时愿终于安心出院，回到工作岗位。 “姜时愿，你好烦人！”沈乐晗摇晃她的肩膀：“你这个坏女人！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沈乐晗眼角已经带着泪花，抚摸着姜时愿的小腹。 “乖女儿，早点出来，干妈等着折磨你呢！” 姜时愿也抚摸着小腹：“这是我们的孩子，乐晗，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国外吗？” 沈乐晗凶巴巴：“当然啊！这还用问吗？我不光跟你去，我还带着我爸妈一块跟你去，反正我爸妈觉得我现在是上市公司的副总，非常有出息，已经不逼着我结婚了。他们也想去旅游，正好都一起了！” 姜时愿笑起来：“好，那我们一起，还有奶奶。” 在此之前，姜时愿还要再去一趟秦家。 她决定把退婚的事情说出来，秦爷爷一向疼爱她，这个时候她不能不露面。 姜奶奶陪着她一块去，秦爷爷笑眯眯拉着她的手关心半天：“听说你前几天住院了，怎么回事啊？怎么也不让爷爷去看你？” 姜时愿抿了抿唇：“爷爷，我和星熠退婚了。” 秦爷爷眸光一顿，唉声叹气：“我早就知道了。” “前两周就退婚了是不是？” 墙角，一直听着的秦晏呼吸一窒。 第187章 放手，迟到的道歉 秦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愿愿，你结婚的时候爷爷就问你是不是真心的，你当时承认了，星熠也一心一意要娶你，几个月来，你们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要退婚，是儿戏吗？” 秦老爷子平时慈爱，可一旦发怒，锐利沧桑的眼眸就如同刀子，射向姜时愿的心口。 姜时紧攥着衣角，羞愧难当：“爷爷，是我不好，辜负了您的期望，可这门婚事，我和星熠讨论过了，还是不合适，我们想，长痛不如短痛。” 她还没有忘记对秦星熠的承诺。 “婚是我要退的，当初我以为我能接受弟弟型的男朋友，但我发现我不太可以，星熠很好，他也很努力，希望爷爷不要迁怒他。”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迁怒星熠？我不管他，建业的东西让他折腾去。” 姜时愿松了一口气。 但秦老爷子话锋一转：“可是愿愿，你和我们秦家有婚约，你不喜欢星熠爷爷不逼你，你是不是也要再选一个？” 姜时愿一怔。 心头莫名闪过秦晏的影子。 不过片刻，她就拒绝：“爷爷，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秦老爷子今天格外执拗：“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你当我孙媳妇，这么多孙子你可以自己选，但是要解除婚约，我不同意。” 姜奶奶瞪眼：“你干什么！套住我孙女了？我孙女愿意找就找，不愿意找也别逼她，当时是我跟你定的婚约，现在我来解除总行了吧！” 秦老爷子一个头两个大：“老姜，你别捣乱。” “谁捣乱了！”姜奶奶护着姜时愿，“我才不会把我孙女交给你。” 秦爷爷无奈。 秦晏看秦爷爷败北，眸光深沉走出来：“姜时愿，你考虑一下我，行吗？” 秦爷爷摊手：“我可是尽力了，你要是再不自己出来，老姜都要把我吃了！” 姜时愿沉默下来，眸光闪了闪，拒绝：“我不想考虑你。” 秦晏叹口气，眸光晦暗不明，似乎压抑着情绪。 “姜时愿，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也没有立场要你立刻就原谅我。” “我只想告诉你，以前都是我不对，是我太过冷漠，不够尊重你，更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我以为偶尔和你在一起，偶尔变得不像是自己，你就能感觉到我对你的与众不同。” “可我错了，看到你坚决要离开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原则都比不上你。” 姜时愿冷嗤一声，讥讽的话到了嘴边，看到秦爷爷，又吞回肚子里。 只冷冷淡淡表示：“我们不合适。” 秦晏心中五味陈杂，更多的则是被刀割肉的痛楚。 他苦笑一声，眼底的情绪渐渐沉默，像是掉进一个孤岛，孤单又寂寞。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呢？” 姜时愿忍了又忍，终于控制不住，胸口的憋闷一瞬间爆发出来。 “秦晏，你做的那些事非要我说出来吗？” “我现在害怕你，更害怕和你在一起，你如果还在乎我，是不是应该考虑我的感受？” “考虑……放手？” 第188章 看病，不原谅爸爸 秦晏伫立在那，没有多余表情。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话，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看着姜时愿抗拒的目光，心头被砸了下，声音闷的像冰：“姜时愿，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试图去抓姜时愿的手。 姜时愿却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冷淡：“机会稍纵即逝。” 她推着奶奶，冲着秦老爷子鞠了一躬：“爷爷对不起，我失态了，我们就先走了。” 姜时愿和姜奶奶离开后，秦老爷子长吁短叹。 “你怎么就不会谈恋爱呢？你和愿愿在一块三年，她当时多喜欢你啊！怎么就能搞到看见你就厌烦的程度？” 秦晏后槽牙咬的侧颜紧绷：“我不知道。” 秦老爷子叹口气：“也不能怪你，你爸你妈……” “算了，你要是真喜欢愿愿，就先不要着急，我看愿愿好像也不急着找对象，爷爷给你找一个心理医生，你先去看一看，好不好？” 说到后面，秦爷爷不由自主放轻声音。 从前，每一次提到心理医生秦晏都要大发雷霆。 他并不觉得他有病，情感冷漠又如何？他的抱负，他的努力一切都不会白费。 什么虚无缥缈的爱和喜欢，他根本就不需要。 可这一次，秦晏却缓缓点头：“好。” 秦老爷子热泪盈眶：“好好好，爷爷这就给你安排。” 其实秦晏有一个做心理医生的朋友，上次在疗养院见到姜时愿时，他就是去咨询心理医生。 他那个时候，就感觉到了对姜时愿的在意。 不是愤怒，不是占有欲，甚至不是偏执。 他好像真切感觉到了对姜时愿的在乎，希望她能高兴，希望她不要受到伤害，想她所想，帮她忙，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就不由自主浮想联翩。 他不知道这件做什么。 心理医生说，这就是爱。 可没有经过系统的治疗，秦晏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爱。 只要一提到爱这个字，他就会不由自主逃避和退缩。 “阿晏，爷爷给你安排好了，你明天就去好不好？” 秦老爷子打完电话，问秦晏。 秦晏点头：“好。” 他要学会爱，才能够爱姜时愿。 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尊重。 …… 另一边。 姜奶奶和姜时愿回到家。 姜时愿心脏都是麻木的，她抚摸着小腹。 腹内的胎儿还不会胎动，但是她好像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 秦晏和她道歉的一瞬间，姜时愿差点掉泪。 可她不能，也不可以再让孩子置身危险之中。 “我们不原谅爸爸，好不好？” 小腹没有动静。 姜时愿自己轻轻按压两下。 笑中带泪：“你点头了呀！” 把秦晏表白的事情抛诸脑后，姜时愿和秦星熠说了一下爷爷的决定，就再一次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这一工作，就是半个月。 奶奶的复查时间到，姜时愿带着奶奶去疗养院复查。 在疗养院门口看到秦晏。 姜时愿眉头皱起来。 他不会是跟踪她来这里的吧？ 却看见秦晏从里面出来，一个医生打扮的人送他出去，含笑跟他说。 “秦先生，您现在已经有一些感知爱的能力，回去有机会的话，可以表达出来。” “您的下一阶段治疗已经开启，您确定还是每天都来吗？” 治疗？ 姜时愿头脑轰鸣。 想到姜奶奶给她视频的时候，那后面的一张诊断书。 第189章 聚会，秦总不用走 姜奶奶拍拍姜时愿的手：“老秦说过，阿晏最倔，根本不承认自己有病，现在看起来是愿意来治疗了，老秦肯定很高兴。” 姜时愿抿了抿嘴：“奶奶，我们已经划清界限了，这和我没关系。” 姜奶奶笑得意味深长：“没关系没关系，奶奶只是说一下。” 姜时愿推着奶奶往里走。 和秦晏擦肩而过的时候，连看一眼都没有。 她不会忘记她鼓足勇气要和秦晏坦白怀孕的欣喜和忐忑，也不会忘记没有坦白的时候就直接被打入深渊。 如果不是他不知道抽什么风及时叫停，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她的孩子。 奶奶复查的结果不错。 姜时愿谋划着要出国的事宜。 实验室的宋教授突然给她打电话：“愿愿，你好久没来实验室了。” 姜时愿有点羞愧，自从她的成果出了以后，她一直都在公司的研发部做实验，采样收集数据，管理公司，完全没有时间去实验室。 “导儿，有事吗？我最近比较忙。” 宋教授：“有事，我们做出来成果了，找你一块来庆功。” 姜时愿想了想，出国之前，还是可以和实验室的朋友一块聚一聚。 “地点在哪？我也过去，今天晚上我买单。” 宋教授笑着调侃：“小愿愿终于成大款了，那我可要让你的师兄师姐好好宰你一顿。” 晚上，姜时愿到达宋教授给的地点。 推开包厢门，却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晏坐在正中间主位上，看到姜时愿过来就站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 姜时愿腔调不阴不阳：“秦先生不用装模作样，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我没关系，我们可以一块吃饭庆功，以后实验室还要继续承蒙你照顾。” 秦晏重新坐回去，轻漫的嗓音沾染了些许玩味：“那实验室的人呢？” 姜时愿不想理他，挑了一个最远的位置，坐在师兄师姐中间，如鱼得水。 秦晏看着她，一言不发喝闷酒。 即便他沉默，他的气场和样貌也让人无法忽视。 宋教授喝醉了，搭着姜时愿的肩膀：“小愿愿，你是不是要抛弃我们？从晏和投资开始，你就一直不来，你根本就不想要晏和的投资是不是？” 姜时愿喝的是另外一样酒，眼眸已经不清醒。 “我才不是！有钱谁不想要啊！哪怕是王八蛋的钱！” 还有神智的师兄师姐都慌张起来，连忙去捂嘴姜时愿。 姜时愿说出来了，就推开师兄师姐的手：“不要，我要说！” 她绕过师兄师姐，拉着宋教授，热泪盈眶：“导儿，我真的想拒绝一个亿啊！那个人可太王八蛋了！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和他谈恋爱，但是我不能！我不能拒绝，只能忍着恶心受了！” 宋教授也拍着她的手：“看出来了，你就是跟秦总有奸情。” 师兄师姐倒吸一口冷气。 这话是能说的吗？ 一边骂金主，一边说金主跟姜时愿有情况。 他们齐齐去看秦晏的脸色。 秦晏眸光一寸寸按下去，长腿一迈，拉住姜时愿抱在怀里：“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第190章 装醉，是不是躲我 姜时愿靠在秦晏怀里，嘟嘟囔囔：“我最讨厌秦晏，永远不要和他再有交集。” 秦晏周身的气质越发森冷。 姜时愿假装睡着，靠在他怀里。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喝酒，她喝的是她自己拿的酒水，虽然有点酒味，但里面根本没有酒精。 不然，喝趴下的就不只是宋教授一个人了。 她怀孕不能喝酒，又想和秦晏表明态度，只好装醉。 也不知道秦晏要带她去哪里。 她闭着眼睛，好像被塞进了车子里，车子晃晃悠悠，她又被抱起来。 姜时愿被放在床上，脚步声响了几次后，门开了又关。 姜时愿屏息凝神，等了一会儿，确定秦晏应该不会杀一个回马枪，才缓缓睁开眼。 “不装了？” 低沉清冷的嗓音，像是巨锤砸在姜时愿的头上。 姜时愿轻咳一声：“晏哥。” 说完，她就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 哪怕再恨，面对一直高高在上的秦晏，她最多叫一句晏哥，连他的名字都很少喊。 “姜时愿，你不用一次次告诉我，我没有机会。” 秦晏的声音像是下了大雨，潮湿阴暗。 姜时愿抿唇：“我们早就结束了，现在求和，似乎太晚了一点。” 秦晏没吭声，转身出门，过了会儿，拿了几个联系方式过来。 “去国外开公司用得上，你拿着。” 姜时愿怔住，脊背控制不住微微颤抖：“你知道我要出国？” 他会不会知道她没有打胎？ 秦晏唇边挤出一个苦笑，曾经的感情被摔个粉碎，姜时愿在打胎后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锋利的刀尖，劈砍在他的心上。 尤其，为了躲他，她甚至要出国。 “如果是为了躲我，没有必要，我不会放弃，却也不会穷追猛打。” “我还是不懂得什么叫做爱，但是我想，你说过的事情我做到，应该算是尊重。” 他的声音很轻，提到爱和尊重两个字的时候，像是划过水面的涟漪，转瞬即逝。 姜时愿心头说不出的怪异。 正常人因为爱和尊重困扰，根本不可能完全不在乎这件事。 可是秦晏却像是没有概念一样，她提出来，秦晏就把这个字挂在嘴边，但他根本就不了解代表的真正含义。 “不是为了躲你。”姜时愿否认。 过几个月，肚子大了，姜时愿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孩子的事情。 等到孩子看不出年纪在带回来，才是她想做的。 “我很高兴。”黑暗中，秦晏的声音像是一只只小虫子，趴在姜时愿的心上。 他比之前要更加稳重，没有了全然的愤怒，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 “姜时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走。” 在黑暗中一直沉默着，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秦晏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姜时愿心口一窒，顿了顿，轻轻摇头：“我要扩张海外的生意，我不可能不离开。” 秦晏不置可否，好半晌，才问了句：“那我可以去看你吗？” 姜时愿心头一凛。 秦晏找补一样：“晏和也需要海外分部。” “你随便，但是别找我。”姜时愿拒绝的姿态非常明显。 “我和孩子，都不能见你？”秦晏声音带了几分苦涩。 姜时愿却如同当头一棒：“孩子！” 第191章 气球，一岁的礼物 秦晏有点后悔，眸色沉了沉：“姜时愿，我不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听姜时愿解释就带她去打胎是事实，没办法说出口的事实。 顿了顿，他哑着嗓子：“我说的是大咪小咪。” 姜时愿松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我好久没有看到大咪小咪了。” 她好多次都想来看大咪小咪，但是秦晏从来都不是任由她任性的人。 “我可以把他们带走吗？”姜时愿问。 她眸光一片清明，再没有醉意。 既然已经被拆穿，实在是没必要再装下去。 她不知道用什么面貌面对秦晏，微妙的复杂心情，让她做不出什么大吼大叫的事情。 又或许，是秦晏一直以来的威压太重，导致姜时愿很难升起剧烈反抗的念头。 “可以。”秦晏点头。 姜时愿站起来：“那我就带他们离开了。” “现在不行。”秦晏堵在房间门口，眸色深深，说不出的阴郁，“你住一晚上，我就同意你把大咪小咪带走。” 姜时愿戒备地看着他。 秦晏脸黑了：“你可以锁门。” 看着跳进怀里的两只肥猫，姜时愿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和大咪小咪留在房间，房门从里面锁上，这一次，连窗户都锁的严实。 锁完之后，她还发了消息给秦晏。 秦晏看到后，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她在防他。 她希望他知道她在防他。 原本无波无澜的面容里多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寒意，秦晏继续手上的工作，没有回复。 第二日。 太阳落下第一束阳光，姜时愿就洗漱起床，直接推开门。 蓦地惊住。 楼下的大厅里，无数个气球飞舞，像是一个气球的海洋。 秦晏抓着一束气球花，站在楼梯上，清冷的声音泄出一丝暖意：“一岁生日礼物。” 姜时愿心头一震。 秦晏的话很简短，但对于姜时愿来说，曾经许许多多的回忆都能连成片。 她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男友给女友补过之前所有生日的视频，和秦晏提到过，希望能把所有愿望在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一块许下。 她的二十二个愿望都是。 希望哥哥喜欢我。 她满心满眼只有秦晏一个人。 可秦晏没有答应，拒绝的十分干脆，甚至连她二十二岁的愿望都没有听完就离开。 那时候，他说的是有一个突发事件。 “一岁，我好像不喜欢气球。”姜时愿淡淡。 “气球海，是我七岁的时候想要的。” 她语气很平静，甚至没有半点冷意，却依然冻的秦晏无法呼吸。 她在向他传达，他永远都不懂她，做不到她的心坎上。 “哥哥，你忘了吗？你当初说气球海很幼稚，即便是七岁的小朋友，也已经不玩这些东西，只有幼稚的小孩才会要这个，所以……” 姜时愿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八岁我的生日，你送我的礼物是一套厚黑学。” 秦晏隔空和她对望。 所有的回忆在空气中爆开炸响。 他以往的一句一句在中间竖起来厚厚的一堵墙。 把两人隔绝成两个世界。 第192章 平静，他又在抽风 姜时愿摊手：“事实就是如此，我带大咪小咪离开了。” 她抱着两只猫，上了来接她的沈乐晗的车。 坐在车上，沈乐晗打趣问：“你们在屋里干什么？这么有兴致，玩气球呢！” 姜时愿耸肩：“他抽风。” 连姜时愿自己都想不到，真到了这一天，她的情绪竟然异常稳定。 看见秦晏为她做出气球海的一瞬间，她心底连半点波动都没有。 没有恨没有爱，仿佛完全失去了情绪。 姜时愿感觉很神奇：“不知道为什么，我应该因为打胎而生气，可是我却气不起来。” 她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看着秦晏，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我明知道这个不是他，他也知道这个不是他，但是偏偏就用这样的状态面对我，很无趣，也很可笑。” “只有可笑一种情绪吗？”沈乐晗问。 姜时愿回忆：“对。” 她抱着大咪，一点点捋顺它的毛发：“大概，是因为真的放下了吧。” …… 姜时愿投入工作中。 想要开设海外分部，新品上市的生产线十分重要。 姜时愿发现需要建设新的厂房，当下自己过去考察。 但是厂房的空间有限，资金有限，办起来的难度更是重重。 正在姜时愿焦头烂额的时候，沈乐晗跟她说：“有一块地方，就在江城附近，价格特别优惠，而且之前也是干这个行当的，里面连基础的设备都齐全。” 姜时愿立马回江城，驱车前往。 一看，就震惊了。 和沈乐晗说的完全一样，甚至设备都还很新。 沈乐晗曝出一个价格。 姜时愿瞠目结舌：“不可能吧？这便宜的太超过了。” 沈乐晗意味深长：“我已经见过它原来的主人，主人有名有姓，也是江城响当当的人物，听说是卖了公司要去国外发展，但是具体不详。” 姜时愿问了名字，喃喃：“李总，我好像有印象。” 同一个行业的，多多少少都见过面。 这个李总，姜时愿之前也在别的宴会上见过。 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不管什么生意到了他手里，从来不会亏本。 这样的人出过她相信，低价卖东西，却是天方夜谭。 “手续什么的都齐全吗？”姜时愿沉吟片刻，猜测这里面可能埋着的雷区。 “法务部都看过，没问题。” 沈乐晗哼了声：“我肯定是都看过才会觉得奇怪，不然我就签合约了！” 所有的不可能聚集在一起，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乐晗，我们可能遇到田螺小子了。” 沈乐晗笑起来：“田螺小子今天应该有一个聚会在夜色酒吧，你要不要过去堵人？” 姜时愿想了想，摇头：“他不会承认。” 做好事和做坏事更是完全不同，就算逼问出来，姜时愿又能怎么样？ 是大吵大闹还是严词拒绝？ 这一切对秦晏都没有用。 她干脆决定：“放弃这个厂房，我们另外寻找其他的。” 沈乐晗和李总说过后，姜时愿晚饭时就接到李总的电话：“姜总，这个厂房您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姜时愿唇边噙着一抹讽笑：“麻烦告诉出钱的那位，他的钱，我嫌冰手。” 第193章 追人，前任最好死 夜色酒吧。 秦晏收到李总的电话，原本就沉郁的眸色更是冷的像结冰一样。 陈最勾住他肩膀：“老大，出来玩就高兴点嘛！今天可是我生日！” 秦晏推开他的手；“礼物已经送过了，我先走了。” “诶诶！”陈最把他拉回来：“别急着走啊！你是不是又在小时愿那里碰壁了？” 秦晏不置可否，冰冷的眸光带着戾气射向他。 陈最打了个寒颤：“老大，我告诉你，追女孩不是这种方式，你现在完全是钻进牛角尖里头了！” 他一个电话，叫来好几个曾经都想过嫁入秦家的女人。 陈最：“你前男友要找你们复合，做什么能让你们感动。” 大家叽叽喳喳，其实中心思想都是一个，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不把对方的头打掉，已经十分仁慈。 秦晏的脸更黑了，不耐地看陈最，目光几乎要杀人。 陈最一拍桌子：“让你们出主意，不是让你们捣乱。” 女人们面面相觑。 最终，一个代表问：“其实，追人的方法最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知道对方心里还有没有你。” “如果对方还忘不掉你，你就是送她路边摘得野花，她都会夸你用心，如果对方对你厌烦，就是摘星星摘月亮，都不可能得到对方的原谅。” 秦晏精致的脸上覆上寒霜，面容犹如修罗恶煞。 姜时愿就是厌烦他，所以才更加棘手。 本以为她和秦星熠退婚后，就会和原来一样回到他身边。 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姜时愿不光没有回到他身边，甚至连面都不肯见。 就算他把资源送到嘴边，姜时愿都不肯张口去吃。 她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彻底的划清界限。 这一刻，秦晏仿佛才体会到锥心刻骨的痛。 他长久以来的骄傲和矜贵全部都被打碎，她爱他的时候，他千好万好，她不爱了，他就如同路边的臭狗屎，怎么解决都不为过。 胸口压抑着无尽的森冷，秦晏连呼吸都会引发心脏的震颤。 他直接站起来走向包厢外。 陈最忙追过去：“诶诶诶，老大你喝的那么多，就别逞强了！” 话音未落，秦晏像是碰瓷一样，直接倒了下去。 陈最心头一凉，连忙把人送到医院。 …… 医院。 秦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睁开眼，床边似乎坐着一个人。 姜时愿明媚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像是以往一样，在慢吞吞削一个苹果。 用的刀子还是他之前送给她的那一把。 秦晏的心蓦地被砸了下，嗓音嘶哑深沉：“小时愿。” “还晕吗？”姜时愿把苹果递给他，弯弯的笑眼如同月牙。 秦晏恍恍惚惚，脑袋懵的如同被雷劈过，只凭借着本能：“姜时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嗓音嘶哑深沉：“离开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痛苦，原本我总以为我们之间只夹着一个秦星熠，从来不肯好好听你说了什么，可最近这一段时间，我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问题非常多。” “所有的问题其实也都是我的问题，我已经在改正，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 “好吗？” 第194章 不来，秦晏快死了 姜时愿依然笑眼弯弯看着他，一言不发。 秦晏心口一寸寸下坠：“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不对？” 姜时愿又递给他一杯水：“喝水吗？” 秦晏摇摇头，固执的盯着姜时愿：“姜时愿，别拒绝我，行吗？” “拒绝什么？”姜时愿开口，一字一句说，“老大，你怎么了？嘟嘟囔囔说什么呢？” 一只手伸到他额头上。 秦晏心头一颤，面前的一切都消失后退，眼前的姜时愿慢慢变成了陈最的模样。 秦晏手心都是麻的，脚底像是有一股凉意窜过来，后背瞬间湿透。 陈最摸着他的额头：“不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呢？” 秦晏打开他的手：“姜时愿呢？” 陈最愣了下：“小时愿不愿意来，你喝酒太多酒精中毒，我给姜时愿打电话，她问我你死了没。” 面对秦晏的目光，陈最有些不敢说真话。 姜时愿问秦晏死了没。 陈最说没有死。 姜时愿就问他：“那你不怕我去给他再灌点酒精？” 抿了抿唇，陈最避重就轻：“她不肯来看你。” 秦晏别开目光，淡淡“嗯”了声。 没有说话。 …… 姜氏集团。 姜时愿仍然在寻找厂房。 少了性价比最高的那一间，其他看起来都差点意思。 有些太远，有些太贵，有些太破，每一种都有它的不好之处。 下午，李总倒是突然找上门：“姜总，我的确诚心卖，你看你如果想要，之前那个价格加三分之一，我给你，怎么样？” 姜时愿似笑非笑看着他：“又是秦晏让你来的？” “不是。”李总摇头，“晏总住院了，我之前和他的合作项目也停滞，手头这个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干脆出手换成钱。” 姜时愿不相信秦晏的苦肉计：“增加三分之一，刚好比市场价稍微低一点点，晏哥真是对我了如指掌，知道我最会相信怎样的价格。” “不是的。”李总苦笑，“晏总哪有心情做这个，他都快死了。” 姜时愿一愣。 她怎么都想不到，快死了这三个字可以和秦晏扯上关系。 看着李总严肃的脸，姜时愿抿了抿唇：“你没有骗我？” 李总：“我怎么骗你，你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因为晏总快死了，所以外头都在乱起来了，之前和晏和的合作都在取消，我也想多拿点钱去投其他项目，不然我也不能来找你。” 姜时愿抿了抿唇：“你让我考虑一下，回头给你答复。” 送走李总，姜时愿就让人调查秦晏最近的状况。 得到的消息和李总说的差不多。 秦晏基本不出现在人前，听说是一直住在医院。 但是具体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 不过晏和的确遇到了困难，陈最在医院陪秦晏，周舟精通技术却不通业务，三个创始人都不在，好多合作都被迫取消。 姜时愿看着那份取消的合作目录，喃喃自语：“演戏的话，也太拼了吧？” 晏和是秦晏的心血，他会拿这份心血来骗她吗？ 姜时愿自认，好像没有这个能量。 抿了抿唇，姜时愿拿起包包。 沈乐晗问她去哪。 姜时愿：“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来得及给秦晏收尸。” 第195章病危，秦星熠主谋 沈乐晗不信：“你有那么好心给前男友收尸？” 姜时愿笑了：“前男友嘛，没有，但是世交家的哥哥，那我必须得有。” 她摇晃了一下手机：“刚刚奶奶给我发短信，要我回家接她去医院看秦晏，我只能过去。” 沈乐晗摆摆手：“祝你好运。” 姜时愿走到地下车库，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后面盯着她。 她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后背毛毛的，姜时愿怀疑是私生饭。 她的粉圈生态还算不错，但是私生饭这种东西每个明星都不能避免，姜时愿干脆跟沈乐晗报备了一下，开车离开。 路上，姜时愿问奶奶秦晏的情况到底有多重。 奶奶也不知道：“听老秦说挺不好的，还有事情要跟我商量，一会儿你去看秦晏，我跟老秦聊聊天，毕竟是世交。” 姜时愿懂奶奶的未尽之意：“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仇恨。” 无非就是爱与不爱。 至于最严重的打胎，秦晏中途叫停，否则姜时愿一定逃不过去。 没有真的失去孩子，再恨也有一个限度。 事实上，对于秦晏这种心理方面有明显缺陷的对象，姜时愿还算比较宽容。 到了医院。 秦老爷子满面愁容，拉着姜奶奶就去聊天。 姜时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秦晏。 优渥的五官聚集在一张苍白的脸上，那双最深邃迷人的眼眸紧紧闭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一个瞬间，姜时愿都恍惚觉得他已经死了。 深呼吸了一下，姜时愿看向病床边瞪着她的陈最：“怎么回事？” 陈最沉痛道：“因为你。” 姜时愿根本不相信：“别搞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因为我不同意就服毒自杀的话，我只能说……该！” 秦晏教导她不能随便放弃生命，姜时愿相信秦晏不是自杀。 陈最的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了解他。” 姜时愿也不否认：“跟在他身边八年，就是一只猪也能看出来他什么性格，更何况是我。” 是无时无刻在观察的她。 是爱的死去活来的她。 姜时愿发现，她的生命里根植了叫做秦晏的病毒，逃不掉，也走不脱。 不过还好，她已经能坦然接受。 “说说吧，具体怎么了。”姜时愿想到双眼泛红的秦爷爷，想要帮忙。 陈最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被投毒。” “前几天，他因为酒精中毒进了医院，本来第二天就能出院，但是病情突然恶化，身体直线下降，竟然昏迷不醒。” “我们查了监控又做了全面的检查，发现有一个人扮演成护士来过秦晏的病房，从那个人离开后，秦晏的病情就急转直下，差点出现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救回来。” 姜时愿心脏突突跳：“这种病房，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来的吗？” 陈最摊手：“很遗憾，这就是事实，我们也很无奈，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酒精中毒，没有做那么严密的防护，谁知道就被得手了。” “好在，人已经抓住。” “是谁？”姜时愿不会傻到以为只是一个意外。 陈最看着她的眼眸逐渐幽深，声音像是染了寒冰：“秦星熠。” 第196章庄园，地下室的秦晏 姜时愿若有所思盯着秦晏的病房，唇角的担忧逐渐变得冰冷。 顿了顿，在陈最期待的目光中。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那挺遗憾的。” 陈最目瞪口呆：“就完了?” 姜时愿好整以暇看着他：“还要什么？” “你不惊讶吗？秦星熠谋害秦晏啊！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的反应很奇怪吗？”姜时愿蹙眉，像是在思考什么，很无奈的样子：“好吧，我重新说。” 姜时愿从善如流改口：“非常遗憾。” 陈最火冒三丈，肺部被气的快要炸开。 秦星熠找人来害秦晏是真事，虽然没有得手，但这个性质依然非常恶劣。 但是姜时愿竟然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反应，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 姜时愿盯着床上的秦晏，突然笑起来：“我还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什么？”陈最愣了下。 姜时愿的目光一直落在病床上，缓缓开口：“其实，我们订婚前一天晚上，是秦星熠用ai合成秦晏的声音，让我误会他出轨。” 她说的事情在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中都无关紧要。 但是，这是一切的开端，是姜时愿和秦晏决裂的开端，如果秦晏是装的，那他一定会有反应。 可惜，完全没有。 他躺在那里，就像是一潭死水，听不见任何外面的声音一样。 姜时愿蹙了蹙眉头，看向想杀人的陈最：“秦晏真病了？” 陈最跳起来：“你以为跟你开玩笑呢！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信秦老爷子吧？” “那他……”姜时愿剩下的讥讽突然说不出来。 她其实本来没有怀疑秦晏在装病，可是陈最提出是秦星熠害秦晏后，她就感觉无比熟悉。 之前很多次，秦晏最后都要把事情归咎于秦星熠身上。 秦星熠又擅长使用苦肉计和栽赃嫁祸，秦晏学会了也不无可能。 可是，秦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姜时愿心头真的有点不舒服。 她不能确定是什么感觉，爱已经不够浓烈，恨也不非常强烈，两种感觉都无法占据上风，导致她五脏六腑都被不断拉扯，说不上的难受。 “你不信是吧，我们有证据！” 陈最忿忿站起来：“跟我过来。” 姜时愿想了下，跟着陈最走进电梯。 陈最开车带她去了城郊，姜时愿知道，秦晏在这里有一座庄园，他平时不怎么住，毕竟这里距离市区太远，一般还是住在沧苑。 陈最带着她来到庄园。 一路进入庄园，姜时愿都在观察。 这里一切依然井井有条，和几年前她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姜时愿不知道陈最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你怕不怕血腥？”陈最停下脚步。 姜时愿抿唇，脑内骤然闪过秦星熠满脸血污躺在地上的场面。 她摇了摇头：“算不上怕。” “那就行。”陈最按下一个开关，楼梯口竟然出现一个暗门。 暗门后面，是通往地下室的阶梯。 姜时愿跟着陈最往下走，地下室的灯光昏黄，把铁质的栅栏都拉的如同鬼魅。 姜时愿越往里面心越沉。 因为，地下室的里面，藏着几只大型犬，还有无数的沾着鲜血的……刑具。 第197章胆子，秦晏的翻版 姜时愿大脑嗡一下轰鸣，脚步顿了顿。 陈最停下来等她：“害怕了？还是觉得阿晏不应该设置这样一个地方？” 他语调中满是讥讽：“商场如战场，阿晏不攻击别人，别人打回来的时候也要反击，你从来都不够真正的了解他。” “对，我是不太了解他。”姜时愿承认的非常痛快。 陈最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只能继续带着姜时愿往前走。 姜时愿已经缓过来。 她刚刚惊讶于秦晏的另外一面。 她一直都知道外面的人很怕秦晏，却不太清楚对方具体在怕什么。 现在，仿佛一切都有了具象化。 就像这一个地下室一样，秦晏带给人威势是摧枯拉朽一般，根本无法反抗。 但奇怪的是，姜时愿并不反感。 和别人不同，姜时愿比其他人更多知道秦晏遭受过什么。 他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每年都会被刺杀几次，有时候是堂兄弟，有时候又是生意上的竞争伙伴，反正秦晏的生命安全总是受到威胁，姜时愿都见过好几次。 他需要自保，也需要出击，姜时愿能够理解。 甚至，连她自己都是秦晏这种保护下的受益者。 如果不是秦晏，她十五岁就没命了，更不可能顺顺利利过这么久。 “我不在乎秦晏是不是这种人。” 在一间门前，陈最停下脚步。 姜时愿在他推门的一瞬间，开口。 “秦晏和我的矛盾也不是思想上的矛盾，我从来没有认为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他教会我的，也不是好人应该做的事情。” “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秦晏。” 说完，姜时愿推开门，幻想中躺在血泊中的秦星熠并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陌生女人。 女人似乎是昏迷着，身上渗出不少血污。 姜时愿回头，淡定问：“让我看什么？” 陈最愣了下：“行啊！小时愿，胆子够大啊！” 姜时愿耸肩：“我十六岁遭遇校园霸凌的时候，就会拿刀捅人，当时那些欺负我的人倒在血泊里面，我看着他们就没有什么表情。” 陈最噎了下：“你……” 姜时愿粲然一笑：“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小白花对吗？” 她摊手：“秦晏养出来的，能有什么小白花呢？” 她在秦晏朋友面前和秦晏面前的乖巧，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骨子里，她可能比秦晏还要疯。 那一次，霸凌者的家长要告她故意伤人，姜家也不断逼着姜时愿认错。 姜立功藤条都打断了，姜时愿依然没有认错，哪怕他们要送她去蹲监狱。 她记得她说：“哥哥说，我这是自卫。”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规矩解决，她被欺负，告诉老师也无能为力。 但是哥哥教会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后来，是秦晏出面解决这件事，至此之后，学校再也没有人敢惹姜时愿。 “需要用凉水泼醒吗？”姜时愿歪头问，表情无辜。 陈最愣了下，惊恐万分：“小时愿，我发现你和秦晏根本就是绝配！” 姜时愿一下子冷了脸：“不是，我们只是世交。” “我和秦晏，再无可能。” 第198章证据，星熠真面目 陈最梗了梗，没有多说，叫人把女人泼醒。 女人的喊叫撕心裂肺：“秦晏你不得好死！我不会出面当人证指认星熠，你死了这条心吧！” 姜时愿看向陈最：“这似乎也不能证明就是星熠做的。” 对待秦星熠，姜时愿的感情很简单，就是一个单纯的邻居家弟弟。 但正因为姜时愿坚信秦星熠很单纯，所以觉得不可能是秦星熠办的事。 而也正是因为了解秦晏，才认为秦晏有可能陷害秦星熠。 “还有物证。” 陈最带姜时愿来这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她看看秦晏的真面目。 如果她吓得尖叫逃窜，那么就算秦晏再怎么不肯放手，他也不会帮忙。 毕竟他们之后在做的事情会动更多人的蛋糕，如果伴侣不能理解，那基本不可能长久。 闹一次就够了。 再来一次，别说秦晏，连陈最都感觉受不了。 物证在地下室的另外一间房，这间房就要清爽的多，放着许多资料还有几台电脑。 陈最在一个电脑里面找到视频，播放给姜时愿看。 视频里面，血污满身的女人依靠在秦星熠怀里：“星熠，我帮你办成这件事你真的会娶我吗？我好害怕。” 秦星熠抚摸着她脸颊：“我会娶你，我保证。” 女人把玩着小瓶子：“这个放在秦晏的氧气瓶里面，就可以了是吗？” 秦星熠点头：“保管让他死的没有痛苦。” 视频里面的秦星熠不再是姜时愿认识的那一个。 他残酷，表情更像是一个冷酷的杀手，而非姜时愿一致认为的机灵小狗。 姜时愿抿抿唇：“我给秦星熠打电话。” 即便铁证如山，姜时愿还是有些不能相信。 陈最没有阻拦，姜时愿电话拨通，却没有人接听。 “他不会接听的，秦晏倒下后，秦爷爷派人找他，他东躲西藏，应该去了边境，现在手机估计不敢开，就怕有人跟着定位找到他。” 姜时愿蹙眉：“边境。” 她想到秦晏住院时，那个突然失踪的跑腿员。 陈最给她解惑：“秦星熠的姥爷在边境，可能跟境外势力也有牵连，他没有想象中的弱小，好几次都跟我们打的有来有回，只有你觉得他需要保护。” 姜时愿心头阵阵紧缩。 在不知道的时候不怎么注意。 一旦有些事情想明白，所有的事情都纷至沓来，应接不暇。 比如跑腿外卖事件，秦星熠提供配方又带走跑腿员，嫌疑的确很大。 比如游乐场，明明姜时愿没有提出要出去玩，他却突然包场，还高调包场。 还有他自己承认的ai语音。 姜时愿脑子很乱：“现在怎么办？” “继续找呗！”陈最耸肩。 “既然来了，我给你看点别的东西吧。” 其他的电脑里面，陆陆续续也放出了不少证据。 姜时愿一次次看过去，才发现她就是一把最好用的枪，只要秦星熠按下扳机，她就会毫不犹豫朝着秦晏冲过去，一次又一次，次次埋怨秦晏。 就连婚姻，也是秦星熠算计来的。 秦星熠和人的通话中是这么说的。 “姜时愿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嫂，我要抢的，就是秦晏的老婆！” 第199章 退出，全都是圈套 姜时愿心情格外复杂，舌尖顶着上颚，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袭上心头。 她之前一直知道秦星熠和她结婚没有太多感情因素，但她一直都认为秦星熠只不过是想要得到爷爷的垂青。 她不在乎这个，她自己也掺杂着其他的利益。 但是，纯粹的为了打击秦晏，就让姜时愿很难以接受。 她垂眸，扣着手指。 她对待秦星熠也算真心，因此得知的时候，才会更加难受。 陈最在镜子里打量她的表情，轻笑一声：“这才哪到哪，秦星熠要杀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游乐场的那一次，也是他策划的，当时如果不是秦晏救你，你俩都得死。” 姜时愿脑内轰鸣：“别说了。” 陈最不理：“还有许许多多，比如在秦家，比如一次次激怒秦晏，他知道你和秦晏的关系，以此一直算计秦晏。” 姜时愿脸色越发难看。 陈最冷哼：“秦晏就是个傻子，明知道是秦星熠的圈套，但是涉及你，他每一次都上当。” “什么公司重要会议缺席，什么差点没命，什么一次次陷入舆论风波。” “我让你别说了！”姜时愿咬牙，嘶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愤斥。 陈最只要一提，所有回忆都会在五脏六腑疯狂搅动，提醒她和秦晏的过往。 她不想知道秦晏之前有没有在乎过她。 爱与不爱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就按照她之前的狂热程度，只要秦晏表现在一分的爱意，她就能自我美化成一百分。 很可惜的是，秦晏许多时候连这一分的爱意都不给她。 和秦星熠无关，他们两个的关系，其实从决定订婚之前就已经产生裂痕。 陈最沉默了一会儿。 车内气压彻底低下来，姜时愿抿了抿唇，揉着眉心：“无所谓了，我和秦星熠已经退婚，爷爷要整治他，我没有意见。” 言下之意，还是不完全相信陈最的话。 陈最听得出来，冷哼的更加明显：“你真是铁石心肠，阿晏为你做这么多，你就一点也不动容，啊？” 姜时愿冷漠脸：“不动容，他做的事情有一件事对我有利吗？” “他曾经教过我，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角色，看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如果他做的事情没有让我受益，我不需要管他的初衷，只看结果。” 陈最噎了噎。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秦晏自己造的孽，果然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连陈最都没办法反驳，姜时愿说的太正确了，他也不得不承认，除开不放手之外，秦晏没有做任何追求的动作，姜时愿没有感受到他的爱也挺正常。 尤其，两个人的爱情观都不合理。 “行吧。”陈最叹口气，“反正，之后秦晏应该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了。” 明明是一句姜时愿很早之前就想听的话，姜时愿心中却猛地一突：“什么意思？” 陈最：“他已经退出晏和，也退出秦氏，没有权利之后，他很难对你造成伤害。” “你高兴了吧？” 第200章 收留，你自己想想 “退出？”姜时愿抿唇，“为什么？” 明明前途一片大好，现在退出，根本就是自毁前程。 晏和正在飞速发展阶段，秦氏的其他孩子也虎视眈眈，只要秦晏一松懈，有许多人都会变身野兽，撕扯着把他拉下马。 “没什么为什么。”陈最咬着牙，声音愤懑，“商场最现实，谁是废人一目了然，不会要一个生命垂危的掌权者。” 如同当头一棒，敲醒了姜时愿的理想。 对啊，她何尝不知道商场最现实，谁有用谁说的算。 掌权人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与其面对他突然死亡后带过来的打击，倒是不如早早把人换下去，早早过度。 不管是兄弟还是亲人，都是这么想的。 挺可悲的。 回到医院。 姜时愿看着病床上已经醒转过来，面色依旧惨白难看的秦晏，心中说不出的五味陈杂。 刚刚得知秦晏要她打胎的时候，她是恨得，现在恨退的差不多，姜时愿面对自己的心，才发现，她其实没想过要秦晏不好过。 相忘江湖，两不相见，是她想过的最后的结局。 抿了抿唇，姜时愿还是没说什么。 她的所有安慰都会给秦晏希望，给秦晏希望就是给自己和孩子找麻烦，她不愿意。 “看完了？”秦晏冷冷抬眸，慢条斯理赶人，“看完就走，别在我面前碍眼。” “确实，挺碍眼的。”姜时愿转身就走。 没有看到，她离开后，秦晏眼中一闪而过的歉意。 奶奶和秦爷爷的谈话终于结束，这一场几个小时的对话具体姜时愿并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出来之后，奶奶就把她拽进休息室：“愿愿，奶奶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姜时愿心中顿时有些不安，可以肯定要商量的事情和秦晏有关。 奶奶支支吾吾：“就是……害，我跟你直说吧，你秦爷爷希望你能收留秦晏住在你家。” 姜时愿没有说话，定定看着奶奶：“您是什么意思？” 奶奶叹气：“奶奶先跟你讲讲前因后果，至于愿意不愿意，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秦晏这身体眼看着是不太好，秦星熠的外公在边境势力挺大，手下也有一帮愿意给他干活的人，秦家，沧苑，还有秦晏的公司都被渗透有人，现在老秦只能确定秦星熠对你还有点感情，应该不会对你下手，所以想让秦晏住在你这里。” “没感情。”姜时愿打断奶奶，心里说不出的闷，“我也只是秦星熠的一颗棋子，他对我毫无感情，跟着我也不一定可以。” “起码，咱们家里没什么外人。”奶奶继续游说。 这倒是实话，他们住在姜时愿新买的别墅里，家里只有两个佣人，都是姜奶奶之前用惯了的老人，可以肯定不是被人的奸细。 “奶奶不逼你，也不会让你秦爷爷逼你，你自己想一想吧。” 说完，奶奶就出去了。 留下姜时愿，脑内天人交战。 不过几瞬，姜时愿眉眼浮出笑意，所有的一切迎刃而解。 第201章 同意，是秦星熠的 她犹豫，无非是因为和秦晏之前的关系。 可对她来说，她已经放下，秦晏在家里也不过一个月，秦爷爷一定能搞定。 她一个月内显怀的概率不大，海外分公司也至少要一个月。 在不会影响自己，加上秦爷爷一直对她很好的情况下，姜时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内耗，跟着自己的心走，哪怕选择错误，她也可以买单。 她走出去，找到姜奶奶：“奶奶，我同意。” 姜奶奶有点担心看着她，姜时愿笑了笑：“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犯错也不敢承认的小孩了，我现在有能力给我自己兜底，您放心吧。” 姜奶奶喜笑颜开：“愿愿，你长大了。” 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秦爷爷，秦爷爷也老泪纵横，抓着姜时愿的手：“愿愿，麻烦你了，爷爷知道你不愿意，但是爷爷实在是没办法，阿晏不是坏人，他住在你那里，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看不得爱护自己的老人这样卑微的哀求，姜时愿别开头，抽了抽鼻子：“爷爷，别这么说。我和秦晏没什么的，做不了爱人，也曾经是兄妹，不到兵刃相向的地步。” 秦爷爷下耷的眼皮满是叹息：“愿愿，爷爷一定要跟你道歉，阿晏太冲动，刚刚得知你怀了秦星熠的孩子立马就拉你去打胎，根本没问过你的意见，自以为是。” “等一下。” 姜时愿脑子有点混乱：“我怀了秦星熠的孩子？” 秦爷爷点头：“当时阿晏收到报告和短信，下意识就认为是这样，他不希望这个孩子成为你一辈子和秦星熠纠缠的负担，所以就……” “是他混蛋，就算是星熠的，也应该先问过你的意思，要你自己选择。” 姜时愿有点哭笑不得。 所以，秦晏才会突然叫停打胎，因为打胎前的检查报告告诉秦晏，孩子是他的，不是秦星熠的。 世界好像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姜时愿愣神的功夫，秦晏已经坐在轮椅上过来：“我不去。” 他声音如同冰霜：“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 秦爷爷苦口婆心劝：“阿晏，家里比较危险，你先去愿愿家躲一躲，到时候爷爷解决了就接你，你不要跟爷爷犟，爷爷年纪大了，可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果这一次，不是阿晏坚持不肯吸氧，阿晏已经没命了。 光是想想，秦爷爷就阵阵后怕。 这个时候了，还闹什么脾气？ 姜时愿看着秦晏，高大英伟的男人如一座山，只是现在的山好像出现裂缝，挺直的脊背显得勉强又别扭。 把这样的秦晏看在眼睛里，姜时愿心口阵阵不舒服。 她抓着秦晏的胳膊：“你不想去我家？” 秦晏抽回手，却软绵绵没有力道：“对。” 姜时愿拉着他，格外小霸王：“行，那你不想去的话，我一定会带你走。” 秦晏蹙眉看着她，古井无波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姜时愿理直气壮：“我很生你的气，所以，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你不想去，我必须带你走。” 第202章 合作，同居开始了 秦晏噎了一下，眸色黑郁到看不见瞳色。 姜时愿推着他的轮椅：“什么时候能办出院？” 爷爷笑起来：“现在就能，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回家休养也可以。” 姜时愿吩咐刘峰去办理出院手续，她公司还有事，先送奶奶回家，自己去了公司。 姜时愿走后，虚弱的秦晏一反常态站起来，径直走向桌边，敲了敲桌子：“都准备好了吗？” 陈最翻了个白眼：“哟，这不是虚弱无力破产晏吗？怎么站起来了？不怕姜时愿看见？” 秦晏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她不会回来。” 陈最冷哼：“你还真是了解她，卖惨永远是她会中招的地方。” 陈最有点不理解：“她都被秦星熠骗过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是不长记性？你这一说，她就相信了。” 秦晏心情好，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她善良，看见别人受苦受难就会联想之前的她自己，能帮就会帮，路上看到猫猫狗狗也会帮他们驱虫检查打疫苗，再通过自身的影响力，给他们找到合适的领养人。” “更何况，我的抗拒，才是催动她信任的基石。”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照顾姜时愿八年，她内心的想法他几乎都能看清楚。 除了，与爱有关的部分。 …… 同居生活第一天。 姜时愿收拾出自己隔壁的那间房给秦晏居住。 秦晏没有异议，收拾着东西住进去。 晚餐，姜奶奶不会来，秦晏和姜时愿两个人吃。 好像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桌上放着不精致但家常的菜肴，袅袅升腾起了热气。 秦晏慢条斯理吃着面前的菜，动作矜贵优雅，不像是在吃辣椒炒肉，像在品尝昆仑山巅最难得的雪莲花。 姜时愿本来不想说话，但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她不由得在晚餐和秦晏开口。 “你真的要退出晏和？” 秦晏点头，面色无悲无喜，毫无波澜。 姜时愿可惜道：“晏和是你一手创办的，你为了晏和熬过那么多个通宵，不觉得可惜吗？” “还行。”秦晏姿态慵懒闲适，像是毫不在意从公司离开。 晚餐桌上再次陷入沉默。 姜时愿说不出什么，匆匆吃完饭，也回去加班。 胃部阵阵翻腾，熟悉的孕吐让姜时愿极为不适，她跑到卫生间，连连干呕。 一转头，看到站在身后的秦晏。 姜时愿心一惊。 秦晏低磁的声音带着探究：“你怎么了？” 姜时愿站直身体，用清水漱口，淡淡道：“你没听说过吗？和讨厌的人吃饭会积食。” 秦晏垂在身侧的手都颤抖起来，脸孔微微发青：“抱歉。” 姜时愿怔住。 骄傲的秦晏，像是被打断了脊梁，他曾经完全不会道歉。 是因为没有了权势地位吗？ 姜时愿不知道。 她只感觉心口阵阵发刺，没有丝毫快意。 姜时愿深深呼吸又吐出：“算了，晏哥，咱们别这么别别扭扭了，很烦。” 既然狠不下来，姜时愿就顺应自己的情绪：“我们同居不过一个月，我是为了秦爷爷放心，你也是，所以，合作吧。” 秦晏眸光闪了闪：“怎么合作？” 秦晏噎了一下，眸色黑郁到看不见瞳色。 姜时愿推着他的轮椅：“什么时候能办出院？” 爷爷笑起来：“现在就能，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回家休养也可以。” 姜时愿吩咐刘峰去办理出院手续，她公司还有事，先送奶奶回家，自己去了公司。 姜时愿走后，虚弱的秦晏一反常态站起来，径直走向桌边，敲了敲桌子：“都准备好了吗？” 陈最翻了个白眼：“哟，这不是虚弱无力破产晏吗？怎么站起来了？不怕姜时愿看见？” 秦晏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她不会回来。” 陈最冷哼：“你还真是了解她，卖惨永远是她会中招的地方。” 陈最有点不理解：“她都被秦星熠骗过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是不长记性？你这一说，她就相信了。” 秦晏心情好，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她善良，看见别人受苦受难就会联想之前的她自己，能帮就会帮，路上看到猫猫狗狗也会帮他们驱虫检查打疫苗，再通过自身的影响力，给他们找到合适的领养人。” “更何况，我的抗拒，才是催动她信任的基石。”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照顾姜时愿八年，她内心的想法他几乎都能看清楚。 除了，与爱有关的部分。 …… 同居生活第一天。 姜时愿收拾出自己隔壁的那间房给秦晏居住。 秦晏没有异议，收拾着东西住进去。 晚餐，姜奶奶不会来，秦晏和姜时愿两个人吃。 好像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桌上放着不精致但家常的菜肴，袅袅升腾起了热气。 秦晏慢条斯理吃着面前的菜，动作矜贵优雅，不像是在吃辣椒炒肉，像在品尝昆仑山巅最难得的雪莲花。 姜时愿本来不想说话，但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她不由得在晚餐和秦晏开口。 “你真的要退出晏和？” 秦晏点头，面色无悲无喜，毫无波澜。 姜时愿可惜道：“晏和是你一手创办的，你为了晏和熬过那么多个通宵，不觉得可惜吗？” “还行。”秦晏姿态慵懒闲适，像是毫不在意从公司离开。 晚餐桌上再次陷入沉默。 姜时愿说不出什么，匆匆吃完饭，也回去加班。 胃部阵阵翻腾，熟悉的孕吐让姜时愿极为不适，她跑到卫生间，连连干呕。 一转头，看到站在身后的秦晏。 姜时愿心一惊。 秦晏低磁的声音带着探究：“你怎么了？” 姜时愿站直身体，用清水漱口，淡淡道：“你没听说过吗？和讨厌的人吃饭会积食。” 秦晏垂在身侧的手都颤抖起来，脸孔微微发青：“抱歉。” 姜时愿怔住。 骄傲的秦晏，像是被打断了脊梁，他曾经完全不会道歉。 是因为没有了权势地位吗？ 姜时愿不知道。 她只感觉心口阵阵发刺，没有丝毫快意。 姜时愿深深呼吸又吐出：“算了，晏哥，咱们别这么别别扭扭了，很烦。” 既然狠不下来，姜时愿就顺应自己的情绪：“我们同居不过一个月，我是为了秦爷爷放心，你也是，所以，合作吧。” 秦晏眸光闪了闪：“怎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