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重生，先生不要欺负我！》 第一章 死亡重生 阴森的解剖室内，惨白的灯光冷冷地洒在排列整齐且寒光闪烁的刀具上，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身形高挑的白梦妃专注地俯身于解剖台前，对周围压抑沉闷的环境仿若未觉。 她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被利落地束于脑后，光洁的额头下，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尸体，手下的动作有条不紊，仔细地探寻着尸体所隐藏的秘密。 她是一名法医，她相信。 有时候尸体比活人，更能提供可靠的“证言”。 咔哒—— 就在这时，张顺推门而入，解剖室里的低温，让他这个成年壮汉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而白梦妃身着短袖与单薄的法医外袍，却似浑然不觉寒冷。 张顺将手中的塑胶袋搁在一旁，急忙缩着脖子裹紧外袍，开口道：“白姐，先吃饭吧，都说是自杀的，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白梦妃的嗓音清润温柔，即便此刻毫无情绪起伏，却也如潺潺流水般悦耳，只是她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我总觉得这具尸体不太像是自杀。” 张顺弯腰拿外卖的动作猛地一僵，神色略显不自然地问道：“怎么，你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没什么，或许是近期自杀的尸体看多了，一种直觉吧。” 白梦妃一边摘下塑胶手套，一边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回应着。 张顺暗自松了口气，脸上不自然的笑意瞬间收起，双手递上外卖，说道：“白姐，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咱法医可不信直觉。这明显的上吊自杀，搞不明白上头为什么还让我们来忙乎。” 未拧紧的水龙头滴答作响，白梦妃对张顺的抱怨虽有些不满，但也未言语，只是走上前将水龙头拧紧，轻声道：“我先不吃了，等下班回家再说。” 张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白梦妃的话显然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脸色略显苍白地说：“好，那就先干活吧。” 白梦妃神色专注，再次开口：“尸体脖子处有显著的青紫色勒痕，形成时间暂且不明，尸体已高度尸僵，指压后尸斑完全褪色，角膜高度浑浊，眼结膜开始自融，死亡时间超 12小时，记录一下。” “腹部呈现腐败性膨胀，如今正值秋季，尸体又是在野外发现，这也表明死亡时间已过 12小时。” “尸体尚未大范围出现腐败绿斑，接下来进行解剖……” 白梦妃面对着尸体，面容沉静，严谨细致地推进着验尸流程。 “白姐……”张顺毫无预兆地，出声打断了白梦妃的下一步动作。 白梦妃抬眸望向他，眼中满是疑惑。 “我是说，既然死亡时间已经确定，就别解剖了，怪麻烦的。” 或许是因秋季干燥，张顺舔了舔嘴唇解释道。 白梦妃对他的劝阻颇为惊讶，随后恍然，带着一丝笑意打趣：“张顺，你今天是不是跟小姑娘约了？这么急。” 张顺尴尬地笑了笑：“白姐，你说什么呢，干我们这行的，哪有小姑娘喜欢。” 白梦妃见他害羞，只当自己猜对了，便不再追问：“好了，很快就好，你再等等。” 然而，就在尸体被剖开的瞬间，白梦妃的眉头瞬间皱紧。 随着进一步的解剖，她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膀胱尿量与尸体的腐烂程度，明显不匹配。 她扭头看向张顺，刚要开口：“膀胱尿量与尸体……” 刹那间，白梦妃的身体绵软地向地面倒去，目光触及张顺手中染血的刀子。 她那向来平静的瞳孔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秀丽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意识渐渐模糊，直至眼前的一切都陷入无尽的黑暗。 “白梦妃，我劝过你了。” …… 白梦妃猛地睁开双眼，入目皆是一片秋黄萧瑟。 她抬手一抓，满手皆是落叶，顿感不对，自己怎么会从解剖室来到这树林之中？ 满心惊讶的她伸手向腹部摸索，却未找到张顺刺的伤口。 她撑着地上的枯叶，艰难地站起身来，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崴了脚。 不对劲！ 这双白色鞋子从何而来？ 再仔细打量自己的双手，竟缩小了数倍，原本白嫩的手掌，此刻沾满了湿润的泥土和几片枯黄的树叶。 虽身边没有镜子，但白梦妃已然确定这并非自己原来的身体。 难道是重生了？ 平日空闲时候，她也会看些网络小说消遣，对于穿越、重生之类事情，倒也不是一无所知。 她翻找着身上白色外套口袋，原本干净的衣服此刻污渍斑斑，潮湿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冷战。 许久之后，在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个只能通话的老年手机和一张公交卡，手机屏幕上日期一栏清晰地显示着 2024年 11月 21日，还是自己所在的年份。 倘若不是重生回到过去，那这具身体的主人又是谁？ 手机里仅有寥寥几张照片，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一个圆脸可爱的少女，想必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白梦妃有些迷茫地坐在地上，此刻她心中满是疑问，完全不明白张顺为何要杀自己，而自己又为何会变成这个小女孩。 白梦妃突然想起，当时解剖时张顺便行为异常，似乎一直试图阻止她继续验尸，甚至在她发现尸体有问题时痛下杀手。 所以，那具尸体真的有问题是么？ 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要紧。 白梦妃深吸一口气，确定好目标。 山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扭伤的脚，吃力地前行着，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与严肃。 白梦妃足足走了两小时才见到人影，深秋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她瑟瑟发抖。 她微微失神，这具身体竟是如此怕冷，不像自己，从小就对温度变化毫无察觉，原来，这就是寒冷的滋味。 望着往来的车辆，白梦妃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不管如何，既然重生，那就一定要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方才她已经查看过，这女孩身上分文没有，那自己又是如何出现在这山林之中？ 还有，这女孩究竟是什么身份？ 通讯录里仅有寥寥几个人名，老爸，老妈，还有一位姓梁的老师，而最近的一通电话，也已经是三天前，没有任何备注，在与父母的通话记录中显得格外突兀。 …… 第二章 那个男人 白梦妃站在河西的树林中，四周是一片静谧的枯黄，手中的老人手机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她心中清楚，自己对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无所知，贸然联系其家人无疑是一场冒险，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未知的危险境地。 她的双眸微微闪烁，犹如夜空中划过的微弱流星，最终，那一丝决然在眼底沉淀 难道……真的要去找他吗？ 她面色凝重地凝视着手中那略显笨拙的老人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许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按下了一串早已刻在心底的号码。 “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如寒夜中的冽泉，清冽而低沉，只是此刻那声音中仿佛缠绕着化不开的浓重悲伤，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我在河西的树林里，来接我。” 白梦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可那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为什么？” 男人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带着浓浓的探究意味，仿佛要穿透这冰冷的空气，直击白梦妃的内心。 “我知道白梦妃的死因。” 白梦妃紧紧握着手机，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白梦妃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应的时候，一个低沉而简短的“好”字缓缓传来。 那一刻，白梦妃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她赌对了！ 白梦妃缓缓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不远处一间略显孤寂的公园小木屋上。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这里是河西，正是因为那间木屋。 大约半个月前，她因调查一起棘手的车祸逃逸案来到此地。 当时，死者在傍晚时分被发现于山脚下，那一抹残阳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悲剧所震慑，收敛了光芒。由于傍晚的山上人迹罕至，报案的护山员便成了唯一的希望之光，是这起案件的关键目击者。所以她对这间小木屋，印象比较深。 然而那天，命运似乎格外捉弄人。 她因下雨堵车，抵达现场时稍晚了一步。 张顺已经完成了验尸工作，给出的结果是车祸致死无疑。 只不过，队长马彬带领着整个小队在这半个月里如同大海捞针，至今仍未找到那辆肇事车辆的丝毫踪迹。 如今回想起来，昨日张顺竟不择手段的杀害她以伪造验尸结果，这让之前那起车祸案子的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那真的只是一场简单的车祸吗？ 白梦妃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她突然迫切地想要去那护山员居住的房子一探究竟，想要揭开那个目击者的神秘面纱。 山上的露水，在草叶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落叶如同岁月的残片堆积如山。 白梦妃如今这具身体矮小而瘦弱，宛如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 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可脚下还是突然一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瞬间，原本还算干净的脸上沾满了湿润而枯黄的落叶，那狼狈的模样仿佛是命运对她的又一次嘲笑。 “你要去干嘛？” 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在白梦妃身后响起，宛如一道凌厉的寒风，让她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艰难地撑起酸痛的身体，缓缓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项云天。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双臂抱在胸前，那身姿仿佛与周围的树林融为一体，又似超脱于这尘世之外。 此时的项云天，与白梦妃记忆深处初见时的模样重合在一起，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他就像从时尚画报中走出来的少年，身姿俊逸清朗，仿佛自带光芒。那一头利落的短发和休闲的服饰，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宛如一个真正二十四岁的俊朗青年。 他那原本被乱发遮挡的眸子，此刻宛如澄澈的浅茶色湖水，深邃而迷人。刮去胡子后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他用那浅茶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白梦妃，眼神干净而澄澈，仿佛他问出的问题是这世间最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容置疑。 白梦妃微微一怔，原本想要站起身的动作瞬间停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你，对吧？” 项云天紧紧盯着面前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怀疑。 在这偌大而寂静的山上，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小孩呢？ 项云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的小女孩，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逃不过他敏锐的眼睛。这孩子看起来稚嫩柔弱，但方才在电话里的语气却成熟老练，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 她脸上的表情，也隐隐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 项云天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地拨开她脸上那几片枯黄的落叶，试图看清她隐藏在下面的面容。 “你剪头发了。”白梦妃的嘴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脱口而出这四个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心中暗叫不好。 项云天轻轻地皱了皱眉，那光洁的额头上瞬间出现了几道浅浅的纹路。他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疑惑，仿佛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你以前见过我？” 白梦妃这才如梦初醒，心中一阵慌乱。 她已经死了，而这个小女孩原本与项云天毫无交集，怎么可能见过他呢？ 她急忙垂下头，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动声色地掩饰住眼中的慌乱与复杂情绪，故作平静地轻声说道：“没有，只是看你的头发像是新剪的。” 项云天的眸光微微一暗，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仿佛是他心中疑虑的影子。 显然，他并不相信她的话。 他直起身子，身上那件薄外套在风中肆意舞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它在诉说着主人的不安。但项云天却宛如一棵屹立在狂风中的苍松，脊背挺得笔直，与身后那片树林相比也毫不逊色。 在这碧色天空的映衬下，他就像一棵孤独而挺拔的树，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似乎是要将她的长相深深地印在脑海中，项云天缓缓抬起那张清俊的脸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你叫我过来说你知道白梦妃的死因，你最好没骗我。” 白梦妃仰起头，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笃定，仿佛燃烧的火焰：“我没有骗你，但是你得帮我个忙，我才会告诉你。” 项云天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面前的女孩，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审视。 他在凌晨时分就收到了白梦妃的死讯，同事们言之凿凿地说她是因为疲劳过度所以早退，甚至可能死在了回家的路上，而尸体却不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项云天心中始终存疑。 他与白梦妃曾并肩作战，破获了那起惊心动魄的连环杀人案。 那时的她，连续数天不眠不休，几乎将解剖室当成了自己的家，每天面对着那些散发着恶臭的腐烂尸体，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那样高强度的工作，她的身体都未曾出现任何问题，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调查一个看似普通的自杀案，就疲劳过度导致死亡呢？ 再加上警局负责人那含糊其辞的态度，没有尸体却笃定她已死亡，这其中的疑点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数不胜数。 也正是因为这些疑虑，项云天才会仅仅因为一个毫无头绪的电话，就毫不犹豫地跨越千山万水来到这里。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打电话的竟然是一个小女孩。 他原本以为是对方谨慎小心，使用了变声器来隐藏身份。 项云天微微思忖了片刻。 终于，他开口问道：“什么忙，说吧？” “给我找个可以住一段时间的地方，还有吃的。。” 白梦妃抬头看着项云天那双茶棕色的眼睛，在这阴沉的天气映衬下，他的皮肤显得愈发白皙，宛如冷玉。 白梦妃深知自己目前的处境艰难。 她暂时无法联系这具身体的父母，而生前身为孤儿的她，在这茫茫世间更是无处可去。 在她心中，项云天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先让他为自己提供一个容身之所。 出乎白梦妃意料的是，项云天这次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心中早已做好了决定。 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好。” 白梦妃轻轻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她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动作。 她弯下腰，从车座底下不费吹灰之力地扯出几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垫在了干净的座椅上。 她深知项云天有洁癖，而多年的法医生涯，也让她养成了将身边一切都保持整洁的习惯，这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 做完这一切，她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微微低垂着头，那细软的头发如同黑色的绸缎，轻轻地垂落下来，遮住了女孩白皙的脸蛋，从外表看，她就像一个乖巧懂事的邻家少女。 但项云天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他静静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愈发深邃。他的神色微微一紧，轻轻抿着薄唇，那原本柔和的线条此刻变得坚毅而紧绷。 这女孩儿果然有问题，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却表现得像与他相识已久，对他的车更是了如指掌。 奇怪，太奇怪了！ …… 第三章 摊牌 汽车在笔直而空旷的马路上疾驰，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白梦妃坐在副驾驶座上，眉头紧锁，脑海中纷乱的线索如同杂乱无章的丝线，她极力想要从中理出个头绪，弄清楚自己如今深陷的这一系列诡异状况。 “你怎么知道我把纸巾放在那？”项云天那清冽如冰泉的嗓音，毫无征兆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也瞬间打断了白梦妃的思绪。 白梦妃有些懵懂地抬起头，望向项云天。 她那张稚嫩的小脸此刻还来不及调整表情，眼中残留着方才思考时的茫然与困惑。 “一般人不会把纸巾放在座位底下，而你，究竟是怎么知晓的？” 项云天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究，仿佛要将白梦妃的内心看穿。 纸巾？ 白梦妃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三年前。 那时的项云天刚从国外归来，年仅二十一岁的他，已然是国际知名的天才法医，在刑侦和医学领域都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天赋。 项云天来到法医部门后，便跟着白梦妃熟悉环境。 恰逢白梦妃所在的队伍，接手了一起埋尸案。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尸块刚被挖出不久，罪犯竟主动前来自首，还出示了关键证据。 回到警局后，法医部门仔细核对了指纹，案子便就此了结。 下班后，由于项云天的美国驾照在国内无法使用，白梦妃便开车送他回家。 途中，白梦妃本想拿纸巾擦掉车窗上的泥点，可当她打开副驾驶前仓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里面赫然放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手掌，那粘稠的血液，早已将原本放在里面的纸巾浸湿，画面恐怖至极。 尽管白梦妃当时极力保持镇定，但那一幕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让她心有余悸。 因为离警局不远，白梦妃急忙调转车头返回。 然而，当他们回到警局后才发现，这不过是凶手的一场恶作剧。 原来，凶手本就心理变态，故意将死者的一只手掌带在身上，趁着他们查案的间隙，放进了车里。 为此，另一位负责还原尸体的同事还专门向白梦妃表达了感谢。 自那以后，白梦妃便再也没有在前仓放过任何东西。 此刻，面对项云天的质问，白梦妃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实在没想到，项云天竟然也留意到了这个细节，并且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见白梦妃不说话，项云天微微侧过脸，朝她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白梦妃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妈会把纸巾放在这里。” 项云天没有再说话，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他专注地开着车，对于白梦妃的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多时，项云天将车停在了家门口。 他扭头注视着白梦妃，浅茶色的眸子依旧清澈明亮，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伸出一只手，推开了侧卧的房门。 房间宽敞明亮，但家具摆放寥寥无几，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有些空旷冷清。 项云天那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白梦妃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仿佛那光芒太过耀眼，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你今天先睡这里。” 项云天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白梦妃站在柔软的地毯上，看了看门口洁白无瑕的衣帽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打消了脱衣服的念头。 她缓缓转过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房间的布置简洁大方，或许是因为太过整洁干净，给人一种出奇宽敞的感觉。 黑白相间的主色调搭配，隐隐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唯有那从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为这清冷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暖意。 白梦妃的目光掠过巨大的沙发，在客厅那架黑色的钢琴上停留了片刻，又看到了对面墙上巨大的白色投影屏，旁边还摆放着一台崭新的 PS4。 一切的一切，整洁有序，一尘不染、 “现在我给你找到了住处，说吧，你跟白梦妃有什么关系？” 项云天修长挺拔的身躯微微俯下，拿起一双男士拖鞋放在白梦妃的脚边。 随着他的问话，原本柔和的神色变得锐利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渴望。 白梦妃心中暗自苦笑，她就是白梦妃啊，可这离奇的遭遇，让她如何能让别人相信呢？ 毕竟，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却在一个十来岁小女孩的身体里重生，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过荒诞不经，任谁也难以接受。 见白梦妃沉默不语，项云天微微眯起眼睛，面色变得冷峻起来，语气也急促了几分：“你是不是她女儿？” “别胡说，我哪有……我是说她才 30岁出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 白梦妃被项云天这匪夷所思的想法惊到了，脸上苦笑的表情瞬间僵住，愣了一下后，连忙反驳道。 她怎么也想不到，项云天带她回来，竟然会以为她是自己的女儿。 然而，项云天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他那淡棕色的瞳孔在逆光中显得深邃无比，语气也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白梦妃，你到底怎么了？” 白梦妃惊诧地看着项云天，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 项云天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缓缓移向墙边的一排书架，最上面一层摆满了FBI类心理书籍，他缓缓说道：“你忘了我是从哪回来的。” 白梦妃这才猛然想起，尽管项云天已经从那个大陆退出，但他那惊人的观察分析能力，却丝毫未减。 无论自己如何掩饰，在他那双敏锐的眼睛下，恐怕都难以遁形。 想通了这一点，白梦妃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躬身换上了脚下那双略显肥大的拖鞋。 出乎白梦妃的意料，项云天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地给她找了几件能穿的衣物，然后将她带到浴室，便转身出去了。 洗完澡后，白梦妃有些拘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的手中端着一碗面条，这碗面条摆放得极其规整，就连里面的蔬菜，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后才放入的，成型迅速且圆润完整，面条也被整齐地码放在碗中。 总而言之，这碗面条整齐有序得不像普通的食物，倒像是一件精心制作的艺术品。 白梦妃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般轻轻垂下，遮住了眼中复杂的情绪：“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吗？” 项云天也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绒衣绒裤穿在他身上极为合身，衬得他那干净清爽的气质愈发明显，仿佛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 “看见你的第一眼。” “你看到我时，你的表情和动作表明，你的大脑并非只是单纯地接收信号，而是在回忆并进行对比，这说明你之前见过我或者至少对我有所了解。而且你走路时步伐迈得偏大却很稳，步距与你的身高并不相符，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正常人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另外，当我问你白梦妃死因的时候，从你的微表情可以判断出你没有说谎，你是真的知道。但连我都没见到尸体，你一个小孩更不可能知晓，除非你亲眼目睹了那件事。再加上刚才在门口的试探，你在反驳时下意识地用了‘我’，那一刻，你的反驳倾向超过了掩饰倾向。” 项云天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讲述一个早已洞悉的故事，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白梦妃的耳中，让她无从辩驳。 白梦妃无奈的抬起头，端坐身子，一股不符合她身体的气质悠然而出。 圆嘟嘟，可爱的小脸不情愿的承认道。 “没错，我是白梦妃。” …… 第四章 验自己尸体 项云天缓缓放下手中那本被翻得略显陈旧的书，此前，他刚以一贯的严谨态度，条分缕析地阐述完自己心中那些复杂而大胆的猜测。 白梦妃仿若从一团迷雾中挣脱而出，脸上的神情由困惑转为恍然，她轻声呢喃道：“原来，之前那只是你的试探。” 那语气中，带着些许后知后觉的懊恼。 项云天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她的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瞬间将他笼罩，可一想到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模样，与记忆中成熟高挑的她相差甚远，心中依旧泛起层层涟漪，觉得这一切实在是荒诞离奇，超乎想象。 “你怎么会变成……”项云天刚要启唇追问，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喂？”看了眼来人的电话号码，他迅速接起电话，神色专注地听着那头传来的声音。 不过他的眼神却不时的，飘向正在埋头吃面的白梦妃，那原本平静的面容渐渐变得复杂而古怪。 挂断电话后，项云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缓缓说道：“刑警队那边，找到了一具尸体，是……是你的，里面存在许多“面粉”含量。” 白梦妃吃面的动作瞬间僵住，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她缓缓仰起头，嘴唇微微颤抖问道：“在哪里？” “城北的一处森林公园。” …… 车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住，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密的雨丝，雨滴轻轻地敲打着车窗，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晚餐匆匆了结，白梦妃凝视着车窗外那片阴沉灰暗的世界，心情如同这天气一般，愈发沉重低落。 她的内心，还没有做好准备去直面那即将被揭开的残酷真相。 项云天的喉咙微微干涩，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他轻声问道：“所以你是说，当时你在做时间，是他杀了你。当你醒来，就变成如今这样子？” 作为从小就是高材生的他，实在难以想象，世上会发生这样一件事。 白梦妃那稚嫩的脸庞上，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结。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我觉得，那具尸体的死因，肯定没那么简单。张顺就是为了阻止我揭露真相，所以急着杀人灭口……至于那具尸体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好在尸体本身存在的问题，是还存在的，还有机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始终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车内再次被沉默所占据，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绪中，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项云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那被雨水模糊的道路，眼神中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许久之后，他打破了沉默，淡淡地开口说道：“其实也并非没有办法隐藏尸体的问题。你之前提到那具尸体只有膀胱尿量和腐烂程度有异常，倘若不进行解剖，这些问题很难被发现。所以他第一次试图在解剖前阻止你，失败后便痛下杀手。至于尸体的问题，既然已经解剖，用针管改变膀胱尿量并非难事。” 白梦妃的目光静静地落在项云天的侧脸上，这才惊觉仅仅两三年的时间未见，他的身上仿佛多了一份沉稳与成熟，曾经的青涩已渐渐褪去。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把我尸体带走的。警局，可是有不少人在的。”白梦妃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不过很快，他们便找到了答案。 公园中的尸体，被残忍地肢解了。 …… 由于车辆无法直接开上山，白梦妃和项云天不得不弃车徒步爬山。 山路崎岖泥泞，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裳，增加了前行的难度。 当他们终于到达现场时，白梦妃的胸口微微起伏，轻轻地喘着气。 这些路对于如今她的身体而言，是不小的负担。 来到公园抛尸现场，周围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 只见刑警们已经小心翼翼地挖出了尸块，现场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尸体腐烂产生的硫化氢与泥土微酸气息相互混合的味道，刺鼻难闻。 尸块被凌乱地放置在一张巨大的塑料纸上，鲜血与泥土相互交融，呈现出一幅极其血腥恐怖的画面。 项云天见状，心猛地一紧，急忙弯腰伸出手，想要捂住白梦妃的眼睛，避免她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然而，白梦妃却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用坚定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虽说多年的法医职业生涯让白梦妃对血腥场面具备了一定的抵抗力，但当亲眼看到曾经属于自己的尸块时，她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毕竟，世间谁听过，自己给自己验尸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人看到项云天，立刻满脸热情地迎了上来，打招呼道：“小项，你可终于来了。那个……我知道你跟白……” 他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恰当的称呼白梦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 白梦妃一眼便认出，此人是省刑警大队重案组组长赵飞。 49岁的他，长相朴实憨厚，然而在办案时，却有着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执着与认真，曾为了抓捕一个罪犯，连续在一辆车内起居蹲点十天，这份毅力在警队中无人不晓。 “诶，这孩子是？”赵飞这时才注意到白梦妃，看到她直勾勾地盯着远处尸体，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不禁诧异地问道，“一般小孩子看到这场景，早就吓得哇哇大哭了。怎么，你不怕么？” 项云天神色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是一个我朋友的孩子，托我照顾一段时间，咱们先办正事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赵飞，径直朝着尸体走去。 白梦妃也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留下赵飞独自站在原地，心中开始反思自己对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的固有判断。 项云天虽然年纪尚轻，但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和丰富的实践经验，在刑警队里早已树立了颇高的威望。 大家看到他走过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对于他带着一个孩子来验尸的举动，众人虽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人敢贸然质疑。 项云天没有回应众人的招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尸体上。 他专注地看着那份详细的尸检报告，同时伸出手，接过同事递来的手套，动作优雅而娴熟地挽起袖子，戴上手套，然后缓缓蹲下身子，准备仔细检查尸体。 当看到那张曾经无比熟悉的脸时，他那好看的剑眉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皱，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与不忍。 突然，一只小巧的手轻轻地落在他的肩膀上，项云天转过头，看到白梦妃那圆圆的小脸，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熟悉的安抚之意，仿佛在告诉他不要过于悲伤。 项云天微微一怔，随即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迅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与冷静。 雨水顺着项云天那利落的短发不断滑落，流过他那清俊而略显疲惫的脸庞。 在白梦妃的眼中，这阴沉灰暗的天色下，他那微微紧绷着的侧脸显得格外坚毅而赏心悦目，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项云天沉稳地开始分析：“尸体的肢解技术堪称高超，内脏摘取手法极为熟练，出血量控制得相当精准，并不大。手臂上存在大量针孔，根据肌肉硬化程度，以及毒品扩散范围来判断，这些针孔是死后造成的。” “上肢的分解情况，不符合一般碎尸案的规律，刀法显得凌乱无序，这些细节都要仔细记录下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现场回荡着，顿时让整个现场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声音和记录员写字时发出的沙沙声。 “至于尸体腐烂情况，就较为严重，且已经出现了绿斑，但这里显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应该是在别处被肢解后转移到这里的。” “所以即便尸体未达到血管网腐败的程度，也不能排除第一现场温度较低的可能性，由此推断，死亡时间很可能已经超过 30多个小时，而不是之前初步判断的 24小时，需要修改一下记录。” “尸块的伤口创面尚未严重腐烂，血液颜色偏鲜艳，由此可以判断，肢解时间低于 72小时。” “头发并未出现大量脱落现象，也没有腐败水泡产生，现在正值秋季，气温在最高不超过25℃之间，湿度为……，综合这些因素判断，初步断定，尸体死亡时间低于 72小时，这些要点都要完整地记录下来。” 现场的刑警们都静静地聆听着项云天的分析，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与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围绕着这具冰冷的尸体和项云天那沉稳的声音转动。 …… 第五章 审讯 昏黄的灯光在风雨的拍打下摇晃不定，现场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项云天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眼神坚定而冷静，他的声音低沉且清晰地在众人耳边响起：“综上所述，上臂针孔及毒素表现的肌肉状况，基本可以断定均是死后伪造，凶手妄图混淆视听。至于详细的验尸结果，还需借助专业器材，回解剖室进一步探究方能明确。” 言罢，他利落地摘下手套，精准无误地将其放入证物袋中，那动作一气呵成，带着常年与尸体打交道所特有的沉稳与干练。 一时间，四下里静谧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交织着惊愕、思索与疑惑的复杂神情，若不是那呼啸的风声和淅沥的雨声依旧萦绕耳畔，真让人错以为时间都为这惊人的尸检结果而停滞了。 刑警们显然没料到，项云天的初步判断竟蕴含如此丰富的信息，而这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尚未触及他口中的“详细结果”。 赵飞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几个仿若被定住的新警员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开始行动。 “记录组，务必仔细做好现场记录，任何细节都不许遗漏。鉴定科，迅速将尸体带回局里，准备进行全面深入的详细尸检。其余人员，把证人带回警局，详实记录口供。” 赵飞的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立刻领命而去。 …… 审讯室内，空间因仅有一张简陋的桌子和两把陈旧的椅子，显得格外空旷寂寥。 张顺瘫坐在正对摄像头的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神情近乎崩溃，面对审讯警察的连番质问，他的声音颤抖而无力。 “监控记录，是你做手脚删的吧” 警察的声音冷硬如铁。 在项云天的尸检结果下，最后一个与白梦妃且同样是法医的张顺，很快便被锁定。 “是。” 面对各项证据，张顺的回答微弱得几不可闻，头也深深地埋了下去。 “昨晚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 “我……我记不清了。” 张顺双手抱头，缓缓蜷缩起来，仿佛想将自己藏进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警察的步步紧逼下，张顺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满是绝望与懊悔：“五十万！五十万呀！我真的太需要这笔钱了，那人说只要保证验尸结果是自杀就行，我本来真的不打算杀她的。” “可是你终究还是为了钱杀死白梦妃，并残忍将她分尸掩埋，是不是？” 警察的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张顺。 “我不是故意的！” “等等……你说什么，分尸？” 张顺猛地抬起头，愣了一下。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随之拼命地为自己辩解：“我可没干这种事，别胡说！尸体我还藏在法医鉴定科的冰柜里，还没来得及去转移呢。” “还敢狡辩？” “白医生的尸体，已经在城北森林公园发现，还说不是你干的？”那名审讯员微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刺向张顺，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探寻出真相。 “我没有！” “我只是杀了她，然后就跑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把尸体肢解的！” 张顺情绪激动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身体也微微颤抖。 “冷静一下，你这样冲动的行为，对你摆脱嫌疑没有帮助。” 警察的声音依然沉稳，眼神却更加犀利，审视着张顺的一举一动。 …… 另一边的观察室内，灯光亮如白昼，进门左侧的墙壁上，几个显示屏整齐地排列着，画面实时切换着审讯室里的场景，从不同的角度，将审讯的每一个细节毫无遗漏地呈现出来。 显示屏下方，是一张宽大厚实的桌子，稳稳地连接着两边的墙壁，桌子下面随意摆放着几把略显破旧的椅子。 项云天、白梦妃和赵飞静静地坐在那里，三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显示屏，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屏幕上的画面。 原本还有六位记录员一同在此观看，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整四个小时过去了，审讯却毫无实质性的进展，大家只好轮流去吃饭，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人还坚守在此。 一个年轻的女警员轻轻推开门，看到他们如此专注的模样，心中一软，担心他们口渴，便小心翼翼地拿了两瓶矿泉水进来。 “赵队，项法医。”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三人同时转过头来的凌厉眼神制止住了，那眼神仿佛在说“别出声”。 女警员吓得一哆嗦，连忙闭上嘴巴，看着他们又迅速地转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里的审讯过程，只好无奈地拿着水退了出去。 门外，老警察陈老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看到小芳出来，便笑着说道：“小芳啊，我早就跟你说过，别在这个时候进去打扰他们。” “赵队这人一旦查起案子来，那股子执着劲儿就上来了，整个人都像着了魔似的，谁也拦不住。” 小芳被赶了出来，不但没有丝毫不忿，反而脸颊微微泛红，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但是项法医也好认真啊，他专注的样子真的好帅。” 陈老一听，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急忙阻止小芳：“你可别对他有什么想法，这孩子心里已经有人了。” “谁啊？”小芳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好奇心瞬间被点燃，急切地问道。 陈老微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你听好了，云天一直喜欢的是白医生，虽然白医生比他大好几岁，但他就是喜欢。” “白医生？哪个白医生”小芳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就是刚过世不久的那位。”陈老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眼中透着一丝惋惜。 他的话刚出口，就看到小芳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陈老接着说道：“云天这孩子刚从漂亮国回来的时候，那可是声名远扬，上面都争着抢着要他。” “可当时的他，却偏偏申请到我们这个基层公安来实习，就是因为当年白医生带过他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他就深深地喜欢上了白医生。” “只可惜白医生比他大八九岁，所以她一直觉得这样不好，于是总拒绝了他，后来云天才调到我们局里来的。 “你是没见过，他刚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颓废，很邋遢的。你要见到当时的他，我保证你就不会喜欢咯，哈哈哈。” 陈老一向和年轻人相处融洽，说话也没什么架子。 听到这，小芳警官的神情微微一变，有些担忧地说道：“那项法医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是呀，所以我才提醒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去接触他。” 陈老语重心长地说道。 说完，陈老便抬脚朝着大厅走去。 …… 观察室内，项云天紧紧地抿着嘴唇，线条坚毅而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屏幕上被强行按住的张顺，仿佛要用眼神将他看穿。 白梦妃也微微点了点头，作为一名法医，她对验尸的每一个步骤都了如指掌，在现场，看到那具被肢解的尸体时，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只不过当时那种异样的感觉，还不太明显。 如今，在解剖室里将尸体一点点复原之后，那种强烈的违和感便扑面而来。 究其原因，这具尸体的内脏摘取方式极为特殊，是沿着一条笔直的线切开的，从下颌下正中开始。 将所有组织，肌肉，笔直切开，端正。 这般解剖手法娴熟老练，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而且内脏的摘取过程也极为专业，每一个步骤，都透露出操作者深厚的解剖功底。 …… 第六章 小丫头 身为法医，在解剖时，通常会选用丁字形切开这一常用的脏器取出手法，这种方式，能够尽可能维持尸体外形的完整度。如此一来，也方便遇害者家属后续举办丧事等等。 然而白梦妃这具尸体，显然并不是采取此类方式。 审讯过程中，审讯员因张顺情绪波动过大，无奈申请终止审讯，打算先将张顺关押起来，待其情绪平复后再继续审问。 由于项云天之前给出的定论，此刻赵飞满脸疑惑地紧盯着他。 面对赵飞的困惑，项云天起初并无解释的打算，然而在赵飞长时间的凝视下，他顿了顿，还是开口说道：“从他的肢体语言来看，张顺应该没有说谎。而且，他的解剖方式存在问题，尽管不排除他为洗脱嫌疑故意为之，但人在紧张时，往往会采用熟悉的方法掩盖。” 白梦妃本还担心项云天没想到某些疑点，正欲说出自己的想法，却没料到他早已分析得如此透彻。 不过，他这般缜密的分析，在白梦妃看来才是正常的。实际上，早在第一次与他共同执行任务时，白梦妃就察觉到这个少年是个天才，这不仅体现在他超乎常人的智商上，还体现在他对自己执着的爱意中。 白梦妃也曾不止一次地设想，如果他没有比自己小那么多，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话说回来，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飞抬手朝坐在一旁的白梦妃指了指，好奇地向项云天询问，“你家朋友是干啥的，我看这小姑娘跟我家闺女也差不多大，竟然看到尸体不吵不闹，在审讯室也能耐下心坐这么久，真厉害。” 项云天微微侧头，瞧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白梦妃，而后斜睨着一脸好奇的赵飞，漫不经心地说：“她呀，其实是我见到的。。” 白梦妃的瞳孔微微收缩，目不转睛地盯着项云天那副云淡风轻的侧脸，心中满是担忧，生怕他道出自己的真实来历。 毕竟此事太过匪夷所思，真让上头知道，可不得把自己关起来研究。 “在哪捡的？有人失踪，你得报到局里呀。” 项云天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说道：“哈哈，不用报，她是我捡的童养媳。” 说完，便轻轻地将头靠在了白梦妃的肩膀上，似乎是想舒缓一下一直紧绷的身体。 只是白梦妃如今身形太过矮小，项云天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还得使劲弓着身子，反倒更不自在了。 白梦妃感受着项云天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低沉悦耳，犹如低音音箱。她嗅着他身上清新的气息，再加上肩膀上传来的陌生触感，心脏猛地漏跳了几拍，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显然，更为吃惊的是赵飞，他大声叫道：“卧槽！你不是喜欢白梦妃吗？这都在说什么胡话。” “还有……这小丫头多大你知道吗？你……你这是犯罪！” 项云天直起身子，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活脱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男孩，嘚瑟道：“这你都信，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捡到呢。” 赵飞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身体，轻声嘟囔了一句。 白梦妃离得近，清楚地听到赵飞那带着些许无奈的抱怨。 “疯子”。 “算了算了，看张顺的状态，今天肯定审不了咯。你抓紧把小姑娘送回去休息吧，折腾这么久，也怪累的。” 赵飞那句“小姑娘”似乎让项云天心情大好，他清秀的脸上，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梦妃则一头雾水地看着项云天，完全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你还笑？我都已经死……”话一出口，白梦妃便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止住。 项云天显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脸上隐忍的笑意瞬间爆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此刻的他没了往日的故作老成，倒真像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 “什么死不死，你不是在这么，走，咱们回家”说完，项云天有些慵懒地站起身，挺直身子。 不一会儿，他那挺拔清俊的背影便消失在了观察室门口。 白梦妃还在为项云天那不合常理的笑绞尽脑汁，一抬头却发现面前没了人影。 “项云天！” 白梦妃急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匆匆忙忙地追赶项云天，心想着他若是走了，自己今晚可就要睡大街咯。 然而，面前突然出现一堵“黑墙”，白梦妃躲避不及，鼻子撞了上去，疼得她捂住鼻子。 微微抬起头，恰好对上“黑墙”那俊秀的五官。 项云天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随后将一直拿在手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项云天向来喜欢在外出工作时身着黑衣，今日也不例外，黑色的高领毛衣愈发衬得他皮肤白皙，五官俊美。 白梦妃微微侧头，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项云天黑色毛衣下轮廓分明的胸肌。 白梦妃一直以为项云天是那种瘦弱不堪一击的身材，所以还曾幻想若是解剖他，皮下脂肪层和肌肉层肯定少得可怜。 也正因如此，她内心一直把他当作弟弟，从而心安理得的不断拒绝了他的感情。 但如今，这个一直被自己当作弟弟的人，却开始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凭借着比她高出至少四五十厘米的身高优势，让她开始怀疑，自己身为大姐大的优越感。 “好了，小姑娘，咱们走吧。” 项云天似乎对白梦妃此刻的状态很是满意，眼中满是喜悦。 白梦妃咬牙切齿的强调道：“我比你将近十岁！！！。、” “喔喔，小姑娘。” 白梦妃拉紧身上那件宽大的外套，朝着他修长的背影偷偷做了个鬼脸：“你才小姑娘。” 缓步走着。 她双手抱胸，一边走，一边继续思索着自己的死因。 监控坏了，造成致命伤的那把刀上仅有张顺的指纹，还有目击者证明张顺是最后离开解剖室的，他本人也承认删除了监控，离开时还带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这些证据无一不指向张顺就是抛尸之人。 可这一切，她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案子，似乎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 第七章 万万没想到 从项云天的视角望去，白梦妃那张充满稚气的小脸，此刻写满了愁闷之色。 她微微蹙着眉，沉浸在思索之中，这般深沉的表情安放在如此软萌可爱的面容上，显得格格不入，就好似一幅童趣满满的画作上，突兀地添了几笔浓墨重彩的愁绪。 项云天稳稳地将车泊入车库，却并未急着下车，而是用他那清浅柔和的目光，静静地打量着白梦妃的神情，似是在她的反应中找到了极大的趣味。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白梦妃诧异的抬起头，这才惊觉车已然停稳。 她顿了顿，轻声应道：“我在想张顺的事情。” “他不是凶手！” 项云天语气笃定，不疾不徐地抛出这一句。 “啊？” 白梦妃瞪大了双眼，满是惊讶与疑惑。 没搞错吧，在她的记忆里，清清楚楚地看见杀了自己的人就是张顺，那血腥、疼痛的一幕至今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现在项云天，竟然睁着眼睛，得出这个结论。 “你不饿吗？”见引起了对方兴趣，项云天像是忽然起了逗弄 她的心思，故意对她的震惊视而不见，轻巧地转了话题。 “我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白梦妃心急如焚，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眼神中满是急切与不甘。 项云天却仿若未闻，脸上堆起讨好般的笑容。 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仿若幼犬般无辜地盯着白梦妃，嘴里蹦出一句：“我饿了。” 白梦妃瞧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行行行，先吃饭好了吧。” 不多时，白梦妃板着脸，坐在餐桌前。 而在她面前，项云天正狼吞虎咽吃着泡面。 “关于张顺不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吗？” 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嗯。” 项云天头也不抬，继续大快朵颐，那模样仿佛这泡面是什么人间珍馐，一口都舍不得浪费。 “那你说说看，我……”白梦妃还想追问，但很快再次被打断。。 “我渴了。” 项云天不紧不慢地打断她。 白梦妃握紧小拳头，一脸郁闷。 可思索片刻，她还是无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项云天伸出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线条优美，轻轻一握便稳稳地抓住了透明水杯。 他轻轻放下水杯，待听到那轻微的碰撞声后，他才开口，话语里满是藏不住的欣喜：“你现在，会跟我生气了。” “我没有！”白梦妃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脑海中闪过方才自己赌气的种种举动，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 “还记得你后背的两个刀伤么。”项云天忽然切入正题。 白梦妃闻言，下意识地伸手向背后摸去，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被杀的案子，而不是现在的自己。 “那两个伤口距离并不远，可是刺入的位置却有着天壤之别，一个是直接插入了心脏，而另一个只偏了不到五厘米，却很巧妙地避开了要害。” “你的身高是 166，张顺身高 178，就算你是背对着他，两人都处于站立的角度位置，以他的身高和角度，加上现场我模拟过，是很难一刀命中你要害的。” 项云天条理清晰地解释着。 “但张顺自己都坦白了呀。”白梦妃满心诧异。 原本她只以为肢解尸体的另有其人，毕竟论肢解手法，张顺的能力，应该是不够的。却没想到连杀害自己的真凶，可能都另有隐情。 项云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脑海中梳理着思路。 片刻后，他开口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也可能是他用刀捅了你之后，见你倒地一动不动，紧张的缘故，误以为你已经死了。最后，是有第二个人出手，才给你造成真正致命伤。所以如果这条成立，那不管怎么说，张顺最多是有杀人动机跟行动，可是否真成功，还真难说。” 白梦妃听得目瞪口呆，她还真没考虑过这种复杂的情况。 如果真如项云天所说，张顺顶多是故意杀人未遂。 而就在此时，未等白梦妃反应过来，项云天突然开始脱起了衣服。 “你……你你你，你干嘛，赶紧把衣服穿上。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么。”白梦妃惊呼一声，慌乱地转过身去，试图将看看匆匆撇到的腹肌忘却。。 见白梦妃瞪大如铜铃般的眼睛，项云天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想把毛衣重新套回去。 他尴尬的挠了下头：“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你。”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他先是上上下下将白梦妃打量了一圈，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男女授受不亲？” “拜托，我跟谁呀，你？” 项云天走到白梦妃面前，微微弯下腰，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那头细软的短发揉得乱糟糟的。 “来，叫声哥哥来听。”不知为何，望着那张气鼓鼓的小圆脸，哪怕项云天知道她骨子里还是那个骄傲的白梦妃，却莫名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哼，我比你大接近十岁，是你喊我姐姐。”白梦妃气哼哼地强调。 “你也说了是接近，那就是没到。咱们四舍五入下，那就是同龄。” 项云天笑嘻嘻地捏了捏她脸上还未褪去的婴儿肥，又乐了一会儿。 直到见她阴沉着脸，似乎随时都要火山爆发时，他一溜烟功夫，直接跑进卫生间洗澡。 …… 白梦妃白了他一眼，回到屋中歇息。 穿着项云天肥大的运动服，她躺在床上，将一只手垫在脑袋下，脑海中不断翻腾着这几日的离奇古怪的遭遇。 忽然，她想起项云天在警局里，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的动作。 她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她慌乱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适才入眠。 直至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俏皮地钻了进来，在白梦妃白皙稚嫩的小脸上，洒下一片交错的光影。 或许是感受到了阳光的轻抚，白梦妃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待看清眼前全然陌生的环境，她瞬间愣了神。简约明亮的房间透着几分空旷，床边被窗帘遮住的巨大落地窗，更是让她确定，最近一切都是真的，这里不是自己家，她真的重生，并且住在了项云天屋子。 “醒了，那就赶紧出来吃饭吧。”项云天俊朗的脸庞，出现在门缝里。 额前短短的碎发像是刚洗完脸被打湿了，愈发衬得他整个人超乎寻常的俊秀。直到再次看见项云天的脸，白梦妃才对当下的状况有了些许真实感。 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如今灵魂寄宿在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女孩身上，想到这儿，白梦妃心里微微泛苦，她还曾一度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儿？” 项云天这几日笑的频率格外高，此刻看着白梦妃，眼里满是笑意。 “都快八点了，哪早了呀。” 白梦妃摆摆手，示意自己要起床。 待项云天走后，她适才换好衣物，前去洗漱，然后来到厨房。 想起项云天昨日揉自己脑袋的举动，她费了好大劲儿，才将自己有些短的头发勉强束成了马尾，然后才出了卫生间的门。 见白梦妃走来，项云天抬头，示意她坐过去。 白梦妃这才发现，厨房里的欧式餐桌上，正摆放着一盘炸至金黄的外皮，还冒着丝丝热气的油条。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白梦妃又惊又喜地盯着桌上的食品，意外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买的？” “我自己做的呀，外面东西不干净，还是自己做的香。”项云天卷起衣袖，然后给白梦妃面前的碗里，添上刚打好的豆浆。 白梦妃满心诧异。 无论是今天的豆浆油条，还是昨日的面条，她之前可从未听闻项云天原来是会做菜的呀。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 第八章 调查原主 望着白梦妃那满是震惊的眼神，项云天罕见地敛去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认真。 他凝视着她，缓缓开口解释：“我记得曾经某人跟我说起过，她觉得做饭麻烦透顶，我便想着，一定要帮她把这个麻烦解决掉。况且，做饭这事儿，真没什么技术含量。” 言罢，项云天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那副轻松惬意的模样，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梦妃听着他的话，思绪飘远，这才恍然忆起，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身为法医，她平日里对入口的食物极为挑剔，极少外出就餐，可自己又厨艺不精，某次与项云天一同出任务时，似乎无意间抱怨过一回。 她着实没料到，项云天竟会将她这随口一说的话如此放在心上，还专门去学了做饭。 白梦妃心里清楚，项云天对自己的感情由来已久，只是以往两人年龄差距仿若一道鸿沟，让这段感情难以逾越。 而如今，她更是状况百出，一个三十岁的灵魂被困在一个小孩子的躯壳里。 白梦妃垂眸，夹起一根油条，轻轻咬了一口，没有回应项云天，心中五味杂陈。 项云天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刹那间，脸色变得凝重无比，他低声道：“不好，出事了！” 此时白梦妃嘴里还嚼着油条，来不及咽下，只能用满是疑惑的眼神望向项云天，等待他的下文。 “不知是谁把你的事情泄露出去了，现在证据全都指向张顺，网上舆论一边倒，纷纷指责赵队包庇罪犯，要求局里赶紧定案，让张顺以命抵命。” 白梦妃听闻这消息，手中的油条瞬间没了滋味。 她无心再吃，缓缓放下，怔怔地盯着项云天，喃喃道：“可……可他大概率，可能不是真凶呀。” “所以我才说麻烦大了。” 项云天眼中的轻松惬意，一时间荡然无存。 他迅速起身，披上外套，作势就要出门。 白梦妃见状，急忙跟着起身，项云天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椅子上，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叮嘱道：“你今天就乖乖待在家里，听说现在有人带头去局里闹事，外面不安全，你哪儿都别去。” 项云天黑亮的眼眸中，清晰映出白梦妃的身影，那里面毫不掩饰的关心如同汹涌的潮水，将白梦妃瞬间淹没，她的心神仿若被卷入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时间难以自拔。 直至项云天挺拔的身姿消失在门口，白梦妃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跳下椅子，疾步走到阳台上，俯瞰而下，静静地望着项云天的车缓缓驶出车库，心中涌起一股怅然若失之感。 白梦妃自幼便是孤儿，鲜少体会到他人的关怀。 第一次被领养时，她也曾满心期待，幻想着能有人真正关心自己。 可随着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不堪的过往被一一揭开，仿若一把利刃，缓缓剥开她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 “这娃是不会有病吧，那水那么烫，她一口气就那么喝了。” “对呀，刚洗澡也是，都冬天了。卫生间一点热气没有，她好像是用凉水洗的。” “可那个院长不是说，身体一切正常么，好家伙，骗我们的？” “马先生，这领养手续都弄好了，你们把孩子带回来是什么意思？” “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这娃绝对有病，你还骗我们。” “啊？马，马先生……” “你别解释了，谁知道她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想到项云天离去前那担忧的模样，白梦妃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暖意，驱散了些许阴霾。 她转身进屋，将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随后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那支略显陈旧的老人机上，若有所思。 若想弄清楚这具身体的身份，眼下似乎只能从手机上的联系人入手，可这女孩的父母显然不行，那个陌生号码又多半与女孩的死因有关，贸然联系风险太大。 如此一来，剩下的唯一线索就只有一个人——梁老师。 白梦妃微微清了清嗓子，刻意压扁声线，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您好？” “章婷？这几天怎么没来学校，是不是你爸爸又打你了？”电话刚一接通，一个略显急躁的女声便传了出来。 仅凭音色判断，对方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 听了这话，白梦妃心中了然，怪不得这女孩失踪许久也无人问津，看样子父母对她根本不上心。 知晓这些后，白梦妃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多了几分信心。 “是梁老师呀？” “我是在路边捡到的这个手机，打电话是想问一下，关于失主的家庭住址，好把手机送回去。” 略一思索，白梦妃又补充道：“刚刚我给她家里人打过电话，但没接。” 令白梦妃意外的是，电话那头的梁老师竟没有丝毫怀疑。 语气稍稍平缓了不少，说道：“原来这样，吓死我了。主要这孩子，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怪担心的。” 白梦妃怎会放过这绝佳的打探机会，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听您刚刚的话，这孩子不会是因为经常被家人打，所以才把手机弄丢了吧。” 梁老师轻叹一声，“倒也不一定是这事，不过这孩子的确可怜。她妈在她很小时候就改嫁，爸爸整天就知道酗酒，他……哎，跟你说这些干啥。” 说着，梁老师突然顿下。 “对了，她家住在解放路，城东花园小区，四号楼一单元503。你如果方便，可以帮忙送下，顺便问问她打算几号来上课，谢谢了。” 见对方没有过多透露对方情报信息，白梦妃略感可惜。 不过她也理解。 “好嘞，您放心。。” 挂断电话，白梦妃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前往城东花园小区一探究竟。 她翻找出一件项云天的宽松大版卫衣和一顶棒球帽，下身搭配这孩子原先的黑色运动裤。 并且将头发尽数藏入棒球帽内，又戴上一个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如此装扮下来，倒像是个清秀的小男孩。 确认不会被认识章婷这女孩的人认出来后，白梦妃也迈出了家门。 她用自己身上那张公交卡坐上了车，给项云天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树木，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全然不知，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 第九章 调查 宽敞明亮的警局会议室里。 室内气氛却剑拔弩张，各方人员各执一词，争论得面红耳赤，激烈的争吵声此起彼伏。 项云天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屏幕悄然亮起，闪烁的微光在黑色的布料包裹下，显得格外微弱，只不过他正全神贯注于会议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细微变化。 与此同时，公交车沿着东边方向徐徐前行，车窗外的景致如同幻灯片般变换。 起初，映入眼帘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繁华热闹，尽显都市的蓬勃活力； 然而并未持续多久，随着路程的推进，景色逐渐变得萧条破败。 陈旧的建筑、斑驳的墙壁，无不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公交车最终在一个站牌旁稳稳停靠，此时车厢内已然只剩零星两三名乘客。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装束奇特的白梦妃，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 而急于下车探寻真相的白梦妃，满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有留意到司机这欲言又止的神情。 立在路边的铁质路牌饱经风霜，掉漆现象严重，大片的铁锈肆意蔓延，只有星星点点尚未剥落的残渣，还能让人依稀辨认出它最初崭新时的湛蓝颜色。 周边破败的楼房参差不齐地矗立着，像是一群风烛残年的老人，相互依偎，又摇摇欲坠，让人不禁对居住其中的安全隐患忧心忡忡。 或许是因为正值上午十点多钟，这个时间段略显尴尬，路上行人稀少，空荡荡的街道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白梦妃深吸一口气，裹紧身上的衣物，大步朝着里面走去，仰头四处张望着，努力寻找梁老师所说的那个城东花园小区。 路边有一位售卖早点的老大爷。 他微微经意间抬眼，瞅见了白梦妃，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是觉得她的装扮有些怪异。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如同一把利刃，穿透衣物，直刺肌肤。 白梦妃下意识地抱紧双肩，试图抵御这刺骨的寒意。 “你好呀大爷，请问，城东花园小区是在这边吧？” 因为寒冷，她说话时来不及调整变声，声音略显清脆稚嫩。 “你呀，才多大的人，咋跑来这儿了。” 老大爷原本低垂的头缓缓抬起，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关切：“听句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白梦妃心念一动，这位老大爷的话语和神情中，似乎都透露出一些不同寻常。 “不是大爷，我来这有什么说法吗？” 她赶忙追问，眼眸中充满疑惑。 自己不过是想找下小区，怎么听着好像还不该来似的。 老大爷却又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默默摆弄着面前筐子里的小商品。 白梦妃戴着口罩，仅露出一双眼睛。 此刻那两弯柳眉微微蹙起，透着几分焦急：“大爷，这里是有啥危险么，我是来找亲戚的，可不能出事呀。” “哦？你家亲戚住哪儿？” 老大爷头也不抬，又问了一句。 这下白梦妃犯了难，她根本不清楚章婷家里有哪些亲戚，不敢贸然作答，一时犹豫起来。 老大爷见她不吭声，似乎也打定了主意，不再透露半分信息。 白梦妃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暗自祈祷这大爷不认识章婷的家人。 犹豫再三，骆亦即把心一横，直接开口说道：“我那亲戚住在四号楼一单元503。” 老大爷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松动，他抬眼看向白梦妃，缓缓开口：“搞了半天，你说的是那个酒鬼呀。” 白梦妃尴尬的点了下头，没想到对方还真认识。 确定是真有熟人在这，老大爷倒也没说啥，指了指方向。 顺着所指方向走着，一路上，她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回响着老大爷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不知不觉间，白梦妃已经走到了四号楼。 眼前的景象更加破败不堪，垃圾随意堆放，墙壁布满污渍，她忽然想到，这或许就是那个叫章婷的女孩每天的回家之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而微妙的情绪。 尽管是大白天，楼道里却因没有窗户而漆黑一片，宛如一个黑暗的深渊。 狭窄的楼梯间，还堆放着许多杂物，七零八落，让人几乎无从下脚。 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酸腐气味，白梦妃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终于来到了五楼。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她轻轻敲门，随后侧身闪进楼梯间，生怕被这位便宜酒鬼父亲认出来。 然而，等了许久，屋内始终无人应答。 白梦妃咬咬牙，只得再次走到门口，加大力气又敲了一下。 或许是用力过猛，门嘎吱一声，竟然缓缓自行打开了。 随着房门开启，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和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白梦妃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屋内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她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屋内的情形。 地上杂物堆积如山，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一个黑瘦的男人横躺在沙发上，尸体已然腐烂，面目全非，白梦妃只能勉强辨认出五官轮廓。 目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在 100-120斤之间，尸体呈现出巨人观，部分部位，甚至已经出现了绿斑. 从尸体腐烂程度跟现场气味来看，白梦妃可以做出判断，此人至少已经死亡三天以上。 没有犹豫，白梦妃迅速掏出手机报警。 “你好，110么，我这边发现有尸体，位置在城东花园小区……” …… 由于解放路实在太过偏远，大约过了20多分钟，楼下才传出警铃声。 几乎就在警察刚到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项云天心急如焚，率先出现在门口。 他原本清俊帅气的脸庞此刻阴云密布，一进门，便不由分说用力地将白梦妃拽到身前。 “你为什么瞒着我，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怒火，又透着浓浓的担忧。 面对项云天的怒火，白梦妃一下子懵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这人怎么回事呀？ 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凶巴巴（委屈） 项云天却不理会白梦妃的惊愕，手上稍稍用力，猛地将她拉进怀里。 “不……不是，项云天，你干嘛，放开。” 白梦妃又惊又气，奋力挣扎。 突然，项云天略带哽咽的声音，从她的背后清晰地传来。 “你知不知道，当你去世消息传来时，我有多怕。” “我好不容易才再次找到你，能够有你在身边。” “你……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我真的不能在失去你了。” 白梦妃原本用力挣扎的动作陡然顿住，心中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他这是在关心我？ “我……我就是想查下原主身份，那人应该就是她爸爸。” 白梦妃少有的，主动向别人解释起自己的想法。 项云天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一具尸体，这才缓缓松开白梦妃，将目光投向沙发上的死者，开始仔细观察。 紧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门口涌进一群人，赵飞赫然站在最前面。 白梦妃凝视着赵飞憔悴的模样，不禁吃了一惊。 才不过一天没见，他却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头发蓬乱，眼底一片青黑，尽显疲惫之色。 比起白梦妃的诧异，赵飞倒是淡定得多。 看到项云天眼眶似有泪珠，还不忘打趣一句：“今天咱们的项大法医不在状态呀，这点味道就把你熏哭咯。” 边上一名警察闻言，立刻上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试图驱散这浓烈刺鼻的腐臭味。 项云天撇了了赵飞一眼，没有理会他递过来的口罩，长腿一迈，跨过地上的杂物。 接过助手带来的记录相机，便开始细节的对现场进行拍摄取证。 其余警员，也都按照各自职责，开始按部就班展开调查，想要快点查清对方身份。 “我滴亲娘咧，咋了，死人啦？” 一位妇女不知何时挤了进来，尖声叫了一嗓子。 赵飞瞥了一眼隔壁虚掩的门，无奈地开口：“警察查案呢，麻烦不要打扰，赶紧出去。” “哎哟喂，我又不打扰你们查案，边上瞅瞅咋啦。” 却见那妇女非但没有躲开，反而饶有兴致的向前又挤了挤。 …… 第十章 差点露馅 “哎呦，这屋子啥情况，这么大味儿。！” 那妇女身形夸张地挥舞着双手，使劲在面前扇动空气，试图驱散那股刺鼻的异味，似乎十分嫌弃。 然而她的双脚却很诚实，像生了根似的，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这是尸体腐烂过程中产生的硫化氢，吸收过量的话，可能会失明或者昏迷的。”项云天清冷的嗓音悠悠响起，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那妇女闻言，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这才赶忙连退数步，缩到了门边，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显然是心有余悸。 而这一切，都被白梦妃看在眼底，觉得好气又好笑。 重生之后，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孩子气的项云天。 心底竟不由涌起一股久违的熟悉感，仿佛那些曾经并肩查案的日子又回来了。 屋内的调查工作正紧锣密鼓地推进着，可没想到，那个咋咋呼呼的妇女却成了最大的麻烦制造者。 被逼无奈之下，赵飞只得让这妇女充当证人，期望能从她口中问出些死者的情况。 然而其结果，是他所没想到的。 “啥，我哪知道这家伙是谁？” “这家伙一年前样子才搬过来，然后整天几乎不出门，一副邋遢像，跟捡垃圾一样，谁会稀罕跟他过多接触。” “他家人？我连他都不熟，哪知道他家里都有谁……” “对哟，我跟你们聊这么久，你们警察局是不是该给点奖金之类的？” 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察小胡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额头黑线直冒。 阿姨，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些什么。 就你说的那些没用的，还奖金…… “那房东是谁，你应该清楚吧？”小胡压着心中憋屈劲，继续问道。 “房东？” “别逗了，我哪知道这邋遢鬼从哪租的房子。不用问我，我啥也不清楚。” “噗”的一声响。 小胡终于按捺不住，笔尖将记录纸戳出一个洞来。 一旁的白梦妃一直在听着闻讯，心中满满的失望。 她本指望着能借机多了解些有关章婷的家庭情况，没成想跑来凑热闹的妇女，竟然会什么都不知道。 你啥都不知道，这么热衷凑热闹干啥。 无奈，她只能等待警察们接下来的调查。 …… 经过一番详细的检验，其结果和她的初步判断一样=。 死者叫章明，38岁，三年前就离婚了。 一年前搬到这边，有一个女儿，不过下落不明，死因是喝酒过量，导致的窒息性死亡。 由于他平日里与邻里关系糟糕透顶，所以死后尸体才一直未被人察觉。 赵飞又接连走访了几户人家，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好不容易找到了房主，问清章明的相关信息后，一行人在房主满脸嫌弃的注视下，将尸体搬回了警局。 眼瞅着房主就站在门口，白梦妃忙压低鸭舌帽，微微弓背，把自己的身形尽量缩得更小，生怕被认出来。 就在她紧张万分之时，突然，脚底一轻，项云天竟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以公主抱的姿势搂入怀中，同时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装睡。” 这具身体不过一米五五左右的身高，又瘦骨嶙峋的，项云天抱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白梦妃下意识地仰头，目光直直撞进项云天清澈的眸子里，这一瞬间，她惊觉他原本清俊的五官，仿佛被岁月精雕细琢过一般，多了几分硬朗的棱角，尽显成熟男人的英俊魅力。 再加上两人此刻这般亲密无间的接触，白梦妃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滚烫滚烫的。 项云天察觉到她的异样，动作轻柔地将她的鸭舌帽又往下压了压，严实遮住她的脸，而后稳稳当当抱着她，抬脚迈步下楼。 赵飞见状，赶忙快步跟上：“咋了呀？” “好像被尸体吓坏，身体有点不舒服。” 项云天身形微微一转，不着痕迹地避开赵飞探寻的目光，脚下步伐加快，飞速下楼。 不舒服？ 赵飞暗自纳闷，这女孩上次瞧见碎尸案都面不改色，怎么这会儿倒被一具普通尸体给吓着了？ 项云天敏锐地捕捉到赵飞神色中的狐疑，心知他肯定是对白梦妃的身份起了疑心。 他脑子飞速一转，赶忙转移话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问道：“许队长，你怎么看起来疲惫不堪的样子？” 赵飞被他这么一问，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有啊！”项云天苦笑着点头：“是因为张顺那件案子吧？” 赵飞被他一语中的，不禁“唔”了一声，心中暗自赞叹。 这小子不愧是个天才，察言观色的本事真是一绝。 在项云天似笑非笑的逼视下，赵飞无奈承认：“还真是。” “我也没办法，现在舆论压力太大了，现在上级一个劲儿地给我施压。” 说着，赵飞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偷偷凑上前小声道：“他们还想让我逼张顺认罪，抓紧把案子结了呢。” “不行，凶手大概率可能不是张顺啊！” 项云天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就事论事。 赵飞苦恼地挠挠头，说道：“是呀！我也有感觉，凶手不该是他。但没办法，上头急着结案，我也头疼得厉害，你应该懂得？” 项云天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能理解。” 殊不知，两人交谈正融洽之时。 白梦妃窝在项云天怀里，只觉得双颊滚烫。 被自己暗自倾心的男生如此亲昵地抱着，心底涌起一种既亲切又羞涩的复杂情愫。 她虽然平日里表现得果敢坚毅，可骨子里终究还保留着许多少女的娇羞。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这般尴尬下去，白梦妃佯装刚从睡梦中苏醒，在项云天耳边呢喃细语：“哥哥，我有点累了。” 这一声夹夹的“哥哥”，仿若一道电流，瞬间击中项云天。 他的脸“噌”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子都染上了绯色。 就连一旁的赵飞都敏锐捕捉到了这个细节，毕竟项云天这突如其来的羞赧实在太过明显。 无形之中，白梦妃这一声称呼，恰似一把温柔的小钩子，轻轻撩动了项云天的心弦。 平日里那个沉稳帅气、成熟内敛的大男孩，此刻竟多了几分腼腆可爱的少年气。 好在项云天经历颇丰，心智足够成熟，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 “那个……我这童养媳似乎真累了，你看……要不我先……” 他话未说完，赵飞便心领神会，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可等项云天真抱着白梦妃离开后，赵飞却像被定住了似的，脖子扭向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的背影，尤其是落在如今变成十五六岁小女孩模样的白梦妃身上。 赵飞总觉得这女孩身上散发的气质，像极了一个他不敢轻易提及的人。 而且他深知项云天的脾性，平日里再漂亮、再优秀的女孩，都很难让项云天这般另眼相待。 所以这个少女……想到这儿。 赵飞竟不敢再往下细想，只觉得这般事情太过荒诞离奇，超乎想象。 随后，来到外面马路上，项云天依旧稳稳抱着白梦妃。 见此处行人稀少，白梦妃悄悄睁开那双此刻显得格外纯真的眼睛，目光如同灵动的小鹿，饶有兴致地盯着项云天那张坚毅帅气的侧脸，一路细细打量。 项云天自是察觉到白梦妃在看他，可他深谙女孩心思，不愿让她因目光交汇而感到窘迫，便佯装不知，由着白梦妃这般肆无忌惮地欣赏自己认真专注的脸孔，也不戳穿。 为了让自己在白梦妃眼中显得更加迷人，项云天嘴角上扬，脸上始终挂着那抹阳光俊朗的笑容，仿佛春日暖阳，温暖而耀眼。 渐渐地，在这夜幕笼罩之下，白梦妃望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心底泛起一圈圈涟漪，悄然为他着迷。 尽管她内心深处仍不愿直面这份感情，可此刻，依偎在项云天怀里，她只觉得无比幸福，所有的烦恼、怪诞的命运以及世俗的眼光，统统都被抛诸脑后。 现在的她，只想沉醉在这片刻的温柔里。 …… 第十一章 项云天朋友 白梦妃与项云天二人沿着解放路缓缓前行。 静谧的氛围中，白梦妃敏锐的察觉到，项云天抱着自己的手臂或许已有些发酸，而自己也因这份亲密的举动，愈发觉得难为情。 她微微红着脸，抬头轻声说道：“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想自己走走。” 她的声音很轻柔，宛如微风拂过耳畔。 项云天听闻，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却并未言语，手臂反而下意识地收紧，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打算。 白梦妃只好不再说话，就静静地靠着。 就这样，两人都很自然的没有多说话，直至都来到车旁了，项云天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白梦妃轻轻放下，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她。 在返程的一路上，项云天数次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中透着几分纠结与犹豫，显然是有话想对白梦妃说。 然而，每当瞥见白梦妃那略带异样的神情，他便不禁担忧自己一旦开口，非但解释不清，反而会越弄越糟，惹得她心生不悦。 这般顾虑之下，他只能硬生生地将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回心底。 回到家中。 此时的白梦妃的脸颊，早已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害羞得连正视项云天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微微低着头，径直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那背影透着几分羞涩与慌乱。 项云天静静地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溢着浓浓的爱意，仿佛一汪深邃的湖水，温柔且深情。 他暗自偷笑了一下，那笑容里藏着独属于他的甜蜜与宠溺。 见一切都妥当，他也准备回房休息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赶忙掏出手机，只见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又是推销电话？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项云天的声音沉稳而低沉，仿佛带着一丝警惕与不悦。 近些年电诈的犯罪越来越多，他是真心对那种经常打来的陌生号码有些心烦。 很快，电话那头瞬间传来一阵怪声怪气的男声，语调轻快且带着几分戏谑。 “嘿嘿，大帅哥，还记得我么？” “嗯？你是……”项云天满心狐疑，脑海中迅速开始思索，自己认识的人里，究竟有谁会这般与自己开玩笑。 然而，思来想去，却始终理不出头绪，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然而，对方却突然陷入了沉默，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项云天更加好奇，不禁催促道：“说吧，你到底是谁？” “哈哈，笑死我了。”对方的声音陡然一变，恢复了正常，变成了一个充满磁性柔的男声：“怎么，这才过去几年，连我江帅的名字都忘了？” 听到这个名字，项云天顿时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江帅这个名字，他怎么可能忘记。 那可是他在国外留学时结交的挚友。 他的朋友并不多，正所谓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 江帅同样是一位拥有高智商的帅小伙，只不过所学专业与他截然不同，江帅是一名黑客，在网络世界里纵横驰骋，在世界黑客排名中，可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而就在项云天与老友交谈之际，白梦妃身着一袭轻薄的睡裙，从房间袅袅走出。 那一瞬间，项云天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瞬间定格在她的身上，确切地说，是他的整个心神，都被眼前的她给完全吸引住了。 以至于江帅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说着，项云天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中此刻全是白梦妃的身影。 白梦妃敏锐地察觉到项云天那炽热的目光，微微侧头，柔声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呀？” 她心中暗自猜测，或许是赵飞或者其他与案子相关的人打来的电话吧。 项云天这才如梦初醒，赶忙伸手捂住话筒，急忙解释道：“我在跟一个老朋友打呢。” “你的朋友？” 白梦妃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她细细回想，自认识项云天以来，似乎从未听他提及过有什么朋友，不禁追问道：“谁呀？” “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江帅的男性朋友！” 项云天特意加重了“男性”二字的语气，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似乎生怕白梦妃产生什么误会。 白梦妃面上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而，她的心底却泛起丝丝暖意，被项云天这般细心体贴、善解人意的举动所深深打动。 她深知，自己都无需多言，项云天便能洞悉她内心中，可能产生的醋意与误会，两人之间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将他们的心紧紧相连。 此时的项云天，只顾着与白梦妃交流，竟完全将电话那头的江帅抛诸脑后。 江帅在电话那头等了许久，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无奈之下，只好挂断电话，重新拨了过来。 项云天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将电话放到耳边，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解释道：“抱歉啊，我刚刚在和一个朋友说话呢。我这就过去接你，你稍微在车站等我下！” 说完，都不等对方回应，他就挂断电话，转身准备出门。 可刚迈出一步，他却突然停下，神色间透着几分犹豫与担忧，他实在放心不下将白梦妃一个女孩子独自留在家中。 他转过头，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犹豫，看向白梦妃。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白梦妃被他那担忧的目光看得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摸了摸脸，疑惑地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项云天赶忙爽朗一笑，试图驱散这略显尴尬的氛围。 “没有啦，就是……我准备出去一趟，如果方便的话，要不咱俩一起？” 白梦妃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如今这副小孩的身体，跟着项云天外出，不仅无法给予他任何帮助，反而极有可能成为他的累赘。 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项云天为何每次出门，都执意要带着自己。 她不禁又联想到别的方面，心中泛起一丝不安，问道：“你……你不会是想带我去接你朋友吧？” 她心里十分清楚项云天对自己的感情，男朋友带女朋友去见自己朋友，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她心底那深埋已久的自卑情绪却在此刻悄然浮现。 自己没死之前，总觉得自己年龄偏大，老牛吃嫩草；如今，又觉得自己年纪实在太稚嫩了。 她满心担忧，生怕别人会误以为项云天有特殊癖好，是个变态。 没想到项云天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宠溺，说道：“对啊！到时逢人我就介绍，这是我的童养媳。” 说话间，项云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仿佛这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并不丢人。 白梦妃实在拿他没办法，心中虽仍有些许顾虑，但看着项云天那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随后，二人一同开车前往车站去接江帅。 “现在都快超过一小时了，你确定你朋友还会在这儿等吗？” 站在出站口附近，白梦妃左右望了望，有些担忧地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 项云天语气笃定地说道：“不会的，虽然他以前经常胡闹，但这些年过去，现在应该成熟些了吧。” “我说让他等我到，他就一定不会走的！” 他的眼神中透着对朋友的信任。 “那就好。”白梦妃微微点头，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 二人下了车，便看到一个青年小伙子的背影。 一个背着电脑包、身着休闲装的男人静静地站在车站外，像是在专注地等待着什么。 他在闲暇之余，还不时用运动鞋轻轻踢着地上的石子，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又透着一丝无聊。 看这背影，此人应该就是江帅了，毕竟从年龄上推测，与项云天相仿。 白梦妃如此推断，项云天亦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快步走上前去，试探着喊道：“江帅？” 果然，那青年转过身来。 “谁呀？” “诶？云天，你咋还带个小孩呢？” 没想到重逢时，江帅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他看向白梦妃的目光中，似乎透着几分好奇与兴趣，眼神在她身上微微停留。 白梦妃见状，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不再跟着项云天往前走。 如今的她，自我保护意识变得格外强烈，面对陌生人的目光，心中本能地升起一丝警惕。 …… 第十二章 意外 “喔，你说她呀，这是我同事小孩。最近比较忙，出差了，托我照应下。” 听到朋友的询问，项云天赶忙开口解释。 “原来如此。”江帅微微点了下头，一边说着，一边踱步靠近，目光直直地落在白梦妃的双眸上，仿佛要从那里面探寻出什么。 “这小姑娘着实有点特别！” 此言一出，无论是白梦妃还是项云天都吓了一跳。 江帅又瞥了眼白梦妃说道。 “我一看到她这双眼睛，跟我师傅对比，真是太像了，都是那般特别。” “你是说那个师傅？”项云天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开口问道。 江帅爽朗地笑出声来，点头承认道：“没错！就是她。” “两人眼眸子，就是透露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沉稳、智慧，一看就不简单那种。” “尤其这小孩，明明年纪不大，却有这种眼神，啧啧，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小说中那种，大能转世投胎呢。”说罢，他便自顾自地放声大笑起来。 项云天生怕白梦妃的身份暴露，然后引发一系列麻烦事。 赶忙摆手打断道：“去去去，人家孩子就在边上呢，少胡说八道。” “哎呀，我就是开个小玩笑啦。”江帅笑得停不下来：“但有一说一，这小姑娘还挺成熟的，估计平日独立性挺强。我看人眼光，很准的好吧。”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行了吧。”项云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说这些了，你来这边，住的地方有没有提前找呢。” 话题一转，两人的交谈方向很快跟着改变。 江帅立刻回应道：“这不就给你打电话了嘛，想着让你帮忙，帮我看看住哪比较合适。” 白梦妃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交谈，自己则默不作声。 其实她也颇会看人，感觉这江帅不过是个帅气的小伙子，虽说聪明伶俐，但心思单纯，没什么城府。 她在心里将江帅和项云天暗暗比较了一番，愈发觉得江帅有些没心没肺。 如此想着，她便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当晚，江帅是暂时留宿在项云天家中。 第二天一大早，项云天就带着江帅去寻觅合适的房子。 由于前一晚睡得较晚，白梦妃直到早上九点才悠悠转醒。 起床后，她只觉得眼皮沉重，仿佛被胶水粘住一般，怎么都睁不开。 像这样的状况，在她以往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 她缓缓走到落地镜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右手，轻轻揉了揉那一头被压得蓬乱的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依旧觉得这一切如同梦幻般不真实。 她暗自思忖，像今天这般状态，问题的根源或许就在于原主身体上 毕竟原主过去的生活，过得肯定并不好，所以导致体质就较为孱弱，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呆呆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过来，下意识地便想去给自己弄点吃的。 刚走到厨房，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若是以往，走到门前，她定会弯下腰，透过猫眼查看外面的情况。 可如今，她却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勉强看到。 这种身体上的改变，着实给她带来诸多不便。 她半眯着眼睛，费力地看了一眼，这才看清站在门外的人正是项云天，于是赶忙打开了门。 项云天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还习惯吧？” 这个问题，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毕竟自己灵魂，可是住在别人体内，哪能用习惯来形容。 而且不习惯又能怎样，难道还能再被捅上两刀，再死上个一回？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偷偷朝项云天翻了个白眼。 项云天眼尖，恰好瞧见了这一幕。但他并未多言，反而因白梦妃这个小动作，心中涌起一丝喜悦。 随着白梦妃转身走进屋内，项云天紧跟着关心地问道：“对了，你吃过饭没？” “没吃呢。”此时的白梦妃仍有些迷迷糊糊。 项云天听闻，竟快步走上前：“那刚好，走，我请你吃早餐。” “这……”白梦妃本能地想要拒绝，可一想到做饭着实麻烦，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好吧，等我一下，还没洗漱呢。” 由于无需化妆，她收拾的倒挺快的。 当到底目的地时，白梦妃惊讶的发现，项云天带她来的地方，竟是他们二人以前最常光顾的那家饭馆。 当踏入饭馆的那一刻，白梦妃瞬间找回了往昔熟悉的感觉。然而，想到自己如今竟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宛如时光倒流。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物是人非的感慨。 项云天见她在门口愣神，便走过来，轻声问道：“还好吗？” 她这才回过神，连忙说道：“我没事，咱们吃饭吧。” 二人在座位上坐下，点餐时，项云天不仅为自己点了餐，还贴心地帮白梦妃点了她爱吃的。 “我要一杯奶茶和三份曲奇饼干。她呢，就一份少冰的香芋奶茶跟一碗炒意面，对了，再加一个荷包蛋。”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项云天居然对他们唯一一次共进早餐时，自己点的东西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白梦妃心中涌起一股感动，眼眶微微泛红，几欲落泪，但她还是强忍着将情绪压了下去。 待服务员离开后，项云天很快察觉到了白梦妃脸上那感动的神情。 他深知白梦妃的心思，可他并不想看到白梦妃因感动于他的爱而落泪，于是赶忙转移话题，说道：“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经常来这儿吃早餐。” 白梦妃感动得不知如何回应，只能轻轻应了一声：“哦。” 为了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项云天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一直怀疑他们换厨师了，你知道吗？等会儿你这资深老顾客帮我尝尝，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白梦妃心里明白，项云天大概率是在开玩笑，于是抿着嘴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等点的餐食上桌后，白梦妃如同往常一样，轻轻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仿佛一下子找回了从前的自己。 “还是之前的味道” 她由衷地感慨道。 项云天咬了一口手中的饼干，神色幸福，轻描淡写地回应：“嗯，的确一样。只是没了你在身边，整个世界都好像变了味。” 说完，项云天轻轻苦笑一声，眉宇间流露出一丝落寞与难受。 白梦妃见状，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想哭。 她急忙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她实在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在项云天面前哭出来，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对他也怀有别样的情愫，那可就太尴尬了。 毕竟，她一直难以接受姐弟恋，尽管早已不可否认，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已爱上眼前这位聪明的小伙子。 不等项云天回应，她便匆匆转身走去。 可还没走进洗手间，她便在外面闻到了一股尸体的气味。 白梦妃不由愣住了，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由于她从事这一行业太长太长，所以一下子就能辨别出来，而且还能从这股气味中，很快分辨出尸体的类型以及大致的死亡时间。 不同的人死亡之后，尸体会散发出相似却又有所差异的气味。 包括在相应的温度和湿度环境下，气味的浓烈程度，也是能够用来推断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 …… 第十三章 发现尸体 白梦妃没有选择冒然进去。 死者的死亡时间并不长，自己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孩。冒然进去，指不定凶手还在附近，可能还会有危险。 而就在她思索之时，她身旁又走来一位想要上洗手间的阿姨。 见那位阿姨打头阵，白梦妃低头拿着手机，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紧跟在她身后。 却见那人刚一进去，便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晕倒在地。 白梦妃赶忙冲到对方身前，入目一看，只见在厕所第一个坑位内，一名女学生打扮的人，正躺倒在地，衣衫凌乱不堪，衣服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 为了保护好现场，白梦妃并没有走进坑位内，而是站在门外，神色冷静地凝视着尸体。 从眼前的情形判断，死者生前很可能遭受过侵犯，显然这是一起他杀案件。几乎同一时间，项云天在听到厕所方向传来的惨叫声，脑海中瞬间浮现白梦妃的身影。 他满心担忧白梦妃遭遇不测，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厕所跑去。 他奋力拨开围过来的人群，径直冲进女厕。看到白梦妃如此镇定地站在厕所前，许多人都以为她被吓傻了。但项云天深知，这是白梦妃内心冷静与强大的体现。 所以，他走到白梦妃身边后，并未多问，而是将目光投向厕所内部。 当看到里面躺着一具女尸，又闻到那愈发浓郁的尸臭味时，项云天迅速从口袋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灰色录音笔，举到嘴边，有条不紊地记录着。 “死者女性，年龄预计15-18岁之间。死亡原因暂且暂不明确，生前疑似遭受异性侵犯。目测有多处伤痕……” 刚说完，他突然停下，按下暂停键。 转头看向周围又涌上来看热闹的人，语气平静地说道：“都别挤了，你们还是抓紧报警吧。” 听到项云天这话，那些被吓得后退，却又不敢离开的吃瓜群众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报警。 没过多久，赵飞很快便带领警员抵达现场。 警员们很快拉起了警戒线，所有相关人员，及目击证人都被要求留下协助调查。 随性法医也是第一时间赶到，开始对死者进行现场检查。 检查结果与项云天、白梦妃的分析大致相同，几乎毫无差别。 法医还从伤口判断，凶器很可能是常见的水果刀，凶手大概率为男性。 项云天仔细观察现场痕迹后，发现地面有被清洗过的迹象，由此得出的线索比赵飞和法医总结的更为详尽。 他立马跟着补充道：“这里不像第一现场，死者应该是在外面遭受虐待，随后才被拉进里边的。凶手很可能是惯犯，很有经验，还知道把地面都清洗干净，想要抹除一些证据。” 赵飞一脸诧异，问道：“云飞，你有什么依据么？” 项云天不紧不慢的左右环顾，还抬头看了眼，沾着灰尘的天花板，以及周边洗手台上的情况，解释道：“洗手间一般时不时都会有保洁员过来打扫，而且打扫时候，肯定是全面的。你看周围的情况，其余地方都还有所污渍或者灰尘，偏偏死者坑位外的周边，干净的离谱。跟坑位内部以及周围环境相比，差距太多，很违和。” “这点，可以找保洁员过来问问看。” “明白。” 赵飞摆了摆手，随即有位警员跑出去，很快找来了保洁阿姨。 而这位负责饭店保洁工作的阿姨表示，自己昨天家中有事，所以请了假。今早洗手间这块，都还没来得及去打扫。 从这点也证明，那块突兀被清洗过的地方，的确有些问题。 而就在众人交谈间，保洁阿姨下意识瞥了眼死者，瞬间愣住了。 在场众人，见她突然呆站着，反应比任何目击证人都要强烈，不禁感到疑惑。 精通心理学的项云天立刻意识到，这个女人与死者之间可能存在关联。 一旁静静观察的白梦妃也有同感。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随后将目光一同投向清洁阿姨。 不出三秒，保洁阿姨发出一声的惨叫，有些崩溃的瘫倒在地上。 赵飞等一众警察都不明所以。 项云天赶忙走上前，蹲在阿姨身旁，冷静地看了看厕所内的女尸，又将目光转回到阿姨身上，轻声问道：“死者，你认识……是你的……” “啊，呜呜，小花，我的女儿呀！到底是谁害了你，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呀！” 说着，她便要挣扎着爬过去想要抱尸体。 赵飞等人见状赶忙上前阻拦。 项云天也帮忙劝阻道：“阿姨你别这样，如果破坏了现场，会影响办案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 听到可能会影响办案，保洁阿姨这才强忍悲痛，任凭警察将她拉到一旁。 直到尸体被装进裹尸袋带走，阿姨哭红的双眼仍泪水不止。 几个小时过去了，大部分人都已离去，除了负责录口供的警察，已无人过多关注她。 录口供的警察离开后，白梦妃能体会阿姨的悲痛。 她走上前，默默地递上一张纸巾，轻声安慰道：“节哀吧阿姨，你这样不利于办案。不如振作起来，好好协助警察，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相信你女儿在天之灵，看到你努力为她伸冤，她也会开心的。” 阿姨瞪大了眼，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白梦妃。 这些话从个同样是小姑娘的口中说出，让她总感觉怪怪的。 不过犹豫片刻后，她接过白梦妃递来的纸巾，算是接受了这份善意。 随后，她向白梦妃透露了一些未曾告知警方的事：“其实前两天小花跟我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家出走，昨天就没回来。所以我昨天才请假，想找小花来着。” 说到这里，她哭得愈发伤心。 项云天双手抱胸，静静的站在一旁观察着对方一举一动。 此时，他心中并未排除保洁阿姨杀人的可能性。 白梦妃亦是如此，尽管眼中透着一丝同情，但内心的想法与项云天并无二致。 随后，在赵飞的邀请下，他们二人开车跟随警车前往警局。 途中，项云天突然平静地问了白梦妃一句：“你觉得她，有几分可信？” …… 第十四章 解刨 “你在跟我说话？” 白梦妃像是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愣了下，这才缓缓转过头。 她的思绪一直沉浸在这桩离奇的案件中，不知怎么的，她总隐隐约约有感觉，这起案子，似乎与与自己所经历的那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这种感觉又难以确切道明，仿佛只是一种女人特有的直觉。 她在心中暗暗权衡了一番，随后缓缓说道：“虎毒尚不食子，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本着查案的原则，的确不能直接排除嫌疑。” 项云天对此也深有同感，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二人跟随警察来到警局后，那位保洁阿姨，见项云天似乎在警局是有一定地位的人，便满含悲戚地苦苦哀求项云天帮忙。 项云天向来心软，见不得这般场景，当即答应道：“您放心阿姨，这起案子，我会用心去查，一定不会让凶手跑的。” 白梦妃也赶忙上前，与项云天一同扶起保洁阿姨，语气坚定地承诺：“对，我们一定会查出结果，然后第一时间跟您说。” 随后，保洁阿姨被其他警员带往别处进行调查，白梦妃和项云天对视一眼。 “这起案子，你有什么想法？”项云天再次向白梦妃征求意见。 白梦妃思索片刻后说道：“现在线索太少，想要进一步了解，最好先进行尸检。” 项云天听闻，二话不说，直接找到了赵飞：“赵队，我这边想去看看尸体，方便不？” 赵飞自然明白项云天的心思，他更知道项云天一直很喜欢白梦妃。 而白梦妃在验尸方面的才能，在国内都是堪称一绝。 对此项云天当初为了讨得欢心，对于验尸这一块，也可为是下足了功夫，其在验尸方面的才能，不容小觑。 于是赵飞没有多想，直接跟上头联系，批准了他的申请。 然而，就在项云天准备带着白梦妃前往停尸间时，赵飞也匆忙赶来，见状直接伸手拦住他们。 “卧槽，你小子不会打算带着她一起去验尸吧？” 项云天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行吗？” 白梦妃也一脸狐疑地抬头望向赵飞。 要知道之前看尸体时，赵飞可从未阻拦。 赵飞深吸一口气，将项云天拉到一你旁，压低声音说道：“你确定？” “到底怎么了，我觉得没问题呀。”项云天凝视着赵飞那急紧张的神情，心中满是疑惑，实在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毕竟，他清楚自己身边的人是白梦妃，虽然赵飞并不知情。有白梦妃相助，案子破获的成功率那会提高很多的。 “你可真是我大哥。” 赵飞无奈地叹了口气：“拜托，这可是验尸呀。而且这个小姑娘，我严重怀疑她的来历。你可别忽悠我，搞得最后出啥事，我可保不住你。” 项云天佯装轻松地耸了耸肩：“都说过多少遍了，这是我童养媳。虽然带家属不合适，可我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童你个头呀！”赵飞有些恼火：“我不管，验尸的话，你一个人去可以。但是带她，我就不批了。” 项云天微微皱眉。 突然灵机一动，凑近赵飞低声说道：“我也不瞒你。我跟你说，这小姑娘在验尸这一块，其实是很有天赋，特别聪明。你要想破案，指不定还真需要她帮忙，我这也是为了你业绩，谁让咱们认识最久呢。” “这……” 赵飞听闻此言，心中一动。 项云天见状，知道事情基本妥了。 警察，尤其是刑警，面对命案的压力，那是很大的。 一旦涉及命案，上头往往就四个字：命案必究。 要是再加四个字，那就是：越快越好。 能做好这八个字，对于升迁不必多言，做不好……啧啧，以后的路可就窄不少。 果不其然，赵飞思索片刻后，于是还是同意了。 ……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停尸房。 刚踏入房间，一股彻骨的寒意便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从头到脚彻底冰封。 白梦妃对这种感觉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从中寻得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们来到尸体旁，白梦妃戴上那副略显宽大的白手套，缓缓拿起那把熟悉的手术刀。 看着刀刃上泛出的冷冽寒光，以及如镜面般的刀片上，映出的自己，白梦妃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物是人非的感慨。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项云天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那专注而认真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尽管眼前这张小脸已然改变，但那认真专注的神情，却与往昔别无二致。 项云天深情地凝视着她，甚至连旁边的尸体，都未曾多看一眼。 白梦妃还未开始解剖尸体，只是仔细地摆弄看了几眼，便开口道：“尸体脚踝周边有蹭破的痕迹，且血液凝固在表层，估计是死后被拖行时剐蹭所致。麻烦记录下。” 说完，她下意识地转头，对着项云天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这已然成为她的习惯。 项云天无奈地耸耸肩，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 二人会心一笑后，白梦妃便开始对尸体进行解剖。 锋利的手术刀轻轻划过皮肤，切开一道口子，随即发现死者的胃部，竟残留有药物成分。 “这些白色的物质是什么？”项云天抬起右手，微微捂住鼻子问道。 空调吹出的冷气在白梦妃身边盘旋，让她不禁心生寒意。 “目前来看，这些很可能是迷药的成分。凶手最初的意图或许并非杀害死者。不过，从处理尸体的手法来看，这个凶手绝非初次作案，而是个惯犯，整个过程，处理得太过完美了。” 说话间，白梦妃绕着尸体缓缓踱步，从各个角度仔细观察。 项云天双手抱胸，暗自思索片刻后，点头认可道：“嗯，就像案发现场一样，也被精心处理过。” “没错！”白梦妃肯定地回应。 就在这时，一位法医推门而入，边走进来边戴上白手套。 当她看到自己负责的尸体已然被人动过，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们谁呀，干什么的！” 她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白梦妃并不认识这位法医，猜测她应该是自己死后才来警局任职的。 看到尸体被解剖，这位法医原本怒不可遏，正要发火。然而，当她仔细查看那解剖的切口，以及各种细节后，发现这些操作竟然比自己做得还要出色，到嘴边的责骂之词便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愣了好几秒，随后转而问道：“这是谁做的？” 说着，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项云天。 在她眼中，白梦妃不过是个孩子，且不说小孩子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即便做了，也绝无可能如此完美。 不然，她在大学苦学多年的能力岂不是白费了？ 故而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切的一切，是项云天所为。 项云天却缓缓摇了摇头。 白梦妃见状，急忙在他腰后暗暗掐了一下。 项云天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一脸严肃地承认道：“对，是我做的。” 这位新来的女法医当即柳眉紧皱，走上前逼问道：“凭什么？虽说你在警局很有能耐，但你有这个权力擅自解剖尸体吗？” …… 第十五章 监控 “我解剖的方式存在什么问题？” 项云天性子向来比较沉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反应很快。 “这岂是技术层面的事？” “你到底懂不懂规矩，谁让你先动手的！”女法医气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 恰在此时，赵飞走了进来，他是来找项云天有事相商。 女法医见状，立刻上前告状：“赵队，您瞧瞧他，居然把我负责的事给干了，还在那装傻。” 赵飞也是老油条了，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皱着眉头，赔笑着说道：“多好的事呀，你今天也省事了，去休息呗。” 说着，他立马转移话题。 “对了云天，监控已经送过来了，一起来参谋参谋呗。” “行，这就来。” 项云天顺着杆子，立马回应。 临走时，下意识地朝白梦妃看了一眼。 白梦妃心领神会，急忙跟了上去。留下那名年轻女法医，在那里干瞪眼。 二人随着赵飞来到电脑室，只见一名警员正专注地查看监控画面。那警员听到脚步声，转头看来，见是赵飞等人。 “许队，我反复看了好几遍，可实在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 赵飞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来，让天辰看看。” “哦。” 这警员起身离开时，下意识地朝白梦妃投去一瞥。 白梦妃在众人眼中，确实显得颇为独特。 大家都深知项云天的脾性，他平日里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然而如今，却无论到哪儿都带着这么个女孩儿，着实让人觉得怪异。 项云天来到电脑前，目光紧紧锁住监控画面，全神贯注地盯着看。 可无论他怎么仔细查看，都未能发现有可疑之人。不过，说来也怪，这监控画面不知怎么的，竟给项云天和白梦妃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之感。 他们二人都隐隐觉得，这视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 站在后面一同查看的白梦妃微微皱眉，没有出声。项云天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赵飞问道：“赵队，你看这监控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呀。” “不对劲？”赵飞一听，顿时精神一振，以为项云天发现了什么，赶忙追问。 然而项云天也只是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明确发现。 白梦妃想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的的确确，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感觉到的怪异感。 显示屏的监控画面中，只有零散几人陆续路过过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只不过这些人的行进方向来看，似乎都并不是朝洗手间。 “其他靠近洗手间的监控，还有没有？”项云天问道。 赵飞缓缓摇头，哭笑不得地说道：“所有监控都已经拿过来了，而且越靠近洗手间肯定没监控呀，否则成啥了。” “那就麻烦了，想继续寻找线索难度挺大的……”项云天话说到一半，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停顿片刻后，他的态度陡然转变：“不对，或许有个人，能帮一帮我们。” 项云天嘴角微微一扬，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烁着充满希望的光芒。 赵飞顿时眼前一亮追问道：“谁啊？” 项云天没有回应，而是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江帅的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儿？”项云天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女孩儿的尖叫，项云天一时也分辨不出，江帅究竟在什么地方鬼混。 静静倾听了片刻，江帅好像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我在游泳馆呢，这边美女好多，也好热情哟，一起来玩玩呀？” 项云天无奈地长舒一口气，能联系上就好。 至于什么游泳馆就算了，他向来很少涉足那种美女众多的场所。 “别，找你有正事呢。如果现在方便，那就赶紧过来一趟，需要你帮忙。” “项总发话，当然得方便！” 江帅爽快地答应下来：“哪个位置，我立马过去。” “市公安局。” 听到所在位置，江帅撇了撇嘴，一阵无语。 他这个职业，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地。 但是他和项云天是多年的好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由于临近午饭时间，赵飞先暂时离开。 整个屋内，就只剩下白梦妃和项云天，他们继续查看监控。 “你有什么发现？”项云天转头望向白梦妃问道。 白梦妃缓缓摇头，她虽然感觉这录像有些不对劲，却又难以明确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项云天见状便清楚了，追问道：“你也感觉视频有点怪吧？” “这你也知道？”白梦妃着实吃了一惊。 这家伙该不会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吧，怎么对她的心思如此了如指掌。 就在白梦妃打算调侃他几句时，只见江帅匆匆走了进来。 他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项云天不由笑道：“昨晚又去哪勾搭人家小姐姐了，这么一副鬼样。” “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造谣！”江帅瞪了一眼，转而看向一旁的白梦妃：“哎哟，小妹妹你也在呢。” 白梦妃压根没搭理他。 在她眼中，这人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屁孩，而且很轻浮，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见白梦妃不理会自己，江帅觉得有些无趣。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项云天问道：“说吧，这么着急把我喊来，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 “请你出手，肯定有事。” 项云天拉着江帅走到电脑旁：“这监控我看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不说不上来，你帮我把把关。” 难得有机会在项云天面前装逼，江帅顿时来了兴致，快步走上前。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从中把一个特制的视频软件安装进去，然后将监控录像导入其中。 白梦妃担心他会把录像弄坏，赶忙提醒道：“你可注意点，监控视频就这一份，可别弄坏了。” 江帅笑了笑。 “我要就这点本事，项云天可不会喊我来。” 说着，他便将录像载入视频软件。 看了没两眼，江帅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项云天从江帅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了异样，赶忙问道：“真有问题？” 江帅仔细查看了视频里的一些数据，认真道：“这视频一定被人动过手脚，部分地方，有几帧缺失。由于缺少的数据特别少，所以连贯看视频的时候，并不是特别明显。” “原来如此。” 白梦妃瞬间明白，自己看视频时，感觉的怪异感在哪了。 怪不得有时看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卡顿掉帧，起初还以为是信号或者网络问题，如今看来，找到原因了。 可是……那到底是谁做的呢。 江帅思考片刻，说出这个想法：“能这么处理视频的，肯定不是电脑小白，但也谈不上高手，只是对计算机有一定了解，会些手段。说起来这人也够缜密的，能这仔细去抹除一些数据，估摸着凶手肯定看过很多遍，仔细筛查后的结果。” 项云天摇了摇头：“不可能，杀人这种情况，肯定比较仓促，哪有时间让对方慢慢看。他应该是利用了一些技术，尽快处理的。” 听到这话，江帅耸了耸肩没有反驳。 毕竟真论查案和对凶手了解，肯定还是听专业人士的。 …… 第十六章 怪异的感觉 几人在屋内又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大家得出结论，还是觉得项云天的推断更为精准。 白梦妃静静地站在两人身旁，凝视着那些监控录像，脑海中思索着凶手的作案动机。 其实，项云天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因为江帅跟自己的关系，项云天毫无戒心，直接问向白梦妃：“刚刚，你是不是又再想凶手的杀人动机？” “啊？这你也知道？” “嘿嘿，你的眼睛告诉我的呀。”项云天露出灿烂的笑容，“你靠尸体了解一切，我靠你的神情了解一切。” 听到这话，江帅惊讶地挑起了眉。 他微微皱眉，饶有兴致地看向白梦妃：“你个小孩，还有了解尸体的能力，来，跟大哥哥说说，什么特异功能呀？” 说话间，白梦妃脸上浮现出一抹略显牵强的苦笑。 都怪项云天一时说漏嘴。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项云天适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多了。 赶忙打圆场，对江帅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你呢，按照你的理解，你觉得凶手杀人动机会是什么？” “我靠，我又不是警察，我哪知道。”江帅一脸懵逼，但想了想后，还是回应道：“具体案子卷宗我都没看过，所以不太了解经过。不过从视频被处理的方式来看，对方一定是自学或者本身就是学过计算机，并不是普通简单计算机爱好者的水平。” “而且也不排除，凶手是通过黑客技术，远程破解处理的监控视频。如果真是这样，能有这个技术，那这人的专业性，估计就更强了。” 对于这个说法，白梦妃跟项云天都是认同的。 然而，即便有了这些推断，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出这个人，依旧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毕竟如今本身就是互联网时代，任何一座城市，从事相关行业的从业者，也都是数不胜数。 就在这时，赵飞满脸愁容地走了进来。 项云天见赵飞如此烦恼，关切地问道：“发什么事了，赵队？” 赵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缓缓说道：“别提了！还不是方凯那件事。都要求将凶手处死。想到这些，我就头疼。” 项云天听闻，缓缓点了下头。 方凯他知道，就是前段时间，报到了张顺杀害白梦妃新闻的记者。 “对了，监控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听到赵飞询问案情，项云天下意识地看了白梦妃一眼，随后将三人刚刚的推断详细地说了一遍。 赵飞听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也明白，要按照这个推断，所要排查的范围，那可就太广了。 赵飞想了想，最终决定先将这件事暂且搁置，先把其他事情安排好。 毕竟，凶手的作案手法实在太过精细，一看就不是三两日能查清楚的。 这事儿，急也急不来。 …… 当天下午，项云天带着白梦妃，打算前往饭店再看看。 根据心理学的介绍，像这种高智商犯人，绝大多数都有重温凶案现场的习惯。 然而，两人还没走出警局大门，便看见一名记者带着助理，举着长枪短炮准备进行采访。 赵飞正好被堵着正着，被问得有些懵圈，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白梦妃站在办公室的过道里，静静地看着，坐在办公室里的赵飞和那名男记者。 不知怎么的，对方总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如果单从长相、身材来看，这个男人长相平平，身材中等，留着一些长发，不过没有留刘海，算是比较清爽的发型。 丢在大街上，就是很普通。 他的穿着也极为普通，一件白衬衫搭配着卡其色牛仔裤。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人，却让白梦妃感受到一种既熟悉又可怕的怪异感觉。 尤其那股恐惧，更是说不出究竟缘由。 就在白梦妃看得入神之际，项云天用肘轻轻顶了下她。 白梦妃猛地惊醒：“怎么了？” 项云天微微一笑，轻声问道：“这不是该我问的问题么，刚刚想什么呢？” 白梦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担忧，缓缓摇了摇头。 项云天见白梦妃似乎是对那个叫方凯的人颇感兴趣，于是带着她走上前。 “在忙呢赵队，这位是？” 项云天的出现，算是打破了尴尬。 赵飞赶忙岔开话题，介绍道：“这位是方凯方记者，听说以前也做过医生呢，哈哈，很年轻有为的一个人。” 听到赵飞说方凯曾是医生，白梦妃的心头猛地一紧。 刹那间，一个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是方凯手持一把手术刀，脸上挂着冰冷的冷笑，眼眸中充满了野兽般的凶恶。 这个画面如闪电般划过之后，白梦妃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这不经意间的自然反应，迅速被项云天捕捉到。 赵飞和方凯也眼尖，同时转过头看向她。 “怎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项云天关切地柔声问道。 白梦妃没有看其他人，默默的拉起项云天，转身就走。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但就是觉得方凯十分古怪。 总之，方凯给她一种强烈的可怕感觉。 直到来到外面的走廊，项云天硬是停下脚步，哭笑不得的问道：“到底怎么了，是想直接去饭店那边查案？” 但此时的白梦妃脸色十分复杂，她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摇头。 见状，项云天也知道出问题了。 顿时焦急道：“你别吓我，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梦妃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头看着项云天：“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当我看到那位方记者时，他给我带来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 “这……没太理解。”项云天皱眉思索后道：“我看方记者言行举止，还挺和善的，没什么不妥呀。” 白梦妃第一次觉得项云天并不懂自己，她轻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其实，这一次连她自己都不太理解，也不能怪项云天。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之时，白梦妃转头望向办公室的方向，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她决定跟踪那个方凯，弄清楚这种奇怪直觉究竟从何而来。 一直等到方凯对赵飞的采访结束，准备离开之事，白梦妃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方凯整体表现都很正常，还和助手有说有笑。 按照她听到的话，还知道对方作为前辈，给助力传授一些经验。 不过跟了并没多久，方凯似乎察觉到了白梦妃在后面跟踪，不过稍稍留意了一下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非但没有让白梦妃感到庆幸，反而让她觉得此人城府极深。 毕竟她实际年纪早有30，经手的案子，见过的人何其多。 所以对方越如此表现，越让她的不安加重。 这人，绝不简单！ 然而就在她一路跟到停车场时，白梦妃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貌似把人跟丢了。 她四处张望，却再也看不见方凯和他助手两人的身影。 她一边在停车场徘徊寻找，一边暗自嘀咕。 奇怪，为什么两人突然不见了。 …… 第十七章 突发情况 就在此时，旁边一辆车的车灯骤然亮起。两道刺目的灯光直直投射在白梦妃身上，照亮了她半张侧脸，使得她的小脸在灯光下白得如同覆了一层薄霜。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明亮的眼睛迎着那刺眼的灯光，毫不退缩。 就在这时，汽车陡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显然，司机准备发动车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从旁边猛扑过来。 白梦妃如今身形不过是个小女孩，根本来不及躲避，一下子被扑倒在地。 而那辆汽车也在此时发动，从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呼啸而过。 她抬起眼眸，这才发现是江帅出手救了自己。 此刻江帅将她护在身下，脸上少见地露出严肃的神情喊道：“你疯了，躲都不躲！” 白梦妃一心想要记下那辆车的车牌，于是用双手轻轻推了推江帅。待她好不容易站起身，那辆车却早已消失在地下停车场。 “哎，竟然让他跑了。” 白梦妃心中深深叹了口气，感到遗憾。 江帅并不知晓事情的缘由，只当白梦妃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他走上前，关切地问道：“云天呢，怎么让你一个人乱跑？” 白梦妃面色冰冷，转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在她看来，就算说了江帅也未必能懂。 江帅却以为自己刚刚救了白梦妃一命，她该对自己心怀感激，继续教训道：“诶诶诶，你有没有在听呢，刚刚好危险的呀，要不是我……” 然而白梦妃实在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只是白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 两人刚回到警局后，江帅径直向项云天抱怨起来：“你说说，这算怎么一回事嘛。我好心救了她，她还这种态度，连句谢谢都不知道说。” 项云天听着江帅的吐槽，缓缓转过头。 只见白梦妃独自坐在一张桌子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整个人像是入定了一般，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项云天见状，知晓她这样，一定是和刚刚在停车场发生的事情有关。 他更知道，白梦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独自跑去停车场。 于是，他转头问江帅：“刚刚那辆车的车牌号码，你记下来了吗？” 被项云天这么一问，江帅顿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从江帅的表情，项云天便明白，他当时肯定没留意车牌。 随后，项云天缓缓走到白梦妃身前，轻轻屈膝蹲下。 白梦妃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地面，眼睛一眨不眨，眼神中毫无光彩，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事情当中。 项云天抬起右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用他那深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温柔问道：“没有伤着吧？” 看到是项云天在询问，白梦妃鬼使神差地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你就真的没有感觉到，那个方记者，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吗？” “又是这个问题？” 江帅听到这话，一下子联想到整件事：“所以你去停车场，就是为了验证这点？” 白梦妃正要回答，却听到旁边传来赵飞的声音：“你们三儿在干嘛呢。” 听到声音，白梦妃和项云天同时转过头望去。 赵飞快步走到两人身边，目光落在项云天身上。 “她这是生病了，还是怎么？” “没有没有，对了赵队，你跟那位方记者接触，感觉他人怎么样？” 虽然项云天自己并未察觉记者有何异样，但他愿意尊重白梦妃的直觉。 赵飞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赵飞想了想，摇头道：“还行吧，没啥特殊的。不过想到他从医生转行做记者，还挺有意思。我还针对这点问过他，他说自己喜欢追求真相的感觉。” 两人聊着聊着，却见之前那位女法医又走了过来，继续向赵飞抱怨：“赵队你在呀，就是他坏规矩，您说怎么处理吧？” 这件事，之前赵飞巧妙地回避了。 但现在看来，终究是躲不过去。 赵飞无奈，只得开口继续为项云天开脱：“事情都发生了，也没办法逆转。要不就算了吧，下次一定把你的活儿给安排好。” 他这话，多少还是有点偏袒项云天的意思。毕竟，女法医要责怪的人可是项云天。那人见状，即便情商再不高，也算是看清了状况，气得怒目圆睁，狠狠点了点头，也不再向赵飞告状，直接转身走开。 等女法医离开后，赵飞开始对项云天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按照他对项云天的了解，以前对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尤其这次还带着个小姑娘一起，解剖尸体那么血腥的场面，对孩子影响多不好。 赵飞说了一大堆，可项云天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并未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市局局长派人来找赵飞，他这才匆匆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再次叮嘱项云天。 大致意思就是。 你小子以后再干这种糊涂事，我可不会帮你。 “我知道，以后会注意的！” 赵飞走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梦妃，这才向项云天道歉。 她也知道，因为自己，让项云天背了个大锅。 “对不起，都怪我。” “他们不懂你罢了，小事，别放在心上。”项云天微笑着安慰她。 白梦妃认真地凝视着项云天那张英俊的脸庞，由衷地说道：“是呀，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懂我。” 听到这话，项云天心中竟涌起一股受宠若惊的感觉。 就在他准备谦虚回应时，一位警员突然跑来：“项哥，局长喊你去办公室一趟。” 项云天无奈，只好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 身为过来人，他知道局长可不像赵飞那么好说话。 所以不敢带白梦妃一起去。 “别再乱跑了，我去去就来，好吗？” “我知道了”白梦妃轻声应道，随后便呆呆地坐着。 似乎让外人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位普通，不爱说话的小姑娘。 然而，没人知道，此刻的她对案情的思考，比在场任何一位警察都要深入，对细节的了解也更为透彻。 就在她沉思之际，正拿着手机打游戏的江帅突然走了过来，他拉过一把凳子，在她旁边坐下，笑着说道：“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是闷闷不乐样子。有啥心事，要不跟哥哥说说？” 白梦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皱起眉头，依旧一言不发。 江帅顿时乐了，放下手机追问道：“你肯定有心事，我跟云天认识那么久，多少也学会点心理学的本事。别瞒了，跟我说说呗，我还能帮你开导开导。” 听到这话，白梦妃心中一惊。 自己身份的问题，不会暴露吧。 想到这，缓缓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那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江帅被这眼神吓得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感游戏不香咯。 …… 第十八章 报告 从白梦妃那深邃如幽潭般的目光中，江帅看到的是超乎常人的深沉。 任谁见了，都会心生好奇。 一位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孩，怎会拥有如此成熟的目光？ 这份深沉，即便是他们这些成年男子，与之相比也自愧不如。 直到手机游戏传出失败的提示音，江帅才如梦初醒，赶忙将视线转移到手机上。 不过，他也收起了刚刚想要询问的问题，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给他一种神圣且不可侵犯的感觉。 就在这时，白梦妃却出人意料地主动开口：“那个……能麻烦你一件事么？” 江帅笑了。 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抬头看向她，问道：“不用客气，说吧，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我想让你帮忙查查，看看网上关于张顺，到底是怎么一个看法。” “行，小事，马上就好。” 他也不问原因，直接关掉手机上的游戏，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那起分尸案件的信息。 只见刚搜索关键词，页面上瞬间呈现出数千条相关信息。 他随手点开一个链接，那是一个公共讨论的论坛。 论坛里，众多网友针对张顺的案情，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江帅直接把手机递给白梦妃，说道：“好了，你看吧！” 只见屏幕上，网友们给出的关键词大多是太残忍、必须枪毙、死刑立即执行之类的字眼。 白梦妃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些网友根本不知道，实际上张顺并非真正的凶手。 而且她冥冥之中有感觉。 自己所经历的案子，与此次女学生在厕所遇害的案件，作案手法极为相似，完全可以归为同一类。 所以，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凶手绝非张顺。 然而，她现在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即便站出来为张顺辩解，那些网友又怎会相信呢？ 再者，就算此刻她在评论中，为张顺澄清，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恐怕她的澄清，很快就会被如潮水般的负面评价所淹没。 一旁紧盯着白梦妃表情的江帅，也渐渐皱起了眉头。 他看了又看，突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话说你怎么关注这起案子，你跟张顺认识？” 白梦妃顿时神色慌张，急忙抬起头看向江帅。 她屏住呼吸，思绪一时有些混乱，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好在就在这时，赵飞等人的会议结束了，一行人从局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不过，他们来到外面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停了下来。 只见市局局长走在前边，拍了下项云天肩膀，一行人在边上看着。 “关于你说的那些证据，我个人是相信的。” “不过我也希望你理解，这事现在闹得太大了，光我一个人信没用，你得有更直接的证据，让公众也能信服。” 一旁的赵飞也附和道：“对对对，我也这么想的。” 项云天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局长，赵队，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案子查清楚的，一定！” 事关白梦妃，不用领导说，他也会去努力。 局长满意的笑了下。 “嗯嗯，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 “那就先这样，你得抓紧时间了。否则拖得太久，上头的压力我也顶不住。到时……你懂得，张顺可能真的要被判刑，案子也就结了。” 项云天只轻声回应了三个字：“我知道。” 等局长和赵队离开后，项云天才满脸苦恼地，回到了白梦妃身边。 白梦妃头一回见他承受如此大的压力，默默坐在一旁，没有多说什么。 …… 明月当空，忙乎一天后。 两人匆匆离开了警局，来到一家面馆用餐。 白梦妃很享受与项云天独处的时光，因为这样，既无需在意他人异样的眼光，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吃面的时候，项云天时不时停下来，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是他陷入沉思时的习惯性动作。白梦妃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传递着理解。 项云天也留意到白梦妃的目光，好几次回过神来，赶忙对白梦妃笑道：“先填饱肚子吧，不想了！” “还在担心那个案子么？”白梦妃一语道破。 项云天为了不让白梦妃担忧，微笑着说道：“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白梦妃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见周围无人，这才谈起自己对案情的一些看法。 “我觉得，现在这起凶手的作案手法，跟之前如出一辙。我有感觉，张顺的确不是第一凶手。” 项云天点头，对白梦妃的推测表示认可：“嗯，之前说我，我也有这种感觉。。” “还有就是……”白梦妃略微思索后，接着说道：“当时张顺还在拘留室，怎么可能作案？从这点来看，张顺就不太可能是真正凶手。” 项云天微微点了下头，提议道：“要不……咱们直接把尸检报告公布了吧？” “这……”白梦妃犹豫了下。 “我们好像，还没有完整的报告吧？” 项云天则用充满信任的目光看着她：“现在没有，但你写了，不就有了么？” “你就这么相信我？”白梦妃疑惑地凝视着项云天。 项云天笑道：“不然呢？” …… 两人商议妥当后，快速吃过晚餐便回到家中。 白梦妃径直来到熟悉的电脑前，用如今这双小手，在键盘上熟练地敲击着，写下那曾经无比熟悉的报告。 项云天则在一旁，很自觉地递来一杯咖啡。 白梦妃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 如今在外人看来，白梦妃或许像项云天的助理。 但实际上，只有他们二人清楚，项云天才是白梦妃的助手。 项云天一只手撑着桌角，倾身看了眼屏幕。 当看到白梦妃在报告中，提及死者体内含有迷药“三唑仑”成分时，不由好奇的提出疑问：“你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没时间做检验么，怎么知道这个的？” 白梦妃头也不回，双手继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嘴上迅速回应了一句。 “呵呵，经验！” 不到一个钟的功夫，白梦妃就完成了这份近三千字的验尸报告。 项云天在一旁看着，不禁皱起眉头，又露出一丝苦笑，实在惊叹于白梦妃的本事依旧如此厉害。 白梦妃保存好文档，转头看到项云天那古怪的神情，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这啥表情呀，我有那么吓人嘛。” “没没没，只是……只是感觉你太厉害了。”项云天急忙摇头解释。 “换做我来弄，估计至少得两三小时。” 白梦妃很满足项云天对自己的夸赞，她眯眼笑了笑：“那当然，我可是从最早的助手，一步步走到现在。没点本事，怎么当初教你这位小徒弟呢。” “明明现在是你小……”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回到房间，不给对方反驳“小徒弟”的机会。 …… 第十九章 急了 对于白梦妃而言，项云天宛如一束温暖的光，在这离奇的境遇中，她早已习惯了这束光的存在。回想白梦妃身为他导师之时，那时的她也是这般对项云天的关怀默默接受，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疏离。 实际上，回到房间洗完澡后，白梦妃独自坐在房中，周围的寂静仿佛能将她吞噬。 这世上或许本就没有谁真正生来就喜好这般孤僻高冷，只不过是生活的无奈让她不得不如此。 项云天就在门外，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他。然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她却没有勇气伸手打开，不敢迈出那一步，将生前深埋心底的遗憾告知项云天。 毕竟，她根本无从知晓，自己这寄居于他人身体的灵魂，何时会突然离去。 这般思索良久，直至夜深，她才在满心的纠结与疲惫中沉沉睡去。 隔天清晨，柔和的阳光宛如调皮的精灵，从窗户的缝隙间悄悄钻了进来，温柔地洒落在她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上。 在这片明亮中，她缓缓睁开眼眸。 今日清晨醒来，她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不像之前总有种浑身酸痛、疲惫不堪的感觉。 她如往常一般来到镜子前，熟练地将头发扎成一束利落的马尾，这才走出房间。 只见项云天已然准备好早餐，厨房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你今早居然起来做早餐了？”白梦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项云天露出阳光帅气的笑容，答非所问地说道：“你先去洗漱吧！” “好吧！”白梦妃轻轻揉了揉头发，仍带着几分未睡醒的迷糊。 在半梦半醒的迷离状态下，她走进浴室，用凉水洗了把脸，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看着镜子中那张既陌生又带着些许熟悉感的脸，她内心已然慢慢适应了这副身体。只是每每想到自己原本的身体已遭肢解，她便一阵黯然，毕竟她已别无选择。 就在她对着镜子陷入沉思之时，浴室外传来项云天那充满活力的爽朗声音：“你好了吗？” “呃，嗯，好了。”白梦妃这才回过神来。 项云天的存在，确实让她感到无比宽慰。至少，她知道在这世间，还有一个人，知晓她真实的存在，理解她的处境。 用餐时，白梦妃咬着面包，思绪却飘得很远。 从今早醒来，她的脑海中就一直萦绕着一个奇怪的问题：“自己现在算是鬼吗？”这是一个似乎永远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可她偏偏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性子，于是便一直沉浸在这个问题的思索之中。 项云天察觉到她的异样，目光中满是狐疑，轻声问道：“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听到项云天的询问，白梦妃如梦初醒。 她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同时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吃饭吧。”说完，白梦妃便自顾自地继续吃起饭来。 …… 二人用过早餐后，便一同开车前往警局。 车子尚未抵达警局，远远便能看见警局外聚集了许多人。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项云天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白梦妃同样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打开车门，下了车。她站在车旁，定睛看去，发现那些人似乎都是记者。 于是，她朝着人群走去。 项云天担心她的安危，赶忙跟了上去。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记者堵在警局门口？”白梦妃低声自语道。 项云天走在她身旁，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那些人。凝视片刻后，项云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都堵在这儿，肯定是有原因的。” “走吧，我们去问问看。” 说完，项云天快步走上前去询问。 只听其中一名记者说道：“警方明显就是在包庇那个罪犯。” 又一人说道：“对对对，必须要给死者一个公道。” 还有一人也跟着说：“公务员犯法，难道就能从轻处理吗？” 听到这些话，白梦妃和项云天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人群中悄然对视了一眼。 此时，昨晚那份报告正装在U盘里。 而U盘就放在白梦妃的衣兜里。 于是，白梦妃穿过人群，朝着警局里面走去。 此时，警察和赵飞正站在台阶上。 赵飞一看到白梦妃，便问道：“诶？云天呢？” 白梦妃回头望去。 只见项云天并未跟上来，而是留在那边与记者交谈，似乎在询问着什么事情。 顺着白梦妃的目光，赵飞看到项云天后，顿时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他急忙跑过去，一口一个“云天”的叫着。 听到声音，项云天转过头来。 随后，他们一同走进警局，商量应对之策。 早上九点二十四分，赵飞的办公室里。 项云天将U盘插入赵飞笔记本电脑的卡槽，迅速打开了白梦妃昨晚撰写的那份报告。 此时，白梦妃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那群依旧吵吵嚷嚷的记者。 与此同时，赵飞一看到文件名为“尸检报告”，不禁心生疑惑。 就在项云天打开文档时，赵飞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昨天我不是去验尸了吗？”项云天含糊地回答道。 此刻，冷汗已然湿透了他的后背。 赵飞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眼下情况紧急，他也没再多问，选择相信项云天：“想不到你还真从她那，学到不少本事呢。” 二人正看着验尸报告，局长突然来到办公室，要求赵飞尽快解决此事。 毕竟现在媒体都已经堵到警局门口了。 赵飞眉头紧皱，面露难色地说：“要不先把他们抓起来？毕竟这属于妨碍执法。” “这么做回头负面影响会更大。”局长说完，瞥见项云天也在，便走了过来。 见项云天似乎在忙些什么，局长凑近一看，见到这份条理清晰、详细专业的验尸报告，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干脆把这份报告公之于众。省得外面那些人一直说我们徇私护短。” “好！”赵飞果断答应。 随后，在警局大厅里，召开了一场临时的记者招待会。 赵飞通过投影仪，将这份专业的验尸报告展示在众人面前，试图给媒体一个交代。 然而，还是有不少记者提出了质疑。 其中一名举手提问的记者更是发出了灵魂拷问。 “如果按照你们说的，凶手可能有其他人。那么就代表，张顺是无辜的。” “可是据我了解，他目前好像还在被关押，没有释放吧？” …… 第二十章 又是他 “那是因为张顺虽然并不是真凶，但也的确有故意杀人未遂的行为在。” “所以，关于张顺的罪行，也是要受到应有审判的。” 赵飞擦了下额头的汗渍，赶忙解释。 这时，又一名记者霍然起身，带着几分刁难的意味问道：“既然如此，那张顺至少也是从犯。主犯是谁，难道他会不知道？现在过去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抓住主犯凶手？是不是你们，懈怠了？” 这名记者身旁的同行，也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难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 “我看你们，就没有用心调查吧。” “我并没有说张顺是从犯呀。”赵飞赶忙强调，可话一出口。 他却突然觉得，自己的逻辑似乎有些混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瞬间，他愣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逻辑性极强的项云天，眼中满是求助之色。 此刻，白梦妃正静静地站在，记者招待会靠后的一根柱子旁，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眉头微皱。 直觉告诉她，这群记者如此不依不饶、胡搅蛮缠。 今天这件事，项云天怕是难以应对了。 然而，如今的白梦妃今非昔比，已无法像过去那样出面帮项云天解围。 她只能远远地站在这里，暗自焦急。 项云天缓缓站起身，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径直离开了。或许他心里明白，与这些人再多说也是徒劳。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梦妃知道项云天这是要回警局，于是也转过身，绕了个圈，来到二楼。 项云天一看到白梦妃，便停下了脚步，微微低下头。 此刻，他心中满是挫败感。他转过身，双手轻轻握住围栏的铁栏杆，一言不发。 白梦妃能深切体会到他的感受，于是缓缓走过去，在他身旁轻声说道：“其实有些事情，你没必要太往心里去。” “我没事，不用担心”项云天挤出一丝微笑，矢口否认。 白梦妃在一旁看得真切，深深明白项云天此刻的心情。不过见他根本不想提及此事，白梦妃也只好选择沉默。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伴站了许久。 这时，项云天突然苦笑了起来。 这笑容里满是苦涩，从相识到现在，白梦妃还是头一回见项云天如此模样。 看来，他听到了那些记者在他离开后说的话来了。 那群记者，竟会说项云天的言语，就是是故意包庇张顺。 天日昭昭，他不过是一心想要找出真正的凶手，给公众一个真相，却遭受这般误解。 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会觉得痛心疾首。 见项云天这般难受，白梦妃原本想安慰的话，生生咽回了肚里。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梦妃才缓缓开口：“真相总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这话，无疑是在安慰项云天。 项云天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笑着说：“要是真能那样就好了。” …… 转眼间，一天过去了。 在各路媒体的大肆炒作下，网络上各种流言蜚语铺天盖地。 回到家中，项云天与往日截然不同，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身旁只有那盏孤独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白梦妃见他呆坐在那里，忧心忡忡，真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可白梦妃心里明白，这种时候，项云天最需要的是独自静一静。 所以白梦妃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朝房间走去。 这一夜，项云天辗转未眠。 隔天白梦妃醒来，看到他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不过白梦妃本就成熟稳重，并非幼稚的小女孩，自然不会取笑他。 “你还好吗？”白梦妃反倒温柔地关切道。 这对她来说，实属难得。 项云天暗自思忖片刻，为了不让白梦妃担心，轻轻点了点头。 早上大约九点，两人如往常一样来到警局。 项云天本以为赵飞他们会提及昨天的事，没想到同事们都显得格外平静，竟没有一个人说起，也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作为身处舆论风口浪尖的人，这样平静的氛围，反倒让他觉得有些诡异。 就在项云天满心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时，赵飞端着水杯走了过来，“天辰，你来了。” “嗯。”项云天闷闷地应了一声，满心狐疑。 赵飞走到他面前，环顾了一圈正在工作的同事，这才将事情的缘由告知他：“昨天居然有个记者站出来，帮你和咱们警方澄清了。他列举的证据，把一众媒体都给压下去了。” “啧啧啧，我都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赵飞眉开眼笑，显得十分开心。 毕竟这样一来，他就不用背黑锅了。 项云天却觉得不可思议。 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人，连他都解决不了的事，一个记者居然能轻易搞定？ 于是他满腹狐疑地问赵飞：“什么记者？” “就是那个方凯呀。”赵飞说完，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瞬间，项云天陷入沉思，脸上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 此刻，他满心好奇，这个方凯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站在他身后的白梦妃，也在暗自思索这个问题。 这件事，就像瞌睡别人送上了枕头。 巧，太巧了。 就在白梦妃陷入惆怅的沉思时，项云天转过头看向了她。两人目光交汇，眼中同时闪过怀疑的神色。 因为他们都觉得这件事太过突兀，这个方凯似乎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也觉得这里边有问题吧？”项云天看着白梦妃问道。 白梦妃轻轻点了点头。 项云天淡然一笑，随后皱起了眉头。 等赵飞端着接满水的杯子走向办公室时，项云天也跟了过去。 赵飞走进办公室，才发现项云天跟在身后。 转过身，带着一丝狐疑地问道：“诶，云天，你有什么事吗？” “嗯。”项云天微微点头，一脸严肃，“赵队你不觉得，上次那个记者方凯很奇怪吗？他好像对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 赵飞一边喝着水，一边笑着问道：“有吗？我觉得还好吧！” 毕竟方凯帮了这么大的忙，赵飞此刻对他好感倍增。 “当然有！”项云天斩钉截铁地应道，随后快步走到赵飞办公桌前，双手用力按在桌上。 白梦妃悄悄跟过来，站在门外看着。她很想进去劝项云天别这么激动，可以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普通小女孩，贸然进去劝说项云天，似乎不太合适。 所以她只能紧抿着嘴唇，强忍性子没有进去。 第二十一章 受伤 “那个……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赵飞被项云天这般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惊到了。 相识多年，他从未见过项云天如此激动，甚至有些失态。 当初听闻白梦妃去世的消息，项云天都表现得相当平静。 可今日，他究竟是怎么了？ 赵飞满心疑惑。 “云天。”赵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有些隐情，可以跟我说说嘛。” 云飞不会还是太年轻气盛，心高气傲，估计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有本事。 然而，只有像白梦妃这般聪慧的人，才明白是那个方凯实在太过可疑。 项云天看得出，赵飞已然沉浸在，方凯给予的那点小恩小惠之中。 他深知再跟赵飞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项云天气愤地转身离去。 一出来，便瞧见白梦妃站在门口，睁着那双灵动，却又带着些许忧虑的眼睛看着他。 他的怒火顿时消了不少。 因为他明白，白梦妃懂他。 他微微别过脸，对白梦妃说道：“走吧！我带你找个人来帮帮忙。” “你又有其他朋友了？”白梦妃赶忙快步跟上。 项云天没说，只是拉着她走。 很快，项云天带她来到一家咖啡厅，接着低头发了条信息。 过了一会儿，白梦妃发觉如今的项云天愈发爱卖关子了。 不过这样倒也多了几分惊喜。 白梦妃满心期待地望向落地窗外，心中好奇一会儿要来的会是何人。 大约等了五分钟，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咖啡厅门口。 一个男子急匆匆地走进来，边走边摘下头盔。 白梦妃定睛细看，待那男人取下头盔后，不禁有些失望。 原以为是谁呢，竟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江帅。 江帅走进咖啡厅，笑嘻嘻地寻到他们，对二人说道：“哟，没想到你们都在这儿呢！找我啥事？该不会是想请我喝咖啡吧？” 说话间，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项云天身旁，大大咧咧地坐在项云天身边。 他亲昵地将手搭在项云天的肩膀上，与项云天勾肩搭背起来。 项云天轻轻拿下他的手，这才将此次找他前来的目的告知：“其实这次找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咱都是好哥们，有啥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没二话。” 见江帅如此仗义，项云天心里很是欣慰，白梦妃也因项云天有这样一位朋友，替他感到高兴。 双方谈妥之后，江帅便拿着车钥匙离开了。 看着江帅骑上摩托车远去的背影，白梦妃不禁好奇问道：“你觉得江帅靠得住吗？” 项云天暗自思忖片刻，心想自己与江帅相识已久，便缓缓点了点头。 白梦妃见项云天这般肯定，便也微微露出笑容。不过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毕竟那个方凯看起来就狡黠多端。 白梦妃着实担心江帅会遭遇不测。 就在白梦妃胡思乱想之际，项云天已经结完账。 之后两人无事，便又回到了警局。 谁知刚到警局，赵飞就匆匆赶来，说刚听闻一起交通意外，而这起意外的当事人，竟然像是项云天从国外回来的老友江帅。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项云天整个人都懵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 这不才分开一个小时左右好吧？ 当时江帅还好好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项云天如此震惊，站在一旁的白梦妃轻声安慰道：“没事的。” 赵飞也说道：“确实没啥大事。不过人现在在医院，你们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不仅项云天心情沉重，白梦妃也觉得心头有些烦闷，难以释怀。 就在二人都有些怅然若失之时，项云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他只感觉一阵目眩神晕。 周围的人群中，无人察觉到他的异样，唯有白梦妃发现了。 见项云天神情如此失落，白梦妃如今身为小女孩，没办法扶他去别的地方，只好柔声说道：“咱们去人少的地方待会儿吧？” 项云天还以为是白梦妃有此需求，便冲她微微一笑，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 二人来到警局的走廊，这里平时鲜有人停留。 人少的地方，确实让项云天感觉舒畅了一些。 项云天独自站在那里，神情有些恍惚地望着远方的景色。此刻，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白梦妃看得出他的难过，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陪着他。 项云天为了不让白梦妃担心，说道：“我没事。” “其实关于方凯的事，或许你不用太往心里去。”白梦妃提议道。 项云天却用力地摇了摇头。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方凯的所作所为看似完美无缺，但正因如此，才更显得他疑点重重。 站了许久，项云天想到江帅还因自己的事躺在医院，便对白梦妃说：“咱们先去医院看看江帅吧？” 白梦妃体谅项云天的心情，便点头同意了。 午后，二人来到医院。 询问过前台后，径直前往江帅所在的病房。 一路上，项云天满心愧疚，毕竟江帅是因为帮自己才遭遇意外。 没想到推开病房门一看，只见江帅若无其事地躺在病床上打游戏。不过他的腿确实打着石膏，还吊在那儿。 也不知这腿会不会落下残疾，可江帅却没有丝毫沮丧的样子。 见到老朋友项云天带着白梦妃来看望自己，他不仅没有丝毫埋怨，反而乐呵呵地说道：“这么快就知道消息啦？” 看着他的腿，项云天长舒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去。 “你的腿，没事吧？”项云天有些迟疑地问道。 江帅瞥了一眼自己的腿，爽朗地笑道：“没事。这点小伤算啥呀？医生说了，休养几天就能出院。” 项云天听闻，长吁一口气。 如果朋友因为他，导致出什么大问题，他这辈子可都会过意不去的。 江帅既然说没事，想必应该的确是小伤。 这时，白梦妃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怎么伤的？” …… 第二十二章 这女孩不简单 江帅虽说一直晓得这小女孩不一般，可此时此刻，听到她问出这般成熟的问题，内心依旧忍不住一阵惊讶。 毕竟，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考虑受伤程度，反而能直奔主题，想知道是如何造成的。 他深深地凝视了白梦妃好一会儿，再次被她那如霜般冰冷的目光所震慑，这才长叹一口气，向白梦妃解释道：“我是根据项云天的安排，去监视方凯。结果……” 他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腿，无奈摇了摇头。 “怎么会被车撞呢？”项云天满脸诧异：“这有点不合常理呀，我记得你的车技水平，一向很厉害的。” 江帅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落寞地低下头。 此刻，他一脸的惆怅，仿佛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而这样的表情，更是勾起了项云天的好奇心。 于是，项云天疑惑地注视着他，期望能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江帅了解项云天的性子，知道他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便向项云天坦白了自己的情况：“好吧！因为我一心追他，结果违规变道了。” 听到这儿，白梦妃觉得江帅应该还是追踪到了方凯，便好奇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江帅耸耸肩，缓缓摇头，一口否定道：“这个倒真没有，感觉就是个普通记者罢了。” 听到这个回答，白梦妃心里满是失望。 项云天看出了她的失落，轻声安慰道：“以后还有机会的。” 白梦妃刚要回应，项云天的电话却响了。 江帅打趣道：“是不是哪个心仪的姑娘想你啦？” 因为白梦妃在场，项云天赶忙皱眉说道：“去去去，别乱说。” 说着拿起手机，发现原来是赵飞打来的。 赵飞一般打电话找自己，肯定是有棘手的案子，于是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刚接通，他刚发出这一声，赵飞就在电话那头急匆匆地说了一大串：“你现在还在医院吧？我刚刚找遍整个警局都没看到你。我这儿现在有一桩谋杀案，你有空过来帮我分析分析吗？” “赵队找我，我啥时候说过没空？”项云天这话的意思就是答应了。 他刚挂断电话，江帅就好奇地问：“怎么，又是和那个记者方凯有关的事吗？” “不是，是一桩谋杀案，我得去看看。” 说完，项云天就准备带着白梦妃离开。 谁知江帅突然说道：“这小女孩总跟着你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这样，把她留在这儿，我帮你照顾一段时间。” 其实江帅是觉得白梦妃不简单，太过成熟，而自己一个人待在医院又无聊，所以才提出这个请求。 但这可是白梦妃啊！ 项云天怎么可能把她留在别的男人身边呢？ “算了算了，就不麻烦你。” 所以项云天果断拒绝道：“她爸妈把她托付给我，还是我自己带着放心些。你就安心养伤吧。” 说完，项云天急忙转头看向白梦妃，用眼神示意她先走，那模样仿佛深怕白梦妃会被人抢走。 其实要是在以前，这种担心或许还有可能。 但如今，不得不说他有些多虑了。白梦妃的灵魂，如今依附在这个叫章婷的小女孩身上。 这女孩长相并不算差，可跟原本的自己相比，颜值还是略逊一些，怎么会有人过多关注，然后去争抢。 白梦妃明白项云天眼神的意思，便先走了。 一路上，她每走一步，都在思索着一个问题。 过往案件的细节，如同电脑中的数据一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以各种方式进行重组。 来到车上后，项云天发现白梦妃似乎一直在沉思，便轻声问道：“你看起来忧心忡忡的，好像有很多心事。” “啊！有吗？”白梦妃这才回过神来，羞涩地笑了笑。 “我没事，快点开车吧。” 项云天见白梦妃似乎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追问。 二人回到警局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赵飞正在警局食堂吃饭，便邀请白梦妃和项云天一起用餐。 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 赵飞一边用汤勺搅着饭，一边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项云天和白梦妃：“找你过来，是因为下午接到一起案子。有个男人死在家里，最后见到他的人是个送外卖的小哥。” 说到这儿，赵飞突然停顿下来，等着项云天凭借他那灵活的发散性思维来提问。 项云天心领神会：“所以你们觉得，是外卖小哥杀了人？” “有这个可能性。”赵飞一边嚼着饭，一边说道。 “而且可能性很大，可当我们询问那外卖小哥时，他却死不承认。” 这时，白梦妃很想去看看尸体，因为她觉得通过查看死因，至少能判断一些事情。 项云天不经意间瞥了白梦妃一眼，明白她此刻想说什么，便替她问道：“那法医那边怎么说？” “唉，还没个定论呢。”赵飞面露难色：“现在这些新来的法医不给力啊。要是白法医还在，看到尸体肯定就能断定死亡时间和原因。” 听到赵飞当面提到曾经的自己，白梦妃如今这张小脸不禁微微泛红。 没想到死后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自己，看来前世也算没白活。 赵飞倒是没注意到这些，继续说道：“不过我们目前也没什么证据，就听门卫的一面之词，所以还没去逮捕那个外卖小哥。” “可以请他回来协助调查呀。”项云天说。 “已经试过了。” 赵飞回应道：“我去他住的地方没找到人，去他们公司也听说他没回去上班，只在电话里联系过。他坚称这案子和他无关。” 听到这儿，白梦妃忍不住插嘴道：“其实说不定真不是他干的呢？他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毕竟她以前身为法医，经常接触这类案件，对此有些了解。 瞬间，赵飞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没想到，这么个年纪小小的姑娘，竟然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 不简单呀！ …… 第二十三章 命案 吃惊了一瞬，赵飞很快回过神来。 这小子天天带着这小姑娘，看来她真有点天赋，异于常人。 什么童养媳肯定扯淡，估计是他想收的一个徒弟吧。 想到这，赵飞便没再多琢磨，回答道：“这个嘛，就有待进一步调查了。” 白梦妃微微点了下头。 此事早晚都得调查清楚，宜早不宜迟，于是，她当机立断站起身来。 见状，项云天也赶忙跟着起身。 见白梦妃转身离去，项云天急忙跟赵飞打了声招呼，旋即快步跟上。 “你这是要去哪儿？”项云天问道。 白梦妃转过头，坦然地望着项云天，说道：“去查案呀！” 项云天顿时有些无奈，但还是紧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同来到案发的小区，径直向门卫询问案发时他的所见所闻。 年迈的门卫开始回忆，缓缓说道：“当时我就一个人坐在这儿削苹果，然后那个送外卖的就来了。看着挺正常的呀！” “是吗？”白梦妃面露狐疑。 项云天也感觉这门卫似乎有所隐瞒。至于为何隐瞒，大概率是怕给自己招来麻烦。 在白梦妃和项云天审视的目光下，门卫终于道出一些之前未说的实情：“不过他临走的时候，在门口逗留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为啥。之后你们警方的人就来了，问这问那的。” 听到这儿，项云天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关键线索，随即走进门卫室。 此时，白梦妃瞧见铁门上有个监控摄像头，心想这说不定能帮他们找到线索，便也跟着走进去，要求门卫调出监控视频给他们查看。 门卫见项云天出示了证件，便将监控画面调了出来。 果然，那个送外卖的在门口确实逗留了许久。他不仅频繁打电话，还时不时转头朝小区里面张望。 这可太奇怪了！他究竟在干什么？又打算干什么呢？ 难道是杀人灭口后，叫朋友来帮忙处理尸体？ 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想到这儿，白梦妃立刻转头看向弯腰站在身旁的项云天。 与此同时，项云天也转过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眼神中似有深意。 看样子，两人想法一致。 于是，项云天提议道：“带我们去死者的房间看看。” 门卫一听，顿时显得格外紧张，惊异地说道：“啊？又要去啊？”看样子，他对麻烦避之不及。 “没错。”项云天肯定地回答。 见项云天态度坚决，门卫只好极不情愿地取下钥匙，带着两人前往死者家中。 三人刚走到走廊上，就看到长廊的灯光忽明忽暗。昏黄的灯光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矩形光影，乍一看，宛如一间间监房。 在门卫的带领下，项云天和白梦妃朝着死者所在的房屋走去。 一路上，他们的目光一刻也未停歇，仔细留意着周边的环境。任何细微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两人敏锐的眼睛。 来到死者所在的房屋门口，门卫掏出钥匙打开门锁。 一边拧钥匙，他还一边低声嘟囔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看样子，他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白梦妃因常与死尸打交道，自然不信这些。 门一打开，她凭借身形娇小的优势，迅速闪身进入屋内。 刚一进屋，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那是一种类似肉类放置多日散发的腐臭，典型的尸臭味。 这味道令人作呕，甚至让人头晕目眩。 但白梦妃强忍着这股难受的眩晕感，环顾四周。 只见屋内一片凌乱，看样子很久没收拾过。 项云天走进屋内，仅从屋子的杂乱程度以及随意丢弃的臭袜子等细节，便能推断出死者生前是个怎样的人。 此人必定极为邋遢，品行恐怕也不怎么样。 这时，白梦妃发现了一个问题，屋内的空调并未开启。 难道是警察到达后有人关掉了空调？ 但这似乎不太可能，警察通常不会破坏现场。 想到这儿，白梦妃满怀好奇地走向空调。只见插头掉落在地上，旁边有一滩水，还有一些玻璃碎片。 见白梦妃蹲在那儿查看，项云天赶忙快步走过去。 看了眼前的场景，项云天脑海中瞬间闪过一系列画面。经过一秒钟的精密分析，他断定：“死者应该是死于他杀。这个现场布局，是有人故意为之，试图掩盖真相。” “嗯。”白梦妃深有同感，轻轻应了一声。 由于外卖小哥的嫌疑极大，两人回到警局后，便将调查情况告知了赵飞。 当晚，赵飞便派人行动，将外卖小哥从他朋友家中抓捕归案。 深夜，审讯室内。 一盏台灯正对着外卖小哥的脸，赵飞等几名审讯人员坐在台灯后方。 “你叫胡说？”赵飞问道。 没想到，这位名叫胡说的外卖小哥答非所问，情绪激动地申辩道：“我在电话里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人不是我杀的！” 此时，白梦妃和项云天站在单向玻璃后，静静地观察着外卖小哥的一举一动和神情态度。 项云天如往常一样，双手抱胸，面色冷峻。 毕竟这关乎人命，容不得丝毫马虎。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白梦妃理解他的专注，没有出声打扰，一同认真观察。 赵飞见胡说情绪如此激动，便说道：“我们现在请你来只是协助调查，并没有认定你杀人。你能否把案发经过详细告知我们？” 听到这话，胡说才开始配合调查。他神情黯然，低下头，长叹一口气说道：“当天我去送外卖，和往常一样。我按了门铃很久，都没人开门。我就把外卖放在门外离开了。” 站在单向玻璃后的白梦妃立刻问道：“他有没有撒谎？” 见胡说的神情十分诚恳，言行也没有破绽，项云天缓缓摇了摇头。 审讯室内，赵飞继续问道：“然后呢？” 胡说缓缓抬起头，坦白了一件事：“我是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所以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不停打电话，可是，都没有人接。” …… 第二十四章 再次解刨 听到这里，白梦妃相信胡说所言非虚，毕竟监控摄像头中，所录制的画面的确如此。 项云天跟着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二人一直等到赵飞那边审讯结束，就去见他了 赵飞一见他俩居然还在等，不禁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什么都没交代。”赵飞依旧认为是胡说杀了人，“现在人已经放了，但我们安排了同事盯着。已经挺晚了，你们俩也赶紧回去休息吧。特别是小孩子，可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得保持正常作息。” “不用！”白梦妃当即斩钉截铁地反驳。 好在及时反应过来，差点就暴露身份。 项云天赶忙接过话茬：“嗯，我们这就回去。” 说着，他忙用双手轻轻推着白梦妃。 在项云天的推动下，白梦妃有些不情愿地向前走去。 她为何不情愿呢？ 因为白梦妃此时萌生了一个想法，希望通过解剖尸体来查明真相。 二人来到车上后，白梦妃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提议解剖尸体呢？这样能更快查明真相。” 听出白梦妃语气中带着不满，项云天赶忙温柔地解释：“我刚刚是担心你的身份暴露。要是让赵队知道了，后果你是清楚的。” 项云天说得确实在理，白梦妃便接受了这个解释。 不过，白梦妃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一路上都闷闷不乐。 项云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记在心里。 回到住处后，项云天向白梦妃保证：“这件事我明天会跟赵队说的，争取能够成功。” 白梦妃只是轻声应了句“好的”。 这时，项云天又想到一件事：“其实我觉得你现在要想掩饰身份，最好还是回去上学。” 白梦妃心里犯起了嘀咕，毕竟对她而言，这着实有些浪费时间。 于是，下半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思来想去，权衡利弊之下，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但她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先把这案子解决了。 隔天一早，白梦妃对项云天说道：“昨晚你提的让我去读书的事，我考虑过了。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去。” 项云天对白梦妃在解剖方面的能力深信不疑，笑着说道：“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清晨，一到警局，见到赵飞，项云天便提出解剖尸体的事。 赵飞面露难色。 虽说死者的情况，看起来很可能是他杀，但也极有可能是因漏电而意外身亡。 毕竟法医昨天已经初步检查过，判定死者是触电致死。 所以，现在项云天还要从尸体入手调查，确实不太方便。 为了说服项云天，赵飞又说道：“现在情况基本确定了，你就别再插手这件事了。” “毕竟局里现在有专门新来的法医负责工作，你现在分配的工作重心，不应该在这。” 因为今早刚向白梦妃做了保证，项云天也对赵飞态度强硬起来：“要是你不答应，那我就不参与这案子了。” 这可不是小事！ 白梦妃赶忙在后面举起小手，轻轻扯了扯项云天的衣服。 项云天感觉到了，但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盯着赵飞。 在项云天锐利目光的注视下，赵飞最终无奈妥协。 “我真是服了你小子了！” “但就给你半个小时，而且你不能对尸体进行任何解剖操作。明白了吗？”赵飞做出了让步。 “好。”项云天只好答应下来。 项云天带着白梦妃来到停尸间，白梦妃拿起钳子，轻轻夹起并撕开一点烧焦的皮肤。 放在仪器上检查后，她发现确实是触电导致的，但真正的死亡原因，目前还不清楚。 她可不信那些新法医的推断结果。 毕竟尸体虽能传达信息，但也要看解读的人是谁。 那些新来的法医没什么工作经验，很容易被表象所迷惑。 白梦妃在显微镜下观察了将近十分钟，这才结束。 从中，她推断出一个关键线索：“真正的死亡时间，和记录的死亡时间应该不一致。” 项云天顿时觉得奇怪，走上前问道：“你怎么知道记录的死亡时间？” “从赵队刚刚说的话里，他没提到这一点，所以我能猜到。”白梦妃自信满满，这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你想想，我们刚刚还怀疑是胡说作案，也就是说，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对吧？” “没错。” 项云天仔细思索了一下，轻轻点头肯定道：“具体应该是在昨天午饭过后，怎么了？” 白梦妃抿着嘴唇，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但这人应该在前天就已经死了。” “哦。”项云天对白梦妃的话深信不疑，轻声应了一声。 但紧接着，他就觉得不对劲。 如果死者前天就死了，那昨天的外卖是谁点的呢？ 于是，他皱起眉头，举起右手否定道：“不对！照你这么说，那外卖是谁点的？” “不是有延迟送餐功能吗？还能直接吩咐店家。”白梦妃的话如同一记警钟，瞬间点醒了项云天。 项云天顺着这个线索，认真思考了片刻，得出一个结论：“假如真是这样，那他布这么大一个局，难道他的死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白梦妃肯定地说：“有这种可能性。” 项云天疑惑不解，问道：“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是想自杀，似乎没必要伪装成意外的样子？还故意点个外卖，戏耍警方。” “这家伙总不会闲着没事干，就想死后给警察找点活儿干干吧。” 连项云天都想不明白的状况，白梦妃在这方面也并非专家，又怎么能想得通呢？ 就在二人在停尸间绞尽脑汁思考时，赵飞匆匆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 一进入停尸间，他立刻举起右手，用手背捂住鼻子，眉头紧皱。 尽管这里的温度远低于常温，但还是无法掩盖尸体散发出来的腐臭味。 他径直快步走向项云天 “都完事了吧，完事就赶紧走？” “可别一会儿又被那个挑剔的新法医看到，又要啰嗦一堆。” …… 第二十五章 幕后之人 “嗯，都忙好了。” 项云天又一次双手抱胸，露出一副仿若名侦探的神情，同时道出白梦妃的调查结果：“这死者应该不是昨天死的。” 如此重要线索，容不得半点马虎！ 赵飞顿时神色一边，当即追问：“什么？” “我们之前都以为死者是在胡说去之后才身亡的，这是个误区。” 项云天明白赵飞的疑惑，详细解释道：“实际上，他应该在前天就死了。” 赵飞立刻皱起眉头，照此推断，按正常人思维，这案子似乎变得复杂起来。 这不明显就是一场意外嘛？ 至少赵飞更愿意这么认为，这样他就能节省不少时间，赶紧把案子结了。 “你会不会搞错了呀，你是怎么不解刨，确定出死亡时间？” 为了尽快了事，赵飞质疑道：“人都死了，还在冷藏室放这么久，你怎么推断出是前天死的？” 其实若这个结论，是以前的白梦妃本人说出来，那自然毋庸置疑。 可惜此刻说这话的是项云天，那就注定差点火候了。 白梦妃又没法开口，列出那些演算公式。 一时间，三人陷入极度尴尬。 项云天自己也说不出其中的门道，毕竟这不是他的主修专业，虽然跟着白梦妃曾经也学过一段时间，论经验，估计比那位新来的女法医，也好不了多少。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几人讨论之时，那位新来的女法医推门而入，质问道：“你们三个，怎么又跑这儿干嘛？” 借着这个空隙，白梦妃赶忙巧妙化解尴尬，往外面跑去。 她一跑，项云天担心，立刻追了出去。 留赵飞在里头，面对女法医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解释。 不过两人出去后没跑远，只是临时开润。 避开风头后，二人就又站在停尸间外等着赵飞出来。 赵飞在里头解释了许久才脱身。 一出来，见两人还在外面，他脸色瞬间沉下来。 那脸黑得像炭，写满郁闷和愤怒。 他盯着项云天，缓缓走近，问：“你满意了？” “不满意。”项云天暗自撇嘴，耸耸肩，赔笑着说：“赵队，我刚说的事才是重点，您别转移话题。” 赵飞顿时大怒，抬高声调：“是你别跟我转移话题！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可不给你背这锅。” 项云天知道肯定还会有下次，赶忙说：“别这样，赵队。您看我之前也帮了您不少，现在也是为大局着想啊！” “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对的？”赵飞问。 项云天在法医方面没什么高资质证明，只能靠实力，最实际的就是把那些鲜为人知的运算方式和检验成分一一列明。 但这些只有白梦妃知道。 所以项云天转头看向身旁的白梦妃，目光中满是求助。 白梦妃也想帮他，灵机一动，装作肚子疼。 她微微弯腰，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皱着眉头说：“肚子突然好痛哟！” 项云天会意，急忙露出一脸紧张的神色说：“走走走，我带你去洗手间。” 不等赵飞反应，项云天就拉起白梦妃的小手，带她往洗手间去。 赵飞这边正火大，但见这一幕，也无可奈何，只能让两人去了。 毕竟他就算再有怒气，也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过意不去。 来到洗手间外，见没人。 “现在是考验你这位最年起的天才心理学博士，跟医学生能力的时候了。。” 白梦妃神色严肃，一脸认真地对项云天道：“我会把刚刚里面提取成分产生的症状，以及其代表的含义等等都告诉你。我抓紧时间说，你全部记清楚。” 随后，白梦妃把所看到的症状都说了出来。 而这一切的一切，这些都能在书里查证。 而项云天记性，也的确是真好。 当从洗手间出来，回到赵飞面前时，他已经能把白梦妃的话一字不差地讲出来。 还通过其中逻辑，自己总结两句：“所以呀，由于低温会减缓腐坏程度，但里面呈现的症状，却像在常温下一天时间发生的作用。由此可以确定，死者死于前天。” 赵飞听到这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由衷的佩服项云天，能说出这么多常人听不懂却又有据可依的话。 只是心里还是觉得这事实摆出来，会让案情更复杂。 所以他没说话，只皱着眉头。 “不是我说呀，赵队，您不用把事情想太复杂。了” 项云天从他脸色看穿他的想法，又把案子重新梳理一遍，说道：“这个研究成果只是指出一个关键事实，就是这死者在故意搞鬼。” 这关乎案情真相，赵飞紧张地问：“这怎么说？” “我们现在只要打电话问问，看昨天那份外卖是不是死者前天预定的，基本就能确定了。” 随后，他们联系到昨晚深夜放走的胡说，问到了店家联系方式。 警察经过走访，真相竟和白梦妃推测的一样。 那份外卖确实是前天预定的。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不过到这儿，赵飞还是不明白，问道：“死者故意自杀，还弄出这么大场面，故意给警方找麻烦？还是死者是和胡说有仇，故意想凭借这事坑他？” “我想都不是。” 一直隐身幕后的白梦妃终于出声，“我们或许想歪了，得多站在他的角度想想，这么做的话，能够对他有啥好处？” 赵飞和项云天顿时眼前一亮。 都觉得白梦妃说得有理，于是很快便一起顺着她的思路陷入沉思。 赵飞想不通，也没耐心想，他实在太忙了。 于是胡乱想了个可能性：“会不会真和胡说有仇，所以想把自己的死嫁祸给胡说。” 虽说不太可能，因为胡说说自己和死者之前根本不认识。更何况，系统分派外卖员都是比较随意的，死者也无法把控就一定是胡说接单。 不过这猜测，却触发了项云天的灵感。 项云天抬起头，提出了一个猜测。 “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项云天兴奋地解释道：“他这么做的根本原因，是想混淆我们视线，让我们以为他死于意外。事先点好外卖，让人误以为他点完外卖才死，这样胡说就成所谓的目击证人了。” 第二十六章 真是天才 “可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啥呀？” 赵飞皱着眉头，有些糊涂了：“云天，你倒是把话说明白，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骗保。” 这两个字从白梦妃口中脱口而出。 瞬间，她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 赵飞不禁大惊失色。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同时，他心中，再次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 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看起来如此稚嫩，可知道的事情，包括思维逻辑，都好牛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啧啧。 由于满心好奇，他转过头，目光狐疑地紧盯着白梦妃，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个可疑之人。 任谁都不喜欢被这样盯着，白梦妃下意识地把脸转开。 项云天见状，赶忙走上前，对赵飞说道：“赵队，既然案子已经真相大白，您现在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吧？” 被项云天这么一打断，赵飞便没再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他心里对白梦妃的真实身份愈发好奇。 在转过头吩咐手下人做事时，还偷偷地回头，多看了白梦妃好几眼。 白梦妃默默低下头，刻意回避他的目光。 毕竟她心里又虚又慌。 要是赵飞真的不依不饶地追问下去，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等赵飞离开后，项云天双手抱胸，一脸苦恼。 他时不时地瞥一眼白梦妃，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梦妃明白他的难处，主动说道：“我会以章婷这个身份回去上课的，免得他怀疑。” 项云天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点了点头。 可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赵飞竟跑了回来，在后面喊道：“哎，等等云天，先别走。我这儿呢，还有两件事想要你帮忙。” “什么事？”项云天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转头望去。 只见赵飞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文件夹。 “赵队，还有啥事？” 项云天其实心里有些不悦。 这些天因为案子的事，他都没顾得上好好关心白梦妃。 但他也知道这实属无奈，毕竟很多时候人命关天。 于是，他走上前去，伸手接过了两个文件夹。 打开一看，里面夹着不少资料。 第一份是关于当前这件案子的。 虽说他们已经有了合理推测，可还缺少证据来证明。目前死者家属为了拿到赔款，不断给警方施压。要是警方拿不出合理说法和明确证据，肯定又会面临巨大的舆论压力。 第二份则是关于一个失踪案，巧的是，失踪的人也是个女学生。 站在一旁的白梦妃，自然对第一份资料没太多兴趣，毕竟证据这块，基本已经理清的差不多了。 不过对第二个案件的情况，她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也十分感兴趣。 项云天快速浏览完这些文件，便将主要内容记在心里，然后把文件夹还给赵飞：“我明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肯定能办妥。” 听到项云天如此肯定的承诺，赵飞很放心。 他了解项云天的为人，知道他向来是言出必行。 接过项云天递回的文件，赵飞将其抱在怀里，看着项云天说道：“先不说我能不能升官发财，就说能不能帮到别人，可就全指望你了。” 项云天低下头，微微一笑。 他没有说话，却把这事牢牢地记在心里，当作首要任务。 白梦妃深知他向来是少说多做的人，所以见他转身离开，也赶忙快步跟上。 在走廊上，两人并肩前行，一举一动都透着侦探般的气质。 赵飞默默地注视着白梦妃远去的背影，暗自皱起了眉头。 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女孩绝对不简单，甚至比项云天还要厉害。 此时，项云天和白梦妃已经来到外面。 刚才白梦妃已经看到过卷宗内容，这会儿不禁问道：“我们现在是先去死者那儿，还是先去学校？” “还是先去学校吧。” 项云天思索了一下，回答道：“目前案子进展到之前那一步，算是告一段落了。要是还想光明正大地查看那房子，可没那么容易。” “额……好吧！”白梦妃微微皱眉。 心里想着不光明正大进去那要怎么进去？ 于是白梦飞再次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进去，会不会出事呀？” “嘿嘿，到时你就知道了。”项云天说完，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瞧项云天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白梦妃便没再多问。 随后，两人径直前往学校。 来到老师办公室，只听老师一个劲儿地推卸责任，说事情发生在校外，又不是上课时间，所以和校方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说白梦妃听了生气，就连项云天这个大男人听着，都有些郁闷了。 “毕竟她是个女孩子，而且我来这儿不是以家长的身份来问责的！”项云天又激动起来。 自从白梦妃再次出现后，他就变得容易情绪化。 这绝非偶然，而是因为这世上，又有了让他在意的东西，所以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淡定理性。 白梦妃担心项云天会和老师吵起来，便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 项云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深吸一口气，冲老师点了点头，带着白梦妃先行离开。 在操场上，两人并肩漫步。 “你刚刚怎么又激动了。”白梦妃轻声说道。 “没有没有，都是误会。” 项云天赶忙解释：“我只是觉得，那样的班主任太不负责任了，你觉得呢？” 白梦妃微微耸了耸肩，淡然一笑：“我无所谓啦。” 一时间，项云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继续陪着白梦妃往前走。 私下里，往往是白梦妃占据主导。 回到车上只剩两人时，白梦妃才说出自己心中的直觉。 “你有没有觉得这件案子，好像和我之前的案子，还有上次在厕所发现的女尸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 听到白梦妃这个大胆的猜测，项云天低下头，皱着眉，认真思考起来。 毕竟这些死者确实有很多共同点，都是女性，这的确很巧合。。 而且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其精密，很可能是个惯犯。 “我想想。”项云天沉思良久，才应了一声。 …… 第二十七章 偷偷调查 白梦妃接着说道：“要是能把这件案子和其他相关案件并案侦查，再假定一个犯罪嫌疑人，想必查起来会容易不少。” 听到这话，项云天瞬间明白了白梦妃话里的隐晦之意。 “你是想说，重点盯着方凯？”项云天问道。 白梦妃垂了垂眼皮，算是默认了。 晚上，因为那件骗保案还没有彻底查清楚，项云天便带着白梦妃回到了死者所在的小区外。 还没进小区，项云天就把车停下，看样子并不打算开车进去。 “要下车吗？”白梦妃心思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项云天的意图。 项云天随即报以会心一笑，然后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当项云天靠近自己时，白梦妃没来由地感到心跳陡然加快，脸庞也微微发烫。 她赶忙转过头，垂下目光，试图回避这种异样的感觉。 项云天见她这般反应，立刻明白她对自己有好感，所以才会如此闪躲。他暗自偷笑，心里满是欢喜。 两人一同翻墙进入小区，随后便来到死者所在的那间房外。 要是没带着白梦妃，项云天说不定真会顺着水管爬上去。照他的说法，是为了保险起见，担心这事儿要是被人瞧见，或者被监控拍到，回头面对警察可就尴尬了。 白梦妃闻言微微一笑，心里其实理解他。 毕竟，男人嘛，大多都有点死要面子。 来到房门外的走廊，白梦妃见识到了项云天的又一项本领——开锁。 他掏出钥匙，取下一个钥匙环，直接掰成铁丝状，接着便轻轻松松地把门锁拧开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说完，白梦妃淡然一笑。 毕竟这种本事，说起来可不怎么光彩，但着实有点神奇。 项云天到底是个男人，没完全领会白梦妃话里的意思，压低声音，略带得意地说道：“那是。我还会破解密码呢。” 看来项云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白梦妃赶忙补充道：“呵呵，哪天你要是不想当侦探了，还能转行去做神偷。” 项云天这才明白白梦妃的言外之意，顿时感觉脸颊滚烫。他这会儿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加快了脚步。 白梦妃则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 毕竟长夜漫漫，这儿就他们两人，物业管理人员也不敢贸然上来，有什么好怕的？ 时间充裕得很，可以慢慢对这房间展开调查。 而且白梦妃有个习惯，她不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表面现象，反而更倾向于，相信自己身为女人的第六感。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女人当中，也极少有人能将其完全发掘出来。 但她天生对事物的感应能力就格外敏锐，尤其是耳朵和鼻子。 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嗅着屋子里弥漫的臭味，借此便能知晓房主生前是个怎样的人。 正如项云天之前推测的那样，此人平日里生活习惯糟糕，人品也不怎么样。 此时项云天嘴里咬着手电筒，正在翻箱倒柜。 他想看看死者生前，有没有在日记本之类的东西上记录下相关线索。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做，是陷入了一种有限理性的状态。 所谓有限理性，简单的来说，就是人的理性在特定场合、特定时间，是会受到限制的。而不会，一直保持理性。 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归根结底，是因为站在身后的白梦妃。 男人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总会不自觉地感到自卑。 项云天虽说堪称男神，但也未能免俗。 此刻他满心都在留意着白梦妃，想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同时好奇白梦妃此刻会如何看待自己。 殊不知，白梦妃内心更为成熟。 在查案的时候，她会全身心投入，不会去考虑其他事情，尤其是感情方面。 经过一番感应，白梦妃回想起那天在冰箱旁看到的情景。 于是她猛地睁开眼睛，朝着冰箱的方向走去。 她来到冰箱旁边，看着那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玻璃碎片，缓缓蹲下身子。 此时那些水已经完全干涸，没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白梦妃记得很清楚，那天玻璃碎片旁边是有水的！ 她伸出手，想要拿起一块碎片仔细研究。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啪嗒”一声，那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吓了一跳。 她迅速回头，只见是项云天来到了身边。 就在她要开口责怪时，却听到项云天温柔地说道：“小心点，可别把手割伤了，我会心疼的。” 她终究是个女人，一下子就被项云天这句温柔的话打动了。 刚才那一刻心里的慌张，瞬间神奇地消散了。 不过项云天，似乎不该一直拉着她的手吧？ 意识到这点后，她急忙抽回手。可项云天握得太紧，她抽回时用了些力气。 项云天察觉到了，赶忙主动松开手，同时把自己的手藏到身后，就好像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大男孩终究还是大男孩，看来内心还是很腼腆的。 白梦妃不留痕迹的笑了笑，然后很快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玻璃碎片上。 那天看到的场景，清晰地在她眼前浮现。 记得当时杯子旁边有水，而且水有些浑浊，所以在这之前，水应该是固态的。 也就是说，那些水，其实是冰块融化而来的。 于是白梦妃迅速转头，看向旁边的冰箱。 此时项云天也逐渐将心态调整回工作状态。他在这方面颇具天赋，虽然调整状态的速度稍慢，但想到这儿，竟和白梦妃默契地同步了。 两人同时将目光锁定在冰箱上，几乎同时想到。 冰块，为什么会从冰箱里面跑到外面来呢？ 冰块又没长腿，肯定不会自己跑出来。 所以肯定是死者做了什么手脚，可还是回到那个问题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时间，白梦妃的思绪卡在这儿，想不出更多头绪了。 而就在此时。 项云天却打了个响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听到声响，白梦妃转过头，狐疑地盯着他，眼中满是好奇。 …… 第二十八章 回学校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水杯原本大概率是放在冰箱上面的，而咱们之前看到的那一滩水，之前应该是冰块的形态。” 项云天站起身，双手抱胸，接着抽出一只手比划着。 这与白梦妃心中所想完全一致，所以她只是轻声应了下，点点头，示意对方接着说。 “那么由于白天天气还是比较热的，等我们赶到这儿的时候，冰块在就会化成了水。” “关于这点，想必死者也料到了这一点，要不然空调也不会没开！” “他刻意营造这个假象，目的就是让人误以为他是因为踩到水滑倒而死。” 白梦妃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这点死者也都想到的，并安排如此巧妙。 她实在想不明白，死者费了这么大的周折，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仅仅是为了骗保。 这太不可思议了。 明明拥有这般智慧，干啥不好。 却为了钱财，放弃了唯一的活着的机会。 白梦妃虽心中感慨万千，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对项云天的想法表示认可：“这么说也有道理。” “如果我没推测错话，估计这插座也被人动了手脚。” 项云天继续梳理案情：“不然死者的手，不会一碰到插座就触电身亡。正常情况下，即便是自杀，也绝少有人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毕竟触电后，肯定会因剧痛难忍，下意识想而把手拔出来。” “除非他……呵呵。” 说到这儿，他转过头，紧紧盯着插座。 白梦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暗自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直接转身走向屋子的电闸，将其关掉。 项云天也从身上掏出一双白手套戴上，随后把手伸进插座里面摸索。 才摸索了一下，他就感觉手指头传来一阵刺痛，不禁暗暗皱了皱眉。 因为他对插座内部构造十分了解。 他用手指抠出那个尖锐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大约两三厘米长的小铁丝。 白梦妃这时也蹲下身子，凑过来看。 她转头看向项云天，微微一笑。因为她知道，这铁丝上面，肯定还留有死者的指纹。 于是，他们带着这根小铁丝回到警局进行化验。 就在白梦妃提取指纹的时候，女法医突然走进来。 她本是进来检查开关是否关好，却没想到看见白梦妃正在操作她的仪器。 “你们又来干什么，当这是你们家呀？”女法医再也忍不了了，当场发飙。 俗话说事不过三，可项云天和白梦妃这样的行为，早就不止三次了。 被女法医这么一搅和，事情看起来似乎要办不成了。 好在有位警局的老警员听到动静走进来，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争吵。 一看到是项云天在这儿，似乎和新法医产生了点小矛盾，他赶忙说道：“云天在这里忙，肯定也是在查案呢，大家都是为了查案，没必要吵。” “你也帮他说话？”女法医气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 “这里是我负责的地方。总之，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项云天对这些话倒是不太在意。 直到女法医提到了白梦妃，说：“还整天带着这个小屁孩，也不知道存着什么新。。” 小屁孩？ 她居然这么说。 这句话，一下子就触碰到了项云天心中的怒火。 项云天内心的愤怒瞬间被点燃。 说他可以，但说他心爱的女人绝对不行。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项云天摆明了立场，眼中露出查案时那冷峻的目光。 在那冰冷的眼神中，隐隐藏着如刀刃般锋利的锋芒。 女法医见状，心里直发慌，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她整个人被吓得呆立在原地，背后冷汗直冒，瞬间就湿透了衣衫。 项云天清楚自己目光的威慑力，所以平时一般不会这样直视别人。 就连见多识广的老警员见了，也觉得心慌意乱，手心里满是黏糊糊的汗水。 他连开口替女法医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项云天一旦认真起来，不光英俊冷酷，更是严肃得让人敬畏。 白梦妃知道项云天只听自己的话，于是转过头，抬头看着他，说道：“别说了，我没事的。” 项云天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低下头，收敛了心中的怒意。 女法医见状，也不敢再指责他们了。 她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只会越说越糟，于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老警员人站在这儿，感觉像个局外人。 他看了看白梦妃和项云天，也准备告辞，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走的时候，记得把灯关了。” 等值班老警员走后，白梦妃则继续她的研究工作。 确认无误后，她还在警局里，干脆直接写了一份报告，放在了赵飞的办公桌上。 两人一直忙到深夜时分，才离开警局。 在回去的路上，项云天担心照这样下去，白梦妃的身份迟早会曝光。 “今天跟你说的那件事，没有忘吧？” 于是又一次委婉地提起，让她以章婷的身份去生活这件事：“反正现在这边案子都已经处理完了。” 白梦妃心思聪慧，立刻明白项云天想说什么。 “放心吧，我知晓分寸。” 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会联系梁老师，回去上课。” …… 翌日，明明已经三十岁的她，还真就的去学校上学了。 学校的生活对她来说，实在是乏味至极。 尤其是课堂上听讲的时候。 因为站在讲台上授课的老师，知识储备远远不及她。 而且，班主任梁老师还把她叫到办公室，询问她为什么好几天没来上学。 她只好谎称父亲酗酒去世，因为操办丧事才耽误了这么些日子。 好在梁老师没闲工夫，为了一个学生去详细调查，加之如今对方变成孤儿，也觉得有些同情，就更没有多说什么。 而在上课期间，白梦妃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原主这个女孩，在学校里似乎不太受同学们待见。 课余时间，其他女孩都会聚在一起交流。 可是竟然没有一个同学，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过来和她说上哪怕半句话。 她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这些，与自己仿佛存在代沟的孩子们。 有些同学会转过头来看她，但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而且大多只是匆匆瞥上一两眼，便赶紧移开目光。 与此同时，明明还没到放学期间，项云天就已经开车在学校外面等着她了。 这可是身体原主从未享有过的待遇。 …… 第二十九章 嫉妒 放学铃声响起。 就在白梦妃以为一天就要结束，准备上车的时候。 却见有五个认识她的同学，站在离车不远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们瞧，那车里头是个帅哥呢！他不可能是章婷那种人的亲戚吧？” 说话间，这个女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项云天，那模样仿佛这辈子，都没见过男人似的。 另一女孩对此嗤之以鼻。 “肯定没有呀，她也配？。” 言语更是十分不屑：“不过她这么久没来上课，说不定是通过什么办法，傍上了人家帅哥呢，啧啧啧，小瞧她了。” 又有一个女孩跟着搭腔：“这可说不准。不过她还挺有本事，我要是能搭上这样的小哥哥就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所以上车之后，白梦妃脸色一沉，直接进了车里。 车子行驶到半路，白梦妃回想起那些刺耳的话语，心里一阵烦闷。 她有些郁闷的看了项云天一眼：“以后你别来学校接我放学了，我想自己回去。” 项云天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赶忙问道：“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话刚出口，白梦妃急忙摇头解释：“不是的，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实在受不了那些人说的那些扎心话，仅此而已。” “这……好吧。”项云天这才明白过来，赶忙安慰道：“其实你没必要太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一群小孩子罢了，没必要太在意呢？” 白梦妃顿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没想到项云天，居然也有不理解自己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提高声调说道：“你又不是我，你不会懂的。” 项云天察觉到，白梦妃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于是选择了沉默。 等白梦妃情绪平复了些，在要进屋的时候，她轻声道了歉：“那个……对不起。” 也不知道项云天是怎么回事，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嗯？难道是没听到自己的道歉？ 白梦妃见状，急忙打开车门追上去，大声喊道：“喂伟伟，我跟你说对不起呢！” “啊？”项云天这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转过头。 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白梦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她又不像他会读心术，哪里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自己都已经放低姿态了，他竟然还不领情！ 于是两人就这么赌气了。 下午，白梦妃自己坐公交车去了学校。 一整个下午，因为项云天态度的突然转变，白梦妃一直心神不宁。 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可就是不由自主地去想项云天。 “章婷！” “章婷！” 讲台上，梁老师已经喊了白梦妃好几遍，她一眼就看穿白梦妃没有认真听讲。殊不知，白梦妃还没习惯别人这么叫她，所以压根没理会。 要让一个高学历的人，坐在这样的小教室里，还得迅速适应，哪有那么容易？ 直到老师亲自走下讲台，来到她的课桌旁。 “咚咚咚——” 抬手直接在她课桌上连敲了好几下，白梦妃这才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满心不满地抬眼望去。 在她看来，梁老师这个动作实在太不礼貌了。 毕竟在她眼里，梁老师就跟个妹妹差不多，自己真实年龄可比她大多了。 梁老师这么做，确实有些鲁莽。 可她自恃是老师，便说道：“你瞪什么瞪？上课不专心听讲，还敢瞪老师？下课来我办公室。” 话音刚落，旁边的同学立刻哄笑起来。 这书……真的不读也罢！ 白梦妃暗自翻了个白眼，然后低下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边想着项云天那臭小子突然转变的态度，一边又要发愁，一会儿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该如何应对。 哎，想到这一切，可真够让她心烦的。 叮铃铃铃—— 下课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这一节课，梁老师被章婷这个娃气得够呛，所以一听到下课铃声，她抬眼瞪了白梦妃一眼，便转身走了。 白梦妃明白她这一眼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去办公室嘛。 于是，她来到了办公室。 “老师。” 白梦妃站在办公室门口，没有进去。 此时的梁老师正怒火中烧，不停地喝着水。 接连喝了好几口后，她才缓缓放下杯子，看向白梦妃，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给我进来。” “好的。”白梦妃轻声应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走到梁老师跟前，梁老师像打量陌生人似的，上下打量着她。 反正这身体又不是自己的，梁老师爱看就看吧，白梦妃压根不在乎。 “章婷，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见白梦妃把脸转开，一副不太配合的样子，梁老师说道：“以前你家里条件不好，但你学习一直很用心，可从不会这样子……” 白梦妃听得很认真。 不过她有个习惯，专心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很少会用眼神去回应对方。 梁老师却觉得她态度不端正，还不断教训她说，她这样的态度，以后在社会上是混不下去的。 白梦妃在心里暗暗发笑。 怎么就混不下去了？ 自己以前也是这种态度，不照样在警局混，混的而且挺滋润。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是敷衍着：“老师，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改正。” 因为下一节课是体育课，梁老师便趁机占用体育课的时间，教训了她大半节课。 好在白梦妃够机灵。 “老师，我突然感觉……额……有急事。” “嗯？什么急不急的？” “就是……想去洗手间。” 梁老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去吧去吧。回头直接去操场集合，知道吗？” “知道了。”白梦妃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径直前往操场。 此时所有学生，已经解散自由活动了。 她一个人百无聊赖，便来到操场边嫩绿的草地上，试着用章婷这个小女孩充满童趣的眼光，欣赏起天空中的白云。 这些简单而美好的事物，是她从前很少有机会静下心来好好欣赏的。 可就在她看得入神的时候，背后突然有石子砸过来。 她猛地转过头，只见几个女学生正朝她走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块石子。 这是要干什么？ 白梦飞猛地站起身。 只见三个女生走到她面前，其中一个伸手猛地推了下她。 …… 第三十章 僵持 “真可以呀，章婷。” “平日真小瞧你，还旷课去钓凯子。” 那个推白梦妃的女学生，一脸讥讽不忿的大声喊道。 听她这话，白梦妃自然明白，对方所说的是项云天。 从对方嚣张的样子来看，要是换做以前的章婷，估计会忍气吞声。 然而…… 现在这具身体里住着的，可是她！ 白梦妃不慌不忙地双手抱胸，平静地看着她们、 倒要瞧瞧，她们究竟想干什么？ “那又怎么样？” 她低头沉思片刻，随后抬起眼眸。 沉思之际，她暗自想到。 自己之前在警局学的格斗术，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那里面可有不少以巧破力的技巧，就算是身高快两米的大汉，她都摔倒过。 要是还能发挥作用，眼前这几个小丫头根本不足为惧。 就算用不上，她也绝不可能软弱，向恶势力低头。 这三个女生见如今的章婷和以往截然不同，居然敢有反抗的意思，便气势汹汹地围过来，准备对她拳打脚踢。 白梦妃岂会任由别人欺负自己。 眨眼间，她就把这三个小姑娘打得落花流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看来，以前学的那些本领，还真没忘。 三个小姑娘落荒而逃，还一边跑一边喊着让她等着，放学小心点。 她看着三人狼狈逃窜的背影，只觉得现在的小女生还挺有意思。 不过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围绕着自己。 只见旁边有几个男生正目光不善地盯着她。 她可是过来人，立刻就猜到是那三个女生在背后搞鬼。 但就她的身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一直等到下课，最先来挑衅的那个女生走过来，又推了她肩膀一下，嚣张地命令道：“有种的，一会儿天台上见。” 别人叫她去她就得去，我不要面子的？ 所以她压根不理会呢！ 警局里那么多案子，项云天一个人还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她还着急回去帮忙呢，担心项云天出什么差错。 所以白梦妃压根没去赴约，而是大大方方地背着书包，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然而，还没绕过教学楼，她就被从墙后冲出来的两个男生拦住了去路。 紧接着，她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也有两个男生。 于是，她暗暗皱起眉头，冷冷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你说呢？你这臭丫头得罪了我妹妹，还在这儿装蒜？”说着，这个男生伸手就朝白梦妃推过来。 白梦妃等他的手快要碰到自己肩膀时，猛地出手，一个反手擒拿，就把这个男生制住了，然后直接将他按在了教学楼的墙壁上。 其他几个男生，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如今的章婷这身手，明显像是经过训练的。 “最好别对女生动手，不然吃亏的可不一定是女生。”白梦妃警告的喊着。 “听明白了吗？” 这会儿，那男生的手都快被她掰断了，赶忙连连求饶：“章……不不不，章姐，我知道错了，快放开，要断了，断了。” 白梦妃这才松开了他。 她要走，再也没有男生敢阻拦，纷纷给她让出一条路。 那几个女生随后赶过来，看到男生居然放章婷走，便不停地埋怨。结果那个找来男生的女孩，还挨了一记耳光。 离开学校后，白梦妃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 若不是亲身经历，她还真不知道，都到现在了，学校里居然还存在这种问题。也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她心里明白，自己回不去了，灵魂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身体里。 但她清楚自己的能力还在，总有一天，她不仅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还能解决这些存在的问题。 一路上，她都在思索这件事。 走着走着，她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 该不会，又是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吧？ 她果断停下脚步，回头查看。 却发现后面什么人都没有。 她佯装不在意，实则一直留意着身后的动静。毕竟以前的工作经历，让她的警惕性相当高。 来到车站后，她瞥见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 这人太可疑了。 她暗自留意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 毕竟她不想惹麻烦，但还是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上到车里，白梦妃故意坐到最后一排，却看见那个男人也跟着上了车。 她又装作浑然不知，转头看向车窗外。 这时，她大致确定，真的有人在跟踪自己。 不过，她不确定是不是那帮小鬼找来的人。 于是，她满心怀疑。 回到家后，她还一直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好在那个可疑的男人没有再跟过来。 推开房门，只见屋里空荡荡的。 看来项云天还没回来。 一想到中午两人赌气吵架，她忍不住往沙发上一躺，像葛优那样瘫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要是以前的她，项云天应该不敢这样吧？ 项云天这是要变心的架势吗？ 想到这儿，她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自己干嘛要在意，项云天是不是变心，真是想太多了。 想到这儿，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忙自己的事。 就在这时，项云天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回来了。 “喂。” 她本来想和项云天说话，可又想到中午两人还在冷战，自己先开口岂不是显得示弱？ 于是，她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嗯嗯。” 项云天轻声应了声，然后也没再多问。 他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问题，整个人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随后见白梦妃好像没什么话要说，他竟然也不再多问。 一个原本很关心自己的男人，突然变得冷漠，换做谁都难以适应，白梦妃也不例外。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如此优秀的项云天。 然而，白梦妃始终拉不下脸来主动示好，尽管她很想把自己被跟踪的事，告诉项云天。 但看到项云天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她最终还是没说。 就这样，一直到隔天早上，两人依旧维持着这种僵持的状态。 …… 第三十一章 绑架 项云天吃早餐时，试着和白梦妃搭话。 可因为昨天的事，白梦妃仍在赌气，不想回应。 上车之后，白梦妃觉得有件事不能再耽搁，便对项云天说道：“好吧，其实昨天就有事儿想跟你说了。” 在车里，两人聊了不少，然而却有一种生疏的感觉。 项云天表现得似乎没那么上心，只是给出了一些建议。 中午，白梦妃没回家，而是在餐厅吃了饭，之后还走进一家卖通讯仪器的店铺逛了逛。 项云天得知后，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下午放学，尽管白梦妃之前交代过不用来接，但项云天还是来了。 “我不是让你别来接我吗？”白梦妃问道。 项云天没有说话，而是道出这两天表现怪异的原因，原来是他误会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我。” “我还知道，你希望我离你远点。可我就是忍不住，你中午没回来，我真的很担心。” 说到最后，项云天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惭愧。 看来这两天他如此反常，并非真的不在意，而是一直在默默忍着。 真是个呆子。 不过听到最后那句话，白梦妃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暖意。 她强忍着，不让脸上露出笑容，依旧装作冷淡地说道：“并没有不喜欢，你别瞎想。我不想你来接我，只是不想助长那些女学生攀比的风气。” “她们这个年纪，很容易产生错误想法，做出错事。” “你呀……明白了吗？” 白梦妃认真思考了一番。 有时候，越是在乎就越难以捉摸。 但项云天最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并没有不喜欢我？” 白梦妃思索了几秒，才轻轻应道：“嗯。” 两秒不到，她又赶忙补充强调：“但也没说喜欢你。” 即便如此，项云天看起来还是很高兴，乐呵呵地笑着说：“嘿嘿，没有不喜欢我就够了。” 两人回到家后，白梦妃打开书包，把中午买的仪器拿给项云天看，并说道：“这里面有个定位器，我打算带在身上。” “你装这个做什么？是因为被人跟踪那件事吗？”项云天问道。 “不止如此。” 白梦妃轻轻点了点头：“我有种直觉，对方背景不简单，很可能会和我们之前调查的连环凶杀案有关。” 听到这儿，项云天皱起眉头，目光移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你是说，跟踪你的人是方凯？”项云天问道。 白梦妃深吸一口气，缓缓摇头，肯定地否定道：“不！绝对不是方凯。这点我能确定。只是，我感觉这事儿可能和方凯有某种关联。” 两人经过一番商讨，达成了一个共识，觉得确实有必要提前防范。 然而隔天，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再跟踪白梦妃。 黄昏时分回到家，项云天紧张地问道：“今天没遇到可疑的人跟踪你吧？” “倒是没有，但我觉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没错。” 又过了一天，白梦妃像往常一样去学校上课。 项云天则回警局工作，却又和女法医起了争执。 起因是，关于一具尸体由谁检查的问题。 赵飞这个老好人，赶忙过来劝项云天。 可这女法医三番五次顶撞他，还顶撞过白梦妃，实在让项云天忍无可忍。 赵飞只好把项云天拉到办公室：“你之前不是一直带着那个小女孩，还一起帮忙破案嘛。所以我跟她说，那块工作就交给她负责。” “但她只是临时的。”项云天气愤地说：“而且……她有点太过分了。” 赵飞思索了一会儿：“你们这真是一山不容二虎啊。这样吧，那具尸体，你们俩一起检查死因。谁先查出来……咱们……” 赵飞的话还没说完，项云天就答应了。 结果就是，两人一同检查尸体，可谁都不愿意当对方的助手，工作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最后可怜那具尸体了。 站在一旁的赵飞暗自感慨。 要是白梦妃在就好了。 那就不用争，直接让白梦妃带他们俩就行。 项云天虽然确实是个天才，在验尸方面也颇具天赋，但论工作经验，和白梦妃相比差得远了。 经验，至关重要！ 就像上次那具用电自杀的尸体，当时那种检查手法，如果不是白梦妃，一般的法医很难仅凭直觉推断，并如此精准地检测出死亡时间。 两人还在检查尸体时，赵飞突然听到一个同事跑进来，焦急地说，一个叫章婷的女孩子在学校被人拐走了。 正解剖到一半的项云天起初没太在意，随后才猛地反应过来，神色顿时一片惨白。 章婷不就是白梦妃嘛！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好在白梦妃之前给他的定位器还在，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梦妃，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 与此同时，白梦妃在一间昏暗的小屋里缓缓睁开眼睛。 她透过模糊的视线，环顾四周。只见这里脏乱不堪，又阴暗潮湿。抬头望去，不见天日。 只有一盏吊灯在头顶上来回摇晃。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她慢慢陷入回忆，轻轻闭上了眼睛。 回忆回到她被绑架前的一个小时。 中午放学，她像往常一样准备回家。 可刚走到学校门口，一辆面包车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来的人气势汹汹的，所有动作行如流水，显然是有备而来。 当时一块布猛地朝她脸上盖过来，随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想到这儿，她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靠背椅上。 看到不远处的那扇木门，她打算起身逃跑。 可刚站起来，腿弯就被椅子抵住，根本无法站直。 她只好一点点挪动脚步，朝门口走去，试图逃离这个阴暗的小房间。 谁知还没走出三步，门咯吱一声响。 门开了！ 白梦妃她立刻停下脚步，皱起眉头，缓缓放下用双手提着的椅子。 只见一名身材壮硕，呆着单眼眼罩的独眼刀疤男，走了进来。 他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后颈。 …… 第三十二章 拖延 这人满脸横肉，一看就绝非善类。 他瞧见白梦妃已然苏醒，便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哼，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你究竟是什么人？”白梦妃冷静的问道。 此刻，她尝试着用双手去解开绳索。 然而，绑住她的是粗麻绳，还打了一个又一个死结。 就算有人来帮忙，恐怕都得花上好一番功夫才能解开。 独眼男一步步靠近，眼中满是惊讶之色：“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死，命可真大。” “你到底什么意思？”白梦妃反问。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双手轻轻抬起椅子，打算往后退。 然后顺便，想能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对于她了解案情，肯定有帮助。 然而哪料，那个独眼男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突然一下的就猛地扑了过来，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被这独眼男一撞，白梦妃顿时摔倒在地，手肘狠狠磕在地面，一时间鲜血直流。 独眼男没有停下脚步，继却步步紧逼。 “你……你想干什么？” “你再过来，我可要喊人了！”白梦妃这下是真有点慌了。 可独眼男并未停下脚步，反而从身后掏出一把刀。 灭口？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四个字。 不过没等她多想，独眼男再次加快脚步，一下子来到白梦妃身前。 伸出左手，揪住白梦妃的衣领。 他将白梦妃扯到自己面前，用质问的语气喝道：“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谁派自己来的？ 白梦妃彻底懵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胡话？ 难道脑子有毛病？ 就在白梦妃满心怀疑之际，独眼男又问：“你是不是把事情，都告诉警察了？” 事情？ 什么事情？ 白梦妃此刻，完全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她看着这个独眼男，心想此人肯定不是好人。 瞧他这样子，又不像是神经错乱。 难道，他和章婷之间有什么瓜葛？ 想到这儿，白梦妃灵机一动问道：“是不是咱俩之前有过节呀？不好意思啊，我失忆了。” “你？失忆？” 独眼男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冷哼一声，不屑地说：“呵呵，这种耍人的借口，亏你想得出来。” 说完，他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 看到刀刃上寒光闪烁，那刀锋显得格外锐利，白梦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在慌乱之中，白梦妃暗自咽了口唾沫，此时她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可自己被绑成这样，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好在她想起之前把定位仪交给了项云天，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但又担心项云天还没找到这儿，自己就先遭了这个坏人的毒手。 所以她还是希望能想办法自救，即便不行，无论如何也要拖延时间。 “看什么看？”独眼男问道 白梦妃灵机一动，赶忙说道：“那个……你要杀我也行。不过我真不记得咱俩之前有啥过节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呀？” “俗话说得好，要死，也不能当个糊涂鬼呀，让我死个明白。” 独眼男低下头，暗自思索了一下。 他觉得白梦妃说的似乎有点道理，自己也怕白梦妃死后变成厉鬼缠着自己，便妥协道：“行，既然你想听，我就跟你说说。” 独眼男缓缓走过来，在白梦妃身旁蹲下，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 那天，他们几个兄弟，和另一伙人在这山上进行交易。 碰巧，章婷的父亲开着货车来附近的一个石场送油，还带上了章婷。 因为忙着干活，章婷便自己跑去玩耍。 她追着一只兔子，不知不觉，来到了独眼男他们交易的小木屋。 女孩子，尤其章婷本身年纪也不大，通常都充满好奇心。 于是章婷来到小木屋外，透过木板的缝隙往屋里瞧。 结果发现了，里面正在进行非法面粉的交易。 章婷吓得赶紧跑开。 由于太过慌张，跑的时候发出了声响，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一听到声响，独眼男立刻带着几个手下出去找人。 后来发现章婷摔落到了山顶下，没了呼吸。 既然人都已经摔死了，他们觉得没必要再补刀，免得引起警方注意，于是就离开了。 当时章婷的父亲送完货，也没发现章婷不在车里。 毕竟她父亲向来好酒贪杯，那天还喝得酩酊大醉，酒驾了。 这也是她父亲后来会喝死在房间里的原因。 之后，因为方凯采访的事情。 章婷一直跟着项云天，不小心被媒体拍到。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全城皆知，他们自己也都看见了新闻。 独眼男得知章婷居然还没死，而且和警方的人在一起，担心自己的事败露。 所以他已经跟踪白梦妃好几天了。 今天把她抓回来，自然不只是想杀了她，更想知道，白梦妃有没有向警方透露什么。 不过看白梦妃好像真的失忆了，应该还没把自己那些丑事说出去，独眼男这才稍稍放心，决定动手杀了白梦妃。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白梦妃为了争取时间，好让项云天他们找到这儿。 见那把寒光闪闪的刀举了起来，她急忙又喊道：“等等。” “又怎么了？”独眼男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被白梦妃这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这样折腾，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放电影，随时被喊暂停。 白梦妃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道：“我……我快憋不住了，尿急，能让我上个厕所么。” 听到白梦妃提出这样的要求，独眼男冷冷地哼了一声，面露不悦。 “哎呀，好不好嘛。” 白梦妃赶忙使出小女生撒娇的本事，说道：“而且你想想，要是你不让我去，我死后尿出来，那味道你可受不了。而且处理尸体，也会很麻烦的。” 独眼男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于是他想让白梦妃就在这儿解决，自己不看就是了。 “不行不行，我在这里上厕所。” 白梦妃赶忙说道：“不等于让警察顺着尿液情况，能找到一些不必要线索么。” 独眼男听着觉得有道理，便皱起眉头思索。 …… 第三十三章 对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痛快点，你直接说，到底想咋办！” 独眼男不耐烦地直接问道。 白梦妃别过脸，嘴角微微上扬，暗自偷笑了一下。 “要不……咱们这样吧！” 她狡黠地思索片刻后，才抬起眼眸，看向独眼男说道：“你送我到山腰，等我在那儿解决完，你再动手杀我。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嘛。” 独眼男刚开始听着，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便走上前，动手帮白梦妃解开绳索。 解到一半，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上动作猛地停下。 “不对，不对。到时万一你到了半山腰，趁机跑了怎么办？” 白梦妃赶忙说道：“别瞎想啦。当下的事儿还没处理好呢。要不这样，到时候你就用这绳子绑住我，然后绳子另一头你也抓着，那不就得了。！” 独眼男琢磨着白梦妃这话，好像也确实有点道理，便欣然照做了。 很快，两人一同来到半山腰。 独眼男原本还有好几个手下，都在外面守着。 他们起初都不赞同让白梦妃去半山腰，可独眼男却坚持同意了。 等两人来到半山腰时，那五个手下硬是跟了过来。 毕竟他们是一伙的，白梦妃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她心里只盼着项云天能多带些人赶来。 “你倒是给老子麻溜着点。” 独眼男扯着绳子，站在山坡上头，见白梦妃站在下面一动不动，便忍不住大声喊道：“赶紧解决完，好让我送你上路。再墨迹，别怪老子现在就动手了。” “马上马上！” 白梦妃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被人看着，容易尿不出来么。能不能……能不能别看了呀！” 白梦妃心里暗暗盘算着计策，想着怎么才能继续拖延。 “呵呵，你确定么？” 这时，独眼男身旁的一个手下嬉笑着高声喊道：“大把女人见着我们，吓得直接尿裤子了呢！” 独眼男听闻，立刻抬腿踢了他一脚。 白梦妃继续思索了一番，机智地说道：“更何况，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就算让我多清净一会儿，又能怎样呢？” 独眼男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便顺着她的意思，暂时没再催促。 此时，项云天其实已经在暗中翻山越岭，朝着这边赶来。 说实话，这座山的山路崎岖蜿蜒，山壁更是陡峭险峻。 项云天爬山时，只能用他那看似细皮嫩肉的手去抓粗糙的树干，不然脚下很容易打滑，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即便如此艰难，他还是比警察速度快。 警察们都不愿抄近道，选择走那较为平坦的山路。 所以项云天率先赶到了这里。 一看到项云天出现，白梦妃欣喜地大喊：“云天。” 可当她发现项云天竟然是独自一人，身后并未带人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多了几分失落。 就项云天一个人，能是独眼男和那五个手下的对手吗？ 恐怕不太可能吧。 好在项云天带了枪。 独眼男一眼就认出了项云天，立刻举起手中的枪，对准项云天说道：“你别过来！” 项云天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 双方都持有枪械，这局面着实棘手。 而且此刻独眼男的枪，正指着白梦妃。 “放了她！” 项云天平日里几乎不用枪，这次领了枪，心里其实也没底能不能派上用场。 他双手紧紧握着枪，紧张得手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独眼男通过媒体的报道，知道项云天算是警方的人，所以坚决不肯放下枪。 见项云天只身一人，他心里甚至萌生了杀掉项云天的念头。 白梦妃从独眼男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急忙对项云天说道：“你别管我了，快走，快走！” 项云天为了震慑住独眼男他们，冷静的回应道：“不用怕，大部队已经来了，正在包围这里。” 白梦妃连连摇头，不想让项云天为自己冒险，大声喊道：“笨蛋，我让你赶紧走啊！” 到了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不得不承认。 项云天的性命，对她而言，无比重要，甚至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 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只能无力地垂下头。 独眼男竟然朝着项云天这边开了一枪，不过这一枪打偏了，击中了项云天身旁的小树。 树枝应声断裂。 项云天吓得急忙握紧枪，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另一棵书作为掩体。 他不敢贸然朝那边开枪，因为白梦妃还在独眼男手里。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开枪误伤到如今的白梦妃。 “要不这样，你们看行不行吧！” 他稳住情绪后，开始和独眼男谈条件：“你们把她放了，然后，我可以留在这里给你们做人质。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跟我这么一位警察分量相比，我肯定更有用一些。” 独眼男低下头，思索起来。 其实就在刚才，他也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如果把项云天留下来，肯定比用白梦妃当人质更有利。 但现在白梦妃也不能放走，否则他们的事情肯定会被抖出去。 刚刚白梦妃说自己失忆了，可独眼男竟然还是把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就在双方都紧张万分的时候，赵飞终于带着人赶到了。 不过他们都停留在山坡上，并未下来。 “快点把人放了。”赵飞拔出枪，指着独眼男命令道。 白梦妃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水。 她最担心的，就是独眼男他们这几个人手里有枪，一旦被激怒，会对项云天不利。 毕竟项云天毫不畏惧地站得如此靠近。 她望着项云天，心里急切地，希望能让项云天赶紧离开。 可是她又深知项云天的脾气，也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山林之中，突然响起一阵枪声。 砰—— 白梦妃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不远的项云天。 似乎想要确定，对方有没有受伤。 如果他真的出什么事，自己真的没有颜面，再利用这身皮，继续苟活下去的。 …… 第三十四章 发烧 没人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的视线，才纷纷聚焦到项云天身上。 只因在刚才那般紧张的局势下，项云天居然开了一枪。 而且这一枪，精准地击中了独眼男的额头。 那五个手下，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缴械投降。 白梦妃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 她逐渐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那倒在地上、额头汩汩流血的独眼男。 绳索松开后，白梦妃终于得以跑到项云天身旁。 项云天此刻，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得不轻。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真的开了那一枪。 他缓缓放下举着枪的手，又抬起另一只手，抹去额头淌下的热汗。 白梦妃扑进他怀里，他也抬起手，轻轻环抱着她。 然而此时，他的目光，仍有些迟疑地停留在独眼男的尸体上，内心满是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对那独眼男开了枪。 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白梦妃赶忙轻声唤了他一声：“云天，你还好吗？” “我没事。”项云天这才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在众人的护送下，两人回到了警局。 抵达警局后，两名警员分别为白梦妃和项云天录口供。 而那五个幸存的匪徒，则被直接押往拘留室。 白梦妃很快就录完了口供。 项云天的情况却没那么简单。 他因为白梦妃开了那一枪，在所有警察眼中，简直像是疯了。 警察都没开枪，身为一名法医，他却开了枪。 这件事，他怎么解释都难以服众。 只有赵飞看出了端倪，也只有赵飞一直在袒护他。 赵飞走上前，直接坐在扶手上，右手轻轻搭在项云天肩膀上，看向白梦妃：“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丫头了吧？”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项云天低下头，暗自笑了笑。 “真没有？”赵飞满脸狐疑，盯着项云天：“你心里清楚，刚刚那一枪，弄不好会毁了你的前途，甚至让你坐牢。但你还是开了。若不是喜欢她，这可说不通。” “我……” “得了，你就别装，也别解释了。” 项云天话还没说完，赵飞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我知道你喜欢她，不然也不会走到哪儿都带着她。只是有点奇怪，要是以前的白法医，我一点都不意外。” “可是她……” 项云天微微低了下头，没有吭声。 白梦妃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事到如今，她对项云天的感情已然发生了变化。 毕竟她心里明白，那一枪背后所蕴含的意义。 回头看，项云天不仅要去做心理辅导之类的，还得写一大堆报告。 等赵飞和项云天说完话，白梦妃才走到项云天面前。 “刚刚的事，真的谢谢你。你那么不顾一切地救我，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前途。” 说话间，白梦妃心想，要是换做以前的自己，说不定真的会以身相许。 项云天只是低下头，看着搭在膝盖上的双手，随意摆弄着，笑道：“没什么。” “你很紧张？”白梦妃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她拉过旁边一把椅子，坐在项云天身旁，静静地凝视着项云天的侧脸。 项云天瞥了她一眼，便低下头，有些黯然地别开脸。其实他不太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但从根本上来说，就连他这个心理学方面的天才，都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做个心理辅导之类的检查。 白梦妃感觉项云天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心疼不已，伸出右手，轻轻搭在项云天的手上。 项云天立刻转过头，惊讶地看向白梦妃。 白梦妃微微浅笑，又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不想让项云天看出自己眼中的爱意。 为了避免太过冒昧，白梦妃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这边要是没什么事了，我想，我们或许可以找个地方坐坐，一起喝杯东西。” 这可是白梦妃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约项云天。 项云天立刻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她。 天色已暗，两人并肩漫步在警局外的步行道上。 路灯洒下的光芒映照在白梦妃白皙的脸庞上，让她看起来愈发楚楚动人。 “你看上去真美。”项云天由衷地赞叹道。 白梦妃却缓缓摇头，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没有啦！我觉得也就一般般。”嘴上虽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头还是挺开心的。 不过这一下，倒让项云天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白梦妃敏锐地察觉到了，赶忙转移话题：“所以赵队安排你明天就去做心理辅导吗？” 项云天赶忙轻轻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对啊！大概明天就去。说真的，我现在心里挺没底的。” “为什么呢？” “因为那一枪，很可能会成为我挥之不去的噩梦吧！” 项云天语气中透着担忧。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心里头乱成一团。 在这漫长的黑夜里，两人沿着这条长街，从警局一路走着。 因为心中那份特殊的情感，他们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希望这条路能更长一些。 晚上，项云天独自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心里想着：要是能有更多时间陪在白梦妃身边，和她在一起，怎样都好。 就在这样美好的憧憬中，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白梦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习惯侧躺着睡觉，同样习惯枕着自己的臂弯。她那双清澈的眼眸，虽然看着泛着白光的灯，可心里头想的全是和项云天的未来。 甚至还冒出一个奇妙的念头，等章婷这个身体长大，她想要嫁给项云天。光是这么想想，就足以让她幸福地偷笑。 一直想到深夜两点，她才强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拉起被子蒙住头，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醒来，她不像往常那样，看到项云天在客厅里等着自己。 今天又是周末，学校没课。她满心好奇，便走向项云天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 白梦妃因为太过担心项云天，直接拧开门锁，推门走了进去。 果然，项云天还躺在床上。 他这是怎么了？平时不都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吗？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赖床了？ 白梦妃觉得十分奇怪，走到床边。她本想叫醒项云天，却发现项云天用双手紧紧捂着被子，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再瞧瞧项云天那血红的嘴唇。 看样子，好像是生病发烧了吧？ 白梦妃赶忙伸出小手，轻轻探向项云天的额头。手背刚一触碰到项云天满是冷汗的额头，白梦妃就感觉到一阵滚烫。 好在白梦妃以前可是法医，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她一把掀开项云天身上的被子，生怕他再这么闷着，会把自己闷出毛病来。 然后她给项云天，换了一条比较薄的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 第三十五章 照顾 她照料人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毕竟以往一直是独自生活，就算不是铁人，生病之类的情况也在所难免，她向来都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端着那盆水回到项云天的房间后，她轻柔地为项云天敷上热毛巾。 由于正发着高烧，项云天不停地嘟囔着口渴。 白梦妃并未直接喂水给他，因为她清楚在这种状况下，即便喂再多水也无济于事，弄不好项云天还会出现呕吐症状。 最好的办法，便是用水湿润项云天的嘴唇，这样反而能让他感觉好受些。 经过一整天悉心照料，项云天的烧终于退了，意识也渐渐恢复清醒。 然而，他一醒来，就闻到自己身上竟有一股酒精味。 看到白梦妃坐在旁边，手搭在床头柜上，撑着脸颊，他不禁疑惑地望过去，眼神中满是惊讶。 白梦 “毕竟酒精呀，是能够吸热的。” 项云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暗自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转过头，平视着前方那洁白的墙壁。 此时他满心疑惑，自己的体质不算差呀，怎么会突然发烧呢？想来着实有些奇怪。 就在项云天对自己的状况感到困惑时，白梦妃的一句话如醍醐灌顶：“心理金字塔你听说过吧？消极情绪过多，很容易影响身体状况。找个时间你可以去看看心理辅导师。” 听到这话，项云天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暗自思忖：自己该去哪儿找心理辅导员呢？就警局介绍的那个吗？ 那些心理辅导的门道，自己以前都研究透了。 而且他觉得那些人的本事未必比得上自己。 白梦妃一眼就看穿了项云天的心思，说道：“还是去看看比较好，毕竟你想想，医者难自医。” 项云天觉得白梦妃说得在理，便答应了。 此时时间尚早，不过是晚上六点多。但因下午下过雨，天色显得格外暗沉。 才六点多快七点的天，却黑得如同晚上九十点钟一般。 在白梦妃的陪伴下，项云天开车前往心理辅导员的家。 这位辅导员名叫许三民。 在警界，他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经常为同事们排忧解难。刚刚接到项云天的电话，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还询问项云天何时能到。 项云天说大概九点钟到，许三民表示会等候。 两人来到许三民家的别墅前，刚停好车，就瞧见有两个人，坐在别墅外的平地上下棋。 其中一位年轻有为的便是许三民，另一位则是市局快退休的老警员陈老。 项云天带着白梦妃走上前去。 陈老一见他们，便笑盈盈地说道：“哎哟，云天，你来了呀？” “陈老，您怎么也在这儿？” 项云天笑着问道。 陈老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许三民赶忙说道：“陈老一个人闲得无聊，就过来找我下下棋。” 陈老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但项云天和白梦妃都不相信，因为一眼就能看出陈老在撒谎。 他说话时，眼睛都不敢直视二人，不仅低着头，目光还闪烁不定。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事，项云天和白梦妃也不想多管。 二人走到近前，无心观看棋局，径直走向许三民。 在此之前，别说是项云天，就连白梦妃本人，都未曾与许三民有过任何交集。 他那老好人的名声，都是警局其他同事传扬的。 大家都说他为人和善，乐于助人。 “你好。”项云天伸出右手，与许三民相握。 许三民也热情地伸出右手，与项云天握手。他眼中满是笑意，还透着几分憨态可掬。 这人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啊？白梦妃初见他时，便有这种感觉。 不过，他倒也给人一种暖男大哥哥的印象。 看到白梦妃，他不像其他男生那样，上来就想摸摸头之类的，而是问项云天：“这位是你妹妹吧？” 这么长时间以来，白梦妃第一次没有感受到被从前的同事忽视。 项云天回头瞥了白梦妃一眼，故意笑着，拿出了之前的那套说辞：“这是我的童养媳。” 许三民跟着赔笑了一下，没有过多评价，只是转身，引领项云天和白梦妃走进别墅。 陈老也急忙跟了进去。 看样子，他似乎很乐意和许三民待在一起。 但许三民可能觉得不太合适，在入门处停下，对陈老说：“您先回去吧？” “好累，那许先生也早些休息。” 不知为何，陈老对许三民的话言听计从，立刻笑着点点头，然后竟然陈老便真就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项云天看在眼里。 这陈老还真是奇怪！ 平时在警局里，他可不是这副模样。 毕竟早年陈老也是立过很多功劳，加上现在年纪大快退休，大家都很敬重他。能使唤的动他的人，还真不多。 但今天在许三民面前，陈老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这位许三民，还真有什么操控人心的本事？ 项云天只是将这些想法，默默记在心里，并未说出口。 直到许三民关上门，项云天才开始要求，进行心理辅导。 他想快点结束，然后回去。 也许是出于天生的直觉，他对许三民并没有什么好感。 总觉得这个老好人，好得有些不自然。 不过大家都是警界的人，他也没有太过怀疑。 反观白梦妃，倒是挺喜欢这里。 因为许三民这栋欧式风格的别墅，装饰得格外别致。除了精美的雕栏画栋，那白色墙壁上的浮雕画作更是引人注目。 还有那精致的书架。 一般来说，这样的屋子里，书架上那些经典古老的书籍，大多是买来充作装饰，只能看看而已。 然而许三民书架上的这些书，竟是可以随意翻看的。 而且里面的文字，大多是阿拉伯文之类的。 看来这个许三民并非徒有其表，而是个有真才实学的绅士，着实不简单。 “许先生，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毕竟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也不好过多打扰你。” 项云天这边则急于尽快解决此事，好早点离开。 第三十六章 立场 “没关系，不打扰，不打扰。” “明天是周末，无论警局和警校都放假，我能好好休息休息的。” 许三民神态自然，笑容满面地说道：“对了，你们想喝点什么？我这儿有红酒、咖啡、还有果汁。” “不用了，我一会儿还得开车。”项云天对许三民的热情似乎并不领情。 许三民却像是很乐意帮项云天做决定，说道：“那就来杯咖啡吧。” 他做事总是不紧不慢，却又条理清晰。而且行动力超强，效率极高。 没过多久，他就准备好了两杯咖啡，端到了白梦妃和项云天面前。 许三民看起来和白梦妃之前的年纪相仿，估摸着也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行为举止比起项云天，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显得斯文有礼。 白梦妃一下子，对许三民产生了些许好感。 接过他递来的热咖啡，温柔地说道：“谢谢。” 项云天在一旁看着，眉头紧皱，心里莫名窜起一股怒火。 他立刻快步上前，从许三民手中接过咖啡，仰头一饮而尽。 他这是在试探，看看这咖啡有没有毒。 要是有毒，他宁愿自己先死。 反正他从一开始就对许三民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这人完美得有些让人害怕。 白梦妃觉得他这种行为实在太失礼，太不尊重人了。 不过，她只是略带失望地看着项云天，什么也没说。 “好了。”项云天把杯子递回给许三民，撩了撩刘海，说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许三民微微一愣，接过咖啡杯，随即笑着说：“那就开始吧。” 在进行催眠和心理辅导的过程中，项云天始终心存抵触，导致治疗效果不佳，反而让他心里的郁结愈发严重。 离开的时候，白梦妃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数落他：“你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项云天没法说出自己的直觉，只好转过头，望向车窗外。此刻，他眼中满是落寞与苦涩。 白梦妃也有些恼火。她觉得项云天是因为开枪杀人而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才对许三民有那样的态度。 她觉得许三民人挺不错，便替他说话：“人家医生是真心想帮你，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 项云天认定许三民不是好人，也知道白梦妃听不进去，毕竟白梦妃已经把许三民当成朋友了，所以他选择沉默。 他这种态度让白梦妃更加生气。 “你说话啊！不说话我就下车了。”说着，白梦妃真的转身去开车门。 项云天赶忙说道：“我刚都那样了，还能怎么样啊？” “去道歉。” “让我跟他道歉？”项云天一下子激动起来，眉头紧皱，提高声调说道，“那绝对不可能。” 白梦妃第一次觉得项云天如此不可理喻，愤怒地说道：“好，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项云天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低下头，沉默不语。他心里觉得很委屈，许三民明明就很可疑啊。 之前白梦妃怀疑刘洋的时候，他可是全力支持。可现在自己怀疑许三民，为什么白梦妃就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呢？ 思索良久，出于理性，结合自己所学的知识，他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这话让白梦妃觉得受到了侮辱。她觉得项云天把她想得太轻浮了，立刻大声质问：“你在说什么？” 项云天害怕争吵，只好压抑住自己理性的分析，摇摇头，咬牙说道：“没什么。” 白梦妃气得不轻，心想自己对许三民确实有那么一点好感，便赌气说道：“是啊，我就是喜欢他。人家起码比你成熟，不像你这么幼稚。你看看你刚刚的态度，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幼稚了。” 项云天不想因为一个男人，破坏他们之间长久的感情，便默默转身，为白梦妃系好安全带，打算回去再谈。 白梦妃却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暗自转头。 此刻，她觉得就算和项云天回去，也免不了要争吵。 其实她不知道，项云天一点都不想和她吵架。 看到白梦妃解开安全带，项云天一脸迷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无奈。 看了一会儿，项云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说的。”白梦妃想到在这里争吵确实不合适，这才勉强让步，重新系上安全带，“开车吧。” 这时，许三民正站在别墅二楼，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倚靠着窗边，左手食指轻轻抵在嘴唇上，看着车内的两人，嘴角微微上扬。 他转过头，看向桌上相框里放着的半张照片，眉头微微皱起。 那半张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另一半被撕掉了。 照片里的女人长发飘飘，模样清纯，笑容甜美。 他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径直走过去，将照片按在桌上。随后，他拉开了抽屉。 只见抽屉里放着一双白手套，还有一把剪刀。 他缓缓取出白手套，戴在手上。戴手套的时候，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墙壁，眼中没有了往日那种豁达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意。 与此同时，车开到半路，白梦妃突然觉得再这样和项云天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喊道：“停车。” 项云天乖乖把车停下，转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白梦妃冷哼一声，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她不想再和项云天浪费时间，决定自己去查案，找出杀害自己的真凶。 项云天担心白梦妃一个人走夜路会有危险，毕竟最近这片区域的治安不太好。他急忙下车追上去，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跟着。 白梦妃一想到项云天刚刚对许三民的态度，心里就来气，停下脚步，转头问道：“你还跟着我干嘛？” “我怕你出意外啊！”项云天无奈地说道。 白梦妃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此刻她感觉内心有些崩溃。 其实她也是担心项云天的状况，项云天明明有心理后遗症，却不愿承认，也不配合治疗。 她太在乎对方了，可正是如此，她也更容易生气。 …… 第三十七章 可疑 她和项云天都是比较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实干派。 正因如此，她着有些迷茫，不知如何与项云天沟通眼下的状况。 思索良久，她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 “你放心走吧，我不会有事的。” 项云天满心苦恼，抬起左手，捂住额头，顺手将刘海捋到一旁。 他同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黯然地把脸别开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让步妥协。 于是转过头，望着白梦妃，试着认错：“对不起。要不这样，明天我再去找他做辅导，顺便跟他道歉。咱们别再赌气了，行不？” 白梦妃心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见项云天已然让步，便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二人回到家后，项云天竟没有主动与她搭话。 两人之间的矛盾仿佛在悄然升级。 实际上，项云天虽在某些方面堪称天才，但在感情方面却略显木讷。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再关心白梦妃。 至少，他心里一直在反复琢磨，究竟该如何哄好白梦妃。尽管他向来不是那种擅长哄人的男人，也不懂得那些讨女孩子欢心的技巧。 但他还是愿意尽自己所能去尝试。 就这样一直思索到晚上十二点过后，他才终于想通，来到白梦妃的房门外。可他举起的手，却迟迟不敢敲响那扇门，心中满是担忧，生怕白梦妃已经睡了。 他实在害怕，自己这么做会打扰到白梦妃休息。 其实白梦妃并未熟睡，同样还在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也在反思，自己对项云天，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 …… 就这样，两人一直辗转反侧，直到深更半夜才彻底入眠。 隔天是周末，白梦妃不用去学校上课，可项云天那边，市局那边又有任务了。 目前警方接手了一桩极为棘手的案件，是发生在员工宿舍的一起虐杀案。 据说作案手法，与之前几起少女被杀案极为相似。 所以警方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项云天。 像这类案件，没了曾经的白梦妃，他们也只能指望项云天了。 由于昨天的事情，白梦妃一整晚都没睡踏实，睡得很浅。 所以，她一听到项云天准备出门的动静，便立刻起身，找到了项云天。 “喂。”她站在门口，望着正打算出门的项云天。 “你……你要出门了吗？” “额……是的。”项云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 白梦妃微微低下头，思索片刻，这才抬起眼眸看着他，又说道：“你能不能先别出门啊？毕竟你昨天才经历了那样的事。” 她指的自然是项云天开枪那件事。 项云天暗自权衡了一下，觉得那件事对自己的影响或许并不大，毕竟自己不会再携带枪支，也不打算主动申请配枪。 他微微一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然而白梦妃依旧放心不下。 “要不……你稍微等下我。我抓紧洗漱后，我陪你一起。” 项云天略作思考，觉得周末把白梦妃一个人留在家里，她肯定会无聊，而且也可能出现危险。 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很快，二人便驾车一同前往警局。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进警局，就又看到了那个不太想见到的人。 方凯！！！ 身为记者的方凯，这次又是来警局进行采访的。 此时赵飞他们，早就出发前往案发现场了。 看样子，方凯似乎是故意在这里守着项云天。 一见项云天下车，方凯立刻带着助手匆匆跑了过来。 “嘿，邵法医。”方凯满脸热情地招呼道。 其实，他的行为让白梦妃觉得十分可疑。一般情况下，记者遇到这种案件，最有可能第一时间奔赴案发现场进行采访。 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难道他是个犯罪天才，深知杀人者通常会返回现场查看，所以故意掩饰，刻意不去？ 项云天倒是没有想得这么复杂。 见方凯如此热情主动地跑过来，他也迎上前去，就上次的事情向他道谢：“上次的事真是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公开为我们说话，真不知道我们现在会怎样。” “嗨，那都不算事儿，不过是举手之劳。”方凯说话的语气颇为谦逊低调。 项云天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白梦妃则沉着脸，一心希望能让方凯露出破绽。 “张记者，您这次来，应该是要采访刚刚这个案子吧？” 为了试探方凯是否就是杀人凶手，白梦妃大胆且主动地说道：“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呀！” 说话间，她故意装出甜美的萝莉音，还露出一副青涩稚嫩的模样。 方凯深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似乎有些心慌意乱。 不过，他反应极快，瞬间又用笑容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好呀，要是你们不嫌麻烦的话。” 三人约定好后，便乘坐项云天的车出发，赶到了案发的员工宿舍。 此时，员工宿舍楼下围聚了许多人。 他们站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大事情。 见此情形，白梦妃决定抄近道，带着项云天和方凯从后面绕过去。 因为在车刚开进来的时候，她看到后面有一条通道，是一架铁梯。 三人顺着铁梯上来后，便看到一扇血迹斑斑的门，门上还挂着一把锁。 “这可怎么办？门锁着呢。”白梦妃故意用沮丧的口吻说道。 就在这时，只见方凯从随身携带的单肩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 他拿着钥匙在锁眼里尝试，这一举动难免引人怀疑。 不仅白梦妃满心狐疑，就连项云天也觉得事有蹊跷。 项云天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发问：“方记者，你出门带这么多钥匙？” 方凯赶忙转过头，满脸堆笑地解释道：“您也知道，我们当记者的，这行比较特殊嘛。有时候，就跟警察似的，会遇到各种危险。所以随身携带的工具就多一些。” 对此，项云天和白梦妃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当他们从后面来到案发现场时，赵飞还吃了一惊：“你们怎么上来的？” 看到方凯，赵飞的态度倒是不错，对他颇为热情：“哎哟，方记者您也来啦，上次的事，还多亏了你。” “哈哈，我只是秉着新闻真相报导罢了，小事。” 说话时，方凯甚至都不往宿舍里面看一眼。 此刻，屋子里有一具尸体。 他是记者，怎么会对此毫无兴趣呢？ 换做其他人，即便不进去拍照，恐怕也会不自觉的撇上几眼呀？ …… 第三十八章 游乐场 就比如方凯身边的助手。 此刻头虽然是朝着几人，可目光早就忍不住好奇，不断往宿舍里张望，想看看现场的情况。 这个发现，让白梦妃觉得方凯更加可疑。 项云天却并未察觉到这一点，他觉得事情不会如此凑巧，方凯就是杀人犯，还跟他们直接碰面来现场。 所以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屋子里边，想找找线索。 没一会儿，他便直接从赵飞身旁挤过去，来到了房间内部。 然后很自然的，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支记号笔，轻轻揭开覆盖在女死者身上的白布，开始仔细检查。 “尸体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今天的早上。” 赵飞赶忙跑过来回应道：“宿舍其他人起来时看到的，而且……似乎还遭受过侵犯。” 听到这话，项云天立刻又用笔，揭开下面一块白布。 果然，有遭受侵犯的迹象，而且凶手对待死者的手段极其残忍。 白梦妃走上前，在一旁蹲下，静静地观察着。 赵飞不经意间回头，看到她半蹲的姿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就是以前的白法医。 赵飞不禁多看了几眼。 他心里直犯嘀咕，怎么看这个小女孩，都觉得像白梦妃呢？ 若不是项云天之前否定，他真的会觉得，这个小女孩就是白梦妃的女儿。 两人的行为举止，实在太像了。 白梦妃观察尸体的眼神，和从前如出一辙。 她在心里暗自分析着。 死者为女性，年龄20-30之间，遭遇过性侵，身上并没有明显伤痕，死亡原因不明，需要进一步检查。 而项云天仿佛能听到她的心声，或者说，看法一致。 直接在现场，直接将白梦妃的分析，全部地复述出来。 不过，其中有一个细微的差别，项云天推断凶手在死者死前使用了药物。 这是基于逻辑推理，和法医专业知识并无直接关联。 白梦妃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死者在死前，并非处于昏迷状态，恰恰相反，应该是清醒的。 这个点至关重要！ 从这一点，可以推断出凶手的作案动机。 如果凶手是对一个已经昏迷的人做出这种事，那还只是常见的侵犯行为。 但要是对一个清醒的人下此毒手，那凶手肯定是变态，有些问题。 由于白梦妃现在外表看起来年纪小，和被视为专业人士的项云天交流不太方便，所以她让项云天把观点告诉赵飞。 而她自己则暗暗留意着方凯。 方凯看起来确实很不对劲，眼神一直躲躲闪闪，明显的心虚模样。 他大概正在，拼命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吧？ 倘若这个案子真是他做的，那他肯定不敢在众人面前，公然看这一切。毕竟如果能做到这种地步，还表现正常，白梦妃只在电影汉尼拔中见识过。 白梦妃心里明白这些，便默默将怀疑藏在心底。 此时，她最怀疑的对象就是方凯。 然而，项云天心中怀疑的却不是方凯，而是另一个人——许三民。 因为他在女死者身上闻到一股酒的味道，是红酒的气味，而这个味道他昨天在许三民家里刚刚闻过。 这也太巧了吧？ 回到警局后，白梦妃和项云天终于有机会交流。 “你刚刚的推断有误。”白梦妃说道。 项云天并不觉得自己的推断有什么问题，便问：“哪里错了？” “那个女死者死前，应该是处于清醒状态。虽然她没有挣扎的痕迹，但很可能是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才没有反抗。” 项云天仔细思索了一番，心里清楚每个细节都至关重要。可他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觉得女死者死前应该是昏迷的。 好在这个问题比较容易研究，只要检查一下死者生前的血液成分就行。不过，这也只能作为推断的一个依据，并不能当作确凿的证据。 因为死者有可能被灌酒或者灌入迷药，但却并未昏迷。 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经过警局女法医的一番检验，结果却发现女死者体内连酒精成分都没有。 这让项云天大为惊讶。 他转头看向白梦妃，眼中满是诧异，实在好奇白梦妃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女法医将检验报告递给他，没好气地说：“别什么都靠猜。”看来她对项云天怨念颇深。 项云天倒是不在意，此刻他只关心白梦妃。 为了能找个地方和白梦妃好好沟通，项云天便约白梦妃一起去游乐园，反正今天白梦妃不用上学。 二人来到游乐园后，项云天非要拉着白梦妃坐旋转木马。 白梦妃死活不肯。 拜托，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还坐这个，太羞耻了吧！ 然而项云天却不管不顾，硬是把她抱上了木马。 木马缓缓转动，项云天则在旁边倒退着走，只为能一直看着白梦妃的脸。 “你是怎么知道她死前是清醒的呢？”项云天问道。 白梦妃从容地浅浅一笑，反问道：“伤口你没注意到吗？女死者身上的伤口明显有些扭曲，这是因为疼痛导致肌肉收缩。” “而死人，可不会感到疼痛。” 听到这，让项云天不禁想起，好像有一本书讲过类似内容。 具体是哪本书他记不清了，但他觉得白梦妃说得很有道理。 “好了，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白梦妃说着便要从木马上下来。 项云天却拉住她：“好不容易出来休息一趟，别急着走嘛。” “白梦妃无奈地回头看着他，“你今天这是干嘛？想报复我呀！” “别胡说，我可不敢呀。” 项云天赶忙解释：“只是你现在外表是个小女孩嘛，就应该体验一些小女孩该做的事，这样别人才不会觉得奇怪呀！” 项云天其实很了解白梦妃，他知道这恐怕是白梦妃有生以来，第一次来游乐园。 事实也确实如此。 白梦妃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优秀，把别人玩耍的时间都用在努力学习上了。 所以她从来没来过游乐园。 难得有项云天这样帅哥陪着，她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虽然暗自欣喜，但她不想在项云天面前表露出来，免得项云天得意忘形。 项云天自己其实不太想玩，但为了让白梦妃开心，就连摩天轮都陪着坐。 实际上，项云天有个弱点，就是恐高。 当摩天轮缓缓升至高处时，他吓得差点往白梦妃怀里钻。 在白梦妃看来，这一幕十分有趣，没想到项云天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不过，下了摩天轮后，项云天可就难受了，趴在一旁不停地呕吐。 白梦妃站在旁边给纸巾的同时，哪怕强忍着，还是笑出了声。 …… 第三十九章 连环案件 “喂，你感觉好点了没呀？” 见白梦妃还在偷笑，项云天虽然吐得，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啦，额……已经好多了。” “那就行咯。”白梦妃悄悄翻了个白眼：“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行就别硬撑嘛。怎么，还打算陪我坐大摆锤不？” 没想到项云天用纸巾擦了擦嘴，便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当然坐！” 这简直是铁了心要陪着去的架势啊！ 白梦妃不禁有些动容。 她想看看项云天是不是真这么坚决，虽然她也有点害怕，可还是决定一起坐一坐看看。 于是二人来到大摆锤的座椅，当安全带系好后，项云天就不停地深呼吸。 看他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 白梦妃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而他却始终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直到结束，白梦妃想起刚才的场景，忍不住偷笑起来。 “嘿，你笑啥呢？” 项云天陪着她，在一旁问道。 “没……没有呀，我哪笑了。”其实白梦妃差点笑岔气：“对了，你刚刚那模样，真的太可爱啦。感觉你都快把头，埋到自己的怀里去了。” 项云天大概也知道自己刚才的窘态，无奈地耸了耸肩，略带委屈地说道：“这有什么嘛？跟你说，虽然我以前在国外，但真的很少玩这些。” “你根本就没玩过吧？” “和江帅去过一次。但就那一回，我就发现自己真的不行。” “额……所以我后来就再也没去过了。” 听到项云天这么说，白梦妃笑得更厉害了：“笑死我了，没想到你居然和个男人去。” 项云天听出白梦妃在打趣自己，停下脚步，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白梦妃的头发，还调皮地皱了皱鼻子，宠溺地说：“小笨蛋，你都在瞎想些什么呢？” 白梦妃淡淡一笑，抬手轻轻挡开他的手。 她并非不喜欢这样的举动，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白梦妃的态度又恢复了些许冷淡，不过嘴角仍带着一丝笑意：“而且你还得去找许医生呢。” 一听到白梦妃提起许三民，项云天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醋意。 毕竟男人嘛，喜欢一个女生，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占有欲，格外在意自己在女生心中的地位。 不过项云天比较成熟稳重，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悦，而是暗自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行吧，那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晚上，两人来到餐厅用餐。 项云天为白梦妃点的，依旧是她爱吃的菜品。从项云天为她拉椅子等细节，白梦妃能真切感受到，项云天对自己确实无微不至。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呢？ 白梦妃心里清楚自己的状况，如今所拥有的这些时光，都如同上天额外的馈赠。 她不知道上天，何时会收回这份恩赐，将自己从项云天身边带走。 所以她不敢表露内心对项云天的喜欢，生怕有一天自己突然离去，项云天会难以承受。 吃过饭后，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前往许三民那里。 因为之前在电话里已经沟通好，所以许三民早早便在外面等候他们了。 由于今天的案件，项云天对许三民心生怀疑，所以一见到他，项云天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狐疑。 许三民却依旧满脸笑意，一副老好人的亲切模样。 看到项云天走过来，许三民赶忙迎上前，问道：“你们终于来啦？” 白梦妃对许三民还是颇有好感的，冲他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是啊！让许医生久等了。” 随后，三人再次来到催眠室。 这次在许三民的催眠引导下，项云天很快就进入了催眠状态。 在迷迷糊糊中，他真的被许三民成功催眠，几乎对许三民的每个问题都有问必答。 好在白梦妃一直守在他身旁。 催眠持续了好一会儿，许三民打了个响指，项云天缓缓清醒过来。 他坐起身，便莫名其妙地剧烈咳嗽起来，那架势就好像被水呛到了一样。就连白梦妃看了都觉得十分诧异。 于是白梦妃赶忙快步走到他身边，双手轻轻握住他的一条胳膊。 “你还好吧？”白梦妃难得温柔地问道。 项云天缓缓摇了摇头，此时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努力回忆着，却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白梦妃看得出他的异样，眉头紧皱，认真地凝视着他的脸。其实此刻白梦妃很担心项云天，毕竟他刚才的反应可不寻常。 似乎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深藏在他心底。 直到告别许三民，来到外面，白梦妃才问项云天：“你还记得刚刚催眠的内容吗？” 经白梦妃这么一问，项云天努力仔细回忆。可那些记忆如同破碎凌乱的拼图，根本无法拼凑还原。 “我就只隐约记得今天白天我们去查案的事儿，其他的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项云天缓缓摇了摇头。 白梦妃见项云天似乎真的回忆不起来，也不想逼迫他，便暗自点了点头，对他说：“好了，没事了。咱们先上车回家再说。” “嗯。”项云天应了一声，便和白梦妃一同回到车上。 回到家后，白梦妃的目光始终没有从项云天身上移开。 因为项云天被催眠后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瞧他那双眼睛，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 白梦妃趁他不注意，试着叫了他几声。可他毫无回应，径直回了自己房间，看他的样子，仿佛疲惫到了极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白梦妃都不禁对那个许医生产生了怀疑。 鉴于项云天状态不佳，白梦妃没有去打扰他。 她默默回到自己房间，洗完澡后，却没有入睡。她靠坐在床上，思索着今天案件。 深夜里，她仔细回忆着白天的每一个细节。 此刻，她的直觉告诉她，近期的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这个凶手很狡猾，必须想办法，让他露出破绽。 …… 第四十章 舆论 不过白梦妃心里很清楚，一旦做出这个决定，必然要付出代价。 毕竟这样的举措，倘若引发任何不良后果，都得由他们来承担。 这也正是最令白梦妃头疼的地方。 就在白梦妃陷入沉思之际，房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刹那间，白梦妃从思绪中惊醒，下意识地望向门外。 与此同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项云天出什么事了吧？” 于是，她迅速翻身下床。 可当她打开房门，却着实吃了一惊。 原来项云天竟然在梦游！ 不会吧？ 项云天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啊。 白梦妃听说梦游的人如果突然被叫醒，会对其精神造成严重影响，所以她没有贸然上前叫醒项云天，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 说起来，项云天此刻梦游的样子，竟还有些可爱。 只见项云天在房间里绕了一圈，便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看来他还认得回去的路。 白梦妃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底涌起一丝幸福的感觉。 等项云天走回房间后，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隔天清晨，白梦妃醒来，看到项云天精神萎靡不振，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活脱脱像只熊猫。 白梦妃一想到他平日里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模样，再看看现在这副囧态，忍不住就想笑。 还有昨晚他梦游时，那像僵尸一样憨态可掬的样子…… 项云天见白梦妃在一旁偷笑，却不明就里，还以为她有什么开心事，便问道：“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呀？” 白梦妃暗自思索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快吃吧！吃完我还得去上课呢。”白梦妃轻声说道。 项云天赶忙说道：“要不我送你去上课吧？” “不用。”白梦妃果断拒绝：“我自己去就好。你也知道，我不想让同学们因为这个眼红我。” “嗯，也是。”项云天十分理解白梦妃的想法。 临出门去上课前，白梦妃突然想起昨晚睡觉前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便说出来，当作建议讲给项云天听。 项云天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声知道，可实际上却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早上，白梦妃前往学校上课，而项云天则来到警局，与赵飞商讨这件事。 起初，赵飞觉得这个做法不可行，他担心会因此引发公众的恐慌情绪。 项云天却拍着胸脯保证道：“不会的。为了尽快破案，我们现在必须采取这个办法。而且这样也能给公众一个真实的交代，不是吗？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我来负责。” 赵飞觉得项云天有些反常。以往项云天的性格，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果是白梦妃，倒是极有可能这么做。 所以赵飞满脸狐疑地盯着项云天，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确定。”项云天语气坚定地说道，“赵队，就按我说的做吧！要是真有什么后果，大不了我一力承担。要是没什么问题，我这就去整理验尸报告。” “不用了。验尸报告，新来的法医已经弄好了。”赵飞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支持你。” 项云天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谢谢许队。” “没事儿。” 随后，二人一起对报告进行整理汇总，并直接发布在了网络平台上。 消息一经发布，虽然没有刻意炒作，但影响力却十分广泛。毕竟每个人都清楚，这件事关乎自身安危。 今天凶手可能只对女性下手，难保明天他心理更加扭曲后，不会对男性也痛下杀手。 一时间，人人自危。 …… 随着舆论的不断升级，街道上竟变得空无一人。 傍晚，两人在餐厅吃饭时，白梦妃提及此事：“你到底公布了什么内容？” 项云天一边用汤勺搅着碗里的饭，一边摇头说道：“我公布了凶手的作案手法，还提醒市民要提高警惕。” “你是不是糊涂了？”白梦妃本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听到项云天的做法，不禁有些生气。 项云天却一脸茫然，缓缓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你这么做，不就相当于公然向凶手挑战吗？” “可我们不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吗？”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这么直白呀。只要让凶手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就行，再借助公众的舆论压力，逼他现身。而不是搞得好像他一旦被抓住，就肯定会被判死刑一样。” 项云天疑惑地举起右手，挠了挠头，问道：“可他要是真被抓住，难道不应该被判死刑吗？” 白梦妃不禁觉得，项云天简直就是个典型的直男，太过正直，一点都不会灵活变通。 就在白梦妃想要开口数落他时，餐厅老板突然走了过来，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店要关门了。” “啊？怎么这么早？”白梦妃十分惊讶。 老板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道：“没办法，最近治安不太好。你们看，店里就只有你们这一桌客人。二位要是没什么事，也早点回去吧！” 白梦妃思索片刻，明白老板也是出于好心，便点头答应了。 她和项云天离开餐厅后，便匆匆回到家中。 项云天意识到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确实不能掉以轻心。他担心凶手会展开报复，对白梦妃不利，便说道：“要不从明天起，你先别去上课了。” 白梦妃心里其实有些小窃喜，但嘴上还是拒绝道：“这样不太好吧？” 没想到项云天顺着她的话又思索了一番，考虑到这样做可能容易暴露白梦妃的真实身份，便又说道：“要不你还是去上课吧？”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白梦妃有些恼怒。 项云天弱弱地问道：“我怎么了？” “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立场坚定点吗？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项云天愣住了，惊讶地看着白梦妃，一时语塞，只能呆呆地眨着眼睛。 白梦妃见他一根筋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暗自翻了个白眼，转身回房。 只留下项云天独自站在客厅里，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却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 其实白梦妃并没有真的生他的气，只是希望他能更机灵点，立场坚定些。 因为她本就不喜欢上课，她的内心，更渴望能和项云天多待在一起。 …… 第四十一章 原来是粉丝 就这么简单的事儿，项云天那么聪明，居然花了一整晚才想明白。 隔天清晨，白梦妃像往常一样起床，推开房门，只见项云天急匆匆地朝她走来。 他那模样，仿佛解开了什么重大机密，一脸欣喜若狂地来到白梦妃面前。由于情绪太过激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把白梦妃吓了一跳。 瞧着他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白梦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轻声问道：“喂，你这是干嘛呀？” “我、我没干嘛啊。”项云天强忍着满心的欢喜说道，“只是我想明白了，从今天起，你不用去上课了。” 听到这话，白梦妃一阵无语，只感觉仿佛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项云天这也太迟钝了吧？！ 白梦妃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才又说道：“知道就好。真是的。” 说完，便转身去洗漱了。 项云天则留在原地，傻笑着。 这天，警局里没什么新案子，但项云天还是带着白梦妃来了。 一看到项云天又领着个小女孩进来，警局里的人纷纷投来目光。说起来，有什么好看的呢？ 白梦妃和项云天径直走向停尸间。 这一幕恰好被赵飞撞见，赵飞赶忙快步跑过来，拉住项云天，说道：“不是吧？你又带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家去看尸体？” 白梦妃没有争辩，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抬头看着赵飞。 她以前真没想到，赵飞是这么个固执守旧的人。 项云天思索片刻后，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鉴于项云天如今在警局的地位举足轻重，赵飞缓缓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一声，说道：“没什么。你高兴就好。不过一会儿里面的小法医估计不太乐意，你就等着去跟她解释吧。” “行。”说完，项云天转身推开门，带着白梦妃走了进去。 一进门，果然，那位女法医正在里头忙碌着，似乎在重新检查昨天的那具尸体。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还有什么可看的呢？ 察觉到项云天进来，女法医转过头望过来。 当看到项云天带着白梦妃，女法医皱起眉头，质问道：“你怎么又把不相干的人带过来？你不知道这是工作场所吗？” 项云天有些无奈，只好走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法医一听项云天突然这么问，还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心中一喜，微微皱眉，轻声问道：“什么？” “我问你叫什么。” “芳华。怎么了？” “你来这儿多久了？” 听到项云天这么问，名叫芳华的女法医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两个月了，怎么问这个？” “两个月？那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都很多年了。”项云天直接亮出自己的资历，“论资格，我是你前辈。而且我身后这个小女孩，你知道她是谁吗？” 芳华好奇地追问道：“谁呀？” “白法医的亲戚。” 一听到项云天提到白梦妃，芳华顿时不再言语。 她好奇地多打量了白梦妃几眼，随后转过头去。 这是因为给白梦妃面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实在让人费解。 不过，一听到白梦妃的名声，芳华的态度明显变得低调起来。 白梦妃自己也满心疑惑。 出于好奇，白梦妃站在尸体旁，看着芳华那张在白光映照下显得洁白而冰冷的脸，问道：“姐姐，你认识白法医呀？” “当然认识，等你长大了，要是也从事法医这行，肯定也会听说她的。” 芳华轻轻一笑：“哎，只能说是……天妒英才吧！” 说到最后，芳华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惋惜之色。 白梦妃记得自己生前并不认识她，不禁又好奇地问道：“你们以前很熟吗？感觉像是好朋友。” “算不上好朋友，但应该能算是知己吧。” “从前白法医经手的每一个案子，我也都研究过。她的见解比我高明，也正是因此，我后来才申请来这里工作的。” 听到这些，项云天也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此刻的白梦妃。 白梦妃心中乐了下，搞了半天，原来这位看起来挺较真烦人的女法医，还是自己的粉丝。 想到这，她又转过头看向尸体。 这时，芳华缓缓摘下手套，说道：“要是白法医还在这儿，这具尸体，肯定早就被她查出不少线索了。” 白梦妃心里想着，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厉害。 不过，她确实发现了一些其他人都没留意到的细节。 她发现这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身上总会少一样东西。 白梦妃故意装作懵懂地说道：“咦，这具尸体的小拇指好像不见了呢。” 听到白梦妃这么说，芳华看了看，回应道：“这应该是凶手虐待时造成的损伤。” “可是那截断的脚趾去哪儿了呢？”白梦妃又装作天真地问道。 瞬间，芳华和项云天对视一眼，同时皱起眉头。 确实，这是他们一直都没注意到的问题。 项云天更是突然想到，之前的那些尸体，似乎也都少了些东西。 刹那间，项云天的心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他急忙跑过去查阅资料，翻出之前的档案查看。果然，一一对照后发现，每一个女死者身上都会少一样东西。 看着看着，项云天眉头紧锁。 芳华也十分好奇，凑过来查看其他几份档案。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表明这些案件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而且这个杀人凶手很可能是个心理变态。 包括白梦妃自己生前的那件案子，说不定也是这个人干的。 至少，此刻白梦妃是这么认为的。 她站在这曾经无比熟悉，甚至早已习以为常的担架旁，看着铁框上折射出的光芒，如此耀眼。 这如钻石般璀璨的光芒，映照在她如今稚嫩的小脸上，让她不禁怀念起曾经那些辉煌的日子，那时的她对这些早已泰然处之。 就在她看得入神时，芳华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肯定不简单，不然项云天不会一直带着你。” 听到芳华的质问，白梦妃这才回过神，转头望去。 项云天赶忙想敷衍过去。 “哎呀，都说是白法医亲戚。她们一家人，对这方面，都有些天赋。” 尽管……这个借口听着，太假了。 …… 第四十二章 风波 不过好在，芳华并没有就这问题深究。 算是相信了项云天的解释，毕竟眼前尸检才是头等事。 砰—— 而就在白梦妃，暗自松了一口气时，赵飞突然从外面推门而入。 都不用去想，她也知道，对方肯定又是来找项云天的。 “云天呀！出事了，出事了呀。”赵飞满脸愁容地走过来，说道，“走走走，你跟我过去看看吧！” “怎么了，队长？”项云天其实心里有些不太乐意。 他准备跟着赵飞走的时候，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白梦妃。 那眼神，仿佛在示意白梦妃和他一起去瞧瞧。 白梦妃心领神会，便和他一同往外走去。 来到外面，赵飞才对项云天说道：“又发现了一具女尸，必须得你出面帮忙检查一下。” 众人顿时一惊。 “我？”项云天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身旁的白梦妃：“其实吧……这件事让芳华去做不也行吗？” 白梦妃明白项云天这一眼的意思，就好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白梦妃当然没意见，也绝不会反对。 于是，她轻轻拉了拉项云天的衣角，低声对他说：“哥哥，你不是常说，助人乃快乐之本嘛。” 听到这话，项云天立刻明白了白梦妃的想法。 于是，他便答应了赵飞，说道：“那行吧，队长。我帮你。不过咱们得动作快点。” 赵飞有些不解，项云天便解释道：“停尸房里还放着一具尸体呢，我们刚刚还在检查上次在员工宿舍发现的那具女尸。” 听到这个解释，赵飞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们动作能快些。”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外面，赵飞连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三人匆忙上车后，便赶往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位于城市的一块空地，地方本身倒没什么特别，只是比较显眼罢了。 此刻，那具被碎尸的女尸大部分已经找到，不过少了一只耳朵。 在此之前，片区的法医已经赶到现场。 听完这位法医的情况说明，项云天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白梦妃，想看看她对此有什么看法。 此时的白梦妃却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声不吭，眼神游移不定。 因为，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在想什么呢？ 同样的作案手法，自己的尸体当初也被人肢解了…… 而就在白梦妃想得入神时，项云天突然在旁边喊了一嗓子，她这才回过神，转头疑惑地看向项云天。 项云天咧嘴一笑，问道：“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t她哪是那么容易被吓倒的人，当即摇头。 她只是觉得，这凶手实在太过残忍。 中午吃饭时，她对着饭菜毫无胃口。 一想到自己的尸体，也曾被凶手如此对待，并且至今凶手仍逍遥法外，白梦妃就觉得心里憋闷得慌。 项云天十分担心她的状况，说道：“你别这样，看着真让我担心，你知道吗？” 白梦妃也不想让项云天担心，可这事儿实在让她难以释怀。 于是，白梦妃重重地叹了口气，苦恼地摇了摇头，满脸愁容。 项云天着实放心不下白梦妃，说道：“要不这样，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别吃饭了？” “也好。”白梦妃觉得出去走走，心情或许能好一些。 于是，两人便来到外面散步。 走在长街上，白梦妃无心逛街，脑海里一直想着自己的事。 此刻，她的思绪一片混乱，自己尸体被肢解的画面，不断在眼前浮现。 她紧皱眉头，满脸苦恼。 项云天在一旁看着，十分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等……好像有问题。”白梦妃猛地停下脚步，突然想到一件事。 “这个凶手每杀一个人，都会从尸体上拿走的部分。” “而这些部分，如果逐个组合在一起，好像能变成一个人。” 这话有些抽象，项云天一时没听明白，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白梦妃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项云天，更加清晰地说道：“我发现凶手拿走的每个器官，实际上可以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 听到这话，项云天不禁皱起眉头。 他凝视着白梦妃的眼睛，陷入回忆。暗自思索片刻后，他不得不承认，白梦妃发现的这个情况属实。 “确实，每一块都不一样，而且恰好能拼凑出一个人。” “对吧？”案子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白梦妃微微一笑。 她真心希望能尽快找出凶手，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其他遇害的死者讨回公道。 总归要让死者得以安息。 而且，由于案件消息的发布，白天街上都冷冷清清，人烟稀少。 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层恐怖的阴霾所笼罩。 两人得到如此重要的结论后，立刻返回警局，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赵飞。 一回到警局，他们就看到赵飞正在整理文件，看起来十分忙碌。 “赵队，我们有重大发现。”项云天急忙走上前去。 白梦妃看到赵飞，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为什么要放慢脚步呢？原因很简单，她担心赵飞会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要是让人知道她就是白梦妃，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赵飞听到项云天的声音，回头望去，对项云天说道：“我也正有事找你呢。刚刚有个邮差送来一封匿名信给你。” 奇怪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书信来交流？ 项云天心想自己可没有笔友。 不过既然是给自己的，项云天还是毫不犹豫地收下了这封信。 收下信后，他并没有当场拆开，而是悄悄放进了风衣的内口袋。 白梦妃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特别留意着项云天身上的那封信。 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封信有古怪。 毕竟这年头还送信的人已经不多了，况且还是通过陌生人送来的。 于是，白梦妃满心怀疑。 等项云天出来后，她主动请求道：“能给我看看么？” 项云天这才想起刚收到的那封信，笑了笑，把信拿出来，说道：“你要不提，我都快忘了。给，你看吧。” …… 第四十三章 警告 说着，项云天便将信递到了白梦妃手中。 白梦妃得到项云天的许可后，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奇怪的是，刚打开封套，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展开信纸，白梦妃才发现，这信纸竟是擦拭过鲜血的，实在令人作呕。 信中的内容并不多，说白了，就是一封威胁信。 里边大致总结下，就是让项云天不要再多管闲事，继续帮助市局查这些女子被杀的案子，否则的话，下场会非常严重。 白梦妃看完，直接将信，重新递给了项云天。 毕竟这封信是写给项云天的，这种事理应由他自己处理。至于是否继续追查下去，也该由项云天自行决定。 虽说项云天向来很听白梦妃的话，但白梦妃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过多干涉的资格。 项云天接过信，自信地看了一眼，竟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呀？”白梦妃不由有些好奇，轻声问道。 “被威胁了还这么开心？你可真怪。” 项云天缓缓摇头，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只是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玩这把戏。” “这肯定是凶手写的。” “没错。”项云天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我们可以把这封信送到鉴定科，看看能不能识别出里面的笔迹。” 说完，项云天若无其事地将信纸折叠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衣兜。 白梦妃快步跟上他，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现在江帅还躺在医院里呢。” “不担心啊！”项云天语气笃定，“而且就算担心也无济于事，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两人说着，已来到外面，正准备开车前往鉴定科。 就在这时，芳华突然跑了出来，喊道：“项云天，你等一下。” 原本正要打开车门的项云天停了下来，车门也没打开。他转头看向小跑过来的芳华。 芳华匆匆跑到跟前，压低声音对他说：“有新发现。新送来的那具女尸的胃里，发现了一个铁质陀螺。” 什么？ 陀螺？ 白梦妃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芳华再次确认，并拿出装着陀螺的塑料袋给他们看，两人才相信芳华所言非虚。 看过《盗梦空间》的人肯定对这个陀螺有印象，这是同款陀螺，正常情况下能转很久。 项云天接过塑料袋，自信地端详起来。 白梦妃在一旁陪着看，心里暗自思忖：“这个陀螺肯定不是死者自己吞进去的，一定是凶手塞进去的。” 以凶手的性格，一般不会留下这么不谨慎的线索。 可他这么做究竟是何用意？ 这个小小的陀螺，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白梦妃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聪明过人的项云天同样困惑。 他暗暗点头，将陀螺收起来，同时对芳华说道：“这个先交给我，说不定会是个重要线索。” 芳华深知，项云天在警局的地位和他的聪明才智，于是便答应了。 “嗯，那你们现在要去哪儿？”芳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她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 难道她有可能是凶手？ 一瞬间，白梦妃心生怀疑，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脑海中思绪万千。 毕竟在凶手落网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她自己。 白梦妃一直秉持着这种谨慎的态度，破获过不少离奇案件。 此时项云天也有同样的想法，狐疑地看着芳华。 “额……好像多嘴了。” 芳华似乎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不太合适，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说：“怎么说呢，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们不方便说就算了。” “嗯，确实很不方便。” 项云天和白梦妃待久了，性格也变得直爽起来，拒绝人都如此干脆。 等芳华犹豫着离开后，白梦妃暗自苦笑，问项云天：“你怎么对人家女孩子这个态度呀？” 项云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说道：“因为不是每个女生都叫白梦妃呀！” 说完，他十分绅士地为白梦妃打开车门。 白梦妃心里暖意涌动，却没说什么，只是暗自窃喜，连笑容都藏得很隐秘。 两人上车后，项云天问白梦妃：“你觉得这个陀螺是做什么用的？” 说着，他把装着陀螺的塑料袋放在车前。 白梦妃伸手拿过塑料袋，放在眼前端详。 这陀螺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只有上面还沾着一些人体胃液。然而这一切，显然对于破获案件，还起不到明显的作用。 她轻啧一声，将塑料袋递回给项云天，说出自己的看法：“这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估计是凶手要杀那死者的时候塞进去的，然后可能忘了取出来。” 虽然白梦妃心里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她不想被这个小物件扰乱思路。 项云天察觉到白梦妃似乎不愿多谈，便没再追问。 伴随车子的发动，白梦妃突然又问了一个问题：“对了，我问你，你有没有怀疑芳华？” “芳华？” “没呀。” 项云天缓缓启动车辆行驶，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怀疑她？” “我感觉芳华挺可疑的，她无缘无故对我们这么关心干嘛？而且还拿出这个陀螺。” 白梦妃想了想，继续说道：“怎么说呢，反正我们或许得留意她，万一她和凶手有关系，那可就麻烦了。” “嗯嗯，我知道了。”项云天暗自笑了笑。 白梦妃这才点点头，满意地微微一笑。 随后，两人径直前往鉴定科。 途中其实路过医院，项云天原本打算去看望江帅，但考虑到正事要紧，便没顺路过去。 不过就算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此时江帅早就已经出院，此时正在不知何地的电竞馆，跟陪玩小姐姐愉快的玩游戏呢。 二人把信送到鉴定科后，负责的工作人员看了眼，随后告知道：“最快也要傍晚才能出结果。你们要是能等就在这儿等，要是不能等，回头晚点再来取吧。” 项云天和白梦妃都不想在这里干等，两人简单商议之后，便先离开了。 …… 第四十四章 项云天开着车，带着白梦妃在城里兜圈，一边说道：“要不咱们去看看江帅吧。” 江帅毕竟是因为案件才受伤的，白梦妃思索片刻后，暗暗点头答应道：“好呀。” 于是，两人便驶向医院。 然而，到达医院后，他们从护士那里得知：“病人已经离开了。” “不会吧？”项云天顿时感到一阵失落，没想到自己特意放下手头工作来看望江帅，他却已经走了。 无奈之下，项云天只好和白梦妃先行离开。 二人走出医院，来到台阶上。 见项云天神情落寞，白梦妃安慰道：“你别这样啦。他病好出院，这不是很正常嘛。” 这回轮到白梦妃来宽慰项云天了。 项云天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道：“其实他走了倒没什么，你知道吗？主要……哎……不说了。” “什么呀，有话就直说呗，还藏着掖着。”白梦妃关切地问道。 项云天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主要是他走都不跟我说一声，感觉他好像没把我当朋友似的。唉。” 说完，项云天又一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白梦妃听了，真是哭笑不得。 两人就这样兜兜转转，一直到晚上，才来到鉴定科。 可惜的是，鉴定科技术人员无奈地告知他们：“从这封信里没发现什么有用线索，你们恐怕白跑一趟了。” “而且很奇怪，这字迹并非出自一人之手，而是有很多人。” 听到技术人员的话，俩人都愣了。 不是吧，就这么短短一两行的字，居然是很多人写的？ 白梦妃颇感诧异，不禁反问道：“这不太可能吧？” 负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表述不够完整，赶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写这封信的人，估计是个临摹书法的高手，能够高度模仿出各种笔迹。” “原来是这样啊！好吧！那麻烦您了。” 项云天今晚不知为何，莫名感觉疲惫不堪，只想快点回去，于是便匆匆回应了负责人一句。 “不客气。” 两人来到外面，白梦妃忍不住问道：“你今晚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心里压力太大了？” “不清楚。”项云天暗自摇头，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若不是天色太黑，本应能清晰看到他那浓重的黑眼圈。不过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线，白梦妃还是察觉到了。 可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项云天像是困极了。 上车后，项云天解释道：“我可能昨天没睡好。不过没事的，你别太担心我。” “要不咱们还是打车回去吧？”白梦妃提议道：“我怕你疲劳驾驶，万一出意外就不好了。” 项云天暗自点头，答应道：“也好。” 于是，二人下了车，来到路边，等待出租车。 此时此刻，看着项云天的身体状况似乎愈发糟糕，白梦妃不禁对那个心理医生许三民，再次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经过他的治疗后，项云天看起来比以前更差了呢？ 白梦妃暗自下定决心。 有机会，一定要去调查许三民。 说不定这个在警界一直以好好先生形象示人的人，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一切案件背后的主谋。他确实有这个能力，毕竟长期身处警界，对警察的办案手法等都了如指掌。 二人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 可项云天竟像是没看见一样。 好在有白梦妃在身旁，她急忙挥手拦下了那辆出租车。 上车后，项云天直接呼呼大睡起来，还将头靠在了白梦妃的肩膀上。这才晚上八点多钟，项云天就困成这样，着实有些反常。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 想通此节，白梦妃没有叫醒他。等车子到家后，白梦妃轻轻推醒他，说道：“到啦。” “啊？天亮了吗？”项云天还没完全睡醒，竟像说梦话般喃喃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新发现？” 白梦妃见司机一脸狐疑地回头张望，不禁有些尴尬，暗自嗔怪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们已经坐车到家了。” “哦！到家了啊！”项云天这才渐渐清醒过来，“不好意思，请问多少钱？” “三十五块。” 项云天直接掏出一张五十元，豪爽地说道：“不用找了。” 说完，他打开白梦妃这边的车门，让她先下车。 随后，他也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走下了车。 白梦妃站在车旁，静静地看着他。 只见他眼皮都快睁不开了，看起来是真的困到极点。等司机开车离开后，白梦妃赶忙上前，搀扶他往屋里走去。 一个大男人，能困成这般模样，还真是少见。 “你到底怎么了呀？”白梦妃焦急地问道。 可项云天，居然在走路时都能睡着！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但这却是事实。 白梦妃费了好大的劲，才总算把他拖回房间，安置在床上。 原本她还以为项云天是生病了。 但当白梦妃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时，却发现他的脸和额头温度正常，并没有发热的迹象。 这就太奇怪了！ 项云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许三民真的在暗中搞了什么鬼？会不会是在催眠过程中，对项云天做了什么连他自己都浑然不知的事？ 而他为什么要这么对项云天？ 难道他才是一直以来隐藏在黑暗中的真正凶手？ 白梦妃静静地站在项云天的房间里，凝视着躺在面前熟睡的他。此刻，她满心希望能够为项云天排忧解难。 不过，项云天似乎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 所以，她站了许久后，还是没有打扰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转身来到外面的客厅。 白梦妃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摆在身前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她正在使用一个通讯软件，通过手机号码找到了江帅，与正在电竞馆快乐玩耍的江帅取得了联系。 江帅以为发消息的是项云天，便发来消息说：“我正想跟你说呢！我已经出院了。现在身体状况良好，你不用担心我。要是还需要我帮忙，随时开口。” …… 第四十五章 怀疑 看到这条消息，白梦妃思索片刻，随即快速打字回复。 【现在有空么，抓紧帮我查几个关于死者的信息，等着急用。】 江帅那边很快发来了疑惑：“你是项云天本人吗？” 白梦妃沉默了一会儿，发了几个省略号过去，随后道出真相。 【不是啦，我是章婷。】 “哦，就是项云天身边那个小姑娘吧？”江帅询问道。 白梦妃只回复了一个字：“嗯。” 江帅这才应道：“行，我帮你查。给我二十分钟，一会儿把资料发给你。” “谢谢。” 二十分钟后，江帅果然发来了好几个文档。 里面全是死者的资料，甚至连从前白梦妃的资料也在其中。 白梦妃坐在笔记本电脑前，仔细浏览着这些信息。 她发现，这些死者除了都是女性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没有男朋友或者老公。 这不禁让白梦妃陷入沉思，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这实在令人费解。 正想着，白梦妃听到项云天在里屋说了句梦话：“你别离开我。” “嗯？”白梦妃好奇地转头望去，同时起身朝卧室走去。 走进卧室，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项云天的额头，发现他并没有发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事到如今，白梦妃愈发怀疑那个许三民有问题。 这一夜，她没有合眼，独自抱着电脑，坐在项云天的房间里，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些资料。 她就像个不知疲倦的铁人，丝毫感觉不到困倦，眼睛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直到隔天清晨，项云天悠悠转醒，扭头看到她坐在身旁，不禁微微一笑。 “你昨晚该不会一直没睡吧？”项云天用手撑着被子，坐起身来。看到白梦妃手中还抱着电脑，他不禁多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啦？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资料呢。”白梦妃坦然地告诉他，“昨晚我加了江帅，让他把女死者的资料都给我。目前还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倒是能确定一件事。” 项云天立刻紧张地问道：“什么事？” “这些女死者，好像都没有谈过恋爱，感觉这凶手的癖好很怪异。” 听完白梦妃的话，项云天笑了笑，说道：“可光凭这个，还是没办法确定凶手的身份啊。” 白梦妃暗自点头，认可了项云天的想法，接着说道：“所以今天，我们得去挖掘一些有用的线索了。” 此刻的她，满心都是案子，完全忘了自己还没休息。 但她不在乎，可不代表项云天也不在意。 项云天下了床，轻轻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将其抱走。 白梦妃不说话，只是疑惑地盯着项云天，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项云天温柔地笑了笑，说道：“你这样不睡觉可不行，赶紧休息一会儿吧。” 被项云天突然关心，白梦妃心里暖暖的。不过她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不用啦，案子重要。毕竟我们都不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项云天转身把电脑放在床头柜上，又转过身，坐下后，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白梦妃，说道：“我们还是从凶手这条线索入手吧。想要找到下一个目标，恐怕没那么容易。” 白梦妃低下头，暗自思考了一下，觉得项云天说得没错。毕竟人海茫茫，从凶手的目标方向下手，确实毫无头绪。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之时，项云天的手机突然传来“嗡嗡”的震动声。 听到手机响，项云天拿出手机，发现是赵飞打来的。 “喂，赵队，有什么事吗？”项云天问道。 赵飞在电话那头颇为苦恼地说：“有啊，现在这事儿可麻烦了。唉，又出状况了，你也知道。网友们发布了好多消息，都强烈要求我们尽快找到凶手。我们总不能随便找个人顶罪吧？你说是不是？” 确实如此。 项云天紧紧皱起眉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白梦妃。因为他心里对白梦妃有所依赖，希望能从她这儿得到些主意。 从项云天的眼神里，白梦妃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等项云天答应了赵飞并挂断电话后，她才问道：“是赵队打来的吧？是不是希望我们尽快找出凶手？” 项云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他做出一个决定，对白梦妃说：“我现在先去取车，你好好休息。等我取完车就来接你。” 白梦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等项云天离开后，她又拿起电脑继续查看资料，总觉得那些死者和自己有着某些相似之处。 凶手犯罪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这是白梦妃此刻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难道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变态连环杀人案吗？ 目前这件事，着实让她感到头疼。 她坐在床头柜前，用双手揉着太阳穴，只觉得精神有些涣散。大概是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吧。 渐渐地，她趴在床头柜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午后。 她转过身，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身上还盖好了被子。这应该是项云天做的吧？ 她翻身下床，却没看到项云天的身影。不过，她注意到桌子上有一张字条，被压在花瓶底下。凭借着天生的敏锐，她一眼就看到了，于是走了过去。 拿起字条一看，上面写着：“冰箱里有吃的，我晚点回来，不用等我。”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读起来的口吻，怎么有种老公对妻子说话的感觉呢？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白梦妃随即苦笑着自嘲，心想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她走去洗漱，随后来到冰箱前。 打开冰箱，果然看到里面有一个便当。 拿出来一看，竟然发现里面有她最爱吃的大螃蟹。 项云天还是很细心的，一直都记得她的喜好。 想到这儿，白梦妃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感动。光是这份对她的了解，就有很多男人比不上项云天。 她拿着便当，来到客厅，坐下后开始吃起来。 才吃到一半，就看见项云天匆匆走进来，好像是忘了拿什么东西。 一进门，看到白梦妃已经醒了，还在吃自己买的螃蟹，他露出了阳光又略带青涩的笑容。 …… 第四十六章 现场调查 “嘿嘿，你醒啦？”项云天笑着说道。 白梦妃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虽说她或许该习惯项云天这般贴心。 她暗自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临出门时，项云天跟她提起一桩案子：“这次有个老人遇害了。下午我和赵队碰面，听说这事儿变得棘手起来。” “怎么个棘手法？”白梦妃上车后，眉头就一直微微皱着：“不太可能吧！为什么这次凶手会对老人下手？是男是女？” 项云天发动车子，说道：“是位老爷爷。其实我也纳闷呢。但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确实麻烦。从尸体的处理方式判断，我觉得不是咱们之前追查的那个凶手干的。” “那是不是可以把这归为另一起案子？”白梦妃猜测道。 “没错。”项云天认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具体情况，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 白梦妃自然有兴趣，暗自点头答应了他。 随后，两人一同来到警局的验尸部门。 白梦妃揭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迅速分析道：“死者为男性，年龄在55到65岁之间。死因是脑部遭钝器击打，有明显伤痕。身上多处伤痕，推测是遭受虐待所致。” 项云天站在一旁，凝视着白梦妃，此刻她专注的神情依旧，那股与生俱来的高傲气质仿佛还在。 他就是钟情于这样的女人，即便如今白梦妃外表看着像个小丫头，可只要眼神中透露出的那股御姐范还在，他就心动不已。 就在项云天看得出神时，白梦妃已经完成分析。 她转过头，见项云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略带质疑地问：“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没……没什么，我可没看。”项云天赶忙矢口否认，同时暗暗低下头，眼神躲闪，不敢再多看白梦妃一眼，心里则慌乱得很。 就在两人默默对视之时，芳华走了进来。 “喂，你们怎么又来这儿？”芳华略显不满地说道：“项云天，你带人来就算了，别总让小孩子看这些东西呀。” 白梦妃赶忙说道：“没事的，我们家有这方面的遗传基因，看看这些没什么影响。” 说话间，白梦妃察觉到一个异样。 老人缺了一颗牙齿的地方有些古怪。 老人牙齿脱落本属正常，但那个缺口的形状却不太寻常。 出于职业的敏感，白梦妃转过身，熟练地用手轻轻捏住老人的脸颊，使他的嘴张开，接着不慌不忙地从旁边拿起一把钳子。 她开始仔细检查那处伤口。 这一幕落入芳华眼中，让她大为诧异。 这动作可比她熟练多了，再看白梦妃沉稳成熟的模样，芳华不禁眉头紧皱，暗自琢磨这女孩究竟什么来头。 若没经过专业训练，绝不可能如此娴熟。 白梦妃检查完那可疑的伤口后，说道：“这事儿很可能是谋财害命。而且谋财之人，极有可能是他的亲属。赵队那边应该查查老人的家属情况。你们看这些伤痕，很可能是长期家暴造成的。” 芳华听后，走上前说道：“之前我也这么想，但很明显，这位老人是个孤寡老人。” “那会不会是有什么人欺负他呢？”白梦妃转头问道。 此时，芳华不再把白梦妃当成小孩子，而是将她视为同龄人，内心深处对白梦妃的专业能力，有了一丝敬意。 芳华走上前，捏起老人的手，说道：“你们看这手上的淤青，明显是三天内留下的。要是想查明真相，恐怕得去走访调查一下。” “我觉得可以。”项云天终于开口，“不过这案子和之前的几起凶杀案，不能并案调查，凶手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嗯嗯，这点我也同意。”芳华也表示认同。 …… 傍晚，三人在警局简单吃过饭后，一同前往老人生前居住的地方。 那是一幢烂尾楼，老人应该生活得很拮据，因为这楼年久失修，地段又偏，几乎没什么价值。这里的住户大多都已搬走。 白梦妃他们连个能询问的人都找不到。 三人来到老人住的屋子，发现厨房地板都已经有些塌陷，油烟机更是都快砸下来的感觉，摇摇欲坠。 老人或许因年事已高，还患有老年痴呆之类的病症，所以并未收拾。 刚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屎尿味扑面而来，显然是长期无人照料所致。 芳华作为刚入这行的法医，显然还没有习惯各种命案现场的经验，连忙举起右手捂住鼻子，皱眉说道：“这种地方怎么住人啊？” 对此，白梦妃只是轻轻一笑。 她经历过许多类似场景，深知生活的无奈。 从屋内的家具等物品来看，这老人确实不富裕，锅里的面都馊了，锅破了还在继续使用。 项云天由此推断：“看样子，老人平时应该还能勉强自理生活，所患病症应该不算严重。” “对。”芳华在一旁介绍道，“我们调查过，老人叫钱建国，58岁，患有间歇性老年痴呆。他没有近亲，平日里就一个人，也没啥朋友。” 话未说完，白梦妃锐利的目光，就捕捉到地上有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钻戒！ 她用衣袖小心地捏起戒指，举起来展示给他们看。 这老人真的没钱，也没有亲朋好友吗？ 或许在调查过程中，遗漏了什么关键细节。 刹那间，项云天眼中闪过一丝敏锐的光芒。 他看着璀璨的钻石，伸出食指指着说道：“就目前情况而言，这老人绝非穷人。或许我们该深入查查他的背景，看看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以前开过一家公司，不过倒闭破产了。”芳华翻阅手中已经掌握的卷宗资料，然后回应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白梦妃不禁皱了皱眉。 看样子，在申请破产之前，他很可能把大部分钱财藏了起来。 而且真一个没什么钱，也没任何交际的孤寡老人，是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买上一枚看上去还价值不错的钻戒，这不符合常理。 …… 第四十七章 意外发现 图财，还是什么？ 看到钻戒的刹那间，项云天也想到了这点。 他的思绪飞速运转，陷入推测。他的思绪仿佛被拉回到几十年前，那时老人或许并非自己藏起这笔钱。 如此想来，时至今日，极有可能是有人为财害命。 可是，虐待老人这一行为，又该作何解释呢？ 这更像是一种复仇报复？ 一时间，项云天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抬起右手，用虎口托着额头，苦苦思索。 思索良久，他依旧毫无头绪。 白梦妃见他如此苦恼，担心他钻牛角尖，便走上前去，说道：“先别想啦。” 然而，项云天本就是个执着的人。 “不不不。”他抬起右手，打断白梦妃的话，“你们仔细想想。” “想什么呢？”白梦妃问道。 “这其中肯定有个人，一直潜伏在老人身边，可为什么我们却查不到呢？” 对此，白梦妃只说了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芳华实在忍受不了屋里刺鼻的气味，转身就要出去，只留下一句话：“你们慢慢在这儿商量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捂着鼻子，匆匆转身离开。 白梦妃和项云天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目送芳华离开后，白梦妃转过身，继续在屋里展开调查。她走进老人平时居住的卧室，下意识地对床铺等地方进行仔细查看。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脚不小心碰到了脏兮兮的地毯。瞬间，地毯下闪过一丝金光。 这光芒，自然吸引了白梦妃的注意。 就在这时，项云天走了进来。 他察觉到这个房间的高度，与外面客厅有所不同，心中一动，猜测底下或许藏着什么，便快步走进来。 “你有没有发现……” 项云天的话还没说完，白梦妃已经蹲下身子，全然不顾脏污。 她轻轻揭开地毯，竟发现下面藏着的是黄金！ 她惊愕地抬起头，看向项云天。 项云天拿起其中一块查看，随后发现，这些竟然都是黄金。 凶手杀人，想必就是为了这些。 不过，这些黄金数量倒也不多，总共只有十三块。 “现在真相已经很明朗了。”项云天拿着那块黄金，看着白梦妃被金光映照得熠熠生辉的脸庞，说道，“肯定是谋财害命，凶手必定是认识老人的人。” “可老人这些年一直独居，几乎处于封闭状态。我们要去哪里打听凶手的下落呢？” 白梦妃的话，让项云天觉得很有道理。 项云天思索片刻后，做出决定：“黄金还在这里，那个人肯定不甘心，一定会回来寻找。” “那可不一定。”白梦妃站起身来，“你想啊，凶手很可能是下手过重误杀了老人。现在说不定已经躲起来了。” 项云天也站起身，觉得白梦妃说得没错。 茫茫人海，要找出一个凶手，谈何容易。 不过，既然两人发现了黄金，将其上报，项云天肯定能立功。 于是白梦妃提议道：“这样吧，我们先把黄金呈报上去，再做下一步打算。” 项云天表示赞同，毕竟这十三块黄金留在这里确实不安全。 他找来一个袋子，将黄金装进去，准备带回警局交给赵队。 刚走到外面，芳华看到袋子里透出的金光，好奇地问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证物。”项云天回答道。 白梦妃又做出一个更具价值的推断：“老人生前很可能还镶了金牙，死后就被凶手摘走了。” 说着，两人来到车上。 不经意间，白梦妃看到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妇人，独自坐在楼下花园旁。 瞧她那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眼睛还时不时盯着老人的屋子，白梦妃顿时觉得可疑。 情杀？ 为了钱财骗取感情，进而谋财害命？ 刹那间，白梦妃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 想通之后，她快步朝那女人走去。 她脚步匆匆，而且明显是冲着那女人去的，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女人的目光。 女人转头看来，眼中满是惊慌。 见白梦妃越走越近，她干脆站起身，转身就走。 项云天担心白梦妃有危险，刚上车又急忙下来。 白梦妃为了弄清楚是不是这个女人作案，看看她是否心虚，高声喊道：“站住，别跑！” 听到这话，女人撒腿就跑。 白梦妃立刻迈开步伐，奋力追赶。 项云天也赶忙追上去，生怕白梦妃遭遇不测。 芳华没能追上来，只好守在车旁，看着车里的黄金。 她心里想着，要是自己把这袋黄金拿回去，功劳可就归自己了。 转眼间，白梦妃已经追着女人跑了好几条街。 在拐角处，白梦妃眼看就要追上那女人，却见一根棍子迎面挥来。瞬间，她瞪大眼睛，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难道又要再死一次？ 这次要是再死，恐怕就没那么幸运能复活了吧？ 就在她惊恐万分之时，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人。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往后一拽，与此同时，那人另一只手臂高高举起。 “啪啦”一声巨响，木棍砸在项云天的手臂上，应声折断。 “啊！” 项云天痛得地叫出声来。 白梦妃这才回过神，看到女人身边多了一个大块头。 这个大块头看上去大概三十几岁。 项云天用左手捂着受伤的右手，惊恐地看着充满嫌疑的女人，又看看这个大块头。 他手臂受伤，此时有些力不从心。 为了保护白梦妃的安全，他竟转过头对白梦妃说道：“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白梦妃心里明白，项云天虽说聪明，但只是个文弱书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好歹还懂些防身术，所以她不肯离开。 眼见大块头步步逼近，白梦妃挺身而出。 可她现在的身体太过娇弱、瘦小了她被大块头用右手揪住衣领，整个人瞬间就被高高提了起来。 “给我放开她，滚！” 项云天见状，不顾手臂伤痛，直接扑了过去。 他用自己的身体，猛地将大块头撞开，大块头直接摔倒在地。 …… 第四十八章 测试 项云天和白梦妃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摔倒在地。 正当壮汉准备起来继续动手时，好在赵飞他们及时赶到了现场。 几名警察迅速冲上前，将那位壮汉制服。 芳华随后也赶了过来，看到项云天受伤严重，赶忙快步走到他身旁，想要扶起项云天。 项云天却轻轻推开了她，宁愿自己默默忍受着伤痛。他侧过脸，看向躺在地上正努力起身的白梦妃。 白梦妃这时才回过神来。 见项云天伤得如此厉害，她赶忙跑过去，和警察一起将项云天扶起来。 深夜时分点，医院里，白梦妃守在项云天身边。 项云天真是傻得可爱，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从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痛苦的神情。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若无其事地看着我呀？”白梦妃好奇地问道。 项云天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因为你好看呀！” 这话换做哪个女孩子，听了恐怕都会开心，可白梦妃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竟她现在这幅容貌，根本不是自己原本的样子。 见白梦妃略带落寞地笑了笑，项云天这才反应过来，又赶忙说道：“当然啦，以前的你更加好看。” 他话音刚落，白梦妃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于是，白梦妃转过头去。 只见在那病房的玄关处，缓缓走来一人。那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不是别人，正是心理医生许三民。 许三民提着一个果篮，快步走了过来，装作十分关心项云天的样子，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项云天不想在人前失礼，便浅浅一笑，说道：“还好。” 许三民轻轻放下果篮，接着表示要帮项云天做一些心理辅导，说是上级吩咐的。 既然许三民是公事公办，项云天只好答应下来。 此时，白梦妃一直紧盯着许三民，心中满是怀疑。 因为项云天之前出现的种种异常状况，很可能都是拜他所赐。 这时，许三民开始发问：“假如现在有一个人，做了一件让你极其痛恨的事。请问你会怎么做？” 项云天暗自思索起来。 可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人做过让自己痛恨至极的事。 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他才想到：或许就张顺那件事勉强算得上吧？ 于是，他果断回答道：“我应该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理性的判断，通过法律途径去解决。” 这些回答都显得十分理智。 白梦妃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突然觉得许三民这次前来似乎是故意刁难。好在项云天也不是真傻，他的智商远超常人。 项云天很快就识破了许三民的意图。 许三民又笑着问道：“那好，我再问你。假设你现在有一个深爱的人，你们在一起了。但当你某天回到家，却发现她和另一个人在你的卧室里，而且两人关系亲密。请问你会怎么做？” 这种问题，连白梦妃听了都觉得心里一紧。换做是她，恐怕都忍不住要拿起手术刀了。 项云天会怎么回答呢？ 白梦妃其实也很好奇。 项云天认真斟酌了一番后，缓缓说道：“我相信我爱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就算真发生了，可能也是有什么误会。我会先问清楚情况。” 许三民不假思索地追问道：“那么假如事情就如你所担心的那样呢！而且她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反而认为错的是你。” 说到最后，许三民的眼中竟闪过一丝痛恨的神色：“你又会怎么做？” 他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不仅项云天注意到了，白梦妃同样察觉到了。他这次来真的只是公事公办吗？还是另有目的？ 就在白梦妃心生怀疑的时候，许三民又催促项云天说：“请正面回答。这是一个心理测试，关乎你心理是否健康。你有必要配合我。” “我……”项云天暗暗轻咳一声，下意识地转头瞥了白梦妃一眼。 因为他喜欢且想要娶的人，可不就只有白梦妃一个吗？倘若白梦妃真的做出那样的事，他会怎么做？其实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更是不敢去想。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立刻回答许三民。 许三民却突然站起身来，不再追问，只说了句：“好了，我知道了。” “你打算怎么写那份报告？”项云天问道。 许三民微微一笑，说道：“如实写。毕竟这种问题，一般正常人都很难回答，更不愿意去设想这种情况发生。你明白就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白梦妃，还冲她笑了笑。那笑容，在这一刻，看上去竟有些阴森。 这笑容让白梦妃心里不禁一阵发寒。 等许三民离开后，项云天仍盯着天花板，思索着他刚才提出的问题。他不自觉地代入其中，想象着假如自己真的遭遇那种情况会怎样。 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肯定无法接受那样的背叛，更不会做出什么错事吧？ 他越想思绪越乱。 好在这时，白梦妃的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你别再想了。” 听到白梦妃的声音，项云天转过头望向她。此时白梦妃一脸苦涩。因为她感觉项云天似乎不太信任自己，竟然真的去思考那种问题。 项云天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赶忙解释道：“其实我主要想的还是许三民。他最后那句话，你听到了吧？” “最后那句？就是说你懂了就好的那句吗？” “对。”项云天肯定地点点头，眼中又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他好像是来这里寻求我的理解。所以我怀疑，之前那封威胁信也是他写的。这会儿可能软的手段不行，要开始来硬的了。” 白梦妃想着此时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便压低声音说道：“可是如果是他，他没理由对我下手吧？” “有理由。”项云天一脸严肃地说，“因为你是最有名的女法医。他要是想报复女性，而你又如此出色。所以当时对你下手，真的存在这种可能性。” 白梦妃认真思考了项云天的话，但还是觉得不太靠谱。 许三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对自己动手吧？ 思索片刻后，她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便又对项云天说道：“我们目前最应该考虑的，我觉得当务之急，是那件事。” …… 第四十九章 惆怅 “哪件事呀？”项云天满脸狐疑地问道。 白梦妃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忘了自己为啥受伤啦？” 说着，她突然想起那枚还在口袋里，忘了上交的钻戒。 于是，她掏出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轻轻摆在她和项云天中间。 两人凝视着戒指散发的璀璨光芒，又默默对视，谁都没有出声。 此刻，他们心里想着同一件事。 没错，就是钱建国的案子。 “我猜这可能是个骗婚案。”项云天猜测道。 白梦妃觉得有这种可能，便提议说：“要不咱们打个电话确认下？” “行啊。” 随后，项云天拨通了赵队的电话。 只听电话那头赵飞兴奋地说道：“现在嫌疑犯。已经对谋杀钱建国的事供认不讳了。他们贪图钱建国的钱财，结果失手误杀了他。” 听到这话，项云天总算松了口气，毕竟死者终于能讨回公道了。 却又听赵飞接着说道：“不过目前他们坚决不承认长期虐待钱建国。他们坚称自己从没打过钱建国，还说钱建国年纪那么大了，他们哪敢动手。” “那他嘴里的金牙呢？”白梦妃凑近电话，用口型示意项云天。 项云天心领神会，赶忙问道：“赵队，钱建国生前嘴里的金牙，是不是被他们拿走了？如果是，他们交出来了吗？” “什么金牙？”赵飞语气中透着惊讶。 这时，芳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们推测死者是遭谋财害命，凶手还拿走了死者口中的金牙。” “哦，这样啊。那我去问问。”赵飞说道。 “不用问了，赵队。” 芳华却赶忙说：“我已经问过他们了，可他们也坚持说没拿钱建国的金牙。还说当时他们害怕得要命，没想到闹出人命，就赶紧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项云天顿时觉得，这案子恐怕还有其他嫌疑人。 挂断电话后，他便和白梦妃商量道：“这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嗯。”白梦妃暗自回忆着那具尸体的细节，她觉得那作案手法，还有尸体颈部的擦痕，像是被人拖动过，所以凶手大概率是个男人。 “估计凶手另有其人。”白梦妃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项云天虽也觉得案子可能涉及其他人，但没白梦妃想得这么透彻，他有些怀疑，勉强笑了笑，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白梦妃语气十分肯定，“依我看，那个女人不是真正的凶手。她作案后，钱建国很可能处于休克状态，之后应该还有其他人去过现场。” 项云天眉头紧皱，面露苦恼之色：“可赵队那边说不定都已经结案了。你也清楚，现在要是再找出另一个凶手，并且证明这一切，那可得花费不少精力。” “你不是一直都执着于找出真相吗？”白梦妃问道。 项云天苦笑着缓缓摇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知道吗？就是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可自从你离开我，我就变得一蹶不振。胡子不刮，头发也不剪，整个人颓废得很。从那以后，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看着项云天说话时那依旧悲伤的神色，白梦妃心里满是心疼，好想抱抱他，可看他故作坚强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她向来不擅长主动表达情感。 谁知项云天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她，轻声说道：“我不许你再离开我了，我要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最后这句话，声音轻柔而温柔。 白梦妃深深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好！只要你不会先离开我。”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此定下了一个无声的约定。 白梦妃其实也无比希望，能一直陪伴在项云天身边，无论以何种身份。毕竟在遇到项云天之前，她从未对其他男生动过心。 这一夜，两人在病房里相互依偎着。 等项云天睡着后，白梦妃独自走到医院的窗台边。透过玻璃窗，她神色有些绝望地凝望着窗外。 蓝色的星星点点，布满了整个漆黑的夜空。 她不禁想：在那浩瀚天空中的某颗星辰，会不会是自己前世的化身呢？ 从前的自己，就如同那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明星，无限风光。 可如今，自己仿佛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个年仅十多岁的少女，这究竟是该高兴，还是一种悲哀呢？ 难道是上天，在惩罚自己从前太过耀眼吗？ 想到这儿，她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就在这时，项云天又说起了梦话，隐约好像在说：“别离开我，梦妃。” 听到这话，白梦妃的心瞬间柔软下来，紧接着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其实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坦然地和项云天在一起。毕竟，她不能不顾及别人对项云天的看法。 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学生，看起来年纪又小。要是两人走在一起，项云天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这时，她不禁想起一句话：真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可如今，情况却颠倒过来了。 难道是上天故意要捉弄她吗？ 她倚靠着窗台，望着夜空，就这样沉思了整整一夜。其实那个男人就在她身后，只要她愿意回头，他就一直在那里。 在心底深处，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再否认，对项云天的这份爱。 然而现实，却总是充满了无奈。 隔天，项云天醒来时，发现她已经在这儿坐着睡着了。 项云天赶忙起身，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被子，生怕她着凉。 本想让她到病床上休息，可又怕惊醒正熟睡的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看着她靠着墙，项云天又担心她不安全，怕她摔倒，于是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她身旁。心里想着，要是她不小心倒下，也好靠在自己肩膀上。 没过多久，果然如他所料，她真的倒了下来，头轻轻枕在了项云天的肩头。 项云天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她，眼神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宠溺与疼惜，仿佛这是他一生中最珍贵的一切。 …… 第五十章 走访 中午时分，白梦妃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 她缓缓抬起头，发现项云天正坐在自己身旁，不禁展露一抹微笑。 “我睡了多久呀？”她轻声问道。 项云天暗自思忖了一下，随后缓缓摇头说道：“没多久，反正靠在我肩膀上没多长时间。” 实际上，项云天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好几个小时了。 就在两人相视而笑之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只见走进来的是赵飞。 “赵队，您怎么来了？”项云天轻声询问。 赵飞咧嘴一笑，随即加快脚步，来到项云天身旁。 “你的伤怎么样了？”赵飞关切地问道。 白梦妃在一旁静静观察着，总觉得赵飞此次前来，似乎有事要拜托项云天。因此，她看向赵飞的目光中，满是怀疑之色。 赵飞倒是毫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兴致勃勃的笑容。 出于礼貌，项云天回应道：“谢谢队长关心，我的伤已经好多了，没什么大问题。” “真的吗？”赵飞怀疑地盯着项云天。 项云天坚定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是啊！” 没想到赵飞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公文袋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项云天，说道：“来，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项云天接过一看，发现是一些资料。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白梦妃。 白梦妃也微微皱眉，凑近查看。只见上面记载着王金水之前谈过恋爱，并且还牵扯出一个女人。 白梦妃正满心怀疑时，赵飞对项云天说道：“所以现在我希望你去调查一下这件事。” “好。”项云天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随后，他们二人办理了出院手续。 在车上，白梦妃满心担忧地对项云天说：“你知道吗？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呢。” “我知道。”项云天低声回应，“不过这点伤没关系，不碍事的。” 白梦妃还是轻轻握住项云天的手，仔细查看。 此时，项云天心里正想着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因为王金水的案子，极有可能与当年那个女人有关。毕竟在王金水宣布破产后，那个女人始终陪伴在他身边。这是为什么呢？想必是知道王金水还有钱财，实在可疑。 二人来到养老院后，却得知那个女人已经患上痴呆症。 据养老院工作人员介绍，她早已结婚，并且都有孙女了。 她有个16岁的孙女，医院留有联系电话，不过据说这女孩有些疯癫，似乎没有杀人嫌疑。 这可就奇怪了。 究竟是谁谋财害命，还拖动了王金水的尸体呢？ 目前仅有这一条线索，白梦妃不想轻易放弃。于是她对项云天说：“我们还是去查查看吧。” 离开养老院后，白梦妃掏出手机，给那个女孩打了个电话。 在街边接连打了三四个电话，女孩才终于接听。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随后项云天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喂，你是谁啊？” 是谁呢？ 项云天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转头看向白梦妃。 白梦妃赶忙用口型示意他：“说我们是义工。” “嗯，我们是义工。”项云天说道。 女孩轻啧一声，说道：“你们该不会是想拉我去当义工吧！跟你们说，我可忙了，没什么空。” “不不不，我们是想帮助您奶奶，所以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项云天笑着说道。 “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女孩在电话那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肯定地说道：“嗯，我现在还行吧。不过我有大事要做。】” 大事？ 这让项云天顿时觉得可疑。 他转头瞥了白梦妃一眼。 白梦妃眉头一皱，项云天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他赶忙对电话那头的女孩说：“我现在去找你，方便吗？” “方……方便吧。”女孩说道。 随后，女孩约白梦妃和项云天在一个废弃的公园见面，那个公园位于隔壁市的郊外。 在车上，白梦妃好奇地问项云天：“你不觉得很可疑吗？你手上的伤还没好，要是那个女孩真是坏人……” “那估计会有帮凶。”项云天分析道：“就一个16岁的女孩，不可能拖动死者尸体，还伪造犯罪现场。” 白梦妃轻轻点头，认同道：“对！” 二人好不容易来到郊外，却发现这里树木丛生，不见人影。 白梦妃感觉这个地方有些诡异，转头四处张望。项云天则在一旁紧紧守护着白梦妃，时刻准备再次为她挺身而出。 就在两人满心彷徨之时，一道身影从大树后窜了出来。那是一道极为娇小的身影。 转眼间，这娇小的身躯来到白梦妃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梦妃立刻回头看去。 “喂，你们是义工吗？”原来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果然是正值二八年华的少女，模样十分出众。 白梦妃仔细打量一番后，觉得这应该就是那位奶奶的孙女了。 “你是小丽吗？”白梦妃问道。 这个叫潘丽的女孩立刻露出怀疑的神情，反问道：“那你又是谁？” 看样子，这丫头性格颇为泼辣。 “我叫白梦妃。”说着，白梦妃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项云天，又帮他介绍道，“他叫项云天。” “哦。”潘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那你们俩找我啥事？不会是来找我玩的吧？” 项云天忍不住在一旁苦笑。 潘丽是个敏感的女孩，立刻追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项云天不太懂女孩的心思，担心说错话，便不再言语。 …… 第五十一章 新女孩 “他这人一向如此，平时就挺爱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白梦妃赶忙帮忙解释道 “我不会在意的。”潘丽淡淡一笑，转身便走：“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要是没事，那我可就走了，自己玩去喽。” 瞧着她那跟自己如今差不多年纪的背影，为何竟透着如此浓烈的孤独感？ 难道她一直都是一个人，跟曾经的自己一样？ 白梦妃满是好奇，急忙快步追上前去。 “喂，你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事儿呀？”白梦妃轻声询问。 潘丽转过头，看了白梦妃一眼，笑了笑说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呀？” 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不懂事的小女孩了？ 说完，潘丽用力甩开白梦妃的手，说道：“我还有事要忙，别来打扰我。” 白梦妃本就好奇心重，哪肯就此罢休，依旧跟在她身后。 只见潘丽来到一棵大树之下。这棵大树极为粗壮，高耸入云，给人一种直插天际的震撼感。 白梦妃站在树下，仰头望去，心中不禁惊愕万分。 在这大树底下，居然有一扇门。 白梦妃按捺不住好奇，走了进去。一踏入，她便惊觉里头别有一番天地，大树内部竟已被掏空，宛如一个奇异的洞穴，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白梦妃抬眼望去，只见潘丽独自一人在上方，还在继续往上挖掘。她手中仅握着一把巴掌大小的小铁铲。 白梦妃见状，不禁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项云天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的瞬间，他同样被惊得呆立当场。 眼前的场景，宛如梦境般虚幻，透着一种不真实感。 项云天正惊愕之际，白梦妃转头看向他。 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孩竟有如此大的毅力，做出这般惊人之举。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执着地做这件事呢？ 从潘丽那张稚嫩的小脸上，项云天感受到了深深的悲伤。 他缓缓走近，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呀？” 潘丽起初并不理会，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瞥了项云天一眼。 “不用你管。”她的语气格外强硬，让项云天有些诧异。 项云天正惊愕间，白梦妃却明白了这女孩的心思，她觉得潘丽，必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于是，白梦妃走上前，温柔地问道：“小姐姐，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啦？” “我？”潘丽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只回了一句，“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 看她的样子，白梦妃可不这么觉得。 显然，潘丽只是不想说罢了。 白梦妃也不愿勉强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正看着，只见潘丽忽然哭了起来，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这副伤心模样，实在让人心疼。白梦妃赶忙快步上前，关切地问：“你怎么突然哭了呀？” 潘丽哭着说道：“他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我现在真一个人了。” 项云天瞬间明白，想必这潘丽是遇上负心的渣男了。 这个年纪的女的，很容易怀春呀。 虽说这与他们正在调查的案子并无关联，但见一个女孩，因感情之事哭得如此伤心，项云天还是快步走上前，与白梦妃一同安慰她：“你别太难过啦。” “你们根本不懂。”潘丽说道。 项云天可是专修心理学的，怎么会不懂呢？ 他顺着那依墙壁精心雕琢而成的楼梯走上前去，边走边对潘丽说：“有些人一开始往往很难敞开心扉接纳他人，甚至会有抵触心理。慢慢地，他们会接纳某个人。” “然而，之后大多还是难逃分分合合的结局。其实很多人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但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项云天语气稍重地问道：“还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嘛？” 这话让潘丽一时语塞。 项云天接着又说道：“好了，别再自寻烦恼啦。看开点，这世上比你不幸的人多了去了。” “你再说自己么？” 话音刚落，潘丽便反问道：“你们的日子不知道比我好多少呢！” “真的吗？那你要不要体验一下我的生活试试！其实我一点都不快乐。” 项云天说着，暗暗低下头：“你能体会到心爱的人遇害，甚至被分尸的那种感觉吗？作为一个男人，我只恨自己当时没能保护好她。” 这些话语中，满是浓浓的愧疚之情。 就连在一旁静静倾听的白梦妃，听了都不禁一阵心酸。她只是暗暗低下头，默不作声。 项云天苦笑一下，又说道：“是不是比你更不幸呢？” 潘丽暗自思索一番后，态度有所动摇。她带着狐疑的目光凝视着项云天，轻声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真的会带我一起查案吗？” “对。”项云天肯定地回答道。 白梦妃也跟着肯定地点点头。 潘丽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便从上面走下来，与项云天一同离开。不过，她与白梦妃走得更近，或许是对男人产生了抵触心理。 而且白梦妃本就成熟稳重，很会照顾人。 三人一同回到车上后，项云天坐在驾驶座，问道：“咱们去哪儿？” 白梦妃见潘丽身上衣服脏兮兮的，身形又颇为消瘦，像是好多天没好好吃饭的样子，便说道：“司机，先带我们去逛街吧。” 听到白梦妃这般调侃，项云天只是笑笑，随后爽快地答应道：“行。” 随后，三人便回到市区。 两个女生逛街，项云天这个帅气多金、能吸引无数女孩目光的高富帅，却跟在后面，帮二人拎着买的东西，还负责结账。 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项云天是她们两人的哥哥呢。 有项云天这样帅气俊朗的男生相伴，潘丽原本消极沮丧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不过，最终三人还是要回警局复命。 回到警局后，一见到赵飞，项云天便将事情经过告知他：“我们去走访了，不过只带回来这个姑娘。她呢……是那个女人的孙女。” 在赵飞这个年纪看来，潘丽就是个个性十足的小姑娘。 而且她的言行举止，相较于白梦妃显得复杂许多。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比当初白梦妃初来乍到时自在些，但能察觉到她内心实则拘束万分，全无自由之感。 …… 第五十二章 分歧 面对女警一连串的询问，潘丽总是呵呵一笑，而后反问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对此，这位女警实在是无可奈何。 赵飞看着潘丽，莫名地替项云天感到头疼。 他微微皱眉，看向项云天，心中满是烦闷。 “怎么了，赵队？你怎么这副表情？”项云天问道。 赵飞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这姑娘是个难对付的刺头，恐怕从她身上查不出什么线索。我劝你啊，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赵飞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项云天的胳膊。 项云天正纠结着，只听白梦妃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 这口吻像极了曾经的白梦妃，赵飞着实吓了一跳。 不知情的，还以为真正的白梦妃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神态举止，都酷似白梦妃的小姑娘，赵飞还真不敢招惹。 他带着狐疑又有些胆怯的目光望了几秒，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没想到他走后，项云天还在思索他说的话。 白梦妃对此自然很不满。 她暗自紧咬着娇嫩的嘴唇，不满地看着项云天，只是项云天还没察觉到。 等项云天回过神，发现白梦妃正盯着自己，赶忙解释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在想什么？”白梦妃直接质问道。 “没……没什么啊！”项云天无奈地苦笑，眼神躲闪：“真……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白梦妃一针见血，直接拆穿了他的小心思。：“你是不是，在考虑赵队刚刚给的建议？” 说完，她率先转头看向潘丽。 其实白梦妃能理解潘丽，毕竟她刚经历那些事，家境又不好，所以对她充满同情。 项云天却走上前，在她身旁说道：“其实赵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想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吧？我们这样帮她，真的合适吗？我可不想惹麻烦上身。” “所以你就只想明哲保身？”白梦妃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着项云天。 项云天只是凭借直觉和理智分析，来审视潘丽以及她的命运。 他总觉得，与其把潘丽留在身边，让她体验好日子，倒不如让她回归原本的生活。 至少没经历过好日子，就不会觉得现在的日子有多糟糕。 就在项云天像根木头似的傻站着时，白梦妃已经快步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关心起潘丽：“小姐姐，你玩得还开心吗？” “还凑合吧。”潘丽略带小傲娇地说道：“你也是在这儿工作，不用读书吗？” 白梦妃轻轻摇头，长舒一口气，微笑着说：“不是呀！我肯定还是要读书的。毕竟，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嘛。” 说出这句话时，白梦妃心里确实在想该回学校上课了。 不过眼下项云天这边很需要人手帮忙，而且项云天对潘丽似乎没什么好感，这让白梦妃有些担忧。 吃午饭时，白梦妃向项云天提议：“下午，我想让小丽和我一起去学校上课。” “嗯？”项云天十分诧异，“你们老师会同意吗？” 白梦妃暗自一笑，自信满满地抬起眼眸，看着项云天，骄傲地说：“就算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项云天实在无言以对，只好轻轻点头答应，“额……就按你说得来。” 他暗暗叹了口气，没办法，毕竟要是把潘丽留在自己身边，他也不会照顾。 虽说当初是他让潘丽来体验生活，但没想到白梦妃对潘丽这么好，连停尸间都不舍得带她去。 不然，他相信潘丽要是去一趟停尸间，看到那么多尸体，八成会吓得立刻想跑。 下午，项云天带着潘丽和白梦妃来到学校。 白梦妃显得格外从容，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毕竟潘丽既没穿校服，也没戴胸章。 不过自从白梦妃在学校里教训了那些坏学生之后，学校里的人大多都知道她的厉害，现在没人敢轻易招惹她。 当然，老师除外。 白梦妃带着潘丽来到梁老师的办公室，想着跟梁老师说多安排一个座位，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她刚提出这个要求，就遭到梁老师的反对。 梁老师冷笑一声，质问道：“我说程晓，你把这学校当成什么地方了？你以为是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就算了，现在还带个女孩子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梁老师这一连串的逼问，白梦妃一声不吭。 等梁老师彻底说完，白梦妃才问道：“一句话，行不行？” 梁老师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决定替她担下这事，果断答应道：“行吧。” 于是乎下午，潘丽便陪着白梦妃在学校上课。 项云天则继续查案，查出那个妇人有个儿子叫潘虎，潘丽就是潘虎的亲生女儿。只是早年潘虎不务正业，导致妻离子散，随后自己也一走了之，毫无责任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项云天习惯性地，站在潘虎的角度思考。 假如自己是潘虎，应该不太可能对母亲以前的情人下手。 除非这其中，存在某种与母亲相关的联系。 于是，项云天再次来到养老院看望那位老奶奶。这老奶奶看起来称不上慈祥，满脸赘肉，还总是沉默不语，透着一股威严。 项云天已经极有耐心地询问，可依旧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无奈之下，他只能打电话向赵飞求助。 赵飞一听这消息，立刻说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叫许三民过去。这人本事可大了，找他准行。” 真的是这样吗？ 反正项云天心里不太服气。 因为他自认为也不差啊！虽说可能比不上许三民，但他还掌握着法医类的专业知识呢。 …… 第五十三章 再次受伤 就在他正要拒绝赵飞之时，赵飞却已然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在停车场看到许三民的车缓缓停下，紧接着许三民下了车，正打算走进养老院。 “嗯？云天，你也在这儿呀？”许三民一瞧见项云天，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还快步朝他走来：“赵队居然都没跟我说你在这儿。” 对此，项云天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真是不想看到谁，谁就出现，太点背了吧。 许三民却热情地招呼他一起进去：“走吧，咱们一块儿进去瞧瞧。” 项云天本就不想和许三民走得太近，可在他的热情招呼下，终究还是极不情愿地与许三民一同返回养老院。 许三民开始与老奶奶交谈，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老奶奶肯定有所隐瞒。 在项云天眼中，此刻的老奶奶在许三民面前，仿佛是一个令人恐惧的恶魔。 在许三民的反复逼问下，老奶奶终于道出了真相：“为了我儿子好，我只能这么做。” 看来，她为了儿子，指使儿子去做了某些不法之事，八成就是如此。 这件事着实让项云天头疼不已。 不过，警方目前终于能够锁定犯罪嫌疑人了，正是老奶奶的亲生儿子、潘丽的生父——潘虎。 项云天与许三民一同离开时，车子突然出了故障，无奈之下，他只好坐上许三民的车，准备一同返程。 车上，许三民一脸严肃，沉默不语。 项云天觉得十分奇怪，不禁狐疑地盯着许三民。 这许三民平日里不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见谁都热情主动吗？ 今天怎么如此反常，难得两人独处，却一声不吭？ 既然他不主动开口，项云天便毫不犹豫地率先打破沉默：“我说，徐医生。” “嗯……怎么了？” “你上次，在医院跟我说的那些话到底……” 两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辆车如脱缰野马般冲了过来，直直地撞上了他们乘坐的车。 伴随碰的一声巨响，项云天的头猛地撞到了前方的挡板上，整个人瞬间晕厥过去。 当他渐渐恢复些许意识时，只见头顶上方的白色灯光一盏盏飞速掠过。这些灯光晃得他头晕目眩，甚至泛起一阵恶心。 随后，他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放学后，白梦妃和潘丽听闻这个消息，赶忙匆匆赶到医院。此时赵飞等人也在，然而项云天还未脱离危险期。 “在许医生的车上发现了这封信。”一名警员将信拿给赵飞看。 赵飞接过信，直接打开查看。 见赵飞看信时眉头紧皱，白梦妃满心好奇，这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她悄悄踮起脚尖，瞅了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这封信正如她所料，是一封威胁信。 又是威胁项云天的信，想不到这次凶手，竟把项云天撞成这样，白梦妃怎能不生气？ 她暗暗拧紧眉头，用力咬住下唇。 赵飞瞥见她这副模样，顿时觉得她和当年的白梦妃愈发相像。 就在赵飞准备询问时，白梦妃头也不回，径直转身走开了。 她一直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背靠着两面墙，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 她实在不忍心看到，项云天伤得如此严重，心里难受极了。 就在她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潘丽走了过来。 “喂，你怎么啦？平时看你挺坚强的呀，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好像要哭的样子？”潘丽轻声问道。 白梦妃立刻转过头，看都不看潘丽，矢口否认：“没有啊！哭？我哪有哭？” 她强忍着悲痛，傲娇道：“根本就没哭好不好？” 见白梦妃死不承认，潘丽也不再拆穿她。 不过她深知女孩子的心思，便走近一步，询问白梦妃：“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项云天呀？” 听到这个问题，白梦妃顿时一怔。因为这是她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 可她这般反应，还是被潘丽瞧出了端倪。 潘丽又笑着问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们应该是情侣，对吧？” “没有。”白梦妃撒谎否认。 潘丽立刻接着说：“你就别嘴硬了。我从你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你们俩肯定有着某种特殊关系。”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白梦妃想要离开，潘丽却拦住她，不让她走，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担心自己的年龄，所以不敢和他在一起？其实我看他对你挺好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他特别特别宠溺你，你们……” 听到这儿，白梦妃忽然有些不耐烦，甚至有些失态地说道：“好了，别说了。”她并非不喜欢项云天，也不是不敢去爱，只是自己一直不愿面对和承认这份感情。 潘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态度，吓了一跳。 见她似乎真的不想谈论此事，潘丽只好深吸一口气，不再追问。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在走廊上，等待着项云天苏醒。 她们等了许久，项云天终于缓缓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睛，项云天就看到守在一旁的芳华。他并不知道芳华是后来才到的，而白梦妃一直在外面守着，盼着他清醒。 “你醒啦。”芳华温柔地说道。 项云天微微一笑，应道：“对啊。可我怎么会躺在这儿呢？”他似乎有些失忆了。 芳华感到好奇，便问：“你不记得自己出车祸了吗？就在许医生的车里。” 听到芳华如此明确的提醒，项云天却依旧目光呆滞地看着床铺，发起呆来。 对于那些事，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真的很想弄清楚。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赵队走了进来，笑着说：“你醒了。” 他这才回过神，迷茫地抬起头。一看到赵队，他第一个问的还是：“白……那个章婷呢？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她在哪儿？她没事吧？” “没事，别担心，她现在很安全。” 听到项云天如此关切地询问，赵飞赶忙回答：“反倒是你，主要是你的情况，医生说脑部有淤血……这真是……” 项云天却对自己的状况毫不在意，直接下了床，问赵队：“她在哪儿？” …… 第五十四章 吃醋 赵队实在没办法，只好告诉他：“她在外面呢。你现在恢复得也差不多了，要是想见她，就自己出去找吧。” 听到赵队的许可，项云天立刻满心欢喜地跑了出去。 一出门，果然看到白梦妃和潘丽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他满心激动，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抱住白梦妃，可理智还是让他克制住了，没做出这般失态的举动。 就在他满心欢喜地走到白梦妃身后时，旁边突然有人冲了过来，一下子从侧面抱住了他。 项云天吓了一跳，赶忙转过头。 只见来人竟是江帅。 江帅这个时候来找他做什么？肯定是来探望他的。 “嘿，兄弟，你居然没死！真是太好了。”江帅满脸欣喜地说道。 项云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去去去，你死了我都死不了。大吉大利的，别乱说话。” 随后，两人就像当年在国外时一样，又开始打打闹闹起来。 他们没有注意到，此时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 白梦妃却比他们更早察觉到异样。她转过头，看向站在走廊尽头，双手插在裤兜的许三民。 项云天遭遇车祸，伤得那么严重，可许三民却为何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难道他不是普通人？不然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还有那封威胁信，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车里？ 刹那间，白梦妃将许三民列为头号嫌疑人。 晚上回到家，白梦妃从项云天的杂物间，拖出一块大黑板，然后拿起粉笔在上面圈圈画画，梳理出各种各样的人物关系。 “目前来看，最可疑的人就是这个许三民。”白梦妃指着黑板上许三民的名字说道：“虽然之前你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 “许三民……”项云天站在大黑板前，双手抱胸，陷入了沉思。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个名字，回忆着许三民平日里的一言一行。 其实他心里对许三民确实充满了怀疑。 然而，抓人需要讲究证据，而且许三民在众人面前，几乎毫无破绽。 说起来，要不是项云天多留了个心眼，恐怕也会以为他真是个一视同仁的大好人。 可往往，看似美好的表象之下，总是隐藏着不堪的内里。 潘丽在一旁看不懂这些，也没什么兴趣，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韩剧，一边吃着薯片。 两人的世界突然多了一个人，却并不觉得麻烦。 因为潘丽确实很会照顾自己，她会自己煮东西吃，吃完还会主动洗碗，是个很独立的女孩。 白梦妃和项云天分析完后，并肩站在一起。 白梦妃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潘丽的身影，故意向项云天推荐道：“这姑娘挺不错的，可以考虑娶回家哦。” 项云天没多想，以为白梦妃只是单纯称赞潘丽，便点头认可道：“是啊！” 可当他转过头，看到白梦妃那紧紧盯着他的眼神时，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笑着赔礼道歉：“不对不对。我是说，别人可以考虑娶她。” 话还没解释完，白梦妃就已经转身走回房间。 项云天赶忙追上去哄她，白梦妃却关上房门，躲在门后偷偷笑了起来。 项云天在门外一个劲儿地敲门道歉，可惜没什么效果。 潘丽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像一阵风似的从后面走过去，同时低声说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让她自己安静一会儿就好了。” 项云天暗自思索了一下，觉得潘丽可能更了解白梦妃，便不再说话了。 半夜三点多，项云天正在睡梦中，赵队这个市局卷王就打来电话：“喂，云天，你是不是还在睡觉呢？” 项云天转头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凌晨三点多。这时候不睡觉还能干嘛？ 于是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赵队，你呢，还不休息啊？” “我想请你出来帮个忙，我现在和同事们一起追捕嫌疑犯潘虎。但人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一些线索。” “我们已经封锁了现场，你过来帮忙排查一下。” “你怎么不找许三民呢？” 项云天这么一问，赵队顿时变得吞吞吐吐，支吾着说：“好吧，其实这里还发现了一具尸体，需要你过来看看。毕竟你在法医和刑侦这两方面都是专家，我就不想叫太多人来了。” 居然又发生命案了。 项云天对尸体有着天生的敏感，也深知第一时间勘查现场的重要性，于是立刻翻身起床，准备去揪出凶手。 就在他打开房门的时候，白梦妃也正好打开房门。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白梦妃明白项云天要出门办案，便走上前，轻声说道：“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都这么晚了，你赶紧去睡。明天你还要以学生的身份去上课呢，不是吗？” 听到项云天这样推脱，白梦妃心里很失望，但还是说道：“那好吧。” 就在这时，潘丽也走了出来。她一直没睡着，毕竟换了新床一个人睡不习惯。听到项云天开门的声音，她就悄悄打开房门一条缝，透过门缝偷看。 看到这一幕，她忍不住走了出来。 她以为项云天要去什么好玩的地方，便凑上前，笑嘻嘻地说道：“嘿。这么晚了，你们俩出去玩都不叫上我呀。” 毕竟她从小就像个孤儿，父亲潘虎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所以养成了她这般活泼随性的性格。 “我们不是去玩。”项云天解释完，觉得这话不太准确，又详细解释道：“不对，不是我们，是我。我可不是要出去玩。” “哦，那你要去干嘛？” “难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去上班吗？” 潘丽的问话，就像小媳妇在问丈夫一样。 一旁性格内向高冷的白梦妃，看着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 毕竟自己性格比较内敛，也怪不了别人。 好在项云天，也不是江帅那种主动外向的男生。面对潘丽这般关切，他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别过脸去。 他真正需要的，其实是像白梦妃这样，话不多却善解人意的女生。 …… 第五十五章 找人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时，项云天赶忙转移话题：“对了，赵队，他们还在那边等着咱们呢。” 白梦妃瞬间心领神会。 实际上，她自己也不喜欢在感情问题上过多费神琢磨。 于是，她轻轻点头，回应道：“嗯，那咱们出发吧。” 潘丽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便紧紧缠着项云天和白梦妃，撒娇道：“哎呀，你们就带我一起去吧。” 白梦妃明白潘丽此刻就算回去也睡不着，便转头看向项云天。 那目光中既有征求意见的意味，也饱含着尊重。 项云天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行，那咱们走吧？” 说完，项云天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潘丽本就是个娇柔的小女生，项云天刚一迈步，她便急忙跟过来，亲昵地挽住白梦妃的手臂，还将小脑袋轻轻靠在白梦妃的肩膀上。 这举动显得十分亲近。 白梦妃以前也有过这样亲昵的朋友，便由着潘丽去了。 三人在深夜时分，赶到了案发现场。 现场已被警戒线跟数辆警车给封锁，项云天带着她们二人往里走。 警察起初见到，有些阻拦。 一位女警走上前来，说道：“项法医，这俩孩子，可不能进去呀。毕竟这是凶杀现场，你也知道，让她们进去不太合适。” 说到最后，女警一脸为难。 白梦妃给了项云天一个肯定的眼神，让项云天信心倍增。 项云天这才对女警说道：“没事的，不会出什么问题。要是真有状况，责任我来承担。” 听到项云天这么说，女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之轻轻点头，带着遗憾的口吻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 项云天这才，带着二人走进了现场。 其实此时白梦妃心里很担忧，而她所担心的，也正是项云天所忧虑的。 倘若凶手真的是潘虎，也就是潘丽的亲生父亲，那让潘丽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尽管潘虎这么做，很可能是受他母亲的指使。 项云天快步朝里走去，一心想着尽快找到赵队，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白梦妃则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环境，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看着这昏暗的地方，即便打着灯依然光线不足，白梦妃心里想到。 要想在这里找到人，着实困难。 况且，说不定那个潘虎，还会和警方玩起捉迷藏，这地方能躲人的地方还挺多。 白梦妃暗暗皱眉，思索间，跟着项云天来到了赵飞身旁。 赵飞看了看他，接着把这里大致的情况，向他讲述了一遍。 项云天认真听着赵飞的讲述，在心里也做了个大致分析，但就目前情形而言，他觉得要找出那个家伙，绝非易事。 就在项云天为此苦恼时，白梦妃突然发现黑暗中有一道光闪过。 她立刻停下脚步，朝着那边走去。 潘丽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此时项云天正蹲下身检查尸体，并未留意到这一幕。 白梦妃和潘丽离开了警察的保护范围，一直走到一个极为昏暗的地方。 这里有一条很破旧的楼梯，楼梯上的台阶还挺高。 抬头望去，可以看到上面堆放着许多杂物。 白梦妃本想自己上去查看，没想到潘丽紧紧跟在身后，执意要一同前往。 白梦妃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只见潘丽甜甜一笑，说道：“保护你呀！你看你，一个人整天胡思乱想，还到处乱走，多不安全。” 这说话的语气，就像大姐姐在关照小妹妹。 白梦妃听后，只是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二人一同来到二楼，白梦妃敏锐的目光，立刻察觉到一个人躲在一只蓝色水桶后面。 那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蹲在那里，浑身发抖。 白梦妃清楚自己身为女生，不是他的对手，便没有贸然靠近，只是站在原地问道：“喂，你是潘虎吗？” 潘虎探出头来，见白梦妃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顿时放松了警惕。 他想着冲过去抓住白梦妃。 看到一个成年男子突然冲过来，白梦妃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谁知这时，潘丽竟站到了她身后，将她护住。 潘虎转眼间跑到跟前，一把搂住潘丽。 潘丽被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时，脚下突然一滑，踩了个空。 瞬间，她摔倒在地。 站在她身前正想后退的白梦妃，也跟着摔倒了。 砰的一声响，引起了远处项云天的注意。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项云天慌了，转头问旁边的警察。 旁边的警察纷纷摇头，表示没听见。 项云天环顾四周，却不见白梦妃和潘丽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急忙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走去寻找。 与此同时，潘虎隐约是认出了潘丽，长得很像自己的女儿，便没再动手。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潘丽，开始好奇这两个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怎么在这儿？”他压低声音问道。 白梦妃回答道：“刚刚应该是你的手机闪了一下。这里太暗了，所以哪怕一点微弱的光，都显得格外刺眼。” 潘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掏出手机，准备关机。 可就在这时，手机发出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 项云天一下子发现了那亮光，立刻朝这边跑来。他的脚步声惊动了潘虎。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潘虎转头望去。见是个年轻小伙子，潘虎双手举起旁边的水桶，狠狠砸了过去。 项云天迅速举起右手，试图挡开水桶。 水桶重重地砸在他的手腕上，疼得他感觉手腕仿佛要断裂一般。 他的心中都不由吐槽。 最近运气似乎并不好，怎么接二连三碰到这种事。 以前自己就是负责现场初步尸检跟搜查证物的工作，很少与嫌疑人有任何正面冲突，所以根本不存在受伤一说。 然而最近，显然事态有些复杂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望着冲上前的潘虎，项云天眯眼死死盯着对方。 …… 第五十六章 又见尸体 之间潘虎紧直接从二楼纵身跃向楼梯，而后如疾风般迅速冲到项云天面前，双手猛地揪住项云天的衣领。 随之用力一拽，将项云天扯到自己跟前。 白梦妃见状，吓得赶忙追下去，试图拉开潘虎，却被潘虎随手一挡，整个人径直摔倒在地。 “不要呀！” 就在潘虎准备对项云天下狠手之时，幸好潘丽大声呼喊。 潘虎这才住手，否则项云天恐怕瞬间就会被掐死。 就因为这片刻的疏忽，潘虎的动作迟缓了，警察也及时赶到了现场。 数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令他不敢再有任何妄动。 …… 事后，项云天和白梦妃双双住进了医院。 看着项云天那被包扎得如同粽子般的手臂，白梦妃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见白梦妃这般开心地偷笑，项云天也跟着爽朗地笑出声来。他笑容满面地凝视着白梦妃，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白梦妃反倒疑惑地问：“你又笑什么呀？” 在走廊上，两人背靠着墙壁，彼此凝视。 尽管身上带着伤痛，但此刻他们都觉得这样已足够。而这隔着一走廊的距离，也让他们觉得恰到好处。 “没笑什么。”项云天微微摇头，又低下头，轻声说道：“只是觉得你特别可爱。你知道吗？” 白梦妃没了平日里的严肃，轻轻咳嗽两声：“好吧。” 然后坦然接受了，项云天对自己的夸赞。 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此处。 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项云天和白梦妃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只见来人又是许三民。 这可是他们在连环凶杀案中，头号可疑的人物。 许三民此次前来，依旧以心理学家的身份，协助警方进行嫌疑犯测写跟疏导警员心理压力等等。 他走到项云天和白梦妃中间，对着白梦妃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随后才转头看向项云天，问道：“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项云天不想在白梦妃面前表现出怯懦，于是笑着点头，接受了许三民的邀请。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白梦妃担心项云天太过单纯，会被许三民算计，便开口问道：“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许三民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白梦妃一眼，随后竟爽快地答应：“可以。” 随后，三人从急诊部一同走向花园。 许三民一边走，一边问出一些颇为奇怪的问题：“项法医，请问你谈过恋爱吗？” “算是谈过吧，喜欢过一个人。”项云天大方地承认了。 而他所喜欢的这个人，此刻就在他身旁，正是白梦妃。 “这样啊。” 许三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请问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伤害过你吗？你们最后为什么没能在一起？” 这两个问题，与许三民上次给项云天做评估时问的，几乎一模一样。 项云天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摇头，说道：“她没有伤害过我，没能在一起只是因为她后来去世了。怎么了许医生，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项云天实在不愿提及那段伤心往事，那或许是他一生中最为黑暗的时期。 白梦妃心里明白，便转过头去，暗自思忖：“或许我该好好弥补一下项云天。” 毕竟自己之前的离世，让他如此悲痛。 许三民听闻，略显迟滞地说道：“抱歉，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事。”项云天很快回过神来：“只不过，许医生，你过来不会就只为问这个吧？” “不是不是。”许三民赶忙满脸堆笑，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转过头，将目光落在项云天的手上，装作关切地说：“我是来看看你们的伤势，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听到许三民这么问，项云天下意识地低下头，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冷淡地回应道：“没事。” “那就好。既然邵法医你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我那边还有点事，警校有些档案需要我去处理，先告辞了。” 说完，许三民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项云天正巴不得他走呢，便说道：“走好。” 等许三民离开后，项云天和白梦妃两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又同时转头望向彼此。 此刻，两人心里想的完全一致，都觉得这个许三民实在太可疑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突然跑来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就在项云天也百思不得其解时，白梦妃却忽然轻轻一笑，说道：“我们暂时别想那么多了。” 这确实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因为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任何事终究还是要依靠充足的证据。 “嗯。”项云天闷声应道：“那我们现在先回警局吧，去看看赵队审问潘虎。” 白梦妃暗自思索了一下，觉得潘虎犯罪的事实已然清晰明了，似乎没必要再去看审问过程。 倒是潘丽那边，确实需要重点关注。 她今年16岁，父亲是罪犯，很可能会被判死刑。 如果她不能和他们好好相处，极有可能结交不良朋友，从而走上歧途。 经过一番权衡，白梦妃答应了项云天。 两人开车回到警局。 一走进警局大厅，他们就看到潘丽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抽抽搭搭地哭泣着。 看样子，她十分难过。 项云天急忙快步走上前，关切地询问：“你还好吗？” 谁知潘丽竟格外主动地扑了过来，双手搂住项云天的脖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幕，让白梦妃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还没这么大度呢，此刻真想走上前去，狠狠把两人分开。 不过为了自己的尊严，她还是忍了下来。 等潘丽哭得差不多了，项云天才费力地松开她，并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在这时，赵队他们走了出来。 一看到项云天，赵队便说道：“你在这儿正好。” 看样子，赵队肯定又有什么事要项云天帮忙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项云天问道。 “真聪明”赵队十分肯定地回答：“我现在要去处理一具女尸。” “又有女尸？”项云天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白梦妃。 白梦妃会意，这是在无声的告知自己，要不要一同前往。 …… 第五十七章 诡异 白梦妃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具体地点在哪里？”项云天问道。 赵飞一脸严肃地说：“地点在经开区的体育馆附近，我现在就准备过去，你们跟我一起走就行。” 说完，赵飞下意识地朝潘丽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深知项云天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肯定会带上潘丽，所以便用眼神默许了。 随后，四人一同乘车前往经济开发区。 然而，那传说中的现场却异常难找，他们驾车兜了好几圈，问了不少人，却依旧毫无头绪。 “这是怎么回事？体育馆按理应该就在这附近啊？”赵飞满脸苦恼地说道。 项云天打开车门，下了车，打量着这个看起来颇为崭新的地方，心里不禁犯嘀咕，是不是找错地儿了。 报案人只说在体育馆附近，可这附近好多条道，还有小巷子。 他们都很少来这块，毕竟新建成没多久，一时间，竟然有些找不准方向。 白梦妃也跟着下了车。 与项云天相处久了，她很会观察对方的神色，一下子就明白了项云天的想法。 于是她对项云天说道：“这里应该没找错，不过，咱们最好还是给当地的同事打个电话问问。” 项云天表示赞同。 他打开车门，把头探进车内，对赵飞说：“要不咱们联系一下经开区分局的同事吧？他们肯定先到了。” 赵飞点头同意。 可当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一个新区，怎么会没信号呢？”赵飞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项云天同样觉得这事很蹊跷。 白梦妃凭借以往的经验，瞬间分析道：“这里可能被人放置了信号屏蔽器，难道我们是中计了？” “有这种可能。”项云天眉头紧锁。 白梦妃暗自咬了咬脸颊内侧，靠在车边，思索了片刻。 赵飞当机立断，做出决定：“那咱们先离开这儿吧。” 白梦妃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她掏出自己的老人机，发现手机居然还有一格信号。 于是，她悄悄从车窗把手机递给赵飞。 赵飞看到手机还有一格信号，立刻心领神会，明白白梦妃的意图。 他接过手机，拨打给这片区域的同事。 电话很快接通，局里的同事在那头说道：“赵队，您怎么还没到啊？” “我们迷路了呀！”赵飞赶忙问道，“地点具体在体育馆哪呢？” 对方听后，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你就到体育馆正门那右拐，然后一直往前开。直到看到有一片田，从靠田的那条小路进来，然后会到一个镇子，然后……” 你管这叫附近？ 听他说得杂乱无章，赵飞这边的导航又搜不到位置，他此刻内心充满绝望。 白梦妃他们也感到十分无奈。 她和项云天站在车外，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 四人在这儿一直耽搁到黄昏，又绕了好多圈，最终，还是到达了地点。 不过，当他们抵达时，夜幕已然降临，周围冷冷清清，不见什么人影。 这里的许多房子都是老式建筑，看上去有点年头。 死者所在的其中一栋楼。 他们沿着木质楼梯，缓缓向上走去。 潘丽心情本就低落，再环顾四周，感觉这环境阴森森的，不禁故意往白梦妃身边靠了靠，低声说：“这里好可怕呀！” 白梦妃倒是镇定自若，没有丝毫慌张。毕竟她见过不少尸体，怎么可能会怕所谓的鬼怪呢？这绝无可能。 四人来到二楼，看到两名警察守在那里。 两人一见到赵飞，立刻热情地迎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还解释说其他同事都去吃饭了。 赵飞此刻只对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感兴趣。 他转头，下意识地看向项云天。 项云天轻轻点头，随后走上前去。他缓缓蹲下，揭开了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瞬间，一股刺鼻的尸臭味弥漫开来，这味道着实令人作呕。估计闻到的人都会倒胃口，真不知道那些警察怎么还能吃得下饭。 项云天依旧保持冷静。 白梦妃没有检验尸体的权限，只能站在项云天身后悄悄观察。 不过，从死者的模样来看，她感觉这起案件，和之前的女性连环凶杀案并无关联，因为死者的尸首是完整。 奇怪的是，死者的手臂上有一个色彩鲜艳的图腾刺青。 看上去，这个图腾是近期才用针刺上去的。 白梦妃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将这个图腾画了下来。 她的这个举动，立刻引起了赵飞的注意。 因为以前的白梦妃也有这样的习惯，喜欢随身携带笔记本，把案件的细节和各个方面都记录下来。不仅如此，她还会把奇怪的地方记下来，并且顺手画上五角星符号做标注。 站在一旁的赵飞默默观察着，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手法，几乎和从前白梦妃的手法一模一样。 就连当年作为学生的项云天，都没能学到白梦妃的这个本事，眼前这个小姑娘怎么就会呢？ 这不禁让赵飞心生疑窦。 就在赵飞满心狐疑的时候，项云天开始模仿以前白梦妃验尸的手法，说道：“死者为女性，年龄在20-25岁之间，死因是颈骨断裂，应该是被凶手扭断的。死前未遭受侵犯。” “麻烦记录一下。” 这些内容，不用项云天提醒，白梦妃都已经记录下来了。 赵飞据此判断道：“这么看来，这案子有可能和之前的不是同一人所为。” “没错。”项云天肯定地点头回答。 赵飞这会儿被尸臭味熏得难受，转身便走开了。 那两名刑警知道赵飞的身份，急忙跟着他走到外面的梯台上。 赵飞问道：“你们之前的验尸结果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不过我们只是大致看了看，做了些浅显的推断。”其中一名刑警说道：“具体情况，还得等法医做进一步检查，不过这案子可不简单。” “哦？”赵飞皱起眉头，微微转头，留意着这名警察，“怎么说？” 这名警察思索了一下，说道：“这已经不是我们这片区域发现的第一具女尸了，之前有过类似的情况，这些女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他指了指尸体上的图腾刺青道。 “凶手一般会在她们的手臂上，留下一个一模一样的图腾，就很诡异。” …… 第五十八章 暂住 赵飞算是听出了些门道，可仍觉得此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不禁眉头紧皱，微微低头沉思。 虽说他时不时会回头瞧上几眼，但相较于白梦妃和项云天，他在这方面完全是个外行，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 此刻，他不仅忧心这起案件，对白梦妃的身份也愈发怀疑起来。 眼前这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小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呢？ 实在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就在赵飞满心惊异之时，项云天和白梦妃结束了案件的初步勘查，两人一同走了出来。 赵飞见他们出来，赶忙迎上前去，急切地追问案件情况：“怎么样了？” “死者死因很清楚，是被勒死的。不过具体细节，目前还需要进一步调查。”项云天说着，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显然他觉得凶手的手段太过残忍。 就在项云天苦思冥想却毫无头绪时，白梦妃在一旁突然冒出一句话，让他瞬间有了思路：“这件案子，很可能和某个非法教派有关。” 听到这话，项云天眼中顿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因为那奇怪的刺青，确实疑点重重。 无论国内外，涉及这类元素的案件，的的确确容易查到一些非法教派中，有些不良信仰。而那部分狂热份子，还真有可能会做出一些不适宜的极端行为。 国内对于这类非法教派，一直是严打，绝不留情。 可毕竟国家太大，指不定就有些犄角旮旯，存在一些这类人还再破坏治安。 想到非法教派对于社会的危害性，项云天当即向赵飞提出请求：“赵队，我能留在这里继续跟踪调查吗？” 赵飞听到项云天的请求，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民警。 这两名民警见有人主动帮忙分担工作，自然没有异议。 就这样，项云天和白梦妃决定连夜留下来。 潘丽则被赵飞带走了，赵飞还承诺会妥善安排，照顾好她。 双方达成一致后，白梦妃和项云天在周围漫步。 “我们不回警局宿舍吗？”白梦妃问道。 项云天不紧不慢地走着，看似优哉游哉，但从他的眼神中，能明显看出他心里在琢磨着什么事，而且十有八九和案件相关。 白梦妃见项云天一副沉思的样子，便没有再多问，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毕竟，作为女人，她向来不太爱干涉男人的事，就如同她自己也有许多事不愿被男人知晓一样。 不过，项云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主动转过头对白梦妃说：“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我感觉凶手很可能还在这附近。” 听到这话，白梦妃顿时明白，原来项云天刚刚一直在思考案件。 这让她心里有些无奈。 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项云天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转过身。 他用食指指着白梦妃说道：“还有，凶手的作案手法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绝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容易。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动机。” “没错。刚刚我听到赵队长和那两位警员的交谈。”白梦妃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或许和少女有关，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个图腾入手调查。” 说这番话时，白梦妃思考得十分深入。 两人就这样走了近乎一整晚，才来到警员安排的警察宿舍。 由于没人知道白梦妃的真实年龄，出于安全考虑，竟安排她和项云天住在一起。 而这个宿舍极为简陋，跟小旅馆差不多，屋里只有一张床。 项云天知晓白梦妃的真实身份，心里觉得格外尴尬。 毕竟自己总不能，和白梦妃挤在一张床上吧？ 额……虽然他挺想。 这么想着，他很自觉地走到靠墙的椅子旁坐下，轻声对白梦妃说：“今晚你睡吧，我守着你。” 白梦妃环视了一圈这简陋的屋子，心想这可不是住一两天的事。 她摇了摇头道：“今晚咱们先将就一晚，明天再去找别的地方住吧。否则休息不好，也没精力查案。” “嗯，可以。”嘴上虽这么说，但项云天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所以你先睡吧，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晚安。” 见项云天如此君子风度，白梦妃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毕竟这至少能确定一点，自己没有看错人。 项云天坐在那儿，直接闭上双眼，做出睡觉的样子。 白梦妃也不再客气，躺在床上，拉好被子，准备入睡。 深夜，两人都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先是一阵呼啦啦的声音，起初听不太真切，后来白梦妃侧耳细听，才分辨出那应该是水流声。 她不禁暗暗皱眉，陷入沉思。 毕竟身处陌生之地，她缺乏安全感，不可能睡得很沉，思绪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甚至，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那具尸体以及尸体手臂上的图腾。 那个刺青，即便没画在笔记本上，也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想着想着，她猛地睁开双眼。 她实在睡不着。 恍惚间，在潜意识深处，她产生一种幻觉。 她好似看到一个持刀之人正缓缓靠近自己，那把刀就要朝自己狠狠劈下。 她虽不至于被吓得冷汗直冒，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这会不会和自己的前世有关呢？ 她也不清楚，或许多少有点联系吧。 为了给自己找点安心，她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项云天，却发现项云天还没睡，正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她抬头仔细一看，才发现项云天原来是坐在那儿，专心地把玩着手机。 察觉到白梦妃在看自己，项云天抬起头，冲白梦妃笑了笑说道：“你醒了？现在才三点多呢。” “外面是不是下雨了？”白梦妃边问，边举起右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长发，试图缓解一下有些昏沉的脑袋。 项云天看手机看得太入神，也没留意外面的情况，于是站起身，朝窗边走去。 他打开窗户一看，只见外面果然有被风吹得斜斜的雨丝，正簌簌落下，这才确定外面在下雨。 …… 第五十九章 闹鬼？ “嗯嗯，的确下雨了。” 他转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白梦妃说道。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巨响，一道惊雷乍响。 这突如其来的轰鸣，瞬间把白梦妃吓了一跳，她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项云天见状，以为白梦妃害怕，赶忙快步走过来，微微俯身，关切地望着白梦妃问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真的没事。”白梦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 可实际上，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此刻额头上已布满了豆大的虚汗，整个人的神情也显得有些恍惚。 项云天着实担心她的状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用手掌轻柔地，拭去她额头和脸颊上的汗珠。 项云天的动作轻柔而缓慢，透着小心翼翼的关怀。 白梦妃能真切感受到，项云天给予自己的这份温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 不过，或许是她生性清冷，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并未多言。 项云天依旧满是疼惜地凝视着她，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深夜里，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凝视着彼此。 此刻，无声胜有声，仿佛彼此的心中只有对方，无需过多言语来表达。 其实白梦妃很想放下坚强的伪装，对项云天说一句：“我害怕！”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这一夜，两人几乎都没合眼，就这么一直坐到凌晨五点多。 有彼此相伴，即便相对无言，却也觉得时间飞逝。 快到六点的时候，外面的雨渐渐变小了，项云天终于按捺不住，从靠墙的椅子上站起身，对白梦妃说：“我先出去转转，顺便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给你带回来。” 白梦妃温柔地应了一声：“好！” 然而，项云天刚一出门，白梦妃便迅速跟了上去，因为她实在不喜欢，一个人待在这个阴森的地方。 “诶！”白梦妃在走廊上喊了一声。 已经快要走下楼梯的项云天停下脚步，转过头，温柔地问道：“怎么啦？” “嗯。”白梦妃轻声应道，同时走上前去，“能带我一起吗？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 听到这话，项云天不知为何，嘴角微微上扬，大概是心里高兴吧。 “没问题！”项云天十分爽快地答应了白梦妃。 二人离开警察宿舍后，在长街上并肩前行。 一路上，项云天的神情显得有些恍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心不在焉。 好在白梦妃对他足够了解，清楚他这是在，思索着自己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去指责他。 在这个所谓的经开区里，两人走了许久，却始终没看到卖吃的摊子或店铺。 “这不太对劲啊！” 项云天左右望了望，像是自言自语般冒出这么一句：“都快七点了，按说该有卖吃的地方了。” 白梦妃轻轻一笑，随口附和道：“应该是吧。” 其实这会儿白梦妃自己也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正想着各种事情。 项云天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加快了脚步，仿佛急切地想要立刻找到一家卖吃的地方。 白梦妃赶忙紧跟其后。 “你走这么急干嘛呀？”白梦妃终于忍不住发问。 “没什么啦！” 项云天这才放慢脚步，转过头，略带歉意地冲白梦妃笑了笑，说道：“就是突然想到些事儿，觉得得赶紧吃完东西，然后好做事。而且我们得尽快熟悉这个地方，这样才方便查案嘛。” 虽然项云天这么说似乎有些道理，但白梦妃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听都感觉像是个借口呢！ 项云天走着走着，又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两人找到了一家卖包子的店铺，看样子这地方也就这么一家了。白梦妃和项云天赶忙快步走了进去。 可店里依旧冷冷清清，没几个客人。 两人坐在店里等待的时候，小店老板娘热情地问道：“你们两位是外地来的吧？” 白梦妃回答道：“是啊！” 老板娘笑着说：“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旅游景点，你们两人来这儿是做什么呀？” “穷乡僻壤？不会吧？”项云天颇为震惊，环顾着附近一幢幢颇为崭新的房子：“看着感觉还不错啊！” “很多事可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人端上热气腾腾的包子，接着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这个地方啊，不太安宁。尤其是到了晚上，怎么说呢……哎，反正你们要是多住几天，就会明白了。” 白梦妃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老板娘，估摸她大概三十多岁，应该是本地人，因为说话口音，和之前那两名年轻干警一样。 照理说，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能怕什么呢？ 这让白梦妃感到十分奇怪。 吃包子的时候，白梦妃趁机走到老板娘身边，问道：“老板娘，你们这儿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呀？” “就是不太平。”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白梦妃一番，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就是……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姑娘，会比较危险。我们这儿的人比较迷信，最近还听说闹鬼了。” 闹鬼了？ 白梦妃虽说也经历过一些，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但说实话，她还真不信这些。 所以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当真。 陪项云天吃完包子后，两人便往警局走去。 一路上，项云天本就是个内向寡言的人，所以两人交流不多。 但这种相处模式，却让白梦妃觉得格外踏实。 他们来到警局后，这片的警察对他们二人都格外热情，尤其是对项云天。 因为大家都知道，项云天是大名鼎鼎的法医，还懂心理学，算是警局内不可多得的人才。 项云天便借此征用了他们的电脑，把白梦妃画在笔记本上的图案拍下来，然后利用强大的搜图技术，去探寻这张图的背景信息。 结果显示，这张图，曾在一个关于讨论星座占卜的论坛上出现过。 而那位发帖的楼主，也正是个专门研究西方占星学的人。 真正对占星学有所了解的人，很容易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塔罗牌，甚至还会进一步，甚至可能会联想到《哈利波特》里面的各种桥段。 …… 第六十章 占星 于是，项云天开始专注地查找诸多与占星相关的内容。 实际上，占星术并非纯粹的迷信，典型的例子。便是埃及人所发现的天狼星与尼罗河泛滥的关联。 一提到埃及，许多人很自然地就会联想到金字塔。 虽然，金字塔无疑是一种神秘的存在。 如此看来，占星学确实可归为神秘学的范畴。 它确实是个相当神秘的领域。 这无疑，让当前这件案子变得愈发棘手。 白梦妃一直在一旁静静看着。 但说实话，别说是项云天，就连她自己，对神秘学知识的了解也极为有限。 就在两人都陷入困惑之时，一名警员啃着苹果慢悠悠地走过来，指着电脑问：“你们查这个干啥？是想查那个图案吗？实不相瞒，就我这么多年办案经验，那家伙很可能是故意弄出这图案来混淆我们视线的。” 听到这看似说风凉话的评价，白梦妃和项云天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发现这警员年纪轻轻，大概还不到25岁。 还这么多年办案经验呢！ 白梦妃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两人转过头，又继续盯着屏幕，试图探寻这类事物的传说，期望能找到某个传闻，为案件线索打开突破口。 凶手会不会是因为信奉这个才作案呢？毕竟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想不出凶手的作案动机。 项云天思索片刻后，突发奇想，转头问那位仍在认真办公的警员：“对了，之前的女死者和我们昨天见到的女死者，她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只见那警员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她们俩毫无交集。而且呢，后面那个女死者是本地人，之前那个则是外地人。我们也联系过她们的亲属，可以排除情杀和仇杀的可能。” 话音刚落，白梦妃立刻追问：“那你们对女死者做过检查吗？” “什么检查？”警员一脸疑惑。 “有没有对尸体进行解剖？” “应该没必要吧！死者死因很明确，就是被勒死的。至于凶器，估计是绳子，目前还没找到。” 刹那间，案件陷入僵局，就连白梦妃也不知该从何处入手。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主张先对尸体进行详细检查，从细节中寻找蛛丝马迹，获取破案线索。 可如今她身份受限，根本没资格动那具尸体。 整个上午，她都默默坐在项云天身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项云天心思细腻，见她这般模样，立刻明白她心中的郁闷。于是，他凑近白梦妃耳边，温柔地说：“嘿，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旁边的警员看到项云天跟白梦妃说话时，眼中满是爱意，不禁有些嫌弃。为啥呢？因为白梦妃看起来还未成年啊！ 其实他们都误会了。 但项云天没办法解释。 白梦妃同样心思敏锐，很快察觉到旁人异样的目光，便轻轻点头，答应了项云天的提议：“好！” 两人随即来到外面，并肩漫步。 一路上，项云天跟白梦妃聊了许多，似乎是想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 而白梦妃心里却思绪万千，越想越纠结。她既要考虑如何处理好两人之间的感情，免得项云天总因说情话遭人误解；又要想着尽快破案，回去追查自己的事…… 正想着，白梦妃突然有些不客气地打断项云天，不耐烦地举起左手，说道：“好了，先别说了。” 说完，她干脆停下了脚步。 项云天不明所以，还以为白梦妃嫌他啰嗦，也停下脚步，默默看着白梦妃。 白梦妃暗自皱眉，心里埋怨项云天怎么就不明白自己呢？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唉，算了算了。”白梦妃见项云天一副委屈的样子，只好转移话题，“我们还是继续在外面走走吧。” 项云天瞬间开心起来，就像小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零食，兴奋得不行，用格外欢快的语气说道：“好嘞！” 白梦妃有些搞不懂项云天为啥这么开心。其实项云天只是单纯想和白梦妃待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只要两人相伴就好。 两人来到外面后，项云天依旧兴致勃勃地和白梦妃谈天说地。 白梦妃看似在听，实则心不在焉，脑海里全是那些关于占星的信息。 “你别想太多啦。”项云天又温柔地劝道。 白梦妃却反问：“对于案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着急啊！你怎么啦？”项云天挤出一个略显牵强的笑容。他感觉白梦妃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脾气变得有些暴躁。 白梦妃不耐烦地举起左手，一门心思苦想着自己的案子。 “我没事，就是想快点把这案子解决，你懂吗？” “这案子可没那么简单，和普通案子不一样。我们到现在连凶手的作案动机都没找到呢。” 其实这些道理白梦妃心里清楚，所以她这会儿根本不想听项云天说这些，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项云天赶忙在后面追，还“喂”地喊了一声。 白梦妃却不停步，自顾自地径直往前走。 “你停下来，听我说几句好不好？”项云天焦急地问道。 白梦妃这才停下，转过头，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项云天却又沉默了，一言不发，他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正是让白梦妃最头疼心烦的地方。 白梦妃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说啥，快说啊！” “我……” “行了，你别说了。”白梦妃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 第六十一章 秘闻 项云天满心担忧白梦妃会遭遇危险，便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 不知不觉，中午时分，两人来到了一条行人稀少的大街。 只见，一位老婆婆拖着垃圾缓缓前行。 白梦妃一心想更深入了解这个地方，又想起包子店老板提到的迷信之事，便快步走到老婆婆身旁，礼貌地问道：“婆婆，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老婆婆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了白梦妃一番，随后闷声“嗯”了一下。 白梦妃环顾四周，接着问道：“我听说你们这儿好像不太安宁，是真的吗？”她这么问，是想探探老婆婆是否知晓此事。 听到白梦妃的询问，老婆婆似乎很忌讳这个话题，拖着垃圾转身就走。 白梦妃赶忙拦住她，说道：“婆婆，您就告诉我吧，我可以给您钱。” 说完，她转头看向自己的钱包。 项云天同学！ 项云天微微点头，默许了白梦妃的做法。 老婆婆一听有钱，这才松口，对白梦妃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要是你们真有兴趣知道，就到我家去，我慢慢讲给你们听。” “好呀！” 随后，两人跟着老婆婆来到了她居住的地方。 那地方极为简陋，用破旧不堪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过老婆婆倒是十分热情，拿过布满茶渍的杯子，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白梦妃自然不会喝，项云天也是同样想法。 “唉。”老婆婆坐在两人对面，先是长叹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以前啊，我们这个地方人还挺多的。可自从出了那件糟心事儿，人就越来越少了，都搬走了。剩下我们这些老的、弱的，还有妇女小孩，想走走不了。” 项云天好奇不已，忙问：“怎么会这样呢？是因为什么事儿？是女孩被杀那件事吗？” 老婆婆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女孩被杀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儿。我要说的，是更早之前，得有好几年了。” “哦？到底是什么事儿呢？”白梦妃也露出专注倾听的神情。 老婆婆将右手放在桌上，翻转手掌，勾了勾手指，意思很明显，是要钱。 白梦妃心领神会，转头看向项云天。 项云天赶忙从兜里，掏出钱递给老婆婆。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儿原本有个姓卢的，是个开公司的老板。” 看到几百块钱，老婆婆这才开口：“这人以前就是个穷小子，有钱之后，心思就变了。他居然要和老婆离婚，娶一个外地女人。可我们这儿的风俗，男人只能娶本地媳妇。” 听到这儿，白梦妃忍不住插嘴问道：“这么保守吗？” “是啊，而且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要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 项云天也不禁感慨道：“这种人简直太混蛋了。” “确实混蛋透顶。” “最后啊，他为了那个小三，离了婚本已离开，却又回来纵火，把他老婆活活烧死了。” 老婆婆叹了口气，言语间，充斥了对那位穷小子的厌恶。 白梦妃仔细思索片刻，接着问道：“婆婆，您的意思是，最近少女死亡的事儿，很可能是鬼魂作祟？” “没错呀！”老婆婆意味深长地说道:“肯定是那个女人回来复仇作案了。” 如此荒诞的故事，项云天和白梦妃自然不会轻信，但好歹也算提供了另一条思路。 离开老婆婆家后，两人一边走一边琢磨老婆婆的话，并展开分析。 “你觉得老婆婆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白梦妃向项云天问道。 项云天微微一笑，说道：“我觉得连一成都没有，这两件事压根儿就没什么关联。要是说这里有个男人娶不到老婆，心理扭曲后对少女下手，我还勉强能接受。” 白梦妃没有直接回应，她心里想着. 老婆婆能讲出来的，肯定是当地发生过的重大事件。 尽管她的讲述或许不够详尽，事情可能远比她描述的更轰动，真相也许更加离奇，但这两件事，大概率还是有一定联系的。 不然怎么会因为那件事，这里的人都搬走了呢？中间肯定还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离奇事件。而想要查明真相，最好的办法，还是进行走访调查。 于是，白梦妃和项云天又返回了警局。 此时已是午后，警员们都趁着闲暇在午休。 白梦妃为了叫醒他们，走上前去，对着桌子猛地一拍。 “砰！”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 众人转头看过来时，白梦妃故意皱起眉头，扭头看向身旁的项云天。 项云天无奈地背了这个黑锅，但也没有辩解，只是霸气地瞪着这些警员。 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明白他是上头派来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项法医，您这是干啥呀？”一名警员站起身来问道。 项云天其实也不清楚白梦妃这一拍的意图，只好转头看向白梦妃。 白梦妃这才说道：“我想了解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案子。” “案子？”这名警员还迷迷糊糊的，“我们这儿向来都很太平，没啥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恐怕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白梦妃又瞪了他一眼，静静地盯着他。 他这才接着说道：“好吧，确实有几起案子。就是最近少女被杀的事儿，一共有三起。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我们初步判断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不过……目前还没抓到人。” “都这样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睡大觉？”项云天质问道。 要知道，命案必究，是任何一个地方警局的铁律。 “我们也没办法呀！” 这名警员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望着白梦妃和项云天说道：“根本找不到线索，现在外面太阳又那么大，何必浪费警力呢？” 听到这话，白梦妃暗暗咬住柔软的下唇，双手紧紧握拳。要是换做以前的暴脾气，她估计又要拍桌子了。 她只好转过头，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项云天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便对警员们说道：“可你们现在一个个趴在这儿，不也是坐以待毙吗？就不能行动起来？或者动动脑筋想想办法？万一凶手再次对女孩下手怎么办？” …… 第六十二章 目标 另一名警员冷不丁站起身，干笑一声，说道：“您就放心吧，我们这儿女孩子都没剩几个了。” 瞧他们这般满不在乎的模样，白梦妃顿时火冒三丈。 只见她这次干脆利落地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右手随意搭在旁边的桌子上。 这一连串霸气十足的动作，一气呵成，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孩，竟能展现出如此成熟稳重的气场，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看什么看？”白梦妃毫不掩饰内心的泼辣：“把你们这些年记录在案的案子资料都给我，我要查看。尤其是几年前那个姓卢的离婚案。” 当听到白梦妃提及这最后一句时，几乎所有警察都惊愕不已。 他们满心疑惑，白梦妃怎么会知晓这件事？ 他们这个地方向来民风保守，白梦妃为何对这些事情，了解得如此透彻？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白梦妃又冷冰冰地问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行动起来啊！” 众警员这才赶忙纷纷行动起来。 不多时，竟搬来了一叠足有十几厘米厚的档案。 一名警员说道：“这些年的案子都在这儿了。” “哦。”白梦妃看似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看向这堆文件，随后随手翻阅起来。 旁人看来，她不过是随意翻翻，实则白梦妃已用敏锐的目光快速扫过许多内容，脑海中记住了不少关键信息。 警员们并不知道白梦妃有这般本事，见她开始查看，便各自去忙手头的事了。 一直到日落时分，白梦妃终于将这些文件全部看完。 虽说项云天也在一旁帮忙查看，但他本就不太热衷此事，所以看的内容少之又少。 “终于看完了，你有什么想法吗？”项云天问道。 听到声音，白梦妃下意识转过头。 表面上，她像是在凝视项云天，可实际上，她的思绪早已飘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怎么啦？”项云天轻声询问。 白梦妃这才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哦。”项云天低声应道。 毕竟他研习过心理学，又怎会看不出白梦妃似乎有话不愿对自己说。 因为当晚这事儿，项云天和白梦妃既没去看房子，也没找地方租房，而是留在了警局。 回到宿舍后，项云天为了更深入了解白梦妃所关注的线索，便一直专注地看着那些文件。即便白梦妃此时已困得不行，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研读着。 夜渐深，白梦妃在床上安睡。 项云天则坐在靠墙的位置，强忍着阵阵袭来的困意，眼睛始终没离开那些文件。 作为一个男人，项云天这般执着，为了案件能如此投入，着实令人佩服。 此时，白梦妃表面上看似已然熟睡，实则不然。她的大脑还在高速运转，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诡异的案件。 这些年发生的案子，在她脑海中反复交织。 在她半梦半醒间，毫无逻辑的梦境里，这些案子竟如同手链上的珠子一般，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串联在一起。 而那个神秘人作案的动机，似乎与一种东西紧密相连——迷信。 他似乎，想营造出一种这里被诅咒的氛围。 可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背后的凶手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仍在翻阅文件的项云天也有所领悟。 他兴奋得真想打个响指，可又担心惊扰到正在熟睡的白梦妃，只好强忍住内心的激动。 他已然从这些年的案件中，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他心里明白。 在这个镇上，必定有那么一个人，其目的是利用迷信来误导众人。 会不会是开发商在背后搞鬼？ 项云天和白梦妃心中都有这样的怀疑，只是谁都没说出口。 他们猜测，或许是开发商想用鬼神之说吓跑这里的拆迁户！ 没错，这种可能性极大。 于是，白梦妃暗自做了个决定：明天就去拜访这片区域的开发商，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一直到隔天清晨五点多，白梦妃悠悠转醒，却见项云天似乎已经睡着了。 白梦妃不忍心打扰他，便轻手轻脚地为他披上毯子。 看着项云天拿着文件，一脸疲惫地熟睡过去，白梦妃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她觉得自己昨天那样对项云天，似乎有些过分了。 确实不该因为案子的压力，就迁怒于他，影响彼此的关系。 可事情已经发生，又能怎样呢？ 想到这儿，白梦妃不禁长叹一口气。 凌晨时分，她独自坐在项云天面前。 此时项云天睡得正香，浑然不知白梦妃在静静地看着自己。 一直到早上七八点，项云天从睡梦中猛地惊醒，发出“啊”的一声。 他低头又迅速抬头的瞬间，才发现白梦妃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 白梦妃担心他因突然惊醒而摔倒，急忙快步靠近，伸出右手，想要稳稳地扶住他。 这一连串动作显得急切而关切。 刹那间，项云天感受到白梦妃对自己的在意，不禁微微一笑。 白梦妃见状，暗暗转过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醒啦？”项云天微笑着，温柔地问道。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关切，白梦妃没有回头看项云天，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项云天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白梦妃心中盘算着。 这样正好可以顺路去调查一下开发商。 于是，她便答应了项云天。 事实上，殊不知项云天此刻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早上九点多，二人将文件搬回警局，归还给档案簿，随后开启了新的探寻之旅。 他们准备前往负责承包这附近工程的公司，距离此地不远，就有他们的办公驻地。 途中，他们只是顺路买了些包子。 “一会儿见到人，由我来开口询问。”项云天担心白梦妃太过直接，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便在路上这般叮嘱她。 白梦妃明白项云天的一番好意，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 第六十三章 话痨 通往土地建设公司的唯一道路，布满了坑洼，路面泥泞不堪。 这一细节，瞬间勾起了白梦妃和项云天的好奇心。 为何修在这儿的路，连沥青都不铺设呢？ 难道真的穷到这般田地？ 白梦妃对此表示怀疑。 “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很蹊跷？”白梦妃开口问道。 项云天微微点头，肯定地说：“嗯，察觉到了。先别急，等见到开发商再说。” 经过一番打听，两人终于来到了开发商所在的公司。 这家公司着实有些怪异，规模颇为宏大，建筑气势恢宏，然而透过玻璃门往大厅内看去，却空无一物。 白梦妃站在门外，眉头紧锁，心里琢磨着是否要进去。 毕竟进去后，说不定会遭遇危险，女孩子心思总是更为细腻。 项云天却径直握住门把手，推门就要往里走。 见此情形，白梦妃赶忙伸手阻拦，同时忍不住叫出声来：“喂，等一下。” 听到白梦妃的呼喊，项云天停下手上动作，转头看向她，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仿佛在询问缘由。 白梦妃目光敏锐地盯着里面看了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先进去瞧瞧。 毕竟在外面，很难看出什么门道。 她这才对项云天说：“没事，进去吧。” 项云天轻轻点头，走在她前面进了门。 他之所以走在前面，并非大男子主义，而是一心想确保白梦妃的安全。 两人在里面走了许久，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天啊，这么大的公司，前台没人也就罢了，都走到二楼了，依旧不见半个人影。 这让白梦妃和项云天满心狐疑，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对视一眼。 看到项云天眼中同样流露出怀疑的神情，白梦妃立刻明白，看样子项云天也觉得此事有鬼。 “你怎么看？”白梦妃问道。 项云天缓缓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看看情况再说吧。” 说完，两人打算往更里面走去。就在这时，走廊一侧的侧门被推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是个身材臃肿的小胖墩，身着笔挺西装，手里拿着几份文件，看样子像是公司的高层。 一看到白梦妃和项云天这两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小胖墩举起手中文件，指着他们问道：“你们俩来这儿干什么？” 听到小胖墩的质问，白梦妃和项云天同时停下脚步，不再靠近。项云天暗自运用自己的侦探技巧，仔细审视眼前这个男人。 只见这小胖墩看起来文质彬彬，面相还算憨厚，于是他不假思索地走上前去。 白梦妃担心他会有危险，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却听他说道：“没事的。” 走到小胖墩跟前，项云天问道：“请问您是这里的负责人吗？” 小胖墩扶了扶眼镜，反问道：“怎么？不像吗？倒是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公司？” 原来这是他的公司？ 也就是说，项云天和白梦妃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请问您贵姓？我是一名法医，项云天。”说着，项云天礼貌地伸出右手，准备与他握手。 小胖墩上下打量了项云天一番，或许是看出他气质不凡，这才与项云天握手，同时自我介绍道：“我姓佟，叫佟强。这么说你是警方的人喽？” 项云天苦笑着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白梦妃，然后双手握住佟强的手，自我介绍道：“没错，可以这么说。” 听到项云天肯定的回答，佟强却皱起眉头，低声嘀咕道：“警方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不可思议。” “是吗？”项云天淡淡一笑：“不知佟先生从何看出？” 项云天可不喜欢听这类恭维之词。 不过白梦妃旁观者清，看得出佟强说的并非恭维，而是真心话，因为这佟强眼光着实犀利。 佟强深吸一口气，收回右手，依旧握着文件，迈步向前走去，说道：“要是两位没什么事，咱们边走边说吧？我赶时间。” “好。”项云天应道。 随后，三人在大楼里边走边聊。 佟强告诉他们：“我原本在外地做生意，我是本地人，早年赚了些钱，现在就想着回来建设家乡。不过你们应该也了解，很多工程都烂尾了。你们看。”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给项云天示意了一下，接着说：“我现在这份文件，就是要送去你们警局的。现在警方那边不拨款，我们这边的工程实在难以继续。工人们拿了工资都跑光了。” “那您这投资损失可不小啊？”白梦妃懂得可比项云天多些。 一听到白梦妃如此善解人意的话语，佟强顿时笑了，看向白梦妃，问项云天：“这小姑娘是谁呀？是你亲戚吗？” “算是吧。”项云天不想让佟强过多了解自己的情况。 佟强“哦”了一声，接着又说：“既然你是警方的人，那你应该能想办法帮帮我吧？” “不，佟先生，我们这次来……” 项云天刚想说出此行的目的就被打断。 佟强是个急性子，项云天话还没说完，他就抢着说自己知道之类的，硬生生把项云天的话给打断了。 白梦妃也觉得很无奈，碰到这样性格的人，也只能顺着他了。 “这事儿确实有难度，毕竟要政府拨款支持。” “尤其这边的银行，哎，不提了，太不给力了。所以呀，我们……” 佟强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可白梦妃可以肯定，自己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 两人满头黑线。 这咋还是个话痨呢。 …… 第六十四章 宠你一辈子 等佟强滔滔不绝讲了好一会儿，项云天终于忍不住，硬生生打断他，大声喊了句：“佟总！” 佟强这才停下话语，呆呆地看着项云天，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项云天见佟强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便压低声音，和声和气地对他说道：“我必须跟您重新说明一下，我们这次来，真不是为了您那些事。而是因为几起命案。” 听到“命案”这两个字，佟强的脸色瞬间大变，几乎是刹那间变得铁青。 “命……命案？怎么会找上我？”佟强难以置信地看着项云天。 毕竟正常老百姓，一般都不喜欢看到警察找上门，尤其还是跟人命相关的案子，怕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白梦妃像个充满好奇的小女孩，故意在一旁用好奇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不过此刻白梦妃心里觉得，这些案子应该和佟强没什么关联。瞧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他根本没那个闲工夫去害人。 项云天也看出了这一点，赶忙向佟强解释道：“不好意思，佟总，您先别误会。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协助调查，没有别的意思。” 听到项云天这话，佟强这才重重地舒了口气，可眉头依旧紧紧皱着，用愁眉不展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佟强抬头望着项云天的脸，自己还暗暗眨了眨眼睛。此刻他心里想必是百感交集，总之项云天能感觉出来。 项云天明白佟强会有多慌张，又劝说道：“佟总，说真的，您不用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嗯，我知道。”佟强嘴上虽这么应着，可他的动作却很诚实地暴露了内心。他不停地拿起领带，擦拭着额头上滚滚而下的汗水。 擦了好几遍后，他才用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项云天，问道：“那你们现在要我做什么？” “就是想问您几个问题。”项云天说道。 佟强看上去有些头晕目眩。他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背靠着墙，深深地倒吸了几口凉气。 随后，他暗暗咽了咽唾沫，望着项云天说道：“那好吧，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您。” “嗯。”项云天闷声应了一下，接着说，“事情是这样，我想了解一下，您回来多久了？” 听到项云天这么问，佟强屈指算了算，然后肯定地回答：“差不多五六年了吧，怎么问这个？” 白梦妃在心里暗自思忖，觉得佟强应该知道不少事。 于是轮到她发问：“那这些年，您有没有听到过什么传闻？” “传闻？哪方面的传闻？”佟强反问白梦妃，语气格外谦卑。 “就是有没有听说过，有人遇害之类的事？”白梦妃直接把话挑明。 “有啊，那可多了。” 一听问这个，佟强抬眼思索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我们这地方又封建又迷信，还特别保守，怪事一箩筐。就因为这样，现在有点本事能出去的年轻人，差不多都跑光了，剩下些老弱妇孺，谁还来买我盖的这些房子啊？” 白梦妃严重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干房产销售的。 这人太能说了！ 不过白梦妃只是在心里暗暗好奇，没把这疑问说出口，接着又问道：“那让您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件呢？” 佟强认真回忆了一番，然后说：“我们这儿最近残害少女的事儿特别多，还都挺离奇的。小姑娘，我跟你讲，你晚上可别到处乱跑，紧跟着你这位大哥哥。” 听到这话，项云天忍不住暗自笑了笑。 白梦妃也跟着笑了，因为感觉这个佟强人还不错。 “知道了。”白梦妃恢复平日里成熟冷漠的模样，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这态度，倒是让佟强觉得挺好奇。 佟强疑惑地看了看她，眼中满是想不明白的神色。 项云天怕被佟强看出破绽，赶忙把目光移到佟强手上的文件上，说道：“佟总，您不是要回警局吗？正好顺路，您送我们过去吧。” 佟强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对哟，您要不提醒我都忘了，不过我的车恐怕载不了二位。” 为什么？！ 白梦妃和项云天两人都满心疑惑。 等来到外面，两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佟强的座驾竟是一辆自行车。 这可让白梦妃和项云天哭笑不得。 项云天只好改口说：“佟总您还是先走吧！我们俩走路过去就行。” 没想到这佟强十分热情，竟然对项云天说：“没事，要不你身边这小姑娘坐上来，我捎她一程。” 白梦妃连忙摆手，无奈地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啦。” “哦，那也行。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你们还是自己走吧。” 说完，佟强就匆匆蹬着自行车，沿着那崎岖的路渐行渐远。 等他骑远后，项云天终于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一直笑个不停。”白梦妃说道。 项云天不想对白梦妃隐瞒自己的想法，便实话实说道：“我觉得这个佟强挺有意思的，刚才看他被你拒绝后那副尴尬的样子，我一回想起来就想笑。” 白梦妃突然觉得项云天有点孩子气，居然在这案子上不上心，气鼓鼓地往前走，嘴里还说着：“哦，是吗？那你接着笑吧，我先走了。” 项云天赶忙在后面追她，生怕她在这难走的路上摔倒。 “诶，你走慢点。我错了还不行吗？” “梦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这认错态度可不行啊？”此时的白梦妃没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有少女心性了。 二人就在这漫长且坑洼的道路上，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地走着。 项云天虽是个严肃的男人，可还是说了不少哄她开心的好话。 他就是想这般宠着她，一直宠下去，一辈子那种。 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回到警局，这会儿骑着单车的佟强已经先到了。 他还在那儿，缠着民警说个不停，唾沫星子乱飞。 就连项云天和白梦妃回来，警察跟他们打招呼，佟强都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压根没意识到两人已经回来了。 …… 第六十五章 做梦 经开区派出所内。 听着佟强在那絮絮叨叨，项云天无奈之下，只好走上前，拉开一张凳子，特意反着坐上去，双手搭在椅背上。 白梦妃见状，也刻意模仿项云天的样子，拉开旁边另一张凳子，紧挨着项云天坐下，两人像是排队似的，就这么盯着佟强。 佟强这才察觉到两人已经回来，不禁微微扬起嘴角，有些尴尬地对他们笑了笑。 “你还在这儿说个不停呢。”项云天苦笑着，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 佟强谦逊地点点头，含蓄地笑道：“是啊！可我也是没办法呀。” “这事儿没希望，办不成的。”白梦妃说完，直接站起身，朝着后面警察宿舍的方向走去，实在不愿再留在这儿看下去了。 其实，她是实在不忍心目睹这一幕，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还烦人。 她一转身回宿舍，项云天也立刻跟着转过身。 佟强原本还指望两人能帮上忙，见项云天也要走，急忙站起身来。 “喂，别走啊！”佟强大声喊道。 可项云天一门心思追白梦妃，根本没听到。 白梦妃径直走回房间，项云天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打开房门，只见白梦妃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神情落寞，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项云天赶忙走上前去。 “嘿，你怎么啦？”项云天轻声细语地问道。 说话间，他温柔地蹲下身子，抬头望着他心爱的白梦妃。 白梦妃满脸愁容，闷闷不乐地说：“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这案子到了这儿，好像陷入僵局了。我们是不是查不下去了？感觉所有线索都是错的。” 听到白梦妃如此沮丧的话语，项云天赶忙鼓励她：“别灰心，一次挫折不算失败。只有当我们彻底放弃，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可我们这样追查下去，似乎也找不到头绪啊！”此刻白梦妃胸口憋闷，心里被各种压力搅得一团糟。 这边案子毫无进展，那边还有自己遇害，以及连环杀人案的事压在心头。 项云天同样感到苦恼，十分理解白梦妃此刻的心情。 近期的糟心事，实在太多，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别说他俩了，估计市局那边从上到下，一个个也都是压力十足。如果不能尽快破案，对老百姓可交代不过去。 见她这般烦闷又莫名慌张，项云天觉得白梦妃确实该休息了。 于是他又对白梦妃说：“要不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听到项云天这话，白梦妃垂下目光，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过了一阵，她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项云天，因为她也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休息。 然而，刚躺回床上，拉上被子，她就梦到了那个恐怖的图腾，那个来自占星学的奇异图案。 “这件事真的和迷信有关吗？！”梦里，白梦妃不停地问自己。 随着梦境愈发深入，她仿佛来到了一个自己不愿涉足的地方。 故地重游，她满心惶恐，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揪住被子。 项云天原本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思考案子，这时察觉到白梦妃在床上有动静，下意识地转过头。 只见白梦妃满头大汗，嘴里还嘟囔着“别过来，快走开”之类的话，项云天立刻明白她是做噩梦了。 他赶忙起身，走到床边，用双手轻轻推了推她，试图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梦醒后，白梦妃记不清自己梦到了什么，但知道那是个噩梦。她努力回忆着梦中恐怖的场景，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 “梦妃，梦妃……”项云天坐在床边，轻轻推着她，希望能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随着项云天稍一用力，白梦妃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项云天。 项云天这才松了口气，轻声说道：“你可吓死我了，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我做了好几个梦，但是想不起来了。” “梦都是虚幻的，别再想了。” “不，我记得我回到了过去，梦到了我死的时候。”说着，白梦妃用力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好像还有一个地方，摆满了古老的灯，有人在那儿做法。这会不会和案子有关？直觉告诉我好像有联系。” 项云天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摇摇头，对白梦妃说：“这应该不太可能吧？你想想，凶手并没有从死者身上拿走任何东西，不是吗？” 听项云天这么一说，白梦妃觉得有道理，但她还是绞尽脑汁地思索。 项云天知道劝不住她，便不再劝说，转身去帮她准备吃的。 到了晚上，夜幕刚刚降临，白梦妃突然灵机一动，向项云天提出一个请求：“你带我去看看那具女尸好不好？我想仔细研究一下。我以前常常能从细节中发现线索。” 项云天一开始自然是反对的，借口尸体已经被送到医院冷藏。 但在白梦妃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深夜，两人离开警察宿舍，前往医院。 由于这里平时人就不多，此刻医院更是寂静无人，连当班的护士都不见踪影。 “你走快点。”白梦妃又一次催促道。 项云天赶忙加快脚步，跟上她。 两人来到停尸间外，项云天快步上前，低声问道：“你说咱俩现在这样，会不会被人误会成来偷尸体的啊？” 这话自然换来白梦妃一个白眼。 白梦妃紧紧握住门把，随时准备推门而入，同时低声说道：“虽然现在没人认识我，知道我的身份，可你是什么身份？你可是项云天，从市里来这偏僻地方的大法医。你是来查案的，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你傻呀？” 听到白梦妃这么说，项云天再找不到其他借口。其实他不想让白梦妃深夜验尸，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她工作压力太大。 白梦妃见项云天不再反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停尸间里停放着许多冰冷僵硬的尸体，换作其他女生，估计早就被吓得不轻。 但白梦妃却在这满是尸体的地方，找到了一种别样的归属感。 …… 第三百零二章 尴尬 赵飞有些惭愧地低下头，赶忙赔着笑脸说：“是啊，这我当然知道，是人都得休息嘛。嘿嘿，你瞧，郑月茹的案子都被你成功侦破了。这样吧，看在你这份功劳上，给你们俩放半天假。” “什么？才半天假？”白梦妃面色一沉，“赵队，今天可是星期六！我记得我们周六应该是双休的，今天和明天本来就该休息。而且，上周、上周我们的双休也都用来查案了。” 听着白梦妃说出这些事实，赵飞顿时觉得脸上发烫，有些尴尬。 不过那案子确实十分紧急，他只好厚着脸皮，嘿嘿笑道：“那行吧，这样，假肯定是要放的。不过先记着行不行？等回头再一次性补放给你们！” “还能这样操作？”白梦妃满脸狐疑地问道。 赵飞肯定地点点头说：“对啊，就是这样。” 这时，项云天已经在车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走过来问道：“赵队，您这边事情交代完了吗？” “就快好了，要不这样，如果你们赶时间的话，我可以到车上接着讲。”赵飞笑着提议道。 白梦妃和项云天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 上了车后，赵飞轻车熟路地坐到后座，开始给两人讲述案情：“说起那个凶手，我都觉得那家伙简直就是个变态。” “赵队，说重点。现在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白梦妃追问道。 赵飞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那两个死者应该是破案的关键突破口。不过，法医只能鉴定出他们都是死于刀伤，而且凶器是比较小巧的刀具。” 听到这里，项云天觉得这样的线索实在没什么用，苦笑着说：“难道是指甲刀？” 没想到赵飞居然还说：“有这个可能性！”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嘛！白梦妃终于明白赵飞为什么要厚着脸皮来找自己了，照他这个思路查案，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呢！ 白梦妃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压根不想再搭话。 项云天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默默地陪在一旁，没有说话。 接着，赵飞又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线索。说完后，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稍微有用的结论，那就是：“具体的情况，还是需要你们俩亲自去一趟，查看一下尸体，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好吧！不过我们得先休息。”项云天刚说完，车就已经到了停车场。他们还是回到了赵飞借给他们的房子，因为这里的保安工作做得很不错。 赵飞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立刻想讨好一下，说道：“章婷，你看，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把这房子借给你了，对吧？” 白梦妃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赵队，我们又没说不帮你，是不是？只是我们现在真的需要休息一下。” “行，那项云天，你这车先借我开回去，明天你到警局来取。”说完，赵飞直接从项云天手中夺过车钥匙，自作主张地发动了车子。 项云天惊得目瞪口呆，满心无奈，可此时车已经被赵飞开走了。 “算了。”白梦妃无奈地说，“就让赵队开走吧。” “可是明天是星期天啊！我们的休息日！看样子，我们星期天又没法休息了。”项云天感慨道。 白梦妃望着赵飞离去的方向，沉思片刻后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你看，赵队年纪都不小了，还这么拼命。我们年轻人多干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项云天觉得白梦妃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再追究了。 两人回到房间后，项云天确实奔波得十分疲惫，洗漱完后就直接睡着了。白梦妃其实也很累，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直在想着陈老的事情。 陈老是不是收了郑月茹的钱呢？这是个问题，但白梦妃不能直接去问，因为无论是刑警还是法医，要给一个人定罪，总得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可他们现在手头根本没有证据，有的只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的猜测。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白梦妃，直到下午四点多她都还没睡着。直到黄昏时分，借着昏暗的暮色，她才渐渐进入梦乡。 睡着后，白梦妃又梦到了那座金碧辉煌的金塔，而这次金塔里面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被恐惧笼罩的梦境，让白梦妃感觉自己在其中沉沉浮浮。 “章婷、章婷……”在呼唤声中，白梦妃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项云天。 “云天，你有什么事吗？”白梦妃轻声问道。 项云天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刚刚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做噩梦了？” 听到项云天这么说，白梦妃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发现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由于刚被叫醒，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和项云天一起出来吃饭，她还在想着刚刚梦里的情景。 项云天见她一直恍恍惚惚的，便问道：“你还好吗？到底做了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没事。”白梦妃不想说那些虚幻的事情，便转头对面馆老板说，“老板，给我来一碗面。” “好嘞，马上就好！”老板热情地回应道。 吃过面后，白梦妃觉得自己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向项云天提议：“你看，现在快六点了，天也快亮了，我们要不先回警局吧？” “现在？”项云天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可今天是周日啊！” “周日又怎样？案子就在那儿，我们早点办完，就能协助警方早日抓住凶手，说不定还能多救一个人呢！” 项云天觉得白梦妃说得很有道理，便拿出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 网约车司机是一位年过三十，却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男子，人很热心，还对两人说：“现在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小情侣，这个时候出门，很容易遇到坏人的。” “不会的，师傅，您费心了。”白梦妃沉稳地回答道。 …… 喜欢法医重生，先生不要欺负我！请大家收藏：()法医重生，先生不要欺负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百九十九章 包庇 项云天认为白梦妃说得在理，因而愈发尊重她的想法，于是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这天夜里，他们又加班了，原因是王恬他们那边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找到正在陪朋友泡吧的韩采。 即便被带到了审讯室，韩采的脑袋还在那里晃晃悠悠的。 白梦妃亲自带她去做了一番检查，结果发现她体内含有禁药成分，其中羟基丁酸的含量严重超标。 把韩采带回审讯室后，白梦妃盯着她，说道：“你已经年满18岁，在我国，服用禁药的罪名可不小，少说也要拘禁一年。” 韩采此时已是无话可说，而且药效也已经过了，所以她的状态相对正常了些。 她坐在座位上，暗暗地打着哆嗦，还请求道：“请问，能把空调关了吗？我好冷啊！” 说着，她还抽了抽鼻子。 实际上，审讯室里根本就没开空调。 白梦妃有些无奈，便让王恬去拿条毯子，再倒杯热水给她。 韩采披上毯子后，双手捧着那杯热水，可身体依然止不住地颤抖。 “现在感觉好点了吧？其实你做的那些事，我们警方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以为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白梦妃严肃地说道。 听到白梦妃这么说，韩采立刻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慌张的神色。 “你说什么？”韩采暗暗咽了口唾沫，脸上满是惊慌，“你知道什么了？” “你养父韩杰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白梦妃直接说出了真相。 韩采大吃一惊，皱起眉头，说道：“不！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为什么要杀他呢？你……” “我什么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白梦妃冷静地回应道。 韩采叹了口气，随后又慢慢抬起头，看着白梦妃说道：“不，我父亲不是我杀的，我没有做过那种事。” “那这事和你有关吧？”白梦妃追问道。 韩采对此选择了沉默。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这件事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把你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否则一旦我们掌握了你确凿的犯罪证据，后果会很严重。”白梦妃警告道。 韩采思考了很久，竟然说道：“我……我知道可能是我做的，但是我有人格分裂。” “是吗？”白梦妃的语气十分冷淡，“你到底有没有人格分裂，我作为一名法医，一查便知，你是瞒不过我的！” 韩采竟然还重重地点了点头，坚持说自己有人格分裂，企图以此来推脱罪责。 结果在白梦妃进行了一系列检测之后，最终证实：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精神疾病。 这可真是浪费了白梦妃不少时间。 一个小时后，他们再次来到审讯室，白梦妃把检测报告甩在桌上，直言道：“经过我们几位法医的综合鉴定，你没有任何精神疾病，别再装了！如果你想耗下去，我有的是时间，通宵一整晚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有时间陪你耗。” 韩采这次崩溃地流下了眼泪，说道：“我要见我师傅的徒弟，常春。” “你是说常律师吧？行，我这就打电话叫他来。”说完，白梦妃真的让王恬去把常春找来了。 常春来了之后，无奈地抬头看着王恬，眼中满是畏缩的神色。看来，常春很可能也是知情人，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如此心虚呢？ “常先生，她是重大犯罪嫌疑人，我们警方不接受保释。”白梦妃说道。 常春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件案子，我……” “你怎么了？”白梦妃质问道。 只见常春一咬牙，心一横，竟然说道：“我承认，师傅是我杀的。” 听到这话，白梦妃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因为她清楚常春没那个胆子，不可能是凶手，“常先生，你是一名律师，想必你应该知道，替人顶罪可不是小事。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到时候你不仅包庇不了她，还很可能会害了自己，毁了自己的前程。” 听完白梦妃分析的利害关系后，常春还是坚持要认罪自首，说道：“我知道，但是师傅真的是我杀的。我收了一个陌生人的钱，他让我这么做。我一时贪财，就起了坏心思，杀了师傅。我想着，师傅死了，他的位置就由我来继承了。” “呵，是吗？那钱呢？”白梦妃作为法医，自然不会仅仅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钱在我的账户里，一共有八十多万。”常春说道。 就因为八十多万就杀了自己的师傅？ 这怎么可能呢？ 就拿郑月茹雇佣范天筹来说，给的钱都不止这个数吧？ 不过既然常春这么说了，白梦妃便让王恬去调查。而调查结果不言而喻，事实证明，常春账户里的那些钱是他自己存的，而且和他作为律师的收入相符。 大半夜的，白梦妃还在警局里忙碌，匆匆来到了审讯室。 “常律师，我们已经查过了，你账户里的钱是你自己存的。”白梦妃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常春。 常春顿时哑口无言，只能暗暗地眨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苦恼地思索着，反复权衡着。 经过再三考虑后，他看着白梦妃说道：“好吧，人确实不是我杀的。但也绝对不可能是韩采杀的，肯定不是。”看常春这副模样，显得有些抓狂。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包庇她，有什么意义呢？”白梦妃冷静地问道。 可他还是固执地包庇韩采，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们会找到证据的！”白梦妃坚定地说，“到时候，我们也会以包庇罪起诉你，你就等着给自己辩护吧！” 凌晨两点五十四分，白梦妃拿到了赵飞批准的文件。凌晨三点十六分，白梦妃、项云天和王恬三人来到了韩杰的家中进行调查。 他们一进入韩杰的家，就找到了韩采的房间。 经过一番仔细勘查后，白梦妃在韩采的房间里发现了许多药品，其中包括“聪明药”利多林等，此外还找到了一部老人机。 …… 喜欢法医重生，先生不要欺负我！请大家收藏：()法医重生，先生不要欺负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十八章 前往现场 想到这些，白梦妃呆立在原地，佯装沉思，实则满心后怕。 项云天见白梦妃说要走却又停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明白她肯定有事。 于是，本已准备离开的他又折返回来，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白梦妃这才回过神，随口应道：“没事，走吧。”说完，便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项云天赶忙在后面紧追不舍。 “你要不要喝点水呀？”项云天询问。 白梦妃其实挺想喝水的，可又觉得在这地方买瓶水恐怕不容易，便说：“不用了。” 项云天也就不再坚持。 两人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警局。 此时，许三民正参与到这个案子当中，运用心理学剖析凶手的作案动机，以及一些心理特征，所有民警都围在一旁认真倾听。 白梦妃和项云天费力地，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许三民见他们来了，很有礼貌地朝两人点点头，说道：“你们过来这边听。” 众人知道他们三个都是从市里来的，便纷纷给他们让出位置。 白梦妃不太乐意地走过去，随意往旁边的桌子旁一坐，开始看许三民分析。 许三民拿着一根天线指着黑板，说道：“我们是在这个地方发现了两具尸体。” 看着许三民所指之处，表面若无其事的白梦妃已在心里暗自思索，嘴里还默念着：“河道，可为什么会有两具尸体呢？” 接着又听许三民继续说道：“其中一具尸体是佟强，另外一具明显是个少女的。这和凶手之前的作案偏好有所不同。他这次为什么要杀死一个男人呢？这是破案的关键要点。” 这时，一名民警举起了手。 许三民转头看向他，用天线指着他说：“请讲。” “许老师，有没有可能是巧合呢？这两个人，会不会是不同的人杀害的？” “不会。”许三民十分肯定地回答：“这绝对是同一个人所为，从脖子上的伤口就能看出来。” 说完，许三民像摊牌似的，拿出一叠照片，直接扔在了桌子上。 众人将照片摊开查看，发现确实如此，这伤口形状很像，是由同一把凶器造成的。 项云天和白梦妃也各自拿起一张照片端详。 白梦妃一看到那伤口，不禁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 因为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要是昨天凶手带着刀，以那个姿势在自己脖子上划一刀，那伤口恐怕就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光是想想，就令她心有余悸。 项云天不经意间瞥到白梦妃的异样，不禁疑惑地凝视着她，心里有些担忧白梦妃的状况。 “这里感觉好闷，陪我出去走走吧。”项云天对白梦妃说道。 实际上，他觉得此刻的环境，对白梦妃来说可能会有些压抑。 事实确实如此，白梦妃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项云天。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警局时，陈老匆匆从外面走进来，不小心撞到了白梦妃。 “啊，实在对不起，对不起。”陈老赶忙道歉。 被撞一下倒也没什么大碍，白梦妃宽厚地说道：“没关系。” 可就因为这三个字，陈老开始对白梦妃的身份起了疑心。因为从前真正的白梦妃，也常把“没事”和“没关系”挂在嘴边。 不过，项云天和白梦妃此刻无心去顾及陈老在想什么。 两人径直走过，来到旁边的办公室后，项云天对白梦妃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这话时，项云天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因为他看到白梦妃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就算不懂心理学，他也能看出白梦妃此刻十分难受。 倒好水后，他俯身看着白梦妃，一脸心疼。见白梦妃端水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便轻轻扶着，帮她喝水。 “来，慢点喝。”项云天温柔地说道。 喝过水后，白梦妃刚放下水杯，便站起身来。 项云天立刻关切地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白梦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舒了口气，说道：“我要去查看一下现场。” 现场？ 哪个现场？ 项云天愣住了，毕竟刚刚许三民讲的内容，他们没听进去多少。 白梦妃没再多做解释，径直朝着门外走去。此刻她要去的现场，自然是发现尸体的河道。 项云天只好在后面紧紧跟着，毕竟他实在担心白梦妃又会遭遇什么危险。 两人来到桥上后，项云天这才明白过来，同时也开始仔细勘察现场。 “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项云天一边留意着周围的蛛丝马迹，一边对白梦妃说道：“不过两具尸体都是在这附近发现的，说明凶手肯定来过这里。” “没错。”此时白梦妃也在专注地观察着。 项云天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桥下岸边，湍急水流的旁边，有一块手表，他猜测那或许是凶手遗落的。 项云天赶忙快步走过去，想要捡起手表，谁知还没跑到跟前，就被从树林里冲出来的一个人猛地推下了桥。 还好项云天反应迅速，急忙伸手抓住了桥边。 那个神秘人推完项云天后，转身撒腿就跑。 白梦妃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赶忙飞奔过去，趴在桥边，用双手紧紧拉住项云天的一只手。 项云天低头一看，只见下面水流湍急，他担心白梦妃会跟着一起掉下去，便抬头看着白梦妃，大声喊道：“我快抓不住了，你松手！” 白梦妃如今只是个年纪尚小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拉住单手挂在桥边的项云天呢？ 但她还是紧紧咬着牙关，拼命硬撑着。她没有说话，却用尽全身的力气，坚决不让项云天掉下去。 这时，项云天原本搭在桥上的手，已经只剩下尾指还在勉强支撑。 “我真的不行了，你快松手啊。”项云天喊道。 白梦妃担心项云天掉下去后，要么会被河水冲走，要么会撞到礁石，便用她那小小的双手死死拖住项云天的手，死活不让他掉下去。 终于，项云天的小尾指也勾不住了，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梦妃整个人也被拖得跟着向前，眼看也要一同掉下去。 好在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过来另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项云天的这只手。 …… 第六十九章 被救 白梦妃转头看去，只见前来帮忙施救的，是一位长相颇为英俊的男子。他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手臂却十分粗壮有力。 这样的形象要是放在繁华都市，绝对堪称男神级别。 这男子力气惊人，不仅稳稳抓住了项云天，还轻轻松松将他拉了上来。 项云天上来后，低头看了一眼那奔腾的湍流，心中仍然后怕不已。 刚刚要是真被冲走，那可就性命难保了，光是想想，就让他冷汗直冒。 随后，他才注意到身旁这位文质彬彬的男子，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刚刚多谢你了。” 听到项云天发问，男子自我介绍道：“我是这个镇上初中的老师，姓王，名叫浩斌。” “王浩斌？” 白梦妃轻声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确定自己从未听说过此人。 说来也巧，王浩斌耳朵极为灵敏，一听到白梦妃念自己的名字，立刻转头看向她，还冲她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没错。” 见王浩斌如此风度翩翩，白梦妃也没多想，又替项云天向他道谢：“刚刚多亏您及时出手，不然我们俩这会儿恐怕就掉下去了，真的太感谢您了。” “不用客气。”王浩斌说着，转头看向项云天，问道，“这位是你妹妹吗？” 听到王浩斌这么问，项云天一时有些语塞。 犹豫片刻后，为避免节外生枝，他点头承认白梦妃是自己的妹妹。 双方交谈过后，王浩斌正准备离开，临行前对二人说道：“这附近最近不太安宁，要是没什么事，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白梦妃觉得王浩斌应该在这儿生活了很久，对当地情况十分熟悉，便向他提议道：“不好意思，请问您能不能带我们去您那儿？”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要走的王浩斌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头，微微皱眉，盯着白梦妃和项云天，不解地问：“为什么呢？我现在正打算回学校呢。” 白梦妃赶忙解释道：“我们就是想参观一下你们的学校，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听白梦妃这么说，王浩斌不禁低下头，微微一笑。 思索一番后，他抬眼看向白梦妃和项云天，答应道：“既然你们有这个想法，我当然不会介意，欢迎还来不及呢。” 之后，他果真带着白梦妃和项云天来到了学校。 考虑到时间因素，他还邀请二人到学校食堂用餐。 项云天连连向他致谢，而他始终温文尔雅地表示不用客气。 用餐期间，王浩斌终于问出了心中最为好奇的问题：“对了，二位此次前来，是旅游吗？” 听到这个问题，项云天和白梦妃顿时愣住，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各自别过头去，仿佛不愿与对方目光交汇。 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让太多人知晓他们来此的目的，很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王浩斌也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顾虑，立刻说道：“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不知道你们现在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听到王浩斌提及此事，白梦妃才想起，自己一直把找房子的事抛在了脑后。 其实她很不喜欢待在警察宿舍，因为那样，项云天连安稳睡一觉都成问题。 于是，她立刻转头看向王浩斌，说道：“还没呢，请问王老师您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王浩斌思索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食堂外面。 白梦妃和项云天见状，也跟着转头望向窗外。 透过窗户，他们看到了一幢略显陈旧的楼。 这时，王浩斌介绍道：“那是我们学校的一幢旧楼，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在那儿住下。” 项云天缓缓转过头，看着如此热情的王浩斌，心中不禁泛起疑虑。 他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还帮我们这么多？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现在正值查案期间，职业的本能告诉他，一切都要谨慎，尤其自己的身边，还有白梦妃。如果因为自己的失望，又让她陷入险境，那他可会后悔一辈子的。 白梦妃倒是没想得这么复杂，一心只想着项云天的睡眠问题，便欣然接受了。 她笑着说道：“那就太感谢王老师了。” 王浩斌笑着说：“没事，四海之内皆兄弟，出门在外靠朋友嘛。” “是的是的。” 项云天在一旁看着白梦妃和王浩斌相谈甚欢，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同时也愈发怀疑王浩斌。 吃过饭后，王浩斌带着两人来到了宿舍。 别看这学校宿舍外观破旧，内部布置却还挺不错。 “就是这里了，二位要是没什么事，就先休息吧。平时都有阿姨过来打扫卫生，你们想住多久都行，住到想离开的时候再走也没问题。” 听着王浩斌的介绍，项云天环顾了一下床铺，发现一个细节。 那位打扫的阿姨似乎有强迫症，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如同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一样。 不过，项云天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转头向王浩斌道谢：“谢谢王老师，真麻烦您了。” “没事儿，不用客气。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王浩斌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退，临走前还指着一旁说道：“热水壶里有热水。” 白梦妃觉得在这样的地方能遇到王浩斌这样的好人实属不易，便欣然应道：“好！” 等王浩斌离开后，白梦妃感觉口渴难耐，便走向书桌，拿起桌脚旁的水壶，准备给自己倒杯水。 项云天赶忙走过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白梦妃不解地转过头，看着项云天。 其实项云天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担忧。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皱眉，冲白梦妃摇了摇头。 白梦妃好不容易在这儿，有了点宾至如归的感觉，又口渴得厉害，便轻轻甩开项云天的手. “我说云天，你是不是又想得太多，太过敏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