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之证》 第1章 一饭之恩 第1章一饭之恩 “拿着这个,去厕所。” 看着对方递来的塑料杯,我不明所以。这里是警局,又不是医院,干嘛还要验尿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是面对警官的命令,我只能照做。 交了尿样,我蹲在墙角,见一个警官坐在椅子里一手夹着烟看文件,老着脸皮问他:“警官,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根” 对方看了我一眼,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正要丢给我,门一开,一个协警走了进来,指指我,对那警察说: “化验结果出来了,阳性。” 我反应过来,头‘嗡’一下大了。 这时我才知道,验尿是要检验有没有吸食违禁药物。 烟是抽不上了,警`察把烟盒往桌上一丢,让我自己交代。 我赶紧说行,我知道咱坦白从宽的政策。 想到情况比我想的要严重,一时间脑子也好使起来。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件事,忙说了出来。 我规规矩矩的说:“我叫三七……” 刚说了一句,警`察就拍桌子让我老实点。 我无奈的解释,我真叫三七,身份证上就是这个名字,现在身份证不在身边,你们要不信,可以查系统,再不直接打给我学校也行。 警`察挥挥手,让我接着说。 于是,我便开始交代我能想到的所有的细节。 我的确叫三七,没有姓,是因为我是被一个乡下卖野药的捡来的。 那卖野药的是个脾气古怪暴躁的老头,收养了我不假,却说自己是绝户命,不占人福分,不让我跟他姓。 给我报户口的时候,户籍警问孩子叫什么名,他才临时给我起了个名,叫三七。 虽然他一百个不情愿,可我学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喊他爷。 爷靠着给人看病下药,把我拉扯大,我也没辜负他,好歹考上了大学。 只是爷经济拮据,为送我入学,把珍藏几十年的一棵老首乌贱卖了,才凑足了学费。 之后我在这个城市,只能是半工半读,为了省钱,已经连着两年没回去了。 就在今天晚上,我照旧在川菜馆给人端盘子。 快打烊的时候,店里就剩下两桌人。 我给一桌俩大爷拿啤酒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另一桌俩男的,趁一女的上厕所的时候,在她饮料里放了一片粉红色的药片。 这样的事我没经历过,但在网上也看过,知道这俩人没憋好屁。 那女的样子挺清纯,像是涉世不深,我一时没忍住,等她回来,就说我看见刚才她杯里落了烟灰,要替她换一杯。 俩男的当场炸毛了,说我没事找事。 饭馆老板被惊动,出面赔礼道歉,可是说什么那俩人都不依不饶的。 我也火了,干脆直接说他俩给那女的下药。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女的竟指着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骂我胡说八道。 老板想息事宁人,说给他们免单,那对方也不干。 其中一个戴耳钉的男的,把那女的杯子端起来,说饭钱照给,但你必须得把杯里的饮料喝了,不然这事没完…… 警`察点了根烟,眯着眼问我:“你给喝了” 我说:“老板对我不错,从来不拖欠工资,我不能让他难做。不过我回头就去厕所抠喉咙吐了。” “然后呢” “同志,然后的事……就跟我先前交代的一样。下了班,我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的,口渴的不行,见路边有个排挡,就点了份炒面,要了两瓶啤酒……” 我当时就是有点晕乎,但还记得很清楚,才喝了半瓶啤酒,炒面刚端上来,就有两个浑身酒气的青年无缘无故找茬。 我心里本来就憋着火,一时没忍住,就跟他们干上了。 我从小跟爷学了点把式,对方虽然都人高马大,愣是没干过我。 结果就是,两个酒晕子都被我放倒了,我也让警车送进来了。 警`察挠了挠板寸头,“那药丸什么样” 我说:“粉色儿的,搁杯里就化了。喝不出什么味儿来。” 警`察点点头,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了两句,然后直接把我带到了拘留室。 我躺在冷冰冰的架子床上,看着天板,肠子都悔青了。 打工就打工,管什么闲事 这下好了,空口无凭,杯子也早被饭馆的清洁阿姨洗了,警`察能相信我说的吗 正翻来覆去‘烙饼’,“咣当”大门一开,先前送我进来的‘板寸头’又押了个人进来。 被带进来的,是个破衣啰嗦,蒜头鼻的老头。 一看到这老头,我一下就从床上蹿起来了,“怎么是你” 警察有些诧异:“你们认识”跟着说,这老头是喝多了酒,摸女人屁`股被逮进来的。 估计大半夜警察也累了,没多说,直接把老头跟我关在了一间屋。 看到这老头,我本来燃起了一线希望,可等他进来,闻着他浑身的酒气,再看看他喝得不能聚焦的小圆眼,什么希望都破灭了。 我跟这老头谈不上认识,巧就巧在,今天下午才见过一面。 刚过中午饭点,老头晃晃悠悠进了饭馆,寒酸的问白米饭多少钱一碗。 看他穿得就像个要饭的,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服务员当场就把他轰了出去。 我看不惯,刚好从后厨领了员工餐,就把饭菜拨到一次性饭盒里,给他端了出去。 我本来也没指望他感激我,就是从小听爷说,天底下坏人多,穷人更多,碰到要饭的,咱要是有富裕就给点钱;碰上要钱的,就给他饭,对方要是不要,拿大棍子轰丫的。 老头瞪着俩小圆眼,看了我足足一分钟,才把饭盒接过去,却是对我说: “小伙子,你心肠不错。不过,运气却不怎么好啊。” 我多少有点好奇,也是闲的没事,就问他什么意思。 老头蹲到一边的坛上,边打开饭盒狼吞虎咽,边间隙用一次性筷子点了点我,说自己是个算命先生,只一照面,就看出我非但时运不济,而且马上就要倒大霉。 我一听就没兴趣了。 我爷是卖野药的,早先我没人照顾,就跟着他走村蹿乡,三教九流的人见得多了。 单说这算命的,你要是能算准,怎么不替自己算算混得跟叫子一样,却还要糊弄旁人。 见我要走,老头忽然在我身背后抬高声音说: “听人劝,吃饱饭!听我一句,现在回家,晚上别上班了,不然你就会有牢狱之灾!” 他声音特大,弄的路过的好几个人都扭头看我。 我有点窝火,回过头说:“爷们儿,你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这是咒我呢你是不是以为这么说,我就得乖乖掏钱给你” 见他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把饭吃完了,正特没起子的用袖子抹嘴。 我一时啼笑皆非。我也是,他这把年纪了还穷困潦倒,危言耸听只是江湖伎俩,图的也不过是三块五块,我跟一糟老头子上什么火啊 我这人上火快,想开的也快。 当即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块钱的票子,塞到他手上:“爷们儿,钱给你,不求你念我好,别咒我就成了。” 老头对着天上把钱照了照,小心翼翼收起来,口中却是叹气: “唉,要单是一顿饭,也就换刚才那两句话。有了这五块钱,我可就有法子帮你咯。” 我早不耐烦了,扭脸回了店里。 我只当他是个老混混,再不就是半疯,过后就把这茬忘了。 这会儿在拘留室又见到他,才把白天的事想了起来。 这老头说我有牢狱之灾,还真就一言中的,难不成他真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见他四仰八叉的躺着,闭着眼满嘴喷臭气,我不禁苦笑。 三七啊三七,你好歹是个大专生,瞎寻思什么呢,居然相信算命的 呵呵,‘牢狱之灾’是自作自受,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老骗子身上,那特么谁才是疯子 还特么是个……酒后摸女人屁`股被关进来的老流`氓…… 得了,天塌下来当被盖,除死无大事,想也白想,还是睡吧。 我正想硬闯周公,老头忽然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含糊的说: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早点回家了吧……” 我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心劲了,翻身躺下,同样含糊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活神仙。下回你先算准,再去摸女人的屁`股,免得被人抓现行。” “嘿,小子,心窍是堵着,嘴可是够损的啊!” 老头兀自没睁眼,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诶呀,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我能出去了。 不过,要我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你这趟能出去,是我报答你一饭之恩;可你还得倒霉,过后还得进来,学肯定还是上不成了。” 他要说别的,我都可以当耳旁风,但最后一句话却是戗到了我的逆鳞。 我是爷卖野药拉扯大的,早些年像爷那样的‘蒙古大夫’在乡下还算能吃得开,随着网络的发达,社会的发展,农村人眼界也开阔了,开始崇尚相信科学。 按爷的话:世道变了,人都不好糊弄了。 没人能够体会老头子这话里的心酸。 事实是,爷老了,别说糊弄人了,干农活都费劲。 我就指望赶紧熬到毕业,在城市里找份工作,把老人家接过来一起住呢。 要是上不成学,那对我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我翻身坐起来,瞪眼看着蒜头鼻老头。 他像是有所觉察,睁开小眼,斜视着我一笑,不等我开口就说: “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这么着吧,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且听我说,要不要按我说的去做,随便你就是了。 这样,等有一天,你身上就剩三百五十二块六毛钱的时候,可以去城西象鼻弄。沿着弄堂走到底,你会看到一个又胖又丑的女人在骂街。 你什么都不用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身上的钱全给她。然后,你在她指着骂街的那间屋子里住上一宿,或许,你身上的霉运就会被赶走了。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事在人为,就看你怎么选。同样,如果那胖女人把钱全收了,她不说会死,起码得疯。可要是给你留点,哪怕是一个钢镚儿,她的将来,或许也就改变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章 诡异数字 第2章诡异数字 我越听越觉得玄,刚要细问,老头却已经打起了呼噜。 这一夜,我几乎没能入眠。刚开始犯迷糊,就被开门声吵醒。 “谁是三七”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下意识看向对面,那怪老头还在睡。 “老先生,您贵姓大名” 回应我的是一阵震天的呼噜声。 我被带到了办公室,昨天那个板寸头警察,递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说我签完字就能走了。 我赶紧签下名字,然后才问:“查清楚了” 对方点头:“早上我们按照你给的电话,联系到了那家饭馆老板,证明你说的是事实。巧得是,我的另外两个同事,昨个晚上出警,处理一件……一件风化案的时候,找到了你所说的那两男一女。当时我的同事觉得他们可疑,直接带去医院检查,证实三人都吸食了大量的违禁药物。”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继续说道:“更巧的是,昨天和你打架那两个,一个是其中一男的助理,另一个是司机。” 我恍然大悟,“这是故意报复我呢” 对方不置可否,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点古怪,“昨天夜里我送进去的那老头,你认识” 我点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干脆就把昨天和老头碰面的事说了一遍。 对方的表情更加莫名怪异,“这么说,他很有可能是为了报一饭之恩才帮你的”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 警察说:“昨天夜里我们接到电话,说某娱乐场所门口有人耍流`氓。一个破衣啰嗦的糟老头子,手里拿着不到三分之一瓶、五块钱一瓶的三粮液,摸了一个女人的屁`股。本来这事那地方的保安就能处理,可那老头直接用酒瓶给其中一个戴耳钉的男的……开了瓢。所以,我们才接到报警电话。” “五块钱的三粮液……” 我终于明白他的表情为什么这样奇怪了。 大脑好一阵混乱过后,我想起问警察: “我能再见见那老爷子吗他……他这算不算是检举有功,是不是该把他给放了” 警察挠了挠板寸头,摇头说:“一码归一码。听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这事挺邪乎的。可他摸人家女的是真的,还把人脑袋给砸开瓢了呢!就是对方不刻意追究,他起码也得关个几天。这么着,我记了你手机号了,等他的事有了结果,我给你个电话。” 看得出,他对这件事多少也有点感兴趣。 不过是一个一荤一素的盒饭,外加五块钱。 我被人报复陷害关进了局子,这么巧,一个叫子老头,用五块钱买了一瓶劣质酒,喝多了去摸女人屁`股,还胆大包天的把人脑袋给开了。 然后警方人员凭着敏锐的直觉,顺藤摸瓜抓住了陷害我的人,替我洗清了不白之冤…… 这件事任谁听了,大概都会觉得像是天方夜谭吧。 最后我问‘板寸头’,能不能告诉我那老头叫什么名字。 他丢给我三个字——杨武刀。 …… 之后的几天,我时不时都在想这件事。 警察没有给我打电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作的辛劳,也就逐渐开始淡忘了。 这天下午,我照常到饭馆上班。 老板娘找到我说:你今天下午别在店里待了,去一趟火车站,帮我把火车票退了。 原来老板夫妇本来是打算明天去外地的,临时有事改了行程。票是售票点出的,要退票只能去火车站。 我看看时间,忙不迭的出了门。 火车站退票窗口排成长龙,等退了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我寻思着先上趟厕所,然后还回店里。把退票的钱给老板娘,完事还不耽误晚上的饭点。 溜溜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可把我憋得不轻。 等从厕所出来,刚走出售票大厅,就有开电瓶车的警察把我给截住了。 警察没说话,就朝我身上指了指。 我莫名其妙低头一看,脑袋瓜子顿时就猛地一木。 手从牛仔裤的裤兜插进去,手指头从下头伸了出来,我涩声对警察说:我钱包让人偷了。 “跟我们来吧。” 跟着到了警务室,填了两张表,报备了失物。 然后,警察拿出个密封袋装着的钱包交给我,用很有些同情的口吻说: “钱包是清洁人员在厕所垃圾桶捡到的,钱……没了。好在身份证和银行卡还在。” 走出火车站,我欲哭无泪。 找了台提款机,连插两张卡,最后还是到柜台上,把能取的钱全取了出来。 总共三百五十二。 我是真快掉眼泪了,前天才发工资,刚给爷寄了钱。这个月的生活费,连同退票的钱,全都被偷了。 老板娘的钱可以下个月扣,这三百来块,够我撑一个月嘛 我想骂街,想诅咒偷我钱的王八蛋全家死绝,可最终能做的,只能是打开钱包,小心翼翼的把取出来的钱放进去。 我苦笑着合上钱包,走出银行,冷不丁旁边伸过来一个破塑料碗,“好人有好报,施舍两个吧……” 我见这乞丐面色比我还红润,左右看看,随手从旁边垃圾桶上拿了个‘开封菜’的可乐杯,揭开盖扔了,把一次性杯子举到对方眼巴前晃啊晃: “行行好,给点吧,一毛两毛不嫌少,三万五万不嫌多,就快没饭辙啦!” 乞丐鄙视了我一眼,随手从自己的碗里捏出俩钢镚,丢在我杯子里的同时,骂了一句特难听的话。 我连跟人打架的心劲都没了,见他‘傲然’转身离去,我撇着嘴,低眼往杯子里一看。 呵,好大的手笔啊,不光有‘银’还有‘金’呢。 按说我就是再没脸没皮,也不会吃嗟来之食,可爷曾经跟我说过,地上就算有一分钱,该捡也得捡,不然财神爷以为你不差钱,以后就不眷顾你了。 我本着这个原则把钢镚掏出来,甩了甩沾的可乐,刚要往兜里揣。猛不丁看到那个又去向别人要钱的乞丐背影,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 两个钢镚,一个五毛,一个一毛。 加上我刚取出来的三百五十二,不正好就是三百五十二块六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章 恐怖歌谣 第3章恐怖歌谣 钱是好东西,没有钱寸步难行。 看到这乞丐给的六毛钱‘巨款’,想起一个人,和他说的那些怪话,我愣在原地,只觉得大脑一阵‘嗡嗡’的。 “等有一天,你身上就剩三百五十二块六毛钱的时候,可以去城西象鼻弄……” 蒜头鼻老头的声音,像魔咒般在耳边索绕。 我从恍然中清醒过来,举目观望。这里是城西高铁站,象鼻弄好像就在这附近! 我对这一带并不怎么熟悉,翻出手机导航了一下,象鼻弄居然跟这儿只隔两条马路。 跟着导航,步行来到一条老旧的弄堂口。 看着‘象鼻弄’三个字的路牌,我觉得我已经魔障了。 那个神神叨叨的杨武刀,究竟是什么人 疯子骗子还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高人 我不悲观,但也不是个盲目乐观的人。 现在的我,不算山穷水尽,也相差无几。 最主要的是,杨武刀说的话都应验了。 我果然还是很倒霉,这样霉运连连的生活,难道要一直继续下去 关键……我现在身上真就只剩下三百五十二块六,和杨武刀说的一分不差! “来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呗。” 才走进弄堂没多远,我就再一次被惊着了。 这是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老弄堂,已经没有改造的余地了,弄堂不深,两边的建筑都是建国后,甚至还有解放前的。 把我雷着的,是一个堪比河东狮吼的女人声音。 同时我也看到,巷尾一个穿着白色碎睡裙,体态肥胖,盘着头的中年妇女,正蹦着高的指着一间屋子骂街。 “真有个胖女人……” 我心里犯嘀咕,她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托儿’,是和杨武刀合计好了给我设局下套吧 这个顾虑很快就打消了。 我还有什么啊就算要割我的器官,那也不至于下这么大心思啊 我才刚走过去,胖女人只瞄了我一眼,就不带好气的骂道:“小瘪三,看什么看” 我下定了心思,也不管她口出不逊,掏出钱包,拿出所有票子,想了想,又倒出两个钢镚,一言不发的递给了她。 胖女人眼睛一亮,一把将钱抢了过去,仔细数了数,斜视我说:“你是杨老头的亲戚他让你来替他交租的帐头倒是蛮拎得清的。加水电费刚刚好!” 我依然看着她没说话。 估计她也觉得不自在了,转身边嘟囔什么,边推开了隔壁一个房间的门。 “你刚才骂谁呢!”我猛然抬高声音问。 胖女人愣了一下,转过身看向我。 我抬手斜向上指了指门头:“你住这儿挺近啊。” “你什么意思” 我说:“骂人不对,无缘无故骂人更不对。” 胖女人脸色越发不自然:“你想怎么啦” 我笑笑,没吭声。 这时,屋里又走出一人。 看到这人,我不禁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十分高挑靓丽的女孩儿,看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清汤挂面一般,五官精致俊俏,虽然穿着普通的居家服,但在我看来,有着一种另类的惊艳。 “妈,你干嘛呢”女孩儿嘴上问着,却是把胖女人往屋里拉。 我冲她笑笑,“你好,我叫三七。” “三七”女孩儿咧了咧嘴,“我还叫四六嘞!你找我妈干什么” 我这会儿已经大致了解了状况,就说:“我是来替杨武刀交房租的,顺便替他说一声,他钥匙丢了,你们要是有备用的,借我去配一把。还有……” 我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胖女人,“你妈刚才无缘无故骂我……” 我是没什么本事,但从来也不是个肯轻易吃亏的人。 女孩儿显然很聪明,可到底还是年轻,见我直接‘点题’,而且眉眼间很有些‘不好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时,反倒是胖女人做出了举动。 她反把女孩儿拉到身后,低着头,从我给她的钞票里抽出一张十块,连同两个钢镚一把塞给我,居然换上了一副旁若无事的笑脸,说: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才想起来,刚刚电费算错了,这钱退给你哈。你等下,我去给你拿钥匙。” 说完直接拉着女孩儿关门进屋,没过大会儿,门开一条缝,胖女人把钥匙递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冲我点头,“不好意思哈。” 欺软怕硬的主,到这个份上算是已经低头了,我也不会再跟个娘们儿计较。 拿钥匙开了隔壁的门,进去一看,顿时觉得有些意外。 杨武刀看着跟个要饭的差不多,他家里虽然简陋,但收拾的可挺干净的。 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年岁比我爷都大的五斗柜,也就剩一张床。 要说唯一吸引我,就只有墙上的一个相框了。 那不是单幅的照片,而是像很多老辈人习惯的一样,把许多相片拼放在一个大相框里。 我逐一察看完这些照片,做了个总结。 杨武刀也算是有故事的人,只是可能受过什么较大的刺激,后来精神变得有点不正常。 我这么说,是因为前边一排老的泛黄的照片里,或单人照、或合影,里面都有一个相同的人物。 这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穿着算是那个年代比较时髦的,腰杆笔直,眼睛虽然不大,但炯炯有神,很有点英姿飒爽的意思。 这里是杨武刀的家,我对那蒜头鼻的老头印象又很深刻,所以肯定这个青年就是杨武刀本人。 至于为什么说他受过刺激,那是因为,除了这头几张照片,后头的所有照片,在我看来,无论黑白还是彩色,年代虽然不同,但照片中的杨武刀都绝不是正常人的模样。 有的歪嘴斜眼,有的怒目而视……还有一张最夸张的,照片里,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五六岁的孩子,全都一派正经,就只有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杨武刀,竟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看起来完全是一副吊死鬼的样子! 我越发确定,他精神有问题。正常人就算性格再活泼,也不会做出那么多堪称诡异的扭曲表情。 杨老头说要我在这里住一宿…… 我看看时间,这会儿回饭馆也没意思了。关键这会儿老板、老板娘也正忙,我去跟他们说退票的钱让人偷了,只能是添乱。 我对杨武刀越发好奇,于是决定就按他说的,在这里睡一夜。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排队也挺力气的,我早饿了。 好在胖女人在我的‘要挟’下,心虚的退了点钱,记得弄堂口不远的地方有个卖包子的,怎么都能对付一顿了。 买完包子往回走,刚到巷口,猛不丁看见,一边的台阶上,坐着个小老头。 这老头比杨武刀瘦,衣服比杨武刀还破,跟前放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真就是个要饭的。 见他不说话,两眼盯着我手里装包子的塑料袋,我心说:得了,这段时间尽跟‘丐帮’干上了。 我说包子我不能给他,不然我自己就得挨饿。好在还剩几块钱,留着也派不上用,干脆全给他了。 钱放在他面前,老要饭突然冲我咧嘴一笑。 我吓了一跳。他样子可怜不假,但也很丑怪,这一张嘴,满嘴就只剩上下两颗错开的黄牙,配上他有点神经质的老脸,真有点瘆人。 我刚要走,老要饭的忽然冲我招了招手,“你,过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我本来不想管他,但他接着说了一句:“给你,救人的!” 说着,真把一件东西递了过来。 我一看,这不就是一根自行车上的辐条嘛。 为了避免麻烦,我干脆接过来,转身要走,却又听他含混的说: “晚上听到动静,你就唱歌!我教给你哈……打雷啦,下雨啦,哑巴要娶媳妇儿啦……” 他只唱了两句,突然猛地抬高了调门,用沙哑的像是铁刷子刮锅底的声音大喊: “记住,要下死手!不然你们全都得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章 诡夜 第4章诡夜 我被他吓的不轻,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走出几步没再听见动静,扭头一看,那老要饭居然无声的跟了上来,又丑又脏的老脸都快贴到我脸上了! 我险些魂飞魄散,急着往回跑,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一个大马趴。 这一下摔得真狠,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真是见鬼了!” 我骂了一句,想爬起来,手一撑,觉得黏糊糊的。这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天怎么一下子就黑了 才过饭点,就算阴天,也不能黑得这么快,难道是视网膜摔脱落了 我试着把手抬到眼前晃了晃,虽然看不清楚,但依稀能看到点轮廓,这才稍许放心。 可是,天怎么就黑得这么快呢 我想拿手机照亮,觉得手掌滑腻难受,顺手在身上抹了两把。掏出手机,打亮屏幕,正想开闪光灯,猛然间,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吓得呆住了。 借着屏幕有限的亮光,就看到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我终于知道刚才滑腻的是什么了,是血! 那人就倒在血泊里,我这当口还没爬起来,对方的脸,反朝向在我脸前,距离不超过一尺! 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因为化了浓妆,惨白中透着粉彩的红绿,显得诡异莫名。 我强忍着没喊出来,事实上,这会儿我喉咙里像是塞了麻核,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我一边颤颤巍巍爬起身,一边下意识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拿手机屏幕照着,越看越觉得这女人有点面熟,这好像是前不久才见过的——那个胖女人的女儿! 只是,原本清汤挂面的女孩儿,怎么会化这么浓的妆,而且……她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连皮鞋都那样艳红。 我艰难的爬起身,急慌慌的后退,脚底下一滑,又是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这一次,我同样没保持住平衡,却感觉身下冷冰冰的,极是软绵,像是坐在了一个被浸湿的垫子上。 这种特殊的感觉,让我的心再一次直坠而下。 强支撑着站起身,战战兢兢回头一看,单人沙发上,赫然坐着之前的那个胖女人! 她被人绑在那里,浑身都是血,眼睛瞪得滚圆,却像死鱼一样,完全没了神采。 更恐怖的是,她两边的腮帮子上,都有一道像小孩子嘴一样血淋淋外翻的伤口! 我彻底吓疯了,但或许是因为物极必反,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先离开这里。 挣扎着想走,才走出几步,这时候手机屏幕却灭了。 我怕再被地上的女尸绊倒,斜着朝旁边迈出两步,才又打开屏幕。 这一次,我的血都凉透了。 这次我没再看到死人,却看到了比死尸更可怕的一幕。 我看到了一个活人……一个全身被黑色雨衣包裹着的人,正踩着椅子,像是脸贴在墙上,正在窥视什么。 我确定对方是活人,是因为他一只手里攥着一把刀,刀上还在往下滴血,握刀的手一直都在微微颤抖。 我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发了疯一样,拼命跑了出去。 才跑出门,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电光中,面前赫然闪现出老要饭的丑脸! …… 闪电过后,“轰隆隆”一阵雷鸣。 我猛一激灵,挺身坐了起来。 这时,我才惊觉,刚才所有的一切,竟是一场噩梦。 我人在杨武刀的床上,旁边的桌上,还放着两个吃剩下的包子。 “怎么会做那么可怕的梦呢……” 我喃喃说了一句,无论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在巷口见到老要饭的以后,是怎么回到这屋里的了 抬起手,看看除了一手心的汗,并没有沾染什么血迹,悬着的心这才稍许平定了些。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快12点了。 时值夏末,从半下午就开始阴天,杨武刀屋里也没个电扇,真是闷热的难受。 我下了床,拿过桌上的矿泉水猛灌了一气,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了对面墙上的相框。 昏暗的白炽灯泡照射下,照片里的人,居然像是活了。 活过来的就只是杨武刀一个人。所有照片重叠成了一张,照片中的杨武刀,不断的在改变,从十七八岁……到我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而且还不停的挤眉弄眼,做出各种夸张的表情。 我早就被这‘疯老头’的变`态照片弄的困扰不堪,以为自己心有所想看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走过去想看清楚些。 这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对方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一个男人,具体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这声音说不上难听,可听在耳朵里,让人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居然像是从相框后头传来的。 相框还是原来的相框,里边的照片并没有真出现变化。 那声音一直絮絮叨叨不停,我听得如百爪挠心,蹑手蹑脚的搬过一把椅子,想站上去摘下相框,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指头已经碰到了相框,我忽然鬼使神差的想起那个老要饭的。 恰好又再一声雷鸣响起,我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本能的扯着嗓子大声唱道: “打雷啦,下雨啦,小哑巴要娶媳妇儿啦……” 我神经绝对没出毛病,我这么唱,实在是老要饭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而且简简单单的两句歌谣,也太有魔性了。只听一耳朵,就永远不会忘。 我到底还是把相框摘了下来,摘下相框的一瞬间,竟看到墙上有一线光亮一闪而逝。 看到这怪异的一幕,我的心猛地就提了起来。 这房子实在太老了,岁月的侵蚀,墙皮都脱落了。我看到亮光闪过的地方,赫然是一个拇指大小的墙洞。 不知道怎么地,看到墙洞,我脑子里的某根弦,像是被狠狠拨了一下。几乎是本能的跳下椅子,过去把桌上的辐条攥在了手里。 重又蹬上椅子,仔细听,说话声已经消失,却隐约听到两声像是女人哼哼的声音。 这轻微的声响很快被骤然而起的雨声盖过了,我的心却是莫名的提到了嗓子眼。 慢慢的把眼睛凑过去,刚要顺着墙洞窥视,蓦地,借着灯光,就见墙洞背面突然露出了一只眼睛! 之前的梦境,还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看到这只眼睛,我猛地想起了梦中所见到的一幕。 刚才梦里所见的,难道就是隔壁胖女人的家 如果真是那样,现在隔壁屋至少有两个死人,还有一个穿雨衣的家伙,正提着刀,顺着墙洞往这边窥探呢! 想到这里,我已经分不清梦与现实了,甚至于陷入一种半疯狂的状态,直接将自行车的辐条,对准墙洞,猛地插了过去,同时再一次大声唱起老要饭教给的歌谣: “打雷啦……下雨啦……” “啊……” 歌声被一声惨叫打断。 我的神经终于崩断了一般,跟随这声惨叫,也“啊”的大叫起来。 叫声中,我跳下椅子,几步到门口,拉开房门就往外跑。 刚跑出去,赫然就见,隔壁屋里同样跑出一个人。 这人浑身都包裹在一件黑色的雨衣里,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见他手一挥,一道寒光迎面飞了过来。 我脚步都还没站稳,压根没有躲避的余地,只能伸手去挡。 可是,尽管练过几套把式,但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没有电影里那般神奇的本事。 好在对方似乎也旨在阻拦我上前,是直接把家伙胡乱扔过来的。我手一抬,没碰着那寒光,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身上,反手一按,正把那东西按在了胸口。 触手发粘,而那个‘黑雨衣’,已经借着瞬间的机会,跑出了弄堂……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章 逆转未来(上) 第5章逆转未来(上) 警局里,听着低沉的喝叱,看着冰冷如寒铁的面孔和刀子般锐利的眼神,我无比委屈: “警官,是我报的警!你们抓我干什么!” 一个警察冷冷注视着我:“把你之前说的,再说一遍!” 我无力的瘫在审讯椅里。 整整一夜,我已经重复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甚至连买了几个包子,肉的多少钱一个、素的多少钱都说了。 等我又把之前的经历说到一半,警察猛然打断我:“手套呢” 我一愣:“什么手套” 警`察冷眼看了我一会儿,那眼神真跟刺似的,直钻进我的眼睛,往人脑子里钻。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待在拘留室里,前后不知道被讯问了几次,翻来覆去都是要我叙说当时的状况,并且总是被突然打断,问一些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以至于到了后来,我都开始分辨不清,真实的状况究竟是怎样。 甚至说到某个细节,都会不自主的问自己:手套呢绳子是哪儿来的当时买了多少米、是用哪把刀割断的、割成了几段…… 终于,在熬过不知第几个日夜后,又一次被带到了审讯室。 这一次,我见到了一个‘熟人’。 我跟上次在辖区羁押我的‘板寸头’并不熟识,但依稀记得,当时有人喊他高队。 “高队长,这件事真跟我没关系,要不然我怎么会报警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就是个穷学生……” 高队静静的听我述说完,掏出烟盒,丢给我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透过烟雾,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又递过几张别在一起的a4纸,“签好字,跟我走吧。” 我很仔细的看了一遍内容,差点没掉眼泪,哆嗦着签完字,跟随高队,终于再次呼吸到了久违的、自由的空气。 附近的一家饭馆里,高队端起啤酒在我杯子上轻轻碰了碰。 我端起杯子,声音有些哽咽:“高队……” “叫我高和。”对方一口喝干了啤酒。 我同样喝干了冰冻的啤酒,连打了两个嗝,顶的胸口都有些发疼,“那母女俩怎么样了” 高和平静的说:“一个被刺穿了脾脏,另一个被割了右脸,不过还好,都没有生命危险。” “不对!”我放下酒杯,“我进去的时候,那女孩儿是被挑了脚筋,身上没受伤!那胖女人……她伤得是左脸!”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嘛。” 高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点了根烟,浅浅的抽了一口,把烟盒连同打火机缓缓推到我面前,“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有什么没跟我透底啊” 不等我开口,他就挥了挥手,像是在驱散喷出的烟雾:“先听我说完。知道我们为什么怀疑你吗” 见他没继续往下说的意思,我苦笑:“因为凶器上有我的指纹!” 我记得很清楚,当晚我接住了那把刀,顺手丢在了一旁。真正的凶手明显有蓄谋,穿了雨衣,多半也会戴手套。 高和摇了摇头:“不是因为指纹,是因为你的反应让人觉得你过于冷静了。我们切实调查过,你学的是动物医学,从第一学期第一堂解剖实验课……我们找你的导师了解过,你好像有点晕血,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却因为这个,这门课程一直不及格。” 跟高和一起的,还有一个便装女`警,闻言把脸偏向窗外,看侧脸表情,明显是在憋笑。 高和咳了一声,“一个晕血的人,在看到那么血腥的画面,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报警,而且居然还对其中一个伤者的脚腕伤口做了有效的处理。要按这么着,你解剖课不及格可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特别想跟他说什么救死扶伤、人命关天……可是话到了嘴边,最终改口道: “你还记不记得杨武刀就是那个因为摸女人屁`股被抓的老头子。” 高和一挑眉,“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是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倒霉到不行,身上还剩下三百五十二块六毛钱的时候,就去象鼻弄……” 我把从第一次遇到杨武刀后的经历,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一遍。 那个叫林丹的女`警眼睛都瞪直了,看我的眼神,完全像是在看精神病人。 高和把烟屁按灭,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问:“你意思是,当时你能够替伤者处理伤口,是因为你已经在梦里见过更血腥的场面真实见到的情形,对你而言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期,所以你才会那么冷静” “我知道这很荒诞……” “我不觉得。” 高和竟显得有些兴奋,“这么说,你有预知的能耐你,能够逆转未来” “逆转未来!” 我头皮筋猛一跳。 看到高和露出戏谑的笑容,才体会到他嘲讽的意味。 我有种恼羞成怒的屈辱,心一横,说:“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杨武刀!” 高和的脸耷拉了下来,一旁的林丹同样冷着脸说:“你既然和杨武刀有联系,就应该知道他已经死了,难道让我们去殡仪馆问他” 我一惊:“他死了” 高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微一点头,“我说过结果下来会打给你的,这点我很抱歉,记着你手机号码的纸条,被我一个小侄子拿去引火烤地瓜了。” “杨武刀怎么死的”我彻底不能平静了。 高和跟林丹对视了一眼,表情显得有些古怪,对我说:“他因为伤人,被判拘留15天。在第十三天,他要求打个电话。你也知道,他那点事就不叫事。我批准他打电话,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打给殡仪馆,当着我和我同事的面,直接跟人说,要对方第二天上午派车来接他。” 我追问:“然后呢” 高和的嘴又撇了下来,“他说所有费用,都由他打电话的、手机的主人来垫付。” 林丹忽然插嘴说:“当时我也在场,他还说了句怪话,说让殡仪馆的车别走南街,不然会耽误事。” “后来呢” “司机没把他当疯子,是因为我的身份;但走哪条路线,当然不会听他的。”高和的表情越发古怪,“殡仪车在南街出了车祸,又派了第二辆。” 后来,高和还跟我说了一件事,就是他们按照我说的,跟象鼻弄附近的人打听过,并没有听说,那附近有什么老要饭的。 他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林丹接到个电话,出去打电话了。 这个当口,高和把剩下的啤酒给我分了,两人最后喝干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里头关的太久,我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喝完半杯冰啤酒,我头竟有些发晕。 恰好林丹回来,我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睛,脑子恍惚的更加厉害。 “行了,手机还给你了,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我会再联系你的。”高和拍了拍我的肩膀,结了账,就要走人。 我猛地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林丹,心潮澎湃,头皮却都快被凉气顶的炸开了。 “还有什么事儿”高和低眼看了看我拉他的手。 我直直的看了林丹一阵,鼓足勇气,转脸对他说: “我也不相信有人真能逆转未来,但是,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证明是不是真的存在这种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章 逆转未来(中) 第6章逆转未来(中) 高和眉心拧成了疙瘩,“你酒量好像不大好。” 我放开他,指了指林丹:“大木头是谁” 林丹明显一愣,很快,眼中流露出了愤怒:“你偷听我打电话!” 我摇头,对高和说:“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如果让她开车,一定会出车祸!她是被对方车上滚下的钢卷轧死的,死前只说了一句‘大木头’!” 林丹拧着眉看了我一会儿,显然又要发火。 高和将她拦在身后,冲我挑了挑眉毛:“那我死没死如果死了,怎么死的” 我使劲甩了甩头,确认我没有发疯,咬了咬牙,说:“你,是被一把绿色柄的水果刀插中左眼,插死的!” 一时间,气氛全然凝固住了。就连找零的服务员,都愣在当场,不敢吱声。 好一会儿,高和沉着脸对我说:“你跟我走。” 出了饭馆,见林丹上了驾驶座,我再次拉住高和,“你们听我的吧!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高和摇头,忽然一挑嘴角,对我说:“你说,如果换了是你坐在副驾驶上,你会不会被水果刀插死” 我心猛地一悸:“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高和讥讽一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冲我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眼中的戏谑,咬牙上了车。 高和钻进了后座,对林丹说:“从清溪南路上高架。” 我一把攥住了林丹准备打火的手,才一碰到她,她就反手要扭我胳膊。 我洞悉到她的意图,直接一手拉开车门,整个人向后仰。 林丹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下,我上半身躺到车外的同时,她被我连带的趴在了我身上。 “诶诶诶,都放手。”高和敲着椅子背说。 我意识到再这么下去,绝没好果子吃,率先松开了手,挺直身子,一旋身下了车,大声对着车里的两人说: “你们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但我还要照顾乡下的爷,不会陪你们一起死!我只能告诉你们,清溪南路的高架口封了!你们出事的地点,是江河路和安科路的岔口!” 说完,用力甩上了车门。 隔着车窗和高和对视了一阵,眼见汽车发动,朝着两人预定的方向开去,我闭上眼,长叹了口气。 稍微冷静了些,才想起自己真正身无分文。好在还有一张信用卡,额度不高,但也只能拿来应急了。 我干脆能取多少取多少,回到打工的川菜馆,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千来块退票的钱先给了老板。 老板和老板娘人虽然不错,但这段期间,我连着被关了两回,警察也不知道找了他们多少次,换谁也不敢再用我了。 最后我还是坚持把钱还了,没要额外‘补偿’给的工资。 回到学校,我一直提心吊胆,也不知道校方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对我做出处罚。 刚好一个同宿舍的哥们儿,暑假提前回来,从家带来两瓶家乡特产的竹叶酒。我去食堂打包了几个菜,俩人就在宿舍里,喝得酩酊大醉。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最初是一张张不同人、不同表情的脸在脑海中浮现不停。到后来,所有的脸,都变成了杨武刀丑怪的样子。再后来,梦境变得极为可怖。以至于我一声惨叫,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就听见有人骂骂咧咧:“娘x的,王八蛋,真当这是自己家呢,弄得这么脏,都他妈死球了事……” “你他妈骂谁呢!” 回应他的是跟我喝酒的哥们儿,名字叫蒙超。 而骂人的,也是我们同一个宿舍的,叫顾海涛。 我们学的这一科,说白了其实就是‘兽医’。学这个的,家境再好能好哪儿去 可天底下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矫情的贱人。顾海涛就是其中之一。 他家庭条件是比我们好点有限,可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像欠他似的。 昨个我和蒙超溜溜喝了半夜,这会儿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顾海涛也是刚回宿舍,看到一屋子‘狼藉’,所以才开骂。 蒙超块儿大,比我高小半个头,站在那儿跟座黑塔似的,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蒙牛。 他明显也是刚醒,一还口,顾海涛立马不吭声了,就只一脸嫌弃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翻身下床,见蒙超也起来了,看架势是想过去和顾海涛算账,赶忙拦住了他。 我又使劲抹了把脸,冷汗还是不住的往外冒。 蒙超看出不对劲,“你怎么回事怎么虚成这样我刚才听你咋呼,做恶梦了” 我摇摇头,把他拦在后头,直接走到了顾海涛跟前。 顾海涛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见我拦着蒙超,就回过头跟我瞪眼,“想找茬有种单练”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使劲咽了口唾沫,问他:“你家里人是不是来了” 顾海涛愣了一下,紧跟着脸就涨红了,一把揪住我的领子,“你他妈怎么个意思” “你怎么个意思”蒙超拉了我一把,反挡在我面前。 我再次用力拦开两人,“都别他妈扯淡了,赶紧的,跟我去校医院!快!” 想到梦里凄惨的场景,我是真急了,再也顾不上旁的,拉着顾海涛就往外跑。 起先顾海涛还挣扎,后来被蒙超一手从后头掐住脖子,想挣都挣不开了。 三人跑到校医院,值班的刚好是一个跟我关系还不错的校医。 “三七,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 “平哥,先别说了,快跟我去救人!” 和我熟悉的人,大多知道我什么脾性。 校医黎平见我急得眼冒火星子,也没多问,背起医药箱就跟着往外走。 直跑到校外附近的一家旅馆,顾海涛才似觉出了什么,“怎么个情况来这儿干嘛” “别废话!快点儿!” 我当先冲进旅馆,不顾旅馆老板娘的询问,跑上二楼,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扭脸问顾海涛要房卡。 “我没房卡,我妈应该在里头呢……” 不等顾海涛说完,我就抬起脚,狠狠踹向房门。 “砰!” 房门踹开,几个人跑进去一看,就见一个梳着马尾,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章 逆转未来(下) 第7章逆转未来(下) “婷婷!”顾海涛见状,都快急疯了。 我过去揽起女孩儿,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东西,一咬牙,干脆直接把手掌硬塞进了她牙缝里。 黎平察看了一下,也是脑门见汗,边做急救措施边道: “是癫痫,重症!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直到救护车呼啸离开,回头间,我和蒙超、黎平三个人,浑身都像是水洗一样,全湿透了。 黎平粗喘了一会儿,示意我们进到隔壁一间冷饮铺。 三人当中他年纪最大,也最沉稳,坚持说喝冰的会激着心火,愣是让我跟蒙超都点了常温的饮料。 等消了汗,蒙超第一个问我:“说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顾海涛他妹发羊癫疯了你可别跟我说,是你做梦梦见的。” 见黎平也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苦笑:“平哥、蒙牛,咱没外人。我……我要是说,真是梦见的,你们不会把我当神经病吧” 黎平摘下近视眼镜,边擦镜片边斜眼看着我:“那倒不至于,其实做梦除了是一种大脑意识反应,古往今来,作为警兆的例子也不少。就比如我这趟回老家,头天夜里做梦梦见捡了个钱包,结果第二天还真就捡着一个。不过后来让钱包的主人给揍了。” “为什么啊”蒙超问,“你想把人钱包眯下啊” 黎平戴上眼镜,摇了摇头,“我从我爸裤兜里捡的,被他发现了。原来他头天夜里也做梦了,梦见我从外头抱了台新电脑回来。” 我竖着耳朵听半天,才听出他在胡说八道,不禁再度苦笑。 蒙超给他肩膀上来了一拳,又问我是怎么知道顾海涛他妹出事的。 冷饮铺刚开门不久,开铺子的女孩儿在后头忙活,我见没旁人,转向黎平,干笑两声问: “平哥,学校是不是已经决定处分我了停课!除非警方能出具证明,证实我不是杀人凶手” 蒙超牛眼一下就瞪圆了,“怎么着杀人凶手哎哎哎,赶紧跟哥们儿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黎平到底老成持重,抿了口饮料,拍了拍我肩膀,“你消息倒挺灵通的。不过吧,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牵扯到人命,学校也得注意影响对不对事儿一天没结果,留你在学校,其他师生还怎么正常工作学习” 我苦笑:“对,想的很周全。”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所以再有十分钟,教导主任就会打电话给我,让我收拾铺盖滚蛋!” 黎平有些诧异,但还是安慰我说,这不算大事,等调查结果认定,我还能回来。 我哪里听得进去,好在刚才救了一条人命,这多少让我心里舒坦了些。 见两人都是真心关心我,我也没犹豫,直接把这些天的经历说了出来。 两人听了,先是双双愣了一阵,跟着一起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我。 恰在这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看到显示的座机号码,蒙超倒还没怎么,黎平却是陡然一下站了起来,“是教导处!” 我并没有直接接电话,而是清了清嗓子说: “三七同学,你是个好学生,也是个聪明孩子,我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你应该猜到了……” 我正经八百的说了一通,然后接了电话,按了免提。 扬声器中传来拿腔拿调的声音:“三七同学,你是个好学生,也是个聪明孩子……” 等电话挂断,黎平和蒙超缓醒过来,开始双双蹦高,能说的台词就剩下‘我靠’了。 直到店员小姐姐从后头提着水果刀出来,俩人才讪讪然消停坐下。 黎平问:“兄弟,你这不是和丁主任合起伙来逗我玩儿吧” 蒙超瞪着牛眼问:“二十一,你真梦见了你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二十一,是他给我起的外号,一如我喊他‘蒙牛’。 我也没有泄露‘天机’的顾虑,因为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被学校处分更严重的事了。 我对两人说,我是梦到了一些事,可梦到的情形,和现实还是有区别的。 就比如梦到顾海涛的妹妹发羊癫疯。 我真不知道她是发羊癫疯,在梦里,只是看到她满口鲜血,最终在她老爸老妈,和顾海涛的哭喊中,被整个拉上拉锁,打包抬上了救护车。 “你连他爸妈来都梦见了”两人都觉不可思议。 我点点头,“一个是谢顶的男人,显老;另一个中年妇女,眼镜比瓶底还厚。他俩……他俩说是出去逛逛,替顾海涛买点生活用品。” 话没说完,蒙超已经拿出了手机。 黎平一把夺过来,“别乱来!你想打给顾海涛,问他老爹是不是谢顶让你证实了又怎么样那三七能预知未来的秘密不是也穿帮了” “对啊,这天大的秘密,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蒙超拨楞了一下脑袋,和黎平对视了一眼,两人忽然一边一个,搭住了我的肩膀。 黎平鼓了口气,用力冲我点头说:“兄弟,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了!” 蒙超也猛点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哦,不对,是同生死,共富贵!” 我蒙圈了半天,直到蒙超嘴快,一语道破天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开彩票,号码是多少” 见两人眼里都闪着‘小星星’,我差点晕死过去。 “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见是个陌生号码,但不知道怎么,我的心就是一阵狂跳。 我接起电话,同样是按了免提,对方似乎迟疑了一下,才传来深沉的声音:“我,高和。” 这一次,轮到我一蹦三尺高,差点没直接跳到桌子上去。 “你没死……太好了!”我激动的无以复加。 或许是听出我发自内心的开心,高和也有点动情:“我没死,林丹也没死。高架确实封了,我脑子还没堵。我们临时打了辆出租,刻意过去你说的路口看了看,早在我们赶到的前五分钟,真的出了车祸。肇事车辆,是一辆拉卷儿的大货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章 打鬼胎 第8章打鬼胎 电话里,高和告诉我,真的出了车祸。 不敢说如果他们没有换车的话,会不会真像我说的那样在车祸中丧生,单是现实发生的情形和我所说的大致相似,就足够令两人震撼了。 更重要的是,我当时也不明白,明明是出车祸,高和却为什么是被水果刀插死的 高和告诉我,当时副驾驶的手套箱里,也就是安全气囊附近,有另一件案子的证物,那恰巧是一把绿色手柄的水果刀! 我倒没冲昏头,告诉他我被学校停课了。 高和冷静的说,出于对其他师生的考虑,学校这么做无可厚非。 我苦笑,说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高和叹息一声,说抱歉,他能做的,就只能是尽快抓捕凶手,还我一个清白。 挂了电话,见我愁眉苦脸,蒙超一拍我肩膀,眉飞色舞的说:“嗨,你有这能耐,还上什么学啊听哥们儿的,咱现在就买彩票去!” 黎平倒是很‘理智’,小心翼翼的说:“三七昨个梦见的都是坏事,压根就没梦见彩票开奖。我看这样,趁着学校这会儿还没落实,先让他回宿舍再睡一觉”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费心思了,咱都现实点行不行” 我可不认为能梦到天上掉馅儿饼。虽然自身还云里雾里,可我已经依稀感觉到,无论是做梦,还是面对林丹时瞬间的恍惚,所见到的一切,都和人有关。 最能证明这一点的——就是每当事发前,我脑海中都会出现不同的人脸和不一样的表情。无论最初有多混乱,最终都会以杨武刀的某个怪异表情作为终结。 我对两人说:“买彩票的事咱先放放,等哪天我真梦见开奖号码了,绝不一人独占,一定跟兄弟分享。眼下要紧的,还是帮忙想辙找个落脚的地方。” 要按我想的,既然杨武刀死了,我是不是能去他那儿住一阵子,反正我是替他交了房租的。 这个念头直接被黎平否决了,他分析的很细致。 不说旁的,就单单那天夜里,警车的到来,不知道惊动了多少附近的居民。太多人看见我被带上警车,我再去那里,产生的影响,绝不比对学校师生带来的恐慌要轻。 黎平说:“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可那附近的环境不是太好,说实话是有点委屈你了,不过嘛,这案子总不能没完没了不是你也就是凑合几天,那就别穷讲究了。起码住那儿不用钱嘛。” 原来黎平有个姨是嫁到本地的,前几年跟着儿子全家搬去了国外,家里的老屋子就空置了下来。 我说:“有这么好的事,那还犹豫什么平哥,你看,要是方便,你能不能现在给你姨挂个长途电话……” 不等我说完,黎平就说:“她家临走前把钥匙留给我了,本来是让我住的,可我觉得那地儿离学校有点远,不如住在学校安排的宿舍,还能见天吃食堂。这么地,我给同事打个招呼,让他帮我盯班,等会儿我就带你过去看看,要觉得合适,你就住那儿,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黎平打完电话,回学校开出了他那辆二手捷达,带上我和蒙超,直奔他说的地方。 蒙超看上去五大三粗,但有个毛病,就是嘴碎,只要人清醒,嘴就没闲得时候。 车才开出市区,他就忍不住叨咕说:“这地儿偏是偏了点,但好处是,二十一要住这头,白天夜里肯定不会空虚寂寞冷。” 我说:“你要相中这儿了,那就搬过来,咱哥俩正好做个伴儿。” 蒙超呲了呲牙说:“还是算了吧,我这人没什么自制力,抵受不住诱`惑,真要住这附近,不出一个月,就得。” 看着路边一排这钟点还拉着卷帘门,挂着各种‘美容美发’招牌的门面,我有点没心思再跟他打屁。 这地方倒还真不能算太偏,但这片地区,就是每个城市都难根除的‘狗皮膏’。光有住的地方还不行,我还得想法子挣钱。这周围貌似可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单位。 穿过这片街区,车速慢了下来,最后拐了个弯,停在了一条小路口。 蒙超第一个推开车门跑了出去,见他扶着棵树弯着腰‘哇哇’狂吐,我和黎平才想起来,这个货一直有晕车的毛病。 我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走过去刚想递给蒙超,忽然就听一个沙哑阴沉的声音骂道:“死小子,你们是想找死吗” 蒙超是吐狠了,可能没留神,我却是被吓了一跳。扭脸一看,只见一个浑身黑衣,干瘪矮小的老太婆,正冲我们瞪眼。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想到无奈要在这里居住,于是陪着笑脸冲老太婆点了点头。哪知道还没张口,老太婆居然冲了过来,一把将蒙超拉住,用力甩到了一边。 蒙超才吐得五迷三道,猛不丁被她一甩,差点摔个屁`股墩儿。反应过来,就要破口大骂。 我赶紧拦了他一把,等看清老太婆的模样,他也是一脸尴尬。 恰好黎平赶过来,一边拉扯我俩,一边跟老太婆点头哈腰:“三阿婆,还认识我吧我是黎平啊!” 老太婆眼神犀利的很,只看了他一眼,神色便有所缓和,但却只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走开。 黎平还想说什么,这次换我拉他和蒙超了。 三人走出几步,我扭头看了一眼,见那三阿婆居然正在清扫树下的呕吐物。 蒙超也看见了这一幕,内疚的说:“没想到阿婆这么有公德心,我是不是得回去帮她清理清理” 我忙说:“可别,你这会儿过去,铁定得被怼。老太拿簸箕砍你都有可能。” 黎平显得很纳闷:“三阿婆是我一个老同学家的长辈,她平常不这样啊今天怎么脾气这么火爆” 我问他那房子在哪儿。三人走进小路,我才对他和蒙超说:“要说那阿婆是粗暴了点,但却是好心眼。” 我压低了声音,“你们刚才没看见那棵树底下画的白圈儿圈儿里还画了那么个图案” 蒙超愣愣的说:“好像是吧,她手里好像还拿着纸钱……诶哟,她那是在给死人烧纸呢吧” 我说:“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钟点,哪有大中午给死人烧纸的这老太婆不是一般人,她那是给人打鬼胎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章 恐怖外卖 第9章恐怖外卖 “打鬼胎” 黎平和蒙超面面相觑。 蒙超说:“二十一,这种神神叨叨的事,你懂得最多。你说说,这世界上真有女的被鬼搞,怀上鬼胎的吗” 我说:“说有鬼是扯淡。其实就是早年间,没出嫁的闺女怀了孕,家里人为了遮羞脸,就说是撞了邪、怀了鬼胎。说是找人做法打鬼胎,那都是为了堵旁人的嘴,事实就是找人打`胎。” 这种事,早年在乡下我没少见过。我们村里,就有一个姓丁的神婆,专干这类的事。 记得有一次,丁神婆慌慌张张跑到我家,说邻村某某家的闺女血崩了,让我爷赶紧去救人。 那件事过后,我才知道,丁神婆早先就是个产婆子,后来乡下人家生孩子也都去城里的医院,她没了收入,才打着神婆的名义,最常干的,就是替人‘打鬼胎’。 听我说完这些,黎平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三人沿着小街走到中间,黎平把我们领进了一家私人诊所。 一个白大褂正坐在桌子后面,低着头看手机。桌上摆着一桶正泡着的方便面。 “猴子!”黎平喊了一声。 那人抬起头,一脸惊讶:“平哥,你怎么来了” 黎平给我们介绍,此人叫招文强,是他大学同学,现在家里开的诊所坐堂。黎平姨家的房子,就在诊所附近。 招文强面皮白净,穿上白大褂很有点像模像样,但却长了一对相当夸张的招风耳,单从背面看,两个耳朵分外显眼,就跟只大毛猴子似的,所以得了个猴子的外号。 猴子方便面也不吃了,硬要拽着我们去下馆子。 黎平拉住他,说:“先别急着吃饭,问你个事,你是不是替人打胎了” 猴子一愣,随即拧起了眉头,“瞎说什么呢我这可是正规诊所,有执照的。我能干那事吗” 黎平直来直去,把在路口见到的说了出来。 猴子听完一拍大腿,“嗨,你们都误会了!” 听他解释才知道,他阿婆的确有些神叨,而且在周边小有名气。前两天也确实有户邻近人家的闺女打`胎,不过去的是市医院。那女的家里的老人迷信,直说那是造孽,所以才找到三阿婆,让她为胎儿亡灵超度。 误会解开,又恰逢饭点儿,我们推脱不掉,就跟猴子去街口的饭馆搓了一顿。 席间听说我想搬来这里住,本来活跃的猴子,脸色突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黎平半开玩笑的问:“我让你帮忙看屋子,你该不会在那屋子里干坏事了吧” 猴子和他对眼了一会儿,竟然点头说:“我还就不瞒你,我真就在那屋子里办过一次‘坏事’。不过吧……我得跟你说,我和我阿婆,都觉得那屋子不怎么干净。” “怎么个不干净法”黎平看看我,面子上明显有点过不去。 猴子正色道:“开春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我跟女朋友掰了嘛。后来有次没忍住,我叫了一次‘外卖’。你也知道,我家里人多地方窄,不方便。有现成的地方,我不可能不利用。先声明,我可没想弄脏你那屋子哈,就是想着吃个‘快餐’。可是,那天那女的来了以后,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也特别吓人的事……” 猴子能当面把这样隐私的事说出来,也算是直爽。 但是,听他把整件事的始末说完,不光是黎平,我和蒙超也都眉心拧出了疙瘩。 按照猴子的说法,那天临傍黑,因为阴天,空气憋人。他想起分手的女朋友,心情低落之余,身体却是与之相反。 这附近就是‘粉灯狗皮膏’地带,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他也就没委屈自己,直接微信联系了一家‘外卖’。 猴子家头两辈都是开诊所的,他可不敢在家里放肆,恰好保管着黎平姨家的钥匙,就直接让‘外卖员’去了那儿。 那女的长相还行,就是稍微瘦了点。 照猴子的说法,他本身不是个‘挑嘴’的人,所以开门后,只上下一打量,就把女的拉进去,直接带到了后院。 两人正打算直奔主题,猴子忽然就觉得身背后冷飕飕的。 那会儿已经入夏了,南方天热得早,就是光膀子穿裤衩都不觉得冷。可他那时候就觉得,像是有一块冰,紧贴在背上一样,冻得他后脊梁骨都没一点热气。 那女的是没感觉到冷,可也觉出旁的‘不对劲’了。女的本来是背对着猴子的,觉得不对,就说:“帅哥,头一次吧要不要我帮你啊”说着,转过了身。 就在女人转过身后不久,她和猴子居然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猴子说,那次虽然是在院儿里,但屋里开着灯。借着灯光,他看着女人转过身,本来那女的还冲他笑,可是笑着笑着,女人的脸就变了。 刚开始就是扑簌簌往下掉粉屑,猴子还心说,这娘们儿的妆也化的太次了,用这么差的化妆品,可不值谈好的价。 可是,等粉屑落尽,那女的脸不光没了血色,还渐渐由苍白变成了惨绿色,而且随着脸色越变越深,居然又有东西从女的脸上掉了下来。 猴子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的一只眼珠子,竟然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看到这骇人的一幕,猴子哪还摒得住,“嗷”一嗓子就喊出来了。 那女的同样是一声大叫,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情形,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就直接夺门而逃了。 …… 听猴子说到这里,黎平再也按捺不住,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够了!别跟我鬼扯了!饭也吃差不多了,回头把钥匙给我!” 猴子急道:“平哥,你听我说……” 黎平挥手打断他:“差不多得了,你自己以后检点点儿,好自为之吧!” 回诊所拿了钥匙,黎平说什么也不让猴子再跟着。 出了诊所门,蒙超又忍不住碎嘴子说:“这样的人真不怎么可交。咱先不谈作风问题,天底下有买的就有卖的,这都无可厚非。替别人照看房子,不领工资,偶尔借用一下屋子也不算什么。可特么房子到底是别人家的,借用一时行,但人家本家要收回,你总不能硬给人霸占吧我说‘霸占’可能言重了,可编出这么个瞎话,这是……这是把咱们当成三岁小孩儿吓唬了” 我是没接他话头,但心里也觉得,这个猴子实在不怎么地道。 实际我是觉得,黎平刚开始跟他说的有点多,说穿了我是无处容身前来白住的。要换了是黎平自己过来住,猴子可能就没这么多搪塞的谎言了。 就因为我一个白住的,‘强占’了他寻欢作乐的‘别院’,所以他才会编瞎话吓唬人。最终还是旨在跟黎平攀交情的同时,希望继续替黎平独守那房产。 黎平把我们领到小街尽头,看到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我开始有点理解猴子为什么不愿意把钥匙交出来了。 小楼虽然老旧,但能够看得出来,原主人在的时候,屋里屋外打理的还是很细致的。单单是后院墙头上的一蓬仙人掌,长得都还那么茂盛,甚至还有败之后的痕迹。 见黎平心情不美丽,我也没多说,只说该有的家具都不缺,有水有电,比宿舍都还强呢。 我一直都认为,象鼻弄的凶案很快会破获,我也很快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所以,来的时候,我就只带了一包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 黎平差不多和我一个想法,听我说满意,就直说让我别跟学校领导掰扯,今天就直接住这儿得了。 他和蒙超是真够哥们儿,借我发财云云只是玩笑,两人知道我近况不佳,早就各自取了现金,不光硬把钱塞给了我,还以中午喝了酒为借口,硬是把捷达给我留下了。 房子虽然老旧,但绝不像黎平最初说的那么不堪。 我不是傻子,只搭眼粗略一看,就想到,这哥哥是存心周济我。要不然,这么上下两层楼,光是租给前街那些‘技术工作者’群居,一个月就不少钱呢。 跟校方那不叫矫情,就是听凭处理。 跟这俩兄弟,也犯不着矫情。就像爷说过的,记住人的好,有机会加倍还了就成。 我是真没打算长住,所以只临时买了张适合床铺的草席。 黎平和蒙超搭车走后,我刚大致整理了一下,外头就有人敲门。 门一开,来的居然是猴子。 站在我的立场,是不能偏见他的。他似乎也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给本家的黎平和我都造成了不太好的印象。 他的表情显得很郑重,而且带着委屈,似乎犹豫再三,才开口说:“我这人嘴快,容易得罪人。可是……可是……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我刚要说话,他突然一把搭住我肩膀,“三七是吧你得信我,这屋子真有点邪性!” 我很是不自在,单肩耸了耸,“猴哥,我这人命贱,就是有鬼,估摸着也不待见我。” 猴子蓦地抬高声音:“你听我说!我也不相信有鬼!可我信邪!中午你们就只听我说了半截!你知道,后来的事是怎么样的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章 白毛狐狸 第10章白毛狐狸 猴子并没有说太多,甚至都没进屋。 可是,他短短几句话,给我造成的影响,竟是出奇的大。 以至于,我在这‘新居’的第一晚,到了后半夜,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说的算是很简练,就说,中午他所讲述的,都是真的。 当时那个‘外卖员’落荒而逃,连手包都落下了。 虽然包里并没有太多钱,(他专门跟我解释,说干那一行的,‘送外卖’都是只带来回车费。为的是怕‘同道中人’设局抢`劫)。 那晚过后,他也有些混沌,认为是自己看眼了。 包里没钱,但还是得还给人家,毕竟‘技术工作者’也不容易。他本来是加了那女的微信的,可事后却始终联系不上对方。他不可能去联络‘店家’,也觉得没那必要。 这事本来过去就过去了,可是最近有一次,他为了替人调拨一些药品,去了趟市二院。没想到,在那里,他又见到了那个‘外卖员’。 只是,再见到对方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成为了架子床上散发着恶臭的死尸。 说到这里,猴子突然跟我谈起了病理。 什么苍白螺旋体、黏多酶…… 我正云里雾里,他突然一打哏:“我问过那家医院工作的一个老同学,那女的得了脏病,晚期,救不了了。死的时候,全身超过二分之一内表溃烂,眼眶……眼眶糜烂最严重!” 猴子说,那女人死时的样子,就跟他那天晚上见到的几乎一样。至于那晚,那女的看到了什么,却是永远没有答案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兀自不能成眠。脑子里、眼皮底下,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渐渐的,开始有点迷糊,脑子里的画面,也逐渐被一排排内里点着小粉灯的门面占据。 “那不是你该想的!” 我终于忍不住翻身坐起,愣怔了一会儿,趿拉上拖鞋,几步出了屋,过去拉开了后门。 因为是临时借住,我就只睡楼下一间,这可能是当初的老人房。这房子本身年代久远,卫生间、厨房,全是隔开在院里单建的。 实际我就是心烦意乱,说不上是饿了还是憋尿,院里雨声簌簌,站在屋檐下,也不知道该往厕所还是厨房跑。 凉风扑面,我使劲甩甩头,清醒了些,也终于想到该‘何去何从’了。 我刚住进来,厨房虽然有锅碗瓢盆,可那些都搁置好多年了,更没食材让我炖煮,何况,煤气罐都报废了,还没换新的呢。 我双手挡头,能多快就多快的跑进了厕所,就一个人住,也不用关门,拉下裤边就尿。 正左右摇摆,猛然间,只觉得像是有一双眼睛,正在无声的窥视着我。 我打了个激灵,都没来得及抖,就一手提上裤衩,一手抓住门扇,关上一半,往后仰着身子,侧眼往院儿里看。 这一看不要紧,我魂儿都快吓出来了。 顺着厕所门往外看,借着前屋透出的灯光,就见院子的角落,有一团白的影子! 这白影本来就一小团,但是两只碧绿的眼睛特别明亮。 它好像也发觉我在注视它,‘嘶嘶’挑衅的吐着气,居然开始涨大起来! 我呆愣了足足一分钟,等反应过来,吓得想先关门的时候,那东西的个头,已经从最开始我看见它的时候,变得半人多高了。 那对发光的绿眼睛,仍旧直勾勾瞅着这边,光芒虽然稍显黯淡,但却更加幽深似直透人心! “砰!” 我猛地甩上门,倚在门背后,半仰着头控制不住的喘粗气。 那是什么 猫 不能够,刚开始像猫,可后来变得那么大……哪有猫长那么大个儿的 绿眼睛……浑身白色儿…… 狗 萨摩 不像。 我是学动物医学的,知道基因和外貌的关系。 不同光线的折射,会造成某些动物眼球显现不同反光,但我能肯定,房间里白色的日光灯管,映照在任何常见动物的眼睛里,都不大可能会反射出那样的绿光。 “那到底是什么” 我不敢开门,只顺着木门的缝隙往院儿里看。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终于猛地醒悟过来。 虽然隔着雨帘,光线不怎么明朗,可还是能看出,那团已经变得近一人高的白影有着明显特征。 浑身白色、尖耳朵尖嘴……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那肯定不是萨摩! 那特么的是一只狐狸!一只白毛大狐狸!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里不是市区,可城乡结合处也没有闹狐狸的!而且是那么大一只,单就这会儿的个头,都快高过我了,而且它还是蹲坐着的! “呜哇……” 猛然传来一声怪叫,我吓得整个人一蹦,差点没踩滑崴了脚。 好半天,我才勉强控制住打哆嗦的腿肚子,眼珠缓缓转动,一手悄悄抓起马桶水箱的盖子,一手再次握住了门把手。 猛地拉开门,跟着奋力将沉重的水箱盖朝着印象中,白毛狐狸所在的方位甩了过去。 “咣”一声! 我浑身汗毛孔跟着猛一阔张,侧着脸,瞪大眼,顺着半合拢的门缝向外看去。 大狐狸不见了! 院子中间,还有一片白色儿,可那就只是白瓷的水箱盖。 …… 转过天早上,第一个接到了黎平的电话,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 我违心的说,睡的挺好。总不能告诉他,这院里半夜闹狐狸,我整个晚上没睡吧 第二个打电话来的是蒙超,这‘牛犊子’估计刚醒,在电话里含糊的说:“喂,我想了半夜了,你……你是不还差钱啊那什么,我卡里还有点,再给你转点儿对了,你昨晚上梦见彩票开奖了吗” 我感动之余说:“梦见了,123456,外加个7!” “滚犊子去啵!”蒙超拉着长音把电话挂了。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我不得不翻身下床,胡乱套上衣服,走出房间,过去前头开了门。 猴子隔着门框和我对望了一会儿,眼里满是怪异的神色。 仍是没等我开口,他就递了个东西过来。 看清包装盒,我不禁一愣。 猴子说:“这是遥控门铃。我不是让你装门上的……一共是俩蜂鸣器,我那儿留了一个,你……你把按钮揣兜里,有什么事,你就……就按钮。” 我感受到他是好意,却啼笑皆非,“猴哥,这……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哪知道猴子像是猛然被人踩了猴尾巴,一蹦三尺高,嗷嗷的冲我喊:“你都三天没出门了,我见天看着你呢……你要是真出点事,我怎么……怎么跟平哥交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章 遗失了七十二小时 第11章遗失了七十二小时 我被猴子激烈的反应吓一跳,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我一把按住他:“你刚才说什么谁三天没出门了” 猴子用看待病人的眼神看着我说:“还能有谁你的事,平哥都跟我说了,他怕扰你心烦,就让我照看着你。好嘛,三天三夜没出门,我也是实在怕你出事,才过来……” “我三天没出门”我觉得要不是我有病,就是他有病,不等他回应,就掏出了手机。 点亮屏幕,只看了一眼,就猛然呆住了。 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和我搬来这里的日子,居然真的差了三天! 我只觉一阵茫然:“怎么会这样的……” “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我刚要接,可没等看清谁打来的,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要真是过了三天三夜,那可不得没电嘛。 但那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整晚都没睡 不对,好像是眯瞪了一会儿。难道说,我那时候睡着了,只是不自知那也不能一觉睡了三天三夜啊 猴子自顾唠叨了一通,拉着我要去外边吃早点。 我肚子配合的打起了鼓,我说先回屋把手机充上电。猴子说不用,说他那儿有充电宝。 这一顿饭吃的,把早点摊的老板和老板娘都看傻了。好嘛,两碗豆浆,半打油条,外加两个饼,还饶了一个韭菜盒子,任谁见了不得以为这是饿死鬼投胎呢。 跟着猴子回到他的诊所,他坚持要替我做身体检查。 我拗不过他,只好先借机会把手机连上电。 只有前不久一个未接电话,是个陌生的手机号。微信信息倒是收到不少,有黎平发的,蒙超发的,还有顾海涛发的语音。 这些信息发送的时间不同,但都证实,时间真的已经过去了至少七十二个小时。 恍然间我又想起一件事,问猴子:“猴哥,你听没听说,咱这附近闹狐狸啊” “闹狐狸”猴子一愣,“早先我小时候倒是听说过有狐狸,但是这会儿环境都差成什么样了,前街‘狐狸精’倒是不少,真狐狸我可没见过。诶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我本来想把夜里看见白毛狐狸的事告诉他,可想了想,还是没说。 神不知鬼不觉的‘遗失’了七十二个小时,已经够让人匪夷所思了,要再说我看见白狐狸,那他十有八九得送我去医院看心理科。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猴子对我的检查结果是,除了肠胃有点胀气(吃撑了),别的都很健康。 我发现猴子其实真不错,和黎平一样是热心肠,只不过和人近乎了,嘴比蒙超还碎,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抖楞。 我心想既然做了邻居,他又那么照顾我,怎么都要请他一顿。眼看就又快到饭点了,就说中午请他下馆子。 两人一拍即合,等猴子忙完手头上的事,正往下脱大褂的时候,我无意间和他对了个脸,忽然又莫名的恍惚了一下。 猴子过来搭住我肩膀:“还愣着干嘛走吧,我请你!” 我用力甩了甩头,呆呆盯着他的脸看了看,“还是再等会儿吧。” “等什么啊” 我说:“等手机再充会儿电。” 不等他开口,我就忍不住问道:“你给人看病,是不是都登记资料啊” 猴子咧咧嘴:“废话,你以为我是卖野药的呢哥们儿这可是正规诊所!” “别拿卖野药的说事!”我捶了他一拳,“我爷就是卖野药把我养大的。” 又说了没两句,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听到开门声,我头都没回:“高队,咱们又见面了。” 我转过身,来的果然是高和,跟他一起的,还有上次见过的林丹。 高和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学校不让我住宿舍,只能暂时借朋友家的房子住。” 高和说:“那正好,我还正想找你呢。早上我开车,让林丹给你打电话,结果响了两声断了,再打就关机了。你先等会儿,我忙完正事再跟你说。” 我摊摊手,让到了一边。 他和林丹向猴子出示了证件,然后开始询问起了猴子。 刚才那一下‘恍惚’,我不光知道高和他们会来,还知道他们找猴子的目的。 就像猴子自己说的,他的诊所虽然不大,但手续齐全,来看病的人也多数有记录。所以,对他的询问也简单了许多。 高和示意林丹收起本子,起身抖了抖手,对我说:“公事办完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朋友能一块儿吗” “废话,不就多双筷子的事嘛。” 依旧是上次我刚来时的那个饭馆,这回高和没喝酒,直接要了米饭。拌着菜汤三五口扒拉完,一边抹嘴,一边从包里掏出个信封推到我面前。 “这是……” “我和林丹私人感谢你的。”高和点了根烟,冲我抬了抬下巴,“上回要不是事先听你说,我跟林丹可能真就去见阎王爷了。咱们也不走形式主义,送什么都不如直接给钱实在。都是工薪阶层,钱不多,别推,收着。” 林丹放下筷子,也冲我点了点头,“上回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对了,大木头是谁”我问。 见林丹把脸偏向一边,高和咧了咧嘴,“是她男朋友,噢不,应该是前男友。咱吃饭那回,他给林丹打电话来说分手。那天过后,我越想还真越觉得玄乎。要换了平常,以林丹开车的技术,怎么都不至于把我俩给送太平间去。可巧就巧在那天,她一听说那男的移情别恋,憋屈的就差去把那男的直接给崩了。就她当时那状态,别说遇上违章的大车了,好没秧的也能怼电线杆子。” 猴子在旁听了半天,忍不住八卦的问:“这美女跟那木头最后怎么样了没和好” 高和‘啧’一声:“都说移情别恋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肯和好我们小丹还不肯呢!” 猴子还想说话,我知道他又犯碎嘴子的毛病了,赶紧拦了他一把。也得亏是拦住了,不然看林丹的眼神,他再说半个敏感词,林丹的筷子就得飞他脸上。 高和忽然说了一句:“案子变得复杂了。” 我心里打了个突,没吭声。 知道早上的电话是林丹打的,我心里就开始画魂儿,凶手没抓到是肯定了,可既然没抓到人,找我干嘛我怎么想都觉得,两人联系我不单为了答谢给钱。 高和指了指猴子,对我说:“我之前问他的问题,你都听见了。你应该能想到,我们现在正从哪里着手。” 我点头:“凶手被我用辐条刺伤了,而且伤得有点严重,所以你们现在就是盘查各个医院和个体诊所,看看有没有大夫在那之后接诊过可疑的病人。” 高和说:“没错。你还想到别的什么了” 我摇头。 高和使劲挠了挠头,“你啊,肯定是想到了,就是不想担事,不肯说。你这是非逼着我们违规啊。” 他在林丹胳膊上点了点,朝我指了指:“小丹,你跟他说!违规的事你来,出了事,我给你背黑锅。” 猴子扑哧乐了:“你们还有这操作呢” 林丹瞪了他一眼,转向我说:“我们化验比对过你那根辐条上的血样,没有结果。也就是说,凶手以前没有过犯罪记录。” 我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诶!两位,这……这案子跟我没关系,你们真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高和沉声说:“我觉得有必要。你先听她说完。” 林丹看了他一眼,加重了语气:“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们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捕凶手。因为凶手已经失控了,开始变本加厉,手法也更残暴。晚一分钟抓到他,就有可能有新的受害者。” 我忍不住再次打断她:“等等,你的意思是……” 林丹点点头:“是连环凶杀案。事实上,在象鼻弄那起案子之前,已经有四名被害者了。同样是两对母女,相同的作案手法。不同的是,因为你的介入,象鼻弄的两名受害人没有死。” “等等!” 这次打断话头的是猴子,“也就是说,你们已经认定三七没有嫌疑了。那为什么不给校方出证明,证明他是清白的” 高和把烟头摁灭,皱着眉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这样。没有足够证据,单凭个人主观,谁都不能出具证明。相信我们,等抓到真凶,我亲自送三七回学校,除了出公函感谢信,我给他发锦旗!” 我心里又一咯噔:“什么锦旗我不需要。我就是个学生,学的还是……”蓦地,我脑海中像是划过一道闪电,话音戛然而止。 林丹终于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同学,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猛一挥手,高和跟林丹双双都是一愕,像是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坚决固执的态度。 我忙说:“别误会。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高和一挑眉毛,和林丹的眼神中都不自觉的流露出异彩。 我往前凑了凑,对两人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学兽医的!” 林丹一瞪眼,“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协助我们!” 我忙摇头,“你听我说完。我虽然学业一般,可是到底也算学医的,上过生物解剖课。那天夜里我能感受到……实际你们肯定也通过化验判断出来了,那凶手受伤可不轻。受了重伤,必须得治疗。那就得去医院。” 林丹又想打断我,高和拦了她一把,冲我点头:“所以我们已经排查了全市,以及周边乡镇的大大小小四十三家医院,和个体诊所。你,接着往下说。” “我说了,我是学兽医的!我是想说,兽医也是医生,凶手肯定不是傻子,肯定不敢去正规医院……” 高和猛一拍巴掌:“明白了!”跟着拿起手机,快速的拨出一个号码:“所有人员,从现在开始,地毯式排查所有乡镇兽医站,和市区所有的宠物医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章 相术 第12章相术 弄清状况,猴子忍不住吐槽说:“人和动物能一样吗你们这么弄,是不是有点扯了” 我说:“负责的告诉你,人跟某些动物还真没多大差别。关键你刚才不也听说了嘛,连着三起案子,三对母女,凶手很可能是心理有问题。 我好歹上过几堂心理课,虽然是……是动物心理学,可是就比如拿猫来说吧,家养的宠物娇生惯养,被人拍一小巴掌,都能委屈好几天。 比较起来,野猫就多少有点‘心理变`态’。我们有个案例,就是一野猫让车给轧断了腿,怎么着怎么疼。后来没辙了,它就把断腿齐根给硬生生咬断了!” 高和说:“这个比喻也算恰当,凶手的确心理不正常,一旦受伤,心理受刺激的同时,生理上对疼痛的承受力多半会增强…或者说是麻木!只要能止疼、能不死,是不是给人看病的医生那都不是事儿。” 我点头,“关键好些种给动物用的药,对人同样有效,只是副作用比较大。” 高和使劲挠了挠头,向着林丹递了个明显的眼色。 林丹迟疑了一下,很是郑重的对我说:“为了避免再有新的受害者,我个人希望,你能最大限度的协助我们。我刚才说过,凶手已经开始失控了。事实是,就在前天夜里,又新增了两名受害人!” 猴子说:“我是想不明白,三七不过是一个兽医,都还没毕业,除了能想到刚才他说的那些,还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林丹猛然抬高了声音:“他有义务协助我们抓凶手!他是救了两个人,但同时还刺伤了凶手,从而导致凶手失控!他用辐条刺伤了凶手的眼睛部位,新的受害人、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儿,被用她自己眼镜的眼镜腿插进了双眼!” 我和猴子同时打了个哆嗦。 高和敲了敲桌子,示意林丹冷静,忽然一转话锋问我:“你对玄学有什么看法” 猴子诧异道:“怎么又扯到玄学上去了” 高和摸了摸鼻子,依旧盯着我说:“我本人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但我也相信,科学以上,的确有玄学的存在。比——风水,还有——相学。就算是西方国家,也多有类似的存在。” “相学给人看相”我脑子莫名的激灵了一下。 高和说:“你一定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杨武刀不出现,以你当时的状况,真的很难在一时半会儿脱身。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个细节,你给了杨武刀一个盒饭和五块钱,他就帮了你那么个大忙。关键我记得——他头一次见面就跟你说过,他是个算命先生!” 见高和绷着嘴冲我点头,我忽然有种被点醒的感觉。 高和像是越来越兴奋,搓了搓手,接着说道:“为了调查案子,我们曾去过杨武刀家里。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相框。你肯定也看过那些照片,那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看来——都不正常。 这么说吧,你之前在局里说过,你本来晕血,当晚能够第一时间替伤者应急处理伤口,是因为你在梦里见过更血腥的场面,导致你的心理防线扩张到了相当的范围。 我相信在那之前,你肯定没有做梦预见‘未来’的能力。不然你也不会巴巴的跑去那老弄堂,白给人交房租不说,还惹了一屁股麻烦对不对 在你的陈述当中,你在去到象鼻弄以后,总共发生过三件‘特别’的事。除了做梦梦到凶案现场,和那老要饭的给了你一根辐条,貌似就只有杨武刀那些照片最特别了。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杨武刀不是疯子。他对你说的都是真话,他真就是个算命先生!他知道自己就快死了,恰好你好心给了他一盒饭,他觉得你不错,就决定要收你做徒弟! 他本人是没机会、也没时间亲自传授你了,而他那些照片,就是一种特殊的——自学教材!” “啪啪啪……” 我情不自禁的为他鼓掌,“您的记忆力真棒,分析能力也是超强。” 高和一挑眉毛:“所以呢”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苦笑道:“事实是,我真不会看相,要不然我至少会跟你说,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破。对了,那些照片你们应该不止一个人看过,你们谁学会什么了” 高和的嘴撇了下来,“我费这么多唾沫,你还是不肯帮忙” 林丹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下意识的看过去,正见她蹙紧眉头,点了拒接。 看到她有些复杂的表情,我脑子里蓦地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 短暂的恍惚过后,脱口问道:“林警官,撬你男朋友的女人,是你闺蜜她是单亲家庭” 林丹貌似没反应过来,高和却是身子猛地向前倾:“你想说什么” 和他凌厉的目光相对,我顿时冷静不少。 高和反手在桌上不轻不重的叩了两下: “三七,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是男人,是社会的一份子。必要的责任感必须要有!八个受害人,六条人命。被你救下来的女孩儿,治好了也是残废!我真心希望你,能够尽可能的给我们提供帮助!” “行了,不用说了。”我起身往外走,直觉自己正逐渐落入一个迷离的漩涡,那并非是我所希冀的生活…… 走到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道:“林警官,你最好打给那个‘死渣男’,如果他刚才打给你的目的,是要跟你复合,那么……那个新被他始乱终弃的女人和她的母亲,或许有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回去的路上,猴子急不可耐的追着我问:“你真会看相真看出凶手……不,是连谁是下个受害人都能看出来” 我没吭声,直到回到诊所,才对他说:“猴哥,是兄弟,我不瞒你。最近在我身上实在发生了不少怪事,就比如你说我三天没出门,事实上,我只记得昨晚在院子里,见到一只绿眼的白毛大狐狸。我吓得一夜都没怎么睡,等你来敲门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过了三天。” 我点着头道:“我得承认,那个姓高的,的确牛掰,分析推理能力超强。他说那些话,真替我解开了不少困惑。可是……要说起看相,猴哥,你不觉得这有点扯吗” “为什么觉得扯” 猴子夸张的挥着手,“说到狐狸,虽然现如今环境破坏的厉害,可从咱这儿再往东,就是林场野地,有狐狸跑到院里,也不……不算多稀奇。要说看相,那真是老祖宗传承几千年的东西,怎么就扯了” 见他越说越激动,我脑子也被打乱了,赶紧拦着他说:“先别说相学,先说狐狸。你见过狐狸能变大变小吗” “切,狐狸精狐狸精,能变大变小……” 猴子说这话显然是没走脑子,等反应过来,表情也变得愕然。 我正想再说,忽然发现,他眼珠缓缓转到了别的地方,眼中的神情也变得很有些怪异。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心里登时打了个激灵。 我居然真的看到了一张——狐狸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章 追凶(上) 第13章追凶(上) 诊所的玻璃门上,紧贴着一张走样的脸。 能在大白天出现的,当然不是狐狸精。 那是个人,之所以会被我第一眼看成狐狸,是因为对方的眼睛。 那双眼睛往下弯,眯得像是两线月牙,但透出的些许眼珠里,却闪烁着狡黠的神采。 再配上其它因为挤压而扭曲变形的五官,乍一看还真就像是一张狐狸的脸! 猴子在我身背后抬高声音说:“瞎瞅什么呢想吓死人啊还不赶紧进来!” 外面那人嘴一咧,推门走了进来。 我这才看清,对方居然是个长相很是不错的女孩儿。 女孩儿的眼睛其实很大,但是天生是笑眉眼,一双眸子比之秋水不妥,更像是闪耀的星星,透着古灵精怪。 猴子显然是认识她的,她一进门,猴子就转身去药架上搜罗:“我琢磨你这两天也该来拿药了,怎么地,最近有没有去复诊” “你哪那么多废话,好好瞅着点,别给我拿错药!”女孩儿不客气的说道,一双狡黠的像是狐狸般的眼睛却一直在我身上打转。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直接向她伸出右手:“你好,我叫三七。” 女孩儿怔了怔,眼睛眨巴了两下,居然伸出手和我握了握: “你好,我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体育老师那个劈腿的前妻,刚好是数学老师。所以教我数学的体育老师教导我:谁要敢给我出数学题,饶不了他!” 我缩回手,两手交叠垂在身前,“我真叫三七,我爷是卖野药的,三七是药材。我是被爷捡来的,他不让我跟他姓。” 女孩儿瞪眼看了我一会儿,眼珠突然向下一斜,我吓得赶忙往后一蹦。 女孩儿哈哈大笑,转向猴子笑道:“招大夫,这是你朋友新搬来的我怎么看着跟个二傻子似的” 猴子扑哧一乐,“你别逗人家了,他跟我是同行,学弟,都是邻居,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得找他帮忙呢。” 女孩儿诧异的看向我:“你也是医生看年纪不像啊” “我还差一年毕业。我……我学兽医的。” “嘿!看着挺老实的,怎么拐弯儿骂人呢” 我忙说:“没没,我学的专科就是动物医学。”边说边暗暗朝猴子指了指,示意拐弯骂人的另有其人。 女孩儿又瞪了我一眼,从猴子手上接过药,说了声‘记账’,转身就走。 直到她走出门,不见了身影,我还在发呆。 “三七,你以前没谈过恋爱吧”猴子问我。 “还真没有。” 我说我刚到川菜馆打工那会儿,倒是有个女服务员对我有点那意思,可男女感情这点事,要是不来电,用胶水粘都不管用。也得亏是没跟她有发展,因为后来我听人说才知道,那女的一早就跟后厨的一个胖厨师不怎么干净。 猴子点点头,说:“那就对了,单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是看上人家了。” 我没反驳,我发誓,在这之前,我绝对认为‘一见钟情’得是改成‘一日定终身’,前提还得是一击正中靶心,因为‘结晶’不得不互相凑合那种。但貌似刚才见到的女孩儿,让我对这个词的认知有了颠覆性的改变。 我问猴子:“猴哥,这‘皮蛋’(我老家惯常对调皮捣蛋小孩儿的称呼,除了皮蛋,还有皮猴子之类)住附近她叫什么名字” 猴子莫名的两眼放光:“你连这都能看出来” 我一愣,“怎么个意思” “那丫头就叫皮蛋。她姓裴,叫什么……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了。她从小比男孩儿还皮呢,所以周围的邻居全都喊她皮蛋。” 猴子没来由的叹息了一声,“年轻人春心萌动可以理解,但你最好别打皮蛋的主意。” “为什么啊她有男朋友” 猴子摇摇头,拉开抽屉,翻出一张药笺递给我。 我虽然学的兽医,但对药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扫了两眼,心顿时向下沉:“怎么都是些激素” “癌。”猴子又再叹息一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我的同行说,她最多只能活半年。可是这个皮蛋……把那些医生专家的脸打的啪啪的。呵,从医生放话到现在,已经一年半了。” 猴子语重心长的劝我:“我看得出来,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才让你别去招惹她。免得到头来,活着的也跟着遭罪。就让她继续这么没心没肺的,活到哪天算哪天,挺好。” 回到借住的房子,我第一时间把手机调成响铃,并且设定了闹钟。为的是,避免再有‘睡死’的情况发生。如果再‘遗失’时间,那我还真得去大医院检查一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那晚的白毛狐狸一直都没再出现。 我也没急着找工作。因为我相信,高和他们很快就会根据我提供的线索,抓到连环凶案的凶手。到时候回到学校,再做打算不迟。 这天上午,我正在猴子的诊所里消磨时间,高和打了过来。 电话里,他很有点兴奋的告诉我,就在两个钟头前,他们已经抓到了嫌犯。让我尽快抽时间去市局一趟。 挂了电话,我立马开车赶了过去(拮据不代表没规划,我入学第二年就狠心勒紧裤腰带考了驾照,所以黎平才会把他的捷达留给我)。 说明来意,我被带到一间小会议室。 直到下午两点,高和才缓步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一直在审讯。” 我说:“没关系,凶手认罪了吗” “认了。”高和嘴上这么说,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我没问他具体状况,只说:“现在是不是能替我开证明了” 高和点了根烟,把烟盒和打火机推到我面前,吐着烟圈儿说: “理论上没问题,可是……在那之前,我想你去和嫌犯见一面。” 我愕然:“我见他干什么” 高和狠抽了口烟,“算是例行程序吧。你和凶手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即便没见到对方的脸,但对凶手总有大致的印象。” 他这么说,等于是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审讯室里,一个满脸胡茬、左眼包着纱布的男人被固定在审讯椅上,听到动静,只是抬起右眼扫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我仔细打量对方,发现他虽然有些萎靡,有些不修边幅,但除去天生的络腮胡,其实是个很有些斯文的中年人。 我还在看着他,突然间,就听他冷冷道:“我的眼,就是你扎伤的” 对方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抬头,但明显是对我说的。 我虽然被吓了一跳,但目光仍在他身上打转。 半晌,我回过头,冲高和摇了摇头。 高和目光一凛,斜眼看着嫌犯,嘴上问我:“他不是你那晚见到的凶手” 我迟疑了好一阵,咬咬牙:“应该不是。” 话音刚落,嫌犯猛地抬起头,独眼死死的盯住了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章 追凶(中) 第14章追凶(中) 来到外边,高和立时问我:“你肯定他不是你那晚见到的凶手” 我使劲吞了口唾沫,犹豫着说:“我不敢说肯定什么,就是觉得他个子高了点。而且,手也大了点。” 高和一挑眉毛:“我记得你说过,那天晚上你很害怕,跑出去的时候,只看到凶手逃走的背影。当晚下那么大的雨,你能留意到这么多细节” “我还说过,在那之前,我做了个梦。” 看到旁边两人投来异样的眼神,我苦笑。自己都说是做梦了,他们又怎么会把梦里看到的情景拿来做依据 高和没再说什么,在审讯室门口来回走了足有一分钟,才停下来看着我,“你对凶手还是有一定印象的,只不过……是在另一种情形下造成的。” 我不敢开口,高和也没逼我,继续说道: “那个墙洞距离地面的高度,是两百零三公分,杨武刀家椅子面的高度,是四十七。你的身高大约175到177,站在椅子上,肯定要弓着腰才能把眼睛凑到墙洞上。嫌犯的身高是184,同样是站在高度相似的凳子上,想把眼睛凑到墙洞上,腰弯的要更厉害。” 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他踩的凳子没那么高,最多也就30多公分!而且根本就没弯腰!” 高和目光一闪:“要照这么说,203减去30,凶手的身高应该比你还稍微矮一点” 我点点头:“用作凶器的刀,是一把厨用刀,和我在饭店打工的时候后厨见到的差不多。我的手在男人里算是小的,握住刀柄,刀柄也要留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在外边。我是不记得凶手戴没戴手套,可我记得,刀柄露出的长度肯定还要多点。刚才那个男人的手很大,就算不戴手套,也差不多能握住整个刀柄了……” 说到这里,我猛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 “怎么不说了” 高和挑了挑眉毛,“你的观察力和思维逻辑都不错,很适合干我们这行。” 他朝审讯室的门努努嘴,往前凑了凑,“要不要再进去看看嫌犯” 我忙说:“没必要了吧我这些都是瞎猜的,看不出什么了。” 林丹快步走了过来,把一份材料递给高和,很有些兴奋道: “初步化验结果出来了,嫌犯的血样和象鼻弄一案,现场证物上提取的血样相同!” 高和问:“dna比对结果最快什么时候能出来” “最快傍晚5点。” 高和似乎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清,目光只顾停留在林丹脸上。 林丹似乎也有所察觉,转过脸和我对视。 我恍惚了一下,问高和:“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还要不要进去再看看” 我咬咬牙:“我能和对方说几句吗在那之前,我想问……对方是什么职业” …… 第二次进到审讯室,嫌犯仰靠在椅子里,从我一进去,就用一种十分神经质的目光看着我。 我摒了摒气,鼓足勇气和他对视:“你不是凶手,为什么要替人顶罪” 对方仍是偏着头,看着我,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想起对方的职业,我忽然想到曾经闲来翻看过的一本书,咬咬牙,双手撑住台面,俯视他,一字一顿道: “你是心理医生,很清楚犯罪心理!无论真凶和你怎么亲密,除非将他绳之于法,不然你比谁都知道,他还会再行凶!” 见对方仍然无动于衷,我也是豁出去了,大声道:“凶手现在已经失控了!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拦不住他的!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了他的工作单位!” 对方身子微微一震,居然开口道:“是你的脑子坏了,还是你们的脑子全都让门挤了” 我用力一挥手:“我知道你很懂心理学,可是我们没你想的那么没用!你替真凶顶罪,是因为他是你唯一的亲人!我知道,他是你亲兄弟,可你又知不知道,截至现在,他已经杀害了七条人命了你又知不知道,他第一个杀的,很可能是你们的母亲!” “你说什么!”对方猛一挺身,脚上的镣铐一阵作响。 “我说!你本来还应该有一个亲人的,可是她被你弟弟杀了!” 说完这句,我也猛地怔住了。 高和并没有给我看疑凶的资料,只是告诉我,他的名字叫童向南,职业是心理医生。 我刚才看到林丹,的确是‘幻想’出一些画面,可刚才说的那番话,却像是压根没走脑子,激动之下脱口而出一样。这些之前根本就不存在我的‘幻想’当中,而像是我和童向南直面相对以后,随着话语同步显现一样。 童向南不自禁的呼吸粗重,但他控制情绪的能力相当强,独眼盯着我,眼珠微微转动了两下,沉声说:“如果说你是我的同行,未免太年轻了点。” 我说:“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犯了罪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用命维护的,是一个杀了自己母亲的禽兽!” 童向南也抬高了声音:“我有必要提醒你,没有证据的事……” 我本来还想打断他,猛然间,依稀听到一阵声响。 这声音在隔绝外界的审讯室里听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听在我耳朵里,却像是在耳边炸了个霹雳。 我的心狂跳起来,“外面下雨了” 高和脸色变了变,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就回来道:“刚打雷,还没下。” 我转向林丹,却没再看出什么。 高和问:“你想说什么” 我虽然觉得有些事自己都认为无稽,可想到人命关天,还是硬着头皮说: “凶手疯了,他很可能又要再次作案!就是现在!” 高和倒是松了口气,“如果是那样,他只能是自投罗网,我们的人还在凶手最后目标的家里,没有撤离……” “不是那一家!” 我已经在疾步往外走,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猴哥,你什么都别问,现在马上去皮蛋家,带她和她妈去最近的派出所!” 一上车,我便将油门踩到底,直奔城东飞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章 追凶(下) 第15章追凶(下) 才一下车,高和、林丹就双双走了过来。 我回头看了看,“就你们两个” 高和皱眉:“你什么都没说清楚,让我怎么带人来” 我没再跟他多说,再次打给猴子,却没人接电话。 高和说:“凶手有新目标是谁地址给我!” “我不知道!” 我着急的说了一句,左右看看,跑进了旁边的饭馆,“老板,皮蛋家在哪儿” 饭馆老板已经认得我了,只不过他年纪大了些,又是个慢性子,竟还有些警惕的问我:“你找皮蛋干嘛” 高和亮出证件:“告诉我们,他家在哪儿!” 问出地址,我急着冲出门。这时,大雨终于拍了下来。 高和大声对林丹说:“先去开警笛!” 刺耳的警笛声中,我冲进相邻的街道。 慌乱中,没留意有人出来,迎面相撞,对方竟直接被我撞得摔了个四仰朝天。 我哪还顾得上管对方,雨中一路狂奔,来到小街尽头,见院门洞开,隔着院门,看到一人正在房门口撑伞。 “哎三七,你这么快就来了到底什么事啊你在电话里也不说清楚……” 见到猴子,我长出了口气,“皮蛋跟她妈呢” “谁啊” 屋里传出一个声音,跟着一个俏丽的女孩儿拿着把折叠伞,蹙着眉头走到了门口,正是上次在诊所见过的皮蛋。 高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跟随后赶来的林丹对视一眼,双双看向我。三人都已经淋成了落汤鸡,只能是先不说旁的,进院儿躲到了屋檐底下。 我缓了会儿气,问猴子:“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猴子咧咧嘴,“可别提了,我中午吃坏了肚子,跑肚跑一下午了。你打给我的时候,我正在马桶上蹲着呢,根本站不起来!这不,我刚赶过来,就又在人家家里……来了一回。我手机没带到厕所。对了,你在电话里跟火上房似的,到底什么事啊” 高和跟林丹亮明了身份,不光猴子,连本来一脸不耐烦的皮蛋也觉出了严重性,把我们仨让到了屋里。 没见到有旁人,我迫切的问皮蛋:“阿姨呢” “谁是你阿姨”皮蛋瞅了高和一眼,还是说道:“我妈去前街搓麻将去了,下这么大雨,她哪能回得来”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走了进来。 这人匆匆来到屋檐下,边收伞边叨咕着什么。 “妈,你怎么回来了”皮蛋走过去问。 “可别提了,你张大妈刚才被一个雷吓得,直接犯心脏病了。人都被救护车拉走了,那还玩儿什么啊” 皮蛋妈一回头,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诶哟,怎么这么多人啊” 看清她的长相,我心里又是一咯噔。 我跟皮蛋也只见过一回,没见过她母亲。但在不久前的某个瞬间,我脑海中却是切切实实的出现过这张陌生的面孔! 皮蛋把我们给她妈介绍了一遍,然后偏着头问高和、林丹:“两位警察叔叔、警姐姐,你们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啊” 见高和、林丹双双看向我,我一时无语。 我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恍惚中所见到的,只是针对我个人而言。说白了,更像是我个人的‘幻想’。 在某个瞬间,我的确‘幻想’到了某个血腥的画面,可眼下这么多人,绝不可能再发生所‘见到’的情形,我又该怎么跟人解释呢难道直接对母女俩说,有人要杀她们而且,我很清楚的看到了她们的死相 高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看我,对林丹说:“我接个电话,顺便去把警笛关了。” 高和打着伞出去后,我心说老这么僵持也不是法子,正琢磨该怎么开口,无意间就看到,桌上放着个快递袋。 我心里一激灵,站起身,四下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在我的印象当中,所有的一切都对得上号,可是在‘幻想中’,唯独没有这个快递袋的存在。 我拿起快递袋,皮蛋见了,两步过来,一把抢了过去,“你是不是有病怎么乱动别人的东西” 我已经看到了快递袋表面的一个细节,对林丹说:“这可能是证物。” 皮蛋蹙眉:“你放屁!这是我私人的照片,怎么就成证物了” 林丹走过来对她说:“如果不是太隐私的话,可以让我们看看吗” “看不看无所谓了。”我下意识说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件事,向皮蛋问道:“这上面没有快递单,是有人送来的是什么人送来的” 皮蛋明显已经很不待见我了,好在林丹把我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她才不得不回答说:“是影楼的一个姐姐送来的,她刚好住附近,下班给我捎回来的。这不,才刚送来,猴哥就来了,一进来就说要我跟他去派出所。那姐姐怕耽误我们,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 “坏了!”我猛一拍大腿,“那女的是不是个头和你差不多,戴了一副大墨镜” 皮蛋说:“昂,她说她长针眼了,我还说让猴哥帮她……” 我猛地打断她:“她真住附近吗” 皮蛋摇头,“她是这么说的,我哪知道她家在哪儿我又没问……” 这时,警笛声还在远远传来,高和却是跑了进来,一进屋就沉声说道:“童向南终于肯说实话了,凶手其实是他妹妹!” 林丹愕然:“他妹妹” 我说:“还记不记得我跑进来之前,在街口撞倒的那个女人” 高和跟林丹同时瞪大了眼睛,林丹道:“你是想说,那个女人就是凶手” “阴天下雨戴着墨镜,不是她还能是谁” 虽然把人撞倒后没去管,可我记得很清楚,被我撞倒那人的确戴着一副夸张的大墨镜。 “林丹,你留下防备万一,有什么事立刻向我汇报!” “三七,还想到什么,电话里跟我说!”高和又快速对我说了一句,转身跑了出去。 这下皮蛋和她母亲更懵了,皮蛋扯着我问:“什么凶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说:“那个女的,很可能是一起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下手的对象,一直都是单亲的母女。” 皮蛋妈脸色瞬间煞白:“你是说,她想杀我们” “因为什么啊”皮蛋问。 我摇摇头,看向正在看手机的林丹,脑筋儿突然一蹦:“你应该见过凶手!” 我忽然想到,有关这起连环案,除了那晚在象鼻弄之外,每次都是因为见到林丹,我才会出现‘幻想’。 林丹抬起头,“我的确见过凶手。”说着,把手机举到了我面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章 奇怪的书房 第16章奇怪的书房 林丹说:“嫌犯的照片,局里刚发过来的。” 皮蛋看了一眼她的手机,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就是她!样片就是她刚送来的!” 照片上,是一个年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眼角虽然有些许细纹,但五官还算清秀。 我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奇怪感觉。 林丹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见过凶手” 我反问:“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她的” 林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叫童丽茹。她是一家影楼的职员,那家影楼主营婚纱摄影。” 猴子插嘴说:“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跟那个大木头,去选过婚纱。” 林丹瞪了他一眼,神色纠结道:“我对她有印象,是因为接触下来,她为人真的很和善。” 皮蛋妈忙道:“对啊,童小姐人真不错。我跟裴裴选的是最便宜的套餐,她一点都不嫌弃,全程都很热心的陪着我们。” “拍婚纱”我诧异的看向皮蛋。 皮蛋的脸色仍很难看。皮蛋妈大概以为我也是警察,忙着对我说:“我们家裴裴有病,我只是想……其他孩子经历的,都让她也经历一次。”说着,背过身去,显然是在擦拭眼泪。 我的心也有些沉甸甸的,但出于某个原因,还是对皮蛋说:“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照片” 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皮蛋也没了顾忌,把快递袋递给了我,“只是样片,本来是打算选好了再放大的。” 我逐一翻看照片,刚才那种怪异的感觉,竟是越发强烈了些。 林丹问我:“照片看过了,有什么看法” “很美。我觉得吧,就是旁边缺个我。”我瘪着嘴很认真的点着头。 皮蛋瞪着我,恶狠狠道:“我现在发现,心慈手软实在是我最大的缺点!” 我有些莫名其妙,更有点心虚,赶紧对林丹说:“你会一直留在这儿吧” 林丹点头:“不光是我,高队很快就会派其他同事过来。抓到凶手前,我们会负责保护两组目标受害人的安全。” “那就好。”我冲猴子使个眼色,借机双双离开。 回到家,洗澡换了衣服,从浴室出来,隔着院墙,看到后头风格相似的小楼,我心里一动。 原来皮蛋家,跟这个院儿仅仅隔着一面院墙! 想到那个得了绝症却乐天的女孩儿,我忽然鬼使神差的萌生出一个念头,进了屋,稍稍犹豫了一下,沿着楼梯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 实际刚来的时候,黎平就说夏天潮气重,建议我住二楼。但出于对房子主人的尊重,我并没有同意,甚至都没去二楼察看。 因为‘目的不纯’,我更加心虚,一直都跟作贼似的,尽量避免发出声音。 顺着二楼的后窗往外看,多少有些欣喜过望。从这儿不光能看到皮蛋家的部分后院,还能透过二楼的窗户,大致看到屋里的情形。 我不禁冒出个龌蹉的想法:现在网购望远镜,最快什么时候能到货 隔着雨幕,其实也看不真切什么。我自嘲无聊,就想下楼。转身时,无意间看到,楼上两个房间,其中的一扇门虚掩着。 事实上黎平把整栋楼的钥匙全给了我,一来这段时间我没心气干别的,二则仍是出于对房主和黎平的尊重,我并没有上楼察看的想法。 但是人人都有猎奇心,既然都上来了,房门还没锁,要再不借机瞧瞧,那未免就有点伪君子的嫌疑了。 我当即走到那个房间门口,隔着门缝往里瞅,还没看清楚屋里的陈设,就先闻到一股奇异的暗香。 像是寺庙里烧香的味道,但和普通的檀香似乎又有所不同。 我具体形容不出这香味,却全然被味道吸引,不自觉的推开了房门。 看清屋里的情形,我心稍微落定了点儿。 这貌似是一间书房,里面应该不至于有太隐私的东西。 进到屋里,只大略看了一眼,就不由的心生感慨。刚听黎平说,房主全家移民的时候,我还有点愤青的意思,认为他们之所以移民,是因为‘外国的月亮都比国内的圆’。现在看来,貌似是我狭隘了。房子本来的主人…至少是这书房的拥有者,绝对是深爱传统文化的。 不说房内简洁而典雅的复古家俬,单是书架上让人眼缭乱的传统典籍,就足以证明书房主人具有相当的华夏文化底蕴。 不过最吸引我的,还不是这些书籍,而是另一侧的一座百宝阁,和正对书架的一张罗汉床。 最初吸引我眼球的,是那张罗汉床。 我不太懂木材,看不出这张罗汉床的材质。让我感觉奇怪的,是罗汉床中间的矮几上,居然很正式的摆着块牌子,上面写着——不可坐卧。 不可坐卧 我有点匪夷所思,罗汉床在古代,就相当于现代待客的沙发,本来就是给人坐躺的。这里只是普通民居里的一间书房,又不是博物馆,怎么会摆这么块警示牌 难道说,这罗汉床本身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那也说不过去啊。真要是值老鼻子钱的物件,本家移民的时候就算带不走,也该妥善处置,怎么会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摆在这里 真要是有登堂入室的佛爷(贼)恰巧懂行,想从这无人居住的宅子里,把这么件大家什弄走,也绝不算太难。 “不让坐就不坐吧。” 我吐了口气,目光转到一旁的百宝阁上,仔细观瞧,整个人立时就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百宝阁,其实就类似现代居家的展示柜、装饰柜。现代人多数会摆一些造型奇特的工艺品,或者一些有收藏价值的名酒。而在古代,百宝阁上多摆放瓷器瓶之类,功能和现代算是大同小异。 这座百宝阁上,摆的居然是八个木雕的古代人像,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了。 我爷是个卖野药的,按他常挂在嘴边的话说,就是 ——咱们家,连咱爷俩在内,和所有家当全卖了,最多也就能换城里的一间茅房。 老爷子是穷了一辈子,可穷人也有偏爱。爷也有一好,那就是——喜欢收藏各种雕像和人物画轴(当然,他的收藏绝对是一般人都看不上眼的,更别提是什么古董名画)。 正因为爷的这个独特爱好,所以,我很快就认出了这八个木雕人像的身份。 这八个木人,可是个个都来历不凡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章 燃香 第17章燃香 真正意义上的爱好,必须得是有一定经济能力做基础的。 显然,爷没这能力,所以,他所收集的,在我现在看来,最‘贵重’的也就是一个半尺来高、石膏倒模的毛爷爷像,和一张不知道从谁家灶台上羌下来的灶王爷画像。 在我很小的时候,老爷子闲暇最爱做的,就是指着自己的‘收藏品’,逐一给我讲,这都是些什么人、都有哪些事迹。 正因为爷的这个怪癖,我并没有费多大劲,就认出了八个木雕的身份来历。 苏秦、孙膑、商鞅、李斯、白起、毛遂、范蠡……这些有哪个不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要说其中有一个,算是比较难辨认的,但在认出了前面七个的身份后,再看这人的装扮,结合爷给我讲过的那些人物轶事,立时也就通过总结共同点,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这人居然是,秦朝时期,率数以千计童男童女,入海东渡,为秦始皇探寻海外仙山的——徐福! 认清八个木雕身份的同时,我也终于找出了异香的来源。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木雕,仔细观摩,更加确认了一点。 这些木雕人像,并非是单纯的工艺品,真实的功用,竟是八个焚香的炉鼎! 只是,这并非是一般常见的香炉,而是内里有着机关孔洞的倒流香鼎! 按说倒流香非但不算稀奇,近几年还有很多小资的人附庸风雅。 可是,照黎平说的,这屋子至少空了三年了,老房子的密封性没那么好,就算房门是最近才打开的,单是老旧的房门都已经开了数道裂缝,什么味道经过这么久,都该散尽了。 而且,这香味也太奇怪了…… 我四下张望,冷不丁就瞥见,书架上有个小巧的木头盒子。 我发誓我仅仅只是好奇,并没有丝毫想窃取本家值钱物件的念头。 更主要的是,看到木盒,我似乎一下就想到里头装的是什么了。 拉开没上锁的书柜玻璃门,拿起木盒的同时,目光落在木盒后方。看书名,那似乎像是一本和相学相关的书籍。 再回顾屋内的陈设,我不禁猜想:难道书房的主人,也爱好玄学 木盒很普通,甚至不是全实木的。透过木盒,闻不到太明显的气味。 打开木盒,如我所想,里头果然是八粒塔状的熏香。凑到鼻端一闻,似乎就是普通的檀香。 犹豫再三,我还是给黎平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我先跟他道了个歉,说我未经允许上了二楼。跟着说了我感觉奇怪的发现。 黎平像是在吃什么东西,在电话那头含含糊糊的说:“你说的那八个香座我早见过,就是不知道那八位是谁。那盒香还是我买的呢,当时就是觉得好玩,可等香收到了,就觉得无聊,没兴致点了。 对了,我上午才接到我姨的电话,说她们家不打算回来住了,还让我帮着找中介,把那房子给卖了。我刻意问过她,她说屋里的所有东西,都让我看着处理。 哎,我这可不是跟你打马虎眼啊。我意思是,你不用多想,就这段时间,在那房子里,你想怎么地就怎么地。反正你闲着没事,要是能找到买家,把那些家什处理了,就最好不过了。” 我说这我可不敢做主,单是那张罗汉床,看起来就值不少钱,那些书就更没谱了,我是看见好几本都赶上我爷的年纪了。 挂了电话,我算是没顾忌了。 见熏香数量正好,干脆就别跟自己较劲。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是网购的便宜货,与其最后扔掉,不如给它点了,就当是看个景! 抱着这个念头,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香给点了。 不过,出于对古人的敬仰,我每点一粒香,将香薰放置上去以后,都拱手向木雕拜三拜。 可能是因为香鼎的独特构造,香点燃后,香味散发的速度出奇的慢。 连着点了七粒,拜了七个木雕,也才刚刚闻到些许味道,那也不过是普通的檀香味。 可是,等第八粒香薰点燃后,放到徐福像举着的手心里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全身一阵阵发麻。 那绝不是普通的麻木,就比如,人在厕所蹲久了,站起来后,腿自个儿不当家,就跟身体里充斥电视屏那种雪点似的麻。 不是局部,而是全身,就包括脑子都麻应的不能想事。 这种感觉出现前,我本还打算拜徐福像的,可骤然而来的麻木,让我连呻`吟都来不及发出,‘噔噔噔’后退几步,一侧身,噗通跪在了地上。 大脑完全无法思考,但恐惧却绕行过思维,迅速蔓延,直至充斥全身。 我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恍惚看到,正对着的那张罗汉床的上方,原本空白的墙上,居然显现出一幅偌大的画像! 只能是说,爷的怪癖和讲述的那些事,对我影响太深。 虽然眼皮沉重,看东西越来越不清楚,可大致看到画像轮廓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了这人的身份。 然而,就在下一刻,我也终于支撑不住,完全丧失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阵脚步声。艰难的睁开眼,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脚。 我浑身不能动弹,只能转动眼珠。顺着这双脚斜向上看,就见一个上衣像是七星瓢虫般的背影,正矗立在书架前。 随着这人的脚步,目光转向一侧。只见这人拉开椅子,坐在了百宝阁旁的一张书桌前。 特别的角度,终于让我看到了这人的侧脸。 那像是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穿着唐装……或者,更像是死人穿的寿衣。 老人开始翻开一本书,他看的很专注、很仔细,给人的感觉,就只这方寸之间,是他一个人的天地。 这时的我,就像是处于梦魇当中,分不清所见到的,是现实还是幻像。 也正因为如此,我的目光最终只停留在老人的侧面。 渐渐的,我开始发觉,他的侧脸,竟是有点熟悉。 我的身体仍不能动,可大脑的思维开始逐渐活跃。 我开始发现,这种麻木恍然的感觉,对我而言并不陌生,只是,前段时间出现的时候,绝不如现今这般强烈。 也正因为大脑的‘开化’,我还认定了另一件让我绝然意想不到的事 ——眼前正坐在灯下,专注阅读的老人,竟然是我曾赠予一饭的,杨武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章 影楼的秘密(上) 第18章影楼的秘密(上) 杨武刀的神情很专注,和最初见到他的样子判若两人。如果不是穿着太过惊悚,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个老知识分子、老学究。 半晌,杨武刀抬起了头,眉心紧锁,像是有什么疑问想不通。 我心里疑惑到了极致,试着想要开口说话,但根本就发不出丁点声音。 然而,这时杨武刀居然开口了。 “这样能行吗” “不成,还是不保险啊。” “那又该怎么做” 他自言自语念叨着,随之摇着头,拿过纸笔,开始写画着什么,但仍然还在自问自答。 “我还能撑多久” “三年五载” “不,人是斗不过命的。”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骤然一亮,把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到一边,竟快速的在他翻看的那本书上写画起来。 书房本来就不大,除了家俬,空出来的也不过只是方寸之地,我歪倒在地上,除了看不到他的正脸,但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 他写画的方法很奇怪,这让我更加狐疑不定。 他到底在写什么 他终于放下了笔,看样子像是刚完成了一件壮举,嘴角带笑,很是轻松满意的模样。 “成了!这次一定成了!嘶……只是这孩子,将来……呵,算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各安天命吧!” 说着,合上书册,蓦然起身。 他这一转身,我魂儿差点没吓出来。 从一开始我就只看到他左边的侧脸,他这一转过来,我终于看到了他整张脸。 他的左脸完全和我认识的杨武刀一样,但右边的脸,漆黑干瘪,眼珠子居然还是红色的……这分明就是半张鬼脸! 我是真吓到了,却是见他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我正恐慌不已,这时突然就听到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这声音就像是解除魔咒的讯号,才一响起,我就猛然坐了起来。然而,这时再看,窗外天光透入,杨武刀却已然不见了。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拿手机,而是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罗汉床上方的墙壁发呆。 八粒熏香已经燃尽了,房间里却还弥漫着香味,这味道一如我刚进这书房时闻到的一样。 罗汉床上方的那面墙,本来是空白的,这时熏香味犹存,墙面上居然真的显现出一幅浓墨重彩的人物肖像。 这人穿着古代的袍服,狮鼻阔口,最奇特的是,前额居然有着四颗肉瘤般的鼓凸。 如果进来后头一眼就看到这幅画像,我一时间还未必就能认出画中人的身份。 但是,在认出了八个木雕人物的同时,再看到画中人天生异相,立时就想到他是谁了。 包括徐福在内的八个大人物,全都是这画中人的徒弟。 这人不但懂得医理药学,精通谋略兵法,更被玄门算学、星辰相学之士尊奉为祖师的地祇——鬼谷子! 手机还在响,我缓过点神,掏出手机,见是林丹打来的,连忙接了起来。 “喂。” “三七,我打给你很多次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给我打过电话”我忽然想到,上二楼的时候,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这时看窗外,竟已然响晴薄日。 “难道和上次一样,又不知不觉遗失了三天” 听我喃喃自问,林丹不禁问:“遗失你丢东西了” 我忙说:“没,你找我有事” 林丹说:“我们的人已经撤离了,裴小凡和她母亲,被送到局里做笔录。” 我一激灵:“凶手抓到了” 林丹的声音很是低沉:“找到了,不过,她死了。” 下一秒钟,电话里传来了高和的声音:“喂,我现在现场,你要是方便,直接过来吧。” “我过去干嘛” 说实话,我对高和已经没什么好感了。做事干练不假,可心机有点深,明明早该给我开证明,却硬是拖着。 高和忽然呵呵一笑:“人都有好奇心的,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成!成!我这就过去。”我苦笑,这个高和,太善于捕捉人的心理了。 按照高和给的地址,开车来到市里的某个商业聚集区。 刚下车就见林丹走了过来,边领着我往里走边说: “因为案情重大,案件特殊,所以现场还没有清理。高队让你过来,还是想听听你有什么看法。” “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 跟着来到一家影楼前,看到玻璃橱窗内穿着洁白婚纱的模特,再看看西装笔挺的男模,我不自禁的想起了皮蛋,和她拍的那些照片。 林丹让我戴上鞋套和手套,嘱咐我只可以看,不能碰里面的任何东西。最后提醒我说: “嫌疑人是上吊自杀,场面可能会引起不适,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瞥了她一眼:“我能不进去吗” “不能。” 就像林丹之前说的,这是一家主营婚纱摄影的影楼。单是看一楼,和一般的影楼没多大区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进来我就觉得特别不舒服,但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感觉不对。 林丹把我带到了二楼,才一看清状况,我就忍不住一阵干呕。 和多数影楼一样,二层是内景拍摄区域。 正中堪称巨大的吊灯上,赫然吊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人,穿着艳红的连衣裙,脚上同样穿着大红的皮鞋。 看上去,人是吊死的,但在尸体的下方,地上居然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高和跟身边的人说了两句,走过来冲我咧了咧嘴,“看来经过上次的事以后,你的晕血症好像不药而愈了。这算不算好事” 我按着胸口,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两眼直直的看了尸体一阵,再环顾四周,刚才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竟是更加强烈。 林丹可能是见我脸色难看,叹了口气,对高和说:“他没见过这种场面……不如让他下去吧。” 高和刚想开口,我下意识一摆手,“她真是自杀” 高和眼珠一转,“你想说什么” “你们来这儿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 “嗯,你在裴小凡家推断出那些事的时候,童向南,也就是死者童丽茹的哥哥,交代了一切。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童丽茹的家,另一队来了这儿,到达现场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 “呵……呵呵。” “你笑什么”林丹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 我摇头,“我好像睡了很久,不好意思,可能是睡死了,没听见你打电话。” 高和比划了一下,说:“不说闲话,单是这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我皱眉:“我就是个学生,你为什么老问我有什么看法” 高和立刻说:“我说过,我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的眼睛特别亮。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吧,有些大人都看不出的事,一个五六岁的毛孩子却能看出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想说,你不是我们这行的人,但是你或许能够从第三方的角度,看出一些我们看不出来的细节。” 我干笑:“我现在越来越佩服您的说话技巧了。” 高和一笑:“说说看,你有什么感觉” 我只好问:“你们所说的,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具体是什么时候” 高和说:“昨天下午18点24分。” “也就是说,她离开百灵路(我家隔壁的小街,就是皮蛋家)以后,在短短的一个半小时里……或许更短,不光回到影楼,还换了衣服、皮鞋,然后上吊自杀。” 高和点头:“表面上看,是这样。” 我说:“她好像很喜欢割人的脚筋,都想死了,还把自己的脚筋给挑了。” 我看的分明,那女人眼睛上并没有包纱布,眼角的确有伤口,但却是用浓妆重彩试图遮盖。 但已经有愈合迹象的伤口,绝不会流血。地上有大滩血迹,是因为死者的脚踝有两道极深的伤口。 高和冲不远处一个白大褂招了招手,白大褂来到跟前,把一个透明密封袋冲我们晃了晃。 林丹说:“这把就是割断死者脚筋的刀,上面只有她本人的指纹。” 我抿了抿嘴唇,转向高和:“我的话用负责吗” 高和摇头:“想说什么说什么,我耳朵聋了。” 我无语,片刻,一咬牙,指着林丹:“帮个忙。” 林丹微微一怔,“你想干什么” 我左右看看,指了指楼梯反方向一个角落,“那里的布景杆比吊灯的高度高点有限,你跟死者的身高、体重差不离。现在你去找根绳,搬把椅子,先把自己的脚筋挑了,然后爬上去把自己吊死。” 林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的这叫人话吗” 高和忽然哈哈一笑,“我还真不能当他是放屁。” 高和熟络的揽住我的肩膀,“要我说,如果一心求死,就是把脚筋割断,也能爬到凳子上去。可是我们的法证鸡贼着呢,除了吊灯没有血。啧,这不科学,不科学。” “你早就看出破绽了,还叫我来干什么” 我口气已经很不客气了,但目光却落在刚刚指给林丹,让她去做‘上吊实验’的角落。 高和仍然搭着我的肩膀,偏着头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小声对我说: “很欧式,很现代,很奢华,很有个性的布景,我都想把我家装修成这样了。可惜我那房,整套也就跟这画上的客厅一般儿大。” 我推开他,回头看了看上来的楼梯,再度环顾四周,目光又转回到角落那幅欧式客厅主题的布景上。 “不科学,绝对不科学。” “什么意思学我说话”高和调侃的说。 我说:“我有个同学是本地人,家里有亲戚开照相馆。我去过。跟他那热衷摄影的亲戚聊过。” 我走到布景前,张开双手比划着说: “这里太窄了,就算勉强能摆得下反光板、补光灯……后边有楼梯栏杆挡着,摄影师除非是悬在楼梯的位置,不然用任何方法,都不可能拍到整副背景,根本达不到效果。如果隔过楼梯,或许能拍下整副背景,可照片主要是拍人,人和背景不成比例,同样达不到效果。那这幅布景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章 影楼的秘密(中) 第19章影楼的秘密(中) 林丹嗤之以鼻,“整整一层都是布景,单是一面墙空着,你不觉得难看不协调” 我笑笑,“我说过,我同学家开照相馆的,传统的那种。因为地方小,布局也很精细。” 我没再继续往下说,目光斜向了高和。 高和用力一拍我肩膀,“我就说,我从来不会看错人!” 他连连招手,“来两个人,把那布景升起来!” 很快,就有人过去升起了布景。 高和连连点头,指着墙上另一幅窄幅的布景,“这也太老了,我结婚那会儿都不选这个。我老子他们拍照片才用这个呢。” 被遮挡的布景,的确很老。那完全就是八九十年代,最为流行的,大城市楼群画面,而且最底下,还有一排鲜作为边。 高和小声问我:“你同学家的照相馆,还用不用这种背景” “他家要是还用这么老的布景,那就擎等着倒闭了。” 我回头看了看悬吊的死尸,再看那暗藏的布景,呼吸不由得有些粗重,“死者是职员还是股东” 高和用力挠了挠头皮,“只能算是老员工吧,在这儿干了四年了。” 他回头对人说道:“对这布景采集指纹!” 跟着再次搭住我的肩膀,“走,咱再去楼下看看。” 下楼的过程中,高和用最简练的语言,向我介绍了这家影楼的状况。 等下了楼,他转过身冲我伸出右手,“真的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协助。” 我勉强伸出手,他却一把攥紧我的手,身体前倾,小声问我: “除了上吊死的那位,这家影楼连老板在内,总共还有九个员工。三个化妆师,三个摄影,两个外景助理。你猜,谁才是真凶” 我用力抽回手,“你都猜到了,就别玩儿我了。” 高和突然认真起来,“我们办事从来不是用猜的。要按那幅布景的年代,和童丽茹的年纪看来,最有可能是凶手的、或者说是教唆童丽茹杀人的,就只有她的老板,那个近五十岁,曾经开过照相馆的家伙。 事实上,到达现场的第一时间。我就抽调了这里所有人的资料,这里的老板,背景真的很简单。而且,他有老婆,两人是青梅竹马。他老婆还是这里的摄影师之一。这么一来,九个人当中,这夫妻俩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我叹了口气:“童向南既然肯开口,那肯定把童丽茹的底子全部兜出来了。” 高和点头,“非常正确。两人是亲兄妹,俩人的父亲,是当年去北方插队的知青。那时候插队多苦啊所以他们爹就整天念想着回南方,所以儿子叫向南。对了,我没吃早点,饿了,都中午了,一块儿吃饭去。” 一直跟着的林丹问:“去哪儿吃啊” 高和‘啧’一声,“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有点专业精神不行啊等同事们干完活,一块儿回队里叫外卖。” 高和领着我进了一家饭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完菜,掏出烟边发给我边道: “咱还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后来童向南被他父亲带回了南方,受到了很好的教育,最后成了心理医生。而他父亲,就又在城里找了一个女的,另外成了家。童丽茹她们娘俩就惨了,真就是孤女寡母,又是在那个时候的乡下,能不被人戳脊梁骨嘛。 按童向南说的,他刚成年那会儿,就回去过那边一次。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他跟他妹关系还是真挺好的。不过吧,他头回去,就发现他母亲精神有点……有点不大正常。再后来……” 高和有些贼兮兮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嗓子对我说:“还有件事,也是童向南说的。童丽茹本来谈过一个男朋友,自由恋爱,可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她母亲‘发病’了,说除了‘三金’、‘三大件’,还得有五万块钱彩礼。不然谁也娶不走她闺女。 那时候童丽茹也才刚二十岁,农村,五万那可不是小钱儿!就这么着,俩人硬生生掰了,人男方不娶了!更特么扯蛋的是,这一对儿先把禁果给吃了,五个月以后,童丽茹显怀,那村里还不漫天飞风言风语” 这时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高和冲我一抬下巴,“我值班不喝酒,你整点儿啤的” 我说:“我开车来的……我说高……我叫你大哥行吗叫叔叔也行,能把证明给我开了吗” 高和一蹙眉,“哎呀,你这还得有两天才开学吧急什么啊那就是一张纸的事儿!” 见我不说话,高和把脑袋往前凑了凑,“生气了以为我故意难为你” 我摇头,“你跟我一个同学很像。” “你同学现在的那不也是兽医哪儿像我” “他是出了名的碎嘴子。” 高和一翻白眼,“谁碎嘴子了我这不是跟你讨论案情呢嘛。咱这是警民合作,当然了,你没义务,所以,我才更得注意和你交流的方式。” 我也跟着翻眼皮,“高队……” “诶,叫哥,别叫大哥,那容易让人误会我身份,喊高哥。” “我是真服了。”我端起盘子,把半拉菜全扒拉到饭碗里,“你就直说,想让我干什么吧。” “说到点子上了!” 高和反手一叩桌子,“就像你之前分析的,如果是童丽茹自己挑了自己的脚筋,她就算能勉强爬上四十公分高的凳子,现场也不可能没有零星的血迹。我就跟你直说吧,按照我们法医、法证的分析,童丽茹是先吊死,然后才被人割了脚踝的。 咱再接着刚才说哈,童丽茹是六年前来的咱这儿,原因是她母亲去世,只能来投奔她哥。你也知道童向南是干什么的,那是真聪明,很快就看出,当时童丽茹的精神出了问题。 他是为了他母亲才选学心理学的。结果发现自己妹妹有问题,就足足用了两年时间,替她辅导治疗。按他说的,他肯定把他妹的病治好了。要不也不能让童丽茹出来工作。可精神病这种事,啧,童向南自己也说复发的概率是有的。” 高和还说了很多,但他很聪明,一直都是以‘闲聊’的方式在跟我说一些事。 吃完饭,高和出门抻了个懒腰,“怎么着,跟我回队里一趟” “你还让我去干嘛” “啧,放心放心,这回不是公事。就你那邻居,裴小凡娘俩不还在队里嘛。你反正要回去,刚好顺路,把那娘俩带回去,这不是节省警力资源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章 影楼的秘密(下) 第20章影楼的秘密(下) 我直觉高和就是只老狐狸,可证明一天没开出来,我就不敢跟他撒筏子。 到了队里,见到刚做完笔录,一脸可怜巴巴的皮蛋,我的眼睛顿时就直了。 “你看我干嘛”皮蛋对我仍是不服不忿的态度。 高和笑呵呵的说:“男孩儿看女孩儿不挺正常嘛,关键你还特好看。得了,这边没你们什么事了,搭他的‘公路小流`氓’(捷达的外号)回去吧。” 我一把拽住高和,他左右看看,在我手背上弹了一下,“撒手撒手,在外头赁哥们儿,这里可不行,我得注意形象。” 我再次看看皮蛋,又看了看她母亲,低声对高和说:“继续派人保护她们。” 高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紧走几步,敲开了一间房门,招手示意我过去。 站在门口,就见里头居然也是一对像是母女样子的女人坐在那儿。 高和小声问我:“她们是倒数第二的受害目标,用不用继续保护她们” 跟着一只手挡着嘴声音更低:“年轻那个就是撬了林丹男朋友的碧池。” 我摇头,“不用,她们没事。” 刚好林丹过来,朝着屋里狠狠瞪了一眼,转头对高和说: “现场处理完毕,死者被打包送去了法医室。这个,是所有受害者在影楼拍的照片底样。” 说着把几个牛皮文件袋递给了高和。 我心里忽然猛一动,“我能看看这些照片吗” 高和眼珠一转,“不能,不过你可以到我办公室喝会儿茶。先声明,我从来不喝咖啡,就只有茉莉茶,还是五块钱一斤的高碎。嗨,裴小凡,你们娘俩也跟着来坐会儿吧。” 皮蛋进门的时候还在嘟囔:“干嘛非得搭别人车啊公交挺方便的啊。” 高和脸一板:“有‘专车’还挤公交怪不得人都说,女人的长相和智力成反比呢。” 皮蛋斜眼看着他,“警官,我忽然发现你特像我一个邻居。” 高和愣了愣,“哪儿像” 皮蛋把脸偏到一旁,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见过的,我们前街的一个大夫,医德医术都还行,就是碎嘴子。” 高和一脸的哭笑不得,朝我努努嘴:“你们是两口子怎么就这么心有灵犀,挤兑我一个人民卫士呢” 我脸没来由一热,有点不大敢看皮蛋,假意咳嗽一声,指了指高和放在桌上的一沓文件袋。 高和翻翻眼皮,拿起一个文件袋说:“我都没看呢,你急什么” 就在他逐一翻看照片的时候,皮蛋妈忍不住问我:“小伙子,原来你不是警`察” 皮蛋横了我一眼:“妈,你管他干嘛你看他那样,傻里傻气的,像警察吗” 我本来还探着头看高和手上的照片,闻言下意识的转过身,朝着皮蛋妈点了点头,“妈……” “扑哧……”高和差点没一头栽桌子底下去。 我不得不再次承认,高和的确就是只老狐狸。知道皮蛋面薄,赶紧把手上一沓由透明密封袋封着的照片递给我,“快看看,有什么发现马上告诉我。” 要不是他脑子快,我估计皮蛋能直接上来给我两腿中间来一个杠子腿。 在我看照片期间,高和一直像是自言自语:“这是最初的两名受害人,我不是说那男的哈,丑成那德性,肚子还那么大,要是想娶我闺女……不成,给一百万彩礼我也不要这女婿,忒特么丑了。” “这是第二个受害人,她的婚纱是定制的,当时拍样片,就是单纯的试婚纱,所以就她一个人去的。店员说了,从她们头回去,接待她们的就是童丽茹。” “还有这个……” 等把第三沓照片递给我的时候,高和朝着皮蛋娘俩努了努嘴,“你邻居。” 皮蛋一下子站了起来,“警察叔叔,这是我私人的照片,你们看无可厚非,他又不是你们的人,凭什么看我照片” 高和脸一沉,“如果不是他,你们娘俩已经死了!” 我心无旁骛看完这组照片,下意识摆了摆手,“有点感觉,但是……我想看看别的照片。” 高和把桌上剩余的文件袋递了过来,我摇头,“不是这些,是影楼所有职员的资料和照片。” 我稍一迟疑,接着对高和说:“除了这些,我还想见一个人。” 高和眼珠一转,“你想见童向南” 我点头。 高和蹙了蹙眉,“先看照片还是先见他” 我说:“眼下这些照片,还有影楼职员的照片全带着。见了他,我再看照片。” 高和拿起座机,却是看着我说:“他还不知道他妹妹已经死了。” 我点点头,“我不会乱说话。” 电话拨出去以后,高和对我说:“童向南违法了,但这个人很理性,所犯罪行也不算大。大概……也得判个两年吧。” 就在说完这番话没多久,童向南被两名警员直接带了进来。 童向南一进来就看着我问:“抓到丽茹了” 我反问:“你觉得呢” 童向南突然一笑,闭上了眼睛,抬起头的瞬间,右眼滚落一串清泪,“她死了,对不对走投无路,连我都出卖了她……她自杀了对不对” 高和叹息一声:“你真不愧是心理学高材生,从把真相说出来,你就知道她会是怎么个结局了。” 童向南睁开眼,抬起戴铐子的手抹了抹眼角,“我能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高和点头,“能,但不是现在。” 童向南独目通红的盯着我:“她死的很难看” 我迟疑了一下,说:“你好,我叫三七。不是警察,也不是学心理的。如果不出意外,明年这个时候我毕了业,就……就能当兽医。” “兽医”童向南愕道。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勉强道:“我能不能揭开你的纱布,看看你的样子” 童向南转向高和,虽然还红着眼,但却一脸不可思议,“你找一个兽医来替我看伤?“ 高和耸了耸肩,冷言道:“我现在告诉你两件事,一,你犯了法,就得接受制裁。二,童丽茹的确死了,不过,我们怀疑是他杀。” “他杀”童向南倏然瞪圆了独眼。 高和指指我,“我们一定会找出真凶,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他的。” 童向南又回过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猛地抬手把左眼的纱布撕了下来。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出现那种‘恍惚’的情形,但是,脑子里却迅速的组合出一副画面。 高和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你要的影楼职员资料。” 我没接,又和童向南对视了一会儿,才回过头对高和说:“不用看了,我知道真凶长什么样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章 兽医 第21章兽医 高和目光一凛,童向南同时拽住了我的袖子,“是谁杀了我妹妹!” “别碰他!给我坐下!”高和头一次显现出严厉。 跟着偏过头看着我:“凶手是什么人” 我长吐了口气,鼓足勇气道:“男性,摄影师,年纪二十来岁。” 高和一闭眼,“除了影楼老板娘,另外两个摄影师都是男的,年纪都差不多……” 我问:“童丽茹多大” 高和立时道:“39!” 我说:“如果没有虚报户口年纪,那就应该是最小的一个。” 我反手一指皮蛋,“就是给她拍照的那个!” 高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蓦地抓起电话: “所有人全部行动!连带影楼老板,九个人一个钟头内必须到案!” “你不是警察,是……兽医”童向南到底还是站了起来,朝着我问:“你怎么知道凶手是谁” 我深吸了口气,和他对视片刻,转眼看向高和。 高和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沉声道:“想说什么,直说!” 我摇头,指了指童向南:“先把他押回去行吗” 童向南猛地拽住我,“丽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犯了法,我甘愿伏法,可你话说一半,我会死的。学心理学的,心眼,更窄。” 高和对他的行为无动于衷,只是盯着我说:“这么年轻,怎么这么瞻前顾后就不能痛痛快快的”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个世界残酷无比。 皮蛋这会儿也受到气氛感染,和她母亲都不敢吭声了。 我又再犹豫了一阵,面向童向南说:“我们上次见面,看到你,我脑子里……‘幻想’出一些东西。” 童向南反倒是冷静下来,退后两步,靠在了墙上。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我。 看着他左眼角靠近鼻梁的伤口,我一咬牙:“上次我看错了,在当时,你应该还有两个亲人。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了。” “什么意思”高和重重的靠进椅子里,瞪眼看着我。 我感觉大脑有些麻木,下意识退后两步,也是沉重的坐进了沙发,沉默了半天,才抬眼对高和说:“孩子呢” “什么”或许是我声音太小,高和跟童向南同时身体前倾问道。 我用力吞了口唾沫,抬高声调说:“孩子!童丽茹的孩子!如果他没死,那今年应该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 我抬手指了指散在桌上的照片,“这些照片当中,所有的女人,表情都不一样。那是因为长相不同,做出的神态表情不一样。可她们的眼神都类似!有幸福的、有无奈的、还有市侩的…… 可她们相似的眼神,表明给她们拍照的是同一个摄影师!这是因为,摄影师逗人发笑,也就那么几种套路!这么巧,同一个接待员、相同的摄影师、女性都是单亲……” 高和道:“这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另外,你刚才那话再给我说一遍,什么孩子” 或许是因为心急案子,他说话实在是不客气了。 我也噌得起身,左右看看,问他:“有放大镜吗” “你想说什么”高和语气更加严厉。 我有些没着没落,目光无意间落在桌上一个没打开的文件袋上,忙一手指着文件袋,一手指向童向南: “找出那个最年轻的摄影师,看看像不像他!” 高和直接把文件袋里的照片和资料全倒了出来,快速的察看一番后,抬眼看向了童向南,深吸一口气,把一张照片缓缓推到我面前: “孙景,户口登记是21岁,户籍地和童丽茹的老家距离不到三百公里。” 童向南也是呼吸粗重:“我给丽茹做心理辅导的时候,问过她……当年那孩子怎么样了。她说过……孩子被妈……被妈卖了。卖去了哪儿,她也不知道。” 高和嘴角下撇了一阵,再次抓起电话:“抓孙景!” “什么他不在家里” “找!找!找!” 高和在电话里狂暴起来,“其他人都不管了,就抓他!” 高和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挂了电话,虽然还有些气喘吁吁,但神色缓和了不少,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很是专业的放大镜,又再开始逐一察看照片。 “呼……” 他放下手头的东西,重重靠进椅子,仰着头低眼看着我,却不说话。 反倒是童向南对我说道:“这些只是影楼拍摄的样片,并没有放大,照片里的人,瞳孔中可能映出摄影师的影像,可这种尺寸的照片……你怎么可能看得出来瞳孔里的映像” 我摇摇头,走到高和面前,隔着桌子冲他伸出手:“能给我开证明吗” “暂时不行。” “为什么”我直觉不对。 高和抬眼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道:“对不起。” “你什么意思”我火气上头,“还想要我怎么样” 高和再一次仰进椅子,有些无力道:“上回……象鼻弄的事,我们已经跟校方沟通解释过了。可是……可是你在川菜馆打工……喝那杯饮料的事,对方反口说根本就不是那样。关键……关键饭馆老板……可能是迫于某种压力,也反口不再替你作证。” “呵……哈哈……结果呢” 高和捂了捂眼睛,放下手看着我:“先别急,我再加把劲给你弄弄。” “你他妈骗我!” 我狠狠一脚踹在他办公桌上。 高和只是闭上眼睛,连带转椅转过了身。 我死都没想到,这个时候安慰我的,居然是童向南: “别冲动!这事高警官肯定会帮你。但是……不好办。这样,你记一个电话,那是我朋友,是律师。你去联系她,所有费用我跟她结算。” “凭什么”我红眼斜向他。 童向南居然笑了,“两个原因,第一,你帮了我妹妹;第二,你真的很像我年轻的时候。” 我再次看向高和。高和仍旧闭着眼:“我说了,你这事儿,我拼着扒了这身衣服,都尽量替你办!” “谢谢!” 我恨恨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现在住那地方,周围没有适合我的工作。既然不能……不能上学。我……我缺钱。” 高和闭着眼睛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仍是闭着眼递给我:“这是我的小金库,我媳妇儿都不知道,密码是……拿去救急。” 我不客气的接过卡,顺手拿起桌上的半包中华,转头往外走。 刚一开门,就听童向南在身后道:“我还是建议你去找律师,她的号码是……对了,她姓白,叫白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章 第22章虚妄之证 车开了一半,皮蛋妈终于忍不住开口对我说:“孩子,你还年轻,凡事别太冲动。” 我摇摇头,打了把方向,没有说话。 皮蛋拍了拍驾驶座椅背:“别跟个闷葫芦似的,就不能跟我们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太委屈,真需要跟人倾诉,又或者,当我第一眼看到皮蛋的时候,就注定对她无法抗拒。 于是,我便带着些许的愤怒,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全说了出来。 皮蛋听后十分恼火:“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有钱人就能颠倒黑白还有那家菜馆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皮蛋妈竟和她是一般的性子,也是不忿道:“行了孩子,别委屈了,等过两天,我去找你们学校领导,要不把事说清楚,我还就赖在那儿不走了!对了,咱家那附近有我好几个姐妹,我们一起去!” “谢谢,谢谢阿姨……”我苦笑。 对这脾气火爆的阿姨,感激是必然的,可我不认为那有什么用。 恰好红灯,车在路口停下,我刚想再对娘俩说点什么,猛不丁就见一个拄着拐棍的老人从斑马线经过。 或许是下意识,老人在经过车头的时候,朝着车里看了一眼。 看清老人的面孔,刹那间,我浑身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快打给高和!”我急着大吼,同时反观倒车镜,挂倒挡想要倒车。 皮蛋和她母亲急着问:“出什么事了” “打给高和,快!”我又喊了一声。 下一秒钟,没等车子后退,那拄拐的老头就横着歪在了车头上。 “嗨哟,我以为干嘛呢,敢情是碰瓷儿的!” 皮蛋妈一下来了劲,捋胳膊挽袖子就要下车,“也不看看这是到哪儿了,我还整治不了一个老东西……” “别动!系上安全带!” 我大吼一声,也不管后面有车了,猛地斜打方向盘,一脚油门轰到了底。 车子在疯狂的引擎轰鸣中后退,车尾直接将后车给撞的斜到了一边。 就在这同一时刻,黄灯闪烁,侧面一辆面包车冲了出来,像是失去控制,斜剌剌朝着这边撞了过来。 我也是横下了心,调整方向,急着后退。 那面包车竟是直冲而来,本来歪在我车头上的老头被晃在地上,估计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卷到了面包车下头。 连着后屁`股撞了三辆车,我实在再无可退。隔着面包车的前挡,看着驾驶员歇斯底里的目光,耳听引擎爆响,不禁一咬牙,改换档位,再次猛踩下油门。 面包车根本就不顾轧了人,同一时间冲撞向前,两辆车轰然相撞,车头登时都冒起了烟。 我斜身从副驾驶座下摸到轮胎扳手,打开车门的同时,大声对皮蛋母女俩道:“跑!往回跑!报警!” 面包车驾驶座的门也已打开,我纵身跳上捷达已经变了形的引擎盖,飞起一脚狠踹在面包车车门上。正抡起扳手要砸,车窗已然破裂,同样是一把沉重的扳手挥了出来。 我后退的同时,接连又在车门上狂踹了两脚。 车门变形,一时打不开。车里的人应变也是急快,看出我的用意,直接将扳手扔了出来。 我只顾躲开扳手,却没想到对方跟着甩出一把刀。脸上嘴角一阵火辣,定睛再看,对方已然从另一边车门跳了出去。 眼见对方横穿马路,跑的没了踪影,我急着回头张望,却不见皮蛋母女俩的身影。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捷达后座的车门居然打开了,皮蛋探出半身,满脸梨带雨道:“我们还在车里呢……” 我长吁了口气,刚才的变化实在太过突然,两个女人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哪能够听我两句话,就想起逃走呢 前后算起来,我们离开警局也不过才三十来分钟,就再次见到了高和。皮蛋母女被带回了局里;我本来是要被送去医院的,可我现在看到高和就特别抗拒,而且离得借住的房子又近,故此坚持去了猴子的诊所。 “这特么怎么回事啊”猴子一见到我就嚷嚷。 他倒是专业,一边絮叨不停,一边拿出器械替我缝针。 等伤口处理完毕,他一屁股歪进椅子里,“刀伤嘴岔子开了,除非整容……不然怎么都算破相了。能说话吗能就吱声!” “你看他这样还能说话吗” 负责送我来的林丹忍不住喝叱他一声,转向我沉默了一阵,低声说道:“高队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们疏忽了。他说……说你当时提醒过他继续保护裴小凡母女,可他把这事给……” 我干笑,牵扯的嘴角伤口一阵生疼。 我被某人隔着车窗扔出的刀割伤了脸和嘴角,不能说不严重,但还不至于完全不能开口。 在确认这点后,林丹出于职责,还是问我:“你看清对方驾驶员的脸了” 我点头。 “是孙景” 我再次点头。 林丹扶住了额头,摇头叹息:“他才是真正完全失控的那个。或许……从我们勘察影楼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附近窥视。甚至于是一路跟到了队里,等你们离开的时候,借机完成他最后的目标。” 我问:“那个老头怎么样了” “两处骨折,但没生命危险。”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我嗤笑,又牵扯到伤口,疼的我倒抽冷气。 林丹没再多问,只告诉我,事发地点有监控,事实能够很清楚的还原,让我不用担心。我被撞坏的车,已经送去了修理厂,费用由高和个人出。 最后,在支走另一个同事后,林丹忍不住问我:“你当时的反应很快,是不是事先看出了什么” “没有。”我坚决的摇了摇头。 林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离去。 猴子大致打探明状况,不忿道:“你都提醒过他们要保护皮蛋了,他们居然给忘了这是人办的事吗” 我摇头,“这不能怪他们。” 我说的是实话,这还真不能怪高和。我的确提醒过他继续保护皮蛋娘俩,可是这种提醒,在我自己看来都有些不负责。 或许,和杨武刀的邂逅,真的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学到了一种叫做‘相术’的东西。 可是,无论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都只是针对我个人而言。 对于其他人,特别是对于警方而言,我所说的,都是名副其实的——虚妄之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章 医院里的狗 第23章医院里的狗 就在我受伤的第二天,黎平、蒙超,连同猴子一起来到我暂居所在。 黎平和蒙超赶来,必然是得到猴子通知。哥几个虽然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可由于这阶段发生在我身上事情的特殊性,见面后寒暄几句,就都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我忍着伤痛打破了沉默。 “平哥,上二楼,我有话跟你说。” 一进二楼书房,蒙超就感叹不已:“这么古色古香,早先这书房的主人,一定是个老迂腐……不,应该是老学究。” “事实是,这书房的主人,就是个怪到不能再怪、犟到不能再犟的老头子。”黎平有些悻然道。 我吸了吸气,打断他道:“本家主人姓杨”关于这点,我们之前还真没沟通过。 黎平点点头,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之前我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他,我到过这间书房。通过某些细节,了解到主人的身份,在谁看来都算平常。 “不能坐卧”蒙超看到罗汉床上的牌子,嘿一声笑,“这床不就是给人……” 见他说着就要往上躺,我一把将他拽起来,“别乱来!” 黎平看我的眼神很是奇怪,半晌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像杨爷爷啊哦,我姨夫姓杨,这房间本来是他爸的。老爷子当年就这毛病,楼上单占这一间屋,睡觉睡直在客厅搭床睡。就这罗汉床,他连他儿子、孙子都不让碰。” “真是他!”我点头。 因为怕牵扯伤口,我不敢多说,干脆打开书柜,拿出一本老旧的书册递给黎平。 黎平疑惑的接过书,翻开书皮,只看了一眼,就愕然的抬眼瞪着我。 蒙超和猴子凑上去,也是只看了看就同时望向我,蒙超嘴快:“这画的……是你” 猴子同声问道:“这是你画的” 我自然知道他们为什么有此疑问,事实上当我刚翻开这本书的时候,心里的惊疑要超过他们十倍。 这是一本很有些年头的旧书,而在书的扉页,用圆珠笔画着一幅简笔人头像。这人像实在说不上像谁,可嘴角的伤口,却是那么的传神。但凡见过我现今模样的,都会认出,那就是我。 我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一张信纸递给黎平。 三人同时观看,片刻,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猴子眼神闪了闪,问我:“署名是杨武刀,上次和那两位警官一起吃饭,我好像听你们提到过这个名字。” 他和黎平对视一眼,“其实我早先见过杨爷爷的,但他是长辈,接触也不多,我还真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 黎平苦笑:“何止是你,我们只是表亲,我也没记住老爷子的大名。” 见两人都有些木然,蒙超干咳了一声:“我说……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这,是一封遗书。是原先这书房的主人,也就是杨武刀留下的。那年他儿子儿媳和孙子,决定全家移民的时候,他已经得了老年痴呆。他一是怕到了国外连累儿孙,再就是,他本来就是给人看相的,怕到国外失了传承,所以……所以……” 我点头:“他没有跟着去国外,而是推说回乡下老家。事实是,头几年他的确在乡下,可是今年年后,他就已经回到本地,在象鼻弄租了房,目的是要找个能传承他本事的人。” 黎平说:“这点上面写的很清楚,我都看懂了,可他既然得了老年痴呆,这都三年多了,他怎么还能……” 我说:“要按我的理解,他早在两年前很多事就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他所学的相术,很独特。” “等等。”蒙超打断我,“你是说,你之所以能‘预知未来’,是因为学了杨老爷子的相术” “准确的说,是相语之术。”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按说这门玄术,只能通过观人、观相,得知本主的一些近况。可是,师兄因为得了老年痴呆,怕遗失传承,所以就用尽了全部功力,算出了近四年发生的事。他把‘预见’的这些,全都记在随身的本子上,每一天睁开眼,就按照记录去做每一件事,包括——一字一语。” “等等!” “等等!” 猴子和蒙超同时道。 “相语那是什么”蒙超问。 猴子满脸疑惑:“师兄我听岔了” 三个人当中,只有黎平没有发问。 他只是用看病人的眼神看着我,这符合他的风格和职业。 面对本家,我不得不尽力解释。 我先是把前晚燃香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指了指罗汉床上方,已经重又变得空白的墙: “相语,属于相术的一个旁支,很偏。大致就是……就是通过看一个人的面相表情,有可能通过另一种特殊的、我们不了解的状态,看到有关一个人……所谓的未来。” 我告诉黎平,前晚的事我记忆深刻,所以昨天我一回到家,就上了二楼。按照前晚的记忆,我翻看了杨武刀写画过的书,除了发现这一纸遗书,还了解了其它一些关于相语的事。 “你说遇到老流`氓……蒜头鼻老头报答一饭之恩的事的时候,我就觉得新奇,可我没想到,你遇到的‘高人’居然是我亲戚。” 黎平苦笑摇头,却是问我:“先不说旁的,杨爷得是我爷爷辈儿,你怎么跟他赁师兄弟那我特么成你孙子了” 我看了一眼空白的墙壁,再左右看看,最后指了指一侧的百宝阁:“这八个木雕分别是李斯……他们都是鬼谷先生的徒弟。鬼谷一门,有个条例,就是直传不过两代。老先生流传的学问,不能失传,杨武刀、杨师兄算是上一个‘嫡传’,到了我这儿,杨师兄算是代师收徒,所以他只是我师兄。” “靠!” 猴子一下蹿了起来,“照这么说,你是鬼谷子的弟子不光杨武刀……就连架子上这几位……苏秦、徐福……都是你师兄弟!” 我本想否认,可最终还是指了指黎平手里的书:“扉页上那张嘴裂了的人像,应该是杨师兄离家前画的。平哥,我不想瞒你。师兄留下的传授,全在这本书里。只是,观看的方法有些特别。” 黎平朝天翻了翻眼皮,“杨爷煞费苦心找到你这么个传承人,那肯定是我不适合他传授啊。不过吧……人人都好奇,要是不犯忌讳,你跟我说说这书怎么看呗实际……实际我之前也看过这本书,可就是瞎翻,连头一页的画像都没看见。” “夹缝签!” 我直说道:“把全部书页正反斜过来,都有内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黎平、蒙超和猴子,三人专注的对着那书页泛黄的书册研究了半天。 最终,黎平把书往我手里一塞,“看不懂!” 我苦笑:“想到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看得懂这些‘鬼画符’。对了,平哥,杨师兄死了,骨灰在西城殡仪馆。” 人性这东西,其实是世界上最玄妙的。 我说出事实的那一刻,不光黎平,连带蒙超和猴子,眼睛里都不自觉得透出贪婪。 但在这个世上,能够压制住贪婪的,绝不止一种感情。 黎平轻描淡写的说:“这房你先住着吧,不急着卖,反正我姨他们不差钱。我那车的事你不用搁心上,就是不撞,卖了也就值废铁价!” 猴子搭着我肩膀往外走,“磨叽半天了,赶紧的,我给你扎针输液去。” 蒙超跟在后边嘟囔:“二十一,你抽空瞅瞅我的脸,多瞅两眼。要是近期倒霉就别多嘴,要是走运……下一期彩票开什么啊”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都定期去猴子的诊所输液。不光是因为消炎,关键嘴角被割开,只能用吸管喝流食,营养跟不上。 这天林丹把黎平修好的车送过来,说了没两句就匆匆走了。我正准备往回走,猴子一把抢过车钥匙,硬把我推上车。 “干嘛去”我突然冒出个促狭的想法,“哥,憋不住了去街柳巷潇洒潇洒” 猴子直接把抽纸扔到我胸口,“扯什么蛋!去二院!你就算是兽医,也该有点常识吧你那伤都几天了一点愈合迹象都没有。必须得去大医院彻底检查一下,可别特么的那把刀上沾了什么病菌。” 可能是这一小段时间太平静,到了市医院,抽血的时候,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只看着黑红的血液通过管道被抽入化验瓶,头就有些发晕。 无奈之下,猴子干脆押身份证借了辆轮椅,推着我做了其余检查。 “我跟以前的老同学打过招呼了,化验结果最多俩小时就出来了。别来回折腾了,就在这儿等会儿。” 猴子边对我说,边用一次性筷子夹起打包来饭盒里的一块大肉,腻性的咂嘴道:“挺香的,可你那‘樱桃小嘴’吃不了。” 嘴伤了多少天,我就‘饿’了多少天,听他挑衅,我不由得‘恶毒’的瞪了他一眼。 可是,这一眼瞪出去,眼珠迅速转动间,眼神却是收不回来了。 猴子嘿嘿一笑:“别小性,我给你嚼碎了,用勺蒯着喂你……” “翘腿!” 我猛地喝叱一声,把双腿蜷到椅子里的同时,没头没脑的把猴子的上半身往后揽。 千钧一发间,一条成年的德国黑背,呲牙低吠着蹿了过来。 我只揽住了猴子的上半身,他到底还是没能听明白我的意思,没把腿缩起来。 那体型硕大的狼狗迎面遇上病患,猛一斜身,直钻进了椅子下头。一头撞在了猴子小腿上。 “闪开!都闪开!” 人群的尖叫声中,几个保安拿着防爆器械等奔走而过。 我惊魂未定之余,下意识看向猴子,才见他斜歪在不锈钢的条椅里,一碗盖饭正扣在脸上。 “兄弟,不就一口肉嘛,有必要这么玩儿我”猴子直起身,边把脸上的饭往嘴里塞边抱怨。 我转眼看向另一侧的走廊,不禁喃喃道:“医院里怎么会有狼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章 妇产科 第24章妇产科 医院里无缘无故冒出一条大狼狗横冲直撞,绝对算得上是一件稀奇事,但也不排除保安失职的可能。 猴子搞得狼狈不堪,去厕所清理后,也说这事稀罕。 没过多久,拿到所有报告,再次找到替我检查的医生。 那医生和猴子相熟,只大略看了一眼,就把报告丢给了猴子。 猴子很认真的说:“各项数据都很正常,也没有感染什么病菌,怎么伤口这么久都没一点愈合迹象呢” 医生转着手里的笔,慢悠悠的说:“你说错了,他真是感染了病毒了。” 猴子一惊:“什么病毒” “话唠病毒!” 医生把笔往桌上一扔,“他这段时间是不是都跟你在一块儿跟你在一块儿,嘴就一定闲不住,他伤口能好才怪!” 我哑然失笑。 的确,这些天我闲极无聊,没事就总去猴子的诊所厮混。猴子除了给人看病的时候还算有正形,其他时间嘴绝对闲不住。 起先老是跟我‘探讨’一些关于相学的问题,后来越扯越远,令得我不自觉的也变得跟他一样话唠起来。 见猴子一脸尴尬,医生憋不住笑: “没大事,回去也不用吊水了,就吃流食,尽量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我向他表示感谢,刚要离开,一开门,竟迎面遇上个‘熟人’。 “我去,世界真小。”高和嘴里的牙签一斜。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看见他也是来气,索性指了指嘴上的纱布。 猴子立刻说:“警官,他的伤很严重,而且感染了,不能说话。” “哦。” 高和偏着头看看我,“不能张嘴吃饭怎么办” 见他一点愧疚的样子都没有,我气不打一处来,刚要推开他,他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猴子,像是自言自语道: “医院里偶尔有野狗进来不稀奇,可隔三差五出来溜达,既不是外边进来的,找遍整家医院还找不着……这就真有点奇怪了。” 猴子忍不住道:“你难道是来调查那条狗的” 高和立刻道:“聪明,很有头脑。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猴子脸色一木:“受害者难道有人利用狗杀人” 我实在佩服猴子的想象力,但心里却还是骂他二百五。 我拉着他往外走,高和一闪身,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孔映入眼帘。 看到这张脸,我不由得浑身一震。 高和转过身,吊儿郎当的搭住我肩膀,指指那人,“你见过的,周冬冬。” 跟着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上次是我的失误,改天给你赔礼道歉。一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所以这段时间,我们的人不光24小时保护裴小凡娘俩,同样一直保护这娘俩。我是来查别的案子,周冬冬身体不舒服,被我同事送来的,刚好碰上。” 说完,把我和猴子拨拉到一边,示意一个女警带周冬冬进屋。 门一关上,高和立刻把我揽到一边,“那什么,孙景很狡猾,还没抓着……我都开始怀疑我是饭桶了,所以我今儿中午吃的盒饭全是素的。”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皮蛋她娘俩现在怎么样” “啧,那小子已经疯了,当街都那么狠,我们还敢掉以轻心这不,这两对目标受害人这段时间等同是被隔离了。” “咳!”猴子冲我使眼色,“大夫刚说完不让你说话的。” 接着却又小心的问高和:“警官,你说我是受害者怎么回事” 高和扑哧一乐:“你肯定受害了啊。我刚一边吃盒饭一边看了医院这几天全部的监控,我巴巴的看着你让那狗顶翻了,饭盒扣脸上了。这还不算受害话说回来,你……你那盒饭不错,订的哪家的” 见我似笑非笑,猴子老脸一红,拉着我就要走。 我刚一迈腿,诊室的门开了,那女警率先出来,向高和汇报说: “确诊了,周冬冬也决定了,医生建议术后至少留院七天。” 猴子眼神一闪,看了周冬冬一眼,有点鬼鬼祟祟的低声问高和:“她有了” 我抬眼看了看诊室门上的标注牌,一时间心绪难平。 我看病不可能让猴子掏钱,所以老着脸皮让他帮忙找熟人,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费。 猴子本人是医生,也是个奇葩,反正就只是要开具一份化验笺,他干脆直截了当,帮我连挂号费都省下不假,却是找了个妇产科的大夫…… 这个周冬冬,我只见过一面,但印象深刻。见她是在刑警队,她的身份,是和裴小凡一样,被‘影楼杀手’盯上的目标之一。 另外,她还是撬了林丹男朋友的‘好闺蜜’。 在大致了解到杨武刀的用意后,我不但看过他暗留的内容,还仔细翻看过那本有关相学的老书。 我本人对相学一说还是不怎么相信的,所以在见到周冬冬之后,也只愣了一下。 眼下,再看到她从诊室出来,似乎某些个‘幻想’又一次被证实了。 高和忽然又凑到我耳边说: “我和童向南又聊过几回,也聊到了你。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想抓孙景、就是他外甥,必须得找你!” “你又想给我下套”我冷冷道。 “这怎么叫下套我连小金库都送你了!学校那头我也一直在周旋,可特么对方死鸭子嘴硬,就咬死没有川菜馆那回事,那女的都这么说!你让我怎么办” 高和叉着腰原地转了个圈,面向我道:“兄弟,咱不谈什么大道理。你就说,你想不想早点抓到凶手,让裴小凡娘俩‘解禁’吧!” 见我习惯性的抿嘴唇,猴子忙低声对我说: “别冲动!我可是听说过,很多相师都要应五弊三缺的!皮蛋……皮蛋由他们保护,凶手早晚能抓到……唉……” 极短的时间内,我已经有了决定。反正是疼,索性稍许抬高声音说: “如果你们能办到,就把皮蛋娘俩也安排进这家医院。” 高和皱眉:“原因呢” 我抿了抿嘴唇,咬牙道:“可以的话,把周冬冬和皮蛋怀孕打胎的事,在她们两家附近散播出去。” “皮蛋怀孕了” “裴小凡也怀孕了” 猴子和高和同时愕然。 我按着受伤的嘴角,抬眼皮和高和对视:“我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章 特殊关系 第25章特殊关系 不等高和反应,那个周冬冬就攥着拳叫起来:“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意思把这么隐私的事,在我邻居里宣扬” 继而转向高和,恨恨道:“我知道了,是因为林丹对不对报复我她想报复我!她想让我没脸见人、想逼死我!” 高和一拧眉,同样抬着嗓子道:“你有理啊大声点!来,再大声点儿!” 他到底身份不一般,这一发飙,周冬冬立马不敢吭声了。 他像是豁出去了,叉着腰问我:“非要这么干吗” 我干脆的点点头。 高和回过头对那女警道:“安排入院吧。” …… 医院安保室里,高和跟两个值班保安打了声招呼,指了指一排显示器: “你们也知道了,现在医院环境也不安定,所以监控覆盖很全面。” 他自顾走到操控台前,指了指显示器,移动着鼠标。 很快,所有画面都转成了先前的一个时间段。 医院的监控确实全面,除了诊室和厕所等地,其余各个角落几乎全都覆盖了。而且,因为是相同的时间点,所有显示器的画面都是连着的。 也就是,固定一个人,前一秒刚从第一个显示器里消失,接着就会在第二台显示器的画面里出现。 高和像是忽略了我和猴子的存在,就紧盯着其中一台显示器,突然,他猛地抬手指向屏幕。 也就在他抬手的同时,一道影子忽然从画面一角蹿了出来。 那‘影子’速度很快,连着穿梭了几台显示器,蓦然间便消失了。 “这就是撞着我的那条狗”猴子有些不自信的问我。实在是因为,‘影子’的移动速度,超过了监控的帧幅捕捉速率。 高和调整播放速度,又再把刚才的一幕重放了一遍。 这次我们看的很清楚,那的确是一条成年的大狼狗。 猴子忍不住问:“你之前说,这条狗一直在医院里还经常时不时就这么凭空蹿出来,又一下子消失不见” 高和咧咧嘴:“我刚才瞎说的,这么大条狗,真要时不时蹿出来,那这医院谁还敢来实际这是头一回白天冒出来。” 猴子问:“白天也就是说,它晚上出来过” 高和点点头,接着却又摇了摇头,冲其中一个保安一抬下巴,“有没有别的房间,让我们哥仨单独聊聊” 保安忙道:“有,有……” 我说:“先别弄这些了,我也看不懂。我……我是真饿了,咱先出去吃点饭吧。” …… 出了医院,我就近选了家快餐店,指手画脚的在搪瓷盆里点了好几样。 高和跟猴子对望一眼,嗤笑:“他不是饿了,是馋了。” 猴子也笑,冲打菜的服务员说:“那肉烂不烂你给他选肥的。” 我是没怎么吃米饭,就是把两块酥烂的大肉、仨狮子头用勺蒯着往嘴里送。 刚一抹嘴,高和就问我:“你是觉得,把女受害人怀孕这消息散出去,能把孙景引到医院来” 我反问:“你刚才去打电话,是不是已经让人在皮蛋和周冬冬家附近埋伏侦查了” 高和点头:“其实早先就有我们的人在外围侦查,但队里也就那些人,覆盖不够全面。这次你都提醒我了,我干脆就把人全派过去了。” 他左右看看,接着对我说:“对了,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的、深入的谈一次了” 我指了指嘴角,示意他先说。 高和又点点头,“包括象鼻弄在内,凶手行凶的对象全一样。都去过那家影楼,都是单亲母女。这是共同点,是其一。 第二,我详细问过裴小凡娘俩,你们也知道那丫头得病了对吧,她母亲带她去拍婚纱,就是圆个念想。 第三,可在当时,裴小凡的母亲,当着摄影师和童丽茹,说了这么一句话:我闺女这么水灵,要是没个百八十万家底,谁也甭想娶她!” 他反手叩了叩桌子,“这是关键。周冬冬撬了那个渣男,而她母亲同样说,要一定数额的彩礼。所以那个渣子才跟周冬冬掰了,想要跟林丹复合。 还有象鼻弄那娘俩,其实还真有点滑稽。是那胖女人,也就是杨武刀的房东,自己跑去拍艺术照。估计也是见那摄影师挺帅气,就给人说了一大堆,其中就包括她闺女出嫁,她得要多少多少彩礼。 另外几个受害人,也不用我多说了。我们只能是找女方的结婚对象调查,大致都一个情况,都是刁钻市侩丈母娘要挺多钱……那种。” 猴子干笑:“呵呵,这是‘卖闺女’卖出祸来了,可皮蛋和裴婶儿是真冤。” 高和或许是心急要结案,又说了很多细节。 我一直静静的听他说完,才眼望着他,低声道:“你不觉得,这当中漏了点什么吗” “漏了什么” “除了皮蛋、胖房东,其余被害人试婚纱好像都是一男一女,谁带丈母娘了” 高和一愣,“不能是童丽茹套话吗好像所有人都说她很友好,跟谁都特亲近。” 不等我开口,他就连连挥手,“疏忽了,疏忽了。她就是再热情,也不能问这么隐私的问题。准新娘跟新郎拍照是喜事,新娘就是再没心没肺,也不会跟她说起彩礼,更不会说自己是单亲。” 猴子到底还是没忍住,插嘴道:“我是听明白了。另外几对都是准新郎和准新娘,不可能跟不相干的人说私事。那……难道是孙景又或童丽茹跟踪调查他们” “不能够!” 高和一摆手,“那个孙景,可以说是影楼的担当,是‘头牌’摄影师。你知道他在影楼这两年,替多少对儿拍过照就是跟童丽茹合伙,个个都跟踪调查不得累死他们那还上什么班儿啊”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被害人资料的”猴子问。 高和摇摇头,看向我。 我想了想,问高和:“你跟童向南又谈过,他怎么看” 高和立刻道:“他说有九成九的把握,确实是治好了童丽茹的精神病,才让她回归社会的。他说,他发觉童丽茹不对劲,是在三个月前。童向南很聪明,很有技巧的向童丽茹逐步询问,最终问出了真相。但是,他觉得亏欠了这个妹妹,所以最终选择替她顶罪。” “布景!”我打断他道。 “布景”高和疑惑的看着我。 我一字一顿(其实是嘴疼):“孙景和童丽茹到底是什么关系” 猴子愣了愣:“不是说,他们是娘俩吗” 高和同样是直勾勾看着我,眼中却是另一种神情。 我说:“童向南是不是跟你提到过这点” 高和理直气壮:“是,但没这么直观详细。” 我说:“布景是一方面。还有,红色连衣裙、高跟鞋,在童丽茹被退婚那个年代,而且是在乡下,好像还没那么‘时髦’。再就是那幅布景……我用手机查过那影楼,就是主营婚纱和艺术照。你说,能在那幅隐藏的布景前站在一起合影的,会是母子,还是……”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高和的神色明显变得沉重起来。 半晌,冲我点头道:“你的思路和童向南真的很像。他说了,他发现童丽茹受伤后,童丽茹很慌……那种反应,绝不像是旧病复发。我就不瞒你了,其实童向南怀疑:童丽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孙景是自己的儿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可能是……因为童丽茹受过情伤,所以更珍惜这段感情,男方让她做什么,她都肯去做。” 高和还想说什么,被我制止:“我能想到的都说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高和‘啧’一声:“别急啊。反正你现在也没别的事儿,咱不提这个案子,换个话题。要不,再给你要俩狮子头,你慢慢蒯” 我问:“还想说什么” “狗!” 高和隔着玻璃窗,朝对面的医院大楼指了指。 猴子一下来了兴致,“你要说人,我还真不想跟你多哔哔,可要说到狗……我要没记错,你是刑队的头儿吧怎么一只狗都劳驾您出马了” 高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脸,隔着街朝着医院凝视了好一阵,才回过头,却是朝着猴子一抬下巴: “你对这医院很熟你相信,有人会在这医院里迷路……甚至是失踪了吗” “扯淡!”猴子立刻道,“医院有多大除非傻子,怎么可能在里头迷路” “真有!”高和瘪着嘴点头。 我和他对视,再看猴子的反应,实在对这高队长‘佩服’到了极致。 别说我先前就因为某个原因,不会袖手旁观了,现在就连猴子都被他三言五语给绕进去了。 接下来,高和叼着烟,很有些含糊其辞的向我和猴子说出了,发生在医院的一起诡秘案子。 高和特别说明,这件怪事,最初是由医院一个保安陈述的。 那个保安的名字叫边小毛,事发当晚,值夜班。 按照惯例,巡视完门诊楼和副楼,要经过走廊,到达后边的住院楼。 就在他快要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个低沉的声音说: “诶,你有打火机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章 00736号牌 第26章00736号牌 边小毛在医院干了近六年,胆子算大的,但还是冷不丁被吓一跳。 回头一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说话的是个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长头发的女人。 这类生病住院还半夜出来溜达抽烟的病患,边小毛见多了,不分男女。 女人把一根细长的女式烟卷冲边小毛晃了晃,又再说道:“借个火呗。” 边小毛无奈的掏出打火机,替她点了烟,说了一句“少抽点,抽完赶紧回病房”,然后就继续去巡视。 住院楼是整家医院最大的建筑,边小毛走楼梯,从一楼到八楼,走走歇歇,加上每一层都要巡视,用了相当一部分时间。 等到了八楼,签完到,便改乘电梯向下。 电梯门一关,他就开始抱怨。 这倒也不能怨他,因为最后要巡视的区域,是所有保安都觉晦气的所在,那就是位于负一层的——太平间。 就在他小声咒骂的时候,电梯忽然停了下来。 门一开,一个人快速走了进来。 看清这人的模样,边小毛不禁愣了愣,这不就是刚才在走廊上找自己借火的那女的嘛。 见她手里拿着烟盒,边小毛皱起了眉头,“又抽你瘾怎么这么大啊” 那女人也不说话,脸侧对着镜子。透过镜子,倒是冲边小毛笑了笑。 看看她镜子里的脸,再看看她的侧身,边小毛突然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这个时候,就听“叮”一声,电梯再次停了下来。 边小毛一拍脑袋,光顾看人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负一层。这女的也是,自己都不知道按电梯吗 门一开,女人居然率先走了出去。 边小毛苦笑:这绝对是个老烟鬼,医院哪儿能抽烟门清的很。 负一层也不是直连着太平间,而是有一大半都是地下停车场。 边小毛也抽烟,值夜班的时候会在这里躲懒一阵。 见女人熟门熟路,他也就跟了出去,边走边掏出自己的烟和打火机。 就在他低下头,想要点烟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细节,差点没被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他终于发现,女人哪里不对劲了。 这时那女人走在前头,他在后头,低头间,就见那女人居然光着脚。 不光如此,而且女人是后脚跟不着地,踮着脚尖往前走! 更让他吓破胆的是,女人行走间,脚边上时不时露出一个拴红绳的小牌子! 边小毛到底在医院工作时间长了,知道那牌子的用途。 那是给死尸编号的号牌! 光脚走路,足不点地,脚趾头上还拴着号牌……这个女烟鬼,根本就是个死人! 边小毛惊骇到了极点,竟僵在原地不能行动。 这时,那女人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脸上兀自带着笑容,阴恻恻道:“借个火呗……” “啊!” 边小毛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嚎叫一声,转过身连滚带爬的想要逃走。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抬头一看,顿时如遭电噬。 原来他情急之下,不辨方向,不知不觉间,竟跑到了太平间的走廊上。 而面前的走廊上,正有一个长发披散,穿着蓝条纹病号服的女人,正光着脚,踮着脚尖往前走! …… 高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两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猴子打了个哆嗦:“还真是见鬼了!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见高和盯着我不说话,我暗叹一声,低声问:“我想知道,这件事,和迷路、狼狗有什么关系” 高和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大半夜,尸体从太平间走出来抽烟,还找保安借火,你不觉得吓人” “你说过,你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 高和点了根烟,抽了一口: “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那个边小毛,胆子算是够大了,好歹没吓得不能走路。他当时的确吓傻了,可是看到那女的走到太平间门口,忽然回过身冲他笑……他缓过神来,吓得调头就跑。可是,奇就奇在,他跑了好一阵子,停下一看,居然还在太平间附近!他接着跑,可是跑来跑去,始终就离不开那一片地方!他迷路了!” “鬼打墙!”猴子表情更加惊悚。 高和瘪着嘴点点头,“最后他实在跑不动了,才想起自己身上带着对讲机。可刚要联络其他人,忽然听到一辆车后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咔哧咔哧、哼哧哼哧’…… 你们也知道,人惊吓到极致,是会本能的产生相反情绪,也就是‘豁出去’的念头的。 边小毛当时就是这样,他实在吓坏了,也是横下了心,拿出随身的加长电筒,打亮了绕到那辆红色的马自达后边一看……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 见我和猴子都不说话,他声音压得更低: “他看到一条大狼狗,正在啃一个人!那人穿着病号服,披散着头发,光着的脚上,挂着00736的吊牌。他看到过先前那个女烟鬼的吊牌,也是这个编码。而且,那女的肚皮被狗啃得稀烂,脸却正冲着他,还对他笑呢!” “然后呢”猴子呼吸急促的问。 高和弹了弹烟灰,“边小毛是蔫人出豹子,也算是职责所在,见狗啃尸体,当时‘嗷’一嗓子,挥着电筒就冲上去了!他怕诈尸,可不怕狗,那狗一听见动静撒丫子就跑,边小毛就在后头追。 边小毛当时只顾着撵狗了,实际也是濒临崩溃,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到那条狗身上。可他自己都没想到,撵到最后,那条狗忽然一闪身,不见了!等他醒过神才发现,他居然已经不在负一楼,而是到了一层,而且还到了副楼的走廊上!” 高和把烟屁摁灭,呲了呲牙,“你们说,这事邪门不邪门” 猴子虽然被吓得头发根竖了起来,却突然福至心灵,问道:“你们一定查过监控,怎么个结果真有女尸” 高和摇头:“监控我看了好几遍了,大致就和边小毛说的情形差不多。可是,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人。走廊点烟的动作、乘电梯下到负一、在太平间附近猫窜狗跳……都和他讲述的一样,但是,就只他一个人。没有女尸,也没有狗。” 猴子一下松弛下来,“切,还以为真的见鬼了,从头到尾就一个人,那肯定是边小毛出问题了,你们没验过,他嗑没磕`药啊如果有,那十有八九是他自己出现了幻觉。” 高和一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院方证实,00736真的失踪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章 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第27章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回到医院,皮蛋和她妈已经被带来了。 高和凑到我耳边说:“‘怀孕’的事跟娘俩说了,在街坊那儿也散播了消息,但是,就只说这是为了配合我们的‘钓鱼’工作,过后我们会去帮他们澄清。至于‘孩子’是你的还是……你的!嘿嘿,你自己去跟她说呗。”说着促狭的冲我眨了眨眼。 从上次撞车后,我和皮蛋娘俩是头一回见面,皮蛋偏着头看看我嘴角:“还包着呢很严重”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拿出手机,在上面快速的打了一行字,举到她面前。 皮蛋的眉毛一下就立起来了。 我冲她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皮蛋恨恨的瞪了一眼,不过对象却是高和。 娘俩刚被人带走,不等我收起手机,高和就一把抢了过去,小声念道: “不用怕,要你们来,只是为了集中保护你们……高队安排我是你孩子的爹,嫁祸江东,我现在才是凶手真正的目标。” 高和嗤笑,把手机还给我:“你小子,真是蔫坏啊。” 跟着笑容一敛,低声问我:“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干脆还用手机打字:“当然假的。孙景或许是变`态,可他真要是胆大的人,撞车那次,就不会逃走,而是先干掉我,再对这娘俩下手。” 高和点头,“就和借酒装疯的人一样。不过,我不认为他精神有问题,否则,他也不会自己躲在幕后,利用童丽茹行凶了。” 再次来到监控室,里面聚集了大约十几个保安。 高和低声对我说:“是我让人把所有保安召集来的,可能你觉得两件案子一起办,会造成混乱。可哪件案子都不能耽搁,这也是不得已为之。” 见他一直瞟向我,我转身就往外走。 猴子跟上来说:“我怎么觉得,咱这回又让姓高的给算计了呢” 我说:“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然,皮蛋娘俩还得每天提心吊胆,什么时候是个头” 猴子忽然叹息一声:“你还是对皮蛋丫头动情了” 我没吭声,就那么背着手,开始一层层在门诊楼里游荡,时不时抬眼看看上方角落的监控头。 穿过副楼走廊,走楼梯到达住院楼的八楼,乘电梯下来,到了六楼,门一开,高和面带微笑,裹在几个病患中走了进来。 电梯停在地下一层,三人先是在停车场绕了一圈,随即来到一处特别的地下建筑前。 看着蓝底白字的‘太平间’提示牌,猴子忍不住说: “都说太平间连着鬼门关,尸体被送进去前,亡灵还徘徊在附近,再被推出来的时候,可就真是一副臭皮囊了。” 高和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跟他来到附近一个立着‘禁止停车’牌子的停车位。 “这里就是边小毛看见狗吃尸体的位置。可是,我的同事没在附近收集到任何人体组织和血液痕迹。” 我说:“高哥,说到底,我还是个被退学的学生,不是什么大侦探。我也没本事帮你们什么。” 高和说:“别妄自菲薄。更何况我也没指望你帮什么忙,我早先不是说过嘛,孩子的眼睛都比大人清亮。” 猴子嘴里叨咕了一句什么,我和高和都没听清楚,但我看口型,却知道他说的是‘臭不要脸’。 我迟疑了一下,问高和:“边小毛就只说了之前那些” 高和点头:“我跟你们说的就是全部。我不是没怀疑过他,可翻来覆去的问,他说的没出入,我也不能严刑逼供对不对” 我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肯定是走不掉了,猴子讲义气,也留了下来。 当然,在他而言,除了真正关心我,还有相当一部分猎奇的成分。 高和把我们安排到一间临时腾出的护工休息室,并派人给我们买了简单的洗漱用品。 关上门,高和推开一扇窗户,点了根烟,“三七,单说‘狗吃死尸’的事你怎么看” 我想也没想:“边小毛说谎。” 高和眼皮一耷拉:“你认为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是他偷走了那具女尸” 我说:“不至于。但他一定没说真话。要我想,他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可是隐瞒了另外一部分,而那一小部分,才是关键。” 高和眼睛一亮:“说来听听。哦,你放心,我们的人已经以皮蛋的病房为中心,把整间医院严密监控起来了,只要孙景敢来,绝对跑不了。” 我隔着窗户看了看天,下意识摇了摇头,嘴里却说: “我听人讲过一个关于医院的鬼故事,你想不想听” …… 同样是一间具有相当规模的医院,主角同样是值夜班的保安,名字叫大毛。 这天夜里,大毛巡视的时候,在走廊上遇到一个女病人向他借火。 大毛上下打量着她说:“哪一层的啊怎么这个点还不睡” 一边说,一边替对方点着了烟卷,自己也点了一根。 女病人真像是个老烟鬼,不算健谈,但大毛问三句,她总会回个一两句。说自己是住在几层、某某号病房…… 等抽完烟,大毛继续巡逻前,冲她眨了眨眼:“赶紧回去睡吧,要是……再睡不着,还到这儿来,哥陪你聊天儿。” 大毛巡视完八楼,乘电梯下楼的过程中,电梯门忽然打开了,走进来的正是那个女病人。 本来还在抱怨的大毛,一下子就来劲了。 他本来就是条老光棍,四十好几了还独身一人,女人对他而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更何况,这女病人个头高挑,样子和身材都挺带劲。 见女人没主动按电梯,大毛‘灵机一动’,故意侧过身,看着女人,“还睡不着唉,也是,医院到底不是自己家,我还摘床呢。”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负一层。 大毛率先走出电梯,招呼女人:“在上头抽烟容易被巡夜的医生发现,到时候肯定得训你。跟我来,我知道哪里‘隐蔽’。” 大毛在这家医院干了将近六年,自然熟门熟路,把女人领到一个‘专属躲懒’的角落。 他掏出自己的烟盒,想递给女人,没想到对方先一步把女式烟递了过来。 两人点着烟,抽了没几口,大毛就挨到了女人身边。 那女人一直微笑着,并未反抗,可当大毛壮着胆子搂住她的腰的时候,女人忽然一低头。 大毛下意识低头察看,一看之下,不由得魂飞胆丧。 他看到女人不但光着脚,而且脚趾头上还用绳子拴着一个‘特殊身份’专属的吊牌。 吊牌上清楚的记录着编号——000736! …… 说到这里,我捂着嘴,连吸了两口气。 高和冲我一挑眉毛:“你怎么知道边小毛四十多岁还知道他打光棍儿” 接着自问自答,眼神却显得有些迷惘:“我知道了,你见过那些保安,已经认出谁是边小毛,并且看出他的境况了。可是……可是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奇人异士,只凭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事吗” 我干笑:“我的确猜到谁是边小毛了,可我不是什么奇人异士。” 我转对猴子说:“那家伙的标志就是猥琐,相当猥琐!” 猴子“啊”一声怪叫:“就是最左边,拼命往后缩的那个!我靠,长得那样獐头鼠目,能娶到媳妇儿才怪。” 高和失笑:“年轻人的想象力果然还是丰富,可尸体失踪是事实。我和边小毛面对面交谈过不止一次,他确实有点不堪,但到底是个男人,关于这些细节,我相信你的推断,但要让他承认,也不大现实。我个人觉得也没多大必要,不然的话,你让他还怎么混啊” 猴子问:“那你相信他说的,那女尸真是被狗给吃了” 高和立刻道:“是相信那晚他真看见有一条一模一样的狼狗。” 他站起身,搓了搓手。我本来以为他要走,不料他却走到一张架子床边躺了下来,“唉哟,真是年纪大了,精力不够用了。得睡会儿,不然晚上没法干活了。 我说,你们俩也赶紧睡会儿吧。你们就不想知道,人怎么会在停车场迷路嘿,三七,你也少担心点儿。这不是拍电影,甭担心凶手会化妆成医生护士溜进皮蛋的病房。” 我本来还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听他一说,心里砰然一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我。 顺着直觉猛然回头,却只见窗外的一丛翠竹正随着傍晚的风摇曳不止…… 当天夜里,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两下敲门声惊醒。 门一开,高和走进来,挤眉弄眼说:“到点儿了,要不要一起去巡逻” 我翻了个身,含糊的说:“无聊,不去……” 高和又低声道:“招文强,哎,招文强,你去不去” 耳听对面床传来起床的动静,跟着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暗暗叹了口气。 猴哥啊猴哥,你到底还是被姓高的给绕进去了。 以猴子的性格,必定是耐不住好奇的。 等他跟高和走后,我就一直睁着眼。 “嗡嗡嗡……” 震动声响起,我一把抓起手机,翻身下床,穿戴整齐,拉开门走了出去。 休息室本来就在副楼一层的角落,我缓步绕行到前头的门诊楼,步行走遍整栋楼,才又回到副楼走廊上。 即将穿过走廊,到达住院楼,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你有打火机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章 负一层 第28章负一层 听到这鬼也似的声音,我身子微微一震。 回过头,就见一个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头发披散、脸色略显苍白的女人正拧眉盯着我。 我牵动了一下嘴角,先是把食指挡在唇前,冲对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指了指嘴角,微微摇头,示意我不方便说话。 女人目光幽然得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将一根烟叼在了嘴上,无声的走到我面前,冲我比了个‘打火’的手势。 我一把将烟卷儿夺过来,往嘴里一塞,又接连冲她比划了几下,然后不客气的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 两人来到住院楼的楼梯间,女人阴森森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把事先用手机打好的字给她看,她呵呵一声冷笑,“这倒是新奇,你要带着我——找我!” 我又快速的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 “哦,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要记住,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后果,自负!” 对方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这令我心底一阵发悸。 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可人都是自私的。我只知道,如果我今天不这么做,或许就会,后悔一辈子。 回过头彼此相望,对方却只是恶毒的瞪着我,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步行到八楼,我多少有些气喘。 得亏是在医院,冷气充足,不然非跟水洗似的不可。 我使劲咬了咬没点着的烟蒂,拉开安全门,堂而皇之的走出去,一路直到电梯间。 稍一犹豫,按下了按钮。 电梯下行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叮”一声响,我心猛一哆嗦。 看看显示屏,是六楼。 白天高和就是在这一层进电梯的,他虽然没明说,但以他的风格,等同是直接告诉我,在边小毛的述说当中,那具女尸就是在这一层进的电梯。 我本能的退到角落,电梯门一开,外面空无一人。 目光所及,却是看到,一侧的地面上,白色的瓷砖倒映出一个形状怪异的阴影! 我屏住气,也没再按按钮,就只盯着那团阴影,直到电梯门再次合拢。 电梯再次停住,已经是在负一层。 我斜向上看了一眼,迈步走了出去。径直往前走了几步,一拐弯,快速的闪身到一根立柱后边。 正抬眼打量,猛然间,只觉左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猛地握住了。 我浑身一哆嗦,缓缓侧过眼珠,就见握住我的,是一只苍白的人手。 而这只手的主人,正是先前那个蓝条纹病号服,披散长发的女病人! 我深吸了口气,再次抬眼皮迅速看了看,反手拉住对方,紧走几步到了电梯间后墙的一个角落。最终还是忍不住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嘴里的烟。 女人直直的看着我:“给我抽一口……” 我摇摇头,连着狠吸了两口,把烟吐掉踩灭。 与此同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的脚。看到她白皙的脚背,心又是一阵砰砰直跳。 我长吐了口烟,一把将女人略显僵硬的腰肢揽进怀里,不等她反抗,就揽着她往一边走。 就这样,女人被我半‘挟持’着,‘漫无目的’的走了足足十分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为什么一直都在这里我们迷路了” 感觉她身子发抖,我也不得不开口,低声道:“对啊,我们迷路了。而且,是在家附近迷路了。” 女人本来还在打颤,闻言恶毒的斜了我一眼,竟然挺直了身子,不抖了。可抬眼看了看不远处蓝底白字、写着‘太平间’三个字的牌子,还是再次哆嗦一下,往我怀里靠了靠。 我心里暗暗叹息,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听我的,或许,我们的人生,还有别的意义。” 依旧是揽着对方,在诸多过夜车当中穿梭。可是绕来绕去,‘太平间’的牌子仍是抬眼可见。 “我们真的迷路了。”女人再没了之前对我的敌对,声音中透露着恐惧。 “不能够!我能带你下来,就能带你回去。” 我边低声说,边快速的四下打量,目光落到一处,脑子里蓦地像是划过一道闪电。 “再走一遍!”我对女人说道。 事实是,两人一起,缓步又走了四圈。 再度停下来,女人看着‘太平间’牌子的眼神有些凄然:“你是真要把我送进去吗” “嗯。” 我用力点点头,“不过临走前,我们交个朋友吧。” 说着,半挟半抱的将她带回到最早我点烟的位置。 我说:“我真的叫三七。” 女人左右看看,面向我时,眼神很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就透出一股顽劣: “这都是你搞的鬼泡妞新法子嘿哟,还真没瞧出来,你个烂嘴叉子还真滑头……” 话声未落,就听“叮”一声轻响。 下一秒钟,脚步声响起,同时有人大声喊道:“三七!” “三七!在哪儿!” 我本来已经把女人挤到了电梯墙上,听到呼唤,想要后退,对方却一把搂住了我的腰,闪亮的眼神下,嘴唇轻启,却是恶狠狠道: “别出声!敢让老娘丢人,我饶不了你!” 我摇头,“先办正事。” “正事”女人一愕。 我点点头,咳了一声,大声回应道:“这儿呢!” 女人快速推开我的同时,高和跟猴子已经来到了面前。 两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可看清女人脸孔的时候,又都同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裴小凡!” “皮蛋!你怎么在这儿” 女人用拇指悻悻的朝我指了指,一边拢头发,一边含糊的说: “有问题找他,别问我。我可是受害人。” 高和盯着我,越发怒形于色,“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平定的说:“是你找上我的,你是什么目的,自己不清楚” 不等他开口,我就拉着皮蛋快步往一个方向走。 猴子追着问:“三七,你到底在干嘛还有皮蛋,她不是在病房里吗门口那么多人,你是怎么把她偷出来的” 我得承认,猴子这个‘偷’字用的非常合我心意。 可是,我和皮蛋对视一眼后,心有默契,那就是——都不打算把这个‘偷人’的秘密说出来。 “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想干什么”高和终于忍不住怒吼。 我紧走几步,猛地停下脚步,指着面前一辆车: “你不是要找尸体吗那具失踪的女尸,就在这车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章 鼠车 第29章鼠车 高和瞪眼看了我一会儿,掏出对讲机:“喂,三小组下来负一层支援!” “你这么相信我”我多少有些意外,“我就是猜的!” “希望你没猜错,不然,你真的会担责的。” 高和沉声说了一句,示意我们退后,右手搭在后腰,上前审视我所指的那辆车。 这是一辆价值不菲的商务车,前挡被银色遮阳板挡的严严实实,四周也都贴了膜,从外面根本看不清车内的情形。 “还不行动”猴子很有点看出殡不嫌殡大。 “再等等,等我同事下来。”高和居然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莫名难看。 看到他这幅表情,我脑子猛一阵恍然,脑海中快速的闪现出几组画面。 我下意识道:“不能等了!救人!” 猴子愕然:“救什么人里面不是死尸吗” “带皮蛋走!” 我莫名焦躁起来,嘴里喊着,退后几步,助跑跳上车顶,狠踹天窗。 由于用力过大,天窗破碎的同时,我整个人向下滑进了车里。 跌进驾驶座的瞬间,只觉无数毛绒绒的活物迅速蹿到了身上。 我怎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一时间魂飞胆丧,连喊都喊不出来。好在还没忘了之前看到的画面,猛一咬牙,把手伸向了驾驶座上的一个人。 那人被用黄色的胶带捆的严严实实,就像是木乃伊一样固定在驾驶座上。 我奋力扒开他口部的胶带,手指感受到一股热气的同时,再也受不住刺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 对话的貌似一男一女,男的骂骂咧咧:“娘x的,跟只瘟鸡一样,咋能养得活你让我卖给谁” 女的说:“没大毛病,就是被捂着了,过过风就好了。” “放屁!你当老子是傻子!” “多少给几个就行,好歹是个带把儿的。” “滚蛋!再墨迹老子把你敲死了扔到山里去!” 脚步声由近及远,男人像是已经离去。 本来听上去软弱的女声突然变得恶毒起来:“倒霉鬼,可让老娘赔了血本了!” 话音一落,我就感觉身下猛地悬空,紧跟着重重的落在实地。 “咳咳咳……” 我一阵猛咳,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醒了醒了!他醒了!快叫医生!” 我听出这是猴子的声音,激灵一下,张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里,除了猴子,高和、林丹也在。 医护匆匆赶来,替我检查一番,又问了我几个问题,回头告诉高和,病人已经清醒,除了嘴上的伤口重新撕裂,别的没什么大碍。 医生走后,高和问我:“你怎么知道尸体在那辆车里” 刚才在梦里听到的对话,让我感觉有些麻木,不顾嘴角伤痛说:“那不是尸体,是活人。” 猴子说:“对,是个活人!我看得真真的,是长头发不假,但那是假发。整个人被胶布缠在椅子里,被抬出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 高和走上前,按了按我的肩膀:“对不起,到了这个时候,我不该再撒谎套你的话了。那的确是个活人,被缠的像木乃伊,只有鼻孔露在外头。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人被堵住嘴,单用鼻孔呼吸,多数人能支撑的时间都有限。更何况是在封闭的车里。 按照医生的说法,受害人被发现前,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你第一时间撕开了他嘴上的胶布,人很可能已经死了。是你……你救了一条人命。” “那些毛绒绒的东西是什么”我心有余悸,当时车内光线昏暗,我并没有看清那些蹿到我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高和像是迟疑了一下,“老鼠,很多老鼠。现场勘查,那些老鼠本来是被关在一个藤条筐里。你学动物医学,知道那禁锢不了啮齿动物太久。你下到车里的时候,或许刚好就是筐被咬破,上百只老鼠蹿出来的时候。” 我心尖一阵颤栗。 杨武刀留下的相学,果然有着弊端。我只看到了高和之后可能遭遇的境况,但那只是针对人,又哪能想到车里除了有活人,还会有那么多老鼠。 林丹犹豫着拿出记录本,正想发问,却被高和摆手拦下,“急什么就不能等他好利索了再问” 他示意林丹收起本子,过去拉开了隔断的帘子,我这才发现,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隔断的一侧,皮蛋和她母亲正并排坐在床上,眼睛滴溜的看着这边。 高和转过头,冲我眨眨眼,拿过一个凳子坐在我旁边,“笔录回头再做,咱哥俩私人聊聊总没问题。你先跟我说说,我们外面一直都有同事看着,你是怎么着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把裴小凡给弄出去的当然,我相信这当中裴小凡本人,和她母亲蔡莹春女士肯定有配合,可我还是很好奇。” 见皮蛋冲我使劲眨眼,我看看高和,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高和一翻白眼,“行,这个我先不问。我查过昨晚的全部监控,看了不止一遍,先说你,从走进门诊楼,就不见了。等回到副楼,才又出现在监控内。 从在走廊上开始,你所做的动作,就和边小毛当晚值班的时候一样。包括点烟的动作、巡视住院楼、搭电梯到负一……我以为当时你在模仿案发当晚的情形,可是裴小凡‘扮演’的000736号怎么可能一直都没在监控里出现过” “你早猜到了不是嘛。”我怏怏的说。 高和蹙了蹙眉:“利用监控盲点哪有那么多盲点” 我说:“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去问最清楚盲点在哪里的人。” 高和依旧眉头紧蹙:“你是说保安,我们已经做过不止一遍盘查了。要按照你说的,包括事发当晚的边小毛,每个人都有嫌疑。可当晚所有人都有证据,证明他们不可能作案。” 高和逼视我的目光越发锐利:“最关键的一点,太平间的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钥匙也不存在丢失或被偷配的可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章 盲点 第30章盲点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高和的咄咄逼人,猴子也是眼里不揉沙子,不痛快道:“你在盘问犯人吗” 高和摇摇头,表情很无奈:“对不起,我只是想尽快破案。” 猴子还想开口,我打手势拦住他,对高和说:“该说的,我还是得说。不如,我们就从住院楼开始,从——盲点开始。” 我问林丹要纸笔,高和直接从包里掏出几张医院的建筑图纸。 等我把所知道的‘盲点’在图纸上一一标明,高和啐了一口: “你小子,不去犯罪真是可惜了。” 林丹更是目瞪口呆,“你是说,裴小凡是从院子里穿过,先爬窗户进了副楼第一个盲点;然后和你一起通过走廊,到达楼梯间。这期间,监控只拍到你一个人,是因为整半边走廊都有盲点,而裴小凡一直在盲点里” 高和在图纸上点了点,“走廊的盲点有遗漏” 很明显,他和林丹看法一样,想要全程不被监拍的通过走廊,完全是不可能的。 我说:“这不重要,监控的最大死角还是三座楼之间的绿化区域,人可以通过这片区域进到第一个盲点,也可以通过这片区域直接到达第二个盲点,也就是楼梯间附近。走廊这一块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高和点点头,“裴小凡根本没有上楼,她在楼梯间跟你分手,直接下到负二,步行走行车出入口到负一,按照你的提示,绕行到电梯间附近。” “对,你们这次肯定没抽调负二层的监控,不然一定能发现她。因为我没去过负二,所以不可能利用那里的盲点。” 林丹说:“尸体丢失当晚,作案人不可能利用这种路线,或许……或许他也了解负二停车场全部的盲点。要是这样,那嫌疑最大的就只能是保安人员。” 高和摆摆手,对我说:“就只说负一,出了电梯,你和裴小凡汇合以后,一直都在监控死角下行动” “我们迷路了!”皮蛋插口道。 高和嘴角一抽搐:“迷路” 见皮蛋看向我,我微微摇头,“是迷路了,但也不存在迷路,那只是人为造成的错觉。” 我抬头对皮蛋说:“记不记得,我一路拉着你的手,每次停下来,都会用手扶住旁边一辆车” 皮蛋点头,“记得啊。” 高和一挑眉毛,转头问她:“记不记得他每次扶住的车都是什么颜色” 皮蛋眼珠转了转,倏地瞪眼了眼睛:“是红色!我去,死三七,你用这个故意迷惑我” 我对高和说:“我每次都停在红色车边上,而旁边两辆车必须有一辆是黑色,这就更加深了她的印象。” 高和点头:“停车场的布局差不多,而且多数人为贪图方便,除非不得已,都不愿意下负二,所以负一的车辆长期处于一种饱和状态。利用视觉和心理上的双重错觉,的确可能令人‘迷路’。” 林丹插口道:“三七是刻意迷惑人,但边小毛的情况可不一样!” “一样!” “应该一样!” 我和高和同时道。 我问高和:“二院的地下停车场设施算是比较老了,你也说了,负一通常停满,那么医院方会不会派专门人员,在高峰期指挥引导停车” 高和点头,扭脸对林丹说:“还愣着干什么要我教你怎么做去抓人啊!顺便让人勘察三栋楼中间的区域!” 高和下达了命令,本人却没离开。 “边小毛之所以‘迷路’,是因为有人提前故意安排车辆停放的位置,以车辆的颜色给他造成视觉上的错位。边小毛之前已经被吓坏了,被迷惑的机率就更大。所以,当天……甚至连着头两天、三天指挥停车的人员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他在口袋里摸了摸,看样子是想掏烟,意识到这里是医院,才没接着动作,又向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辆车里有人的” 我说:“尸体确实是不见了,可就算被狗吃了,衣服、骨头总要留下吧如果是被运出医院,就一定要有交通工具。把尸体搬上车,就必须得在‘盲点’下进行。那辆车停的位置很合适,而且,车本身就很奇怪。” 高和感叹一声:“是啊,在地下车库,就算是长期停放,谁又会放置遮阳板哎,兄弟,那你又怎么想到里头不是尸体,而是活人的” 我干笑:“因为看到了你的脸色……总之,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东西,硬要形容的话,就当是第六感吧。” “我大致能想象你所说的虚无缥缈指的是什么,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以你的年纪和生活阅历,单单是因为这种‘缥缈’,就能做到把一个大活人从我们眼皮底下偷出去……”高和连连摇头,“这特么实在有点过分了!这不科学!” “你就别再套我话了。”我冲皮蛋抛了个眼儿,“这是我跟孩儿他妈的秘密。” “呸!”皮蛋抄起水杯,作势要丢过来,看着高和疑惑的侧脸,眼神中却透着得意。 高和像是烟瘾发了,叉着腰在病房里来回走了几趟,停下来道: “算了,还是说案子。兄弟,咱们都直接点,你认为嫌犯是怎么把尸体从太平间偷出来的” “是你逼别人直接。”猴子嘟囔了一句。 高和两眼一翻:“哎,你可是无关人员,再多话我扔你出去!” 我说:“猴哥,别抱怨了,人命关天的事,我们的确有义务做点什么。” 见我眼角斜向皮蛋,猴子不再说话,看口型却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对高和说:“监控有盲区,人的大脑思维也有盲点。你说,是嫌疑人把尸体从太平间偷出来的,可要是我说,‘尸体’就不是被偷出来的,而是自己从太平间走出来的。” 皮蛋道:“哎,你故意的吓人呢难不成还真闹鬼了” 高和跟我对视,半晌,眼珠微微转动:“还是和监控盲区有关” 我翻了一页图纸,朝着一个位置点了点,“太平间专属的电梯口,在走廊这头,靠近停车场。往太平间的方向,在监控范围内;反方向有一段距离,又是一个监控死角。 普通尸体一般有几个人运输就算有三个,如果能支开其中两个,剩下的一个,就有能力把尸体搬运到临近的另一个盲点区域。” 高和接口:“死尸要么打包,要么都是盖着白布单,死尸在这段期间被调换,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时片刻不会有人察看。把死人从太平间里偷出来难,可是活人想要找机会,从太平间里出来,那可就简单多了。” 他上前拿起图纸,凝视半晌,猛一甩手,摘下对讲机: “立刻调查kc1204车主!对,就是那辆案发当天,停在太平间附近的红色马自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章 关于狗 第31章关于狗 见高和顾着排兵布阵,皮蛋跳下床,凑到我跟前:“诶,不是说尸体被狗啃了吗那狗呢” 高和已然关了对讲机,同样问我:“狗呢” 我说:“狗的问题可以先放一放了,高哥,我说了这么多,怎么着也该轮到你说几句了。” 高和一点头,“你说的是够多了,起码让我知道,要完成这个案子,至少要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保安员,另一个,就是负责运输尸体的工作人员,两者缺一不可。 我知道好奇心人人都有,你也不用这么急着为了满足裴小凡的好奇,逼着我说案子始末。一句话,一切以案子为重,咱们先抽丝剥茧,把这个案子理清楚再说!” 皮蛋不忿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不是!”高和指了指我,理直气壮道:“是道理!” 我和皮蛋、猴子各自对视一眼,唯有苦笑。 高和冲我一抬下巴:“先把案子办完,结案了我再说就不算违规了嘛。” 我只好说:“如果没猜错,那条狗最初的作用,就只是一个‘探测器’,目的是探查‘盲点’的所在。” 高和眉毛一挑:“我养过狗,狗很聪明,但能聪明到这个地步吗” 我反问:“你看过昨晚的监控,你不觉得,我在门诊楼里待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高和直接道:“我怀疑你就一直藏在副楼和门诊楼之间的某个地点,压根就没挪过地方!” “你信吗” “啧,我是不大信,可门诊是重点监控区域,即便有监控盲区,也屈指可数!” “啊!” 高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我,手指上下晃动,却说不出话。 “你想到了” “想到了。”高和倒吸一口气,“原来那时候我们见过面。” 我点头,“是,我们见过面。不过,我也只是做实验,见面是意外,实验目的,还是验证一些行动轨迹的可行性。” 猴子一脸懵逼:“两位,说什么呢能不打哑谜吗” 高和情绪有些激动,用力挥着手道: “护工!那个护工!我们从门诊楼一层,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进去的那个护工!” 猴子仍在发懵:“护工好像是见过那么一个……” 我说:“护工休息室里,找一身护工的衣服,不是难事。” 皮蛋倒是先反应了过来,“噢,你是假扮护工,在门诊楼里溜达了一圈儿!” 猴子后知后觉:“我想起来了,那个护工,戴着老镜……那是你” 我对高和说:“你现在去查监控,会发现那个‘护工’更神秘,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突然出现。” “我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信!我信了你的邪!”高和兀自激动道:“说!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这就又说到狗了。” 我冲他点头,“我是人,行动到底受限制,可如果是一条受过训练的狗,那整家医院对它来说几乎没有不存在盲点的区域。你再去看看昨天下午的监控,看看那条狗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监控范围内,就肯定能明白了。” 高和雷厉风行,当真拉开门就往外走。 但是,没等门合拢,他就又走了回来,“哥们儿,挺下本儿啊!图什么” 见他脸涨得通红,皮蛋扑哧一笑:“阿sir,你现在很像一个人啊。” 高和指着猴子:“别说我像他!我今天说的可都是正事!” 皮蛋笑得更灿烂:“不是,我觉得你现在像剃了头发胡子的关二爷。” 见她笑颜如,我也被感染,冲高和道:“图一笑。” 高和不禁也笑了:“服了你了,一会儿扮护工,一会儿又跟狗似的钻到椅子底下,你要不说,我都以为是闹鬼了!” “你得承认,走廊两边的椅子下头,的确是最大的盲点。” “承认,承认!监控都是装在上头的,再怎么也拍不到椅子底下。” 高和到底还是摸出根烟来叼在嘴上,却没点,眼望窗外,很是含糊的说道:“狗是用来‘侦查’盲点区域的,那啃死尸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正面看过那条狗,是黑背的种,但不纯,爪子够粗壮,耳朵差点意思。但那绝对已经很聪明了,智商至少相当于四五岁的小孩儿。那么大一条黑背,真要吃过人肉,那就是疯狗,昨天在医院横冲直撞那一阵子,有人被它咬过吗” 高和摇摇头,“也就是说,狗吃尸体是假象是故意给人看的边小毛本来已经吓得半死,再看到那样恐怖的情形,就差没吓疯了。 结果就是,那条狗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把他引开,好方便嫌疑人进一步处理藏在后车厢里的尸体! 而在当时,以边小毛的精神状态,很难分辨狗啃得是尸体,还是伪造的人肚肠!” 他蓦地看向我:“照你看,那条狗现在还在不在医院里” 我心微微一沉:“不知道,如果在,那也可能已经变成死狗了。” 高和拨拉开猴子,再次坐到病床边:“你不过是个兽医,我不信这一切都是你个人的推理。当然,除非你是天才。” 我摇头,“我说过,我的确学习到一些东西,但那些对于现实中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虚无缥缈的。只能说,在保安室的时候,除了边小毛,我肯定还见到过其中一个嫌疑人,我不确定他是谁,但思维走向开始跟从他。另外一点可以肯定的……另外一个嫌犯我也照过面。” 我很笃定,这是上次从林丹身上总结出的经验。 高和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只有见过嫌犯本人,或者与其密切相关的人员,才能按照、或者说模仿对方的思路去做事。” “不确定。”我面向他,“我只希望这件事了事后,除非学校那头有眉目,其它事你别再找我了。” …… 刚吃完午饭没多久,高和就快步走了进来,“尸体找到了!” 猴子打着哈哈从陪护床上坐起身,“你又来干嘛抓到人就去审啊!” “审完了!” 高和径直走到我面前,炯炯的看着我:“开动你的大脑,想想看,嫌犯是什么身份,和受害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玩这么多样!” 皮蛋妈忍不住蹙眉,“行了,别再难为这孩子了。医生说,他要再多说话,就算伤能好,说话也得漏风!” 高和一脸尴尬,把一个文件夹递给我,“行行行,不多说了,这案子算是真结了,资料都在里头,我是想让你大致知道始末。” 我翻开文件夹,只看了一眼,浑身就猛地一震。 上午医生再次替我检查伤口,刻意嘱咐我务必不要再多说话,就算吃东西,也只能用吸管吃流食。 可是看到资料首页的一张照片,短瞬的恍惚后,我猛地合上文件夹,“我想见他!” 高和察言观色,小心的问:“这案子还有隐情” 我摇头:“我想知道,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章 货物 第32章货物 猴子问我:“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是从哪儿来的”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高和在我肩膀上按了按,“这次和上次不同,不管你有什么原因,在嫌犯被定罪前,你都不能见他!这是规矩!” “有没有笔”我低声问。 高和掏出本子和笔递给我。 我快速的写了几行字,高和看后,很有些兴致勃勃: “你终于肯承认,你继承了杨武刀的衣钵。真是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种玄妙的存在。” 我拿过本子,又唰唰写了几行。 高和低头看着,口中道:“可以理解,人类发明了相学,那就一定以人为本,总不能替狗看相。” 我又连着写了一气,把本子递到他手里。 高和低头察看,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跟只瘟鸡一样,卖给谁……多少给点,好歹是个带把儿的……赔血本了……” 他蓦地抬眼看着我:“听上去,是两个人的对话;彼此是买卖关系,但因为货物成色不好,最终没有成交。” 猴子走过来道:“带把儿的不就是公的活物” 他看向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这货物不会是指人吧” 高和边把本子递给我,边沉声说:“你跟我说过,你是被你爷从山里抱回来的。你怀疑自己是被人拐子拐卖,最终丢弃在山里的你想见嫌疑人,目的是想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对不对” 我点头。 高和神情越发严肃,“你现在怀疑这个案子的嫌犯,是当初拐你的人,还是拒绝收买你的人” 我写道:‘收买。人拐子应该是女人。’ 高和说:“我相信你能认定这一点,有你的道理,可你要明白,你所有的指证,都不能作为实际的证据!不过你放心,他真要是还犯过拐卖人口的案子,我就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你就好好养伤,其它事交给我。我这就去办!” 高和走后,我一直都在发怔。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追寻自己的身世。 可是,这一次,我忽然有了极度的渴望。 爷比我亲爷还亲,可他老人家常说:到了(liao)、到了,什么叫到了人好赖都是一辈子,真正活明白了,那才算是正经活到了。 我到现在也还不敢说,完全理解这话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的遭遇,让我有种相当疲惫的感觉,就好像心理年龄一下子翻了一倍。 人活一世,能够完全活‘明白’的人,实在是不多。可是,我至少得知道,我从哪儿来吧 “孩子,你没事吧你浑身都在抖啊。” 我回过神来,看到皮蛋妈关切的目光,赶忙摇头:“没事……我没事。” 再看看同样关切注视我的猴子和皮蛋,我清醒不少。 我写给高和看的那段对话,正是我梦里出现的那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但是,在这些天短暂的经历后,我开始学会分辨做梦和另一些特殊事物的区别。 我认定这段对话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可是,就像高和说的,我所掌握的,在没有经过现实印证的情况下,就只是虚妄。 想明白这点,我把高和可能‘不小心遗落’的文件夹递给猴子,示意他拿去和皮蛋娘俩察看。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猴子长长吐了口气:“乖乖,这是想灭人满门啊,也太狠了!” 皮蛋还是走了过来,“嫌犯是一对父子,一个是这医院的保安,一个是护工。作案过程,就和你们先前说的差不多。 丢失的尸体是在保安h的床上发现的,死尸本人,和h原本是职高时的一对情侣。分手以后,女的嫁给了一个大款。 女的头两个月生病入院,已经做了保安的h再次见到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忘记她。 照h自己的说法,就是他觉得女人活的并不幸福。特别是在确诊女人得了绝症后,女人的大款老公,一直很少来医院看自己老婆。” 猴子接口道:“事实是,女人的丈夫,这段期间一直在奔波联络国内和国外有名的医院,在替女人寻找适合她更换的肾脏。” 猴子问我:“你说的那个人拐子,就是头一页照片上这人他是h的爹!” 我摆手,牵扯嘴角道:“不说这个了。这父子俩,谁是边小毛看见的那个” 猴子叹息一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 “h早了解到女人的病情,跟他爹策划了很久。当天女人死亡,在太平间走廊上,是他爹临时支走另外一个护工,由儿子假扮尸体偷梁换柱。 后来边小毛见到的‘女尸’,是当爹的化妆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是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再就是,计划报复女人的老公,甚至是他一家子。” 皮蛋妈像是被吓到了,显得没着没落,逮住机会,一把将皮蛋拉到床边,抱着她一条胳膊不放。 猴子继续说道:“那女人的老公当天赶来的晚,没来得及见自己老婆最后一面。男人不会哭天抢地,他貌似就只想待在自己车里,隔着车窗,看着太平间,再多陪老婆一会儿。 他不知道,h早就恨上他,要害他。 资料应该是高和特意给咱们看的,细节没写,人名也都是用的代号。就只说h借机会,用胶带把他捆在了车上,并且放了一箩筐事先准备好的老鼠。 他没有当场杀死女人的老公,是因为知道,对方的家属早晚会找到那辆车。一打开车门……看见男人被饿了几天、脱困而出的老鼠啃成那样,那还不得吓死几个” “这一来,这好好的一大家子人,可是都没法活了。”皮蛋脸色发白道。 皮蛋妈搂得她更紧:“人心……真是比什么都吓人。” 猴子点头:“最怕是一厢情愿,单方面的‘感情’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那就是变`态。” 他忽然吸了口气,“普通人怎么会有这么周密的计划” 我吐了口气:“那就是说,这父子俩,至少有一个不普通。” “轰隆……” 闷雷响起,我心跟着一颤,翻身下床。 “你要去哪儿” 猴子等三人同时问道。 我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再看看窗外阴云密布的天,“我想出去走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章 厌胜(1) 第33章厌胜(1) 高和好几天都没再露面。 和皮蛋住一个病房,十成十是高和这老狐狸刻意安排。好在娘俩,特别是皮蛋妈对我印象还不错,双方相处的算是融洽。 这天下午,猴子又跑来医院,一见面就问我有没有状况。 我摇头。 他忽然露出坏笑,小声对我说:“来的路上我才想明白,你把皮蛋弄到医院,明着说要引出凶手,实际是想借这个机会替她公费医疗吧” 我‘充耳不闻’,连连冲他使眼色。 猴子一脸莫名其妙,问我想干嘛。 我说:我对你真是很失望,来探病哪有空着手的 高和多半打过招呼,所以我和猴子出来进去,并不受阻碍。 我和猴子溜出病房,跑到医院边上一家快餐店,连蒯了三片子大肥肉、四个肉丸子,我才觉自己‘重振雄风’。 猴子连翻白眼:“要你这样的人忌口真是不容易。” “换你试试一天三顿粥,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我又在小卖部买了些火腿肠,准备偷带回去解馋饱肚。 这几天都是连阴天,刚回到医院里,就又下起了雨。 经过门诊楼,猴子忽然问我:“你说那条狗还在不在医院里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就是觉得那天白天,那狗大庭广众下亮相那一回挺邪门的。” 为了伤口早点愈合,我习惯了少说话,当即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可是,心里却有着同样的疑问。 猴子忽然拉了我一把,鬼鬼祟祟的小声说:“我敢打赌,那个女的是便衣!”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无语的点点头,“嗯嗯。” 猴子除了嘴碎,还有个男人的通病,就是好色。 那女的只不过裙子短了点,腿白了点,就被他怀疑是‘卧底警’。 住院其实是很无聊的,恰好我和猴子有一样的‘病’,刚开了荤,肚满肠肥,干脆就不急着回病房,在门诊大厅里找地方坐下看‘景’。 “而今识得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骚年,天凉了,好日子没几天了。一定要珍惜当下啊。”猴子感慨道。 “我真服了你了,要不老话说,就怕流氓有文化呢。” 我靠进椅背,想舒缓一下肚子,无意间看到副楼走廊边的一部电梯打开,两个医护将一辆架子车推了进去。 我心里莫名一动,抬眼看了看窗外,一下站起身,“猴哥,跟我来。” “去哪儿”猴子边跟上边问。 我示意他先别问,走到那部电梯旁,按下按钮,却没反应。 猴子说:“这是专用电梯,电梯员接到通知才由内部操控的。” 两人改换了另一部电梯,上到六楼,来到楼梯间。 顺着楼梯上去,通往天台的门却上了锁。 “这锁肯定打不开,而且真要弄开了,也算是违法了。” 我试着推了推门,缠了几圈的链子锁哗哗响,两扇门之间只有不到十公分的空隙。 我喃喃道:“那狗也钻不过去啊。” 猴子这才恍然大悟:“你觉得那条狗本来藏在天台上” 我点点头,“走,去住院楼那边。” 靠近住院楼一侧,副楼另一个楼梯间,通往天台的门也用的链子锁。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伸手拨拉了两下,立刻就发现,有一圈铁链是虚缠上去的。 放开了,一推门,两扇门之间露出半尺宽的缝隙。 我再次和猴子对望,示意他帮忙顶着门,猫腰侧身从空隙间钻了出去。 猴子跟着钻出来,站在房檐下四下看看,“你想多了吧,你不是说,狗的作用就是探路嘛,任务完成了,还把狗留在医院干嘛” 我同样四下观望,喃喃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要把狗留在医院里。” 在我的提议下,两人又来到先前没能够上来的楼梯间。 刚到跟前,就听到“呜呜”两下极低的哀鸣。 我心里一动,和猴子紧走几步绕到后方。 所见到的一幕,让我和猴子同时都惊呆了。 因为是老医院,门诊楼和副楼建造的时间不同,两栋楼等高,天台相连,这电梯间的后墙,就挨着门诊楼水电间的后墙。 两者之间有着差不多一尺的缝隙,而在这空隙之间,居然真的有一条狗! “就是它了。”猴子当天被狗顶翻,我却清楚的记得,这就是那条德国黑背。 猴子反应过来,破口大骂:“妈的,真是变态,折腾一条狗干什么” 他这种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相比人类,狗的肋骨有着更强的收缩性,虽然是条成年狼狗,但一尺宽的缝隙也绝困不住它。 这狗也不是真被卡在缝隙里,而是一条前腿被一个捕兽夹夹住,而连着捕兽夹的铁链,另一端却是被锁在,两栋楼连接处的一根外露的钢筋上。 猴子说:“瞧这模样,从咱来医院那天,它就被困在这儿了。” 我点头。 这狗的确是被夹住有段时间了,虽然不至于饿死,但连着几天的雨,加上伤痛,也已经虚弱不堪。 猴子剥了根火腿肠,丢过去,狼狗却只闻了闻,没有吃。 我说:“受过训练的黑背是不会轻易吃别人给的东西的。” 见我要钻墙缝,猴子忙道:“别乱来,当心它咬你。” 我没说话,直接斜着身子进去,先是不轻不重的撸了撸湿漉漉的狗头,又再一脚踩住捕兽夹,手脚并用,捕兽夹才一打开,狼狗就呜咽着向后缩。 等我钻出墙缝,狼狗也从另一侧退了出来。 这时,我再剥了根火腿肠,它就一瘸一拐的主动凑过来,先是蹭蹭我的手背,接着才一口把整根火腿肠吞了下去。 猴子喂它,它却仍是不吃。 见狼狗只吃我喂的肠,猴子觉得稀奇:“这家伙这么聪明,难不成知道你是兽医” 我边把火腿肠往狗嘴里送,边说:“黑背的智商很高,它知道我是救它、对它没恶意。” 我把最后一根火腿肠喂完,撸着狗头道:“你原来的主人不是好人,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呜呜……”狼狗哀鸣两声,伏在地上,竟像是能听懂人话。 “唉,好狗也得有好主人,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跟我吧。” 我刚说完这句,就听一个声音道: “这条狗留在医院,是在等它的主人” 抬眼间,见来的是高和,我微微摇头,没有回话。 尸体丢失案算是了结了,但孙景却是连环杀人案的重犯。 为了抓孙景,警方自然是二十四小时守在监控室的。 我和猴子的动向,高和自然了如指掌。 等高和察看完墙缝里的情形,也是一脸狐疑,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狗不是案犯养的嘛,怎么会给自己的狗下夹子而且是下在这种地方” 我示意他跟猴子到楼梯间檐下说话。 我问高和要了根烟,点上后浅浅抽了一口,用夹着烟的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高和立刻道:“你和皮蛋,还有周冬冬的病房,都在住院楼另一侧。这么安排,目的就是防备案犯通过别的建筑做些什么。” 我摇摇头,“高哥,你听说过厌胜吗” “厌胜术”猴子和高和同时看向我。 高和一贯干练的说:“听说过,可你不觉得那是扯淡” 我说:“你要说别的,可以是迷信,但我倒是真相信厌胜一说。” 我打比方道:“就假设你在任何一个公众场合……就说是以病人的身份,在医院等待就诊,有人在你后边,一直盯着你的后脑勺。你可能不光会有感觉,甚至还能觉出对方的眼神是善意还是恶意。” 猴子说:“听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继续道:“不光是这样,有时候,在不合适的位置摆放一件不合适的东西,就是没有强迫症的人,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心里膈应。时间长了,就会逐渐严重,导致人做出一些本来不会去做的事。” 高和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厌胜其实就是,明的暗的摆放一些物品,长时间通过人的第六感给人施加压力,甚至引导人去做一些错误的事。要照你这么说,厌胜倒还真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他忽然一笑:“你一直都对这些感兴趣要这么地,就难怪杨武刀会选你当徒弟了。” 我摇头,“不是感兴趣,我以前真见过有人用这种邪门的玩意儿。” …… 我被爷从山里捡回去后,直至考上大学前,都一直生活在一个傍山的村子里。 记得有一次,我跟爷去吃席。 到了以后我发现,吃的不是喜宴,而是丧席。 那时候我刚上初中,还是个小屁孩儿,有的吃就成,哪管这些。 自打我记事,就知道爷有个毛病,那就是,他比谁都护犊子。 那时候乡下生活还没现在这么好,也就谁家拉大桌,才有机会鸡鸭鱼肉吃那么全乎。所以别说是小孩儿了,就是有一部分老不修的大人,硬菜一上来,就跟打仗似的,用抢的。 我本来是被安排在小孩儿们一桌的,可爷见那一桌孩子大多比我年龄大,怕我抢不过人家,愣是仗着自己辈分大,没人敢明着说三道四,把我拉到他们那全都是老头子的一桌。 正因为如此,我才听老人们说起、并亲身经历了一件相当离奇恐怖的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章 厌胜(2) 第34章厌胜(2) 丧席在我老家,又叫豆腐饭。 我后来在网上查过,发现所有对这个称呼的解释,都不如我爷说的通透。 当时我在席上,第一次听到‘豆腐饭’三个字,就忧心忡忡的问爷: “这顿该不会只吃豆腐吧” 爷嘿嘿一笑:“豆腐肯定有,烧鸡肘子也有!” 我安下心,就又问:“那为什么叫豆腐饭为什么不叫烧鸡肘子饭” 爷解释说:“人都不想死,死了不甘心,就会留下怨气。多吃豆,顺气。把缠身的怨气当屁放了,活人就没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解释绝对是直观的让人佩服。 那天我算是得了且了,大菜上来,甩开腮帮子一顿造,鸡鸭鱼肉吃得都顶到嗓子眼了。 吃饱喝足,我本来想跟其他同龄的孩子去玩儿的,可是这时候,一个和爷差不多年纪的老头,像是姗姗来迟,才一坐下,开口一句话,就硬把我的屁股黏在板凳上了。 “老药罐子,这事有点不大对头啊。” “怎么了”爷问。 老药罐子,是和爷同辈,相熟的人惯常对爷的称呼。 ‘晚来’这人,我当然也认识,我喊他老白爷。 后来等年纪再大点,我才知道,老白爷是四邻八乡为数不多的‘大了’,也就是问事的。 但凡谁家有婚丧嫁娶,都要请他主事。 老白爷咂吧了一口酒,嘬了嘬牙,低声对我爷说: “老邵家这孩子,死得忒邪性。人被从山里找回来,这都快两天了吧要我看,死了至少都快一个星期了。我刚才可看了,死人的脚趾甲可还在长,都快一寸了,连鞋都换不上!” 爷轻描淡写的说:“脚趾甲长,剪了不就行了。” 他是这么说,其他老头的反应可没他那么淡定。 其中一个老爷子一脸的惊悚:“死人的脚趾甲还长莫不是要诈尸这才刚拾掇妥当,才头一天,还得停七天呢!这憨娃子要真是变了僵尸,那可咋弄” 另一个老头声音都打颤了:“老白,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也知道,憨娃子活着的时候就傻愣,连他爹都敢打。他要真变成僵尸,那还不把咱乡里的人全给祸祸了” “所以我这不是,找老哥几个商量嘛!” 老白爷双手下压,示意桌上人声音都小点,单对我爷说: “老药罐子,这可不是小事啊。你别光顾着喝酒了,给想个辙啊!我可是能用的法子都用了,憨娃子还是不对头!” 爷眼皮一翻:“别找我,我跟他老邵家不对眼,这你不是不知道。我这趟来纯粹就是看在都是乡里乡亲的份上,份子钱交了,这酒我们爷俩喝的舒坦,旁的事别找我!” 说着,爷把自己杯里的酒,往我面前的酒杯里倒了一小点,还煞有介事的跟我碰了碰杯,跟着一仰脖,把杯里的酒吱溜喝了。 我从记事,爷就用筷子蘸白酒喂我,我那时候也能喝个半两了。为了配合爷,我也把那点酒给干了。 后果就是——辣的我又饶了一块烧水鸭子肉。 老白爷亲自给我爷把酒满上,斜了我爷一眼,举杯跟他碰了碰: “你个老犟驴,也不看看啥情况,还斗气不就是钱嘛,我去跟本家说,这件事弄妥了,让他把份子钱退给你,另外再给你五十。” 爷又是一口喝干,低眼看看我,抬眼冲老白爷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啊。”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我都在跟其他孩子满村子的疯。 直到天色擦黑,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响,才又回到憨娃子他们家。 说实话,那时候我虽然年纪不大,也顶不待见这家人的。 事实村里多数人也都跟他家关系不好,要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是反过来的话,估计很多人有得吃都不来。 照我爷的话说,就是——天底下就一个便宜,让王华给买走了。 总归就是,这家人从上到下,从老到幼,都是钱虫生的,都是雁过拔毛、吃了西瓜拉完粑粑、也得回头用筷子把西瓜子挑出来嗑了的主。 爷一直就没走,下午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就知道,晚上这顿饭,居然也有鱼有肉,和中午的大席不相上下。 我爷爱喝酒,中午就喝不少,晚上接着喝,有点上头,末了把我也给灌得晕晕乎乎的。 我有点睁不开眼,就对爷说:“啥时候回家啊我困了。” 爷用迷瞪的眼神瞅着我说:“咱今天夜里可不能回去。” 我问:“不回去咱睡哪儿啊” 这时老白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儿,你跟我过来。” 我对老白爷是很尊重的,只比对我爷次点儿有限,得到爷的允许,就跟着老白爷到了屋后。 老白爷手里一直拿着个外面有着‘福、寿’二字的瓷碗,一到后头就把碗递给我,“孩儿,尿一泡,尿这碗里。” 我真喝迷瞪了,心想哪有往吃饭的碗里撒尿的 可老白爷这么说,我也就照办了。 当时的细节我记不太清了,就约莫记着,等尿完了以后,老白爷接过碗去说: “孩儿啊孩儿,你是真让你爷养壮了,尿恁么些,早知道我换个大碗儿嘞。” 回去以后我还是迷糊着睡着了,睡哪儿都忘了。 醒过来的时候,屋里亮着灯,就我一个人在炕上。 我没认床的毛病,可是一醒过神,想起这不是我家,而是憨娃子他们家,我心里就膈应,就再睡不着了。 套了衣服,下地穿了鞋,摇摇晃晃的就往外走,想去找爷。 那时候是冬天,门一开,外头居然又下雪了。 雪应该下了有一段时间了,院儿里没人,薄薄一层雪跟刚铺好的蒸笼布一般平整。 我虽然还迷迷瞪瞪,可小孩儿心性,一时间竟不舍得在雪地里留下脚印。 堂屋也还亮着灯,除了白炽灯泡,应该还点了蜡烛。要不院儿里的光怎么飘飘忽忽的呢 堂屋我白天没进去,但是隔着门也看见,里头当门搁着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这会儿就听屋里头,一阵一阵的传出“呜呜”的哭声。 我之前是没经历过办白事,但不是一点都不懂事。 关键我知道,棺材是装死人的,而且那口棺材里,躺的是邵憨子。 虽然想到爷可能在堂屋里,但我怕死人,一时间还真不敢过去。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炕上接着睡,反正爷在哪儿,哪儿就是我家,怕个球 可是,正当我退后一步,想关门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院里头、大门口传来一阵“库嚓、库嚓”很轻很轻、却很奇怪的声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章 厌胜(3) 第35章厌胜(3) 我听见动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院门紧闭着,院里头什么也没有。 可那声音还在。 “库嚓……库嚓……” 很轻,但听起来特别的清楚。 听上去,像是人的脚步声,但又有很大差别。 回想起来,我那时候胆子可真大。(实际这件事过后,爷就给了另一个结论,那就是——我那天晚上酒还没醒呢。) 我当时脑子有点抽,就对着门大声问: “干啥呢大半夜的不睡觉,脑瓜子让驴踢了” 刚一喊完,那声音一下子就停了。 同一时间,堂屋里的哭声也停了。 整个院子里头,安静的吓人。 按我过后跟爷的说法,就是我感觉,当时天底下就没活人了,就那么寂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本来还有些惺忪的眼神,终于清楚了起来。 踮着脚尖,探着脖子,我就看见,院门里的那一片雪地上,有两道小脚印儿! 我肯定那是脚印,因为是并排的两行。 可那也太小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大人……或者干脆就不像人的脚印! 很久以后,我和几个玩的近的哥们儿总结:是人都有强迫症,只是轻重不同。 当时我脑子一抽再抽,看着院门里那两行脚印,怎么都觉得不顺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直接过去,把那印子给抚平了。 实际我就是这么干的。 可是没想到,我一只脚才迈出门槛,刚才那消失的声音,居然又‘库嚓’一下子! 下一秒钟,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破锣嗓子,扯着喉咙大声喊: “回去!快回屋!关门……” 我听出这是爷的声音,可是听到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那诡异的‘脚步声’,突然加紧! “库嚓库嚓库嚓……” 居然像是直接朝着我待的房子,快速的跑了过来! “快回去……” 爷还在冲我喊。 我吓得心都到嗓子眼了,终于反应过来,急着退回屋里,想要关门。 可是就差那么一丁点,两三厘米的空,门就是关不上。 就跟外头有什么东西用力顶着似的! 我也是怕的狠了,生了凶心,就直接用头顶和俩手、外加一个膝盖硬顶着门。 我就觉得外头,肯定是有什么活的东西,而且力气特别大,正拼命的想顶开门进来。 “妈了个巴子的!想进来我成全你” 我脑子也不是抽一回两回了,而且,我这人从小就不服输,爱较劲。 我撑得疲累了,干脆就破口开骂。 骂归骂,我可还真没敢开门。 我的脑瓜顶,本来是顶着门扇的,一撒狠起来,就拧着脑袋横着挪,想把眼睛挪门缝那儿,看看外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挪过去不要紧,透过门缝,就看见一个黄中透绿的大眼珠子,也正对着门缝往里瞅呢! 就隔着一扇门的空,一小一大,俩眼珠子中间几乎就隔着门板厚那么一点距离。 “啊……” 我就是再胆儿大,当时也嚎出来了。 可是,我刚一嚎出声、刚本能的一仰头,头顶门立马被一个大巴掌重重的拍了一下,同时听到一人在我身后厉声骂道: “缺德冒烟带挨刀,四十里地没人家你个狼掏的!掉到水里的王八淹死都还吐泡呢,你吐个舌头都犯懒!” 我前头是真吓坏了,可是一听到这声音,底气又多少回来了点儿。 因为,我听出来,这个从背后拍我脑瓜顶的人,居然是老白爷! 奇的是,他骂这么一嗓子,外头顶门的力量就消失了。 老白爷可没停,把我往后一扒拉,在屋里蹦着脚的骂。 他到底年纪大了,体格不如我爷,骂了一阵就气喘吁吁。 我那时候已经缓过劲了,就‘接了他的班’。 我就学着他刚才的样,在屋里跳着脚,指着门骂: “你奶个芭蕉叶的,哪儿揍出来的野种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德性!长得没个人样,鬼头蛤蟆眼,你他奶奶个腿儿的,是活人跟王八合伙揍的吧!狗熊带,没个人样!猪八戒啃砂锅,你就只管自己脆生,不管俺们牙碜啊……” 我这会儿是鲜少骂人了,可那时候底气多足啊。 这一开骂,居然溜溜的骂了大半夜。 我也没掐点儿,不知道具体骂了多长时间。就听着临近一声公鸡打鸣,然后就被老白爷一把捂住了嘴。 “孩儿啊,你这个嘴,是真……真欠啊!”老白爷在我身后感慨。 “唔唔……” 我想抗议,可老白爷根本没给我机会,脚上老鞋一蹬门扇,房门就撞上又弹开了。 “孩儿,可不能出声了哈!” 老白爷弓身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我点点头,一低头顺着他大襟钻到他军大衣下头,两个手抱着他的腿,两脚也盘在上头,就这么让他‘驮着’出了屋。 这时候天还黑着呢,可稍有天光,被积雪一映,天地间就显得特白、特亮堂,就跟傍黑似的。 我抱着老白爷的腿,躲在军大衣下头,看不到外面,就只能看到地面。 模模糊糊的,放眼所见,居然遍地都是一个个,像是猫狗踩下的小脚印子! 老白爷身子骨还是可以的,(主要我那时候还是瘦)。 他就这么拖着我,在院里转了一圈儿。 然后,我隔着他军大衣前头的开襟,就看到了堂屋里的状况。 那口黑棺材,还在当门停着呢。 棺材两边或坐或跪两排人。 我认出当中除了邵憨子的爹老秃子,和他娘那个大胖老娘们儿,还有他媳妇儿、他家本乡的一个亲戚…… 看到靠门边冲盹的一个人,我忍不住就想喊。 那是我爷! 说实话,单抱着老白爷的大腿,我就什么都不怕,那毕竟是我那段时间里,少有信服的人之一。 可是,看到爷,看到他身前的景象,我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 “爷!起来!快起来!那家伙想咬你!他都凑你跟前了!” 爷是我最亲的人,没谁都行,没他不行。 我一嗓子喊出来,人已经钻出了袄,急着想往堂屋里冲。 才刚一迈腿,蓦地,就见前一秒钟还在打瞌睡的爷,猛然站起身,一把揪住面前那黑影的后脖子;另一只手,却是将什么东西狠劲扔进了那口敞开的棺材里! “你个憨娃,死了还不消停,还想弄我孩儿我摔死你个狼日狗揍的!” 爷像是变了个人,老脸狰狞的我都不认识了。 他一边骂,一边跳起身,几步冲到门口,将抓在手里的那个人影,狠狠的朝着院子当中掷了过来。 “老药罐子!别瞎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章 厌胜(4) 第36章厌胜(4) 我从老白爷袄下头钻出来,正往屋里跑。那黑影正好被爷摔在我面前。 我能看出,它这下摔得非常厉害,但在地上打滚扑腾了两下,居然迎面冲着我就来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反倒不害怕了。居然学爷刚才的样,也去抓那影子。 “孩儿,快跑!”老白爷急得大叫。 我哪还缩得回手,就觉得我碰到那黑影,真就像摸到了什么实在的东西,但那种特殊的接触感,就算是现在,我也是形容不出的。 那黑影并没能被我抓住,而是在下一秒钟,在我眼前消失了。 这时,老白爷也已经来到跟前,嘴里大声骂着,“啪”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我的头顶。 我本来就晕乎,他这一下又是了大力气,我居然被他一下给拍的坐在了地上。 “白爷,好没秧的,你打我干啥”我觉得特别委屈。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 我是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堂屋门外头,隔着门,脸前头就是棺材。 我坐在地上,本来是想抬起头看老白爷和我爷的。 可是,眼皮刚一上翻,就看到棺材里头,竟然坐着一个人! 这人两边的腮帮子,都跟一般人不是一个颜色,仔细一看,居然是一边糊了一层黄纸,黄纸上头还画着腮红。 猛不丁一看,我就想起了镇上的扎纸铺。 棺材里坐起的这人,乍一看,就和那铺子里的纸人一样。 但是,很快我就分辨出,这绝不是纸人。 因为,纸人不会眨眼,而棺材里的人,坐起来以后,本来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和我正对了个眼。 我这才认出来,这人不就是死了的邵憨子吗 他的脸怎么成这样了 “啪”一声碎裂的声音传来,接着就听老白爷跺着脚大叫:“你这是弄啥呢!” 邵憨子的老娘哭喊着说:“这是我儿子,我不能给他淋尿……” 后来听大人们谈话,我才知道,按计划,他们本来是要在最后关头,把我那碗童子尿泼在邵憨子头上,甚至是给他喂下去的。 其实谁也不想那么干,但那是最终的无奈之举。 眼见邵憨子坐起来,我爷就端起了童子尿。可邵憨子的老娘冷不丁冲上来,一下就把碗给打掉了。 当时我还在发懵,突然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老白爷把我抱起来的。 这老爷子直接把我抱到棺材上,让我踩着棺材边,一把拽下我的裤子,“尿!孩儿,对准他尿!” 我也急了:“尿不出来!没有!” 开玩笑,我又不是装水填弹的呲水枪,哪能说来就来 关键这个时候,我胆儿也是炸了,见邵憨子居然像是抬起眼皮看我,不由得恶向胆边生,低着头和他对着瞪眼。 实际上,到这个份上,除了跟他瞪眼,我也干不了旁的了。 主要是我处在这个位置,裤子还让老白爷给扒了。我要是不吓住邵憨子,他伸手拉我一把,再在我肚皮底下咬上一口…… 一时间,气氛完全凝固了。 我没看见爷在干什么,耳朵里只听见老白爷屏气的轻微声响。 邵憨子他娘也不嚎了,没人说话。 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形,就跟电影画面定格住了一样。 我一直瞪着邵憨子,眼皮都不敢眨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眼睛都瞪酸了。 我就看见,邵憨子的黄纸腮帮子,忽然间越变越红。 起初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快,就发现,他两边的脸在往外流血! 黑红色的血汩汩的往外冒,很快就把邵憨子脸上的黄纸给冲掉了。 这时我就看到,他那哪还是脸啊,两边的腮帮子,像是被什么给啃了,就剩下两个血窟窿,仔细看,连后槽牙都能看见。 看到邵憨子这吓人的模样,我两腿发软,突然就听我爷大喊了一声: “三子!把腰杆子给我挺直咯!” 爷的话比现在的什么强心针都强,听他这一喊,我底气立马又回来了。腰杆子一挺,也不用老白爷扶了,就那么踩着棺材沿扎了个马步,‘钉’在那儿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邵憨子眼睛突然古怪的一翻,接着“砰”一声,倒了下去。 再后来,我被爷从棺材上抱了下来。 我被爷带回了之前那间屋子,后半夜,院里来了好多人,来来往往,叨叨咕咕,也不知道他们在忙活什么。 天亮以后,老白爷进来就问:“孩儿咋样了” 爷正一边抽旱烟,一边就着生米喝早酒,闻言撇着嘴回答说: “甭担心,这小子命轻,可是腰杆硬。那些脏东西敢招惹他,就是自己找死。” 老白爷点点头:“没事就行。你也少喝点,正屋拾掇好了,得重新操持一回。” 爷眼睛一亮,斜眼看着我说:“那就得再吃一天。” 一听说还能再吃一回大席,我心怒放。 但是,我可还没忘了昨天夜里的事儿。 我自己寻思了好一阵子,还是对爷和老白爷说:“正屋房梁上有什么啊” “什么” 爷和老白爷都是一愣。 我说:“昨个晚上,邵憨子躺进棺材里的时候,我看见他眼瞅着房梁,还看见他的嘴动了。他身子还往上挺了挺……我就觉得,他好像是在看房梁,那上头好像有什么东西……” “嘿哟我的个祖宗!”爷猛一拍大腿。 老白爷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跟着爷一起跑出门,跑进了堂屋。 后头有人把梯子搬到堂屋里,老白爷亲自踩着梯子上到房梁上,捣鼓了一会儿,一低头,将一卷子毛乎乎的东西递给了 连摆两回豆腐饭,这在乡下可是少有的‘气派’。 我虽然受了惊吓,但两块连皮的肘子肉一下肚,就什么都抛诸脑后了。 同样是老头们这桌,一个干了一辈子木匠活的老爷子说:“邵老头他们家,这是得罪了人,让人给加了厌胜了!” 另一个老头说:“当初他家翻盖这房子那会儿,我就劝他们,别那么抠,别为了俩钱,把人缘都走尽了。可一家子人,没一个肯听的。硬是为了省那俩钱,放着村里的工人不用,从镇上找来几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路子。 你说你豁出脸去找外人盖房,也就算了,你倒是好好待人家啊这一家子倒好,给工人吃的比猪食差不离,还横挑鼻子竖挑眼,就好像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又要马儿跑得快,又不给喂好料,天底下有这个理吗” 老木匠叹了口气,“那也都罢了,人出力气干活,为的是挣钱养家,受点气就受点气吧。可他们实在是把事办的太绝了,这不才遭祸了嘛。造孽,造孽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章 无计可杀 第37章无计可杀 高和问我:“从那家梁头上取下来的是什么” “后来我问我爷,才知道那是一张狼皮、刚下过崽子的母狼皮。狼皮被钉在大梁上面, 猴子呲了呲牙:“这有什么说法” 我摇头:“我也不懂这个,爷也不会给我说。我就只知道,邵憨子是到山沟里捡柴禾的时候,被狼给咬死的。 那时候,我们那山里也很少见到狼了。奇怪的是,那狼就只咬断了他的喉咙,把他脸皮给撕了,但就是没吃他的尸体。 大冬天的,野物也短粮,这就未免有点让人想不通了。” “有什么想不通的,人心歹,狗都不吃,何况是狼” 高和又接了根烟,抽了一口,“我倒是有点好奇,那一家子,怎么把工人给得罪了无非是吃的差点,让东家指手画脚也不算大事,至于用这么狠的招吗” 我干笑两声:“我不知道南方有没有这样的习惯,反正在我老家,盖房子,上大梁是特别受重视的一件事。平常吃好点差点无所谓,但到了上梁这一天,必须得给工人好酒好肉管够。 这家人家,当时也给酒肉了,不过就是给的那种乡下自酿的地瓜干子酒。反正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天,食物变质了。工人们吃喝完,就全都拉肚子。 你想啊,壮劳力靠的就是肚皮里那点儿货支撑,一个个拉的手软脚软,还怎么干活 可人家本家不让停工,说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再‘耍样多要’不合适。 工人能有什么法子就硬顶着上。 结果,一个工人失手,被梁木顶了心口,从房栅上掉下来,直接被送医院了。 那天先是我爷被找去给那工人看的,人被拉走,我爷就说怕是多半活不成了。 梁还是上了,房还是盖起来了。用的还是原来的工人,可这祸根也就埋下了。” 高和拧了拧脖子,说:“扒母狼皮放在屋里,本家沾染了气味,到野外成为狼的攻击目标,这在道理上绝对说得过去。 你说那邵憨子死的时候是冬天,而且是死在山里。尸体被抬回来,放进棺材停进屋,化冻后伤口流血,并且因为神经反射做出一些动作,也都可以解释。 我倒是奇怪另一件事,你当时才上初一多大十一二你哪来那么大胆子,敢光屁股站在棺材上,还想对着死人呲尿” 我苦笑:“我那是被老白爷硬赶鸭子上架,你以为我想啊” 我告诉高和跟猴子,那天夜里的事,现在想来也还是挺瘆得慌的。 照老白爷的说法,邵憨子的魂儿本该头七回来,可是被狼妖驱赶,停灵第二天就回来作怪。 我爷是卖野药的不假,但见多识广,而且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狠人。 邵憨子的魂儿刚一进屋,就让我爷给掐着脖儿扔出去了。 或许,那晚我和邵憨子的亡魂真的有过冲撞,但就像爷说的,我命轻,但腰杆硬,神明不欺,恶魂不侵。 一个人有着怎样的命运,命运究竟是什么、是谁安排的,我是不知道。 但我信奉爷的话——脊梁里没了骨气的人,趁早死球去。 高和指了指那条狼狗,对我说:“它受伤了,这不正好对你的专业嘛,去给它治治” “刚才已经看过了,没伤到骨头,伤口也不至于坏死。弄两管金霉素眼膏,给它挤上就成了,包不包都行。” “果然是兽医,简单粗暴。”高和咧嘴道。 猴子说:“哎哎,咱是不是忘了什么了光顾着听三七说陈年往事了,这狗被夹在天台上又是怎么回事” 高和不动声色的看着我:“我相信厌胜的存在,可你相信,把一只狗困在天台、哪怕是死狗,就真能害人” “我只是忽然想到有这么档子事,要我相信什么厌胜阵局能够害人……” 我没接着往下说,只是摇了摇头。 高和说:“既然都不信,那就聊点别的。这可都好几天了,孙景还会不会露面” 我说:“那我哪儿知道” “嘿,不是你让我引蛇出洞的吗” “我就那么一说,娶媳妇还不包生孩子呢!” “你这是嘴好了这么能吧啦”高和为之气结,“其实头两天我就开始怀疑,你让我把裴小凡弄医院来,是不是就想让我们给她养病顺道再公费医疗你那嘴岔子” 我说:“有那么丁点意思,那不是顺道嘛。” 猴子笑着说:“成了高哥,别忘了,三七还帮你把那736的案子给破了呢,怎么着你都值了是不是” 高和是真和我们混熟了,挥了挥手说:“理是这么个理,可总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啊!孙景一直不出现,咱们就一直在医院守着他要是脑子转过弯来,放弃计划,脚底抹油了呢 关键还有个事,我脑子里就一直没断过琢磨,如果他没放弃,我们这么严防死守,他该怎么下手就当他真疯了,拿两把菜刀颠颠儿的直接跑过来那倒好办了,真要那样,我就让他给公家省点资源。”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以为咱们已经有默契了,你也说过,我所提出的一切都是虚的,最多也就只能是你个人作为参考,现在……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高和搭住我肩膀:“知道知道,我这不也是跟你们哥俩发发牢骚嘛。成了,雨小了,赶紧下去吧。对了,等会儿我先下去,找根绳给你,这狗这么大个头,要不拴上,没等带出医院就得吓毁几个。” 手机铃声响起。 高和捏了捏我的肩膀,掏出手机贴在了耳朵上,“喂,什么事” 看到他此刻的动作表情,我心里突然猛一激灵,“糟了!” 一句话出口,拔腿就往前跑。 “怎么回事”高和电话也顾不上打了,追上来问。 我顾不上跟他说话,径直飞跑到副楼和住院楼的连接处。 刚跑到跟前,就见一个身影从七楼的窗户里落了出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章 丢失的手机 第38章丢失的手机 眼见身影坠落,我想都没想,直接伸出了手。 副楼和住院楼虽然相连,但那人坠出的窗口,和天台的角落还是有相当一段距离。 我只能勉强拽住了那人的衣服。 好在本能的求生欲,让对方反抓住了我的手腕。 但是,这一来,我半个身子悬在外面,被下坠的力量连带的从天台翻了出去! 万幸随后赶上的高和,一把抱住了我的双腿,“抓紧,别撒手!” 我肚皮被围栏顶的生疼,咬牙道:“猴哥,给我皮带!” “皮带我没系皮带啊!”猴子手足无措道。 “用高队的!”我急道。 接过猴子递来的皮带,我急着把自己的手和坠楼那人的一只手腕绑在一起,自动扣拉紧到极致,才算是松了口气。 …… 病房里,医生给我肚皮和手臂的擦伤消毒。 皮蛋在旁蹙眉道:“你说你,没事干嘛出去瞎晃悠这下好了,又挂彩了吧!” “那可是一条人命。”我没有救人之后的自豪感,只是充满了疑问。 高和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医生出去以后,他仍是撇着嘴,看着我不说话。 “扑哧……”猴子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高和黑脸膛涨红,最后也忍不住笑了。 半晌,又板起脸说:“行了,这事翻篇儿了,谁也别再提了啊!” 猴子兀自笑个不停:“没……没法翻篇儿,哥哥哎,敢情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啊嘿嘿嘿……红裤衩,后屁股一边是狗头,一边是骨头……还挺萌……哈哈哈哈……” 我当时是没来得及看清猴子看到的,可听他这么说,单靠想象也能想到是怎样一副情景。 事实上,坠楼的人,身上穿的是病号服,我拽住对方的时候,后襟已经撕开了。 坠楼的是个女人,本能的反抓住我的手,但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我才问猴子要皮带,将两人绑在一起。 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和那人被拉上来的时候,高和的裤子掉在脚脖子上。 当时我是没心思看他裤衩什么样,就知道已经有不少人上了天台,这当中包括林丹。 再就是,住院楼里,也有一大堆人听见动静,纷纷探出头来张望。 正因为这么个小插曲,虽然是救人,最后却发展的很滑稽。 “咳咳!”高和像是豁出去了,往上提了提裤子,“这阵子光顾忙案子,掉膘了,裤腰松。” 我怕他真下不了台,赶紧让猴子消停点。 也得亏我有‘先见之明’,只说救了人,硬拦着猴子没让他说这段,要不然皮蛋娘俩跟着一起哄,高和的老脸可就真挂不住了。 我问高和:“那个周冬冬怎么样了” 没错,从七楼窗口坠出的,就是和皮蛋同时被保护的周冬冬。 高和也严肃起来,“精神受了刺激,再加上之前才动过手术……已经被转送特护了。对了,你怎么知道她要跳楼看出苗头了眼神这么好” 我说:“先别提这个了,她是自己跳楼” 高和说:“她起先只说要在走廊上走走,她有这权力。可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从窗口跳下去。” “她的手机呢”我问。 “手机” “找她的手机!去啊!” 高和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问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怎么你认为她跳楼和手机有关” “不光是手机,还有那条狗。” 猴子愕然的问:“手机狗这两样有什么关系吗” 皮蛋也忍不住插口道:“难道是通过手机催眠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我叹了口气,涩声说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年轻人,勇于自我批评是好事,但也别盲目自认错误。”高和看似轻松,实际也是心情沉重,“就算是利用手机教唆他人自杀,那也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和你没关系。” 猴子问道:“用手机教唆人跳楼,理论上是可行的,但那跟狗有什么关系” 我摇了摇头:“你们不觉得,狗被困在天台上很奇怪吗” 高和一抬下巴:“有话直说。” 我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在天台上接电话的时候,我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是孙景,会不会直接用短信或电话的方式直接联络周冬冬,或者是联系皮蛋。” 皮蛋说道:“他可没联系我,现在都知道他是凶手,他给我发短信,我还不立马跟你们说了” 高和看着说:“按说影楼记录了受害人的联络方式,凶手直接联络周冬冬不是不可能。可就像小裴说的,周冬冬也知道是孙景想杀她,接到电话或短信,不可能不让我们知道。” 皮蛋说:“那可不一定。” 高和看看她,眼珠缓缓转动了两下,“你是想说,孙景会用别的身份,就比如微信、qq等社交软件,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联络周冬冬” 我点点头:“周冬冬怀了孕,不但婚结不成,还有人要杀她,心理压力已经很大了。之前是我说要把她打胎的消息散布出去的,那就又给她的精神造成了伤害。” “等等。”高和挥了挥手,“你要是为这事自责的话就不必了。我们可不会乱来,事实上裴小凡那边,的确按你说的办了。 可周冬冬是真怀孕,要打胎,如果要把她个人的隐私宣扬出去,就是另一种性质了。所以,我们不但没把她打胎的讯息散播出去,给她本人和她母亲也已经做过解释。” “阿sir,你们也太狡猾了吧这么说,就是只牺牲我一个”皮蛋不满道。 高和没接茬,自顾说道:“消息是没传出去,可周冬冬和某人去试婚纱的时候,自己有没有把怀孕的事说出去,那就不知道了。这个问题解决了,换下一个。三七,接着说你的看法。” 我心里的担子总算放下了些,可面对高和的询问,还是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实际上,高和在天台接电话的时候,我并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而是通过他的行为表情,看到了一些画面。 但法律是绝对严谨的,绝不能够接受任何虚设的证供,何况我看到的,还不是虚设,而是‘虚无’。 我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对高和说: “我不知道孙景是怎么想怎么做,可如果换了我是孙景,只要利用手机,外加一条狗,很可能就能要她的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章 半条狗 第39章半条狗 高和果断说:“好,现在你就是孙景,你告诉我,你怎么能做到” 我说:“我在替周冬冬拍照的时候,得知她怀了孕,并且听出来,她貌似不想要这孩子。那个时候,我已经想到该怎么才能弄死她了。 我会假借别的身份,通过社交软件联络上她。在虚拟的网络里,有心算无心,想要在短时间内达到一些目的,不是太难。 在那之后,我一边通过周冬冬本人得知她的一举一动,她甚至会告诉我,她现在是凶手行凶的目标,以及凶手的姓名。 而与此同时,我会向她输入另一些东西,就比如——有关于打胎的一些事。” 高和点点头:“心理杀,这也是很多电影里都有的桥段。” 我说:“就当是我想当然吧。反正我会跟周冬冬说一些,让她不是绝对反感,但又一定会耿耿于怀的事。就比方,我在天台上跟你说的那件事。” 高和再次点头:“你让我记住了厌胜,也让我对厌胜有了新的理解和认知。” 我也点了点头:“怀孕对女人而言是头等大事,打胎更是多数人羞于启齿。如果说,周冬冬在手术前,心理防线还很坚强,但是手术过后,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也都会是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我会把我以前说的那些,再次逐步的放大化。因为身心的虚弱,以前不能对周冬冬造成伤害的,这会儿就都成了尖针倒刺。” 高和一拍额头:“唉,到底是我们疏忽了。” 他放下手道:“实际上,自从手术以后,周冬冬的精神状态确实就不怎么好。但你也知道,她和林丹之间的关系,我们同事大多也知道。 就因为这样,我们虽然不会刻意的针对周冬冬,但也只会尽分内的事,不可能主动去关心她的私人情绪。我们也不可能去监控目标受害人的手机,所以……唉。” 高和再次长叹一声,显然是十分的懊悔。 我说:“继续吧。” 高和点点头。 “当周冬冬的心理逐渐开始崩溃,到达临界点的时候,我会再给她下一副猛药,也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同样是通过手机讯息”高和抬眼望着我。 “嗯,我会告诉她,她打下的孩子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的下场。” 猴子说:“医院对于这一块,有着很严格的流程。已经成型的胎儿,会通过正规的殡葬渠道处理;没有成型的,那就利用医院内部的焚化装置统一进行焚化。” “周冬冬不知道这一点!” “是啊,不是医疗机构的人,谁会了解这些。”高和喃喃道。 或许是这个话题牵涉到太多无辜的小生灵,我原本想好的一些说辞,一时之间再也说不下去。 片刻,我干脆对高和说:“我会最后给周冬冬发一条信息,告诉她,她的孩子,被野狗叼走了。我让她去外面,去窗口自己看。” 高和身子明显一震。 我低声道:“如果那条狗没被我们救下来,连着捕兽夹铁链的长度,恰好能让被夹住前腿的狗,后半身退到墙缝外面。” 高和的脸色阴的像是暴雨前夕:“从周冬冬跳楼的那个窗口,从那个角度看过去,恰恰就能看到那半条狗。” “应该是吧。”我的脸色想必也绝不会好看,“前面‘我’已经给周冬冬灌输了太多负面信息,搞得她已经快崩溃了。再让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被野狗给吃了……不管她心理本来有多强大,估计她也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 一时间,病房内静可听针。 高和盯着我看了半晌,才低沉的问道:“你是疯子吗” 我把脸转向一边:“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了,或者,你可以去咨询正经的心理医生,他们会给你更全面的答案。”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高和咳了一声,问我:“你还是孙景,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皮蛋忽然大声道:“阿sir,他不是孙景!这件事本来就不关他的事,可以到此为止了!” 猴子也反应过来:“高哥,这确实不关三七的事,他连着受伤,已经是被殃及池鱼了。” 高和不说话,就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一个人的猜想,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就算是柠檬,也有被榨干的时候。736尸体失踪案的案犯为什么要去做一些,看上去毫无意义的事案犯养的狗,为什么会被另一起案件的凶手利用我相信这些疑问,你已经开始调查了。再逼我,我也说不出什么了。” 我无力的摇着头,“高哥,我学校的事,还得你多费心了。” 高和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微微一挑眉毛道:“这事我真不敢给你打包票。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不如这样,你来投考我们我给你开介绍信!” 我立刻摇头。 高和奇道:“为什么不干就算是临时工,也是很有前途的!我就给你保证一句,事你放手去办,黑锅我背。” “高sir,你狼外婆的嘴脸已经暴露了。”皮蛋翻白眼道。 见高和目光炯炯的盯着我,我坚决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原因” “我爷说过:生不入官门。” “扯!”高和掏出手机,“把你爷号码给我,我自己跟他说!” “你得了吧,别说老爷子不用手机了,真要让他知道我现在搞成这样,他非得气吐血!完事还得追到学校,逼着让校方退头三年的学费,好去把他那颗老首乌再买回来!” 高和还想再说什么,外面传来了两下敲门声。 “进来!”高和兀自恼火。 门一开,林丹走了进来,“三七,有你一个快递。” “快递” “快递” “快递” 我、高和、猴子同时看向她。 林丹把一个快递封递到高和面前,“市内的,闪送。” 高和皱眉:“给我干什么又不是给我的!” 可能是因为周冬冬的缘故,林丹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直接把快递封递给我,又低声对高和说了两句就出去了。 我接过快递封,感觉沉甸甸的,用手一摸,心忽然莫名的猛一跳。 高和斜眼看着我,含糊道:“私人用品小伙子火力这么壮吗”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缓缓道:“我想,你想知道的一些事,已经有人替我回答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章 同门 第40章同门 快递袋拆开翻转,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掉了出来,同时还掉出了十多封信。 高和神色一凛:“是周冬冬的手机!” 我问:“要不要先拿去检验”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刚问了一句,手机碎了的屏幕突然亮了,并且响起了低沉不失优雅的铃声。 我和高和都看见,显示的来电人标注是——摄影师。 高和果断道:“接!免提!” 电话接通,里面立时传来一声“喂。” “喂。”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是一名男子,听上去十分的年轻。 “三七。”我问:“你呢” “孙景。” 我下意识看向高和,我大致猜到快递封里是什么,但绝想不到,孙景会直接打了过来。 电话里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不似想象中那般神经质,也不恶毒,反而让人觉得,这笑声是发自内心,发笑的人,本身十分的爽朗阳光。 我自然不会问对方“你笑什么”这样愚蠢的问题,就只是看着高和。 孙景渐渐止住笑声,说:“别紧张,我打给你,除了确认手机可以物归原主,还想跟你说两件事。” 我见高和并没有采取行动的意思,便道:“嗯,你说。”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和周冬冬、裴小凡她们再有接触了。” 对方竟又笑了:“我懂得分人的,裴小凡是个好女孩儿,阿姨也很不错,我本来就没打算伤害她们。” “你觉得我会信吗” “噢,你是说撞车那次”孙景淡淡道,“那次是针对你。童丽茹毕竟是我母亲,虽然——她自己不知道这点。你弄伤了她,我肯定要给你点教训。不好意思,害你破相了。” “周冬冬还活着。”我觉得心口有些发堵。 孙景道:“我当时就在楼下,看到你救了她。我确实挺讨厌这个女人,抢了闺蜜的男朋友还到处显摆,什么玩意儿啊。 可我要说,我从来都没想杀人,你肯定还是不相信对不对实际上,从头到尾,我真没杀人,对不对 哦,不对,周冬冬算是个例外。不过,除了我个人十分讨厌她,针对她主要还有另一个原因。” “你说。” “那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了,哈哈……”孙景似乎很喜欢笑。 然而,此刻听到他的笑声,我却是一股怒意缓慢的升腾放大。 “三七是吧”孙景笑道:“首先,我得说,很高兴认识你。然后,我也很庆幸,有你这么个同门师弟的陪伴。知道有你在,让我感觉心理平衡了不少。 呵呵,至少,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是和我一样孤独终身的命运。哦,师弟,别误会,我可不是幸灾乐祸。我是想说,有另一个人和自己的命运相同,就会不那么寂寞。我是真的很开心。” “你什么意思”我皱眉道,“什么同门师兄弟” “哦,忘了告诉你了。三年前……大概也和现在差不多天气吧。那时候我刚来到这个城市,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头。他自称是算命先生,事实是,遇到他以后,我就连着经历了好几件怪异的事。” 孙景似是长吁了口气,“长话短说吧,总之,后来我拜了那老头为师,学了相术。如果你的师父,也叫杨武刀的话,那我们还不算师出同门” 他忽然一改话锋道:“旁边的人听着,我早知道周冬冬不会那么早死,只是没想到,救了她的人,会是我师弟。呵,不过,我想经过这次的事,她活着,往后余生也不会太好了。这就够了。这次的事,结束了。” 高和怒形于色,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但对方说完‘结束’之后,已然把电话挂了。 猴子愕然了片刻,反应过来推了高和一把:“你傻了怎么不行动” 高和沉声道:“三七说要找手机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已经对周冬冬的电话做了追踪。” 他吐了口气,看着我道:“同门师兄弟” 我又是震惊,又是疲惫,更有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 高和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两个便衣赶来,各自戴上手套,对手机和所有信件进行检验。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除了快递封上有几组指纹,就只有手机上有我的指纹。 病房临时改成了高和的办公室。 在两名法证的协助下,他先是将所有信笺按日期排序,然后逐一仔细阅览。 直至傍晚,高和才摘下手套,用力的捏着眼角。 他看向我道:“总共十二封信,全都是童丽茹写的。内容我刚才已经读出来了,你有什么看法” 我摇摇头,指指嘴角,示意不能言语。 实际到了这个地步,在高和等专业人士面前,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发言权了。 皮蛋忍不住说:“听上去,这好像全都是情书啊。” “没错,童丽茹的文化水平不高,没什么华丽的措辞,可是每个字一笔一划,写的很端正,很认真。这表明,她很在意收信人。”高和转向我:“就像你之前想的……” “是童向南猜的!”我立刻打断他。 或许在高和看来,我的这种逃避就好比掩耳盗铃。 但事实是,此刻我不光脑子乱,更有一种生活被打乱了的感觉。 而且,这种混乱似乎才只是刚刚开始。 我必须快刀斩乱麻,避免再泥足深陷下去。 高和说:“好,就像童向南所说,原来童丽茹真不知道孙景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和他发展……或者说是自以为和孙景是另一种关系。 童丽茹不但受过很重的情伤,而且精神还出过问题。这样的人,在遇到另一份感情的时候,会比任何人都珍惜。 与之相对,孙景或许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当中的缘由可能有很多种,要么是记事以后听人说起过自己的身世,甚至是去偷偷看过童丽茹,但没有相认; 又或许……反正不管哪种原因。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童丽茹真正的关系。 这样一来,他任凭另一种虚假关系的发展,那就有着明显的目的性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章 天网恢恢 第41章天网恢恢 根据高和的分析,孙景未必就是精神病人。 但是,他对自己的家庭,和对童丽茹有着强烈的恨意。 或许是也曾经受过某些刺激,导致他对童丽茹的恨,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 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皮鞋、八九十年代的妆容,这些都是童丽茹那个年代,新娘子的标准装扮。 也是童丽茹心目中所渴望的——最美好的时刻。 孙景就是利用这一点,给她画了张‘饼’。具体细节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影楼隐藏的布景,是其中之一。 孙景利用这张‘饼’,引诱童丽茹成为了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而他本人,在享受对童丽茹报复快感的同时,也在发泄着对某些人、或者说某些社会现象的不满。 皮蛋愤愤的说:“这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比变态还变态!” 猴子说:“最可怜的是童丽茹,到死都还渴望美好,却不知道给她‘画饼’的,是她的……” 高和说:“孙景和童丽茹的关系那么密切,也就意味着,孙景不光知道童丽茹的身份,还知道童向南的存在。” 他冲我一挑眉毛:“是不是可以这样想,孙景后来真没想要杀周冬冬和裴小凡他和你一样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我没有。” “好好,换个说法,孙景拥有极高的智商,自从象鼻弄的事发生后,他就已经计算到,接下来整件事的走向。” 高和比划着说道:“我们按你提供的线索,在周冬冬家抓到的却是童向南。童丽茹亲自去给裴小凡送样片,其实是想对她母女俩下手。但是被你撞破,知道事情败露,为了保护孙景,最终选择了自杀。这两件事,其实都是孙景事先安排好的。目的是想要将整件事做一个终结。” “高智商也太高了点吧你真以为拍电影啊”猴子不以为然。 实际就连两个法证,也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皮蛋说道:“要是按你说的那样,那个孙景就不是高智商,而是有特异功能,能够预知未来!” 她这一说,高和跟猴子都同时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我。 我无奈道:“别再异想天开了,事到如今,再说一些九不搭八的,只会添乱。” “也是。”高和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说:“高哥,还是得拜托你两件事。” 高和说:“行了,别再提了,学校那边我一直都没放弃。” 我和他对视:“还有,尸体失踪案的嫌疑人。” 高和说:“我会继续跟进。” 猴子忍不住说道:“我还是觉得这事邪性的厉害,一个案子的作案工具,我是说那条狗,居然会被另一起案子的案犯利用,难道孙景真有特异功能” 我再次和高和对望,片刻,高和一言不发的拉开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见其余人也跟着离开,猴子问我:“这又怎么了这就撤了起码把我们安置一下啊。” 我苦笑:“安置个毛啊,这会儿老高指不定杀人的心都有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高和再度走进来,脸胀的通红,本来就短的头发全都像刺猬一样立着,跟要扎人似的。 “你知道孙景这段时间在哪儿”高和喘着粗气问我。 见我不吭声,他把一份报告单往床上一丢:“他一直就在这间医院!” 猴子拿起报告单看了看,“肋骨骨折” 高和暴跳如雷:“他跟三七撞车那次,肋骨受了伤,当天就到这间医院进行住院治疗!更他妈荒诞的是,他的病房,就在六楼,在这间病房下头!“ 一干人全都目瞪口呆,皮蛋娘俩更是不自禁的直打哆嗦。 我只能是苦笑,截至目前,除了那场车祸,也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实孙景是连环凶杀案的幕后主使。 高和或许对孙景可能出现的地方进行过排查,但那有相当的局限性,又怎么可能想到,凶手一直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我忽然想到,那天晚上,我模仿边小毛巡夜时的一个细节。 电梯停在六楼,外面没人,地面上却映出一个身影…… 我不认为孙景能够逍遥法外,深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然而,无论如何,这件案子于我而言,已经算是落幕了。 皮蛋和周冬冬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我在第二天回到借住的地方,仍旧每天去猴子的诊所厮混。 嘴上的伤口终于痊愈,高和跟学校方面却仍然没有消息。 我给学校打了几次电话,校领导起先还算心平气和,后来就使出了踢皮球的‘绝招’,咬死了就要警方的证明…… 眼看开学已经一个来月,我再也待不住了,决定去学校碰碰运气。 刚开车到校门口,远远的就见黎平冲我招手。 我叹了口气,这个猴子,到底还是通知黎平了。 本来还想着直接去找校领导,这下算是泡汤了。 黎平先是在车上劝了我一番,接着说哥几个有段时间不见,正好一起吃顿饭。 两人在校外的冷饮铺等到中午下课,蒙超风风火火的赶来,和他一起的,居然还有宿舍的另一个舍友——顾海涛。 顾海涛显得有些尴尬:“以前我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我跟你道歉了,对不起。” 我笑道:“你至于嘛,那有什么啊” 顾海涛正色道:“至于。你上次救的可不只是我妹妹,是救了我全家。什么都别说了,我跟蒙牛下午没课,我做东,咱哥们儿今天喝个痛快。” 他都这么说了,谁也不好驳他面子。只不过,这小子可不像我跟蒙超那么大胆,敢在宿舍喝大酒,他生怕撞见教职工,硬是要我开车,在离学校稍远的地方找了家饭馆。 说实在的,顾海涛这人也不是坏种,可我跟蒙牛,就是和他处不来。 这不,说是不醉不归,他自己却只喝啤酒。 这家伙酒量也是真不行,一瓶半雪下肚,就开始含含糊糊的说车轱辘话。 黎平没喝酒,到后来也是烦了,就说下午还有班,先回学校刷下存在,过会儿再开车来接我们。 “三七,以前全……全都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给放了!” “三……七,你这回救的可不光是婷婷……就是我妹,她……她叫顾婷,你挽救的是……一个家庭。” 我心里厌烦,却见他从兜里掏出个信封,“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给你发信息不回……发红包、转账,你全都不收。兄弟,我真没别的意思。” 他把信封硬塞到我怀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钱……不多,不是我一个人要给你,我爸妈临走的时候说了,你要不收下,我……我过年就不用回去了。所以,你一定得收下。你得知道,你救得不光是婷婷……就是我妹,你挽救的是一个家庭……” 蒙超被他逗乐了,弹了弹烟灰问:“多少啊” 顾海涛大着舌头说:“就三千,三七,你必须收下,我爸妈临走前可说了……” 我实在懒得和他矫情,干脆就说,我这段时间手头的确不宽裕,这钱当是哥们儿救济,回头找到工作再还给他。 哪知道刚把信封揣起来,顾海涛眼睛突然就红了,鲜有的一仰脖喝掉整杯啤酒,打了个嗝,跟着竟趴在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章 失踪的爱人 第42章失踪的爱人 “这怎么话说的怎么还哭上了”蒙超和我面面相觑。 我们都觉得奇怪,大一入学那会儿,同宿舍的四个人不是没一起喝过,顾海涛就是喝了酒爱说车轱辘话,酒量可还没这么差。 我摇了摇顾海涛的肩膀,“诶,涛哥,注意点形象,这可是在外头呢。男儿有泪不轻弹,咱先别哭,有什么伤心事,跟哥们儿说说” 顾海涛抬起头,脸到脖子根都红透了,他抹了把眼泪,忽然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蒙超皱眉:“这可是真撒酒疯了啊!” 顾海涛摇摇头:“我没醉,就是觉得我真他妈特不是东西。” 他拉住我的手,红着眼说:“三七,我对不起你。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爸妈让我给你的,是五千,我给扣了两千……我知道我不是东西,可我也真是不得已。你们都知道,我跟你们俩还不一样,我……我有女朋友……” 我和蒙超恍然大悟,双双撇了撇嘴。 我刚一伸手掏兜,顾海涛就把我给按住了,激动道: “别骂我了!我已经够不是人了!你要是敢把这钱退给我,我就得跳楼死去!” 我无奈,只得安慰他说:“涛哥,你想太多了。我们知道你有女朋友,这年头,干什么不得用钱,何况是这样的大事。你也别纠结了,这三千我收下了,那两千就当我跟蒙牛支援你、当是入股了!” 蒙超直翻白眼,小声对我说:“你小子还是那么损,人家女朋友,你入什么股” 我已经没心情再吃喝,正想给黎平发微信,顾海涛忽然端起酒杯,对我和蒙超说: “三七,蒙牛,咱是兄弟不” 蒙超本是大开大合不会敷衍的人,可是见他一个大男人两眼通红的这么问,也只能含糊的说:“肯定是啊。” “是就干了这杯!” 我和蒙超都把酒干了,我刚给黎平发完微信,却听顾海涛说: “哥俩,帮我个忙行吗” 我随口道:“你说。” 顾海涛认真起来:“小玉不见了,正好赶上周末,我想让你俩陪我去找她。” 我和蒙超双双皱眉。 小玉就是顾海涛口中的女朋友,大名叫什么我忘了,就知道她是临近职校的。 我和蒙超见过这女的一面,对她第一印象都不怎么好。不说姿色,就觉得她是那种特别能作妖的女的。 二十出头的年纪,打扮的妖里妖气,浑身衣服各种价格兑起来的,出门却硬拎着个‘驴’牌手包,打扮的枝招展……这样的女孩儿,谁看了都不会有多好的印象。 我本来当场就想把这事推了,但实在架不住顾海涛再三央求。 我实在是后悔刚才接了他的钱,无奈之下,只好问他想怎么办。 顾海涛一听有门,立马来了精神,说他和小玉是在上周末失去联系的。 最后一次通电话,小玉说是要和同学一起去某度假村开轰趴(近几年流行的小型派对,大多是在租赁的别墅举行)。 那次以后,小玉就失去了音讯,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我和蒙超是都听出来了,这可不像是失踪,更像是‘玩失踪’。 顾海涛却是拍胸脯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只要哥俩跟我走一趟,所有费用我全包了!” 正好黎平赶到,我便敷衍着答应下来。 我只当顾海涛是没喝高也是一时气迷心窍,过后酒醒了,也就谁都不提了。 可是,没想到回到住处的第二天一早,他竟真的找上门了。 蒙超促狭的冲我眨眨眼:“赶紧的,收拾两件衣服,陪涛哥散心去。” 我没想到顾海涛真会来,还想说什么,他却一反常态,很认真的对我说:“三七,就当是陪我去玩两天。” 我暗暗摇头,最终还是一起出了门。 那个叫小玉的女孩儿,我本来就看不上眼。 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把一个同样没毕业的‘兽医’给甩了,是不需要理由的。 主要还是我接了顾海涛的三千块钱,退又没法退,又不好撕破脸,也只能随他了。 顾海涛说的度假山庄,其实是两个城市之间,山里的一处民居,更倾向农家乐。 时值秋初,车行驶在绿荫灿影的盘山道上,感受着流进车内的山风,我倒开始觉得这趟不虚此行。 我正一边开车,一边看风景,忽然间,随着一阵机械爆鸣,一辆白色的车影疾速从旁掠过。 “我靠!这趟可没白来啊!”蒙超夸张道。 我刚回过神:“怎么个情况” “开车的是个美女!” “这你都能看见” “啧,必须的,白色牧马人,改过,开车的是个女的!” 我嗤笑:“女人开好车就是美女” 蒙超不服:“开好车的不一定是美女,但车爆改过,开车的女的,就一定有性格。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笑道:“靠,是又怎么样三个兽医,开个破捷达,你还想泡贵妇大小姐” 一句话,车上三个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刚到目的地,蒙超就又兴奋起来:“哎哎,快看,刚才超咱的就是那辆车!” 我看了看他指的那辆白色越野,心思并不在上头,心里倒是挺感激顾海涛的。 刚入学那会儿还对所有事物充满新奇,后两年可就被现实全然扼制了活力,除了上课,就是打工。 得亏是顾海涛坚持,我才头一次领略到和北方截然不同的风景。 蒙超也很快被美好的景色转移了注意力,指着一处像是小瀑布般的山溪婉转处说: “得亏是这会儿来,要是没人管,咱必须得下去玩玩水,说不定还能逮条大鱼上来呢。” 顾海涛就只是左顾右盼,好像真是来找人的样子。 看他的神态,我忽然冒出个念头——这小子,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度假村的消费价格倒不算贵,关键这里也多少有点偏,应该是那种本地人不会来,专靠旅游团营生的那种。 也可能是我们来的有点早,办完手续,直至到达饭厅,当中就没看见有别的客人。 进了饭厅,不光是我和蒙超,连顾海涛也是眼前一亮。 偌大个饭厅,十几张桌子,却只有一个桌上有人。 而这人,看背影,赫然是一个美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章 竹林山庄 第43章竹林山庄 那女人背对着门口,看不到脸,但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还是令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吃什么”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的问道。 扭脸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问话的是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头,虽然略微有点驼背,个子却仍是比我高了半头。 吓着我的,是他的脸。 五官扭曲,黑一圈、白一块、红一块,一边的眼角,三分之一黏连在一起,而且,这只眼睛一侧的额角,竟然凹下去拳头大的一块儿! 这哪还像是人脸,简直比鬼还可怕。 老头像是也发觉吓到人了,急着退后两步,有些讪然道: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想吃点什么。” 说着向上抬了抬手里的菜本。 看到他窘迫的样子,我有些歉然。 这老人当然不是鬼,只是受过严重的创伤,或许是被火烧过,才会导致这样可怖的外貌。 “我们……我们头一次来,先看看吧。” 蒙超的情况和我差不多,干咽了口唾沫,接过了菜本。 我也没兴致看美女了,就近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 蒙超用胳膊肘捅了捅我,朝着一边努了努嘴。 我这才发现,顾海涛竟还盯着那美女的背影。 我本来以为他是色心不敛,但很快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总之,男人看美女的眼神绝不是他现在这样。 我更加觉得他不对劲。 就说刚才那个毁了容的老头,蒙超算是胆子够大了,也还被吓得不轻。 顾海涛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像没看到老头一样。 “诶,吃什么啊”我拍了拍他。 他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转过头来,神情有点恍然。 “吃什么”我又问了一遍。 他这才反应过来:“你们随便点,想吃什么点什么,所有费用我包了。” 我和蒙超对望一眼,彼此都皱了皱眉。 “既来之,则安之。”蒙超闷哼一声,点了几个特色菜,和一斤山里自酿的小烧。 顾海涛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居然又抬头去看那女人。 我心说:你真是来找女朋友的,不过貌似不是找原先那个。 心里这么想,却也下意识的看向那女的。 “嘶……” 再次看到那女人,我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那女的仍旧面对着窗户,背对着这边,上身挺得笔直,像是在自斟自饮。 然而,就在我看向她的时候,她的上半身……是整个身子都没动,头却蓦地转了过来。 我看的清清楚楚,她的脖子至少转了一百八十度,脑袋跟后背整个反过来了! 最骇人的,还是她的脸。 要单纯是背影杀手,哪怕是和毁容老头一样丑,我都不至于被吓成这样。 关键,那根本就不是人脸! 嘴和鼻子尖耸,一脸茸毛…… 这哪是人,分明就是一张狐狸脸……又像是某种啮齿动物的脸。 “哎,我说,你俩有完没完了”蒙超推了我一把。 我醒过神,再仔细看,就只看到那美女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朝着这边的就只一头瀑布般的秀发。 我暗暗摇头:绝对是看眼了。 酒菜还是那个老头端上来的,我试着和他聊了几句,得知他是本家的亲戚,临近的人家,都喊他老付或者付叔、付伯。 这里实际就是农家乐,因为相对偏僻,主要还是做团体的营生。 店里没专门的服务员,忙活的时候,就本家的几个亲戚女眷过来帮忙。 平常没有团队生意,就只有付伯充当饭厅招待。 这顿饭充满了乡土风味,我和蒙超都大快朵颐。 顾海涛就一直心不在焉,他没再看美女,却不时的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蒙超几次忍不住想问他,都被我给拦下了。 饭后回到房间,蒙超一进门就开始抱怨: “我真看不惯顾海涛这小子,说是让咱来帮忙找他女朋友,到了这儿,他自己反倒不提了。你说,他是不是就单纯找个借口,请你来玩儿的啊要是那样也还说得过去,起码知道感恩,算是条汉子。” 我摇头:“他不提,咱们就不问。来都来了,只当是散心。不是一路人,真玩不到一块儿去。回去我把那三千找辙还了,咱以后跟他少来往就是了。” 蒙超一屁股坐在床上,拍着大腿长吁短叹:“还以为他会替咱‘安排安排’呢,现在得了,咱俩一个标间!那铁定没戏了!他倒好,自己一个屋。哎,你说说,他会不会自己找‘节目’要我说,他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去勾搭刚才那个美女了。 不是我说,我可瞧见了,那女的可够能喝的,咱俩才喝了一斤,她一个人至少喝了斤半。一般女的,哪有那么好的酒量年纪轻轻的,一个女的,怎么能开那么贵的车呢,那要不就是上头有爹,要么就是‘上头’有人。” “呵,你觉得开那样车的人,能看得上顾海涛吗” “哎,这就是你笨了。”蒙超眉飞色舞道:“我刚才说的是两种可能,实际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那美女是专门‘做买卖的’! 现在的人,脑子可是灵活的很。这里偏是偏了点,可现在不是有好多有钱人都喜欢玩儿返璞归真嘛,保不齐隔三差五就跑这儿来体验田园生活来了。 就那女的……我是没看见脸哈,咱就说她那身材……二十一,你凭良心说,够超模级别了吧但凡有五分姿色,绝对都能接到‘单’。摊上个又有钱又空虚寂寞冷的叔叔大爷,也就一个晚上,人家挣得都比你在川菜馆一年挣得多!” “过分了啊。” 我瞪了他一眼,起身抻了抻胳膊,“你困不困不困的话,出去溜达溜达。” “困什么啊,走!”蒙超说着就想站起来。 可是才一起身,头就猛地往旁边一歪,跟着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我“扑哧”乐了,“玩儿出火了吧” 我看得真真的,听得切切实实。 他就像是被人猛地扇了一巴掌,硬给呼到了床上。 更要命的是,头顶撞到了床头,“砰”一声,可是撞得不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章 时辰到 第44章时辰到 蒙超长得五大三粗,像个屠夫,骨子里却是小孩儿心性,喜欢玩笑。 记得有一次,走着走着,他忽然抽筋起来,倒在绿化带里口吐白沫。 我吓得赶紧打给黎平,可电话还没拨出去,他就诈尸似的,一下坐了起来,边擦口水边奚落我: “亏你还是学医的,就不能先抢救一下” 之后告诉我说,这在国外,叫做行为艺术,是能够测试人性的。还调侃我,说我没艺术细胞。 因为有过这档子事,这次见他‘无缘无故’栽倒,还撞了脑瓜子,我非但不担心,还有些幸灾乐祸。 “哎,差不多得了,还装,你头不疼啊”我笑着过去推他。 他却没反应。 见他脸红通通的,还打起了鼾,我鼻子差点气歪。 “瞧你这点起子!” 我照着他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手都震疼了,他还是没反应。 “行啦,你就睡吧。”我笑着摇头。实际刚才喝的酒,后劲是挺大的。 蒙超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那种人,喝得猛了,被放倒也不稀罕。 我喝得恰到好处,便不再管他,独自出了门。 顾海涛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个人也不愿干旁的,就只来到外面的山溪旁。 回头看了一眼度假村院门上‘竹林山庄’的招牌,再看对岸竹林摇曳,心道这名字是俗了点,但是真应景。 出来前恰巧遇到付伯,我特意问他,能不能到溪中戏水。 付伯笑着说:当然能,只要别全光着就行。 眼看山溪奔流,清澈见底,我哪还忍得住。见周围没人,三两下扒了衣服,下到了水中。 天气本就闷热,又喝了酒,心火旺盛。 下到冰凉的溪流中,浑身立时说不出的舒坦。 山溪不深,我索性把自己放平,闭上眼任凭溪水冲刷。 许是太惬意了,不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觉得像是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以为是路过的山民,觉得这么四仰八叉的不雅观,赶紧睁开眼,撑着坐了起来。 四下看看,四周却并没有人。 我忽然觉得天色有点暗,抬头一看,天竟黑得像是锅底一样。 我有点发懵,我们来的早,吃完中饭也不过才刚十二点多。 怎么这么快天就黑了 难道我刚才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山风吹过,感受到风凉,我很快回过味来。 根本不是天黑了,是阴天了。 到南方求学,最让我难接受的就是这里的气候。 来的时候明明响晴薄日,说阴就阴下来了。 看样子,又要下大雨了。 这会儿我酒醒了不少,但一个人再怎么也没意思,就想上岸回去。 刚想站起来,无意间一低头,就见水面上倒映出一个人影! 我连忙抬起头,岸上根本没人。 低眼再看,水里的倒影却真真切切! 水面并不宁静,可我还是看出,那是个女人。 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貌似就是之前在饭厅见到的美女! 反复验证多次,周围确实没人,但水中的倒影却一直存在,而且,水波荡动间,好像还在直勾勾的看着我! 想起在饭厅里见到‘美女转头’时的情形,我心里有点发毛。 我到底是在乡下长大的,有些事说不上尽信,但是听人说的多了,说完全不相信也不可能。 再次看向水中的倒影,那女人的脸模糊不清,但可以肯定,她一直都在看我。 而且,眼神似乎很不怀好意。 这让我不禁想到,也不知是谁跟我讲过的,水鬼找替身的传说。 这山溪就算是大雨过后暴涨,深度也不会超过一米多,应该不能把成年人淹死。 可是……可是难保…… 我越琢磨越瘆得慌,胳膊腿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最后我一咬牙,斜眼望着那倒影低声说:“别惹我,不然没好果子吃!” 说完,我就赶紧上了岸。 刚把裤衩和鞋套上,忽然就听见一阵“呜哩哇呜哩哇”刺耳的声音。 这回我着实吓了一跳,捂住耳朵,顺着声音看去,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我看到溪流上游,居然飘来了一条船! 按说这山溪宽不过三米,水深更不适合行船。 但这艘船全长最多也就一米,所以行驶在水面上,竟无违和感。 这绝不是模型,更不是小孩子的玩具,虽然小,却是全然用实木打造,而且雕梁画栋,古朴中透着奢华的画舫楼船。 最让人感觉诡异森然的,是这艘迷你版楼船的甲板上,赫然站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穿着一样的黄色裤褂,最多也就二十公分高,有鼻子有眼,和真人一样。 一个手里捧着唢呐,另一个提着面铜锣。关键捧唢呐的小人儿,还正捧着唢呐鼓着腮帮子吹呢! 我一时间看傻眼了,愣在原地忘记了做任何反应。 “呜哩哇呜哩哇” 伴随唢呐声,楼船很快来到了跟前,居然在略显湍急的溪水中打了个旋,停了下来。 这时我看的更清楚,甲板上那两个人,就和真人一模一样。不光有动作,还有表情! 而且,近距离看起来,楼船的船舱里透着亮光,里头竟还有人影晃动。 唢呐声骤然停顿,甲板上的两个黄衣小人,同时扭脸向我看了过来。 我狠吸了口气,下意识的挺直了腰。 我倒是想脚底抹油的,可腿肚子直打哆嗦,根本就跑不动。 既然跑不了,那就跟它们硬杠呗,甭管它们是什么,反正我笃信爷说过的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心想,就这么对峙也不是办法,有什么话不如敞开了说。 刚想开口,两个黄衣小人却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然后双双把目光转向了对岸。 我看得清清楚楚,对岸绝对没有人。 但是,水里头那个美女的倒影仍然在,而且,就映在船头下方! 黄衣小人再次对望,同时一点头。 紧跟着,提铜锣的那个,扬起锣槌,敲了一下。 他们人小,锣更小。 那铜锣最多也就跟个砸平的啤酒瓶盖差不多,可是发出的动静,就跟真的大铜锣毫无区别。 “咣……” 锣声未落,小人突然抬手,手中锣槌向着水中一指,尖着嗓子喊道: “时辰到跟我走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章 替身(上) 第45章替身(上) “咣” “咣” 锣声连响了三下,船头的黄衣小人也连喊了三声。 下一秒钟,我彻底被惊呆了。 只见那水中的倒影,竟然从水里冒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迈腿就要上船。 那楼船看起来宏伟,其实很小。 女人的身量却是比一般的女性还要高一点。 我竟有点替黄衣小人担心,怕他们的船被踩翻。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女的一只脚刚一踏上船头,身体就快速的缩小,变得跟黄衣小人一般大。 更让我瞠目结舌的是,女人登上楼船的同时,船舱里居然走出一个,身穿大红喜服,头上顶着红盖头,像是古代新娘子似的小人。 这小新娘发出一声尖利的怪笑,笑声中,和那现代美女擦肩而过,竟是朝着岸上迈去。 才一上岸,立刻消失了踪影。 与此同时,唢呐声再度响起。 那诡异的楼船竟逆流而上,很快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看傻了眼,只觉浑身每个汗毛孔都直往外冒凉气。 刚才的一幕,分明是在进行一场替换的仪式!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对岸传来。 我心一提,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及膝深的草丛里,站起一个女人。 白色的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虽然背对着这边,但明显就是饭厅里见过的那个美女。 美女发出一阵怪笑,和方才的小新娘如出一辙。 笑声中,缓缓朝着山上走去。 “真是水鬼找替身!”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和那女人素不相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对岸,但见她被拉了替身,多少觉得有些可惜。 可我不是和尚道士,就只是个普通人,尚有自知之明,可没勇气去试图改变一些事。 所以,立时就决定,赶紧回去! 但就在我刚要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件令人恼火万分的事 ——我的手机不见了! “我去!该不会是被那个妞给顺走了吧” 她跑这儿来,原本是想顺手牵羊,偷东西的 结果不知道怎么,许是撞邪也好,被水呛死也罢,正巧被水鬼拉了替身……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心说:真要是这样,你可死的不冤。 “哎哎哎!你小子不厚道,出来玩,怎么也不喊我一声”蒙超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我心里正不忿,便道:“你来的正好,跟我去办点事!” “干嘛去” “我手机让人给偷了!” 蒙超勃然大怒:“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别废话,跟我走!” 我不是那种舍命不舍财的主,但就眼下的境况,丢了手机无异是雪上加霜。 因为刚才的情形实在太诡秘,这时再想,也分不清是真实看见,还是酒后出现幻觉。 总之,不管怎么,拿老子的东西就不行。 两人蹚到对岸,依稀还能看到,那女人的背影。 蒙超本来还晕晕乎乎的,一下就来了精神:“诶,是那个美女啊!” 他可劲一拍我肩膀:“你小子,是真丢了手机,还是居心不良啊” “别扯淡,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手机真没了!” 蒙超愣了愣,“你确定是她拿的” “这周围除了她,一直就没旁人,难道是你拿的” 蒙超立马横眉立眼,扯着嗓子大喊:“美女!你已经暴露了!东西留下,我们就不追究!” 那女人充耳未闻,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山上走。 “嘿哟,不识时务啊!那就别怪咱爷们儿不客气了!” 蒙超牛脾气上来,撒丫子就撵。 我跟在后头跑了一阵,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漫山竹林经历了一夏天的雨水浸淋,地面湿滑不已,我和蒙超算是下盘扎实了,也还摔了几跤。 那女的在上坡路上行走,竟是如履平地。 她速度倒是不快,看上去像是信步闲游,可无论我和蒙超怎么奋足急追,始终和她隔着近二十米的距离。 我忍不住拉了蒙超一把,犹豫了一下,把之前看到的情形对他说了。 他听后愣了愣,指着我鼻子笑骂:“你丫肯定喝海了,手机指不定丢哪儿了,现在就是找借口图谋不轨。” “别鬼扯,我说的是真的!”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画魂儿。 对方只不过是女流之辈,山中行路,哪有两个大男人都追不上的道理 左右是追不上,我干脆拉着蒙超放慢了脚步。 沿路追来,地上有着明显的脚印。 这说明对方就是个人。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是人就有停下来的时候,还怕追不上你 蒙超大概是睡醒后酒劲过了,一慢下来,就跟我说起了,他曾‘亲身经历’过的,一件水鬼拉替身的事。 同是北方人,他小时候,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就和他姥相依为命,是典型的‘留守儿童’。 那年他初二,暑假闲得无聊,就跟他姥说,去镇上的表哥家玩两天。 到了以后才知道,表哥前两天出门去了,只剩表嫂带着刚五岁的儿子在家。 他年纪还小,也没什么好避讳,当天来不能当天回去啊所以就打算先住一个晚上。 蒙超性子野,那个年纪的他是决计不肯好好在家待着的。 中午吃完饭,下午便直奔镇上的一家录像厅。 早些年,录像厅在二三线城市是一种很普遍的存在。 再后来没落下来,只在乡镇流行。 播放的是vcd,至于内容就不用多说了。一屋子几十个老少爷们儿——就算没去过的人,也能想象播放的是哪种类型的片子。 蒙超来镇上,就是奔这个来的。 两块钱买了张票,一待就是一下午。 等傍黑清场,他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刚被蒸过一样,浑身都往外冒热气。 回到家,嘴碎的表嫂没少数落他。 而他,则是俩眼睛时不时往表嫂身上的某些部位瞄。 (说到这里,蒙超再三声明,他跟表哥关系不错,但不喜欢表嫂,因为那女人太是非、太市侩。他绝不至于办丧德败行的事,就存粹是少年人的本能‘好奇’。) 吃过晚饭,表嫂让他跟自己一起去赶夜市。 蒙超本就好热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夜市是开在沿护城河的一条小街,虽然卖得都是些廉价货,他表嫂到了地方,还是和那些沉迷于逛商场的城里女人一样——‘放飞自我’了。 蒙超跟她不同兴趣,索性带着小外甥分开逛。 等逛的差不多了,才在一个小摊前找到了表嫂。 那时候,头一眼看见表嫂,他就觉得不对劲。 不光是表嫂不对劲,他自己更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他看到表嫂当时的模样后,比从录像厅出来的时候,脸还要火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章 替身(下) 第46章替身(下) 那是个算卦的小摊,幌子上写的是——铁嘴王半仙! 蒙超的表嫂,就坐在摊位前的小马扎上,被那王半仙捏握着一只手,脸红的就跟初开桃一样。 蒙超说,他从来没见过表嫂那幅模样,含羞带臊,脸都快埋进胸口了。 那时候,表嫂对他自有一种吸引力。 但是,看到表嫂的手,被一个蓄着山羊胡,满脸猥琐的中年人那样握着,他心里也是很不爽的。 他当即上前,弹指照着王半仙的手背狠崩了一下。 王半仙吃痛,抽回手的同时,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听表嫂和他是一起的,王半仙脸上堆起笑,从包里拿出两块点心,分别递给了蒙超和他小外甥。 蒙超那时候是很贪嘴,但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王半仙不像好东西。 所以,只咬了一口,就背过手把点心扔了。 这时,表嫂忽然红着脸对他说:“我还得再买点东西,你带小西先回去吧。” 表嫂发话,蒙超也没辙(毕竟还是年纪小)。 不过,蒙超越瞅表嫂和王半仙的表情,就越觉得不对头。 按他的原话,就是——这俩人当时的样子,就跟vcd里演的西门大官人和小潘似的。 于是,蒙超多留了个心眼。假意答应回家,走出一段,就又从后头的河堤上绕了回去。 远远的,他就看见,虽然是大庭广众,但那王半仙和表嫂之间的动作表情,怎么都不对劲。 两人脸对脸的说了会儿话,王半仙居然收起了摊子,朝着夜市一头走去。 而蒙超的表嫂,一直红着脸,在后头不远不近、躲躲闪闪的跟着。 想起vcd里的剧情,蒙超火冒三丈,一边叮嘱小外甥别出声,一边捡起根粗树枝,吊着两人的尾巴跟了上去。 逐渐远离人群。 蒙超忽然感觉,就像是喝多了,有点头重脚轻。 他心里憋着火,也就自动忽略了这点,仍旧咬着牙跟着。 眼看到了没人地方,他眼神开始恍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见王半仙拉起表嫂的手,迈上了一条沿岸停靠的小船。 那船在当地是不多见的,就是——带顶,也就是中间有船舱,有点像书里南方的乌篷船。 蒙超只要一到镇上,肯定就会去录像厅。 换句话说,在某些方面,香港录影片就算他的‘启蒙老师’。 看到表嫂跟着上船,他当时就火气爆棚了。 妈的,哪有算命的把人媳妇儿算到船上去的 “西西,你在这里待着,哪儿都别去哈……” 蒙超刚对小外甥说了一句,就发现外甥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他也没多想,脱下大背心,往小外甥身上一套,顺势把小家伙放倒在树丛里,自己拿着棒子快步跑下河堤,跑到了岸边。 “狗日的!干嘛呢!” 蒙超直接跑上船头,用树枝猛敲船舱。 刚敲了三下,船舱的帘子突然掀开,一张重影的怪脸露了出来! 那看上去像是人脸,但是惨白惨白的,仿佛在水里浸泡了很久的塑料泡沫似的。 因为重影,这张脸显得特别宽,一张脸赶三个正常人的脸那么大。 蒙超吓得差点喊出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传说中的——水鬼! 要不是水鬼,怎么会长这么一张‘发面’脸 “我去你大爷个x!” 出于恐惧……也是本性使然。 蒙超虽然吓得浑身哆嗦,但还是大吼一声,双手紧握树枝,纵身而起,狠狠的照着那张重影的大白脸砸了下去。 他当时晕乎的不行,可脑子还挺好使。 就朝着重影的中间砸。 一棒子砸下去,就听“呀啊”一声惨叫,重影的白脸子一下缩了回去。 蒙超恶向胆边生,挥舞着树枝,“嗷嗷”叫着冲进船舱。 头一眼就看见,一个女的闭着眼、敞着怀倒在船舱里,脸上到脖子根、乃至胸口都红通通的。 “嫂子……” “呃……” 蒙超刚喊了一声,就被人从后头箍住了脖子。 要是成年人被那样勒住,是很难脱身的。 但是,蒙超那时年纪小,不光身子软,脖子还短呢。 眼见一条长满毛的胳膊就在眼巴前,一低头,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啊……” 惨叫声中,蒙超蹲身缩出了对方的胳膊弯,回头抡起树枝,不管不顾的猛砸。 他眼的越来越厉害,只是拼命的抡、拼命的砸。 蒙超是逞一时之凶,但却是一开了头,就会狠到底的那种。 一顿狂轰乱砸,起先还能听到惨叫闷哼,后来就没动静了。 这时他也没劲了。 眼前一片黄白相间的光亮,根本就看不清人影。 但他的脑子多少还有些清醒,想起表嫂的处境,就一手握着树枝横挡着,蹲下身,另一只手胡乱摸索。 摸到明显的女性体征,他内心猛地狂跳,继而又狠抡了两下树枝,最后一下将树枝甩出去,挟起女人,就跟小猫衔大耗子似的,拼命的将女人往外拖。 “噗通!” 随着一阵冰凉,蒙超蓦地一激灵,稍稍定神,才发现自己掉下船、落入了护城河里。 一同落水的表嫂似乎也清醒过来,被呛得连连咳嗽。 万幸,护城河那些年已经沉淀了太多垃圾,近岸边不太深。 蒙超野惯了,水性极好。 表嫂虽然惊慌,极力挣扎,最终被他用膝盖一顶后腰,抓着头发拖上了岸。 …… “然后呢” 我本来以为这是个极无聊的yy故事,但是听他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放缓了脚步。 蒙超反问:“你信不信真有水鬼拉替身” 我摇头:“就算有吧,可你现在也应该知道,当时那个王半仙可不是那么回事。” 蒙超点了点头:“当时应该是表嫂、我和我外甥,都被下了药了。王半仙,还有船上的同伙,根本就是拐卖妇女的人拐子。” 他突然道:“可我是真相信,水鬼拉替身这回事。” “还有后续”我问。 蒙超“嗯”一声:“当时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港片看多了,也知道遇到那种事得报警……” 当时手机还不普及,等警察赶到,夜市已经散了。 那艘人拐子的船,也已经不知去向。 蒙超恨得咬牙,却无可奈何。 就连当地警方都说,没有抓到现形,就算找到那艘船,也很难给那帮混蛋定罪。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两个月以后。 河道清淤,那段护城河的水被抽去大半后,市政人员居然发现两具尸体。 死尸还没完全腐烂,样子诡异之至。 两具尸体,竟都是头下脚上,像是插秧一样,上半身被‘种’在靠近岸边的淤泥里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章 古井 第47章古井 “被种在水底” “嗯,我亲眼看见的。” 蒙超点头道,“死尸被弄到岸上的时候,身子都泡的跟发酵过头的面团似的。我看到其中一个的脸,就跟那天晚上从船舱里冒出来的那张脸一模一样!一个赶三个大!” “那还真是邪门了。”我想询问死尸的死亡原因,但以蒙超当时的年纪,是绝不会关注这一点的。 蒙超说:“我相信恶有恶报,也愿意相信,真有鬼魂存在。” 我点点头:“现实中太多无奈,或许鬼魂的存在,能让更多的人寄予希望吧。” 蒙超忽然“咦”了一声:“那女的怎么不见了” 我心里一咯噔,抬眼间,果然不见了女人的踪影。 “嗨!净顾着扯皮了,让她给跑了!”蒙超懊恼道。 “她能跑哪儿去” 蒙超一怔,和我对望了一眼,猛一拍大腿,“对啊,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啊!她车还在山庄呢!那可比你的手机值钱多了。” 听他一说,我不禁啼笑皆非。 俩人真是酒还没醒呢,不然就会想到,开那样昂贵车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千把块的破手机呢 “这荒山野岭的,她能跑哪儿去呢”蒙超四下张望。 我不禁也有些奇怪,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翻过两个小山头了,周围已经不再是人工种植的竹林,说是荒山野岭也不为过。 “走,过去看看。” 两人爬上山岗,都哑然失笑。 那女人哪是逃走了,根本就是我和蒙超的视线被山岗挡住,一时没看到她。 这会儿,她就在山坡 蒙超扯着嗓门说:“哎,美女,我哥们儿的手机是不是你拿的” 女人竟回过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一时间只觉惊为天人。 近乎完美的身材,配上白皙精致的脸蛋,这绝对是传说中的女神啊! 我和蒙超都看愣了,那女人忽然冲这边招了招手,竟像是示意我们过去。 蒙超反应过来,小声问:“过不过去” “你怂了” “屁,我怂什么啊就算真是水鬼,到了山里,还能有什么能耐” 两人说话间下到山坡,近距离打量女人的脸孔,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惊艳。 女人眉心微微蹙着,目光落在蒙超脸上:“你说什么手机” 蒙超平常话多,但真是美女当前,竟害羞起来,嗫喏着说不出话。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手机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 女人“啊”了一声,像是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像是弄懂了我话里的意思:“你……你是手机丢了才跟来的” 她看着我的目光,竟也有点惊为天人……不,貌似是看着个无可救药二傻子的模样。 我脸有些发烫:“你没拿” 女人背过脸去,看侧脸的肌肉,明显是骂了声脏话。 回过头,瞪着我说:“没有!” 我有点懵。 这次不是惊艳,而是怀疑,之前在溪边见到的,根本就是我的幻想。 理由很简单。 那个从楼船上下来的小新娘,看上去应该是古代人。 古代人也会骂脏话,但绝不该懂得骂——卧槽。 “你也是住在竹林山庄的”我顾左右而言他。 女人微微点头,看着我的眼神却又有些怪异。 见对方不说话,我尴尬道:“你好,我们是今天刚到山庄,我……我叫三七。这是我哥们儿,蒙超。” “珍珠。” “嗯” “我叫珍珠。”女人略显诧异,看上去,竟好像我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应该认得她一样。 我左右看看,问:“快下雨了,你一个人跑这儿来干嘛” 珍珠好容易不再用那古怪的眼神看我,横迈出一步,让到了一旁。 这时我和蒙超才发现,她身后竟然有一口井! 井沿用不规则的石块对垒,不方不圆,看上去很有点古怪,但可以肯定,绝对是很有些年头了。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水井呢”蒙超走过去,想探头往里张望。 “别看!“ 珍珠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甩。 她力气竟出奇的大,蒙超那么大块头,竟被她一下子甩到了地上。 “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蒙超面红耳赤的爬起来。 珍珠冷着脸说:“你要是不想死,就别乱看!” 见她不像是闹着玩,我好奇心也更重。 山里有井不算太稀奇,毕竟又有谁知道,若干年前,这里是否曾有人家呢。 可为什么不能往井里看呢 蒙超本来涨红着脸,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偷偷拽了我一把,小声说: “难不成,她已经不是她了” 我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是她’,是说眼前自称珍珠的女人,并不是本主,而是被那古代新娘的水鬼给夺了舍了。 我暗暗摇头,女人的言行虽然古怪,但绝对是现代人。 珍珠忽然说:“既然来都来了,要是有胆量,就跟着我下去看看吧。” 我只觉莫名其妙:“下去” 珍珠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挑衅的意味:“不敢” 蒙超抢着说:“王八蛋才不敢呢!可你不是说,不能往井里看吗” 珍珠从身上摸出一卷东西,竟是几条红布条,“敢下去的话,就用这个把眼睛蒙上。” 蒙超二话不说,接过布条,边往头上缠边瓮声瓮气道:“谁还怕谁啊!” 同样的年纪,我也受不了珍珠挑衅的眼神,同时更好奇她究竟想干什么。 稍一迟疑,也接过一条红布,缠在了眼睛上。 天色虽然阴暗,但红布只是薄薄一层,还是能够看到事物的。 珍珠也蒙住了眼睛,率先走到井边,郑重的对我和蒙超说: “下去以后,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绝不能把布摘下来。不然死在里头,我可不负责。” 蒙超牛脾气上来道:“行了,听明白了,别啰嗦了。” 我却听出了珍珠话里的语病,为什么是‘里头’,而不是‘下头’ 我和蒙超走到井边,同时探头往下看,黑漆漆的,实在看不清楚。 但是,能够肯定,这古井早已干枯。 确认了这点,也就让两人更没有了被水鬼迫害的顾虑。 “记住了,千万不能把红布摘下来!” 珍珠又叮嘱了一句,率先下到了井里。 我怕蒙超冲动坏事,拦了他一把,第二个跟着下去。 才一下到井内,立时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章 炭窑 第48章炭窑 之前我还奇怪,珍珠说要下井,却连绳子都没用。 一下到井内,立刻就发现,根本就不需要绳子。 井壁四周,居然都有着能够踏足的木质阶梯。 “蒙牛,沿着边下!”我提醒蒙超。 下方的珍珠像是压着嗓子道:“不想死就少说话!” 我没再开口,一边摸索着向下,一边使劲闭了闭眼,想要尽快适应 渐渐的,我开始觉得不对劲。 但是,没等想清楚是哪里不对头,就已经下到了底。 蒙超下来以后,借着井口透入的天光,开始能够模模糊糊的看清状况。 我不禁吃了一惊,这哪里像是古井 四周围,竟是堆满了木头,层层叠叠,如宝塔状直堆到井口下方。 说是井,更像是一间堆积木料的仓库! 因为蒙着红布条,三人之间无法用眼神交流。 珍珠又不让说话,这未免让人有相当程度的压抑感和不适。 我正想用手势和蒙超交流,珍珠忽然拉了我一把,示意我跟她走。 说堆积的木头呈宝塔状,是因为最上层中间的空隙,委实只能容一个成年人下来。 下方,则有着相当一部分空间,而且成堆的木料之间,至少有三处可以容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见珍珠进入其中一个空隙,我拍了蒙超一下,招手让他跟上。 我下意识掏兜,想拿出手机照亮,才又想起手机不见了。 这时,珍珠忽然做了个动作。 下一秒钟,她身前方居然亮起了一蓬奇异的光彩。 我不禁又暗暗自问:“这女的到底是干嘛的” 正捉摸不透,珍珠突然停了下来。 见她蹲下身,我下意识也跟着蹲了下来。 这时,借着她身前碧幽幽的光亮,我依稀就看见,前面似乎悬吊着什么东西! 珍珠像是迟疑了一下,又开始蹲着往前走。 见她速度并不比先前慢,我暗暗咋舌。 这女人,不光漂亮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居然还是个练家子。 要知道蹲步走看起来简单,真要走出寻常步行的速率,下盘没点功夫是绝不能够的。 想到她那双修长的腿,我难免有点心猿意马。 但是,某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所代替。 我跟在珍珠身后,来到那悬吊的事物下方。 起先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到了眼巴前,本能的抬眼一看,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居然是一只体型比土狗小点有限,拖着根大尾巴的黄鼠狼子! 乖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黄皮子 我胆战心惊的从下方绕过,抬眼再看,那大黄皮子竟是被一股铁丝吊着脖子,看样子早已气绝身亡,但是并无腐烂的迹象。 身子僵挺,半拉舌头吐在嘴边,最要命的是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有大半凸出眼眶,在光源的映照下,就像是自上而下正俯视着我! 我吓得可不轻,回过头,想提醒蒙超留意。却见他停在一个地方,脸转向一边,像是在观察什么细节。 我退回两步,拍了他一下。 他一只手冲我抬了抬,居然把另一只手伸进了木料的空隙里,像是去掏摸什么东西。 我受他影响,也去看一旁的木料。 越看,之前那种不对头的感觉就越强烈。 突然之间,想起一件事,赶忙伸出手掌,快速的在空隙间比划测量。 “我去……” 在确认了一个细节后,我忍不住低呼出声。 但就在这时,蒙超的位置突然传来“嘎吱”一下轻响。 紧接着,这种响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漫延了过来。 “快退回去!” 想到即将发生的情形,我再也不管珍珠的叮嘱。 嘴上说撤退,但却是本能的一把抓住还在愣神的蒙超,拼命的往前蹿。 感觉空隙扩大,急着用力一甩胳膊,把蒙超朝前甩了出去。 千钧一发间,就听“轰隆隆”一阵乱响,身后的木料已经塌了下来。 我本来是决计要被压在下头的,危急关头,被人使劲拽了一把,才幸免于难。 稍稍定了定神,回头再看,后脊梁一阵发寒。 这里居然又是一处和之前相类似的,宝塔状木料堆积的场所。多半是因为蒙超的动作,堆叠的木头起了连锁反应,来时的缝隙,连带一小部分空间,都已经被塌落的木料堆死了。 “你们在干嘛不想活了”珍珠恼火道。 见蒙超安然无恙,我转头看向她,见她怒形于色,忽然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珍珠也不管她自己定的‘规矩’了,有些惊慌道:“红布呢” 我这才发现,我蒙眼的红布条居然已经不在了。 听她口气紧张,我想回头去找布条,可是抬眼之间,瞬时就被所看到的情形惊呆了。 不算坍塌的一角,这‘宝塔’下方的空间,还是有一间小客厅那么大。 就在这空间的上方,居然悬吊着十几只毛色各异的大黄皮子! 没了遮挡,我看的更加清楚。 这些吊死的黄皮子,全都鼓着眼睛,像是在集中往下看,而我正处在它们目光汇集的那个点上! “快把眼睛闭上!”珍珠急着过来拉我。 可是,这个当口,我哪还听得进去。 最要命的是,我已然看见,围绕在吊死的黄皮子中间,还吊着一个人类的死尸! 那像是一个中年男人,同样吐着舌头,鼓凸着眼珠。只是眼睛里,竟像是还有一丝活气,就像是眼瞅着我,诡异森然的怪笑! 蒙超凑过来说:“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滚开!”珍珠是真火了,不等他说完,就把他推到了一边。 珍珠像是还想对我说什么,我却是惊悚的看向已然坍塌的一方。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的漫延至全身,我再也控制不住,大吼道: “上去!快往上爬!” “什么情况”蒙超愕然问。 “这他妈是炭窑!” 我刚喊了一声,猛然就听一阵轰隆作响。 这声音十分沉闷,像是透过地表传下来的。 我听在耳中,也不知是觉得幸运,还是不幸。 想到不幸的层面多些,我还是招呼两人快往上。 蒙超算是听我话,但才一攀上旁边的木料堆,就在轰然中跌落下来。 木料的堆叠是相互的,刚才那一角的坍塌,已经使得其余方位也变得松动,根本不能够再容人攀登。 预感到即将发生的可怕情形,我再顾不得旁的,一咬牙,纵身而起,抱住了中间悬吊的死尸,奋力攀着死尸向上方爬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章 狼头印记 第49章狼头印记 那死尸虽未腐烂,但僵硬的触感、浓重的尸臭,也让我感到浑身麻应,呼吸困难。 但预感到的危机,却让我不顾一切,拼命的攀着尸体向上爬。 在爬到上方,和死尸正脸相对的时候,我心中的恐惧也达到了极限。 然而,正当我咬牙准备下一步的动作时,那死尸竟猛地抬起头,和我四目相对,竟真切发出两声冷笑。 我吓得打了个冷颤,万幸求生的信念支撑,没有松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但你也别想拉我垫背!” 我咬牙切齿低声说了一句,伸出手臂,够到了一侧堆垒的木料。 继而岔开双腿,分别蹬住两边的木料堆,继续艰难的向上攀爬。 呼吸粗重间,闻到一股烟熏味道,心猛地一沉。 最不愿意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早年间,我曾跟爷到一个专门烧制木炭的山场子给人看病。 在那里,亲眼看到过木炭的烧制过程。 和所有的行业一样,烧制木炭也是很讲技巧的。 在木炭的烧制过程中,最为紧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堆木料。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个炭场的一位老师傅,很是引以为傲的对我说,他是那场子里堆木料的头把好手。还说,堆木的第一要诀,就是逢四留一。 顾名思义,就是直径四寸的木料,木料与木料之间,要留下一寸的空隙,这样才能确保引入适量的空气,保证木料能被烧制成木炭,而又不至于彻底燃烧成灰烬。 我之前已经觉出,古井并非是井。 刚才经过测量,骇然发现,这里竟很可能是三座……甚至三座以上相互连接的大型炭窑! 炭窑的作用,自然是用来烧炭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山里会有这样一处连窑,但木料堆积整齐,距离成功烧制木炭仅仅只差一个步骤。 但凡有人将燃料投进引火口,就算不封闭窑洞,我们也绝少有逃生的机会。 或许可以将木料全部弄塌,可那样的话,我们即便不被压在下头,在近乎全封闭的空间里,也会被烟活活呛死。 连窑在山里,未必需要人为点火,可刚才那一声雷动,多半是劈中窑口,引发了火焰。 眼下退无可退,处身的副窑没有别的出口,想要逃出生天,就只有到达最顶端。 那里是烧制成功后,开窑取炭的通道,是这副窑中最薄弱的所在…… “着了……着了……咳咳咳……”蒙超被呛得连连咳嗽。 生死攸关,我也顾不上看下方的状况,咬着牙爬到顶端,抽出一根木料,奋尽全力猛砸窑顶。 只砸了没几下,脚下突然一空,一侧的木料坍塌,我也失去支撑,从上头摔了下来。 匆忙间胡乱伸手,感觉碰到一物,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 但那并没有支撑太久,只是稍微缓和了一下坠落的势头,就继续下坠,径直掉落地面。 唯一幸运的,就是落点还算不错。 我掉落在正中央的瞬间,蒙超把珍珠也拉了过来,自己横身扑在了我俩身上。 用来烧制木炭的木料有着一定的规格,不至于将我们砸死活埋,但也让蒙超脑袋挂了彩。 混乱过后,我捂着口鼻,抬头观看,心中一阵绝望。 我到底还是没能将窑顶砸开,这时再想上去,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了。 “二十一……赶紧撒手!咳咳咳……”蒙超捂着伤口连连咳嗽。 我恍惚低头一看,也是吓得一激灵。 原来我跌落的瞬间,抱住的竟是那具悬吊的死尸。 看尸体的穿着,绝不是现代人。连同那些黄皮子,也不知道吊在这里多久了。虽然没腐烂,但却哪里经受得住那样大的力道,竟被我连带的扯断了脖子,掉了下来。 此刻,我怀里还抱着那具没脑袋的尸体呢! 我有些麻木的抬头看了看,再看看一旁蹿入的火苗,着实不甘心。猛地推开死尸,爬起身招呼道: “快过来,把木头移到一边去!” 这时,蒙超和珍珠也都扯掉了红布,蒙超涨红着脸过来帮忙,珍珠却无动于衷。 见她只是抬眼看着上方,我也懒得管她了。 片刻,她忽然道:“别费劲了!” 蒙超火道:“你哪那么多废话,还不过来帮忙” 珍珠咳了一声,“我们不会死。”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后脑勺有一点冰凉。 恍然的停下动作,抬头看去,窑顶竟陆续有水流落了下来。 我大喜:“到底没白费功夫。” 很快,水流越来越密,最终随着一下崩塌,露出尺许见方的一个洞。 我本来以为是刚才的敲击起了作用,可在洞口塌落的一瞬间,竟看到几个毛绒绒的尖脑袋一闪而过! “黄皮子……”我喃喃道。 难道不是雨水把窑顶冲开的,而是那些黄皮子把洞口挖开的 大雨终于落了下来,透过窑顶的洞口灌入,很快将烟雾压制。 让人感觉诡异的是,洞口一敞开,那些大黄皮子的尸体,还有断了头的死尸,竟在顷刻间都化为了枯骨。 火头熄灭,三人抽开木料,找寻到主窑,通过点火口,终于脱离了这所连窑。 看着窑口处被雷劈的焦黑的木柴,我和蒙超在雨中面面相觑,都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我问珍珠:“你让我们进去,究竟要找什么” 蒙超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欲言又止。 珍珠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半晌,摇了摇头。 见她不说话,我也没再追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招呼蒙超往回走。 回到竹林山庄,已经是傍晚时分。 顾海涛一见到我俩,就急着迎上来:“你们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们……” “以为我们溜号了”蒙超斜了他一眼。 “不是,我……” 我和蒙超都没再理他,径直回了房间。 “先去冲个澡,我替你包伤口。”我边说边扒掉t恤。 蒙超忽然咦了一声。 我回过头问:“怎么了” “你别动。” 他走到我身后,扳着我的肩膀看了一阵,阴沉着脸问我:“你这算什么自暴自弃”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莫名其妙。 “我说这纹身!什么时候纹的真不打算上学了” 我愣了愣,挡开他的手,快步走进卫生间,侧身对着镜子一照,不禁大吃一惊。 我后背靠近右肩的位置,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形貌狰狞的狼头印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章 诅咒 第50章诅咒 “真不是纹身”蒙超问。 “肯定不是!”纹身不是小事,就算纹身,我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那倒是奇了,总不能是它自己长出来的吧” 我摇摇头,不自觉的想起了在炭窑中的经历。 那连窑真是邪性的很,先不说是谁建的,单是那些大黄皮子和人的死尸,就够让人心有余悸了。 蒙超又仔细察看了一下,“这么看,还真不像是纹身,像是从肉里长出来的胎记。可你怎么就无缘无故长出这么个东西来了呢” 我闪过一个念头,“你把衣服脱了,背过身去。” 蒙超照做,他肩背上却光溜溜的。 疑惑间,我见他腰里别着根东西,抽出来一看,又暗暗吃了一惊。 蒙超转过身说:“就这东西,是在那井底下……不,在那炭窑里找到的。我现在真后悔当时手贱,不然不至于弄这么狼狈。” “炭窑里找到的……” 回想起来,木料坍塌前,他把手伸进缝隙,原来是去掏这东西。 蒙超把那物件接过去,在手里把划着说:“你看这上头,刻画了这么些纹,你说这会不会是古董” “这真有可能是古董,但是,你最好别打卖它的主意。” 我再次接过不到一尺长,方正如木尺的物件,在手里掂了掂,指着一头顶端的纹路让他仔细看。 蒙超说:“这个我认识,是个‘生’字。哎我说,你认不认识这是什么干嘛使的” 我点点头,“两头分别刻有‘生’、‘煞’二字,其余四面刻的是天罡和二十八星宿。这是一种道家的法器,叫做天蓬尺。” “天蓬那不就是猪八戒” “别瞎扯,猪八戒是天蓬转世,是小说杜撰的。真正的天蓬元帅,在道教中,是护法神北极四圣之一,是北极紫薇大帝的部将,统领北斗和酆都的神将。” 我把天蓬尺凑到鼻端闻了闻,还给蒙超,“这是不是古董我不敢说,但很有可能是用雷劈木做的。普通人拿来镇宅辟邪,再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蒙超怔了怔,又把天蓬尺递过来,“那还是给你吧。你不是学了相术嘛,把这个带在身边,不说辟邪,就是摆摊算命,城管来了也能抵挡一阵子。” “滚蛋!”我让他把东西放下,赶紧去洗澡。 我没有再接手天蓬尺,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尺子拿在手上,我觉得特别不舒服,感觉特烦躁。 我最在意的,当然还是背上的狼头印记。 炭窑里吊死那么多大黄皮子,固然邪门的厉害,可黄鼠狼名为‘狼’,却和狼八竿子打不着。 而我背上的印记,明显就是个狼头! 顾海涛送来了纱布碘伏,我替蒙超包扎了伤口,三人一同来到了饭厅。 那个自称珍珠的女人,已经在饭厅了,还坐在白天的位置。 她像是听到动静,竟回过头,主动招呼我们过去。 她偏着头看了看蒙超:“头没事吧” “没事,小意思!”蒙超强充好汉。 珍珠又转向我,再次用莫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她这一笑,连顾海涛都看呆了,反应过来推了推我:“你们是一起回来的还不给介绍介绍” 我一指珍珠,含糊的说:“她说她叫珍珠。” 顾海涛反应出奇的大,竟蓦地站了起来:“你就是珍珠” 这次轮到我和蒙超好奇了。 珍珠扫了顾海涛一眼,微微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和蒙超相对咋舌,这女人,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好,二两酒一口就闷了。 顾海涛重又坐下,掏出手机放在桌上,对珍珠说:“原来你早就来了,那我给你发qq,你怎么不回呢” “没登q。” 珍珠淡淡的说了一句,转向我问:“你的手机找着了没” 我脸一热,“找到了。” 中午我也是真迷糊了,敢情手机撂在床上,根本没带。 珍珠轻哼了一声:“号码多少” 我报出了号码,她也没刻意记录,就只淡淡的说知道了。 对于这个女人,我实在有太多疑问,但是想到来这里的目的,还是先向顾海涛问道: “你们以前就认识” 顾海涛连连点头:“网上认识的,是我请她来的。” “你请她来的”蒙超看看我。 我说:“海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顾海涛连忙摇头,最后却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珍珠冷冷道:“原来他们是被你骗来的,怪不得什么都不知道呢。” 蒙超再也忍不下去,瞪眼看着顾海涛:“你要再不尽不实,这饭也不用吃了,我们哥俩这就走!” “别别……别走,我说实话!”顾海涛急着抹了把汗。 见他仍是嗫喏,我冲蒙超一使眼色,双双站起身。 这时,就听珍珠说道:“他找你们来,是因为他女朋友失踪了。呵,实际应该是我让你们来的才对。” “你找我们来干什么为了那座炭窑”我问。 “就算是吧。”珍珠目光转向顾海涛,眼神中透着鄙夷:“我答应帮他找女朋友,作为回报,让他替我找一个阴历七月份出生的人来。我事先已经声明过,找到七月出生的人,我有九成机会替他找回女朋友,但这个七月生人本身,不光会折寿,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蒙超猛一拍桌子:“姓顾的,你敢阴我们!” 他有发火的理由。 因为,他就是农历七月出生的。 而我,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但爷却言之凿凿的说,我八字偏轻,命格属阴,应该是七月十五出生。 我和蒙超都有种被人当猴耍了的愤怒,蒙超发火想揍人,被我给拦下了。 我忍着怒气问珍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让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珍珠仍是那幅淡然的表情,“如果你身上多了一样之前没有的东西,那么,让你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一半了。” 我呆了呆,当即就想脱上衣。 不料珍珠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冲我微微摇了摇头,“不用给我看,我知道那是什么。” 她松开我,从坤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那东西不光出现在你身上,而且还会慢慢生长,等到变成了完整的样子,你就会死。不过你放心,我能让你来,就有救你的办法。但是,那必须得等到那东西显露出八成的模样。在此期间,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又或者有什么困难,打给我。” 我虽然觉得荒谬,但背上的狼头印记是事实存在的。 惊怒交集间,还是把名片接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不禁就是一愣。 “你真名叫白晶你是律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章 顶仙 第51章顶仙 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白晶忽然叹息一声:“原来你就是三七。” 我一愣:“你认识我” “高和找过我。” “高和” 我猛然想了起来,当初在高和的办公室,最后一次和童向南会面,童向南曾说让我去找他的一个律师朋友。他要我找的人,就是白晶。 白晶说:“高队长因为什么找我,你应该想到了。貌似,他还没告诉你结果。” “结果怎样”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以前打工的川菜馆结业了,老板夫妇回了老家。要联络到他们不是不可以,可我不认为那会有用。换句话说,他们所收受的利益,比菜馆的收益高得多。收了好处,怎么还会为你作证” 白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事实是,那两男一女,女的被拘留了一个星期,两个男的分别判处拘役。钱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他们就是摆明要拿你泄愤。” “妈的,有钱了不起啊真他妈不是东西!”蒙超恨得咬牙。 我反过来安慰他:“得了,多大点事啊,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实际是无可奈何的麻木。 我看看顾海涛,问白晶:“你是律师,他找你来干什么” 顾海涛嗫喏道:“小玉……真的失踪了。”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不然抽你丫的!”蒙超一肚子火没处发。 “他找的不是律师。” 白晶忽然转向我,露出一抹邪异的笑容。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右后肩,突然蹿出一道金色的光影。 我看的分明,光影一出现,就在她身后快速的凝聚成一张怪脸! 那绝不是人脸,而是和我初见她时一样,是一张动物的脸。 这次我看的更清楚,立时就反应了过来,惊呼:“你是黄家的弟子!” 白晶微微一笑:“你倒是有点见识。” 话音一落,光影即刻消失在她的右肩。 “你们在说什么”蒙超茫然的问。 显然,他和顾海涛都没看到刚才的奇异景象。 我看看他,再看看白晶,想起白天的一件事,忍不住“扑哧”乐了。 白晶心思敏锐,斜了蒙超一眼,“嘴欠是要付出代价的。” 蒙超摊了摊手:“我说二位,咱能不打哑谜吗” 我更是憋不住笑,搭住他肩膀说: “敢情你中午不是喝多了,也不是玩儿行为艺术,是因为嘴臭得罪人,让人一巴掌给扇晕过去了!哈哈哈哈……” 见他一头雾水,我勉强止住笑,低声在他耳边说:“以后可别背后乱说人了,这美女律师,是个顶仙儿的!” 蒙超反应过来,“啊”一声低呼,“ 这些事我以前没少听爷和老白爷他们念叨过,但是没亲眼所见,总是不怎么相信的。 眼下,两次见白晶显出异相,再结合白天发生的一些事,哪还能不相信了。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我感慨的摇摇头,问白晶:“白天的那艘船,和船上的小人……” 她狠瞪了我一眼:“还好意思说呢,我费了那么大劲,就是想引你跟我去炭窑,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为了个破手机才跟去的!” 我哑然失笑,破手机?眼下看样子继续上学是没多大指望了,我总共也就这么几样家当了,破手机……呵呵。 顾海涛兴奋起来:“三七,你居然能看出来,这么说,珍珠……不,白小姐真是有本事、能替人看事的” 我冷下脸:“你不觉得该给我和蒙牛一个说法吗” 顾海涛低下了头:“我也是没办法……小玉真的失踪了。”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给我看。 上面显示的是一条微信,头像是一个有着夸张‘驴’牌标志的手包,标注的是‘老婆’。 微信的内容是:救命!我们迷路了! 我转向顾海涛,冷冷道:“你之前已经来过这里,所以见到付伯才不觉得意外。” 顾海涛默认,又说了一句‘小玉真失踪了’。 相比起来,白晶倒是果断干练,对我和蒙超说: “我事先不知道他没对你们说真话。可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还是建议你们帮人帮到底,毕竟人命关天。” 蒙超瞪起牛眼:“你也知道人命关天我还没什么,二十一可让你们害苦了!你之前说的,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诅咒!” 白晶没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拍了拍蒙超的肩膀:“先点菜,吃饭。” 上菜的仍是付伯,酒菜端上来后,白晶对我说:“喝酒没问题,但以后尽量别吃生肉,如果是吃牛排,建议要七成熟。” “牛排……” 我苦笑,都快喝风了,哪儿来的牛排。 突然,我猛地意识到她话里有话。 “你什么意思” “你已经猜到了。” “胡家来了上烟,黄家来了上酒,只有请银家(狼)才上生肉!”我清楚的记得老白爷说过请仙的规矩。 “明白就好。” 白晶端起酒杯,跟我碰了碰,“先吃饭吧,我答应你,这件事过后,会给你一个解释。” 这顿饭,我和蒙超都喝了不少酒。 期间顾海涛劝我们少喝,到底还是被蒙超扇了一巴掌。 吃饱喝足,我问白晶打算怎么办。 白晶微微蹙眉,“失踪的,应该不止范小玉一个人,而是两个。” 她转向我,目光闪动:“据我所知,半年前,已经有一对男女在这里失去下落,至今仍然没找到。同样是同学聚会,不同的是,范小玉她们是在校生,而之前失踪的两人,是毕业多年的高中同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章 带路 第52章带路 蒙超说:“这山庄再大能有多大怎么都不至于让人迷路。要我说,真要有人在这里失踪,那肯定也是在山里迷了路,而不是这儿。”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哎,窑里的那具死尸,该不会就是半年前失踪的人吧” “你能不能走走脑子那尸体像是半年前才死的吗” 我白了他一眼,想了想,问白晶:“半年前失踪的,也是一男一女” 见白晶点头,我问顾海涛要过他的手机,又再看了看那条微信。 “我们迷路了……我们……” 我放下手机,夹了一大筷子绿油油的青菜放在他盘子里,“多吃点。” 白晶“嗤”一声笑,“我忽然觉得,他把你骗来倒真不算太亏心。” 白晶忽然面色一整,压低了声音:“如果人是在山里迷了路,我分分钟就能找到。直觉告诉我,失踪的四个人,肯定还在这山庄里,而且就在……” 我冲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打住,转过脸,正看到柜台后的付伯低下头。 白晶也意识到了什么,“你的第六感比我想象的要敏锐。行了,吃饱喝足,就回屋睡会儿,等下我去找你们。” ……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回想刚才可怕的梦境,使劲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又做梦了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梦见彩票开奖了。”蒙超躺在另一张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斜眼看着我。 “你没睡会儿” “嗨,哪儿睡得着啊。我越想越呕得慌,陷害你那两男一女不是东西,菜馆老板老板娘也他妈不是人玩意儿。还有顾海涛那狗日的,更不是好人揍的!” “行啦兄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走进卫生间,冲了个澡,正后背对着镜子照看,就听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来的是顾海涛。 见只有他一人,我问白晶怎么没来 顾海涛有点不敢直视我,“她先去了,让我来叫你们。” “去哪儿” “跟我走就行了。”顾海涛说了一句,居然真的转身就走。 “嘿,这小子还他妈拽起来了!”蒙超瞪眼要冲上去。 我拦住他,“别乱来。穿衣服,走。” 之前我找付伯问过,得知竹林山庄并不是一家开办,而是同村的几个宗亲一起集资建造。 所以,占地规模还是相当大的。 除了饭厅那栋楼,其余还有三栋,我们住的是接待散客的客房楼,另外两栋算是别墅性质,专门接待团体客户。 现下除了我们和白晶,没别的客人,两栋别墅自然都锁着。 经过其中一栋,我隔着窗户看了看,黑漆漆的,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见顾海涛没有停下来,我忍不住问:“范小玉她们不是就在这栋别墅里开的派对吗” “她不在这儿。”顾海涛头也没回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我听他的声音,只觉得有些空洞洞的。 “娘的,我越看他越不顺眼。”蒙超凑到我身边,恨恨的说:“别给他找人了,等会儿先揍他一顿狠的。” “出力不讨好图什么啊”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已经决定,不把那三千块钱还给顾海涛了。 不是我没起子,实在也是气不过。 我并不后悔救了他妹妹,可他如今的做法,就是典型的恩将仇报,而且还特小人那种。换了谁都不会顺气。 顾海涛也没在另一栋别墅停留,而是径自出了后门,沿着小路朝着竹林里走去。 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蒙超终于沉不住气了,刚要开口,顾海涛忽然指着前面低声说:“到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见竹林深处隐约露出楼房一角。 这会儿天黑乎乎的,他要不指明,还真不容易发现。 三层楼占地不小,里头却也黑洞洞的,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蒙超拉了拉我,冲我使了个眼色,又朝着顾海涛的背影努了努嘴。 他还是心里不宣忿,想打人。 顾海涛一直都没回头,这时竟像是觉出了苗头,加快脚步,直接走进了楼里。 我一手拦着蒙超,一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蒙超看了看黑洞洞的大门,咬牙切齿的说: “别跟我说你不同意,今儿就是今儿了,我非打他个满脸不行,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话音刚落,就听身背后有人问:“蒙牛三七,是你们吗” 我身子猛一震,蒙超更是反应强烈,要不是我扶着,他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两人回过头,就见两个人快步往这边走。前面拿着手电筒照亮的,赫然就是顾海涛! 蒙超脸都白了,“他不是进到楼里去了吗怎么会在咱们后边” 白晶走过来问:“你们怎么知道这里” 我看看顾海涛,心里也是一阵细思极恐。 听我把刚才的情形一说,顾海涛哆嗦着说:“我跟白小姐一起去找你们,你们不在……我从刚才就一直和白小姐在一起啊。” 白晶低头思索了片刻,喃喃道:“看来还真是有‘好朋友’在啊。” 蒙超看向我:“咱别蹚这浑水了,回吧!” 他倒不是胆小怕事,就是明白刚才带我们来的‘顾海涛’多半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觉得为了顾海涛这样的人冒险不值。 我还是调侃他说:“怂了现在回去,你还能睡得着吗” 白晶边往前走边说:“我一个朋友说过,人命大于天。如果还算是男人,就跟我去把人找出来!” 蒙超翻了个白眼:“得,她比你还会使激将法呢。” 顾海涛显然也是头一次知道有这么一栋楼,见大门洞开,急不可耐的朝里喊: “小玉!小玉!我是海涛!你在不在里面” 里面无人回应。 白晶蹙眉:“别再喊了!烦死了!” 见她径直走进去,我隐约觉得不妥,但稍一犹豫,还是跟了进去。 顾海涛才刚一进门,立时就惊呼起来:“那是什么” 随着电光照射,就见一个人影,晃动间闪到了一侧楼梯的下方。 “小玉!”顾海涛急着跑过去。 打着手电往人影消失的方向一照,猛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啊……有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3章 迷路(上) 第53章迷路(上) 就在我和蒙超想要赶上前察看的时候,身后忽然“咣当”一声。 “门怎么关上了” 蒙超急忙跑回门口,用力拉了几下,大门紧闭,纹丝不动。 “你过来看看!”白晶扭脸对我说。 我走过去,顺着她和顾海涛的目光看去,头皮也是一阵发炸。 楼梯下方,的确有个人。却不是活人,而是一具死尸。 死者是一名女性,穿着算是比较时尚,但露在外边的皮肤和肌肉,都已经开始干瘪萎缩,变成了黑褐色。 女尸的双眼睁着,眼球同样有萎缩的迹象,在电光的照映下,反射出幽异微弱的光彩,看上去很是骇人。 “门被人锁上了!” 蒙超过来说了一句,看到死尸,同样被吓了一跳: “刚才我们看到的是她” 我摇摇头。 刚才的人影虽只一闪而过,但看身形,却是个男人的样子。 “小玉……小玉……” 顾海涛两眼通红,身子筛糠似的不停颤抖。 “她不是范小玉。” 我拿过他的手电,蹲下身,仔细照看尸体。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字,下意识说了出来:“标本。” “标本”白晶蹲到了我身边。 我摇了摇头,一时间说不出话。 忽然看到一个细节,稍一犹豫,将女尸长裙的裙摆掀起一些。 白晶说:“她左边小腿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造成的。” 我点点头,想起一件事,问白晶: “你怎么知道半年前有人在这里失踪” “你忘了我是律师上个星期,有一男一女去到我的事务所,咨询夫妻共有财产过户的问题。呵,那对男女很有点不寻常,男的老婆失踪了;女的,前夫失踪了。他们不光问我财产怎么过户,还问我,配偶失踪多久,才可以解除婚姻关系,另行组织家庭。” “不会这么巧吧” “呵,不然呢”白晶眼中透着讽刺。 “他们没想过要找自己的老公和老婆我意思是……他们找你就只是为了咨询财产和婚姻的问题” “我是律师,我不主动说,很少人知道我的‘兼职’。” 白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你有没有半年前那对失踪男女的照片” 白晶摇头,“对方就只关心财产和两人是否能结婚,双方配偶和前任失踪的事,只是随口一提。我哪有照片” 我又仔细察看了一下女尸,站起身,“尸体干巴到这种程度,很难看出原来的样子了。但是看穿戴,死者的年龄至少在三十岁朝上。” “半年前失踪的那俩,男的叫马茂春,37;女的叫刘洋,也是37。你怀疑这个就是刘洋” 我摇了摇头,死了人是大事,个人揣测,还是只意会的好。 “蒙牛,门能打开吗” 没听到回应,扭脸一看,蒙超也正愣愣的看向我。 “蒙牛!” “啊”他像是才反应过来,“门……从外边锁上了。” 我转向另一边,“顾海涛呢” 蒙超似乎是被死尸吓到了,有点神不守舍,我连问两遍,他才讷讷的说: “我没留神他去哪儿了……” “啧,那还说什么,赶紧找他!” “顾海涛!” “顾海涛!” …… 大门上了锁,我倒是不担心。毕竟这样一栋居民楼,是困不住几个成年人的。 可是找遍了第一层,我脑门却已经见了汗儿。 不光没找到顾海涛,我们竟然还迷了路。 迷路,顾名思义,就是迷失了道路。大前提,得是先失去对方向的判断能力。 在陌生的、广阔的区域内,诸如深山老林,迷路不算稀奇。 但是,在一栋自建的三层民居里迷路,未免就令人难以想象。 事实是,当看到死尸的时候,我就决定撤退了。死了人,这事我们肯定管不了。 可顾海涛不见了,那肯定得先把他找回来。 结果就是,当我们以大门为中心,沿着走廊,找遍其中一边的时候,再回过头,一直走到另一边的尽头,不光没再看到之前藏有死尸的楼梯,就连大门也不见了! 又来回走了两趟,还是一样。 大门和正对大门的中厅,真的消失了! 白晶一点也不显得紧张,问我:“你相信鬼打墙吗” 我干笑:“你说呢” 这个时候,我要再说‘任何事物情形都能用科学解释’,那就等同是耍王八蛋了。 白晶也笑:“很庆幸,你不是死脑筋。对了,你刚才说‘标本’,是怎么回事” “我是学医的……不过是兽医。虽然平时接触的都是动物,但许多动物的结构,都和人有共同点。基于这点,当动物死亡后,死体最终形成的状态,和死人就更相似了。你也知道,我们是不会经常用动物活体做实验的,平常最多的就是研究标本。我们最初的课程,就是要先了解标本的不同制作过程,然后才能更深切的进行……” “我讨厌医生!”白晶突兀的打断我。 “是你问的,我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了,我讨厌和医生讨论死尸!” 我一时无语,半晌,试着问她:“你前男友是医生” 白晶拧眉瞪眼的看着我:“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我眼睛斜向蒙超,“要是再找不到楼梯,我们就随便找个窗户,先出去再说,反正防盗窗拦不住咱们。” 我还想接着往下说,蒙超忽然一指前方:“楼梯不就在那儿嘛!” 顺势一看,果然就见消失的中厅再次出现。 我心里打了个突,快步走到楼梯旁,猫腰一看,楼梯下边的那具女尸,竟然不见了。 我看向白晶,见她秀眉紧锁,隐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当机立断:“去楼上找找看!” 小心翼翼的沿着楼梯上到二楼,隔着走廊的窗户往外看,愕然发觉,外界竟起了大雾。 身在二楼,居然都看不到地面! “还真是见了鬼了!”白晶也看清了外面的情景。 我暗暗摇头,回过身冲蒙超一扬下巴: “真要是见鬼,那还就好办了。咱爷们儿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鬼!牛子,还记不记得咱哥俩上回碰到鬼打墙是怎么办的” 说着,我一把将t恤扒了下来。 见蒙超愣在原地,我皱眉道: “你忘了人的头顶和双肩各有一把阳火,把衣服脱了,阳火显现,再厉害的鬼打墙也困不住咱!” 蒙超反应过来,也学我一样,把上衣扒了下来。 我往他腰里扫了一眼,笑着上前,“狗日的,你还真好糊弄!” 话音未落,猛然捏了个手势,用中指关节,朝着他前额眉心顶了过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4章 迷路(中) 第54章迷路(中) 我的手还没碰到蒙超,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退着飘出老远。 嘴角扬起,狰狞一笑,脸孔转变的同时,快速的化作一蓬黑雾,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混账!” 白晶一个箭步冲上前,但还是没能阻止对方的消散。 “王八蛋!居然连我都骗过了!” “出来!有种给老娘滚出来!” 她原地咆哮了一阵,快步走回到我身前,使劲推了我一把,“你发什么愣呢” 刚才‘蒙超’出现变化,我瞬间陷入恍惚。 被她一推,清醒过来,眉头跟着拧成了疙瘩。 “你早看出他不对劲”白晶问我。 “蒙牛是个话唠,不论任何情况,都不会那么安静。” 我眉心越发紧皱,“你不是顶仙的吗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你以为顶仙的就是神仙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无所不能!”白晶理直气壮。 看上去倒像是我做了亏心事,对不起她一样。 我无奈的耸耸肩。 白晶疑惑的看着我:“现在你朋友不见了,你不担心他” “本来会,现在不会了。” 我说的是实话。 从被另一个‘顾海涛’带到这里,到目前为止,至少已经经历了两次诡事。 我自然是关心蒙超的安危。 但在我脱上衣之前,想起一件事,某些担心就消除了大半。 鬼神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貌似这个说法现下不大合适。 但是,炭窑一行,蒙超意外得到了一把天蓬尺。 我虽然见识浅薄,但能肯定,那把天蓬尺是雷劈木的。 就别说上面的二十八星宿图刻是否准确,单是天击雷劈木,就决计能够避免普通人被亡灵邪祟祸害。 大半夜出门,任谁都会胆虚。 所以,蒙超在出门前,把天蓬尺别在了裤腰里,是我亲眼所见。 我认定和我们在一起的‘蒙超’不是本人,其一是他一反常态的沉默;再就是,他腰里并没有天蓬尺。 “找人!” 尽管知道蒙超身上带有辟邪利器,我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 “分头找!” “合适吗” 白晶没回答我,悻悻的瞪了我一眼,径自上了楼。 “懂不懂礼貌啊还律师呢,我呸!” 或许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我胆子不算太大,但还真就不怕魑魅魍魉。 夜探这无人居住的山中楼房,本来还有点心惊胆战,可在经历过刚才的事后,反倒变得更平定了。 再次搜寻二楼,连着打开几扇房门,开始认定一件事。 这栋楼虽然和竹林山庄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很可能是山庄的一部分。 一楼和普通民居差不多。 二楼就几乎全都是客房。 我不止一次试着开灯,但开关摁下去,灯不亮,多半是因为没有接待的时候,总闸关闭了。 反复转了几趟,一个人影也没有。 再次回到楼梯间,猛然就听上方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我心一颤,迟疑了一下,缓步上楼。 登上三楼的瞬间,浑身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 从外面看,这是一栋三层的直筒子楼。 从一层到三层的面积都是一样的。 可亲身到了三楼,却发现,这一层的结构,和外表看来截然不同。 这一层,并没有连接左右两边的长廊。 事实是,第三层就只有两个房间,而且从墙体、房门看上去,构造和整栋楼的风格全然不一样。 关键,从外面看,整栋楼都是黑漆漆的。 但是,三楼的两个房间,老款木门上方的小窗口,竟有一扇透着光亮! 女人的尖叫声,就是从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声音还在持续,间歇的哭喊着。 我在当地半工半读三年,虽然不会说,但对当地的语言,还是能听懂大半。 我听到女人断断续续的说: “我没有……真没有……我没做过……阿胜……你搞错了……你去自首吧……” “自首” 想起不久前的梦境,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小窗里面拉着布帘,但透过缝隙,还是能够看到屋里的情形。 只一眼,我的血都凉了。 这是一间卧室。 竹床、竹椅…… 典型的本地家俬,都十分的老旧。 原木的地板,几乎全被黑红色的血覆满。 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阴森凄恶。 血泊中,躺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仰面朝天,圆睁着双眼,已然静止不动。 另一个,侧着身,双手捂着小腹,身体不断抽搐,五官虽扭曲,但嘴角竟还带着嘲弄的笑意。 “阿胜,我真的没有……我没做过……” 一个五官细致,皮肤白皙的女人,双手抱头,蜷缩在竹床的角落,不时摇着头,断断续续的哭喊。 “你还敢嘴硬!” 男人的咆哮声,突兀的响起。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凄厉,以至于隔着一扇门,我仍冷不丁被吓得猛一哆嗦。 “怎么会是他” 我下意识退后一步,大脑嗡嗡作响。 这男人的声音虽然有些走调,我还是听出,他很像是某个人! “阿胜……你快送伢菜去医院吧……快送他去医院!”女人哭喊道。 “你到底做过没!”男人还在歇斯底里的逼问。 “没有……我真没有啊!” “还嘴硬……” “啪!” “啪!” 听到抽耳光的声音,我有些怒火中烧。 再度凑到窗前,透过窗帘缝隙,只见年轻的女人,已经被打翻在床上,嘴角还渗出了血丝。 “混蛋!” 我按捺不住,想要破门而入。 可还没等后退,门上小窗的布帘,陡然被拉开了! 隔着一尺见方的窗户,一张男人的脸和我直直打了个照面! 乍一看到这凶悍的脸,我本能的抡起拳头挥了过去。 预期中,玻璃破碎的声音并没有传来。 我的手也不觉丝毫疼痛。 惊恐之下,这一拳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却因为落空,将我闪得原地转了半圈。 刚刚勉强稳住身形,眼角的余光,就见左侧多出一个身影。 “靠!” 我抡起电筒砸了过去。 那人急忙后退,同时道:“二十一!你疯了!” “蒙牛!” 看清这人的面孔,心念急转间,再回过头。 之前看到的两个房间,竟然已经不复存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章 迷路(下) 第55章迷路(下) 之前的房间和灯光都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和二楼一样,狭长漆黑的走廊。 “你在干嘛”一只手搭住我的肩膀。 我缓缓转过头,和蒙超对视。 蒙超一低眼皮,缩回手,再次后退。 “二十一,你没事吧” 他嘴里说着,另一只手藏在身后,肩膀微微耸动。 我见他背心翻到肚皮上头,稍稍松了口气,但仍是问道: “你手里拿的什么” “你猜”蒙超眼里也露出警惕的神色。 “井底下拿回来的” “呼……” 蒙超吐了口气,亮出右手。 手里攥着的,正是天蓬尺。 “你刚才怎么回事” “你刚才什么情况” 我和他同时向对方问道。 我摇摇头:“先说你。” “门被人锁了!打不开!我刚一回头,你就让我跟你走!” “然后呢” 蒙超吁了口气:“上到二楼,我就觉得不对劲。咱俩什么关系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一清二楚。有顾海涛的前车之鉴,我就想到那孙子肯定不是你。然后一棍子抡过去,那孙子就没影了!”说着把那把天蓬尺在半空虚挥了两下。 确认这是他的风格,我把之前的经历也简要说了一遍。 蒙超听完,朝旁啐了一口:“妈的,还真是见鬼了!” 两人相视苦笑。 “现在怎么办先找美女律师,然后撤” 我摇摇头,往左右两边看了看:“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蒙超满脸纠结:“我把那孙子打没,楼上楼下的找你们。刚上三楼,就见你站在这儿!你刚才那一拳是冲谁也是被那‘脏东西’给挡眼了” “应该不是。” 我揽着他向下走。 下到拐角处,我转回身,抬眼看着上方:“在这儿等我。” 蒙超点点头,“我在后边保护你。” 虽然亦步亦趋,但寂静中,轻微的脚步声依旧清晰入耳。 “沙沙……” “噔!” 我脚下一顿。 低眼看时,原本铺了瓷砖的水泥阶梯,竟变成了木质结构! “你……” 我赶紧冲后打了个手势,示意蒙超别出声。 再次抬眼观望,三楼竟又变成了我最初看到的样子。 只是,两个房间门上的小窗,都透着光亮,却非灯光,而像是白天透入的天光。 我连连冲身后打手势,生怕蒙超忍不住发出动静,会令我失去眼前的景象。 再次上到三楼,第一时间窥视之前的房间。 窗明几净,地板也很干净,没有人,也没有血。 “吭哧……哧……” 另一个房间里,反倒传出轻微的、十分古怪的声响。 我被动静吸引,小心翼翼挪了过去。 同样遮挡窗帘,透过缝隙,看到屋里的情形,我下意识转过脸。 这只是本能的动作,哪知道下一秒钟,我只觉大脑一阵眩晕,脑海中瞬间闪过数副画面。 这些画面,最终竟和之前所做的噩梦结合到了一起…… “他在干嘛”一个声音问道。 我惊醒过来,扭脸一看,就见楼梯下方的拐角处,蒙超正一只手食指挡在嘴前,另一只手攥着天蓬尺,一下一下轻轻敲白晶的胳膊。 我彻底回过神,再看时,三楼又已变成现代民居的模样。 窗外一片混沌,却仍是夜半浓雾。 白晶隔空和我对视一眼,扭过脸,低下眼皮,终于发觉了蒙超的小动作,“这东西哪来的” “捡的!”蒙超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收回天蓬尺,在手心里一下下敲着。 白晶眼神一闪,推开他,几步上到三楼,“有没有发现” 我摇头。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啊!” 我一把拉住她,“不用找了,人肯定不在上面。” “你怎么知道人不在上头”白晶问。 我指指窗户:“三楼不算高,以你的身手,如果在这楼里迷了路,时间久了,你会选择继续留下,还是打开窗户冒险一试” 白晶道:“我不是说先前失踪的人,我说山大王……呸,是顾海涛!” “山大王网名”蒙超在下头直挑眉毛,“我怎么不知道小号” “他更不会在三楼。”我边说边往下走。 白晶跟下来道:“你不是打算就这么走了吧” “你有办法离开这儿吗”我反问。 白晶蹙着眉摇了摇头:“出马不是万能的,其实有很多禁忌的。我刚才试过,貌似进了这座楼,黄家都不管用了。” 下到二楼,我抬起脚,朝着不锈钢管焊制的栏杆狠狠踹了一脚。 然后,摸出一次性打火机,用力朝着正对楼梯的窗户甩了过去。 “哗啦”一声,玻璃被砸的粉碎。 “你想从二楼跳下去”蒙超问。 “没那个必要。”我摇头,“做个记号而已,还是得先找顾海涛。” 白晶问:“你觉得他在二楼我刚刚找过,没有啊!” “他不一定在二楼,但是换个方法找,多半能找到!” 我径直走到右侧的走廊尽头,回过身问:“看没看过竖版书” 蒙超摇头:“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竖版。” “你想说什么”白晶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当一个人,习惯一种阅读方式以后,多半会一目十行。竖版书虽然古老,但好处就在于,能让人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下去。” 说着话,我抬脚踹开了一侧的房门,进到屋里扫了一眼,顺手拉开门后的衣柜,将用来挂衣服的横杆取了下来。 走出门,示意蒙超和白晶后退,抬手间用木质的横杆将最尽头的走廊窗户敲碎。 蒙超吞了口唾沫:“你……你的意思我大致懂,可……这是不是有点太暴力了人本家要是让咱们赔,那可不少钱呢……” 没等他再往下说,我就又连续敲碎了两扇窗户,同时踹开了第二个房间的门。 “靠!今儿就是今儿了!” 蒙超一咬牙,抢在前头,踹开第三间屋的房门。 等踹到第四间的时候,他表情明显一滞。 我缓步走到跟前,打着电筒往里照看,同样是标间,其中的一张床上,拉到顶的被子隆起,明显凸出一个人的样子。 “不会又是‘脏东西’吧”蒙超斜眼看向我,声音不自觉的发颤。 我朝那张床努努嘴:“过去看看,我在后边保护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6章 付伯 第56章付伯 蒙超看了我一眼,将天蓬尺藏在身后,走进了房间。 “给老子滚出来!” 他大吼着,一把掀开了被子。 床上的人立时发出一声尖叫:“别杀我!别杀我!” “你嚎什么丧!”蒙超上去就是反正两个耳光。 那人被蒙超一抽,倒是不喊了,只是像虾米似的缩在床上,目光呆滞,瑟瑟发抖。 蒙超还想动手,我连忙走过去将他挡开。 我已经大致想到,床上的人是顾海涛,却没想到,他竟吓成这个样子。 用电光往他脸上照了照,他只是瞳孔收缩了一下,竟没有其它表情。 我让蒙超赶紧替他掐人中,蒙超报仇似的使劲掐了一阵,顾海涛才从喉咙里发出“呃”的一声,“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看的心烦,皱眉道:“一个大男人,哭个什么劲还找不找你女朋友了没事就赶紧起来!” 顾海涛哆哆嗦嗦的坐起来,不住摇着头,带着哭音道: “别找了……我们走吧!这里不干净,这里有鬼!” “我就想不明白,你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女朋友!”蒙超啐了一口。 我把棍子夹在肋下,掏出手机看了看,“别墨迹了,要走也得先下楼。” 走出房间,我把棍子交给蒙超,让他照我刚才的样子,一路走一路砸窗户。 来到楼梯口,蒙超问我,还要不要去另一边找。 我摇摇头,径直下了楼。 回到楼梯下方,之前的尸体却是真的不在了。 顾海涛第一时间跑去开门,却哪里打得开。 我透过窗户向外看了看,外面仍是被浓重的雾气笼罩。 顾海涛跑回来道:“门锁了,出不去了,怎么办啊” 我让他冷静,问他:“范小玉只给你发了一条微信” 顾海涛慌乱点头,“她就只给我发了那一条。我到她学校问过,那天来这里的,不光是她和同学,还有好几个社会闲散人员。她同学说,第二天没发现她,以为她跟另一个社会上的人走了……那种女人,不值得咱为了她冒险,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吧!” “你他妈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蒙超火气又蹿了上来,“把我跟三七坑得一溜够,现在打退堂鼓什么东西!” 白晶忽然向我问道:“尸体不会自己走,你猜,是什么人把尸体搬走了搬到哪里去了” “尸体当然不会自己走。” 我走到门口,转身指了指左边的走廊:“尸体去哪儿了我不知道,如果范小玉还活着,那就应该在这边。” “你怎么知道”白晶问。 我把手机冲她晃了晃,“进来前我看过时间,那时候信号已经很弱了。左边离山庄最近,也就是说,如果当时没有wifi,范小玉是在这楼里发的微信,能发出去的,就只有最左边。” 蒙超跟过来问:“照你这么说,那她也有可能在二楼三楼啊” “可能性不大。” 我边往前走边说:“她最后一条微信是开派对的第二天凌晨发的。假设她和我们刚才一样,遇到了鬼打墙。就算是男人,在楼里转了一晚,也应该快崩溃了。二楼和三楼的窗户都没有防盗窗,换了我,与其被困,不如就从窗口跳下去。” 蒙超点头:“那倒是,二楼跳下来肯定摔不死人。” 我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等天亮。待在一楼,一边想办法跟外界联系,一边等。雾总会散,天亮了,雾散了,怎么都能想办法出去。” 白晶道:“我觉得,你这么认为还是有点牵强。” 我问:“你真以为,两次,四个人失踪,是鬼作祟” 白晶一怔:“你觉得是人为” “我相信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不了解的事物存在,但不相信所谓的鬼魂,真能把人弄死。如果真有,呵,那这人一定亏心亏大了。”我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看着手机。 蒙超还没忘了砸窗户,所过之处,但凡能够得着的玻璃无一幸免。 他忽然停了下来,吸溜着鼻子说:“我怎么好像闻到梅干菜的味道了你们闻见没” “废话!” 我斜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了尽头的一扇门。 里面赫然是厨房,不光有煤气灶,还有老式的土灶柴锅,灶台后方的钢丝上,挂着不少菜干、干豆角、熏肉之类。 白晶吸了吸鼻子,“闻味道,这里应该近几天还开过伙。” 我说:“当然了,一楼本来就是屋子的主人自己住的。” “这栋楼的主人是谁啊”蒙超愣愣的问。 “这里的主人,应该叫阿胜。” 我抬高了声音:“付伯,不用躲了,出来吧!” 片刻的沉静过后,灶台后传来一阵轻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站了出来。 看到这人鬼一样的脸,顾海涛连连退后,“鬼……有鬼……” 我心也是哆嗦了一下,厨房里同样没有灯,付伯毁容的脸孔,在手电光映照下,着实比鬼还可怕。 “是他!”白晶多少有些错愕。 付伯阴鹜的扫了我们一眼,脸色缓和下来,沙哑的问: “你们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我家干嘛” 蒙超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抿了抿嘴皮子,没吭声。 我反手指了指顾海涛,对付伯说: “他又不是头一次来,你当然知道,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 “找人哦哦,我想起来了,这小伙子上次来,说是找他女朋友……” 付伯咧嘴一笑,“家里平常就我一个孤老头子,你们怎么会以为,要找的人在我家啊” 蒙超一瞪眼:“老头,还装呢你就给我说说,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躲在厨房干什么” “我在自己家躲什么啊”付伯笑着往前迈了一步。 我抬高声音道:“阿胜” 付伯一滞:“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反问:“付胜” 付伯疑惑的看着我,“我叫付安生。就是村里的人,也大都忘了这个名字,背地里都叫我丑鬼。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暗暗吁了口气,因为口音的问题,我还是把这个名字听错了。 原来不是阿胜,是阿生…… 见他脸色又阴沉下来,我硬着头皮再度抬高调门: “我们这趟来不光找范小玉,还因为受了伢菜的委托,来帮他处理一些事!” “伢菜!” 付伯浑身触电般剧震,像是站立不稳,竟摇晃着倒退了两步。 “你怎么知道伢菜” 我指指白晶:“她是替人看事的香童,在你们这边,应该是叫出壳。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懂吧我们知道伢菜早就死了,但他死的很冤枉,很不甘心,所以找到我们,要我们替他讨一个公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章 误会 第57章误会 付伯颤抖的更加剧烈,再度退后的同时,“当啷”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掉落在他脚下。 我心中一凛,这老东西,果然是想对我们下黑手! 好在他上了年纪,一般上年纪的人,多数还是相信鬼神一说的。 付伯哆嗦了半晌,颤声问:“真是伢菜找你们来的” 我不置可否,“这趟总算没白来,无论死活,人总算是找到了。另外,我想告诉你,当年的事,根本就是一场误会。你杀错人了!” “误会”付伯更加震惊,“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我看了看手机,他立刻厉声道:“放下!”说话就想弯腰捡刀。 蒙超已经有了防备,冲上去,照着他肩上踹了一脚,踩住尖刀往后一踢,退了回来: “老实点!动刀子你不是个儿!” 我收起手机,把蒙超拉到身后,沉声对付伯说道: “当年的事,的确是一场天大的误会。我觉得,在警察来到之前,有必要先跟你说清楚。” 付伯又是一震,“误会怎么就是误会了” 我冷声道:“你当年杀人,是因为怀疑你儿媳妇,也就是伢菜的老婆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实际不光你弄错了,伢菜从一开始也弄错了。你儿媳妇的确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但不是跟那个借住在你们家的男人,而是跟你这个公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儿媳妇跟公公”蒙超愕然瞪圆了眼睛,“扒灰儿!” 我声音越发冷淡:“你儿子伢菜和儿媳妇本来是同学,那个借住在这里的男人,貌似跟他们关系不错。” 付伯怒道:“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也是伢菜他俩的同学!他自己离了婚,说是要散心,伢菜两口子就让他来我们家住!谁知道那狗东西,居然和那贱女人做出那种事……” 我猛然打断他:“是伢菜先发现的,对不对” 付伯恨恨的点头:“对,伢菜帮他打扫房间,在他床下头发现……发现……” “发现好几团沾了脏东西的卫生纸!但凡是男人,只要闻闻,就知道那是用来擦什么的!” 付伯点点头,眼中突然滚下泪水:“我那傻孩子,小时候解手的时候,被狗咬了命根子,虽然最后保住了,可他那方面根本就不行!他好心帮人,哪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跟自己老婆搞在了一起。伢菜受不了刺激,当着那男人和那贱女人的面,手起刀落,把自己给……” “他是因为心理崩溃自残,那男人可是你用刀捅死的。你没有送你儿子去医院,而是放火把自己的家给烧了。是因为你杀了人,知道自己逃不掉。还因为,你同样恨你儿媳妇,恨她背叛了你!房子烧了,当时所有在老房子里的人,全都死在了里面,除了你!” “还有!还有一个小杂种没死!” 我冷笑:“是啊,难为你还记得,当时借住在你家的还有一个人。” 付伯咬牙切齿道:“那小杂种是那畜生的儿子,要不是开学,提前回了城里,我绝不会放过他!” “你想起有这么个人就行了!” 我猛然提高了嗓门,“所以我才说,整件事根本就是个误会!那个男孩儿当时刚十几岁,正是青春期的时候,床底下那些卫生纸,全是他留下的!” 付伯愕然:“那怎么可能……你胡说!” 蒙超有点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也抬高调门对他说: “那怎么不可能都是男人,谁没有个十来岁、情窦初开的时候我到现在还……” 意识到说漏嘴,蒙超连忙住口,黝黑的脸膛胀的通红。 我干咳了两声,继续对付伯说道: “你只要想想就明白了,如果是大人,男女间有苟且,怎么可能会把擦过的纸随便丢在床底下根本就只有小孩儿才会办这种事,因为他想不到那么多!” 蒙超窘态缓和了些:“原来你也很有生活。” 我瞪了他一眼,转对付伯说: “伢菜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床下的脏纸,不光误会妻子不忠,更因为自卑做出自残的事。你和他不一样,我是头一回听到,儿媳妇管自己公公喊小名的。阿胜……阿生……伢菜是自卑、自暴自弃,你是真生气,所以你直接就把所谓的‘奸夫’给杀了!” 付伯不住的摇头,眼神变得有些呆滞,口中不断的喃喃道: “不是误会,不是误会……奸夫该死,贱女人也该死……他们都该死……” 我冷冷注视着他,片刻,沉声问道: “就算他们都该死,那半年前失踪的两个人呢他们也该死” “半年前……” 付伯的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道: “他们当然该死!什么老同学聚会,那女人明明有男人,半夜居然跟老同学私会!他们是自己跑到我家来的,那还不是找死” “范小玉呢”我追问。 “也是贱人!也是一样!”付伯声音更加凄厉沙哑,“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打扮的妖里妖气不说。在饭桌上一边跟男人搂搂抱抱,居然还一边给自己的男朋友打电话这难道还不该死” 他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丑陋的脸孔五官牵扯,更像是地狱里脱出的厉鬼: “嘿嘿嘿……村里头集资,我这房子也翻建起来,成了山庄的一部分。因为稍微远点,山庄的生意也一直一般般,所以这里总共也没住过几回人。倒是那些个狗男女,为了不被人发现、为了找刺激,会成双成对的溜到这里来。他们办的那些个事啊,老头子我都说不出口!” “你办的那叫人事!”蒙超怒道。 付伯窒了窒,竟是理直气壮道: “我不是为老不尊,不是老不修!伢菜那方面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老付家断了香火!不能让我和老太婆半辈子挣下的家产落到外人手里!” “所以你他妈就跟自己的儿媳妇不干不净!”蒙超都快气炸了。 “咣当”! 开门声响起,噪杂的脚步声很快到了跟前。 电光晃动,我拉着蒙超退出门外。 “尸体在哪儿呢”高和问道。 我往屋里指了指,“先把人抓起来吧。” 高和往里看了一眼,奇道:“诶!这不是付叔吗抓他干嘛啊” 过后听高和说才知道,他和朋友私下聚会,来过竹林山庄几次,所以认得付伯。 我看向白晶,白晶立时会意。 她本身是律师,听了我刚才和付伯的对话,解释起来自然清楚明白。 高和下令抓人,同时向付伯喝问:“人呢在哪儿!” 付伯只是神经兮兮的笑,任凭怎么问都不肯开口。 我怒火中烧:“行了,到了这个份上,装疯卖傻没用!” 我对高和说:“我看过那具女尸,没烂,而是像标本一样的干尸。南方天气潮,想把尸体保存成那种程度……” 我指了指厨屋里老式的灶台,“就只能是把尸体藏在这下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8章 命中注定 第58章命中注定 高和等人在灶台后方,也就是付伯站出来的位置,找到一个地窖的入口。 警方下去察看的空,白晶问我:“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二楼,你说分头行事的时候。我不是去的左边嘛,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左边有信号” 白晶微微一笑:“发现尸体立刻报警,你倒是想得周全。和你在一块儿,我总会想到一个人。特别是刚才,你和付安生对话的时候……你真的很像我认识的那个人。” “前男友做医生那个” “别乱说话,我跟他没关系。” 白晶白了我一眼,看着我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疑惑: “我们被人为困在这儿、根据死尸的外观,知道尸体藏在灶台杀过人而且还说的那么详细,就好像你亲眼见到的一样” “我要说我真是亲眼看见了一些事,你信不信” 见白晶仍一脸疑惑,我苦笑:“就当是做梦梦到的吧,不过我真希望以后别再做这样的梦了。” 我压低声音道:“我晕血!” 话音刚落,走廊的灯骤然亮了起来。 总电闸闭合,厨房的灯被打开的同时,灶台后传来高和的声音: “快叫救护车,有两个活的!” 顾海涛由始至终都缩在一旁,已经不成人形的范小玉被抬出来的时候,他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第二个被抬上来的,是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青年。看上去年纪比范小玉至少大五岁以上,也已经被折磨的没个人样了。 我和蒙超好歹也算是‘医生’,按照常识,先给两人做了一些应急措施…… “呵,看来付安生没想让他们这么快死,不然七天的时间,不饿死也渴死了。”蒙超说道。 高和呲着牙拧了拧脖子:“也差不多了。你是没看,下边就一个喂猪的石槽子,已经空了,闻味儿,估计里头之前盛的,就是后厨的泔水。这是把人当猪养了。” 我看看奄奄一息的范小玉,刚想喊顾海涛,担架上的黄毛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刚才是你……我认得你的声音……” 我低眼看着他,冷冷道: “知道范小玉有男朋友吗好玩吗” 黄毛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昏黄的眼珠缓缓转动,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找谁范小玉”蒙超斜眼瞥向顾海涛,“要这么着,你倒是比某人重感情啊。” “不是……” 黄毛艰难的摇了摇头,像是没找到想要寻找的目标,目光再次转到我身上,涩声道: “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来过这里……那时候,屋子大部分,还是木头的……” 我意会到他这话的意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是当年借住在这里的那个小孩儿” 黄毛虚弱的“嗯”了一声,“十四年了……我才知道,我爸不是被火烧死的,是被人杀死的……是我害死了他……” 黄毛被抬走后,我和蒙超、白晶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场延续了十几年的凶案,起因竟是一场误会。 付安生绝没想到,我会直接找到厨房来。匆忙现身,并没有封严地窖口。所以地窖里的黄毛,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付安生也决计不会想到,当年那件事的源头,会是一个毛孩子。 更加想不到,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会在多年以后,险些阴差阳错死在自己手上…… 另有两具尸体被从地窖里抬了出来,其中的女尸,就是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 “又是一对儿啊。”蒙超不带好气的说。 想起一件事,我问高和:“女死者小腿有伤,怎么造成的” 高和阴沉着脸说:“咬的,人咬的。这俩人都是活活饿死的。” 我心底一阵生寒:“得亏是饿过头了啊。” 蒙超问:“怎么个意思” 我说:“人一旦渴到饿到一定程度,就会吃什么吐什么。咬女人小腿的,除了男的还有谁要不是饿过头,根本吃不了东西,为了活命,他恐怕会把那女的啃成骨头架子了。” 走出大门,迷雾已然散去,天色也已初明。 蒙超回头看了看,小声对我说: “老付是杀人凶手,这已经板上钉钉了。可之前咱们在楼里看到的那些……那能是人干的吗” 我问高和要烟,发给蒙超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狠狠抽了一口: “是人是鬼还有什么好追究的总归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要是亏了心,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所以呢”高和斜睨我道,“我的烟就变成你的了这算不算亏心” “半包烟算什么啊你好像还没通知我,我学上不成了呢。” 高和左右看看,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我手里,有点鬼鬼祟祟的对我说: “收好,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走后门弄到的。之前可没有过先例。啧,别看,回去再看。” 他挺直了身子,咳嗽了一声,语气恢复了正常:“哦,对了。这个事,你们也算是当事人。今天我就不麻烦你们了,回头有需要,你们可能还得配合一下。”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学上不成就上不成了。那什么,我托朋友给你找了份工作。放心,不是我们系统的,跟你的专业很对口。你这趟回去,先休息两天,当是压压惊。等恢复过来,打给我。我安排你上班去!” 一夜惊魂,我们谁都没心思再待下去。 高和那头一撤,我们也开车离开了竹林山庄。 到了学校,顾海涛下了车,回头想说什么。 不等他开口,我就淡淡道:“那三千我收了,以后不用联系了。” 蒙超推开门想下车,我一把拽住他:“一起吃早饭去。” “削完人再吃,吃的多!” “行了,别多事了。你也想跟我一样,不上学了” 死活拉住蒙超,连同白晶来到一家面馆。 蒙超气鼓鼓的点了一碗烂肉面,让老板给单加了一块红烧大排。 点完吃的,我又劝了他几句,让他回去别再跟顾海涛扯皮。 想起高和之前交给我的东西,拿出来拆开了牛皮纸袋,只往里看了一眼,心就猛一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9章 民国列车(上) 第59章民国列车(上) 我本来对高和颇有怨愤,但看到牛皮袋里的东西,愤恨顷刻间烟消云散,转变成了感激。 牛皮袋里装的,居然是我梦寐以求的毕业证书。 白晶笑着说:“只是普通的院校,这对高和来说,不算是难事。难得的是,他肯为了你‘徇私’。” “这算什么,二十一为了帮他们,可都破相了!” 蒙超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有些幽怨,“唉,你小子就好了,可以坐享其成,可怜哥们儿我,还得再对着学校那些方片老k脸一整年。” 白晶侧着头看了看我嘴上的伤疤,“其实男人脸上有伤疤不算什么,我不觉得难看。就是不知道这疤痕的位置,会不会影响到运势。对了,我认识一个懂看相的朋友,有机会可以让他替你看看。不过话说头里,那家伙是出了名的张嘴就得罪人,要是说得难听,你可别怪我。” 蒙超一脸不屑:“切,那算什么,你是不知道,我们二十一可是……” “咳!” 我赶紧暗示他闭嘴。 我是真服了白晶。 一个美女,职业是律师,竟然像当地很多老头一样,有喝早酒的习惯。 我跟蒙超一碗面没吃完,她一斤雕都快干光了。 我对这种习惯是真不怎么感冒,总觉得年纪轻轻养成这毛病,有点虚度光键一点,记得刚来这城市不久,同样是在面馆,一个拼桌的中年懒汉,就着一小碗素三丝浇头,喝得红头胀脸,一会儿大声打电话,一会儿跟我搭讪吹牛皮,吐沫星子满天飞…… 当时我就想把碗扣他脑袋上! 蒙超忍不住对白晶说:“白律师,你们黄家的弟子,都这么好酒量吗你这会儿喝酒,还怎么开车啊” “车留这儿,我打车。” 白晶干脆的说了一句,目光转向我:“你不是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吗怎么不问” “方便现在说吗” 白晶点点头:“我刻意找体质属阴的人,是为了方便控制一个人,嗯……就当那是一个人吧。只是我没想到,顾海涛事先没有跟你们说明。” 蒙超一拍桌子:“那孙子,可别再犯到我手上,不然我扒丫一层皮!”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我望着白晶。 她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想该怎么说。 片刻,一转话锋道:“如果你们没别的事,可以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我一下就想起了当年喷我一脸唾沫的那个大叔,不过就算是单纯的侃大山,也得分对象。 白晶是美女,和抠脚大汉自不能相提并论。 一听说有故事听,蒙超也来了精神,挤眉弄眼的问我,要不要也来点黄酒。 我摇头,只是望着白晶,等她开口。 白晶喝了一大口酒,抿了抿淡红的嘴唇,忽然问我和蒙超: “你们相信,活人能够去阴间吗” 我和蒙超面面相觑,我一挥手,“你还是直入正题吧。” 实际每个人都有猎奇心理,但我不认为白晶是个好的说故事的人。我实在是怕她像打官司一样,条条框框,平铺直叙的叙说一件事。当中要是再时不时卖关子……那就太尴尬了。 事实是——我的担忧很快被证实了。 白晶的确不适合说故事,好在她所讲的故事,本身很有些悬念,这才不至于让我哈欠连天。 她的开场白很简单——故事发生在民国年间、在一列火车上。 早年间,可不是像现在影视剧里演的一样,人人都能搭乘火车的。想想也知道,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在当时很难乘坐那样高端的交通工具。 那列火车是经早期的粤汉铁路,从湖北开往广州的。 时间接近中午,一些人陆续到餐车吃饭。 但凡进到餐车的人,目光第一时间都被两个人吸引。 这是两个相对而坐的男人,看年纪,约莫都在二十五六。 之所以赚人眼球,实在是因为,两人的形象都过于特别。 两人都穿着长衫,一青一白。 穿青衫的,方面大耳,眼似铜铃,身材尤其高大。坐在位置上,竟是比许多经过的人还要高些。 (按照白晶的说法,这人的身高近两米,虽然是中国人,但须发茂盛,看上去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这样的人,自然是比一些黄头发蓝眼珠的洋鬼子还要引人瞩目的。) 和他对坐的人,身着月白长衫,身高大约不到一米八,实在也不能算矮了,但和青衫人一比,那就论不上大个儿了。 惹人注目的,并不是两个人身高的反差。 恰恰相反,比起青衫人,反倒是那‘月白长衫’,更集聚人的目光。 因为,这人不光举止间气度不俗,五官样貌,竟是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精致好看。 (白晶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头皮筋儿没来由的蹦了一下,似乎是想到点什么,但一时间精神无法具体集中到一个点上。) 那时候,就算是有些家底的,也不是经常搭乘火车的。 有一部分人来餐车是单纯为了吃饭,另有一大部分,是为了增长见识。 所以,才开饭没多久,餐车里已经坐满了人。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又有两个人进入了餐车。 这两人一进来,竟是瞬间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之前大多人都会时不时朝两个形貌特别的长衫人瞄上两眼,后来的两人一进来,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目光竟是变得直勾勾的,锁定在了这两人的身上。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 男的约莫三十岁上下,身高最多也就一米七五左右。 但是,他的体型在常人看来,绝对算得上特别。 中等个头,却是横生一般,肩膀的宽度,竟近乎普通人的两倍。 虽然也穿着时下流行的长衫,可乍一看,就知道这人不能够是斯文人,不光天生异相,而且还是练过功夫的。 这人身旁的女子,和他反差相当大。 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身高并不低,怎么也得有近一米七。但和身旁的男伴比起来,就真如依人的小鸟一般。 女子盘着头,显然已为人妇。这就不难让人猜测,两人是一对夫妻。 比起身旁的男人,女人吸聚了更多的目光。 那实在是因为,她太美了。 虽然穿着普通,但难掩华贵的气质,五官精致如细瓷塑造,皮肤比上等白玉还要通透耀眼。 正是这种美好绝伦的模样,令许多人惊艳过后,开始交头接耳。 “这女的是哪个演电影的我怎么没见过啊” “这是哪个角儿唱粤剧的” “不能够!要是上妆多了,怎么会有如此吹弹可破的肌肤” …… 议论声中,一个如响雷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伯清兄!这边!” 众人转头观望,却是那高大威猛的青衫人,正笑遂颜开的朝着后来的两人招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0章 民国列车(中) 第60章民国列车(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可是惊到了不少人。 有个正埋头吃饭的小孩儿,直接身子一震,跟着就哇的哭了出来。 新进来的男人,闻声也是一怔,抬眼之间,顿时也是露出笑容,牵住身畔女子的手,大步走了过去。 不等两人走到跟前,青衫人和月白长衫就双双站了起来。 青衫人笑着向男人抱拳拱手,月白长衫却是一旋身,微笑着站到了他身边。 (白晶说到这里,刻意解释说:后来的男人叫赵伯清,那美女是他新娶的妻子。) (蒙超忍不住问:那美女叫什么啊) (我连翻白眼,觉得这个时候细说这些,有些让人出戏。白晶本来就够直公直令了,这一来,就更让人觉得没劲了。) 但是,听蒙超发问,白晶的神情竟很有些让人费解。 她像是有什么问题想不通,蹙着眉头默然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是人都有名字,但生神仙一直都不肯说,那女的姓谁名谁。” 蒙超挠头:“生神仙哪个” 白晶道:“就是青衫人。他和赵伯清都是练武的,按当时的说法,就是绿林中人。赵伯清是南少林的俗家弟子,一身横练功夫,绰号‘赵铁钟’。赵伯清是广东人,在老家世家都是‘坐池子’。” 蒙超更是发懵:“坐池子是干嘛的家里祖传开澡堂子的” 我实在忍不住道:“就是早年保镖的达官!到了民国的时候,押镖走镖的已经不多了,镖局的人,就跟现在那些明星富豪的保镖有点相似。但那时候,还是护卫私宅、保护商家不受地痞贼盗欺负为主。这项业务,就叫坐池子!” 白晶诧异:“你好像很了解这方面的东西” 蒙超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二十一的爷,是走村串乡的郎中,早年间叫‘铃医’,也就是现在说的‘蒙古大夫’!他爷今年七十三了,要是再早个二三十年……那也得算是绿林道吧 嘿,我跟你说个事儿,二十一他爷可不一般。咱就说二十一,你别看他懒懒散散的,小时候就没跟他爷好好学能耐。可就他手底下那功夫,一般人,三五个挨不着他的边,就得让他揍趴下! 你想想,他爷得多牛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要说神啦鬼啊的,我未必尽信。可要说有世外高人,那他娘的,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诶,你就看我,我一米八,二十一比我矮、比我瘦吧?我们俩要单练,我不是他对手!你就想吧,他爷得多大本事!吓人呐!” 白晶饶有兴致道:“铃医我知道,就是早先摇着铃铛,穿街过巷给人瞧病的野郎中呗。我师父早年间还被一个铃医救过一回呢!对了,三七,你爷叫什么啊你说出名字,指不定我师父还认识呢!” 我摇头:“我爷就是个卖野药的,他不喜欢旁人提他的名字。” 白晶和蒙超双双还要开口,我赶紧拍了拍手:“咱是不是该接着说正题” 我并不是没疑问,也不是欠缺好奇。 实际,当白晶提到她师父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想要发问。 因为,我小时候听爷和老白爷说了太多奇闻异事。 白晶是出马弟子,也就是胡黄出马堂的香童。 她口中的师父,绝非是人,而是出马行当中,所谓的坐肩师父! 弟子出马,师父坐肩。 她是黄家弟子,那坐肩师父,必定是一只有道行的黄皮子! 我要说我不好奇,那纯属放屁。 可是,白晶讲述的那个故事虽然不算吸引人,却让我隐隐感觉到,她所讲述的事,十有八九和我背上突兀出现的狼头印记脱不了关系。 由白晶的口,讲述出来的事,实在不能够达到引人入胜的效果。 但,正是因为如此,因为她措辞太细致严谨,才让人觉得她所说的可信度极高,几乎毫不怀疑她会撒谎。 基于这个前提,我怎还能不关注她所说的——狼头的诅咒 我直接了当道: “后来的‘横生男’叫赵伯清,身边的美女是他老婆,姓名你不知道;身高近两米的青衫人,外号生神仙,你知道他真名吗另外,和生神仙在一起的‘月白长衫’,又是什么身份” “生神仙的名字叫陈祖道。” 白晶说了一句,忽然又问我:“知道外八行吗” 我点点头:“三百六十行之外还有八个行当。盗、蛊、千、机关、兰、神调、索命和红手绢,因为都是偏门,所以被称作外八行。” 事后我简单粗暴的给蒙超解释: 盗门就是贼;蛊就是巫蛊降头;千门是骗子;机关门供鲁班为祖师爷,但多以在陵墓中布设机璜为谋生手段;兰等同沦落风尘女子的代称(当中也有男性);索命一门杀手云集;红手绢是指传统戏法幻术一脉。 至于八行中的神调门,则多指江湖术士、阴倌神婆之类。 按说起来,相师、卜算,以及我爷那样的卖野药的,也都是位列其中的。 白晶说:“生神仙本名陈祖道,属于外八行中的盗门。” 她忽然笑了,在我看来,她笑得很有点莫名其妙。 “你要是见了陈祖道,一定会大跌眼镜的。” 我见她神色间竟透着五分顽皮,也不禁失笑:“你是不是有点损了” 我这么说是因为,她事先已经说的很清楚,生神仙陈祖道是民国生人。而且话语间,几乎指明,陈祖道是民国早中期人士。 那个年代,距离现在无疑太过久远。 我怎么可能见到陈祖道 那不等于是咒我死啊 白晶竟是控制不住的、自顾轻笑了将近一分钟,终于勉强收敛笑声,才仍是眉梢含俏的望着我说: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故事里,其中三个主角的名字。青衫人,就是陈祖道,绰号生神仙;赵伯清,就像你说的,是保镖的达官,绰号‘铁钟’,可见他横练功夫有多霸道了” 白晶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靠进椅背里,牛仔裤紧裹的长腿交叠在一起: “第三个,是那个穿着月白长衫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吕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1章 民国列车(下) 第61章民国列车(下) 白晶没具体说吕信是干什么的,就只重复几次强调,他的长相比一般女人还好看。 这让我感觉很怪异。 白晶不是话唠,更不像是痴,干嘛这么夸一个男人的长相 那时候的火车没现在这么快,总共一千多公里的路程,需要近两天两夜。 陈祖道和吕信的交情很好,不然也不会结伴同行。和赵伯清更是老相识。 他乡遇故知,双方自然都喜不自胜。 本来都以为,这趟旅程不会寂寞,可谁也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接连出了两起意外事件。 赵伯清的妻子去上厕所,才褪下衣服,门就被人粗暴的撞开了。 撞门的是个身高马大的洋人。 洋人本来骂骂咧咧的,一看到面前居然是一个美艳的东方女人,而且还衣衫半解,眼睛立马就瞪直了。等反应过来,一边喷着满嘴酒气调笑,一边伸出汗毛浓重的大手就去拉扯女人。 女人哪经过这场面,吓得哭喊不已。 好在吕信恰巧经过,见状急忙上前阻拦。 醉酒的洋鬼子被坏了好事,恼羞成怒,对他拳脚相加。 吕信身高不输给他,但由始至终没还手,就只是奋力将女人挡在身后。 陈祖道和赵伯清闻声赶来,弄清状况,都勃然大怒。 实际以两人的身板,刚一到场,那洋鬼子就吓懵了。就连他赶来的同伴,也都不敢上前。 “王八羔子,敢打我兄弟,我要你们的命!” 陈祖道一声怒吼如旱天霹雳。 两个洋人竟被吓得当场瘫坐在地。 见新婚爱妻受侮辱,赵伯清哪里忍得住,当即双掌一翻,分别拍向两个洋人头顶。 “赵大哥,不可!” 随着一声劝阻,赵伯清只觉左臂一麻。 他是练武之人,知道被人弹中了麻筋,连忙把左手往回撤。等看清‘偷袭’自己的人,顿时就愣住了。 出手的,正是吕信! 吕信不光弹开了他的左臂,同时一只手攥住了他右手腕,竟硬是将他蓄势千钧的右臂架在了那洋人头顶上方! “你干什么拦着我!”赵伯清又惊又怒。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女里女气的吕信,居然能轻易挡下他致命双击。 吕信冲他微微摇头,“出门在外,别惹事了。”同时向他和陈祖道使了个眼色。 话音刚落,几个黑皮乘警就急匆匆赶到。 几个乘警一看现场,二话不说,立即将枪口对准了赵伯清等人。 另有两个‘黑皮狗’,诚惶诚恐的过去把两个洋人搀扶起来。 陈祖道是盗门中人,脑筋比赵伯清要灵活,知道时势如此,再闹下去绝没好果子。又见吕信朝自己使眼色,连忙生拉硬拽的将赵伯清拖走。 那时的“黑皮狗”多是洋奴,虽然赵伯清等是受害人,最后反倒是吕信从中周全,塞了钱,才勉强息事宁人。 回到车厢,赵伯清的妻子哭个不停,赵伯清本人一直骂骂咧咧,吕信回来,也不给好脸色。 吕信只是冲他微微一点头,接着转对他妻子躬下半身: “虽然说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长嫂如母,女子名节更不容玷污。吕信对着灯火发誓,只等到了广州,那两个洋人,以后就不用吃喝了,更不用再上厕所。” 他话说的恳切,但嘴角一直带着微笑。 女人本来眼睛都哭肿了,和他目光相对,再看他嘴角笑意,一时间竟不由的呆了。 赵伯清虽然脾气火爆,但冷静下来,也知道刚才如果不是吕信顾全大局,就算杀了两个洋人,自己也要被下大狱。 听吕信言辞恭敬,而且还发了重誓,怒火顿时缓和不少,“吕兄弟,我是看走眼了,原来你也是练家子!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哪一门的” 吕信又是一笑,指了指陈祖道:“我的底细,没人比祖道兄更清楚了。现下……” 他忽然凑到赵伯清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的说了两句话。 也不知道是刚才被打的缘故,还是怎么,在他说完这两句话后,赵伯清等人,就觉得他面颊通红,都快要滴出血了。 赵伯清呆了呆,回过神来用力一挥手,粗声对妻子道: “你自己去方便吧,我就不信那两个狗东西还敢招惹你,除非他们真活腻味了!” 赵伯清本来就有点武痴,他一直以为,吕信即便是江湖中人,但外表文弱,就算有点功夫底子,也不够自己上眼。 但刚才吕信阻拦自己的那两下子,让他不由得不刮目相看。 他急着想知道吕信的门路,眼看吕信不肯说,就只顾向陈祖道询问。 吕信心细,想到刚才闹那一通,这新嫂子多半是没能解成手,好意提醒赵伯清,这男人却粗陋的过了头。 眼见女人面色窘迫,吕信暗暗摇头,对陈祖道说: “夜还长着呢,这么干聊太难过,我还是去餐车买些酒菜回来,咱们彻夜长谈吧。” 女人也是心细如尘,知道吕信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照顾自己。 她也是憋得狠了,只能是心里暗怪丈夫,默默的起身跟在吕信身后,向着餐车的方向走去。 …… 说到这里,白晶在桌上顿了下酒杯:“你们吃饱了吗” 我和蒙超都一愣,蒙超“啧”一声:“吃饱了啊……哎哎,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回事,你倒是继续说啊” 白晶笑着摇摇头:“没了。” “没了”我啼笑皆非,心说你这是存心拿我们哥俩开涮呢 白晶像是迟疑了一下,缓缓道: “我也知道,我不适合说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到这里确实就已经结束了。” “姐姐,你逗我俩玩儿呢这没头没尾的,吊人胃口啊”蒙超干瞪眼。 白晶站起身,随意的将皮包拎在手上,摇晃着对我说:“懒得打车了,你开车送我吧。” 上了车,见蒙超拉长着脸往副驾驶瞅,我忍俊不禁: “白律师,你这招真高!你是还恼我这哥们儿背地里说你呢你这也太狠了,他起码得让你毁得三五天都睡不好觉!” 白晶面无表情的靠进座椅,直到车子开上正路,才开口道: “故事当然不会就此结束,只是我突然觉得,想要跟你说清楚一些事,最好还是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我有点不情愿。 主要还是因为,她刚才讲述的‘故事’,对我来说实在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白晶转眼看着我,忽然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你不用这么愁眉苦脸,我相信,你只要见到那人,就一定不会后悔。因为,那真的是个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2章 生神仙(上) 第62章生神仙(上) 车开上正路,白晶说道:“你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难道你还认为,我说事关你的生死,是危言耸听” 我摇头:“我相信你说的。但说真的,你别不爱听。你真不是会说故事的人。你刚才说了那一大通,我也没听出来,那和炭窑、和我背上的印记有什么关系。” 白晶“哼”了一声,“有些事一两句话就能说完,可如果真那样,你肯定会有更多疑问。与其到时候再刨根问底,不如一次性跟你说清楚。” 我哭笑不得,心说:女人果然是强词夺理的典型。大姐,你明明就连一点主题都没说到好不好 白晶忽然蹙起了眉头,片刻,用疑问的口气对我说: “你认为,赵伯清的妻子最后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还能怎么样跟吕信跑了呗!”我随口道。 白晶显得有些诧异:“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干笑:“你肯定看过水浒传吧卢俊义那么牛,他老婆为什么跟个下三滥的奴仆相好那还不是因为,牛人自以为是,只顾显摆;下三滥的人,却时时刻刻不忘争取利益。” 白晶也笑了:“我是女人,但我年龄比你大,经历的事也比你多。你不用当我是小女生,说的这么含蓄。” 我说:“那成,姐,你要这么说,咱就不来虚的了。就说赵伯清,和卢俊义差不多一个意思,顶着个大豪杰的名头,其实就是装13犯!这样的人,未必就不疼媳妇儿,可但凡有外人在,自己老婆就特么成‘装饰品’了! 吕信就不一样了。手底下有把式,但心眼儿比功夫还横。咱就不说他能忍着挨洋鬼子的揍,单就回到车厢后,他对赵伯清媳妇赌咒发誓说的那话……啧啧,你要是女人,不,你好像就是女人……” 白晶眉毛立了起来:“我说你什么意思啊” “口误!口误!” 我笑着摆手,“我是想说,甭管什么样的女人,都只会喜欢细心体贴的男人。吕信连人家媳妇儿上厕所的事都能想到,可赵伯清个二百五,就直接当着别人的面,吆五喝六的跟自己老婆说:‘哎!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憋的慌就自己个去!’你说,这不就是一混蛋车子嘛! 还有,我记得你好像至少说了得有五回,说吕信个头也不矮,长相比一般的女人还好看。老话说的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就那么往那儿一杵,跟陈祖道和赵伯清两个糙老爷们儿一比较。姐姐,换了是你,你喜欢谁” 白晶居然像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却是说道: “单单就是这样,赵伯清的老婆就跟他跑了,还是有点说不过去。真就因为这样,就跟别的男人相好,那这女的本身也不怎么样。” “话可不能这么说哈。” 我打了把方向,“我相信那个时候,多数女人还是很保守的。一个女人上厕所,被人撞见,还特么是被洋鬼子调戏,那女的绝对死得心都有了!她男人倒好,就嗷嗷了一通 嘿嘿,你再看看吕信,挨了打、了钱,回过头第一件事,就是先给那女的吃了颗定心丸、打了针镇定剂!我要是那女的,从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心就给他一半儿了!” 见白晶点头,我问:“后来那女的真跟吕信跑了啊” 白晶斜了我一眼:“蒙超是嘴贱,你是蔫坏,说这么一大堆,还是想套我话吧。” 她笑了笑:“其实,当时吕信和赵伯清的老婆先后离开,没多久,整列火车的灯就灭了,火车也停了。” “俩人就这么跑了” “没,回来了。赵伯清的老婆解了手,吕信也真买了酒和菜。第二天早上火车才恢复正常,四个人一起到了广州。” 白晶话锋陡然一转,“等到火车再开起来,车上少了四个人。” 我终于觉得有点意思,试着问:“跟那流`氓洋鬼子一伙的是几个人” “就俩,失踪的,还有一个乘警,和一个乘客。”白晶露出疑惑的表情,“当时应该是火车出了故障,按理不可能有人在那时候下车。吕信是高手,假设两个洋鬼子,和乘警的头目被他杀了并毁尸灭迹。那名乘客是无辜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 我想了想,说:“你要不提‘无辜’俩字,我还真就以为那乘客是半道下车,没再上去。” “怎么个意思那人和洋鬼子又不认识,也不是黑皮狗,他确实是没牵扯的啊。” 我笑着摇头:“如果高和在这儿,他肯定已经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存心挤兑我呢”白晶瞪眼道。 我收起笑脸,缓缓道:“我要没记错,是你把我引到炭窑的。” 白晶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的,我当时把这件事跟顾海涛说的很明白了,我哪儿知道他根本就没跟你说实话不过你放心,事是我办的,我一定会保住你的命。” 我摇摇头,“得了,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你说过,那个女人很美。美女总是惹人注目的。这么说吧,假设你是吕信,在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你觉得” 不等白晶开口,我就快速的说道: “一个黄毛绿眼的洋鬼子,堵着厕所门调戏妇女。怕事的,肯定躲得远远的。可也有那看出殡不嫌殡大的下流胚子,就特么探着脑瓜子,朝着厕所里头瞄!那女的吓傻了,她肯定没留意这点。但吕信一定看见了!” “就因为这样,吕信就把那个偷窥的人也杀了” “你不觉得,有时候无聊的看客和作恶的人同样可恨吗是,这样的人是没直接害人,可他恶心人!” “呵,我现在总算知道,高和为什么会那么帮你了。” 白晶点着头,抬手指了指:“右拐,开到底就到了。” 我又忍不住皱眉:“姐们儿,有什么话你跟我直说不行嘛干嘛还要折腾来折腾去的你要带我去见谁……” 话说一半,我截然闭口。 因为,不必白晶回答,我已经知道,她要我见的是什么人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3章 生神仙(中) 第63章生神仙(中) 我下意识喃喃道:“怎么可能……” 白晶露出一抹坏笑,忽然伸手,按了两下汽车喇叭。 前面原本有个人,正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前走,听到声音,并没有回头,但却横下迈了一步,不光明显放慢了脚步,而且还把本来就不宽敞的土路堵了个正着。 “哈哈哈……” 白晶笑出了声,恶作剧的又连按喇叭。 那人还是没回头,却干脆停了下来,两手背在身后,一只脚掂着脚尖直晃悠。 我只好停下车,看看对方的背影,转向白晶,摆出一副擎等着看戏的架势。 白晶像变了个人,不再是冷艳的美女律师,而是个顽劣调皮的孩子,按着喇叭不放。 那人终于不耐烦了,拃开双臂抻了抻,居然倒退了回来。 揣测到对方的意图,我吓得一激灵,赶忙挡开白晶的手,挂上倒挡踩油门。 车才一往后蹿,那人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如果我没倒车,对方必定是要坐在车头上的。得亏是及时倒了一把,对方‘恶意’的举动落了空,一个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 白晶哈哈大笑。 我哭笑不得的同时,脑门子却是渗出了一层细汗。 之前在面馆,蒙超倒真不是替我吹牛。 我小时候确然是跟着爷学过把式,我是比较懒散,但架不住老头子的强势,硬是被他用藤条抽出些功夫底子。 正因为这样,看到前方那人的动作,我才觉心惊肉跳。 普通人要是被这样晃一下,十成十得摔个四仰八叉。 但是,那人坐下来的时候,腿弯低过了九十度,明显顿了顿。 然后,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我几乎都能脑补的给他配音:“啊……啊……啊……啊……我倒……” 我抹了把脑门,震惊的看向白晶。 “哈,我就说,你只要见到他,就一定觉得不虚此行。” 白晶笑着放下车窗,探出头去: “老祖!别装了!司机是个穷光蛋,你讹不着油水!” “浪费感情!”那人恨声恨气的说了一句,慢慢的站了起来。 我刚抹掉的汗又出了一层。 他站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用手撑地,甚至就只是一条腿稍稍弯曲了一下,身体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托起来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高手!” “必须是!”白晶再次朝着窗外喊道:“老祖,上车!我捎上你!” 我猛一哆嗦:“别扯淡!” 那人终于侧过头,斜朝后瞄了一眼,“小丫头,净拿老头子穷开心!就这破车,跟个王八盖子似的,我坐上去还不得散架了!” 一句话说完,他居然甩开膀子,飞也似的向前跑去。 眼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我反应过来,两手使劲捂了捂耳朵。 这人的嗓门也太大了。 白晶是用喊的。他就只是平常人说话的语调,但只说这么两句话,我的耳朵就被震得嗡嗡响。 我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恍然的问白晶:“陈祖道还活着” “我说过他死了吗” 白晶冲我眨眨眼,“还傻愣着干嘛开车啊!” 沿着乡间土路,直开到底,才见一户人家。 我和白晶下了车,走进院门,我不禁又是一呆。 这宅子外表看来,也就是普通的农家院,但院子里却是百争艳,香醉人。 “白丫头,快进来!爷爷有好东西给你!”陈祖道在堂屋里笑着招手。 他本来是朝向白晶的,但转向我时,神色间似乎怔了一怔,手里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白晶忽然凑到我耳边,低声快速的说道: “一会儿,我说,你听。” 我恍惚的点了点头。 堂屋的陈设,和我老家乡下的房子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到屋里,我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 陈祖道短暂的愣怔后,也恢复了正常,继续将一个塑料桶中的红色液体倒在两个高脚玻璃杯里。 他笑着又冲白晶招了招手:“快来,尝尝我自己酿的葡萄酒!” 白晶很有点闻酒则喜的意思,急不可耐的上前拈起一个杯子,只喝了一口,眉头就微微一蹙。 趁这个当口,我仔细打量陈祖道。 白晶前不久所说的‘故事’中,在那列火车上,生神仙陈祖道不过才二十五六岁。方面大耳,一袭长衫,身高膀大,犹如天神般威风凛凛。 这时在我看来,她说陈祖道身高近两米是事实。 但是,面前的老人,却是秃顶,‘平顶山’周围,一圈稀疏的白发证实着他的年纪,却也将他一张皱纹不多的老脸,映衬的更圆、更大。 这老头,穿着大裤衩,白色的汗布背心本应该松松垮垮,却硬是被他厚实的身板和大肚皮撑的紧绷在身上。脚上一双蓝色的拖鞋,像是不堪承受他的体重,两边都张歪开了。 关键听白晶说的时候,我就脑补陈祖道是个黑脸膛大汉,可是,他本人除去一张红润的圆脸,其余露在外面的皮肤,比一般的男人都要白。 脸上皱纹不明显,实在是因为——他太胖了。 上臂比一般人的大腿粗,前胸到后背竟宽过一尺半…… 我估摸着,他至少得有三四百斤。 所以,刚才他想往我车头上坐的时候,我才急着倒车。 我是真怕他一屁股坐实了,不光把车头盖坐扁,前轮胎也得被压炸了。 见白晶又再喝酒,陈祖道斜看向我,指了指八仙桌上另一个高脚杯: “尝尝吧!我自己种的葡萄,自己酿的酒,可是下足工夫的!”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 白晶替我解释:“老祖,他等会儿还得开车呢,不能喝酒。” 陈祖道不满的冷哼了一声,看我的眼神更显得鄙夷。 仍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不光觉得这屋里莫名的怪异,而且很不能忍受这胖老头的这种眼神。 被他这么斜睨,我竟有些烦躁,脱口道: “你这酒根本就坏了,光闻着就知道不好喝!” 陈祖道一瞪眼:“小子,红口白牙是拿来胡说八道的” 我更是暴躁,以眼还眼:“你自己喝!你要能把这杯酒喝下去,我把这一桶全喝了!” 陈祖道更显恼火,一把将杯子抓了起来。 那高脚杯已经算是大号了,被他捏在手里,却像是拿捏着稍大的酒盅一样。 我虽然还在跟他对着瞪眼,心里已经开始发虚。 这老家伙,该不会真喝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4章 生神仙(下) 第64章生神仙(下) 陈祖道把酒杯凑到嘴边,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看了我一会儿,本来皱着的白眉,缓缓舒展开,竟似又有些发怔。 白晶责怪的瞪了我一眼,刚要开口,陈祖道忽然吸了吸鼻子,两步走到门口,把杯里的酒泼到了院里,“闻着就难受,这能是人喝的玩意儿嘛!” 白晶气结:“那你还让我喝” 陈祖道嘿嘿一笑:“怎么只准你拿我穷开心,我还不能拿你逗乐了” 他挥了挥手,走到桌边,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看到他这个动作,我立马想到,为什么觉得这屋子‘古怪’了。 堂屋的摆设,很是复古,家具是明清时期正经的中堂六件套。 我老家的堂屋,看上去和这里差不离。 但是,就仅仅是看上去相似。 爷的那些家当,从我记事起就有了,虽然有年头,但用的并不是什么好材料。 就中堂的两把圈椅,我现在坐上去都“吱吱哇哇”的。 这堂屋的家具,也显得很陈旧。 可是,陈祖道坐进太师椅里,却稳如泰山。 我就是再不懂家俬用料,也想到,这里的家具,绝对是上等的木料、上品的工艺,绝不是爷的那些破烂家什能比的。 另外,我刚才还忽视了两点。 一是房间里特别干净,一尘不染。 再就是,这里所有的窗户,竟不是镶的玻璃,而是糊了窗户纸。 打从进院门,就好像穿梭时空,来到了一个久远的时代,也就难怪我会感觉怪异了。 如果白晶之前讲的故事是真的,陈祖道可是百岁开外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老人,竟似有多动症,才坐下没半分钟,就又站了起来,大步走进里屋,再出来时,一只手上竟提了个和水桶差不多大的大肚坛子。 他笑着对白晶说:“你个小丫头片子,那么难喝的酒都肯喝,肯定是有事求你爷爷我吧。嘿嘿,老规矩,先陪我喝痛快了再说。” 他把酒坛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揭开封口,屋里立时飘荡起一股奇异的酒香。 我脱口道:“桃白!” 陈祖道哈哈大笑:“原来也是个小酒鬼!” 我喃喃道:“单单是用三月桃浸酒,味道还是一般。若要甘醇不腻,就要放隔年的桃干下去。十斤酒,三颗桃,三三进九,再加三十三两桃。密封置于窖内,等到桃干艳若新摘,便是上好的桃白了。” 话音一落,就听“噗通”一下,陈祖道居然斜剌剌倒在了椅子里,双腿绷直,眼瞪的铜铃一样盯着我,身体竟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浸酒的法子” “你喝过这酒”白晶也诧异的望着我。 事实是,说完这番话,我自己也愣住了。 因为,我虽然听爷念叨过有桃白这种酒,但从没喝过,更不知道浸制桃白的方法。 然而,才一闻到酒香,我就像是喝醉了一样,恍恍惚惚的说出了那一段话。 我缓过神来,不禁回想,杨武刀留下的相语之术,就只是针对人。 我能说出桃白的浸制方法,难道是因为见到了制作桃白的人 可我怎么就觉得,刚才的感觉,不像是相语造成的呢 我更没想到陈祖道的反应会这样强烈。 他虽然外号叫生神仙,可不是真神仙,一个百岁开外的老人,反应这样巨大,我真怕他会一下抽过去。 所以,我再顾不上多想,硬着头皮说: “我老家有个邻居,会做桃白,这法子我是听他说的。” 陈祖道“哦”了一声,稍许缓和了些,缓慢的坐直了身子,像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吁了口气,向我问道: “你老家哪里的” 我说了老家所在。 陈祖道身子竟又是一震,又急切的问: “你那个邻居叫什么名字” 我随口说:“他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反正我从小就叫他大半爷。” “啊!” 陈祖道像是听闻惊雷,一下从椅子里弹了起来,脚步还没迈出,两只大手就同时捏住了我两边的肩膀。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感觉肩膀被捏的骨头都要碎了,本能的凸起两手食指指节,向他双手桡骨头(手腕凸出的疙瘩,也就是手腕处的麻骨)叩去。同时身子往下缩,右腿直蹬他的大肚皮。 这实在是因为,我被他捏着肩膀,双臂使不上太大力气,只能是加个双保险。 但是,腿蹬出去,我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我发觉陈祖道并不是真要出手攻击我,而是情绪波动间下意识的动作。 我还没叩到他的麻骨,他就放开了我。 这让我双手的反击没有正中目标,但右脚却是狠狠蹬在了他肚子上。 结果就是——我直接被反弹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陈祖道赶忙上前,一只手就把我提了起来,“孩子,没伤着吧” 我才一摇头,他就立刻又问:“你大半爷他怎样了身体还硬朗吗” 我已经觉出不对头,看向白晶,她也是一脸懵逼。 我生怕陈祖道激动之下再没轻重,退后的同时,用力冲他摆手: “你离我远点!两米开外!” 陈祖道身子一僵,居然真听话的往后退。 但是,眼圈却在这刹那间红了起来。 我活动着双肩,心说:“这老头哪是什么生神仙,简直就是个活阎王。他是无心伤人,可我反应稍微慢一点,十有八九就该去医院看骨科了。” 陈祖道没再上前,也没再追问我什么,再度坐回椅子里,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大半……大半……你到底还是记着我的……” 白晶这时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冲我使了个眼色,对陈祖道说: “老祖,酒已经开了,先喝两杯,然后再慢慢说吧。” 见陈祖道呆呆的没反应,她快步走出堂屋。 我见状赶忙跟了出去,追上她小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这老爷子,该不是这里有问题吧” 白晶同样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对了,你等会儿可别再多说话了,等我问清楚怎么回事再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5章 捏造的人物 第65章捏造的人物 白晶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很熟悉陈祖道的习惯。 两个厨房拿来的海碗,其中一个才倒了大半碗嫩红色的酒,陈祖道就端起来,一口气喝干了。 白晶再倒,同样是才一倒上,就被他抢去喝干。 就这么连着喝了三碗,陈祖道才像是还魂似的,“呼”的一声喘气,眼珠子重新活泛起来。 我看的头皮发麻。 光闻味道,就知道这桃白的度数绝低不了,他这三碗酒,起码得有四斤。 要照这么看,单凭酒量,他就真配得上‘生神仙’的称号了。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陈祖道更加红光满面,也看不出眼圈是否发红了。 他再次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才又看向我,“你,不喝点” 我本来想说,等会儿我要开车,可是话到了嘴边,竟是变成了——“我不怎么爱喝甜酒。” 陈祖道居然笑了,“你一定跟你大半叔很亲近,连喜好都有点像他。” 白晶端起酒碗,和他碰了碰,“老祖,你认识大半叔” 陈祖道转向她说:“我当然认识,不光我认识,你也认识。” “我认识”白晶愕然。 陈祖道又露出最初那种滑稽的表情,点着自己的鼻子说:“你老祖我就是大半儿!” 白晶更懵了。 比起她,我反倒稍稍有些释然,但同时却也暗恨自己真是倒霉透顶。 所谓的‘大半叔’,根本就是我临时信口胡诌出来的。 但是,这个杜撰出来的称谓,也不是没来历的。 之前陈祖道想往我车头上坐的时候,我就琢磨,这巨灵神似的老爷子,起码得半吨重。 正因为这样,我才随口捏造出个‘大半叔’来。 任凭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就这么个无中生有的人,居然真实存在! 陈祖道干笑两声,对白晶说: “丫头,我以前不是给你说过你吕信祖爷的事嘛。他和我比亲兄弟还亲,有一次下饭馆,我一屁股下去,坐塌了店家的椅子。那时他就开玩笑说:‘你啊你,我说过你多少次了,还是这么莽撞。寻常的椅子,哪能经得住你哈,这么着吧,我给你另取一个名字好了。西洋人的计重和咱们不一样,按照他们的计重单位,你得有半吨重。从今往后,我就叫你大半吧!’” 我心说,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 通过陈祖道的这两段话,我倒是了解到另外一件事。 原来白晶叫他老祖,并不是对他不尊重。‘老祖’这个称呼,不是因为陈祖道的名字,而是祖爷的意思。 也是,算起来,粤汉铁路建成通车应该是一九三几年。 那时候陈祖道和吕信都是二十五六,现在陈祖道可得快一百一十岁了。 白晶比我大不了几岁,喊他祖爷绝不亏辈儿。 提起往事,陈祖道又有些感怀,再次向我问话,却显得很小心翼翼: “你大半叔现在怎么样了” 他这么问,连白晶也没法岔开话题。 我只犹豫了一下,就说:“先别提大半叔了。我们这趟来,是有点事想问你老人家。咱还是先把事说完,然后再提故人吧。” 我这么说,其实算是很不客气了。 要说甭管怎么着,单是论年纪,我都该跟着白晶喊声‘老祖’。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陈祖道尊重不起来。不但如此,还隐隐有些莫名的反感。 陈祖道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明显的岔开话题,微微一皱眉,两只眼就又成了一大一小。 “你想问什么” 我看向白晶。 白晶忙说:“祖爷,我们就想知道,吕信以前有什么爱好和习惯。” 陈祖道眉心舒展,眼睛也恢复了正常,“你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 他朝我指了指,却没再开口。 我只好说:“看来吕信和你真是过命的交情,就算隐姓埋名,也要把你‘大半’这个名字拿来自己用。” “嘿嘿嘿,那是一定的。”陈祖道笑得很自然,但却隐约透着些凄凉。 我依稀猜到,他和吕信的关系的确好,但多半因为某件事,两人不光分道扬镳,吕信更是找地方隐居,和他避而不见。 白晶低垂着眼帘,看样子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片刻,她像是有了决定,端起酒碗和陈祖道碰了碰。 陈祖道见她一饮而尽,自然也是把酒喝干。 这时,就听白晶说:“吕信早就死了。” 陈祖道笑着挥挥手:“绝不能够。” 他再次指向我:“用桃干泡制桃白,是吕信提出来的,天底下除了我和他,再没第三个人知道这法子。” 我知道再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可话到嘴边,却硬是卡住了。 因为,在嘴唇张开的那一刻,我再次出现了恍惚的感觉,而且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 我现在已经知道,这种恍惚间所‘看到’的画面,是相语使然。 画面中的场景,极其的惨烈。 那绝不是我想看到的,也绝对不能够发生。 而那样悲惨的情形,正是因为我说了实话才造成的。 所以,迟疑过后,我改口说: “我说了,咱先谈正事。吕信是死是活、大半叔是不是他本人,这些先不提。白晶已经说了我们的来意,你要是方便,就跟我们说说。要是不方便……我看这酒就您老留着自己享用吧。” 听我这么说,陈祖道不光没生气,反倒抚掌大笑,仍是指着我说: “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子,脾气性格就跟小弟像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白丫头,我肯定你不会骗我。可你肯定是收错消息了!这小子哪哪儿都像他,肯定是他眼瞅着长起来的。我那小弟待人最好,如果他真的已经不在人世,除非这小子是狼心狗肺,否则提起小弟,他肯定不会是这种反应。起码也得掉些个‘马尿’吧” 白晶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横了我一眼。 我自然明白,她是在怪我没听她的话缄口不言,而且,她多半还责备我言语间对陈祖道不敬。 事实是,我并没把她的眼色放在心上,而且,我认为再不能由她和陈祖道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陈祖道指着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虽然没有恍惚的感觉,却是又‘看到’了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6章 看相 第66章看相 之前除非是在梦里,其他时间,恍惚中由相语导致的——姑且算是‘预见到的未来’,都是静态的画面。 然而,有可能是昨夜大半个晚上没睡,并且经历了不愉快的事;更或许是,陈祖道情绪的不稳定,让我更加烦躁。 我嘴上说,他要不愿意说吕信的事,我们拔脚就走。实际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这种暴躁的源头,是想尽快把整件事弄清楚。 或许,正因为如此,我一直没有刻意去钻研的相语之术,竟然意外的‘升级’了! 我果断叫过白晶,同时对陈祖道说: “我们出去单独聊两句,你好好想想,要不要配合我们。” 陈祖道头一次显现怒意:“小子,你有点忒狂了!” 我拉着白晶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 “我只跟你说了我的原籍,可没跟你说我家在哪儿!你如果在乎大半叔……不,是在乎吕信,想再见到他,那我就有狂的本钱!” “你在要挟我” “你说是,我不否认!” 我拉着白晶来到院里,白晶回头看了一眼,甩开我,恼火道: “你在干什么拿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有,你知不知道老祖多大年纪了你爷都该喊他声爷吧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 “别拿我爷说事儿!” 白晶是真的犯了我的忌讳,所以我也就不客气道: “我知道律师都能说会道。可这里不是法庭,不是让你揭露真相的地方!因为,这里没有法官定论结果!” 白晶怒意更盛:“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结果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是因为什么吗” “我问过你!你说明了吗” 我缓了口气,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嗓门:“我不知道你带我来的目的,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会一点看相的本事。” 白晶本来是要向后闪开的,闻言身子一滞,偏过头,和我四目相对了一阵,“你懂相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声音放的更低,“大半叔根本就是我编出来的,刚才要是配合你,让陈祖道相信吕信已经死了,他当场就会把自己的脑袋拍成烂西瓜!” 白晶到底还是往后退了一步,盯着我看了一阵,扭脸看看陈祖道还坐在那里,拉着我走到院门口。 “你会看相学的是哪一门哪一门能让你看到人的生死而且看的这么具体” “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总之我说的是实话,你爱信不信!你现在还可以继续按你的方式跟他去谈,可是抱歉的很,我得先走一步了。” 白晶又有些上火,瞪眼道:“你以为我带你来这儿是因为什么” “呵,我知道,你说过,等我背上的印记全部显露,我会死。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嘛。” 我使劲抹了把脑门子,“可是你不知道,再按照你的方式跟他谈下去,你就得进医院,而我和陈祖道,就他妈得被送去火葬场!” 我绝对没夸张。 因为,不久前,我才通过相语看到 ——白晶终于让陈祖道相信吕信已经死亡的事实。结果是,陈祖道发了狂,直接对我和白晶出手。白晶有黄家护身,我却跑都跑不了,只能和陈祖道硬拼! 白晶连连摇头:“你这存粹就是胡扯!老祖长得是有点怪,可他真是好人,而且特喜欢跟人逗闷子!吕信确实已经死了,可是再怎么样,老祖都不会……” 我猛地打断她: “我知道吕信死了!就是死在竹林山庄对面山里的那座炭窑里了!被我拽断脑袋的那具死尸,就是吕信!” “你怎么会知道” “你亲口说的!” 我控制不住的再次用力抹着脸,“你说的很清楚、很有条理!现在蒙牛身上的那把天蓬尺,本来就是属于吕信的对不对 你曾经接触过一个犯人,知道爱喝酒的人,在看守所里,都能用配餐的水果自己发酵果酒;所以,用桃干泡桃白未必就是吕信独创,只要是喜欢喝酒的人,都有可能想到这法子。 所以,我口中的大半叔,不过是天底下某个角落的一个酒鬼,喝迷糊了,偶然想到用桃干泡桃白……我说的对不对这是不是你想跟陈祖道说的!” 白晶的神情开始是震惊,渐渐变得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想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学的究竟是什么” “我都说了,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我有种快要爆炸的感觉,真想不顾一切就这么离开。 可是,近距离看着白晶绝美的脸孔,我眼前竟然再一次出现了一段像是录影般的画面…… 白晶又再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是杨三句,也不能看到这么多!” 因为突如其来又看了一场‘录播’,我放弃了独自离开的念头,一把拉住白晶的手,喷着粗气说: “我不知道杨三句是谁,也不想知道!可我很快就能让你相信,我说的都是实话!” 白晶这次没有甩脱我,迷茫的看着我问:“你要怎么证实” 我本来狂躁到了极点,听她这么问,竟有了瞬时的清醒。 我四下张望,松开她,走进刚才她拿海碗的厨房。 回到她身边,往她身上扫了两眼,把一个盘子递给她,然后从腰里抽出皮带,塞到她手里。 “你想干嘛”白晶彻底迷糊了。 我附在她耳边,低声快速的说道: “如果你真想验证我说的是不是瞎话,就按我说的去做,你现在去厨屋,把……” 白晶听完我的耳语,猛地一把推开我,瞪着我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我摊了摊手:“我就是个半吊子兽医,学历都是走关系弄来的。我可不敢得罪大律师!话是我说的,相不相信,随便你!” 白晶又瞪了我半晌,愤愤的点了点头: “行,我听你的!可是,后果,咱们各自承担!” 眼见她走进厨屋,关了门,我掏出烟盒,叼了一根,连着打了几次,才打着一次性打火机。 “哎,小子,你跟白丫头什么关系啊” 陈祖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堂屋门口,一只手抄在大裤衩的裤腰里,另一只手挠着秃顶,又再大小眼的看着我。 看到他这副不着四六的模样,我想笑,但才一咧嘴,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了一眼,继而走进屋里,把他之前坐的太师椅搬到门口,踩到椅子上,半弓下腰冲他勾了勾手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7章 蓝色杀手 第67章蓝色杀手 厨房的门打开,白晶寒着脸走到我面前。 我探着头想绕过她肩膀看她背后,被她揸开五指,罩着我的脸,硬把我推开离她一个手臂的距离。 我挡开她的‘魔爪’,往门外看了一眼,内心居然有些诚惶诚恐。 “你走前边儿。”白晶冷口冷面道。 我想反对,但看到她不自在的耸了耸肩膀,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南方潮湿,所以,出了院门就是向下的斜坡。 下了斜坡,到我们停车的位置,大约有将近三十步的距离。 我越走越慢,脖子没转,一对眼珠子可是半会儿都没闲着,就不停的扫视着周围。 在距离车子还有十步的时候,我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处。 陈祖道的家,实在很偏僻。不光在乡下,而且,至少方圆两公里内,都没有别的人家。 虽然是土路,但却是单独的一条,直通到他家门口,也就是我停车的位置。 路两边,就都是南方常见的毛竹林。 我清楚的记得:我通过相语看到——一个身材瘦小、毛寸头、戴眼镜、穿着蓝色篮球服的男人,从我注视的位置突然蹿了出来。那个位置,实在是离车太近了。以至于,那人跑到跟前的时候,我和白晶都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钟,那人就从腰里掏出一把刀子,径直插进了白晶的致命部位…… 回想那一刻,我往前迈了两步,开始后悔。 我停下来,转眼看着白晶。 “走啊”白晶仍是语气冰冷。 我狠狠吸了口气,目光下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调,结结巴巴道: “你……你……你护着点裆。他先给了你一捣子,然后才……才……” 白晶冷眼看着我,面无表情道:“你也留点意,注意看时间。五分钟以后,我要是没事,你就赶紧跑。” 说话间,她像变戏法似的,从身背后亮出一把菜刀。 我干咽了口唾沫。 这把刀我见过,跟着她去厨屋拿碗的时候,这把老式的大菜刀就静静的钉在案板上。 “我……我……” 我想说,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或者,我干脆就跟她和盘托出,我之前怎么认识杨武刀等等……等等一系列的经历。 因为,我也开始觉出,眼下这件事,实在是玄之又玄。 可是,我到底还是没忘了相语再现,所看到的白晶的结局。 我和白晶总共才认识不到四十八个小时。 但我对她,除了眼下莫名的躁狂,实在没有任何恶感。 基于这点,哪怕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神经错乱带来的幻觉;我宁愿她恼羞成怒的追砍我,也不愿意看到‘幻觉’成为真实。 看着她手里掂着的菜刀,我用右手关节使劲叩了几下额头,“姐们儿,我真是好心……我不知道这都是因为什么……可我真不想给你随份子钱。” 白晶冷哼一声,把脸偏到一旁,“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这把刀,就只是起威吓作用。说白了,也就是吓唬吓唬你。等会儿你尽管跑,开车都行。我不追你。可是吧,我总有法子找着你。咱们这笔账,到时候再算。” 她说的直白,我一时无语。 又朝那处‘幻像中’篮球男冲出的竹林看了看,风平浪静,林边新生的细竹都不摇动。 我是真心虚了,以至于,不敢再继续往前走,心念转动,干脆横下一条心——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提了提今早离开竹林山庄时才换的牛仔七分裤,蹲下身,紧了紧旅游鞋的鞋带。 “靠,强迫症又犯了。这鞋才上脚第二回,两边的鞋带绑的不是一个松紧度……” 我边叨咕,边扯开鞋带,同时抬起眼皮,偷瞄白晶的反应。 才一抬眼,猛然就看见,旁边的竹林里,突然蹿出一个人! “小心……” 我才一喊出声,那人左手就甩掉一样东西。 右手亮光一闪,猛地戳进了白晶侧腰里! 我哪还顾得上装模作样,一下跳起来就往前扑。 可是,脚尖才踮起来…… 忽然就见白晶眼睛一转,抡起菜刀横拍在了那人的后脑勺上! 菜刀对于白晶而言,可有可无。 就好比小孩儿在饭桌上手贱,当妈的用筷子敲下手背,那就只是起个警示作用。 真正带劲的,非得是孩儿他妈把筷子一撂,左右开弓削那孩子。 事实就是,白晶只一刀面,就把那‘篮球男’拍趴下了。 然后,她扔了菜刀,迈上前半步,单膝一弯,曲线健美的长腿直接跪压在了‘篮球男’后脖子上。 紧跟着,篮球男的两条手臂,就在她的强势掰扯下,“咔吧咔吧”,两个手腕在背后并在了一起。 我快速的抽出鞋带扔给她:“接着!” 篮球男从出现,到被用鞋带并拢捆住大拇指,最多绝不会超过一分钟。 虽然见他被白晶制住,我还是惶惶然跑了过去,屏住气朝白晶被刀捅的部位一看。 确有血迹,但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一小片。 眼珠转动,落到果绿色的刀柄上,我顿时失语。 …… “王八羔子,真他妈对我孩子下手,老子弄了你!” 随着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一个穿着汗布背心、黑色大裤衩、深蓝色拖鞋两边张歪的‘巨人’大步从竹林里走了过来。 陈祖道一到跟前,就猛地抬起一只脚…… “别乱来!” 我急着冲过去,愣是将‘篮球男’生拽出他的脚底,抬眼间瞪着他道:“你活腻味了杀人不用偿命!” 陈祖道怔了怔,忽然伸手拽下脚上的破拖鞋,光脚横跨过篮球男的身子,手里的拖鞋连番照着篮球男脑袋上招呼,边扇边道: “哪他妈来的坏种,动我孩子!我让你动我孩子……” 他用鞋底子对着篮球男的脑袋瓜抽了足足有一分钟,还没停下来的意思。 看着篮球男半边脸贴在土路上,一副生无可恋的绝望模样……我真正哭笑不得。 我看了已然站起身的白晶一会儿,伸手朝地上指了指: “刀断了。要是不断,你这会儿不死也就剩半条命了。” “我知道!” 白晶恨恨说着,一只手从t恤领子深进去,抽出一条皮带的同时,后背传来一下轻响。 一个光洁的白瓷盘子掉落在她后脚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8章 失控(上) 第68章失控(上) 白晶问我:“你不是说,他会捅我的后心吗” 我只能是无语。 我通过相语看到的,‘篮球男’是从我刚才关注的位置冲出来,先是下流的捣在白晶身前,白晶才一弯腰,刀子就扎进了她的后心。 为了印证一些事,避免白晶真被刺伤,我让她用皮带把盘子绑在后心的位置…… ‘蓝色杀手’真的出现了,但是,和看到的细节却不相同。 “他为什么要杀你”我边问白晶,边蹲下身看那把凶刀。 白晶冷冷道:“他叫齐辉,五年前我第一次上庭,就是替他打官司。随着调查,我发现他当初委托我的时候,说的全是假话。他家里人许诺给我很多钱,让我颠倒黑白。我没答应。最后他罪名成立,被判了五年六个月。” “他这是找你报复呢。” 我看向齐辉,“他也不像傻子啊杀人居然带把断了的刀” 齐辉被白晶掰断胳膊,疼的呲牙咧嘴,可是闻言也露出了极度疑惑的表情。 我忽然恍悟:“哦,我明白了,是你师父暗中保护你吧” 白晶摇摇头,突然笑着看向陈祖道。 陈祖道直起身,套上拖鞋,从身上摸出一样东西,居然是半截断刀。 甩手间,半尺长的断刀,几乎是贴着齐辉的鼻尖钉在地上。把他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我愕然看着陈祖道:“刀是你弄断的” “昂!我本来以为你们两个小鬼跟我逗着玩。出来一看,真有个小王八蛋偷摸的躲在树林子里。我心想我老人家出手,那太欺负他了。又怕白丫头真被他伤了,干脆就把刀给他掰了。” 陈祖道一脸懊悔:“白丫头,你是不是有心事啊以你的身手,这小王八蛋平常绝对近不了你的身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白晶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机报警。 我自然明白她这一眼的意思,就像陈祖道说的,齐辉这样的体格,跟白晶动手根本不是个儿。 白晶是有惊无险,但还是被断刀挑破了皮,见了血。一来是因为齐辉出现的实在太突然,照我估计,约莫从我们在竹林山庄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暗中盯上了。 关键一点,白晶刚才正因为我说的话走神,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警察赶到,把齐辉带走,白晶没有跟去,只说已经通知自己的助理,去局里配合处理。 回到陈祖道家里,陈祖道忽然说:“等着,我去弄点吃的。你们俩,今天就别走了。住这儿得了!” 他前脚进厨房,白晶后脚就把我拉进堂屋,“你真是通过相术,看出有人要杀我” 我点点头,“不过我都没好好学过,现在看来,如果细节出现变化,结果也会变的不一样。”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真的!” 白晶呆了呆,猛然挥了挥手,“这事回头再说,现在,我们必须得尽快弄清楚,吕信都有哪些经历和喜好。实在不行,今天还真得住这儿。” 不多会儿,陈祖道就单手托了个不锈钢大盆进来。 我只看了一眼,就连着吞了几口唾沫。 这就是一盆大杂烩,只不过不是一般的折箩(吃席剩下的菜),而是一大盆切好的卤肉、烧肉。 牛肉、羊肉、肘子、卤下水……这一盆,最少得有三十多斤! 盆子摆在桌上,陈祖道偏着头看着我,表情很有点古怪。 我见他从进门就一只手藏在身后,干笑道:“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陈祖道又再大小眼的看我,另一只手也伸到了背后。 下一秒钟,我就闻到和桃白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酒香。 我怔了怔,干笑两声:“要是换了别的酒,我还真不想喝。现在……那今天就先不回了。” 陈祖道哈哈大笑,“你和我小弟的关系绝不一般,不然不能够这么像他。” 说话间,将一个一尺多高、开了封的大肚坛子亮了出来。 三人就坐,我单拿杯子倒了一杯,看着略显浑浊的液体,有些愣怔。 白晶端起杯子闻了闻,蹙眉道:“这酒闻着就不好喝。” “是真不好喝。” 我和陈祖道同时道。 我冲白晶笑笑:“这酒是用地瓜干子酿的,用的是最粗糙的工艺。能好喝才怪。” 见我一口喝下半杯,白晶问:“不好喝你还喝” “我爷爱喝这个。我刚会说话那会儿,他就用筷子蘸着这酒喂我。” 陈祖道提着小心问:“你大半爷,还是没变只喝这个” 我愣了愣,才想到他给想弄岔了。 想到通过相语见到的场景,我一咬牙,硬着头皮点点头。 “他现在身体咋样”陈祖道眼中透着关切。 我实在是不想欺骗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种眼神,我就有种莫名的厌恶。 “他身体还算硬朗。”我端起杯,在他酒碗上碰了碰,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我刚才是真没说瞎话,他要拿出来的是茅台五粮液,我未必有兴趣。 可是,这从小到大熟悉的酒味,让我想起了爷。更回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心中难免惆怅。 酒喝下去,像是一道火线,顺着食道直烧进胃里。 我心里猛一动,看向白晶:“吕信喜欢喝地瓜干子酒。” 白晶和我对望一阵,微微一点头。 这意味着,之前发生的事,已经让她开始相信我所说的真实性。 这等于是,她之前考虑的和陈祖道开始话题的切入点,已经被否决了。 她当然不傻,也是无奈。 眼下,为了达到目的,就只能任由我发挥了。 而我想到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欺骗。 白晶说陈祖道是盗门中人,这点已经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贼盗出身,以他的体型,想要接近齐辉而不被发现,就已经很难了。 更绝的是,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了齐辉的刀,‘没收’了刀尖后,又给还了回去。 生神仙的手段,由此可见一斑。 盗门中人,绝不能是没脑子的二愣子。 但陈祖道明显是那种天生爽朗,大开大合,还有些诙谐的性格。 具体体现在——我已经计划好套的话。 可是,没等我再开口,他就先打开了话匣子。 他把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含混的问我: “小家伙,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三七。” “三七” 陈祖道嘴巴的动作停了下来,半晌,明显是把没嚼几口的肉硬咽了下去:“你没有姓啊” 我说:“没有,我是我爷捡来的,他老人家脾气倔,说不是自己的福分不沾,不让我跟他姓,所以我就叫三七。” 陈祖道小声念叨了句什么。 但他本来的嗓门就比一般人大,虽是小声叨咕,我和白晶也都听到了。 他说的是——他还是一点也没变啊。 我心念转动间,凑到白晶耳边说:“他喝多了。” 白晶看着我没说话,但眼神中意思很明显:不可能。 我仍是贴近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平常可能不会,但从咱俩来,他拿出桃白、我提到‘大半’的时候,他的情绪大起大落。再好的酒量,也因为情绪起伏酒意上了头了。” 白晶咬了咬嘴唇,继而看着我,露出一副凛然之色。 我默默的冲她点了点头。 这几句对话绝不是没意义的。 在预料到齐辉出现前,我两次看到了‘死亡现场’。 第一次是——白晶终于让陈祖道相信,吕信早在多年前就死了。陈祖道狂嚎三声,一掌拍碎了自己的天灵盖! 第二次——白晶不顾阻拦,摆事实讲证据,逼得我不得不说实话,说根本没有‘大半叔’这个人;再次证明,吕信死了。 陈祖道突然仰天大笑,狂笑过后,毫无预兆的向我和白晶同时出手。 结局就是,白晶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打成了重伤。 接着,陈祖道就像个老疯子一样,口口声声骂我是骗子、混蛋、王八羔子……同时不断冲我下死手。 我避无可避,最终只能是铤而走险,想拼着被他扯断一条手臂,也要了他的命。 结局就是——我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小觑了这盗门高手。两人同归于尽…… 我相信,以陈祖道的性格,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发生这种状况的。 然而,从三碗桃白下肚,他就因为多方面的原因,先醉了。 从那时起,到目前,只要有个激发点,挑拨到他最敏感的神经,他立刻就会失控,会变成真正的酒疯子,做出绝决的事。 白晶也想通了这一截,所以就更无计可施了,只能是咬着嘴唇,默许我以自己的方式和陈祖道进行交流。 从坐下以后,陈祖道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很小心。 我和白晶交头接耳、互相对眼色,他都看在眼里。 等我又再倒上酒,他才笑盈盈的问我: “你爷现在还是爱穿白衣裳吧” 我点头:“嗯。” “你奶呢身子骨咋样” 我暗暗皱眉,嘴上不带好气:“我爷打了一辈子光棍,根本就没娶过亲!” 我是真忌讳谈论爷的私事。 然而,我绝没想到,我一直担心陈祖道会酒后失控,但因为一句话,他还是失控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69章 失控(中) 第69章失控(中) 我爷确实是独身了一辈子。 我不想跟陈祖道提爷的事,是因为跟外人说这些,是对爷的不尊重。 可是,现下陈祖道明显是想岔了,认为我所说的,会泡制桃白的‘邻居’,只是我的托辞,实际‘大半叔’就是我爷。 为了配合白晶,我才不得已含糊其辞,目的是哄骗陈祖道尽快说出一些事。 但我没想到,我随口答了一句,话一出口,气氛瞬时就变了。 陈祖道像是触电般猛地浑身一震,酒碗兀自端在嘴边,两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看到他的这幅表情,我心里猛一哆嗦,刹那间脑海里竟再次闪现出一段画面。 所‘看到’的场景,让我头皮一阵发炸,猛然甩手,将手中的酒杯朝着陈祖道脸上一扔,站起身急着向后退。 可我忽略了一件事。 陈祖道家,里里外外全都是复古的家俬,我坐的同样是一把圈椅。 我匆忙后退,却又坐回了椅子里。 想到可能会立刻发生的可怕情形,我也顾不得再站起来,抬脚一蹬桌子,连同圈椅向后翻倒。 然而,我反应仍是慢了一步。 陈祖道根本没有闪避,酒杯砸在他脸上的同时,他手里的酒碗撒手落地。在我蹬桌子的时候,他已然把手伸了过来。 他身高臂长。我才刚往后倒,他一只手就抓住了我的右肩。 “三七!你疯了!”白晶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我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陈祖道劈手抓住我以后,整个人就像是崩溃了,居然嘴一咧,“哇”的一声,嚎哭起来。 我只能是求助的斜看向白晶,然而她也已经喝了不少酒,反应相当的迟钝。 她甚至没发觉,我已然处在生死边缘。 我相信陈祖道无心伤害我,但一个情绪大起大落、喝醉了的巨人,一举一动都是极具杀伤力的。 他只是左手抓住我的肩膀,却根本无法把握力度。 我感觉肩骨都要被捏碎了。 更要命的是,他那比普通人粗长近一倍的拇指,正压在我的喉结上。 我没法挣脱,只能低着下巴,拧着脖子硬撑。 这种情况下,他不必再增加力道,只要我支撑不住,稍一松劲,他就会捏碎我的喉结,要了我的命! 白晶终于看出不对劲,急着上前帮忙。 然而,这时陈祖道已然彻底失控了。 一声震耳的哭嚎后,不等白晶到跟前,他的两只手也搭上了我的肩膀。 同样的姿势,两个大拇指前端交叠在一起。 我只觉眼前发黑,再也抵抗不了,暗叫一声“我命休矣”,下一刻,就全然丧失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老祖,他没事了,你整晚没睡,还是去……” 说话的是白晶,没等她说完,就被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 “我没事……我差点杀了他,差点杀了他……我一定要守在这里,等他醒过来,向他赔不是……” 听出这是陈祖道的声音,我心里陡然蹿出一股暴戾的怒意。 我没有睁眼,想要开口,只觉喉咙发疼,连着咳嗽了好一阵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陈祖道和白晶同时道:“他醒了!” “是啊,看来我还没死。” 我冷冷说了一句,却仍没有睁开眼。 “啊!” 陈祖道陡地发出一声怪叫,“小弟!你……你是小弟!” 这时,我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只是难压满腔怒火,感觉他离我很近,控制不住的顺着声音,狠狠一耳光甩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我同时睁开眼,翻身坐了起来。 陈祖道就坐在旁边,脸色苍白,一侧的脸颊上却清晰的印着通红的手掌印。 见他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我,我怒火更盛,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突出的喉结上。 “你别乱来!”白晶似乎洞察到我起了杀心,急着上前想制止我。 她的反应很快,但还是慢了半步。 她才一挪步,我就攥起右拳,中指指节凸起,朝着陈祖道打了过去。 陈祖道像是被定格住了,没有任何反抗和躲避的动作。 眼看这一拳就要正中他的喉结,突然从旁边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的主人并没有直接阻挡我,而是横切过来,捂住了陈祖道的前颈部。 我原本致命的一击,正打在这人的手背上。 “嘎嘣”一声骨裂的声音响起。 在我听来,却像是耳边炸响个惊雷。 我刚才在干什么 陈祖道确实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我还活着。 他是酒后失控,我却是怎么了 我怎么会轻易的就想要他的命 “你们都走开,他想要我死,那就是我该死。你们谁也不许拦着。” 陈祖道仍然在看着我,抬手间,将保护他的那只手挡开,居然对着我,露出一丝笑意。 我惊觉刚才失控,震惊的同时,才发现除了陈祖道和白晶,屋里还多了一个人。 这是个身高体形和我差不多的男人,戴着一副银边的金属框眼镜,看年纪,绝超不过三十岁。 刚才护住陈祖道的,就是这个人。 “咳咳……咳咳咳……” 我再次咳嗽起来,张口间,吐出的唾沫还带着血丝。 眼镜男手骨明显骨折,疼的呲牙咧嘴,用另一只手把一个药瓶递给我: “你伤的不算太严重,但起码也得养一个星期。嘶……我就惨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半年都不能上班了。” 陈祖道淡淡道:“你不是喜欢那幅画嘛,拿去,当是对你的补偿。” 眼镜男一怔:“老祖,你真舍得把画给我” 陈祖道面无表情:“我从来说一不二。” 眼镜男足足又愣了得有半分钟,朝我看了两眼,才露出惊喜过望的神色,向我伸出左手,激动道: “你好,我叫李涛,是中医。我父亲之前是老祖的保健大夫,父亲过世,我接替了他。” “中医” 我本来就对他很抱歉,伸手和他握了握。 正想说两句道歉的话,他已经抽回手,从刚才拿出药瓶的皮包里,抽出一张名片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 “枯木堂是中医诊所” 李涛笑道:“对。很多人都会觉得,这个名字不吉利,但仔细想,枯木逢春犹再发,不是更说明我们的诊所牛掰啊哈哈……嘶嘶……” 我一听,觉得的确有点道理,但仍然没能完全消除疑问。 我把名片对着他问:“你不是叫李涛吗名片上怎么是‘李四’” 李涛又笑了,但这次的笑容,很是透着些古怪: “枯木堂不只替人看病,还负责解决其它一些问题。我们出诊的医生,从来不用真名,都是用数字作为代号的。我是李涛,也是李四;嘿嘿,我父亲活着的时候,也是李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0章 失控(下) 第70章失控(下) “父亲叫李四,儿子也叫李四”我不知不觉对枯木堂产生了兴趣。 “这是枯木堂的规矩。实际不光是我,就比如我师兄,他的祖父就叫陈三,等他的父亲接管了枯木堂,就改名叫陈三;现在师兄接手枯木堂,也叫陈三。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师兄弟之间,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名。不过嘛,老祖和我们李家的关系很深,所以,在他面前,我不会隐瞒。” 李涛说话间朝我手上的名片指了指: “有个小三灾什么的,尽管打给我。不过话说头里,枯木堂收费一向很贵,如果付不起报酬,那就别联系了。” 说完,他扭脸看向陈祖道。 陈祖道的目光一直就没从我身上挪开,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的朝着一面墙指了指。 墙上挂着的,是一幅卷轴的仕女图,看上去,绝对很有些年头了。 我对古玩字画是门外汉,就只见李涛摘下卷轴,小心翼翼的收好,如获至宝般再三向陈祖道道谢。 他离开的时候,白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后来我不经意向她提到这幅画,问她价值几许。她报出一个数额,惊得我差点没把车开到树上去…… 白晶告诉我,我本来伤的不轻,但也不至于昏迷整整一夜。陈祖道把李涛叫来,当时就可以把我救醒。但李涛说,那样我会变成哑嗓。所以在替我用药的同时,用他自己的方法,让我安睡了一晚,总算是不会落下后遗症了。 听她说明,再看陈祖道,我不禁再次怒火中烧。 刚要做出些举动,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貌似我刚一醒过来,就想要他的命。 这绝不正常。 陈祖道是酒后失控,但是,在某个瞬间,我似乎比他失控的更加严重…… 经过这件事,我更加反感陈祖道,喝过李涛给的药水后,仍不想跟他搭腔,只向白晶点头: “你坑了我一次,但也救了我一命。咱们两不相欠了。我不想再问什么,你也不用再管我的死活。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白晶疑惑的看着我:“我什么时候救过你” 我失笑:“非得让我把话挑明昨天要不是你出手,我还不让这老疯子给捏死了” 白晶更显莫名:“你忘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见她不像开玩笑:“难道不是你救得我” 白晶摇头:“当时老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就算我想救你,也做不到。” “那是……”我真想不起来后续发生过什么。 白晶望向陈祖道,眼睛却是向下。 我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陈祖道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大裤衩下头,两条腿平伸,膝盖部位竟都打了夹板。 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他的腿打断的” 陈祖道忽然对着我说:“小弟,你还在生我的气。也对,我差点杀了你。别说你打断我两条腿,就是要我的命,也是应该的。” “我打断你的腿” 我忽然意识到,他话里的语病还不止这一点,“小弟什么小弟” 陈祖道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嘴角带着悲凉的笑意。 白晶皱着眉,冲我勾勾手,示意我站起来。 我下了床,刚走到她面前,她忽然朝着我做了个动作。 不等我弄清她这动作的含义,她就一手一个,抓住我的手腕,同时双脚离地,原地跳起近一米高。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我烦躁不已,喉咙更是疼的厉害。 “你是救了自己的命,但是出手也太狠了!” 白晶居然显出怒意,“别告诉我你得了失忆症!” “别他妈废话……咳咳咳……” 我这一急火攻心,陈祖道反而急了。 他两腿不能弯曲,但一伸手就拉住了我,硬是把我拽回到床上,竟是带着哭腔说: “你别动气,千万别再伤着自己了。白丫头不肯说,我说,我什么都跟你说!” 他倒是不啰嗦,三言两语就说出了昨晚的状况。 我听得目瞪口呆,只觉他说的像是天方夜谭。 按照陈祖道的说法,他当时的确是失常了。 但在我做出一个动作后,他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我所做的,大致就和白晶刚才对我做的头一个动作一样。 那就是——我直接张嘴朝着陈祖道脸上吐了口带血的痰! 我被陈祖道提在半空,那口痰不偏不倚,正吐在他一只眼睛上。 他立时惊醒,松开了手,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一口痰就让你清醒过来了” 我连连摇头,“那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陈祖道苦笑:“看来你是真还没想起来以前的事。” 他往前探了探头,试探着问:“你不记得,咱们那天是怎么认识的了” 我忍不住皱眉。 他急忙连摆双手,“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别为了这事伤神。我跟你说,我跟你说。” 听他接着叙说下去,我再一次张口结舌。 原来我那一口痰吐在他眼睛上,就只是先招。跟着的,就是狂暴之极的反杀。 陈祖道被血痰糊了眼,整个人清醒不少,意识到顷刻间就会要我的命,第一反应就是急忙撒手。 可他的两手才一松,就被我反扣住了两个手腕。 下一秒,我所做的动作,就和白晶刚才做的类似。 陈祖道平伸的双臂,就好比是双杠。 我抓住他的手臂,吊在半空,双腿连带腰蜷成一团,紧跟着双脚猛然蹬出,同时狠蹬在他膝盖上。 陈祖道能耐再大,终究还是个人。 膝盖骨本就软弱,非但我用尽了全力,他还因为崩溃,两条腿僵直绷紧。 这两脚同时下去,立马就把他两条腿给踹断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控制不住的连连摇头。 白晶再次疑惑的看着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变色,似乎是想说话。 但是,没等她开口,陈祖道就先一步说道: “你是真恨坏我了,那是应该的,因为你不光还没想起以前的事,我还差点杀了你。我昨晚是喝醉了,可你吐那一口,我真就立马清醒了。呵呵,记得当年,咱俩头回见面,你对付我,就是用的这一招。” 感谢支持,无以为报,只有好好写。多谢多谢多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1章 初见白衣 第71章初见白衣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头,刚要打断陈祖道,白晶突然在他身背后冲我摆了摆手。 我嗓子也是疼的厉害,明白她的意思,干脆低声对陈祖道说: “我喉咙太疼了,不想说话,你别吞吞吐吐,别再问我什么。你跟白晶说吧。” 白晶立刻配合的说:“老祖,你先说说,你和吕信当年是怎么认识的吧。” 陈祖道哈哈一笑:“说出来怪丢人的。不过,丫头你不是外人。小弟……三七也……嗨,我就不废话了。白丫头,你去拿酒来。” “混账!你还敢喝!”我低吼一声,却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撇去陈祖道之前的异常,按说以他的性格,绝对是很讨喜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开始和他正面相对,就对他有种莫名的反感。 对一个人有成见,是可以不需要理由的。 但陈祖道到底已经一百多岁了,我就是再烦他,也不至于直接对他开骂。 这要是让我爷看见,非用顶门杠子把我给砸死不可。 陈祖道的反应更加奇怪,他不光不生气,反倒笑吟吟的,用一种难以说明的异样眼神看着我: “不喝就不喝吧,我这不是……这不是习惯了嘛。” 他笑着摇摇头,倒是没忘了话茬,干脆的说道: “就我跟你认识那会儿……不,是和小弟头回见面那次。那时候我就是去一富户家里‘打秋风’去了。” 想到他的身份,我冷言道:“是偷,还是砸明火(明抢)” 陈祖道抹了把秃顶,嘿嘿笑道: “我哪会在乎这个。这事我不常干,就是白天见那户人家欺负个叫子,我看他们不顺眼,就憋着夜里过去,能拿着多少大洋无所谓,走的时候就把他们家宅子给一把火点了。我也不怕被护院的发现,砸明火就砸明火呗,他们又打不过我。” 他说的这么直白,我反倒提不起气来了,“为富不仁,你教训教训那家人也就是了,至于烧人家房子吗” 陈祖道两手一拍,使劲搓着: “烧房子是必须的,那样才解气。不过我没想伤人。去之前我就想好了,我提了两罐火油,在前后院同时点起火来,然后吆喝两嗓子。那样既烧不死人,他们也来不及救火。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才一翻后墙进去,就被高手给堵了个正着!” 陈祖道说,那晚夜半时分,他刚提着火油翻后墙进去,就见小楼的阴暗处走出一个人。 当晚是月黑风高,但那人在黑暗中看来却十分显眼。 因为,那人除了布鞋是黑面儿的,上下都穿着月白色的裤褂。 看到有人走过来,陈祖道再是胆大包天,也稍稍一愣。 等到那人走近,看清对方的样子,他却是呆住了。 这人约莫二十出头,个头虽然不高,但气度很是不凡。而且,细看之下,眉眼五官竟是比一般的女人还要好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祖道搓着手,刻意解释说:‘我说他个头矮,那是跟我比,其实他的个子,比大多数男人还是要高一些的。’) 白衣人走到陈祖道面前,淡定自若的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就只低声说了一个字:“滚!” 陈祖道缓过神来,听对方这么不客气,也是来了气,二话不说,只把两个装满火油的陶罐往地上一放,两手一抻,轻易就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将他像拎小鸡似的提得双脚离地。 白衣人脸色变了一变,紧接着做了一个让陈祖道绝想不到的动作。 他一鼓腮帮子,居然张口朝着陈祖道吐了口痰。 陈祖道看他的模样打扮,就只当他是本家的少爷。哪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下子 一口痰正吐在陈祖道左眼上,当时就把陈祖道给弄懵了。 他是懵了,可白衣人却留有后手。一口痰吐在陈祖道眼睛上,跟着人悬在半空,一脚就踢在了陈祖道小腹下方。 (陈祖道苦笑说:‘我不像那赵铁钟,一身横练,几乎都没有罩门。被踢上这一脚,当时就给我疼麻了。’) 陈祖道被踢中要害,顿时疼的松了手。 白衣人单腿才一落地,立刻再次横扫一脚,踢在一个装火油的陶罐上。 他这下用了巧劲,踢的时候罐子没碎,砸到陈祖道腿上却是碎了。 白衣人一只手插进上衣兜里,眼珠忽然一转,笑着对陈祖道说: “还打吗” 陈祖道疼的呲牙咧嘴,但他毕竟是盗门出身,一听话头就觉得不对,也低声道: “你是护院” 护院就是早年替大户人家保镖的,赵伯清当时就是这一行的翘楚。 陈祖道可不傻,陶罐一碎,再看白衣人的动作,立即就想到对方接下来的后招了。 陶罐碎了,他被泼了一身火油。对方只要拿出个火折子,晃亮了朝他身上一扔。他陈祖道不死也得烧成残废! 白衣人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确实也从兜里摸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事后陈祖道才知道,那是洋鬼子的玩意儿,叫打火机,是洋人的火折子。) 见到白衣人的举动,再听对方话音,陈祖道就知道自己彻底栽跟头了。 好在他想到,对方是本家财主请的护院。保镖的达官本来就是江湖中人,对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点火,而是低声细语,那是看在同是江湖中人的份上,给夜盗之人留情面了。 见白衣人不言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陈祖道哪还敢说别的。 “技不如人,我认栽了,你想怎样” “呵呵,你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白衣人笑着斜了陈祖道一眼,“在这儿等着,我给你找件衣服去。” 白衣人去到那小楼里,不大会儿,就提了个包袱出来。 他把包袱丢给陈祖道,招手道: “我有点饿了。这个时候,隔壁街的早点铺老板应该起来了。他们家的阳春面不错,你,换了衣服,跟我一起来吧。” …… 这白衣人,自然就是吕信。 陈祖道叙事能力绝不如白晶,但述说这些的时候,就跟背流水账似的,快,而且清楚的很。 听他说起来,反倒是比白晶说的更有意思。 他最多用了五分钟,就说明了和吕信最初相识的经过。 然而,说者无心,我却是不自禁的,想到了这当中最大的一个漏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2章 阳春面(上) 第72章阳春面(上) 我只是想到陈祖道的叙说当中,至少有两点是说不通的。 但是,并没有打算发问。 因为,这个时候,陈祖道虽然没有喝酒,但显然已经沉浸在对前尘往事的回忆里。 想套他的话,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正应了一句老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白晶明显也想到了我所想到的,摆了摆手,直接向陈祖道说: “不对!你说的不可能成立!” 我立时想到她这是犯了职业病,想对她使眼色,她却只是蹙着眉心,一门心思的望着陈祖道。 陈祖道“哦”了一声,转向她问:“你是指什么” 白晶反问:“你那装火油的陶罐有多大” 陈祖道想都没想:“就和装桃白的酒坛差不多,不,还稍微大点有限。你得知道,我本来是打算让那户财主倾家荡产的!不要他们的命,但肯定让他们救不了火!火油当然要带够了!” 白晶眉头蹙的更紧: “那至少是十五公升到二十公升的容量。那么大一个坛子,打碎了得发出多大动静不光没惊动本家,吕信还能去到屋里拿衣服” 陈祖道一梗脖子,用教训的口吻说: “你个小丫头,性子总这么急干什么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白晶终于看向我,四目相对,她似乎也意识到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断陈祖道,赶忙偏过脸对陈祖道说: “祖爷,我错了,你接着说吧。” 陈祖道貌似真很喜欢这‘小丫头’,笑着点点头,却是说: “你个傻丫头,明明聪明的很,怎么关键时候脑子就转不过弯呢” 他转向我,眼中透出一丝狡黠: “白丫头转不过脑筋,你肯定想到了。” 我闷声说: “还用想吗那白衣人不是本家,也不是看家护院,十有八九跟你一样,也是个多生了手的。你是艺高胆大,他就只是灵活机巧,肯定不能是一个人砸明火。他敢那么豪横,多半是用迷药,把那一家子都给放翻了。” “啪!” 陈祖道双手互击,“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那天我换了小弟给我的衣服……娘的,那衣服忒小了,裤子穿上,半截小腿都露在外面不说。那袍子穿身上,根本连扣都系不上!” 我往他身上瞥了一眼:“那衣服本来的主人,不是个胖子,就是体格彪悍的护院。” 我这么说是因为,除非是这两种人,平常男人的裤子,对陈祖道而言,那特么就不是七分裤,就是能穿上,也得是紧身裤! 陈祖道忽然叹息一声: “你……都说对了。那就是个护院的衣服,而且那护院还是个大胖子。不过他个头比我差点,那衣服……呵呵呵。” 我问:“吕信当时怎么跟你说的” “推心置腹,实话实说!” 陈祖道回答的干脆利落,“那晚我换了衣服,跟随他到了那个早点铺。两碗阳春面、一坛加饭酒。我连喝三碗,小弟也陪着喝了三碗。只这三碗酒的工夫,他就给我交了底。 白天我看到那财主欺负叫子,他也看到了。两人是一个心思,都想教训财主。小弟是个很怕麻烦的人,脑子却比谁都好使。我是夜里去的,他却是下午就去到那财主的家里,在厨屋的水缸里下了药! 我不杀人,只放火。他不一样!财主欺负叫子被他看见的时候,他已然起了杀意,誓要灭那财主满门!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那财主一家,时隔几天,真就家破人亡了!” “你们真是混蛋!” 白晶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至于吗那财主要那叫子的命了” 陈祖道冷笑:“财主没有要叫子的命,就只是施舍给他吃食。” 白晶一怔,随即更加勃然:“那你们就是混蛋车子!给要饭的饭,怎么叫欺负人” 陈祖道也抬高了嗓门:“你知道那是什么季节知道那财主是怎么给的!” “你别多话了!”我抄起一个藤条编的老式元宝枕头,扔在白晶身上。 陈祖道神色缓和了些,但语气却更愤恨: “我和小弟穿单衣,那是因为,我们都是习武之人!那时可是数九隆冬!叫子不过是跪门乞讨一口残羹剩饭,那财主却是命人抬来一桶潲水,从头顶给他泼了下去!叫子哪来的替换衣服那他娘的还不就擎等着冻死” “该死。”我脱口道,我说的自然是那为富不仁的财主。 陈祖道用力点头,却是说:“单就这样,还不至于被灭门。我后来和小弟深交,不怪他手狠,实在是另有原因。” 他转向白晶,梗着脖子说:“丫头,你应该知道你祖爷我是什么脾性。不该死的,我不会杀,别人杀,我还得拦着。可那次我不光没拦着小弟,还给他帮手。知道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那财主之所以能发家,也是走的偏门!小弟本身个性懒散,见到财主欺负叫子,本来都不打算管。但他无意间看到财主摘下帽子,看到财主后脑勺的癞疤,一下就认出了那财主的身份!” “他认识那财主”白晶问。 陈祖道用力点着头:“嗯!小弟本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流落江湖,是因为小时候被人拍了子(早年拐带儿童的一种手段),被拐卖到了远乡之地。小孩子未必记得住人的长相,但他记得拐卖他的人,后脑勺有拳头大一块癞疤!” 白晶震惊之余,露出恍悟的神情:“那财主是人拐子起家要是那样,那就真该全家死绝了。” 陈祖道再次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就是!” 他这么说的时候,一双大手攥的“咔吧咔吧”响。 见他这副架势,我是真有点瘆得慌。 所以,我当机立断,开口道: “当时那地儿,在哪儿” “苏州!”陈祖道仍是因为回想往事,还在气头上。 我和他对视一阵,忽然笑了。 陈祖道一呆,“你……你笑什么” 我不答反问:“那早点铺是坐商,但既然是早点铺,应该就不会大。” “不大,就一个小门脸!我记得清清楚楚,就他娘的两张八仙桌!” 我笑笑:“凌晨时分,一个只有两张桌子的小店,两碗阳春面、一坛加饭酒,你和……吕信,就推心置腹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3章 阳春面(中) 第73章阳春面(中) 白晶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陈祖道同样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间搓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我受他感染,也忍不住轻笑,喉咙却是疼痛,又再控制不住的咳嗽了一阵。 陈祖道脸色稍变,向着我伸出手。 我随手一挥,“别碰我!” 他立刻缩回手,规规矩矩的把两只大手搭在大腿上。 那模样,就跟怕挨揍的小孩儿似的,既有些委屈,又不知所措。 我没再看白晶,冲着陈祖道撇了撇嘴: “当时怎么个情况” 陈祖道像是找到了台阶,赶忙道: “我……我饭量大,酒量更大。那面的分量实在是少,黄酒又没什么劲头……等小弟把来龙去脉说清楚。那店家准备卖一天的面条,都被我俩……被我给吃完了。 另外还……还饶了两笼汤包。他店里的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我和小弟喝得上了兴头……最后还是等到天亮,让店家去酒铺又买了一些。反正……反正那一天,那家铺子,就被我俩给包圆了。” “噗……咳咳咳咳……” 这次咳嗽的是白晶,她是因为憋不住笑,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听陈祖道这么说,我本来也该觉得好笑。 但是,我真是笑不出来。 我本来只是打算,用尽手段套陈祖道的话。 然而,听他说到这个地步,却已然有种被阴谋笼罩的强烈感觉。 我沉下脸问陈祖道:“吕信具体怎么对你说的” 我忽然冷下声调,不光陈祖道本人,就是白晶也有点不适应。 陈祖道有些结巴道:“就……就是这么说的。你……你不是听我说了你是……是……你知道我当时把人家一个饭铺都吃空了,你肯定也想起来了啊” “我不是吕信!”我猛地抬高声音。 结果是——喉咙像是被捆在一块的几十根针猛扎了一下,连咳嗽都咳不出了。 “小弟……” “我不是你小弟!” 我喘着粗气,挥手撵开想要上前的白晶,眼望着陈祖道:“我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不是没底线的下三滥!” 陈祖道愕然望着我:“你……你怎么会这么说”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我再次控制不住的抬高了声音,“你他娘的,就没跟我说实话!” 陈祖道本来是上半身向前倾的,闻言呆了一呆,颓然的向后靠进了椅子里,无力道: “小弟,你还是在怪我伤了你……” 白晶到底还是去外屋端了碗酒进来,交到了陈祖道手上。 陈祖道见我没表示,刚要喝酒,我冷笑一声: “拍子、人拐子……固然该死全家。可是,人该杀,但不可辱。你是帮凶,你,认为你没错吗” 陈祖道浑身剧震,一时无语。 白晶挨着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搭住我肩膀,凑到我面前低声道: “你可能想到了我没想到的,但你最好注意说话的口气,你……你别再刺激他了。” 我一把拨开她,向着陈祖道问:“那财主家是几进的院子几栋楼” 陈祖道低头道:“三进,就……就只一栋小楼。” “那是什么楼!什么人住在里头!” 不等他回答,我左右看看,顺手抄起另一个藤编的元宝枕,狠狠扔在他胸口。 因为想到了某些细节,我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然而,当枕头砸在陈祖道身前,被他本能抱在怀里的时候,我陡然愣了一下。 “你又怎么了”白晶显然看出了苗头,贴近我道:“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我没理她,转眼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卧房。 通过侧门观望,可以认定——外间就是昨晚我们仨喝酒的堂屋。 同样是复古的家具,连床都是早年间的拔步床(就是影视剧里常见的,带四柱上顶和雕,跟间小房子似的那种)。 可这间屋子,怎么比外间的堂屋,还让我觉得别扭呢 目光落在一处,我又是一愣怔。 刷了大白的墙上,明显有着两尺来宽,三尺多长的痕迹。 我记得很清楚,李涛走之前,把一幅原本挂在那里的卷轴卷走了。 我不懂画。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怎么就觉得那幅画也充满了怪异呢 关键是,之前我私下问过白晶,知道陈祖道是独居此处。 回想起来 一个百岁老人 独居乡下宅院 宅子内外非但打理的干净利落 院子里还栽满明显是精心修剪打理的卉盆栽 …… 院子里的情形,像是过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闪过。 突然定格在一个角落。 我脑中的某根神经,猛然一跳。 眼珠转动间,目光和陈祖道相对。 他明显有些惶惶然:“你没事吧你想干啥” 我脑海里瞬间又闪现过一些画面。 我发誓,即便已经开始适应了相语带来的异样。 但是,这时所‘看到’的,绝对不应该是我所能够看到的。 听陈祖道发问,我几乎都没过脑子,再次翻身下床,双脚趿进鞋里,两手按在大腿上,看着陈祖道说: “我饿了!” “噢噢……我这就去……” 陈祖道扭动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五官却一阵扭曲。 我身子前倾,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腿断了,就别乱动。” 陈祖道像是反应过来,点点头,却是大声如雷的叫道: “哑子!哑子!” 在他的叫唤声中,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过后,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青年男子跑了进来。 “哑子,弄饭!快弄饭!你吕祖爷饿了!” 青年明显怔了怔,看向我时,眼中满是疑惑。但也只是短暂的愣怔后,扭头就往外走。 我不知道哪根筋搭住了,见状不由自主道: “站住!” 青年两肩一耸,缓缓侧过身看看陈祖道,又看向我。 陈祖道的形象,很像是那种无脑的‘巨人’,而且是很老的那种。 但不得不说,身为盗门元老,他非是无脑,而且还相当能洞察人心思。 就只看我和那青年的眼神,立刻就一手指向青年,对我说道: “这孩子,是我十年头里,去狗市儿转悠的时候,捡回来的。他是个哑巴,他的名字,叫焦桐。现下,是咱们的……是我的义子干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4章 阳春面(下) 第74章阳春面(下) 白晶貌似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人,上下打量了焦桐一眼,向陈祖道问: “老祖,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啊狗市……那不是卖狗的嘛” 陈祖道嘿嘿一笑:“狗市当然是卖狗的,二十年前,我养的一条狼狗死了。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养狗。十年前,我突然心血来潮,又想再养狗。买狗,自然得去狗市。 那天,我转遍整个狗市,也没找到合眼缘的狗。走到底,却看到几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小混蛋,正在围着一个小孩儿,往那孩子身上呲`尿。我把那些小王八蛋赶开,询问那被欺负的孩子,才知他是个哑巴。” 陈祖道指了指焦桐:“那时,他老娘还在世,身患重疾,不能营生。这孩子靠捡破烂、讨饭奉养老娘。那天,他是把家中黄狗所下的两个狗崽,拿去换钱的。结果狗崽被那帮小王八蛋给摔死了,还嫌欺负他欺负的不够!” 白晶叹息一声,眼中浮现怒意:“老祖,你当时就只是把那些小混混赶开了” “我会轻易饶过他们吗” 陈祖道看向我,没继续往下说,那眼神,摆明是在问我:有没有想到他是怎么对付那些混小子的 我说:“欺负人的人,必定是没好下场的。那帮小混混,以后每次解手,恐怕都要有阴影了。” 陈祖道一拍巴掌:“我就知道,当时换了你是我,也一定会那么做的。” 他记性倒是真好,没忘对白晶解释: “狗没买着,这小哑巴却是合了我老人家眼缘,我当时就收他做了义子。可惜,他老娘那时已经病入膏肓,就连李四也回天乏术。就只用猛药,让那妮子过了一年半的舒坦日子,到底还是去见阎王了。我老人家有手有脚,平时能走能动,用不着他伺候。就只让他替我看铺子。现在我腿脚不便,那还不叫他来孝敬我老人家” 说着,他向焦桐一挥手:“你吕爷……你三七叔从来只在桌边吃饭,你抬我去外面吧。” 焦桐立刻点点头,双手从后边抓住陈祖道所坐的太师椅,吭都没吭一声,连人带椅子端起来就往外走。 我和白晶面面相觑,双双目瞪口呆。焦桐看起来不算多壮实,这两膀子力气也太大了吧。 陈祖道本来是打算让焦桐去做饭的,被我给拦下了。 我让他照看陈祖道,招呼白晶到了厨房。 一进门白晶就感慨说:“真看不出来,焦桐居然力气那么大。” “不出奇,你可别忘了,你老祖是他干爹。”我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晶,没再往下说。 白晶瞪眼道:“对,你还是他三七叔呢!我说你多大个人了,开这种玩笑有劲吗” 她向外看了一眼,忽然放低了声音:“现在看来,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 “说。” “你,很可能已经不是你自己了。” 我怔了怔,往锅里加了两瓢水,蹲下身默默的点起了炉火。 “你没发现你不对劲吗”白晶问我。 “我喉咙疼,有什么话你直说。” “你现在已经知道,炭窑里的那具男尸,就是吕信了” 白晶索性蹲到我身边,低声快速的说:“你背上的印记,可以说是诅咒,但更确切的说,印记出现,意味着你已经被某个邪灵附了体。这个邪灵,之前是附在吕信身上的。 吕信到了最后,已经完全被邪灵控制了。任由他活在世上,就是纵容那邪灵作恶。 所以,万不得已,黄家香堂设计将他引到那炭窑,用十八个黄家出马仙的性命,结合连窑中的五行气势,布设法阵,和吕信怼命,同时将邪灵镇压在那里。 法阵没有永恒的,那邪灵却是永生不灭。胡黄两家的家长算到,法阵近期会失效。想要掌控邪灵,不让他为祸,就只能找一个体质偏阴的人,将邪灵转嫁到这人身上。” 我干笑:“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倒霉催的呗。” “你不相信我说的” “信。” 白晶狐疑的望着我:“真信” 我和她对视,忽然向前一探头,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如果我不懂相术,从见到陈祖道开始,我至少死了两次了!你说,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是不相信的” 白晶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人呼吸相闻,她才猛然惊觉,急着站起了身,转头的瞬间,我看到她耳根连同脖颈都红得像是火一样。 沉默了好一阵,她才背对着我说: “你觉得你现在正常吗” “我说过,我喉咙疼。” 她终于还是转过了身,“你变了,特别是你刚醒过来的时候,给我的感觉,你不是原来的你,而是另外一个人。” “是吕信吧。” “你想到了”白晶诧异。 见我又再不语,她显得十分急切:“那邪灵肯定是附在了你身上。但就算是胡黄两家的家长,恐怕都没有想到,过了整整一甲子,吕信虽然魂魄消散,但意识还有残留!或许他的部分意识,那时就已经和邪灵融为一体。现在,连同那邪灵,一起转移到了你身上了!”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严重”白晶顿足,“你怎么还是一点都不在乎似的” “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我看了她一眼,从碗柜里拿出四个大碗,边往里加作料边念叨:“除了白坯,阳春面是最简单的面食。但越简单的东西,反而越不容易做好。作料只有三种,但比例一定要恰到好处。” “你……你现在跟我说 “呵呵,不然呢”我猛然收敛笑容,“你说的我都信了!唯一不相信的,就是你说你能保住我的命!我现在能做的,不是听你废话!而是亦步亦趋,每做一件事都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才能保住我自己的命!” 白晶浑身一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朝灶台上指了指:“面好了,帮忙端过去吧。” 见她无动于衷,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不管怎么样,陈祖道多半已经当我是吕信转世了。我要自救,就必须从他身上着手。从,这一碗阳春面开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5章 又见白衣 第75章又见白衣 直到我故意向白晶耳朵眼吹了口气,她才反应过来,退后两步,看着我的眼神中,竟透出些许恐惧: “你这样真的很吓人。我……我没想过要害你……” 面端上桌。 焦桐朝碗里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像是很不屑。 陈祖道先是一怔,跟着捧起碗,只小心的沿着碗边喝了口汤,就“哇呀”一声怪叫。 我笑吟吟的看着他:“还是原来的味儿吗” 陈祖道顾不上放下碗,连连点头:“是!是!这味道还和以前一样!” 我点点头:“那就好,酒就别喝了,趁热吃吧。” “你……你不是饿了吗你怎么不吃” 我低眼看看自己身上,还没开口,陈祖道就恍然大悟般说道: “倒是我忘了,你说过吃饭是一件很正式的事。你的衣服,昨天被挂烂了。” “你这里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有,有!里面衣柜里,左边挂着的几套,你应该都能穿。” “我自己去拿。” 我走进里屋,四下看看,打开了陈祖道说的那道衣柜,稍一迟疑,拿出了一套衣服…… 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我确然不记得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 但通过和陈祖道的对话,我竟似隐隐有了些记忆。 我在被陈祖道提起来的时候,上衣挂在椅背上扯烂了。 忽略白晶在厨房里说的一部分‘废话’,可以肯定,陈祖道心眼很活泛。但却因为对某人感情至深,活泛的过了头,有点疑神疑鬼。 他最初怀疑我爷就是‘大半叔’,是因为桃白的泡制方法,在他看来是独一无二,而且不能够外传的秘方。 等到我衣服被扯烂,他清醒过来,必定是看到了我背上的狼头印记。 白晶说什么邪灵附体,我都可以先不去想,但有一点肯定,吕信身上有着相同的印记。而且还被陈祖道看到过。 所以,当印记显露,‘大半叔’就被推翻,在陈祖道想来,我就变成吕信的转世了…… 我走回堂屋,白晶最先看到我,一下就怔住了。 陈祖道本来正稀里呼噜的吃面,转过脸看到我,神色顿时变得无比复杂。 月白色的中式裤褂,质的材料,洁而不奢。 这身衣服,当然不是陈祖道的。穿在我身上,倒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就连和衣服放在一起的一双手纳千层底布鞋,居然也是我的尺码。 陈祖道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涩声道:“你,真的很像他。” 我故意装没听见,走到桌边,低眼看看桌上三个摞在一起的空碗,再看看陈祖道面前碗里的汤底。 陈祖道把汤喝干,抹了抹嘴,腆着脸笑道: “这真是原来的味,我实在太久没吃过这味道了,一下没忍住,就……就……嘿嘿嘿……” 这话是老着脸皮说的,但还是越说越尴尬。 我问焦桐:“你会做饭” 焦桐点点头。 陈祖道插口道:“这小哑子心眼活泛,做饭的手艺也是不错。可我跟他试过多少回,一样的材料,就是做不出你做的这味道。” 焦桐像是想表达什么,却是先看向了陈祖道。 陈祖道眼珠微微一转,大声对他说: “你三七叔是懂手语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跟他说吧。” 我明明知道这又是陈祖道从侧面试探我的身份,也只能是暗暗叹了口气。 爷给人瞧病配药的本事我没学到多少,但跟着他走村串乡,倒真是见识过不少一般人没见过的。巧的是,我们邻村就有个哑巴,更巧的是,我跟那哑巴还是发小。 陈祖道存心试探,反倒是歪打正着了。 我冲焦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我看得懂手语。 他立刻用手语向我询问:“这面里有什么” 他只是失语,能听得见,我也就不用跟他比划。 “一勺猪油,两勺酱油。葱要先放。” 焦桐摇摇头,打手势:“我试过,但做不出爹要的味儿。” 我笑了:“你爹头一次吃这个味儿的阳春面是在苏州,但他一定没留意,也就不可能告诉你,那家早点铺的老板是北方人。 同样是面条,南方放碱,北方最多只在面里加盐。南方煮过面的汤,大多是没人喝的,所以,要在煮面之前,用开水冲汤。 北方是讲究原汤化原食,把面煮熟了,面汤厚了。用不含碱的面汤冲汤,再盛面条。那就是这味儿。” 焦桐看样子真是被陈祖道带大的,和他有着相似的习惯。 两人同时双手互击,“原来如此!” 接下来陈祖道一伸手,就揪住焦桐,直接给扔出了门口。 面条煮好,我才慢悠悠的吃了几口,陈祖道就又连吃了三大碗。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对焦桐说: “去帮忙拌盆儿黄瓜粉丝,打几斤加饭酒来。” 焦桐是真利索,我刚把面吃完,他就把酒菜端上桌了。 这一次,我和陈祖道用得都是碗,但他明显不敢大口喝酒。 我放下酒碗:“接着说当年的事吧。” 陈祖道酒喝慢了,反倒拘谨起来:“从哪里说” “还从财主家说起。在你开口前,我先说。” 我靠进太师椅,缓缓道:“白晶跟我说了火车上的一些事。那时候,你和吕信都是二十五六。” “我二十五,小弟二十四。” “我不喜欢别人插嘴,要不还是你先说” 陈祖道忙摆手:“你说,你说!” 我点点头:“那个年代,江南的楼房还是不算多。财主家是三进三出的院子,那就是老式的宅子。在宅子里,有一栋小楼。你告诉我,楼里住的应该是什么人” “那……那是绣楼,是本家没出阁的闺女住的。” 我点头:“你当时衣服上泼了火油,是吕信从绣楼里拿出衣服给你换的。你说过,那是护院的衣服。护院保镖的衣服,怎么会在绣楼里” 陈祖道本来因为饱后饮酒,面色已经又变得红润起来,这时忽然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还是我来说吧。” 我声音越发阴沉:“先不说吕信为什么会从绣楼里出来,我就猜猜,你们是怎么让那一家人家破人亡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6章 灭门 第76章灭门 我接下来叙说的方式,和陈祖道很像,不过比他更简练,更像是流水账。 实际到了这个时候,阳春面已经起了我预期的作用。 陈祖道心里已经认定——我就是吕信的转世。 所以,他才会对我显得小心翼翼,甚至有几分惧怕。 我绝对是不会亲口承认的。 事实是,在通过相语看到一些场景,继而想到细节的时候,我心里就认定 ——就算吕信真是被那财主拐卖的,他也比那财主还该死。 套话归套话,但我绝不会假借自己不齿的人的身份。 所以,简短的叙述中,以及后续和陈祖道的谈论,我对吕信都只直呼其名。 故事的另一个版本,仍是从那晚陈祖道带着火油翻墙而入开始。 他才一进去,就被从绣楼里出来的吕信给拿住了。 吕信和他‘惺惺相惜’,没痛下杀手,回绣楼拿了衣服给他替换,然后两人就一起去前街吃面喝酒。 吕信告诉陈祖道,认出那财主就是多年前拐带自己的人,直言要灭对方满门。 陈祖道是小恶不以为恶,大是大非上却算是嫉恶如仇。 最主要的,是之前吕信对他手下留情,他等于是欠了吕信一条命。 听吕信详述财主的罪状,陈祖道当场就气炸了肺,宣泄的方式,就是一碗接一碗的喝酒。 吕信也因为回想起悲惨往事,喝的多了。 两人越说越近乎、越喝感情越深。 然而,这个时候,吕信突然向陈祖道提出一个请求。 这个请求就是——让陈祖道仍回去财主家放火。 陈祖道自然没口子的答应。 于是,天明之际,财主家后院真的着了火。 这把火并没有烧毁财主家全部的房子,甚至只是烧了一个角落,宅子本身都算不上有太大损毁。 但是,因为这把火,就真正导致接下来几天之内,偌大一个家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 陈祖道脸色绝不好看,却拍着桌子说: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就只是放了一把火,只烧了一根廊柱,那家人前后不到七天,就死得死,被收押的被收押,整个家就散了。我是后来才知道造成这结果的原因,一半是我想到的,另一半,是小弟主动给我解释的。” 我冷笑:“你知道了真相,还认为你没做错” 陈祖道摇头:“我是有些后悔的,可转念想来,虽然是财主一人作恶,却害得小弟半生孤苦。让他全家丢人现世,用性命偿还小弟和其他被迫害的人,即便手段狠辣些,过分吗!这样算起来,我还觉得不解恨呢!” 白晶终于忍不住道:“我大概想到了一些状况,可我还是不明白,那一把火,怎么会导致那么严重的结果” 我说:“绣楼下的柱子,从上到下淋满火油,一着起来就直烧到了二楼。 吕信是晚饭前在水缸里下的药,天明之前,药效应该过了。 着火就要救火,救火的最大目的,还是救人! 一帮男女老少,全部跑到后院。第一时间想把财主家的小姐从绣楼里抢救出来。 结果是,抢救的人还没上楼,就看见火光当中,二楼闺房里的人冲了出来。 一个是没出阁的小姐;另一个却是绝不能擅越后院的护院保镖!两人还特么都光着屁股,被楼下十几双、甚至更多人看着跑下楼……” 焦桐忽然打起了手语: ‘说不通,如果是这样,把那护院打死就是了。本家小姐……家丑不可外扬,打死了也不为过。单是这样,不至于让这户人家破人亡。’ 我一指陈祖道:“他的出现是个意外,如果他当晚不在,即便不放火,吕信也有法子把全院子的人引到后边。 没错,在旧社会,家声大过天。为了维护声誉,杀个把人,再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封口绝对可以。” 我放下手,仍是逼视陈祖道,一字一顿:“可是,如果绣楼里出来的不是两个光屁股,而是更多个,这事再想封口可特么就难比登天了!” 陈祖道低垂着眼皮,有些含混道: “我点完火没立马走,在对角墙根蹲着呢。绣楼里总共跑出来四个人,没全光着,但也衣衫不整。一男两女跑下了楼,另一个女的,直接从二楼头冲下跳了下来。还有……还有一个女的。绣楼的主人、财主的闺女,据说是在屋里上吊了。” 我端起酒碗,看着里面深棕色的液体,“然后……你伸张完正义,就又回到前街的早点铺,继续喝酒吃面,还吃了两笼汤包” 见陈祖道垂目不语,我冷笑一声:“一男四女,男的,是护院,你换的衣服,就是他的。” “嗯,上吊的是小姐;跳楼的是财主的正房老婆;跑下来的……” “去你妈的!”我一碗酒狠泼在他脸上。 焦桐猛然起身,却被陈祖道一把摁住肩膀,硬压得坐回了椅子里。 我无视焦桐对我怒目相向,转向白晶: “你觉得,还有必要跟他聊吗” 白晶已然起身,气淋淋道: “陈祖道,你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了!虽然知道你不是主谋,可……你……你也真不是个……” 她到底是没能把某两个字说出来,一把抓过皮包,扭身就往外走。 等白晶出了门,我才施施然起身,转过身,边往外走,边扬了扬手: “我先回去养养嗓子,等白晶气消了,再和她一起来看你。” …… “什么玩意儿!都他妈什么玩意儿!” 白晶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跳脚骂道:“怪不得那个混蛋说:‘贼就是贼,什么盗亦有道,都是放屁’!” “哪个混蛋啊又是你那个医生前男友”我背着手边往前走边道,“他要这么说……我真不觉得有毛病。” “少跟我提他!不然把你另外一边嘴也撕烂!” 我一把拉住她,“我去……” 她转过头怒目相向:“想动手你是个儿吗” 我摸了摸喉咙,顺手抚了下才伤愈不久的嘴角,“白律师,你刚才是不是也喝酒了” “是啊!怎么啦” “先别横,你就先跟我说,咱怎么回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7章 问诊 第77章问诊 看到车子,白晶也反应过来。 我们两人都喝了酒,没法开车。这地方又极偏僻,恐怕网约车也叫不到。 “啪!” 身后传来一下击掌声。 焦桐走了出来,冲我打手语:‘我送你们。’ “那最好。”我把车钥匙丢给他,让白晶先上车。 我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高和的声音:“歇够了那就来局里找我。” 我说:“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高和沉默了一会儿,“你让三七跟我说!” 我一愕:“我就是三七!” “你是三七你声音怎么这样” “我就是三七。”我除了觉得喉咙疼,倒真没觉出声音和平常有多大差别。 高和道:“你想干嘛工作的事” “不。”我忙道:“我能不能见见童向南” “什么时候” “方便的话,越快越好。” “我安排!” 上了车,我向焦桐报出一个地址。 白晶立刻道:“去看守所干什么” 我说:“去看心理医生。” “童向南”白晶点了点头,“虽然说,他是存粹的唯物主义者,但他的分析能力实在很强。你能想到找他帮忙,倒是没跑偏。” “我找他,是因为向他咨询不用付咨询费!” …… 到了南城看守所,高和已经等在那里了。 焦桐停下车,向我打手语:‘我在外面等你。’ 转上了高和的车。 高和上下扫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脖子里: “怪不得嗓音变了呢,脖子怎么回事让人给掐的” “出了点小意外。高哥,这次真麻烦你了。” “得亏你是今天打来的,换了明个再想见童向南,那就真是费事了。” 高和把车开进大门,告诉我说: 童向南被判了两年七个月,明天一早就要转去监狱了。我今天打给他,倒真是巧了,他本来也正想着再向童向南了解一些情况的。 另外,付安生到案后,倒是什么都招了。但那老家伙,大字不识一箩筐,却要求替自己做精神鉴定。 我嗤之以鼻,说付安生根本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不修、老下三滥,而且是那种自私到极点,奸猾到极致的人。 一间单独的会面室里,我终于再次见到了童向南。 他的眼伤已经好了,精神倒是比之前还要好些。 他先是跟高和、白晶分别打了个招呼,然后微笑着对我说: “我刚才还在想,高队应该会把你带来。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觉得,我们一定会再见面。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 我开门见山:“童医生,我最近遇到点事,有些问题,想向您咨询一下。” 童向南目光在我颈间停留了一阵,抬起眼和我对视:“说三句话。不需要说你想要问的,就随便说三句。” 说完,他转向白晶问:“这小朋友学校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白晶刚要回答,他就用手点了点我:“你不用管我,说,现在就开始说。” 他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有点不知所措,想了想,说: “一趟民国时期从湖北开往广州的火车。” “第一句!”童向南伸出一根手指。 我继续道:“一个贼的卧室里,挂着一幅仕女图。” 童向南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苏州的一栋老宅失火,当晚就死了两个人,甚至更多。过后,七日内,家散人亡。” 童向南收起手指,看向一旁的高和:“你应该有问题要问,你先。” 高和冲我一挑眉毛:“你是扫把星附身了怎么又碰上死人的事了” 我摇头:“是死了人,但那至少是八十年前的事。” 高和“哦”了一声:“那就不归我管了。” 童向南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忽然沉声问我:“你是谁” 我不禁皱眉:“你什么意思” 童向南摇了摇头,看向白晶:“他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白晶和他熟识,但似乎也不怎么习惯他现在的说话方式,迟疑了一下,说: “他经历了很多,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童向南点点头,才又转向我,口气缓和了些: “坦白说,从你进来后开口说第一句话,我就觉得你不怎么对劲。我刚才要你随便说三句话,是想测试一下你的精神状况。在那之前,我向白晶问了一个问题,是刻意引导你、给你提示。结果是,你所说的三句话,给我的感觉就像——你是另一个人。” “诶诶,我插一句!” 高和叩了叩桌子,“童大夫,你这么测试,会不会有误导的嫌疑假设一个人正处于彷徨的中心点,你这么下结论,很可能会导致患者的精神更加偏离吧” “看来高队也对精神学有一定认知,但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你是业余,我才是专业人士。” 童向南一只手捋着右边的耳垂,向高和问道:“你认为他最关心的是什么” 不等高和开口,他就蓦地转向我,再次冲我比出三根手指:“你最应该关心的三件事,一是学业;二是经济状况……” 他忽然笑了:“上次我们见面,我的一只眼睛是受了伤,可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喜欢那个叫裴小凡的女孩儿吧学业、生活、感情,你一点都没提到。这也就说明,你的精神意识已经偏离了正常。所以,我对你做的测试,虽然不能拨乱反正,也不会让你更混乱。” 我点点头:“看来我找对人了。” 童向南似乎有些得意,摸着下巴笑道: “你不是想向我咨询吗开始吧。放心,我妹妹童丽茹是杀了人,但是你帮她洗刷了不属于她的罪责,在某种程度上还了她清白。所以,你是我的恩人。即便是在我办公室,我也不会向你收费的。” 我片刻没有迟疑,问道:“一个人的脑子里,会不会有两个人的意识” 童向南眼珠似乎停顿了一下:“只有外行人才会问的这么不专业。我们业内人士,通常是将你所说的‘意识’,替换成‘思维’。” 见他慢条斯理,还一口一个‘专业’、‘业内’,我不禁有些烦躁。 刚要开口,他忽然道:“现在我就当你是我的病人,医生只需要问你哪里不舒服,而不是由你来判断病状。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配合我,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8章 催眠(上) 第78章催眠(上) 这次见面,我才发现,童向南貌似有很多习惯性的小动作。 就在他强势的向我声明:‘这次的会面自这时起由他来主导’的时候,他也没忘了摩挲自己的鼻子。 在来时的路上,我本来已经想好要问一些问题,这时发觉,我的思维已经被他打乱了。 思维不能整合,我只能同意他的提议。 我相信他是专业的,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 “我要是没记错,裴小凡应该有个外号叫皮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咱们上次见面过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我看向高和。 高和耸耸肩:“我问过童大夫,问他:‘你当时是怎么在有人守护的情况下,把裴小凡从病房里‘偷’出去的’他说他想到了,但我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得用一些案情的进展和他做交换。 那肯定不合规矩,我怎么会答应呢反正你现在工作还没着落,等我替你安排下来,再问你本人,你肯定不好意思再卖关子了对不对” 童向南直咧嘴:“高队,我们的会面时间应该是有限定的吧所以,我们尽量别浪费时间了。” 高和一拍额头:“对对对,我不掺和了,你们赶紧说正事吧。” 我已经收到了他的暗示,当即对童向南说:“从医院回去后,皮蛋和她母亲仍旧受警方保护。我们还没再见过面。” “看高队的反应,也就是说,她应该还算健康。” 童向南点点头,抬眼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像是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抬起双手使劲搓着脸。 同时,却又含糊的向我问道:“你真喜欢上皮蛋了一见钟情想没想过,爱上一个得了绝症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见他一副懒散的样子,我不禁又暴躁起来,“别拿皮蛋说事!能不能说正经的!” “那就说正经的!” 童向南冷下声音的同时,放下了双手。 这时再看他的脸色,像是罩了一层寒霜,五官严肃,眼神深邃中透着犀利,给人的感觉,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他眼望着我,冷冷道: “民国,从湖北开往广州的列车,那就是粤汉铁路。最早通车,是在1936年9月1号。是从武昌的徐家棚到达广州黄沙。现在,你告诉我,当年在那列火车上,发生了什么” 听他提出的问题,终于和我来时路上的思路并线,我稍稍缓了口气,把之前白晶告诉我的,那列民国列车上发生的事复述了出来…… 期间童向南一直没有发问,直到我复述完,他忽然问道: “火车故障、停电,天亮后少了四个人。那四个人去哪儿了” 这时,我已经不知不觉中又重新融入到白晶所讲述的‘故事’当中,随口道: “听完整件事的经过,那四个人的下落,你多半也想到了。先不说这个,其实白晶跟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有一个问题。” 童向南本来面无表情,这时突然又开始做起了小动作: “在赵伯清的老婆被洋鬼子调戏的时候,吕信为什么会那么巧经过那里” 我点点头:“他当然也可能是去上厕所,但直到整件事告一段落,回到车厢内,他也没再去……再去方便。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童向南接口道:“他好像是专门掐准时间,赶去英雄救美一样。” “对,时机把握的太准了。”我点着头道,“关键一点,不光时间太巧。我的感觉就是——他好像是掐准了人的心思点。我说的那个人,是赵伯清的老婆。就算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被人撞破,还是洋鬼子……也会觉得尴尬、恐慌。何况是一个新媳妇儿” 童向南点头:“彷徨、无助,脑子稍微有一点清醒,存在的,也都是绝望。那个节骨眼上,一个相识的、并且具有好感、可以信赖的男人出现,简直是救命稻草!” 我摇头:“我同意你的说法,但结果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童向南道:“我不是当事人,单是听人口述,肯定想象不到当时的具体场景。我只能是——把自己代入进去,就当我是吕信,尽量去想象,当时的情形。” 我点头:“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如果我是吕信,先不说为什么会那么巧赶到。就说看到女人被调戏,我首先会做两件事。” 童向南接口:“先后顺序至关重要。” 我立时道:“先给那洋鬼子一个下马威!” 童向南一拍桌子:“对!给他一巴掌!然后赶紧替女人遮羞!” “先替新媳妇遮羞!”我几乎是和他同步说出口。 “然后……”童向南眼望着一边,一下一下刮着自己的鼻子。 我笑了:“给洋鬼子那一巴掌肯定得掌握好力度,不能下死手,不然一巴掌把他抽死了,那不就是把自己给送上刑场了堵着厕所门,吼着让那女的穿好裤子。那些洋鬼子,横行霸道,被跪舔惯了,哪会甘心吃亏回过神立马就得还手!” 童向南又一拍桌子:“别跟他打!让他打!” “对!就让那女的看着!让她急、让她心疼!” “对!擎等着她丈夫来!”童向南猛然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看着我的双眼灼灼放光,“一个细致入微!” “一个大大咧咧!” “一个顾全大局!” “一个鲁莽耍混!” “一个遍体鳞伤!” “两个威风凛凛!” 童向南猛然笑了出来:“那个时候,恐怕至少有一个人觉得他们不威风;另有一个,觉得他俩就是蠢蛋吧!” 我也站了起来,和童向南动作相同,同样是双手按着桌子,和他四目相对: “这俩人是蠢是精,我不在乎。我只知道,这会儿,新媳妇儿的恐惧已经有了转变。因为丢了人……或者说‘失了节’,她想死。可没有人不恐惧死亡。关键这个时候,她更担心事情继续闹大。如果说任由赵伯清和陈祖道开杀戒,这两人不被当场击毙,也得下大狱。那时候,新媳妇儿就成了‘害人精’,就不得不死了!” 童向南点点头:“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拦着两人。因为,你搞这么多事出来,目的还是在于那个女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9章 催眠(中) 第79章催眠(中) “当然!”我得意道,“所以我说,我同意你‘救命稻草’的说法,但结果和你想象的有出入。” 童向南脸色略微变了变,“你已经向我证明了。整件事不是单纯的英雄救美,更不存在巧合。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要用最短的时间,让赵伯清的老婆移情别恋。你,做到了。” “的确!”我笑道:“那女人是所谓的大家闺秀、书香门第,被人看到她上厕所,即便当场替她掩饰,过后她多半还是要寻死觅活。换一种说法,过后她已经没脸再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家人。” “就像你说的,临事方知一死难。她想活下去,但无颜再面对原来身边的人,那就只能是换一种生活方式。要她做出选择,本来是很艰难的。可是,如果另一种人生当中,有她真正钟情的男人陪伴和爱护。那么,要做出决定,也就不那么难了。”童向南说着,也露出自得的笑意:“结果就是——我们,成功了!” “我们”我心里猛地生出一种暴戾之气,双手撑着桌子,逼视他一字一顿:“是我成功了!” 童向南也冷下了面孔:“是你,你成功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赵伯清的老婆上厕所的时候,那个洋鬼子怎么会那么巧撞进去他真的喝醉了” “他喝了酒,但那不是意外。”我再次露出笑容。 “噢我能想象,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但我还是想不出,你是用什么方法把洋鬼子引过去的。还是,你和那洋人本来就认识” 我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如果想让一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要借助别的男人的力量,那也太不中用了。” 童向南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一副费解的表情。 我冷哼一声:“洋鬼子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想利用他们,只需要用一句话就够了。” 童向南一摆手,示意我打住。 他凝视我片刻,再开口,竟快速的说了一句英文。 “聪明!”我哈哈大笑。 童向南把那句话又说了一遍,这次用的是中文: “厕所里那个女人真火辣。” 他这次没有随着我笑,而是显得有些沮丧: “两个洋鬼子本来就喝多了,而且,那时他们在咱们国家横行惯了。那种情况下,有人在附近,用他们的母语说这么一句。那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打了一针强效催q剂。” 我正色道:“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童向南反倒笑了:“聪明人更喜欢和蠢人做朋友。就比如——陈祖道和赵伯清。”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童向南道:“从你忍着被洋人打开始,你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后来即便赵伯清的老婆不再上厕所,你只要给她点示意,她多半也会找借口跟着你离开。 火车出故障,或许是意外,又或许是人为。可无论怎样,包括两个洋鬼子在内的四个人——都必须死!因为,只有那样,赵伯清的老婆,才会对你彻底的死心塌地。” 我说:“那真是一场意外。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让火车中途停下来。我的确想让赵伯清的老婆对我死心塌地,但比得到她的心更吸引我的,还是她的人。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 童向南点点头:“做人是要随机应变的。” 我点头:“我也没想到火车会突然故障,但既然天赐良机,我为什么不抓住机会” “嗯,彻底征服一个女人的心,那她的身体还不是任你摆布。” “对,两个洋人必须死;那个黑皮狗等同摆明说——我不给好处,就要打残我;另外,那个借机朝厕所里偷窥的家伙,实在更遭人厌。” “火车供电一停,只能靠油灯或蜡烛代替照明,整个过程需要一段时间。你早就定下了目标,以你的本事,解决四个人,并且把他们丢下火车,太容易了。” 我又笑了:“谁说我把他们丢下火车了” 童向南一怔:“他们还在火车上” “厕所!那间厕所!”我笑得更加放肆,“两个洋鬼子早喝趴下了。那么巧,火车故障的时候,我和佳雯正好路过他们的座位。灯一灭,我立刻让佳雯别出声,直着往前走。我一手一个,拖着两个洋鬼子,就跟在她后边!直到进了厕所,借着窗外的夜色,我当着她的面捏死了两个洋人!” 童向南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但很快就说:“那个偷窥的乘客,座位就在厕所附近。火车刚故障不久,所有人都还没适应。但是,黑暗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障碍。而且,你一早就记住了他的座位。所以,他是第三个被你揪进厕所,当着赵伯清老婆的面杀死的。” 我赞许的点点头。 童向南继续道:“黑皮狗再不是东西,本职工作还是要做的。要找到第四个目标,只需要借助黑皮狗们打算分发的应急照明装置。所以,第四个目标,很快也被你干掉了。” 我摇头:“错了,再猜。” “错了” “给你点提示,那个黑皮狗不算是我一个人杀的。” 童向南神色一凛。 “你没想错。”我再次点头:“当时要找到‘黑皮老大’很容易,但我没有第一时间找他。我让佳雯躲在厕所里,我先偷偷去了乘务室。目的是找一个——‘禁止使用’的牌子。 找到牌子回来,挂在厕所外面,接下来,我只需要等在原地。等到‘黑皮老大’过来,我再用和佳雯约定好的暗号敲开厕所门就行了。” 童向南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你当时,肯定对着黑皮老大一直笑、一脸的谄媚讨好。” “就是要让他以为我服了软,想要百般讨好他。只有这样,厕所门打开的时候,别人还没来得及看到里边的情形,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到厕所里去了。” “是啊,赵伯清的老婆是美女,有机会,哪个男人不想揩油”童向南的脸色阴沉下来,“他以为你是在用女人贿赂讨好他,没想到那是个局、是陷阱。 赵伯清的老婆敢留在堆了三具死尸的厕所里,你一定给了她防身的武器。她没想到,开门以后,见到的会是黑皮老大。黑皮老大一进去,就被她惊慌下利用你给的利器反杀了。” 我皱着眉,望着童向南,好一阵才说: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乱呢你想什么呢我都给你提示的那么清楚了,你居然还会猜错”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0章 催眠(下) 第80章催眠(下) 童向南愣怔了一下,摇摇头,“我甘拜下风。我真想不到第三种情形是怎么样的。” “啧!光线啊!”我又再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那么大、那么长的火车,一节车厢里只分给一盏灯。那能看见什么啊换了你是‘黑皮老大’,眼神再好,最多也只能看见,厕所里是个女人吧你说,他看到厕所里有个女人,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 童向南像是放弃了的摊摊手:“真猜不到。” “他肯定是把头凑到跟前,往里看啊!” 我很有些不耐烦,索性边说边比划:“他弓着身,头往前一凑。我就一手抓住他手提的煤油灯,同时一手推他的后脑勺。 佳雯看到他把脑袋探进去,肯定不是想用刀子攮他,而是第一反应想把门关上。她在里头拉,我在外面用脚一蹬——‘咔嚓!’黑皮老大的脖子立马就被夹断了!” 童向南好一阵没再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和我对视。 他忽然把脸转向一旁,大声问道:“你们现在还在保护皮蛋吗” 我瞬时感觉无比暴躁,猛一拍桌子:“我说了,别再拿皮蛋说事!别拿我在意的人说事!” …… 房间里宁静的可怕。 唯一的声音,是一个人粗重的喘息。 童向南瘫在椅子里,满脸虚汗,像是水洗似的。 我有一种介于半梦半醒之间的感觉。 转脸看向一边,白晶跟高和并排站在一起,神色间竟都显得惊惧,连大气都不敢出。 三人的反应都不对头,但回想起来,我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状况发生。 最终我还是转向童向南:“你怎么了” 童向南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丝苦笑。 但渐渐的,笑容逐渐畅快,最后竟有几分癫狂的大笑起来。 高和走了过来,反手在桌上叩了叩,向他问道:“你刚才是对三七进行了催眠” 童向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过了好一阵,才点点头: “呵呵,没错,是催眠。可是……哈……好像并不算成功。” 高和皱眉:“你疯了没成功你笑什么啊” 童向南笑道:“我笑是因为,我本来已经觉得生无可恋。说实话,我在这里待这些日子,早就受够了。跟那些犯人关在一起,我感受到的,就只是灰暗。我说过,学心理学的,心更窄。我真受不了了,我打算今天晚上就结束自己的生命,连牙刷都磨好了。” 高和脸上变色:“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 童向南挥挥手:“你现在不用担心我会自杀了,不然我也不会说出来对不对” 高和松了口气:“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能让绝望的医生打消寻死念头的,就只有病人。” 童向南指向我:“是他,我没见过比他更特殊的病患了。我打算治好他,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种挑战。在亲眼看到他痊愈前,我绝不会再想死。” 我终于反应过来,“你刚才催眠我” “对。我对你用的,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诱导式催眠方法。” 童向南坐直了身子,“上次我就发现,你十分留意人的面部表情。所以,我就不断的围绕五官,做出各种小动作。直至你的精力被完全分散,然后由一个点切入进去,令你的意识进入被催眠状态。” “你的切入点,就是皮蛋。”我有些愤怒。 童向南笑笑:“你不应该生气,我虽然暂时没有帮到你。但至少确认了皮蛋在你心目中的位置。看来你是头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儿,而且很投入。否则的话,我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他忽然叹息一声:“最后还是失败了。” “我觉得很成功啊。”高和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刚才他给人的感觉,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有着强烈占有欲、冷血、高智商的混蛋!” “如果他真是你形容的那种罪犯,你认为他会对别人说出作案手段你难道不觉得,他刚才更像是把自己代入到罪犯的角色,在竭力还原事发经过” 童向南转向白晶:“你别告诉我,他刚才说的那些,全都是你告诉他的。” 白晶摇头:“我只是对他说了大概,而且只说到火车故障,第二天少了四个人。” “那不就是了。” 童向南坐正了身子,“首先,需要说明的是,要证实一个人是否被催眠过,只要问他本人就行了。” 他向我问道:“你记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 “我们一直在探讨那列火车上发生过什么。” 童向南摊摊手:“看吧,他能记得住,说明他本人并没有被催眠。” 白晶说:“不对!就算他刚才说的,都是他推理出来的。可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当中提到了赵伯清妻子的名字——佳雯。老祖好像一直都很忌讳提起这个女人,都没对我说过女人的名字,他怎么可能知道” 童向南笑了,笑容中竟透着一股邪异:“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带来见我的那个小男孩儿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经测试,智力竟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高。他言谈举止透出的老练,完全像是一个活了几十岁的人。更离奇的是,他所说的方言、所用词句、描述的事物,都不是这个年代的。” 高和一挑眉毛:“还有这样的怪事” 白晶眼神微微闪动:“那小孩儿之前一直是个傻子。” 童向南道:“有件事,我一直都没告诉你。当时你离开过一段时间,在那期间,我曾催眠过那孩子,而且,成功了。 他应该有着极其严重的人格分裂。其中一个人格,就像你说的,是个智力缺陷的孩子。而另一个,居然是一百多年前,延边小镇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 当然,这是从科学角度去认定的。但事实是,我自己都觉得这种说法很牵强。因为一个生活在现代的孩子,是不可能说出那么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事物的。 而且,我在催眠他的时候,得到一个很恐怖的讯息——他竟然杀过人!” “等等,等等!”高和索性坐了下来,“照你说的,这也太邪性了。真要这么着,那就不是人格分裂,而是……” “鬼附身!”童向南接口道,同时朝着我微微点着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1章 分裂 第81章分裂 我问童向南:“你相信有鬼附身这种事” “没经证实的事,我不会妄下结论。但是,我相信一个人在某些特殊情形下,是会接触甚至拥有另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思想意识。” 高和翻了翻眼皮:“你这不就是玩文字游戏嘛。也对,你怎么说都有理,谁让你是专业人士呢。” 童向南说:“这可不是文字游戏。截至今时今日,科学都无法证明灵魂的存在。但早在多年前,西方心理学者就证实了,人的意识是可以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的。” 他用力挥了挥手,“好了,这个话题没必要多说。” 高和斜了我一眼,问道:“你意思是,这小子和那小孩儿一样,被鬼附身了” 童向南没回应他,而是对我说:“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分清楚,之前和我说话的时候,你是自己在跟我说,还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我想了想,说:“我一直在看着你的脸,但同时,脑子里还有另一副画面。那是在一列很老的火车上……” 我迟疑了一下,“确切的说,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场超真实的立体电影。” 童向南接口道:“所以,对当时的你而言,你和我的对话,更像是电影的旁白。” 我又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童向南一拍脑袋:“这就对了!我始终没能催眠你,但却催眠了你的另一个意识。” “不对吧。”高和敲着桌子说:“你前头可是说过,一个自诩高智商的罪犯,是不可能说出作案过程的。你这不是前后矛盾” 童向南摆手:“绝不矛盾。罪犯会说出作案经过,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三七的另一种思维,或者干脆说是三七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也就是——吕信。 吕信绝对算是犯罪天才,我肯定这样的人,就算被催眠,也未必会详细说出作案手法。但是,他和三七在同一个身体里,目前为止,占主导地位的,是三七! 吕信本身不会说什么,但目前他的意识还狠薄弱,不足以对抗三七。所以,他算是受三七压迫,丧失了某些个防线后,才肯和我进行对话的。” 我说:“一句话——你认为我精神出了问题。” 童向南居然点头承认:“不光出了问题,而且非常严重。” 我问:“我是你的病人,你建议我怎么做” 童向南想都没想,“具体该怎么做,要看下一个测试的结果。对了,现在你眼前还有没有另一副画面” 我摇头。 他问:“那你还能不能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和我讨论” 我点点头,直接说道:“吕信最后用那种方法杀黑皮老大,是想让赵伯清的老婆认定,是她自己杀了人。那样一来,她就真正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童向南道:“没错,一个女人,再是弱者,在短时间内经历那样的变故,心理也会发生巨大的转变。在她自己看来,当时就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跟着吕信亡命天涯。” 我说:“厕所傍晚刚发生过那样的事,再加上挂了‘禁止使用’的牌子,其他人肯定不会再用。吕信把尸体放在厕所里,最大的目的,还是给女人施加压力。” 童向南点头:“以吕信的性格,没有十足把握的事,他肯定不会做。压力会增加人的负面情绪,但到了一定程度,会起到反作用。女人肯定是害怕的,可是杀人,以及厕所藏尸带给她的恐惧,足以让强烈的恐惧转变成一种病态的冷静状态。” “赵伯清是粗人,陈祖道虽然还算精明,但他在吕信面前,智力严重不在线。所以,直到火车到达目的地,两人都不会看出破绽。”我缓了口气,“吕信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女人私奔,对他而言,繁华的大城市才是他应该的所在。” “所以,火车到站后没多久,吕信就找借口,带着赵伯清的妻子离开了。” 白晶长出口气:“老祖说过,他们真的私奔了。” 我说:“但没过多久,吕信又回去了。” “回去” “回去” 高和、白晶,就连童向南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我使劲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童向南直到我放下手,才问:“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回去” “因为,赵伯清的老婆跟他说了一件事——赵伯清收藏了一件宝物。” 我再次抬手揉着太阳穴。 童向南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忽然道:“这件事先说到这里,你不要再继续想了。” “为什么啊”高和斜睨着他。 “我刚才是不是说过,他是病人” 童向南有些不快,“实际上,他的情况,比我说的那个孩子还要复杂,而且更加危险。你要知道,他的另一个人格,是一个罪犯! 现在,他的大脑里存在两种思维,他没有做出格的事,是因为他本人还占主导地位。但这种主导绝不稳定。 试想一下,由他主导,他还是三七。可如果占主导地位的是吕信呢那他就会丧失地位,变成吕信,到时候就很可能会做出一些,足以把他送进大牢、甚至死刑台的事!” 高和眉毛一挑:“有这么严重” 童向南用力一挥手:“你别插嘴了。” 他转向我沉声说:“我现在还想不到具体能治好你的方案,但以你目前的状况,不可能再拖延太久了。我只能先教给你一个应急的法子,或许能够减缓吕信对你的侵占。” “什么法子”白晶和高和同时问。 “反其道行之!”童向南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我要你——人格分裂!” …… 会面结束。 上了车,高和说:“你弄成现在这样,短时间内也别想着工作了。先回家好好调理一阵子。” “不上班你养我啊” “啧,这叫什么话,说得我好像跟你有不正当关系似的。”高和有点含糊道:“我的小金库不还在你那儿呢嘛。够你顶一阵的吧” 我掏出钱包,抽出他的卡放在驾驶台上:“我不习惯别人的钱。真要当我是朋友,想帮我的话,替我做两件事。” 高和叹了口气:“抱歉,第一件我帮不了你。胡汉林,就是医院偷尸案的主谋,原来已经是绝症末期。他一直不肯承认曾经贩卖人口。 可就在他被送入急救室前,他忽然笑着对我说:‘我至少买卖过十九个孩子,你想问我的,是哪一个’” 高和使劲抹了把脸,“他没能从急救台上下来。不过,他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季建军,一个叫丁秀娥……” “啊……” 不等他说完,我就大吼一声,两手重重的砸在驾驶台上,“为什么会是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2章 恶作剧 第82章恶作剧 高和踩下刹车,问我怎么了 我两眼发直,控制不住的喘着粗气。 高和眼睛斜向后方,明显是在和白晶交换眼色。 察觉到这点,我重重的靠进椅子,摇了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和吕信没关系。” 我看着高和苦笑:“不知道我认识的丁秀娥,和胡汉林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高和诧异道:“你认识丁秀娥” 我点点头:“我老家,同村有一个神婆,就叫丁秀娥。” 高和嘴角牵动了两下,“她和你关系怎么样” 我说:“她早年是接生婆,后来做了神婆,替人打鬼胎。我和我爷都不待见她。她……六年前就死了。” “唉……” 高和长叹一声,把脸转向了窗外。 我明白他叹息的原因。 胡汉林临死前说出的两个人名,多半是他做人拐子时的同伙。 我是爷从后山捡回来的,同村居然也有一个丁秀娥。 回想起来,我和丁秀娥、丁神婆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她每每看我的眼神,总显得很怪异。 现在,我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行了!别想了!” 高和拍了怕我的肩膀,“这二十一年,是你爷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生恩不比养育。男子汉大丈夫,别再钻牛角尖了!” 他再次开动了车子,语调忽然变得郑重起来: “你说的第二件事,是工作的事吧。放心,我帮你找的工作,绝对和你的专业对口。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得提醒你;说严重点,是对你提出警告!” “高哥,我知道你是真心帮我。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我努力不再去想胡汉林、丁秀娥,还有季建军。主要是怕,我控制不住,买张火车票回去挖坟鞭尸。 高和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我,“这家店的老板娘,是我爱人的朋友。她……她的智力稍微有一点点缺陷。” 我扫了一眼卡片:“宠物店” “嗯,这家店离你现在住的地方不算远。” 高和用一根手指使劲戳了戳我的胳膊:“听着!我可是用我身上这身衣服担保——你靠得住!你要是敢给老子整歪门邪道,老子这身皮不要了,也得崩了你!” 我只当他是为了开导我,故意玩笑,也没细问。 出了大门,白晶搭他的顺风车。我换了捷达,让焦桐送我回住所。 车停放在街口,焦桐熄了火,打手势告诉我,他自己打车回去。 在这之后,他还抬了抬手。看样子,是还想跟我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颇具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下车离开了。 我一进街口,就加快了脚步,连猴子的诊所都没进去。 一路小跑回家,刚打开院门,一颗毛绒绒的大脑袋就探了出来。 “柱子!饿着了吧” 这家伙,就是我从医院天台带回来的那条狼狗。 它在我简单粗暴的照料下,伤口已经痊愈。 虽然不是十成纯种黑背,但头大耳尖,四肢粗壮,洗过一次澡后,更显威风凛凛。 我给它起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字——栓柱! 这趟出门,就给栓柱留了两天的口粮。 虽然对猫狗来说,饿两三天也不叫事,可是我和这家伙投缘的很,是真打心里怕它遭罪。 我刚一进门,栓柱就挨着我的腿使劲蹭了几下,接着飞也似的沿着屋子一侧,蹿向后院。 “知道饿着你了,可好歹也矜持点嘛!” 我摇着头,刚关了门,栓柱居然又跑了回来,嘴里头还叼着一团东西。 我愣了愣,蹲下身,大致看清那团东西的外表,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我刚才倒是误会你了,没想到你个狗东西心还挺宽,饿这么久了,还有心思跟我献宝” 我索性领着栓柱走到房檐下,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一个破气球,指不定是哪个倒霉孩子撒手没的,没气儿了不就落下来了你至于这么兴奋吗喜欢玩球改天帮你买一个。你也不照照镜子,瞅瞅你那一嘴大牙,这东西能硌住你一口嘛!不小心吞下去,你就死球了!” 我边叨咕边把气球从它嘴里扯出来,可是等这一团塑胶的东西完全拿在手上,我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鼻子差点没气歪。 我噌的跳起来,拔脚来到后院。 看了看墙角,再看看手上的物件,哭笑不得。 记得刚搬进这里的头一晚,大半夜,这院里就闹起了狐狸。 眼下我手里拿着的这团东西,虽然因为被咬破变了形,可仍能看出,这是一个动物造型的塑胶气球。 通体白色,因为撒了气,两个尖耳朵软趴趴的耷拉着;两只绿色的眼睛,居然还是荧光的…… 这不就是那只白狐狸吗 难怪会变大,敢情是充气儿的! 栓柱跑到墙角,连着原地转了两圈,跑回来冲我“呼哧呼哧”的吐舌头。 但凡不是缺心眼,哪还能想不到,闹狐狸是怎么回事 摆明是有人,大半夜的把个连着吹气管的破气球丢进院儿里,存心捉弄人! 隔着一堵院墙,后头的邻居家就只娘俩。 皮蛋妈绝不会这么恶作剧,那还能有谁这么二百五 某人多半是闲极无聊,又想故技重施作弄人,哪曾想这次被栓柱这新晋的看家护院‘破了功’。 想到在医院里和皮蛋相处的那几天,我忍不住笑了,走到院墙下,咳嗽了一声:“裴……” 只喊了一个字,我就闭了嘴。 因为,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右手上缠着的几圈银链。 那是一条拆了吊坠的银质项链。 是白晶借给我的。 在看守所,童向南利用他自身的学识和经验,最终教给我一个应急的方法,可以暂缓某人……不,是某个不属于我的意识对我的侵入和控制。 他说的很急切,就好像,我不立刻按他说的去做,转瞬就会死一样。 白晶很信任他,为了配合他,当时就把自己的项链解下来,摘掉玉坠,缠在了我的右手腕上。 这时看到这条链子,我猛然醒悟。 我到底是被从哪里拐卖的、亲生父母是谁还在其次。 炭窑的经历、白晶所说的一切…… 我可以记恨白晶,但骗不了自己。 我能感觉出——我,真的中招了。 我抬头看看院墙后透出的小二楼,缓缓低下头,转身招呼栓柱往屋里走: “都自身难保了,那就别招惹人家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3章 宠物诊所 第83章宠物诊所 连着两天,我都待在二楼的书房。 白天研究杨武刀留下的关于相语的法门,间隙也翻看一些有关相术,以及风水杂志之类。 虽然还不能沉浸其中,但已经对玄学产生了相当的兴趣。 兴趣不能当饭吃,所以第三天一早,我先给高和打了个电话,然后穿戴整齐出了门。 我没有开车,而是选择搭乘公交,因为这更符合我‘应届毕业生’的身份。 到站下车,看看周围,环境倒还不错。 可是沿着路边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一块标识牌,我心里就打了个突。 难怪这一带显得冷冷清清的,原来双山陵园就在这附近。 貌似黎平受他姨夫所托,把杨武刀的骨灰就安放在这个陵园里。 前段时间一直抽不出身,有机会,真该去祭奠一下这位师兄。 双山路一边是筑了挡土墙的山,只有一侧是门面房。 在陵园附近,商户自然多以卖鲜烧纸为主。 总共也就十来间门面,走到末尾终于看到了‘方家宠物医院’的招牌。 我心说,高和这是逗我呢 这周围居民区没见着几处,站在宠物店门口,一抬眼,倒是能看到矮山上成片的墓碑。 在这个地方开宠物医院,能有客人吗 我正想隔着玻璃门往里瞅,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膀。 “干什么的!” 我被这大嗓门吓一跳。 扭过脸,就见一个身量不高的老头,正虎着脸瞪眼看着我。 见他满脸怒容,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这是哪儿得罪他了 “爸,你回……来了。”店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头应道:“昂,回来了。” 我有点弄清了老头的身份,见他还瞪着我,忙说:“您好,我叫三七,是高队长介绍我来的。” 老头神色缓和了些,却是说:“什么高队长,你说小和尚让你来的不就行了!跟我进来吧!” 我心里直乐,敢情高和还有这么个外号呢。 小和尚他要真是和尚,也是个碎嘴子和尚! 进到店里,立刻和一个女人打了个照面。 女人怀里抱着一只小猫,只和我对视了一眼,就低下头,坐回柜台后头撸猫去了。 虽然只一眼,我还是看出,这女的大约三十五六的样子,样貌真是很不错。 不过,看她的反应,怎么有点奇怪呢 带我进来的老头,又在我肩上拍了一下,对那女人说:“这小孩儿就是小和尚介绍来的。” 然后虎着脸对我说:“这是我闺女,也是这里的老板,方玲。” 方玲也不抬头,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老头指着诊疗室的牌子,让我进去说话。 进去以后,他先是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言简意赅的大致说了店里的情况。 原来他叫方诚,早先是镇上农技站的兽医。 后来城市扩建,农技站取消,他就替方玲开了这么一家宠物诊所。 方玲喜欢小动物,但本身不会瞧病,所以,方诚算是诊所的坐诊大夫。 兽医不像给人看病的医生那样注重保养,他不光年纪大了,还因为早先在农技站的时候,卫生条件不好,身体状况日渐不佳,最要命的是眼睛也的厉害。所以,不得不找人到诊所帮忙。 我忍不住说:“诚叔,在这附近开宠物诊所,生意应该不会太好吧既然干不动了,干嘛不干点别的呢” 诚叔有些诧异:“小和尚没跟你说” 我早怀疑高和没说实话,他这一问,我倒回想起高和说过的一句话,但当着本家的面,可不合适由我说出来。 诚叔叹了口气,说:“小玲小时候得过脑炎,脑子不好。她干别的不行,就只喜欢小猫小狗。我给她开这个店,就是想给她找个事由,人要是闲着,那不更得闲出病来” 我叹息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诚叔说:“你在这儿干,第一不用担心工资的事。不怕跟你说,这一排十二间门面,全是我们家的,我刚才出门,就是收房租去了。”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个‘资本家’。 我刚才还真因为工资的事,想打退堂鼓了,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诚叔忽然一瞪眼:“你在这儿干行,可丑话先说头里,你可不能使脏心眼子,打我们家小玲的主意!” 我连忙摆手又摇头:“不能够!叔,你可能还不了解我的状况……” 诚叔一摆手:“行了。小和尚两口子都是和小玲一起长起来的,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以为他敢对我不尽不实他连你那毕业证是怎么来的,都跟我交代了!那不叫事,只要人端正就行。有什么不懂的,我教给你。” 我心说,这倒是我多想了,敢情高和说的都是实话。 估摸着他只说店主是他爱人的朋友,八成是怕泄露自己的外号。 诚叔是实在人,重点说了一下工作内容,当天就让我留了下来。 除了工资挺满意的,还有个意外之喜。 那就是,他有辆小面包车,本身是他进货和接送一些大型宠物用的。 问清我的住址,直接把车钥匙给了我一把,允许我可以开着面包上下班。 就这么着,我有了‘毕业’后第一份正式的工作——方家宠物诊所的医师! 试用期——两个月! 转过天我就把黎平的捷达还了,不忘牛皮哄哄的告诉他和蒙牛:哥们儿参加工作了! 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是在饭桌上。 黎平一听我说完,就皱起了眉头,说我这也太胡闹了,私人开的诊所,从来都不是应届生的首选,这对以后的发展绝对不利。 我和这两个兄弟再是无话不谈,可看看右手腕上的银链,也只有干笑的份。 如果说相术还能够用——巧得高人传授、继而‘开挂’来敷衍解释,那么邪灵附体、拥有两种意识……不,是拥有两种思维。 这种事说出来,估计蒙超都未必能接受的了。 那就不如不说。 特殊的遭遇(其实是倒霉到家的境遇),让我偏离了原先的人生规划,也更让我渴望回归以前的平淡。 高和给我介绍这份工作,多半也只是想让我过渡一下。 我本人却是想着,先借着这份待遇尚可的工作,一定程度的打好经济基础。 然而,现实和想象永远像是仇家,势不两立。 我怎么都没想到,短暂的平淡过后,这份平庸的工作,会带给我另一段更加匪夷所思的人生经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4章 神秘电话 第84章神秘电话 一觉醒来,我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 窗外,雨声骤密。 本来就采光不太好的房间里,仍是昏暗的很。 我坐在床边,粗喘着: 是真的做梦 还是相语给予的提示 想到梦中可怕的情形,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抓过手机。 左上角的时间,显示——6点40分。 “就当是警示吧……还来得及!” 我试着连续拨了三组不同的号码,都提示——您所拨打的是空号。 我垂下捏着手机的手,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干笑着自言自语:“你真是神经了,相语是以人为本,如果真能梦到人以外的……能梦到数字……呵,哪怕是梦到彩票二奖号码……” “嗡……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看清屏幕上的标注,我不由一愣。 上面显示的是四个字——双山陵园! 我和杨武刀前后总共才见过两次; 连带二楼书房的亦真亦幻…也不过三次; 黎平受委托,把他的骨灰安放在了双山陵园; 这是黎平事后才告诉我的; 黎平不可能给陵园留我的号码,陵园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百思不得其解,见手机还在震动,点了接听键,跟着下意识的点了录音键。 “喂!” “喂!” “哪里” “哪里”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竟好像是我的回音一样,我说什么,对方也说什么,就连语调都相同。 我不禁有些惶然起来:“你是谁” 本来以为,对方会和前头一样鹦鹉学舌。 没想到,回应我的,会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不止一次看向手机屏幕,显示的都是通话中! 恍惚与无措间,再次把手机贴到耳边。 我还没开口,听筒里骤然传来一个声音:“哦,这东西,原来是这么用的。” “你是谁!” 我越想冷静,咆哮的声音越大。 我几乎听到电话中传来自己的回音。 良久,听筒里才再次响起那个声音:“是我。” “你是谁”我再一次问道。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问:“你先说你是谁” “三……” 我突然警觉起来,“是你打给我的,你不知道我是谁” 对方又一次沉默,这次过了足足有一分钟,听筒里才传来声音:“132……316……” 我瞬间打了个激灵! 这号码,不就是我在梦里见过的那个 “你是不是秃头”我记得很清楚,在梦里得见这个号码,是因为一个光脑壳,长相十分惹人憎的男人。 “我怎么会是秃头” 对方似乎迟疑了一下,跟着朗声道:“朋友,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是既然能够说上话,也算是有缘……” 他的声音算是男人里十分悦耳的,可是听他说话,我只觉得后脊梁冷飕飕的,浑身的汗毛都戗起来了。 那是因为,我发觉说话声竟不光是从听筒里传出的,而像是打电话的人,就在我附近! 对方继续说道:“朋友相交讲的是坦诚,阁下不肯报上姓名,是出于戒备。呵,其实大可不必……”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重叠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我只觉毛骨悚然,下意识的顺着外声的来源转过头一看,浑身猛一哆嗦。 就在这间屋子的角落,赫然站着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袭白色长衫,背对着我,看背影很是英挺,但是微微低着头,姿势很有些怪异。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仔细看了看,才想到,他之所以是这种姿势,应该是正对着手机说话。 整栋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这人怎么会在房间里 而且,还是这种古怪的打扮…… 我无声的下了床,仍然拿着手机,蹑手蹑脚的走向那人。 在离对方只有不到三步距离的时候,才停下脚步,大声问:“你是什么人” 听筒那头和面前的男人,同时“啧”的一声。 片刻,口气略带不快道:“在下,吕信。” 我浑身剧震。 现在可以肯定,和我通话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居然自称——吕信! 对方似乎没发觉我已经来到他身后,接着用很是疑惑的口吻说道: “我刚才在梦里,见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发生。那或许……只是一个梦,但非常真实。我在梦里……在这种会发光的小匣子上,看到一串洋字码……就是刚才报给你的那一组。” 会发光的小匣子,那自然是手机了。 “你也梦到了”我脱口问道。 “也”对方一边的肩膀明显一耸,“难道你和我一样,也梦到了” 剧烈的震撼让我一时间无法再开口。 对着男人的背影静默了片刻,对方似乎沉不住气了,“先不管旁的,我认为梦中所见,是一种警示。如果梦里的那个女人,是我认识并且在意的。就算只是梦,我也一定会想法子提醒她,让她避免惨剧的发生。” 我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的银链,将手机交到左手,攥紧右拳,又往前迈了一步,“你真的是吕信” 才一问出口,对方竟猛然转过了身子。 他身上的长衫,瞬时间变得无比陈旧,让人不能够分辨本来的颜色。 而他的脸不光是死灰色的,一双眼珠子更是下移到了最边缘,露出大部分的眼白,看上去就像是站在高处,诡异的俯视下方一样。 看到这张死人般的怪脸,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这不就是我在炭窑里,看到的那具被吊着的死尸吗 他真的是吕信! 惊恐充斥着全身每一个细胞,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抡起拳头朝着面前的死人脸上砸去…… 一下猛烈的虚晃感传来,我浑身一抽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在床上,而且已经坐了起来。 房间里并没有第二个人,我的手机,也正静静的躺在床边桌上。 “梦中梦” 虽然明白了这一点,我还是惊出一头冷汗。 低头看向右手,银链还在,手腕的部位却明显勒出几道青紫色的痕迹。 勒痕应该是我在睡梦中,身体紧绷导致的。 难道说,那不只是单纯的梦,而是吕信的意识,真的开始想要侵占主导我的身体 一阵密集的雨声将我从恍惚中惊醒。 真的下雨了,难道第一个梦里的惨剧,真的要在现实中发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5章 一只猫引发的惨剧 第85章一只猫引发的惨剧 我下意识的用第一和第二,将离奇的梦中梦区分开。 由于第一个梦和我贴切相关,我并没有完全记清楚那个号码。 然而,第二个更为可怖的梦里,吕信竟将那个号码报给了我。 想到梦中可怕的情形,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7点14…… “糟了!” 我急着想要拨出那个号码,却有人先打了进来。 看到显示的标注,我一点下接听,立刻对着话筒大声道: “玲姐,出去!快离开店里!” 听筒里传来方玲的声音:“怎……怎么了” “别问了,快离开店里!快!” 不等她再开口,我就挂了电话,按照梦中的提示,拨出了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接通。 一个女人焦躁的用当地话说道:“谁啊别来烦我!” 我大声道:“你老公是不是秃头” “你谁啊神经病啊”对方骂了一句。 听尾音,像是嘴巴开始离开话筒,我忙道:“别挂电话!” 我把手机夹在耳边,胡乱套上裤子,同时急中生智道: “你听着,你老公外边有别的女人。我就是那个女人的老公!” 我这么说,是因为根据梦里的一个细节,想到了一些事。 在这个时候,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避免女人跟梦里的秃头通电话。那样的话,很有可能就会避免惨剧发生。 能够最快集中一个女人注意力的,貌似就只有另一个女人了。 果然,对方立刻抬高声音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叫什么名字人在哪儿”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只要再拖三分钟,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抓起车钥匙,边往外走边对着电话说:“我叫顾海涛,你先别问我在哪儿,先回答我,你家的猫是不是病了你老公正开车送猫去看病” 对方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我也顾不上找雨伞,直接冲出院门,用手挡着手机说:“猫根本没病!就只是被喂了小半袋干鱼虫!” “吃了鱼虫”对方抬高了声音:“你到底在哪儿那边怎么这么乱” “就是喂了鱼虫,才会一个劲干呕。你的猫根本没病,带猫去看病,就只是一个借口!你爷们儿现在正赶去酒店,跟那骚娘们儿开房呢!” “哪家酒店” 我胡乱报了个地址,然后说:“我现在正往酒店赶呢,你先别给你老公打电话。等我给他来个捉奸在床,看他俩有什么可说的!” “行!行!你到了也别急着上去,你肯定打不过那王八蛋!我现在也马上赶过去!你等我!” “我……” 没等我再往下说,对方就挂了电话。 终于上了面包车,看一眼时间——7点19分。 我长出了口气:“这特么的叫什么事儿啊……” “汪!” 刚要关车门,听到狗叫,才发现栓柱居然跟了出来。 我也来不及送它回去了,拉开中门把它弄上车,跟着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去替我把院门锁了。 这场雨实在下得太大了,原本只需一刻钟的路程,开了足足半个钟头。 终于到达双山路,看到店门口停着的一辆银色suv,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在梦里,这辆车的司机,一边把车开的飞快,一边时不时转头看向副驾驶的猫笼。 临近店门口,司机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就是在那一瞬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和标注下的号码。 司机本来想要接听,一不小心,手机掉了。 就在他弯腰去捡手机的时候,撞上了对面开来的一辆车,suv失控,直撞破诊所的玻璃门,冲进了店里。 貌似方玲和诚叔才进去不久,或许正在门口的柜台前聊天,父女俩猝不及防被卷入了车底…… 进到店里,已经熟悉了的方玲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说: “我打给你,是……想说,下这么大雨,你今天别来了。你……你跟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我甩了甩头,干笑道:“没……没事。早上起猛了,发癔症呢。” 诊疗室的门打开,一个胖大的光头男人,一边往外走一边粗声粗气的对着手机道: “你他妈神经病吧我就是带老四看病来了,怎么就跟人开房去了” 双山路这家诊所,不还是你在网上查的吗什么顾海涛你把那小子电话给我,我给他打! 靠!老四现在正打针呢!我就在双山路这边!对!你要还不信,自己过来看! 行行行,你过来!过来吧!” 光头挂了电话,兀自气淋淋的骂了一阵,脑门上的一道疤,都因为生气变得油亮油亮的。 看到他这副形象,再看看路边的suv,我一阵后怕。 不是说相语以梦境的形势发挥作用,只是最初阶段才有的表现 我已经很用心的按照杨武刀留下的法门去学习了,怎么还会出现做梦的情况 等等!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吸引了光头的注意。 他往我裤兜瞄了一眼,挂了电话,看样子又再重新拨打。 我终于想起忽略什么了。 可是,这个时候再关手机,已经来不及了。 我索性掏出手机。 屏幕一亮,我就把手机出示给光头看。 光头两道扫帚眉立马就竖了起来,“你他妈就是顾海涛” 我摇头:“顾海涛他妈不是我,我叫三七,是这里的医生。” “是你打给我老婆,说我跟你老婆去开房的”光头疑惑的看着我。 “你肯定没跟顾海涛的老婆去开房,但电话确实我打的。” 不等光头开口,我就上前一步指着他说:“我肯承认,就一定会给你个解释。现在,先让我给你家的猫看病!” 光头鼻子眼出气,悻悻的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诊疗室的门。 我走进诊疗室,看到被固定在诊治台上的蓝猫,问诚叔是怎么个情况。 “没啥大毛病,不过得在咱这儿养两天。” 诚叔朝门口努了努嘴:“你跟这人认识还有,之前在电话里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摇头:“回头跟您说,我先换衣服。” 我猫在诊疗室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给光头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时只想着怎么拖延那女的,可是没想这屁股该怎么擦。 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横竖要解决,那特么就干脆直来直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6章 新居(上) 第86章新居(上) 我实在无计可施,一咬牙,横下心走了出去。 雨还在下。 店里多了一个烫着大波浪的中年女人。 女人一看到我,先是和光头对了个眼神,紧跟着直接冲到了我面前:“是你打电话给我的” 或许是没化妆的缘故,女人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 可是,看清女人的脸,我忽然想到该怎么应对了。 我没直接开口,盯着女人的脸又端详了一会儿,确定以后,抿着嘴微微一笑。 “你他妈还敢笑”光头也冲了过来。 我对光头说:“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继而微笑着对女人说:“你的猫咪应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已经没大问题了。不过我建议让它留在这里,观察两到三天。” 女人明显松了口气,表情也缓和了些:“你早上给我打那电话是什么意思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那可是前天新换的!” 我说:“这不是重点。我觉得现在,你应该做出一个决定,并且立刻付诸行动。否则的话,你很快就会损失一大笔钱。” 女人怔了怔,居然真的微微垂下眼帘,像是在细想。 片刻,忽然一跺脚,望着我道:“是股票!” 我问:“你还有别的投入吗” 女人又一跺脚:“没旁的了,肯定是股票!” 说罢急着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摆弄起来。 光头疑惑的往我跟前凑了凑:“哥们儿,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反倒被他问的一愣。 怎么个意思,套才刚下好,自己个儿就往里钻 不过,我这段时间倒是真没少看相学方面的东西。 看出女人会破财,用的可不是相语之术,一半是根据书上的描述判断,另有一大半是……蒙的。 “我去!我去!我去!” 女人忽然像踩了电门似的,抱着手机连连跳脚,“一开盘就拉到底……这特么是想要老娘的命啊!” 她风风火火冲到我面前,兴奋的满脸放光:“谢谢你啊,得亏是听你说,我直接都给抛了。要不然,这下元气可伤大了!” 光头满脸诧异,看我的眼神透着古怪:“你是有内幕消息,还是能给人看事啊” 我总算听出苗头了。 就某些方面而言,人的划分很简单。 比如玄学,就只分信和不信两种。 很显然,光头属于前者。 我盯着光头油腻腻的脸看了一会儿,本来只是打算,想尽快把打电话的事隔过去,没想到越看越觉得他十分的不对头。 我喃喃道:“难道说,之前的车祸,并不是意外” “车祸”光头往门外看了一眼,越发疑神疑鬼,“你给我媳妇儿打电话,是想救我我会出车祸” 我心说:得,连解释都免了。 我又再看了女人一眼,掂量了一下,试探着问两人:“才搬了新家” 两人双双点头,光头眼睛放光:“你真会给人看事” 我微微摇头,“先说猫的事吧,那怎么着……要不要把猫留下” 女人忙道:“那必须的!老四就跟我儿子似的,它要有个三长两短……呸呸呸!留下,留下!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我点点头,“那就开单子,付诊治费和押金吧。” 方玲给女人开单的空,光头兀自追着我问这问那,说来说去,都离不开‘看事’这个话题。 我被问的烦了,就说:“我就是个兽医,不,是这里的大夫。不过我倒是认识个看事的,我给你个电话……” 不等我说完,光头就露出一副涎皮赖脸的样子,哼哼着说: “哥们儿,你跟我媳妇儿说我开房的事,我可还没忘呢。我不找别人看,就找你。” 我一下心虚起来。 这特么是碰上顽主了! 光头想要揽我肩膀,被我挡了回去。 他也不恼火,笑嘻嘻的说:“先不说旁的,你不光救了我们家老四,还替我媳妇儿搂了钱,那可是大十来万呢,这要是一下子被套住……单就这,我不得谢谢你咱们也别改天了,就今天,就中午,中午我请你吃饭!” 对着这么块滚刀肉,我是鬼迷张天师——有法也无法了。 不过,我倒是也想印证一下,相术到底准不准确,究竟又能神奇到什么程度。 打定主意,我对光头说:“吃饭就免了,带我去你家看看。” 光头立刻道:“行!什么时候去我开车带你,回头保准给你送回来。” 我说:“店里有车。对了,你这阵子,最好别开车了。” 光头若有所悟,“行,听你的。我让我媳妇儿开!” 我让两人留了地址电话,让他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两口子前脚出门,诚叔就把我拉到一边问:“我刚才在旁边听了个七七八八,弄了半天,你不认识他们早上那是怎么回事你还真会替人看事儿” 我想了想,反问:“叔,你信这些吗” 诚叔居然果断说:“信!就昨天夜里,我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也记不清梦见什么,就知道早上起来,毛巾被都被汗溻透了。起来了,还是心烦意乱,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事似的。 就直到小玲给你打完电话,我们爷俩待在隔壁店躲雨,眼瞅着那光啷头停下车,从车上抱着猫下来,我那股子不自在的劲儿一下子就没了!小三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懂点什么” 我哭笑不得:“能不能别这么叫我都说多少遍了,就是不听……” 我跟诚叔和方玲请了假,临出门,诚叔叮嘱我说:“你答应人家了,我也没法拦着你。不过你可得记住,不管看不看得出来什么,都尽量少说话!那个光啷头,可不像是善茬。” 光头的家离诊所不算远,按照他给的地址,到了小区门口,他正站在保安站岗的大伞底下等着呢。 光头上了车,瞥了我一眼,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我怀里。 我赶忙把钱塞回去,“我只是替你看一眼,不收费。” 人哪有不爱钱的,我这么说,实在是因为心里一点谱也没有。真要拿了他的钱,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车开进小区,光头忽然贼兮兮的对我说: “兄弟,都是男人,有些事咱哥们儿心照就行了。当着你嫂子的面,有些不该说的话,嘿嘿,咱还是得悠着点不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7章 新居(中) 第87章新居(中) 没等我会过意,光头就问我: “早上那事,是你看出什么了故意打给我媳妇儿的这也太邪乎了,不应该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媳妇儿的新手机号的啊” 说到后来,他语调变得阴恻恻的,一只手朝着我椅背上搭了过来。 “汪汪!” 栓柱一下把大头伸到了前面。 光头吓得就差没当场跳车了,“我去!这还带着保镖呢” 我喝退栓柱,对光头说:“别再问我打电话的事,你只要知道,如果没有那个电话,你现在很可能已经盖上白布单了。” 光头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天机不可泄露。前头右拐!” 光头自我介绍说:“哥们儿姓闫,闫冯伟。你嫂子叫孟珍。我们两口子是在东台门开铺子的。” 对东台门我倒是有耳闻,那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古董一条街,类似北京的潘家园,说是古董街,就几乎没真玩意儿。 我问:“东台门做买卖,怎么把房买这边了” 闫冯伟嘿嘿一笑:“这不是想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嘛。市里的房子都跟鸽子笼似的,还死贵。这儿便宜去了!就这个小区,前头是小高层,后头我买那联排,两栋加起来才这个数!” 他冲我比划了三根手指头,手刚伸过来,栓柱一冒脑袋,又给他吓得缩回去了。 我心说:这阵子怎么净碰上碎嘴子了,难道这是学习相语的副作用 不过这倒是符合闫冯伟的身份,要不是一嘴南腔北调,牙床子上跑火车的主,也不能在东台门开买卖。 闫冯伟指挥我把车直接开进车库,下了车,走到车库门口,拃着双臂,很有点自豪的说: “这连着的两栋,我都给买了。前头改成一扇大门,比独栋别墅住着还舒服呢!” 我艳羡的同时,忍不住问:“你们家几口人” “就我们两口子,还有老四(那只猫),三口!”他看了看跟下车的栓柱,没敢再冲我指手画脚。 “你们总共就俩人……就算是三口吧,买这么大屋子干什么”我是真不懂有钱人的世界。 闫冯伟摸着光头,干笑着说:“我这不是想着,跟你嫂子要孩子嘛。要俩,俩小子!将来分家的时候,从中间一隔,还是两套房,省得哥俩闹腾不是。” 他忽然又有些鬼鬼祟祟,低声说:“那什么,兄弟,等看完这屋子,还得请你帮个忙。” 我头大如斗:“还有什么事” 他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给我,自己却不抽,替我点着火后,才道: “咱哥们儿不是外人,我也就不怕跟你说。我跟你嫂子早就想要孩子了,可怎么都怀不上。我们俩都去检查过,也没毛病啊。七十二个姿势全用了,我还自创了好几招,补药没少吃,可你嫂子的肚皮就是他妈没动静!你回头替我们俩都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继续努力!” 我使劲冲他点点头,本来想赶紧岔开话题,无意间和他正对了个脸,不禁吓了一跳。手一抖,烟都掉地上了。 “我说,又不是刚撒完尿,怎么还抖楞了呢”闫冯伟笑着又掏出烟盒。 我挡开他的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又往车库外看了看,说: “烟就不抽了,你现在走出去,让我看看。” “出去”闫冯伟愕然看了看外边瓢泼似的大雨。 我也觉得不合适,转过头四下里瞧着说:“找把伞,出去让我看看。” “不用了,别费那个劲了!” 闫冯伟摆摆手,直接迈出车库,转过身来,站在雨中,把光头往前探着:“你看看,好好看看。” “看完了,赶紧进来吧。” “这就完事了”闫冯伟走回来,狐疑的斜眼瞟着我,“我说兄弟,你不是拿我开涮吧” “我跟钱没仇,拿你开涮更没好处。” 我嘴里说得平静,心里却在不停翻腾。 之前说他不对劲,纯粹是和相书上相对比,看出他像是灾星入宫。 那就只是针对一个人的面相,以及当时的五官动向而言。 他本人,在常人看来,除了长得凶了点,绝不会有什么特别。 然而,当进到车库以后,再和他相对,我竟看到,他原本光亮的秃脑袋上,居然围绕着一团浓重的黑气。 而他正面朝向我的时候,脸色变得死灰,就像是死人一样! 我刻意让他走到外面,离开了这栋房子,他被大雨浇灌的样子虽然狼狈,但面色如常,头顶的黑气也不见了。 可是一回到车库里头,就又变成了死人的模样! 或许是看我变颜变色,闫冯伟除了狐疑,也显得有点紧张起来:“兄弟,这到底怎么个状况能跟我透个底不你放心,钱不是问题……” 我用力挥了挥手:“不是钱的事儿。” 包括相语在内的所有相术,都只是通过人的面相来判断一个人的运势,所谓‘乌云盖顶’云云,不过是相师们为了取信于人,惯用的词汇,并不是说,真的能看到人头上裹着一团乌云。 我学的是相语、是相术,有嘴当然也可以说,可我又怎么会真的看到‘乌云盖顶’呢 疑惑间,想到一件事。 我弯下腰,伸手在栓柱的狗头上撸了一把,指间顿时夹杂了些许脱落的狗毛。 我把狗毛归置到一块儿,托到闫冯伟面前:“用鼻子,使劲吸一下。” 闫冯伟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你真拿我当蛐蛐逗呢” 我说:“我就是个宠物店的小大夫,跟你无冤无仇,我干嘛跟你过不去” 闫冯伟眼盯着我,悻悻的点点头,“成,我信你。” 说着一探头,把鼻头凑到我手心里,使劲一吸溜。 我赶紧后退一步。 下一秒钟,就眼看着他朝着外头,连着打喷嚏。 “一、二、三……” 他每打一个喷嚏,我就数一个数。 他好容易止住,揉着鼻子回过头,“我说……啊嚏!” “八!” 我冷汗都下来了。 有些事我肯定是不信的,但事到临头,本不信的,也有可能让人不得不信。 老白爷是老家的问事、大了,我从懂事开始,就喜欢听他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记得他曾说过:狼是七十二路野仙之外,五路邪仙之首。因为灵性充盈,身上的狼毛,也是能够拿来判定一些事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8章 新居(下) 第88章新居(下) “你他妈到底真懂假懂” 闫冯伟脸红脖子粗的瞪着我。 “我没说过我懂驱邪。”不等他开口,我接着说道:“不过,我大概能看出一些东西。” 我现在可以肯定,他头顶的黑气并不是我的幻觉。 当他打喷嚏的时候,黑气一点点的散去,等打到第八个,完全可以用满面红光来形容他。 可是,正常的表现仅仅只在一瞬间。 瞬时过后,黑气重新聚拢,他的脸色虽然涨红,但底色透着死灰,竟比刚才还不如。 老白爷说过,用狼毛诱使人打喷嚏,会在短时间内,令人的阳气外泄。如果人中了邪,阳气外泄的同时,缠身的邪祟也会被驱逐出去。 我本来是不相信这说法的,可事实一一应验在闫冯伟身上,就由不得我不信了。 最奇怪的是,老白爷说,能真正看到邪祟的,除了有道行的人,就只有天生的阴阳眼。 老白爷做了半辈子问事,也只是凭经验处理一些邪门的事,本身却是看不到邪祟的存在的。 普通的相师同样看不到邪祟,我又怎么会看见闫冯伟头顶的黑气呢 闫冯伟小心的问我:“你看出什么了” 我再次声明:“我不懂驱邪。可我看出来,你最近时运不济。你最好还是找个专门的人,给你好好看看吧。” 一般的狗毛不能代替狼毛,但黑背本身就是狼和狗杂交的品种。闫冯伟在毛发的作用下,连着打了八个喷嚏,黑气只短暂的消散,就又重新聚拢。 要按老白爷的说法,这人就是活不长了啊。 “你还真说对了。从上星期搬到这儿,我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在家里头都能无缘无故摔个跟头。”闫冯伟像是没听到我说的后半截话,瞪着眼问我:“诶,兄弟,你说,是不是这宅子有问题” 不等我开口,他就拉着我往里走:“来来来,你帮我好好检查检查,真要是这屋子不干净,那……那……”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从他开的车看来,他虽然有些家底,但买房卖房毕竟不是小事。真要他把新装的宅子出手,他也舍不得。 “这么快就来了啊快快,坐下,先喝点水,吃点水果。哟,这怎么还带了条狗啊” 闫冯伟的老婆孟珍,显然是刚化了妆,看起来可比之前顺眼多了。 但是和她一照面,我心又凉了半截。 她的前额,居然也缭绕着黑气,只是没有闫冯伟那么严重。 我问闫冯伟:“你先搬进来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闫冯伟诧异道,“我是上星期三搬来的,先雇人把屋子拾掇了拾掇。你嫂子为方便干买卖,先前一直住老房子,前天才过来。” 我喃喃道:“那真就是这房子有问题……” 孟珍脸一下就白了:“哎哟,我胆儿小,你可别吓我。房子有问题……这可怎么办啊这光装修就了快二十来万了!” 我又想打退堂鼓,但看闫冯伟的架势,就知道说了也白搭,只好硬着头皮说:“你带我好好看看这房子吧。” 这真算得上是豪宅了。 原本两套联排,中间打通,上下三层,可是比寻常的独栋别墅还要宽敞。 只是房子虽然大,这两口子的审美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中不中洋不洋的,在我这个对房子没奢求的穷光蛋看来都觉得不伦不类。 上下看了一遍,足足了一刻钟,却没有看出丝毫异样。 不过我倒是看出,两口子本身还是懂一些门道的。 屋里的各种摆设,虽然看起来很有点爆发户,但不同物件摆放的方位,都是很符合风水理论的。 回到一楼客厅,两口子迫不及待的问我看没看出什么。 我干脆实话实说:“说真的,我只会替人看相,而且只懂点皮毛。我能看出,你们俩从进了这屋子,就……” 我脑子突然恍惚了一下,话也戛然中断。 孟珍急得都快哭了:“诶哟,兄弟,你说实话,我们也不能坑你。你就说这年头,上哪儿去找有真能耐的人” 闫冯伟哭丧着脸接口道:“不怕你笑话,干我们这一行,都信邪。我买这房子之前,就找人来看过。钱是没少,可谁能想到,现在还是出了状况。我他妈肯定是让那孙子给骗了啊!” 恍惚过后,我使劲咬了咬下嘴皮子。 这次的‘失常’,并非是相语有所提示,而是像在陈祖道家里时一样,脑子里莫名多出一些绝不该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抬起右手,盯着手腕上的银链,“你也太心急了吧……” 闫冯伟没听清我的自言自语,但明显会错了意,急着把脖子里小拇指粗的金链子摘下来,往我抬着的手里一塞:“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我笑笑:“你一直跟我兄弟长、兄弟短,拿这玩意儿出来,不是生分了嘛。” 我已经有了计较,把金链子抛还给他,说:“有小米吗没有的话,马上去买。” “有!有!我拿给你!” 孟珍急着从厨房拎出一口袋小米,“你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去买。” 我冲她笑了笑,说:“够了。我懒得动。劳驾你们二位,把黄米洒在地上,从门口开始,洒满整间客厅。” 孟珍望着我,竟有些愣怔。 看到她的反应,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我干嘛要对她笑 关键我发觉,当我看着她的时候,内心深处竟起了一丝邪念。 并不是说,单纯的贪图她本人什么,而像是,想要利用她,达到某种目的似的。 这绝不能够是我的作风。 刹那间的邪恶想法,也绝不可能是我所能想到的。 我忽然想起,离开竹林山庄后,白晶说的一句话。 在付安生的家里,蒙超曾亮出从炭窑里得到的天蓬尺。 过后白晶说过,那原本是属于炭窑中的死尸,也就是属于吕信的。 天蓬尺可以当做防身的兵器,但更是驱邪的法物。 黄米铺地的法子,肯定是吕信的意识传达给我的。 而我,莫名其妙的突然能够看到人身上的煞气…… 吕信懂道术! 这个结论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恰巧这个时候,吕信的意识传递给我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可不认为,他是想要帮我。 童向南替人催眠,必须要找一个切入点。 吕信同样也在找切入点,目的是想通过这个点,逐步侵占我的身体。 现在,他似乎已经找到他想要的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9章 特殊通话 第89章特殊通话 不,绝不能让他得逞! 我惊觉正踏入陷阱,就想立刻抽身离开。 但是等我缓醒过来,闫冯伟夫妇,已经撒了半间屋子的黄米了。 我欲哭无泪。 这个时候说要走,就是菩萨也得跟我翻脸啊。 关键是,举目间,我已经看出了一些古怪。 “翻脸就翻脸吧,大不了让人甩两巴掌,我不还手就是了!”相较于面子,我还是选择明哲保身。 我正准备敷衍几句,让闫冯伟夫妇另寻高明,耳边突然传来两声轻笑。 “呵呵……” “谁”我下意识看向闫冯伟和孟珍,两人仍慌张的洒着黄米。 “你怕了,想走”声音再度传来,满是嘲讽的意味。 我猛然意识到,这声音竟似乎是从我脑海中传出的。 察觉到这一点,我哪还能想不到说话的是什么人。 我低眼看了看右手腕,心念瞬间电转。 童向南没有判断错,他来的可真快啊。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大白天,选择这种时机出现。 他是真会钻空子。 这个节骨眼,我就算是有所准备,当着两个外人的面,也不能按照预想的法子接招啊。 童向南说过,他还没想到该怎么治好我,只教给我临时应急的法子。 那就是反其道而行——人为的强行将另一种人格分裂出来。 他是教给我了方法,可法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想到之前的一个细节,我猛一拍脑袋:“你怎么这么笨啊!” “怎么了”闫冯伟夫妇同时抬头看了过来。 我忙摇头:“没事,我接个电话。” 我掏出手机,依次点了一组手机号,然后逐一删除,将手机贴在耳朵上。 我在心里念咒似的念叨:“你一定看见了,你能看见的,你这么聪明,知道我想干什么……” 之前脑海中的声音没再响起,又过了大约一分钟,闫冯伟和孟珍先后走到我跟前。 “都洒完了,你看看行不行。” 闫冯伟开口的同时,没有拨出的手机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喂。” “喂。”我将手机稍稍挪开些,斜眼看了看因为动作,下移箍紧在前臂的银链,不自禁的笑了。 对方默然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谁” 我笑道:“我知道你是吕信,我,叫三七。我们通过话的。对了,你应该知道什么是电话吧这个会发光的小匣子就是……” “这也是电话”吕信讶然道。 “对,你现在知道怎么用了,不是吗”我笑得更畅快。我保证对方知道该怎么‘正确’的使用手机,因为,他刚刚看过我的示范。 我挡住话筒,冲闫冯伟递了个眼神:“抱歉,和我通电话的人,在牢里关了几十年,头一回知道有手机这东西。” 闫冯伟和孟珍对视了一眼,神色都有些凛然。 两人同时往旁边走了几步,我听到闫冯伟小声嘀咕:“关几十年,不就跟无期差不离。那得是犯了多大的罪啊” 我大声对着他的背影道:“是杀人犯,死缓改无期。” 闫冯伟扭过脸,夸张的呲了呲牙。 电话里又传来吕信的声音:“你在跟身边的人说话” 我窃喜,你到底还是上套了。 我含糊道:“嗯,在一个朋友家里。他家的屋子……好像有点邪门。” 吕信道:“邪门怎么个邪门法” 我往前走了几步,低头看着地上的黄米,对着话筒说:“我已经在门厅洒了黄米,现在,看到一行脚印。” “黄米量门,有脚印出现,那这屋子里肯定有邪祟。”吕信明显提起了兴趣,问道:“脚印是什么颜色完整吗” 我盯着面前的脚印:“完整。红色。光着脚。” 吕信吸了口气:“新死的亡灵,都是掂着脚的。脚印完整,至少是百年老鬼。脚印在黄米上显现红色,那就是横死。” 我点点头,顺着脚印的朝向缓步往前走。 吕信又在电话里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上午,不过外面在下大雨。”我忽然想到,老白爷曾说过,无论再怎么凶的邪物,都不大可能在白天出来作祟的。 正如我之前揣测的一样,吕信果然是懂玄门异术的。 他显然是领会到了我话里的意思,说道:“下再大的雨,邪祟也还是要避天光的。除非那屋子没有窗户,或者窗户被封死了,否则邪祟一定不会在屋子里。” “不在屋子里那地上怎么会有脚印”说话间,我已经走到另一间屋子门口。 迈过面前的门,不再是黄米覆盖的范围,脚印自然也就中断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你难道没听说过暗室” 我心里一动,抬眼看清房间里的情形,忍不住大大翻了个白眼。 这根本就是一间厨房。 这个时代暗室就未必有,最多也就是乡下有地窨子。可谁又会把地下室挖在自家厨房里 不对! 貌似前不久,我才见过有人在厨房里挖地窨子的! 我扭过脸,见闫冯伟夫妇已然跟了过来,双双胆战心惊的望着我。 孟珍就只是恐惧,闫冯伟的眼睛里却透着一丝古怪。 我留意到他的眼神,又往厨房里扫了两眼,立刻就发现有个地方似乎不怎么协调。 我走进厨房,走到中间一个小吧台旁,转过身,指着一旁的柜门问闫冯伟:“这里头藏了东西” 夫妻俩都露出诧异的表情:“这你都能看出来” 这个时候,吕信又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清楚,“喂,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闫冯伟跟进来说:“这小区什么都好,就是信号差。特别是靠厨房这边,就没丁点信号。我平常都把手机放外头。” 我‘哦’了一声,收起了手机。 这时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这光头佬的诱导下,我犯了一个逻辑性的错误。 这一点差错,竟险些要了我的命…… 闫冯伟回头朝客厅看了两眼,转过来小声问我:“你刚才说什么红脚印我怎么看不见” “我也没看见啊。”孟珍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暂时摆脱了某人的威胁,我心里轻松不少,笑着对两人说:“你们要是能看到,那还找我来干什么” 我这会儿已经确认,我之所以能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都是因为吕信。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完全没了退缩的理由,又指指吧台旁边的柜子:“厨房里摆这么个玩意儿,就算是餐边柜,也太大了吧还被吧台挡着,门都打不开,不是摆明有猫腻嘛。” “有小偷也不会到厨房来啊。” 闫冯伟含混的嘟囔了一句,走了过来。 我以为他要搬吧台,往旁边走了两步,却见他走到那和双门冰箱差不多大小的柜子旁,掂着脚在柜子顶上摆弄了一下,又蹲下身,在底部掰了一下。 紧接着,另一只手一推,那看似对开的柜门,居然被平推到了一边。 闫冯伟站起身,瞄了我一眼,这才按住吧台边缘。也只轻轻一推,台面就以另一端的金属轴为中心,转到了一旁,把敞开的柜子完全让了出来。 我看的目瞪口呆,他冲我嘿嘿一笑:“这是我在一本老书里看到的法子,就是有小偷摸进厨房,发现有门道,也不可能想到门是这么开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0章 爱情的见证 第90章爱情的见证 我只能是佩服的点头。 这个光头佬,外表的粗俗绝对就只是伪装。 话说回来,他要真是二百五、一根筋,在东台门开买卖,那还不得赔死 双开冰箱大的立柜,里面却空无一物。 这回不用吕信提示,我也想到了当中关窍。 “这么机关重重,地下要真藏着什么宝贝,那我还是别看了。” “可别,就是藏了金山银山,也得让你看。” 闫冯伟说着,再次蹲到柜子旁,将底部的板子整块挪了出来。 我心说:还真是怪事扎堆了,才不到一个月,我已经见过两回在屋里挖地窖的了,而且还都是厨屋! 竹林山庄,付安生家里的地窖究竟什么样,我是没下去看。 闫冯伟家的这个,与其说是地窖,倒不如说是暗藏的一间地下室。 他这绝对是下了工夫的,估计推拉门一开,连带着底下的灯就打开了。 借着灯光,大致能看到, 见闫冯伟回头看着我,我反应了一下,问他:“你不下去,不怕我顺走你东西” 闫冯伟摸了摸光头:“你这么帮我们两口子,真要是有看上眼的,只要开口,我铁定给你。可是……我要不跟着下去,是不是有点太不仗义了” 孟珍跺脚道:“别啊,你们都下去了,那东西要是跑出来怎么办啊”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不禁啼笑皆非:“这大白天的,你还怕真有只鬼从下头钻出来” 我不想跟她蘑菇,直接顺着金属阶梯走了下去。 闫冯伟的新家绝对算是豪宅,单是厨房就跟我现在睡的卧室一般大。 这 底下的确放了不少东西,单是组合的金属货架,就有五个。 我大致瞅了一眼,只觉得奇怪。 见闫冯伟下来,我问他:“你有收藏的爱好喜欢瓶” 我这么问,是因为除了最外边的两个货架上堆了些破烂纸箱,里面的三个架子上和地上,都放满了瓶。 最小的不过巴掌大,墙角放着两个最大个的,都快比我高了。 关键这些瓶怎么看都不像是古董,那两个大的就不用说了,古代人绝不会闲得蛋疼,造这么样的东西。最里头一个货架上放的,就完全都是玻璃瓶。 最碍眼的是,挨边的地上,竟还放了一摞塑料桶。 闫冯伟忽然长叹了口气: “这些东西,在你眼里是破烂,在我看,它们可是比这里其它的东西、再加上我店里所有的货都还贵重呢。” “也是,千金难买心头好。”实际我是真不理解他的想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任性 闫冯伟笑笑:“我说你别不信,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但就是别动最后那个架子。还有,你要是挑那些塑料桶,就算是选最上头那个烂的,我肯定跟你急!” “因为什么啊”我越发好奇。在我看来,他说的这些是最不值钱的。 闫冯伟给我发了根烟,替我点着后随手打开了排气扇。 毕竟是几乎全封闭的空间,排气扇的声音也就显得有些大。 扇叶转动的嗡嗡声中,闫冯伟跟我说了那些‘破烂儿’的来历。 他最早真就是在北京潘家园练摊的,淡季的时候,就到外地乡下淘物件,按他们的行话,这叫做‘铲地皮’。 那年冬天,他到江南一带转悠了一圈,东西没淘几样,倒是想起,来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城市逛逛。 在潘家园练摊儿,来了这儿,肯定得去东台门。 到那儿还没来得及逛,在路口就碰上一茬子事儿。 路过一家店面门口,里头忽然丢出一个瓶,正砸在他脚后头。 没砸伤他,但却激起了他的火气。 可是只往门里头看了一眼,他就改变主意,不跟人计较了。 他说的很实在——里头人忒多啦。四五个大老爷们儿,块头还都不小,打不过人家啊。 “得嘞,今儿老子差点让儿子给开瓢咯。” 嘴上念叨着阿q的‘名言’,心里到底是不宣忿,还是忍不住又探头往那店里看了看。 这一看,眼珠子可就挪不开了。 那是一家店,里头却是闹闹哄哄的。 他这第二眼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女的,正在跟几个大男人争吵。 那女的个头也就到男人的肩膀,眼里噙着泪,却是梗着脖子,涨红着脸,带着哭音、扯着嗓子跟人吵。 按闫冯伟的话说,他对那女的是一见钟情,见她被欺负成那样,更是激起了英雄救美的心思。 当时他从隔壁门口抄了个板凳,冲进去直接就把最大个的一男的给砸趴下了。 放倒一个,他就往外跑,跑出店,跑到当街,挥着板凳叫嚣:“麻痹的,是爷们儿咱就出来过过汗儿,欺负一娘们儿算他妈人揍的吗” 接下来自然是一场混战。 战斗的结果就是——对方扬长而去,他被揍趴在街上,脑袋被开了瓢,血哗哗的,脖子里还套着个没了底的塑料桶,周围七零八落的洒满了,他就那么静静的趴在瓣当中…… 我忍不住笑道:“真英雄!” 闫冯伟眼睛一斜:“那可不,那桶是用来装的,桶把我脑袋给开了,半桶水都淋我身上了。兄弟,脑袋被开瓢是小事,那时候可是零下四度!我衣服从里到外湿透了。换你,你挺得住” 我点点头:“是有点悲壮。那‘卖的小女孩儿’肯定就是嫂子呗。过后怎么地了就这么忍了没找那帮人报仇” 闫冯伟一拍光头:“切,还报复呢,没让人把我送局子里去就不错了。过后我才知道,那帮人是市场管理。” 他朝上指了指:“那傻老娘们儿,不光两个月没交店租,还他妈连管理费都不交,就跟人穷横。扔街上那瓶,也是这煞笔娘们儿办的好事儿!” “姓闫的,你他妈不干正事,跟人瞎说什么呢”孟珍在上面骂道。 “我他妈给我兄弟介绍你当年的光荣事迹呢!老爷们儿说话,你个煞笔别插嘴!” 闫冯伟抬起头,笑着顶了一句。 我再看看那些瓶,笑着点头:“难怪呢,这些都是嫂子当年开店的家伙事吧” “那可不,这些都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他低下头,看向我时,笑容忽然凝固住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1章 梦游 第91章梦游 看到闫冯伟的表情,我也跟着一怔,本能的扭过头往身后看。 他忽然一拍我肩膀,笑道:“哈,吓着你了吧跟你闹着玩呢!” 我回过脸,打开他的手:“有溜没溜” 闫冯伟拍了拍手,“别那么小家子气,不逗哪来的乐啊。我算看出来了,你真没说瞎话,你真有能耐,但给人平事不是你的专业。成了,别生气,来,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他边说边走到正对楼梯的墙角,把一个脏兮兮,还塌了半边的纸箱子抱到了小桌上,“嘿嘿,不跟你瞎说,就这箱子里的玩意儿,随便拿出一件,就比我这宅子还值钱呢!”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堆在这儿” “嘿,外行了吧这他妈叫灯下黑,就是门子里的贼王来了,准保也得当这是破烂儿。” 他嘴里说着,从纸箱里拿出一个报纸包着的小东西,层层揭开了,递向我:“上眼看看吧。别看东西小,这可是明朝的玩意儿。” 我刚一伸手,他就把手缩了回去,“嘿嘿,你还真是个外行。我教给你哈,古董这行,玩意儿过手,你不能从对方手里接。万一东西掉地上摔了,坏了品相,算谁的” 他把那东西放在桌上,往后退了一步:“这么着,你再拿起来,要是摔了,我说两百万、一千万都得算你的!” “成了,长见识了,谢谢你哈。” 我嘴上说着,目光已经被那东西吸引住了,小心的拿起来,仔细观瞧。 这是一块圆形的玉佩,乍一看,像是太极图。仔细瞧,竟是两条首尾相反的鲤鱼。 奇的是,同一块玉,两条鱼是两种颜色。 其中一条在灯下看来,是黑色,眼睛却是白的。 另一条是白色,眼睛是黑的。 “阴阳鱼” 我就是再不懂‘玩意儿’,也看出这是什么了,两条不同颜色的鲤鱼环绕在一起,真就是寓意着太极阴阳。 我问:“这东西……真是明朝的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人造的呢” “那可不就是人造的嘛!” 我抬起头,孟珍往下探着脑袋,朝我手里指了指:“你别听他瞎说八道,他就是忽悠你不懂。那一箱子里头,就没一件真东西!什么灯下黑,灯下黑就是贼行发明的。你以为贼那么笨呢,我要是贼,下去第一个就翻那纸箱子!” “我去……我说嫂子,你们俩这是闲的无聊,拿我当礼拜天过呢” 我刚说了一句,托着玉佩的手心,突然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 我没敢撒手,也是没来得及撒手,低头一看,不禁一呆。 玉佩当中的黑鱼,没有任何变化;白鱼的眼睛本来是黑的,这时竟然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我以为看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 还没等再仔细看,忽然就听孟珍在上面大声喊了一句。 她用的是当地话,可我还是听懂了,她喊的是:“闫冯伟,你干啥” “蹲下!”另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叫道。 孟珍的喊话已经让我提起了警觉,听到这个声音,我更是想都来不及想,直接一蹲身,钻到了桌子底下。 脑袋才被桌面遮住,就听头顶传来“哗啦”一下破碎声。 感觉碎片砸落在脊背上,我又惊又怒,眼角的余光看到身后有人,猛地弓身向后一顶。 地下室总共就两个人,袭击我的只有闫冯伟。 按我的想法,我这么全力一顶,他就是块儿再大,被顶着膝关节,也得失去平衡,扑倒在桌子上。 可事实并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这一下顶过去,我就觉得后背像是撞上了两根并在一起的水泥柱子。 对方纹丝不动,我说不上疼,却被反弹了一下,整个人趴到了桌子下头。 我刚要钻出来,就听孟珍喊道:“你别出来!他又梦游了!你千万别出来,别惊醒他!” 孟珍的声音很怪,明明是在喊,但又刻意压着嗓子。 听到‘梦游’两个字,我倒是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了。 梦游是一种神经性睡眠障碍,梦游的人本身处于睡眠状态,但是能够行动。 梦游的人,会做出一些常人看来觉得古怪的行为,但本人在睡醒之后,是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的。 关键这个病最操蛋的一点,就是发病的时候绝对不能惊醒病人。 不然病人就会受到惊吓,严重的会被自己活活吓死。 我想不通闫冯伟有什么理由会袭击我,但我听得很清楚,孟珍说他梦游的时候,说的是‘他又梦游了’。 闫冯伟以前就有梦游症 这个时候发病,该不会是刚才冲盹了吧 事实是,我很快就认定,闫冯伟本身好像并不是针对我。 之前我给孟珍打电话,孟珍曾告诉我:‘别一个人去捉奸,你打不过那王八蛋’。 闫冯伟个头和我差不多,却比我胖大的多。一般人看来,我俩就不是一个级别,我的确是打不过他的。 闫冯伟如果清醒,多半也会这么认为。他要真想要我的命,弯下腰把我从桌子底下拽出来,把我活活掐死好像是最简单的办法。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孟珍压着嗓子喊话的时候,他已经转过了身,用一种怪异的步伐,僵硬的走到对面,一只手拿起一个瓶,转身又走了回来。 “啪!啪!” “哗啦!” 两个瓶先后在我头顶的桌面上爆裂,碎片落在面前的地面上,我一阵后怕。 从碎片看来,他刚才拿的也是瓶,瓷的。 如果不是我及时躲开,那一下砸在我后脑勺上,最幸运也得把我砸成植物人! 这他妈是想要我的命啊! 砸碎两个瓶,闫冯伟又转身走向对面。 我借这个机会,把头探出去,朝着上面喊道:“给我筷子!三根竹筷子!用煤气点着,扔下来!” 我并没有看到孟珍,只听她仍是压着嗓子,哭道:“我不能走……” “呜……呜……” 听到这低吠声,我猛然醒悟,刚要再开口,闫冯伟已经又走了回来,将两个瓶狠狠砸在桌面上。 我缩在桌子底下大喊:“柱子!坐下!坐!” 狗吠声一停下来,孟珍接着就问:“它不会冲下去吧” “不会!去找筷子,烧着了给我扔下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2章 时空错乱 第92章时空错乱 第九十二章时空错乱 我让孟珍去拿筷子,却半晌都没听到动静,我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随着闫冯伟的动作,面前瓶的碎片都堆成小山了。 为了不被碎片溅到,我只能护住头脸,尽量往里缩。 当闫冯伟再一次拿起瓶,转过身的时候,我开始觉得不对劲。 透过缝隙,我看到他露在外头的小腿,已经被飞溅的碎片划破好几处伤口。 有一处上面还插着碎片,看上去伤得十分严重。 就算是梦游,身体的感觉也还在,他伤得这么厉害,怎么就醒不过来呢 我透过手指缝隙,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我发现他头顶的黑气,居然不在了。 他的眼睛是睁着的,但没有丝毫的灵动,表情僵硬,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瓶砸落,我赶紧向后缩。 就在这一瞬间,我眼前突然一黑! 我以为眼睛受了伤,赶忙闭上眼,却感觉不到眼睛里有异物,也不觉得疼痛。 缓慢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我心想再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我还是先抽空逃出去,再想法子弄醒闫冯伟。 我睁开眼,仍然看不到东西。 打定主意,我也没犹豫,凭借印象,从桌子的一侧钻出,摸索到楼梯,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等到了上面,我错愕的发现,我并没有失明。之所以在就见外面天居然黑了! 我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在地下室这段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半个钟头,天怎么就黑了呢 雨还在下,那就不可能是乌云遮蔽天日。 我想掏出手机看时间,翻遍全身,空无一物,不光手机不见了,钱包也没了! 掉在 不对! 怎么从我上来以后,下边就没动静了 我疑惑的转过身,单是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根本无法看清地下室的情形。 我对这宅子不熟,孟珍不在,我不知道哪里能找到手电之类的照明工具。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厨房的灯打开,再不济,打开煤气,随便引燃点什么,好歹先脱离黑暗再说。 我走到厨房门口,正想摸索寻找开关,忽然发现,外面竟似有着些许光亮。 发出亮光的位置,应该是客厅,但为什么是绿色的光,而且显得摇曳不定 找到电灯开关,按了两下,没反应。 眼见外面光影恍惚,我只觉得奇怪,暂时放弃了点煤气的念头,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没走出几步,我就透过起隔断作用的橱柜空隙,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客厅靠墙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八仙桌。 桌上摆着两个铜制的烛台,和一个香炉。 香炉里的香,散发着袅袅青烟。蜡烛燃烧,发出的光,竟然是惨绿色的! 蜡烛怎么会发绿光呢 乍一看,那就是一张供桌。 可是,桌上并没有牌位照片,而是在香炉后方,摆放着一个瓶。 瓶约莫一尺来高,因为距离远,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就觉得瓶身很纤细,线条十分的优雅,给人一种像是古代淑女的感觉。只不过,在绿色烛光的映照下,瓶的颜色显得有些古怪。 闫冯伟还在地下室,摆桌子点蜡的,就只能是孟珍。 我让她拿筷子,她为什么要做这些 最要紧的是——她人呢 我正惊疑不定,忽然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顺着声音一看,就见一男一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两人的穿着都很古怪,都不是现代人的装扮,而像是从民国题材的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 两人走到供桌边,男的拿起一个烛台;女的则将那瓶抱在了怀里。 借着烛光,我看到男人的侧脸,心中疑惑到了极点。 这人居然是闫冯伟! 他不是在地下室吗什么时候上来的 我看不清女人的样貌,但是从背影看来,那应该就是孟珍。 这两口子,究竟唱的哪一出 我忽然冒出一个有些恐怖的念头——这俩人该不会是邪门歪道,合起伙给我下套子吧 闫冯伟或许根本就没有梦游症,而地下室还暗藏着其它通道,所以他才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经过厨房回到客厅。 可真要是那样,他们图什么 就因为我早上在电话里说谎 闫冯伟低声对那女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手牵着手,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我再没有思考的余地,只想弄清是怎么回事,于是等两人上到楼梯拐角,立刻就跟了上去。 我缩在拐角处,见两人到了二楼没再继续向上,而是沿着走廊朝一个方向走去。 等我摒着气跟上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进了一个房间。 之前我由闫冯伟和孟珍带着,已经把整栋房子看了一遍,知道二楼的这个房间,是两口子的卧室。 我急于想一看究竟,两人前脚进房间,我就掂着脚尖快步到了门口。 我承认,我不是做贼的材料,更不是什么私家侦探。 我还是太心急了,以至于,才一走到门口,就和门内的一个人打了个照面! 闫冯伟正好转过身,看样子是想关门。 虽然已经很熟悉他这张脸,可看到他这身怪异的打扮,以及眉梢嘴角的微笑,我还是不自禁的一哆嗦。 奇怪的是,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任何阻隔,他却像是看不见我一样,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想到地下室里的情形,我不禁怀疑,面前的闫冯伟和那女人,根本就不是真人,而是匿藏在这宅子里的幽灵! 揣测并没有让我退缩。 我来这里,不就是想弄清楚,这屋子里究竟有什么古怪吗 闫冯伟既然看不见我…… 心念电转间,我抢先一个箭步,迈进了门内。 这时,我忽然看到一个细节,瞬间不由的呆了呆。 这卧房我白天也看过,必须再次说明,闫冯伟两口子,真就是爆发户,品味绝上不了台面。 卧室是由两间屋子打通的,足有五十几个平方,家具多是欧式的,却又在中间,用中式的屏风隔成两个活动空间。 一进门,正对屏风的墙上,挂着个十分显眼的电子钟。 我发呆,就是因为看见了这电子钟。 上面显示的时间,竟是19点15分。 而显示的日期,居然是11月16号! 可我记得清清楚楚,今天明明是13号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3章 灶王香 第93章灶王香 疑惑间,闫冯伟已经关上门,转过了身。 我反应过来,让开一步的同时,快速的将两根手指插向他的双眼。 手指在距离他眼睛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刹住,他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现在可以肯定,他是真看不见我了。 再看看墙上的挂钟,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闫冯伟对我视而不见,走到墙边,将烛台放在柜子上,继而走到了屏风后。 这时我已经确认,无论我发出再大的动静,甚至大喊大叫,也不会被两人发觉。 所以,也就放开手脚,从屏风的另一侧走了过去。 闫冯伟已经和女人并排侧坐在床边。 这时,借着摇曳的烛光和窗外透入的天光,我终于看到了女人的样子。 女人就是孟珍! 可是,她虽然有着孟珍的样貌,但眉梢眼角所透出的神色,让我明显感觉,她是另一个人。 瓶被摆放在床头柜上。 两人偎依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听不清两人说什么,可是越发认定——这个女人虽然和孟珍长得一样,但绝不是孟珍本人! 所有正常男人,无论平常是优雅还是粗鄙,在某个时刻的表现,都大同小异。 现在的闫冯伟,终于‘原形毕露’,才脱下自己的马褂,就迫不及待的去解女人的衣服。 我感觉口干舌燥,但到底没昏了头。 我发现一个在当事人看来很平常,在我看来却非常怪异,甚至是细思极恐的细节。 我在陈祖道家里,换过一套不属于我的衣服。 当时我就觉得,那褂子的盘扣,系起来很麻烦。 面前的两人,穿的服装看起来十分隆重,而且相当繁琐,特别是女人上衣的盘扣、暗扣,我看着都觉头疼。 但最多只有半分钟,女人的上身就只剩一个绣着鸳鸯的肚兜了。 而闫冯伟自己,就只剩一个布的大裤衩了。 我知道再接下来,就是绝对的少儿不宜。 可是,偏偏眼睛却挪不开。 正当我随着闫冯伟的动作,越发冲动的时候。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喊道:“你没事吧筷子拿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头顶传来的又一下爆裂。 我蓦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缩在桌子底下。 地下室的灯并没有灭,刚砸碎瓶的闫冯伟,又再往那堆瓶走去。 我赶忙探出头,“筷子点着没扔下来!” “点着了!” 孟珍并没有直接往下扔,而是拿着点燃的筷子快步走了下来。 我急忙钻出桌底,一把抢过三根筷子,把其中一根横咬在嘴上,冲到尚未转身的闫冯伟身后,两手分别攥着一根筷子,将带着火星的那头同时插到了他两个胳肢窝里。 闫冯伟猛地抽搐起来,两个刚拿起的瓶脱手落地,他却只从嗓子眼里发出“呃”的一声。 我来不及多想,拿下口中最后一根筷子,将他拨的转过身,直接将筷子杵在了他前额眉心。 “尼玛……” 闫冯伟狠推了我一把,姿势怪异的捂着脑门,一屁股跌坐在地,呲牙咧嘴道:“什么玩意儿,疼死老子了!” 我过去拨开他的手,见他表情不再麻木,眼睛也恢复了神采,忙说:“能走吗先上去再说!” “我去,我这腿上怎么回事娘哎,我的瓶怎么都摔了……” 我搀着闫冯伟上去,他还在问发生了什么,摔碎的瓶是怎么回事。 等看清孟珍狼狈的模样,刹那间就不吭声了。 我把他扶到客厅的沙发坐了,回头问孟珍:“要你拿筷子,怎么那么久” “我们家筷子都是合金的,点不着,我去邻居家借的……” 孟珍浑身湿透,瑟瑟发抖,裤裙一边的裤腿,竟还撕裂了半截。 看看跟过来的栓柱,我一时语窒。 护主是狗的本性,听到我在 但孟珍认定闫冯伟是梦游,怕他被惊到,就只竭尽全力拦着栓柱。 好在栓柱不会轻易咬人,不然这两口子都要进医院了。 闫冯伟的腿伤,有一处十分严重。 我让孟珍换了衣服,开车带着两口子来到猴子的诊所。 一进诊所的门,皮蛋居然也在。 她也不说话,就只是斜眼看着我,一副很不怀好意的样子。 “猴哥,这是闫……闫大哥,他腿受了伤,右腿得缝针。” 猴子过来察看了一下:“怎么回事,这俩腿割的跟瓜似的。还有脑门上这点,这是被火烫的吧” “那是我用筷子烫的。”我挥挥手,“你先帮他缝腿伤吧。” “你们俩打架了怎么连火筷子都用上了” “哎呀,你别废话了,赶紧吧!”我想掏烟,手伸进口袋,却摸到一样冰凉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之前闫冯伟给我看的那块阴阳鱼玉佩。 我把玉佩递给孟珍:“出事的时候,我随手就揣兜里了。” 孟珍说:“又不是值钱的东西,你拿着玩儿吧。” 来的路上,闫冯伟已经听她说了事情的经过,拨楞着脑袋说道:“兄弟,你这回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别说这玩意儿不值钱了,你就是要我的命……反正你要有事,我绝对能豁得出去!你就收着吧!” 想到事发前一刻,阴阳鱼的奇异反应,我不得不说:“这东西的价值我不敢说,可我感觉,这不像是一般的东西……” “哎呀,让你收着你就收着,我都这样了,你还墨迹个什么劲啊嘶……我这胳肢窝怎么也别扭着疼啊” 我迟疑了一下,收起玉佩,说:“也是我用筷子给你烫的。我乡下的爷是卖野药的,他管梦游症叫失魂症。我见过他用筷子替人治病。” 闫冯伟拃着胳膊,呲牙咧嘴道:“那还真是……真是野路子,我是头一回听说,用筷子烫胳肢窝能治病的。” 一个声音忽然道:“筷子是灶王爷的香,人吃喝离不开灶火,要是中了邪,用祭过灶王爷的筷子,真就能驱邪啊。” 猴子看向我:“我阿婆,你头回来不就见过她老人家了” 的确,黎平刚带我来的时候,就见过这三阿婆在街口烧纸。 三阿婆把大小两只碗放在桌上。猴子偏过头看了一眼,“哟,阿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想起包饺子来了什么馅儿的啊” “韭菜虾米的。”三阿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看到一旁的皮蛋,老太眉笑颜开道:“皮丫头也在啊,正好,我再去捏几个饺子,你带回去跟你妈尝尝。” 皮蛋上前抱住她一条胳膊,笑嘻嘻道:“阿婆,我记得,你上回包韭菜虾米馅儿的饺子,还是在去年吧今天我是不是赶上了” 三阿婆笑道:“你就是不在这儿,我等会儿也得给你们送去。再过三天,就是阴日,是今年阴气最重的一天。你个小短命鬼儿哟,阿婆可不舍得你死啊。” 抱歉,第九十二章出了点问题,需要审核。给各位带来阅读不便,本人深表歉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4章 花瓶 第94章瓶 三阿婆是来给猴子送午饭的。 听她对皮蛋说最后一句,我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 三天后,那不就是十六号 跟着那邪异的新郎新娘进到二楼卧房以后,我就想到,两人不是什么鬼魅邪祟。 杨武刀留下的字迹有限,可以说是精简到极致,那某些在他看来不那么重要的,必然是很含糊的。 他在留给我的讯息中说,相语达到一定程度,是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样子,很直观的看到即将发生在这人身上的事。 这一点,无疑是最吸引我的。 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那不就是预见未来 然而,直到我进到那间卧室,才开始明白,他所说的‘直观’,究竟是怎样一种概念。 那段时间,我其实一直都没离开过地下室。恍惚间所见到的,一如我最初看到林丹跟高和会出车祸一样。 只不过,车祸是恍惚显现的静态画面;这一次,就宛如亲身经历。 电子钟上的日期,是11月16。 这也就意味着,我通过相语,看到了三天后,闫冯伟和孟珍的经历。 “嘘嘘!”闫冯伟忽然冲我挤眉弄眼。 我还没会过意,他就急着对正往后走的三阿婆说:“老太太,听你说话,你好像很懂点门道啊。我这几天时运不大好,你给我看看呗” 三阿婆头也没回,边往后走,边自言自语般说道: “老了,管不了闲事了。要说现在的年轻人,懂得用灶王香驱邪招魂的,可是不多了。但这么一来,就是跟那勾魂儿的东西结了仇了。唉,这种事,不是门子里的人,就不该管。可既然管了,就只能管到底,不然是会遭报应的。” 孟珍也是人精,听出她话里有话,忙道:“阿婆,你就帮我老公看看呗,就看看……” 说着想去拉住三阿婆,却被猴子横下拦住。 “我阿婆年纪大了,你们别烦她老人家了。” 他说的直接,孟珍和闫冯伟脸皮再厚,也不能再追着老太太了。 闫冯伟叹了口气,问我:“兄弟,你之前说让我请的高人,就是她吧” “不是。” 我算看出来了,这两口子都是精明人,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终于肯相信,我之前说的都是实话了,所以才急着另请高明。 不过,俩人也很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我也是直嘬牙子,三阿婆最后说的话,像是刻意说给我听的。管到底……我也得有那本事啊。 天底下没有后悔药,我只能对闫冯伟和孟珍说,我说的那人,本职是律师。如果需要,我可以替他们联络对方,但包括酬劳在内的细节,要他们双方直接谈。 两人连说没问题。 我拨通了白晶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白晶就问道:“是不是他来了” 我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吕信,说道:“他的确开始行动了,但还没到不能控制的地步。我找你,是因为别的事。我现在工作的宠物店里,有两个客户,新家有点不干净……” 我刚大致说了情况,白晶就急了:“你好好上你的班,干嘛还去招惹麻烦你知不知道,这种事不能随便管的!”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有没有时间,见面再说” “没有!我现在外地,短时间内回不去!”白晶声音更大:“你现在已经插手了,无论那屋子里作祟的是什么,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别说。”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是真想骂街,不是针对白晶,至少不是单纯的针对她。 我就只想混个文凭,然后找份工作。我没想惹是生非,可特么倒霉事一拨接一拨的找我! 我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更加无处逃避! 孟珍小心的问:“这事很麻烦人家不敢管” 我摇头:“她去外地出差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闫冯伟哭丧着脸说:“媳妇儿,要不然……咱还是把这房出手了吧。”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问题不一定是出在房子上。” 我问两人:“你们是不是有一个特别细长的瓶” 我比划了两下,瞥见桌上的纸笔,干脆画了下来。 我绘画功底也就幼儿园水平,只是画出个囫囵个的形状。 没想到闫冯伟夫妇只看了一眼,就同时“啊”一声低呼。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闫冯伟才对我说:“我年初倒是收过一个类似的,可我找专人鉴定过,那是假的。” 见他眼神闪闪缩缩,我沉声问:“东西现在在哪儿” 闫冯伟仰脸望着我说:“嗨,虽然说是假玩意儿,也好几千收的,总不能打水漂不是我把它放在店里,五一劳动节那会儿就给卖了。” 他转向孟珍一抬下巴:“我记得特别清楚,买家是个白头发的老洋鬼子。我还跟你嫂子争了好一阵,我说那是法国人,你嫂子非说是德国人……” 我随手把画撕下来,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对猴子说: “猴哥,伤口处理好了就让他们结账走人。” 孟珍问:“那我们的事该怎么办啊” 我笑笑:“什么事你们不就是来看伤的吗伤看好了,就走人啊” 孟珍还想开口,闫冯伟把她拉到身后,苦笑道:“西洋镜都被人拆穿了,你就别再多说了。” 我冷下脸道:“我说过,我就是个兽医。是你们硬要我替你们看宅子的。我命都差点交代了,你们现在还跟我撒谎这么着,我也不说废话。在我看,问题不在宅子,而是在那个瓶子上。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一句话,想要命的话,回去把那瓶砸了,能扔多远扔多远。” “砸了”闫冯伟一怔,斜眼瞅着我,明显试探着问:“真砸了那东西就算是仿的,就我那宅子,也至少能置办三处呢。” 皮蛋忽然插口道:“哎,小三,你还跟人说什么啊。我都看出来了,人家俩人,是把你当成惦记人家宝贝的贼了!” 我没再说话,坐到桌子后头,抄起筷子吃起了饺子。 猴子边洗手,边对闫冯伟和孟珍说:“缝好了,其它小伤,我给你开点紫药水,回去擦擦就行了。烫伤膏是从我这儿拿还是去药房买要的话总共九十二,不要就八十。哎哎,你拿我饺子撒什么气啊,你给我留几个啊!” 闫冯伟站起身,拉着孟珍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哭丧着脸说: “兄弟,你真别怪我多心。你就回想一下,从早上你给我媳妇儿打电话,再到我家……你说的红脚印我是没看见,可你是直接就把我藏家底的地下室找出来了。这会儿你又说起这瓶子……我能不多想吗我哪儿知道,我得这瓶子的时候,你是不是在边上看见了,回过头出老千计,想要我那瓶子啊” 我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抬起头含糊的说:“旁的我不管,我就一个法子,回去把那瓶砸了。” 闫冯伟兀自怀疑道:“你真不是为那瓶子” 见我沉下脸,他忙道:“别来气,别来气!我是说……那瓶子真值大价钱呢。要不……要不我找下家,把它出手了行不行” 我说:“东西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最后给你一句忠告:三天,你最多只有三天的时间。瓶子还在的话,你们夫妻俩会怎么样,我就不敢说了。” 闫冯伟咬了咬牙:“是不是我把瓶子摔了,我们就没事了” 我呆了呆。 黄米量门是吕信教的;米上如血般殷红的脚印,让我不得不相信一些另类事物的存在。 我通过相语,看到一个瓶。 现在印证,闫冯伟的确收藏着这么个瓶。 可作祟的邪灵,真就能因为瓶被打碎,灰飞烟灭,不再纠缠面前的两口子吗 还有,三阿婆貌似提醒过我,我已经和那邪祟结了仇了。对方会放过我吗 闫冯伟叹了口气:“你心里也没底吧” 我只能是点了点头,说:“你等一下,我再找个专业的问问。” 我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逐一删除后,把手机贴在了耳朵上:“喂!” “喂!”听筒中很快传来吕信的声音,“之前怎么忽然挂电话” “没信号。”我随口道,“还是那户人家,我跟着黄米上的脚印,找到了暗室,到了下头,本家忽然出了状况……” 我将电话中断以后所发生的情形,详细的对着电话说了一遍。 片刻,就听吕信说道:“三七对吧,原来你对这方面根本就不了解。照你说的,本家的男主人并不是得了什么梦游症,而是在暗室里,被勾了魂了。 三魂七魄,各有其用,失了主魂的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会做一些让人难以想象的行为。还好你懂的用灶王香追魂,要不然,再多拖延一阵,本家可能当时就要命丧黄泉。” “怎么才能确定,是不是那瓶的问题” 我是没跟他提起通过相语看到的情形,只说怀疑邪祟附在一个瓶上。 吕信忽然笑了:“哈,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事主才对。我只能告诉你,如果真是瓶有问题,你把瓶打碎,不光没用,还会更糟。古玩冥器的确是很容易寄附一些脏东西的。可是你要知道,对于人来说,那就只是物件;对于鬼魂,那等同是它们的家。把别人家给砸了,人家能不找你算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5章 双鱼玉佩 第95章双鱼玉佩 我被吕信一言惊醒,抬头问闫冯伟:“瓶是什么时候得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 闫冯伟反问道:“你真不是为了那瓶子” “你们可以滚了!” 我一直窝着火,这会儿更客气不起来了。 “别动气!别动气!” 闫冯伟抹了把脑门上的细汗,一咬牙说道:“那瓶子是白得的,根本就没钱。我那宅子的前房主,是个包工头,压根不懂古玩。我头一次去看房的时候,一眼就看出那瓶子是好东西。他居然真的拿那瓶子来插,随随便便摆在那儿。 他跟我说,该搬的都已经搬走了。剩余的家具摆设,包括那瓶子,我要是看得上眼就留下,看不上他就找人处理了。一听这话,我哪还犹豫,假装杀了杀价,当场就拍板把房买了下来。我专门跟他签了协议,只要他签了字,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就都属于我了。 其实为了买这房,我们两口子的老本都差不多了,哪还有多余的钱装修。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家里好些家具都不搭调,那就是原先房主留下的,后头我又添置了些。我就只找人挖了个地下储藏间。” 我问:“这期间瓶在哪儿” “房子一交接,我就把东西藏在三楼卫生间的马桶水箱里了。就是本家想找,也想不到我会把宝贝藏在茅房里。”闫冯伟有些得意的说道。 然后,他又腆着脸对我说:“你现在总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留一手了吧你一提那瓶子,我立马就想到,可能是原房主回过味来,知道明着要不回去,就派你来使阴招玩手段的。兄弟,这事真不能怪我不实在。你想啊,就早上,你莫名其妙给我媳妇儿打那个电话。当时我真以为你是世外高人,可事后越琢磨,就越觉得不大对头。你再是牛掰,也不能愣算出别人新换的手机号吧” 我问:“你是上星期搬进新家以后,才开始倒霉的” 闫冯伟想了想,使劲点了点头。 我再次把手机贴近耳朵,还没开口,就听吕信笑道:“我都听见了,你这个朋友,也是个人才啊。” 他道:“现在可以确定,出问题的不是宅子,而是瓶子。黄米量门,脚印完整且为血色,那就是有只至少百年以上的老鬼附在瓶子里。我记得你刚才好像说过,你那朋友,已经不是第一次……‘梦游’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他现在多半煞气遮蔽灵台,阳火羸弱不堪。如果不把瓶子的事解决,他应该撑不了太久了。” “该怎么处理那瓶” 我嘴上问着,心里却想:这吕信果然心机深的很,听口气,明明就知道解决的办法,却非要等我问。我真要虚心请教,就得先欠他一个人情。 “问的真直接。”吕信哈哈一笑:“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我可不是聪明人。” 他一提到‘聪明人’,我立时就想起了陈祖道和赵伯清。 吕信笑道:“你我虽未谋面,却似深交。如果我在跟前,自然可以替你解决此事。时下我不在……这样,我教你一个法子,虽然不能将瓶中恶鬼诛除,但是应该能够将它暂时封印在瓶中,不能出来作恶。首先,你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拿起笔,将他所说的记录下来。 “大致就是如此。不过,对人对事,都需随机应变。你是聪明人,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谢谢。” “不客气。” 吕信忽然道:“对了,你在什么地方反正我近来无事,要不,我去找你也好顺便帮你彻底了结此事。”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可别!我们现在在外国的唐人街。光是坐船,就要半个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那好吧。反正这……这电话方便的很,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给我吧。” “古大白!哦,再会。” “哈哈,洋文而已,我能听得懂。”他跟着用英语说了声再见。 放下电话,我脸还在发烫。这家伙,英语发音居然这么标准。 如果还在学校,我不是能利用他帮我过四六级 突发奇想的同时,我还有种古怪之极的感觉。 我就在这儿,我还是我。 可是,吕信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按童向南的说法,他是一种‘具有侵略性的意识’,那他现在的意识形态到底是怎么样的 “哎,电话打完了琢磨什么呢” 皮蛋看我的眼神很有些怪异。 我回过神,撕下记录的清单交给闫冯伟,让他去准备罗列的事物。一天筹备不全,就不要再回新家。 夫妇俩前脚走,猴子后脚就问我:“你还会替人看事驱邪” “我会的多了,我还会隔着孕妇的肚皮,看怀的是男娃女娃呢!”我苦中作乐道。 猴子正色道:“我刚才听你说的有模有样,可别真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种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说话间,三阿婆端来饺子给皮蛋。 猴子忙对她道:“阿婆,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三七,你见过的。他好像遇到点邪乎事,你帮他看看吧。” 三阿婆一言不发的端详了我一阵,摇摇头道:“我老眼昏,哪能看出什么,但这孩子应该不是短命鬼。” 她直接对我说道:“孩子,你这次应该是不小心惹上那脏东西的吧” 我忙点头,却一时无语。 她叹了口气:“只能怪我老太婆没能耐,帮不了你。唉,要是那混球在,这都不叫事。可惜,他不在。都这么些年了,那老混蛋也应该烧成灰咯。孩子,我真是帮不上忙,你只能是自己小心点了。” 她这段话有点让人莫名其妙,我不知道她说的‘混球’、‘老混蛋’是谁,但能感受到她的歉然,不禁有些感动道:“阿婆,您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我命硬,什么都扛得住!” 她点点头:“老话说‘只有见过鬼才怕黑’,年轻人吃点亏是好事,但要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祸既然已经闯下了,肯定要有个结果。你是阿强的朋友,我本该帮你做些什么。可再过三天,就是极阴日,是妖魔邪祟最猖狂的日子。我现在去城隍庙替你上香求符箓,那至少也要到十七号五更鸡鸣才可以。来不及啦。” 听到她说‘求符箓’,我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阿婆,您是懂门道的。您能不能帮我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给我看一眼。” 我把手插进裤兜,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我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却见玉佩竟然裂开成两半。 我多少有些懊恼。 这阴阳鱼或许是现代机器雕琢,看似精美,两条鲤鱼中间的空隙却极薄。 在地下室上蹿下蹲折腾那一阵,恐怕已经挤压折出了裂痕,这会儿居然一分为二,一块玉佩成了两条单独的鱼了。 “快给我看看!” 三阿婆一把将裂开的玉佩抢了过去。 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忽然面露喜色,“等着,都在这里等着,谁都不许走!皮丫头,你也不能走!” 她这次去后边,过了小半个钟头才回来。 “皮丫头,这个你拿着,一定要随身携带,睡觉也不准摘!” 她把一样东西交给皮蛋,却是裂开的那条黑色鲤鱼。 只是,鱼尾的部位系了红绳,上面还穿了一枚方孔的铜钱。 皮蛋愣愣的说道:“阿婆,这是人家的东西……” “让你戴着你就戴着!” 三阿婆转向我,把一样东西塞到我手中。 同样是半块鲤鱼玉佩,却是用白色线绳绑的白鱼,不同的是,上面并没有穿铜钱。 没等我开口,三阿婆就先向我问道:“你拿这玉佩给我看,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异样” “是……是啊。”我不敢隐瞒,把在地下室看到鱼眼发光的事说了出来。 三阿婆先是面露疑惑,继而对我说:“你既然得到这玉佩,便是和它有缘;阴阳鱼一分为二,实属天意。白鱼乃是阳鱼,鱼眼发绿光,说明是有阴魂想要侵犯活人。你把它戴在身上,时刻留意它有否异样,见机行事,就能逢凶化吉。” 她说的虽然急,但却浅显易懂。 我忍不住问:“阿婆,这玉佩是不是很值钱” 我虽然是穷光蛋,但实在没有白占人便宜的习惯。 不知道为什么,三阿婆从回到前面后就显得有些心浮气躁,摆着手对我说道:“就是一块石头,能值什么钱。行了,行了!我有话要单独跟皮丫头说,你没别的事,就赶紧回去吧。” 说着,竟然直接拉着皮蛋去了后院。 我和猴子大眼瞪小眼一会儿,猴子忽然起身道:“走,关门。” “去哪儿” “去你家!”猴子脱下白大褂,边往光脊梁上套背心边说:“阿婆是年纪大了,但从来不会瞎说。她说你遇到事了,就真是有事。弟兄有事,我不能不管。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性,那两口子真要再找你,你铁定不会告诉我。从现在开始,我就二十四小时跟着你。真有什么,咱哥俩一起顶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6章 诡秘视频 第96章诡秘视频 第三天傍晚,闫冯伟打来电话,说东西准备齐了,问我什么时候能过去。 我看看时间,说这种事最好还是白天进行。 他沉默片刻,闷声闷气的说:“我觉得我撑不到明天了。能不能先碰个头” 我听他语气不对,问他在哪儿。 闫冯伟说:“我们现在正打车过去,马上就到诊所那条路的路口了。” “那行,不用去诊所,直接走到底,我在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约莫不到五分钟,门铃就响了。 “这么快”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去院里开门。 来的,却是皮蛋。 她背着手,一脸顽劣不化的斜瞅着我说:“三阿婆让我跟你说一声,要是没把握应付这件事呢,今天晚上就去城隍庙躲一躲,等到后天早上,再想办法解决。” “今天晚上” “就是今天晚上,你可别忘了,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十六号极阴日了。” 我一拍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皮蛋忽然冲我摊开一只手掌:“赔钱!” 我一愣:“赔什么钱” “你家的狗把我的‘白狐大仙’咬破了,不用赔啊”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搬来头一晚,你就用那破气球吓我,我还没找你算账,还赔钱” 皮蛋眼睛一瞪:“我那就是跟你闹着玩!不怕告诉你,我的‘白狐大仙’可是限量版。别啰嗦,一口价,两千!” “你去抢吧!”我哭笑不得。 皮蛋哼了一声,抠着下巴说:“想不赔也行。你什么时候再去那光头家里,我跟你一起去。” “扯淡!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别没事找事!” 我是真后悔,当初在诊所里说那些事。 现在好了,猴子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也就罢了,这又多出来个凑热闹不嫌事大的。 皮蛋两眼望天,含糊的说:“你要不带我去,我就揭穿你的秘密。” “我没秘密。” 我已经打算跟她翻脸了,这似乎是对付‘倒霉孩子’最好的方法。 皮蛋忽然往前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说:“上次在诊所,别人没看见,我可看的清清楚楚。你那电话压根就没打出去,对着个没拨号的手机装神弄鬼,你是存心骗人,还是得了精神分裂啊” 我怔了怔,想起一件事,猛一拍脑瓜子:“真是让那光头佬给带沟里去了。” “光头佬怎么了”皮蛋八卦的问。 我正想说话,抬眼间,就见闫冯伟和孟珍正往这边走。 我只得先招呼两人进屋,皮蛋见缝插针,也跟了进来。 闫冯伟阴沉着脸,把一个提包交给我:“东西都在这儿,你看合不合用。” 我大致看了看,有些诧异,问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齐这一大包的。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闫冯伟干笑两声:“东台门是没几样真东西,可能在那儿开买卖的,哪个不是行家哪个手里还没几样真玩意儿我在东台门混这么些年,旁的不说,人缘总还过得去。我说有急用,哥几个还不都得帮衬一把你放心,这包里绝对没假货。就连这灶王爷的画像,都是清道光年间的。” “是正经东西就行。” 我点点头,见孟珍两眼红肿,问:“又出状况了” “嗯,冯伟他……他昨晚又梦游了!“ 孟珍哇的哭了出来,“不不,那肯定不是梦游,他那是中了邪了!” 想到那天地下室里的情形,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闫冯伟绝不是单纯的梦游,我一个大男人,当天看到他那副模样,也还吓得不轻。很难想象孟珍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惊恐。 “行了,别哭了!哭要是管用,我把所有兄弟哥们都喊来,陪着你一起哭!” 闫冯伟烦躁的挥着手,走到我面前,小声说:“咱单独聊几句吧。” 见他冲我递眼色,我点点头,将他带到隔壁。 猴子不光为人仗义,而且有股说一不二的劲头,说跟我寸步不离,那就说到做到,跟着走了进来。 闫冯伟朝门外瞥了一眼,低声对我说:“昨天夜里是出事了,不过不只是我,这傻老娘们儿比我还严重!” “怎么回事”猴子问。 闫冯伟看了猴子一眼,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我:“你自己看吧。” 我朝屏幕上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皱眉。 我倒不是针对闫冯伟,只要是精神正常的男人,都不会给其他男人看手机上现在显示的东西。他特意给我看,只能说明,昨天晚上真的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我迟疑着问他:“这合适吗” 他横了我一眼:“有什么比命更要紧我们是老夫老妻了……不怕给人看!” 我这么问,实在是因为,手机上显示的内容,太过少儿不宜。 那是一段视频,从静止的画面看来,应该是宾馆的客房,看设施,宾馆的档次还不低。 豪华的大床上,一男一女都没穿衣服,男的在下,女的在上,做什么就不必说了。 我和猴子对望了一眼,再看看一脸阴鹜的闫冯伟,最终还是点了播放…… “你们是不是忒王八蛋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的在身后响起。 我和猴子同时条件反射的一哆嗦,我本能的点了暂停。 转过头,就见皮蛋在我俩肩膀头上探出脑袋,斜咧着嘴,两眼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屏幕。 “别他妈闹腾!我不想你们再看第二次!”闫冯伟暴躁道。 我和猴子再次四目相对,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我敢保证,看视频的时候,他绝对和我一样,不会有生理冲动。 猴子冲我点点头,“接着往下看。” 随着我手指的触碰,视频继续播放。 画面刚开始进入动态,皮蛋就‘切’的一声。 但是,下一秒钟,她就和我、和猴子,同时大叫起来。 我更是被视频中显示的内容,吓得抖手间将手机甩了出去! 闫冯伟一声不吭的过去捡起手机,回过头闷声问:“你们都看到了” 我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猴子嘴唇哆嗦了好一阵,才颤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她居然有两张脸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视频总长不到五分钟。 最初,一男一女并排睡在床上,看起来还很正常。 但是,随着男人的一个动作,整个画风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男人只是翻了个身,由平躺,改为侧卧。 当他面朝女人的时候,女人忽然像是深吸了一口气。 画面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这一下动作在常人看来,可以说是古怪之极。 她闭着眼,不光提着鼻子,还张着嘴。因为动作幅度大,被子上半截都隆起的十分明显。 然而,她只是吸了口气,接下来,竟然就没再有延续的动作。 就是……她口鼻同时用力吸了一下后,整个人就不动了。就那么闭着眼,张着嘴挺在那儿。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和猴子对视了一眼。虽然都没开口,但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她死了 女人这时的样子,实在很像是刚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种情况,持续了得有将近一分钟。 突然,她猛地睁开了眼。同时,像是身下装了弹簧,手脚没动,人却一下坐了起来。 这时,她虽然张开了眼睛,但神情还很麻木。 昏暗中,女人略显僵硬的转动脖子看着左右,模样就像从沉睡中猛然惊醒,一时间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一样。 看到身旁躺着的男人,她像是受到了惊吓,身体明显一颤。 但很快,她的表情就起了变化。 她应该是看清了男人的模样,嘴角渐渐扬起,露出一抹浓重的笑意。 (看到这里,我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念头——这女人绝不是孟珍,而是和我在地下室时,通过相语看到的那新嫁娘是同一个人!) 接下来,女人主动攀附到男人身上,像是蛇一样扭动着身体。 男人受到撩拨,很快进入了状态。 需要说明的是,男人虽然配合,但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眼。 可以肯定,视频没有静音。 但是,扬声器里只间或发出一些杂乱的声响,视频中的一男一女,即使在动作最激烈的时候,也没有发出声音。 这时,女人是背对着摄像头的。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在她身体下落的瞬间,看到了最为恐怖的一幕。 因为动作,女人披散的波浪长发一直上下飞扬。 当她的头发再次向上扬起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后脑勺上,竟然露出了另一张人的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7章 分裂初始 第97章分裂初始 “你真的看清楚了” 闫冯伟向我确认。 我再次接过手机,视频播放结束,正定格在他最初交给我时显现的画面。 “这视频是你拍的” 闫冯伟点点头:“新家不能住,老房子才租出去,我们只能住宾馆。你们不说我梦游嘛,这次我留了个心眼,把店里的摄像头拆了一个,装在了宾馆里。” “其它的呢”我当然不会以为,他就只保留了这几分钟的录像。 闫冯伟苦笑:“我这就够丢人的了,还需要看完整的吗” 猴子抹着冷汗说:“这是我看过的最另类的‘片子’,我真不想再看第二遍了。” 我问:“就只这一段有问题” “就这段最明显。不过,这还不是最吓人的。”闫冯伟用力拍了两下光头,呲牙咧嘴的说:“就整个这一截视频……就这个过程,得有大半个钟头。我发誓,从过了四十岁,吃什么药我也没这么猛过。关键一点,要不是看了视频,我都不知道前头做过什么! 我就只知道,我一睁开眼,就那么靠着床头,坐在被窝里。小珍就靠在我身上,就那么仰着脸看着我!不怕你笑话,我们俩平常私底下还是挺起腻的。可是夜里头我一睁眼,一低头,正看见她仰着头、瞪着俩大眼珠子、对着我笑!我当时吓得都喊出声了!” “然后呢” “然后小珍像是被我吓到了,浑身一打颤,也跟着喊了起来。再然后……再然后我们俩就谁也没敢再睡,就那么搂在一块儿,哆嗦到天亮。” 他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转过身对着门口。 门外传来“嘤嘤”的哭声,孟珍从一旁踉跄出来,“你怎么不跟我说啊……老天爷,我们没造孽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显然是听到了闫冯伟的话,扑到闫冯伟怀里放声大哭。 闫冯伟紧紧搂着她,咬牙切齿,两眼却也是通红。 我看了看时间,拎起提包说:“别磨蹭了,时间有限,我们现在就过去!” 猴子是铁定要跟去的,见皮蛋摩拳擦掌,我一阵头大。 “你能不能别跟着胡闹”我向猴子使了个眼色。 我以为猴子会替我搞定她,不料猴子迟疑了一下,却说:“让她跟着吧。” 我诧异的看着猴子,他冲我微微摇头,接过提包,拉着我就往外走。 五个人,一条狗,才上了面包车,天就下起了雨。 等到达闫冯伟的新家,天已经黑透了。 闫冯伟咳了一声,问我:“要不要再给你那位高人朋友打个电话” 我一听就有点来气,上回他跟我说,厨房里没信号,我就中断了和吕信的通话,结果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今天皮蛋倒是提醒了我,我跟吕信,只不过是借手机为媒介,我更加是利用手机,给吕信造成一种相隔甚远的感觉。吕信的意识就在我脑子里,我给他‘打电话’根本就不用信号! 我问闫冯伟瓶在哪儿。 “就在地下室,我带你去。” “你别去了!你就告诉我瓶在哪儿,我自己下去找。” 我这么说,实在是因为,自打他和孟珍再进入这栋房子,已经变得很不对劲了。 见面时,我明明看到两人头顶的黑气又浓重了许多,可是一进客厅,不光黑气消失了,夫妇俩竟都还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样子。 我不认为这是好兆头,倒是不自禁的想起一个词——回光返照。 “行吧!” 闫冯伟是真豁出去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藏宝库’的真正所在说了出来。 我半开玩笑的说:“保险箱里应该不只一个瓶吧。要不要先列个清单,免得少了东西说不清楚。” 闫冯伟干笑道:“以前玩了命赚钱为什么还不是想把日子过舒坦现在,呵,兄弟,我把话撂这儿,只要能迈过这个坎儿,你要什么,只要我有,全给你都行!只要我媳妇儿好好活着,我什么都可以从头再来!” “真没看出来,你这光头佬还挺爷们儿的。”皮蛋赞道。 我说:“事不宜迟,去顶层的阁楼。” 闫冯伟又再问我:“真不用给你那朋友打个电话” “不用。” 我是有苦自己知。 皮蛋不光提醒了我,和吕信通话不需要信号。更让我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吕信死了几十年了,换句话说,现在根本就没这个人。 白晶说是他残留的意识侵入到我体内,我却怎都无法想象,那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形式。 童向南让我人格分裂,虽然没完全按他教的方法做,但我应该算是成功的隔绝了这份不属于我的意识。 可是听皮蛋说的时候,我猛然想到,我的确是‘成功’了,可我在和吕信通话的时候,完全沉浸其中。 假设世界上真的有鬼,意识和鬼魅同样是无形的,我却是生活在现实当中。 相比起来,我更着重于担心——我要真是分裂出两种人格,那不就等同是神经病吗 童向南现在已经移交到了监狱,我不可能随意见到他。 我能做的,貌似就只能是步步为营,能不招惹某人,就别去招他。 …… 阁楼里,皮蛋见我从包里往外掏东西,忍不住问:“这些破烂玩意儿,都是从哪儿淘换来的怎么还有瓦片儿啊” 闫冯伟说:“妹子,这可不是破烂儿哈。就这些瓦片,年代最近的也是清代光绪年间的。就这十片瓦,碰上识货的主,最少得卖两万!” “行了,别吹了,人要是没了,就是有两亿身家,那也是别人的!” 我边说边从包里找出卷尺,贴着地面测量,并用粉笔做下标记。 半晌,我站起身,指了指地上标画出的框架,对闫冯伟和孟珍说: “你们最好先上趟厕所,把该解决的都解决了。等进了这个圈子,就算顺利,也要过了五更天才能出来。如果不顺利……” “呸呸呸!一定顺!”闫冯伟使劲搓了搓光头,“我今天起来,到现在都没吃没喝,净抽烟了,不用去厕所。” 孟珍带着哭音说:“我得去一趟,我憋不住尿了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8章 老瓦片 第98章老瓦片 闫冯伟陪着孟珍去了三楼的厕所。 我趁这个机会,按照吕信教的方法,将闫冯伟准备的十片老瓦,沿着标记摆放。 摆下七片,猴子问我,剩下的三片该放哪儿 我随口说:“等他们进去以后,一片封门,另外两片,让他们顶在头上。” 皮蛋说:“你这法子可够稀罕的啊。整整一个晚上,就让人家两口子,坐在圈儿里,头上顶着瓦那还不累死啊。要我说,你不如让他们躺下,把瓦片盖在脸上还能舒服点。”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动,“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啊算我多嘴呗。”皮蛋含糊道。 闫冯伟和孟珍回到阁楼,孟珍眼睛红肿,显然是又哭过。 “我等下要是还想方便怎么办啊” “能憋就憋,憋不住就在圈儿里解决!这都什么节骨眼了,哪还有那么多顾忌!”闫冯伟指指瓦片围成的圈,问我:“我们待在这里头就行别的不用干什么” 猴子看看我,说:“你们先进去吧,然后一人顶一片瓦,再要怎么做,三七会跟你们说的。” 闫冯伟点点头,拉着孟珍就要往里迈。 “等等!” 我一把拉住他。 “怎么了”闫冯伟又盯着摆放的瓦片看了看,陡地恍然大悟:“哦,明白了,房子搭好了,那就不能‘穿墙过去’,得走门儿!” 我本来还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听他说到‘房子’,瞬时猛一激灵:“不对!你们不能进去!” “你不是说要他们在圈儿里待到天亮吗怎么又变卦了”皮蛋问。 “绝对不能进去。”我摇摇头,“等我先打个电话。” 这次我没有打给吕信,而是老着脸皮,拨出了白晶的号码。 听筒里静默半晌,传来急促的“嘟嘟”声。 “没信号。”猴子把他的手机给我看。 皮蛋也掏出手机,同样无法拨出。 闫冯伟挠头道:“这儿最不方便的就是这点,平常信号就不好,这一下雷雨就更差了。那什么,要不你到外边去打” 我快速的想了想,摇摇头,咬着下唇,又拨出一串号码,然后逐个删除。 “喂。” “喂。” 听到吕信的声音,我加快了语速:“我在那栋宅子里,已经按你说的布置好了。” “哦,那两人进去了没头上盖没盖瓦片” “盖了。”我冲所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着话筒说:“一切都是按你说的办的,接下来该怎么做” 吕信立刻说:“点香!从现在开始,香火不能断!子时一过,把香炉里的香灰连同黄米全倒掉,换新的,重新点香,立刻烧纸!” “好!” 我夹住手机,拿起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凑在话筒边“嚓”一声划着。 停顿了一会儿,将火柴甩灭。 没等我再开口,听筒里就又传来吕信的声音。 他很是郑重的说道:“记住,子时以前,香火一定不能灭。时辰一到,立刻换新的!” “明白!” 挂了电话,我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猴子问:“你手机能打通” “出岔子了”闫冯伟到底要圆滑世故的多,从我的表情和动作间已经看出了苗头。 我使劲闭了闭眼,睁开眼道:“我这个朋友居心不良,不能再听他的了。” 刚才皮蛋说把瓦片‘盖在’身上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大对头。 闫冯伟提到‘房子’,我才蓦地反应过来。 吕信让我准备十片老瓦片,把闫冯伟和孟珍围起来,还得是在正对着门的位置。 用来盛殓死人的棺材,又叫寿枋、老房,更有别名叫十大块! 按照吕信教我的方法,在门里摆放瓦片,摆成一个长方形……那不就是棺材的模样 十片瓦八片底,一人头上顶一片,就等同是棺材盖! 按我老家的习俗,一棚丧事办下来,只有到了棺材下葬的时候,才会把棺材盖上。 屋中停棺,再在门口摆香炉点香,那就是设灵堂。 盖棺定论,要按吕信说的去办,这是要把闫冯伟和孟珍直接给发送了啊! 我以前见老白爷替人主事过,所以知道这些。 这些祖辈传下的规矩,各地大同小异,某些细节却都是不能违背的。 吕信懂得术法,那就更不应该反其道而行! 我刻意打电话给他,并且假装按照他说的去做,就是想试探他一下。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用意何在,但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在说谎。 因为,虽然通话的过程中,他的反应听起来很正常,但我还是听出,他语气中不自觉露出的一丝得意。 闫冯伟急着问我:“你那朋友都靠不住……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虽然也开始六神无主,可是在我看来,他和吕珍此刻的神采,就好像新出生的婴儿一样熠熠生辉。 我望着两人,喃喃道:“人不可能一辈子一帆风顺,这俩人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忽然莫名其妙转运……” 心念转动间,我渐渐捋顺了思路。 我让他们等在阁楼,不要擅自行动。匆匆下楼来到车库,从开来的面包车上拿了一件老款的雨衣。 刚关上车门,就见猴子表情严肃的来到跟前。 我问:“你有话跟我说” 猴子低声说:“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让皮蛋跟来。那是因为,我阿婆说,她就快要死了。” “鬼扯!”我连连摇头,“她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就要死了” 猴子盯着我说:“阿婆是神神叨叨的,但她不会骗我。她很疼皮蛋,绝不会拿这个装神弄鬼。我本来也不相信的,可是如果光头佬的那段视频,不是人为假造的,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愣怔了片刻,缓醒过来,一把揪住他:“你既然相信,那就应该送皮蛋去医院!你让她来这儿干什么万一真有什么,耽搁了的话……” 猴子说:“是阿婆说的。去医院没用,她只有跟你在一起,才有可能没事。阿婆说的很清楚,只要她能过得了这个极阴日,她就有继续活着的可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9章 密码 第99章密码 “你还不相信我说的” “这个时候,我信不信管什么用” 我一把推开猴子,拿着雨衣回到阁楼。 我把雨衣丢给闫冯伟,从包里拿出两盏巴掌大小的红灯笼,点着以后,分别交给他和孟珍。 “披上雨衣,拿着灯笼去外面的露台。” 我眼珠转了转,继续道:“凌晨四点前,待在东南角,灯笼绝不能灭!” 孟珍朝灯笼里看了看,“这蜡烛头就这么丁点,能撑那么久吗” 闫冯伟笃定道:“一定能!” 他转对我解释道:“这两截蜡头是我找一个盗墓贼要的,别看短,加了料的,至少能烧一天一夜。那姓臧的地老鼠早年欠我一个人情,他肯定不会坑我。” “那就行,你们就按我说的做,看着灯笼,其它什么都不用管。还有,过了十二点,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就算是我喊你们,也不要出声。” 我让两人现在就去露台。 闫冯伟点点头,却又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兄弟,我实话实说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真心帮我们,可我也看出来了,这方面你好像连半吊子都算不上。一句话,你尽力而为。如果不行……你……你们就走!咱们本来就不熟,你犯不着替我拼命!” “你哪那么多废话!” 我把两人轰出门,回到屋子中间,将之前的瓦片一一捡起,走到桌旁,在桌子上重新搭建布置。 皮蛋凑到我身后,捅了捅我后背:“哎,我说你这人怎么有点狗脸儿啊说变就变我可还记得,在医院的时候,你可是想泡我的,结果出了院,就连个微信都不给我发了。这回也是,刚才你还跟个二瓜蛋子似的,这会儿怎么又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压低了声音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精神分裂” 我抬眼看向猴子,猴子冲我微微摇头,意思很明显——她本人并不知道所谓的极阴日,也是她的生死劫。 皮蛋是真闲不住,见我不说话,又指着堆起的瓦片问:“你这又是摆的什么龙门阵用瓦片盖房” “不是盖房,是龛位。” 我对着尖顶的‘瓦片房’审视一阵,从包里拿出一块灵牌。 灵牌没有刻字,漆明显也是新上的,虽然不大,但入手很有分量。 我忍不住抬高声音问:“这灵牌确定是我要的” 闫冯伟在露台上回答道:“绝对是正经的小叶紫檀!东台门西头刻章的赵瘸子给我弄的木料,东头棺材李的手艺,没实行火葬那会儿,老李真就是给人打棺材弄这个的!” “看来你人缘是不错。” 我把灵牌放到‘瓦片房’里,又从包里拿出一串铜钱交给皮蛋。 “把这个收好。” “这玩意儿是干嘛使得” 我说:“这是五帝钱,可以辟邪挡煞。” 皮蛋扒拉着包看了看:“就一串儿给我了,你怎么办我可记得三阿婆说过,你才是对方的目标之一。” 我贴近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戴着五帝钱,我带着你,不就都安全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我就把闫冯伟准备的香炉放在通往露台的门槛内,倒入黄米,点了三炷香插在里面。 猴子终于忍不住问:“还有没有别的家伙事好歹给我一样,我这心里边直发虚。” 我掏出一把尺许长,像是工艺品似的木剑,抬高声音问:“这剑真是桃木的” 闫冯伟在露台上回应道:“必须是!这可是隔壁老王家镇宅用的!” 跟着又声音抬高了八度:“不是我家隔壁,是在我隔壁开店的那个老王!” “那不还是隔壁老王!”猴子看着桃木剑直搓手。 我随手把木剑插进后腰,从包里掏出个陶土盆递给他:“猴哥,你就待在楼上。看着香炉,千万不能让香火断了。这盆儿你也看好了。一会儿甭管我上没上来,你只要听到我喊‘烧’,你就把包里的纸钱点着了往盆里续。” “我给烧纸”猴子斜眼瞅着我,“用不用我给摔盆儿啊” “别闹!你要真想摔……” “我摔你大爷!” …… 我招呼皮蛋一起下楼,来到一楼的厨房。 下到地下室,里面还是一片狼藉。 皮蛋看着满地的碎瓷片,问我:“光头佬以前是在景德镇开买卖的不然哪来这么多瓷器” “没,他老婆最早是开店的……” 我一边给她讲述房主两口子的恋爱史,一边蹲到第二个货架前,把最下一层的一排纸箱逐一搬开。 掀开铺垫的五夹板,再撬开下边的地板砖,立时就看到一个暗藏在地下的保险箱。 “光头佬是属老鼠的吧这么会藏东西”皮蛋拨楞着脑袋感慨,“他长得是砢碜了点,不过要听你说,他其实还挺重情义的。就刚才,他让你别管他那会儿,我都有点感动了。” 我扭脸说:“你别管我,你走吧!” 皮蛋瞪着眼,干张嘴不出声:‘滚!’ 咫尺间看着她如画般精致的面容,我忍不住往她脸前凑了凑:“知道武则天吗慈禧太后知道吗” “你们兽医可能历史差点,但应该不全是白痴吧”皮蛋偏着头和我对视。 我又朝她靠了靠:“别扯闲白。有句话叫做——女人不狠,江山不稳。你就老实说,你爱江山吗” 她不说话,只是斜眼睨着我。 我退了少许,比了个兰指点着自己的腮帮子:“我美吗” “噗……” 皮蛋终于再也绷不住,笑着搡了我一把:“你有溜没溜赶紧干活吧!别忘了上头还有俩正在外面淋雨喝风呢!” 我也忍不住笑了:“那秃头也真是够可以的。不光会藏东西,还设这种密码,也不嫌肉麻……” 我边说,边在保险箱的数字键上点了一串号码,跟着嘴里念叨着“爱江山,更爱美人……”依次按下每个字开头的拼音。 “砰”一声轻响,保险箱弹开了一条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打开,看看里头都有什么宝贝”皮蛋边说边把头挨了过来。 我深吸了口气…… 片刻,皮蛋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你干嘛呢干嘛不出气儿你吓唬我呢” “呼……” 我长出气道:“我憋的不是气,我憋坏呢。你要是再靠近一点点,我肯定就亲你脸上了。” “我看你是没鼻子没脸啊!” 皮蛋照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别墨迹了,赶紧拿那瓶吧!” 我是想开了。 我对这个女孩儿,见头一面,就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起先我担心的是,我现在诸事不顺,还随时可能丧失自我,所以强忍着尽量不跟她多接触。 是猴子提醒了我。 这个我一见钟情的女人,已然病入膏肓。 这并不是说,给了我什么偏面的自信,也绝不是以同病相怜为基础,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我现在之所以变得主动,甚至有‘轻佻’的嫌疑。 只是因为,我忽然觉得,综合所有因素,全部现实加起来的残酷,都无法和时间的流逝竞争…… “我……我喜欢你……” 我匆忙说了一句,同时手忙脚乱的拉开了保险柜。 我不知道皮蛋有没有听清我的告白,也来不及看她的反应。 因为,保险柜打开的瞬间,一股阴风席卷而出,直扑上了我的面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0章 五度空间 第100章五度空间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阴风吹的睁不开眼,慌乱间避无可避,只能是大喊一声:“躲开!” 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我还没站起来,被这只手一拽,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只觉一阵眩晕,使劲甩了甩头,睁开眼看清状况,浑身猛一激灵。 我所在的竟已不再是先前的地下室,而是明显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这个房间不大,但所有家具摆设,都不是现代的。 我就坐在屋子中间的地板上,所看到的一切,都让我有种置身在旧时代的奇异感觉。 “哎,咱们怎么一下跑这儿来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才发现手里还握着一只小手。 一扭脸,就见皮蛋正满脸诧异的瞪着大眼睛盯着我。 我蓦地反应过来,我们不可能一下子转换到别的房间。 眼前所见,十有八九又是因为相语导致的! 可皮蛋怎么也跟来了 杨武刀留下的记载中,可没说还能带其他人进入相语啊! 皮蛋想要松开手,我赶忙用力握紧她,“别撒手!” “为什么你占我便宜啊” 我摇摇头,拉着她站起身,仔细打量这房间。 皮蛋到底是女孩儿,挨近我小声问:“咱们刚刚不还在地下室吗怎么一下子跑到这儿来了这屋子……好像不是现代的,难不成咱穿越了” “别瞎琢磨了,不是穿越,是……” 我想说这种场地的转变是相语造成的幻像,并非真实,可话到嘴边,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之前同样是在地下室,我头一次通过相语,看到了三天后,也就是十六号可能会发生的情形。 可那到底还是在闫冯伟的家里。 但是眼下——我可以肯定,他家绝没有这么一个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皮蛋越发胆怯,声音也有点发颤。 我感觉到她小手的温润,心里的疑问瞬间都抛诸脑后,“这肯定不是穿越,如果非要有个解释……”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问她:“你有没有听说过第五度空间“ “什么意思你当拍科幻片呢” “按照传统物理学概念,我们所在的是三维立体空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认为,空间和时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三维空间加上两个时间维度,就是五度空间。” 我对皮蛋说:“你只要知道,五度空间和现实中的三维空间是相互交叉的就行了。我们现在人还在地下室,但是意识却到达了第五度空间。在这里见到的一切,之后都会在现实中发生……” “咳咳!” 话说一半,拉着的床幔内突然传出两声男人的咳嗽。 皮蛋吓得向后一缩,我忙对她说:“别怕,在这个空间里的人,看不到咱们,也听不到咱们说话。” 我说这话其实都有点亏心,所以下意识把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并且拉着皮蛋躲到了一面屏风后头。 皮蛋抬眼斜视着我,小声说:“我看出来了,你不光是精神分裂,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嘘……” 我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到有动静,把眼睛凑到屏风相连的缝隙处往外看。 床幔的一边拨开,一个穿着布内里衣裤的男人坐到床边,两手撑着膝盖,朝着痰盂里啐了一口。 “这不是光头佬吗”皮蛋在我下方,同样看到了这男人的模样。 我缩回眼睛,拉了她一把。 她一脸诧异的和我对视,小声道:“光头佬怎么长头发了” 从床上坐起的男人,看模样,的确很像闫冯伟。不过闫冯伟是光头,而这人却有着浓密的头发。 我无法回答皮蛋的问题,心里更是狐疑到了极点。 男人的这身打扮,我倒是不觉得太奇怪,可真要是他,一个光头长出这么长的头发,那至少得小半年的时间。 即便相语再神奇,又怎么会看的那么久远 还有,我怎么觉得这房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里怪气 “你这就要走了”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示意皮蛋先别多问,看看情况再说。 透过屏风,只见床上又坐起一个女人。 她同样穿着贴身的小衣,小鸟依人的伏在男人背上。 从这个角度,我能够看到她的侧脸。 这女人并不是孟珍,不光长相比孟珍好看,而且年纪也比孟珍小,看上去最多不到三十岁。 不对!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被忽略的一点。 那就是——不光女人年轻,男人的样子虽然像极了闫冯伟,但年纪绝对比闫冯伟要小很多! 男人仍是双手撑着膝盖,像是愣了愣神,才开口道:“走了,早点走,跟家里知会一声,好早点过来接你。” 女人把脸贴在他肩上,轻笑两声,笑容很有些凄然:“我权当你说的是真的吧。” 男人猛一皱眉,回身间一把捏住她的下颚:“什么叫权当是真的你拿我说的话当放屁呢” 女人眼中透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真要娶我” 男人越发气恼,却是一下将她横揽到了腿上,“我姓林的从来说一不二,更不会对自己的女人撒谎!这趟回去,我会把你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爹。” “别!”女人急道:“你让他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就行了,千万别跟他说我是干什么的。不然他一定不会让我进门的!” 男人哈哈一笑:“你想多了,我家老爷子没你想的那么古板。而且,我也不可能瞒骗他老人家。再说了,你到这门子里营生,是为人拐骗,和那些个只认钱的小妖精不一样。要不然,我也不能看上你。” 见女人眼中似蒙上一层雾水,他捧起女人的脸庞,在女人唇上轻吻了一下,温柔却不失坚定道: “乖乖在这里等着,最迟不过八月中秋,我就来接你回去。” 女人一怔:“要那么久” 男人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干笑道:“我他娘的把钱都撂在你们这儿了,回老家的路费还得现打兑。你放心,就算不坐车,用走的,来回这一趟,一个月也够了。我可还急着领你过门呢,你在这儿多待一天,我他娘的心里就不舒服一天。” 我顿时醒悟过来,怪不得房间里脂粉气这么重呢,听男人的话音,敢情这里是勾栏院,是做皮肉生意的所在。 女人没再说话,垂眼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男人推开她,迈步到一旁,取过一个皮箱,打开后,拿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解开后,将包裹的事物放在桌上。 女人也整理好衣服走了过来,问:“这是什么” “是宋朝的听风瓶!”男人冲她一笑:“不过是假的。” 女人白了他一眼:“你说你家世代做古董生意,怎么还会让假货打了眼” 男人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说:“傻婆娘,谁告诉你假的就不值钱了真正的听风瓶,现今是否存世,都难说的很,若是真的,都可以买下半个奉天府了!这瓶子虽然是仿的,却是明朝天启年间汝窑所出,不说价值连城,换你们这半条街的买卖还有富裕呢。” 他重新将瓶子包好,珍而重之的交给女人:“现如今我该当的都当了,唯独这样东西,那是绝对不能轻易折现的。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保管,既是定情信物,也是要你安心等我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1章 回到过去 第101章回到过去 女人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我可不能要!你赶紧收回去,带回家吧。” 男人板起脸道:“我这趟回去,势必有些艰难,把它带在身边,反倒会招来祸患。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这东西由你保管,会更稳妥。” 女人迟疑了一下,把包裹放到桌上,急匆匆走回床边,从床下拿出一个匣子。回到桌旁,把匣子往男人怀里一塞: “这是我所有私攒的积蓄,你拿去做路费,瓶子你带走,我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男人打开匣子看了看,长叹了口气。 女人泫然欲泣道:“我才来这里两年,就只有这么多了,不够的话……你等等……” 她匆忙摘下耳环,男人未接,忽然放下匣子,一把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 “砰砰!” 敲门声突兀的传来。 我瞬间一阵恍惚,眼前一,再看外面的天已然黑了。 没等我再凑眼向屏风外观瞧,就听皮蛋一声低呼。 感觉到她指甲掐进我手背里,我赶紧拉了她一把。 昏暗中,就见皮蛋满脸惊恐,一只手朝着屏风指点。 我透过屏风向外看,也是心头剧震。 房梁上竟吊着一个人! 惊魂稍定,见屋里没有旁人,我拉着皮蛋走了出去。 借着窗外透入的月光,仰头观望,吊死的这人,赫然就是之前跟男人定下终身的女子! 女人一身素服,再没了之前那股风尘气息,却也没了生命的迹象。 桌上摆着一物,正是男人交给她的听风瓶…… “她怎么死了”皮蛋声音发颤。 我看向窗外,明月当空。 我喃喃道:“如果今天是八月十五,她就有寻死的理由。” 皮蛋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那个渣男没来接她!” 我默然不语。 我和皮蛋都听到了男人对女人的承诺。 女人把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了男人,更是把心给了他。 然而,男人并没有遵守承诺。 女人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欺骗更能伤害一个人的…… 皮蛋眼睛都瞪红了:“王八蛋!我还以为光头佬就是长得丑,没想到他人这么渣!活该他被鬼迷,他就该死!” “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他就是个背信弃义的王八蛋!是个骗子!用一个破瓶子,骗光了女人的钱!他骗财骗色!” 皮蛋是气糊涂了,我还没失去理智。 不过,诸多的疑问纠缠在一起,也令我的大脑无法正常思考。 皮蛋越说越气,抓起桌上的瓶子,狠狠摔向地面。 我并没有听到瓶子碎裂的声音,只在她瓶子脱手的瞬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到清醒过来,两人已经双双回到了地下室里。 “怎么一下又回来了”皮蛋发懵的问。 “那得问你自己干了什么!” 杨武刀留下的记载中,并没有详述一些细节。 但我已然想到,通过相语进入所谓的‘异度空间’,并不能真正和那个空间里的人和物体产生交集。 一旦试图改变什么,结果就会导致我们回到现实当中。 想明白这一点,我又去看保险箱,却发现里头除了几个大小不同的纸包,并没有那个瓶子。 皮蛋也看清了保险柜里的情形,“瓶呢” 她蓦地打了个哆嗦,贴近我小声道:“瓶子里附着的,该不会就是那个女人的鬼吧” “就算是,东西也不会自己长脚跑掉。” 我仔细看了看刚才搬开的纸箱,伸手摸了摸,看看手指,拉着皮蛋起身。 回到阁楼,猴子问我:“不是去拿瓶了嘛,东西呢” 我径直冲上露台,“闫冯伟!你还想作死到什么时候!” 闫冯伟和孟珍缩在雨衣下,双双看着我。 半晌,闫冯伟才开口:“兄弟,真是那瓶子的问题啊” “拿来啊!”我大声道。 两口子对望一眼,孟珍才战战兢兢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正是那个瓶子! “你们想死别害我!” 我一把抢过瓶子,回到阁楼中,挪开灵牌,小心的将瓶子摆到‘瓦片屋’里,再将灵牌摆在前头。 皮蛋后知后觉的问:“瓶子是王八蛋光头佬拿走的” 我阴沉着脸道:“不是他还有谁就算东西长了腿,什么鬼能从里头把保险柜打开” 露台上传来孟珍的哭声:“不是他,是我……我们买完这房,就不剩什么钱了,我们就指着这听风瓶翻身呢。我刚才说上厕所,就是下去拿这瓶子去了,这都是我的主意……” 皮蛋恼怒的大声道:“你们会没钱你问问你男人,他骗了那女人多少钱他又知不知道,被他骗财骗色的那个女人,已经上吊死了!” 孟珍似乎愣了一下,紧跟着竟也大声道:“不可能!你要说他外边有女人,我信!是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可你要说他骗女人钱,我一万个不信,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都别闹了,外边的,看好灯笼!灯笼灭了,你们谁都别想活!” 我拉住想冲出去的皮蛋,“你也消停点!你就不动动脑子,想想有什么不对劲” “还不对劲呢……你不也都看见了就是这死光头骗了那个……” “那个什么技术工作者”我瞪了她一眼,“你好好想想,那屋子的布置、两个人的穿戴、说的话……全部都不像是这个年代的。最重要的一点,你确定那个男的就是光头佬本人” 皮蛋一怔:“那不是他听你这么说,那个人不光有头发,而且年纪好像也比他小一点。” “不是小一点,是小太多了!” 猴子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怎么又跑出个‘技工’来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我把和皮蛋一起见到的情形,简短的对他说了说,同时也不断整理着思路。 猴子听完,连连摇头:“你说的我听着都邪性,现在哪还有逼良为娼的啊还把积蓄给男人做路费,你以为那是现代杜十娘呢” 皮蛋说:“我可以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按他的说法,我们通过第五度空间看到的情形,就算还没发生,将来也一定会发生!可是……光头佬长头发可以理解,他怎么还越活越年轻了呢” 我想了想,沉声说:“人不可能越活越年轻,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看到的不是将来,而是过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2章 替我活着 第102章替我活着 我话才出口,闫冯伟就在露台喊道: “兄弟!没证据的话不能乱说!不怕告诉你,我外头是有女人!不光现在有,以前也有过,他妈老爷们儿就离不开娘们儿!可我从来都没有女人钱的习惯,更不会骗财骗色!现在不会,过去也不会!那种下三滥的事,我就干不出来!还有!我是遗传的秃顶!小时候头发就稀,不到二十岁就‘平顶山’了,我从那会儿就理了光头!” “外头那女的是谁啊我认识不”孟珍冷不丁问。 闫冯伟随口道:“你也认识,就他妈跟咱斜对门脸的那谁……” 孟珍的嗓门一下抬高了八度:“好啊!你个王八蛋,居然真在外头养女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他妈居然跟对门邻居勾搭上了!” “这一对儿活宝……”我气笑了。 先前闫冯伟还想拿钱堵我的嘴,让我‘看破别说破’,别提女人的事。现在好了,他自己招供了。 我想了想,再次提醒夫妻俩,别只顾着吵架,看好手里的灯笼。 见我盯着门口的香炉,猴子忙说:“放心,我一直看着呢,不等烧完就点新的了。” 再看看瓦片屋下的瓶子,我向外问道:“这瓶子真值钱吗” 闫冯伟似乎是忍着痛,从嗓子眼里回答道:“这是明代天启年间仿制的宋代听风瓶,嘶……你个煞笔娘们儿,别掐了……东西是仿的,可也值老鼻子钱了!要不然我媳妇儿也不能这个节骨眼上,还顾着它呢!” 我问:“这东西要是放在以前……在民国的时候,能值多少钱” 闫冯伟答道:“那得看买主识货不识货,要是碰到识货的主,最少也得换两千个银元!” “两千个银元”皮蛋愣愣的问我:“那合现代得多少钱” 猴子说:“那应该能把咱们家附近的两条街全买下来了。” 皮蛋更加发懵:“那在民国,替一个……一个‘技术工作者’赎身要多少个银元” 猴子也被她问愣了,掰了一阵手指头,干脆说:“就你们家,或者我们家那一栋屋子怎么都足够了。” “这瓶子真要这么值钱,那就不是骗财骗色!”皮蛋看着我说。 “我说兄弟,这都怎么个事啊你能说点我能听明白的不”闫冯伟在外头问道。 “我也想弄明白……”我喃喃道。 皮蛋忽然抓住我一只手,挨近我,有点鬼头鬼脑的小声说:“要不,咱再去一趟五度空间” 我心中苦笑。 杨武刀说是给我留了‘秘籍’,但除了那份遗书还算叙说的清楚,留在书中夹缝的内容,对于常人而言就如同天书。 我算是由他开蒙,也反复看过‘秘籍’,到现在还是只能算管中窥豹,只得皮毛。 与其说每次是我利用相语窥探未来,倒不如说是被相语主导。 所谓的相语之术,在我现在看来,就像个臭流氓,不分场合、不分什么事,想调戏我一下就忽然蹦跶出来。 这让我越发怀疑,杨武刀在写下秘法的时候,已经受了老年痴呆的影响,没能将最关键的部分记录下来。 连半吊子都不算,我又怎么能主动通过相语去观测一些事 我心里这么想着,却一脸正色的冲皮蛋用力点点头:“开启去到第五度空间的通道,需要一定时间的间隔。我感觉就快差不多了。” 皮蛋火气上头的时候是真冲,可一旦消了火,脑子却灵光的很。 只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甩掉我的手,悻然的说:“蒙谁呢我怎么就觉得,你比光头佬还不是东西呢” “光头佬,看好灯笼!”我赶紧岔开话题,又点了三炷香,插进香炉。 看着门外漆黑的夜空和珠帘般的雨幕,忽然回想起很早以前发生的一件事。 “不对……不对……肯定缺了,肯定是缺了!” “缺什么了”闫冯伟和猴子同时问道。 闫冯伟道:“我都是按你列的单子准备的,连灵牌都是双份的!你现在跟我说缺物件” 猴子倒是冷静,问我:“缺什么现在去准备还来不来得及” 我摇摇头,反问他:“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邵憨子那件事” 猴子说记得,问我:“你想到什么了” 我说:“那次我吃了两回大席,吃第二回的时候,老白爷找到我爷,说前一天晚上出那样的事,除了因为厌胜,十有八九也是正赶上邵憨子的头七。” 猴子的记性极好,点头道:“我记得你说过,邵憨子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六七天了。” 我说:“第二天我和我爷还是留在邵憨子家里。因为老白爷说,人死以后,头七夜里,是要回家的。” 皮蛋忽然呵呵一笑:“我们这儿也有这样的说法,我确诊那天,还跟妈开玩笑说……说我死以后,头七回来,不能看到她哭,不然下辈子我就不做她闺女了……” 我横了她一眼:“别瞎说,快往地上啐唾沫!” 皮蛋揉了揉眼睛,不以为然道:“才不呢!” “胡闹!” “噗!”我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双手合十,念叨道:“小孩子胡说八道,有怪莫怪……” 皮蛋怔怔的看着我,忽然一把揪住我衣服前襟,斜视我问: “在地下室,打开保险柜前,你跟我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脸猛一热。 和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对视片刻,一咬牙道:“我说……我喜欢你!” 皮蛋的脸明显一红,就像是抹了过厚的胭脂,却仍是揪着我不放:“然后呢” 我也是脸发胀,“看着你我不敢说,你闭上眼,我偷偷说给你听。” 见她真的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不安分的颤动,我迅速的低下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说完了。”我感觉浑身都在发抖。 皮蛋缓缓睁开眼,又盯着我看了良久,忽地悻然道:“我死之前,你不准像光头佬一样找别的女人!” “呸!” 我又狠劲往地上啐了一口,直视她大声道:“你要非得瞎说八道,那咱就公平点!我要是死在你前头,那你还好好活着、替我活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3章 送行 第103章送行 猴子叹了口气:“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先别肉麻了怎么不得先把眼皮子底下的事办完,再说旁的” 我脸一热,忙说:“那次邵家开二道席,老白爷又再私下找到我爷,说前一晚发生那样的事,基本证实,那晚应该就是邵憨子的头七。邵憨子当晚回魂,因为厌胜的缘故,带了邪祟回家。我爷和老白爷联手,把邪祟赶走了,也破了厌胜,但邵憨子的魂,却没能去它该去的地方。所以,要想彻底解决邵家的事,就得想办法,把邵憨子送走,把他给超度了。” “超度”猴子挥了挥手,“你先前不是说,要把瓶子里的脏东西封印了吗怎么改主意了” 我说:“之前说要封印瓶子的不是我。我以为那人真想帮我,后来发现,他好像是在骗我。直觉告诉我,如果按照他说的去做,结果一定不会是我们想要的。” “骗你他为什么要骗你”皮蛋看我的眼神很是古怪。 那自然是因为,在场的人当中,只有她留意到,我并没有真的拨通手机。 我说:“这件事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也来不及再想别的办法,只能是放屁装竹筒——全靠蒙了。” 我告诉猴子和皮蛋,老白爷超度邵憨子当晚,我也在场,眼下咱就彻底摒弃某人教的法子,照搬老白爷的办法。 猴子担忧道:“这种事咱们都不懂,光是照葫芦画瓢,那能行吗” “我看行。”皮蛋瞥了我一眼,小声叨咕:“反正神也是他,鬼也是他。” 闫冯伟倒没吹牛,除了灵牌和五帝钱、桃木短剑,其余东西他都准备了双份。 我先是将原本放在门口的香炉,移到了灵牌正前方。 然后拿出一捆蜡烛,点燃四根,分别安放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将剩余的蜡烛,从桌上的瓦片房开始,用卷尺测量距离,分两列直延续安放到门口。 猴子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很早以前见过阿婆这么点蜡,可蜡烛不是应该摆在门外面吗” “头七当晚,蜡烛摆在门外,是给死去的亲人照亮,接他们回家。现在我们不是迎接,是送行。” 我边解释,边拿出黄米,撒在两排蜡烛中间。 闫冯伟在外边喊道:“兄弟,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过……你现在能不能去楼下,拿两件厚衣服给我这一到晚上,天变凉了,我还没什么,你嫂子身子单薄,我怕她撑不住!” “不行!” 我拿了陶土盆,走上露台,将土盆摆在正门口的房檐下。走到闫冯伟和孟珍面前,将两人的灯笼接了过来。 闫冯伟拉着孟珍起身,问我:“计划改变了我们不用在外头喝风了” “灯笼不用拿了,你们俩还得在外头。” 我看看孟珍,稍一犹豫,冲闫冯伟努努嘴:“把雨衣给她,你站到雨里,把全身淋透。” 闫冯伟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咬牙点点头:“成,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我媳妇儿没事就成!” 说着把雨衣整个裹在孟珍身上,替她拉好拉锁,攥着双拳走到了房檐外头。 “淋湿以后,还回原来的地方,缩在那儿别动。” 回到屋里,皮蛋和猴子同时凑到跟前,皮蛋小声问我:“你是不是故意整光头佬” 我说:“超度邵憨子那晚,我爷让邵家的所有近人把袄脱了,去到院子里,拿雪往头顶上拍。我当时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把我训了一顿,他说:什么都可以拿来玩笑,唯独这种事不能乱来。” 猴子点头道:“我阿婆也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她说过,亲人替死者守灵,之所以披麻戴孝,一方面是对死者的尊重;但最主要的,还是素服孝衣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挡活人的阳火。” “嗯,如果说真有鬼,那也是人死后变成鬼。头七回家,是因为放不下,要再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和亲人。我爷当时对我说:死者头七回魂,本是为了了却执念。可一旦执念过于深重,就有可能试图接触生前亲近的人。阴阳相隔,人鬼殊途,或许死者只是惦念亲人,但活人多数是承受不住的。活人一旦接触过多的阴气,轻则大病一场,严重的话会因此丧命。” 后半截是爷的原话,当时我似懂非懂,等年龄大些,就只当那是迷信的说法。 然而,眼下为了保命,却是不敢不信了。 爷当时给我解释说,头七回魂的亡灵,还处于一种半清醒半混沌的状态,有辨识亲疏的本能,但更容易被亲人的阳气吸引。 爷让邵憨子的家人穿着单衣,用雪拍头,就是要削弱他们的阳火,避免阴魂靠近。 皮蛋听我说完,神色有些黯然。 我咳了一声,说:“我记得那天晚上,老白爷特意找人画了两张画,贴在两扇院门上。画里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两人都是一手提着红灯笼,一手挑着鞭炮。” 猴子不禁问:“这又有什么说法总归还是办丧事,怎么能贴这样的画呢” 我迟疑了一下,说:“当时我没问为什么,可是我记得,画才贴上去没多久,就有人发现,画里两个孩子的脸,都被撕破了。但是很多人都能证明,一直就没人去碰过那两幅画。” “后来呢”皮蛋仰脸看着我。 “后来我爷就直接现糊了两盏红灯笼,又从本家亲戚里挑了个小女孩儿,给了我俩一人一盏灯笼,让我们代替画里的小孩儿,站在门口。” 我把一盏灯笼交给皮蛋,冲她眨眨眼,缓步走到门后,转过身面朝着她。 皮蛋眼珠转了转,走到右边,却眯起眼睛盯着我,一副‘我看你能耍什么样’的架势。 猴子反应过来,有点无措道:“就这样没旁的了那我干什么啊” “你的任务是看着香炉。”我挑着灯笼指了指门外的陶土盆:“还有烧纸钱。” 猴子一脸窘态,抖手道:“干嘛非让我干这个要不咱俩换换” “你还是男孩儿”我眼睛低垂,斜向他两腿间。 猴子一愣之下,反应过来“噗”的笑出了声:“你还是那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里屋外所有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猴子时不时看表,更多的时间是盯着香炉里的香。 皮蛋一直背靠着墙,低垂着眼帘,像是在想心事。 良久,外面的闫冯伟终于忍不住问道:“三七!真要这么耗到天亮” 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再次回想当年那晚,保守道:“你就照着天亮等吧。” 感受到门外透入的凉意,我问皮蛋:“冷不冷” 皮蛋恍然看向我,微微摇头。 我转向猴子:“猴哥,差不多了,烧纸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4章 病发 第104章病发 猴子提着烧纸走到外面,把袋子放在一边,掏出打火机,点了几次,却怎么也点不着:“这纸钱是不是受潮了” “用这个。” 我递给他一盒火柴。 只划了一根,立马就点着了。 猴子问我:“要不要喊本主收钱” “你知道本主叫什么” 我让他别多说,只管往盆里续纸钱。 猴子加快了速度,火焰升腾,很快在火盆上方形成一个气流的漩涡,将燃烧的纸灰打着旋的卷到空中。 我看向瓦片房,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你死前受了委屈。可既然已经离开了人世,无论有什么怨恨执念,都应该放下了……你收了钱,就上路吧。” 我看看电子钟显示的时间,心说:只要能挨过子时,局面就基本定了。希望顺顺利利,千万不要出岔子。 皮蛋好像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眼盯着瓦片房,让她再说一遍。 她抬高了声音:“我说,为什么用打火机点不着烧纸” 我听她说话莫名的含糊,扭脸看清她的模样,心猛然一沉。 “你流鼻血了!” “又流血了” 皮蛋像是才发觉,立马仰起头,“快给我拿纸……” 一句话没说完,后背往墙上一靠,向地上滑去。 我急忙过去扶住她,她眼皮向下耷拉着,长长的睫毛不断颤动,像是想要努力睁大眼睛却怎么都无法办到。鼻子里更是止不住的汩汩往外冒血。 我再也顾不上旁的,把灯笼一扔,紧紧抱住她,“猴子!叫救护车!” 猴子已然看到了这一幕,把烧纸丢在一旁,慌乱的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没信号!” “我xx妈!去下边、去外头打!” 我肠子都悔青了。 上次在医院,我已经更深入的了解到皮蛋的病情。医生护士私下里都说,她能活这么久,实在是个奇迹。 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永恒的奇迹! 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我恨不得掐死猴子,更加怨恨自己。 三阿婆都说皮蛋快死了,我为什么要同意她跟来为什么不坚持送她去医院 猴子着急忙慌的跑下楼。 闫冯伟浑身湿漉漉的跑到门口,见状也是大惊失色:“这小妹子怎么了” 我哪顾得上跟他说话,伸手从门外抓了把烧纸,小心翼翼的替皮蛋擦鼻血,魔障似的反复念叨: “你没事的,一定没事,你才答应做我女朋友……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闫冯伟愣了愣,忽地跳脚道:“你他妈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她去医院啊!” 我被他一言惊醒,抱起皮蛋跌跌撞撞想往外走。 “小珍,别窝着了!出事了,赶紧的,一块儿跟着去医院!”闫冯伟在身后喊了一声。 我抱着皮蛋下到车库,刚把她放到车上,闫冯伟忽然把一个手机伸到我面前,“你刚才掉的,有人打电话找你!” “还接什么电话……” “他一定让你听,他说他知道怎么才能救皮蛋!” 我猛一怔,接过手机贴到耳畔,听筒里立时传出一个男人快速且不失沉稳的声音: “我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如果你现在坚持送裴小凡去医院,到不了医院她就会死!想救她,就听我的,立刻带她回阁楼!” “胡闹……” “听我说!”对方猛地打断我道:“我是孙景!” 我浑身一震。 对方紧跟着说道:“我现在离你所在的城市,相隔一千四百八十公里,但是今晚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和亲身经历一样!你应该能想到这是因为什么!” “你用相语跟踪我” “不是你,是裴小凡!” 孙景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明显放缓了语速:“在医院的时候,我看过裴小凡的病历。你应该也很清楚她的状况——医生救不了她。如果你想她活着,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她或许还能再多活一阵子。” “你想我怎么做”我终于完全回想起孙景的身份,也意识到他说的是事实。 孙景立刻道:“带她回阁楼!然后我会教你接下来怎么做。” 我快速点了免提,把手机塞给闫冯伟,把皮蛋从后座抱了下来,走出两步,蓦地想到一件事:“这里信号不好……” 孙景再次打断我道:“我会用我的方法帮你,不需要手机。”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想改变命运!” …… 回到阁楼,我把皮蛋放进小沙发,拿回手机,已经断线了。 闫冯伟瞪眼看着我说:“我是信邪,但不是迷信。这女孩儿病成这样,你还不送医院……你是不是疯了” “我以前不信邪,现在——信!” 我一遍遍拨打着刚才那个没有标注的号码,却始终无法接通。 孙景,是一个罪犯。 在我眼里,他算是十恶不赦。 但是,我没有忘记,他上次在电话里说过,他和我是同门,而且入门比我早了整整三年! 现在我虽然还不能把持利用相语,但是他或许已经能够通过相语,看到我所看不到的东西。 或许,这个我所不齿的混蛋,才真的具有逆转未来的能力。 关键两点:他提醒了我,皮蛋早已病入膏肓,突发病状,除非医护就在旁边,还有可能抢救过来,否则,在送医过程中,有太多因素会令病患的状况更糟糕……乃至中途死亡。 另外,如果孙景的功力真达到了,能够对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施加相语的程度,那他就应该知道,皮蛋现在只在生死一线间。 明知道人快死了,他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他如果这个时候还要撒谎,那就真是脑子有问题,最终招致的结果,就只能是多了我一个死敌! “二十一……”皮蛋忽然抬了抬手。 “我在!”我赶忙把她搂进怀里。 她的眼睛仍不能完全睁开,却是靠在我怀里,竭力仰着头,已然黯淡的目光和我对视良久。 她突然笑了:“对不起,我骗了你……” “骗我什么了”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替她抹去鼻血。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皮蛋笑意更浓,嘴角却不自觉的间断抽搐:“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我舍不得我妈。我……我临走之前,答应和你交往,是想……是想让你替我照顾我妈,我不……不喜欢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5章 前世今生(上) 第105章前世今生(上) 闫冯伟叹息一声,道:“傻妹子,你当他是傻子吗我都能感觉出来,你是真喜欢我这兄弟,你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他为你伤心。” 皮蛋笑容变得苦涩,艰难的抬起手,将手掌贴在我的脸颊上: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你就当……就当今天是一场梦吧。等我被抬上救护车,你不要上车,回过身,数一二三,梦就醒了。” 我握住她另一只已然失去暖气的手,涩声道: “是梦,可是一旦开始了,除非过完这一辈子,否则永远也醒不过来。” 皮蛋还想再说什么,闫冯伟急道: “行了妹子,少说两句吧,咱一定没事的哈!我跟三七才认识不久,但我看得出来,他重情义,是个爷们儿。你为了他,也得撑下去哈!” 他抹了把眼睛,“其实吧,男人和女人说是就那点事,可有的人,就只是对上一眼,那就是一辈子,不是谁说忘就能忘了的。就说我跟你嫂子,认识他之前,我也是风流小伙。可是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认定,这辈子就是她了。 我有过不止一个女人,可他妈就只这一个傻娘们儿,她得个病、受点伤,我比她还难受呢!就这回这档子事,刚开始我是真害怕,可看完那录像,知道她也中了招,我忽然就不怕了。我就想着,真要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我就死她头里。 我死了变成鬼,就跟那听风瓶里的狗东西死磕!能保住我女人的命最好,要是万一俩人都死了……那就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说什么都要找到她,还跟她在一块儿!” “你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声音问道。 孟珍不知何时出现在阁楼外,她个子本来就小,整个人裹在阔大的雨衣里,站在已经熄灭的火盆前。 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闫冯伟。 “你个傻娘们儿,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傻待在外边干什么赶紧进来吧!” 闫冯伟说着,就想过去拉她。 我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抬眼看向墙上的电子钟,猛一激灵:“别过去!” 闫冯伟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我:“怎么了” “她不是孟珍!” “你说什么” “总之……你别过去!” 我也说不出所以然,因为,那仅仅只是一种感觉。 皮蛋忽然病发,我六神无主,上下折腾这一阵子,已经过了十一点。 虽然还没有到十六号,但我记得老白爷说过: 夜晚子时(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是一天当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一些东西最爱出没的时段。 闫冯伟到底年长,经历的事多,虽然表情难看,但还是站在原地,向孟珍问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孟珍冷笑一声:“凤城,凤霞胡同。” 闫冯伟浑身一震:“你不是小珍!” “呵呵,我是小珍,一直都是,只是你早已忘了。” “我不管你他妈是谁,我们夫妻俩跟你无冤无仇,你要是单纯的想害人,尽管冲我来,别搞我老婆!” 闫冯伟双拳攥的咯咯响,脑门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 我看了看屋子四角的蜡烛,全然没有变化,再看桌前的蜡烛和黄米,竟也全无异样。 虽然看不清孟珍的脸,但从她说话的口气可以肯定,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孟珍,而是被邪祟附了体! 瓶子里的邪灵不肯走我布设的‘正路’,而是直接去搞孟珍,这事多半是不能善了了。 皮蛋扯住我的腮帮子轻轻捏了捏,“她是不是就是咱们看到的那个女人” 我赶忙道:“应该是。其实我跟你说的第五度空间……那是我胡诌的。我们之所以能去到那个地方,看到那些,是因为我学了相术。相语……相术只是针对人,如果那个女人和这件事没有牵连,我们不可能看到她。” 皮蛋“嗯”了一声,虚弱道:“可以的话,帮帮她吧。她现在不是人,但我能感觉到,她当初为了长头发的光头佬自杀……到现在,她也还是不想伤害光头佬。” “她为了我自杀” 我只一门心思在皮蛋身上,闫冯伟倒是比我要冷静,问我道:“你之前说的那个事,都是真的可是我虽然知道有凤城这么个地方,但从来没去过啊我真是从二十岁以后,就一直是光头,也没戴过假发啊” 他疑问的同时,我突然发现,皮蛋的眼中居然透出光彩,虽然仍显黯淡,但比之前要明显好许多。 我心里怦然一动,难道这听风瓶里寄附的邪祟,对闫冯伟夫妇来说是劫难,对皮蛋却意味着生机 想到这一点,我竟‘意外’的冷静下来,想到一个细节,抬高声音对门外的女人说: “我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没有害之前的房主,单单纠缠这两口子,是因为你真的和他们有仇怨” 闫冯伟急道:“我他妈跟她没仇!我们没害过人!” “你闭嘴!” “你去……”皮蛋捏着我脸的手下滑,在我胸口轻轻推了一下,“去帮光头佬……也是帮那个可怜的女人。” “那你等我一下。” 我咬咬牙,起身走到闫冯伟跟前。 虽然拉近了距离,仍然还是不能完全看清楚孟珍的脸。 “我们烧了纸,点了蜡,铺了路……我们做了什么,你全都看到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么做,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害……你。”孟珍回应道。 她这样说的时候,中间明显停顿了一下。 这让我突然有种难以形容的不祥感觉。 莫名的压迫感令我下意识加快了语速:“我知道你不想伤害闫冯伟,既然不想害人,为什么不去你该去的地方” ‘孟珍’冷冷道:“未知就里,勿劝人善。这件事和你无关,既一无所知,就不要多说了……” “我知道!” 我急着打断她,心念电转间,猛地一咬牙:“我不光知道你和闫冯伟有什么恩怨,还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孟珍’冷笑:“张妈妈说的不错,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靠得住,人嘴两张皮,为达目的,瞎话张口就来。” 说话间,她突然转过身,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去,同时无比的幽怨道: “既然男人靠不住,那我就靠自己,我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也会让某人亲身体会到我所承受的一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6章 前世今生(中) 第106章前世今生(中) “想干什么站住!”闫冯伟大吼。 我也已经看出了孟珍的意图,一个箭步迈上露台,拔出桃木短剑拦在她面前。 孟珍看了一眼短剑,冷冷道:“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看她的反应,我有些心惊肉跳。 吕信说过,她很可能是一个百年前的亡灵。 眼下看来,闫冯伟找来的这把桃木剑,未必就能对她起作用。 心念转动,我毅然丢了木剑。 孟珍也在这时脱去了雨衣,转身朝着露台的另一侧边缘走去。 “最迟不过八月中秋,我就来接你回去!”我沉声道。 孟珍身子一震,侧过身,眼中尽是疑惑:“你说什么” 我稍稍抬高了声音:“姓林的从来说一不二,不会对我的女人撒谎,这趟回去,我会把你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爹。” 孟珍喃喃道:“千万别告诉他我是干什么的,不然他一定不会让我进门的。” “你想多了,我不会骗老爷子。你是被人拐骗,才在这门子里营生,你和那些小妖精不一样,不然,我也不能看上你。” 不等她再开口,我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 “听风瓶是仿的,但仍价值不菲。我把它交给你,既是定情信物,也是要你安心等我回来。” 孟珍再次浑身剧震,蓦地抬起头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他当初对我说的话”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脑海中突如其来一阵恍惚,瞬间闪现出一些片段。 这其中的某个细节,让我一时间惊呆了…… 闫冯伟到底还是跑了过来,粗暴的抓住孟珍的胳膊,大声道: “你有种冲我来,别搞我老婆!她是好女人,她没害过人!” 孟珍原本还一脸错愕,这时脸上陡地浮现出浓重的戾气,竟双臂一翻,反抓住了他的两条手臂。 闫冯伟怕孟珍真会被邪灵迷惑,从楼上跳下去,所以抓的很紧。 然而,女人爆发出的力量十分惊人,以至于动作的时候,两条前臂硬生生被闫冯伟搓下了一层皮,鲜血淋漓,很是触目惊心。 “她是好女人,那我是什么我是贱,可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呢你对我做了什么” 女人凄厉道:“你带走了我最后的希望!带走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说着,蓦地甩开闫冯伟,转身向前跑去。 这次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以至于我追到跟前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跃出了栏杆。 万幸我还是抓住了她一只手。 ‘孟珍’并没有挣扎,仰脸间,被雨水打湿的脸孔露出怨毒的笑意: “他也许真的很爱这个女人,但不代表他是个好男人。他就是个骗子,是个混蛋,是恶棍!我不会让他好过,我要让他痛苦一辈子!” 说着,忽然反握住我的手腕,指甲一点点的嵌入了我的皮肉。 “快帮忙把她拉上来!” 刺痛深入,我只能向闫冯伟求助。 闫冯伟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后退了两步,“三七,别管她了,她想干什么,随她吧。” 闫冯伟忽然笑了,笑声中透着讥讽道: “男人有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升官就不必了,钱我现在算是有点。这女人年轻的时候还算过得去,现在,呵,不化妆不能看,化了妆比他妈鬼还难看!她死了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可以再找个年轻漂亮的。” “别废话!快把她拉上来!” 我气得脑仁疼。他这段话,和皮蛋之前对我说的那段绝对有一拼。是人都能听出假来,‘孟珍’又怎会不明白他的用意 果然,‘孟珍’笑意更浓,望着我说道:“既然他这么想这女人死,那你还不成全他” 看着她眼中的怨毒,我冷下了脸:“孟珍死了,他固然痛苦,但我敢保证,你会更不好过。来生,他们两个还会在一起。而你,注定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是吗”女人眼中透着狡黠。 我说:“你很清楚,你恨得不是他,而是那个没有对你兑现承诺的姓林的。” 女人道:“他就是林勤恩。” “我知道,他是林勤恩,但这一世,他叫闫冯伟。” “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同,前世的债,今生来还,理所当然。” “如果我说,他从来都没欠过你什么呢” 女人又笑了,笑声中,却已泪流满面。 “他没骗你。”我截断她道:“你在听风瓶里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这东西真的很值钱。” 女人冷笑:“如果你不是也被他骗了,就是在帮着他骗我。” 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愕然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瓶子的价值” 闫冯伟也装不下去了,想要上前,被我示意打住。 他着实不笨,想到问题关键,忙说:“宋代听风瓶在古董行里也大多只是流传,外行人见到,就算能瞧出好来,也未必能想到瓶子的实际价值。完全不懂瓷器的人,就更不会当它是玩意儿了。要不原来的房主,也不能把它当破烂儿留给我不是” 听到他的声音,女人又激动的挣扎起来。 我赶忙说:“先不说东西!我现在只告诉你一句:他当年根本就没有回广州!” “你还想骗我”女人咬牙切齿,“没回家,那他去了哪儿” “是我口误。应该说,他当年确实回到了广州,但被送回家的,就只是一具尸体!” 我沉声对女人说:“我不知道你在听风瓶里是怎么一种状态,如果你听得到也看得到,应该记得我刚才对我女朋友说过。我所知道的一些事,都是通过一种特殊的相术看出来的。我和闫冯伟认识,不过才三天,没理由帮他骗你。 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知道你现在所做的,并不是你原本的计划。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仍然会上孟珍的身,孟珍或许会死,但你最终的目的,就只是想借她的身份,再和闫冯伟,不,应该说是和林勤恩在一起。” 我没有给女人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你是有理由恨他,但是你还爱着那个男人。你很清楚,就算原来的计划能够成功,最终你们还是都不会有好结果。与其那样,不如相信我!先把当年的事弄清楚,然后你无论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拦着。” “真的”女人盯着我问。 我心中再次升起先前那种怪异的不祥感,但见她松口,一时间也没多想,说:“你心里有数,如果你一意孤行,我没能耐拦得住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7章 前世今生(下) 第107章前世今生(下) 女人最终被我说服,被我和闫冯伟拉了上来。 我担心皮蛋,匆匆回到屋里,她还歪在椅子里,气色竟比刚才好了许多。 “怎么样解决了”皮蛋问我。 “算是解决一半了吧。”我将她揽进怀里。 见女人和闫冯伟先后走进来,我问闫冯伟:“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你说人有前世,我信。可上辈子的事,我哪记得住还有,你说的那种下三滥的事,我这辈子干不出来,上辈子也绝对干不出来!”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不禁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不会骗财骗色,但别的下流事未必干的少。” 皮蛋问:“我看他也不像好人,他都干什么不要脸的事了” 我说:“看热闹不分场合,好色。” 闫冯伟脖子一梗:“是男人都一个德行,这有死的罪过” “别人我不管,你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两样死的!” 皮蛋更加好奇:“怎么还扯出上辈子了” “咱们之前看到的,根本不是这辈子的事。闫冯伟那时候,还叫林勤恩。” 我转向女人问:“你是不是叫戚真” “你怎么知道”女人反问。 灯光和烛光交织辉映下,她虽然是孟珍的长相,但神情和语气明显像是另一个人。 我没回应她,低头对皮蛋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接下来说的‘故事’,只有极少一部分,是在露台上和女人正面相对时,通过相语看到的。 另外还有一部分,却是之前已经深刻的印在我脑海里。 我怎么都没想到,两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会有牵连。为了避免旁生枝节,在叙说的时候,改换了当中几个关键人物的名字。 为了尽快解决眼下的事,我说的很快很简洁。 听我说完,除我之外的三个人,全都露出怪异莫名的表情。 好一会儿,皮蛋才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要真是这样,光头佬上辈子死的可是有点冤。对了,你说那女的后来怎么样了她真和吕言私奔了” 见她眼中满是八卦之火,我笑道:“咱现在只说和林勤恩有交集的,你要想知道那件事的结果,回头我慢慢给你讲。” 孟珍,不,应该说是戚珍忽然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居然编这种谎话骗我” 闫冯伟连连摇头:“别说她不信了,我听着都邪性。就因为我……我上辈子往女厕所里多看了两眼,就被人给杀了这也太扯了吧” 我说:“我也觉得这件事很荒谬,可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是吗” 戚珍满眼嘲讽的看着我:“你说你懂相术,可我从没听说,可以通过相术看到人的前世。还有,你说林勤恩是在火车上被人掐死的。你说的很清楚,他到死都是个糊涂鬼,而我,从来没上过那列火车。你怎么通过我和他的面相,看到那么多更可笑的是,你居然还说,是因为我,才在那列火车上知道我俩的名字的。” 我被她问的一愣,但很快道:“你虽然不在火车上,但当时林勤恩曾对人提起过你。他说:‘这趟回去,我就是要禀告家人,再回来接娶戚珍过门。’而‘勤恩’这个名字,是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 我会了解这件事,并不单单是因为和你照面,在这之前,我看到过同样的场面,不过那时候的主角是吕……言。当时,我以为林勤恩不过是路人甲,也就没太留意他的长相。重又看见,才认出来,当时被杀的林勤恩,就是现在的闫冯伟。” 嘴上说着,心里却也充斥着疑问。 我对相语了解不够全面是一定的,可就像戚珍说的,她当年并不在那列火车上,我为什么在面对她的时候,会看到火车上发生的情形 再次看着戚珍的脸,我脑子里蓦地像是划过一道闪电: 她是没在火车上,难道当时和林勤恩搭乘同一列火车,跟他说话的人是…… “她好像不行了!” 闫冯伟忽然指着我怀里惊呼。 我心猛一沉,低头一看,就见皮蛋闭着眼趴在我怀里,两只手软软的垂在沙发上。 我颤抖着把手伸到她鼻端,感受不到丁点气息。 这一瞬间,我只觉天塌地陷。 想喊她的名字,但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只是本能的紧紧搂着她,眼泪止不住的滚出眼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稍微清醒了些,在脸上抹了一把,抱起皮蛋就往外走。 “兄弟……节哀顺变。”闫冯伟涩声道。 我抬眼看看他,才发现孟珍正依偎在他怀里,面色有些苍白,却已经没了戚珍的痕迹。 我心念死灰,也不去想发生了什么,就只说:“我该做的都做了,你们之间的恩怨,自己解决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冲上阁楼。 来人是猴子。 他朝我怀中看了一眼,像是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却猛然冲到闫冯伟面前,揪住他,红着眼睛厉声问: “是不是你在搞鬼东西呢在哪儿!” 我不禁愣住了。 相比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我留意到闫冯伟的反应异常奇怪。 他本来还是沉痛的表情,这时面对猴子,竟似笑非笑反问:“你要找什么东西啊” 话才一出口,他突然推开猴子,同时将孟珍推搡在地,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按下点灯的开关。 猴子像是发了狂,不等他跑出屋,就扑了上去,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跳起来将两条腿紧紧缠在他腰上。 我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像是中了算计。 当即箭步上前,侧身用力,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斜撞到墙边,随即腾出一只手,揪住闫冯伟的一只耳朵,将他的脑袋狠狠怼在墙上。 闫冯伟只顾想摆脱猴子,我这一下也是不分轻重,只听“嘭”一声闷响,竟直接将他给撞得晕死了过去。 我抬脚蹬上房门,问猴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猴子拃着双臂,挡在我和皮蛋前面,气喘吁吁道: “不光瓶子有问题,这栋房子里,还有别的脏东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8章 续命 第108章续命 “你们干什么!” 孟珍哭喊着拦在闫冯伟身前,架势就像是一头护犊子的母狮子。 她是孟珍本人。 闫冯伟又是怎么回事 是戚珍改附到了闫冯伟身上,还是像猴子说的,宅子里还有其它邪祟 我让猴子把话说清楚。 猴子说:“刚才在外面,有人给我打电话,他说他是孙景!还说他利用相语……从皮蛋的视角,看到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 猴子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忽然抓起我一只手,贴在了他自己脸上。 因为他的动作,皮蛋半边身子脱离我的怀抱,垂到了地上。 我没有阻止他。 因为,当我的手掌贴上他的脸时,眼前骤然出现了一副画面。 猴子正在房子外面打电话。 而我,就站在他面前。 两人相隔两米,但我却能听到电话里对方的声音,并且格外的清晰。 “我是孙景,你可能忘了我是谁,但一定不会忘记医院天台的那条狗。” “我已经和三七通过电话,告诉他,我会帮他救裴小凡。” “你告诉他,十二点以前,他和裴小凡无论如何都要留在阁楼。我不能直接和他通话,具体该做些什么,你替我转达……” 猴子一直专注记着,直到听他说‘立刻按我说的去做’,转身就要往回跑。 然而,这时孙景忽然在电话里大声道:“等等!有点不对劲!” 接下来,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快速的念叨:“对方的目的是要鸠占鹊巢,一旦成功,鬼物会彻底占据孟珍的身体。光头和她在一起久了,一定会没命。可为什么光头的霉运消失了” 猴子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景停顿了一下,忽地说道:“你不要多问,现在就去告诉三七,这房子里很可能还有另一件邪物!你们三个都没问题,如果说还有一个邪祟,那有问题的只能是光头!告诉三七,一定要让那夫妻俩把另一件邪物交出来!同时利用两件邪物,才能帮皮蛋借到阴命!”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猴子急问。 “原话转告三七!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做!快去!”孙景更急,“如果你说不清楚,就让他用手摸你的脸!他虽然入门不久,可只要不是蠢蛋,起码能凭借摸骨感应到一些东西!” 猴子不敢耽搁,捧着手机就往回跑。 他转身的瞬间,我忽然瞥见,不远处的雨中,还矗立着一个人的身影。 我来不及看清那人的模样,已经不由自主的跟随猴子跑回了屋里。 我看到猴子一路奔上阁楼,看着他质问闫冯伟…… 最终,虚幻的景象和现实重合。 猴子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一手怀抱皮蛋,另一只手还按在他的脸上。 见我缩回手,猴子急着问:“管用吗你有感应吗” “他说的,我都知道了。” 我把皮蛋交到猴子怀里,上前一步,推开孟珍,狠狠一脚踢在闫冯伟头上。 “你干嘛!” 孟珍哭喊着想要推开我。 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怼在墙上的同时,又重重的在闫冯伟的光头上补了两脚,然后一只脚踩住了闫冯伟的脖子。 “三七,你疯了”猴子急道。 “可能吧。” 我死死的盯着孟珍,一字一顿道:“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 继而沉声道:“我喜欢的人不在了,其他人、其它事,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回答我两个问题:一,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二,除了听风瓶,还有一样东西,那是什么、在哪里” 孟珍哭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忙啊……” “很好。” 我放开她,后退一步,抬起踩着闫冯伟的脚,用鞋尖狠狠踢在他嘴上。 见他满口鲜血,牙都飞出来了,孟珍彻底疯了,哭嚎着要跟我拼命。 我轻易再一次甩脱她,又是一脚踹在了闫冯伟的小肚子上。 “三七,别乱来!你这样真会打死人的!”猴子是真急了。 “那就让他死。” 我冷冷说了一句。 刚要再踢向闫冯伟,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别再打他了!” 我身子猛地一震,缓缓转过身。 除了一脸错愕不知所措的猴子,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幽怨的注视着我。 这个女人,赫然是之前已经没了生息的皮蛋! “你别打他了,再打会打死他的……” 对方一开口,我立时惊觉,她有着皮蛋的模样,但绝非皮蛋本人! 我牙都快咬出血了:“你敢害她,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没害她,她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是借用她的身子……” “滚!” 皮蛋‘死而复生’,但显然已被戚珍操控。 我嘴上发狠,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孙景最终说明,是要我利用他教的方法,替皮蛋借阴寿续阳命。 他的方法可以说相当的简单粗暴,而且十分狠辣。 但是,想要给皮蛋续命,前提有两点,一是需要邪祟常年寄附的物品;二是,借阴命的对象,可以附到任何人身上,但绝对不能附在皮蛋身上。 我不是老白爷,也不是孙景。 这个时候,除了无处宣泄的愤怒,我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戚珍虽然只是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但却以另一种方式‘活’了近百年,可说是另类的‘人老成精’。 她附身皮蛋,原本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是和我对峙了一阵,居然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了怨毒且充斥嘲讽的笑容。 我轻易读懂了她笑容的含义,怒火冲顶间,反倒是有了决定。 我缓步走到她面前,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缓缓说道: “待在一个瓶子里将近一百年,真是一件很残酷的事,但那不代表你可以祸害别人。” 戚珍笑得更加灿烂: “那的确很残忍,所以我不会放过这次重活的机会。你也别犯傻了,你女朋友已经死了。我现在占用她的身子,也算是替她又活了一次,这对她、对你,难道不算是好事” 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眼波流转,轻佻道:“你应该忘记一些事,就把我当成是你女朋友吧,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就是她,不是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9章 码头 第109章码头 我也笑了。 同样把手抚上她的面颊,笑道:“皮蛋活着的时候,还说要我帮你,你现在算不算恩将仇杀我本来也觉得你很可怜,现在看来,老话说的没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皮蛋是我第一个、也是最爱的女人。她是死了。可是,你活着的时候,生活在那种地方,你的身子是脏的。死了,你还是很脏,而且更脏。你想借皮蛋的身子重活” 我慢慢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道:“你不配!” 话音落定,我已经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想干什么……咳咳……” 女人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不会允许你玷污我的女人,死都不会。” 猴子终于看出了我的意图: “别乱来!你如果杀了她……警察只会认定你杀人!” “无所谓。”我转向猴子,手指加重了力道:“猴哥,替我照顾我爷,我下辈子报答你。” 猴子还想说什么,神色突然一变。 与此同时,我听到孟珍发出一声惊呼。 下一秒钟,我只觉后脑勺像是被烙铁烙了一下。 猴子扑了过来。 我也转过了头。 偷袭我的是闫冯伟。 他满脸是血,狰狞的如同是地狱里的恶鬼。 然而,真正让我震惊的,是他用来攻击我的那样东西。 那竟然是我第一次到他家,通过相语,看到16号的诡异景象时,发出惨淡绿光的其中一个烛台! 此刻的闫冯伟,似乎又进入了‘梦游’状态,一脸凶悍,眼珠却一错不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一击即中,他再次扬起烛台,狠狠朝着我砸了下来。 猴子想抢下烛台,但闫冯伟的动作却不像上次那样单一僵硬。 猴子还没冲到跟前,就被他一脚蹬了出去。 眼见猴子根本不会打架,我终究是发了狠。 不等烛台落下,扬手一拳直击闫冯伟鼓凸的喉结。 烛台到底还是落在了我头顶,却已经失去了力道。 闫冯伟眼珠凸出,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迷惘和不可置信。 时间仿佛静止了。 直到戚珍发出一声尖叫,闫冯伟才在叫声中软向地面。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 ——我杀人了。 又一声尖叫传来。 抬眼间,只见孟珍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骨骼,同样软瘫在了地上。 我已经起了杀心,眼见闫冯伟死了,更不再有顾忌。 我本来想不顾一切,扭断皮蛋的脖子,让她的身体再没有存活的可能。 然而,当我看清孟珍此刻绝望的表情,眼前居然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这次突如其来的暗黑似乎持续了很久。 我还没有恢复视线,却先听到了一阵水涛声。 接着,就听有人问道:“咦我怎么会在这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猛一激灵。 转头间,顿时看到一抹倩影。 “皮蛋!” 皮蛋看向我,眼神复杂的难以形容。 我确定她是皮蛋本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蓦地看到,皮蛋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一身非是现代的素服,盘着妇人的发髻,眼神迷惘的看着我。 “是你!” 我赶忙将皮蛋拉到身后。 对于面前的女人,我已经不再陌生。 她就是戚珍。 此刻她身上穿的衣服,和上吊时的穿着一模一样。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应该和戚珍差不多。 我意识到,时间和空间的转移,又是因为相语的缘故,却无法想象,为什么戚珍会从皮蛋身体里分离出来,而皮蛋…… 皮蛋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都看见了。” 皮蛋忽然在我身后说道。 “什么” 我侧眼看向她。 “我死了以后,还在阁楼里。”皮蛋从后面紧紧搂住了我的腰,喃喃道:“你做了什么,我都看到了,都看到了……” “然后呢”我实在无法问出更具实质的问题。 “然后我们不就来了这儿了” 皮蛋抬起脸,又露出惯有的好奇表情:“我们又再进到第五度空间了” 我只能是点点头。 “这是哪儿码头” 我四下看了看,又点了点头。 我们的确像是在一个小码头上,而且是海边的码头。 只不过从设施看来,这里绝不像是现代的行船码头。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次问话的是戚珍。 “我说过,我懂相术。” 我本来已经十分的憎恶这女人,可再见到皮蛋,心里的恨意也在一时间难以落实到她身上。 皮蛋挨到我身边,看了戚珍一眼,仰着脸问我: “你说相术是针对人的,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她” 戚珍摇头道:“我知道凤城离海不远,可我到死也没来过海边。” 皮蛋奇道:“你没到过海边那我们为什么会来这儿” “那就不是因为她的缘故。” 我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那是一个像是茶肆般半开放型建筑,此刻码头上没有停靠的船只,那建筑里是唯一有人聚集的地方。 这会儿我已经想到了大概,对皮蛋说:“那家店里,应该有我们的‘熟人’。” “是谁啊” 皮蛋问了一声,忽然看着另一个方向,瞪圆了眼睛:“我好像看到那个熟人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戚珍率先发出一声低呼。 来人有两个,同样穿着长衫,各自提着一个老式的皮箱。 其中穿着灰色长衫的,其貌不扬,身材却是高大厚实。 皮蛋说看到‘熟人’,是因为,这人像极了闫冯伟,只不过看上去比闫冯伟年轻了至少十岁,而且有头发。 皮蛋看了看呆滞的戚珍,对我说道:“咱们这是穿越了,又见到长头发的光头佬了。” “是林勤恩。” 见那两人没有过来,而是直接去了茶肆,我心里莫名一动,拉着皮蛋跟了上去,同时不忘对戚珍说: “我可以让你知道,林勤恩离开凤城后发生了什么,可前提是,你不能对这里的人和事物做出任何举动。” “好!” 戚珍果断说道,却又疑问:“你说他当年死在了火车上,为什么我们会来码头” “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我信心十足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0章 刘一耳(上) 第110章刘一耳(上) 那的确是一间茶肆。 临近当午,里面有着不少人。 皮蛋完全沉浸于新奇中。 因为,这约莫二三十号人中,有的和林勤恩打扮差不多,更多的是普通百姓、贩夫走卒。 然而,他们的共同点是——都不是现代人。 林勤恩和同行的人走进茶肆,找了张靠窗的桌子相对落座。 我下意识拉了戚珍一把,“别进去了。” 我是怕她因为看到某些场面,不能自控的做出举动,从而导致我们脱离眼前的景象。 可是话说出口,才发现我竟然真的碰触到了她。 “你能碰到她”皮蛋也留意到了这一点。 我收回手,想了想,说:“现在我们三个都是一种意识形态,并不是在现实中,所以……我们才能跟她接触吧。” 我拉着皮蛋,和戚珍一起来到窗外。 眼看着熟悉的面孔,戚珍的身子明显在不停的震颤。 我和皮蛋都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皮蛋叹了口气: “她是真喜欢有头发的光头佬啊。” 林勤恩也不经同伴同意,直接让伙计有什么都端上来。 这茶肆就只是供乘船的人临时歇脚,虽然也卖饭,但只简单几样。 一屉包子,两盘大拌菜,再就是一盘大肥的卤肉,和一壶闻上去就不怎么样的烧酒。 皮蛋看的直咽唾沫,小声说: “我就顾上赶着跟你来了,都没吃晚饭。” 戚珍忽然蹙眉道:“勤恩不吃芫荽(香菜)的。” 果然,她才说了一句,就见林勤恩已然皱起了眉头。 和他对面而坐的人笑道:“我看你是真的被勾了魂了,都忘了叮嘱人家别放香菜了。得了,伙计……” “别,别喊!” 林勤恩一摆手,抄起筷子,胡乱夹了一筷子凉菜,塞进了嘴里。 那人一愕:“怎么回事改口了” 林勤恩吧嗒着嘴,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这趟回去,使得是你的钱,别人钱的时候,我从来不挑。” 那人嗤笑一声,随即正了正面色道: “兄弟,咱俩虽然是这趟来关外才认识的,但做哥哥的虚长你几岁,咱又是同行,有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说出来,你可别不爱听。” “你说呗。”林勤恩大咧咧道。 那人道:“你是真迷上那小珍珠了真把钱全撒在门子里了我说兄弟,老话说的好——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还有句老话——裱子无情戏子无义!你散点财不要紧,可要是真对那小珍珠动了情,呵呵,那做哥哥的真得劝你一句——你若执迷不悟,那就等着倾家荡产吧!” 林勤恩板下脸,直视对方道:“她以前是叫小珍珠,但从今往后,那勾栏院里已经除了这个名了。她原来的名字、也是现在的名字,叫戚珍。” 那人皱眉:“你来真的” “当然!离开之前,我已经跟张妈妈说好,八月中秋再来,我不光替她赎身,还会额外给那老鸨子一笔钱,只要她这段时间,不让戚珍再接客。” 那人眉头皱得更紧:“小珍珠……戚珍到底是个窑姐……” 不等他继续说,林勤恩就截断他道:“看上眼了,她就只是我的女人。”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在那人眼前抖楞了两下,“刘大哥,我还有钱。你知道为什么这趟回去,我有钱不使,非得找你借吗” 刘大哥显然有些意外,耳朵动了一下,却是说道:“六块大洋,还有金器。” “只听响就知道里头有什么、有多少……刘一耳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林勤恩收起布袋,朝着他拱了拱手。 “就只用听的,就知道袋子里有什么”皮蛋惊奇不已。 我同样对这姓刘的刮目相看,但也留意到,戚珍的面色有些不寻常。 只听林勤恩说道:“刘大哥,你我一见如故,无话不谈,我也就实话对你说吧。这袋子里的银钱虽然不多,但只要不像往常那般挥霍,足够我舒舒服服回到广州了。可是,我若使了这些钱,终此一生,都会心中难安啊。” 刘一耳一提眉毛:“只六块大洋,还不是好来路” “玩笑了。”林勤恩笑道:“这六块钱,连同金银饰物,都是我女人给我的路费。这是她两年间私藏下来的,她把全副身家给了我,就等同是把自己的命托付给了我。刘大哥,你说,如果我了这钱,那我还是人吗” “什么都别说了!我敬你!”刘一耳道。 皮蛋看了我一眼,转眼看向戚珍,原本想说什么,却见戚珍已然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已。 窗户里面的两个男人是交浅言深,同样是畅快人,说的话在我听来,也很是入耳。 对此,我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肚子一阵咕噜噜响。 见皮蛋斜睨向我,我脸一热:“我也没吃晚饭。” “咕噜噜……”皮蛋用‘腹语’回应了我。 我们俩都很‘激动’,那是因为,这时茶肆的伙计正把两碗面端上桌。 “先生,您的黄鱼面!” “大爷,这是您的烂肉面!” 眼见烂肉面摆在林勤恩面前,戚珍忽然笑了:“就只这点起子,不能吃点好的” 话音才落,斜旁边突然横蹿出一个身影。 这人弓着身,像是一条夺食的狗,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模样,就见她把手伸进窗户里,抢过那碗烂肉面,边跑向一旁,边用手蒯着面往嘴里塞。 乍看身形,我以为那是个孩子。 等她跑到一边,才发现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儿。 女孩儿蓬头垢面,只顾把面往嘴里扒拉。 旁边横插过来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老婆子,冲到跟前,对她拳脚相加。 “住手!” “住手!” 林勤恩和刘一耳双双起身,同时冲这二人喊道。 林勤恩更是抄起酒壶,甩在了男人的后肩上。 “谁他妈多管闲事”男人猛地回过头,一脸凶相的吼道。 “是你爷爷我!” 林勤恩仗着身高腿长,直接一撩长衫下摆,踩上长凳,从窗口迈了出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1章 刘一耳(中) 第111章刘一耳(中) “是他们!” 戚珍忽然说道。 我见她紧咬嘴唇,眼中满是恨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那一男一女,问:“你认识他们” 戚珍恨恨道:“当初我就是被这两人卖到凤城的!” 皮蛋愕然:“这俩是人拐子” 见戚珍点头,我心里莫名一动,转眼又看向那个抢吃烂肉面的女孩儿。 女孩儿真是饿狠了,全然不顾被暴打,林勤恩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那一大碗才出锅的面条吃了个底朝天。 皮蛋偏着头看了一会儿,说:“我怎么觉得这女孩儿有点眼熟啊” “我们都见过她的。” 我斜眼看向戚珍,她的注意力还停留在那一男一女身上。 我让皮蛋先别多问,继续看下去再说。 中年男人瞪着眼睛问林勤恩:“酒壶是你扔的” 林勤恩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侧着头,目光长时间停留在蓬头垢面的女孩儿身上。 中年男人很是浑浊闷楞,没得到回应,当即一拳向林勤恩打去。 林勤恩像是失了魂,拳头快到脸上了,都还没有反应。 猛然间,横下里插进一只手,一下攥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 这人用的是巧劲,抓住对方,顺势往下一带,借着对方的势头,直接把那恶男摔了个狗啃屎。 林勤恩这才像是还魂了似的,转过头愕然看了看地上那人,嗤笑一声:“刘大哥,你还有这一手呢” “江湖水深,不会两下防身的把式,哪敢出来铲地皮” 刘一耳边卷袖子边斜了他一眼:“你这是在门子里厮混久了,身子骨淘空了吧我要不拦这一下子,你可就挨上了。” 林勤恩讪笑:“我这不是担心那小丫头烫着嘛。” 两人说话的工夫,中年男人已经爬了起来。 我正想看两人怎么对付他,戚珍忽然叫道:“快拦住那个婆子!” 我一惊,转眼一看,那老太婆正将女孩儿的脑袋夹在腋下,背对着这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糟了!”我看不到她的动作,但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也就立时想到她在做什么。 皮蛋拉了我一把,急道:“那女孩儿八成也是被拐的,你快想法帮帮她啊!” 我摇摇头:“这件事早在几十年前已经发生过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你干什么!” 刘一耳显然比林勤恩警觉性高,发现老太婆的动作,两个箭步就到了跟前,一把将女孩儿从她肋下拉了出来。 女孩儿满脸痛苦,不断抓挠着喉咙,发出“呃呃”的声音。 刘一耳见状勃然大怒,一脚将老太婆蹬在地上,大声道:“勤恩!快拿醋来!” 皮蛋问我:“那女的怎么了” “应该是被喂了火碱了。她应该也是被拐卖的,这婆子是老手,狡猾的很。一旦有人管闲事,怕事情败露,立马就先下手把被拐的人毒哑。” 我揽着皮蛋,拉着戚珍向后退了两步。 表面上是担心戚珍回想起自己的经历而暴走,实际是怕我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冲上去。 人拐子的手段,我没少听爷说过,更是亲眼见过爷替一个被毒哑了嗓子的小孩儿医治。 我本就对这天杀的行当深恶痛绝,前不久得知自己是被同村的丁神婆拐卖,就更见不得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了。 老太婆笨手笨脚的从地上爬起来,先是招呼中年男人别莽撞,然后脸上堆着笑对刘一耳说: “真是对不住两位大爷了,我这闺女是个傻孩子,抢了您二位的吃食,倒把自己给烫着了。” 刘一耳只是冷眼看着她,等到林勤恩拿来醋,立刻捏着女孩儿的嘴灌了下去。 林勤恩显然不如他精通世故,见女孩儿哀呼不止,问道: “这丫头怎么就烫成这样了呢要不咱赶紧带她去瞧郎中吧” 刘一耳摆摆手,将女孩儿交到他怀里,上前一步对老太婆说: “都是翻过山蹚过水的,就不用把话说太明了。一句话,这孩子我要了,开个价吧。” “开啥价啊这可是俺亲妹子!你说要就要你当俺是啥人啊”中年男人恶狠狠道。 见老太婆不开口,只是眼珠子打转,刘一耳忽然把手伸进长衫后襟,再掏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然多了一把德国造的镜面匣子。 他将那匣子炮在指端打了个旋,枪柄朝外递到中年男人眼前:“这东西够不够换你妹子的” 中年男人绝不是真傻,看他这架势立马就怂了。 老太婆赶忙上前说:“大爷,咱有话好说,老婆子知道好歹了,您赶紧把这宝货收起来吧。” 刘一耳收起匣子炮,眼珠一转,转向林勤恩说: “勤恩,你既然打算成亲,新媳妇进门,就该有个贴己的使唤丫头。我看这孩子就不错,你把她买下吧。” 林勤恩也算走过南闯过北的,这时再怎么也看出端倪了,当即道:“那就买下。” 刘一耳一提眉毛:“这话可是你说的。既然要买,那就给钱吧!” 不等林勤恩开口,他就抢先道:“人是你要的,这钱我可不出!” 林勤恩看了看女孩儿,一咬牙,从怀里掏出先前那个布袋,迟疑了一下,丢到了老太婆怀里。 “多少啊”中年男人凑过去问。 老太婆用手肘捣了他一下:“咱穷人命贱,二丫头能被两位大爷瞧上,那是天大的福分。咱不倒贴给人家就不错了,你还白话个啥” 她又陪着笑脸,对刘一耳和林勤恩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就拽着男人匆匆离开了茶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皮蛋恨恨道:“就这么让两个王八蛋走了也太没天理了吧” 我看了一眼刘一耳,对她说:“这个姓刘的可不像一般人,要我看,那俩王八蛋但凡聪明点,最好就别往人少的地方去。” 话音才落,就听刘一耳说:“勤恩,你先带这孩子进去,用香油和着生鸡蛋清喂给她。我要去办一件事,顺利的话,半个时辰就能回来。” 说完也不等林勤恩开腔,径自不紧不慢的走了。 林勤恩按他的交代,给女孩儿喂了蛋清,见女孩儿伤痛缓和,又要伙计拧了手巾替女孩儿擦去脸上的污垢。 我看向戚珍,“你认出她是谁了吗” 戚珍睫毛颤动,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窗边的两人良久,长叹了一声。 皮蛋盯着女孩儿看了一阵,忽然“呀”的一声: “她是光头佬的老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2章 刘一耳(下) 第112章刘一耳(下) 我冲皮蛋点点头,也忍不住短叹了一声。 女孩儿本来蓬头垢面,被喂了火碱后五官更是扭曲。 这时神色缓和下来,擦去污垢,才真正看清她本来的模样。 她并不十分的漂亮,但比起曾混迹风尘的戚珍,另有一番清纯的感觉。 这时已经不难看出,她的五官样貌,和闫冯伟的老婆孟珍有着七分的相似! 皮蛋这会儿也恍悟,说:“原来这一辈子,光头佬和他老婆也认识还是英雄救美那就难怪他俩是两口子了。哎,小三,你说咱俩上辈子是不是也认识真要那样,我觉得吧,咱一定也是英雄救美,不过得是我救你。” 我一时无语。 不光是因为她另类的脑洞,更有点深入灵魂般的拷问。 这次的经历,让我不得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 上辈子我是谁 是干什么的 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皮蛋,我心又有些发沉。 如果这辈子我和她不能在一起,那我们会不会有来生…… 刘一耳说是去半个时辰,实际也就半个钟头的工夫就回来了。 他走的时候是空着手,回来却背着个包袱。 皮蛋眼尖,立时道:“这包袱皮不是那两个人拐子的吗” 我点点头:“看来那老太婆还不够聪明。” 刘一耳先是掰着女孩儿的嘴看了看,说声‘没大碍了’,随即将包袱放在桌上,坐下来抓起酒壶,嘴对嘴长流水的灌了一气。 林勤恩显然也认出了包袱皮,小声问:“刘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刘一耳左右看看,放下酒壶,冲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勤恩倒吸一口气:“你把他们给……” 刘一耳嘿嘿一笑,指了指他旁边的女孩儿:“那一男一女是人拐子,这孩子,十成十是他们拐来的。” 林勤恩沉下了脸:“那他们就真该死。” 刘一耳说:“俩人都是老手了,不给这孩子吃饭,是怕她有力气逃走。把孩子饿狠了,才会抢咱的吃食。那男的可不是真的愣头青,见有人‘管闲事’,就想到怕是要被人撞破他们的勾当,立马就上来装傻充愣。 那婆子就借这个机会,给这孩子喂了火碱。那未必能把人彻底毒哑,却能让这孩子一时半会儿不能开口说话。这一来,就算被人识穿,也空口无凭,无法对质。唉……可怜这孩子,遭了老罪了。” 林勤恩沉默了一会儿,对女孩儿说:“我知道你现在不能说话,问你什么,你只要点头摇头就行了。” 女孩儿倒是乖巧,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林勤恩问:“你识字吗” 女孩儿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酒在桌上,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面上写划。 我探头看了看,差点没乐出声。 她写的是个歪歪斜斜的‘女’字。 刘一耳摇了摇头:“看她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哪能上得起学堂何况还是个女娃娃。” 林勤恩微微皱眉,又向女孩儿问道:“你知道自己家在哪儿吗” 女孩儿点点头。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刘一耳问。 女孩儿神色一黯,垂首摇了摇头。 林勤恩眉头皱得更紧,思索片刻,对刘一耳说:“刘大哥,我急于往返,不方便安置她。你好人做到底……” 不等他说完,刘一耳就摆手道:“不必说了,我孤身一人惯了。” 随即道:“勤恩,你莫要忘了,是你钱将她买下的。” 林勤恩道:“我是见不得女人受欺负,可要我安置她……唉,我就实话实说吧,你也知道小珍是干什么的。我是非娶她不可,但这趟回去,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口水才能说服我家老爷子。我要是再带这么个野丫头回去,那不更给老头子上眼药嘛。” 刘一耳叹息一声:“有些话听不听在你,该我说的,我还是要说。戚珍把全副身家都给你做路费,的确难能可贵,但我不认为她是真的对你有情。 单说凤城的勾栏院,头一天可是咱俩一起去的。那时,戚珍可是把全部心思都下在了我身上。最后,是我见你对她有意思,才选了别的窑姐。 你在她那里待了小一个月,虽然说难免日久生情,可在我看来,你对她而言,更像是脱离苦海的救命稻草。 兄弟,说句难听的话:这根稻草不是非你不可啊,而是换了任何出得起钱、又有心的‘恩客’——都行!” 林勤恩脸色越发阴沉,最后却洒然一笑,举杯道: “大哥深悉世故人情,兄弟我自愧不如。你确实点醒了我,但是,即便小珍只是想利用我,可身为爷们儿,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或许对我无情,我却是认定她了。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话再也别提了,免得伤了咱的和气。” 见他心意已决,刘一耳只能是再度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他面前,那正是林勤恩之前交给人拐子的布袋。 林勤恩眼睛一亮,小声问:“你真把那俩王八蛋给宰了” 刘一耳笑笑:“这种人丧尽天良,一刀宰了他们,实在是便宜了。” “那你是怎么处置他们的” “自古拍子、人拐子掠人的目的不过有两种。一是将人贩卖谋利;再就是采生折割。姓刘的从来都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你看那俩人,哪个像是会有人出钱买他们的” 刘一耳抻了个懒腰:“所以啊,我也是没办法,就只能选后者咯。” 皮蛋小声问我:“什么是采生折割啊” 我说:“把人拐了去,或是砍断手脚,或是用火烧……总归是把好好一个人,硬生生变成不能自理的残疾人,然后驱使他们去乞讨。” “妈叉的!真是连狗都不如!”皮蛋咬牙切齿骂道。 林勤恩或许想刻意岔开话题,低声向刘一耳问道: “你到底怎么处置他们的说出来让兄弟我过过瘾呗” 刘一耳嘿嘿一笑:“那男的倒还罢了,那婆子却狡猾的很,一路上就只拣人多的地方走。等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所在,那婆子居然提出折返回这里,等我们上了船再行离去。 我心说这婆子真行啊,如此奸猾,也不知道害过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既如此,那就别怪刘爷我让你们提早报应了。 两人刚要往回走,我就现身出来,直接打晕了那老婆子,然后用匣子炮逼迫那男的,背上她进了树林。我对那男的说,他若想活命,就如此这般这般…… 好家伙,这狗日的当真心狠手辣,我才把话说完,他就掏出刀,直接把那婆子的两根脚筋给挑了。那婆子疼醒过来,当场就哭得没人腔了。 你猜怎么着原来那男的真是她亲儿子!眼看对自己下黑手的,是自己的亲儿,老家伙哭着哭着就笑了——她疯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3章 唯一 第113章唯一 见自己一手拉巴大的亲骨肉,为了保命对自己下黑手,老太婆当场就疯了。 刘一耳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的儿子,至于具体怎么处置那男的,刘一耳没有继续往下说。 因为,他说到老太婆被自己的儿子割去一对耳朵的时候,林勤恩已经忍不住快要吐了。 那才被解救的女孩儿,更是钻到林勤恩怀里哆嗦的如同筛糠。 船停靠在码头。 刘一耳、林勤恩,连同女孩儿,随其他人一起上了船。 我和皮蛋、戚珍没有跟上去。 但在船驶离码头以后,我只觉眼前一。 等视线恢复,发现那船竟然又开了‘回来’。 听周围人声嘈杂,左右一看,才发现我们仍在码头不假,却已经不是船只驶离的那个码头了。 林勤恩一行三人上了岸,进了一家饭馆。 眼见三人吃喝,我和皮蛋不得不又经受了一次折磨。 吃饱喝足,刘一耳剔着牙含糊道: “勤恩,这趟在关外,我没得着什么好东西。这河北一带,流落着不少晚清的八旗子弟,我还是得去碰碰运气的。咱们兄弟就此别过吧。” 他把得自人拐子母子的包袱推到林勤恩面前: “那娘俩身边,也就只有这点值钱的物件,我就借献佛,权当是送给你和弟妹的贺礼了。” 话一出口,竟站起身,拎起皮箱就走。 林勤恩才起身,他已经没影了。 林勤恩也算吃透了他的脾性,苦笑摇头,重又落座。 连喝了三杯酒,才想起打开那包袱察看。 包袱皮揭开的瞬间,我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包袱里面,居然是一对约莫一尺高的铜制烛台! 除了烛台,还有一个钱袋,那显然是刘一耳刻意放进去,给林勤恩的路费…… 接下来,我和皮蛋、戚珍,以林勤恩和那女孩儿的行动轨迹为中心,经历了多次时间和地点的转移。 直到出现在一列火车上,原本癞兮兮的女孩儿,已经变得清清爽爽,虽然说话还不顺畅,但已然能间断的接话茬了。 火车行驶当中,眼见一个满面涨红的洋人从旁经过,皮蛋惊诧的瞪圆了眼睛:“洋鬼子小三,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我唯有干笑。 别说她了,有些事在我亲口叙说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荒诞不经。 可是,事实一次又一次被印证,由不得怀疑。 厕所门被撞开的时候,包括林勤恩在内,许多人都看了过去。 但没过多久,大多人的目光就都转向了匆匆而来的一道白影。 我终于直观清楚的看到了某人的脸。 然而,他在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森冷的目光却只在林勤恩脸上一扫而过。 接下来的事,就和我在看守所,跟童向南会面时眼前浮现的场景一模一样…… 眨眼间,车外天色已暗。 随着夜幕的降临,看着还兴致勃勃跟女孩儿说话的林勤恩,我实在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丫头,记住哈,从今天起,你就跟我姓林,至于叫什么名字……这得回去以后,让老爷子给你起。总归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妹,是我林家的人了!对了,我之前教给你说的话,还记得不说一遍我听听” 女孩儿舔了舔嘴唇,忽闪着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珍姐和我是……同乡,她和我……都是被人拐子拐卖的。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气……珍姐是大户人家,七香门第……” “笨啊!是书香门第,不是七香!还有,是戚珍,不是气针!” 林勤恩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再问你一句!我叫什么是你什么人” 女孩儿仰脸看着他,眼中满是异样的神采:“你是林勤恩……” 话音才落,车厢顶灯忽然闪了几下,灭了。 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近,虽然乍变黑暗,我仍隐约能看到林勤恩和女孩儿的身影。 我依稀听到林勤恩低声说:“我怎么忽然觉得心里头不踏实呢丫头,你快钻到桌子底下去。” 这之后相当一段时间内,我就像变成了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直到‘咣当’一声轻响,才又渐渐恢复视线。 然而,这时我所看到的,就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原本林勤恩座位前,地板上的一个铜制烛台。 林勤恩本人,已经不见了…… 昏暗中,戚珍颤声问我:“他死了” “嗯。” “他真想娶我” “是,不然他为什么教女孩儿说谎他不会骗他老子,但还是担心你不被接纳,所以说你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他刚才拿烛台做什么”皮蛋问。 我深吸了口气:“很多人在遇到危险之前,都会有第六感。他应该就是预感到了,所以才让女孩儿躲到桌子底下。长头发的光头佬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他拿烛台,多半是为了防身吧。” 等我们再见到光亮的时候,已然不在火车上了。 身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正屋里悬黑戴白,当门停着棺材,俨然是一座灵堂。 棺材里躺着的是林勤恩。 一群人披麻戴孝,可除了少数几个人守在棺材旁痛哭,更多的人是在院子里,对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儿指手画脚的叫骂。 这个女孩儿说话很不利索,但还是一边哭,一边把在火车上,林勤恩教给她的‘谎言’,一遍遍、一字不漏的重复着。 女孩儿最终也没有自己的名字。 她终于还是承受不住林家人发泄式的指责谩骂,寻了短见。 在她一头碰死在棺材上的前一刻,她只喊了一句: “只有你对我好……” …… 在女孩儿撞死的那一刹那,我终于脱离了相语,回归了现实。 我不顾后脑疼痛,第一时间看向皮蛋。 我仍然掐着她的脖子。 她的眼神,全然无法用语言形容。 但可以肯定,她绝不是皮蛋本人。 “皮蛋呢皮蛋呢!” 我声嘶力竭的吼着,却再也下不去狠手。 “咳咳咳咳……呕……呸……呸……” 原本躺在地上的闫冯伟突然弹了起来,两手按着喉咙,连着吐出几口带血丝的唾沫。 “王八蛋……王八蛋,你没死啊”孟珍急忙手脚并用爬过来扶住他。 “得亏是先给了这小子一家伙,要不然……我这条命还真让他给收了。” 闫冯伟眼皮上翻看着我,在孟珍的搀扶下踉跄站了起来。 他盯着皮蛋看了一会儿,咳嗽两声,问道:“小珍,跟我说句实话,你,有没有爱过我” 皮蛋笑了。 不,应该说是戚珍笑了。 她笑着摇头,推开了我的手,缓步走到闫冯伟面前,“刘一耳说的对,你不是我的唯一。” 她转向孟珍,眼中突然滑落两行清泪,喃喃道:“她才是值得你爱的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4章 改写命运 第114章改写命运 房间里蜡烛的火苗,同时骤然缩小,刹那间,竟全都变成了绿色。 皮蛋身子摇晃了两下,忽然向后仰倒。 我把她搂进怀里,转眼间,就见幽绿烛光中间的黄米路,从供桌下开始,一下一下的显现出印记。 那印记很小,像是动物的脚印,又像是人掂着脚尖留下的。 印记延续到门口,停顿了一下。 大约过了一分钟,屋里的烛光同时恢复了正常。 这一时刻,我依稀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谢谢你,让我找到了今生最爱的人;你想要的,我给你……” 雨停了。 阁楼里的电灯重新亮了起来。 猴子站在开关旁,憋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墙角:“这四根全灭了。” 我疲惫的点点头:“四角灯灭,这房子就只属于活着的人了。” “咕噜噜……” 皮蛋猛地一挺,拨楞着脑袋直起了身,“饿死我了……” 猴子惊喜万分:“她没事了!” 我笑了,笑的很欢畅。 戚珍走了。 她走的时候,黄米路上不再是血红的脚印。 那是因为,一个人死后了无牵挂,魂魄就只三钱重。 她最终舍弃了仇怨,或者就像她自己说的:终此一生近百年,她终于找到了真爱。 她走之前,留给我了我想要的。 那就是——皮蛋的命! …… “嗡……嗡……嗡……” “喂!” “你这么淡定,那就是成功了” “谢谢。” “不用。我并不是帮你,而是想要通过你,证明一些事是可以改变的。证明——命运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可以改写的!现在这个结局,我很满意。” “你为什么会跟踪皮蛋” “哈哈,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第一,我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儿。第二,我更好奇,你和她会是怎样的结果。好了,这件事算是圆满了,我也该继续我的旅行了。小师弟,我知道你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高队长,所以挂了电话,我就换号码了。拜拜。” 电话挂断,高和摘下耳麦丢在一旁,对着我瞪眼: “怎么就不能拖足一分钟故意的因为他帮了裴小凡,你对他感恩戴德” 我干笑:“你都听到了,他根本没给我多说的余地。” 高和冷冷道:“如果不是招文强通过我叫救护车,你是不是就打算隐瞒孙景的行踪” 我摇头:“是我主动提到孙景的,这点猴哥可没告诉你。我没你想的那么差劲,不会感情用事包庇一个罪犯。” “那最好!” 高和横了我一眼,撩开隔断的帘子,探头问道:“闫冯伟,你确定不告他打掉你的牙” 闫冯伟倚在病床上,冲他咧咧嘴,露出好几个‘黑洞’,“警官,我告他打掉我牙,他肯定要告我砸他脑袋。那不如就当是两清吧,谁也不告谁,也替咱人民卫士省心省力!” 高和转过头面向我,用两根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喉结,又狠劲指了指我:“手底下悠着点吧,下回你未必有这么走运!” 高和等人带着通讯跟踪设备离开,猴子、皮蛋和孟珍跟着就走了进来。 猴子显得有些讪然,一进病房就对我说: “我当时打给高队,就是想由他叫救护车,医护会全力以赴。我没想到孙景会打给咱们。” “没事儿,你不打给高和,过后我也会告诉他。孙景确实犯了法。就算欠他人情,等他被抓了,我帮他料理后事。” 见孟珍挨着闫冯伟冲我瞪眼,我笑道:“你还没把话跟嫂子说明白啊” 闫冯伟一翻白眼:“说啥咋说我他妈让你踹掉六颗牙,排骨都啃不动,哪有空跟这傻婆娘废话” 说到后来,他自己也笑了,半晌,脸转向窗外,感慨的说道: “前生来世都是虚的,咱哥们儿就只活当下吧。” 我打闫冯伟那一拳,万幸没有真的打碎他的喉结,但他被我踢掉六颗牙,伤得着实不轻。 我后脑勺挨那一下也挺重。 所以,我们俩在一间病房里同住了五天。 我出院当天,和猴子、皮蛋一块儿,又去了家附近的那家小饭馆。 直到这时,因为照顾到我的伤势,憋了几天的猴子,才把心存的疑问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我和他算是经历过生死,有什么就说什么。 当然,信与不信,就是他的事了。 听我把那晚的经历大致说完,猴子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 这在我意料中。 不等他发问,我就假借对皮蛋解释,说:“林勤恩死的是有点冤,到了都是糊涂鬼。我爷和老白爷都说过,横死的人,往往会留有执念。如果是被杀害,就会存有怨念。无论执念还是怨念,都有可能寄附在死者生前最后贴近的东西里。 戚珍的怨念深重,是因为她那时就真只是想利用林勤恩脱离火坑。她把所有积蓄给了林勤恩,其实是一场命运的豪赌。她以为自己赌输了,最终选择了自杀。怨毒至深,死后冤魂不散,附着在了听风瓶里。 林勤恩虽然到死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一来他事先已经有了警觉;二是,再豁达的人,也很难从容面对死亡。所以,在他死亡的那一刻,魂魄转世,残留的怨念却附着在了他最后用来防卫的武器——那个烛台上面。” 皮蛋问我:“你跟光头佬两败俱伤,我也不敢当着孟珍的面问他什么。你问了没那烛台是怎么回事” “女孩儿是孟珍的前世,那时候,她就认定,全世界就只有林勤恩真正对她好。她死后,林家人终于觉悟,把她和林勤恩并骨埋在了一起。上辈子死后同穴,这辈子一见钟情。” 我再次感慨的摇头:“我确实问过闫冯伟,问他烛台是哪里来的。你猜怎么着那居然是孟珍嫁给他时,唯一的陪嫁!上辈子林勤恩死后,女孩儿把烛台带回了林家;这辈子,那对烛台成了见证两人感情的事物……谁说这不是冥冥中注定的呢” “那老闫是怎么回事”猴子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天过后,我再见他,怎么就觉得他和先前有点不一样了” 皮蛋点头:“对,我也觉得他有点装文化人的意思。” 我看着她的眼睛,片刻,低声说道:“那天晚上,和咱们一起进入第五度空间的,还有第四个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5章 接手生存 第115章接手生存 猴子已经得知‘五度空间’的事,半是好奇,半是疑惑的问我:“第四个‘穿越’的人是谁” 皮蛋鄙视他道:“这还用问吗除了光头佬,还能有谁” “准确的说,那不是闫冯伟,而是林勤恩。” 我对皮蛋和猴子细说了,我最初在地下室里,通过相语看到的情景。 林勤恩死的糊里糊涂,死前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娶戚珍过门。 在他死后,这份执念,连同被害生出的怨念,糅合在一起,附着在了烛台里。 孟珍说过,闫冯伟一直都有梦游症,但只是偶尔犯病,并不算严重。 假设所谓的‘梦游’,是受前世意识的影响。 那么,在历经近一个世纪后,意外所得的听风瓶,就意味着戚珍和林勤恩这对恋人的再次重逢。 这就如同是导火索,不光激发了戚珍发酵几十年的怨恨,更引发林勤恩残留的意识对她旧情复燃。 戚珍死了以后,被禁锢在听风瓶里几十年,那无疑是堪比地狱般的折磨。 她虽然恨林勤恩不守信诺,但更加渴望‘脱离火坑’,过上希冀的幸福生活。 作为一份感情的绝对主导,她决然选择和林勤恩‘再续前缘’。 因此,我才通过相语,看到她得偿所愿,在十六号当晚和某人共结连理。 那时,她的想法还很‘单纯’,就只是她自身和林勤恩,分别以孟珍和闫冯伟的身份,开启一段另类的人生。 然而,我这个兽医,以及皮蛋的介入,让她有了更完美的计划。 “这个娘们儿,倒是知道好赖,懂得随机应变。”猴子吐槽,“要站在她的角度,如果计划成功,那还真挺美滋滋的。不过有个技术性的问题——林勤恩早就转世了,如果他留下的意识到了闫冯伟脑子里,那他究竟是林勤恩,还是闫冯伟” 我潜意识中,似乎就在等待这个问题,立刻道: “那就看谁更强悍!” “我不懂你的意思。”猴子很有些疑惑。 “我说过,还有第四个人进入五度空间。那个人,就是林勤恩!” 我冲猴子点着头:“他和戚珍本来就是恋人,再度相逢,就如同天雷撞地火。他对戚珍是真爱,即便只是一缕意识,看到戚珍受伤害,还是本能的想保护自己的爱人。他能够控制闫冯伟的时候,我伤戚珍,他用烛台砸我;我打晕了闫冯伟,但林勤恩的意识并没有受到重创,仍旧仇视我、一门心思想要阻止我,甚至是想杀了我!” 皮蛋眼珠一转,说道:“我和戚珍能进入五度空间,是因为戚珍当时占据了我的身体,而你又掐着我的脖子。林勤恩能进去,是因为光头佬被你打晕后,他的意识还在侵犯你。换句话说,在你发功……也就是运用相语的时候,和你有接触的人,就能跟你一起进到异度空间里。” 她抬脸看着我:“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猴子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着饭馆外路过的一个半大老头,兴奋道:“看他!快看他!” “他怎么了”我一头雾水。 皮蛋连翻白眼:“刘大爷是开彩票站的。” …… 猴子的‘五百万春秋大梦’破碎后,抓耳挠腮了一阵,问我: “照你这么说,孙景之前在电话里说的法子都没用上。戚珍和林勤恩的意识只是跟着你去了一趟异度空间,然后这件事就了了” 我问皮蛋:“记不记得刘一耳说过什么” “当然记得,他说戚珍只是把林勤恩当成救命稻草,不是真的爱他嘛。” 我点点头:“对。戚珍怨气不散,就只是因为林勤恩令她希望破灭。在了解真相后,她才知道,林勤恩对她的感情有多深。那一刻,她才真正爱上了林勤恩。怨念被真爱取代,她也就再没有执着的理由了。 林勤恩留存的意识,就只是一部分,主要是对戚珍的爱、和对意外死亡的疑惑与不甘。这种残留的意识,应该是十分混沌的。当他接收到现实传递的讯息,由混沌变得清明……”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这时,猴子接口道:“就像是个重度精神病人,有一天突然清醒过来,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谁、意识到犯病期间做过什么……是现实的打击也好、对过往的悔恨也罢。总之是,混沌和清醒之间的强烈冲击,带给他一种超脱的醒悟。” 猴子比划着:“意识的醒悟就是灵魂的升华;肉身的‘大彻大悟’,现实中好像叫做——回光返照,那貌似就意味着死亡。” 我对他刮目相看,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并且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表述了出来。 “林勤恩的意识跟着我们‘穿越’回过去,第二次听到刘一耳的忠言相劝——这一次,他真正听明白、听进去了。他终于明白,自己对戚珍的爱是单方面、是错误的,所以放弃了。爱比恨深重,不爱了,恨也无所谓了。执念消逝,意识也就不再坚持独存。” 我握住皮蛋的手。 皮蛋左右偷瞄了两眼,反握住我的手,挪到了桌子 看着她泛红的脸,我忍不住笑。 但为了不令她在街坊面前过于尴尬,还是假装正色对猴子说: “戚珍长达几十年的存在,就当是我们不能理解的另一种生命模式吧。她不光和林勤恩一样‘大彻大悟’,更加寻求到了生存的意义。” 我使劲捏了捏皮蛋的手,“对她而言,那种我们无法认知的生命模式,应该还有余额。她选择了终结,‘余额’就转给了别人,而且有了转变。”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明白孙景所说的‘借阴命’,是怎么个概念了。” 猴子点着头,忽然抬眼面对我:“戚珍走了,那林勤恩残留的意识呢就此消失了” “这么深奥的问题,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我拉着皮蛋起身,在猴子‘重色轻友’的‘污蔑’声中离开了饭馆。 然后,两人手拉手,同时加快脚步,乃至飞跑起来。 远远的,依稀就听猴子咆哮:“你俩吃的最多,凭什么我结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6章 老猫(上) 第116章老猫(上) 听风瓶一事,不光令我得知世间真的有轮回,更主要的是,这件事最终,皮蛋才是真正的‘受益人’。 因此,我开始真正沉浸于相学,以及其它和玄学相关的事物。 但是,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太多人类未知的存在,可生活还是需要经济维持的。 所以,还是得老老实实上班啊…… “玲姐,你有喜欢的人没” 我和方玲已经很熟了,问这样的问题并不唐突。 方玲因为脑炎后遗症,反应比正常人迟钝一些,但智力上并没有明显的缺陷。 在我看来,她更像是一个自闭症患者。 关键她的样貌绝对算得上美女,三十六岁还没结婚,也没听她提过有男朋友,我难免会有所好奇。 方玲很认真的想了想,(其实当她面对问题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需要一定时间才能理解问题的重点含义),点了点头,“有啊。” “谁啊”我八卦之火更被燃了起来。 方玲笑着指指我:“你啊,我挺喜欢你的啊。” 我忍不住翻白眼:“姐姐,我说的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是纯异性间的吸引,就是想要跟对方结婚,想替他生孩子那种。” 方玲摇头:“那真……真没有。” “嗯,那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吧。” 我顿时又无趣起来。 和这姐姐聊猫狗还成,谈到别的话题,无论我怎么拐弯引导她,最终都会变成尬聊。 “汪!” 栓柱忽然叫了一声。 看到它在笼子里站起来,狗眼隔着玻璃盯着外边,又转过头看向我,我下意识看向门外。 外边淅沥沥下着小雨,一辆蓝色出租车停在路边,后门打开,一个女人正从车里迈下来。 “来……来客人了。”方玲伸长脖子往外看着。 我点点头,小声叨咕:“你俩反应这么同步,那就是真来生意了。” 闫冯伟的事过后,我隔三差五就会把栓柱带到店里。 不得不说,某些方面,动物的感知能力比人类要敏锐的多。 有那么两回,附近几个闲散二流子,隔着玻璃门往里偷瞧方玲。这狗东西叫的那个凶啊,蹿来蹿去,撞得笼子‘哐哐’响,隔着门就把对方吓走了。 它现在这种反应,那就是嗅到了别的动物的气味了。 方玲虽然迟钝,但针对动物,就貌似有特异功能一样,也有着先天的感应能力。 一人一狗都有反应,那我真就要开启工作模式了。 我取下挂在墙上的白大褂,边往身上套,边瞅着门外。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女人,年纪和方玲差不多,穿着普通,样貌倒似不错。 她下车后,打开后备箱,拎出一个东西,径直走了过来。 我不禁愣了愣,问方玲:“姐,诚叔什么时候回来” 我这么问,是因为来人拎的那东西。 那东西近似竖长方体,上头有挂钩,外边罩着一层黑布。 但凡见过这东西的,都认得,那就是个鸟笼子。 我是学的动物医学,可我从来没给鸟看过病啊。 “哐哐哐……” “汪!汪汪汪……” 栓柱突然莫名其妙狂躁起来,狂吠的同时,不停的在笼子里蹿来蹿去。 “柱子!老实点!” 我觉得栓柱的反应有点奇怪,可还是第一时间打开笼门,伸手进去捏住了狗嘴。 这宠物诊所,就是诚叔给方玲开的营生,说白了更像是一个父亲为孩子单开了一间托儿所。 我和父女俩再熟,也是个打工的。整天在店里干瞪眼,不干活,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好容易等来一个客户,能不能接这笔生意单说,要是狗把人吓跑了,那就是我对不住东家了。 来人貌似很有素养,虽然已经隔着玻璃和方玲对上了眼,还是抬手在门上敲了敲,然后才推门进来。 “乖,吃饱就睡,别再叫了。” 我松开栓柱,在狗头上使劲撸了两把,关上笼门站起身。 栓柱算是给我面子了,可是,虽然不再那样狂躁,却是前腿弓后腿绷,面朝向来人,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开始对来人产生了好奇。 一个女人,乍一看到这么条大狗,最正常的反应都会吓一跳。 可是,来人只是朝笼子里看了一眼,又再看了我一眼,就朝向方玲,微蹙着眉头说: “你好,我想请你们帮我看看我的猫。” “猫” 我一愣。 方玲显然也很意外,看了看她手里拎着的鸟笼,“是……是猫” 女人左右看了看,竟直接把鸟笼放在了栓柱的笼子上头。 “诶,您好,您把它给我吧。” 我赶忙上前,想提开鸟笼,可是话才出口,忽然发现,本来还凶相外露的栓柱,竟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物,鸟笼放上去后,居然第一时间就缩到了笼子角落,不但缩成一团,而且还不住的发抖。 “唉……” 女人叹了口气。 方玲指了指我,还没开口,女人就转向我说:“您是大夫吧” “是。您好。您怎么称呼” “我姓江。” “您好,江女士,这是……”我目光再次转向鸟笼。 “我叫江半夏。” 女人说了一句,又蹙了蹙眉,直接伸手掀开了黑布。 黑布下的确是鸟笼。 整体竹木结构,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然而,鸟笼里的不是画眉、不是鹦鹉,而是一只猫。 我虽然觉得奇怪,可是看到这猫,就暗暗松了口气。 这就是一只普通的三,个头总共也就两个成年人的巴掌拼起来那么大。 猫趴在鸟笼子里,在睡觉,而且睡的很沉、很香。 具体表现在——它闭着眼,嘴巴半张,鲜红潮湿的小舌头半拉都吐在嘴边。 我弯下腰,朝着猫嘴里看了看,一时间又有些吃惊。 我问江半夏:“这猫咪都掉牙了,得多大了十二三” “它叫臭蛋,应该十九岁了。” “卧槽!” 我实在没忍住,“这么老了” 江半夏的眉头一直就没展开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只说: “是很老了,但吃喝都很正常。它也没得什么病,就是……” 江半夏话音一顿,和我对视了一阵,忽然问:“你很年轻,专科毕业吗” “是,不过我成绩一直不错,对于猫咪……” 我话虽然说的有些违心,但却理直气壮。 因为,我的毕业证虽然是高和给弄的,但我自认‘医术’还是很精的。 江半夏貌似很有点强势,不等我说完,就打断我道: “全市的宠物医院我全都去过了,最终的结果是——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有病。” “诶,江女士,我没听懂,你……你怎么个意思” 我是真有些迷糊。 宠物诊所自然是给动物看病的,怎么着最后会认定宠物的主人有病 这完全不合逻辑啊。 江半夏又再直勾勾盯着我看了一阵,才抿了抿没有涂口红的嘴唇,说道: “如果我说,猫会杀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7章 老猫(中) 第117章老猫(中) 我冲江半夏摊了摊双手:“这里是宠物诊所。” 江半夏叹息一声:“你果然和其他人一样。” “别误会,我相信你说的。” 我觉得这个女人很是古怪,但还是想要尽量留住这客户。 “实际上,前段时间,我才见过有人利用一只狗杀人。” “噢那是怎样的方便说说吗” 江半夏明显提起了兴趣。 等我大致将栓柱‘杀人’的事说了说,她却连连摇头: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猫本身想要杀人,而不是作为被利用的工具。” “你就说,想让我们为你做些什么吧。” 我真的开始觉得,这女人的精神有点问题。 猫科动物天生是狩猎能手,可猫毕竟不是老虎豹子,怎么可能伤人 猫在正常情况下,寿命在十二到十五年之间,能活到十九岁,那就相当于人活百岁开外。 这样一只老猫,我估摸着连抓老鼠都不成,说它会杀人,估计连弱智都不信。 见江半夏像是没听到我的话,方玲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把猫咪关在鸟笼里” 江半夏似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哦,其实臭蛋不是我养的,它是我一个闺蜜家的猫。据说在它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趁主人不在家,咬死了这笼子里的画眉鸟。 那画眉十分名贵,主人回来以后,生气狠揍了臭蛋一顿,还把它在这鸟笼里关禁闭。奇怪的是,从那以后,臭蛋居然就把这鸟笼当成了自己的窝。除了这鸟笼,它在哪儿都睡不踏实。” “这倒真有点意思。”我忍不住微笑,再次询问江半夏,能为她做些什么。 她道:“我等下就要出差,所以只能把臭蛋寄养在你们这儿。三天后,我会来接它。在这期间,你们必须保证,它绝对不能出任何状况,更加不能死亡。” 我立刻摇头道:“对不起,我想我们帮不了你。你应该也是从事医护工作的吧那就该知道,这只猫的年龄意味着什么。” 人活百年,就算看起来还很健康,但也难免油尽灯枯,寿终正寝。 虽然说是只寄养三天,可谁敢保证,这只老猫在这期间不会自然死亡 江半夏好奇的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是做医疗工作的” “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你很细心。”江半夏点点头,“好吧,你们就尽力照顾好它吧。” 说着,打开了皮包。在她拿出钱夹的时候,一本证件连带掉了出来。 我不禁一愣:“你是警察“ 江半夏捡起警官证,说:“法医。” 我顿时有种怪异莫名的感觉。 一个女人,送来一只养在鸟笼里的老猫,而且说:这猫会杀人。 正常人绝对会以为,猫没毛病,有问题的是人。 可是,这番让人觉得荒诞的话,从一个法医嘴里说出来,那就未免更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正奇怪以江半夏的身份,为什么会说出那样古怪的话,忽然间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循着这种感觉望去,就见鸟笼里的老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而且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不由的一哆嗦,瞬时间竟觉得,江半夏先前并没有胡说。 因为,老猫看我的眼神虽然显得有些麻木,可就是这种看似麻木不仁的眼神,居然让我在第一时间冒出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 ——我,被当成了猎物! 这个时候,江半夏已经交付了押金,并且和方玲说了猫的饮食起居等需要注意的事项。 她走到我身边,同样盯着老猫看了一阵,忽然低声说:“你也感觉到了”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才有些缓过神来,还没开口,她又小声快速的说道:“看来高队没介绍错。” 我怔了怔:“高和” 江半夏微微点头:“他同样认为这只猫有问题,但我们不可能针对一只猫进行任何实质性的工作。所以,他让我来找你。他只是让我把猫送来给你,并没有说因为什么。现在看来,你至少有着其他动物医生没有的敏锐直觉。”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自打听到高和的名字,我就有种被人下了套的感觉。 江半夏低声道:“每一句都是真话。这猫的确是我闺蜜家的,只不过,它不是想要杀人,而是真的已经杀了人。” 我一时间只觉毛骨悚然:“它杀了人杀了谁” “我闺蜜。” 江半夏转向我,声音压的更低:“好在它没有得逞。被害人,也就是我那个闺蜜,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她曾有过一段时间的清醒,那时她对我和在场的同事说,是臭蛋想杀她。但是,她又提出个很奇怪的要求——她要我帮她照顾这只猫,一定不能让猫死。” 不等我开口,江半夏就说:“在这之前,我收养了这只猫三天,我不可能一直把它关在笼子里。可是,头一次把它放出来,我就出了意外。” 她撩起额角的头发给我看。 那是一个很浅的伤口,看样子是新造成不久,不过不至于包扎。 我仔细看了看,心里越发有种极度不安的怪异感,“这是撞到尖角了” “桌角。”江半夏此刻的表情也是难以形容,“我才从浴室到客厅,这只猫一下扯掉了我的浴巾。” “它倒是干了我想干的事。”我下意识往江半夏身上瞄了一眼。 江半夏无动于衷,继续说道:“被猫抓扯浴巾,这符合猫的习性。可当我本能的想要拉住浴巾的时候,脚下忽然踩到一样东西。我被那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后倒。那个时候,臭蛋忽然蹿起来,朝着我的脸抓过来。我第一反应当然是想躲,就那么一侧身,脑门就被身背后的桌角给磕了一下。” 我脑补了一下画面,有些细思极恐,脱口而出道: “它在警告你!” “警告”江半夏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你说你往后摔的时候,猫想抓你的脸……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为了躲它,最终结果会怎样” 江半夏身子明显一颤。 作为一个法医,她当然能想象到我说的结果。 如果她没有侧身,撞到桌角的就不是额角,而是后脑勺。 江半夏露出后怕的神色。 然而,此刻我心中的恐惧,实在比她要强烈十倍、百倍。 因为,我脑补画面的同时,真的看到了一些场景。 我看到,这只叫臭蛋的老猫,真正像是一个职业杀手,在极短的时间内,精心策划了一场‘意外死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8章 老猫(下) 第118章老猫(下) 江半夏说:“我出差这几天,臭蛋就交给你了。提醒你一句,你最好不要让它和方玲单独接触,以免发生意外。” “我能拒绝你吗” 我是打心里抗拒这种麻烦找上门的生活。 江半夏淡淡的说:“高和没告诉你,你的毕业证书是我帮着弄的吗” “你赢了。”我苦笑摇头,“对了,你胸口的抓伤虽然看上去不算严重,但最好还是尽快去打防疫针,免得感染。” “有空再说吧。” 江半夏本来已经拉开了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过了身。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随即盯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上还有别的伤” 她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因为,另一处伤口的位置,实在过于隐私。 相同的部位,我都还没哄皮蛋给我看呢。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几分钟前,我已经对她的‘身体构造’一清二楚。 只能是插科打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你信不信我有透视眼” “那你最好小心,别被臭蛋抓瞎了眼睛。” 江半夏冷冷说了一句,上了等待的出租车扬长离去。 方玲从柜台后走出来,偏着头看了看那只老猫,伸手就要打开鸟笼。 我连忙阻止:“别碰它!” “为什么”方玲愕然。 “它和你平常接触的猫不一样。如果它真的十九岁,按人的年龄算,至少超过一百一十岁。没有老人喜欢被年轻人逗弄,猫狗也是一样。不然你以为栓柱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还有半截话,我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直面江半夏的那一刻,我看到的景象实在有些恐怖。 那已然让我开始相信,世上或许真有成精一说。 ……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不自禁的低声读了出来。 我并不知道这段话原始的出处,只是觉得这段文字的含义极其深远。而且,记录这段文字的书册,令我感到相当程度的好奇。 准确的说,现下摆在我面前的,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手写的笔记。 这本笔记,是在杨武刀书房的书架上偶然发现的。 只一打开,扉页上就写着这段话。 字是毛笔字,行书体,字迹端正,让人能够想象,写字的人当时的态度十分严谨庄重。 然而,这并不像是杨武刀的笔迹。 我大致翻了几页,更觉得奇怪。 粉红色塑料封皮的笔记本,貌似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才流行的。 以杨武刀的年纪,拥有这样一个笔记本似乎很正常。 可是,不光扉页上的字迹不像是属于他本人,我才只看了几页,竟发现了至少七种不同的笔迹。 记录的内容,多是文言,而且都是毛笔书写。 我是大多都不明其意,可是越往后看,就越觉得,我最初认为的笔记,更像是一个留言簿。 “什么情况一人一句名言哲理” 我越看越头大,干脆又翻回了第一页。 整个本子,有三分之二的内容,三分之一空白,最容易理解的,反倒是最初的两句了。 “我之所以得大病,是因为我有身体;我要是没身体,又怎么会得病” 轻易通过字面翻译出文字的意思,我忍不住微微摇头。 乍一解读,觉得这话毫无意义。 仔细一品,又觉得十分怪诞。 人得各种病,基础就是身体。就算是精神疾病,那也是大脑神经病变错乱。 没有身体,那当然就谈不上得病。 可如果人没有身体,那算是什么 我瞬时就想到了一个月前,闫冯伟的新家发生的那件怪事。 戚珍,一个近百年前的青楼女子,不但在现代出现,而且还闹出那样大的动静。 她几十年寄附在一个瓷制的瓶子里,最终也没有身体,可是,能说她就没有病吗 不,她有病。 我认定她有病,是因为她在最初面临和林勤恩的感情时,出发点就是自私。 虽然上吊自尽,然而死亡以后,她仍然有着强烈的怨恨和奢求。 这在医学上,绝对可以归纳于精神疾病,但她既然没有实体,那么,说她是得了‘心病’,就不能够成立。 “得嘞!我看你是真要神经病了!” 我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手合上了台面上的笔记本。 夜已经很深了。 雨后潮湿阴冷的气流卷进开着的窗户,拂在面上,让我多少清醒了些。 听风瓶的事过后,我惯常在书房待到深夜。 但是,书房中的罗汉床不是我能坐卧的,所以困倦了,还是要下楼去睡。 经过楼梯口,我习惯性朝着皮蛋家看了一眼,早熄灯了,她应该睡了。 我舔了舔嘴唇,摸索到楼梯扶手,开始往下走。 这栋房子并没有停电。 但是二楼的窗户,和皮蛋的房间是对着的。在皮蛋房间里,透过窗户,就能看到我所借住的这一整栋楼。 但凡到点儿,她要是看见这楼里还有亮光,一定会发微信过来问我:为什么还没睡 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时不时和蒙超通宵,可皮蛋的身体不允许她熬夜。 所以,为让她好好休息,到点我就关灯,完事还得把书房的门关严。 这会儿已经快凌晨1点了,按说拿手机照亮也没什么,但也保不齐那小婆娘还没睡,这会儿正斜靠在床头,掀开一角窗帘,朝着这边窥探呢。 “叮铃铃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靠,怎么就被发现了” 我急着掏手机。 而且,认定绝对是皮蛋打来的。 因为,类似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我怀疑这小婆娘有特异功能,就算我再小心行事,她也会感应到我在干什么……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标注,的确是皮蛋。 我赶忙接起,同时急着往下走,“喂!” 听筒中传来的回应,就只是一阵似有似无的鼾声。 我吐了口气:“呼……亲爱的,我刚才……” 我并没有想要撒谎,就只想说我刚才在看书,一时沉迷,忘记了时间。 但是,没等我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喵呜”一声猫叫! 一听到这声音,我一下就乱了。 边加紧脚步往楼下跑,边冲着话筒喊道:“皮蛋……” 才一出口,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个圆咕噜的东西。 我本来就急,这一下更是立时失去了平衡,双手同时去扶墙和抓栏杆,可还是没能稳住身子。 最终,还是以一个标准的狗啃屎的姿势,向前摔去。 整个人扑向下方台阶,本能回手支撑,“啪”一声破碎声响的同时,右手陡然剧痛无比。 “完犊子了!” 我虽然学的是兽医,可常识还是有的。 只痛楚传导,立时就想到:右手摔骨折了。 我狼狈不堪,头下脚上斜趴着连吸了几口冷气,左手翻过手机。 屏幕已然破碎。 然而,借着屏幕光亮,所看到的情形,令我彻底的惊呆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19章 奇玉 第119章奇玉 我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物,就只是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药瓶,和一张皱巴巴的硬卡纸。 我应该是踩到药瓶才摔倒的,而那张卡纸,呈一个锥形模样,尖角朝上,就在我眼前不到一尺的地方。 即便我摔下来,压到卡纸,也不会造成重创。 我吃惊,是因为想到,如果那不是卡纸,而是换成碎玻璃之类,再往前移上一尺的距离,我很可能就会被贯穿喉咙! 关键是,我肯定,这两样东西,都不属于这栋房子。 我倒吸凉气,刚支撑着爬起来。 突然就听见,“喵”的一声。 下一秒钟,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只见一个小黑影从后门走了进来。 正是那只叫臭蛋的老猫! “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不过……嘶……在那之前,我要先去治伤。” 是的,我在对一只猫说话。 然而,我并不觉得荒诞。 因为,我已经认定,我搞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这老猫造成的。 它,是在向我发出警告。 就如同它对江半夏所做的一样。 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院传来。 “小三!你怎么了” 皮蛋跑了进来。 我开了灯,她一脸紧张上下打量着我,陡地竖起了眉毛:“你这是摸黑下楼,摔着了吧” “你怎么来了”我打开了灯。 “翻墙进来的!”皮蛋见我外表无恙,狠狠瞪了我一眼,“还好意思说呢,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把我吵醒了,又不说话,稀里哗啦一阵,又说什么完犊子了,我就知道你准有事。” 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奈的说:“回去换件衣服,陪我去医院吧。” “哪儿摔伤了” “右手,应该是骨裂了。” 我抬起右手,又一次怔住了。 一直戴在这只手上的银链,居然断了。 我更加觉得不安,低头找到了链子,随手塞进口袋。 “还换什么衣服,把你外套给我一件,赶紧走吧!” 皮蛋拿了外套,刚要出门,我想起一件事,稍一迟疑,过去单手把猫抱了起来。 皮蛋皱眉:“去医院带猫干什么这猫哪儿来的” “这是一个客户寄养在店里的,我想,还是带上它比较省心。”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觉得猫可怕,可眼下这个臭蛋,简直就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我把它带回家,是因为江半夏的提醒。 我不知道它是怎么知道并利用皮蛋的,为避免再生事端,还是把它带在身边比较靠谱。 皮蛋给猴子打了电话,碰头后,猴子看了看我的手,说:“掌骨边缘骨折了,去中医院。” 上了车,猴子也问我带猫干什么。 我没立刻回答他,而是低头对着怀里的猫说: “臭蛋前辈,我现在知道你的厉害了。你不会说话,但我猜,你不是真想害我,而是想向我传递某些信息。你已经达到目的了,不过,我必须要先治好伤,才能帮你。” 老猫一直抬头看着我,直到我说完,它才慢吞吞的,抓扯着我衣服的前襟,爬上我的肩膀,蹲在上面,把头转向窗外,再没了别的动作。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发癔症了你跟一只猫瞎白话什么呢” 猴子连着从倒后镜里看了我两眼。 见皮蛋也奇怪的看着我,我深吸了口气,“你们相不相信,猫会打电话” 猴子“切”一声:“信,不过那得是马戏团的猫。” 我只能是干笑:“这件事回头再说吧,总之你们最好暂时和臭蛋保持一定距离。” 到了医院,拍片子、打石膏,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凌晨四点。 回程的路上,我才对皮蛋说,其实不是我给她打电话,而是臭蛋用她的手机打给我。 猴子“哈哈”假笑两声:“这个笑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皮蛋看了看重又爬到我肩上的老猫,说:“我倒是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诶,我说二位,别人是夫妻相,你们是情侣疯啊“猴子忍不住吐槽,“猫要是真会打电话,那不是成精了” “光头佬家那次,你也在场,有过那样的经历,你觉得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皮蛋说了一句,再次看向老猫:“刚才我只顾担心小三,再回到车上,我就有种特奇怪的感觉。我总觉得这猫咪……” 她顿了顿,看着我,朝着自己颈间指了指:“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这里有点虚的慌。” “哪里虚我看看” 我小声说了一句,伸手扒拉她领子。 “滚蛋!” “别动!” 我到底是手快,大致看到了我原本想看的。 然而,注意力却已然不在上头。 我没再做出格的动作,拉住她脖子里的红绳,将半块阴阳鱼的玉佩拉了出来。 “怎么变颜色了”皮蛋愕然。 “是啊,怎么变色了……”我喃喃道。 之前阴阳鱼一分为二,三阿婆把黑色的一半给了皮蛋。 然而,这会儿再看,黑鱼竟然通体透出红光。 虽然光彩很淡,但车里黑,所以才更明显。 我问皮蛋:“三阿婆有没有跟你说过,这玉会放光” “没有啊,她就只让我把这东西戴在身上,任何时候都不能摘。” 看着异样变化的玉佩,我忽然生出一个念头,缓缓侧过身子,示意皮蛋靠近些。 我手捏着黑鱼玉佩,随着皮蛋挨近,将玉佩一点点靠近肩上的老猫。 “红光变强了!”皮蛋惊讶道:“是因为这只猫!” “喵呜……” 老猫原本是脸朝着车窗外的,这时突然之间,蓦地转过身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 “停车!”皮蛋大声道。 猴子本来就有点分心,乍一听她喊,差点没把面包车开到树上去。 “怎么回事”猴子拉上手刹,回过头问。 皮蛋显得有些惊魂未定,胸口起伏了好一阵,才道:“是猫,它要我们停车!” 猴子看看玉佩,又看看已经从我肩上站起身的老猫,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低声道: “这猫该不会真的成精了吧” 我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嗓子,问皮蛋:“你能感觉到它在想什么” 皮蛋点点头,跟着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我看着它眼睛的时候,就觉得它是想让我们停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0章 老猫引路 第120章老猫引路 皮蛋一脸惊疑,我却稍稍松了口气。 得亏皮蛋说的是感觉。 她要是说,能听懂老猫叫那一嗓子,是喊‘停车’,我觉得那得比闹鬼还让人瘆得慌。 我把玉佩交到皮蛋手里,让她试试看能不能感应到别的。 皮蛋盯着猫眼看了一阵,最终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奇怪,难道刚才是我出现幻觉了” “是不是幻觉,试试就知道了!” 猴子边说边挂上档位。 刹那间我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急忙说:“别……” 才说了一个字,手刹一松,车就往前冲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猫猛然从我肩上蹿了出去,飞扑向了猴子! 面包车直接憋的熄了火。 车里,三个人面面相觑。 猴子哭丧着脸说:“表达意愿的方法有很多嘛,干嘛一定要用武力呢” 看着他脸上被猫抓的血道,我想了想,试着将车门拉开了一道缝。 车门才一打开,老猫就跳了出去。 “它想干嘛尿急”猴子看向我。 “猴哥,你就少说两句吧。” 三人下了车,见老猫朝着巷子里走去,猴子又想说话。 不等他开口,我就把他下巴向上一磕,“就当我拜托你,别再乱说话了。臭蛋这名字是很萌,可它要是人,那都上百岁了。咱们仨加起来,也就勉强给它当重孙子,胡乱说话,那不是擎找挨教训嘛。” 我之所以这么正经劝他,是知道他再开口,说的话绝对不只没边了。 老猫最初几步一回头,明显是让我们跟它走。 这条小巷我虽然不怎么熟,但来回经过几次,也早知道这是‘粉灯一条街’。 就猴子那张欠嘴,能有什么好话嘛。 “诶,三猫好像都是母的吧”猴子到底还是没忍住,小声叨咕了一句。 我狠瞪了他一眼:“我现在告诉你,臭蛋是一个法医寄养的,在那之前,它对原本的女主人谋杀未遂!” 猴子一激灵:“谋杀真的假的” 我把吊在胸前的右手给他看:“我这只手,也是它弄伤的。” 见老猫走的慢,我索性把摔下楼的原因说了一遍。 这次,猴子连同皮蛋都露出了骇然的神情。 半晌,猴子忍不住小声问:“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它是怎么知道利用皮蛋的它见过皮蛋” 我摇摇头,往皮蛋脖子里扫了一眼,“它没见过皮蛋,但我带它回家的路上,给皮蛋打过电话。也有可能……和皮蛋的玉佩有点关系。” 这个钟点,洗头美容是不会开门的。 所以,虽然两旁都是店面,反倒冷清寂静的让人有些瘆得慌。 就这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对这只古怪的老猫已经有了相当的认识。 它就真像是个年迈的老人,脾气大得不行。虽然已经很老了,但却老而弥坚。平时行动缓慢,一旦发飙,还是相当迅猛的。 猴子脸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猫不像一部分狗,会无缘无故袭击人。 我有理由相信,臭蛋对我所做的,不单是警告示威,更多的是,想要利用它自己的方式,和我进行沟通。 猴子是不敢瞎说了,但嘴还是闲不住,不时的小声做出各种不靠谱的推论。 我说,这种事越说越乱,不如就跟到底,看看臭蛋到底有什么目的。 几十米的巷子,再怎么也有尽头。 然而,老猫仍然没停下来,而是继续走进了一道墙缝。 “这还怎么跟”猴子傻眼道。 我左右看看,抬高声音说:“这墙缝太窄,我们从旁边绕过去!” 拐进旁边的小路,猴子长出了口气: “我的个祖宗哎,我这辈子头一回觉得猫吓人。” 皮蛋也明显松懈了些,问我:“你说它要带咱干嘛去” “老马识途,猫虽然认路不如马,但对经常活动的地方很熟悉。咱们去医院的时候它就一直看着车外头,带咱们来这儿……应该是认得这个地方。” “你没问那个法医,猫主人家在哪儿”猴子的记性倒是挺好。 “我当时就只想着,替她养个几天,根本就没想管闲事。” 我心道,到底还是又让高和给‘坑了’。我早该想到,猫不会无缘无故对江半夏做出那样的警告。 江半夏当时没能领会到‘警告’背后的含义,我却是不知不觉,又开启了另一件‘非正常事件’。 南方的胡同大多像蜘蛛网一样,我和皮蛋、猴子,认准方向,不大会儿的工夫,就绕到了前头。 “那猫太爷……不,是猫太奶去哪儿了”猴子左右观望。 “喵呜……” 听到猫叫,三人同时抬头,就见老猫正蹲在一面院墙上头。 见我们看到了它,随即一挥猫爪,将一样东西从墙头拨了下来。 猴子想要去捡,老猫突然又冲他弓起了身子。 猴子吓得赶紧向后躲,“它老人家好像还在怪我,那好像是串钥匙,你们俩谁去捡” 我直接过去将钥匙捡了起来,再次看向老猫,就见它倒退着下了墙头,进到了院子里。 一串钥匙总共四把,我看了看院门挂锁,找出一把插进钥匙孔。 试着转动了一下,发现老式的锁头已经生了锈。 皮蛋见状,左右寻摸了一下,捡起一块砖头。 猴子后退一步,夸张道:“用钥匙开锁,最多算是私入民宅;要是把锁砸了,那就罪过大了!” 皮蛋“哼”了一声,用砖头在锁上轻轻磕了几下,震掉些铁锈,再一拧钥匙,锁头自然就弹开了。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真爷们儿!” 当地的老房子大致都差不多,进到院里,面前同样是一栋小二楼,只比皮蛋家稍微宽敞点。 猴子回头关上院门,凑到我跟前小声说:“这里好像很久没人来过了。我在想,如果猫太奶是这家人养的,那它算不算本家主人咱们进屋的话,算不算被邀请哎猫呢怎么不见了” 的确,从进到院里,就没再看到那只老猫。 我倒是没刻意寻找,只大致看了看院子里的景象,就问皮蛋要过钥匙,走到了楼门口。 拣出和门锁对应的钥匙,插进去只一拧,门就开了。 然而,这时我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1章 影子 第121章影子 我稍一迟疑,还是推开了楼门。 猴子打亮了手机电筒,借着电光,看清屋里的状况,三人同时倒吸冷气。 屋里头,当门桌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墙上挂着黑色的布幔,正中间一个“奠”字…… 这居然是灵堂! “进不进去”猴子看向我。 “来都来了,还是给逝者鞠个躬吧。” 进了屋,猴子找到电灯开关,按了两下没反应。 我走到供桌前,见桌上有打火机,犹豫了一下,拿起来点燃了烧了半截的蜡烛。 橘黄色的火光摇曳升腾,我竟突然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照片里,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样貌算是很周正,可不知为什么,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猴子双手合十,朝着照片拜了拜,后退一步,小声说: “我怎么觉得照片里的人有点别扭啊” 皮蛋也道:“我看着也别扭,就感觉……感觉这人的脸跟假的一样。” 听她一说,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我想告诉皮蛋和猴子我的猜测,可看看照片,又觉得不合适在这里说。 “还是鞠个躬吧。” 我对着照片象征性的鞠了一躬,低眼间,目光落在地面,猛地打了个激灵。 我们是三个人,地上却有四个人的影子! 我眼珠快速的转动了一下,判断清方位,直起身的同时,拉着皮蛋快速的走到一旁,抬脚挑起一个小板凳接在手里。 猴子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个情况啊” “你过来!” 我说了一句,可是看到他脚下的地面,不禁又愣了。 那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皮蛋忽然拉了拉我,斜眼示意我往一边看。 这一看不要紧,我魂儿差点没吓出来。 我和皮蛋并排站在一块儿,烛光照映的影子拉长到了墙上。 两个人,墙上却有三个影子。 而多出来的那个影子,居然就贴在我影子的后方! 我强迫自己迅速冷静,心念急转间,转脸看向门口:“臭蛋!” 话一出口,手里的板凳就反手向背后抡去。 “砰!” 这招声东击西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板凳在墙上砸出个坑,身后却并没有人。 再看墙上的影子,又只有两个了。 “刚才你也看到了那该不会是……” 皮蛋胆子再大,到底是个女的,说话开始有点打颤。 “嘶!嘶嘶……” 我看向发出怪声的猴子,见他眼珠斜向下,顺着他目光一看,浑身的汗毛顿时全都立了起来。 那多出来的影子,竟然又回到了他的影子旁边。 最初发现第四个影子的时候,我根据影子判断,该是有个人贴在他身背后站着。 这时,那多出来的影子再次出现,却不在他的影子后边,而是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在缓慢的移动。 看上去,就像是有个人,在围着猴子慢慢的绕圈儿! 我第一反应是揽着皮蛋,直接退到了墙边,同时对猴子说:“蹲下!” 闫冯伟那件事过后,猴子总时不时吹嘘,说自己是见过‘世面’的。 眼下他明显也看到了这奇诡的一幕,吓得耳边的头发都支棱起来,听我说蹲下,居然“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多出来的影子,却是蹲了下来,还在围着他不紧不慢的绕圈,只不过姿态更加怪异的难以言喻。 猴子坐在地上,那周边就不可能藏人。 不存在第四个人,那这第四个影子又是哪里来的 猴子眼珠跟着那影子转了几个圈,终于崩溃的喊了一声:“有……有鬼啊!” 皮蛋是真吓着了,一手抓着我外套后襟,挨着我颤声说: “是个男的……它该不会是照片里的那个人吧” 我也是一哆嗦。 看看桌上的黑白相片,在转回目光的刹那间,脑子里骤然一道闪电划过。 我吐了口气,直接把手里的板凳扔到了猴子叉开的两腿间。 猴子已经是惊弓之鸟,“嗷”一嗓子,手挪脚蹬,连着退后了两米多。 见他吓成这样,我也不敢再雪上加霜,吐了口气道: “没事儿了,赶紧起来,别丢人了。” 猴子手脚并用爬起来,却又一脸惊恐,抬手朝着皮蛋点了点。 我和皮蛋同时扭脸看向一旁,那被板凳‘砸中’,消失了的人影,居然又出现在我和她身边。 只是,上次影子是在我身后,这次却是围着皮蛋不停绕圈儿。 而且,这时的影子,已经由男人的姿态,明显转变成为了一个古代女子的身影! 我丢出板凳的时候,皮蛋就拉住了我的手。 这时看出我表情古怪,不自觉也跟着松弛下来,“这人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了看桌上的照片,嗤一声笑:“不是什么鬼,就是本主跟咱们开了个小玩笑。” 话说出口,我的笑容却已迅速冻结在了脸上。 古代女人的影子还在围着皮蛋绕圈。 猴子虽然害怕,可还是战战兢兢的来到我俩身边,“丧主明明是男的,怎么就变成女人了” 皮蛋一直盯着影子,忽地转过头,凑到我耳边说: “我猜这家伙是臭蛋变得!那只猫真就成了精了!” “你想多了!” 我上前几步,再次挑起板凳抓在手里,四下看了看,目光最终落在一侧的楼梯上。 “朋友,西洋镜透了,出来见个面吧!” “朋友,能这么快看透……敢问一句,是公门还是行里的”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回应道。 然而,这声音并非来自楼上,而是来自门外。 “他什么意思”猴子眯着眼看着门口的人影,但因为光线落差,实在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我倒是听懂了来人的话,但一时间还真不好回答,想了想,干脆实话实说:“就是一般人。是臭蛋带我们来的。” “哦” 对方似乎有些诧异,“猫呢” 说话间,迈步进门。 来人才一进来,猴子和皮蛋异口同声道:“怎么又是光头” 进来这人,看上去年纪最多不过二十一二,一身穿着却和我最初见到的陈祖道一样,大裤衩、白色汗布背心。 唯一不同,就是这人脚上套了一双三道杠跑鞋。 对于这人的长相,一个字就能形容,那就是——丑! 他的个头和猴子差不多,骨瘦如柴,却手大脚大。 两边的颧骨都快支棱到脸外边了,挡得耳朵都不怎么能看见,偏偏没有头发的光啷头还在中间竖成个尖锥。 两只眼不一般大就不说了,居然还酒糟鼻蛤蟆大嘴…… 皮蛋看清他模样,立时就模仿他的口气道: “朋友,你是火星来的et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2章 地老鼠 第122章地老鼠 一见到这光头,我立时明白,为什么先前看照片上的人不舒服了。 那是因为,他和光头一样,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两者的脸,并非是假脸,而是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脸! 光头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看了一阵,再次问道:“猫呢” 猴子和皮蛋同时看向我,那是因为光头没现身的时候,还能正常跟他说话,人一出来,面对他自身特殊的气场,人就觉得十分压抑,难以开口。 我想了想,问:“你不觉得,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 光头冷冷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你们,是什么人和寇云什么关系” “我说过,是本家的猫带我们来的。”我也沉下了脸,“我不认识寇云,但是我知道,你也不是本家的亲戚朋友。” “你错了,寇云是我的一个长辈,我在这里,是因为我师父要我替他守灵一年。” “你替死者守灵本家同意吗”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留意到,楼门的锁虽然是暗锁,但也是老锁。南方潮湿,经过一个夏天,院门的锁锈成那样,楼门锁却顺畅的很。 关键,锁眼周围锈迹明显,证明近期没有用钥匙开过,但靠近锁头的门框缝隙,却有刮擦的痕迹。 那应该是用卡片插进门缝,开锁时造成的。 我们是真正拿钥匙进来的,而这阴不呲咧的光头,多半是不请自来。 见光头脸色越发阴沉却不再说话,我对猴子说:“打电话给高队长吧。” “想报警”光头冷哼一声,“我和寇云的关系,衙门轻易就能确认。你们一伙就好像有点说不清楚了。” 我笑笑:“先不说衙门口有人好办事,就说警察怀疑我们什么,也只会追查我们的钥匙是哪儿来的。更加会‘优先对待’,没得到本家允许,翻墙而入,登堂入室的人吧。” 见光头眼中透露不屑,我再次沉下了脸,沉声说: “你如果认可警察的刑侦能力,那就该知道,即便你和本家认识,进到局子里,他们也会问你身上的土星子味儿是怎么来的!” 光头脸色一变:“真要呛火” “看你了,反正我很讨厌贼,而且最讨厌挖人祖坟那种。” “挖人祖坟“猴子一愣,反应过来道,“他是盗墓贼” “没跑了。”我点点头。 早先在老家,有一天,爷回到家,把所有不值钱的草药都找了出来,还从柴垛下归拢了一些树枝草叶掺在里头,完事告诉我说,村里来了几个收山货药材的,让我把他归置的那一大包,拿去卖给对方。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说实话,爷在某方面,不能算是个好老头。多数时候,他也爱贪小便宜,但他给人看病下药,却从不掺假。 这回是怎么了不光转了性,要去坑别人,还捎带着坑自己孙子 弄虚作假的这么明显,我拿去卖给人,卖不出去是小事,要是对方脾气不怎么地,那还不得当场把我揍一顿 爷坏笑着对我说:“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我跟你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尽管拿去卖给那几个人,而且尽管往高了开价,出了渣子我负责!” 听他这么说,我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提了那一包跟垃圾差不多的玩意去卖。 老家挨着山,时常有来村里收药材山货的。 可是,这次的几个客商却特别的很。 那是三男两女,年纪在二十五六到四十多岁不等。可是才一看到他们,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几个人给我的感觉,就跟现在面对的光头一样。 那些人只看了两眼我带去的东西,就让我开价。 我按爷说的,把萝卜开出了人参价,对方居然半点没犹豫,直接给了我两张老人头。 回到家,我把钱给了爷,跟他说,‘破烂儿’是卖了,可我怎么觉得那些家伙不像好人呢 爷说:“你这么觉得就对了!那帮兔崽子哪是正经贩货的,就是打着贩货的名义,捡舌漏,踩盘口的。到处打听哪儿有老坟大墓,找到了,趁夜里把坟刨开了,拿里头的死人东西去换大价钱!那就是一帮地老鼠、盗墓贼!” 我对这件事的印象很深,看到灵堂里的照片,就想到了那三男两女。但当着逝者照片,也不能乱说话。 对着这光头,却是没有顾忌的。 光头和我对视了一阵,说:“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想拿什么东西,我也不管。师父只让我守在这里,没让我干别的。” 我说:“行,那就各管各的。不过,你总得有个称呼吧” “卢泽林。” 光头只说了一句,就走到墙边的台前,一只脚踩在上面不再理我们。 猴子拿着手机小声问我:“还报不报警” “没证据报警也没用,先别管他了。” 三人回到屋里,再看地上的影子,竟然变成了五个。 猴子斜眼往外看了看,“这是他搞的鬼他这是怎么弄的啊” “是蜡烛造成的。” 我走到桌边,指着燃烧的蜡烛说:“你们仔细看,这蜡里多半是加了别的东西,中间往下烧的时候,打圈总有那么丁点儿烧的特别慢。” 皮蛋盯着蜡烛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烧的慢的这两块,就跟两个小人似的!敢情多出来的影子就是它们造成的啊!” “对,再加上开着门,有风进来,火苗不规则晃动,照出的影子就会动了。” 猴子又问我,是怎么看出光头是盗墓贼的。 我大概说了一下当年的经历,又指了指那蜡烛,“你们是没留意,这蜡烛点起来的,有一股子怪味儿。这就和上回咱在闫冯伟家,点那两盏灯笼是一个味儿。闫冯伟说过,灯笼里的蜡头,是一个地老鼠给他的。气味儿一样,这蜡烛的来路,也就不用多说了。” 猴子叨咕道:“死人灵前摆这样的蜡烛,真搞不懂是图什么,要是胆小的人看到多出的影子,还不得给吓死” 我说:“这蜡烛多半是外头那光头换的。你们想想他是干什么的,就该想到这蜡烛的来历用途。” 皮蛋斜睨我:“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是想不出来。” 我说:“坟墓被打了盗洞,空气流通进去,本来在墓室里的蜡烛被磷之类的东西引燃。盗墓贼一门心思找陪葬,猛不丁看到多出几个人影。呵呵,你就品吧,仔细品品。” “靠,要是那样的话,真就能吓死人。”猴子咧咧嘴,“敢情这蜡烛就是给死人用的,是防盗墓的机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3章 那不是我 第123章那不是我 猴子向院里看了看,低声问我:“臭蛋到了这儿就不见了,那咱们该干什么啊” “先上楼看看吧。” 三人各自打亮了手机电筒,沿着木质的楼梯上到二楼。 这时我才压着嗓子对猴子和皮蛋说: “那个卢泽林,到这儿来,绝对不是守灵。肯定有别的目的。我想,臭蛋不肯露面,就是为了防备他。咱这回就先把这楼里的情况大致看一遍,出去以后,就立马给高和打电话。完事儿等他把光头弄走,咱再来。” “你可真够滑头的。”猴子咧咧嘴,“不过你是怎么认定,他有别的目的“ 我不禁冷笑:“什么盗亦有道,都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贼就是贼,从来就只有利益关系。特别是盗墓这一行,更是这样。我爷跟我说过,两人搭伙盗墓,那必须得是父子爷俩,而且得是当爹的在上面守着,儿子下去拿陪葬。为的是防墓里的人把冥器摸出来后,上头的人见利忘义,把盗洞给封死,把同伴灭口!” 皮蛋问:“为什么是父子呢” “要不说是贼呢当爹的下去,真要是得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儿子都有可能把亲爹给弄死。爷儿两个都靠不住,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我打量着二楼的陈设,继续说道:“那个姓卢的光头,到底不是老江湖。不光报出名字,还把自己和本家的关系说的那么清楚。本家丧主……那个寇云,我感觉十有八九和他是同行。 我相信卢泽林真跟本家认识,而且还很熟,不然不可能一听我说臭蛋,就知道那是只猫。可是同行死了,本家亲戚不在,却让一个同行的晚辈守灵。你们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话音未落,我眼前忽然一。 视力很快恢复,身边的皮蛋和猴子竟然都不见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找两人,那是因为,除了人不见了,我手里的手机也没了。 我心里明白,这又是相语造成的。同时也觉奇怪,怎么刚才面对卢泽林的时候,没有发生异样,到了这会儿反倒有了反应呢 眼睛刚刚适应昏暗,一个房间里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那人的声音很低,但我还是立马听出,对方就是卢泽林。 “师父,我在这里半个月了,整个院子,屋里屋外,就连屋顶都找过了,也没发现那样东西。我听说他老婆进了医院,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家里又没其他人,我还有必要留在这儿吗”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我听不见,楼下却是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响动。 屋里的人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挂断电话,快速却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黑暗中,卢泽林显得更加丑陋狰狞,只有一双眼珠子出奇的亮,乍一看,简直活脱脱就是阴曹地府,阎王爷跟前的小鬼! 他走到楼梯口,突然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将一侧的耳朵贴着地板。 这时,我就听楼下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进不进去” “来都来了,还是先给逝者鞠个躬吧!” 听到两人的对话,我心里顿时有种怪异到极点感觉。 我所听到的,正是楼门打开后,我和猴子的对话。 原来那时,卢泽林已经第一时间发现了我们,暗中躲在楼上偷听动静。 我不禁想,如果这个时候我下楼,会不会看到另一个自己 才一冒出这个想法,突然就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头疼欲裂,站都站不稳,在极短的时间内,一下子就完全丧失了意识。 “你别过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猴子说道。 我仍然在地上,上身被皮蛋抱在怀里,顺着她的目光,就见卢泽林站在门口,看样子正想往屋里走。 看着门外,我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坐起身,才反应过来,天已经大亮了。 “猴哥,是你把我背下来的” 我记得失去意识的时候是在二楼,现在却是在一楼,所以才能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我只是随口一问,猴子的反应却十分奇怪。 他先是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扒着我一边的眼皮看了看我的眼睛。 然后,神色怪异的看向皮蛋。 我感觉没哪里不舒服,站起身,把皮蛋拉了起来,看看她和猴子,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猴子反问我:“你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 我向门外看了一眼,卢泽林又已经走回到了台边。 “刚才在楼上,应该是又进到‘五度空间’了。” 我又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可能是因为触犯了某个禁忌,才昏迷过去。” 这次不光猴子,皮蛋的神色竟也变得古怪起来。 “猴哥,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刚刚昏倒的时候,碰到头,摔坏了吧” 猴子说:“不能够,我一发现不对,就先扶住他了。他根本就没撞到头。” “那他怎么会这样”皮蛋更显担忧。 “我到底怎么了” 我越发觉得不对。 猴子像是迟疑了一下,说:“你是昏倒了,但只昏迷了最多两分钟。不是我们背你下来的,是你带着我们从楼上下来的。” “什么意思”我是真没听明白。 猴子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两下,让我自己看。 原来他之前不光打亮了电筒,同时还开了摄录。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我们上到二楼时的画面。 “诶,你们说,这屋子的主人生前是盗墓的,那他是不是特有钱啊” 扬声器里传来猴子的问话,手机画面同时转向了我和皮蛋。 “小三……三七”皮蛋喊了我两声。 “别碰他!”猴子道,“他这又是‘神游’了。” 猴子和皮蛋应该是看出我当时变得异样,猴子示意皮蛋跟他到一边,低声对她说: “上次在大光头家,你们就像他现在一样,忽然一下就莫名其妙定格了。他现在又这样,多半是又进入那什么……异度空间了。” 他说话的时候,手机一直对着我的背影。 画面上,我就真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太久,然后我整个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虽然仍在原地,却是缓缓转动脖子,像是在打量屋子里的情形,最终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手机上。 看到这里,我已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按时间计算,这时差不多就该是我失去意识的时候。 然而,视频中显示的,却不是那样。 猴子和皮蛋重又走回到我身边,猴子问我:“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说说呗” 他这么说的时候,手机闪光灯不可能正对着我,我看不到自己的脸。 他问出问题后,至少有一分钟是没有声音的。 实际这之后,我就没再听到自己说话。 视频里显示,我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就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卢泽林出来的那个房间。 三人并没有在那屋里停留太久,看猴子录的视频,就只大致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之后就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说是一间书房,但很有点不伦不类。 没有书桌,只有茶桌,上面除了紫砂茶具,却又堆了一些新旧不同的书册。 只听猴子说:“看来这屋子的主人,生前真是盗墓的,你就看他这些书,全都是玉器古玩相关的。诶,这屋里这么多零碎儿,你们猜这当中会不会有从墓里挖出来的古董” 接下来,猴子的嘴就没怎么有闭上的时候。 这会儿我感受到的恐惧,已经不是一星半点了,寻思不定发生了什么,就只能是强迫自己专注看视频。 然而,视频中的三人,就只是以我为中心,将楼上的两间屋子,乃至半间储藏室都看了看,跟着就又回到了楼下。 这时,我居然从供桌上拈起三炷香,就着蜡烛的火苗引燃,竟又朝着照片鞠躬,然后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我上香的时候,猴子就在我身后。 所以,当拍到我转身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做了一个动作。 那动作幅度很小,旁人多数不会留意。 可是,看到这一细节的瞬间,我浑身的汗毛根都竖起来了。 “是他!”我脱口道。 “什么” “谁” 猴子和皮蛋同时问。 我摇摇头,一时间受到的惊吓,竟是让我再也说不出其它。 视频中,我转身时做的动作,乍一看毫无意义,可是只要换一身衣服,那就完全不同了。 把现代的衣服换成中式长衫,那一下就该是抖楞整理前襟下摆。 我如果真换成长衫,作为一个现代人,也只有在装模作样的时候,才会做这样的动作。 但是画面中,那明显就是出于习惯,左手向下一撩,没碰到原本意想的,跟着就单手背到了身后。 我再也不能专注往下看了,直接冲进院里,冲到卢泽林身旁的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把头伸到下方冲淋。 这时节,天已经凉了。 清晨冰冷的水流顺着头发灌进领子,也不能让我恢复冷静。 那是因为,猴子拍摄视频的那段时间,我只有最初的五六分钟是清醒的。 后续,直到从皮蛋怀中醒来,才恢复了意识。 然而,在这近两个钟头内,我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陷入昏迷,而是一直在行动。 那绝对不是梦游,因为下楼后,猴子好几次拍到我的脸,我和他之间还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 但正因为如此,我竟从自己的脸上看到了陌生。 那绝对不是我本人,而是另一个人在主宰着我的身体行动。 那个习惯了穿长衫的人,就只能是——吕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4章 画像 第124章画像 “别冲了!” 皮蛋将我从水龙头下拉开,“走走走,什么猫、盗墓贼,都不管了,咱走。” 我看着她因为关切而焦急,只能是苦笑。 她和猴子都不知道,我所感受到的恐惧,和猫、盗墓贼,和这屋子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因为一个人,不……是因为一缕来自近百年前的人的意识。 “看来你是遇到麻烦了,冷水,并不能让你冷静。” 卢泽林一直就在旁边看着我,这时,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递给我,“你可以试试这个。” 猴子拦在我面前,“不用,我有烟。” 卢泽林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想害你们我图你们什么” 我拢了两把头发,和他对视了一眼,从他烟盒里抽出烟。 点上以后,抽了一口,却发现并没有烟草的味道,而是另一种不算太刺激,但也不怎么好闻的酸味。 我又狠抽了两口。 卢泽林说:“差不多就行了,这烟抽多了,你就真晕过去了。” 他这烟居然真有宁神的效果,第一口没感觉,再多抽两口,感觉一股冰凉通过鼻腔直透大脑。那就像是直接把风油精抹在了脑壳里面,不光安神,而且让人大脑也变得清醒许多。 以至于我很快就想到,这烟是他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下,才会拿来抽的。 “谢谢。” 我掐了烟,顺手放进兜里。 卢泽林双手抱怀,眼睛斜向屋里,“你们待的够久了,还要继续” “只要不是房子的主人下逐客令,我们想待多久都行。”我半点也没跟他客气。 卢泽林面无表情道:“哦,你们不走,那我走。” 说完,居然也不再回屋,拉开院门,真的直接走了出去。 猴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这丑八怪,还真是说走就走,他就穿那么点,不冷啊” 我说:“你觉得呢他该留下来等警察上门” 猴子一愣:“你什么时候报的警我怎么不知道” “咱上楼的时候,他也已经到了楼上,就在窗户外边藏着呢。他都听到我说要报警了,那还不走” 我这么认定,是因为在二楼,最初通过相语看到卢泽林的行动。 我们进屋的时候,他人在二楼,现身的时候却在院里。 干偏门的人,多数身手利落,能从外墙下来,多半爬上去也不费劲。 关键一点,天亮以后,他不但主动跟我搭话,还给了我烟。 我唯一想到的理由,就只能是他在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后,想借助我们,找到他在电话里提到的那样东西。 皮蛋说:“现在别管他了,你手才受了伤,无缘无故晕倒,还拿冷水冲头……我看你还是去医院踏实待两天吧。” “那倒不用,普通的医生帮不了我。既然他走了,那咱来这一趟,就尽量把该办的都办了,省得麻烦第二回了。” 重又回到屋里,老猫还是没有现身。 再次上到二楼,同样是把两间半屋子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皮蛋是再没心思想别的了,只时不时催我去医院。 猴子照旧话唠,说的尽是些不中用的。 走出储藏室,我站到之前丧失意识的地方,想了想,问猴子: “之前我站在这儿的时候……你后来跟我说话,我什么反应” 实际我已经知道,从那一刻起,身体已经被吕信主宰。 我毫无意识,视频又没拍到,就只能通过询问找线索。 猴子说:“你解除‘定格’后,一直就没再说话,就领着我们在所有屋子里转了一遍,然后就下到楼下,先是又给本家上香鞠躬……” “不用说了。” 我认定他说的没有切实意义,又转向皮蛋。 皮蛋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足足一分钟,才开口说: “当时猴哥问你话,你先是看他,然后就和我这么对眼。我那时候忽然觉得你很陌生,而且还……” “还怎么样” “觉得你的眼神很下流、很讨厌!” 见她说的时候透着反感,我笑了:“觉得讨厌就对了,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什么意思”猴子问。 我摆摆手,又再问皮蛋,“我就只跟你对眼对眼以后呢” 皮蛋想了想,说:“你也不是一直跟我对眼,我记得当时你张了张嘴,像是想跟我说什么,结果一转眼,看别的地方,就没说话,再之后就跟没我这个人似的,都没主动看我一眼。” 我心里一动:“那个色鬼,居然会对女人没兴趣” 我看看猴子,再看看皮蛋,现在三人的站位,和视频里显示的一样。 我对着皮蛋眨眨眼:“比美女更让人心动的,会是什么呢” 说话的同时,微微侧过头,目光顿时落到了正对的墙上。 那就只是正对楼梯的一面墙,唯一的装饰物,就只有一个画框。 仔细看这幅画,很快就看出了蹊跷。 猴子说:“这幅画明显是新的,画工也有点糙,应该不值什么钱。可钟馗圣君一般都挂在中堂镇宅,怎么会挂在二楼楼梯口而且这钟馗画的……也太慈眉善目了吧” “这不是钟馗。” 画里的人,红袍高冠,胡须茂盛,乍看是有点像钟馗。 我对画是没什么研究,可家里有个喜欢搜集画像的老爷子。 更巧的是,在爷收集的画片里,就有一幅和眼前的画像相似的。 我小时候,爷最喜欢给我看他的收藏(其实是一堆破烂儿),跟我说画里的人是谁。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给我看相似的画片时,我也说是钟馗。 爷却告诉我说,画中人并非鬼王钟馗,而是和钟馗、陆之道(即陆判)、崔钰并称四大鬼王、又称四大判官的魏征! 画里的魏判官和我爷收藏的画片,容貌、动作,就连表情都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爷那张画里的判官,右手中的铁扇是打开的。 而眼前这幅画里,铁扇合拢,被判官倒提在手里。 皮蛋终于忍不住问我:“魏征不是唐朝的宰相吗怎么成判官了” “阎王、判官是什么人,都只在人口中传言,说法不一样,但生前全都是大清官。魏大人为官刚正不阿,传说死后被酆都帝君,封做赏罚司判官。” “判官不是该一手拿判官笔、一手生死簿吗这画里怎么是一把扇子”猴子不解道。 “那只是画里的形象,其实判官笔和生死簿,分别由陆判和崔判官执掌。钟馗的法器是鬼王剑和五宝伞。魏判官负责世人和阴魂的赏罚,所用的法器,叫做阴阳扇。” 猴子咽了口唾沫,说:“那就更不该挂这儿了,照你说的,本家就是盗墓贼,真要是赏罚判官显灵,那肯定得罚吧他不亏心啊” 我笑笑:“你觉得顾云死的时候多大年纪” “呃……那还真是判官显灵了。” 我说:“我不知道神明是不是灵验,但这幅画就绝对是不对头。这类画像,正常的,都是要把法器亮出来的。就比如平常看到的判官画像,生死簿是打开的,笔也蘸饱了墨。鬼王钟馗,要么宝剑出鞘,宝剑为出鞘,手中必有酒壶,五宝伞却一定是张开的,扇中五鬼尽出,围着钟馗摆出各种造型。” 皮蛋点点头:“这种画像都是拿来镇宅的,法器亮出来更会让人觉得有震慑力。” “没错。我家里也有类似的画片,我还记得,扇子打开,上面写的是‘赏罚阴阳’四个字。我之前通过相语,听到卢泽林在楼上打电话,就像我之前猜的,他来这里就是想找一样东西。这画里的扇子指着下边……走,咱回楼下。” “为什么是楼下就不能是地板下头”猴子用脚尖在画框下方点了点。 我边往下走边说:“贼最擅长的就是偷东西,卢泽林在这里待了半个月都没找到,那就不能顺着贼偷的思路去想,而是该反过来,把自己当成是藏东西的人,想想看咱要是屋主,会把东西藏哪儿。” 猴子说:“要我的话,值钱的东西肯定得藏在睡觉的屋。” 我说:“我要是小偷,本来也会先搜卧室。可认识另一个光头以后,就不会那么想了。” 皮蛋和猴子同时道:“在厨房!” 我手机虽然屏幕碎了,但还能用,下楼以后,立刻就点开微信,点下了和某人的视频通话。 很快,视频接通,一个胖大的光头出现在屏幕上:“弟弟哎,咱哥俩可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寻思着,天冷了,我这牙也镶上了,什么时候找你出来,咱哥俩加上你嫂子,去乡下吃现杀的羊肉去呢。” “咱先别说吃肉的事。” 我知道闫冯伟也是个话唠,赶紧打断他,“找你有正事。” 我把手机调成后置摄像,在堂屋里照了一圈。 还没等我开口,闫冯伟就道:“扣子怎么死了” 我看了看供桌上的照片:“你认识他” “他叫寇云,外号扣子,早年我刚来这边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这孙子……呸呸,死者为大。我就这么说吧,他就是个‘搞绿化’的,就是从土里刨食的。刚认识那会儿,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跟他走的挺近。 可这小子有个臭毛病,他特么忒好色,而且在这方面特不厚道。我他妈就带着你嫂子跟他吃了顿饭,下回去外地铲地皮,他明知道我不在家,居然夜里给家里打电话。跟你嫂子说些个不上台面的话。回来你嫂子跟我一学,我就不再搭理他了。” 闫冯伟问我:“你怎么跑他家去了” 我说:“先不扯闲白,你就帮我看看,这家要是你的,你要藏东西,会藏在哪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5章 买凶 第125章买凶 闫冯伟貌似迟疑了一下,说:“你先把摄像头调过去,让我看看你。” 画面一转,他一脸似笑非笑,隔着屏幕和我对眼。 “藏东西我自认还算过得去,不过东西藏哪儿,得看是什么物件,值钱不值钱了。” 见他小眼睛微微打转,我立时明白过来:“别误会,我可不是惦记别人的东西。” 闫冯伟嘿嘿一笑:“这点我绝对相信,就上回那事,事后我说给你两万,你就只让我替你出医药费,这就能看出你人品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你想找什么啊” “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实话,可要说是一只猫带我们来的,他信不信单说,那又得白话好一阵子。 闫冯伟又再笑道:“行了,甭寻思该怎么说了,哥哥我长你几岁,单看眼神就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你急着找东西,我就先帮你找。” 他把电话换了只手,习惯的指了指我:“你现在按我说的办哈,这么着,你先到外头,看门右边的墙上,是不是挂着什么破烂儿。” 我依言走到门外,果然见墙上挂着两个南方常见的破鱼篓子。 闫冯伟隔着屏幕看了看:“你别管那鱼篓子,踩个板凳上去,再找个硬家伙,把那钉子往里敲。记住,不是往外拔,是往里敲,你也拔不出来,就给它砸平了。” 我越听越觉得奇怪,为了不耽搁时间,还是让猴子按他说的做了。 钉子砸进墙里,闫冯伟又说:“还搬着那凳儿,回屋里去,把对应的墙上的画摘下来。” 我按他说的,回屋摘下一个普通画框,露出的却是被遮挡的电源总开关。 “现在你该知道东西在哪儿了,不过你要是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还是拿不着东西!嘿嘿嘿……哈哈哈哈……” 闫冯伟一句话说完,已经笑得不行了。 看看开关盒一边被顶住个缝,我再也按捺不住,问他:“你怎么对这里这么门儿清啊” 闫冯伟笑得更厉害,好半天才勉强止住笑说:“那特么以前就是你嫂子家的老房子!我跟你嫂子结婚以后,在那里住了溜溜四年,这特么保险柜就是我以前弄的!本来住得还挺滋润,可后来那条路不是变成风化街了嘛。 那时候还不兴小粉灯呢,就是站门口拉客。你嫂子怕防不住我,愣是让我把那房卖了,这才搬到的市里!那会儿我跟扣子正好着呢,他出的起钱,我就干脆把房倒给他了。 那保险箱就是我跟他说的,不过密码肯定改了。我跟你说,你就是有密码,弄那玩意的时候,千万得悠着点。那开关盒是真的,我早先在里头单拉了一根火线,你一挪开开关盒,电线就搭在保险箱上头了。不先挪开就得被电着!” “真服了你了……” 闫冯伟乐不可支道:“我这会儿还真希望你是个佛爷(小偷),当年那孙子办那下三滥的事,要不是你嫂子拦着,我非得拿菜刀砍他个王八蛋。这么多年我都憋着火呢,他现在是死了,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真要有个佛爷把他老本儿端走,我给丫烧香供着!” 我也是忍不住笑,“不好意思,我可不能替你报仇。行了,我先看看怎么回事,回头咱吃肉去,我请你!” 挂了视频,我仔细看了看那顶出的一块,越来越觉得,这大光头除了是个宝货,还真就是个人才。单就藏东西这块儿,在我看来绝对是大师级别的。 那开关盒里头多加了一层铁皮,铁皮后头又是一层石灰色的硬壳。边沿正和墙洞贴合,就是拆下开关盒,想弄出铁皮都够费劲了,可等把铁皮拿出来,不仔细看,就是个墙洞! 非得从外头,把那钉砸进来,把三层防护全顶出来,才能看到砌在墙里的保险箱呢! “你小心点,别电着。要不你下来,让猴哥来吧。”皮蛋在下方说道。 猴子调侃她道:“你就怕你男朋友电着,我就是绝缘体” “得了吧,里头是个老式的保险箱,没密码根本打不开。” 我使劲用拳头把开关盒又敲了进去,让猴子递过画框,重新挂上。 才从板凳上下来,就听楼梯口传来‘喵呜’一声。 臭蛋终于现身出来,却是从楼梯上下来的。 这老猫站在最下边一节台阶上,盯着这边看了一会儿,微微一低头,慢悠悠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张开嘴,把一样东西吐在了地上。 我捡起那东西一看,不由吃了一惊,那居然是一个变了形的戒指。 虽然戒指中间合在一块成个‘8’字,但还是能看出,是纯白金的! 老猫抬头看了我一会儿,又慢慢走回到楼梯口,从栏杆后叼了一样东西过来。 这次,不用捡起来,就能看出,那是一张两寸的彩色证件照。 老猫又再看看我,像是确定我已经看清照片上的人物,猛然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抬起猫爪,在那照片中人的脸上狠狠挠了一道子! 之前皮蛋通过黑鱼玉佩,感应到猫是要我们停车。 这时,不需要借助任何感应,我、皮蛋、猴子,三人无不看懂了它想表达的意思,全都因为震撼,僵立当场。 凝固的气氛足足持续了一分钟,猴子才一字一顿,说出四个字: “买凶杀人!” 皮蛋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我身子不自控的微微发抖,捏着白金戒指,低头看着老猫,也不知道是对它说,还是对皮蛋和猴子说: “这戒指……是定金……” “喵呜!” 老猫又叫了一声,像是在对我说‘是’! 之后,抬起一只前爪,连着做了几下常人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 “我的个老天爷!” 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猴子和皮蛋或许不知道它这动作的含义,我却一看就明白了。 藏在墙里的老式保险箱,用的是最古老的转盘式密码锁。 而这老猫连着把爪子在空中划了六个圈,且正反不一,长短不同…… “它这是什么意思”猴子问我。 “它在告诉我,它知道保险箱的密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6章 我姓刘 第126章我姓刘 楼上楼下转这么两圈,我们都已经通过悬挂摆放的照片,认清了这房子的主人。 灵堂上的那位叫寇云,外号扣子,生前干的是盗墓的勾当。 老猫叼来的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女人。因为是证件照,只戴了一副没有镜片的金属眼镜框。 她很年轻,而且十分的美艳。 通过楼上的婚纱照,可以确定,他是寇云的妻子,是这里的女主人。 一只老猫。 居然告诉人:它想杀死自己的主人! 而且,竟还拿一枚价值至少在五千元以上的,白金戒指作为定金。 我和皮蛋、猴子,之所以这么快理解老猫的意思,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在婚纱照里,这戒指是戴在寇云手上的。 老猫交给我们的,是男主人的婚戒! “你想怎么办答不答应它” 猴子看着我,不自禁的喘着粗气。 皮蛋立刻道:“当然不行!这可不是别的小事,它是让我们杀人啊!” 我想了想,蹲下身,捡起老猫面前的照片,连同戒指在眼前晃了晃,一起放进了口袋。 “你疯了!” 皮蛋和猴子同时惊呼。 我挥挥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我盯着猫眼看了一会儿,沉声说: “你活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人是不能轻易做某件事的。照片和戒指,我先替你保管。但具体怎么做,我来决定。你,配合我。” 老猫没再发出叫声,顺着我的衣服,缓慢的爬到了我肩膀上,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离开寇云家,回到猴子的诊所,我拨通了高和的电话。 “什么事儿?”电话那头,高和显得有些疲惫。 “我想再见见童向南。” “不行。”高和立时拒绝道,“他现在监狱服刑,就算是直系亲属,也不可能轻易和他会面。” “我知道,可如果,是有别的案子想要向他咨询呢” “什么案子” “我是局外人,不想惹麻烦,我只跟童向南说。” “你这算什么要挟我”高和明显带着怒意。 我叹了口气:“我没资格要挟谁,见童向南,是因为现在只有他能帮我。我所说的案子,目前就只是我个人的怀疑,没有和我信任的人分析确认过,说出来毫无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来判断的!” 高和抬高了声音,严厉道:“如果掌握了情况,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向警方提供线索!假使因为你的自作主张,造成财物侵害,甚至是人命损伤。你可能不会负法律责任,但良心的谴责,比任何实质的惩戒都要让人觉得痛苦。” “白晶曾当着你的面,给我一条链子,现在,链子断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就觉得,这个时候,我更应该为自己做点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高和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缓和了许多: “你相信你的判断能力,就你说的那件案子,是现在进行时吗” 我说:“是,但我可以保证,短时间内,结果不会更糟。” “那行吧。我现在外地出差,和童向南见面的事,两天后回去替你安排。现在我让林丹他们过去,你把你说的案子,跟他们说清楚。” “别让她来了。”我看向门外,“你应该清楚,无论是我的怀疑,还是我所提供的证据,对常人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你现在哪儿跟谁在一起”高和问。 “猴哥的诊所,身边还有一只二十岁的老猫。” 高和又再默然,片刻后说:“明白了,那就只能是等我回去了。” 挂了电话,猴子问我:“到底出什么状况了” “有点严重。” “看出来了,不然你不会把皮蛋支开再打电话。还那么硬怼高和。” 我吐了口气:“猴哥,再耽误你一天,能拉我去一个地方吗在那之前,我先去换身衣服。” …… 面包车沿着乡间土路,才开到半截,依稀就见独栋院落门口,站着一个人。 猴子问我:“你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是,一会儿别乱说话。” 我是这么叮嘱猴子的,但只又往前开了一截,他就不住的‘卧槽卧槽……’起来。 这真不能怪他。 离远了看,门口那人是站着的。 到了跟前才看清,对方其实是坐在轮椅上,然而这人坐着,就和多数中等身高的人站着差不多高。 虽然来的路上,我向猴子介绍了陈祖道的身份年纪,但故意没说这老头子的身高外貌。 猴子见了这天神般的人物,自然惊为天人。 车才一停下,就听陈祖道哈哈大笑道: “三七兄弟,果然是你!知道你饿了,赶紧进屋,先吃饭!” 我本来没觉得怎样,可听他后半截话,不禁怔了怔。 听口气,他居然像是知道我会来,特意在门口迎接我一样。 关键,他还知道我饿了…… 进到院里,正碰上焦桐端了一个热腾腾的砂锅出来。 双方彼此点了点头。 等进到屋里,才发现一旁还站着个人,正面朝着墙,抬头看着一幅水墨画。 陈祖道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来我这儿没憋好屁,这才一转眼,就又看上这幅画了” 那人也是哈哈一笑,转过身,先是冲我和猴子点了点头,然后对陈祖道说: “您老这儿但凡一件物事,都价值不菲,我就是一俗人,买不起,多看两眼总不为过吧” “看吧看吧,别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就行!” 陈祖道显得心情大好,回头道:“兄弟,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后头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 因为,看到这人的样貌,我已经惊呆了。 “三七!噗嘶噗嘶!”猴子拉了我一把,“人家跟你说话呢。” 我醒过神来,却仍是有些呆愣的看着对方。 那人被我看的有点不自在,试着问:“咱见过面” 我下意识点点头,反应过来,又赶紧摇了摇头,同样是试着问:“你姓刘” 对方怔了怔,目光转向陈祖道。 猴子又拉了我一把,小声说:“你想什么呢刚才陈老爷子不是都给介绍了嘛。” 陈祖道也有点奇怪,却是对那人说: “三七可是我兄弟,你和他之前要是有什么过节,那看在我这张老脸上,能不能过得去” 听他这一说,我彻底回过味来了。 他已经介绍过这人的身份,我是真没听进去,可不论对方姓什么,就是真姓刘,我这么问,也有点找茬的嫌疑。也就难怪陈祖道误会了。 我忙说:“别误会,我刚才有点走神,没听见……我就是觉得,这位大哥有点眼熟,所以才这么问。” 那人朗笑一声,重又冲我抱了抱拳: “既然是误会,那就再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还真就姓刘,刘洪!”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7章 刘不住(上) 第127章刘不住(上) “你好,我叫三七。” 我也忙着说了一句。 “哈,刚才陈老已经介绍过了。” 刘洪指了指桌上超大号的砂锅,“新炖的羊肉,得趁热吃。我是真饿了,要不咱边吃边聊” 折腾了一夜,我心里又存着事,连累猴子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他这一说,我和猴子的肚子同时咕噜噜响应起来。 坐下后,我第一眼看向砂锅,一时有些犯难。 刘洪显然比陈祖道要心细,说道: “你伤了手,用筷子不方便,我去替你拿个勺子吧。” “不用。” 头回见面,我哪敢劳烦别人,站起身走出屋,本想奔厨房,却一眼看到房檐下吊着的一挂东西。 我也不知道哪里抽风,直接把那东西摘下来,回到桌上,抽出一片卷了,直接用它捏起锅里的一条小羊腿,狠劲的咬了一口。 我是真饿狠了,呼哧呼哧把肉嚼了咽下去,才发现其余三人神色各不相同的都在看我。 猴子挨近我小声说:“你端着点儿成不成就不说这是别人家,那老爷子都多大年纪了……” 话音未落,陈祖道忽然大笑起来:“咱兄弟俩多年不见,你居然还记得呢!” 他这话明显是针对我说的。 笑说间,居然也和我一样,从那挂东西上摘了一片,却是胡乱卷在手指上,竟也直接从砂锅里捞出一块骨棒。 “陈老,恕我孤陋寡闻,这是什么吃法啊”刘洪和猴子都十分好奇。 陈祖道又是哈哈一笑,指着那挂东西问两人:“这是什么” “包粽子的粽子叶啊!”猴子嘴快。 陈祖道问他:“吃粽子的正日子是什么时候” “端午节!”猴子答道。 陈祖道笑道:“五月节,又叫端阳节、正阳节!苍龙七宿飞升正南中天,这就是仲夏日,阳气最盛的一天!” 他反手指向门外:“时正当午,艳阳高照;这羊肉,又是大补元阳……” “啧!又长学问了!” 刘洪也卷了片粽叶,抓起根羊骨肉,笑着说:“晌午头,用端午粽叶抓羊肉吃……这叫做三阳开泰!” 我和猴子面面相觑,猴子可能还没觉得怎样,我是已经感觉到,一百只羊驼“咚咚咚”的从我心尖上路过了。 大炖羊肉,每一块儿连着骨头的羊肉都比巴掌大。 不方便用筷子,用勺子也不合适。 我就正好看见外头有这么一串粽子叶,本能的想到了下手抓。 这可不是突发奇想,小时候皮,和小伙伴刨地瓜土豆,在野地里生火烤熟了。怕烫手,又怕抢不着,火候差不离的时候,谁不是先摘几片阔叶当餐具备着啊 到了陈祖道嘴里,怎么就成三阳开泰了那能是一个意思吗 关键,他解释的很认真,而且解说前先垫了一句——你居然还记得。 那个‘你’,肯定不是我啊…… 我忍不住问陈祖道:“你知道我要来” 陈祖道已然啃净了棒骨,随手丢在桌上,另一只手抹了抹眼角,朝刘洪一指: “是这小子告诉我的。他也才刚来,说了没两句,他就说,有别的客人来了,来的是两个年轻人,开的是破车,肚子还咕咕叫。 嘿嘿,你说我这把年纪了,还能认识几个小年轻的就我认识那几个,谁又会开破车来所以啊,我只一想,就知道是你来找我了!” 我本来还集中精神在羊肉上,闻言心中一凛,再次看向刘洪。 刘洪多少有些尴尬的样子,说道:“能和陈老称兄道弟的,我是头一回见到。他老人家跟人说我的耳朵,也是破天荒。三七……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就只直呼其名吧。看来你和陈老的关系真是不一般啊。” 我心里再次猛然一动,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刘一耳!” 刘洪脸上本来还带着微笑,闻言笑容一敛,放下手中的羊骨和我对视,眼里再没有之前的和善: “你居然知道我爷的诨号那就是有世仇了。” 我蓦地靠进椅子:“你不是刘一耳,是他的后人” 刘洪面色越发不好看,却也流露狐疑:“我肯定之前没见过你。今天当着陈老的面,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你……以你的年纪,是怎么知道我爷的诨号的” 我这时也醒悟了一些事,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闫冯伟家那次,我不光见证了一男两女的宿世情缘,还通过相语,见过一个颇为传奇的人物。 林勤恩称呼那人为——刘一耳。 因为此人的作风特别合我心意,我对他印象很深。 当我看到刘洪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他的样貌和刘一耳竟然有九分相像! 见刘洪脸色不善,我想了想说: “听你说,我就能确认,这之前,我没见过你。我刚才那种反应,是因为……因为……我见过刘一耳本人……” “之后呢”刘洪眼神更冷。 “你们……你们爷孙长得真是太像了……” “哈哈哈……” 大笑声中,刘洪猛然站了起来,眼睛瞪似铜铃,声音却是低沉,而且十分缓慢: “当着陈老爷子,咱们还是敞亮点说话吧。你就只说一句:你祖上是谁” “吃饭呢!”陈祖道脸色转冷,单手一按桌子,移动轮椅到了我身边,冷眼看了刘洪一会儿,陡然嗓门炸雷似的厉声道:“你吃了豹子胆了敢在我面前撒筏子!” “不敢……” 刘洪才说两个字,就被他大声截断:“老子不管你们和他有什么仇怨!要是你爷不在了,你替他出头,那行!你爷既然在,你小子敢在老子家里放肆谁给你的胆!现在你就给我老哥打电话,我只问他一句,这件事是不是要你全权处理!” 我被他的大嗓门震得一阵阵发懵,好在还没昏头。 见他还要发飙,再一细拼刘洪的话,急忙起身,单手在陈祖道肩上一按:“你先听我说!” “我听着呢。”刘洪偏着头看着我。 我赶忙道:“我和你们没仇,而且我不知道你爷还活着。这样,如果老人家还……还健朗,他要是还没糊涂,你就打个电话,只问他一句:记不记得林勤恩和小珍珠!” 哥们儿够劲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8章 刘不住(中) 第128章刘不住(中) “林勤恩小珍珠那是谁”刘洪狐疑道。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敏感,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现在可以打个电话给老人家,他只要听到这两个名字,就知道我不是你们的仇人了。” “好。” 刘洪看我的眼神仍旧带着敌意,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他当着我的面,直接在电话里问道: “爷,您听没听说过林勤恩和小珍珠这两个人” 对方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 刘洪挂了电话,对我说:“我爷说他马上过来。” “他居然还活着!” 我下意识看向陈祖道。 我了解的林勤恩,当年看着约莫三十出头,刘一耳比他还要大一些。 林勤恩是吕信杀的,而当时的吕信和陈祖道都是二十几岁。 现在陈祖道已经是百岁开外的老人,那刘一耳得是多大年纪了 刘洪问:“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这两个是什么人” 我说:“林勤恩和刘老爷子是朋友,小珍珠……如果老人家还记得这个名,至少就能证明,我和你们家没仇。”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外面传来汽车声,然后就见一个打扮十分古怪的人走了进来。 这人和我现如今一样,穿得是中式的裤褂,头上戴着顶不怎么搭的帽子,不光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竟还戴了口罩,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长相。 来人进到屋里,也不跟其他人招呼,直接转向我和猴子问:“你们哪个是勤恩的后人” 我赶紧冲对方行礼说:“您好老人家,我只是知道有林勤恩这么个人。” 这人又问:“你又是怎么知道小珍珠的” 我想了想,直接说道:“当年在码头上,老人家折割惩戒了那两个人拐子,实在大快人心。” “咦” 这人奇道:“你竟然知道这件事那你即便不是勤恩的后人,也和他是认得了不对啊,就算你祖上和勤恩相识,也不应该知道小珍珠这个名啊” 我说:“如果换了别人,我肯定会图省事,编个瞎话敷衍了事。可如果您真是当年的刘一耳,现在已经一百多……” 对方道:“我今年一百二十五岁。” 我不禁吐了吐舌头,赶忙说:“那我就更不能对您说谎了,我亲眼看到当年您和林勤恩在码头边发生的事,听过你们之间的对话。您对朋友仗义,既然当时林勤恩已经决定娶小珍珠过门。在那之后,凤城就再没了小珍珠这个名,只剩戚珍了。” 我本来以为接下来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对方居然点了点头,“你倒是聪明,知道我不会再跟旁人提小珍珠这个名字。” “爷……” 刘洪才一开口,这人就摆了摆手:“沏茶去。” 然后才又很随意的跟陈祖道打了声招呼,径自坐进了一把太师椅里。 他对我和猴子说:“我虽然年纪大些,但这幅打扮也是失礼。这么捂着,我也不自在。不过事先跟你们说好,我的样貌有些特别,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可别吓到了。” “咦”陈祖道奇道:“老哥哥,从咱们再见面开始,任凭我怎么说,你可从不让我看你的样子。要不是你把当年的事说那么清楚,我都怀疑你是有心人假冒的了。怎么今天破天荒愿意露脸了呢” 这人呵呵一笑:“以前给你看我现在的模样,完全没有意义。今天不同了,遇高人岂可交臂失之” 说着,抬手把帽子摘了下来。 看到他露出的头皮,我心里猛一咯噔,赶紧拉着猴子后退了几步。 那是因为,我已经预感到,这人的样貌绝不是普通的丑陋。 即便有了准备,可当对方才一摘掉墨镜,猴子就“嗷”一声叫,我也不自禁的连打了两个寒颤。 等他把口罩也摘下来,我和猴子都已经有种虚脱了的感觉。 我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五分的熟悉。 由此认定,他就是当年的刘一耳。 说是五分,那是因为,以眉心鼻尖为分界,他就只有半张脸,是我见过的刘一耳的样子。 另外半边脸,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脸。黑漆漆的皱皮紧贴着骨头不说,左眼还没有眼皮。 而且,同样是左边,半边的嘴竟也没有嘴唇,半口白牙就那么赤裸裸的露在外边……这左半边脸,完全就是骷髅的样子! “老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陈祖道惊得连连倒吸冷气。 刘一耳干笑两声,却不回话,只是看着我,就像是等着我对他的样貌做出评论。 我同样是好一阵无法发出声音,稍许平静了些,才说:“原来世上真有活鬼。” “啪!” 刘一耳猛一拍桌子:“成了,我果然没有想错。既如此,你如果不嫌弃我丑怪,那咱就暂且以朋友论交吧。” “爷,茶沏好了。” 刘洪提了茶壶进来,看我的眼神由原来的警惕变得诧异之极。 刘一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向我问道: “三七,勤恩后来是不是娶了戚珍” 我摇头:“没有,他根本就没再回凤城。” “噢那不应该啊勤恩虽然表面粗犷,但为人极重感情,而且一言九鼎。他没再回凤城,难道是路上出了意外” “您说对了。”我看了一眼陈祖道,说:“你们分手后不久,他在回广州的火车上被人杀了。八月十五,戚珍没等到她,以为他忘情负义,上吊了。还有,那个被你们从人拐子手上救下来的女孩儿,当时被林勤恩的家人误解,撞死在了他棺材上,这辈子,他俩人成了夫妻了。” 刘洪连同陈祖道都听得直发愣。 刘一耳虽然也有些讶然,却是呵呵一笑:“勤恩这一世是干什么的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我说:“以前不记得,现在肯定认识您。” 我说的是真话。 林勤恩和戚珍不同,附在烛台上的,就只是被害时一缕残存的意识。 当年的误解解开后,戚珍最终去了她该去的地方,而那缕残识,附着在了转世的闫冯伟身上。 可以说,现在的闫冯伟,有着相当一部分前世的记忆,更加继承了林勤恩对古董的鉴定能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事后,他硬撵着我,要给我一大笔钱的真正原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9章 刘不住(下) 第129章刘不住(下) 刘一耳微微点头:“也就是说,我又多了一个老朋友。” 他指了指陈祖道,仍是对我说: “我耳朵比一般人灵,还在外边的时候,听到你来找祖道,是为了向他打听关于吕信这人的事。眼下我要问的话,暂时问完了,你们继续说吧,不用管我。” 我叹了口气:“我也问的差不多了。” 这趟来找陈祖道,的确是想通过他,对吕信了解更多一些。 因为,只有了解敌人,才能更好的针对敌人。 白晶最初带我来,也是因为如此。 可惜,陈祖道虽然号称生神仙,但那是指他盗门贼偷的本事高,除去行当里的精细,他本人仍是个粗人。 关键他一直认为,我是吕信转世,很多事都下意识想要勾起我和他之间的‘共同回忆’,我是真怕他把吕信的意识勾出来,也就不敢问的太直白。 刘一耳说:“既然你问完了,我就捎带着,跟祖道说几句。” “祖道,你以前是干哪行的,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见多识广,我这里新得了一样东西,碰巧带在身上,你替我长长眼呗” 陈祖道忙道:“能入老哥法眼的,那必定不是凡物。您赶紧拿出来,让兄弟我开开眼吧。” 刘一耳点点头,右手伸进兜里,掏出来,攥着拳头伸到陈祖道面前。 我的注意力自然而然集中在他这只手上,可没想到,这时刘洪走到我身后,小声说了一句:“你留意陈老。” 我一愣,回头看他,他冲我微微一点头。 等我再把脸转回来,就听刘一耳沉声道:“看好了!” 他手掌一翻,缓缓展开。 我只看了一眼,心中立时怦然一动,这才明白刘洪为什么要我留意陈祖道了。 刘一耳托在掌心的,是一枚有些发黑的黄金戒指。 戒指虽然尺码大的有些过头,但本身价值也不能算高的离谱,而且是相当老的那种款式。 然而,这枚戒指我却是见过的。 戒指的主人,就是当年携新婚妻子同行的赵铁钟、赵伯清! 陈祖道看到戒指,明显身子一震,眼珠子微微转动间,抬眼看向刘一耳: “老哥哥,就这么个金镏子,撑死了能值几个钱你这是拿兄弟我逗闷子呢吧” 接下来,刘一耳跟他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见。 因为,在戒指亮出的一刻,我通过陈祖道的表情,又看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画面消失的那一刻,我对这个百岁老人的厌恶,实在已经到了极致。 或许是看出我神色不善,刘一耳又平淡的问道:“都看好了吗” “看好了。我对古董是门外汉,就说这要是千足金,最多也就值个几千块钱吧。”我敷衍着说了一句。 刘一耳仰天打了个哈哈,随手将戒指摆在桌上: “祖道啊,我的确是跟你开个玩笑。这不,我记得下个月初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现在看了我的样子,也知道我不方便在人前露面。金子再老也不嫌俗,就算是我给你的寿礼了。” 说罢,立时起身,重新把墨镜口罩戴上,接过刘洪递上前的帽子,走到我面前说: “算起来,我和勤恩上次一别,到今儿个,得有八十四年了。知道他的下落,我是真的一分钟也等不了了。三七,你要没别的事,带我去见见他” 我早就不想再待下去,立刻说:“可以,我现在就带你去。” “你就不能多待会儿”陈祖道定定的看着我,表情很有些失落。 我不敢把门堵死,只好说:“刘前辈比你岁数大,我先带他去见老朋友。回头有时间再来吧。” 陈祖道又问:“我还没问,你的手怎么伤了要不要我找小李四给你看看” “不用了。” 我没再多说,只跟猴子,连同刘一耳、刘洪出了陈家。 见刘一耳跟着上了我们的面包车,我问:“林勤恩这一世叫闫冯伟,在东台门一带做买卖,真要去找他吗” “既然知道他的下落,什么时候去见他都行。这么着,我知道有家茶楼不错,咱们直接过去喝茶吧。” 到了茶楼,进了包间,点了茶水,服务员才一出门,刘一耳就把帽子口罩摘了下来。 猴子忍不住说:“老人家,等会服务员还要进来……” “哈哈,放心吧,这茶楼是我们家开的。整天戴着这一套行头,我都腻歪了。” 刘一耳朗笑道,竟冲我抱拳拱手道:“想不到今天竟有幸见到传说中的鬼谷相师,这算不算刘某修来的福分” “您知道” “嗯,早年间行走四方,曾结交过一个布袋神算,我本来以为他是江湖骗子,后来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我跟他成了至交,还跟他学了一些观人之术。是他告诉我,相术里,有一门顶尖奇术,名为相语。懂得此术的人,乃是鬼谷先圣亲传弟子。他把相语说的那样玄妙,我自然好奇,世间是否真有人懂得这门奇术。没想到今时今日,还真就被我遇到了。” 茶水送进屋,那服务员果然对他的样貌没有反应。 茶水刚刚倒好,刘洪也走了进来,直接把一个没拆封的手机盒子交给我说: “我看你手机坏了,用着不方便,就随便给你买了一个,你看合不合用,不行我再拿去换。” 我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只能是说,这爷俩都是言行周到的很,关键直来直去,不做作。 和陈祖道相比起来,我更愿意和这类人结交。 刘一耳冲刘洪满意的点点头,说:“你们年龄相差不大,以后就以朋友相赁吧。” 我敬他二人一杯茶,直接向刘一耳问道:“您认识吕信” 刘一耳点点头:“那小子不是东西的很,我不光认识他,现如今我这副模样,还是拜他所赐呢。” 说着,又指了指刘洪:“我这孩子总算值得交往,只是因为家仇,他很少在一处停留,所以熟悉他的,都叫他留(刘)不住。今天能见到鬼谷传人,也是他的福分。小洪,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四处奔波了。还有,以后要做什么大事,就尽量先听听三七的意见。” 我心说,这话可有点直接的过头了。 “老爷子,我想知道吕信是什么样的人。”我干脆也直接问出了想问的。 刘一耳面色平静,缓缓说道:“那就是个骗子,是个拆白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0章 宝物(上) 第130章宝物(上) “拆白党” 猴子看向我,“那不就是专骗女人的小白脸子吗” 的确,所谓的拆白党,其实就是骗子,而且是骗子当中最为人不齿的那种,即是骗财骗色、吃软饭的男人。 我对吕信已经有一定了解,听刘一耳这么说,并没有太过意外。 刘一耳冲我笑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专制,刚才太过倚老卖老、自说自话其实不然,我看出,你自己也有麻烦。你和刘洪多相处,应该是能够互相帮衬的。” 我点点头。 他又问道:“在陈祖道家,我亮出戒指的时候,你看到什么了” 我脸色不由一沉:“我本来还敬他年长,现在知道,他不光是贼,而且是个出卖朋友,满手鲜血的老混蛋。” “和戒指的主人有关对不对”刘一耳问。 我点头:“当年吕信拐带了赵伯清的老婆,从那个女人口中,知道赵伯清家藏了一件宝物。两人本来已经私奔了,居然又去而复返。 吕信又找到陈祖道,连同那女的,夜里偷偷溜进赵伯清家里,给赵家所有人下了迷香,把他们全都捆了起来。 赵伯清等一干练武的男丁,更是直接被挑了手筋脚筋。翻箱倒柜,没找到想找的东西,就以老弱妇孺的性命威胁,要赵伯清把宝物交出来。” “混账,混账,混账!” 刘一耳怒意盎然,一张鬼也似的脸,都能把没见过他的人吓死。 刘洪脸色阴沉的像是要下雨一样,低声对刘一耳说: “爷,这样说来,陈祖道实锤是害你的人之一,我这就去解决了他吧。” 刘一耳皱眉:“什么叫解决他你想怎么解决他眼下是什么年代,杀人不犯法吗” 刘洪急道:“是他和那姓吕的把你害成这样,也是他们灭赵爷爷满门的,他们难道不该死” “都过去这些年了,什么仇恨,我早放下了。我让你寻找线索,本意是为了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刘一耳叹了口气,“再者,我总算是欠陈祖道一份人情。他只是被一个‘情’字冲昏了头脑,才会助纣为虐,本身却是不算坏的。” “为了情”猴子已经听我说过火车上的事,这时又忍不住八卦的问道:“难道陈祖道也看上了赵伯清的老婆那他和吕信,不就真成了穿一条裤子了” 刘一耳摇摇头:“他喜欢的不是赵伯清的妻子,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猴子一愣,“不喜欢女人那他喜欢……” “男人。”刘一耳这么说的时候,和刘洪不约而同的看向我。 刘洪的眼神中更是透着古怪的暧昧。 我只能苦笑。 两次和陈祖道打交道,我早就感觉出,他对吕信并不是惧怕,而是有着一种十分另类的感情。 他以为我是吕信转世,所以我再怎么对他恶言相向,他也只会迁就,甚至是讨好我。 “人在某方面的取向,有些的确是天生的,可是……” 猴子表情怪异之极。 不用他说出来,我也明白,同性之间发展,古代就曾几度盛行,到了现在,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陈祖道的外形,以及他现如今的年纪,任谁也难以想象他和吕信会是那样一种关系。 刘一耳说:“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我和陈祖道最初相识的时候,他曾救过我的命。那时候我是真想用性命报答他的,可后来慢慢发现了这一点。虽然我也知道,他的这种取向,仅仅只是出于感情上的。但见他看我的眼神开始有点不对,只能是赶紧离他远远的了。” “得亏是心理偏向。”猴子看着我,眼神很有点替我庆幸的意味。 我越发觉得像是吃了只死苍蝇,赶忙岔开话题:“刘老爷子,您年轻的时候模样还和刘洪大哥一样是正常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活鬼的相貌” 刘一耳叹了口气:“你懂得相语,可以说是能知过去未来,但你看到的,应该还是有局限啊。你刚才也说过,吕信去而复返,是为了赵铁钟家里的宝物。”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你并不知道那宝物是什么,我却亲眼见过那宝贝。不光见过,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是因为那宝物的缘故。” “把人变得跟鬼一样……那还叫什么宝贝”猴子一脸不可思议,“我是没见过那东西,可是能把正常人变成这样,那应该是和生化相关的。” 刘一耳摇摇头:“那的确是一件宝物,而且是人间至宝。在这之前,我听说过有这么一件东西,前半生走南闯北,也有寻找此宝物的意图。可我并不知道,宝物在赵铁钟手里。 现在听三七说出当年的事,贯连起来,才想到,吕信所得的宝物,居然是从赵伯清那里强取豪夺来的。唉,只可惜赵伯清一方豪杰,最后竟死在一个哄骗女子的下流角色手上。” 猴子好奇道:“说来说去,那宝贝是什么啊” “那是一把铁扇。” 刘一耳迟疑了一下,看向刘洪:“给他们看看吧。” 刘洪犹豫了一下,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盒子。 他把盒子放在茶桌上,刚一打开,我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立时有种遭受强烈电击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非是心理震撼,而是如真实体验。 因为太过猛烈,段瞬间,我周身竟变得麻木不能自控。 “你怎么了” 三人同时发现了我的异常。 我歪在椅子里,像发羊癫疯一样,僵直着抽搐了好一阵子,这种情形才稍稍缓和了些。 刘一耳亲自走到我身边,却是偏过脸,用他完好的半边脸对着我,耳廓不时的抖动一下。 半晌,又换过一边,用骷髅似的半边脸对着我。 这次只不到一根烟的工夫,露在外边大半的眼珠子,竟然变得血红。 我终于缓了过来,却不敢打扰他。 他忽然一把将木盒里的东西拿在手中,照着我头顶连着拍了三下。 他力道拿捏的极有分寸,不然我就算不被那东西砸死,也得被开瓢。 我恢复行动能力的同时,脑海中瞬时闪过一帧画面,心中不由得猛一激灵。 刘一耳留意到我的反应,面露喜色道:“看来这仿制的物件,对阴灵邪魅还是有些震慑作用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1章 宝物(中) 第131章宝物(中) 木盒里的,是一把黑黝黝的铁制折扇。 扇骨生有铁锈,却是老锈。 因为包浆,拿在手中,绝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刘一耳用铁扇在我头顶轻敲了三下,我非但感觉不到疼痛,反倒大大驱减了身体的不适,同时感觉大脑竟也有种久违了的清醒。 “管用”刘一耳又向我问了一句。 “管用。”我使劲抹了一把脸,“能让我看看这扇子吗” “既然管用,那就送给你傍身了。” 刘一耳直接将铁扇递给我。 因为整体铁铸,分量感十足。 我拿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单手打开扇子,四个鲜红的大字赫然入目——赏罚阴阳! “阴阳扇!”猴子脱口惊呼。 刘一耳和刘洪双双脸色一变:“你见过这扇子” 猴子说:“没见过真的,可是昨天夜里,不,是今天早上才看过一幅画。上面画的魏判官,手里拿的就是这样的扇子。是三七跟我说,那是赏罚阴阳的阴阳扇。” 我留意到‘二刘’都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合上铁扇问: “赵伯清收藏的宝物,就是这扇子” 刘一耳重新入座,凝眉点头:“就是阴阳扇,不过这把扇子只是我为了方便寻求真宝,找巧手的工匠模仿打造的。” 我想了想,默默的把铁扇扣好,放回了盒子里。 比起陈祖道,刘一耳更是人老成精,叹息一声道: “你想必也猜到了,刘洪这些年走南闯北,真正要找的,就是这阴阳扇。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真正的宝扇,要不然,那实在是……唉……” 刘洪接口道:“找不到阴阳扇,刘家人活不过四十岁。” 猴子问道:“我没听明白,什么叫找不到扇子,刘家人活不过四十” 刘一耳道:“的确如此。这样,我先告诉你们,阴阳扇为什么会被当做至宝吧。首先,单就说说,我变成如今这模样的原因。 当初我寻求宝扇,大多还只是因为好奇,世间是否真有这样的宝物。后来赵伯清一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赵铁钟交友众多,朋友都想替他报仇,我是其中之一。 当时没有丝毫线索,我只能是去了趟济南府,找到王布袋,就是我刚才说过的布袋神算。我向他求了签,但他只看了一眼,就张口把那签纸给吞了。 他当时说了四个字——报仇无望! 我见他分明有所隐瞒,哪肯罢休。他执意不说,我就日夜跟他寸步不离,软磨硬缠,就连他上厕所,我也在他旁边蹲着。 他知我决意难改,无奈之下,就对我说:‘按照签中显示,你能够找到凶手,可你不但不能替赵铁钟报仇,还会遭其毒手,你会因此长命,但那绝对比死还难受。眼下我跟你说了实话,你还坚持这样做吗’ 我听得奇怪,就问他:‘遭毒手还能长命’他叹气:‘生不如死’。 我还是不明白他的话,可没等再问,他就自己从布袋里抽出一枚签纸,展开看过以后,仍然是吞了。 然后,他对我说:‘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拦不住你。但在那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今年你哪儿也别去,就留在济南,寻个妻室。等十月怀胎,看着孩子降生,你再去为友报仇。第二,见到仇人,绝不能和他直面翻脸,只能是暗下杀手。更加不能在子夜过后,鸡鸣五鼓前和其正面冲突。’ 我当时已经烦了,心想,这老家伙有本事不假,说到底还不是真的想让我去追凶。一年的时间,娶妻生子,眼看孩子呱呱落地,那还有什么心性去为友报仇 我本想表面假装应承他,等套了他的话,就揭穿他的鬼把戏。可没想到,这王布袋,居然就此打住,第二天就给我找来一名女子,硬是逼着我俩成亲。那女子虽然是丧偶之身,但我看得上眼,那就干脆跟她成了亲。” 听他说到这里,我和猴子都忍不住皱眉。 他留意到这点,立时说:“我早年间订过一门亲,但对方没过门就因病离世了。我和她青梅竹马,虽未圆房,但感情极深,所以立誓终身不再娶。可是老父亲故去前,定要我延续香火。 时过境迁,转眼到了不惑之年,也改了想法,一是害怕孤独终老,再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还有,王布袋领来那女子,和我亡故的未婚妻,竟有七分相似,而且计算年龄,居然和我未婚妻死的时候相吻合。 所以,两位小朋友,切莫以为我丧德败行,为达目的,牺牲他人一生。实际上,我那老伴一直陪伴我,直到三十六年前才去了奈何桥。” 刘洪翻了个白眼:“您可是头一回说起这件事啊。” 刘一耳并不搭理他,接着对我说道: “成亲以后,有大半年的时光,我都留在济南,和新妻如胶似漆。可时日消磨,其他人都已经放弃了缉拿灭赵家满门的凶手。我听闻此事,哪还能再待得住 恰好这天,王布袋来到我家,哭丧着脸说,他做了一件错事,怕是大限将至,活不久了。既然答应过我,要告知我凶手下落,那就不得不提前说出来。” 说到这里,刘一耳面露悲戚,住口不言。 我拦住猴子,不让他多嘴,过了好一会儿,倒是刘洪说道:“爷,想想就成了,别一个劲儿想了哈。” 刘一耳干笑两声,这才接着说道: “王布袋当时给了我一封信,告诉我,凶手的去向都写在信中。又叮嘱我,必须等到孩子降生,摆完了满月酒我才能前去报仇。 过后他是黄鹤一去不复返,我哪里又能待得住其实,人最怕的就是手贱啊。有一回,我仗着多喝了两杯,趁醉把那信拆了。 三天以后,我便撇下怀胎四个月的妻子,日夜兼程,一路来到了现下咱们的这个城市。 王布袋的信里,只有两句话:循南去,住北城。得遇仇人当自知。 我来到这里后,本打算住一晚便继续往南行,可是,却在一间饭铺里,意外发生了一件事。 那时我正在吃夜宵,突然闯进来一个肮脏的疯女人。她抢到我桌上,抓起食物就往嘴里塞。随即又来了一个婆子和两个壮丁,要抓她走。 我是真看不过眼,眼看着三人将疯女人带走,一路尾随,到了暗处,将那婆子和两个男人折割了。 见疯女人无处可去,就把她带到了旅馆,单替她开了房间。我原本打算,多耽搁一天,第二日将她交托给此地的朋友安置。 可是没想到,睡到半夜,外边有人敲门。门一开,一个穿着肮脏,但容貌干净的美丽女子直接就进到了我屋里。 女子一进来就告诉我说,她姓童名佳雯。她居然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来的。她告诉我,我要找的人,现如今就住在北城,就在旅馆附近置了产业。 如果她不是自报姓名,我断然会不解其意。可听到她的名字,我立时就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是谁了。 伯清新娶之时,给我下过喜帖,只是我常年在外,拿到帖子的时候,赵家已经被灭门。那帖子里有新妻的名字,就叫——童佳雯。 从那女子身上的穿着,我认出她就是那个疯女人,没想到她洗漱干净,竟如此艳丽。 她那时肯定是清醒的,但也只是说了那番常人听来不解其意的话,然后就再次变得疯疯癫癫的。她甚至是抱着我说,她错了,她错信了一个禽兽的欺骗,她把我当成赵伯清,乞求我的谅解。 我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也就大致想到了一些细节。于是乎,直接给她灌下半壶黄酒,把她哄睡了,连夜去了她说的那处宅院。 我说过,陈祖道曾经救过我一命。因为他,我见过吕信。我走南闯北久了,一见到此人,很快就判定了他的身份职业。 那一晚我到了那处宅院,翻墙入户,见到床上正搂着女人睡觉的男人,立时就认出了——这人就是吕信。 那时候我只想到,有可能是这登徒子见色起意,谋害了赵铁钟一家,虽然不明真相,也不管那么多,只想一枪打死他,就只借此慰藉赵铁钟一家的亡灵。 可是,偏偏那个时候,他身边的女人睁开了眼!她一声尖叫,吕信立时就醒了……” 说到这里,刘一耳像是回想起极可怕的场景,就像我前不久一样,整个人歪在椅子里,仰面看天,胸口不断的剧烈起伏着。 我和猴子都没敢出声。 刘洪脸色阴沉,只对着我们,把食指挡在唇前,示意我们先别说话。 足足过了有五分钟,刘一耳才缓慢的坐直了身子。 他和我四目相对,又僵持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我那时完全忘了王布袋的叮嘱,见他醒来,立时就按照我心中揣测,问了他一句话:‘赵伯清一家,是你给害了的’ 他看着我,就如同你现在一样,就这么看着我,眼神闪动了一下,然后,说了声‘是!’再然后,他笑着从枕边拿起一把扇子,慢慢展开,冲我扇了一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2章 宝物(下) 第132章宝物(下) 刘一耳再一次歪进椅子里。 这一次,足足有十分钟,他连眼睛都没眨动一下。 以至于,猴子最后都忍不住问刘洪:“他不会是……” “我死不了的。” 回答猴子的是刘一耳本人。 他依旧仰躺着,没有起身的意思,口中涩声道:“他那一扇子下来,并没有真正碰到我,可是,我当时就觉得浑身像是冰冻一样,只感觉寒风刺骨,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我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躺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 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我有夜眼,当时虽然没点灯,可我还是看清楚枕边人是哪个了——那妇人,竟然是我的妻子!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济南府。可我真真实实看到,我离开家之前,本来还年轻的妻子,居然已经变老了……” 见他闭口不语,猴子忍不住问:“你能说清楚点吗我真没听明白。” 刘一耳惨然一笑:“我以为自己只是短暂昏迷,哪想到,这一‘觉’,竟然整整睡了二十四年。” 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猴子却是点头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你应该是受了重伤,造成深度昏迷,也就相当于植物人,直到二十四年后才醒过来。这也真算是奇迹了。” “先就只当是植物人吧。”刘一耳摇了摇头,“孩子,我上年纪了,说这么久,有些累了。你先喝口茶,等我把话说完吧。” 猴子脸一红,连忙捧起紫砂壶,给他倒了杯茶:“对不起,老先生,是我没管住这破嘴。” 刘一耳笑着点点头:“没事儿,你也是个好孩子。”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而喝干,半边苍白的脸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 他忽然向我问道:“整整二十四年,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古代将周天等分十二,十二支配属生肖,十二年是一周天。对人而言,可以说十二年算是一个小轮回。”我庆幸没白看杨武刀的那些书。 刘一耳点点头:“于活人而言,的确如此,可是对于阴魂来说,十二年算是另外一种大的轮回吧。算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暂且不说,还只说我当时的状况吧。 我刚醒来那会儿,我的妻子似乎立刻有所感应,跟着就睁开了眼。她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我,足有一盏茶的工夫,然后,就抱着我,哭了整整半宿。 等到天亮,她才告诉我,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四年了。二十四年前,有路人在街上发现了我,报官后,我的两个朋友听到消息,前去衙门认出了我。 足足一个月,我一直没有醒,他们想要给我喂参汤吊命,喂下去立时就又吐了出来。他们认定我不行了,只好把我送回了济南的家里。 旁人要替我准备后事,我妻子一直不许,只日日夜夜守护我。这一来,便是二十四年。 醒来后的第三天,我妻子说有件事要告诉我,让我先做好心理准备。我让她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 不光知道我半边头脸连同身体如同干尸,还记起那二十四年间,我去过哪里,遭遇了什么。” 我拿起茶壶,替他斟上茶。 见他目光转向猴子,眼中微微透着笑意,我忙捅了猴子一下,“等你问呢。” “呃……”猴子反应过来,抓耳挠腮道:“您不是昏迷了二十四年嘛,怎么又去别的地方了” 刘一耳干笑两声,“刚醒那会儿,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但在那三天当中,不断有一些画面,循序渐进似的进入我的脑子里。 我终于明白,我经历了什么。 二十四年当中,我躺在家里,魂魄却去了阴间。 我认定有阴间的存在,而且确定地狱有十八层。 因为,我在每一层,都待了一年! 终于经历完地狱的刑罚,又到枉死城待了六年。 忽然有一天,一个声音对我说:‘时间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然后,呵呵,然后我就真的回来了。” 他再次向我问道:“三七,你相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认为这一切,都是阴阳扇造成的”我反问。 并不是说,我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实在无从想象,那究竟是怎样一种经历。 刘一耳点点头:“对,阴阳扇确是至宝,能够赏罚阴阳。吕信用阴阳扇,给了我最深重的惩罚;然而,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那以后,阴阳扇又给予了我奖赏。” “这种奖赏……”我忍不住摇头:“如果你指的是长寿,我不认为这是奖赏。” 刘一耳微微一笑:“你早看出来了” 我点点头。 猴子小声问我:“你看出什么了” 我把肩膀侧了个位置,看着刘一耳说:“单看您的右脸,和当年与林勤恩分别时,几乎没有变化。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的身体状态,还停留在四十来岁” 见刘一耳点头,猴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刘一耳冲他挥了挥手,说:“刚醒来的时候,我左半边身子,就和我的头脸一样,那样的身体状况,我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 可我还活着,活着,我就得吃喝。 就这么,又过了十二年,我半边身子居然恢复了正常。可是无论再怎么调养用药,这幅面孔都变不回来了。” 我不顾身份,插口说道:“您当年没有听王布袋的话,最终应了卦言。我想知道,您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您妻子所怀的孩子呢” 刘一耳笑了,“你很聪明,这么问,是怕我回想的多了,心痛难熬,所以用我关心的亲人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点头承认,指指刘洪:“如果说您当初那个孩子留住了,而又活不过四十岁,那和刘大哥的年纪好像对不上。” 刘一耳说:“我没听王布袋的话,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孩子。那孩子,一降生便是死胎。 你看出我的身体状况了,我活了一百二十五年,虽然成了丑八怪,现在身体就和四十一岁时一样。 我还记得我父亲临终遗愿,既然身子骨还行,那就……就……” 刘洪怕他尴尬,接口说:“我父亲排行老五,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三个哥哥。” 猴子一拍巴掌,指着刘一耳说:“我现在绝对相信你身体倍儿棒了。” “哈哈哈哈……” 刘一耳被他的口不择言逗的大笑,刘洪也是忍俊不禁。 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想了想,拉过猴子,小声对他说:“差不多了,咱还有别的事要办呢。” 猴子还没反应过来,刘洪就对刘一耳说道: “爷,知道您老身体好,可人家两位不能只陪着你想当年不是” 刘一耳点点头,起身道:“行了,我这少了半边嘴,说话也是吃劲。今天就到这儿吧。” 说着,拿起装铁扇的木盒,交到我手上:“我现在变得半人不鬼,但也得了一样好处,我左边的耳朵,能听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我听出,你身上有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把阴阳扇,虽然是仿制的,但也已经成器了一个甲子,又是极地寒铁打造,还是有些辟邪作用的。 你放心,咱们虽然认识不久,可彼此都应该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性了。这把铁扇,权当是我送给晚辈的见面礼,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至于后续你和刘洪能相交到什么程度,那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好,谢谢。” 上了面包车,我立刻捂住了猴子的嘴,“回去睡觉,顺便喂猫。” 车开出市区,猴子才又问我:“你最后说有事,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吧我觉得这爷俩不错啊,你怎么就不想跟他们多聊了呢” “我不是不想多聊,你不觉得,单单老爷子说的那些,我们已经消化不了了” 我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 猴子嗤笑:“想什么呢我承认他们是奇人异士,可到底不是顺风耳啊,你还怕他们追上来偷听咱说话啊” “我急着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我忍不住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什么想法” 我低声说:“我不知道地狱什么样,可我相信刘一耳说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刘家人为什么活不过四十岁” 猴子很认真的想了想,朝我放在驾驶台上的盒子努了努嘴: “我也觉得刘老爷子和刘洪都是实在人,我相信他们说的。这扇子……真正的阴阳扇,的确有着特殊能力。我怀疑,吕信不光害刘老爷子下地狱受罚,还给刘家的人下了诅咒,所以他们没人能活得过四十岁。只有找到真正的阴阳扇,才能解除诅咒。” “我就是想到了,不用阴阳扇也能解除诅咒的办法,怕我忍不住说出来,才让你赶紧走的。” 猴子一愣:“你有什么法子” 我让他先把车停好,然后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才问道: “刘一耳不光长寿,而且不会老。因为什么” “那……那会不会是判官知道他是被人陷害,想补偿他才……” “别扯蛋!” 我狠吸了口气:“我就说真有神明鬼差,让一个人不老不死,那就是违背自然法则。这么说吧,刘一耳不老不死,他的后代活不过四十岁;如果……如果他死了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3章 客户登门 第133章客户登门 猴子愣了半天,猛然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刘家的诅咒,根本就和奖惩没关系你是想说……” 我捂住他的嘴:“这只是咱们的猜测。任何人都无权教唆其他人杀人,也不能怂恿一个一百二十多岁的老人去自杀。所以,有些话,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 接下来的几天,我除了上班,就是和臭蛋交流。 和一只猫说话,还说那么深入的话题,就是爱猫协会主席见到了,也只会当我是神经病。 然而,我却不得不做我认为该做的,如果不安抚好这只老猫的情绪……我是真怕它再做出什么极端的行动啊。 “嗡……嗡……嗡……” 我接过方玲递来的手机,看了一眼,点了接听: “喂,平哥,想我啦” 黎平问:“你在哪儿呢” “上班呢。” 我看了一眼柜台后的方玲,觉得说这话是真亏心。一百年不开张,开张净是麻烦,我上个屁的班儿。有时候我都觉得,我的职业不是兽医,而是专业陪聊。 黎平说:“你看看你能提前下班一会儿不,我和蒙牛现在都在猴子这儿呢。” “行。我尽快。” 恰好诚叔在店里,我向他和方玲打了招呼,匆匆往回赶。 才走进猴子的诊所,就听猴子扯着嗓门喊: “废话王来了哈!都赶紧把耳朵捂上!谁也别搭理他!” 他这种反应,实在是因为,这几天我除了跟猫说话,还逮谁跟谁说个不停。现在就连以话唠著称的猴子,看到我都喊头疼。 我是没敢告诉谁,我这么做,是想增加自己的存在感,那样或许能够将吕信对我侵占的机会,减到最低限度。 我和黎平、蒙超也是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只寒暄了几句,猴子就关了门,四人直奔路口的饭馆。 点完菜,蒙超一边开啤酒,一边冲我挤眉弄眼:“我弟媳妇在家吗在家就喊她出来见个面呗。” 猴子抢着说道:“皮蛋没在,这两天她跟她妈去市医院检查去了。那妹子的病,一检查就得住院,最快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蒙超嘿嘿一笑:“那也成,反正这两天都不用上课,既然有地方住,我和平哥就待这儿了。” 猴子又抢着说:“待吧待吧,只要不怕被烂嘴叉子唐僧烦死,你们想待多久待多久。不过丑话先说头里,我家地方小,我习惯一个人睡,谁要半夜受不了,跑来说要跟我挤,门儿也没有。” 黎平憋不住笑:“你能不能闭上嘴,让我们哥俩见识见识这唐三藏到底有多烦人啊” 几个人又笑闹了一会儿,菜上来,正式开喝。 垫底的啤酒干完,才换上白的,黎平就端起杯说: “我单敬三七一个,其他人别掺和。” “怎么个意思单挑啊”我笑道。 黎平说:“我是不敢跟你单挑,你手伤了,也不能喝太多。得,先走一个。” 等放下酒杯,黎平呲了呲牙,又对我说:“都是兄弟,我就不跟你拐弯儿了哈。就你现在住那房,已经找到买主了。” 我赶忙正色道:“那行吧,反正我现在也找到工作了,明儿我就租房去。” “还租这片儿好找房吗” 不知道怎么,黎平看我的眼神很有点奇怪。 我也没放心上,说:“早看好了,就挨着你那院儿,行李都不用打包,隔着墙头扔过去就成。” 猴子哈哈大笑:“你小子早惦记着跟皮蛋住一屋了吧,那得先看看你把你未来丈母娘巴结到什么份上了。” 我收起笑容,端起酒杯对着黎平道:“平哥,这杯我敬你,这段时间,哥几个对我的好,我都记心里了。我这人不会说话,就都在酒里了……” “去你大爷的吧。”猴子笑骂,“我半年说的话都没你这几天多!” 黎平看着我,忽然放下酒杯,说:“你没跟我开玩笑” “怎么了” 黎平挠头:“诶,你要是没跟我玩笑,那这事还真邪门儿了。” “什么情况啊”猴子问。 黎平说:“就后头那院儿,我不是找中介往外倒嘛。今天上午,中介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要买那房,而且都不带还价的。” 我立刻听出了不对:“除了中介来那回,这几天也没人来看房啊” 黎平又再看着我发愣。 “你今天怎么了这是”蒙牛推了他一把,“有什么话,痛痛快快说啊!” 黎平说:“上午我跟买家见面了,他说房子不用看了,因为,要过户的新房主,现在就在院儿里住着呢。” 猴子和蒙超都是一愣:“住着” 两人同时看向我:“你你要买房” 我想了想,问黎平:“对方长什么样啊” “好像是个会计师,对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哑巴。” “原来是他。”我反应过来,脸不由的垮了下来。 “哑巴……” 猴子一拍大腿,“我说呢,哪有平白无故掏钱给别人买房的。” 黎平问:“是朋友我记得三七这儿没亲戚啊。” 猴子说:“不是朋友,是……是个老头。” “又一个老头”蒙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体质招老头啊这是又有什么奇遇了” 猴子摆摆手:“得了吧,那不是个好老头,咱那房不卖给他。” “猴哥,卖房的事,得是人家本家决定。”我夹了口菜,含糊的说:“不过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黎平眼珠转了转,点点头:“行,我明白了。改天我再跟对方谈吧。” “哟,谁这么牛掰啊,别人上赶着送房子都不要”一个声音笑道。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转脸一看,高和已经到了跟前,跟着他的还有一个人,正是把猫送到诊所的江半夏。 “啧,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啊还不给美女腾个座儿”高和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猴子旁边。 他掏出烟盒,先散了一圈,说:“我脸盲,在座的甭管认识不认识了,我高和来晚了,先自罚一个!” 说着,也不管是谁的杯子,端起来一口给闷了。 然后,又呲牙咧嘴的指指我旁边的空座,对江半夏说:“你不是也没吃饭呢嘛,来都来了,坐啊。” 他大咧咧对我们说:“这美女姓江,江半夏。先跟哥几个介绍一下她的职业,她可是咱市里技术最拔尖儿的法医官。我不知道你们谁忌讳这个啊,谁要忌讳,先连干三杯,那眼里就只剩美女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4章 刮目相看 第134章刮目相看 见高和一番插科打诨,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往旁边让了让,示意江半夏坐下。 猴子狠白了高和一眼,“您这大队长,可是比那啥还那啥呢。” 高和嘿嘿一笑:“啥啊说出来呗。” 我想起他的外号,笑道:“猴哥说的是和尚,高哥你以为呢” 高和赶紧一把捂住我的嘴:“别瞎说啊,当心我请你到我办公室喝茉莉!” 江半夏问我:“你手怎么回事儿啊” “和你的伤一样。” 江半夏脸色一变:“臭蛋对你也……” 我说:“刚开始互相不了解,闹了点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 高和比我们几个都大,一白话起来,很快就把我‘废话王’的头衔给抢过去了。 酒过三巡,高和红头胀脸的对我说:“哥几个都不错,我觉得不用避讳了吧” 我端起酒杯,“都是朋友,没什么话不能说的。” “对,就是朋友聊天儿。” 高和跟我碰了杯,一口喝干杯中酒。 刚放下杯子,猴子就又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别跟我憋坏了,我潜伏到敌人内部那阵,连着两瓶白的,半瓶洋的,就那还陪着人老大打了一整晚麻将呢。” 高和笑着对猴子说了一句,揉了揉鼻子,冲我一抬下巴:“我今天回来的路上,已经替你张罗童向南的事了。咱现在就单说那猫吧” 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戒指和照片放到他面前,转而向江半夏问: “臭蛋的女主人好像比你小挺多吧,你们怎么就成闺蜜了“ 不等她开口,高和就叼着牙签含糊道:“你不是不知道她干什么职业,难得有个贴己的朋友,那还不跟人交心啊你先说,这两样东西谁给你的吧,挺好一张照片,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我说:“戒指是定金,照片上的人,是对方要我杀的目标。丰华巷的老屋子里,有个保险柜。我只要把目标干掉,保险箱里的东西就全是我的。” 除了猴子,连同高和在内,一桌人全都用同一种目光看着我。 好一会儿,高和才“呀”的一声:“诶哟,照你这么说,这事儿可大了啊。” “我作证,他没开玩笑。”猴子举手道。 “我信!”高和问我,“东西是谁给你的丰华巷又是怎么回事” 江半夏插口道:“哦,张璇他们家以前就在丰华巷那边。她老公寇云年中走了以后,她就从那儿搬到新房子去了。” 高和转向我:“说说吧。” 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指指猴子:“猴哥,我酒喝多了,嘴上的旧伤又有点疼,你替我说吧。” 猴子问我:“都说啊” “都说呗,咱没义务替那二光头打掩护。” 猴子也知道这是说正事了,不再像平常那么夸张,只一板一眼的把那晚的经历说了出来。 蒙超和黎平面面相觑,蒙超捂着自己的脑门子问: “是我喝多了还是说聊斋的那猴儿喝多了” 我又从兜里掏出那串钥匙,放在高和面前。 “这钥匙就是臭蛋给你那串儿”高和问。 我点头,“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不让其他人来找我了吧” 高和捂着脑门子道:“诶哟,我这是年纪大了,酒量不行了。我说哥们儿,要按你这么说,我现在是不是该通知人,去丰华巷堵那二光头去啊” 我摇头:“只要保险柜没打开,他最多算没经主人允许进到别人家里。保险箱要是打开了,我和猴哥跟你回去做拼图。就他那长相,通缉令一发,除非他躲到深山旮旯里去,不然不出三天就得让人民群众给揪出来。” “我说呢,你怎么敢在电话里跟我叫板儿呢,这是一早都想好了啊。” 高和斜眼看着我,忽地拿起烟盒,抽出一根,趁我不注意塞进我嘴里,双手捧着打着的打火机,满脸堆笑的凑到跟前: “元芳,这事儿你怎么看” “别闹了,我哪能让你给我点烟” 我接过打火机,重又打着,点着烟抽了一口,说:“白晶借我的链子断了,所以上回电话里我有点急。过后我就等着你回来呢。” 我转对江半夏说:“你说好寄养三天,超时了两天,回头跟玲姐那儿得补差价啊。” 江半夏点点头,却是说:“我现在也觉得,我有点喝多了。” 高和自己也点了根烟,透过烟雾看着我说:“这才多长时间没见面儿,我怎么就觉得看不透你了呢你就说,这事你是怎么想的吧。” “戒指和保险柜里的东西我肯定不能要,可定金是我从臭蛋那里收的。我坑谁都行,但不能跟一只猫说话不算数。反正……反正就是这样了,这事儿我不会不管。可具体怎么管,应该是你出主意吧” 高和叼着烟点点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是不坑猫,改坑我了啊。” 他看向江半夏:“张璇出icu了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又向江半夏问了几个问题。 突然,他蓦地直起腰,用下命令的口吻对江半夏说: “你个人立个案,咱立刻,不,明儿一早开始,再度展开警民合作行动!” 江半夏和他商量过后,最终决定还是不带走臭蛋。 高和跟我约定,明天一早过来接我跟猴子。 蒙牛鬼使神差的插口道:“能开辆大点的车吗我现在除了臭蛋,还特想看看二十一的皮蛋。” 出了饭馆,蒙牛从旁边的小卖部抱了箱啤酒,回到我的住所,就围绕着房子、猫、女朋友三个话题,溜溜儿侃了半夜。 转过天一早,我被高和的电话吵醒的时候,其余三人还窝在一楼的各个角落酣睡。 蒙超最先听到动静,从躺椅里坐起来,看着我愣了会儿神,跟着站起来走到我跟前,小声说: “那俩酒量不行,也没必要去那么多人。我看就别喊他们了,就我跟你去。要赶差不多,咱还能用高哥他们的车,把弟妹和阿姨捎回来。” “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冲他使个眼色。 “那我先去洗脸刷牙。”蒙超转过身,边蹑手蹑脚往后走,边夸张的小声念叨:“悄悄的进村,开枪滴不要……” 看着他走出后门,我渐渐敛起了笑容: “是啊,悄悄的进村,开枪滴不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5章 新房有人 第135章新房有人 上了车,高和问:“怎么就你们俩” “猴哥他们还没醒呢,再说也没必要去那么多人。” “小江已经到医院了。”高和开动大吉普,“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昨天夜里,张璇的伤情突然恶化,又被送进特护了。咱今天未必能见着她。” 我说:“那就先不去医院。方便去她城里的家看看吗” 高和打了个电话,挂断后说:“小江现在赶过去。” 路上,听他详细一说,我才算是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那个叫张璇的女人,居然是美术专业。 蒙超说:“年轻貌美的女画家,嫁给比自己大十九岁的富商,这也算郎‘财’女貌吧可惜那姓寇的无福消受,要不怎么结婚不到两年,就翘辫子了呢。” 高和嗤一声笑:“我昨天晚上回办公室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寇云,也是个奇葩。他本来只是个铲地皮的二道贩子,不知道是不是捡了大漏,一夜暴富,就开始投资商铺。 他没有什么亲戚,但他有四个前妻,都比他岁数小很多,还一个比一个漂亮。现在一个去了美利坚,一个在日本,还有两个也早结婚了。 他跟张璇是今年五月,买的市里的这套精装修房。六月上旬入住,不到一个星期,寇云就心脏病发,死在了新家里。” 蒙超说:“乖乖,娶五个老婆,绝对牛掰啊。哎,照你这么说,他这一死,所有财产不就都是新媳妇的了吗” “可说是呢!”高和打了把方向,把车开进了一个颇显高档的小区。 他停好车,转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今年四十七,这个年纪不可能会留遗嘱。他又是突发性死亡。名下所有财产,自然而然归张璇所有。有一点很有意思——寇云没有心脏病史!” 三人下了车,已经先一步到达的江半夏迎了过来。 她看了蒙超一眼,迟疑了一下,说:“这到底是私人住宅,太多人上去不合适。” 蒙超忙说:“明白,我不上去。我跟着来,就是想瞅瞅二十一的女朋友长啥样。” 搭乘电梯,到了22层,期间我问高和:“寇云算是有钱人,他怎么会买顶楼的房子” 高和笑笑:“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了,寇云是有钱,但却是出了名的守财奴,要不怎么一直住丰华巷呢他前四个老婆,就是因为他太抠门,才跟他离婚的。这套房八成也是张璇软磨硬缠才买的,那能买好楼层嘛。” “这你可就想错了啊。” 江半夏走出电梯,回过身说:“寇云本来选的是9楼,是张璇说顶楼便宜,还加送阁楼露台,才又改的顶层。” 高和冲我挑了挑眉毛:“这么说,俩人是真爱” 我撇撇嘴,刚要开口,看到江半夏掏出的钥匙,不禁一怔。 高和也留意到同一个细节,问她道:“这钥匙是张璇给你的” “是啊。寇云去世后,她就给了我这把钥匙,她知道我不会私自进她家,就权当是备用了。” 江半夏的口气有点不大好,这倒是情有可原,我们这趟来,说是调查,实际就是擅入民宅。 “你给我看看。” 高和接过钥匙,又拿出我昨晚给他的那串钥匙对比了一下,抬眼间说道: “看钥匙扣,三七给我的这串钥匙,本来应该是属于寇云的。既然已经入住新房了,男主人为什么没有新房大门的钥匙” 江半夏蹙眉道:“寇云死了都快半年了,老房子做了灵堂,张璇只能是住在这儿,把新房钥匙摘下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高和看向我:“新房钥匙摘下来不奇怪,可这串钥匙怎么会在老房子那儿” 江半夏眉头皱的更紧:“她隔段时间都会去给寇云上香,把钥匙落那儿不可以吗” 高和沉下了脸:“小江,既然觉得一件事可疑,那在调查过程中,就不能掺杂个人感情。” 江半夏摇头:“高队,我一开始是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可是从昨天晚上起,我忽然觉得整件事很荒诞。 猫会买凶杀人呵,就算我相信三七说的话,那你们现在在怀疑什么想要调查的是猫,还是张璇如果是调查张璇,你们怀疑她什么” “因为她伤的太蹊跷!还因为她是寇云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高和严厉的说了一句,转身打开了防盗门。 看清客厅的陈设,我不禁有种莫名奇怪的感觉。 高和侧脸向江半夏问道:“寇云去世以后,张璇一直是一个人住” 江半夏这时也是一脸狐疑:“她出事前,我还过来找过她,她的确是一个人住啊。” 高和走回到门口,低头看了看,转过身问:“那为什么有双男人的拖鞋还是寇云原先的” “不是。寇云个子比张璇矮一点,这双拖鞋这么大,肯定不是他的。”江半夏单手掩住鼻子,“这屋子里有股烟味儿,最近肯定住过别人!” “你是法医,不抽烟,能闻见烟味那就是真的有了。” 高和随手关上大门,边背着手四下打量着往回走,边自言自语道: “看拖鞋的尺码,它的主人身高应该至少在175以上;寇云的身高只有168;张璇住院到现在已经是第八天了,就算她抽烟,烟味也不会留存这么久……” “那就是近几天,有个身高在175公分以上,抽烟的男人在这套房子里住过。”江半夏道。 高和抬手将刚才开门的钥匙晃了晃,“这个大门锁的牌子型号,原配的是三把钥匙;你这把几乎全新,没有明显的使用痕迹,应该原来就是备用钥匙。 张璇一直在医院……也就是说,假设没配过第四把钥匙,那另外两把钥匙,一把在张璇本人那儿,还有一把就在这拖鞋的主人那里。 要说老公去世五个月,女的又找了新男朋友,是有点说不过去,但那也不是不可能。小江,你和张璇是朋友,听她说过有男朋友吗” 江半夏摇了摇头:“高队,你都说这说不过去了,她就是有新男朋友,又怎么会跟我说到不了这份上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6章 案件重演 第136章案件重演 “也是。”高和点点头,冲我一挑眉毛:“你要来的,你想看什么” 我说:“既然张璇是在阁楼上受伤的,那就先看看阁楼吧。” 江半夏带我上到楼梯的拐角处,指着上方的阶梯说:“准确的说,她是在这个位置受伤的。那天下午我接到她的电话,只听她说了一句‘出事了’。 等我赶来的时候,她就昏迷在这个位置。我记得她是脚上头下,右手攥着手机;左手边歪着一盏落地灯,那应该是原本摆在阁楼上头,楼梯旁边,事发时被扥下来的。” 高和咧了咧嘴:“这台阶也没铺地毯,仰面从上头摔下来,难怪会伤的那么严重。过后你过来清理过” 江半夏道:“是我清理的。张璇清醒过来的时候,托我照顾她的猫;她自己说是踩到东西,不小心摔倒的,可我那天还是带了两个刑侦的同事过来。 当时林哥他们都认定,这是意外。 张璇触电,是因为摔下来的时候,本能的抓住了落地灯的电线。电线中间有一块儿裸出来了,林哥说是猫咬的。当时他还开玩笑说,真要是谋杀,那就是猫干的。” 高和问我:“还要看什么” “看看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摘下随身的背包,放在地上,拉开了拉锁。 一只黄、黑、白三色的猫脑袋一下就钻了出来。 我捋了捋猫头,轻声说:“我想知道,当时你是怎么做到的。” “喵呜!” 老猫钻出背包,动作缓慢的爬上了阁楼。 不大会儿的工夫,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一段白色的电线从上方扶手处露了出来。 江半夏不由的呼吸急促,指着中间缠着绝缘胶带的部位说:“就是这里,胶带是我缠的!” 高和的眼珠子少有的转个不停(至少我没见过),问道:“当时老林有没有说张璇是踩到了什么” “有,是一支白色的马克笔,已经被踩烂了,被我丢掉了!”江半夏道。 高和看着台阶点点头:“白色的笔放在米黄色的瓷砖上,如果光线昏暗,又或者人分心没有留意,还真不容易发现。” 我们等了一会儿,老猫重又出现在楼梯上方,却并没有叼来任何东西。 “喵呜!” 高和“啧”一声,“看来是没有第二支合适的笔。” “不,它应该是让我们上去。” 我话才一出口,老猫又“喵”了一声。 “真神了!” 高和说了一句,背着手上了楼。 我跟着上去,大致看了一眼,阁楼并没有隔出房间,而是设计成了一间敞开式的绘画工作室。 除了墙上的画和角落一张用来休憩的沙发,最显眼的就是画架,以及旁边各式各样的画笔了。 “这不是有现成的‘作案工具’嘛。”高和扭脸看我。 我没说话,只跟着老猫来到了沙发前。 老猫趴在地上,用前爪在沙发底部挠了两下,回过头又冲我叫了一声。 我问江半夏:“这上面本来就是这样的” “差不多,那天我见有点乱,就稍微整理了一下。” 高和走到我身边,问她:“你挪过沙发” “我往里移了移。” 高和点点头,直接弯下腰,把沙发向外拖出一截。 我走到墙边,一眼就看到沙发后面有一样东西。 我把那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支十分小巧的录音笔。 “嘘!” 高和忽然示意我们噤声。 这时,我和江半夏也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顶层本来就幽静,三人一猫都不出声, 听到换鞋的声音,高和干张嘴不出声:“‘新男朋友’回来了。” 说着冲我和江半夏打了个手势,踮着脚尖向楼梯口走去。 我本来是想将录音笔递给他的,见状单手捏着录音笔往手心里收了一下,我本意是想拿稳一些,哪知却意外的碰触到了触控开关。 录音笔的声音应该是调到了最大,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里就响起了男女混合在一起的声音。 高和狠瞪了我一眼,急着就想往楼下冲,可才跑下去几步,就站在那儿不动了。 我和江半夏急忙也走了过去,立时就知道他杵在那里的原因了。 楼梯拐角处,一个男人,和高和一上一下,正对了个照面。 高和做了个怪相:“哟,本家回来了!” 那人也反应过来,站直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冷下脸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 我这时完全看清了他的面孔,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一组画面。 高和扭过头,朝着我手里的录音笔指了指:“你能先把那破玩意儿关了吗” 我关掉录音笔,看着下方的男人,一时间百感交集。 男人拿出手机,直接拨出了一个号码,却是厉声对我们说: “从现在开始,这里无论发生什么,我的警察朋友都会听见,而且客厅里有监控,如果你们不蠢,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高和揉了揉鼻子,边下楼边说:“我还真想跟你那个警察朋友聊两句,看看我跟他熟不熟。” “你们是警察……” 对方才问了一句,就被高和不客气的掐住后脖子,直接推搡着下了楼。 来到客厅,高和看了看他脚上的拖鞋,亮出证件: “我们是警察,也是户主的朋友。现在,该你自我介绍一下了。” 对方看似明显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是入室盗窃的贼呢!” 他向高和伸出右手,“您好,我叫张轩,器宇轩昂的轩,是张璇的堂哥。” “器宇轩昂……”高和点点头,“真是没起错名字啊。” 这个自称张轩的男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身高大约一米八,国字脸,体魄强健五官端正,倒是真配的上‘器宇轩昂’四个字。 高和也没再有过激的反应,只是坐进沙发,沉着面孔,又问了对方几个问题。 在这期间,我通过张轩的面部表情,终于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东西…… 张轩在回答完一个问题后,忽然指了指江半夏: “对了,我想起来了,您还真是小璇的朋友,我看过她手机里您的照片,你是法医对吧” 没等江半夏回答,我就对高和说:“高队,这趟真是有意外收获。您可以正式立案,呼叫支援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7章 悬疑小说 第137章悬疑小说 高和问我:“确定吗” “百分之百确定。” 见高和拿出手机,张轩像是才反应过来: “警官,立什么案难道是我妹妹出事了” 见高和对他置之不理,我干脆说道:“算是凶杀案,而且凶手在这间房子里,留下了至少三处线索。” 张轩陡然起身:“我妹妹怎么了……” “坐下!” 高和厉声喝叱了一句,挂了电话,看向我说:“林丹他们马上赶过来。法证到场前,别再有任何行动!” 我把录音笔交给他:“这是其中一样证据,只要拿回去验证,起码堂兄妹的身份就不能成立。” 录音笔被不小心打开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 但是很快,就听出那是一男一女做‘混双运动’的声音。 高和把录音笔点开,只播放了几秒钟,就又关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张轩不吭声。 张轩叹了口气:“行了,我说实话。我和张璇确实是亲戚,但不是堂兄妹,是远亲。还有,我和她有……有那种关系。这录音笔是我的,是在她……在她老公还活着的时候录的。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我们不能经常见面,我录这个,是为了一个人的时候……自我慰藉。” 见高和看向我,我也在旁边坐了下来:“高队,我前阵子看了一本小说,刑侦破案的,写的真不错。反正人还没来,我给你讲讲” “说呗,闲着也是闲着。” 我点点头:“其中一个案子是这么回事儿,一女画家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十九岁的古董商。之前这女的有个男朋友,结婚以后,俩人也没断!对了,高队,你先猜猜,‘男朋友’是什么职业” 高和“切”一声,“我是不怎么看这类的小说,多数胡编乱造,看多了影响我的专业。” 我说:“单就这本,我强烈推荐你得看看。咱先不谈职业,就说这男朋友和女画家才是真爱,女的嫁给古董商,就是图钱。 结果呢,结婚以后才发现,这古董商是个守财奴。结婚快两年了,也没从他身上捞到多少真金白银。 我刚才说了,这男朋友跟女画家才是真爱。 眼看是这种情况,俩人找机会私下一合计:这哪儿行啊,再这么下去,不是舍了媳妇,没套着流氓嘛 于是乎,俩人想了一个终极办法——就是把古董商给被意外死亡,那他全部的财产就都归这对真爱无敌的情侣了。” “他们想怎么着”高和问。 我笑笑:“先录一段少儿不宜的录音,然后在楼梯半截拉一根漏电的电线,完事儿再在靠近上方的台阶上,放一支白色的马克笔。 等古董商从外头应酬完、醉醺醺的回来。一进门,见楼下黑漆漆的,楼上亮着灯。而且,上头还有男女嘿咻嘿咻的声音。 大老爷们儿哪受得了这个啊立马得火冒三丈的往上冲啊。快冲上去了,一脚踩到马克笔,那非得仰脸往后摔。 楼梯要是洋灰的,还铺了地砖,还没铺地毯,那如果后脑勺磕在棱角上,就一下子,非得找阎王爷报到去不可。” 高和摆手:“就算摔倒了未必就磕死了啊。” “还有电线呢!” 我比划着说,“人往前摔,本能的是用手撑地。这点我有发言权,我这手就是这么伤的。 要是往后摔,本能就是扒拉两边的东西。这么一来,古董商就正好抓住那根漏电的电线。 那未必能把人电死,但触电以后,连最基本的自我防护反应都做不到,磕死的概率又增加了三成。” 高和点点头:“要按你这么说,成功机率是挺高的。可这一来,那警方肯定得调查啊要是新房子、新家具,还装修的特高档,电线怎么可能漏电” 我一拍大腿,“要不我推荐你看这书来着!这都是男朋友根据古董商家里的环境设计好的! 那古董商养宠物,他养猫!那玩意儿,就爱乱咬东西,因为咬电线电死的宠物多了去了。” 江半夏终于也忍不住问道:“如果要是古董商没踩到笔呢又或者他是扶着栏杆往上走,踩到了没摔倒呢” 我说:“对了,这就说到重点了。那男朋友的职业,是一个作家,而且是悬疑小说作者!他这方面思维特别周密!你说的这些,他都想到了! 计划失败,古董商冲上楼。看到自己年轻貌美的老婆,脸上沾着绘画油彩,一手拿着根录音笔,正调皮的冲自己笑,那个憨态可掬啊…… 古董商这才明白,这只是个恶作剧。夫妻俩闹着玩,不至于翻脸吧?录音网上多的是下载! 还有一种就是,买根能远程控制的录音笔。把它藏在哪个犄角旮旯。俩人在楼下,看着古董商上楼,进屋,客厅的灯开了,再打开录音笔。 这个时候,楼上反倒没开灯。 上头黑,古董商听到动静急着往上冲,就又增加了‘意外’发生的机率。万一没成功,最多录音笔被找出来,那能有什么呢还推给小娇妻的恶作剧不就行了。” 高和问:“那这计划成功了吗真把人给杀了” 我摇头:“这个计划最后被‘男朋友’给否决了。因为,这个时候,他和女画家意外得知:原来那古董商以前是个盗墓贼!” “唉……” 张轩忽地长叹了口气,“我昨天才出差回来,张璇发微信跟我说她在楼梯上摔倒,还触电了,我以为她是拿我们原先的计划逗我玩儿呢,原来是破案了啊。 她被你们控制了对不对 她在微信里说这个没有实施的计划,是想暗示我逃走啊! 这傻女人,垃圾小说看多了,根本就不了解警察真正的能力。 事发了,又能跑哪儿去 行了!我承认,是我在得知寇云以前盗过墓以后,又针对他身子虚这一点,改变了计划。是我亲自出马,把他给吓死的!实施计划的,只有我一个人!” 敲门声响起,江半夏过去打开门。 张轩也在这时站起来,走到高和面前,伸出双手:“我现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张轩被带走以后,高和问我,房子里是否真的有证据线索 我摇头,“都已经快半年了,哪还能有什么线索。对了,主卧里有台笔记本电脑,密码是456321。 我只能说:张轩真是写小说的,他真的把每个想到的计划都写了下来,最少得有六种不同的计划。”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8章 遗产 第138章遗产 高和倒吸了一口冷气,“笔杆子还真特么能杀人!” 江半夏问我:“除了摔死和吓死,其它计划是怎么样的” 我抬了抬右手:“其中两个计划,我跟你都亲身体验过了。” 高和这次是真的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你可别告诉我,猫认字儿,还会看小说!” “猫不认字,可是‘二张’趁寇云不在家,除了私会,还把这些拟定的计划,亲身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寇云是蒙在鼓里,臭蛋可都看熟练了!我相信那个时候,臭蛋还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直到主人死亡,它才明白,对方是要谋害自己的主子。” 我感慨的摇摇头,转对江半夏说:“现在我相信,这套房子是张璇选的了。因为,只有顶层带阁楼啊。老房子里虽然也有楼梯,却是木头的,摔死人的概率太低了!” …… 电梯里,高和问我:“张璇明明已经能下地了,你早上为什么给我发信息,让我说她又进了icu” 我反问:“你认为张璇能定罪吗” 高和摇头:“几乎不可能。我刚才看过电脑里的内容,否决的五个计划,就仅仅只限于文档。 而真正害死寇云的计划,是在张璇和被害人搬到这里前,由张轩一个人利用张璇配的装修钥匙来这儿布置的。 张轩已经被你的‘独家心理战’击溃了心理防线。等他交代出作案经过,我们就不难找出实质证据。 不过,看得出,他和张璇还是有感情的。到了这个份上,他绝不会再把张璇拉下水。 事实上,张璇也并没有真正参与实施计划。所以,张璇不但不能够被定罪,还会照常接收财产。” 高和朝着我的背包看了一眼,拿出先前我给他的三样东西,对我说: “这回干的是真漂亮,可老屋子的保险箱总有一天会被发现,就算只有臭蛋知道密码,里面的东西你也不能要。不过这戒指是臭蛋给你的,拿去卖了换钱吧,不然留个纪念也好。” 回到车上,高和不等所有人开口,就笑着对我说:“明白!张璇跟你没关系了,我这就专程去替你接裴小凡娘俩!” “皮蛋得接,可刚才你也说了,保险箱始终是属于张璇的。她现在身体恢复了大半,那就干脆直接带她去把保险箱打开得了。” “张璇不是病情恶化了吗这么快就好了”蒙超问道。 我说:“什么恶化啊,就是伤势引起发烧,医生说的越严重,不就能多赚点嘛。” 高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倒后镜,开动了大吉普…… 我终于见到了张璇本人,或许是因为伤病,她没有照片里那么美艳。 高和也没跟她多说,只让一辆救护车跟着。 见到又是救护车,又是警牌儿车,丰华巷两边才开门的商铺纷纷拉下了卷帘门。 皮蛋在我腰上捏了一把:“一路上你这也不肯说,那也不肯说,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不用问了!我没光顾过这儿,从来没这嗜好!”我竖起三根手指。 皮蛋斜眼看着我:“放心吧,发誓就发誓,我不会捂你嘴的。” “我三七发誓,我还是童男,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如果违背誓言,就让我搬你们家二楼去。” 到了老房子里,高和让人按照我说的方法,拆下了开关盒。 保险箱露出来的时候,好几个人都小声嘀咕,这是哪位高才设计的。 这时,坐在轮椅上、头缠纱布的张璇终于忍不住问道:“半夏姐,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保险箱的” 江半夏冷脸道:“问这么多干嘛,你只管接手所有属于你的东西就行了。” 张璇完全不在意她的反应,两眼放光的仰头盯着保险箱:“没有密码……没关系,只要知道东西在哪儿就行!” “我们请了专人来帮你开保险箱。”高和说了一句。 我走上前,打开背包,把老猫托了出来。 看到猫,张璇喜色更盛,竟是说:“怪不得寇云一直说,臭蛋要是没了,我和他就什么都没了呢。难道猫身上纹了保险箱的密码” 我笑道:“猫身上纹密码你想象力还挺丰富啊。” 张璇很有些忘形,竟是说:“我前男友是写小说的,我是受他影响,就喜欢瞎想。” “哦,改天有空,我拜读一下他的大作。” 我把猫交到皮蛋怀里,见老猫的眼睛一直死盯着张璇,赶紧附到猫耳边小声说:“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 见猫眼终于转向我,我点点头,踩着凳子上去,先撩开上方一根搭着的电线,然后按照昨晚梦中记忆,来回旋转着机械密码锁。 “卡哒!” 保险箱弹开一道缝。 我下到地上,摊着左手一步步退到皮蛋身边。 高和又再深切的看了我一眼,低头对张璇说:“我替你把东西拿出来” “我自己来!” 张璇竟然从轮椅里站了起来,没等人扶,就踩着板凳上去,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半巴掌厚的大牛皮纸袋。 她等不及坐回轮椅,直接拆开了绕线,抽出一沓装订的a4纸,只看了一眼,热切的表情就猛然凝固住了。 好一阵,她才像是又‘活了过来’,颤抖着退坐回轮椅,将牛皮袋放在腿上,将那叠文件翻看几页,随手扔在一旁,又抽出一沓。同样,只翻了两页,就丢在地上。 高和双手各捡起一份文件,只看了头一页,就第n次看向我,“你早知道是这样” 我摇摇头,没吭声。 张璇还在继续,抽出和丢弃文件的速度越发加快…… “啊!” 她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高和这才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接过江半夏归拢的文件逐一察看,不禁一声长叹。 “你们骗我!” 张璇猛然将矛头指向他和江半夏,像头暴怒的母狮一样,歇斯底里的吼道:“这些文件都是伪造的!是你们放进去的!你们想私吞我的家产!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高和冷冷道:“文件是真是假,只要到相对应的银行确认一下就行。但有些话最好不要乱说,污蔑警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张璇一眼看到皮蛋怀中的老猫,猛地站起身,冲了过来:“把猫还给我!” 我和高和同时拦住她,高和厉声道:“你给我老实点!” 张璇到底还没完全丧失理智,听这大队长一声喝斥,本能的一哆嗦。 我立时低声说:“这些文件都是真的。还有,张轩已经把什么都交代了。” “你闭嘴!”高和这时再下封口令,已然迟了。 我确定,张璇听清楚了我说的每一个字。 这次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肢体动作,就只是瞪着眼睛,眼神瞬息千变,最终只剩下空洞,再没了任何神采。 “送她回医院!” 张璇被担架抬了出去,高和阴沉着脸对我说:“你这样做,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我掏出那枚戒指,举到他眼前:“我收了定金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高和看了一眼老猫,叹息一声:“寇云把名下所有的房产、商铺,全都抵押给了银行,包括那套新房。就算没人发现寇云是被谋害,她和张轩得到的,就只有债务。现在,张轩被捕。张璇……换了是我,我宁可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9章 铁扇相师 第139章铁扇相师 江半夏提出一个疑问。 那就是:寇云抵押了所有资产,贷来的款项拿去干什么了 高和说:“资金流向去银行一查就清楚了,但我个人不认为会有结果。” “那怎么可能”江半夏连连摇头。 高和说:“你要知道,寇云除了投资商铺,还做古董买卖。一个懂行的古董商,绝对有可能倾家荡产,去收购自身认为值得的古玩的。” 江半夏道:“这也说不通啊,古玩店连同店里的物品,也都抵给了银行,那当中不可能有价值这么高的古玩啊。” 高和挥了挥手:“好了,这些留给张璇和银行去想吧,真要是清算的时候,银行发现抵押的资产当中,有超值几倍的物品,呵,呵呵……” “那就连打水漂的动静都听不见了。”我接口道。 江半夏有些钻牛角尖,四下张望着说:“如果寇云真的把所有资产都买了古玩,那东西会不会在这老房子里” “这个想法倒是很符合实际,那些抵押合同签署的日期,是在年初,那时候寇云还没买新房呢。” 高和嘴里说着,眼睛却是斜向着我。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钥匙和照片全在你那里,有需要,戒指也给你。除了这三样东西,我绝没拿过这屋子里的任何物品。” “瞎想什么呢,我还能不相信你” 高和摆摆手,“我就是有点好奇,我在想,值那样大价钱的会是什么东西如果我是房子的主人,会把那东西藏在哪里” “保险箱!” 因为是办公事,蒙超一直没有进门,此刻在门口突兀的插了一句。 我冲他勾勾手指:“你还真提醒我了。来,进来吧。我手脚不便,你利索,上去帮忙看看,保险箱里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 蒙超急不可耐的走进来,径直去查看保险箱。 当他将保险箱的门全然打开的时候,我和高和都看见,他背影明显震动了一下。 “怎么可能不在这里不在这里,又会藏在哪儿” 蒙超倒退着下了板凳,侧脸一副迷惑之极的模样。 高和似不经意的问道:“保险箱就这么大,能放得下那东西吗” “能!一定能!”蒙超不假思索道。 高和看了我一眼,无声的走上前,低声道:“那能是什么呢” “是阴……” 蒙超像是惊醒过来,但没有过于明显的反应。 他甚至没有回头,却是很‘自然’的转变成了另一种口气:“我是想,值钱的东西未必有多大。这保险箱藏的这么隐秘,东西不放在这里头,还能藏哪儿” “对,就比如我手上的这把扇子!” 听我开腔,蒙超浑身剧震的同时,猛然转过身。 这一瞬间,在我看来,他略带狰狞的面容,完全像是个陌生人。 我从包里拿出刘一耳送给我的铁扇,横拿着向前逼近一步,厉声道:“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看清我手里的东西,蒙超又像是被电了一下,跟着竟直接向我扑了过来:“给我!” 我早有准备,抬脚将他蹬出去。 “哗啦”一声,单手展开铁扇的同时,再次向前逼近:“给你!” 铁扇并没有碰触到蒙超的身体,只在他面前扇了一下。 然而,他却是发出了比张璇还要绝望十倍、百倍的惨叫声。 我收回铁扇,即刻转身,背朝着蒙超大声道:“十二年一个轮回,这一别,二十四年后再见!” 说完这句,我身体已经在控制不住的发颤。 我不敢回头,却听江半夏道:“他晕倒了!” 我身子又是一震,口中冷声道:“他不是晕倒,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这一去,会很久!” 话音才落,就听高和道:“又醒了。” 我抖手合上铁扇,一咬牙,转身走到蒙超面前。 只见他满眼迷茫,像是宿醉后才刚醒来一样,“二十一天亮了咦这是哪儿” 耳听身后有人靠近,我横伸铁扇,阻止那人向前。 “喵呜!” 猫叫的同时,就听皮蛋说道:“换人了,不是原来那个了。” 蒙超看向她,蓦地瞪大了眼睛:“耶你就是皮蛋吧” 我总算松了口气,手中铁扇朝着蒙超的鼻尖点了点,垂下手时,竟有一种虚脱了感觉。 …… 和江半夏分别前,我问她猫怎么办 她看看臭蛋,显得很为难。 高和直接拉开车门,揽着我上车,同时说:“张璇一分钱没拿到,哪还肯照顾这老猫。我看臭蛋跟你很投缘,而且我一直觉得,你是一特有爱心的兽医!” 回到居住地,高和并没有离开,只说这次警民合作更加愉快,不由分说把一干人全都拽进了小饭馆。 开饭馆的老徐头,已经把我们当成了大主顾,见我们人多,直接给收拾了二楼的一间、也是唯一一间包间。 猴子说:“你们也太不仗义了,早上怎么不喊我们啊” 黎平道:“三七,这房子的事我又跟对方谈了……” “小凡啊,我三七兄弟可是个好青年,在学校那会儿,可是有几个校级别的倒追他呢,啧,他就是眼界太高,一个都看不上……” 蒙超算是继高和之后,成了第三个‘事儿妈’级别的话唠王,不光直跟皮蛋说个不停,还一而再再而三要把我‘岳母娘’请来一起吃饭。 眼看形势有点控制不住,高和直接扒着窗户,朝着楼下喊:“徐大爷,整箱白的上!一人一瓶!” 这一来,总算是把嘈杂的包间给硬拍成‘静音’了。 我从坐下,就一直在发信息。 安静下来的同时,恰巧手机震动。 我接起电话,对方立时急切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下意识点点头,对着话筒说:“你仔细回想一下当天的情形,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是……可如果是这样,法器寄凶……就算那只是一缕意识,也比一般的凶煞恶灵难对付。” “所以呢”我冲蒙超抬抬下巴,他立时抽出两根烟点了,从嘴里摘了一根,塞到我嘴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有半根烟的工夫,才又传来声响:“我这趟出门除了解决一件事,还带来两个朋友,约个时间,见个面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0章 有客到 第140章有客到 挂了电话,我对蒙超说,让他改明请一天假,跟我去见一个人。 蒙超向来仗义,只问一天够不够,不够的话多留几天也无所谓。 黎平犹豫再三后,对我说,他已经联络过那个会计师,直说临时改变主意,暂不出售房子。对方听后,竟直接将价格太高了三分之一。 高和忍不住八卦的问我:“到底是谁,上赶着送房子给你” “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 高和一挑眉毛:“很阔气没有子孙” 我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年轻的时候,不光做过贼,而且杀害了至少数十条无辜的性命。” 近一个世纪前的凶案,高和也没能力再追查。 他想了想,很是郑重的对我说:“我个人认同,你不接受这笔馈赠是对的,但这对于房主来说,好像不是很公平。” 黎平叹了口气,把脸扭向一边。 我明白高和跟他的意思,从古至今,钱都是好东西,没有钱可以说什么都干不成。 黎平作为房主的代表,为了亲戚的利益,自然是想将房子卖出高价。 我不想他为难,就说:“平哥,答应对方,卖!” 黎平一怔:“可对方说的很清楚,房子一定要过户到你名下。” 我说:“没问题。” 黎平还有些犹豫:“房子卖个好价钱,我算是帮了我姨,可我也不想你为难。” 高和嘿嘿一笑:“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他也不能总是寄人篱下不是先把房收了,等挣够钱,再把房款还给对方不就行了。” 我和他相视一笑,跟他开玩笑说:“高哥,你属蛔虫的吧” 黎平这才明白,我打的是什么主意。 猴子问:“老猫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高和立即唾沫星子横飞,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他之所以这样少有的兴奋,是因为,这次的案件,实在充满了奇异的色彩,一只猫为主人复仇,最终将凶手绳之于法,即便是老成持重的大队长,也忍不住要跟人吹嘘。 猴子和黎平听了,都啧啧称奇。 蒙超却是满脸迷茫,憋了好半天,问道:“咱们昨天喝的是不是假酒啊我怎么迷糊的这么厉害,都不知道这一上午干了些啥” 皮蛋鄙夷的斜睨他道:“那以后就少喝,不然我看着烦。” 事实是,我昨晚又做梦了,不光梦到了如何开保险箱,以及保险箱里有什么,还梦到,和我同寝室三年的兄弟,被某个邪恶的意识主宰,变成了凶残的恶魔。 而皮蛋作为女性,对异性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在医院一见到蒙超,就私下对我说,她很讨厌这个人,并且很强势的说,让我以后少跟此人来往。 然而,在寇云的老房子里,蒙超短暂的昏迷过后,再醒来时,皮蛋对他的观感立时就变了…… 转过天上午,皮蛋正隔着院墙,给我和蒙超递她妈刚蒸的猪肉韭菜粉条包子,有人按响了门铃。 门铃声才一响,皮蛋就直接从墙头翻了过来。 “啧!怎么又翻墙”作为被承认的男朋友,我对于这点很有点不能容忍。 主要是,我跟她说过好几回,要翻墙过来,应该是趁夜里她老妈睡着的时候,第二天天不亮再翻回去,那样比较浪……浪漫。 见蒙超叼着个包子去前院开门,皮蛋一把揪住我说:“是昨天跟你打电话那个女的” 我左右看看,走到房檐下,摘下栓柱的狗链递给她:“你把我拴上吧,白天带在身边,晚上就拴你床腿儿上。” “想得美!”皮蛋狠狠白了我一眼。 “我是觉得吧,咱年轻人,就该干点年轻人该干的事儿。等到我心有余力不足,我怕你埋怨我。” 我正跟她动手动脚,蒙超急吼吼跑来后头,“二十一!那娘们儿带着她爷们儿和娃来了!” 我一愣,把狗链一扔,拉着皮蛋进了屋。 来的是白晶。 昨天和我通电话的,就是她。 和她同来的,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不到三十岁的男青年,还有一个,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 第一眼看到这两人,我就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那青年倒没什么,那孩子明明年纪不大,却是双手背在身后,竟让人觉得很有点老气横秋。 这孩子率先朝着我一抱拳:“初次登门,唐突了,还请海涵。” 我又是一愣,反应过来,也有样学样抱拳拱手:“你好,我叫三七。” 男孩儿微微一笑:“在下,沈三。” 我越发觉得古怪,下意识看向白晶,见她看着这自称沈三的孩子,眼中也透着莫名的怪异,我心里猛然一动,想起了一个人。 那次在看守所和童向南会面,童向南说,白晶曾带一个男孩儿去见他。 那孩子看上去十二三的样子,但在被催眠后,言谈思维,竟是个一百多年前生活在延边的老头子! 这个沈三,难道就是那个小孩儿 同来的青年,身高和我差不多,看上去很斯文,但从一进门,就一直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比起身边的孩子,倒显得缺失礼貌。 白晶明明看见他这副模样,却没有主动给我们介绍,反倒向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三直接走到蒙超面前,笑眯眯的说:“大哥哥,陪我聊会儿天呗。” 紧跟着,他又小声对蒙超说了一句。 我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却见蒙超微微一愣,居然拉着他的手去了后院。 两人出去以后,屋里的气氛更显得尴尬。 青年又看了我足足两分钟,忽地喟然摇头,对白晶说: “白姐,这趟我怕是白来了,我帮不了他。” 白晶叹了口气,这才给我们做介绍:“这是我朋友,李闯。” 李闯也似恢复了正常,嘴里说着‘你好’,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和他对了半天眼,他明显开始不自然,但还是伸着右手。 我实在无语,只能是伸出左手,反向跟他握了握。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看我吊在胸前的右手,脸一红,连连说对不起。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蒙超和小沈三也回到了屋里。 蒙超笑得合不拢嘴,摸着小沈三的头顶,连说这孩子可爱。 相比他,沈三更显老成持重,微笑着对白晶说:“我和他谈过了,这孩子,很傻,很天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1章 一个孩子讲的故事(上) 第141章一个孩子讲的故事(上) 蒙超大手捏着他的脑瓜子来回晃了晃,“调皮!” 我这时大致想到了沈三的身份,赶忙上前把他的手架开,小声对他说:“咱跟人家不熟,别瞎跟人闹着玩。” “我就是觉得这小子说话有意思,你是不知道,他刚才都跟我说了什么。”蒙超笑得像个二傻子。 我懒得再搭理这货,拉着皮蛋走到白晶面前,给两人做了介绍。 两个女人互相打招呼,但不知道是不是异性相斥的缘故,我感觉两人都很有点虚情假意。 这时,竟又再是小沈三开口道:“这女娃,好像也不大对头啊。” 皮蛋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 小沈三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茶几上那筐还在冒热气的包子。 我忙说:“你们仨还没吃早点吧” “来之前刚吃过了。”李闯道。 “没呢……” 沈三被他截了话头,也不觉得尴尬,哈哈一笑说:“吃过了,看见刚出锅的包子,又馋了。什么馅儿的啊” 我赶紧请三人坐下尝尝,皮蛋也自觉的去沏了茶。 三人当中,就只小沈三毫无顾忌的啃包子。 期间白晶时不时看向蒙超,而蒙超就笑眯眯的看着沈三吃包子,还一副半大老头疼孙子的表情。 李闯貌似有点心不在蔫,捧着茶杯,看着门外才开始飘落的细雨发呆。 我刚想对白晶正式敞开话题,小沈三突然先我一步开口,“先办正事吧。” 他手里还捏着半拉包子,用胳膊肘捅了李闯一下,嘴里鼓鼓囊囊的说:“别光想媳妇儿了,赶紧的,准备东西!” 李闯“哦”了一声,放下茶杯,开始从随身的背囊里往外掏东西。 看清他摆到桌上的物品,我和皮蛋、蒙超,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小沈三嘿嘿一笑,朝他努努嘴,对我们说道:“他就是个捏泥人的,外号泥人李。” “捏泥人”我愕然看向白晶。 这时,小沈三已经吃了至少四个包子,揉着圆滚滚的肚皮笑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可真不是瞎说的。” 我心里的疑惑已经有点难以抑制,实在是不明白,白晶带这两个怪人来是怎么个意思。 沈三像是刻意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顺边儿喝了口茶,笑眯眯的对着蒙超说: “哎,小孩儿,还想听故事不” 蒙超一对着他就笑得合不拢嘴,“小孩儿,你还有啥好玩儿的故事” 沈三放下茶杯说:“小孩儿,你可别看不起我,我是没啥本事,可我俩哥,那都是牛气冲天的大人物!” 蒙超干脆搬了把凳子坐在他对面,“小孩儿,你哥有多牛掰,说说,吓唬吓唬我呗。” 沈三忽然站起身,侧身朝着门口,抱拳拱手的朗声说:“我大哥是个和尚;我二哥是个残废!” 这一来不光是蒙超,我和皮蛋也都听蒙圈儿了。 然而,我却留意到,白晶的眼中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苦涩。 小沈三隆重而无厘头的‘介绍’完自己的两个牛人大哥,重又坐下后,抬手指了指皮蛋,又指指蒙超旁边,说:“闺女,你也坐过去。” 皮蛋从来都不乏好奇心,闻言看看我,见我点头,也拖了把椅子坐到蒙超旁边。 我对沈三的好奇,此刻也到了极致,索性不管旁的,挤在皮蛋身边坐下,静等着沈三开口。 小沈三也不拿捏,见李闯在一旁搓起了泥巴,立时开始讲起了故事。 只听他说了几句,我立刻明白,为什么蒙超在他面前,像个弱智儿童了…… 沈三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东北延边一带。 在讲述之前,他先介绍了一个现代人甚少知悉的行当——憋宝! 憋宝,又称牵羊,属于旧社会外八行中的一个行当。 因此,憋宝人常被称作——羊倌。 憋宝的羊倌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特殊本领,观天、相地、踩龙、盘口,专门寻找常人所不知、不识的宝贝。 这个故事,和憋宝人有关,述说的却并非是憋宝的事。 而且,这件事并非是发生在旧社会,而是在近代。 大致是说: 有个姓沈的羊倌,收了一男一女两个徒弟,男的不值一提;女徒弟在拜师前,干的却又是另一个偏门行当。 那个行当名为兰门,说白了,就是旧时‘技术工作女性’联盟。所以,这个名叫银坷垃的女徒弟,最擅长的就是勾引男人。 说是沈羊倌得知长白山里有一宝物,于是连同两个徒弟,谋划了长达三年之久,想要得到宝物。 眼看临近显宝的时候,却突然出了变故。他的两个徒弟,因为丧德败行,被一个姓徐的奇人抓住。 那人恨极了这两个伤天害理的败类,不光截断了两人四手的拇指,令其成为废人,还把他们交给临近一个镇上的居民关押,准备完成急于要办的一件大事后,再处决这二人。 徒弟不是东西,师父更不是东西。 就说那沈羊倌,对宝物志在必得,明知道徐某人抓了自己的徒弟,还是曲意奉承。徐某人明知他品行败坏,但碍于形势,也是不得不跟他合作。 就这样,一行人结伴,怀着不同的目的进入雪山深处。几经周折,到达了一个百年前的村镇。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那小镇在百年前就已经被雪崩埋没了。 然而,徐某人和其伙伴,都各怀奇术,不光利用风水玄术,到达了被湮灭前的小镇,并且从镇上劫掠了一个居民。 他们抓这个居民,本来是想让其做向导,寻找徐某等人的另一位朋友。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抓来的这人,竟然是沈羊倌的祖辈。 这姓沈的家长,早在百年前就死了,徐某人抓来的,自然不是活人。 沈姓家长和其后代沈羊倌一样狡猾,但品行却不恶劣,和徐某人等几经艰险,最后竟跟徐某人结了把兄弟。 三兄弟推心置腹,沈姓家长才知道,长久以来对两位哥哥施以明枪暗箭的,竟然是自己的孙子。 这姓沈的家长也算大义分明,最终算是大义灭亲,把亲孙沈羊倌埋葬在了雪山中。 沈羊倌临终前才说出,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为了寻求宝物,令自己痴傻的孙子恢复灵智。 他到死也没达成目的。 而沈姓家长,也在徐某人的帮助下,找到自身的尸骨并安葬后,结束了百年的游魂生涯,去了该去的地方。 小沈三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已经觉得这个故事奇幻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然而,我们却不知道,沈三真正想要讲述的故事,至此,才刚刚开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2章 一个孩子讲的故事(中) 第142章一个孩子讲的故事(中) 话说徐某人一行得偿所愿,回到出发时的雪乡小镇,得知沈羊倌的男徒弟因为丧失信念,自杀死了。 女徒弟银坷垃,却施展媚术,勾搭看守的壮丁,借机逃脱。 人没了拇指,就不能拿东西,那就是绝对的残废,很难再自力更生。 银坷垃虽然成了废人,但在逃离前,就已经有了打算。 师父沈羊倌半生憋宝,收藏的宝物财帛相当可观。 银坷垃是知道徐某人的作风的,知道师父跟他一起进山,十成十是回不来了。 沈羊倌一死,他的家人,在银坷垃看来就如同白痴。 银坷垃打定主意,要谋害沈羊倌的家人,谋夺沈羊倌的家产。 可是等到了沈羊倌的家里,才知道沈羊倌的儿子死了,儿媳改嫁,房产被卖给了一个姓钱的南方人。 而且,那姓钱的南方人好心,把沈羊倌儿媳遗弃的傻小子给收养了。 银坷垃一点也不觉得失望,沈羊倌憋宝的本事,她是连十分之一都没学到,却已经能大致看到宝物所显露出的灵气。 因此,她看出,已经易主的宅院里,某一处宝光显露,很可能埋藏着沈羊倌半生搜寻的宝物。 于是,她告诉那姓钱的南方人,沈羊倌是自己的舅舅,自己的父母年前先后离世,她双手残疾,无奈来投奔舅舅。 姓钱的南方人一向是只过自己的日子,不管闲事的。 可是,一来见她真是残疾;再就是,他收养的傻儿子心眼好,央求他帮助银坷垃。 所以,姓钱的南方人最后还是答应,先让银坷垃暂住一阵子,自己替她联络福利救助机构。 就这样,银坷垃留了下来。 前三天,银坷垃真像是寄人篱下的老实人,但凡看得见的活,都会主动去做。 有几次姓钱的南方人见她用残疾的双手做活,都差点掉眼泪了。 到了第四天晚上,忽然发生了一件事。 那晚浴室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姓钱的南方人听到叫声,跑进去一看,就见银坷垃摔在地上,头都磕破了。 关键,银坷垃正在洗澡,浑身没半点衣服。 姓钱的南方人自打五年前妻子因病去世,就没打算再娶,但他再重旧情,到底还是个正常男人。 男女之间的微妙,是不必用言语多描述的。 当时姓钱的替银坷垃处理了伤口,夜深人静时分,孤男寡女,又经历了刚才的‘尴尬’,该发生的,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从那以后,每到夜里,傻小孩儿睡着后,银坷垃都会去男主人的屋里。 再后来,干脆就挑明住在了一块儿。 银坷垃是越来越春风得意,姓钱的南方人却是身体每况愈下。 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银坷垃却心知肚明 ——姑奶奶身下的两块蜈蚣宝肉,任凭你是大罗金刚,也是能给你榨干成病痨鬼的。 她打定主意,再和姓钱的虚情假意一段时间,就送他归西,这样旁人看了也不觉得突兀。 在那之前,首要的是说服姓钱的,和自己把夫妻关系坐实。这一来,房子,连同暗藏的宝物,就都是自己的了。 一切都如她计划的进行,可是忽然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当场决定暂停计划,去做另一件她认为必须立刻去办的大事。 这天姓钱的南方人应单位要求去出差,上午时分下起了雨夹雪。 那个一直以来被她视若无物的傻小孩儿,忽然跑到院子一角,跳着脚的喊: “完了完了,爷爷死了!宝贝跑了!我活不了了,我活不了了!” 那孩子又是蹦又是跳,哇哇的哭,断断续续的净说些怪话。 旁人听了,多半以为是疯言疯语。 然而,银坷垃本来就是沈羊倌的徒弟,没听几句,就听出了门道。 她冒着雨过去,拉住傻小孩儿,问:“孩子,你怎么了” 傻小孩儿哭得更狠:“我爷说过,下雪又打雷,他就该死了!他死了,他藏在后山洼的宝贝就长脚跑了!宝贝跑了,罐罐就碎了,钱也跑了!我就不能买新衣服,就不能再买,就没有猪肉鸡腿吃了!” 听他这么说,银坷垃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子。 什么宝贝长脚、罐子碎了…… 常人听了莫名其妙,银坷垃却清楚,这些都是憋宝行当里的术语。 那后山洼,更是她毕生难忘的所在。 她立时就想到,沈羊倌最疼这独苗傻孙子。憋宝牵羊从来都是个危险行当,难道沈羊倌离家前,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提前做了安排 关键是,刚才在屋里的时候,她听到外面好像真的在打雷。 下雪天打雷,这也是宝物移位的征兆啊! 她越想心里越不安定,干脆先不管傻孩子,用残废的双手,费尽全力打开了院子角落隐藏的地穴。 下到里头一看,当场就傻眼了。 里头除了两个破碎的陶土罐子,就只散落着几张钞票,别的什么都没有! 爬出地穴,她气急败坏的揪住傻小孩问:“宝贝呢宝贝呢!” 傻小孩儿忽然破涕为笑,结结巴巴的说:“能活了,能……能活了。爷……爷爷说过,只要不是我打开这窟窿眼儿,好宝贝就不跑了。等……等我长大了,我去后山洼,把好宝贝拿回来,就能想吃啥……吃啥,还能娶媳妇儿!” 银坷垃心念转动了一阵,也露出了笑脸:“孩子,后山洼离这么那么远,你怎么去啊” 傻小孩儿一下愣住了,“爷说……说让我妈带我去,可我妈不要我了……” 银坷垃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孩子,谁说妈不要你了,我是你亲妈,我要你,我疼你哈。” 傻小孩儿看着她眨巴眨巴眼,忽然“哇”的又哭了,嘴里喊着:“妈!妈!我要吃奶!” 银坷垃笑得更厉害,直接把他拉到屋里,两手并用,边解衣服边说: “妈给你喂奶……等吃完奶,妈带你去找好宝贝!” 这一番对话,以及两人的要求与满足,在银坷垃看来一点也不觉奇怪,而且,她还很有些洋洋自得。 那实在是因为,她太了解自己那个狡猾的师父了。 她认定,沈羊倌跟自己留了后手。 沈羊倌或许早已想到,自己惦念他的家财。 所以,在家中设了假的宝穴。 而真正的宝贝,却被那老东西藏到了自己绝想不到的所在。 那老东西最疼的是傻孙子,只把埋藏宝贝的所在,以及找到宝物的方法教给了孙子。 估计那老鬼,到死也没想到,他的好儿媳嫌傻小子是累赘,跟人跑了。 而她银坷垃,成了这孩子的‘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3章 一个孩子讲的故事(下) 第143章一个孩子讲的故事(下) 小沈三在讲述这一段的时候,我和皮蛋、蒙超,虽然有疑问,但也都知道,当中许多含糊的盖过,和一些我们不能理解的,都牵扯到憋宝一行的诸多‘学问’。 那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被人了解的。 而小沈三本人也专门说明:“你们只要知道,银坷垃认定,沈羊倌为防备万一,并没有把半生搜刮的财宝藏在家里,而是藏在了一处叫后山洼的所在。憋宝人的本事,常人难以想象;但憋宝的人,如果有心藏一样东西,那一般人也是难以寻找到的。” 银坷垃深知师父沈羊倌的为人,认定沈羊倌把财富留给了最疼爱的孙子。 这孩子虽然傻,但沈羊倌一定用自己的方法,教会了他找到财富的途径。 想要一个傻孩子把方法说清楚,那太困难了。 银坷垃很清楚这一点,于是乎,当机立断,做了个很‘英明’的决定,那就是——由自己这个‘孩儿他妈’,带着这孩子去寻找沈羊倌藏的财宝。 银坷垃是兰门出身,最大的本事,除了勾引男人,就是乔装打扮。 这种本事在门子里头,另有一个说法,用现代话解释可能更加易懂,那就是——为取悦男人,玩角色扮演。 对于乔装改扮的本事,银坷垃很是自信。 因为,在兰门里,都不是一般人,其它方面,那就更是出类拔萃了。 小沈三说到这里的时候,专门解释了一下。 可想而知,这对男人而言是多么大的福利。 银坷垃当机立断,把傻小孩儿哄得认定自己是他亲妈。 她不愿耽搁时间,决定趁姓钱的出差,立时展开行动。 然而,当她专注于乔装改扮的时候,全然不知道,之前抹了满脸鼻涕的傻小孩,此刻正在堂屋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仰着脸,看着天板露出了邪异之极的笑容…… 原本属于沈羊倌的宅院所在,距离后山洼,直线距离并不算太远。 只是,后山洼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想要过去,必须得单找车。 这段时间,银坷垃把姓钱的伺候的舒服了,得到了不少的‘零钱’。 她想速战速决,干脆就钱单租了一辆黑车。 路上,赚外快的司机无聊之余,不住的跟这两位看上去很平常,却又有点古怪的乘客聊东聊西。 值得一说的是。 这个大块头的司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车开到半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司机见那明显有着智力缺陷的孩子睡着了,居然把车停下来,对孩子他妈——一个穿着守旧,四十多岁近五十的普通妇女,软硬兼施,最终发生了点本不该发生的事。 (小沈三说,当时这司机是得逞了,而且特别得意,但他却没想到,被他欺凌的老女人,不是一般人。以至于,在回程的路上,这司机忽然手脚不受控制,加上雪天路滑,直接把车开进了山崖底下。被人发现的时候,他还没死,但因为严寒,他被卡在车里的时间太久,经过救治,虽然保住了命,却截去了两条腿和一根胳膊……) 该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车子重又上路,截至半下午,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乔装成中年妇女的银坷垃,忽然又要司机停车。 她用一件大衣,盖住了傻孩子的头脸,竟又主动和那司机二度干了回破事儿。 (小沈三说到这里的时候,蒙超都忍不住破口大骂:‘真是个没脸皮的货’。小沈三却只微微一笑,说:‘多数人都有所谓的第六感,只不过有的人感觉强烈,有的人,只依稀有丁点感应。这时,我对小沈三已经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但还是不理解他这话的含义……) 从傻孩子的家,到后山洼的所在,距离真不算远。可一来山路难行,二来道路常年积雪…… 不包括司机和银坷垃两次苟且,这一趟就开了足足四个钟头。 到达距离后山洼最近的小镇时,虽然还没到傍晚,但雨雪天,天色已经黑了。 银坷垃本来还想着,让司机直接开去后山洼。 但那司机一路不光耗费体力,还耗费了‘精力’,实在开不动了。 于是,三人不得不住进了小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 是旅馆,也是饭铺。 到了这个钟点,镇上的人惯常的聚集到这里,喝小酒、侃大山、打牌…… 反正,这就是小镇上男爷们儿(也有少数几个‘吃得开’的女的),这就是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常。 司机、银坷垃、傻小孩儿,找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点了个砂锅乱炖。 这个时候,司机已经时不时挠挠傻小孩儿的头,促狭的让他喊爹了。 傻小孩儿一路上都傻得让人觉得——这孩子离了大人绝对活不过一个钟头。 然而,当旅馆一楼,最人声鼎沸的时候。 傻小孩儿痴呆的眼神忽然一亮,转眼盯着正和司机眉来眼去的银坷垃,问道: “你杀过人吗”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嘹亮,以至于所有嘈杂一时沉寂,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一桌。 傻小孩儿看着愣然当场的银坷垃,渐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听人说,前段时间,有个哥哥,在后山洼的草窝子里抓了一男一女!我那哥哥很讨厌他们,用细绳捆了他们的大拇哥,把那俩人送到了这镇上!天寒地冻,那么捆着,那俩人的大拇哥都该废了吧” 银坷垃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却已经觉出不对,想要抢上前捂孩子的嘴。 冷不防,傻小孩抢先一步,跳上桌子,将滚沸的砂锅掀到了她脸上。 银坷垃被烫的满地打滚。 傻小孩儿却是挺立在桌上,朝着一干发愣的居民大声说:“老少爷们儿们!这娘们儿,她没有大拇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4章 狼孩儿 第144章狼孩儿 这个镇子,就是原先银坷垃逃脱的小镇。 银坷垃被砂锅烫的拼命糊拉脸,这一来,脸上的妆容抹去,立时有人认出了她。 也是这女人太过歹毒,当初逃便逃了,却暗中对两个被勾引的男人下了黑手,致使两人落下暗疾,一个不治身亡,一个半身残疾。 镇上的人恨疯了她,这次任凭她怎么哀求,哪里还肯放过她。只将她打个半死,又挑断她一只脚的脚筋,把她拖到了深山里,只给了她一包白砂,任她自生自灭。 听小沈三说到这里,蒙超忍不住皱眉:“说到底她也是个女人,都已经残废了,打她一顿送交公安部门法办就是了,干嘛要赶尽杀绝” 小沈三眼睛一斜,说:“后山洼本来住着一对父女,当初那师徒三个为了守护宝地,把那父女的家给霸占了。 老父亲被曝尸山野喂了野兽;是银坷垃出主意,哄着那智力缺陷的傻闺女,让她一直朝着雪山深处走。 银坷垃给了傻闺女一包白砂,让傻闺女一粒一粒吃,等把吃完了,才能往回走!” 我听得心中发寒。 蒙超更是破口大骂:“那还是人揍的东西吗不千刀万剐都便宜她了!” 皮蛋问:“那孩子不是傻的吗怎么听起来,倒像是他把银坷垃给骗了” 小沈三笑道:“我说过,我大哥是和尚,我二哥,恰巧姓徐。” 我心中一凛:“你是沈羊倌的祖辈沈家那个家长” 小沈三竟是点了点头,“当年古镇被湮灭的前一天,所有的居民,都梦到了一个和尚,和尚让他们立即举镇迁徙,否则就会有灭顶之灾。 而我那几天都心神不定,当晚并没有入睡,也就没得到警示。那晚我惦念我的两个儿子,连夜赶去二十里开外的义庄找他们,却失足落入骡子卵(延边特有的一种天然陷坑),成了山中的游魂野鬼。 后来在两个哥哥的帮助下,我总算能够轮回。只不过,我没有转世,而是直接投身在了我那傻孙子的身上。” “等等,什么意思”蒙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是说,你……你是你孙子” 皮蛋纠正道:“应该是孙子的孙子,得是……滴溜孙儿吧。” 小沈三撇撇嘴:“我那不争气的孙子干了憋宝的行当。憋宝一行的禁忌之一,就是不能结婚生子。可他偏要逆天而行。 因此遭了天谴,儿子横死,孙子说是生下来不久,因病变成了傻子,实际魂魄消散,那时就已经算是夭折了。 我那和尚大哥说,我总算是积了些德,不至于断子绝孙,所以就借我滴溜孙的身份,又重活了一回!” “我的故事讲完了。”沈三笑眯眯道:“我知道现代人反对迷信,所以,你们信不信无所谓,就只当是故事听吧。” “我信!”蒙超使劲点着头,“以你的年龄,就算家里是祖传卖光盘的,你最多也就是早熟一点,不可能把男女之间那点苟且说的这么清楚。” 我和皮蛋都深以为然。 这倒不是说,沈三在描述一些场景的时候有多露骨,而是,他很是举重若轻的,单用三言五语,就把银坷垃和那个司机的邪恶欲望展示的淋漓尽致。 估计那个作家张轩都没这样的功底,更别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了。 小沈三笑着问我:“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舔了舔嘴皮子,慢悠悠的说:“就事论事,故事里的那小孩儿可真够坏的。” “噢何以见得”小沈三饶有兴致的问。 我说:“他不光精通人情世故,而且很疼自己的养父。知道一个单身男人的苦恼,所以明知道银坷垃居心不良,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拿这女的给他爹当福利发放了。 而且,小孩儿的外表下,有着成年人的智慧,他想整治银坷垃,那就是分分钟的事。他没对银坷垃直接下手,而是哄骗银坷垃重又回到那个小镇。我相信银坷垃当时的绝望和痛苦,比千刀万剐也差不了多少。” 沈三点了点头:“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但是把银坷垃带回小镇,却是我大哥和二哥共同的主意。我二哥懂得律法,遵纪守法却嫉恶如仇。他知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官府不能把银坷垃怎么样。所以才让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蒙超更加好奇:“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见见你那俩哥哥。嘿,原来和尚还能跟人拜把子呢” 沈三哈哈一笑:“我最近才看了一本书,那书里的和尚,不光跟人拜把子,貌似还做了驸马。有意思的是,和尚的老子还是个方丈。” 我们立时都想到,他说的哪个书里的人物了,一时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李闯忽然道:“三七,你不是人!” “什么”我一愣。 因为小沈三的故事实在很吸引人,所以我们这段时间都忽视了李闯的存在。 这时才发现,他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两个巴掌大的泥人。 他手里还捏着块胶泥,眼睛却直愣愣的望着我。 蒙超“哼”了一声:“跟你还不熟,别出口伤人哈。” 李闯摇了摇头:“我不是骂人,我是想说,三七不是被人养大的。” 蒙超这回是真火了:“你最好把这话给我咽回去!” 我拦了他一把。 李闯像是也知道说错了话,面红耳赤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想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看了白晶一眼,越发觉得她带来的这两人,都不简单。 见皮蛋也有些不忿,我对她和蒙超解释说:“小时候,有一次我跟几个小朋友去山里玩,忘了时间。 那时候我实在太小了,天一黑,在山里根本分不清方向。领着几个小孩儿转悠到半夜,也还是找不到出山的路。 忽然,黑暗中闪现出几盏小绿灯。当时所有孩子都吓哭了。山边长大的孩子,都知道那是什么。那不是什么鬼火,而是狼。 狼吃人的事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发生过。单个的大人夜里都不敢进山,何况是几个小孩儿。 可奇怪的是,狼群不但没有攻击我们,反倒是把我们带出山,带到了村头。 回到家里,我把这事跟爷说了,爷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老爷子一边就着生米喝酒,一边对我说:当年他发现我的时候,我被丢弃在山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老爷子常年进山采药,对山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他对我说,他当时闻到我身上有股子不属于人的奶腥味。 他说,我在被遗弃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吃过狼的奶。所以,从我记事,他就给我立过规矩,不穿狼皮,不吃狼肉,不害狼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5章 泥人 第145章泥人 蒙超听得直发愣:“这么说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狼人可我有一点不明白,狼是食肉动物的代表,你为什么晕血啊” “我是吃过狼奶,但没跟狼一起吃过肉!”我狠瞪了他一眼。 兽医怎么也算是医生,作为一个医生,晕血……实在是我最大的耻辱。 我对李闯说:“你指的如果是这个,只能说狼救过我的命,实际我是被我爷养大的。” 小沈三抠着鼻子,含糊的说:“这点就别跟他较真了,他平常不是这样,这不,这几天正跟女朋友闹分手呢嘛。” “对不起,我真是有点走神,不是故意辱骂长辈的。”李闯向我深深点了点头。 他把除两个泥人之外的东西,逐一放回包里,然后对白晶说:“抱歉,我帮不了三七。” “为什么”白晶很是诧异的问。 李闯想了想,指着我说:“我只能说,他很奇怪。他给我的感觉是——他和狼有着深切的关系。但作为人,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你也知道我只会捏泥人,看不清他的样子,那肯定塑造不出他的形象。” 白晶蹙眉:“什么叫看不清他的样子” 其他人有着同样的疑问,我却又已经大致理解了李闯的意思。 只是,每一个行当,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禁忌,我所学的相语也不例外。 因此,我虽然明白李闯话中的含义,也不能明说出来。 我岔开话题,指了指李闯面前的两个泥人,“我很佩服传统的手艺人,我,能看看这两个泥人吗” 我以为这是个不算请求的请求,没想到李闯却说:“暂时不能。” 他又摇了摇头:“白姐跟我说过你们的事。你的两个朋友虽然不像你这么奇怪,但好像也不普通。我觉得你们都挺好,我想帮你们。” “所以……” 沈三打断他的话,搓着小手道:“你就直说,现在我们谁该干什么就好了。” 李闯立时道:“泥人当然是给人看的,不过现在你们最好一个一个看,一个看完,说出对泥人的看法,然后再换下一个。” “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啊。”蒙超搓着脑门子,一脸的不耐烦。 小沈三冲他笑笑:“小孩儿,别总这么急躁。急急慌慌是一辈子,悠哉悠哉也是一辈子,怎么活更舒服” 蒙超忍不住笑:“小孩儿,知道你牛!诶,问你个问题:你知道是教哪一科的吗” 沈三一怔:“我没上过私塾,你们现在说的学校,我更不了解。” 蒙超哈哈大笑。 沈三也跟着笑了:“小孩儿,逗你玩儿呢!我头三年就会上网了!已经结婚生娃了,日本友人里,我个人比较欣赏北野望!” 蒙超立马不笑了,那是因为感觉智商遭受了覆灭性的碾压。 “一个一个看,然后说出看法是吧那就我先来吧。” 小沈三离李闯最近,话音一落,即刻就把目光转向了泥人。 他本来在笑,但是很快,不但收敛起了笑容,还皱紧了眉头,先是紧盯着泥人,后来时不时抬起眼皮扫视蒙超和皮蛋一眼。 最终,他靠进长椅,很是严肃而且严谨的说:“我还是不怎么了解女人,所以对这女娃娃不评论。对于这个小孩儿……” 他竟径直指向蒙超:“如果拿他和银坷垃比较,我觉得他比银坷垃坏一百倍!” 蒙超低眼看着他:“小孩儿,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瞎说哈……” 小沈三对他一直很友好,这时却明显带着憎恶的说道:“小坏不算坏,骨子里流脓,那就真是坏种!” 我按住蒙超肩膀,示意他先别多说。 白晶见我看她,上前道:“换我了。” 同样是凝视两个泥人半晌,白晶的脸色很有些阴晴不定,最后抬眼说:“换下一个吧。” 我看向皮蛋:“到你了。” 皮蛋早就好奇难耐,立马走到李闯跟前,只看了一眼,就朝向我说:“这男娃娃看起来就讨厌,就跟我昨天上午的感觉一样!” 需要说明的是,并排的两个泥人,是正面对着李闯的。 从我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泥人的背面,也就只能看出,两个泥人大致是一男一女。 听皮蛋这么说,我立时问:“女的呢” 皮蛋憨笑道:“可爱的不行不行的,越看越好看!” 我点点头:“轮到我了。” 话音才落,李闯忽然抓起了那个背影像是女性的泥人,手指用力,直接把还没完全定型的泥人抓成了一团泥巴。 他同时对我说:“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所以,我觉得我做错了,我不该捏这个泥人。” 对于他的这个举动,白晶和沈三都明显很诧异。 沈三问:“你想起谁了” 李闯和他对视:“你二哥。” 沈三眼珠子转了转,点点头,却是说:“你的作品,你爱给谁看就给谁看。” 我听出他这话是针对我说的,而且无懈可击,无奈,只能问李闯:“另外一个我能不能看” 李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往桌上扫了一眼,抬头问白晶:“还有别的事吗” 见白晶摇头,他立时起身,“不好意思各位,我有点私事急着去办,先走一步。” 说完居然真的头也不回的出门走了。 白晶多少显得有点恼火,沈三却像是已经对他的唐突习以为常,笑着说:“大师本人跑了,那他这作品,就是随便咱们处置了。” 说着,拍了拍身边李闯原先的座位,冲蒙超勾勾手:“别愣着了,都过来吧。” 白晶这次带来的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 不光我认为如此,蒙超也感觉出来了。 所以,见小沈三招呼我们过去,蒙超第一反应是看向我。 此时此刻,我的目光,却还停留在李闯即将迈出院门的背影上。 而且,我的脑子里,还十分缓慢的,流转闪现出一帧一帧的画面。 “诶,想什么呢”蒙超搡了我一把。 我蓦地惊醒过来,转眼在白晶和小沈三的脸上迅速扫过。 下一秒钟,我终于意识到,当务之急,我最先应该做的是什么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6章 抓贼 第146章抓贼 “怎么了”皮蛋最先意识到我不对劲。 我摇摇头,掏出手机,快速的拨出号码。 电话才一接通,立时就对着话筒大声道: “一个男的,刚从我家跑出去!蓝色牛仔布衬衫、卡其色西裤,提着个破帆布提包!说是来推销洗发膏沐浴液,他把我的新手机顺走了!” “靠……” 听筒里只传来一句脏话,跟着就是一阵混乱。 我也顾不上跟任何人解释,拔腿就往外跑。 小街中间,猴子的诊所门口,三个男人正扭做一团。 另有一个中年妇女,不断甩着坤包,抽冷子朝其中一个男的脑瓜子上砸。 我赶到跟前,气喘吁吁道:“行了,放开他……” 话音没落,中年妇女另一只手蓦地从身后亮出一块板儿砖,径直拍碎在了当中一人的头顶上! 纠缠在一起的三个男人,一个是猴子,一个是前段时间才结识的闫冯伟。 抄板儿砖拍人的妇女,是闫冯伟的老婆孟珍。 还有一个男的被孟珍一砖拍躺在地上,蓝衬衫,卡其色裤子……是才从我家出来的李闯。 闫冯伟抽出李闯的皮带,把他翻了个身,将他两只手捆在身后,单膝压在他屁股上,这才揉了揉鼻子问猴子:“怎么回事儿” 猴子已经看到了我,抬脸问我:“是这人偷的你吧” “误会……” 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眼皮加紧眨巴了几下,大声说:“逮错人了……赶紧先抬进去吧!” 李闯被抬进诊所,撂在了看诊床上。 猴子替他检查了一下,挠挠眉毛说:“没大事儿,就是被大嫂子一砖头呼晕了,等会儿就醒了。” 跟着走到我身边,小声问:“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这是个偷儿吗” 这时,看热闹的人已经散了。 但是,不大的诊所里还是热闹的很。 除了我和皮蛋、蒙超、猴子,还有跟着赶来的白晶、小沈三,外加闫冯伟两口子……这屋子里已经再容不下多余的人了。 白晶率先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咬咬牙,说:“这里没外人。就他,泥人李,他出门前,我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有点不对头。出门后,他收到一条短信,就俩字儿——分手! 然后他就‘疯了’,撒蹄子往外跑,当中还滑了一跤。真要让他跑出这条街,一跑上大路,他立马得被车撞死。 我胳膊有伤,就是追出去,撵上他,也拦不住他。所以干脆给猴哥打电话,说他是偷儿,让猴哥帮忙截住他。” 猴子“哦”一声,指指闫冯伟和孟珍:“接到你电话那会儿,我正隔着门看见他俩来。我拉开门接人,一眼瞅见……” 猴子指指床上躺的李闯:“瞅见他从你家那头往外跑。” 闫冯伟接口道:“我见文强(猴子的大名是——招文强)扑他,二话没说,也跟着扑。” 我看向孟珍。 孟珍甩着刚洗完的手说:“我这包太轻,还是板儿砖好用。” “所以,你们亲哥几个……亲姐们儿,一起围剿,直接把他给撂晕了。”小沈三做完最后总结,脸朝向墙,肩膀直抽抽,显然是再也憋不住笑。 这一阵子是真闹腾。 但也透着一种另类的欢快。 以至于,每个人的表情虽然多少不同,但都半笑不笑。 除了沈三,他是真脸朝着墙,笑得俩肩膀直抽抽。 越是这样的情形,越是不容易挑起话头。 最终,还是差点笑岔气的沈三,回过头来扫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孟珍脸上,用他那稚嫩的声音说: “阿姨怀宝宝了” 闫冯伟跳起来的同时,狠狠一拍自个儿的光头,直接一把逮住了猴子:“强子,你给我看看这个……” 猴子接过孟珍含羞带臊从包里掏出的塑料袋,取出里头的验孕棒,看了两眼,立时说:“恭喜!” 我都有些愣了:“有了这也太快了吧” “你不是兽医大夫吗猫三狗四快不快”闫冯伟很有点冲昏了头,口不择言。 只是半天,还是小半天。 发生的事,实在很多。 一条条捋顺下来…… 当先要说明的是:因为听风瓶的事,我们和闫冯伟两口子熟了。这两口子,这趟专门来找猴子,是因为验孕棒的两道红杠。 结果是,他俩还没进诊所。猴子就接到我的电话,得知我‘被人偷了’,于是在这夫妻俩的协助下,把‘偷儿’给拍晕了。 然后,就是现如今这个局面。 拉着蓝色布帘的隔间里,看诊床上躺着李闯。 外头,柜台边儿,猴子戴着听诊器,另一头贴在孟珍肚皮上。 白晶作为女性,跟着皮蛋在诊所里凑热闹。 我、蒙超和闫冯伟,或站或蹲,在诊所门口的屋檐下对着抽烟。 当沈三一手搭着凉棚,另一手提着个塑料袋,冒着初冬的细雨走回来的时候。 闫冯伟最先问他:“宝贝儿哎,你是怎么看出你姨怀宝宝了” 小沈三抬眼扫视过门口所有男爷们儿,目光最终落在闫冯伟脸上,很郑重其事的说:“我老伴儿刚怀大小子那会儿,脸就红的不行。就跟你媳妇儿现在一样!不光脸红,脸皮还胀!还有,她眼圈儿往外撇咧着肿。我们老家有句话,斜提眼角的是讨债鬼,撇拉眼角的是小袄。大嫂子这胎十有八九是闺女!” 猴子有个很大的毛病。 不,那不能算是毛病。 诊所很小,但他行医一向认真。 虽然设备不全,他依然要求替孟珍全面检查。 他所罗列的检查项目,即便我和蒙超同是‘医科生’,也都似懂非懂。 没有专业器械,那需要一定时间。 此刻,白晶和皮蛋全身心的关怀投入到了一个孕妇上。 结果就是——猴子也觉得我们在门口蹲着碍眼,直接轰我们先滚远点。 我和闫冯伟也算是有段时间没见,而且我对这人印象不坏。 稍一琢磨,就说:“街尾那套屋子,我……我‘按揭’了。反正闲着没事儿,街头叫桌菜,给我贺贺新” 闫冯伟一拍大腿:“必须的!” 回头冲诊所里喊:“亲爱的,我上三七家喝酒去了!你检查完过来就行了!” 几个人都是单手遮在头顶挡着细雨,就只闫冯伟打电话:“冯经理啊三分中街,对,顶头这家……31号,给我送桌席!对,就现在!我弟弟乔迁之喜,你给看着张罗!总共不过十个人,别铺张,但得是好的!” 几个人一路咋咋呼呼进到我的住所,才一进门,闫冯伟就跟被定格似的——僵在了原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7章 捡漏(上) 第147章捡漏(上) 我顺着闫冯伟的目光看了看,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问他怎么了。 闫冯伟愣了愣,说进屋再谈。 进门后,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堂屋的陈设,撇着嘴摇了摇头,对我说: “兄弟,我说实话你别不爱听,这宅子跟我卖给扣子的那套比,可不算太咋地。不过你这么年轻,又不贪邪路财,能拾掇这么个窝也算不错了。” 我说:“确实,起码不用担心被房东赶。” “你这房多少钱买的”闫冯伟问。 我已经问过黎平房子的售价,一说出来,闫冯伟就连连摇头。 我以为他要说买亏了,不料他摇头过后,却猛一拍大腿:“你这真是抄着了!换了我,再多加一半,也得把这宅子买下来。” 蒙超挠头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啊都说这房不咋地了,怎么又肯出高价买你真要肯多加一半的钱,二十一,卖给他!” 闫冯伟斜睨着我说:“你要肯卖,我给你翻一倍的价,前提是这里所有的家具物件儿,全搭给我!” 我笑道:“别玩笑了,真要那样,我都不用攒钱了,这一转手,白得一套房款。” 闫冯伟很认真的说:“我跟你说实话吧,要换了别人,我真买。但你是我兄弟,我不能占你便宜。”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又回想起他进门时的反应,觉得蹊跷,问他:“这房子好在哪儿啊有大漏” 他本就是古董贩子,我这么想很正常。 闫冯伟又狠劲一拍大腿:“弟弟哎,你可算说对咯!不夸张的说,就你这宅子里的一样物件,起码能在市中心换套三居室!” 蒙超和小沈三也都来了兴致,都问他这屋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见闫冯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得慎重起来:“闫哥,你跟我说实话,这里有什么值大价钱的物件。这房是从我一个朋友手里倒的,真要是有值钱东西,我得联系他,还给他。” 闫冯伟一怔,压着嗓子说:“我说能换套三居,那可是三分保守呢,真要是漏中有漏,这价儿翻十倍都有可能。你还真打算还给人家啊” “他要不是我朋友,我就不还。” 我看向蒙超:“平哥的东西那就必须还。” 闫冯伟按了按我的肩膀:“我是真没交错你这个兄弟啊。” “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咋这么墨迹呢”小沈三不耐烦道,“有啥话不能痛痛快快说啊” 闫冯伟被他的口气逗乐了:“嘿哟,我靠,小毛孩子脾气还挺急。你谁家的孩子你要不是缺心眼,好歹喊我个叔叔大爷啊。” 小沈三翻了个白眼:“喊什么无所谓,我是觉得你小子还行,不想让你折寿。” 闫冯伟还想跟他逗闷子,我赶忙让两人打住。 闫冯伟拍了拍光头,居然从兜里掏出一双白手套,戴上以后,走到院里,再进屋的时候,双手珍而重之的捧了一样东西。 我一看他捧那东西,心里不由打了个咯。 江半夏当初把臭蛋送到店里的时候,那老猫是被装在一只鸟笼子里的。 这会儿闫冯伟小心翼翼拿进来的,正是那只鸟笼子! 蒙超见他把鸟笼摆到桌上,眼睛猛地一亮,忽然一把抓住我说:“这要真是宝贝,你可就真是爆发户了!”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寇云抵押了所有资产,贷款却不知去向。高和猜测,他多半是投资了古董,但收购的物品却又去向成迷。 蒙超是知道这点的,所以才会这样说。 见寇云把鸟笼拿进来,我第一时间也想到了这点,但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一个鸟笼子,能金贵到什么程度 寇云全部的资产,起码得几千万呢。 闫冯伟绕着圈,从各个角度专注的观看鸟笼,甚至掏出个折叠放大镜,观察着细节。 足足有二十分钟,他都是这种状态。 我实在是耐不住了,把小沈三拉到一边,悄声问他:“你看得出来,这笼子有什么特别吗” 小沈三斜睨我道:“我要像我大哥那样,在宫里当过太监,那还有可能看出好来。可我早先就是穷山旮旯里,一个卖纸人元宝的。我是不会玩儿鸟,倒是养过鸡!” 闫冯伟终于收起了放大镜,后退的同时,连连倒吸气。 他摘了手套,拿起茶杯一气喝干,使劲抹了把脑门子,说:“要是换了以前,我真他妈有可能看走眼。可是三七,咱哥俩聊过,就是我看走眼,林勤恩也不能够被打眼!”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关于这点,我完全相信他。 他的前世林勤恩,本就是古董世家,现在前世的意识跟他合二为一,他对古玩的鉴赏能力,恐怕连所谓的专家都比不上他。 闫冯伟说:“刚才的话,我收回。” 他指着鸟笼的最上边部分:“单单是这一套笼钩,听明白了啊,不是整个笼子,是这笼钩,就能换一套别墅!比我那两套加起来还大,还得是在市中心!” 蒙超上前看了又看,回头说:“除了有点模模糊糊的雕,也看不出好来啊” 闫冯伟笑了:“先跟你说一样,这笼钩,除了镶嵌的铆钉是铜的,其余全是纯金的!看外表黑乎乎的,一是因为早年间的黄金不纯,时间长了也会生锈; 二,这东西十成十在坟里待过,也就是冥器。作为陪葬,在墓里放的时间太长,受到腐蚀,就更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三,这东西被地老鼠刨出来后,多半是转手到了玩儿鸟的人手里。那也是个行家,知道财不露白,又在外头上了三道漆。 四,从那以后,这东西转手的主人,都是玩儿鸟的,一来二去,给把玩的包了浆了。所以,才成了咱们现在看到的模样。” 蒙超一下泄了气:“金子,还不纯,那又能值多少钱” 小沈三“啧”一声:“你小子是光长头肉不长脑子啊没错,现在金子是没原先值钱。可他刚才说了,这东西是陪葬,早年间用金子做鸟笼钩子,还拿这玩意儿当陪葬的,那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8章 捡漏(中) 第148章捡漏(中) 沈三说:“我是不懂古董,可我也知道,够一定年头的,除了老头儿,那都算古董!我也没玩儿过鸟,可鸟笼子那就是养鸟的! 你就想吧,这鸟笼子最早的主人,就算是个短命鬼,提笼架鸟也得有个一二十年吧 那些地老鼠刨坟掘墓,很少有刨当朝的,都是刨前朝的坟、或更老的。照这么算,这鸟笼在坟圈子里埋了多少年 我就算它五十年!被刨出来以后立马就上漆,玩儿鸟的人见天提着笼子不撒手,那得多少年才能包浆成这样 这一来二去,要说这玩意儿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那都是少说了。指不定是两百年、三百年前,甚至更早! 我大哥活了五百来年,那不中用,把他拆分了卖肉也不值钱。这玩意儿要是几百年前的,那就是古董。你要单把笼钩子拆下来按金价卖,那你就是败家子儿!” 蒙超被他说道的哭笑不得;我对他这一番言论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个沈三,未必有什么学问,但脑瓜子真是出奇的好使。 闫冯伟对沈三也是刮目相看,问我:“这孩子谁家的我挺喜欢他这聪明劲儿的,要是他父母同意,我收他当干儿子吧!” “我认你当干孙子都吃亏!”小沈三气哼哼道。 闫冯伟多少也有点来气:“嘿,我说你小子毛都没长齐,怎么老爱充大辈儿啊” 我忙扳住他的肩膀,小声说:“他不是充大辈,我约莫一算,他真正的年纪,得比林勤恩还大呢。” 闫冯伟算是经过事的人,闻言多少转过点弯儿来。 不过,古董对他来说,显然比其它事物更具吸引力。 他只多看了小沈三两眼,目光就又转回了鸟笼上。 他仍是指着笼钩说:“你们看这雕,虽然有一定程度的磨损,但那应该是上漆前被摩挲把玩儿的。四条笼圈,其中三条分别雕的福、禄、寿三仙;另有一条,雕的是龙身。你们可别以为只有龙身哈。我不知道你们谁玩儿过佛珠……” 小沈三道:“外行了吧露怯了吧我给你上上课吧。那东西只有皈依佛门,才叫佛珠;在没皈依的人手里,最多叫念珠,或者干脆就叫手捻儿、手串儿。” 闫冯伟笑道:“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们听明白嘛。我接着说了哈。在佛珠,不,念珠打绳结的那个部位,就叫做龙头。你们看见没,笼圈上头,三个大小不一的珠子呈宝塔状,这就代表龙头。加上龙身,这就是一条龙。 古代什么样的人家才敢用龙做装饰,那就不用我说了吧你们再仔细看这龙身,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来,龙爪子都只有四趾。皇帝是真龙天子,只有皇帝配饰的龙,是五爪金龙。这龙爪只有四趾,说明这鸟笼原本的主人,有可能是王爷,又或者王子。” “乖乖,敢情是皇家的东西。”蒙超和小沈三相对咋舌。 闫冯伟点点头,“看这雕工艺,这应该是明朝的物件。可是看下头的底圈,雕的居然是市井民俗,这就有点不伦不类了。” 蒙超问:“你意思是,这不是正品是赝品啊” 闫冯伟哈哈一笑:“非但不是赝品,就因为这点,这物件才更值钱。皇家用的东西,工艺一向严谨。但明朝有个皇帝,却是出了名的不按章出牌,那就是正德皇帝朱厚照。” “游龙戏凤!”小沈三立时道。 闫冯伟点头:“就是那家伙,历朝历代皇帝里边,说到别具一格,他得排前三。他在位的时候,可是打破了很多传统的规矩。 太多内行的东西,说了也没意义。我就干脆说吧,这笼钩,应该是正德皇帝命人打造,赏赐给自己的兄弟的。也就是正德年间某个王爷的物品。” 蒙超多少听得有点入了迷,问道:“四个脚趾头的龙不是王爷、皇子的象征吗为什么非得是王爷就不能是赐给太子的啊” 小沈三直接啐了他一口:“呸,你是没儿子!你要是有儿子,是教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是鼓励他没事架个鸟笼子,带几个狗腿子,上街调戏妇女啊” 蒙超直接被他怼的没声了。 闫冯伟转对我说:“说拿这东西换房子就是笼统的打个比方,正德帝御赐的东西……咱就甭说价了。留着,真等哪天急等用钱,你找我借,东西必须保存好,千万不能轻易出手。这样‘真玩意儿’性质的宝贝,虽然不比国宝,可也是流失一件少一件了。” 我点点头:“这笼子本来是属于寇云的,他人死了,是被他媳妇儿连同情夫害死的。东西是第三者当破烂儿给我的,我好像没必要还给谁。” 闫冯伟扑哧一乐:“扣子那狗东西是被他媳妇儿整死的成!真棒!这他妈可算是解我心头恨了。” 他搭着我肩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小心眼就那么点事,记恨得这么厉害” “不能够。就现在,要是哪个男的半夜给皮蛋打电话,说不干不净的话,那我也肯定得看着他死在我前头才解恨呢。” 我又盯着鸟笼看了一会儿,问闫冯伟:“听你说完这些,我怎么看着这鸟笼子有点别扭啊” “别扭就对了。” 闫冯伟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再度转向鸟笼,说:“你是想到了,却说不出来。我再跟你细说说吧,你想想看,皇帝就是再没溜儿,终究还是皇帝。帝王严肃,怎么会亲自命人制作一个鸟笼子送人 我肯定这笼钩是正德造,朱厚照弄这么个玩意儿,只能是送给一个人。那就是有谋反之心的宁王。赐给他这么个玩意儿,意思很明显:你就没事儿拎着鸟,带着狗腿子上街调戏妇女得了,别总想着当皇帝。所以,我猜测,这笼钩的本主十有八九是宁王。 宁王和正德帝是同一年死的,也就是说,这东西,距今将近五百年了。这东西未必就是给宁王陪葬,可不管给谁陪葬,金子都锈了,竹木的笼子本身,也不可能保存的这么完好。所以吧,钩儿是明朝的,笼子是后配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49章 捡漏(下) 第149章捡漏(下) 听闫冯伟这么说,蒙超和小沈三同时点头:“明白了,钩儿值钱,笼子不值钱!” 闫冯伟嗤笑一声,忽然凑到我耳边小声问:“有必要咱哥俩单聊吗” 我看看蒙超和沈三,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立时说:“蒙牛跟我亲哥一样,沈三爷这趟是来帮我的,我没必要瞒他什么。” 蒙超是没回过味来,小沈三却是个人精,立马就猜到闫冯伟跟我说什么了。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你的脾性真像我二哥,你这样的人,有可能小事吃亏,但绝对吃不了大亏。” 闫冯伟似乎又犹豫了一下,问道:“都听过买椟还珠吧” 蒙超点头,沈三却是摇头。 听蒙超解释完‘买椟还珠’的典故后,小沈三恍然大悟: “明白了。我是没上过学,可我前阵子才看了一电视剧。说的是明朝首富沈万三的事。说是一个反派,看见街边一个摆摊的卖一只铁猫,那反派自以为聪明,看出铁猫的眼是一对宝石,愣是压价,把猫眼抠下来买走了。回头找沈万三一显摆,沈万三立马跑去把没眼睛的铁猫买了下来。把铁猫外头的漆皮儿一刮,那猫居然是纯金的,比猫眼石值钱多了。这跟买椟还珠,差不多一个意思吧” 他抖着手说:“沈万三的故事我本来也听说过,可现在的电视剧都是把好多人的故事堆到一个人身上。我看着都特别稀罕。” 蒙超摁着他脑门把这电视迷推到一边,瞪着眼问闫冯伟:“你是说,这笼子比钩子还值钱” 闫冯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说:“就传统而言,鸟笼子也分南北两派。南派鸟笼,以贵州丹寨卡拉为代表;而在北方,河北涿州义和庄,被称为北笼之乡。明朱棣迁都北平,涿州更是‘京笼’首供!” 说到这里,闫冯伟停顿了好一阵,像是在组织语言。 随即放下鸟笼上的遮布,示意我们坐下说话。 他坐下后问:“有烟吗” 蒙超掏出一盒‘紫云’,除了沈三,一人发了一根。 闫冯伟狠吸了口烟,喷着烟圈说:“这他妈以后真得少抽了,不然对老婆孩子都有影响。” 小沈三往大门口看了看,问他:“你订那饭什么时候来” 闫冯伟说:“我兄弟乔迁之喜,不能马虎,我从附近一家不错的酒楼订的,都是硬菜。我让他们赶正饭点儿送到,得是热的!” “那就行。” 小沈三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根老式的短烟杆儿,“那我也抽两口。” 蒙超立刻道:“哎!小孩儿不能抽烟哈!” 小沈三边往烟锅里塞烟叶,边斜眼问他:“你几岁开始抽烟的” “十一……反正是小学那会儿,跟哥几个在厕所里偷着抽的。” 小沈三咧了他一眼,自顾划了根火柴,点着了烟锅。 闫冯伟嗤笑一声,问:“你们谁听说过外八行” 沈三噙着烟嘴,含糊的说:“甭问了,你就直说吧。” 闫冯伟点点头:“外八行里有一行,叫做机关门。宋末元初开始,门子里就流传这么一句话——‘暗器唐家,销器侯家’。唐家说的是四川唐门;侯家说的是——冀中一门候。 唐门暗器也不是完全杜撰的;冀中一门候,那就更真实存在,直到解放前才逐渐销声匿迹。 单说侯家,据说是早年间,他们的先祖意外得到了鲁班书。因为分歧,又或是书中禁忌,侯家的家长,把一本书分成三份,交给了三枝儿后代保管研究。 后期最出名的‘冀中一门候’,擅长机关销器,而且最会打造小巧的器械。 咱中国人,不就是一代一代老是分家嘛 再后来冀中一门候分了又分,其中一枝儿,辗转到了涿州,就开始真正拿手艺本分赚钱。当时涿州已经是北笼之乡。这一枝儿的侯家人,也开始做鸟笼子。 你们想吧,买卖就得竞争,就得在同行中闯出万儿来,才能赚大钱。于是,这一枝儿的侯家人,就把一些小的机关,做到了鸟笼子里。 这种东西做出来,常人看来就是鸡肋。可你们别忘了,但逢乱世,人们最紧要做的,就是藏钱、藏宝贝。” 小沈三一拍巴掌:“明白了,就是把手艺用在鸟笼子上,在笼子里加暗格!” 闫冯伟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就是在这一门侯家人里,还出了个奇人,名讳是什么无从考究,反正他留的印章就是——毛藏金。意思就是毛发之间皆能藏宝,外人不可得。 我好像是扯远了。就这么说吧,‘毛藏金’是清雍正年间人士,他最擅长做加暗格的鸟笼子。 那时候社会相对稳定,普通百姓买他的鸟笼子没用,财主也用处不大,反倒是达官贵人,为了藏私,成了他的大主顾。” 听闫冯伟说到这里,小沈三忽然放下烟袋,走到鸟笼旁,掀开盖布仔细看了看,回过头道: “其中一根笼条内侧的确有字,正是——毛藏金!” 闫冯伟此刻像是全然陷入了深思,下意识点头道:“我看到那印记了,所以认定,笼钩是正德制,笼子本身是毛藏金给配的。北笼王毛藏金做的鸟笼,都是用来藏匿贵重物品的。而且多数能藏匿于‘毫发’间的,都是至宝!” 闫冯伟转向我和蒙超:“我这样说,你们能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蒙超点头:“明白。笼钩子值钱。藏在这后配的笼子里的东西,可能更值钱。” 他忽然一下跳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啊藏的再隐秘,也还在这笼子里!咱把笼子彻底拆了,还能找不到宝贝” 闫冯伟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你现在有多少身家” 蒙超一愣:“我卡里就我爸给我打的几千块生活费。” “兄弟,你知道古玩、‘玩意儿’,值钱在哪儿吗” 闫冯伟一指鸟笼:“六年前我跟一个朋友去香港,拍卖会上,半个绣眼鸟笼,是他妈残的,拍了四万八千八!就因为当间一根竹篾子上,刻有‘毛藏金’三个字! 我这么跟你说,现在,我认定这鸟笼子是毛藏金后配的。即便没有上面的黄金配件,这笼子本身最少值二十万。你掰断一根竹篾,就等于撕了成千上万的钞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0章 毛藏金 第150章毛藏金 “一个鸟笼子就值二十万,你这回真是发大财了!”蒙超冲我说道。 话才说完,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房间里变得出奇安静。 毛藏金,单从字面就不难理解这个外号的含义——毛发里面都能藏金子。 这北笼之王制作的鸟笼,之所以让达官显贵趋之若鹜,除了工艺精美外,最大的原因,是笼子本身设有机关暗格,能够藏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东西需要藏的这么隐秘 沉寂过后,最先开口的是小沈三:“单是一个鸟笼子,就值老鼻子钱了,里面藏的会是什么宝贝” 他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很有点奇怪,并非是流露贪婪,而是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 这会儿闫冯伟对他最感兴趣,问道:“你猜这里面藏的是什么” 小沈三眼珠一转,慢悠悠的说:“我又不是天机神算,也没有透视眼,哪知道里头有什么不过,听你说起正德皇帝,我一下就想起了我大哥。” “你大哥” 我一愣,反应过来,再看那鸟笼子,开始觉得有点犯恶心。 小沈三察言观色,冲我嘿嘿一笑:“你倒是聪明,记性也好,知道我想到了什么。” 我忍不住撇嘴:“还得说您是奇人异士,说每句话都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能不记忆深刻嘛。” 蒙超瓮声瓮气道:“就咱这几个人,你俩至于打哑谜吗” 小沈三一脸恶作剧的坏笑,“我刚才说过,我大哥是个公公。” 蒙超也知道他是百年前的人,问他道:“你大哥原先在清宫里当差” 小沈三摇摇头:“他是在宫里当差过,不过服侍的却是明朝的皇帝。都管皇帝老儿叫万岁爷,他只比皇帝少了一百岁。” 闫冯伟哈哈大笑:“比皇帝少一百岁,九千九百岁,哈……那不就是魏……” 只说了一个魏字,他就呆住了。 因为,小沈三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年纪小,但不笑的时候,自带一种特别的气质,让人觉得,他就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饱经世故沧桑的老者。 所以,他在点头的时候,我能认定,他没有撒谎。 闫冯伟是聪明人,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又和小沈三对视,确认过眼神后,干笑着摇头道: “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有。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臭名……大名鼎鼎的九千岁是什么样的人物。” 小沈三白了他一眼:“臭名昭著就是臭名昭著,我二哥当面也这么说他。” 我见话题越扯越远,干笑两声,看着闫冯伟说:“你还没想到他说这话的重点在哪儿” 见闫冯伟和蒙超还是一脸蒙圈儿,小沈三又乐了,“能玩儿得起这样贵重鸟笼的,肯定得是有钱人。据我所知,民国初期,京城周边,不少人模狗样的有钱人,原先都是宫里的公公。你们猜,公公们最看重的是什么样的宝贝” 听他在‘宝贝’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而且一脸的坏笑,闫冯伟和蒙超也终于明白,他说的‘宝贝’指的是什么了。 蒙超一脸吃了死苍蝇的表情:“这笼子里可千万别是藏着太监的那玩意儿,真要那样……这笼子都特么不能要了!” 小沈三大笑:“小孩儿,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也不想想,我大哥那样的人物,上下五千年也就只出过那么两三位。清廷流落民间的公公,可能没少夹带宫里的财物,但你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自个儿用盘龙雕凤的东西啊。把自个儿的‘宝贝’装在鸟笼子里头,那不更是扯蛋嘛,哈哈哈哈……” 闫冯伟也被他逗得大乐,“我不管你是大人小孩儿,总归你是真他妈有意思。什么时候有空,到我那儿住一段时间,咱保准有唠不完的嗑。” 事实是,我也有着类似的想法。 这个沈三,或许没什么学问,但从骨子里透着古灵精怪,任何人跟他说话,都绝不会感到乏味。 我看看时间,对闫冯伟说:“闫哥,你能打开这鸟笼的机关吗” “废话!”闫冯伟又再戴上手套,“扣子家那保险箱你见识过了藏东西,就是要藏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西洋镜拆穿,那就不值一提了。就说这鸟笼子,就这么摆在这儿,能藏多大的东西、东西能藏哪儿,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嘛。” 听他这样说,我、蒙超和小沈三,不约而同的向他头顶看去。 闫冯伟意识到‘口误’,差点笑喷,过去捧起鸟笼,让蒙超提着,然后示意我跟他一起蹲下。 “除非是金针银针,不然能藏在鸟笼里的,就只能是笼底这块,又或许晒杠(笼子中间横着,供鸟踏足的那根东西)中空。你这笼子没晒杠,如果真藏了东西,就只能是在笼底……在这个位置。” 他边说边指给我看,“冀中一门候之所以驰名,传说是因为得了鲁班书。机关暗格用的,多半是鲁班锁。而鲁班锁对于现代人来说,并不算太难打开……” “咦” 他忽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难道是我想错了” 小沈三同样蹲在旁边,仰脸看着笼底说道:“这还用问嘛,肯定是你想错了,这笼底肯定是有夹层,但压根是一整块板子,哪来的机关锁扣” 闫冯伟又看了一会儿,站起身直了直腰,神色越发迷惑不解。 他本来就胖,蹲这一会儿,已经出汗了,脱下西装外套丢进椅子,抹了把脑门子,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鸟笼。 看到他腰里的一样东西,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我好像知道机关在哪儿了。不过……暗格里现在十有八九是空的。” 闫冯伟一愣:“你怎么知道是空的” 小沈三留意到我的目光,抬手在他腰间拨了一下:“暗格里原先藏的是这个” 闫冯伟低眼一看,将腰里挂的钥匙串摘了下来,“钥匙”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1章 恶魔 第151章恶魔 我点头:“应该是钥匙。” 我把寇云、张璇等人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小沈三立刻反应道:“把保险箱的钥匙藏在鸟笼里,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摇头,“不是保险箱的钥匙。” 实际他的第一反应很准确,但作为一个百年前的人,他或许只是听说有保险箱这么个东西,并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也就不知道保险箱用的多是密码锁。 我说:“那件事直到解决完,我和高哥都有一个疑问没解开。就是老屋的钥匙是从哪里来的。现在想来,应该是在寇云死后不久,臭蛋将他的那套钥匙偷偷藏在了鸟笼的暗格里。 那时候即便是虚情假意,做给别人看,张璇也还是要时不时去老屋拾掇一下,给寇云上香的。她知道寇云生前最喜欢臭蛋,而且,寇云曾说过,没了臭蛋,他们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张璇去老屋的时候,多半都会带着臭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臭蛋打开了暗格,偷偷把钥匙藏在了老屋里。直到遇上它认为能够替主人报仇的人,才带人过去,把偷藏的钥匙交了出来。” 听了我的分析,三人都唏嘘不已。 小沈三说:“我二哥常说:人心险恶,比鬼当诛。现在看来,有些人真连畜生都不如。用畜生骂人,那是侮辱畜生了。” 闫冯伟叹息一声,又再看着鸟笼分析道:“笼子里养的不是鸟,而是猫,那就不能挂起来。放在地上,要打开暗格……” 他把手伸进笼子里,在边沿的一个部位时快时慢的拨动了一阵,就听咔哒一声,下方一块拼接的笼板果真弹开了一个暗格,而且确然是空的。 暗格最多不过十公分见方,不足两公分厚,也确实只能藏得下钥匙之类的小物件。 到了这个时候,暗格里有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闫冯伟只又给我演示了一遍打开暗格的方法,就说想要见见臭蛋。直说寇云虽然为人不行,但一只懂得为主人申冤报仇的猫,却是比多数人还可交。 我拒绝了他的要求,告诉他说:“臭蛋实在太老了,这一阵子耗费了不少体力精力,现在……我把它焐在被子里,放了热水袋,希望它能熬过这几天吧。” 饭菜送来的时候,猴子等人也都过来了。 猴子说,孟珍确认是怀孕了。之所以耽搁了这么久,是因为他不放心,又专门带着孟珍去最近的大医院做了检查。 然而,孟珍从见到闫冯伟,表情就很奇怪。 皮蛋悄悄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对我说:“三阿婆刚才从外边回来,正好看到她。阿婆说:她怀的是丈夫的情人。” 我反应过来,浑身猛地一震。 按照猴子所说的怀孕时间,那正是戚珍离开后不久。 孟珍这么多年都没怀上,这件事过后,这么快就怀了孕,难道…… 不管怎么说,怀孕都是喜事,再加上从这天起,我算是成了这房子的主人,因此,这顿饭吃的很是热闹。 我手伤没好,皮蛋说什么都不让我喝酒。 正因为这样,散席后,闫冯伟夫妇离开,我还没忘记之前泥人的事。 小沈三拿出之前收起的泥人,让我自己看。 我只看了两眼,就觉得心里沉重无比。 那实在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泥人,虽然没有上色,但仍显得憨态可掬。 乍一看,那就是个小孩儿,是个‘大阿福’的形象,可是看仔细了,就觉得那完全就是蒙超的模样,只不过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泥人咧着嘴,笑得很欢畅。 然而,就是这么个乐呵呵的泥娃娃,多看上两眼,就会让人感觉,它的笑容里、眉眼间,竟都透着一股十分的邪恶! 沈三说:“之前我给你们讲那个故事,目的是要完全吸引你们的注意力,那个时候,你们每个人显露的就只有最本能的专注。 所以,泥人李在那时,凭借家传的手艺,把你们其中两个人的形象塑造了出来。而且,是最原始、最本质的模样神态。这女娃就不多说了,这小孩儿……” 他看向蒙超,摇了摇头,“他骨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蒙超一下就皱起了眉头:“小孩儿,瞎说什么呢你才不是好东西呢!” 我按住他的肩膀,犹豫了一下,问他:“还记不记得竹林山庄那一次” “当然记得。”他恨恨的瞪了白晶一眼,“就因为那回,你身上多了个狼头,还被邪灵附体了!” 我使劲捏了捏他的肩膀:“不光是我中招了,你也一样。” 蒙超一愣:“啥意思” 我看向白晶。 白晶说道:“那次是我考虑不周全,但将邪灵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是必需要做的。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 可那次出了意外。我没想到吕信的意识会保留了下来。三七在和他尸体接触的时候,吸收了他的一缕意识。 而你……怨你手贱。你拿了原本属于吕信的天蓬尺。天蓬尺本来是法器,但当时是吕信用来对付黄家子弟的。” 蒙超愣愣道:“然后呢” 白晶神情越发凝重:“寄附到三七身上的,应该是吕信的本能意识。而吕信临死前,凶性大发,所有的邪恶凶狠,都寄附到了天蓬尺上。 也就是说,通过天蓬尺,吕信的凶念意识转移寄附到了你身上。如果说,三七还能和他斗智斗勇;吕信的意识主导你的时候,你就是个狡猾阴毒,好色凶残的恶魔!” 蒙超“哦”了一声,看向我:“这就是我昨天上午失忆的原因” 我点点头:“前天咱喝到半夜,我看你的脸,就觉得不对劲。夜里做梦,我不光梦到了第二天发生的事。还梦见你当天晚上,把我灌醉以后,对皮蛋做了……做了足够我杀了你的事。 那时候我意识到不对劲,所以提前联络高和,让他撒谎说张璇又进了icu。你知道什么是‘蝴蝶效应’的。一件事改变了,接着发生的事,全都跟着更改了。” “朋友妻不可欺!我不会动我兄弟的女人!” 蒙超瞪着眼说了一句,低下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个遍,再抬起头时,眼中明显透着惊恐:“他……他现在真的在我身体里他随时能控制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2章 租客 第152章租客 我揽住蒙超的肩膀,“不用怕,现在咱兄弟俩一条命,有我就有你。那狗东西敢动你,就是踩了我的底线,现在他不出现,我也会想法子弄死他!” 蒙超擦了擦眼角,转向我带着哭腔说:“你这么够义气,我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 “不用。”我一把将他推出老远,转手搂住皮蛋的腰,“我已经决定以身相许给她了。” 白晶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地嗤一声笑:“我现在突然感觉,吕信有点可怜。我应该感谢那个顾海涛,如果不是他先骗了你们,换了别人跟我下那连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现在……貌似吕信惹了不该惹、也惹不起的人。” “你少给我戴高帽子了!”我翻白眼道。 白晶摇头:“到了这个份上,我再哄你骗你,那我就不是东西了。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想到你是个狼孩儿,这一来,你背上的印记,也就是附在你身上的邪灵,在彻底控制你之前,反倒会保护你。 你刚才提到了底线,也提醒了我。吕信的意识,或许还会在你身上作怪,但是,一旦他真正想要控制你的时候,那就是碰触了那邪灵的底线。等待他的,或许是比上辈子更惨痛的经历。” 皮蛋忽然问道:“那邪灵是什么” 白晶道:“七十二路野仙之外,五路邪仙之首。” “那又是什么”皮蛋追问。 白晶深吸了口气,“是狼!狼在位列仙家的时候,姓银。附在三七身上的,是个被银家驱逐的败类,但它也是银家家长级别的。早在秦朝,它就被银家连同其余四路野仙,合力镇压在了昆仑山下。 但是,连各路仙家都没想到的是,昆仑墟镇压了它,却也成就了它。昆仑墟齐集天地日月之精华,他被镇压上千年,道行反而比五路邪仙加起来还要高深。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它还没有彻底控制吕信,胡黄出马堂根本就制不住它!” 我总算是了解了整件事的始末,想了想,问道:“仙家也该有名号,它叫什么” 白晶和我对视了一阵,一字一顿道:“昆仑银四!” 小沈三忽然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说:“不用担心,那家伙只是辈分高、名气大了点儿而已。照我看,它也没多大本事。我说真的,在吕信之后、在你之前,它惹过我二哥。 你猜结果怎么样我二哥用它的狼魂,连同其它几路野仙,发动了煮海阵。不光阎王爷的十八层地狱差点被我二哥一锅端,银四也被煮的伤了至少七成元气。不然它怎么肯乖乖回到那炭窑里等待新的宿主呢” 我低眼斜睨沈三:“你二哥电话多少” 小沈三神色一黯,低头抹了抹眼角:“他瞎了、哑了、残了,他帮不了你,也不能跟任何人通电话了。” 白晶的眼圈竟也有些泛红,却是问我道: “我相信你是因为相术……因为做梦梦到你朋友出了状况,继而想到问题是出在天蓬尺上。可我不明白,他当时既然已经被吕信的意识侵占控制了,你又是用什么方法救他的” “因为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 我忍不住嗤笑,走到一旁,从背包里拿出铁扇,抖手间,扇面展开。 “阴阳扇!”白晶大惊失色。 “假的,是两个新认识的朋友送给我的。” 我轻轻用铁扇在胸前扇着,“其中一个今年已经一百二十五岁了,比陈祖道大,但身体状态却一直保持在了四十多岁。那是因为,当年他被某人用阴阳扇迫害导致。” 小沈三眨巴眨巴眼:“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我仍是看着白晶:“我是不是说过,当年吕信带着赵伯清的老婆私奔,过后却又回去找陈祖道,原因是吕信从那女人口中得知,赵伯清家里藏了一样宝物。 吕信连同陈祖道、童佳雯,将赵伯清一家灭门。那件宝物,最终落到了吕信手上。我新认识的那个长辈,为了替赵伯清报仇,遍寻南北缉拿凶手。 对,他找到吕信了。可是,吕信用抢来的宝物,害得他做了二十四年的‘植物人’,而且,那位长辈的后人也受到牵连,每个人都活不过四十岁。” 沈三和白晶的目光同时落在我手中的铁扇上。 白晶问:“当年他们抢夺的宝物,就是阴阳扇” “是!” 我点头,“我猜测控制蒙牛的是吕信,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扇子是假的,但对方知道扇子的厉害,而且,他不知道扇子是假的。” 猴子之前跟闫冯伟拼酒,喝迷糊了,一直在椅子里躺着。 这时,他忽然向诈尸似的挺起身子,含糊道:“对了,三……七,那姓陈的老头就不是东西,他还是个同性……要我说,他买下这房给你……你收着就成了呗。反正是……是不义之财,你也不用还他……”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再说了,你也说是不义之财了。我嫌脏。” 我见猴子半醉半醒,走过去,用手指尖轻轻在他脸上扫过,同时促狭道:“要不,房给你,你跟他白首偕老……” “滚!” 话没说完,猴子就直接踹了我一脚。 我是胡闹惯了,蒙超在‘接受现实’以后,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倒是皮蛋,径直走到白晶面前,和她对视了半晌,忽然扬手照着白晶脸上扇去。 她的手掌在离白晶的脸颊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冷冷道: “你们说的,我大多没听懂。可我听出来,应该是你害了三七。我该抽你,可我这一巴掌没打实,是因为以后他还要你帮忙。我癌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但在临死前,这一巴掌我一定会送给你。因为你不光欠他,还表现的无所谓!” 我听愣了。 蒙超也看愣了。 眼看两个女人对峙了足有一分钟,蒙超傻呆呆扭脸问我:“弟妹有姐姐吗没出嫁的那种” …… “就这儿了!” 小沈三忽然说了一句。 我过去揽过皮蛋,转过身大声问他:“什么叫就这儿了” (我是真怕俩女的打起来,女人打架我见过,不好看。) 小沈三抬眼打量着房间各处,“我养父让一女的给坑了,无法自拔那种。我现在离家出走,没地儿住。我觉得你这房不错,我睡下头,你们小两口睡楼上。啧,等你们再生个孩子,那咱们就是三代同堂了。” 蒙超直接气笑了:“小孩儿,你骂人不带拐弯儿的啊” 小沈三假模假式的摆了摆手:“就我的年纪,当你们爷爷都亏!再说了,我又不是白住。租房给房钱。现在不是流行出租养贷款嘛放心,我不说了,我大哥伺候过皇帝吗他是个‘收藏家’,就他收的那堆破烂事儿里,一夜壶都能买这房了,你们还怕吃亏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3章 地图(上) 第153章地图(上) 我正式成为这套临近风化场所的宅院主人当天,就有个 ——因为养父要再婚,而离家出走的小孩儿要租我房。 原则得坚持; 生活得继续。 于是乎,在谈妥了房租后,小沈三直接就搬进了我最初住的,一楼那屋。 作为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我给自己订的规矩是——何时何地,都要把握机会。 所以,我借着换房、借着手受伤不灵便的借口,在白晶等一干人走后,就在边上看着,皮蛋把我原先屋里的那些破烂家什、衣服收纳整齐,一回回的抱上二楼。 等到所有东西,差不多全搬上二楼主卧的时候,天也黑了下来。 皮蛋前脚往楼上走,小沈三就和我一同抬脸看着她上楼的身影,同时促狭的小声问我: “天儿不早了,人家收拾到现在,你从头到尾都没伸一根手指头,你小子就是打算今天晚上把她留这儿了吧” “用你管” 我斜眼瞪他:“你上学没我把你的房租给你当学费,在附近给你找个学校……” “去你大爷的!” 小沈三骂了一句,背着手回屋,头也不回的用脚把门踢上了。 闫冯伟或许还是感念上次我帮他,中午那一桌子菜,隆重的有点过了头。 不光当时没吃完,傍黑我和皮蛋、小沈三,在我家吃折箩(酒席剩菜兑一块就叫折箩),不光吃了个二顿饱,皮蛋还顺着墙头给她妈递了一塑料兜的蒸饺烧麦。 ‘孝敬丈母娘’的事,我自然得陪着。 可我和皮蛋,都没想到,最后半拉叫鸡递过去后,对面隔着墙头扔过来一个比扑克牌盒子长点有限、外头塑封着塑料纸的小纸盒。 我和皮蛋,看着地上的这盒子,足足有一分钟。 最后还是我‘机智’的打破了尴尬:“这东西……我小时候拿它们当气球吹。” 我转脸问皮蛋:“你知道怎么用吗这可是有十二个呢” 皮蛋在狠瞪了我一眼后,撒丫子就想翻墙头跑。 结果,她才助跑到跟前,就被我一把兜住俩腿,单手把她像扛麻袋似的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的进了屋。 二楼,书房挨边的主卧,床单被套全是新换的。 我‘粗暴’的把某人撂在床上,刚想来点更粗暴的,挣扎着坐起来的皮蛋却有点愣怔的看向了门口。 我本来以为她是‘耍滑头’,又或‘羞臊’,可越看她眼神越觉得不对。 扭脸一看,就见半敞的门里,钻进一颗黑、黄、白三的猫头。 我忍不住挠头:“我书房给它团了被窝了啊它从昨天回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喵呜……” 老猫仰脸看着我叫了一声。 我的心猛一颤。 皮蛋不是兽医,但出于女孩儿的细心,她也从猫叫声中听出了虚弱。 “它怎么了” 皮蛋翻身下床,急慌慌跑到我身边。 “喵呜!” 老猫抬头看着我,又叫了一声,缓慢的转过身,往外走。 我下意识握住皮蛋的手,跟着走了出去。 老猫,实在是太老了。 而且,在寇云的老房子里,张璇得悉真相,丧失心念的一刹那,这只叫臭蛋的老猫,仿佛也被抽走了灵魂。 我和皮蛋都预感到了什么,眼看着老猫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蹒跚着下楼,时不时还栽个大跟头…… 我们想去扶,想去抱它起来,可我们不敢啊。 就这么,跟着老猫来到一楼。 偏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沈三穿着运动裤和深蓝色的t恤,外头却像小老头一样的披了件外套。 他看看我们,再看看老猫,声音低沉道:“这毛孩子到时候了,该走了。” 没人回应他。 他也不需要回应。 因为,但凡一定年纪的人,都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 见小沈三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光脚踩在地上。 我和皮蛋相视一眼,也都脱了鞋。 三个没穿鞋的人,跟着一只走路无声的老猫,无声的来到了客厅一角。 见老猫抬着爪子,艰难的想要扒拉开鸟笼的笼门。 沈三抬了抬手,却又缩回手对我说道:“你来吧。” 我打开笼门,老猫依旧蹒跚,颤颤巍巍钻了进去,缓缓转过身,脸冲着我,“喵呜”叫了一声。 可是,接下来,它却做了一个我们谁也意想不到的动作。 它就像是刚满月的调皮小猫那样,躺在鸟笼里,肚皮朝上,四个猫爪不住的往上抬,猫眼一直看着我。 这种状况持续了足足一分钟,小沈三忽然说道:“这笼子里还有东西!” 说着,他把手伸向鸟笼。 可是还没伸进笼门,老猫就发出一声‘嘶哑’的狂叫,同时向他的手抓了过来。 “不行,它好像……好像只认你。”沈三抱着手,心有余悸道。 老猫依旧肚皮朝上,依旧看着我。 看着它已经开始黯淡的眼睛,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单手伸进笼子里,同时对皮蛋说:“帮我按住笼子。” “喵呜……” 老猫忽然用两只秃了毛的前爪抱住我的手,伸舌头在我手背上舔了两下。 我看着它的眼睛,点了点头。 等它松开前爪,才单膝跪下,把半拉前臂伸进鸟笼,五指张开,按住了笼子内部顶端的金属板顶。 我和皮蛋对视了一眼,皮蛋点点头,我又再看了老猫一眼。手感感觉了一下,把手掌贴上去,在当中鼓凸的部位用力一按。 “啪嗒”一声。 鸟笼内部上顶镶嵌的金属板,竟没有用铆钉铆住,随着我这一用力,脱离卡簧,掉了下来。 和金属板一起落下的,还有一块皮质的东西。 我尽力去挡了。 可我反应还是不够快。 那金属板还是掉在了老猫身上。 那块深黄色的皮革,却是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赶忙把那金属板从猫身上掀开。 老猫还是肚皮朝天,眼睛还在对着我。 然而,猫眼中,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采。四只形态不同的猫爪,也已经完全僵硬了。 “它死了……” 皮蛋一把抱住我,放声哭了起来。 我呼吸急促。 我想起了上学时学的那些课程,两根手指并拢,按着老猫心脏的位置,一下一下的挤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4章 地图(中) 第154章地图(中) 小沈三叹息道:“没用了,它走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替皮蛋擦了擦眼泪,示意她去隔壁拿来老猫之前的小被子。 我学的是动物医学,不是宠物殡葬,只能是和皮蛋、沈三一起,认真的替臭蛋梳理稀稀落落的毛发,再小心翼翼的用被子将它包好。 见我仍将包裹的老猫尸体放进鸟笼,小沈三问:“你想好了” 我点点头:“我是不富裕,可这是臭蛋的窝。” 我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诚叔,是我。” “有事儿”电话那头,诚叔似乎有所预感。 我问:“双山陵园,最……最便宜的墓地多少钱” 诚叔说是兽医,但因为是双山路附近的老居民,和陵园的几个管理人员很熟。 诚叔先是说了声‘节哀顺变’,然后对我说:“墓地是人的最后一站,其它事可以凑合,安葬不能草率。钱的事,你不用考虑。你只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行礼下葬就行了。” 我说:“尽快,夜里下葬,不用行礼,不用人操办。” 诚叔沉默了一会儿,用试探的口吻问:“有医院开的死亡证明吗” 我吐了口气:“不是人,是只老猫。如果需要,我帮它开。” 诚叔没再多说。 第二天下午,通知我手续已经办好了。 当天夜里,猴子开车,我、皮蛋和沈三,先去接了诚叔,由他领着,来到陵园边沿。 诚叔得知我要连鸟笼一起下葬,也没显得的多诧异。 而选择夜里下葬,是我和小沈三共同商议做出的决定。 虽然除了少数几个人,包括猴子在内,都不知道鸟笼的价值,可我实在不愿臭蛋被人打扰,不想有丁点的疏漏。 臭蛋到底是一只猫,我们对它做到了最大程度的尊重,但也不可能有过多形式化的礼仪。 诚叔亲手砌好墓穴,几人在新刻了‘三千金’碑文的墓碑前默哀了一阵。 ‘三千金’这个名字,是小沈三替臭蛋取的。说是臭蛋比某些人都要重情义,而情义值千金。(最主要的是,这已经是小沈三‘文化水平’的巅峰,而臭蛋又是一只三母猫。) 一行人准备离开,为了舒缓压抑的气氛,猴子开玩笑说:“就当三七姓三,臭蛋新取的大名是三千金,这算不算咱三七开枝散叶了” 这实在是个很糟糕、很操蛋的玩笑,时间场合都不对,而且特别还是当着皮蛋的面。 所以,当他尬笑着说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诚叔皱眉道:“在这种地方,不要胡说八道。” 猴子满脸羞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走吧。”小沈三过去拉他。 几人走出几步,皮蛋最先发现我还站在原地,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轻声说:“回去吧。” 我摆脱她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一处,半晌,冷冷道:“出来吧。” 一个黑影无声的从一座墓碑后走了出来,走进手提充电灯的照明范围。 猴子脱口道:“二光头!” 这人正是我们第一次去寇云的老房子时,见到的卢泽林。 他的模样实在过于丑怪,以至于乍一看到他,诚叔和小沈三都不由得连着倒吸了几口冷气。 卢泽林看着我的眼神,很有几分诧异:“一架北笼王毛藏金亲手制作的鸟笼,至少可以换五口上好金丝楠木的棺材,你居然给一只猫做陪葬” 我点了根烟,浅浅的抽了一口,透过烟雾和他对视:“一只为替主人报仇,不择手段的猫,绝对配得上这样的装椁。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现在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开这个墓,打扰墓主的安宁,你的棺材,我替你准备,一定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那鸟笼居然这么值钱” 猴子愕然,随即瞪眼看着卢泽林,“你一直要找的,就是这鸟笼子” 卢泽林目光转向新立的墓碑,“笼子本身的价值不足以吸引我。” 小沈三嘿嘿一笑:“难怪这两天,我一直觉得有双眼睛,像老鼠似的偷偷摸摸的瞅着我们,敢情本主还没下葬,就被地老鼠给盯上了” 卢泽林脸色一沉,再度看向我说:“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要找的不是笼子。” “切!明人不说暗话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觉得狗嘴里都能吐象牙了你他娘的就是一挖坟掘墓,生不见光,死了不敢见祖宗、还他妈绝户的地老鼠,你跟我说‘明人不说暗话’哈哈哈哈……”小沈三放肆大笑。 沈三是打蛇打七寸、骂人从祖宗到后代一个不落。卢泽林到底年轻,竟被他气得浑身直哆嗦。 小沈三说感觉被暗中窥视,多半只是诈对方,而我这段时间,是真感觉到一直有人徘徊在我附近。 我想了想,问卢泽林:“你这些天一直跟着我,是确定对那东西志在必得” 卢泽林阴沉着脸刚一点头,沈三立刻尖着嗓子道:“嘿哟喂,世道变了,地老鼠不发死人财,改打活人的主意、改砸明火了小子哎,你这么有创意,你们祖师爷知道吗” 卢泽林立刻道:“那本来就不是阳间的东西,我要得到它,不算坏了行规!” “娘的!还敢跟老子狡辩!” 小沈三干脆破口大骂,“我看你小子丑得跟鬼一样,指定没上过学!因为没哪个学校敢收你这丑八怪!你他娘的没文化我不怪你,可你不懂人事就是你爹妈师父没教好你! 不是阳间的东西不是阳间的东西你找阎王爷要去啊!老话说的好,要劫劫皇纲,要睡睡娘娘!你要是敢砸阎王爷的明火,你三太爷我敬你是条汉子! 可你他娘的不光盯活人的梢,被发现了还敢露脸,那就不光是坏了规矩,还丢了祖师爷的脸!咱就再把话绕回来说,我只问你一句,‘明人不说暗话’是哪个老师教你的你配说这话吗” 我是真佩服这个沈三。三字经从他嘴里骂出来,还不算什么。关键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可是专门揭人短啊。 自己没文化,就骂别人没上过学,这倒也是,但凡受过良好教育,又怎么会做盗墓的勾当 还有,他骂起人来是死咬着对方一句话就不放,而且喊明了,老子就是专门绕回来,硬要你给老子一个答复! 他骂的这番话,我听着是有点想笑,但作为被骂的对象,卢泽林哪里能接得住。 眼看着卢泽林哆嗦的越来越厉害,最后竟胸口一挺,“噗”的吐出一口热血…… 小沈三一愣,转而问我:“我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不过现在的地老鼠,心理素质是真不行,被老人家说道两句就吐血,这要是真下到斗里,有个风吹草动、诈个尸什么的,还不得活活吓死” 话音刚落,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你说的一点也不假,一点也不过头。是我这小徒弟不识抬举,能被你沈三爷说道,那是他修来的福分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5章 地图(下) 第155章地图(下) 这个声音就好比铁簸箕刮水泥地,难听至极。 此时此地,让人听了,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沈三愣了愣,反倒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哪个野路子呢,敢情是碰上老朋友了!” 又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到卢泽林身旁,一手替他捋着后心,面朝着小沈三,却是一脸感慨:“三爷,几年不见,别来无恙。徐二爷……他还好吧” 小沈三叹息一声,却是指着自己的脑袋:“老臧,多嘴问一句,你是不是拿我大哥当偶像不然这都多久了,你还没留头发” 他这么一说,猴子最先忍不住笑了。 这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骨骼宽大,人却十分消瘦,长相不算丑怪,但给人一种阴森森,不像活人的感觉。 关键他和卢泽林一样,也是个光头。 猴子直冲我眨眼:“你体质可真不一般啊。先是招老头,跟着招‘蛋’,现在得了,改招引光头了!” 我虽然也觉得好笑,但却是笑不出来。 我可没忘记,对方是冲某样东西来的。 而且,听话音,来的这人,竟是卢泽林的师父。 来人改为按住卢泽林的肩膀,哑声道:“沈三爷教导你的,都给我记住了。被自家长辈说几句没什么,到了外头丢人,那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卢泽林对他很是恭敬,点了点头,却又看向墓碑。 不等他开口,来人就沉声道:“我刚才已经进去看过了,笼子的暗格里,没有东西。” “什么叫进去看过了”猴子愕然的问。 小沈三侧脸低声对他说:“别那么多废话,回去再给你解释。” 来人仍是对小沈三说道:“三爷放心,就算咱不是熟人,我也不会动这坟。一只有情义的猫,比太多人都值得尊重。而且,刚才我在这坟里动了点手脚,如果其他人敢动这三千金墓,就只能给三千金做陪葬。” 小沈三一喜,忙道:“谢了,兄弟。” 来人点点头,转向我说:“我答应不会动这墓,不过,寇云的那件东西,我一定要得到。北笼王造的暗格,放不下那东西,但我相信,之前里面肯定有关于那东西的线索。 你或许以为,那会是什么宝物,可实际就算你得到那东西,也没什么用。而且,还有可能因为怀璧其罪,招致杀身之祸。所以,我希望你把线索交出来。” 我想了想,说:“暗格里是有线索,但是在打开暗格前,我已经找到那样东西了,所以所谓的线索,现在已经没有用了。” 对方眼神一凛,“你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 “寇云的老屋里。” “不可能!” 卢泽林立时大声道:“如果东西在那屋子里,我一定能找到!” 猴子瞟了他一眼,鄙夷道:“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没找到门口的保险箱” 卢泽林面红耳赤,还想说什么,那人挥手阻止了他,仍是朝向我,缓缓道:“保险箱打开的时候,我就在那屋子里。除了一堆废纸,里头没旁的。” 我心中一凛。 我相信他说的话,可实在无法想象,他当时能够躲在哪里。 心念电转间,我道:“东西就在门口,但不在屋里。” “那在哪儿”对方看似平淡的问。 我笑了:“门边上有两个鱼篓子……” 话没说完,卢泽林身子蓦地摇晃了两下,竟直接向后倒去。 那人扶住他,叹了口气,仍是朝向我说:“你很会说谎,可我不相信寇云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放在鱼篓里,任凭风吹雨打。” 我笑得更狠:“你是不会撒谎。不过,验证谎言最好的方法,永远是现实结果。” 说着,我伸手从背包里拿出铁扇,横握着伸向前,面色却是转冷道: “东西在这儿,想要就尽管来拿。不过说句托大的话,敢动手,阎王爷可能还会给你留条活路,我就一定不会。” 对方的表情直到此刻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凝望我手里的铁扇片刻,最终只点了点头:“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小沈三的语调也变得冷冰冰的。 对方道:“知道东西在哪儿,知道这位小哥比阎王爷难惹。知难而退,东西,我不要了。” 小沈三冷冷道:“知难而退,好像不是你的作风。” 对方忽然笑了,笑得很自然,但样子不好看的人,笑起来也不会好看。 “那是以前,现在年纪大了,不敢拼了。再说了,我可没你家徐老二的能耐,跟谁都敢杠,连他妈昆仑银四都不放在眼里!” 一番话说完,对方将卢泽林扛在肩上,竟如鬼魅般快速的隐没在了黑暗中。 一行人回到车上,本来还很从容的沈三,开始不住的抹汗。 我让猴子开车把诚叔送回去,分别前,再三向诚叔道歉。 诚叔反倒跟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点故事你不用跟我解释,更别想说不干了。我总不能为了留住你,给你加工资吧你才干了几天啊行了,太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再次回到车上,猴子边打方向边说:“三七,我觉得这事你办的有点多余了。你是猜到那俩人要找什么了,你直接跟他们装糊涂不就行了现在倒好,他们以为东西真在你手里,还不得想法弄到手” 小沈三道:“多余是你太天真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人那是贼!我是跟他认识,可没熟到能阻止他办他想办的事的地步。 你没留意到,他从现身出来,右手就一直藏在身背后呵,如果他不是被三七唬住了,我保证他会来硬的! 那家伙是出了名的手黑,他跟三七说头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就斜向皮蛋。你猜他打的什么主意” 沈三看了我一眼:“你也是够鸡贼的,一对眼就想到他会用皮蛋威胁你。东西是假的,狠话是真的吧” “嗯,我不能给他动手的机会。”我把皮蛋往怀里揽了揽。 小沈三叹气道:“你别听他说的好听,他肯定还会再来找你的。必须得尽快把这事解决了,不然整天提心吊胆,日子就没法过了。” “怎么解决”我问。 沈三道:“两个选择,一是把地图毁了,一了百了;二是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去把真的阴阳扇找出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6章 命书 第156章命书 回到家,一进门猴子就问沈三:那个死人坯子似的家伙是什么人 又问我:开保险箱的时候,那人是否在现场 小沈三沉着脸说:“他叫臧志强,是个盗墓贼。他说开保险柜的时候在场,就一定在场。他知道昆仑银四,也就是说,那天我们谈话的时候,他也在场。” “他在外面偷听”皮蛋下意识看向我。 沈三摇头:“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屋里,而且,当时他很可能站在我们其中一个的身后,或者身边。” “那怎么可能”猴子悚然道,“难道他还会隐身术” 沈三说:“不是隐身术,但也差不多。他是藏阴一脉,是盗墓行当里最神秘的一个门派。其他盗墓贼需要进到墓里,才能知道有什么陪葬;藏阴一脉,却能够分离魂魄,分出的魂魄,就像是鬼一样,直接进到墓里察看状况。” 猴子的脸色越发难看:“真有这能耐,那和会隐身有什么区别惹上他们,还真是麻烦大了。” 见小沈三看向我,我从愣神中缓醒过来,咬牙切齿道:“干掉他!必须干掉他!二光头也不能留!” 小沈三吓了一跳:“也没那么大的仇吧” 我跳脚道:“隐私!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我在自己家里干点什么,旁边站着俩参观的那我还能干什么敢干什么” 小沈三反应过来,眼珠斜向皮蛋:“那你想干什么啊” 皮蛋也不是省油的灯,立时说:“干什么也不能让旁人看啊!” “就是!”我狠劲点头。 见我气急败坏,小沈三忍不住笑道:“这点你们倒真不用担心,姓臧的地老鼠,应该不会轻易再分魂出窍,更不会刻意偷窥旁人隐私。” “鬼才相信!”猴子头摇的像拨浪鼓,“我要有这能耐,那还不……” “那还不什么” 小沈三横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臧志强在四年前,跟我二哥一起去办了件大事。那次他在望乡台上,看到了藏阴一脉的往事,功力有了很大的提升。所以,就连白晶这个出马弟子,都看不到他的分魂。 那一次,二哥虽然残废了,可心里门儿清。一个人有了那样的能耐,难免会干些伤天害理,乃至人神共愤的事。所以,为防万一,我二哥对他自身的一些配额,重又做了限定。” “配额”皮蛋新奇的看着他问:“那是什么东西” 小沈三说:“一个人一辈子干什么事,都是有配额的。就好比抽烟的人,抽够数了,会得肺癌;一个人大半辈子爱吃肥肉,忽然有一天,看见肥肉就恶心,那就是配额用完了。再比如,男人对女人办那点事……” 我赶紧让他打住,这种事还是心照不宣的好。 猴子问:“你所说的配额,我倒是能理解。随着衰老,人的各项器官机能都会衰退,生活习惯也会改变。可我不明白,配额怎么能人为改变难道你二哥对他下了毒” “我二哥就不是那样的人!”小沈三狠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说:“其实我二哥是一家客栈的老板,那客栈很特别,总之不是接待普通人的。 每一家客栈的老板,都执掌着一本账簿。账簿上记录的不是资金流水,而是所有在客栈住过的人,从离开客栈开始算起,后三世的命运。对这些人而言,账簿就相当于命书。 其实我二哥拿臧志强当朋友,也是为他好,怕他行差踏错,所以骗他在客栈住了一晚。在那之后,就针对他的能力,改写了他的命书。 笼统的说,就是把他做坏事的配额,减少到了最低限度。就好比分魂窥探活人的隐私,好像就只能够做五次,配额用完了,他不光不能窥探活人,还会彻底丧失藏阴探穴的本事。这样一来,他就是死了,也没脸面对藏阴一脉的列祖列宗。 看来,他真是很想得到阴阳扇,不然也不会连着用了两次配额。也正因为这样,他的配额已经不多了,肯定不会再轻易使用。” 皮蛋迟疑了一下,说:“我相信你说的,可我不明白,你二哥既然能更改命书,为什么还要留给他做坏事的配额” 小沈三微微一笑:“我当时问过二哥同样的问题,得到的回答是:‘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我问:“什么样的人才能掌管命书” 小沈三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皮蛋一眼,转过头沉声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一定不会想做那客栈的老板。因为,成为‘老板’,所要经受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泥人李不懂玄门算术,但作为手艺人,他能够洞察一些常人难以洞察的事。他那天也替皮蛋捏了个泥人,他应该已经在捏泥人的过程中,洞悉了一些事。他是没能够捏出你的模样,可他也大致看出,你是怎样一个人,面对一件事的时候,会如何去做。 所以,他唯独不让你看皮蛋的泥人。那就是担心,你会因为皮蛋,赴我二哥的后尘。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你如果真成为了阴阳驿站的老板,你或许能够达到你想达到的目的,但你会应五弊三缺到极致,再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或者说已经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 我干脆就直说了吧,到那时,你能通过改写命书,替皮蛋续命,甚至是让她长命百岁。但你不能消除她的记忆,而且你们也不可能生活在一起。这一来,你还认为,那能给你的女人幸福吗” “我只要跟你在一块儿,能活一年算一年,能活一天算一天。”皮蛋含泪瞪了我一眼,转身跑上了楼。 小沈三忽然露出了坏笑,促狭的冲我眨了眨眼:“其实我刚才说了瞎话,不是所有驿站老板都那么惨的。先让女人感动一下,剩下的事就都好办了。” “你好像很有经验”我被气乐了。 小沈三叹了口气:“我当年就是这么勾搭我那老婆子的,可惜她早走咯。” 猴子识趣的离开后,我并没有急着上楼。 小沈三外表是个孩子,但有一种哪怕是同样活了百十岁的人,也少有的智慧。 所以,我有太多的问题,要向他讨教,或是征求他的看法,包括命书在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7章 别说实话 第157章别说实话 重金难求的毛藏金鸟笼,给老猫臭蛋做了陪葬。 我相信,但凡知道这只老猫的故事的人,都不会去打鸟笼的主意。 不然,那就真的畜生不如,也是真的该死。 臭蛋临死前,曾提示我,打开了鸟笼中的另一个暗格,其中收藏的,是一块笔记本电脑大小,形状毫无规则的皮革。 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和皮蛋、小沈三。 因为臭蛋的死,当时谁都没心情去仔细看那东西。 现如今安葬了臭蛋,我才把皮革拿出来,仍是我们三个围在一起观看。 当时我只大略看了一眼,看出这似乎是一幅地图。 再次展开皮革,仍只看了一眼,我就突然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皮蛋想伸手展开皮革折叠的边角,被我下意识打开了手。 “你干嘛” 虽然是同床的第二天上午,皮蛋可没有新媳妇儿的娇羞,直接一拳掏在我胸口,当场报了仇。 小沈三翻眼皮看了看我,对她说:“你爷们儿是疼你,你最好别碰这东西。” “为什么我不能碰”皮蛋仍不服不忿。 小沈三没回答她,而是问我:“你觉得这是什么” “是地图,也是纹身。” 我这么说,是因为看出皮革上的红色线条,并不是只画在表面,而是完全渗透进去。 因为背后的狼头印记,我刻意上网查过纹身和各种图腾,所以,发现这点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纹身。 小沈三这才转向皮蛋:“什么动物才会纹身” 我小声说:“总不可能是猪肉上的蓝戳。” 在我和沈三的提示下,皮蛋终于反应过来,悚然道:“你们可别告诉我,这是人皮!” 我和沈三都避而不答。 沈三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纹路,又比划了一阵,指着两个建筑形状的图案对我说:“拍下来,单把这两个点拍下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掏出手机调了微距,拍下他指的两个位置,又整体拍了一张。 沈三盯着地图呲了呲牙,说:“还是不保险。” 他跑进屋里,拿来白纸和铅笔,把纸覆在皮革上,又用手指蘸了清水,润湿了刚才所指的两个位置,然后用铅笔把那两个外形看来很有点古怪的建筑物描了下来。 “这块皮怎么处理”我说话多少有点走音。 那是因为,仔细观察过皮革本身的毛孔纹路后,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块人皮。 沈三立刻说:“这是臭蛋给你的礼物,怎么处置你说了算,不过最好先保留一段时间,要毁,也得等合适的时机,当着合适的人毁掉它。” 我点头,将皮革收纳起来。 皮蛋这时才总算长出了口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按照地图的指示把东西找出来” “你去找你知道在哪儿”小沈三边说边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貌似是他的习惯,虽然并没有真啐唾沫,但我还是第n次提醒他,这习惯真的很不好。 小沈三两只手分别拿着两张描画的图纸,说:“我来你们这儿没几天,不过我那屋墙上有本地的地图。人皮地图原图中的一部分,和本地地图有好几处相似的地方。 假定人皮地图画的就是本地,那就得找到这两栋房子,因为东西多半藏在其中一栋房子里。你们是‘地头蛇’,谁知道这两栋房在哪儿” 皮蛋见我看向她,摇头道:“别问我了,我现在有点懵呢。还有,早些年,大片大片都拆迁重盖,原来的老建筑都拆没了,我那时候还挺小,根本就想不起来这是哪儿。” 小沈三放下图纸,斜睨着我说:“我刚想起来你是外地的,还一直是个穷13,你就更不知道了!” 经过昨晚的交流,我很不喜欢他这种因为熟稔,就倚老卖老,臭屁哄哄的感觉,一把将图纸夺过来说:“我还真认出这是哪儿了,但我肯定,这两栋建筑百分百拆了!如果东西真藏在其中一个地方,那……那真就可能早被人给找着了。” 见沈三盯着我不吭声,我转向皮蛋:“就咱这附近,大拆迁那会儿你多大” 皮蛋想了想说:“最多也就六七岁吧。” “上小学。”我点点头,又问:“那时候同桌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皮蛋不假思索道,“男的都太讨人厌,被我座位上藏图钉给扎的不敢跟我坐一块儿了。那会儿我爸还活着呢。” 我点点头:“这点咱俩挺夫妻相,我那会儿用的是洋钉,扎的也是男的,也是为了换女同桌。” 皮蛋终于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随口问问,顺便互相加深了解。” 我转向沈三:“我是觉得,纹这地图的人,就想着让旁人只当这是纹身,所以除了几个标志性的地方,其余都抽象化了,而且完全没有比例。” 小沈三眨巴眨巴眼,却是说:“房子肯定有过,你说拆迁了,我信。可东西未必就没了,我觉得,东西还在。” “凭什么啊”皮蛋问,“你没见过拆迁办的多狠,我妈说过,早年间,特别是拆老房子的时候,都恨不得挖地三尺,目的就是为了刨早先大户人家埋在地下的银元什么的。” 小沈三嘿嘿坏笑,指了指我:“你们家这傻小子,给那老猫的陪葬值多少钱他昨天晚上可是跟我说了,那寇云也是个盗墓贼,总有点眼力劲。 猫是寇云养的,寇云能不知道有这地图他了全部家产,你猜他换的是鸟笼还是地图能那么有钱,那孙子铁定不傻,他要是没把握,觉得东西不在了,会做赔本的买卖 我跟你说,皮蛋,我托个大,喊你个孙媳妇儿。跟你说,凡事得多动脑子。你得想想,有钱人为什么有钱啊你得承认,有钱人都比没钱的聪明!” “你骂谁孙子呢” 我这会儿对这十三岁的沈三爷,彻底丧失了尊重,一把搡开他,掏出手机,想了想,正准备拨号,却先有人打了进来。 看清来电显示,我点了接听。 刚把手机凑到耳边,听筒里就传来急促的声音:“别说实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8章 好久不见 第158章好久不见 听到对方的‘要求’,我不由一愣。 下一秒钟,对方再开口,声调却变得爽朗起来:“三七,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刘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刘洪笑道:“打扰你了,你,现在有没有空” “您说。” “上次不是说,你找到那林勤恩了吗我爷今天忽然又抽风了,非让我联系你,说要去和老朋友叙叙旧。” “我这边没问题,不过……” 我想了想,说,“对方应该也没什么不方便,你们什么时候过去” “你上次不是给我留了地址了嘛,我们现在先去找你,完事儿一起过去吧,合适吗” 挂了电话,皮蛋问我:“约了朋友了那我先回家了哈。” 我让她先别走,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喂……” 我刚说了一个字,听筒里就传来一句‘三字经’,“姓闫的,这他妈才几天,你就又生了肠子了你他妈是想我死,还是你想死,你给我撂个准话儿……” 电话里又吵闹了好一阵,才传来闫冯伟气喘吁吁的声音,却是带着哭音道: “弟弟,你赶紧过来一趟行吗人命关天啊!我现在东台门的店里,地址是……” 我刚听清楚最后一个数字,跟着就听“啪”的一声,然后就占线了。 皮蛋和小沈三,全都挨在我身边,抬着脸,一脸懵圈的看着我,异口同声的问:“什么情况” 这真不能怪他们,电话里,那两个人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不用开免提,旁边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捧着脑瓜子,沉寂了好一会儿,耳鸣才消失。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先是对皮蛋和小沈三说:“有地图,就得把东西找出来。你们也说了,那是臭蛋送给我的。” “然后呢”小沈三在我对面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我说:“我刚才是想打给闫冯伟,那是个藏东西的专家。而且他跟他老婆是买卖古董的,他早年就是个铲地皮的。” 沈三点头:“铲地皮的,甭管到了哪儿,肯定得往老屋里扎,所以,他即便不是本地人,也可能比本地人更了解本地。” “刚才在电话里听着,他们两口子好像是在吵架,咱们现在过去合适吗”皮蛋问。 小沈三哈哈一笑:“傻丫头,这两口子,现在巴不得咱们过去呢。有熟人到场劝架,俩人才有台阶下。” 我问沈三:“你去吗” 小沈三一怔:“我不能去吗” 我想了想,对他说:“能去。但刚才有个朋友给我打电话……他第一句话是——别说实话。” 沈三眼珠转了转,点了点头:“我装哑巴。” 皮蛋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扯住我一只耳朵问:“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你内向吗这又哪来的朋友男的女的啊” …… 再次接到电话,三人出门,到了街口,上了等候的轿车。 副驾驶上坐着前不久见过的刘一耳,我们才一上车,他就很有点激动,但不失礼数的冲我点头道: “抱歉,小朋友,我上午在躺椅里睡了一会儿,梦见老朋友了,就只想……呵呵,对不起,打搅你了。” 我连忙说‘没事儿、不打搅’,跟着给他和开车的刘洪介绍了沈三和皮蛋。 刘洪只是冲二人微微点头,刘一耳却是透过墨镜盯着皮蛋看了一阵,转向我问:“小朋友,知道枯木堂吗” 我立刻道:“听说过,见过一个叫李四的,但没深交。” 刘一耳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抬眼看向了刘洪。 刘洪没转脸,但似乎有所感应,边打方向边说:“枯木堂专治疑难杂症,但收费太高,平常医院里十几万就能看好的病,他们可能会多收十倍、百倍。那个李四我也见过,但交情不深……” 刘一耳一抬手:“行了,我今天只想和老朋友叙旧!” …… 东台门,说实话,不能算是‘坑’,但又确实是个坑。 无论是地摊儿还是表面规整的店铺,总有物件能吸引你的眼球,可就算是所谓‘懂行的’,也难保不会用金子的价格买废铁。 一行五人下了车,才走进东台路没几步。 刘一耳突然转脸问我:“带钱了吗” 不等我反应过来,就用拐棍指了指一个摊位上的一件东西,对我说:“这算是好东西,碰到识货的,转手至少一万多。要是带钱了,不超过一万就买下来吧。” 我仍没来得及开口,皮蛋就一把环住我胳膊,对摊主说:“九十还是八十八本地人,带着老头子来逛逛,别等走了再喊哈。” 摊主是个四十多,不到五十岁,半白头发的胖子。 估计也是被刘一耳严严实实的包裹弄懵圈了,听皮蛋一说,反应了一下,“拿不了……你要真看上眼了,给一千八吧!” 皮蛋还想再说,刘一耳却用拐棍在我脚面上快速的点了一下。 我立刻说:“一千我要了!” “拿走!”胖子干脆的说道。 我掏出手机,“你微信码呢” 转完帐,我看看显示的不足四位数余额,再看看手里捧着报纸包、眼睛斜瞪着我的皮蛋,我有点哭笑不得。 刘一耳托了托鼻梁上的墨镜,头也不回的笑道:“等会儿把这东西卖给勤恩,六千六,当是老朋友送他的见面礼。” 按照闫冯伟给的地址,来到一间商铺。 外面已经围了好几层人在指指点点。 不大的门脸里头,不时传出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和男人压着嗓子闷呼呼的‘抵抗’。 “咳!咳!” 刘一耳干咳了两声。 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刘洪立时抬高声音,唱喏般拉着嗓音道:“挂炮仗了” 屋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很快,门帘子里探出闫冯伟的光脑壳。 他本是朝向我的。 可目光转动,和包裹严实的刘一耳只一对脸,立时就变得呼吸急促。 “谁家挂鞭了”孟珍掀开帘子,狠劲拨拉了他一把。 闫冯伟没有任何的动作反应,只是皱了皱鼻子,直面朝着刘一耳,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哥!好久不见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59章 三秀戥 第159章三秀戥 闫冯伟脸被挠的像只大猫,眼泪水一下来,把血冲的一道道的,样子别提有多寒碜了。 刘一耳虽然也很激动,但还是被他狼狈的模样逗乐了,“老弟,我来的不是时候闹家务了” 闫冯伟一把抓住他的手,颤声道:“屋里说,屋里说!” 刘一耳笑道:“别急啊,说了要挂炮仗的。” 皮蛋小声问我:“什么是挂炮仗” 见我摇头,刘洪道:“早年间的古玩店,收了好东西,都会挂鞭放炮,目的是告诉旁人,店里都是真东西,而且不乏好货。” 说着,朝皮蛋手里的报纸包努了努嘴。 皮蛋看了我一眼,走上前,底气十足的对闫冯伟说:“你是老板吧有东西便宜卖给你!” 孟珍和闫冯伟对了对眼,扭脸问:“妹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刘一耳笑道:“你们是不是做买卖的生意上门,做不做” 闫冯伟赶忙道:“做,做!妹子,这东西你打算多少钱出” “六千六!” 闫冯伟立刻对孟珍说:“傻老娘们儿还愣着干什么给钱!给现钱!” 钱拿到手上,我和皮蛋都有点发懵。 刘洪笑道:“不是片片儿,直接过手就行了。”(瓷器玉器是不能直接过手的,不然摔了说不清算谁的。这还是闫冯伟教我的。) 闫冯伟接过纸包,揭开后,眼睛立时大亮:“还真他妈得挂鞭了!” 刘一耳让我买下的,是一个造型奇异的木制品,我和皮蛋都不知道这东西的用途。 这时,只见闫冯伟用食指在那东西的一端摸了摸,眼中更是大放异彩,大声吆喝道:“江南三秀戥子一个,全乎的!” 店外围观的人,立时一片哗然。 刚才卖东西给我们的胖子,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跑到跟前问:“老闫,你确定这是真的” 闫冯伟哈哈一笑:“正经的苏造三秀!” 胖子愣了半天,诈尸似的猛一拍大腿,带着哭音道:“你没打眼,那就是我亏大发了!” 闫冯伟小眼珠转了转,问我:“这是你从他那儿入手的了多少钱” “一千整。” 闫冯伟嘴角一耷拉,叹了口气,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语气沉痛道:“老胖,节哀顺变吧。” 说完不再管他,直接招呼我们进到了店里。 “刘大哥,这是您给我的见面礼吧你也太客气了。”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来见老朋友,我总不能空着手来吧”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实在是很微妙的东西。 我并没有给两人做介绍,闫冯伟更早已不是当年林勤恩的模样,可两人一照面,立时就认出了对方,而且没半点生分。 刘一耳也不顾忌,直接指了指闫冯伟的脸,对孟珍说:“弟妹,以后两口子闹家务,可别往脸上招呼了啊。不然外人看了多寒碜。我教你个法子,你准备个纳鞋底的锥子,用绳缠上,就露个尖儿,就朝他身上肉多的地方扎,保证比这解恨!” 孟珍再怎么泼辣,也还是涨红了脸,“您是刘一耳大哥吧,我是认不出您,可这阵子,我们家冯伟可是见天把您挂在嘴边上呢。您先喝口茶,咱一家人,就不上外边吃了,我打电话订一桌,咱就在店里吃。” “不急,先关了店门,然后咱见个面,你们要是对着我这张脸还能吃得下去,再订桌吧。” 闫冯伟和孟珍都不解其意。 皮蛋也没见过刘一耳的面目,见刘一耳要摘口罩,我赶紧小声给皮蛋打预防针。 即便这样,看清刘一耳的模样,皮蛋也还是吓得缩到了我身后。 闫冯伟直接又掉眼泪了,“大哥,你咋成这样了” “不提了,不提了。”刘一耳摆摆手。 小沈三说是装哑巴,这时却像是忍不住好奇,指着桌上的那样东西,稚气的问: “这是啥呀那个卖东西给咱们的胖子,刚才咋都快哭了呢” 刘一耳转向他,眼神略显诧异,道:“你这机灵鬼儿,倒是懂得替我岔开话题。我留意你一路了,怎么就觉得,你不像是个孩子呢” 见小沈三看向我,我干脆说:“老人家,他的情况和闫哥差不多。真实年纪……好像比您还大点儿呢。” 刘一耳“哦”了一声,指着桌上的东西,对小沈三笑道:“那你还给我装蒜你能不知道这是啥” 小沈三耸耸肩:“我原先就是东北那噶的乡下人,我是真没见过这玩意儿,不知道它值钱在什么地方。” 闫冯伟拿起那东西,两手一错,两块木板从中间平着错开,朝打开的格子里看了看,却是叹了口气,“可惜了,杆儿是新的,秤盘也不是三秀的。” 我和皮蛋、沈三,这才看清,里面是一个迷你的老式杆儿秤。 刘洪在旁边给我们解释说:“戥子就是戥秤,是古代专门用来称量金银的。元末明初,江南有个巨富叫沈富。这个名字你们可能不清楚,但是一定听说过他的别号——万三。” “沈万三!”小沈三眨巴眨巴眼:“原来他真名叫沈富我还以为他爹和我老子一样没文化,才给他起这个名字呢。” 闫冯伟被他逗乐了,说道:“万三者,万户之中第三秀,所以又叫万三秀。这戥盒顶头的两个刻字,虽然磨损的厉害,可是用手摸,还是能摸出原来是‘三秀’。 这东西,应该是沈万三当年开设的酒楼或者当铺里的物件。商人最注重信誉,所以,当时,三秀戥是江南一带,所有戥秤的标准。” 皮蛋问:“你说里头的秤不是原配,那这东西是不是就不值钱了” 闫冯伟笑道:“傻妹子,不说秤,就这苏造沈家专用的戥子盒,我站在门口喊价六万六,就得有人哭着求着找我买。 秤杆儿是‘上周’的,不值钱;秤盘不是三秀,但应该是清代早期配的。怎么也值个万儿八千。 我这都是少说的,整套东西加起来……六千六收进来,那就是真挂鞭了。 嘿嘿,兄弟,妹子,是不是觉得亏了自己兄弟,我再给你们补三万吧。” 我连忙摇头:“我是不懂你们行里的规矩,可刚才那胖子不更亏人家也没说把东西要回去啊。” 刘一耳点点头:“对,这是行里的规矩,也是人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0章 神秘顾客(上) 第160章神秘顾客(上) 刘一耳笑着对我说:“古玩行水深着呢,但真捡了大漏,来钱也是真快。三七,你想不想干这个想干的话,我让小洪教你。” 不等我回答,小沈三就摇头说:“他就不是做买卖的材料,买卖人,首先得贪心!他不是不贪,但这小子轴,认死理儿。” “怎么个认死理”刘一耳饶有兴致的问。 小沈三转向闫冯伟问:“还记得那鸟笼子吗知道那笼子最后怎么处理的吗” 他指指我:“愣是给一猫当装椁给陪葬了。” 闫冯伟呲了呲牙,“陪葬我说三七,你这也太拿钱不当钱了吧” “什么鸟笼子毛藏金”刘一耳问。 闫冯伟一脸可惜道:“是毛藏金。一套笼钩子可是正德赐给宁王的。” 刘一耳怔了怔,却是问我:“跟你一块儿给猫下葬的人,都可靠吗” “都是朋友,都没那份贪心。” 我第一次见刘一耳的时候,他好像只喝茶,这次和闫冯伟见面,喝的是酒。 但他的酒量貌似不怎么好,喝到半场,就含糊的管闫冯伟叫林勤恩,末了竟直接喝倒了。 我帮着刘洪把他架上车,说我还有事跟闫冯伟谈,让他先送老爷子回去。 刘洪大声说好,却是背对着车窗,把一张纸条塞到了我手里。 看着车子开走,我边往回走,边展开纸条,就见上面写着: 兄弟,上次一聚,我们刘家的事你已经知晓。 你借故匆匆离去,定然是旁观者清,想到了另一个解除刘家诅咒的方法。 实际你想到的,我父亲在世时也已经想到了。 但是,作为儿孙,无不盼父辈健康长寿,哪怕是折损寿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还恳请兄弟保守所知秘密。 刘洪感念大恩大德,自当回报。 撕毁了字条,我唏嘘不已,也终于印证,刘洪让我不要说的‘实话’指的是什么了。 回到闫冯伟的店里,小沈三已经拿出两张描画的图纸,在向闫冯伟和孟珍询问。 闫冯伟倒还清醒,反复看了一会儿,扭脸问孟珍:“你对这俩地儿有印象吗” 孟珍摇头:“我打记事也没见过这俩地方。” 闫冯伟这才转向我说:“你嫂子说没见过,那就是三十年前这两套房就不存在了,起码不在咱这个城市。 实际吧,要我说,也不可能有人盖这样的房子。你们看这张,这说是房子,更像是一座塔,但却只有两层。可说是亭子吧,六个角上又有塔铃。 这不像近代的建筑,可据我了解,也没哪个朝代的建筑会造成这样。另外一张也差不多,就不伦不类,单是想象里头的格局,就不是给人住的屋子。 要我说,这就是哪个会画画的人,按照自己的想象画出来的。实际根本就没有这俩地儿!” “没有就没有吧。” 实际在那么值钱的鸟笼子里发现一张人皮地图,再冷漠的人都会感到好奇。 可是好奇过后,我也就没什么心力劲,更觉得没必要非得找出什么东西来。 刘一耳走了以后,孟珍看闫冯伟的眼神就又不对了。 这时终于忍不住,把一个摔烂的手机丢到闫冯伟面前,悻然的问我:“是他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救他的吧” 跟着一把扯住了闫冯伟的耳朵:“你以为搬救兵有用以为我能饶了你做梦!你他妈今天不把这事交代清楚,我他妈这就上医院把孩子打了去!” “哎哎哎!嫂子,别瞎说啊!” 我赶紧向皮蛋使眼色。 等把俩人拉开,我问闫冯伟:“这又是因为什么啊你跟上回那女的,不是断了吗” 闫冯伟一脸委屈,道:“早断了,不是那个,是另一个……不是不是……” 我对这种事是真没处理经验。 小沈三脑瓜子灵,眼珠转了几转,试着问道: “不是因为你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但事儿是因为女人起的是不是” 闫冯伟连忙点头:“就是。我和那女的就见了一面儿,还是在店里,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我发誓我之前都没见过她!” 孟珍一听又来气了,“孙子哎,你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跟我说的是,你见过那女的,而且还打过交道。我就问你,你们是怎么个‘交道’的” 小沈三突然一挥手:“都消停消停!你们就说一句,还能不能一块儿过了能,就心平气和的坐下说,不能过就离!” 还是得说,他这劝夫妻吵架的老话还真是百试百灵。 一听外人提议离婚,孟珍立马不吭声了。 我哭笑不得,对闫冯伟说:“你给我打电话是让我来劝架的,现在刘老爷子走了,嫂子的气还没消。那咱就还得把这事给捋顺了。你现在只要弄清楚一点,甭管说什么、干什么,目的就是让嫂子消气儿。” 闫冯伟一脸苦相:“我没想气她,也没跟哪个女的有什么,我就是多念叨了几句。是她那什么……她产前抑郁,疑神疑鬼儿,二话不说就跟我撕巴。” “什么抑郁,这才怀孕几天就抑郁” 我转向孟珍:“嫂子,你真别再动气了,头仨月可是最经不起折腾的。” 我又问闫冯伟:“能把这事从头说说吗” 闫冯伟点点头,却是起身走到一个货架边,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从货架下边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个锦绣的小方盒,平常多用来放戒指之类的小首饰。 闫冯伟把盒子打开,里面也确实是一枚戒指。 皮蛋绝对是站在孟珍一边的,冷声问:“这戒指你是打算送给谁的啊” 闫冯伟立刻道:“不是送人的,是上午刚收的!” 我让他别激动,慢慢说。 听他把整件事说完,我和沈三都觉得,孟珍好像真有点‘抑郁’,还有点更年期的狂躁。 可是又都觉得,这事儿也都是闫冯伟自招的。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一大早,两口子来到店里。 孟珍照旧去隔壁街跟几个牌友打麻将,闫冯伟一个人看铺子。 半上午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个客人,说是有件东西要卖给闫冯伟。 谈妥了价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客人走后不久,孟珍因为跟一牌友吵架,没等中午就回来了。 闫冯伟先是向她‘汇报’,说做了一单买卖。 孟珍看过东西后,问了下收货价格,说不亏。 跟着,她随口问了一句:“男的女的啊” 接着,就是矛盾的开始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1章 神秘顾客(下) 第161章神秘顾客(下) 闫冯伟当时回答说:“是个女的。” 孟珍问:“多大年纪长得好看吗” 闫冯伟接连点头,咂吧着嘴说:“好看,真好看,而且打扮的还挺时髦的。” 到了这儿,孟珍也就没再接话。 然而,闫冯伟却一直趴在柜台上愣神,还时不时小声念叨着什么。 孟珍起初没在意,后来觉得不对劲,就悄悄走到他身背后。 然后就听闫冯伟竟是在反复的念叨着: “我见过她吗没见过没见过怎么那么眼熟见过好像没见过。我到底见没见过她呢这么好看的娘们儿,我是在哪儿见的她真要早先见过,我俩肯定得有点啥啊……” 这件事到了这儿,就是后续了。 后续就是,孟珍发飙,闫冯伟被虐得受不了,抢空儿给我打电话搬救兵,孟珍把他手机摔了,把他脸也给挠了。 皮蛋扶着孟珍坐下,斜睨着闫冯伟:“你们男人,是不是看见漂亮女的,就觉得该跟人有点什么啊” 闫冯伟赶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当时那女的来卖戒指,我还没觉得怎么地,就觉得她挺时髦,还挺耐看的。可等她走了,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这人吧,就最经不起琢磨。我越琢磨,就越觉得那女的面熟。慢慢慢慢的,我就肯定,我以前见过她。可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跟她见过面。” 我问:“是不是尖下巴、大眼珠子,双眼皮跟生下来的时候,从产床上掉下来,被钩子挂住拉扯的比嘴唇还宽的那种‘美女’” 闫冯伟想都没想,笃定的说:“肯定不是整容脸。她是好看,真好看!” 见孟珍刚缓和不久的脸又再拉长,我赶紧作势在他嘴边扇了一下,“你就该觉得嫂子最好看,其他女的都是整容脸。” 孟珍扑哧一乐,拍了拍皮蛋的手背,指着我说:“妹子,防着他点儿哈,他坏起来比我们家这位坏。” 我没还嘴,就以为这一说一乐,这事儿就过了。 可是,万没想到,这时闫冯伟居然又失神的喃喃念叨说: “真好看……我肯定见过她,在哪儿见的呢……” 当一个玻璃杯在他光头上开,把他‘唤醒’的时候,孟珍是真消气了。 因为,光头被开了瓢,伤口不算严重,但血哗哗的流,看上去挺吓人。 我看着闫冯伟顺着脸往下淌的殷红,不禁一阵晕眩。 “诶诶,被开瓢的是他,你这是怎么了”小沈三扶住我问。 “你还真晕血啊!”皮蛋赶紧过来,挡在我和闫冯伟之间。 又是一阵混乱过后,闫冯伟指着脑门上两个十字交叉的创可贴,斜楞着眼对孟珍说: “你个二13,第几回了这是第几回了” 我总算也缓了过来,但却还是在愣神。 孟珍给自己老公开瓢是开惯了,看见我这模样是真有点慌了,急着对皮蛋说: “小凡,他真晕血的这么严重要不,送他去医院吧”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用,不用去医院。那女的……真好看,我在哪儿见过她呢……” “哪种好看啊”一个柔和的声音在我耳边问道。 “五官长相和你不相上下,年纪比你大,我看着别扭,但她是真好看。关键,我觉得我和她见过不止一面,好像跟她还很熟。” 我抬脸看向皮蛋,“诈我不分时候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 皮蛋翻了个白眼:“你晕乎的时候,又看见什么了啊” 我说:“只看见背影,应该是对方收了钱,从店里走出去的时候。” 确然,在场的这些人当中,皮蛋是最了解我的。 我是真晕血,但在晕乎的这段时间,也的确通过相语看到了一些画面。 皮蛋冷哼一声:“单看人背影就知道好看我很好奇,你只看了背影,怎么知道她五官什么样、年纪有多大的!” “你忽略了后半句——我觉得和她很熟。” 我站起身,走到外间店面里,抬眼四下张望。 见闫冯伟两口子跟出来,我抬手指着天板角落的摄像头:“坏没坏” 闫冯伟一愣之后,猛一拍大腿:“我他妈怎么就没想到!” 他边转过身往里走,边指手画脚的对孟珍说:“你个傻13,等看了录像,你就知道你他妈有多傻13了!” 现在的超市里,为了防止小偷小摸,大多都会装监控。 闫冯伟开的是古玩店,就更注重这点了。 电脑显示屏里,不光显示着广角画面,而且还有同步录音。 然而,监控的目的是防盗,因为角度问题,看完二十三分钟的录像,也都还是没看清那个女顾客的正脸。 孟珍看看定格的画面,再看看闫冯伟:“模样怎么样不知道,身材挺好,窄肩细腰大屁股,是你喜欢的类型。” 闫冯伟这时终于硬气起来:“妈的,哪个男的不爱看漂亮娘们儿你不还迷那个男明星呢嘛你听见了吧一个买、一个卖,我们说多余的话了吗你他妈现在怀了我的种,我要再跟别的娘们儿动肠子,我他妈就不是东西了!” 皮蛋怏怏的对我说:“这女的身材是挺好的,由始至终看不清楚正脸。反正我肯定她不是白晶,你认识的旁的女的,我肯定是没见过。” 我摆摆手,让她先别说话。 又将录像反复看了几遍,却还是只能对她说:“我肯定认识这个女人,而且很熟悉。但我接触过的女的,就只有学校里的同学、川菜馆打工时候的女服务员……” “还有就是嫂子了。”我抬脸看向孟珍。 小沈三插口道:“有一点很关键,你,还有闫光头,你们俩都觉得这女人眼熟。其他人呢觉不觉得她眼熟” 皮蛋和孟珍同时摇头,小沈三也摇了摇头,“我肯定没见过她。也就是说,要真是熟人,也就三七和光头佬你们俩见过。” 闫冯伟摇头:“我跟三七认识的时间真不能算长,一块儿认识的女人,除了我媳妇儿,就弟妹和那天那个白律师了。” “那这就真见鬼了。”小沈三偏着脑袋看着我俩:“真没旁人了” 皮蛋也不知道是怎么个脑回路,突然朝着闫冯伟问道:“你去没去过赛熙凤川菜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2章 失踪 第162章失踪 “没去过。”闫冯伟想都没想,说:“你嫂子不吃辣。” 皮蛋斜了我一眼,把脸转一边去了。 她说的川菜馆,就是我原先打工的那家。 当男人在女人面前提到别的女人,那女的个个智力都能瞬间比拟福尔摩斯。 皮蛋这么问,是想到了服务员都年轻,但菜馆老板娘可是半老徐娘。 小沈三忽然“咦”了一声。 我问他怎么了。 他却是拿起那枚戒指,问闫冯伟:“这东西值多少钱” “戒面是蜜蜡的,成色还算过得去,戒指本身是银的,老年间的手工。我三千八收的,实际价值也就五千来块,碰上冤大头,能出个万八千。” 小沈三转向我说:“我喜欢这个,能帮我买下来吗” “嗨,喜欢就拿着玩儿去,提什么钱呐再说了,那三秀戥说是刘大哥给我的见面礼,但是三七两口子的钱,我都还没补差价呢。”闫冯伟道。 我对闫冯伟说:“你也说了戥子是刘大哥给你的礼物,我‘中间商赚差价’五千六都是白捡的。” 我从背包夹层里掏出压扁的白金戒指,“这是寇云的婚戒,是老猫‘买凶杀人’给我的定金,我有支配权。我拿这个跟你换,另外再补给你两千。” “滚蛋!” 闫冯伟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接过戒指往柜台的一个小电子秤上一丢,说:“按克重这就超五千了,还补什么差价你是冤大头你他妈是我弟弟!” “嗡……嗡……” 电话震动,我掏出手机,看到显示的标注,我心里猛然一动,赶忙接起电话。 “诚叔,是不是店里来客户了” 诚叔从未有过的焦急,甚至是带着哭音说:“出事了,出事了!玲玲不见了!” 我心跟着一沉:“你先别急,我马上赶过来!” 挂了电话,我对孟珍说:“我知道那女的是谁了,闫哥确实见过她,你其实也见过。现在没空多说,嫂子,你就知道闫哥绝对跟那女的没任何关系就行了。” 闫冯伟问:“出什么事儿了用帮忙吗”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打车走。” 出了东台门,上了出租,我给高和打了个电话。 才一接通,高和就说:“别说了,我在诚叔店里呢。” 挂了电话,小沈三把那枚戒指递给我,说:“这是你置换的,归你。” 我看了看戒指,“是男款不假,可我没戴这玩意儿的习惯啊。” 小沈三道:“乱了不是乱了不是你先办正经事去,回头我再跟你解释,戒指保管好了,肯定有用。” 皮蛋也看出我心神不定,问我:“诚叔出事了” “不是诚叔,是玲姐,玲姐不见了。对了,还没跟你说过呢,她是诚叔的女儿,诊所的老板。” 小沈三仰脸问:“四十岁上下” 我点头。 小沈三也点了点头:“先别说旁的了,先把人找着再说。” 到了诊所,下了车,诚叔跟高和立马迎了过来。 高和拧着眉头说:“诚叔说夜里没睡安生,早上方玲一个人先来诊所。诚叔起来后,发现她没带诊所钥匙。我问过隔壁邻居,诊所今天就没开门,也没见方玲来。我跟诚叔把她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找着她人。” “然后呢”我问。 高和道:“我让林丹和几个同事,方圆十公里挨个查那些混子地痞,现在还没结果。” 我问:“手机打不通” 诚叔连连跺脚:“她没带手机啊!” 高和拿出一部手机,我认出那是属于方玲的。 高和把手机递给我:“通话记录就四个对象,你、诚叔、我、我爱人。微信记录我查过,除了跟你,就只有和客户的正常交流。” 小沈三没见过高和,但通过对话,轻易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忍不住问道:“方玲……阿姨,有仇人还是怎么才半天,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找她” 高和跟诚叔都当他是孩子,对他的话听而不闻,我却是知道他的本事,急着对他说:“玲姐小时候得过病,脑子反应有点慢,关键她长得特别漂亮。” “那就赶紧把所有人,全都调动起来,找到当地那些地痞流氓,用枪怼着,让他们帮忙找人!” 小沈三嘴上这么说,眼珠子却是骨碌碌打转。 我知道他在开动天然自带的‘乡村版电脑’,我也没闲着,在征得诚叔同意后,点开了方玲的手机相册。 屏幕才一转变,我立时就呆住了。 高和应该是没看过相册的,探头看了一眼,抬眼看向我时,眼神变得相当怪异。 皮蛋的脸色没有明显变化,但还是怏怏的说:“看来方玲的交际圈子真很窄,除了猫狗,就都是你的照片了。” “我只把玲姐当姐姐,亲人那种。” 我嘴上说着,心里却疑惑之极。 因为,相册显示的缩略图,除了猫狗等宠物,最近日期拍摄的,竟然都是我。 然而,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方玲对着我拍照。 也就是说,我的所有照片,都是她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拍摄的。 我没有对皮蛋撒谎,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真就觉得方玲很亲切,真就把她当姐姐一样看待。 可是她偷拍了我这么多照片,正常人看了,都会想到一点,那就是——拍照的人,对被拍的人,多半是情有独钟。 高和对诚叔说:“叔,帮个忙,把我包拿来,咱再去别处找找。” 见诚叔走进诊所,高和低声对我说了句话。 我专注看照片,并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等看完我所有的照片,才想起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高和皱眉,也不顾及皮蛋在旁,又再低声说道:“方玲没谈过恋爱,看这些照片,她好像暗恋你。等找到她,必须妥善解决这件事。” “她肯定不是暗恋三七。”说话的是皮蛋。 高和‘啧’一声:“小凡,我了解三七对你的感情,可是方玲,她的智力有缺陷,除了她爸爸,就和三七最常接触……” 不等他说完,同样一起看完照片的小沈三说道:“她不是喜欢三七,而是想杀了三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3章 裁缝铺(上) 第163章裁缝铺(上) 高和被沈三说愣了,诧异的问:“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小沈三稚声道:“以前我们都只画像,只画脸,没有照片。自从有了手机,我就迷上拍照了。” 他指着手机上一张我的照片:“喜欢一个人,绝对不会把照片拍成这样。我能感觉出来,拍照片的人,重点拍的不是侧脸,而是嘴。我觉得,拍照的人当时一定是在想:我要是有把刀,肯定把他另一边的嘴角也割烂。” 听他这么说,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高和,也不禁露出了些许惊恐的神色,却是对我说: “这孩子……我建议有时间的话,带他去看下心理医生。” 小沈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不是精神病,是你问我怎么想,我才回答你的!算了算了,不跟你废话了。甭管怎么着,先把人找到再说!” 这时,我已经翻到最后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不是我,而是方玲本人,对着衣柜的穿衣镜自拍的。 因为是自拍,方玲的脸被手机遮住一半,只露出半边脸。 我盯着这半张脸看了一阵,脑海里终于浮现出一组画面。 恰巧诚叔来到跟前,高和清了清嗓子,问我:“有没有线索” 我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上车,马上去曹福瑞!” 等上了车,开上主路,高和才问我:“方玲去了曹福瑞谁带她去的”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知道,方玲不光是智力有缺陷,而且还有相当程度上的自闭。 如果没人陪,方玲连公交车都不敢坐。 我让高和先别问,尽量开快点。 皮蛋问我要过方玲的手机,盯着那张自拍照看了一阵,蹙眉道:“我觉得这个女人很讨厌!” “诶,瞎说什么呢!”小沈三朝副驾驶的诚叔努了努嘴。 皮蛋反应过来,赶忙道歉:“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诚叔摆了摆手:“没事儿,你不用道歉,其实吧,这阵子……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举得这孩子有时候有点奇怪。反正就是……我也说不上来怪在哪儿。” …… 曹福瑞,是一个人名。 同时又是一家店铺的招牌。 那是一家传统的裁缝店。 现在做衣服比买成衣贵,裁缝铺子已经不多见了,有也是开在居民区集中的地方,租金相对廉价的店面。 然而,这家名为曹福瑞的裁缝店,却是开在这个城市的中心。 王府后街,是这个城市的地标,也是和东台门齐名的景点。 不同的是,东台门打着古董街的名义卖‘破烂儿’;而王府后街,卖的几乎全是所谓‘本地名小吃’,其实就是宰外地游客的一条街。可是那一整条街的建筑,有七成以上都是文物级别的。 我刚来这里上学的时候,也少不了逛当地的景点。 对曹福瑞印象深刻,实在是因为,这家店的店主——太有性格了。 因为是工作日,也不是旅游旺季,王府后街的人不算多。 一行人走到当间儿,看到一家古旧商铺高悬的‘曹福瑞’匾额,同时停住了脚步。 “方玲真来这儿了”高和疑惑的同时,还有点愁眉苦脸。 见我瘪着嘴不说话,皮蛋拉了拉我衣角,神情怪异的说:“咱要是进去找人,上午刚赚的那五千六,肯定就没了。” 不光是她跟高和反应古怪,就连诚叔都显得很纠结。 小沈三好奇的问:“裁缝铺又不是棺材铺,你们干嘛都这种表情” 我没说话,抬手指了指门脸外墙上的一个牌子,示意他自己看。 小沈三斜眼看着我问:“我的手机除了打电话,发微信语音,最多的就是拿来拍照;电脑上网也只用鼠标点,最多的就是看视频和图片,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皮蛋本来相当聪明,但在小沈三面前,智商时不时就掉线。 “因为他是文盲!不怎么识字儿!” 我替皮蛋解答了疑问,指着那牌子念道: “我这儿,缝一条裤衩一千; 拍照离远点; 不消费别进来; 消费不起别进来; 别招我烦,我脾气不好。” 小沈三直接乐了:“还他娘的有这么做买卖的一条裤衩一千,皇帝穿的龙内裤啊进去找人都不行非得消费” 皮蛋闷声说道:“我高中的时候,跟俩同学来这儿‘探险’。我让我妈转钱,四百买了条手绢。那俩同学没买东西,结果回去以后,一个自杀未遂;另一个抑郁症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小沈三察言观色,抬脸问高和跟诚叔:“你们也光顾过这家店” 高和没说话,诚叔苦笑道:“这家店比北京的内连升还早呢,老板的脾气……” 不等他说完,我就走到旁边一个卖木刻画的小摊前,拿起一把美工刀,在夹克袖子上割了个口子,把美工刀放回去,脱下夹克递到三十多岁的摊主面前:“补衣服!” 摊主一直没抬眼皮,这时瞟了夹克一眼,仍是没抬脸:“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就这口子,补好了……三千。” “没钱!”我理直气壮道:“第一个这么干的也是我!我这次还不给你钱!” 摊主这才懒洋洋的抬起头,“又是你小子!你还敢来那正好,三年前那笔帐先结了吧!” “没证据没欠条你要哪门子的账”我指指高和,“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摊主只斜眼打量了高和一眼:“人民警察守纪律,不欺负老百姓。” 随即又看了一眼诚叔,声音更加惫懒:“这倒是个小财主,要不当初来我们店消费,怎么能让我老爹宰了一万二呢。” “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小孩儿少掌柜”诚叔急着上前,“小兄弟,我跟你说实话,我是来你们这儿找人的,找我闺女,她脑子不大好!我怕她出事……” 摊主靠进竹椅子里,翘起二郎腿,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不消费就别招我恶心,你不是我老丈人,你闺女丢了关我什么事儿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4章 裁缝铺(下) 第164章裁缝铺(下) 诚叔是高和的邻居,是长辈,听这摊主说话难听,高和也压不住火了。 见他要发作,我拦了他一把,把夹克在摊主眼前抖了抖:“别装大尾巴狼了,这回我给钱,干活吧。” “上回的账呢”摊主低着眼皮问。 “我让学校给开了,银行卡里就三千七,没钱还账!”我不耐烦道:“行了,赶紧接买卖吧!” 摊主横了我一眼,终于把夹克接过去,边起身往店里走,边往后指着说:“那小孩儿,帮我看着点儿摊子!” 见他走进裁缝铺,除了小沈三忍不住直乐,其余三人都同时向我问道:“你也来过这儿” 我说:“我来学校报到那会儿来过一回,看门口那牌子我就来气。我想见识见识店主多牛掰,就专门去隔壁街买了一件短袖衬衫。” 我指指刻画摊儿,“当时就是用他的美工刀,割了个大口子让他补,补不好让他赔我衣服!” “然后呢”高和跟诚叔同时问。 “他开价两千,我一边看着他补衣服,一边跟他斗嘴,他没占便宜,我也没吃亏。” “再然后呢”小沈三笑得直抽抽。 我也忍不住笑了,“没然后了,他补衣服确实牛掰,我看他补了三分之一,跟他说了一句:‘你这么做买卖还不如在外边摆小摊儿的呢!’我一边说,一边抬手指着外边往外走,出了门我就撒丫子跑了!他在后边撵了我半条街也没撵上我!” “因为什么啊”小沈三止住笑问。 我脸多少有点发烫,含糊的说:“我买的那格子衬衫有四个色儿,里胡哨的,估计连夏威夷土著都不敢穿。割那一口子得二十公分,因为那衣服就是二十块钱买的。 我就看他穿针引线补到三分之一,那口子就剩十来公分,补过的地方就跟原来一模一样,就跟压根没割破过一样。真要等他补完,我拿什么借口跟他赖啊 就是现在,两千块钱对我这样的人,也不算小数目。我还不跑” 皮蛋忍不住道:“我看了他半天,才想起来我那手绢儿也是跟他买的,挤兑我那俩同学的也是他。三年前发生的事,你怎么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还有,他明明有这手艺,干嘛还摆这么个摊子啊” 我说:“就他这臭嘴,什么样的买卖他能开下去还收费那么高!他不摆这摊儿,平常指什么吃饭啊” 小沈三点头:“早年间的大买卖,多的是穷讲究。祖宗定的规矩不能违背,但还是得糊口。所以他摆这摊儿,呵呵,能理解。对了,我过了山海关才听说,天津卫有家卖包子的,京城还有一卖烤鸭的。那不是也是百年老店,不也都把自己玩儿砸了嘛。” 高和拍了拍脑门子,“几位,还想的起来咱是来干什么的吗”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我觉得玲姐肯定来过这儿,可老板在外头摆摊儿,店里八成没旁人。” 嘴上说着,我还是让小沈三帮忙看着刻画摊儿,和皮蛋等人走进了裁缝铺。 小沈三很有点不服不忿:“为什么是我看摊子啊” 我很诚挚的对他说:“我知道你憋着想跟人逗咳嗽拌嘴呢。可我说真的,您老虽然比诸葛亮还聪明,但刚才那家伙要是真呛人,他就拿出五成本事,就能用一张嘴,直接把你送进医院,而且得是心血管科。关键流氓痞子咱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呸!我他娘的就恨文化人!” 小沈三啐了一口,在竹椅里坐了下来。 才进到店里,已经坐到柜台后的摊主就问我:“你叫什么” “三七!”我边四下打量边道,“三年头里不就跟你说了嘛。” 摊主道:“你还真叫三七真名早知道这是真名,我就上你们学校追账去了!我当时以为你随口瞎编呢!对了,听说过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吗先把钱交了,三千,一分不能少,不见钱我不给你补。” “急什么啊上回我一个人来的。这回带着一刑警队长,你还怕我赖账啊” “也是,看得出来,这大哥真是衙门里的,而且官阶不低。” 高和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摊主’眼一斜:“不消费让你进来就不错了,还东问西问。想问也行啊,一个问题五百。” 高和刚要开口,我一抬胳膊拦住他,径直掏出方玲的手机,翻出方玲的自拍照递到‘摊主’眼前。 ‘摊主’看着照片愣了愣,抬眼和我对视了得有一分钟,两人却都没说话。 “别看了,干活吧!”我率先打破沉默。 ‘摊主’拧紧了眉头:“你小子怎么越来越鸡贼了你倒是问我啊!” 我沉下脸,指了指诚叔:“我叔的亲闺女,因为小时候得病,智力有问题。” 跟着又指指高和:“高哥是大队长,也是叔的邻居,都动用私人关系找人了。那姐姐长相好,身材好,但是出门都不会坐车。你应该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了吧” ‘摊主’看了看我指的两个人,向我比出一个巴掌:“你问了一个问题,五百!” 我脸阴沉的更厉害,冲皮蛋勾了勾手。 皮蛋立刻走到跟前,把前不久闫冯伟才给的六千六全从包里掏了出来。 我把钱全推到‘摊主’面前:“都给你。” 不等对方开口,我就又再冷声说道:“我也是过日子的人,也喜欢钱。我知道我那姐姐来过这儿。现在,我就要你尽最大限度帮我找到她。找到了,钱都给你;耽误了时间,她出了事儿,我夜里来这儿放火。” “认真了”‘摊主’直视我问。 “别耽误时间,那是我姐姐。” “你姐姐……” ‘摊主’又再和我对视了一阵,低下眼皮的同时,在我身上扫了一眼,竟有些失神的喃喃道:“原来是你……” 高和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上前大声道:“找人呢!不说人命关天!她一女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都饶不了你!” ‘摊主’本来还在看我,闻言眉心一紧,转向高和:“我没犯法,你能拿我怎么样……” “啪!”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隔着柜台,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三七!”皮蛋赶忙上前抱住我的胳膊,“别乱来!” 我直视着‘摊主’,一字一顿道:“我说,我怕我姐被欺负。我还说了,我敢放火。敢放火,我就敢杀人!我姐要是被人欺负了,你,跑不了。” 见对方缓缓站起身,皮蛋立时拦到我身前,“他打你这下,回头我帮你打回来。但现在不是讲规矩、斗嘴皮子的时候!我男人说了,现在我们在找人!找一个随时可能会被人欺负的女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5章 寻人 第165章寻人 ‘摊主’面色发狠,隔着皮蛋瞪着我说:“这一巴掌,我记下了!你的钱,我不收了,衣服也不补了。你说要找人,好,把那照片再给我看一眼,” 我再次把方玲的手机举到他眼前。 他就真只看了一眼,却是迈步走出了后门。 等他回到前边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换了衣服,而且是一件暗红色的中式长衫。 他把手里拎着的一个老式皮箱递给我。 我问:“你什么意思” “半年前,照片上的女人替你订做的。” “半年前给我的” 我快速的想了想,说:“东西肯定不是给我的,这事过后再说,现在请你先帮我找人吧。” 对方用恨恨的眼神盯着我,却是慢条斯理的说:“说了帮你找,就一定帮你找,但怎么着也得先认识认识吧我总得知道赏我这一巴掌的人是谁!” “三七!”我不耐烦道:“我这都说第几遍了你耳背啊” 对方一愕:“我去,你真叫三七真是农大的学生靠,要知道你说的是真名,我当时肯定去学校找你要账了!” “别墨迹了!赶紧的吧!”我越发急躁。 因为,此时此刻,我心里越来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也给我记住了,我姓曹,曹新运,是曹福瑞第六代掌柜。跟你说这个,是让你清楚,过后把你送进医院的是谁!” 离开裁缝铺,上了车。 曹新运用一贯惫懒的口气说:“那女人,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在恨恨的和我对眼。 然而,看着他这时的面孔,我脑海里竟骤然闪现出几幅极其可怕的画面。 以至于我立时就狠狠在驾驶座靠背上捶了一拳,大声道:“快去三分前街!快!还有,打电话!让所有离得近的人,去诚叔家里!” 我也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猴子的电话,“哥!马上去三分前街28号诚叔家里!玲姐出事了!快去救人!带上家伙,见人就往死里打!” “你疯了!” 高和喝叱我道:“你这是在教唆犯罪!” “别他妈废话了!开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高和满眼疑惑的通过倒后镜看了我一眼,猛地将油门踩到了底。 曹新运也有点懵了,问我:“我是不是办错事了” 我厉声道:“如果真出了事,你应该去太平间。” 开到半路,高和的手机响了。 在他接电话的时候,诚叔似乎就有所预感,等他挂了电话,颤声问:“找到玲玲了” 高和呼吸粗重道:“小江打来的,人找到了,受了伤……但不致命。” “调头吗方玲已经在被送去中心医院的路上了。”高和问我。 “不用,玲姐没死,就先去她家。这次不是警民合作,是我要把害她的人揪出来,找到那孙子,我弄死他!” “你冷静点……” 曹新运突然道:“我办错事了,我负责。找到人,我来弄死他。” 高和还想说什么,但只嘴唇翕动了两下,没有说出口。 因为,诚叔哭了。 一个老人,蜷缩在椅子里,双手捂着脸,没有哭声,眼泪却不住的从指缝间往外涌。 任谁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和起初还算保持着理智,但在又接了一个电话后,突然骂了句脏话,把手机甩在了驾驶台上。 等到了三分前街,远远就看见街口停着一辆蓝色轿车。 高和非但没有减速,反倒说了一声:“系好安全带!” 紧跟着狠踩油门,直接追尾在那辆车上。 见高和把着方向盘,满眼怒火,我说:“你还让我冷静,自己又这么冲动” 高和指着报警器哇哇响的轿车,骂道:“就他妈这辆车,堵着路口,担架车进不去,担架都他妈得侧着抬!” 听他说明始末,我也气得咬牙。 南北习惯不同,街道名称也有一定区别。 我现在住的,是三分中街最顶头的三十一号。 三分前街,跟中街隔着两条街,挨在双山路后面。 说是街,其实就是胡同。 那轿车就堵在街口,警方和救护车到场,第一时间联系车主,电话接通,车主却说:“我正和人谈事呢,等会儿就走。”跟着就把电话挂了,换谁打都不接。 这时即便高和不说,谁也都想到,方玲伤得一定很严重。 把路口堵了,就是堵住了生命通道,可能随时会要了方玲的命! 我们从市中心赶过来,用了大约二十五分钟,那辆车却还堵在那里! 警报响了不到三分钟,一个穿西装打领带,头发梳得像狗舔了似的油头男就跑了过来,冲着我们车上大声嚷嚷。 “你们都别下车!” 小沈三忽然喊了一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油头男见车上只下来个小孩儿,下意识一愣,只这当口,小沈三就直冲到跟前,一脑袋狠狠顶在了他小肚子下头。 从这一刻开始,接下来的五分钟,我们见证了一场,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斗殴。 更贴切的说,是一个小孩儿,对一个成年男人单方面的虐打。 油头男一开始就被命中要害,疼的弯下腰,连缓和的机会都没有,小沈三就捡起一块半头砖,给他开了瓢。 接下来,小沈三没再抄家伙。但拳打脚踢,招呼得部位都是打一下能疼的哭爹喊娘的软肋。 油头男真是在地上打着滚的哭爹喊娘。 等到高和都看不下去,下车过去把沈三拉开的时候,油头男已经奄奄一息,像条死狗一样,嘴里只艰难的说着:“报警……帮我叫救护车……” 围观的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这些都是周围的邻居,大多知道不久前救护车才来过。 他们是认识诚叔的,见诚叔从车上下来,再看看小沈三恶狠狠的模样,立马就都反应过来,因为什么发生了这场‘当街斗殴’事件。 “谁家的孩子,这么淘气,你们见过他吗”一个大妈嘴上问着身边另一个大妈,却朝着小沈三拼命眨眼。 见一堆老中青围到跟前,小沈三挣开高和,又朝油头男撑地的手掌上狠跺了一脚,回过头就扎进了人堆。 直到这时,一直坐在车上发愣的曹新运才梦醒了似的问我:“这小孩儿是练家子,哪家武术学校毕业的” 我摇摇头:“他就是当过流氓。” 高和撞车的目的,就是想教训车主。 现在事情演变成了——一个小屁孩,不知道因为什么,把车主给打了一顿。 ‘目击证人’太多了,但都没‘看见’孩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更没‘看见’他从车上下来。 因此,整件事,就只是一场单纯的——交通事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6章 独家定制 第166章独家定制 这起事故,由留守在诚叔家的警员代为处理。 高和还是让人把诚叔送去了医院,然后一干人才来到诚叔家。 进到院里,第一个看到的是猴子。 他脸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刀疤,手里攥着一把u型锁,坐在台阶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地面。 我走过去问:“玲姐伤得怎么样” 猴子抬起脸,拍了拍自己的左脖颈:“凶手用的是老式的刮胡刀片,割喉……我第一个赶到的。冲进屋的时候,凶手被惊到了,偏了手,才没造成动脉大幅度破损。我给他后背上来了一家伙,他给我脸上留了个口子,然后就跑了。” “又是那个王八蛋!”高和恨恨的骂了一句。 我仍是问猴子:“对方长什么样” “戴了一个白色的纸壳面具,看不到脸。个头和我差不多,体格也差不多。是男的,因为……他掀了玲姐的裙子。” 这时,曹新运向高和问道:“我刚才好像听你说了个‘又’” 高和看向我,沉声道:“半个月前发生了一起割喉案,现场情况和现在很像。” “半个月前具体哪一天”曹新运问。 高和略显诧异,但还是说了具体日期。 曹新运居然又提出个问题:“我能看看那个被害人的照片吗” 高和皱眉:“不能!” 曹新运却是说:“被害人是女性,四十一岁,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一百零五左右。” 高和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曹新运没回答他,而是拿出手机,拨出个号码:“姐,跟老爹说一声,即日起,曹福瑞暂停营业。” 等挂了电话,他才对高和说:“我们家铺子上次发市开张,就是半个月前。我不知道那个受害人叫什么名字,懒得问。她是我的客人。” 高和脸色凝重起来:“也就是说,两起案件的受害人,都和你们铺子有关系” 曹新运摇头:“别这么说,她们只是光顾过曹福瑞,但凶手针对的肯定不是我们曹家。” “你怎么能肯定”高和拧眉问道。 曹新运眼神一凛:“和姓曹的有仇的,都被曹家人说死了!” 他转向我说:“看来咱俩的仇是得先放一边了。你朋友受伤;我的两个客户都出了事。是得把那孙子给办了,不然我还怎么做买卖啊” 高和迟疑了一下,示意我和曹新运到一边说话。 “三七,你怎么知道方玲会去曹福瑞” “看照片看出来的。另外,在去曹福瑞之前,她先去了一趟东台门,在一家铺子,卖了一样东西。” 高和越发不可思议:“方玲去东台门卖东西” 我点点头。 曹新运说:“她应该是从东台门出来,就去了我铺子里,一是问我半年前定制的衣服做好了没。二是筹够了钱,想再定一件衣服。” “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高和表情疑惑到了极致。 我想了想,问曹新运:“她定制的衣服多少钱” “她替你定制的那一身,九万八;她这次是给自己定的,一万六。” “怎么差这么多”我问。 曹新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衣服裤子鞋袜,一整套。她指定让我太爷做,太爷看出她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九万八已经很便宜了。她自己要做的是旗袍和内衫,女装我姐做,就值一万六。没多要,也不能少收。”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她从你铺子出来,就回家的” 曹新运翻了翻眼皮:“付了衣服钱,她就只剩不到二十块。而且我看出她有点迷迷糊糊的,所以替她打了车,先给了司机车钱。” 高和还没开口,曹新运就把自己的手机亮给他看:“出租车号牌,连同司机本人我都拍了照。我肯定,那司机是个本分人,不是你们调查的对象。” 高和蹙眉:“你怎么能肯定” 曹新运上下打量他一眼:“一米七七,一百六十五斤……这么说吧,如果你肯出钱,我现在替你做一身衣服,保管比你身上这套合身。另外再多说一句,早上出门前,你应该才和你爱人闹过矛盾吧” 高和都听傻了:“这你都能看出来” “别说他了,我也看出来了。”我抬手朝着高和脖子里指了指,“你要没养猫和外宅的话,那这就应该是嫂子挠的。” 小沈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都先别掰扯没用的了,就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高和看向我,我看向曹新运。 曹新运却是露出苦相:“我只是因为从小练手艺,看人准,我也不是侦探,真要抓人,那还得是警察干的事儿啊” 小沈三啐了一口:“那你刚才说的不就全都是废话” “不全是废话。”我想了想,问曹新运:“半个月前,去你店里的那女人漂亮吗” “漂亮,但和你姐比,不是一个级别。” 这时,高和不得不从包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我道:“邓婉贞,上一个受害人。” 我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转念间,把照片交给皮蛋,让她和沈三一起看。 两人看过照片后,同时道:“和方玲是一类人。” 高和摇头:“邓婉贞智力很正常。” 我指向曹新运,曹新运立刻道:“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们一直说,那个方玲智力有缺陷,可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除了我送她上出租车的时候,她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相隔半年,两次到我们店里,她都很正常,而且我看她比一般的女性还要聪明点呢。” “是啊,玲姐最后的自拍,很像正常人,而且正常的过了头,变得很不正常。” 我把邓婉贞的照片还给高和:“就面相而言,两个女人都显得雍容华贵,这样的女性,通常生活在大户人家,受过良好教育,并且吃穿用,都得是头份儿的。 皮蛋看玲姐的照片,说感觉讨厌,是因为照片里的玲姐,给人一种爱慕虚荣的感觉。关键一点,看她的眼神,她居然像是很讨厌自己。” 高和摇头:“方玲的家境你还不清楚吗诚叔是疼她,可小富之家,能给她的,最多也就是比普通老百姓用的好点有限。” “这就是她讨厌自己的原因。”我对高和说:“我们现在继续讨论,不会再有别的结果。我建议,尽快去见一个人。或许他能够给我们提供帮助,尽快抓到凶手。” 高和看了我一眼:“时间不等人,我这就带你去和童向南见面。” 致歉:上一章略有改动,造成阅读不便,匠人鞠躬道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7章 再见童向南(上) 第167章再见童向南(上) 高和打了个电话以后,转对我说:“探监不能去太多人。” 小沈三拉住皮蛋的手,稚声道:“我和小凡姐姐留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古怪…… 上了另一辆公务部门的车,我指了指皮箱,对曹新运说:“这东西是玲姐定制,但肯定不是给我的。半年前我还在上学,根本就不认识她和诚叔。” 曹新运摇头:“她跟我太爷见面,说要定制衣服,也没说是给谁的。但我肯定,这身衣服肯定是给你的。” “那不是扯吗我都不认识她,她怎么会给我做衣服” 曹新运又再摇摇头,索性拿过皮箱放到我腿上:“换上,从头到脚全换,换完衣服再跟我说。” 我迟疑了一下,打开了箱子。 按照曹新运说的,换上了整身衣服以后,我就呆在椅子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还说这一身不是给你的”曹新运问我。 我长出了口气,“是给我的。” 人有相似,身形也有极度相似的。 然而,当一身衣服,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就连鞋袜都贴身的时候。 要再说是穿错了别人的衣服,那就说不过去了。 高和从倒后镜里连看了几眼,吐着气说:“你猜童向南看到你俩这打扮,会不会以为穿越了或许他还会以为,袁世凯登基,大赦天下,要把他放了呢。” 曹新运说:“曹福瑞裁缝铺里,从来都没有尺子。因为,曹家人的眼睛,就是尺子。所以,我百分百肯定,这身衣服就是给你的。但是,当你说,定制衣服的人是你姐姐的时候,我很吃惊,很迷惑。” “为什么”我问。 曹新运又再看了我一眼,“因为,这身衣服还没做好。” 这次,高和都忍不住问道:“我看挺全乎,挺周正的,哪儿还没做好” “没有刺绣。” “刺绣” 曹新运点点头:“九万八只是半成品的价格,尾款还有九万八,差的,就是刺绣。” 高和闷哼一声:“你和我认识的几位是同行。” 曹新运冷哼一声:“同样是裁缝,曹家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第三第四也得空着。” 高和打了把方向,说:“你弄错了,我说的那几位,现在也关在牢里,他们是抢劫的。” 我说:“高哥,真跟嫂子吵架了” “小事儿。方玲这一出事,还置什么气啊。” “肯定不是小事儿,要不然你一定不会这么糊里糊涂的。” 我转向曹新运:“玲姐是我老板,不是亲姐姐,但我当她是姐姐。如果衣服是替我做的,姐姐给弟弟做衣服,你为什么会吃惊、会迷惑重点,值九万八的刺绣,内容是什么” 曹新运和我对视,竟真的露出了疑惑之极的神色,口中一字一顿道:“金丝银线——福寿全!” 我浑身剧震。 高和也是明显肩膀一哆嗦,“福寿全……那不是死人穿的寿衣吗” 曹新运道:“所以我才会吃惊,才会迷惑。三七,看得出,你除了右手不大灵便,身体很健康。要说有病……你女朋友才得了重病吧你说,你和方玲半年前还不认识,又说现在你把她当姐姐。一个半年前不认识的姐姐,给自己身体健康的弟弟订寿衣……我忽然觉得,你这个姐姐,好像比割喉的那个凶手还可怕。” …… 以我和童向南的关系……实际我们算不上有任何关系。 我根本就没有探监的资格。 但这次高和打的是‘公务牌’,所以,我和曹新运才能和童向南见面。 “出什么事了”才一见面,童向南就盯着我的右手问,随即目光转向我身上的穿着。 我本来还在想方玲的种种异常表现,看到他的眼神,陡然间想起一件事,不禁连着打了几个哆嗦。 童向南显得很紧张,一是因为我受伤的右手,二是我的衣服。 曹新运给我的皮箱里,是一整身白。 白色的内衫、白色的裤子、白袜子,和一件月白色的中式长衫。 就只有鞋是黑鞋面的千层底。 这身打扮,民国背景的电视剧里很常见。 但现实中,我却知道,有一个人,酷爱穿白…… “他找过你”童向南问道。 我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想了想,说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但似乎都离不开一样东西。我感觉,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怎么都脱离不出。 不过,这不是我来找你的目的。咱们的会面时间有限,我想要你帮忙,分析一个案子。 也算是一起连环凶杀案,凶手用的是刀片,割喉。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一个姐姐,是受害者。我必须抓住那个混蛋!” 童向南和我对视了一阵,摇头道:“你脑子还算清醒,但说话的时候掺杂了个人感情,不适合跟我谈案情。” 他目光一扫,却是隔过高和,落在曹新运脸上:“你的眼神里,最多的是疑惑。或许和这案子有牵连,但还算是局外人。你最冷静,你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新运虽然惊诧,但没犹豫,直接从我们到他店里开始说起,简练而清晰的说出了整件事。 童向南转向高和:“我要看两个受害人的照片,生活照、凶案现场,都要看。” 高和把两沓照片交给他。 童向南逐张看完后,先是把警方收集、方玲的生活照整理好,放回到高和面前: “这是一个做任何事都很专注的人,但是她的专注不是习惯,而是带有强迫性质。或者干脆说——她可能智力方面有缺陷,因为脑子不太好用,所以必须专注,才能做好一件事。” 跟着,他将另一叠照片也放到高和面前:“这个女人,家境优越,博士学历,如果不出意外,她被害前,应该是在某个艺术院校做教师。她的个性……很要强,因为这点,她很不讨人喜欢,朋友很少。” 高和下意识的扶住额头,眼睛斜向童向南:“心理学家都这么厉害吗通过照片,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职业” 童向南摇头:“第一个被害人的状况,的确是通过照片看出来的;第二个,邓婉贞,她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8章 再见童向南(中) 第168章再见童向南(中) “邓婉贞是你女朋友”高和愕然。 见童向南点头,高和只有摇头的份:“你和她的结果一定很不愉快……” 不等高和说完,童向南就截断他道:“错,性格不合,和平分手。我还爱着她,所以至今没交过第二个女友。 你觉得我冷漠,是因为三七刚才提醒我,我们之间的会面时间有限。我爱婉贞,我要替她报仇,所以我必须冷静,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做最有效率的事。” 曹新运愣了愣,问:“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童向南摇头:“单凭你们传递给我的讯息,还有这些照片,我能做出的判断有限。” 高和迟疑道:“如果我把凶案现场的照片给你,是否会影响你的判断” 他这么说,是因为刚才给童向南的,就只是两个人的生活照。 童向南立时道:“一个人的承受力是有底线的,别给我婉贞的,那一定会影响我的判断;把另一个受害人的现场照片给我。” 高和说:“案件才发生不久,我这就让法证传照片和录影过来。不过,第二个被害人当时急于被抢救,并没有被害人本身的现场影像资料。” “这样的话,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因为心理学是针对人的。” 我想起一件事,拿出方玲的手机,点开相册交给童向南。 童向南只看了几眼,就不管我,又转向曹新运,接连问了不下十余个问题。 童向南像是尽量在压缩节省时间,提问题的语速很快。 曹新运回答的也很简洁利索。 我在旁听着,却是眉头越皱越紧。 因为,童向南问的大半问题,在我听来,都毫无实际意义。 我耐着性子听他和曹新运问答完,高和也已经接收到了传输来的现场资料。 他的笔记本电脑上,先是静态的照片一帧帧翻过,随后,是一段现场的完整视频。 所有内容当中,都没有方玲的身影。 然而,看完所有资料,我心中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极点。 “很完美!”童向南沉着脸说道。 “什么意思”曹新运问。 童向南没回答他,而是面向高和摊了摊手:“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你也找不出线索”高和问。 童向南摇头:“留意——我用了‘完美’这个词。那就是说,在我看来,凶手行凶的手段十分完美。对于一件完美的凶杀案,最顶尖的刑警都束手无策。凶手甚至没有留下丝毫的证据。我作为一个囚犯,又能做些什么” 他忽然转向我:“你叫吕信是吧你认不认同我说的” 我猛一怔,紧跟着,头脑一阵晕眩。 这种晕眩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到恢复清醒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下意识的回头,居然看到,监狱会面室的铁门竟然开了,一个人背负两手走了进来。 看到这人的穿戴,我不由发愣。 看清对方的脸,我先是一怔,随即差点没尖叫出声。 进来的这个人,一袭白衣,脚踩千层底。 脸孔,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这个和我长相一样,穿戴相同的人,对我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会面桌对面,低眼看着和童向南正对的高和,眼神冷漠而傲慢,却一言不发。 高和似乎感受到他眼神传达的意思,起身把座位让了出来。 ‘月白长衫’一撩长衫下摆,侧身坐了下来,却是正眼都不看对面的童向南,冷声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时,童向南的目光,已经完全集中在他身上,“我说,凶手的作案手法很完美,完美到了极致。” “什么叫完美”月白长衫眼神中不自觉流露着鄙夷。 童向南本来一直是盯着他的,忽然目光转向我,同时指着我说:“你把整件事再说一遍!记住了!一字不漏!” 和他目光对视,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乎,我用很缓慢的语速,把之前曹新运说的,又再说了一遍。 然而,我说的很繁琐、很絮叨,但所用的时间,却比曹新运要短。 ‘月白长衫’一直低垂着眼皮,两手扶着膝盖,安静的听我说。 直到我说:“整件事就是这样。” 我只是用这一句话,做为总结。 然而,当我说完这一句后,才发现,整间屋子里,所有人、包括监察的狱警,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月白长衫’,像是迟疑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了我面前。 作为当事人,我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但是,靠想象……我就像是在对着一面镜子。 面对的,是我自己在镜子里的映像。 可是,近距离看着对方的眼神,我竟觉得,我才是镜子里的虚影。 ‘月白长衫’和我对视一阵,眼神中透着鄙夷和嘲讽,却是抬起手,一边挽着长衫的袖口,一边正眼也不看我,轻蔑道:“你觉得凶手完美吗” 看着他双手的动作,我猛一激灵。 下一秒钟,也将一只手背负到了身后,直视对方,冷冷道:“不光不完美,而且错漏百出!” ‘月白长衫’眼中终于露出诧异,却是问道:“哪里有疏漏” 我摇头:“不光错漏百出,还留下了实质性的证据,就这一点,足够将他缉拿归案。” “什么证据” ‘月白长衫’疑惑道。 “证据我收起来了。” 我走到一旁,把手伸进自己的背包。 ‘月白长衫’下意识上前一步,口中喃喃道:“凶手不完美,但不应该留有证据的,衙门的人,肯定抓不到他……” “可证据就在这儿看了再说” 我本来是背对着他的,一句话说完,猛然转身,‘哗啦’一声,抖开了手中铁扇:“这算不算证据!” 一句话才出口,对方就露出了惊恐之极的表情,紧跟着,就像是原始的录像带屏一样,扭曲的闪了几下,消失在我面前。 眼见对方消失不见,我却怒意高涨。 合上铁扇,转向桌后的童向南,“你又再催眠我!” 童向南表情沉重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危险,但好像成功了对不对” “如果不成功呢!”我更加暴怒,完全无法抑制的恼怒。 童向南望着我,忽然笑了:“裴小凡还好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69章 再见童向南(下) 第169章再见童向南(下) 听对方提到皮蛋的名字,我浑身猛一震。 刹那间,才像是全然从梦中惊醒,从虚幻的世界回到了现实。 我站在会面桌的一端,手中铁扇横在身前。 童向南还在原来的位置,高和本来的座位空着。 高和本人跟曹新运都站在桌子对面,看我的眼神中都透着惊悚。 我完全清醒过来,回想了一下,用扇子指了指童向南对面的座位:“高哥,坐吧。” 高和咧咧嘴:“别,我现在还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精神病院,正经的把你送去呢。” 曹新运见我目光转向他,立刻说道:“刚才童先生让我述说案情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有点不正常;后来,你像是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然后,你一直在自言自语,但是,在旁人看来,那像是两个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人,在进行一场对话。你们说的都太快,关键是你神态转变的速度,让我难以捕捉。我只能说,你精神分裂的很严重。而且,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被你当做仇敌!” 见高和站在原地不动,我干脆走到童向南对面坐下。 感觉燥热,随手展开铁扇,扇着胸口。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催眠我的”我问。 童向南指指关着的铁门:“从你进来,我一言一行,每一个字都在给你暗示。” 跟着又指了指曹新运:“年轻人的自信心、自尊都很强烈。我说他脑子比你清晰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在内心反驳。那时候,你的大脑防线已经开始减弱了。” 我点点头:“我记得,在他叙述整件事的时候,你只插了一句:‘裴小凡当时看见受害人被抬上救护车了吗’” 童向南点头:“你和小凡的关系,肯定更深入了。所以,你才会被同一个‘点’催眠。上次,被催眠的只是吕信,这次,是你。” 不等我开口,他就敲了敲桌子:“不要以为是吕信变强了。相反,变强的是你。你已经肯和他直面相对,并且斗智斗勇。而且,这一回合,貌似你赢了。 现在,我应该向你道歉。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怎么帮你,可是并没有具体的方法。但是,这次的案件,其中一个受害人是我爱的人,我要抓人! 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不上我和婉贞。所以,为了缉捕凶手,替她报仇,我决定冒险一试。哪怕是牺牲你,也在所不惜。 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理解,但是下次别再用我爱人做切入点了。不然我怕我受不了。” “嗯,也是极限了。如果再拿小凡做切入点……你可能真的会进精神病院。因为,我发现,现在她已经是你的精神支柱之一了。” 蜂鸣声响起。 高和冲一旁的管教挥了挥手,走到我身旁,朝着童向南问:“案子的事呢你怎么看的” 童向南起身道:“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三七,同时,我最爱的人去世,我很难受。案子……就让那个犯罪高手去处理吧!” 见他看向我,我看了一眼管教狱警,急着问:“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们见一次面不容易!” “有!”童向南抬高了声音,却是道:“孩子,给你个忠告:身而为人,可以冲动,但做事一定要把握尺度。过于感情用事,就想想我、想想我现在每天的生活。” 车开出监狱,直到开进市区,高和才半开玩笑的问我:“高手,案子怎么办” 我反问:“邓婉贞也是在家里被谋害的” “是。” “先去曹福瑞,然后去她家。” 高和没有再多说,按照我说的路线,半个钟头后,来到了邓婉贞所住的别墅区。 高和把车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说这就是邓婉贞的家,她父亲已经过世,母亲跟随她妹妹移居国外,近十年,她都是独居。 警方盘查过小区的保安人员,这期间,除了偶尔有物业的维修工人上门维修,几乎没有外人到过她家。 下了车,高和拿出警方保留的别墅钥匙,径直走向门口。 我和曹新运却同时留在了原地。 我四下观望了一会儿,向曹新运问道:“半个月前开张那天,天气怎么样” 曹新运记忆力非常好,立时回答说:“一早就是大阴天,半下午的时候,天一下子就黑得像是傍晚,然后就是刮风下雨,不过是雷阵雨,断断续续的,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还在下毛毛雨。” 高和走回来道:“不是说要看邓婉贞的家吗” 我摇摇头:“这里的环境不错,我想四下逛逛。” 就这样,三人以邓婉贞的别墅为中心,步伐时快时慢的绕行了两圈。 这期间,因为我和曹新运‘怪异’的穿着,没少招引保安和住户的目光。 绕到第三圈的时候,我和曹新运同时停住了脚步。 我看向一栋别墅,而曹新运却看向这栋别墅门口的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年龄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很白,身材稍显丰腴。像是才从外面回来,脸上还化着妆,还穿着出门的衣服。 女人的脾气似乎不大好,见我们在别墅外停留,蹙了蹙眉,径直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女人不客气的问。 曹新运近距离上下打量她两眼,说:“是同一个类型,但不是一个档次。” 我问:“你指哪方面” 曹新运端详着女人说:“皮肤白,五官很漂亮,身材很好,受过高等教育。但是衣着穿戴虽然都是名牌,却不会光顾我的铺子。” “你们俩瞎说什么呢”高和喝叱道。 因为,两人对着一个住在高档社区的陌生女子指手画脚的评论,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女人明显也发火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请马上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 我朝她身后的别墅看了看,说:“抱歉,刚才失礼了。我们来,是为调查一起凶杀案。现在,怀疑你们和这起案件有关联。” 高和再也忍不住,搡了我一把,厉声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也抬高了声音:“我说过,这次不是警民合作!是我要抓那孙子!” 高和跟我对峙了一阵,转身向已经掏出手机,准备叫人的女人出示了证件。 “你们真是警察”女人收起电话,下意识朝着斜前方看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们是来的查16号别墅的案子的你们的人不是来过好几次了吗还想问什么” 我说:“前几次只是找你们协助调查,这次,你们是调查的对象。” 不等高和阻拦,我就继续对那女人说:“先请放心,我并不是说,你和你的家人和案件有牵连,但是,案发当天,连环割喉案的凶手,有可能事先匿藏在你家。” 女人脸色一变,眼珠快速的转了转,说:“我记得,半个月前,我们家在装修地下室,难道说,凶手是装修工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0章 证据(上) 第170章证据(上) 我说:“一定不是装修工人。请您回想一下,当天除了装修人员,还有什么人到过您家里。” 女人摇头:“这只能问我爱人了,因为我对装修的气味严重过敏,那几天我一直住在父母家。” “您爱人……” “他不在家,我才和他通过电话不久,他去医院看一个朋友了。” 我点点头。 女人问:“你们要去我家里看看吗” 我笑笑:“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女人也笑了:“你们两位或许不是警察,可大白天穿成这样犯案……如果是罪犯,那也是智力有问题的罪犯。” 我问:“您的逻辑比一般的女性都要清晰,方便问一下您的职业吗” 女人笑道:“我和我爱人都是律师。” 她侧过身,朝着大门指了指。 我摇头:“不打扰了,我想问的,都已经有答案了。” 我刚要走,女人忽然叫住我:“国内好像没有私家侦探这个行业,不过你很有意思。方便留个电话吗” “抱歉,我从来不用手机。” 说罢我背着一只手,沿着一侧,回到了前面。 曹新运再也憋不住笑:“三年前你就坑过我,现在更会装大尾巴狼了。诶,那女的好像看上你了,干嘛不跟人留电话啊” 我说:“我们是来找线索的,而且,我有女朋友了。” 高和悻然的问:“你还知道是来找线索的,那现在呢线索找到了吗” “找到了,现在,去医院吧。” 高和也是没脾气了,一路闷声不吭的开车到了医院,进了门诊大厅,才说:“方玲还在icu,去看看诚叔吧。” 我摇头:“被你撞车,被沈三打的那个孙子在哪儿” 高和说:“他伤得不轻,但也没内伤,现在普通病房。” “先去看看他。” 来到单人病房,里面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一个捧着本子的警员看到高和,立即和另一个同事站起来,向高和敬礼。 油头男躺在病床上,除了头上包着纱布,其它地方看上去倒没什么明显的外伤。 一见到高和,他立刻就指着高和大声道:“是他!我认得他!当时开车的就是他!”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眼镜男立刻走过来,对高和说:“你好,我是xx律师行的律师,于季林。关于这起交通肇事,以及我朋友被袭击的案子,我受他委托,会正式向警方报案。” “我知道你。”我拦在高和面前,冲于季林笑道:“你住在金庭盛典,17号别墅。半个钟头前,我们才见过你的爱人。她很漂亮,也很知书达理。” 于季林脸一沉:“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在变相要挟我” 我笑笑:“两车追尾、一个成年男人被一个不满13岁的小孩儿打了,我因为这两件事,拿一个律师的家属来要挟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于季林扶了扶眼睛,“你去见我爱人干什么” 我没回应他,指了指病床上的油头男:“你和他是好朋友” 于季林点头,“是。” 我点点头,朝向油头男说:“你伤害了我姐,我说过,要弄死你。不过我也知道杀人是犯法的,由法官判你死刑,我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一男一女两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同时怒声道。 高和这时也听出了苗头,立时上前拦住二人,出示证件道:“现在我们怀疑匡世昌和两起谋杀案有关,请你们配合调查!” 匡世昌一脸惊恐道:“警官,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谋杀案” 我说:“上个月22号下午,你在金庭盛典谋杀了邓婉贞;今天,你在三分前街企图谋杀方玲——未遂。” “没证据的话不能乱说!”匡世昌的父亲怒道。 我摇头:“案犯自以为手法完美,但留下的破绽和证据实在太多了。首先,交管部门的监控档案保留的很全面,只要抽调22号当天,从王府后街到金庭盛典;以及今天中午前后,从王府后街到三分前街的路况监控,就能发现两辆相同、或者不同型号,但属于你匡世昌、又或你家庭的车辆,尾随两名受害人搭乘的车辆。” “那能证明什么什么叫尾随”匡世昌立刻道。 高和朝一个警员手里的本子指了指,沉声向匡世昌问道: “在三分前街,警方和救护打电话让你挪车,你说你当时在和人谈事,和什么人谈什么事对方的姓名、电话、地址!” 匡世昌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一旁的于季林:“我当时是在三分前街的一家房产中介,看房子的资料,因为我从很早的时候,就喜欢复古的东西。我想在那附近买栋老房子过瘾,我有这个经济实力。当时我正打电话给季林,想要他帮我参考一下。” 于季林点头:“当时他确实是打给我的,而且事发后,世昌被送医院的路上,又再给我打了电话。” 高和问:“你有两部手机” 匡世昌嗤笑一声:“警官,你的手机没有转接功能” 这时,我摆手拦住还想再询问的高和,“行了,我现在就只想看这孙子害怕的样子,还是交给我吧。” 于季林立时道:“就算你是警官,也请注意你的用词。” “我不是警察。” 于季林还想开口,我猛然抬高了声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凶手不被缉拿,你老婆有可能是第三个受害人!” 于季林猛一愣。 我继续盯着他道:“我就问你,上个月22号,匡世昌是不是到过你家如果我是凶手,为了不留下线索,我不会开自己的车去到满是监控的别墅区!我会打电话给我的朋友,让他开车出来接我!” 于季林浑身一震,下意识道:“那天……他说他车坏在了附近,是我开车去接的他。” “你家里的地下室在装修,你老婆回娘家暂住,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又要招待朋友,又要监工,当时你确定一直和匡世昌在一起还是有相当一段时间没见过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1章 证据(中) 第171章证据(中) 于季林即便是律师,面对我炮轰似的追问,一时间也愣住了。 反倒是匡世昌道:“你也说了,那小区到处是监控……” 不等他说完,我就大声道:“监控总有盲区!你和于季林是朋友,不是第一次到他家,你知道盲区在哪儿!更已经选定了两个目标!其中一个是你好朋友的老婆!另一个就是前排别墅的邓婉贞!” 于季林脸色更是大变,转向匡世昌,却是说不出话。 “证据呢!”匡世昌似乎委屈到了极限,也是大声道:“调监控!调监控!” “不用监控!我说过监控有盲区,你躲过了监控,但留下了证据!” 我猛然指向他:“证据就在你身上,而且是两件凶杀案的证据!都在你身上!” “你胡说……” “高队!叫法证来!” 高和打电话的工夫,曹新运小声问我:“你是不是真有证据不然你和这大队长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指指匡世昌,丝毫没有放低声音:“你不是擅长看人嘛,你现在看看他,他知道穿帮了!” 曹新运盯着匡世昌一阵,点点头:“但他好像不知道证据在哪儿。” 见高和打完电话,我再次指向匡世昌:“证据一,在他左手的拇指上。 我没见过邓婉贞尸检的照片,可如果她被割喉的部位,和方玲一样是左边的脖子,那凶手有五成以上的可能是左撇子。 凶手行凶,用的是老式的双面刮胡刀片,当时猴哥冲进去救人,凶手不可能不慌,反抗的同时,难免被刀片割破自己的手指!” 高和闻言,立时走过去,一把攥住匡世昌想要缩进被子的左手,拇指虽然没有包扎,但上面确实有一道口子。 高和直接把他的左手铐在了床腿上。 见匡世昌仍是一脸委屈的模样,我冷笑:“一个自以为高智商的凶手,当然不会蠢的把凶器随便处置。如果我是你,我会找另一个不相干的人,替我处理凶器。 你去中介公司,应该是案发后,一边看房产资料,一边给律师朋友打电话,同时找机会,把刀片藏到中介公司的某个角落。 或者我这么说吧,我是抽烟的,换了我是你,打电话的同时,抽着烟,烟灰又或者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我得赶紧对店员说对不起,赶紧蹲下身捡烟头,这个时候,刀片就被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了办公桌的桌腿底下。” “然后呢”匡世昌这时竟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看着我的眼神里,竟很是饶有兴致。 我笑了:“你太小看警察了,你以为随便擦两下,或者是用水冲冲,刀片上就检验不出你的dna了” 匡世昌也在笑:“我说过我喜欢复古,我确实喜欢用老式的双面刮胡刀。”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刀片上有你的dna,但现场没有,仍旧不能证实你是凶手。” “我的确不是凶手。”匡世昌很正色的摇了摇头。 我看向高和。 高和摇摇头:“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是最蠢的。他脑子已经让你给带偏了。” 高和还想往下说,我拦了他一把,笑眯眯的对匡世昌说:“你好像忘了我刚才说的,刀片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件凶杀案的证据,都在你身上。 邓婉贞的案子里,你先是到了于季林家里,趁他忙着装修的时候,也是趁变天那会儿,顺着墙根儿、你早就观察好的监控死角,一路到了邓婉贞家里。 我相信你的行动速度,但因为时间限制,你必须争分夺秒。这个时候,你的动作就会出现偏差。 你可能是顺着绿化树后,和外墙中间的间隔,猫着腰往前跑,但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心里一急,一抬头,就正好被院墙上拉着的电网和铁蒺藜挂到头皮。 电网一般不通电,但铁蒺藜肯定能挂下你一撮头发,甚至是割伤你的头皮。半个月的时间,伤口早愈合了。但头皮的疤痕再浅,警方还是能验证出是如何伤的。” 见匡世昌变得一脸木然,但仍是没有恐慌的模样。 恰好法证和江半夏赶来。 我跟江半夏打了声招呼,转向匡世昌,笑得无比灿烂。 匡世昌忍不住摇头:“你的故事很精彩……既然警方怀疑我,我愿意配合。鉴定结果会证明一切。” “嗯。” 我点点头,转向一旁匡世昌的父母:“你们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杀人凶手吗” 匡世昌的父亲立时摇头:“我儿子一定不会犯法!” 我立时变了脸色,厉声道:“记住你现在这句话!同时跟你说句老话——养不教父之过!” “三七!”高和猛地一扒拉我。 我和他对着瞪眼,高和上前一步,低声道:“你别过分!” 我同样挨近他道:“玲姐对我好,她被伤成那样,我不光要凶手偿命,还要对方家破人亡!” 不等高和反应过来,我就转向匡世昌问:“后背疼吗” 匡世昌先是嗤笑,随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变得死灰。 我对江半夏和两个法证说道:“你们勘察过案发现场,也记录了猴哥……记录了招文强的证供。他用一把u型锁袭击了凶手,锁上连着锁头,硬尖上留有血迹!” 这时,匡世昌终于拼命挣扎起来,但一来左手被铐,再则警方多人在场。 两名警员和两个法证合力,将他翻了个身,撩开病号服,后心的位置,赫然有一块三角形,中间破了皮的伤痕…… 匡世昌整个人瘫软的同时,他的老父亲也跟着瘫在了地上。 我看向抱着他痛哭的老伴,不等我开口,曹新运就捂住我的嘴,硬是把我推出了病房。 “祸不及妻儿!”曹新运大声道。 “他们养的儿子差点杀了我姐!” 曹新运和我对视了一阵,猛地把我推到角落,低声道: “还记不记得童向南最后跟你说过什么把握尺度啊!那老两口都是老实人!你真弄死他们,就算不违背法律,你良心会安宁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2章 证据(下) 第172章证据(下) 三天后,我被高和约谈。 除了我,曹新运、于季林夫妇,也都到场。 刚见面,高和就说:警方掌握了多方证据,匡世昌认罪了。 接着,冷冷对我说:“匡世昌的父亲中风,几乎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他的母亲承受不住打击,自杀未遂。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我反问:“方玲出icu了吗” 高和跟我对视了一阵,回到办公桌后:“今天请你们来,是想请你们协助提供资料,把这个案子后续完善一下。” 他指指于季林:“于律师现在作为检控方律师之一,也需要了解更多的细节。” 我看了看办公室关闭的房门,蹙眉道:“那你叫我来有什么意义” 高和道:“这次和以往不同,如果说之前你私人向我提供的证据,都不能算做真正的证据。这次,你是充当了‘私家侦探’的角色。对于整件案子……特别是方玲一案,你最有发言权。” 于季林拿出个袖珍的笔记本电脑,说:“我需要详细知道凶手两次作案对象的共同点。” 我指指曹新运。 于季林立刻道:“我知道,两名受害人都是从曹福瑞裁缝店出来后,被跟踪,直至被谋害的。” 见他摆出一副公事公办,长谈阔论的架势,我忍不住摇头:“我就先说说我的看法吧。两个受害人,共同点是都在曹福瑞定做了衣服,而且同样是旗袍。 两名受害人年龄有一定差距,但都是皮肤很白、五官秀丽、身材丰腴但不失窈窕。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她们和您的太太一样,是凶手喜欢的类型。” 于季林不自禁皱眉:“我和我太太结婚七年,和匡世昌是高中同学。不偏见的说,这之前,我和我太太,和匡世昌的关系一直很好。你为什么认为,我太太是他的目标之一” 我干笑:“您的太太除了受过高等教育,还应该是个很贤淑的妻子,在丈夫认定的朋友面前,她一定维护男人的脸面。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对匡世昌的真实看法” 于季林看向妻子。 女人像是思索了一下,微微蹙眉道:“实际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匡世昌,每次见面,他都表现的算是彬彬有礼。可是,每当我背过身去的时候,就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或许是第六感吧,我就是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我干咳了一声:“就我个人看来,三位女性的共同点是:美丽,身材好;因为受过良好的教育,同样有着雅致的气质。 于律师,你可能还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对您的太太下手或者认为,他没对你太太下手,是顾念和你之间的友情。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记得很清楚,匡世昌说过,他喜欢复古风。 受害人邓婉贞的生活照里,有超过一半衣着都是中式古风;方玲去曹福瑞,也是定做旗袍。 而且,去曹福瑞的当天,她的穿着,也偏中式复古。 而您的太太,是一名职业女性。或许还因为个人偏好,日常穿着虽然时尚,却不符合匡世昌的口味。 冒昧的说,如果我是匡世昌,在你们聚会的时候。您的太太觉得被窥视的时候,我一定是在盯着她的背影。 幻想她穿上旗袍,又或其它中式女装,会是怎样一种……不能说是美感,只能是说,那更能引起我的冲动。” 说到这里,我向于季林的妻子深深点了下头:“对不起,拿您打比方很不礼貌。可是,我连大学文凭都是托关系得到的,文化水平有限,只能用这种方法叙说我想要说明的。” “理解。”对方也冲我点了点头。 于季林看着自己的妻子,神色有点复杂,又有些怪异。 曹新运笑道:“方玲受伤,最大的原因,是我的臭脾气造成的。我夸下海口,要弄死凶手作为补偿。但是我从头到尾也都没帮上忙。反倒是在金庭盛典的时候,于律师您的太太,向我们……” 他指指我:“向这个二13提供了帮助。事后我能做的,就是感谢所有帮忙抓捕凶手的人。所以,我让我姐姐专门替于太太赶制了一套衣服,作为答谢。” 说完,起身将一个复古款式的皮箱递了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于季林的妻子嘴上说着,眼中却透着欣喜。 而于季林的表情,则更加精彩。 以至于我毫不怀疑,如果这是在他们自己家,他会立刻让他老婆换上古典的旗袍,然后再亲手替她脱下来……或者只让她变得衣衫不整,然后做些七年之痒后久违了的——激情的事。 我是没这样的经验,可都能看穿于季林此刻的心理活动。曹新运和高和就更不用提了。 又一阵稍微有点尬场的交谈后,于季林总算才又进入状态。 他在笔记本屏幕上划拉了一下,说道:“三先生……” “叫我三七就行了。” 于季林点点头:“三七,我认为你的分析很合理。但这当中,有一点是绝对不成立的。那就是,如果凶手选择的目标,都符合你总结的几点,但是,据我所知,受害人方玲因为智力方面的缺陷,只上到初二就被退学了。” 高和道:“这点好像并不太重要,匡世昌已经交代了所有罪行。关于这点,在法庭上可以简要带过……” 不等他说完,于季林就正色道:“我不赞同这么做。对方家境富裕,也会请律师,而且是大律师。每一个检控方律师忽略的细节,都有可能被对方拿来作为反证。 高队,作为律师,我要做的,是让犯罪人得到相应的惩罚。但是,作为我个人,匡世昌不但两次利用我,而且觊觎我爱人,我更加不能疏漏,一定要定他死罪!” 曹新运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得,就冲他最后这句,等会儿出了局子,这俩人就得回去覆雨翻云。” 我虽然也和他想到了一块儿,但还是对他说:“别扯闲白儿了,该你说点中用的了。” 曹新运点点头,却是对于季林的妻子说:“于太太,虽然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但我保证,这身衣服是为您量身打造,从里到外,绝对没有不合体的。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老字号曹福瑞裁缝铺的第六代继承人。我们店里从来没有尺子,我们曹家每个人的眼睛,就是最标准的尺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3章 证据(后章) 第173章证据(后章) “这真是曹福瑞的!”于太太这次流露出的欣喜更加强烈:“我一个朋友,去年只是去曹福瑞做了件单衣,就要六千多块呢!而且还是普通的那种。” “六千几”曹新运问。 于太太想了想,说:“好像是六千三。” 曹新运点头:“是六千三。但那件衣服的价格,本来是四千块。我之所以给你那位身高158,体重133的女性朋友加价,是因为她一直在旁边指手画脚,并且要求换成我和我姐姐,都认为不搭配的扣子。” 他没再管目瞪口呆的于太太,转向于季林说:“我刚才说这些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我不光看人的眼光准,而且记忆力还很好。 曹福瑞里没有监控,邓婉贞和方玲都是曹福瑞的客人,我现在能清楚的说出她们当时从头到脚的穿着,以及她们当时的情绪状态。 就只说方玲,她去曹福瑞的时候,穿着一条黑色的毛呢长裙;上身,里面是一件天蓝色的绒衫,外面是一件中式的斜盘扣小外套。 浑身的穿戴,唯一不搭的是,她穿了白袜子,却穿了一双更加不搭的皮鞋。还有,她当时化了妆,不浓不淡,很完美的妆容。那让她显得很有古典风味,另类时尚。” 曹新运看向我,说道:“我可以肯定,除了我送她上出租车的时候,她显得有点迷糊,其余时段,她都显得有些强势。 不是那种泼妇嚣张跋扈的强势,而是受过高等教育,知道等价交换,知道该把自己摆在什么样的位置,毫不迟疑的提出合理要求的——强势。” 于季林连连摇头:“那不可能,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她不光智力比正常人差,而且还有中度自闭。” 曹新运说:“我前头说那些,就是要证明,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于季林忙道:“我个人完全相信你所说的,可是……和资料对比,我都有些怀疑……怀疑你说的那个顾客,和方玲根本是两个人。” 曹新运点点头:“你怀疑的,我曾经认定过。我看过方玲的生活照,那时我认定,她和我的客人绝对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在经历了一件事以后,我确信她们是同一个人。” 于季林道:“您可以解释清楚一点吗” 曹新运摇头:“我只能笼统的说几句。具体解释……您还是得和高队长交流。” 他指了指我:“这家伙,三年前到我店里坑了我一回,跑了。三年后再在曹福瑞见面,他是成熟了点,但在我看来,他还是个流氓。 可方玲受伤后,我们在高队长的带领下,去见了一个人。在和那人见过面后,这个家伙,突然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好像是精神分裂……” 他转过头和我对视了一阵,缓缓说道:“他变成了一个犯罪高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一个……” 他忽然转口道:“别不承认。如果不是童向南最后对你的忠告,高队长拦不住你。你一定会用自己的方法,把匡世昌一家斩尽杀绝!” 于太太忽然摇头道:“我觉得这最多就是你个人的感觉,甚至是臆想。如果可以,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她这话是针对曹新运说的,而且说到后来,已经有点不客气了。 曹新运干笑两声,起身道:“高队,我们的‘交流会’是不是结束了” 高和点头:“我还要再和于律师谈谈,你们先走吧。” 我跟着走出门口,回手刚要关门,高和突然盯着我说:“高手!记住童向南的忠告,也记住他的下场。” 曹新运是开车来的,也是一辆破车,和黎平的捷达有一拼。 他从车上拿下另一个皮箱交给我,“方玲定制的,我姐赶制的。我任性成了习惯,害她受伤。这衣服和箱子里的一万二,是我赔礼道歉。我知道这没法和人命比,所以,你抽我那一巴掌,和三年前耍我那次,一笔勾销。” 我接过皮箱,问他:“我没开车,你送我” 他指指我右手露在石膏外面的手指:“刚才谈话的时候,你这五根手指头一直没间断小动作。是该拆石膏了吧这里到中心医院,不到一公里,我送你个屁!” 我点点头:“你那铺子,再那么做生意,早晚亏死!” 曹新运忽然回过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姐姐为什么会给你定那么一套衣服。但我建议你,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尽量别穿那身衣服。衣服是没有灵魂,但不同的穿着、穿着是否合体,或多或少,会影响一个人做一件事的方法,甚至是影响人的决定。” 我想了想,点头:“能理解。” 曹新运又道:“我只是个裁缝,但还是想给你个忠告。” “洗耳恭听。” 曹新运忽然指向高和所在的办公楼:“我刚才说你变成了‘高手’、‘凶手’,后面还有一句,不能当人面儿说。” “什么”见他认真,我不禁疑惑。 曹新运道:“我说过,我的记忆力很好。那天我们去金庭盛典,直到今天,你和那于太太只见过两面。这期间,但凡是你对她说话,甚至是和他老公谈起她,都在不露痕迹的夸赞她。我觉得这很有勾引别人老婆的嫌疑。 你可以不承认,也可能真是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是你刚才看到了,我在说你是精分的时候,于太太第一时间让我去看心理医生。她明显是在维护你!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通过两次的接触,等她换上我答谢她的旗袍,她最想展现美丽、甚至想要亲热的对象,不是他老公,而是第一次见到的月白长衫!” 和曹新运分别后,我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再见到童向南。 直到医院里,医生轻轻敲击我右手的石膏,小心翼翼的剥离。 看着显得很脏的右手,我忽然不是太想见童向南了。 作为心理医生,童向南未必是顶级的,甚至论资质,在行业里最多排中上。 他之所以那么‘强横’,是因为他现在所处的环境,让他难以接触外界,只能集中于精神思考。 然而,我生活的天地比他广阔。 他再专业,所想到的,也未必适合现实中的我。 既如此,如非必要,我反倒觉得,和他越少接触越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4章 寻宝 第174章寻宝 接下来的一阵子,我多数时间留在医院。 说是守护方玲,实际是陪着诚叔。 老爷子早年丧偶,独自一人把女儿带大。 方玲是他的全部精神支柱。 只方玲在icu的这段时间,他就像是老了十岁一样,而且因为心力交瘁,也住进了医院。 这天,我正趴在医院走廊的窗口抽烟,一个年轻的护士走过来说: “哎,到饭点了,该去打饭了。你不饿,你爸爸也饿了。” “爸爸” 听到这个词,我心尖一颤。 护士朝着一间病房指了指:“你不是方诚的家属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也懒得跟她解释。 匆匆去食堂打了饭菜,回到病房,靠在病床上的诚叔第一句话就问我:“玲玲怎么样了” “我问过医生,也就这两天,她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我把饭盒摊开在桌上,“叔,起来吃饭吧。今天食堂的大师傅心情好,红烧肉真是用的五肉,面筋油菜也正到火候,就是咕噜豆腐太碎了点儿……” “孩子。” 诚叔打断我,颤巍巍的从枕头下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我:“这是我家的、还有双山路所有店面的后备钥匙。现在,我把它交给你。我的存折,和所有房本儿,都在……” “打住!”我有些气急败坏:“你瞎想什么呢你就是急火攻心,是因为公家出钱,我才刻意给你弄了这么间病房!要按我的想法,就是玲姐明后天出icu,你们爷俩住一块儿。等玲姐伤好了,你们一起出院,该干嘛还干嘛去!” 诚叔擦了擦眼角:“我还能干嘛啊” “你想干嘛啊要不,这几天我让皮蛋妈给你张罗张罗,找个后老伴儿” “你个小混蛋,也就你,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诚叔终于忍不住笑了,“要不你个小混蛋烂嘴角子呢!” 我扶他坐起来。他却又叹了口气:“经过这次的事,不服老是不行了。以前要是哪个王八蛋敢动玲玲一手指头,我还能跟人拼命,现在…… 孩子,上午高和跟他媳妇儿来的时候,把事都跟我说了。他临走让我劝你,遇事别太感情用事,做事留点余地。 就是他不说,我也早看出来,你是个好孩子了,就是……就是有时候嘴太损。你是真对我们父女俩好……我就是想吧……” 见他又要把钥匙递过来,我是真有点来气了,“叔,还说我嘴损,我看你才是骂人不带脏字呢!你现在办这事,是没拿我当人啊” 诚叔摇头:“我是怕我哪天两腿儿一蹬,玲玲没人照顾……” “叔,听说过人面兽心吗”我拧着脖子道,“不怕跟你说,了解你们家情况的第一天,我就有计划了。先装的老实巴交,等你把家产交给我,我就想法毒死你。完事儿我一穷小子,摇身变成了吃瓦片儿(专收房租)的小土豪。除了收租,就是吃喝嫖赌。回到家还糟蹋你闺女。” “滚滚滚!” 诚叔抓起空的塑料水杯,作势要砸我。 我把一盒米饭放到他面前,怏怏的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亲爹疼自己闺女,换了谁都靠不住。你就别瞎想了,该吃吃该喝喝,等哪天看着玲姐嫁个好男人,你再蹬腿儿!” 诚叔放下水杯,可还是把钥匙扔进了我怀里,不等我开口,就道: “这都多少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儿潮湿,你再不帮我去照看一下房子,我们家都长毛了!” “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嘛。行了,赶紧吃饭。” …… 下午,接到我电话的蒙超,来医院替班儿。 我离开医院,先回的家。 一进门,就见堂屋里,皮蛋和小沈三正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呢。 我赶紧过去把皮蛋拉开,“这小子没占你便宜吧” “你瞎说什么呢”皮蛋瞪了我一眼。 小沈三嘿嘿坏笑:“臭小子,别瞎寻思。不怕告诉你,我年轻那会儿,本来是给大户人家当仆役的。我老伴儿,就是那户人家的姨太太。我是真疼我那老伴儿,可我对不起东家。为这事儿,我内疚了一辈子。所以,这种缺德事,我是再不会干的。” 我还是提醒皮蛋,别以为这就是个小孩儿,他可是个老人精,而且差不多快青春期了。 皮蛋问了我诚叔和玲姐的情况。 我说俩人都还好,等会儿我得去他们家一趟,帮他们把屋子拾掇拾掇。 小沈三忽地跳到我面前:“这还真是芝麻掉针眼儿里——碰巧了!” 我斜睨他:“没文化少拽文,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皮蛋拉了拉我,说:“地图上的那两个地方,其中一个找到了。” 我一怔,反应过来问:“在哪儿还保留着吗” 小沈三挤眉弄眼道:“估摸着只要不拆迁,再过个几十年,还在。哎呀,这真是有心栽不开,无心……” “别废话了,我先去帮诚叔拾掇房子去,回头再说。” 小沈三和皮蛋同时道:“这地方就在诚叔家里!” 我一下愣住了。 皮蛋说:“你说过,地图上的比例尺不对。上面最明显的标志,是双山。但那两个地方……起码有一个,根本不是什么建筑!” “行了,别废话了。”小沈三拽着我往外走,“光用嘴说不清楚,到了地方你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去诚叔家的路上,皮蛋问了我一个问题,那就是,那天去闫冯伟店里卖戒指的,是不是方玲 我肯定说是。 皮蛋还没有见过方玲,闫冯伟和孟珍却带着那只叫老四的蓝猫到过诊所。 实际店里的监控,没有照到那神秘顾客的正脸,但各个角度加起来,也能认出一个人。 然而,方玲那天的打扮和平常截然不同,而且还改了发型、化了妆。 这跟她平常的装束反差实在很大。 以至于,连我都只觉得在哪里见过那时髦女顾客,却怎么都没法把她跟方玲联系到一起。 “她真是智力有问题” 小沈三眨巴着眼问。 我说:“也算不上有太大缺陷,就是比一般人反应迟钝,还有点自闭症。” 小沈三嘿嘿一笑:“现在,你还相信你这句话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5章 藏阴绝世 第175章藏阴绝世 这段时间,我都在记挂方玲的安危,照顾诚叔的同时,还留意着匡世昌的下场。 现在听沈三和皮蛋重又提起‘神秘顾客’,案发当天一系列的谜团又都回到了脑海里。 方玲,一个出门都不会坐车的女人,忽然有一天,打扮成时髦女郎,去东台门出售珠宝。 然后,去平头百姓望而却步的曹福瑞定制衣服。 最让人不解的是,她在半年前定的一套男装,曹新运认定那是替我定制的。 关键,那只是一套‘半成品’,等交付尾款,完工后,那就是一身死人穿的寿衣! 我把这件事对皮蛋和沈三说了。 皮蛋连连摇头,“那怎么可能半年前你不还在上学吗” 我说:“是,后来如果不是平哥帮忙,我都不知道有什么三分街,更不知道双山路。” 皮蛋想了想,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衣服不是给你定的,就是碰巧了,你和定制衣服的对象身材差不多。” 从刚才就不曾开口的小沈三忽然问:“方玲有多少存款” 我说:“这我还真不知道。” 小沈三道:“一个认定智力有缺陷的人,除非被人骗,有钱也不太会。如果我是她爹,我会每个月定期往她的户头里打一笔钱。因为我一个老鳏夫,哪天出了意外,留下一个弱智的女儿。我再多家产,也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瓜分祸害。 单独替闺女存下一笔钱,将来她起码能维持生活。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肯定是我真正觉得,我开始老了。最大的可能,是我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虽然病好了,但想到,有一天我会死,既然这样,我就要尽力替闺女提前做好安排。” 我说:“三年前。诚叔说过,三年前,他得了肿瘤,在医院住了小半年,割了近二分之一的肝。” “那就从两年半前开始算,这段时间,他替方玲的存款应该差不多也就十来万吧。九万八一套衣服,还有九万八的尾款;她还替自己定做了一身,一万二。因为两身衣服,她应该光了所有存款,而且最后不得不变卖戒指凑数。” 小沈三朝着我点点头:“这么一个会钱的女人,你还认为她是弱智” 小沈三垂下眼皮,半天没再开口,只是掰着自己的手指。 当面包车停在三分前街的时候,他忽然说道:“你没见过方玲,但她之前一定见过你。” “那我怎么说得准” “算时间。”小沈三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三年前来这个城市的。” 我越想越是混乱,使劲甩了甩头,刚要说先处理眼前的事。 却见沈三对着我,一只手却是指着自己的鼻子。 “怎么” 小沈三邪邪一笑:“方玲只是弱智,而我以前,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我猛然有所醒悟:“你是说,她和你一样,有另一个意识开始主导她” 沈三道:“先就这么认定吧。还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现在很恨你,要杀你。如果她拍的你的照片还不能证明这点,替你定制的寿衣,就确认她不光要杀你,她还很爱你——爱你爱到杀死你。” “你电影看多了吧!”我挥了挥手,“下车!” 走进三分前街,小沈三忽然拐进了一家杂货店,指着货架,回头稚声对我和皮蛋说: “哥哥姐姐,我要吃巧克力!” 我拉着皮蛋进了杂货店。 老板回身拿东西的时候,小沈三低声快速的说道:“有人跟踪咱们,见机行事。” 我点点头。 皮蛋挨近我小声问:“什么人跟踪我们” 我说:“一个丑鬼,也是一个蠢货。” “卢……” 我示意皮蛋别出声,低声道:“他的长相‘惊世骇俗’,可以戴了帽子、口罩,可这样也还是显得很奇怪。等会儿你不用回头,就留意两边人看向咱后面的眼神,就知道他有多失败了。” 到诚叔家门口的时候,皮蛋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 这意思很明显,窗户纸戳破,她也看出了对方的跟踪手段有多糟糕。 满大街向我们后方看的眼神,都跟看火星人似的,那还跟踪个屁啊。 诚叔家的大门上还贴着封条,不过已经失效了。 让人意外的是,当我们进到院里,关上院门后,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小沈三毫不犹豫的打开门。 门外那人,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可仍能看出他是个光头。 “我能进去说话吗”来人低沉的说道。 “进来吧。”小沈三背着手让到一边,“随手关门。” 来人倒是听话,插上门以后,转过身,随即摘下了口罩。 果然是卢泽林。 “你小子肯露面,那就不是跟踪,是刻意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吗”小沈三痞气的问。 卢泽林摘下帽子,突然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随后竟也向我和皮蛋分别鞠躬。 我横臂拦下他:“有话直说。” 卢泽林像是有些走神,过了一会儿,转向沈三说: “三爷,是师父让我来找你们的。他说,只要给您看一样东西,您就知道我来没有恶意了。” 说着,右手插进兜里,再掏出来的时候,食指和中指上分别多了一枚形状怪异如兽爪的指套。 小沈三眼神一凛:“掘子爪!为什么是两枚” 卢泽林神色一黯:“一枚是我的,一枚是师父的。藏魂棺沉海,师父去了徐二爷的客栈,藏阴一脉至此绝户了。” “臧志强死了!”小沈三更是大惊,“他是怎么死的” “无颜面对祖师,自己走进新坟,我填的土。” 小沈三眼珠急转:“他用完了分魂窥视活人的额度” 卢泽林点点头。 小沈三怒道:“他就这么想得到阴阳扇吗藏阴一脉流传千年,就这么绝了混蛋!混蛋至极!” 卢泽林竟泪如雨下:“三爷,别骂我师父了,他已经走了!他是想得到阴阳扇,但不是一己之私,他用了所有的额度,全都是为了我,他疼我!” 说到这里,卢泽林取出一张塑封了的照片递了过来。 照片里的青年男子,虽然有头发,但我还是认出,那是前阵子在双山陵园见过的臧志强。 另外一个被他怀抱着的,是个小男孩儿,单看照片,比小沈三还要小一些。 但是,这小孩儿的模样,可是比沈三耐看的多,也可爱的多。 我看看照片里的孩子,再看看面前的卢泽林,不可思议道:“这孩子是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6章 折割 第176章折割 见卢泽林点头,皮蛋和小沈三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小孩儿真是你”皮蛋因为惊诧,有些口不择言:“都说女大十八变……你是男的,长大了也不能变得这么丑啊” 见卢泽林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是紧咬牙关,我说:“不管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先帮忙把这院子打扫一下吧。” 我这么说,是看出他还沉浸在深切的悲痛中。 这种状态下,很难把话说清楚。 四个人清理完院落,浇了,进到堂屋的时候,卢泽林已经平静了许多。 趁皮蛋去烧水沏茶的空,小沈三急着问卢泽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卢泽林闭了会儿眼睛,睁开眼说: “师父一直不让我喝酒,这是藏阴一脉的规矩。现在没有藏阴一脉了,我……能给我点酒吗” 我拿起柜子上不到三分之一瓶的三粮液——那应该是方玲出事前,诚叔喝剩下的。 卢泽林对瓶喝了一口,立刻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飚出来了。 等他喝了第二口,脸红到脖子根,却已经开始平静的时候,我问他:“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卢泽林说:“人拐子。” “娘x的!”小沈三狠狠一拍桌子。 我让他别激动,拿了个杯,给卢泽林倒了半杯酒,让他慢慢说。 卢泽林边喝酒,边说出了往事。 但是,一来他本身就不善言辞,再就是喝酒以后,语言组织也稍许混乱。 我一直仔细的听着,最终总算弄清了整件事的经过。 各行各业,都有传承。 就好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如果一门独特的手艺,随着某个手艺人的离世而断绝,那绝对是一种损失。 藏阴一脉,是盗墓行当里比较特殊的一门。 到了臧志强这一代,已经是独传了。 臧志强也收了徒弟,而且,要学习藏阴一脉的本事,就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培养。 卢泽林就是在幼小的时候,被臧志强收养的。既是徒弟,又如义子干儿。 有一次,臧志强要远行去陕甘一带盗墓。 将年幼的卢泽林交托给他认为能够信任的人照顾。 那一次,因为那个墓穴的机关太过严密刁钻,臧志强虽有藏阴探穴的本事,但还是触动机关,受了重伤。 这一来,光是养伤就耽搁了半年。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交托照顾卢泽林的那人,见到他后,带着全家人在他面前跪地不起。 再三哭诉,说他们把卢泽林当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对待,但某一天,卢泽林和本家两个孩子出门玩耍,傍晚本家的女孩儿回来了,卢泽林和另一个男孩儿却没有回来。 臧志强养伤半年,这家人找两个孩子找了四个月,仍无下落。 这时,臧志强也已明白,两个孩子多半是被人拐子给拐走了。 于是,他开始找自己的孩子,历时三年,行遍大江南北。 然而,当他再次来到这个‘朋友’家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所说的,本家那个被拐带的男孩儿,居然还在! 对方见被撞破,也知道他的行事手段,不得不坦言交代: 当初他们确实有偏袒,可什么人家,会对外人,比对自己家的孩子好 总之,那段时间卢泽林几乎就是‘散养’的。 被拐带的,也只有卢泽林一人。 本家怕臧志强盛怒之下报复,所以才说两个孩子一起失踪。 臧志强当时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到第二天,本家男主人,也就是臧志强的那个‘朋友’,一觉醒来,就成了下半身瘫痪,只能靠轮椅出行的废人。 臧志强实在很疼卢泽林这个徒弟,或者说深爱着这个儿子。 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卢泽林。 几年前,他终于找到了卢泽林。 那时,卢泽林浑身破烂肮脏,趴在一辆拖地的木板车上,一手拿着个饼干盒,一手扒拉地面往前爬,沿街乞讨。 那时的卢泽林已经面目全非,可臧志强还是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孩子。 他当时并没有和卢泽林相认。 但在第二天,当地最繁华的街面上,就多了六个新致残、而且是残疾到无法治疗的男女。 …… “采生折割!”小沈三咬牙切齿道。 皮蛋只听了后半截,却也缩在我身边,浑身不住发抖。 卢泽林到底是不习惯喝酒的,杯中酒还有三分之一,眼睛已经变得赤红。 “当时我被拐走,他们打算把我卖了,可我那会儿已经记事了,没人买我。所以,他们打断了我的一条腿、一只手,让我乞讨替他们赚钱。 那些人拐子,只想着钱,觉得我要来的钱太少,给我上了‘鬼脸儿’。其实就是个箍在头上的铁片笼子。 我被拐带后,从来没吃饱过。可是戴上‘鬼脸儿’后的半年,我天天吃煮鸡蛋、喝牛奶。我长高了,长胖了。‘鬼脸儿’还是原来那样……” “别说了!”皮蛋垂泪道,“那帮没人性的狗东西,都该被枪毙!被枪毙!” 屋里沉寂了片刻,卢泽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爸爸……师父找到了我,把那帮人全部折割了。但他们却被送进了福利机构。 后来……师父做了一些事。那六个男女,五个进了精神病院,还有一个自杀了。师父找大夫,寻求各种办法,治好了我的手脚,但治不好我变形了的脸。 再后来,他带我去见过静海法师,也见了徐二爷。静海法师说我治不好了。徐二爷摸过我的脸之后……二爷不能言语,云姨替他说:‘非阳间之力能改。’” “二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沈三眼中犹有恨意。 卢泽林摇头:“当时师父说,他愿意再在客栈多住一晚,只换我像正常人一样活一生。仍是云姨转达二爷的意思:‘那样就是毁了他。不如,放他去闯。’ 师父和二爷的关系本来很好的,但那次,他跟二爷翻了脸,说二爷没有子嗣,不知道替孩子的将来着想! 二爷没说话,但云姨生气了。客栈外,睚眦饕餮冲天怒吼……当时我被震晕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客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7章 折割(下) 第177章折割(下) 采生折割—— 是但凡有人性的人,最不能容忍的手段。 年少时,经历的一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 那一年,爷出远门。 我被交给老白爷照看。 恰逢当地的‘物资交流会’,其实就是赶大集,维持几天的那种。 老白爷带着他孙子和我,去赶集。 一路上,年岁相当的小哥俩,免不了把目光长时间留存在——已经天冷,还在帆布搭起的帐篷外、光着腿穿着短裙跳舞的女人身上。 这种表演的大蓬,老白爷肯定不会带我们进去的。 最终,他买了票,带我们进了一个大蓬,看了一场马戏。 那都是草台班子,没什么防护。 进行到上半场,钻火圈儿的豹背上沾了油,被火点着了。 当场发了疯。 我看着它冲了过来。 我挡开了老白爷的孙子。 当豹撞向根本不足以拦住它的铁丝网,同一时间,我助跑,整个人和它隔着铁丝网怼了个正着。 我被豹撞到了侧身,疼的不行。 所有人都往外跑。 老白爷反应过来,抱着他孙子,想拉我。 我甩开他,就那么赤手空拳,忍着痛,大叫着,一次次助跑,朝着眼看着即将被撞穿的铁丝网上狠狠的撞。 豹退后,蜷曲前腿,冲我呲牙,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没有呲牙 因为我的牙绝对比不上它锋利 我就一次次,无声的朝着铁丝网冲撞! (那件事过后,老白爷把我拉到一肉摊儿边,问我:‘孩儿,馋肉了’) 老白爷过后是玩笑……玩笑…… 他说他看我当时的样子——就是馋了,逮什么会咬什么。 所以他都没敢拉我。 铁丝网后面的豹也不甘示弱。 完全不顾驯兽师的鞭打,一直冲我呲牙。 直到…… 有一人喊道:“不好了!笼子炸了!” 紧跟着,我就看到好几只‘大狗’(后来我听人说,那是狼)。 这些‘大狗’环围住了豹,一个个呲牙咧嘴,蓄势待发。 没有血腥的场面。 因为,豹怂了。 被‘大狗’们环伺,最终夹着尾巴,绕着局部的区域转圈子。 我当时差不多也疯了。 我也开始呲牙,远远冲着豹挑衅的大吼大叫! 老白爷回来了。 带着几个穿绿制服的警官。 老白爷只把我搂进怀里,然后就指着铁丝网上方的一处,大喊:“那是个孩子!”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的,是一只攀爬在铁丝网上的猴子……大猴子。 …… 后续,老白爷把我带到摊儿上,问我是不是馋肉了 那时候的商家都很实在。 虽然是摊儿,但是都是现宰的羊。 我是饿了。 可是看到盆子里被放的羊血……忽然一阵晕眩,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忘记是多少天后醒过来的。 只是醒来后,第一时间问守护在身边的爷:“猴儿呢” 爷说:“那不是猴儿,是个小孩儿。被折割……身上淋了热牛油,裹了猴皮……” 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折割采生’。 才知道,那老猴儿——其实是个小孩儿。 从我能下地(其实第二天就能下床了)。 那时候我就在院子里磨刀,不停的磨。 后来,我爷把我打了,差不多就是——一巴掌扇晕了。 “没你事儿!” “你给我消停点儿!” “麻痹的!你是我孙儿!” “我x你……” 那次,我是第一次听爷骂了那么多脏话。 …… “瞧你这一脸狠样,想什么呢” 问我话的是沈三。 我恍然惊醒,看看已经醉得出溜到桌子底下的卢泽林。 “他都喝成这德性了,怎么不往屋里抬” 小沈三指指我身边:“换了是你,你媳妇儿能把你背山顶上去!可那是你媳妇儿对你!你就看眼巴前,除了你,咱谁还能搬得动他” 我右手还没好利索,但还是半抬半抱,把卢泽林弄到了里屋诚叔的床上。 我和皮蛋刚回到正屋,小沈三就问我:“你信这孩子说的吗” 我摇头,却是说:“我不想信!” 小沈三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说:“等他酒醒了,看他选。不行就……跟你一个屋。” “当下呢”小沈三眼中不自觉透着邪气。 “收拾房间!” 等差不多把整栋屋子收拾妥帖,小沈三走到我面前问:“你是真没留意到” 我拉住他的手,走到院里,面朝着一间屋,指了指一个位置:“是不是这个” “你先前就发现了”皮蛋低声问我。 我们面前的,是一间单独的厨屋。 我们站在门口。 我指的位置,是临近灶台旁边,墙上的一个,竖长方形的墙洞。 实际那不算墙…… 是墙体凸出的一根砖砌的立柱一样的……柱子,或者说是烟筒。 那也不是单纯一个洞,而是……两个……或者说是三个大小不同的——砖柱里掏出的窟窿。 皮蛋忽然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上还是下”我反问。 皮蛋吐了口气:“你见过啊!” 我点了根烟,顺手抓了一把柴草点着,放进最下方的墙洞里。 跟着填续树枝。 再就加了两根经烧的木柴。 皮蛋边拿起一旁的水壶接自来水,边怏怏的说:“惯的你臭毛病,非得用开水冲茶啊……” 我反驳道:“要不高和办公室那茉莉我一口不喝呢!” 小沈三蹲在逐渐旺盛的炉火边,看看我,指着炉膛说:“你也算有见识,知道什么是开小灶了” 我点点头:“其实这也是一灶。早年间,吃宵夜、炖燕窝……” 小沈三道:“外头下雨了,既然都点火了……我看他们家冰箱还有不少半烂不烂的菜,还有肉,要不,咱烫个火锅整两盅” 我斜眼看着他:“就一瓶底儿三粮液,让卢泽林喝完了……” “买去!” 沈三一下蹦了起来,冲我坏笑的同时,伸出一只手:“孩儿替爹买酒那不是常事嘛。” 我点点头,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给他。 不等我开口,他就指着我鼻子道:“别骂街!我年纪比你大多了哈!” “你不是说替我买酒是常事儿嘛。” “是……可那……” 沈三反应过来,跺脚指着我道:“你就该烂嘴岔子!就该烂嘴岔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8章 死人炉 第178章死人炉 毛藏金的鸟笼里,匿藏的人皮地图中,其中一个主要标志,已经被找到了。 我们一开始都认为,那是一栋建筑,而闫冯伟说,那样的建筑是不可能存在的。 然而,方玲出事那天,跟着赶来的小沈三眼尖,竟意外的发现了线索。 所谓的‘建筑’,竟是厨房的小灶。 外面下着毛毛雨,我、皮蛋和小沈三,各自拿着碗筷,在小灶前打边炉吃砂锅。 小沈三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含糊的问:这种小灶在南方是不是很常见如果是,那他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摇头说:“普通人家只讲求实用,开小灶都是大户人家才有的。” “方诚家以前是地主啊” “不是,诚叔说过,这房子是土改的时候分的。再说了,这院子总共才三间房,哪家地主这么寒酸” 皮蛋说:“双山在很早以前就是坟山,而且早先这边就是乡下,哪有什么有钱人。” 我放下碗筷,上下打量着面前‘小灶’,越发觉的奇怪。 所谓的小灶,其实是单独的一个炉灶,炉灶上方,砖砌的烟筒直通房顶。早先普通百姓家,谁会有多余的钱,弄这么一个多余而奢侈的炉灶 见小沈三又去砂锅里捞肉,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糟糕!” “怎么了”沈三和皮蛋同时问。 我顾不上回答他们,忙着端来一盆水,浇灭了炉火。 柴灰被激的飞扬起来,一盆砂锅立马不能吃了。 “你干嘛啊都已经开锅了,多浪费啊”小沈三不满道。 皮蛋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地图上显示这么一个小灶,不会是让咱们来吃砂锅的吧” 沈三一愣:“是啊……我就是听二光头说了他的经历,心里憋闷,想要喝酒,把这茬给忘了。” 我左右看看,伸手到炉壁里摸了一把。 “你小心烫到!”皮蛋提醒道。 我捻了捻手上的炉灰,说:“这小灶砌成后,应该没用过几次。” 皮蛋说:“这房子会不会是土改前不久才建的我看诚叔的样子,应该很节俭的,那时候应该有蜂窝煤了吧……” “烧蜂窝煤会比烧柴便宜吗”我下意识摇头,“不对不对不对,这完全说不过去。” “你小子到底想到了什么”小沈三抓耳挠腮,“你想急死我老人家啊” “南方天潮,如果小灶几十年都没用过,就算不会坍塌,也不会保持的这么完整。” 我指指一旁的一小堆柴草,“这些柴禾半干不湿,应该是才捡来没多久,也就是说,这小灶也就前不久才用过一两次……” “有吃的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一扭脸,就见卢泽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他其实并没有喝太多酒,因为师父的死,或许几天都没吃东西了,情绪激动,才醉了过去。这会儿醒来,闻到砂锅的香味,难免腹中饥饿。 我让皮蛋找了些吃的给他。 狼吞虎咽吃完,他总算恢复了点人气。 见我们围在小灶旁,他走过来看了看,忽然“咦”了一声,跟着看了看还没端下来的砂锅,愣愣的问:“你们不是在这儿涮火锅吧” 没等我们回答,他像是彻底清醒过来,大声道:“胡闹啊!这炉灶是给死人用的!” 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我急着问。 他像我刚才一样,用力在炉膛里抹了一把,把手指凑到鼻端闻了闻,点头道:“没错了,这就是死人灶。” 嘴上这么说,眼珠子却是来回一转,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隔着门,就见他站在院子里,抬头往上看。 只过了没一会儿,他就又走了进来,脸上除了疑惑,竟还带着些许兴奋。 我见他神色异常,问他怎么了 他说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没想到这房子的主人,居然是半个同行啊。” “同行”小沈三诧异的问我:“方诚也是盗墓的” “扯淡!那怎么可能!” 卢泽林四下看了看,问:“这房子是谁的” 我说,是我一个长辈家的,但那长辈早先就是农民,后来自学成才做了兽医,跟盗墓一行没半点关系。 虽然是白天,卢泽林的眼中竟然发出幽幽的绿光。 我正迷惑不解,他忽然很郑重的对我和沈三说: “师父临终前,让我来投靠你们二位,现如今,我就送你们一份见面礼。” 说着,让我们都让开,从炉膛里端出砂锅,再次填续柴草进去。 不过,我们先前点火是在三层炉灶的最下一层,他却直接将柴草塞进了最上面一层。 柴火点燃,他又往里蓄了大把柴草,忽然又端过水盆,把火给浇灭了。 这一来,烟尘比刚才浓烈十倍,屋里都没法待人了。 几个人跑到院子里,卢泽林揉了揉鼻子,指着厨房屋顶让我们看,有什么不一样。 抬头看时,除了屋顶上方来回飞舞,以及停落在屋顶上的数只飞鸟,也没什么特别。 小沈三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那烟筒是堵了吧” 听他说,我才觉出不对,小灶的烟筒本来就是直上直下,这时屋里浓烟滚滚,加了挡板的烟筒口,却只冒出少量的烟雾。 卢泽林说,烟筒是堵了,但并不是烟灰堆积,又或什么东西掉进烟筒口造成的,而是这死人炉造的时候,原本就是如此。 我听得直膈应,明明是活人住的房子,怎么就是死人炉了 这时,厨屋的烟尘也散的七七八八,卢泽林带头走进去,四人只朝着炉灶内看了一眼,我和皮蛋、沈三就都愣了。 湿漉漉黑压压的草木烟灰里,竟然裹了一些亮闪闪的东西! 几人走上前,小沈三找了根树枝,把那些东西一一挑拨出来。 等全部弄出炉膛,他和皮蛋已经彻底傻眼了。 而我心中的震撼,则比他二人要强烈十倍、百倍。 甚至像是喝醉了酒,只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 从炉膛里挑出的那些,居然全都是金银珠宝!甚至于,还有十几枚银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79章 噩梦来袭 第179章噩梦来袭 小沈三找了块抹布,把那些金银珠宝和银洋一一擦拭干净。看到桌上堆成小山的财帛,不禁咋舌: “这算不算是发财了“ 皮蛋立刻说:“东西是诚叔家的,就算发财,也轮不到你。” 她转头对我说:“要不要打电话告诉诚叔一声” 我愣了一会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去屋里拿来背包,将所有东西一股脑装了进去。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诚叔,更不能告诉玲姐。” 皮蛋闻言蹙眉,但她知道我的为人,也没再多说。 小沈三却是板着脸问:“怎么见财起意想要独吞” 反倒是卢泽林替我反驳:“这些东西加起来,好像也比不上毛藏金的鸟笼贵吧” 我拍了拍他肩膀,指着‘小灶’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卢泽林想了想,说:“我说我和建造这死人炉的人是半个同行,并不是说,他是盗墓出身。相反,我是盗墓的,而建造这死人炉的人,是专门替人修墓的。 修造墓穴,首先紧要的,就是牢固不会坍塌。这就要在坟墓结构、墓砖、夯土上做学问了。这死人炉内壁和砖缝间用的不是普通的泥灰,而是混合了糯米浆、蛤蟆血!” 皮蛋听的直干呕:“哪有人用蛤蟆血和泥的” 卢泽林说:“混合了糯米浆的泥土,比现在的水泥也差不多。混合蛤蟆血,其实是防止盗墓的一种机关。 要知道万物都有天敌。在墓穴外围,用蛤蟆血打夯土,就会招引大量的蛇在周围筑巢!要是有二把刀的土贼打墓葬的主意,一不小心就得被毒蛇咬死!” 沈三指指我的背包:“这些金银珠宝又是怎么回事” 卢泽林指着那‘小灶’说:“这炉灶名为死人炉,却是给活人用的。不过不是小灶宵夜,而是一种专门用来藏匿贵重物品的机关。 我刚才说,烟筒本来就是堵住的,那是因为在建造炉灶的时候,在靠近烟筒口的位置,有一个特殊的结构,那里头放了一对罕见的毒蛇! 那毒蛇生命力极强,毒性猛烈,将财帛藏在里面,它们就是财宝的守护者!” “等等!”皮蛋忍不住打断他道,“这房子建了至少几十年了,蛇的生命力再强,又怎么能活那么久” 我已经想通了其中关窍,“傻婆娘,你刚才没看见,房顶上的那些鸟吗” “对!”卢泽林点头,“烟筒口以及附件,暗藏了一种特殊的药物,调配的纯粹的话,药性一两百年都不会消散。也就会不断吸引鸟雀前来筑巢。” 他又再指指炉膛:“蛇类惧怕烟熏,被烟一熏,机关内毒蛇躁动,就会将藏匿的财物拱出来。之所以说这是死人炉,是因为不明就里的人看到烟筒里居然会掉出财宝,出于贪心,就会自作聪明不断熰烟,最后毒蛇迫不得已,冲破机关掉落下来,哪怕临死前也会发出致命一击,伤人夺命!” 我听得后脊梁发寒,却又疑惑:“这死人炉外表和普通的小灶没区别,不知情的人使用,不是会轻易发现蹊跷” “你猜这炉灶为什么会是三层炉灶是拿来烧饭的,又有谁会在最上一层生火” 小沈三一脸感慨,朝向我问:“如果方诚是普通人,那这房子的主人又会是什么人” “等玲姐伤好后,我会找机会问他的。” 我刚说一句,手机就震动起来。 电话接通,听筒里立刻传来蒙超的哭声:“三七……对不起,对不起啊……” 我心猛一沉:“怎么了别哭!好好说话!” “诚叔……诚叔走了……” …… 医院里,覆盖白被单的病床前,所有人都无声肃穆。 诚叔死了。 就在我接到蒙超电话前不久,毫无征兆的死亡。 医生说是突发性心梗。 当时蒙超就在旁边,但仍旧抢救无效。 诚叔最终被送进了太平间。 这期间,我大脑一直处于一种混沌却又无比混乱的状态。 和诚叔最初见面时的情形; 从最早时时刻刻防范我对方玲有企图,到后来慈父般的关爱; 我想到中午吃饭那会儿,他对我说的话,那似乎是他已经有所预感,在向我交代后事。 我越发觉得混乱,行走间,脚下像是踩到了,突然一软,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 皮蛋和皮蛋妈守在我身边。 窗外明媚的阳光告诉我,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皮蛋告诉我:“玲姐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她的情况很稳定,她……还不知道诚叔的事。” 病房门打开,蒙超拎着俩塑料袋走了进来,“二十一,我买了早点,快趁热吃……” 不等他说完,我就大声道:“走!你走!” 蒙超放下早点,低着头带着哭腔道:“对不起……” 我摇摇头:“我不是怪你,这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我现在没力气跟你解释,你听我的,先回学校,这段时间没什么事,不要联系我,更不能到三分街找我。等回头……回头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打给你。” 蒙超怔了怔,点点头,转身要往外走,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走到跟前,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我:“我一来,诚叔就让我买了信封信纸,这是他留给你的,说是除了你,谁也不能看。” 蒙超走后,皮蛋妈柔声说:“孩子,别多想了,身体最要紧,乖,先吃早点吧。” “阿姨,谢谢,我没事了。” 我嘴上这么说,想起梦里可怕的情形,仍心有余悸。 我问皮蛋:“蒙牛有没有见过方玲” “我不知道,当时你晕倒了,我也很乱,方玲大概就是那会儿被转到普通病房的,我……” 我猛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 “绝不能让蒙超和方玲见面,要不然……” 意识到皮蛋妈在旁,我没再说下去。 看了看时间,先和母女俩一起吃了早点。 后续皮蛋妈离开,我立即拿过手机,先是给黎平打了个电话,得知蒙超已经回到学校,才算松了口气。 挂了黎平的电话,稍一犹豫,还是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 是的,在昏迷期间,我又做梦了。 所梦到的情形,极其血腥。 梦境中,犯下血案的,竟然是蒙超! 诚叔的死,以及梦的全部内容,让我混乱到了极致。 现在,我必须找一个头脑清晰,而又不会像沈三那样时不时会突发奇想的‘文盲’在我身边,帮我分析一些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0章 预见死亡 第180章预见死亡 我要找的人还没来,高和先来了。 他也是两眼泛红,进门后说:“我昨天在临市办一件案子,没能见诚叔最后一面。” 我问他:“今天还上班吗” “说什么呢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不办完诚叔的后事,上什么班” 我想了想,说:“能不能帮我找两个人” 高和很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你要找谁” 我摇摇头:“总之我想尽可能找到这两人。他们应该都在医院里。一男一女,年龄差不多都二十五六的样子。女的穿便装,长头发,样子……我不知道她的样子,只知道她眉心部位有一颗明显的痣。” 高和眼睛莫名一亮:“男的呢” “寸头,很瘦,两腮无肉,尖下颌,长得跟螳螂一样。对了,他一边的耳朵上打了个耳钉。他穿的是这家医院的病号服,应该是这里的病人。” “能解释清楚一点吗”高和问。 我摇头:“高哥,你知道我的情况,不是事到临头,说多了没用的。” “好,我现在就去找这两人。” 高和离去不久,刘洪就来了。 “你没事吧” 刘洪在床边坐下。 我说没事,直言找他来,是想请他帮个忙。 刘洪先是对我说:“谢谢你帮我隐瞒那件事,单此一事,有生之年你要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我也不想跟他多矫情,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刘洪似乎有所察觉,缓缓道:“不如先从头说说整件事” “我昨天夜里做了个噩梦。” 我受到启发,索性把从昨天得知噩耗后所发生的事,连同梦境说了出来。 “凶杀案死的是一男一女。” 刘洪面不改色,“我感觉,你好像没说到重点。” 我缓了口气,“重点是,我看到了凶手的样子。那是我同学,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刘洪点点头:“你那个朋友现在哪里” 我说他已经回了学校。 刘洪微微一笑:“你所说的,都是你预见的,有可能会在今晚发生。如果,你现在替他订张车票,让他离开这个城市……” “不行,有个细节我还不清楚。如果让他离开,有可能会更严重。” 刘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高和走了回来。 我替他和刘洪简单做了介绍。 高和对我说:“我已经大致查过,没找到你说的一男一女,不过我已经叫了增援,进行全方位盘查。” “增援”我一愣。 高和说:“算是巧合吧,我昨天去临市办理的一起案子,女受害人和你说要找的女人,有着相同的特征,眉心也有一颗痣。” “又是连环凶杀案”我有点懵了,但同时也有些释怀,因为昨天到今晨,蒙超一直待在医院,更没离开过本市。 高和说:“是连环案,但不是凶杀案。一年前,本市发生过一起奇怪的案件,一个女大学生,在和男友合租的房子里,受到惊吓,直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昨天一早,我接到临市一个老朋友打来的电话……不同的城市,两起案件,出奇的相似。仅仅一个晚上,一个正常人,忽然成了神经病。 或许你会觉得,这好像不算是刑事案件。可两次事件,时隔一年,相似之处,实在让人觉得可疑。 首先,两个女人年纪差不多;再就是,眉心都有一颗痣;另外,两者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十分迷信。 事发后,两人都神志不清,完全没办法进行正常交流。但是,却逢人就说:死人活了!” “什么人活了”刘洪插口问。 高和说:“按照医生的说法,两人的精神已经混乱到很难恢复的程度,除了这一句话,其余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直到傍晚,高和调来的人,也没找到符合特征的一男一女。 一起吃过晚饭,我干脆跟蒙超发了个视频。 视频里,他靠在宿舍的床上,显得有点蔫头耷脑,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突然问我: “如果我昨天下午,不是老跟诚叔谈到玲姐,诚叔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看着他内疚的模样,我长出了口气,“别犯二了,这和你没关系。”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了视频,我看看时间,对高和跟刘洪说:“去外头抽根烟吧。” 刘洪笑着摇头:“我不喝酒,也不抽烟。” 皮蛋和高和下午赶来的爱人,都去另一个病房照看方玲。 就只我和高和来到外面。 来到楼梯间,点着火,高和边抽烟边问我:“咱现在也算哥们儿吧有些话你就不能事先跟我说清楚点儿是怕泄露天机” “什么天机啊,但凡说出来的话,就要负责,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事像是做梦……其实有些就只是做梦梦见呢,说出来有实际意义吗就像这次,你是出于职业敏锐,调了人过来,可如果没事发生,那咱俩都该怎么交代” 高和也是皱眉,却说道:“背黑锅打报告虽然不是好事,可防止罪案发生才是首要的。” 他还想接着说什么,一旁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能给我根烟吗” 扭脸一看,见进来的是个六七十岁,穿着病号服的老头。 老头有些木然,眼神中带着些许请求。 高和抖出一根烟,老头接过去,高和打着火替他点着,同时道:“老爷子,身体不好就少抽点儿。” 老头似乎有着沉重的心事,只跟高和说了声谢谢,就闷声不吭的抽起了烟。 抽完,又要了一根。连着两根抽完,就走了出去。 高和拍了拍我肩膀:“诶,你怎么了从刚才就发愣。” 看着老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我扭过头说:“你不是说让我直话直说吗如果我说,这老爷子今晚会死,你相信吗” 高和蹙了蹙眉,掐掉烟走了出去。 医生值班室外,高和走出来,看着我说:“我查过这老爷子的资料,前几天,他女儿出车祸死了,他是郁结攻心,才进的医院。就和你昨天一样。他本身没有严重的疾病史,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很好。” “可是我看到他被蒙上白布单,送进了太平间。就和诚叔一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1章 特殊职业(上) 第181章特殊职业(上) 高和跟我对视一阵,叹了口气:“我和诚叔是几十年的邻居,我是他看着长大的,我理解你的心情……” 我打断他:“看吧,是你要我说的,我说了,你不信!” 我没再多说,径直回了病房。 刘洪抬头对我说:“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一方面是因为长辈去世,还因为担心你朋友。不管今晚会不会有事发生,我都留下陪你吧。” “谢谢。” 不大会儿,高和走了进来:“我让人撤了。” 见我不说话,他径直躺在另一张病床上,“我理解你,真的。是我太自私了,一次次找你帮忙,没在意你的感受。” “嘘!” 刘洪忽然直起了身子。 因为屋里安静下来,所以很清晰的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应该是女人穿着高跟鞋经过走廊的声音。 刘洪突然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一个正好经过的女人被吓了一跳。 看到这个女人,我心猛一颤。 昨晚在梦里,我看不清女受害人的样子,可我记得很清楚,她穿的衣服和这女人一样!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刘洪冲对方点头道。 “没关系。”女人也是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刘洪仍站在门口,像是在发愣,一边的耳朵却像是拴了根无形的线绳,被牵扯着一动一动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关上门,回过头对我说:“看来今天晚上真的会有事发生。” 我点点头。 高和才张了张嘴,刘洪就道:“警官,您应该知道,唯物主义和玄学是两条平行线。当你崇信玄学的时候,就意味着失职。另外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许多玄学方面的东西,都是有禁忌的。多说,或者多做,都可能会遭天谴。你希望你的朋友受五弊三缺还是不把三七当朋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本来靠在床头犯迷糊,忽然被一种不安的感觉惊醒。 病房里还亮着灯,高和躺在另一张床上,像是睡着了。 陪床椅摊开,刘洪却不在。 看时间,刚过十二点。 我翻身下床,高和也醒了过来,坐起身问: “你干嘛去刘洪呢” “不知道,穿鞋,一起出去溜达溜达吧。” 我才一出门,就见不远处,一个女人从另一间病房里走出来。 看侧脸和衣着,正是刘洪开门时,经过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像是没听到动静,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直接转过身,迈着缓慢的步伐,朝着走廊的尽头处走去。 我心一紧,示意高和别出声,等女人走出一段距离,才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女人经过一个地方,停下了脚步。 我和高和同时停下来。 看着她头顶上方的标识牌,心里越发紧张。 难道梦里的情形终究还是要发生了 不对啊,她只是一个人,梦里那个螳螂脸男人又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 女人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向前走去。 我跟上去,见女人快要走到楼梯间,忙拉着高和闪到了一侧。 高和这会儿索性也不问什么了,只是看着面前一扇门,略微有些尴尬。 因为,我们现在隐藏的是厕所的位置,对面就是女厕所。 我刚才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在梦里看到的凶案现场就是厕所里。 偷眼看到女人走进楼梯间,我忙示意高和跟上去。 才到楼梯间门口,隔着半扇敞开的门,正见女人走到上层的拐角处。 稍停一阵,跟着上了楼。 我倾听了一下脚步声,悄声探出上层的安全门,立时看到了怪异的一幕。 那个女人还在缓步向前走,而在她前方约莫二十米的地方,居然多了一个穿着病号服,同样长头发的女人。 这个穿病号服的女人,和我们一直跟踪的女子,看背影身材差不多,却是光着脚,还踮着脚尖,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然而,此刻再看我们跟踪前来的那名女子,背影却似乎和先前有点不大一样了。 见两个女人一前一后,渐渐走远,我正要跟上去。 忽然,后方的女人一只手向后摆了摆。 我留意到这个手势,下意识缩回了脚步。 下一秒钟,就见那女的抬手将一侧的头发捋到耳后,手指在耳廓上按了按。 我顿时反应过来。 高和同样看见了这一幕,却不明就里,等两人又走远了些,终于忍不住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嘘!” 我示意他先别问,等后方的女人再度冲我打手势,才又跟了上去。 女人第三次打手势的时候,我和高和恰好走到楼层中间护士台的位置。 我心领神会,拉着高和闪躲起来。 得亏是这个时间段,除了一楼总台,值班护士都在专门的值班休息室。 偷眼观瞧,走在前头的病号女已经走进了这一侧的厕所间。 这时不用后者打手势,我就又再跟了过去。 穿着便装的女人到了厕所间门口,忽然回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就进了洗手间。 到了这会儿,我心里已经算是吃了半颗定心丸。 跟高和来到厕所外,不到几秒钟,就听女厕所里猛然传来一声喊叫。 叫声并不尖锐,但却透着极度的恐惧。 我和高和都听出,这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但凡有过经验的人都应该有体会,坐云霄飞车之类的时候,发出尖叫的多数是女性。男人也会叫,但多数那么夸张。 我就记得,头一回在游乐园坐跳楼机,高空坠落的瞬间,我就只倒抽着气说了声:我次…… 女厕所内再次传出声音,这次可以肯定,那是个男人。 “小娴!是你吗小娴!你回来了!” 无人回应。 男人再次颤声道:“我知道是你,小娴,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仍无人回应。 “你别怪我,我没撒谎,我真是给人化妆的!只是我没有告诉你,我是给死人化妆的!我没对你说,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呵呵,你最后还是知道了,你还是不要我了……” “我想你,每天都在想你。上班、下班、吃饭,甚至做梦,梦里都是你的样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只是一份职业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2章 特殊职业(下) 第182章特殊职业(下) 化妆师。 替死人化妆! 我和高和面面相觑,都隐约想到了大概,高和更是拿出随身的录音笔,打开了录音。 厕所里,男人的‘独白’还在继续。 “我最初去找你,是想挽回这段感情。后来就只敢远远的看着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可你呢只不过才短短一年,你就有了别的男朋友!” “小娴,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看着你和那个男人出双入对,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给自己化了妆,躲在你家楼道里。等你下夜班回家,我就忽然跳出来吓唬你。 一次、两次……你经历的多了,你就会觉得,鬼没那么可怕,死人就只是一具躯壳,就更没什么可怕了。可是我没想到,我第一次出现,你就吓得往后摔倒,摔到后脑! 我没想你死啊! 呵……呵呵,不过,现在你总算不会离开我了。我知道你喜欢下雨,每次下雨,我都会去你的墓碑前陪你。什么时候雨停了,什么时候离开。可你那个新男朋友呢他一次都没去看过你啊!” “我是得到了你,可我还是被人看不起。别人的眼光我无所谓,可是有个女人,不,是有两个,她们和你一样,都有一颗眉心痣,可是她们没你美。我一看到她们就想到了你,她们都没我女朋友好看,为什么看见我就像躲瘟疫一样她们有什么资格” “我心里难过,我想教训她们。于是我化妆成他们去世的亲人、朋友的样子……我要让她们知道,鬼不可怕,尸体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更加不可怕……” “够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沉声道:“可以抓人了!” 我和高和冲进厕所,最后一格格子前,一个原本背对着门口的‘女人’转过身,摘下了假发。 这男扮女装的正是刘洪,只不过眉心的位置,不知道用什么点了一颗痣。 那个格子里,一个穿着病号服,寸头的男人蜷缩在角落,旁边丢着一团假发。 他应该是化了妆的,但现在满脸眼泪鼻涕,已经分辨不出本来模样了。 不过看脸型,我还是认出,他是梦境中出现的螳螂脸。 ‘螳螂脸’像是惊呆了,好半天才问:“你们是警察” 见高和亮出证件,他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失神的盯着自己光着的脚,喃喃道:“不过是一份职业,他们为什么都歧视我” 我已经弄清了始末,闻言忍不住大声道: “你也说了只是一份职业!没人歧视你,更没人有资格歧视你!感情婚姻要双方自愿,有些人不能接受对方就只是不能接受!你强迫对方接受,那不是爱,是自私!” ‘螳螂脸’被赶来的警方人员带走前,洗干净脸的刘洪,让我和高和把我们那层,楼梯间门后一个昏迷的女人交托给医护。 那正是晚间经过我们门口的女人,也是我和高和从病房出来后,最初跟踪的那个。 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在进到楼梯间后,被刘洪给弄晕了。 我彻底松了口气。 梦里的惨剧并没有在现实中发生,蒙超此刻应该还在宿舍的床上打着呼噜睡大头觉。 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是梦里的女受害者。 她没事。 然而另一个‘螳螂脸’…… 只能说,现实往往比故事更曲折,更令人意想不到。 转过天中午,高和又来到我所在的病房。 “昨晚那小子,是殡葬馆的化妆师,已经被送去做精神司法鉴定了。两年多以前,他和女朋友李晓娴分手,时隔一年,李晓娴在自己家楼门口发生意外,抢救无效死亡。” 高和深吸了口气,“我们的人沿着这个方向调查,发现两名受害人,在事发前,都因为亲属或朋友离世,去过本地他任职的殡葬馆。而娄艺华,就是昨天那女的,她的姐姐娄艺雅八天前意外死亡,丧事也是在那殡葬馆办的,所以,她是第三个目标。” 我问:“前两个受害人眉心都有痣,可是娄艺华没有啊。” 高和说:“我们查过李晓娴的资料,她和娄艺华的长相有七分相似。这或许激发了凶……激发了嫌犯另一种非正常的想法。至于嫌犯想的是什么,除非他自己说出来,普通人难以想象。 上午我们也替娄艺华做了笔录,我发现她也很迷信一些事,而昨晚,正巧是她姐姐的头七。 她们姐妹的感情很好,半夜听到敲门声,看到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飘飘忽忽’往前走,她就以为是姐姐头七还魂,以为对方有什么遗言交代,就恍恍惚惚跟了上去。” 我只能是摇头感慨,一个殡仪馆的化妆师,为‘惩戒’鄙夷自己职业的人,给自己化了什么样的妆就不用说了。 普通人猛不丁看到那样的妆容,也会吓一跳。何况是迷信鬼神的人。夜晚见到那样可怕的一张脸…… 皮蛋和今早过来的猴子已经听我说过整件事。 猴子问:“那个‘螳螂’会怎么判” 高和说:“案件怎么定性,还要看他的精神鉴定结果。” 皮蛋说:“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我摇头的同时,高和也立时反驳:“三七昨晚说过,没人有资格歧视别人的正当职业!或许李晓娴接受不了他的职业,但不代表就是歧视。是他自己钻牛角尖,而且后期精神状态明显出了问题。” 高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我:“还记不记得昨天找咱要烟的那个老爷子他没死。” “哦。” “他是娄艺华的父亲,因为娄艺雅去世才进了医院,如果昨晚娄艺华再出了事,那他就……所以,你昨天说的是对的。只是整件事起了连锁反应,他才会没事。” 我问高和:“刘洪呢” “他也熬了一夜,做完笔录就回去了。” 高和道:“他知道你有疑问,私下让我转告你,他说他的耳朵很灵。昨天娄艺华经过门口的时候,他还听到另一个脚步声,同样是高跟鞋,但那声音明显不对。着力点不同,应该是男人穿着高跟鞋发出的。 他说他听到穿高跟鞋的男人进了这一层的一间屋子,昨晚他那身衣服和假发,都是在那间——杂物室找到的。应该是嫌疑人尾随娄艺华来医院时的穿戴。假发有两副,这或许从侧面证明,嫌疑人并不是彻头彻尾的精神病,而是有一定犯罪预谋。 关于他说的这些,我是真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他又没安什么窃听器,单凭一对耳朵,能听到那么多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3章 怪屋 第183章怪屋 见我偏过头,高和知道我不愿多说,于是换了个话题: “咱们商量一下诚叔的后事吧。就现在方玲的状态,我觉得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我说:“你们照看玲姐,我现在出院,去双山陵园联络操办事宜。” 陵园的几个老人大都认识诚叔,也有两个去过猴子的诊所,认得猴子。而且,我们来之前,高和已经和陵园方打了电话。 得知诚叔去世,嗟叹惋惜的同时,说下葬的事,他们会帮着操持,如有需要,殡仪馆那边也可帮忙联络。 离开前,一个姓候的老工作人员说:“刚才听你们说,老方的女儿住院了唉,父女俩相依相伴几十年,也难免……可以的话,你们最好去老方家,把他的物品、衣服归置一下。免得他女儿回家后睹物思人,心里更难受。” 我们向这位侯伯伯道了谢。 驱车来到诚叔家里,虽然诚叔给了我钥匙,但毕竟不是自己家,说要归置遗物,我和皮蛋、猴子,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着手。 皮蛋提醒我说:“诚叔不是留给你了一封信吗不如拆开看看” 我这才想起这件事,拿出信,拆开看了两眼,眼眶不禁又有些发酸。 信的前半段,就和那天中午,诚叔对我说的差不多。 他是真的预感到了什么,以长辈的口气,向我这个晚辈交托后事。 看完所有内容,我心情沉重之极,同时又有些疑惑。 皮蛋问我,信里说了什么。 我说:“就是让我照顾玲姐,他甚至一早就写了授权书,要把名下的财产给我一半。” 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臭蛋下葬那次,老爷子就看出,能把那样贵重的物品给一只猫陪葬的人,是值得托付的。” 见我眉头紧锁,皮蛋敏感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最近两个月,他觉得玲姐变得有些古怪,但具体也说不上来怪在哪儿。” 我把信交给皮蛋。 皮蛋看后,也觉奇怪:“信的末尾说:他知道你的性格,你或许不会接受他的遗产,但遗物中有三样东西,一定不能给方玲,甚至不能让方玲看到。还说——直觉告诉他:如果方玲看到、得到那三样东西,肯定会有不好的下场。” “信上有没有说,那三样东西是什么”猴子问。 “没说,就只说东西和房本、存折在一起。”皮蛋看向我。 我走进原本属于诚叔的房间,打开衣柜,在层层叠叠老旧的衣服底下,找出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拿出诚叔先前给的钥匙,打开了箱子。 看到里头的一沓房本,猴子咋舌道:“老爷子还真有料。” 移出房本,就是存折和银行卡。 再 想到信里提到的三样东西,我第一时间拿起瓷瓶,却见上面贴着个标签,写着: 别打开,先看信。 我认出是诚叔的笔迹,赶忙放下瓷瓶,拿起那三个信封。 不得不说,诚叔做事还是很认真很仔细的,三封信的封皮上,居然分别写了一二三的标号。 我和皮蛋、猴子分别对视一眼。 猴子说:“信是留给你的,皮蛋可以看,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我本没有这个意思,但他执意坚持去了外屋。 我只好先打开了标着一号的信封。 里面除了一份某律师行证明的财产转赠授权,还有三张信纸。 奇怪的是,这三张信纸并非是现代的,不光纸张已经泛黄,而且看背面,字迹都是竖写的。 我展开信纸,立时认出是诚叔的笔迹,但字体有些歪歪扭扭,而且头两句,就有一个错别字。 这倒是不难解释。 诚叔说过,他早先就是个农民,因为父亲的缘故,懂得一些医治人和牲口的方子,后来才转做兽医。在那之后,他的文化水平才有了一定的提升。 信纸只有三页,但我和皮蛋看完全部内容,差不多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因为,那个时候的诚叔,文化水平实在有限,除去不在少数的错别字,很多句子都要反复看才能大致看懂意思。 三张纸的内容是连贯的,但并不是一封信,而是记录了某个年代的一些事。 全部内容整理出来,大致如下—— 某年某月某日,诚叔家分到了这么一套房子。 比起原先的家宅,能拥有这样一套精致敞亮的宅院,全家人本该欣喜不已。 然而,诚叔的父母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那时的诚叔得了肺痨,而且已经很严重了。 肺痨,就是现在的肺结核。 现在医学昌明不算什么,但以前西药短缺,穷人家得了肺痨,也就差不多是等同得了绝症。 然而,入住新房的当晚,发生了一件极其古怪的事。 因为这件事,可以说是改变了诚叔的一生。 搬进新家的当天夜里,诚叔的父母因为白天疲惫,早早的睡实了。 诚叔咳得睡不着,心想,反正自己时日无多,一命呜呼便无法再孝顺父母,不如趁有生之年多替父母做些事。 年轻时的诚叔也是个狠人,打定主意,为了不打搅到父母,一气服用了三倍的止咳药。 然后,开始细心的打扫整理新居的每一个房间。 清理完除父母房间外的所有地方,诚叔又盯上了正屋的房梁。 很多地方具体讲究不同,但大都是不扫梁头灰的。 可新家就得有个新家的样。 于是,诚叔搬来梯子,拿了个小扫把,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 哪知道才上到梁头,蓦地,就觉得不对劲。 直觉上,就感觉上头有什么活物在盯着自己。 那时候多数郊区都没通电,点的是油灯。 诚叔虽然有感应,但看不清梁上有什么。 疑惑间,忽然觉得左手上凉飕飕的。 低下手,借着下方的光亮一看,顿时吓得魂飞胆散。 一条尺许长,和筷子差不多粗细的红色小蛇,正盘在自己手腕上呢! 诚叔当时只觉得,左手某个部位一麻。 然后那小蛇就溜的没了踪影。 诚叔心道完了。 越是颜色鲜艳的蛇,毒性越猛烈。 这大半夜的被毒蛇咬了,就算立马去找乡里的大夫——那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拽拽的短头发女娃娃白大褂能救得了自己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4章 梁上蛇 第184章梁上蛇 害怕是本能。 但当时的诚叔,更多的是替自己、替父母感到悲哀。 想到自己就快死了,他就想下来,到父母门前磕个头,然后回屋等死。 但这时,他突然想到父亲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但凡毒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南方蛇虫鼠蚁是多,但不是背山临水的房子,出现在人家里的,最多的就是菜蛇。 这条尖脑袋的小红蛇是哪儿来的 难道说,这小蛇本来就是栖息在这梁头上的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是在想,当时诚叔肯定是迷糊了。因为早年间的止咳浆等药物,服用过量,是会有致幻作用的。) 但凡毒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这个现代看来也有五分荒诞的想法一冒出来,诚叔立刻就燃起了希望。 他先稳住了身形,掏出火柴,划着一根,就着火光在梁上照看。 借着光亮,很快就发现,大梁和用来固定的吊木之间,有一个窟窿。 那窟窿眼不大,也就刚好容一个成年人伸进去两根手指头。 诚叔越发认定,那小蛇就是常年栖息在这房梁上的,这窟窿眼,就是它的巢穴! 他当即又划了根火柴,另一只手,手指头伸进窟窿眼。 才掏了两下,就摸到个圆滚滚的小东西。 他把那小东西抠出来,拿到眼前一看,那像是颗蛇卵,却又心想,刚才那小蛇才多大,怎么会生出这么大个的卵 这时,他的左手已经渐渐开始麻痹。 当下也顾不上多想了,匆匆下来,撤了梯子,回了屋。 (事实是,看到这里,几乎已经可以认定,当时诚叔的精神,确实多少出现了点问题。) 因为,回屋以后,他仔细看那指甲盖大的白色卵状物,心里就认为,这要不是那小蛇的卵,就是‘梁上蛇’的内丹! 他认定这东西肯定能解蛇毒,没再多想,就把那‘内丹’塞进了嘴里。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东西一入口就化了。 溶化的速度之快,让他怀疑,那东西根本就没塞进嘴里。 然而,‘内丹不知去向’的同时,他就觉得口鼻之间有一股子从来没闻过的香味。 再然后,他就睡着了。 (看懂这段的时候,我和皮蛋忍不住对望,心里都在想,诚叔当时的文化水平的确不怎么样,被蛇咬了,胡乱吃个东西,就睡着了那应该是蛇毒发作,昏迷才对吧可是,接着再看下去,我们才明白,诚叔为什么用的是‘睡着了’三个字。) 接下来,原文是: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去到了某个朝代,成为了某个不正经的皇帝的侍从。我亲眼看到,他为了躲避敌人,为了让自己的马车座驾跑的更快,把自己的老婆儿子一脚蹬下车。 那场历史有名的宴席上,他简直是耍尽了不要脸。我在他身边,都觉得替他丢人。那个卖狗肉出身的大将,为了他顶撞霸王,吃生肉;那个姓张的谋臣竭尽心力替他巧言辩驳。他居然借口说要去撒尿,跑了!我算幸运了,因为他到底是有地位的。就算去茅房,也要有人在外守护。我就是守护他的人之一。 他跑,我自然也要跟着‘护驾’,只是不知道卖狗肉的和张谋士结果怎么样了。会不会让那满脸大胡子的巨人给宰了。 (以上是诚叔的原话,整理出来很费事,但看起来很有点啼笑皆非。我和皮蛋都想到,那个不要脸的皇帝是谁了。那场借尿遁的宴席,就是历史上最有名的鸿门宴。) (‘睡着’这个词,诚叔绝对用的正确。我绝对相信,他因为止咳药,又或蛇毒的作用,昏睡了过去,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个怪梦。只是他居然梦到陪刘邦去撒尿……真不知道诚叔年轻时的理想是什么。) 还是因为原文混乱,所以仍以第三人称叙述—— 诚叔的这个梦,的确很长。按梦境之初到结束……以我对历史的了解,那至少有十年的时间。 只是梦的最后,让人感觉有些细思极恐。 说是那位最出名的流氓皇帝驾崩,作为最忠诚的守卫,他和其他一些护卫替刘皇帝送葬。棺椁落定,护卫们正待出墓,忽然闻到一股奇香,然后就睡着了。 (在皇帝还没封闭的墓葬里睡着了……我不知道皮蛋想的是什么,但我想到了一个词——殉葬。) 诚叔的梦就只做到这里。 然后,他就醒了。 那个一直被他‘鄙视’的短头发白大褂,就站在旁边。 他见白大褂的表情奇怪,左右看看,就问对方:“我爸妈呢” 白大褂就说他之前病的厉害,让他卧床休养。 诚叔那也是很聪明的,从她眼中看出不对劲,下床跑出去一看,登时傻眼了。 新居的院子里虽然不能说荒草蔓延,但也一片破落。 堂屋里,桌上两块灵牌,更是差点没让他当场晕厥过去。 那正是他父母的名讳! 后续,中间诚叔省略了很多。 只简单记述:他从白大褂口中得知,他这一觉,竟然睡了整整一年。 他的父母忧郁成疾,在这一年当中先后离世。 …… 然后,算是第二个故事吧……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 这一晚,诚叔又做了一个梦。 梦到一个全身红衣服的老头,拄着一根造型奇异的拐杖来到了床边。 老头对他说:你醒来以后,马上去做两件事…… 等老头说完要他办的事,没等他询问,老头就说:“我要走了,切记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否则你不光会失去这套房子,还会孤独一人,困苦一生。” 说完,老头就不见了。 诚叔惊醒,看窗外,才是月正中天。 他想起梦里那红衣服老头说的话,当即翻身下床,跑进院子里,伸手到院中水井下掏摸,果然摸到了一块不牢固的井石。 他把那石块抽出来,再往里掏,居然真的像红衣服老头说的那样,找到一个油布包。 再是诡奇的事,一旦有一半印证,另一半便由不得不信了。 诚叔打开了油布包,再看看天色,也不去管旁的,只拿了其中的一个瓷瓶,就借着月色,匆匆迈出了家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5章 蒋宝涵 第185章蒋宝涵 诚叔当晚出门后,所做的事,可以说很不光彩。 他先是跑到附近一家人家,透过后窗,听到这户人家的老两口居然还没入睡,还在絮絮叨叨说,以后该何去何从。 诚叔是果断的,想起红衣老头的话,也不多想,抽冷子翻墙入户,摸进厨房。 见炉子上坐着水壶,即刻从瓷瓶里倒出两颗药丸,投入进去。 老两口估计是夜里唠得口渴,所以烧水喝。 这水一喝下去,立马就双双睡着了。 诚叔推二人不醒,立刻就开始大肆搜罗屋里的东西,什么书册画卷,但凡能烧的,都被他点着厨屋大灶给烧了。 瓶等等不能烧的、平常人家不常见的饰物摆件,全都丢进了院中的水井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搜寻了一遍,确定没旁的‘碍眼’的物件了,这才离开了这户人家。 而后,直奔乡里的诊所。 当时乡诊所还是只有那个短头发的白大褂。 诚叔直接敲门,白大褂惊醒,隔着门缝见是他,警惕的问他要干嘛。 诚叔直说:“快回家!你家里出事了!” 白大褂一听就急了,打开门匆匆往家跑。 借这个机会,诚叔又给诊所里来了一次‘大洗劫’。 白大褂是乡诊所唯一的大夫,现在说,多数晚上也得值班,算急诊。 诊所算是她半个家,有不少她的私人物品。 诚叔这次‘扫荡’的更彻底,除了药品,几乎把诊所里的所有物品都用各种方法给毁了。 只说转过天,白大褂来到诚叔家,正要和他闹,外边就开始乱了。 白大褂听到嘈杂,一愣怔的工夫,就被诚叔给打晕了。 紧跟着,诚叔拿剪刀,把她本来整齐的头发剪的一塌糊涂。 混乱在这乡下所在,持续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 等混乱过后,白大褂仍每日去诊所给人看病,但态度却没有以前那么积极了。 这三页信纸的内容,到这里,基本算是到了结尾。 但末尾有一行明显后加上去的字迹——某年某月某日,我和她终于结婚了。 …… “你看懂了吗”皮蛋问我。 “废话,只要了解那段历史的人,后半段都不难看懂。” 我嘴里说着,又打开了标注着‘二号’的信封。 同样是三页信纸,钢笔横文书写,同是诚叔的笔迹,字迹要工整的多。 但是,三张信纸的内容,长短不一,显然不是同一时间写的,内容也不连贯。 我所看的第一页上,第一行,只写了三个字——看家蛇。 国内也有家蛇一说。 我从小时候就听爷和村里的老人说,家里或房前屋后发现蛇,是不能打的,因为那是守家的,打伤打死,会破坏家运。 据说在北方,流传着七十二路野仙,五路邪仙。 其中狐黄白柳,常被一些人家供奉为保家仙。 这当中的‘柳’,也有说是‘常’的,指的就是蛇了。 当初栖息在房梁上,咬到我的那条红蛇,会不会就是房子原主人供的保家仙 第一页信纸就只这些内容。 皮蛋看完后说:“诚叔年轻时候的那两次经历,对谁来讲都太奇怪了。换了是我,生活稳定以后,条件允许,也会想查个究竟。” “嗯,当时可还不流行网络,能查到四曼青,他肯定是下了很大工夫的。” 我边说边翻开了第二页。 这一页,开头同样是三个字,却是一个人名——蒋宝涵。 这应该也是诚叔后来查到的资料。 这个蒋宝涵,应该是这栋房子原来的主人。 本来也只是普通人家,后来不知道是谁举报,说蒋家从祖辈开始,就是盗墓贼。 结果蒋宝涵被抓进大牢,后来就下落不明了。 前半部分,就只大致说了这些。 后半部分,却凌乱的很。 并不是说诚叔记叙的乱,而是能明显看出,这些都是从不同的路径,得到的关于蒋宝涵的资料。 在诚叔记叙这些的时候,那些和蒋宝涵同年代的人,即便活着,也差不多老掉牙,甚至是老糊涂了。 所以,后半部分看起来就像是一堆老头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 “蒋宝涵啊,我记得他应该是三代单传。” “蒋宝涵啊,他还活着吗” “蒋宝涵啊,被抓进大牢是他活该!祖祖辈辈挖坟掘墓,搁在大清朝,那是要凌迟处死地!” …… 我直看的头大如斗。 也不知道诚叔把这些记录下来有什么用处。 皮蛋忽然指着一行说:“你看这儿。” 我顺着她手指的一看,那一条写的是 ——我记得,小时候从山里刨出两个泥娃娃,蒋宝涵一看到,就把它们抢走了。他居然对着俩泥娃娃磕头。当时我太小,不懂事,现在知道,那两个娃娃,应该是古董。他后来能娶那么漂亮的媳妇儿,多半就是把那两件宝贝卖了大价钱…… 我本来还哭笑不得,可不经意间看到 “我记得,他那个媳妇儿,好像是姓童吧” 皮蛋问我:“一说起泥娃娃,我就想起泥人李替我捏的那个了。蒋宝涵那时还是小孩儿吧他怎么会向泥娃娃磕头” 这会儿我心已经乱了,粗略的把第三页看完,越发混乱不堪。 我强迫自己镇静,勉强想了想,将第三页最后几行字撕了下来。 然后对皮蛋说:“这件事干想是决计想不明白的,我们现在回去问问沈三和卢泽林的看法。” “还有第三封信呢” 我摇头:“你没看到我撕下来的那段” “我还没看到那儿,你就撕了!” “也好……现在你听着,第一封和第二封信,都可以拿去跟沈三他们讨论,第三封信……暂时别拆的好。” 皮蛋点点头:“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忽然很害怕的样子” 没错,我是开始觉得有些恐惧。 因为,第二封信的第二页,向我传达的一个讯息,貌似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 蒋宝涵是这房子原来的主人,他有一个漂亮的老婆。 他的这个漂亮老婆,也就是房子原来的女主人——姓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6章 坟里爬出来的人 第186章坟里爬出来的人 归置完诚叔的衣物,回到家,我把沈三和卢泽林叫到一起,拿出诚叔的第一封信交给二人。 小沈三把头偏向一边,卢泽林接过信看了两眼,涨红着脸说:“我识字有限,这上面又多是繁体字,我……” 我这才想起来,他少时被拐带,也是个半文盲。 等我把第一封信念出来,猴子自然少不了疑问。 小沈三却是说:“就说那宅院不简单,原来是供了常家仙的。” 我留意到卢泽林暗暗摇头,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卢泽林说:“你们有没有留意一个细节,诚叔之前是染了肺痨的,但在醒来后,他好像就没事了。” 猴子眼中绽放异彩:“难道那梁上蛇的内丹,是能替人治病的” 卢泽林不答反问:“诚叔说他熟睡期间,做了一个梦” 我点点头:“嗯,他居然梦到自己成了汉高祖刘邦的侍从,也是够可以的。” “那是梦,又不是梦。”卢泽林忽然说道。 “什么叫是梦又不是梦”我不解其意。 不是梦,难道还真穿越了 卢泽林又说了句怪话:“对他来说,那不是一场梦;也很庆幸,那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梦。” 小沈三忍不住道:“小光头,之前咱俩聊的不是挺好嘛,怎么你现在不会说人话了” 卢泽林像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他被墓蛇咬了以后,吃的并不是什么内丹,那应该是黑甜之乡。” “黑甜之乡”猴子道,“这个我知道,黑甜乡,是说人迷醉酣睡的意思。苏东坡有句诗——三杯软饱后,一枕黑甜余。说的就是这个。” 猴子多少有显摆的意思,但我至少听出,卢泽林的话里有两点蹊跷。 “墓蛇”小沈三同样听出了端倪。 卢泽林点点头:“那条红蛇,并不是什么保家仙,那应该是一条守护墓穴的墓蛇。” 卢泽林实在是不善于组织语言,而且用语言沟通,他的反应有些慢。 我预感再这么下去,很难说到重点,干脆拿出第二封信,念了出来。 为了让卢泽林更容易理解,我念的很慢,而且对一些不常用的词汇专门做了解释。 这期间,皮蛋一直拦着小沈三和猴子,不让两人插嘴。 等整封信……姑且当是整封信念完。见卢泽林一副沉思的模样,我便先问小沈三的看法。 小沈三看出我现在急于摆脱困惑,所以也说的很简洁: “一,方诚在新房的房梁上被蛇咬了,自以为是的吃了一颗卵,结果睡了一整年,睡醒后,肺痨好了,身体还倍儿棒。要不然,他也不能第一时间就下床。 二,可以想象,方诚的父母去世后,应该是那个短头发的白大褂一直照顾他。可以说,她对方诚有恩。而方诚,之后的十几年,一直把那房子照顾的很好。那常家的保家仙,对此很赞许。所以,在修成正果真正成仙离开前,为了报答他,指点他去做了那几件事。 三,那时候西医是有了,但乡下西医还是很少。那个女大夫,应该是因为成分不好,才和父母一起到了乡下。方诚受常仙指点,连夜把老两口和女大夫那些‘不好’的东西给毁了,又给老两口喂了迷药,让他们昏睡不醒,还把女大夫弄的没德性。这不是害他们,而是帮他们逃过了一场大劫。 四、女大夫一开始不理解方诚,后来理解了。但肯定还是对他当时的做法不满,女的跟男的斗气,一斗好些年是常事。可到了最后,女大夫还是跟方诚成了两口子!” 说到这里,小沈三眼珠一骨碌,“信里说,方诚当年把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的就都沉到了井里。金银瓷器泡在水里再久,也还是金银瓷器。时代变了,他和媳妇儿把井里的东西捞出来……你们说,他现在那些商铺是不是就是那些东西换来的” 还得说沈三的脑子好使,虽然没什么文化,却比我总结的更简练清楚,而且巨细无漏。 他一直坚持说红蛇是保家仙,却是因为他出身东北的缘故。 我和猴子等人又各自说了几句后,我把目光转向卢泽林。 “我先前猜的没错。”卢泽林说。 我终于忍不住皱眉。 想了这么久,居然还没理清楚头绪 这时,就听卢泽林说道: “修建房子的人,也就是房子原来的主人蒋宝涵,不是盗墓的,而是专门替人修造坟墓的。” 我和小沈三双双点头,这才想到,发现‘小灶’的秘密时,他就做过类似的认定。 卢泽林说:“说是蒋宝涵小时候,抢了一个小孩儿的两个泥娃娃,他向两个泥娃娃磕头,就更证明了这一点。因为那不是普通的泥人,是给死人的陪葬。通常是将天官之类做成肃立的样子,所以又叫棒棒人。 墓里的东西本来就染有尸气,小孩子哪能抵受的了。何况很多墓主为防止墓穴被盗,都会在陪葬品里加一些毒物,甚至是虫蛊之类。不知情的活人接触的久了,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蒋宝涵当时虽然小,但应该是世家,所以知道这些,他是救了那个小孩儿。” “明明是个修坟的,怎么会被说成挖坟的还被拉去坐牢”猴子不解道。 小沈三冷哼一声:“人心险恶啊。不是说他媳妇儿美得冒泡吗污蔑他是贼,把他抓走了,那他的漂亮媳妇儿不就……” 卢泽林摇头:“你说的是一个可能,但最大的可能是,真有人见过蒋宝涵……不,应该说是见过他的父辈‘盗过墓’。” 小沈三一撇嘴:“那就没冤枉他。” 卢泽林又摇了摇头:“还是冤枉他了。我相信,说蒋宝涵是盗墓者,肯定是有人见过他的祖辈从墓穴里爬出来。而且爬出来的那位前辈,肯定也带了不少金银财物,所以才会被认为是盗墓者。” 小沈三使劲一拍脑门:“跟你小子说话,可真费劲啊。” 卢泽林很认真的说:“修墓和盗墓,两者间不矛盾。都是穷人,谁不想把日子过好点全家快饿死了,那些金子银子却留给死人,这就是不讲天理。 但是,修墓人很少有盗墓的。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很少有机会那么做。替老百姓修坟是积德,可赚不了几个钱。替达官贵人,特别是当官的修坟,本家许诺的报酬是不少,但没命拿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7章 天官墙 第187章天官墙 卢泽林说到这里,起码我和沈三已经大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古代别说帝王将相了,就是势力大的土豪劣绅,在修建豪华的坟墓后,因为担心修坟的觊觎陪葬而挖坟,事后通常都会杀人灭口。 帝王将相的墓葬机关重重,机关是修墓的人打造,他们怎会没有顾忌所以,给王侯修墓,基本就等同被宣判死刑了。 卢泽林忽然说:“蒋宝涵的祖辈,一定是修造过大型陵墓的,甚至还有可能,给哪个皇帝王爷造过墓穴。” “何以见得”小沈三问。 “死人炉就能证明这一点,不是真正懂得墓葬机关的人,会造那么个炉子吗还有墓蛇,也是只有真正的机关墓葬世家才懂得训养的。” 小沈三连连点头。 卢泽林挠了挠光头:“我脑子慢,你们尽量别打断我,不然我想不起来该怎么说了。就还说蒋宝涵的祖辈,肯定是修造过内设机关的大型墓葬的。 他应该一早就想到,自己为人修墓,最终却要成为墓主人的陪葬。所以暗中留了虫道,这是我们的行话,虫道就是修墓人为自己暗中预留的逃生通道。 就和他想的一样,最后他和他的同伴,都被活埋在了墓里。过后,他通过虫道逃了出来。他肯定是恨活埋他的人的啊,出来的时候,怎么都会拿些陪葬。 也就是在他爬出来的时候,被路过的人给看到了,所以才以为他是个盗墓者!我这么说,你们都明白了吗” 我们纷纷点头。 猴子却问道:“不对啊,既然有通道,不可能只有一个人逃出来啊” 小沈三一翻白眼:“谁告诉你逃出来的就一个” “就一个!”卢泽林笃定的说。 “为什么啊” “因为黑甜之乡!” 听卢泽林又提起‘黑甜之乡’,我心再度一紧。 卢泽林不像沈三那样,明明大字不识几个,还老爱拽文。 他说的很直白: 活人给死人陪葬,很久以前就有了。但这当中有个规矩,就是不能见血,不然会败坏了风水。 所以,给皇帝陪葬的妃子太监之类,要么服毒、要么吊死。 修造一座大型墓葬,特别是帝王陵,比造一座宫殿用的工人还要多。 过后要把他们一个个勒死不现实;下毒的话,很多修墓人都有防备,这最后一顿饭我就不吃,那就不止一两个漏网之鱼了。 他们或许还是会被活埋,可在空气彻底流失前,他们把墓葬内部设施,甚至是墓主的尸体破坏了怎么办 所以古代对待修建帝王墓的工匠,最常用的是一种方法,就是在陵墓之外,另挖一处冥工穴。 所谓的冥工穴,就是个和主陵墓完全不相通的万人坑,硬把工匠撵下去,然后再活埋。 卢泽林说到这里,小沈三又再忍不住插口:“如果是我,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用迷香把他们迷晕了不就成了。” “不保险!” 这次反驳他的是猴子,“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对药物反应也不一样。就比如同样年纪、同样身材的两个人,上了手术台,注射了相同剂量的麻药,有的能顺利手术,有的半截就喊疼。 我说用迷香不保险,就是这个道理。就别说迷香对有些人根本不起作用,就是有的人当时被迷倒,但墓穴填上后,空气还没耗尽,人就醒了,那还是达不到墓主人想要的效果。” “有一种迷香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卢泽林道。 小沈三第一个反应过来,“就是你说的那什么……黑暗之香” “是黑甜之乡。”卢泽林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师父说过,黑甜之乡是后周一个方士发明的。任何人在任何环境下闻到香味,都会立刻睡着,而且会睡很久很久。” “就像当年的方诚”沈三看向我。 我示意他不要打断卢泽林。 卢泽林又挠了挠头:“其实吧,闻了黑甜之乡的人,也不是不会醒,就是不想醒。” “什么叫不想醒”这次轮到我忍不住询问道。 卢泽林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他了解黑甜之乡,是通过他的师父,也就是藏阴一脉最后一位,真正意义上的门人——臧志强。 而臧志强并不是单纯的听师承说起过这样一种特殊的迷香,而是亲身经历过…… 那时臧志强才出师不久,按照藏阴一脉的规矩,藏魂棺一旦交到下一代手上,上一代就会隐退。 臧志强开始信心满满的独闯江湖,哪知道第一次下斗,就出了意外。 那次他用藏阴探穴秘术,先探明了墓中情形,之后打了盗洞,下到墓中,的确有不小的收获。 然而,在出去之前,一个意外发现,却几乎要了他的命。 在墓中收敛了诸多冥器后,臧志强在快要回到盗洞口的时候,看到一间墓室中,一面墙供满了天官(也就是卢泽林之前说的棒棒人)。 他记得很清楚,进来时曾经过这间墓室,并没有见到这面‘天官墙’。 盗墓行里有句话:信鬼神不下斗,盗墓就不能迷信。 但还有句老话叫做——遇佛烧香,遇贼掏枪。 臧志强虽然得了师门传授,但也觉得这‘天官墙’的出现,实在无法用机关原理解释。 他那时到底还年轻,一时心悸,犯了禁忌,赶忙放下包袱,朝着满墙天官跪拜。 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刚要起身。 突然间,原本死寂的墓室中,竟然传来一阵笑声。 更骇人的是——臧志强循声听闻,笑声居然是天官墙上,其中一个天官发出的! 天官是否存在,世人未知,可面前的天官一个个都是泥捏的,泥人又怎么会笑呢 当时的臧志强,在短暂的惊骇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 要知道每个墓葬里的机关都是不一样的,这突然出现的天官墙,绝不是神明显灵,应该是师门也从来未遇到的一种机关。 既然认定是机关,作为盗墓者,他必须要一探究竟。 那就好比——开疆扩土是一任君王最大的功绩。 有了这个念头,臧志强把什么天官神佛都抛诸脑后,一翻右手,弹出独门的掘子爪,亦步亦趋的走到天官墙前。 他最先关注的,自然是正当中,发出笑声的那个天官。 然而,正当他专注的察看那天官泥塑时,无意间眼角余光闪过,看到了令人魂飞丧胆的一幕。 墙两侧那些凹槽中摆放的近百个天官,此刻居然都朝向了自己。 原本或庄严或慈悲的面容,这时都变得如厉鬼般狰狞,一双双眼睛更是像活人一般,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8章 千军万马 第188章千军万马 面前的天官还在笑,周围的天官却如瞬间化身恶鬼,全都瞪视着自己。 臧志强再是艺高人胆大,也被这恐怖的场面吓坏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上离开这里。 然而,过度的惊吓,让他双腿麻木。 他下意识的一只手撑向墙面,想要转身。 但在这时,无意间看到了更加骇人的一幕。 那个发笑的天官下方,另有一个天官,正仰脸看着自己。 其他天官再诡异,也还是泥塑的模样。 可这个仰脸望着自己的天官,居然真的顶着一个活人的头颅! 他形容不出这‘人’的脸孔模样,但却听到人头发出阵阵凄惨的哭声。 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再加上哭声和笑声不断在耳边震荡交集,让臧志强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正当他恐惧不已,笑声和哭声猛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臧志强闻到了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异香。 他觉得头脑昏沉,知道大事不妙,想要拿出硝石秘药之类清醒神智,却已然来不及了。身子晃了两下,便即到底丧失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回想起昏迷前的场景,立时就想逃出这恐怖的古墓。 可是,当他彻底清醒,翻身而起的瞬间,看清眼前的情形,瞬间就惊呆了。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墓室中,而是在一片不高不矮的山岭上。 展现在面前的,是波澜壮阔的的江河、是巍峨耸立的山脉! 这一切是那么的大气磅礴,置身其间,只觉心旷神怡,有种让人忍不住想要高声呐喊,与回声勇斗豪迈的冲动。 然而,当臧志强恍惚抬头的瞬间,第一反应却是——从随身的百宝囊里扯出一块浸了药水的布,把除了眼睛之外的头脸都蒙了起来! 之所以有这样的行为,完全是本能,或者说是受师承传教太过深入。 能把一切景物尽收入眼,必然是白天。 天空中,也的确悬着太阳。 可是,臧志强也看到,空中的另一个方向,隐藏着一道弯弯的月影。 在我们看来,傍晚时分,日月齐现不算异常。 然而,作为当事人,一个专业的盗墓者,震惊过后,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所见的一切,看似和真实的场景相同,可是——山太矮、江河太窄…… 这分明是又到了一个人造的所在! 上方日正当空,但直视之下,日光并非不可瞩目。 那不是真的太阳。 更主要的是——他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却又很特殊的味道。 “水银……” 臧志强站在山岗上,俯瞰着奔流的江河,喃喃道:“我怎么会到这里谁人的墓穴,会这么大气磅礴” 是的,短暂的时间内,凭借经验,他已经认定,这里并非地表,而是另一处地下墓葬。 山河湖海尽皆人造。 即便空中的日月,多半也是水晶宝石之类,折射某个光源显现出来的。 这时,恐惧早已经远离了臧志强。 作为一个专业的盗墓者,他更急于知道,如此豪奢的墓葬,墓主人会是谁 基于这个念头,他匆匆下了山岗。 他没有过于防备,因为潜意识中,能造出这样堪称壮丽墓葬的人,在墓室内是不需要过度防御的。 很显然,他现在已经在墓葬的中心部位了。 形似江流的水域,宽度也只比河道,但臧志强也不敢过去。 因为奔腾的水流中,除了大量的水银,应该还有其它能令人丧命的毒物,否则水银不会随之流淌。 每个行业的人,对待自己的专业,无论是否喜欢,都有一种本能的钻研态度。 臧志强也是一样。 他明知道奔流的‘江水’会致命,但还是一边沿着岸边往前走,一边时不时看向水面,希望发现点师门未知的机关秘法之类。 他本是沿着山脚向前的。 当他到达一处险峻的拐角,也是离水岸最近的方位时,正试图过去…… 猛然间,一道银光从江中飞腾而起,张开巨口,直朝着他扑了过来。 臧志强见那银光来势凶猛,知道躲闪不及,骤念间,索性反其道而行,不往上方和两侧躲避,反倒就地一滚,直接滚到了江边。 他的半边身子都悬在江面上,只一只右手的掘子爪勾住地面,才不至于滚落进江中。 此刻,巨影飞腾在上方,他看的清清楚楚,那竟然是一条通体乃至头颅都银光闪射的龙! 他的判断是对的。 银龙完全攻击不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银龙貌似不能离开江水,只凌空现世,一击不中,就又迅速的落回了江中。 臧志强见状,哪还敢怠慢,立即手脚并用,掘子爪将山石凿的直迸火光,飞也似的爬上了山顶,完全避开了银龙的攻击范围。 这时,他也终于弄清了水银江河的秘密。 他不相信真的有龙,而且回想银龙头颅的样子,认定那是一种不畏惧水银毒物的特殊生物。 这样的生物江中绝不止一条。 随着它们的游蹿翻滚,以及其它动力,造就了这江河奔腾的景象。 遭遇了如此巨大的惊险,却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帝王,能有如此大的手笔! 冒险和蠢是两码事。 见识到银龙的恐怖,他便再不靠近岸边,只一路沿着山脊向前。 (我们无法想象,那人造的山川江河,跟现实是怎样一种比例。只是听卢泽林说,臧志强为绕过江河,一路沿着山脊向前,暂歇暂停,足足走了一天一夜。) 当空中的月光再次被日光掩盖,臧志强终于到达了江流的源头。 那一刻,他站在横跨‘水源’的石梁上,看到江流另一侧的景象,整个人都呆了。 …… “他看到了什么” “那到底是谁的墓” “他怎么去的那儿” 沈三、猴子,包括皮蛋,都不是故意打断卢泽林的。 关键是,卢泽林说到这里,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就只坐在椅子里,两手撑着膝盖喘粗气,两个鼓凸的眼睛直发绿光。 这种情形持续了至少有五分钟。 最终是我忍不住沉声对卢泽林说:“那应该是黑甜之乡导致的吧。” “是!” 卢泽林猛一昂头,却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试试黑甜之乡!” “为什么” “你不知道师父当时看到了什么……” 我猛然打断他:“那你就说!” 卢泽林又再一阵急喘,最终说道:“他看到了千军万马!”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89章 黑甜之乡(上) 第189章黑甜之乡(上) 卢泽林说,臧志强当时走到一座山巅上,日正当空,俯瞰之下,山谷中竟密密麻麻,驻扎的全是古代的兵马,一眼望去,有成千上万。 极度的震撼后,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兴奋。 臧志强的第一反应,是从百宝囊里拿出相机,对着山下的兵马一阵狂拍。 他没有试图接近那些兵丁,而是换了胶卷,急不可耐的继续前行。 这个时候,再是价值连城的陪葬,在他眼里也一文不名,他就只想着,无论如何,要用相机把这里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他用了近七天(这个时间是按照那处所在的日月交替计算的),翻山越岭,将当地的环境都察看了一遍。期间又发现了好几处诸如先前所见的兵营。 这时,臧志强陷入了极度的迷惘。 因为,他最想找到的,始终没能找到。 他已经确定,这里是一处空前庞大的地下墓葬。 他甚至已经想到了墓主人是谁。 然而,棺椁呢 主墓室在哪里 那位真正的千古一帝的棺椁又在哪里 又过了三天,臧志强已经崩溃了。 他用尽了师门所有的传授,仍是没找到主墓室。 他跪在山崖上,嘶声哭喊:“祖师爷显灵!告诉我,主墓室在哪里!棺椁在哪儿!我已经来了,就只让我看一眼也好啊!” 这声音在山谷间不断回响,是那么的悲凉。 许是被回声惊扰,江河中无数条大大小小的‘银龙’,相继飞腾出水面,场面之壮观,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难以形容。 面对这千载难见的奇景,臧志强心中却只有绝望。 看着仍旧不断飞腾翻滚的‘银龙’,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墓主人一定就在这里。我见不到他的棺椁,是我没本事。我愧对祖师,我,该死。 求死的念头一生,他突然又冒出个想法。 他把之前拍的所有胶片,连同相机,以及师门传承的藏魂棺,都用一个密封袋严严实实的封存起来,藏在了他认为安全的一处所在。 继而,做了一个很幼稚的举动。 他竟用掘子爪,在收藏物品的岩石上,刻下——藏阴一脉臧志强,某年某月某日曾到此地。 做完这一切,他仰天大笑三声,随即从山崖上一跃而下! …… 见卢泽林不再开口,小沈三问:“他死了”口气中明显带着调侃。 卢泽林像是大梦初醒,立刻道:“当然没有!不然哪来的我!” 接着又说:“也得亏是师父当时想要寻死,不然他就真的死了。” 我轻声道:“说说后续吧。” 卢泽林点点头:“师父本来是想跳江自尽,可是跳进去以后,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听见‘哗哗哗’的水声。然后……然后他就睁开了眼。 结果就发现,他还在那间墓室里,水声是真实存在的,因为离盗洞近,外面下大雨,所以他听得到。 那面天官墙还在,所有天官,没有任何变化。他那时候才明白,所有的一切,原来是一场梦。 听雨声越来越小,师父立刻觉出了危险。盗洞怎么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师父是一个人倒斗,一下大雨,很容易把盗洞冲毁,那他就真被活埋了。” 猴子点头道:“还好他及时醒过来。” 卢泽林又跟着点了点头:“师父当时算是死里逃生。那以后,经历的多了,当时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也就都有答案了。 就说那天官墙,根本不是因为触发机关才显露出来的,而是本来就在那儿。只不过,上面附满了一种黑色的虫卵。 那种虫卵可以像蝉的幼虫一样,在地下好多年。一旦空气流通,就会很快孵化,变成飞虫飞出去了。 所以,师父进去的时候,就只以为那是一面墙;出来的时候,才看到那一墙的天官。至于为什么看到那么可怕的场景,那是因为,那些棒棒人表面有一种能迷惑人的药。 其中一个棒棒人,就是我师父最关注的那个天官,中间应该是空的,耳朵眼和嘴里都有气孔。刚好有风进来,就跟吹哨似的,那天官就‘笑了’。 真正有机关的,还得是那个‘人头天官’,一样的原理,但发出的是哭声。 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结合,产生的频率就把‘人头天官’内部的一层隔膜给震破了。然后,里面的迷香就冒了出来。” 卢泽林转向我:“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人头天官里暗藏的迷香,就是黑甜之乡。” 卢泽林使劲点头:“对!对!师父过后,马上就想到,自己会去另一处古墓,其实是做了个梦,睡着的原因,就是黑甜之乡。” 猴子摇头:“很多药物都可以让人昏睡,做梦就只是……” “我师父那次在墓里睡了七天。”卢泽林打断他道。 猴子目瞪口呆了一阵,又再摇头:“那他还不饿死了” “他没死,就跟小睡了一觉一样,醒来后还很精神呢。”卢泽林说道。 但紧跟着又说:“我师父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和遗憾,除了阴阳扇,就是穷尽一生,都没能再找到黑甜之乡。现在师父不在了,阴阳扇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我就长这样了。可是我一定要找到黑甜之乡!” 小沈三看了我一眼:“找到了又怎么样” 卢泽林咬了咬嘴皮子:“我要去师父梦里见到的那个大墓,把棺椁找出来,以谓师父在天之灵!” 听他这一说,猴子和皮蛋又都来了兴趣。 皮蛋问:“你也说了,他就是做梦。难道还真有那样一座墓存在啊要是真有,那会是谁的墓” 猴子则是说道:“臧志强是专业的,就是做梦,也不能业余啊。那墓主的棺椁,究竟会在哪儿呢” 我问皮蛋:“看过兵马俑没” “电视上看过,没去过。我同学以前去过,说就是个坑,然后一堆泥人,然后……” 皮蛋猛地反应过来:“你说那是秦始皇陵!” 我说:“除了始皇帝的陵墓,能让盗墓贼疯狂的,大概就只有‘一代天骄’的坟了。死了还囤积那么多兵马的,还能是谁” 小沈三忽然问道:“咱现在就假如哈,假如臧志强梦到的,真就是始皇帝墓葬内部的情景,你们猜猜,皇帝的棺材藏在哪儿” 见他暗暗朝卢泽林努嘴,又冲我眨眼,我立时反应过来。 我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用很肯定的口气说: “其实臧志强一进去,就已经看到主墓室,甚至应该能看到棺椁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0章 黑甜之乡(下) 第190章黑甜之乡(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甚至小沈三的眼中都带着疑问。 卢泽林更是‘噌’的站了起来:“不可能,你……你是不知道我师父的能力。我知道你说的意思,‘灯下黑’嘛!他不是没想到这点,但绝对可以肯定,他最初到达的那个山岗周围,根本没有隐藏的墓室。按照墓葬格局,也不可能有!” 我说:“你先别着急,先听我说一件事。封神榜应该听过吧” 沈三悻然道:“哎哎,别欺负我们没上过学的哈。书我是没看过,可我听说书的讲过,头两年我还看了电视剧……” 见卢泽林认真点头,我不管沈三,继续说道: “商朝最后一个皇帝,是纣王。在纣王之前,所有的帝王,都和天地平齐,被称为人王!姑且当真的有封神一说吧,反正,在商朝之后,所有的帝王,就只称天子。 顾名思义——天帝之子。 自秦始皇开始,几乎没有皇帝不是一登基,就到处求长生、求成仙的方子。你更应该知道,皇帝一登基,首先要做的还有一件事。” “是为自己修建陵寝。”卢泽林道,“你说的我都听懂了,可我还是不知道,那棺椁在哪儿。” 我有些词穷,也不想再忽悠这么个头脑单纯的人,于是直接抬手向上指了指。 “人王葬于世间,天子,自然是要回到天上去的。” 见卢泽林发愣,我索性一口气接道:“日月星官,在天上都有一席之地。秦王嬴政是真正的千古一帝、天之骄子!死后自然是要回归天庭的。天子与日月齐辉,那么,日月之间,云顶之上,就应该有一处专属于始皇帝的天宫!” 卢泽林全然愣住了,足足过了两分钟,才缓缓点着头,喃喃道:“明白了,明白了……原来在上面……原来在天上……” 小沈三踩在椅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给老臧上坟的时候,记得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也让他走得安心。” 卢泽林从刚才就情绪很不稳定,这时终于算是平静下来,“知道,谢谢,谢谢。” 小沈三之前向我使眼色,是看出他提到臧志强那次的经历,就开始不自知的显露出一种痴迷,甚至是疯狂的神色。并且不止一次说:一定要找到黑甜之乡。 我们现在大都知道几个情况: 黑甜之乡是一种能让人沉睡的药; 因为黑甜之乡进入睡眠状态,会做很真实连贯、逻辑严谨,并且和现实难以分辨的梦; 再就是,吸食或服用黑甜之乡,睡眠中可以不吃不喝,醒来后依旧生龙活虎。 (关于这点,我和猴子、皮蛋,都是不相信的。) 见卢泽林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说:“咱们还是接着之前的话题说吧。你认为,蒋宝涵的先人从坟墓里爬出来,还带了陪葬的财宝,是因为墓主的亲随,最后坑杀工匠用的是黑甜之乡” 卢泽林点头:“他要是空着手出来,那别人可能当他是不小心漏坑里去了。因为拿了东西,所以才会被当做盗墓贼。所以,我觉得十有八九,墓主用的就是黑甜之乡。” 猴子问:“黑甜之乡是吃也行、闻也行那是不是当时捂住鼻子……或者戴上防毒面具就没事了” “不可能!”卢泽林立刻道,“我师父说过,黑甜之乡其中的一味配药,并不是阳间的,而是来自阴间。所以一旦触发,只要和皮肤接触,就会起到效果。” “那我要是穿防护服呢” “你边儿去!”我实在受不了猴子的不着调。 卢泽林继续说道:“我说蒋宝涵是修墓世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不光会驯养墓蛇,还应该拥有一样宝贝。那东西,据说也不是阳间的,是阴间的一种虫子。 传说是,古代有个修墓的人,被拉去替一位皇帝修造陵墓。他知道去了就回不来了。所以就跑到祖坟前哭坟叩拜。哭着哭着,‘哗啦’一下,坟开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走了出来。 修墓人认出老头是自己老爹,就抱着他把去造墓的事说了一遍。白胡子思索了一下,让他稍等,然后转身回了坟里。没多久,再出来的时候,把一块透明的石头交给儿子。 那石头里有一个怪模样的虫子,很小,还是活的,模样很吓人。白胡子老头让儿子咬破手指,把血滴到透明石头上。他儿子照做,然后就眼看着血渗进去,被那怪虫给吸食了。 白胡子老头对儿子说,这是阴间冥虫。可以抵抗各种迷香毒雾,你现在用自己的血喂食它,过后你便百毒不侵。即便是来自阴间的鬼雾,也不能侵害你。但你要记住,这件事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更加要记得,每当月圆之夜,一定要用你的血喂它。” 卢泽林说:“我也知道,这是传说。但肯定有这么一种虫子,而且多是流传在修墓人的手里。只有用自己的血喂这冥虫,把它戴在身边……我不知道那能不能抗百毒,但能不被黑甜之乡迷倒就一定是真的!” 我问卢泽林:“阴阳扇你不想要了,始皇天宫的秘密也解开了,你也不用再找黑甜之乡了吧” 卢泽林摇头,显得很茫然。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卢泽林不说话,只是看向沈三。 小沈三懒洋洋道:“还能有什么打算老臧临走前托我照顾他,那他就是我孩子。我的计划是,一边教他读书认字学道理,一边让他去打工赚钱。我老了,早晚会翘辫子,总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啊” 皮蛋啼笑皆非:“你俩谁能活过谁啊” “总得让他有事做啊!”我在桌下拉了皮蛋一把。 卢泽林苦笑:“我这个样子,除了沿街乞讨,还能做什么” 小沈三脸一沉:“看来你师父真是不会教徒弟。你是丑,是没文化,你还没手脚吗没手脚也可以,但你不能没脑子!你以为这几天,我带你到处溜达是因为什么” 小沈三忽然转向我和猴子:“你们对这边熟悉,改明儿抽空帮忙问问,双山路4号那间空着的铺子是哪家的,咱给他租下来,我要带着我干儿子做买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1章 办他(上) 第191章办他(上) “三爷,您做买卖,我就只能在后头给您打后手,不能露面,不然您做什么赔什么。”卢泽林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很。 小沈三眼一瞪:“放屁!你三太爷要做的买卖,不说大富大贵,肯定能养家活口!打后手你打后手,我站柜那他娘的才赔死呢!” 我下意识看了看他那小身板,点头道:“这倒是真的。话说,你想干什么买卖要多少本钱” 小沈三邪邪一笑:“你觉得我缺钱吗” 我嘴一撇:“我相信你不缺。” 小沈三道:“我不缺钱,但本钱还是得掐着点儿算,咱也不能让人给当冤大头宰了不是我决定了,还干老本行!嘿嘿,我寻思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就只会干这个。” 我看了卢泽林一眼,“得了,我真得管您叫声三爷,还是您想的周全。” 我的记忆力还算不错,记得沈三早先就说过,他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是开丧葬铺的。 以卢泽林的长相,真是干什么都不合适,但唯独开这样的铺子……也许客人乍见会吓一跳,但第二反应肯定是——这样的买卖就该是这样的人开的。 小沈三说:“你们几位,还真得抽空帮忙问问那铺子的事儿,咱不差钱,可是……” 我打断他道:“按年付,年租金是两万。原来那是个店,说什么转让费……可以忽略不计。只要退他押金,他就谢天谢地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啊”小沈三问。 “双山对面那一溜门面,全是诚叔的。” 关于这点,小沈三之前是不知道的。 而那间原本的店,店主的想法还是很那什么的,可是过了一个清明后,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现在是流行买上坟,可一到上坟的日子,周边的居民都出来沿街摆摊儿,不止卖,还连带烧纸什么的都给包办了。那店还开个毛啊。 诚叔不在了,他说给我一半财产,我不可能要。 但他留了授权书,我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代管他所有的产业。 还是那句话——人在路上走,无论有什么坎儿,迈过去就迈过去了,迈不过去摔着了,爬也得爬过去。 总之,人得往前看、向前走,别歇着。任何理由,都不是驻足不前的理由。 都是人,咱得往前奔…… 在和沈三等人的交流结束后,我独自一人,开车去了东台门。 一是跟闫冯伟……特别是跟孟珍解释,那天那个神秘客户其实是我诊所的老板。 两口子一听,立马同时一拍手:“对了!就是她!” 我没给两人发问的机会,而是直接问闫冯伟:“闫哥,我要是藏东西,该藏哪儿” 闫冯伟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会儿,“藏什么啊?” “几封信,一个瓷瓶,还有……”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我要藏匿的第三件物品。 闫冯伟听完嗤之以鼻。 我忙说:“很重要。” “知道,不重要你就不会找我了。”闫冯伟笑着,然后给我言传身教了一遍。 我要藏匿的,是诚叔那三封信,以及那个瓷瓶。另外一件,只是我个人认为 ——那样东西,现在名义上属于我,但事后很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 所以,还是让它暂时‘销声匿迹’的好。 我始终没有打开那个瓷瓶,但根据诚叔的记述,那瓶子,应该就是他当年在梦里受红衣老者指点,从井中暗格取出的。 里面的,应该就是卢泽林所说的——黑甜之乡。 三封信里,第一封中的授权书不需要藏匿。 然而,另外两封,以及第三封,还是不为人知的好。 我在对小沈三和卢泽林念信的内容时,刻意忽略了其中的两段,而第二个信封里,被我撕毁那一部分内容是 ——我已经结婚,还有了个女儿。不想再追查当年……或者说这房子原主人的秘密。其实我也没那个精力和能力了。我只知道,瓶子里的是一种奇药,能够令人常年入睡。但是,不知为何,回想当初,我就想到那药不应该属于人世,而是——鬼药。能看到这封信的人,必定是我信任的。算是忠告吧:别拆第三封,因为那是——鬼药的配方! …… 一个月后,诚叔下葬了。 主事人,是双山路四号新开的一家丧葬铺‘掌柜’。 他很年轻,以至于陵园方,和诚叔相熟的人,最初都以为我们是胡闹。 可是这位在大城市里,哪怕是周边,已经很少的‘大了’,把所有的细节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唯一让人奇怪的是,他身后一直跟着个小孩儿。) 最后几个老人都只说了一句——这是祖辈儿传的,是能耐。 事先这件事,已经由高和的妻子告知了方玲。 但是,当天方玲并没有到场。 她再是智力不高,也是哭着闹着要来的。 任何人说都没用,最后是我按着她双肩说: “姐,叔临走前托我照顾你。你现在身体不好,别去了。等你好了,咱们一块儿去给他磕头。” 事后我兑现了承诺。 方玲还是哭晕在了墓碑前。 是我把她抱上车的。 同车的高和低声问我:“接着怎么办” “不是说,先让她住你们家吗” 高和用力挠了挠头:“我知道!我是说诚叔的那些亲戚!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有亲戚!这下倒好……远的近的,凭空冒出来十好几号,拖家带口几十个!你知道他们来是因为什么!这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是没说那份授权书的事,他们也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他们知道主要操持这回事的人是我、知道我是干嘛的……就差特么闹到局里头去了!” 我问:“你觉得那些‘亲戚’里,有能托付的人吗” “有t个蛋!那都是为什么来的,脸上都写着呢!”高和是真急了。 我和他对视一眼,回头看看后座躺着的方玲,扭过脸说: “诚叔的所有财产,继承人只有一个,就是玲姐。和诚叔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他让我照顾玲姐。我当时跟他逗咳嗽……刚刚在墓碑前,我已经答应他了——只要我活一天,我就会照顾玲姐一天。谁敢打她的主意,我弄谁!往死了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2章 办他(中) 第192章办他(中) 高和明显一哆嗦:“你想干什么这种事不能乱来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皮蛋,转向同样坐在后排的高和媳妇儿:“嫂子,我们先把玲姐送回去,您……您这几天先帮忙……” “哎呀!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老高,好好开你的车,不行还送玲玲去医院!”高和的老婆也是个直爽的女人,这段时间熟了,就跟谁都不‘含蓄’了。 到了高和家,安置好方玲后,我阻止高和再跟着。 高和这时真有些上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反问:“你真以为我会犯罪” 高和使劲挤了挤眼,最后按住我肩膀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他妈现在真把你当朋友!我不想你办错事啊!” “如果你觉得我会办错事,还会当我是朋友吗” 我笑笑,转身上了车,边发动面包车,边拨通了手机。 “给你爹打电话干嘛”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问道。 “孙子哎,还债吧!” “什么债” “就特么因为你装13惹的事儿!” 对方认真起来:“记得,你让我怎么做” “明天上午九点,去一个地方……” 挂了电话,我又接连打拨出两个号码。 最终,直接开车来到了金庭盛典。 才按门铃没多久,房门打开,一身随意而不失优雅的女人站在门后,先是拢了下头发,然后冲我伸出右手,微笑道: “季林都跟我说了,他很抱歉,因为出差不能帮你。不过……我好像也能帮上忙。我们好像还没正式认识” 我看看她白嫩的手掌,微笑着冲她双手抱拳:“我叫三七,真名,没姓。” 女人并不觉得尴尬,收回手的同时奇道:“我上次听他们这么叫你,三七怎么会叫这么古怪的名字” “我是被我爷从山里捡回来的野孩子,那倔老头不让我跟他姓,他是卖野药的,当时进山采了株三七,所以我就叫三七。” 女人似理解似不理解,但还是点点头:“好吧,三先生……三七,我叫岳蓉。对了,你知道我爱人出差了……” 我笑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的,要不,咱就站在门口谈” “去你的吧!进来吧,茶还是咖啡”岳蓉白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屋。 岳蓉,就是上次‘化妆师案件’的,那个于季林、于大律师的妻子,她本身也是个律师。 我本来想找的是于季林,可恰巧于季林出差,他耐心听完我说的情况后,口气松快的说:“这事你直接联系我爱人就行了!” 于是,我就又来了金庭盛典…… “你为什么不喝咖啡啊”岳蓉把一杯碧绿的茶水递到我手上,随即交叠双腿坐在斜对面,三根葱嫩的手指拈起了咖啡杯。 “您有没有试过上次那身衣服“我反问。 岳蓉的脸莫名一红,“老字号曹福瑞,果然名不虚传,那件旗袍……呵,我只给我爱人看了,没有给旁人看。不是因为旁的,也不是因为暴露……” “因为太美的话会遭人闲话。” 我笑着冲她眨眨眼,从包里掏出所有房本和授权书给她看。 岳蓉看后,秀美微蹙道:“这件事目前还是民事性的,我不认为有必要去争取什么,因为所有财产都属于你和方玲,这是肯定的。但是……” 我打断她道:“方诚只是在四个月前雇佣我的老板,他的授权书是这么说,那只是为了要我照顾他女儿。” “他女儿很丑吗” 我摇头:“上次我说过,你们同样是美人。不过……我真只把她当姐姐。” 岳蓉忽然嗤笑一声:“你就说,你想要的目的吧。” 我抿了口茶,想了想说:“直说吧,我想您帮我想个主意,给方玲一个保障。诚叔所有的财产,只能是她的!假如以后她结了婚,无论夫妻双方怎么‘协商’。最终,财产的归属权,还是由我姐姐决定!” 岳蓉愣了半晌,缓缓的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真为她着想……可是,方诚老先生给你的那些,可以说是非常……非常……” “我尊重他,把玲姐当姐姐,但除去短暂时期内结下的情义,旁的,我们没关系。” “也就是说,你真不要” 我摇头。 岳蓉点点头:“我明白了。好,我来处理。” “我还联系了另一位律师。” 岳蓉依旧点头:“我很明白。” “明白什么”我反倒好奇。 岳蓉微笑:“你这么做,很好。相信,明天的面谈过后,没有什么人再敢打方玲的主意了。” 我端起茶杯。 岳蓉也拈起了咖啡杯。 两个杯子轻轻相碰,继而是双方相视一笑。 …… 转过天,再次来到诚叔家里。 还没进院门,就见外面围了许多邻居。 院子里头,时不时传来吵闹的声音。 “能让让吗”白晶冷声对拦路的两个年轻人道。 那俩人本来还全神贯注,一回头,看见她,再看看我身旁的另一个女人,立时就傻兮兮的让到了两边。 其余人也都差不多。 因为,我们这三个人……在这老巷子里同时出现,实在有点过于显眼。 更主要的是,我身后头还牵着一条大狼狗。 白晶回过头吐了口气:“里边人太多了,得弄弄。” “我弄!” 我说了一句,跟着猛然一脚踹开了大门。 院里院外,一时寂静无声。 我负手站在院门口,就见院子里头,不光堂屋里坐满了人,连院子里都或坐、或蹲、或站,挤满了人。 短暂的错愕过后。 院子里有几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甚至比我还小点有限的冲了过来:“你他妈谁啊……” 不等他们靠近,我又踢了一脚门板,跟着一拽狗绳,拖过上百斤的大狼狗,一把掐住狗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一条后腿,狠狠的摔在院中的地面上。 看着几个满脸惊恐的青年,我搓了搓手:“这狗头几天,跟我养的狗抢食。我找它好几天了,今儿算逮着了。怎么这么多人我还特么打算吃狗肉呢,这么多人……” 我迈进院里,指向一个最壮硕的青年:“够吃吗这可快到饭点儿了,你帮忙去路口饭馆订几桌菜吧。不然怎么着都饿着说话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3章 办他(下) 第193章办他(下) 那青年虽然高大,却是虚有其表,被我一指,竟讷讷的问:“哪个饭馆谁出钱啊” 另一个面无四两肉,长得像竹竿子似的高个青年横拦到他面前:“你他妈谁啊” 他边说边要打掉我指人的手,不等他碰到我的手背,我便反手攥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拧。 “呀呀呀呀……疼……” “你他妈谁啊敢跟我指手画脚的” 我扭住他不放,转望院里的十几号青年男女:“他妈了个巴子的,你们他妈都是哪儿来的怎么进来的啊” ‘竹竿子’杀猪般的叫声,像是一个讯号,瞬时间,十多号人全都骂骂咧咧的向我围了过来。 “都给我消停点儿!” 高和从内圈排众而出,走到我面前,“你先撒手!” “不撒!” 我另一只手指着那些人,瞪眼问他:“这都是什么人他们怎么进来的” “不是你给我的钥匙嘛!” “我给你的钥匙!”我点点头,“是你说诚叔的亲戚今天要来,我才给你钥匙。可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人都是诚叔的亲戚” 不等他开口,我就大声问竹竿子:“方诚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表舅……”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侄子……你放手……疼……” “你姓什么”我追问。 竹竿子疼狠了,嗷嗷叫着说:“我姓周!姓周!” “你姓周,诚叔姓方;你说他是你舅,又说你是他侄子……你给我理理这辈分儿!我看你他妈就是个浑水摸鱼的混混儿!” 说着我把他扭到门口,一脚踹在他胯骨上,将他蹬出大门。 刚回过头,那个最初被我指派去订菜的青年像是才反应过来,嘴里骂着,抡起拳头就向我打了过来。 我压根没把这样的二愣子看在眼里,可还没等我动手,就被人从侧面薅住非主流的头发,利用巧劲将他也甩出了大门。 另外几个人本来也是想动手的,可是看到这一幕,全都愣在了原地。 因为,把个一百六七十斤的大男人扔出去的,是白晶。 抬眼间,见房檐下一张熟悉的面孔冲我打手势,我心里有了底,双臂连连向后挥,大声道:“出去!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 “你说谁是不相干的人”质问我的,居然是个看似十六七的小姑娘。 岳蓉蹙眉道:“你家大人呢让你家大人跟我说话!” 一个是没见过世面,只知道撒野的小村姑;一个是经惯法庭的大律师,她这一开口,单单只是透出的气势,就压得对方不敢吭声了。 我仍是往外撵人,但对方一群人,短暂的受震慑后,又再嘈杂起来,不断嚷嚷着‘你是谁’、‘凭什么赶我们走’,期间更是不乏脏话。 我脱下外套,交给岳蓉:“劳驾您帮我拿一下。” 高和想要说什么,岳蓉抢先道:“不请自来等同私闯民宅。他打的赢,对方告,这官司我替他打;他打输了,受了伤,我保证这里年满十六岁以上的全都要坐牢!” 这一来,高和也不吭声了。 之前屋檐下冲我打手势那人,见双方拉开架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径直走上前。 没听到声音,前面的人谁也没留意。我就看到他挨近的两人,同时歪着脖子,满脸痛苦的缩‘没了’。 我算看出来了,聚集在院子里的,无论男女,都是些痞子、混混,他们或许和诚叔真的有亲戚关系,但都是撒野惯了的主,都是想要靠‘闹’来获取利益。(话说回来,但凡明白点事理的人,就算想要获得利益,又怎么会用这样的方式) 跟这样的人,特别是一群人,是没法讲道理的,于是,我准备直接开打。 我边挽起袖子边朝白晶下半身瞅了一眼:“穿裙子就站一边儿去。” “啧,我就是不穿裙子,你也不能让我一个女的替男人打架不是” 白晶拉了岳蓉一把,双双退出院门的同时,就听一人叫嚣道:“打死这个xx的!” “我次!” 我当先一脚踹在这人的胸口,连带着被他带倒了好几个人。 其余人正想一拥而上,院外忽然传来一个大嗓门:“不是说吃饭吗在哪儿吃啊” 随即,呼啦抄,一行七八个人,来到了跟前。 为首的大光头一手搭住我肩膀,一手摸着光头,斜拧着眉毛往院里看了看,“这他妈都是来蹭吃蹭喝的这他妈谁掏钱啊” 另一边,猴子凑到我跟前小声说:“听皮蛋说这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我们本地人就这样,一些事儿吧——特‘团结’。所以,我一早给闫哥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个忙。” 闫冯伟带来的人并不多,除去他和猴子,也就五六个。 这五六个人也就只有一个年纪在三十以下的,另外全都是三四十岁。 可就是这么几个人,站在我后头,差不多都比我高小半头,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压人气势。 这种气势,居然和高和有点相像。 对方算是人多势众了,可这几个人往我身后一站,对方无论男女,全都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这时,先是在屋檐下给我打手势,之后在背后对人下黑手的某人,退后几步,连着朝几个人指了指。 我会过意,推开面前的人往里走。 走过一个个头不高,一边头发几乎遮住半边脸的青年面前,一把揪住他,正眼也不看他道: “不是你的东西,全给我掏出来,不然……” 我反手向后指了指。 还在外围的岳蓉像是不明就里,提高声音道:“怎么了入室抢劫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恶劣的,可以判无期或死刑!” ‘长毛’脸一下变得煞白。 我仍是揪着他,另一只手,把刚才某人指的那几个,一一点过,“你们几个先留下,其余人,出去!” 随着闫冯伟等一行人进来,那帮人是真不敢待了,除了我指出的几个站在原地不敢动,其余人都一步一回头的往外走。 当然,他们回头的目的,还是看堂屋里另一批人的动静。 等院子里就剩下该剩下的人,高和才横了我一眼,先是跟白晶和岳蓉分别握了握手,同时稍显夸张的问候: “白律师、岳律师,你们好。” 随即更抬高了声音,笑道:“两位大律师是贵人多忘事,你们可能忘了,我是局里的高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4章 办他(后章) 第194章办他(后章) 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真的。 形势的反转、高和、白晶、岳蓉表明身份,这就等于是重新规划了一些东西,或者说,是给现如今的这栋宅院里,无形中立下了某些规矩。 在一个大队长,两个大律师,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壮汉‘打手’监督下。 被留下的长毛等人,开始往外掏东西。 这些东西,大多是小件儿,有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更夸张的,是一年近三十的妇女,从两个袖子里分别掏出一挂腊肠和两块腊肉。 高和起初还没什么,后来脸皮开始微微涨红。 当长毛在我的逼视下,从内兜里掏出一个很不起眼,款式简单的金戒指圈儿的时候,高和猛然间瞪红了眼。 他居然掏出手铐,直接给长毛上了铐子,同时拿出手机,“妈的!这就是入室抢劫!我这就让局里来人……” 一句话没说完,堂屋里就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跑了出来:“小和尚(高和的外号),你做什么!” 高和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捏着长毛的后脖子,厉声道:“这戒指是谁的!” 妇女想要上前,却是不敢:“这就是个圈圈儿,也不值几个钱啊……” “这他妈是方婶儿的!是她老人家活着的时候,唯一的首饰!” 高和是真火了,感觉他牙都快咬碎了,居然真的拨起了号码。 “小和尚……高队长,别别,你可是我从小……你还得喊我姨呢……不不……” 妇女越发慌了,但同时也没忘了向长毛使眼色。 长毛还不算傻到家,见状喊了声‘哥’,双膝一曲就要给高和下跪。 我上前一把揪住他后脖领子,不让他跪实。 才一扭脸,就见白晶朝着堂屋里问道: “丁律师、马律师,好久不见。今天这事你们算是证人,你们说,该怎么办” 一高一瘦两个中年男人出来,面面相觑,神色也略显尴尬。 岳蓉冷声道:“你们都看到了,这次牵涉的财物价值虽然不高,但是性质恶劣。同为律师,我希望你们尊重事实!” 见妇女用乞求的眼神看向自己,干瘦的丁律师把脸偏向一边,低声道:“按照正常司法途径,是可以立案了……” 妇女哇一声就哭了,仰面朝天,四条腿胡乱蹬着,哭得昏天抢地。 “饶他这一回吧!” 高和一怔,目光转向我,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一字一顿说:“饶他这一回!” 妇女不哭了,仍是四脚朝天,脸上挂着眼泪鼻涕,侧脸看向我。 就连对方的两个律师,看着我的眼神里都满是莫名诧异。 见靠在房檐一角的某人冲我点了点头,我走到高和跟长毛跟前。 高和兀自气不顺:“诚叔和婶子是我的长辈,你是没见过婶子,不知道她有多慈祥!” 我说:“高队,我也犯法了。” 高和一愣:“你干嘛了” 我拿过那枚戒指圈儿,问长毛:“哪儿拿的啊” 长毛已经怂的不行了,抖抖索索的回答出来。 我看了看他两手,捧起一只,把戒指圈儿挨个在他手指上方比划。 高和反应过来:“别……” “啊……” 惨叫声中,我松开长毛变了形的手指,把戒指圈在长毛脑门上磕了磕:“疼吗” “啊……啊……” 我扭脸看向其余几个被留在院里的‘携带者’。 (实际有一个‘机灵’的,已经偷偷跑出去了。) 见无论男女,一个个噤若寒蝉,我转对高和说:“由四名大律师做见证,这起案件不会再有反转,可以先搁置一下吧不过先声明,我是为了把这位‘酷哥’戴在手上,而不属于他的戒指撸下来,不小心才把他弄伤的。如果你们都眼了……你们说我蓄意伤人……我也没辙。” 那姓丁的律师反应倒快,立时大声道:“就是就是!我看见了!就是俩年轻的,都不懂事儿,莽莽撞撞的。一个贪玩儿,见是个圈儿就往手上套;一个太……太……他是没经验,其实戒指摘不下来,不能硬撸,拿根线绕上去、或者用肥皂水就能摘下来。你……你这也太不小心了!意外!都是意外!” 丁律师边说,边冲那妇女直眨眼。 那妇女反应过来,刚到跟前,不等她开口,我就指了指院门:“出去!” “咔嚓!” 听到快门声,我回过头。 正见闫冯伟放下手机,“这孩子长得……真挺有个性的,这小头发留的……一眼就能记住他长什么样。” 妇女到底也是活了那么大年纪了,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见高和一边瞪着我,一边松开长毛,就要拉着长毛往外走。 “站住!”我厉声道。 高和挨近我身边:“你还想干嘛” 我没回应他,从岳蓉手里接过外套套上,然后接过我的背包,取出一样东西,径直走进堂屋,也不看两旁,直接走到当桌,将其摆在正当门。 回到院里,我问长毛和妇女:“认得照片上的人吗” 二人不答,其余人也都不吭声。 那是一个相框,相框里的人,就是诚叔。 我一手指着堂屋,另一手指指院里院外,“各位乡邻作证!诚叔他老人家一生简朴!按照他的遗愿,丧事从简!可既然亲朋好友来了!不过五七,那就还按老礼来!友人鞠躬!后辈磕头!平辈——就得哭!” 高和瞪眼看着我,梗着脖子冲我点了点头,率先走到堂屋门口,端端正正跪定了,连磕了三个头。 他是被闫冯伟和猴子搀起来的,因为,第三个头磕下去,他已经哭的不行了。 “我给诚叔送的终!” 我大声说了一句,负手走到门口,转眼看向院门。 那妇女才拉着长毛过来,我猛然转身朝着屋里大声道:“坐着的都站起来!为你们好!你们想跟着诚叔走吗!” 屋里两侧坐的是几个年纪和诚叔相当,甚至比诚叔大的,闻言全都即刻站起身,随着我转动的目光,全都走出堂屋,到了院里。 我再次转眼向院外:“乡里乡亲看明白了,诚叔家的亲戚来送他了!” 闫冯伟走到门口,朝外说道:“邻居们,咱叨扰了哈。那什么,诚叔的亲戚,进来一起磕吧,别他妈……别……我怕我叔嫌烦,都一起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5章 尊重每一个人 第195章尊重每一个人 见包括长毛、竹竿子在内,本来那些被撵出去的人又都重新在院里聚齐了。 我招呼猴子,把之前从那几位‘携带者’身上‘搜刮’出的物品,重又收集起来,摆在了诚叔的照片前头。 闫冯伟见状,回过头冲院外围观的人大声道: “老少爷们儿,诚叔不想大操大办,可今天这事,您诸位都看见了!今天就是今天了!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要不……咱街里街坊,先跟诚叔告个别” 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一人道:“诚子走了你们怎么没人跟我说” 一个拄拐的老人,颤颤巍巍走了进来。 闫冯伟想要扶他,反被他一拐棍给敲一边去了。 老头就顺着满院子的人当间,拄着拐来到堂屋门口,泛红的眼圈眨巴了几下,转向我看了一会儿,陡地拐棍点地说道: “你不是孝子!可你好歹扶我一把啊!” 实际跟着这老爷子进来的,得有七八个人,都是穿梭人缝过来的。 我闻言赶紧上前扶住老人一条胳膊,老人随即把拐棍一撇,指着当门的照片,哭道:“你……你怎么就比我还快呢!” 我听着他朴实的话,眼眶发酸。 但是,老人却低声快速的说了一句:“你不能哭!你给我顶住他老方家的门梁!” 随着这老人的失声痛哭,其余跟随他进来的人,有的跪倒、有的就只站在原地捂着脸哭。 好歹送走老爷子这一拨人,先后又有十来拨周围的邻居,穿插过院子里的那些‘亲属’,或上堂鞠躬,或跪地磕头。 最大的,莫过于最初那位老爷子。 最小的,不过三四岁的样子。 当最后一拨邻居拜完,前脚出门,我立即转向院中:“生前没跪过的晚辈,都跪!” “呼呼啦啦”…… 院中跪满一片。 “差不多行了!”高和拨拉我一下。 “不行!” 我抬眼和对面一个横眉立目的老人对视。 旁边闫冯伟一搭我肩膀,高声唱喏般道:“黄泉路上哭还是笑啊绷着脸不成啊!!” 我即刻抬手朝着跪着的人群中指了一下,随即直接指向那位老先生。 老人白眉眉梢一耸,朝我怒目相向。 但当我看向闫冯伟之前的那一刻,他还是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哭’了出来。 “你有点霸道过头了。”白晶挨近我说。 岳蓉同样凑到跟前,同样低声道:“我不觉得。一次打压,好过后续多事。” “该磕了。”闫冯伟在我侧身前道。 我按了按他肩膀,迈步上前,憋住有点想哭的嗓子,单扯了一股高腔出来,喊道: “诚叔!送您呢!一路好走!莫回头!我会替你照顾我姐的!” 一院子人齐齐三叩首,真的假的哭声一片。 随即……都被闫冯伟等人或软或硬的撵了出去。 这时,本来还算明媚的天空忽然阴沉下来。 没多久,就下起了雨。 堂屋里,那姓丁的律师指向我身后,“这几位是” 闫冯伟压根没搭理他,直接搭着我的肩膀大声道: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跟你嫂子刚认识那会儿的事” 他指指跟来那几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这哥哥,就是我当初‘英雄救美’,拿盆给我开了瓢的那个!这几个全是东台门市场监管,我专门拉来跟你喝酒的!” 我一阵无语。 原来如此。 怪不得一个个气势都这么强横呢。 我最初不是没想过搬兵,可是也想到场面会难以收拾,甚至被对方当做把柄。 但是现在,一个朋友带着他的朋友、几个市场监管员过来找我吃饭,谁也说不出什么。 只能说,闫冯伟不是一般的鸡贼。 他环视一周,大手一挥:“都鞠躬了吧该哭的哭了吧没事儿了就吃饭去!甭管大丧小丧,替我兄弟办事,我请饭!” 他们一走,屋里顿时又安静不少。 外边开始下雨,我不喜欢黑暗,所以开了灯。 之前那个白眉毛老人喝道:“灵前不能亮灯!” “设灵堂了吗真要把这当灵堂,长辈还得哭三抱呢!”我看向他的袖口。 老人自然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刚才就象征性的抹了抹眼睛,嚎那两嗓子也是干打雷不下雨,不可能眼泪濡湿袖子。 留下来的,除了这老头和对方的两个律师,还有一个五十多的半大老头,和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那看上去像是两口子。 不用自我介绍,也差不多能想到,这都是诚叔的大辈儿和‘近亲’。 那中年男人,起身掏出烟盒,抖出几根,笑着递到高和面前,“老高,来一根儿,缓缓情绪。” 见高和接了烟,他自己也叼了一根,边掏出打火机点烟,边随意的把烟盒递到我面前:“鞥鞥!” 我冷冷道:“就这么大间屋子,有三个女同志在,抽烟不怕呛到她们” 高和刚把烟点上,立马掐了。 中年男人一脸尴尬,走到门口,把刚点的烟丢了出去。 他还不算什么,最尴尬的是白眉毛老头,老烟杆子已经叼在嘴上。另一个半大老头正划着火柴,准备替他点烟锅子呢。听我这一说,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咳!” 白眉毛老头咳嗽一声。 半大老头看了我一眼,又划了一根火柴,仍是去帮他点烟锅。 刚好一人端着茶盘进来,我随手拿过茶壶,揭开盖,反过来把茶水一股脑泼在地上。 “呃哒!呃哒……” 端茶的人怪叫着往后跳。 其余人也差不多都被热水溅到,倒退的倒退,缩腿的缩腿。 白眉毛老头才刚示威性的狠抽了口烟,被这一惊,直呛的脸红脖子粗,咳嗽不停。 嘈乱过后,我沉声说:“在座的无论是长辈还是平辈,不管什么身份,我尊重你们每一个人。但是尊重是互相的,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没什么男尊女卑。同在一间屋里,是爷们儿就得有爷们儿的风度,不能让女同志觉得厌烦!” 说罢,我把茶壶放回茶盘,对端茶那人说:“二狗子,诚叔生前喜欢喝绿茶,不喜欢茉莉,再去换一壶。” ‘二狗子’背着其他人,拧着眉毛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6章 不客气 第196章不客气 我看着‘二狗子’有点一瘸一拐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转对高和说: “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好像各地,每个村都有这么个二傻子,平常吃百家饭,谁家有什么事,最热心肠帮忙的就是他们。末了也就只要求吃顿饭,最多给个两包烟。” 高和点头:“是啊,这样的人,真都不坏。” 我也感慨的点点头:“从玲姐出事住院,他就跟着操持这操持那,不说帮上什么忙,但有那份心。二狗子不抽烟,等把所有事忙完,我单买两瓶好酒给他送家去。” ‘二狗子’刚好进来,自然也知道我最后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呃哒!呃哒!” 他点头哈腰的给每个人倒了茶,唯独没给我倒,只把茶壶往我旁边一顿,就‘呃哒呃哒’的跑一边去了。 这时,白眉毛老头用已经熄了的烟袋锅朝高和指了指,又指指我:“小和尚,他是谁啊” 高和还没开口,白晶就上前一步说: “这位三七先生,之前是方玲宠物诊所的主诊医生……” 半大老头打断她道:“和老方一样,是兽医……” 他的话同样被岳蓉打断:“根据方诚老先生留下的授权书,三七先生现在可以说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主人”刚才还算客气的中年人冷哼一声:“他是个什么东西!”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不客气道。 “我次,我是……” 不等对方再放厥词,白晶就问:“您是方发先生吧” 对方一怔:“我叫方德发。” 白晶也是‘怔了怔’,“哦,不好意思,缺了个德。” 对方竟没有听出白晶是在绕弯骂人,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岳蓉道:“三七先生是外地人,当得知方诚将一半的遗产馈赠给他的时候,高和先生和他其余一些当地的朋友,就预料到会有怎样的阻碍,所以三七先生聘请了我和白晶律师,全权替他办理这件事。对了,我是季林律师事务所的岳蓉。” 屋里虽然就这么几个人,但一时间还是炸了窝似的,变得纷杂起来。 “什么叫给他一半他特么是什么东西”方德发又再直接向我开骂。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他本来还想站起来,但因为我离他实在太近,他根本没有站起身的余地。 我俯视他冷声道:“方德发,你算是诚叔远房的堂弟。过去的四十多年里,你有十七年是在牢里过的。因为赌博,你把房子都给卖了,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顺便说一句,你身上这套西装,是临来的时候找人借的吧” “你……” 方德发脸涨得通红,想要起身,我一手按住他肩膀:“你再骂我十句,我都不会还嘴!你骂吧!” “你……” 他好像除了这一个字,不再会说旁的。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 反倒是他身边的妇女起身过来想要扒拉我:“怎么啦你想打人啊打人啦……” 白晶立刻过来拦在我俩之间,“现在这里有四个律师,一个大队长,谁敢打人” 岳蓉低着头,看着一个平板电脑,脸上的表情看似有点奇怪,嘴上却是说道: “辛丽凤,09至11年间在本市一家主营浴霸灯暖设备的工厂工作,后来因为偷拿厂里的产品去卖,被工厂开除……” “咳咳!”那个高个的马律师终于开口道:“白律师,岳律师,我现在已经知道,你们对我的委托方做了深入的了解。可遗产继承,和个人的身份无关。而且,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过去,之前的污点,不能够代表现在。” 丁律师也忙道:“既然双方都聘请了律师,那这件事很容易解决,接下来我们直接谈正事吧。” 白晶点点头,转身走到岳蓉身旁。 那个叫辛凤丽的女人,也坐了回去。 我有点‘茫然’的问:“最早被我扔出院子的那个‘竹竿子’是谁啊” 方德发悻然道:“那是我本家一个侄子。” “哦。” 我点点头,转向高和:“哥,头几天我听你说一案子,说是一侄子跟婶子睡在一张床上,被他叔给撞上了……那案子后来怎么样” 高和就是反应再快,也有点措手不及,但还是试探着接道:“你说的是竹林山庄那回” 我俩一问一答看似没什么,可方德发两口子的脸色就都变了。 其余俩老头看向他俩,眼神也都有点不对劲。 我回到岳蓉和白晶之间坐下,扭过脸,和蹲在墙角的‘二狗子’对了个眼色。 这‘二狗子’,居然小性的对着我,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二狗子’,就是曹新运。 他因为装13,耽误了时间,算是间接导致方玲受伤的原因之一。 这次他来,是为了做补偿。 曹家人的眼睛就是尺子,嘴巴毒,耳朵自然也相应的‘尖’。 我们之前是没对任何人做过特别的调查,但这个‘二狗子’,从一早就混在人堆儿里做‘卧底’。 大多数人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的、谁和谁是什么关系,甚至某某某外号叫什么,他都通过微信发到了他跟我、白晶、岳蓉临时建的群里。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损人损的毫无顾忌,挑拨离间的毫无痕迹。 也就是因为他传递的这些信息过于清楚,过于‘民俗化’,所以岳蓉对着平板电脑的时候,才是那副表情。 都说人老成精,这话原不假。 白眉毛老头一开始还想装腔作势充大辈,但这会儿也看出,我是真不好惹。那半大老头也差不多一个意思,所以不再对我这个意外冒出来的继承人开炮,而是把希望转寄予两个律师。 (其实我是尊重老人的,但分事,这种事上,不能心慈手软。而且,诚叔去世至今,已经三十三天了,直到他下葬,我都没见过这帮人,现在因为遗产,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我跟谁客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7章 火捻 第197章火捻 白眉毛老头和半大老头,得算是诚叔的近亲了,一个也真是大辈儿,一个是平辈。 这俩人也不知道受哪位高人指点(其实应该是自知有些道理说不过去),所以请了个律师,就是姓丁的那个。 马律师,则是方德发和辛凤丽请来的。 (过后岳蓉告诉我,这俩人加一块有个外号,叫‘丁袍马褂’,都是出了名的没原则。白晶更是说,这俩人就是律师界的败类。) (事后这两位美女律师,同时对我下了‘封口令’,让我不许对任何人说,她们和‘丁袍马褂’协谈过。因为,那对她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所谓诚叔的遗书,就是他最后托蒙超交给我的那封信。 说来也巧,诚叔的授权书,居然就是季林律师行,也就是岳蓉两口子的律师行受委托办理,而且去公证处做了公证。 书面文件一亮出来,经过‘丁袍马褂’的验证后,对方四个人都傻眼了。 这个时候,我总算知道‘丁袍马褂’为什么为行内人不齿了。 在确认诚叔的一半财产应属于我后,那姓丁的律师立时‘剑走偏锋’,提出了一个议题 ——方玲属于残障人士,而且是智力残障。现在她的监护人去世,后续该由谁来做她的监护人 他说这话的意图很明显——争取到方玲的监护权,那就等同是得到了诚叔的另一半遗产。 只听到‘残障人士’四个字,我就想过去抽他。 高和知道我的脾气,硬是在后头拽着我的皮带,同时小声说: “我特么也想抽丫的,可真要动了手,你就吃亏了。” 白晶绝对是暴脾气,一点没有律师……或者说是没女同志的矜持,直接起身对着丁律师厉声道:“如果这是在法庭,我会说‘请注意你的用词!’在这里,你如果再用词不当。我抽完你再跟你打官司!” 丁律师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看向高和,高和正走到门口,背对着屋里擤鼻涕。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用词不当。”姓丁的只有道歉。 岳蓉一直在很认真的看平板电脑,这时也站起身,朝着白眉毛老头深深鞠了一躬: “时世平老先生,我先向您道歉,因为我们现在是在做协商,我不得不正式的直呼您老人家的姓名。真是对不起。” 白眉毛老头‘大度’的挥了挥手:“没事儿,我是老了,可不是不懂道理。说正经事,那就什么都正经来办。” 岳蓉点点头,仍是低头看向电脑:“时世平老先生,您是方诚先生的舅舅,虽然隔了一枝,但就咱国家的传统,舅舅又称舅父,和父亲也差不多。” 白眉毛老头点了点头,神情很是满意,还有点得意。 可是接下来,岳蓉话锋忽然一转:“您有两个儿子,二儿子几年前因为车祸,不幸截去了一条腿。因为这件事,他的妻子跟他离了婚。对此,我深表同情。” 岳蓉再次向老头点头致意,但老头的脸色早已经变了。 岳蓉一直很有礼貌,但接下来的话,差点让老头当场背过气去: “您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对您是很孝顺的。但是,他们对身为残障人士的弟弟,好像……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想多说。可是据我所知,您大儿子的唯一一个儿子,也就是您的长孙,因为常年酗酒……虽然我们暂时还没对他做精神鉴定,但据悉,他时常家暴。除了对自己的两任妻子,有时还会对自己的父母动手。” 一番话说完,岳蓉便再也无视这老爷子,而是直接看向了白晶。 白晶低着头看手机,头也不抬道:“根据这些资料,就可以认定,时世平一家绝对没有为任何亲眷做监护人的资格。” 见时世平老头干瞪眼,那半大老头干咳了一声:“我说两句吧……” “方邳是吧” 白晶仍是头也不抬的打断他道:“根据我们调查的资料,您的配偶在十一年前因病去世,您没有子女。但是你有两次因为猥亵被治安拘留和拘役的前科。” 白晶抬起头,冷冷盯着他道:“如果说你和方诚老先生还算是远亲,到了方玲这一代,你们的亲属关系在法律上可以不被承认。你认为你有资格做她的监护人吗” 方邳恼羞成怒,指着我大声道:“他算哪根葱他又有什么资格做监护人” 岳蓉同样大声道:“单就我国法律而言,一个人的交际圈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判定一个人的品格的。我本人是三七先生的委托律师,我和我的丈夫于季林律师,也是他的朋友;白晶律师和高和队长也是。 此外,本市百年老字号曹福瑞……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曹福瑞的第六代掌柜曹新运,也是他的至交好友。说xx面貌,一个毕业于高等院校的专科生,没有任何不良背景。 我们再回过头说一件最现实的事——财力!方邳先生,请问您现在所有的财产加起来,和方诚老先生所遗留的财产比例是多少” 方邳还想说什么,丁律师赶忙摇头又摆手的制止他。 同一时间,马律师从公事包里取出几张塑封的照片,起身走过来,分别交到了白晶、岳蓉和高和手里。 他随即坐回椅子,好整以暇道:“你们诸位都看到了,这是方玲方小姐的照片。我虽然没有像您二位大律师那样,做过详细调查。可……” 他指指我,笑着问:“三七先生,请问您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二十一岁。” 马律师点点头,“首先,方诚先生留下的书信中,只说让三七先生照顾方玲小姐,却并没有指定他作为方玲的监护人。而且,就法律而言,他的年龄也不符合做为方玲的监护人的资格。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三七先生……抱歉,在非正式场合,以我的年纪,可以称呼三七为‘孩子’。一个二十一岁的男性、男孩儿!照顾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并且智力有相当程度缺陷的女性……” 他没继续往下说,只是摊着双手,面朝着白晶和岳蓉,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中满是促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8章 真办他! 第198章真办他! “你想说什么啊”我抬眼皮问。 马律师轻蔑一笑:“你问,我就直说——和你相比较,我的当事人更具有做监护人的资格。” 我看看方德发两口子:“他俩” 不等我继续往下说,马律师就抢言道:“我说过,过去的污点不能代表现在。方德发先生和辛凤丽女士,都是……” “这不是在法庭!你不用跟我拽那么细致!” 我猛然打断他。 马律师一笑,无视我,转向…… 转眼期间,他很是犹豫了几秒钟,估计他是在判断,白晶和岳蓉哪个更容易对付。 高和一直从后头抓着我的皮带。 这时,我一手在他一边的屁股上狠狠一攥。 高和条件反射的上前一步。 “我从头到尾就只喊‘诚叔’,也只说把方玲当姐姐!” 听我这么说,岳蓉立时反应过来,侧着头,隔着我问高和:“高队,您爱人也同意,你们做方玲的监护人” 估计高和这会儿想掐死我,但这大队长,虽然平常见人说人话,见‘鬼’变二土匪,却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听岳蓉询问,只微微一点头:“拜托你们帮忙办理手续吧,我和我爱人会好好履行监护权的。” 这件事到了这儿,可以说是尘埃落定了。 可是,这时,我留意到,那个叫方邳的半大老头,在和白眉毛时世平对了个眼神后,掏出了手机在发信息。 我观察方邳和时世平的表情,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副画面。 接着,我也拿出手机,连着发了两条讯息。 后一条信息才发出去,院门打开,皮蛋和高和的老婆,一边一个,扶着方玲走了进来。 这时,我再想收起当门诚叔的照片,已经来不及了。 方玲跪在桌前,对着照片哭得不能自已。 好容易被架起了,走到我面前,满面泪水的对我说了声:“三七……我没爸爸了……” 我鼻子发酸,但还是笑着拥她入怀,咬了咬牙说:“没事儿,姐,你还有我、有高哥、嫂子……” 这本来应该算是感人的一幕,可就在我想要松开怀抱的时候,方玲突然快速的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别出门,有人憋着要打你。” 我心中凛然,但不是因为怕挨揍。 ‘挨揍’是意料之中,可方玲突然清晰的说了这么一句……貌似更加可怕。 我推开方玲,和她对视,她眼中除了悲伤并无异样。 在她磕头的时候,时世平、方邳等人,连同两名律师,假意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过后,已经走了。 方玲被架进了她本来的房间后,高和的妻子立刻匆匆走了回来,对我和高和等一干人说: “现在三七绝对不能出去,外边的那帮人憋着毁他呢!老高,打电话吧,喊几个朋友过来,把这事平了!” 高和也有预感,可刚准备拿手机,我就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又想干什么”高和似乎已经想到了我的决定,垂下眼皮叹了口气。 白晶道:“如果三七出了意外,后果就不一样了。” 岳蓉看了我一眼,道:“法不责众不适用法律,但是……” “你们都别出去!” 我打断她,转向高和:“你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你这么做何必呢!”高和的老婆直接揪住我道。 “嫂子,有些事,是要一杆子打倒!要一劳永逸的!” “是呢!” ‘二狗子’……曹新运脱下邋遢的外套,边卷袖子边走上前,斜睨我道:“你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无论老的少的、大的小的,以后没人敢打方玲的主意嘛。我特么的……我次,我成二狗子了” 他突然指着我的鼻子道:“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这口气,我现在就得撒出来!不然我特么憋屈!二狗子……我次你二大爷的二狗子……” 高和跟我对视了足有一分钟,还是拿出了手机,“出去的时候,把院门关上;五分钟后,我打120;你们俩……手底下有点分寸;同时……我特么不想跟救护车!” 刚走出堂屋,一个声音就问我:“打架去啊” 我扭脸看向刚才方玲屋里出来的皮蛋:“昂。” 皮蛋左右看看,从墙边拿过一把铁锹递给我。 我摇头:“多余。” “那你特么要挨揍了怎么办”皮蛋带着哭腔道。 “公费医疗肯定不能够,我被打躺下了,就住家,让猴哥给我扎针,你……你负责给我端茶喂饭。” “行吧,你尽量囫囵个吧。”皮蛋把脸扭向一边。 这时,我隐约感觉到,方玲的房间里,窗户后边,有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着我…… 出了院子,回过头,就见这一条街上(再次声明,南方有些所谓街道,其实就是巷子,也是就是胡同)。 一条街两边二十多号…甚至更多的青年,还有中年人。 这比先前在院子里下跪的那一批要多的多。 一个看上去就跟二愣子似的青年直接走了过来,怼着我肩膀直接撞了过去,猛一扭脸:“你找事儿是吧” “我次特么的,找事儿啊!” 一时间,像是连锁反应,一条胡同里就把这句话给传下去了。 “找什么事儿啊,我上路口吃面去……” 嘴里说着,我随手一推二愣子。 二愣子猛地从背后抽出一块砖头。 可没等砖头拍下来,院里一条原本已经被所有人忽略了的、最初被我‘摔死’的狼狗猛然冲了出来,飞身纵起,一下就把二愣子扑在了墙上。 “干他!” “干他!” 曹新运随手把最近一个青年的脑袋怼在墙上的同时,我已经脱下外套,兜头罩在另一人的头上,连着两下提膝,一下捣在对方肚子上,一下捣在他脸上。 “次!打死他!”随着一声大叫,一胡同的人蜂拥而上。 “从今天起,谁能进得了方家,我他妈就不叫三七!” 我猛然将被外套兜住那人的头撞在墙上,大吼的同时,抽出皮带,朝着最先冲上来的一人当头甩了下去。 与此同时,已经咬破了‘二愣子’的脸的栓柱,从我身侧飞也似的蹿了出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99章 罪者(上) 第199章罪者(上) 我小时候经常打架。 男孩儿,难免的。 这一回,可以说是我有记忆以来,打的最狠的一场架。 两个人,一条狗,从巷尾打到街口。 后期还有一个人加入了两人一狗的组合——猴子。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张大的实木圆桌面,两手抱着,从街口那头,嗷嗷叫着直接往里冲:“我次你吗个比!!!” 最终的结果是,一条小街里,哀声遍野。 我、曹新运、猴子,各自歪在角落,头破血流,各自大张着嘴,根本就喘不上来气…… 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怀抱着被攮了一攮子的栓柱。 抬眼间,看到闫冯伟。 同时看到白眉毛时世平等人的面孔。 心火激发,我猛然站了起来,手指着时世平,嘶声道: “记住了!从今天起!谁敢进方家一步!我要他的命!” 闫冯伟走上前,转过身背向着我,我下意识扒住他肩膀。 闫冯伟朝着面前的时世平、方邳、方德发、辛凤丽等人冷声道:“都听见我兄弟说的了吗” “听见了,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马律师从饭馆里走出来道。 话音刚落,街口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跟着,刹车声一阵接一阵,在我听来,就不曾间断。 首先跑过来的几人,是黎平和蒙超,甚至还有顾海涛。 黎平过去把猴子架了起来,看着一巷子哭爹喊娘的主,满脸的惊愕无法用言语表达。 顾海涛过来上下打量我,“不行……得送医院!马上送医院!” 蒙超左右看看,没寻摸到家伙,就攥着双拳站在街口跳脚:“谁他妈打的二十一!谁他妈打的!冲我来!我次你吗的冲我来……” 紧跟着,几十号…… 或许有几百号人,几乎把整条小街给堵满了。 一个穿着素雅,面容一般,但绝对不淑女的中年女人当先走上前,只扫了一眼‘战场’,就歇斯底里般厉声问道: “谁打的我弟弟!站出来!曹福瑞从开张以来,就没吃过这样的亏!曹家就没被这么欺负过!谁打的我弟弟!站出来!” 跟着她来的,真的有几十,甚至上百号人。 但这些人,老人居多。 即便年轻,也有半数穿着中式的衣衫。 看着这样大的阵势,时世平等人要是再敢放个屁,那就是二傻子了。 “狗……救我的狗……” 我仍是喘不上气,直在闫冯伟耳边不停的说:“救我的狗……” 我记得很清楚。 某人,想从侧面攮我,被栓柱横蹿出来挡了。 接下来,所有会‘嗷嗷叫’的车,除了消防,都到场了。 我、猴子、曹新运,在一间三人病房里,一起躺了半个月。 某天,高和过来说:“这事儿过了,就你们楼上楼下,还躺着十好几个呢。过了。” 接着,他单对曹新运说:“让你姐别闹了。事儿大了不好。” 曹新运指指头顶:“我那一板儿砖谁拍的” 高和直视他道:“对方断了三根肋骨,好像是被人横肘子怼的吧。” 见曹新运不再吭声,高和走到我床边:“你想要的效果达到了!这阵子你嫂子和皮蛋轮流陪着方玲。在她家。邻居经过她家门,都特么挨着墙、绕着走。” 猴子伤得算最轻,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坐着身侧脸问:“高哥,当时三七给闫哥发信息,说不让旁人动手,你还真不动手” 高和毫不犹豫道:“用我动手吗不算女的,女的你们也没揍。就男的,总共十九个,包括两个刚出icu的,十九个人都在这间医院,就在你们楼上楼下躺着。你跟我说,怎么动手” 高和转向我说:“你目的达到了,三分街方圆二十里内,现在谁敢动方玲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三分街都知道谁是三七,都他妈不敢靠近方家了!” 见高和看着我,我捂住额头闷声问:“我是不是漏了什么” 高和摇头:“你那狗,栓柱,挺会演戏的。刚开始我都以为它被你摔死了。它是被攮了,但是没伤内脏,活的好好的。经过兽医救治,现在方玲照顾它呢。” “我是不是还漏了点什么”我喃喃问。 高和想了想,说:“没了吧,你是头上挨了两下,被人用半头砖开瓢了。可你现在很清醒。你没事儿啊……” “肯定遗漏了点什么!”我决然的打断他道。 高和怔了怔,但很快又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就当时条件环境看来,一切的法律追责都不会在你这边,就是……” 不等他说完,我猛然坐起了身。 与此同时,临床的曹新运也坐了起来。 见曹新运转过脸,高和有些怏怏道:“你姐真疼你,你给她发信息了吧就当天,小半个城的富户都被她拉到三分街了吧” 曹新运无视他,却是直视我,喃喃道:“我怎么忽然感觉不踏实为什么我们替人做错了衣服” “什么意思”猴子一脸茫然的坐了起来。 我也坐了起来,愣愣的看着高和半晌,说道:“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高和一脸疑惑。 我眨巴眨巴眼,问:“那场架打完……玲姐她们是不是出门了” 高和一偏脸,回过头索性对我说: “你们这场架打的轰轰烈烈!就是替方玲打的!方玲智力有问题,可皮蛋脑子没问题吧!你们打了半截,屋里的人就都出来了!后半场你媳妇儿……皮蛋她们全看见了!要不是你嫂子拦着,皮蛋就差抄家伙冲上去了!” “然后呢”我问。 “还有什么然后啊我在这头打电话叫人……皮蛋被你嫂子拉着,一个劲给你和她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 高和还在絮叨,我已经拨通了手机—— “滴……滴……”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蒙超懒洋洋的声音:“喂,二十一,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行,你呢” “我昨个儿……和海涛喝大了……”对方吸溜了一下口水,“你在医院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你再睡会儿。” 挂了电话,我眼珠子急转不停。 “怎么个意思”高和问,“诚叔那帮亲戚都让你折腾服了,你还想干嘛啊” 我沉默半晌,抬眼看向他:“我们可能创造了一个大犯罪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0章 罪者(下) 第200章罪者(下) 高和摇摇头,表示不理解我的意思。 恰好这时岳蓉走了进来。 看到这大律师,高和又是一阵皱眉。 岳蓉把一叠文件递给我:“你们看看,如果没问题,直接签字就好了。” 我看也没看,直接签了名,随手把文件转交给曹新运。 曹新运签完字以后,又递给了猴子。 “你还想干嘛”高和瞪着我问。 “打架不叫事儿,可我的狗被人攮了。我养的狗,我真把它摔死是它活该,可别人敢动它一下,我让对方后悔一辈子!” 我边说边把三人签过名的文件递还给岳蓉,“收到转账了吗” 岳蓉点点头。 我说:“我知道那可能不够律师费,过后我会……” 岳蓉打断我道:“如果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的话,一万二作为友情价,已经够了。关键……” 她指了指曹新运:“曹福瑞裁缝铺的女掌柜曹锦绣,给了我们律师行一笔相当可观的费用。她只有一个要求——当时在三分前街围殴你们的,一共十九个人,全部都要受到法律惩治!” “这场官司有难度吗”我问。 岳蓉笑了:“除了三分前街的居民,后期至少有二十几个地产、百货……总之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做为见证人,对方就算请再好的律师,总不能指控这帮总资产过亿的人是去打群架的吧还有,除了一家饭店里的桌面,你们三个都算是赤手空拳,但对方至少有四个人持有管制器械。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说,做律师赚钱真的很容易” 我被这女人的幽默给逗笑了。 高和却是连翻白眼:“三七!三七……我算看出来了,谁要戗了你的毛,那特么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是非得把人打的翻不了身才行啊!” 我撇撇嘴,想了想,向岳蓉问道:“于太太,请教您一个问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一个有……可能有犯罪倾向的人犯罪” 岳蓉微微一怔:“对方的精神状态是否还算正常” 我摇摇头:“不确定。” 岳蓉想了想,缓缓道:“做律师也是要修习犯罪心理学的,我是不清楚你说的是怎样一种状况。可是如果对方没有前科,只是被发觉有犯罪倾向,那就应该是属于冲动型的。 这个时候,通常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陪在他身边,对他进行心理上的疏导。当然,这种疏导不能过于明显,只能是暗示性的,不然很可能适得其反。这样吧,如果你觉得合适,我可以去见见你说的那位……” “别!”我急忙道,上下打量一眼她曼妙的身材,我一阵头大,下意识道:“你这样特别的女性,或许正是他的目标。” 岳蓉偏了偏头,“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起身道:“不必了,已经很麻烦您了,谢谢。”我正正式式向她鞠了一躬。 岳蓉笑了,却是坏笑:“不知道为什么,你跟我客气的时候,我会有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不是反感,而是……你像是一下子让我回到了中学时代,第一次被男同学追求那会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罢,冲我眨了眨眼,翩然离去。那轻盈的步伐,真就像是个小女孩儿一样。 曹新运模仿着她刚才的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你跟女人客气的时候,我会有种相当不舒服的感觉。就是反感,并且很直观的感觉,在你眼里,她们好像没穿衣服一样。” 和他的调侃不同,高和很是认真道:“三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有种很特殊的感觉。你好像变得开始操控利用……不,是我用词不当。 应该说是,你变得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接近你的女性。不怕多说一句,这段时间,你嫂子和我谈论最多的,就是你。她对你的好感,让我觉得很意外。” 高和摇了摇头:“算了,换个话题。还说回刚才,你说什么——造就了一个大犯罪者你知不知道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很严重失控的那种严重或者干脆说,这个大犯罪者,就是你本人或者是你的另一种意识” 我说摇头:“不是我,是蒙超。” “蒙超” “蒙牛” 高和跟猴子都露出莫名的表情。 我让高和把房门关好,对他说:“我被不属于自己的意识侵入,这你是知道的。现在我可以肯定,和我有相似状况的,还有两个人。” “蒙超”高和拧眉道。 我点点头,见曹新运一脸懵逼,我干脆把那次下到连窑的事说了出来。 高和听后,眉心拧成了疙瘩:“我理解你的意思,那次不光你被吕信的意识侵入,同样被侵入的,还有蒙超。我虽然和他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我个人认为,他不比你,能够以自身的理性对抗吕信的意识。” 高和突然一挑眉毛:“还有一个是谁” “是玲姐!” “怎么可能!”高和下意识的用力挥了挥手。 我拿过自己的背包,把在‘死人炉’里发现的物品一一拿了出来。 “我嘞个去!本来以为你是个穷雕,原来是个土豪啊!”曹新运夸张道。 我对高和说,这些东西,全都是从诚叔家的厨屋里找到的。 根据诚叔留下的信笺,那房子原来的主人,是个专门修造坟墓的世家。 资料显示,原房主蒋宝涵,有个漂亮老婆——姓童。 “我还是不大明白你的意思。”高和是真没反应过来。 我望着他道:“那趟粤汉铁路的民国列车上,被吕信拐带私奔的女人,叫童佳雯。吕信最终死在了这个城市。另外,一个老先生告诉我,他最后一次见到童佳雯,也是在这个城市。” 高和的表情一下凝重起来:“你怀疑蒋宝涵的漂亮老婆,就是之前和吕信私奔的童佳雯;而方玲之前的一些奇怪表现,就是因为那栋房子、因为童佳雯” 我点点头:“去东台门出售珠宝,十几万去曹福瑞定做衣服,这些原本不可能是玲姐能办得到的事,她确实都去做了。 那个有变态嗜好的割喉男,把她当做目标,也是因为她和另外一名受害人一样,具有一种古典美。” 高和道:“这我倒不怎么担心,因为在吕信这件事当中,童佳雯一直是受害者,对于其他人来说,她是无害的……” 我猛然打断他:“谁告诉你她是无害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1章 冤枉 第201章冤枉 我对高和说,吕信的事,他可能一直当是一个故事,甚至是天方夜谭,可假定那是真实发生的,他就一定忽略了一个细节。 这个细节,在我第一次和童向南正式对谈时,就已经提到过了。 高和蓦地瞪大了眼睛:“那个‘黑皮狗’!” 我吐了口气,点头道:“就是黑皮狗。他是吕信杀的,但童佳雯却以为,人是自己杀的。无论在任何时代,当一个人杀了人,性情或多或少都会有转变。 起码……在那之后,赵伯清一家被灭门的时候。同样在场的童佳雯,就表现出一种……让我都感觉恐怖的冷漠。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有需要,她会亲自动手杀了赵伯清。” 高和沉默了半晌,沉声说道:“我会让你嫂子看好方玲。”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我不自禁的呼吸急促:“重点是,几十年以后,童佳雯和吕信再见面会怎样!” 高和浑身一震,下意识的伸手按住了一旁的桌面。 我继续说道:“现在我们首先认定,人残留的意识,是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其次,我所接触的吕信的意识,是他本能的意识。 而蒙超和我不同,他接触到的,很可能是吕信在临死前,拼尽全力对阵黄家十八子的凶悍。 一旦蒙超被吕信的意识主导,那他就会变成一个凶狠、邪恶,甚至极度下流的大犯罪者! 丰华巷寇云老宅那次,蒙超已经被主导了。我用一把假的阴阳扇,算是连蒙带骗把吕信给禁锢住了。 玲姐最初受伤,我那时就有预感,如果蒙超和她见面,吕信就又会再度出现。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在三分前街,蒙超和方玲已经碰面了……” 高和喃喃接口道。 “诶呀……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曹新运夸张的打了个哆嗦,起身边脱病号服边说:“出院出院!再继续躺下去,人就废了。” 我和猴子也都换了衣服。 办完出院手续后,思索良久的高和对我说:“我想,我应该尽快安排蒙超和童向南见一次面。或者,另外找一个心理学医师,替蒙超,也替方玲做一下心理排查。” “如果要找,就只能是童向南。” “的确,他在这种事上,确实有着独到的见解。” “不光是这样,因为接触不到外界,他的精神更加集中。” 我刚关上车门,高和就敲了敲车窗。 我放下窗户,他看了我一会儿,说:“我忽然感觉,你很像一个人” 我干笑:“你不会说我像吕信吧” 高和摇头:“我没你的本事,没亲眼见过吕信的样子。我说的那个人,是童向南。” “什么意思”我一愣。 高和凝视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你说话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像某一个人。就在刚才,我突然想到了,你真的很像童向南。不光是认真说话时的语气,还有一些眉眼间的动作……甚至你和他的长相都有些相似。”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话,高和的手机响了,我的手机也在同一时刻震动起来。 见屏幕上显示的是蒙超的号码,我心莫名一沉,接起电话问:“怎么了” 听筒里传来蒙超有些低沉的声音:“顾海涛出事了,你能过来吗” 高和几乎是跟我同时挂了电话,“你们学校出事了!” 赶去学校的路上,我的心一直都悬着。 对于顾海涛,我全然没有好感。但三分前街一场架,他能跟着蒙超赶过去,过去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 可是蒙超如果出了什么事……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祸胎。 如果不是因为我,蒙超也不会去竹林山庄,更不会下那座连窑…… 校医务室,顾海涛躺在床上,头上和身上好几处都裹了纱布,还吊着盐水。 曹新运看了他一眼,咧嘴道:“包的跟糯米鸡似的,这是让谁给揍成这样啊” 我走到蒙超面前,蒙超立刻道:“不是我打的哈!我是一早憋着想揍他,可上回一听说你跟人打架,他自己主动要求跟着去,那次以后,我就真把他当哥们儿了!上回他坑咱的事,翻篇儿了!” “啊啊啊……” 医务床上的顾海涛,突然狂叫起来,同时挺起上身,直拿脑袋往墙上撞。 曹新运离得最近,直接简单粗暴的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扭过脸说:“我要是没弄错,这是农大不是蓝翔吧再说了,拆迁办‘学科’的,增加用脑门儿拆墙的科目了分四六级吗” 顾海涛明显出于一种相当强烈的狂躁状态,虽然被薅着头发,却还是不断“啊啊啊”的大叫。 见医务室值班的并不是黎平,而是一个不怎么相熟的校医,我也没跟他多说,径直走到医务床前,快速的在顾海涛头脸和心口附近几个部位按了几下。 爷的药方我是没学到几个,可他行医的手法我还是学过点的。 几个能够让人短时间内宁神和停止痉挛的穴位被按压,顾海涛渐渐冷静下来。 失神的眼睛渐渐聚焦,目光转到我脸上,居然“哇”的哭了出来:“三七……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曹新运一咂嘴:“肯定冤啊!看这熊样就是打输了,要是打赢了,就算挂彩也光荣啊!”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我横了他一眼,跟着朝正在和校医谈话的几个人努了努嘴。 我们和高和赶到前,另外两个警官已经在了。 曹新运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扭过脸低眼看着顾海涛说:“正经的说,这是真受委屈了,而且是天大的委屈。” “我是真冤啊……” 顾海涛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得像个寻死却没死成的小媳妇儿: “我让人打了,他们太狠了,可我不能还手啊……我就是想救人!我就想救人!他们冤枉我也就算了……”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没等我和曹新运等人伸手,他就猛然挺身坐了起来,竟是要伸手去拔针管子。 这次我及时按住了他。 他是不哭了,却是急得光着脚直跺地面:“快去找人!去救人!景老师的孩子被人偷走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2章 罪瞳(上) 第202章罪瞳(上) 见顾海涛情绪激动难以控制,我猛然将他甩回床上,脱掉外套,背对他,将后背的t恤拉到了肩膀。 见到我背上的狼头印记,顾海涛蓦地一呆。 我放下衣服,回过头冷声道:“别他妈跟我叽叽歪歪,你上次坑我那一回,我记你一辈子!” 狼头印记不是纹身,不能磨灭。 我也不是真的记仇,只是清楚顾海涛的个性,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显然,这一招很有效。 因为,怯懦的人,另外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心虚。 顾海涛躺在床上不敢再动,也不哭闹了,却还是说:“快去找人吧,景老师的孩子让人给拐走了。平哥……平哥他们应该都帮着去找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别的事,兄弟几个去办!” 我拍了拍他肩膀,回头小声对猴子说: “帮忙照看一下这小子,这里的校医,除了平哥,其他都特么比兽医还兽医呢。” 这时,高和也已经向校医了解完了情况。 出了医务室,高和看似简单的下了几个命令后,又打了两个电话。 然后,回头对我说:“你们学校一个女老师,周末带着四岁的儿子来学校加班。两个女同学带孩子在校门口附近玩儿,一个没留神,孩子没了。 顾海涛当时和他女朋友,当时在离校近一公里的一家中介所,跟人谈租房的事。顾海涛认识那孩子,见抱孩子的人不熟,就过去打招呼。 结果没问两句,就觉出不对劲。那就是个人拐子,一个短头发、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顾海涛感觉不对,要抢孩子。对方反咬一口……周围的老百姓不明真相,把顾海涛当成了抢孩子的,一拥而上,把他给揍了。” “那他女朋友呢”蒙超还是改不了碎嘴子的毛病。 高和咧了他一眼:“说是一见打架,嗷嗷叫的跑了。” 蒙超狠劲挠头:“我说咱涛哥找的女朋友怎么全特么一路货啊” “你有过女朋友吗”我斜睨着他,比出个‘v’,“他本年度换俩了。” 蒙超立马蔫了。 高和边快步向前走边说道:“不跟你们聊了,得赶紧找人去!你们几个要闲着没事,也跟着找去!” “喂,队长,你认为找到孩子的概率是几成啊”曹新运的嘴更是管不住的贱。 高和没搭理他,直接一脚油门走了。 曹新运回过头,和我一对脸,整个人猛地向后一跳脚:“我次!这是什么表情想杀人” 我的脸色的确不好看,不光不好看,或许还从未有过的狰狞。 蒙超低声对曹新运说:“二十一小时候就是被人拐子给拐走的,他最恨的就是人拐子。” 曹新运的表情也少有的凝重起来:“没人不恨那些狗养狼掏的……” 我狠瞪了他一眼。 曹新运一愣:“我哪儿得罪你了” 我说:“我是喝狼奶活下来的,另外,你和栓柱都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我次,你小子给我等着!等哪天有空,我不怼得你想上吊,我就不姓……” “三!” 我接了一句,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蒙超跟着上车,说道:“景老师那老娘们儿……说实话是挺讨人厌的。可孩子是好孩子,咱都见过啊。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 曹新运认真的说:“找,沿着那家中介公司,挨个问,一路找。” 我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等面包车停在王府后街,曹新运斜眼看着我:“我怎么觉得你没憋好屁啊” 我没说话,直接下车,一路来到曹福瑞。 之前曹新运让店铺关张,是因为割喉男。凶手缉拿归案,曹福瑞便又再营业。 走进曹福瑞,柜台后一个正绣的中年女人抬起头,扫了我和蒙超一眼,问曹新运: “医院一大夫给我打电话,说你出院了,怎么才回来” “出了点事,我还得出趟门。”曹新运边说边往后走,不忘反手指着我道:“别跟这小子多说话,你跟他那嘴不是一级别!” 绣的女人是曹新运的姐姐曹锦绣,住院期间,我跟猴子和她也算熟悉了。 我径直走到柜台前,说了句:“我要买身衣服,现成的。” 说着,开始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两块银洋和一个翡翠吊坠才摆出来,曹锦绣就道:“多了!” 她站起身,边扭脸在挂成衣的架子上扫视,边道:“我弟不让我骂你,那就是把你当朋友了。银洋留下,是成本,翡翠收起来。” 跟着又说:“曹福瑞都是定制的,这些不是样片,你急着要……” 她从架子上摘下一身衣服,又弯腰从货架下方拿了两样东西,转过身递给我,抬手朝着角落指了指:“换上试试吧。”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恰巧曹新运从后边出来。 见我改了打扮,猛一拍脑门:“姐啊!不是说让你别搭理他嘛!这小子一张嘴肯定就只占便宜!这身衣服我要了人家一万七呢!还有这鞋……咱家鞋都内连升那边订的,八百多呢!” 见他都快哭了,我只觉好笑,但此时此刻,也真是笑不出来。 我走到镜子前,面对镜子里的自己,使劲闭了一会儿眼。 睁开眼,并没有觉出有什么不一样。 “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 曹锦绣看着我说道,却又蹙眉道:“但还差点什么。” 说着,转过身,从架子上取下一顶复古的礼帽递给我。 我临时‘购买’的衣服,并非长衫,而是中式上下两截款。 从里到外都是白色,就只牛皮面的千层底是黑色。 戴上礼帽,再面对镜子。 同样是闭了会儿眼,张开口,却仍是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蒙超小心翼翼的靠近我,“你怎么了受刺激了啊” 我没理他,稍一思索,拿过背包,拿出了铁扇。 再次回到落地镜前,侧身对着镜子,蓦地展开‘赏罚阴阳’的铁扇,朝着镜子里,缓缓说道: “这把阴阳扇,是假的。” “哦。”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轻声道,“怪不得呢。” 我本来是侧身对着镜子的。 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镜子里的映像,居然缓缓转过身,正面凝视着我,“上次见面,我有些了解你了。我想,这次你主动找我,定然是有事相求。对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3章 罪瞳(中) 第203章罪瞳(中) 我猛地合上铁扇,斜指镜中人: “非是有事相求,而是相约同行!” 镜中人笑了,笑得很畅快: “你很有意思,真的。你也是真的很聪明。当你发现手机只是我们之间的一个互相的‘玩笑’后;上次见面,你就拿一把假扇子吓唬我。说实话,我真是被吓到了。可是现在,你又主动告诉我,这扇子是假的……我开始觉得,你和我是一类人,我,很喜欢你。” “我很讨厌你。据我所知,你干的每一件事,好像都不叫人事。” 镜中人仰面朝天,一副超脱的模样:“过眼云烟,何必再寻踪迹” 他再次低头看向我:“说吧,想我替你做什么” 我冷然道:“我要你做我!” 镜中人眼神一动:“年轻人,三分前街一战成名,开始不知天高地厚了” “现在是2020年,不是民国时期;我不是军阀,也不是混混,没有一战成名的说法。” 我依然冷眼斜睨着他,“我叫三七,中药的三七。我现在给你一次再世为人的机会,也是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可你记住,我给你的,我就能收回。如果你够聪明,在我达到目的后,自己离开,否则,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镜中人本来一直在微笑,此时,嘴角慢慢耷拉了下来,盯着我道:“这么说,我算是遇到对手了” 我缓缓摇头:“对于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而言,你,只是得到了一次机会。” 镜中人又再看了我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同样是手提铁扇,竟是缓步从镜子里走了出来,走到我面前,和我短暂的对视过后,转过身,贴近,并融入了我的身体里。 “这小子疯了!他精神分裂!” 我不知道曹新运以及其他人看到的是怎样的情形,反正就只听曹新运如此说道。 “他是疯了,但又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曹锦绣说了一句,便又再坐回到柜台后开始绣。 蒙超搭住我肩膀:“二十一……” 我低眼看了看他搭着我肩膀的手,他立时把手缩了回去。 我笑笑:“或许是缘分吧,你的朋友叫三七,而我,同门间排行第十,刚好是三七相加之数。难得二次遨游人间,那就别叫我不喜欢的名字,我喜欢别人叫我十爷!” 离开王府后街,回到面包车上。 蒙超把着方向盘扭脸问:“二十一……不,十爷,咱们现在干嘛去” “学府路,那家中介门店。” 我淡淡说了一句,便把脸转向窗外,看着一切原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却又感到莫名新奇的事物。 蒙超开车…… (实际从很早以前开始,大学里就有专门针对学生的驾照培训。相对于市场价格,那算是很便宜的。可能就读的学校不同,这项专门的业务有否展开、是否进行,都不一样。但……别再揪着我前头说:穷成那13样还有钱考驾照这回事了。) 蒙超开车期间,曹新运的嘴一直就没停。 一直在问,那什么景老师长什么样、她儿子长什么样,甚至是问,景老师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小习惯;她儿子喜欢吃什么……等等等等。 从曹福瑞出来的时候,曹新运就拿了两块木板和一把雕刻刀。 在询问的同时,他的刻刀一直就没有停过。 当面包车歪歪斜斜停在中介门口,他就把一块一尺见方的木板递到蒙超面前。 蒙超立刻点头:“这就是景老师的儿子!” 我第一次去曹福瑞‘砸场子’就不说了,第二次见到曹新运,他当时在曹福瑞门口旁边摆地摊卖木刻画。 (当时我以为曹福瑞真是不盈利,但在三分前街那次,曹锦绣带着那一大帮土豪过去,我才知道,曹新运摆摊就是因为闲的蛋疼。) 手艺人能赚钱,凭借的就是手艺。 曹新运敢摆摊,那是真有手艺。 我和那景老师的儿子,也就见过两次吧,但曹新运单是听蒙超说,就在木板上雕刻出一个十分逼真的儿童模样。 在得到蒙超的肯定答复后,他把木刻递到我面前:“是他吗” 我只看了一眼,就指着车里的木屑说:“回头洗车你出钱。” “我次……” 房产中介看到我的打扮,以为是迎来了一个二13土豪。 但是当曹新运把木刻画拿出来的时候,几个接待我们的人,表情都各自不同的变化。 曹新运和蒙超一直在和他们交谈。 然而,我却一直时不时和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白衬衫、黑色短裙的女中介对眼。 就在我们想要离开的时候,这个女中介忽然走了过来,先是冲我点了点头,问道:“您应该不是警察吧” 我摇头,随即看向她交集在身前的双手。 女中介立时伸出右手。 我和她轻轻握了握手,收回手背到身后,微笑着冲她点头:“我叫吕……我叫三七,未请教芳名” 女中介说出自己的名字,然而我竟然没‘听清楚’。 不等女中介再开口,我就问她:“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妇女……那人拐子是怎么抱的孩子我是说,她的姿势是怎么样的” “我之前在里屋,后来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了……大致就是,我就看到她一只手夹着孩子,另一只手,连同脚,对那男的又抓又踢的。嘴里喊着:‘抢孩子啦……救命’!” 女中介比划着,但一直不敢和我对视似的。 我冲蒙超勾了勾手,“手机给我。” 我接过蒙超解锁的手机,熟练的翻开相册,找出一张宿舍里的合影,放大后给女中介看。 女中介拧着眉看了看其余几个围观的同事,同时自己也有点脸红: “警察同志说了,他是个学生,是好人。” 我点点头,把手机还给蒙超,下一刻,抬高声音问道:“谁先上去打的这个好人” 众人立刻七嘴八舌道: “一个二十几吧,男的,这天儿还穿着一黑背心儿,皮肤挺黑的。” “对对对,寸头,但后脑勺好像留个小辫儿似的,反正就是……就一撮黄毛。” “还有一对夫妻,都差不多四十来岁。那女的可凶了,一边哭,一边打那男的……就是那个学生。” “对,我印象特别深,那女的就跟孩子亲妈似的,哭得没人样了,我就是因为她,我才相信那什么……那学生是个抢孩子的……” “你对她印象很深” 曹新运问最后说话的青年。 青年点头。 “跟我说说,她长什么样!”曹新运把木板翻了个面,同时拿出了刻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4章 罪瞳(下) 第204章罪瞳(下) 想要用语言描述一个人,特别是一个样貌不出众的人的相貌,是很不容易的。 关键,顾海涛被当成人拐子的时候,中介所的不少人都化身热血青年,对顾海涛群起而攻之。 因此,对真正的人拐子的样貌,反倒都有些模糊不清。 人拐子人人喊打,但打架这回事,从来都是男人作为主要担当。 所以,我才以女中介作为切入点。 效果很显著,她没让我失望。 她当时因为受到惊吓,一直在门店里观望,所以相比之下看的更清楚。 而这位‘店’级别的女中介,仿佛起到了媒介的作用。 一听她说起当时的情形,其余人也都纷纷开启了回忆。 随着众人的叙述,曹新运很快用刻刀在木板背面,刻画出一副堪比照片的版画。 “就是她!”女中介扶了扶金丝眼镜,指着版画,一脸惊奇:“还有他,他就是那个黑背心的黄毛小辫儿!” 版画中有至少五个人,女中介指出的就是和顾海涛抢夺孩子的两个人拐子。 被抢夺的孩子没必要刻画的太细致,被三个人围攻,旁边还有许多只手‘助攻’的那个人没刻画脸,但很明显,那就是顾海涛。 另外一个男人,只有背影。是因为,所有人对这人的描述,就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我单单向那美女中介道了谢,出了中介所,曹新运问,要不要把刻画的人物样貌,还有得到的一个车牌信息告诉高和。 我下意识皱眉:“我不太喜欢和公门中人打交道。” 曹新运脸色十分难看:“你别忘了三七对你说过的话!” 我眉头即刻舒展开,笑道:“我是十爷,也是三七。“ 曹新运显得有些疑惑,但还是没理会我,拿出手机将讯息传递给了高和。 看着街上往来穿梭的车流,我问蒙超:“如果你是人拐子,你会怎么做” 蒙超立刻道:“别问我这样的问题,我特么做猪做狗也不做那种事。” 反倒是曹新运收起电话后,想了想说:“如果我是人拐子,就留下至少一个同伙,煽风点火继续和顾海涛纠缠,其他人带着孩子趁乱离开。” 他很认真的分析道:“对方应该是开了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但估计十成十是套牌车。不过要带孩子走,必须得是会开车的,妇女要带着孩子,另外两个人要制造混乱,所以对方应该还有第四个同伙。司机可能没有下车。” 我再次忍不住皱眉,张了张嘴唇,但没有说话。 其实,这个时候,我自身有种极为特殊的感觉。 我还拥有自身的意识,但却明显又有另一股意识在和我相互渗透,就像是在和我不断的交换讯息。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但可以肯定,听曹新运分析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对他鄙夷到了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的地步。 见我直接钻进驾驶室,曹新运小心翼翼问我:“你能开车吗” 我笑笑,打着了火,但才一脚油门——就憋熄火了。 我依然坚持自己开车,连着死火了三次后,面包车终于扭扭曲曲的开上了主路。 但是很快,我就又把车停到了路边。 见我拿出手机,打开导航,蒙超忍不住问:“你知道孩子被带去哪儿了” 我懒得回答他,只顾搜索想要搜索的。 曹新运看到显示的结果,一脸狐疑:“什么意思” 我把手机卡到架子上,边又开动车子边说: “那么激烈的场面,中介所的那位女士都吓得不敢出来,孩子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那时即便不给孩子用迷药,到了后来,因为惊吓,他多半也是不会再有反应的。” 我转头冲曹新运笑笑:“这个节骨眼上,我再把孩子带上自己的车,那我就是没脑子的赤佬了。” 曹新运一愕:“你说话的口音怎么……” 我又再笑笑:“阿拉(我)本来就是南方人。” “哔啵……哔啵……哔啵……” 我斜眼看着导航,嘴里不断发出这种怪异的声音。 “你看路啊!小心撞车!”曹新运提醒我道。 我敷衍的“嗯”了一声,猛打了把方向。 “我靠!逆行了!逆行了!往右!往右!” 曹新运和蒙超同时急着提醒我。 我咧咧嘴,边调正方向边很是不耐烦道:“我老早就开过车的,可那时候,街上哪有这么多车还有马路上,这地上画的线……乱七八糟。” 蒙超好奇的问我:“你咋知道中介所的眼镜美女是女士” “你没看到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那她就应该是有夫之妇。不过,她的丈夫家里应该不富裕,不然不会给妻子买个银戒指。” 这次轮到蒙超鄙视我:“那不是银子,是白金!值不少钱呢!” “哦,这么说,我应该记住她的名字” 曹新运这时也是充满了好奇:“你说你很早以前就开过车什么时候的事” 我微笑道:“老早老早了,记不大清楚了,大概是三几年吧。不过我记得,那是一个日本领事的车子。有一次,我连同他那个日本小老婆,用药把司机放倒了。那个日本女人也不会开车,但是我自己学会了,我见人开过,不是很难。” “然后呢” 曹新运和蒙超都是一脸懵逼,同时看着前方迎面而来的车辆不无担忧。 “汽车真是样好东西,不光跑的快,还能当房子用。关键后座还挺宽敞。”我又再打了把方向,不过这次没有开上对方车道。 蒙超是真没反应过来,曹新运一愣之后却是哈哈大笑:“原来那时候汽车就有这样的用处了!” 我也随之大笑:“因地制宜,物尽其用嘛。你是见识少,你晓得不,我还和一个有钱人家的太太,在黄包车上那什么过。不过……” “不过怎样” 我摇头:“那次很不愉快。册那,老子明明是让黄包车夫往没人的地方拉,可他只顾往后偷看,结果把车拉到臭水沟里去了。” “哈哈哈哈……” 蒙超和曹新运同时忍不住大笑。 曹新运问:“后来呢……哈……真是臭水沟啊” 看到红灯,我停下车,拿起驾驶台上的烟卷叼了一根,点着后,转向他吐了口烟圈: “我觉得很扫兴,于是我把那黄包车夫的脖子给拧断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5章 罪瞳(后章) 第205章罪瞳(后章) 蒙超还在笑。 我也还在微笑。 但是,曹新运的表情已经逐渐凝固住了。 “哔啵哔啵……” 见我开动车子的时候,又再‘怪叫’。 曹新运扫了一眼导航:“你可别告诉我,那人拐子拐带了孩子后,开车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我摇头:“你也说是拐带小孩了,去衙门干什么自首吗不过,去衙门口喝喝茶、给孩子喂喂奶……换换车牌什么的,蛮好。” 蒙超还没什么,曹新运却是神色一凛:“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讶然:“为什么不可以你们曹家早年间也算是江湖人,难道不晓得‘灯下黑’” 曹新运一时脸色阴晴不定,接下来便没再说什么。 (实际这时我还是清醒的,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且,有两次,我也差点被‘自己’逗笑。但是,当听说那个因为偷窥风流的黄包车夫被害死的时候,我本来已经些许恍惚的意识,骤然又变得坚定起来。)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人拐子,没有之一。 顾海涛挨揍,喜闻乐见。 可牵涉到人拐子,我完全不能容忍。 印象中,那个孩子的母亲——景老师。 我对这个老女人的印象真很不好。 可是,当听到孩子被拐带、顾海涛受了那样的委屈,我也还是忍不住——失控了。 我不是警察,不是侦探,只是一名兽医,能做的有限。 可是,因为得到了最不爱听、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冲动之下,我还是决定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迫使’(至少我自己认为这个形容词目前看来还很合用),迫使一个犯罪者成为主导,去追踪另一批犯罪分子 ——这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某人好像也很珍惜这次的机会,并且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但我必须清楚——我要时时刻刻提防对方反客为主…… “嗡……嗡……嗡……”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我忍不住皱眉。 曹新运看了我一眼,自作主张点了接听,并且按了免提。 “你在哪儿”听筒里传来高和的声音。 我透过车窗扫了一眼,随意的报出了位置。 “你在东所干什么”高和明显疑道:“你说话声调怎么变了” 曹新运在旁道:“他不是三七,至少不是你我认识的那个。他现在是十爷!” 话音未落,我就笑着接口道:“你好,高队长,久仰大名,在下,吕信。” “我次!” 对方明显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反倒很平静:“你不用怕。实际之前和你之间的交集,还有跟那位童先生的谈话,我都在场。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现在也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放心,这次,我只是答应某人……呵,不对,应该说是某人自愿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做一件——对了,现在你们衙门的人收不收黑钱做好事,又有没有红” 对面的高和沉默了一阵,肃声道:“你让三七跟我说话!” “他一直都在。” “你,让他跟我说话!” “啧,册那娘皮,脑壳坏掉了。” 我直接把电话挂断,又再划动屏幕导航。 曹新运看了我一眼,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我一把攥住他手腕。 “还是不是朋友”曹新运并没有想要挣脱。 “朋友” 我有些‘诧异’,“一起在医院里躺那么多天,不是朋友也是朋友咯。” 曹新运还想再说什么,但下一秒钟就留意到了我眼珠的转动。 随着我的眼神,就见街边一家小饭馆里,一个里头穿着黑色背心,外面套着件两色外套,平头,后脑有一撮黄毛小辫的高个男子,提着个塑料袋走了出来。 听到后车门响动,我心猛一激灵:“别下去……” 可话音未落,蒙超已经拉开车门,朝着男子跑了过去。 ‘小辫儿’绝不是省油的灯,才一听到车门打开的动静,就警觉的看了过来。 蒙超刚一跳下车,对方已经越过路边一辆车的车尾,跟着一个翻身,从一辆减速行驶的车头引擎盖上翻过,不等蒙超追出几步,已经钻进了一条小巷。 “你个混蛋!你害死人了!” 曹新运伸手指着愣在路边的蒙超,气急败坏骂道。 “别他妈对我兄弟指手画脚!” 我重重搡了他一把,推开车门的同时,朝着导航上一个位置指点:“去这里接我!” 蒙超本来是想冲过街面的,但被曹新运一句话给骂的没了主张。 我跳下车,快步走到他身前,攥住他一只手腕,另一只手铁扇横指后方而来的车辆,迅速的穿过马路。 “二十一……我是不是做错事了”蒙超带着颤音问。 “十爷在,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沉声说了一句,拉着他走到‘小辫儿’进入的小巷前,左右观望一眼,冲已经爬到驾驶座上的曹新运猛一挥铁扇。 眼见我们的面包车开走,蒙超就想往巷子里追。 我拉住他,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蒙超:“二十一……” “叫我十爷!”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左右看看,拉着他又再回到马路对面,走进了‘小辫儿’先前出来的饭馆。 …… 约莫十分钟后,饭馆门外,斜向不远处路边的一辆红色出租车。 驾驶室的门打开,一个穿着卡其色夹克,拉锁拉的严严实实的平头青年钻了进来。 青年才一坐正,一耸鼻子,就想推门下车。 我已经从后座坐直,一只手捂在了他喉结上。 青年浑身一震:“别……” 我看了一眼从座位下‘拱出来’的蒙超,侧脸贴到驾驶座后背上,低声道:“别什么” “留我一条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青年往后仰着脖子,急促道。 我半边脸贴在靠枕上,透过倒后镜斜视他向后瞄的眼睛:“好像来不及了……” “来得及!来得及!” 青年把两只手同时平伸向前方,晃了晃以后,一只手颤颤巍巍从夹克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我和蒙超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本来是很惊慌的,但电话一接通,声音立刻变得懒洋洋的: “喂,红烧大排没了哈,就只有炸猪排。” 因为车窗关闭,所以,我和蒙超都清晰的听到,对方骂道: “妈的!” 就只两个字,对方就挂了电话。 青年本来一脸惶恐,这时却突然通过倒后镜,对着我邪笑起来:“警官,你很年轻,但懂得不少啊……呃!” 笑容凝固在脸上,对方的表情再次变得惊恐无比。 我松开捂着他喉咙的左手,随手按下门锁,靠回后座,面朝窗外,淡淡道: “这根牙签是见面礼。除此之外,我还预备了好几件礼物。如果一炷香的时间内,我见不到孩子,又或是孩子没了命。这些礼物,你照单全收吧!” “明白……明白!” 青年再次把两只手平伸向前方。 倒后镜中,他后仰的脖子里,一根竹制的牙签,三分之二露在颈外,看起来格外显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6章 老客户 第206章老客户 上了出租车驾驶座的司机,就是原先逃进小巷的‘黑背心小辫儿’。 只是,这会儿他已经反穿了夹克,不光拉上了拉锁,而且后脑勺的黄色小辫儿已经揪掉了(那本就是假的,包括黑背心都是一种迷惑人、令人对其印象转变的手段)。 小辫儿…… 平头青年在发动车子前,又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常人看来没内容,就只两个标点符号。 “你不是警官” 青年边仰着脸开车,边气息短促的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把脸转向窗外,放肆大笑:“小子,十爷闯荡十里洋场的时候,你爷爷还在我‘管儿’里呢!哈哈哈哈哈……” 青年仍是仰着头,却是战战兢兢道:“爷……祖爷爷……饶我一命,我什么都听你的!” “十爷一般不留活口。” 我仍是看着窗外,淡淡道:“这次……我考虑考虑” “行行……您考虑考虑……以后……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 “嗯,我考虑考虑。” 我边点头,边冲蒙超勾勾手,让他把自己的手机给我。 青年开着红色出租绕行了一大圈,最后竟又回到原来始发点不远处的街边。 我仍看着手机,眼皮也没抬道:“把孩子带出来。” 青年摘了档位,对着倒后镜照了照自己,拢了拢衣领,摇头:“十爷,瞒不住的。” 我仍是没抬头,随意道:“牙签的尖儿我给折了,拔了吧。出了这辆车,你就死不了了。” 青年对着倒后镜看了我半晌,狠劲一闭眼,拔掉了颈间的半截牙签:“服了。” 同样是饭馆。 这一家,距离青年最初走出的那家,前后距离不到二十米。 青年下了车,进到饭馆,只不到三分钟,一个中年妇女就怀抱一个孩子,走出饭馆,来到车前,单手拉开了出租车的后门。 “跑啊……” 妇女猛然大喊。 但与此同时,蒙超已经把她怀里的孩子抢了下来。 见妇女不顾一切夺路而逃,蒙超急着把孩子往我怀里一塞,就往外追: “我次你吗……” 这次我没拦他,只是低头查看怀中孩子的状况。 饭馆里又先后冲出两人。 才一出来,就和那妇女一样,被周围忽然蹿出来几个人给摁住了。 出租车后门再度被拉开,高和探进头问道:“孩子怎么样” “没事儿。” 我一边用展开的铁扇替迷醉的小孩儿脸前扇着风,一边淡然道:“我如果没记错,店铺后边是条河。尽快去河对岸抓人吧。” “去后边!河里有人!” 高和对着报话机说了一句,却仍是探着头盯着我。 我叹了口气,干脆直接把孩子交给他:“喂了一点点麻药,畜用的,应该不会对脑神经造成损伤。” 高和把孩子转交给一个女警,再次回头瞪着我:“三七” “嗯。”我点点头。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高和问。 我蹙了蹙眉,“我是不是问过,做了好事有没有红” 一句话过后,我推开另一侧的车门,扶了扶礼帽,迈下车,铁扇背在身后,一摇三晃向前走去。 走到不远处,拉开驾驶室的门。 曹新运正脸盯着我问:“十爷啊” 我使劲点头:“当年你十爷我混迹十里洋场的时候……” “滚!” 曹新运直接挪到了副驾驶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什么玩意儿!你再装我就抽你!” “你好歹喊声爷,让我过过瘾嘛!” 我不忿的说了一句,熟练的点火挂挡,侧目看着反光镜,等到蒙超上车,示意他关门,然后,一脚油门离开了现场。 曹新运回头看了一阵,扭过脸道: “前后几十米,还在东所门口,这帮狗东西,真特么鸡贼!” 我说:“你也可以啊,知道我什么意思。” “废话!”曹新运不忿道:“我管你什么意思,你特么穿着我家衣服呢!挺贵的……你付钱吧……” 说着,就要上前扒我衣服。 …… 王府后街。 我那身牛气哄哄的衣服,还是让人给扒了。 不过,曹福瑞手造的裤衩还是留下了。 因为…… 一是曹新运让我自觉;再就是……老曹家其它都能跟客户敷衍,贴身的衣服不能那什么;还有就是…… 曹新运非逼着我扒裤衩的时候,高和打来了电话。 “喂。” 我边接起电话,边推开曹新运。 “三七”高和试探的问。 “嗯。” 高和莫名沉默了片刻,之后道:“‘黑背心’想借水路跑,被逮着了。” “嗯。” “几名团伙成员都被逮住了。” “嗯。” 对面又再默然了一会儿——:“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关我什么事孩子找到不就行了……” “季建军!” 高和蓦地说道。 我浑身剧震。 高和再次沉默。 “你再说一遍!”我再次一把推开想剥我裤衩的曹新运。 高和道:“胡汉林、丁秀娥、季建军!当初拐带你的三个人。丁秀娥和胡汉林死了。这次,唯一逃脱的一个……据同伙交代,他叫季建军!” “哦,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 “这裤衩……也好几百呢……” 不等曹新运说完,我又再夺过他手里的衣衫,缓缓的,一件件的穿在身上。 “什么意思啊你有钱给没钱给啊” “我包里那些珠宝,绝对够换你们曹家十身衣服。”我冷冷道。 “然后呢” 曹新运退到角落,偏过头,蹙着眉头看着我。 我扣好最后一粒扣子,才转过身直面他,淡淡道:“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办。所以……” “谁去办”曹新运敏锐的打断我道。 “你十爷我!” 我从一侧摘下礼帽,单手手指一旋,调整方向戴在头上。 同时铁扇展开,边在胸前扇风边往外走:“也是三七!总之,他这把心火烧不尽,我和他之间就不存在公平!” 出了试衣间,来到柜台前。 曹锦绣原本一直在柜台后绣。 在我即将出门的刹那,突然抬起头,朝着我大声说道: “既然是曹福瑞的老客户,自然是有优惠的。可是,也仅此一次!如果要再来做衣服,两块银洋——不够!远远不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7章 身边有人 第207章身边有人 “哗啦啦……” 我走到柜台旁,将背囊里所有的东西倾倒在上面。 这次不但曹新运怒形于色,曹锦绣也是脸上变色。 “我不管你是三七还是十爷,厕所里蹦高——你过(粪)分了!”曹新运怒道。 我不理他,将除珠宝外的物品,一一规整的收纳进背囊,之后注视曹锦绣: “我粗鲁了,但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单手将台面上的珠宝银洋向前一划拉,微笑着对曹锦绣道:“暂且寄存柜上!” 曹锦绣起身,上下打量我一眼,苦笑:“若干年前,有一人如你这般做过。” “与我何干” 曹锦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像个尽责的账房,不急不缓的将珠宝一件件归置分类。 她忽然拿起某一件,抬起眼皮望着我:“这是女人的东西!” 我笑,切狂妄:“台面上,除了银洋是过手之物,其余全是女人的东西!” “不一样。”曹锦绣忽然叹了口气,“这当中至少有三样东西,我是见过的。” 我后退一步,上下打量她。 她微微一笑:“那时我自然是还没降生的,认得这三样珠宝,却是因为一幅画。” 我索性坐了下来,双手按在膝盖上,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曹锦绣却先将珠宝银洋归拢起来,让曹新运拿去下账,之后才对我道: “我是听一双长辈说的,那时也正值初冬,街上鲜有行人。但那一日,店里却先后来了两位客人。 中午时分,先是来了一个着月白长衫、头戴礼帽的男子。那人一进来,便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袱,散开来,将其中所有物品摊在柜面上。 然后,如你刚才一般,将非是贵重的收敛起来,随后将价格不菲的珠宝和整封的半开单臂向前一划:‘暂且寄存柜上。’ 我家长辈都觉新奇,要知百年曹福瑞,从来都只是裁缝铺,而不是当铺。 我伯母更是忍不住问那长衫人:‘阁下此举意欲何为 长衫人只微微一笑,后退两步,轻轻一抖月白长衫的下摆。 他这一举动,换做旁人,定当不知所谓。但我伯父伯母一看,便晓得他的意思了。 因为,他那一身长衫,正是我们曹福瑞所出。而且是大工精制! 我伯父自然是想到,这是来了回头客;但看长衫人所放置台面上的财物,却不禁皱眉:‘为何都是女子之物’ 长衫人狂笑:‘除半开(银洋)是过手之物,其余的确全是女子之物。’ 伯父见他骄纵狂妄,难免新生怒意。 可是,不等伯父开口,伯母便轻声问那人:‘阁下可是想再定制几身替换的衣衫’ 长衫人微微摇头,像是沉思了一番,然后说道:‘我有事要远行,这趟出门,或许不会再回来。素知曹福瑞百年字号,信誉第一。所以,这趟来,是有件事想要托付于曹家。’ 伯父又要开口,但即刻又被伯母喝止了。 伯母问:‘客人有合事相托’ 长衫人又再沉默片刻,而后,眼望伯母道:‘我如浮萍漂泊半生,人世间只一挚爱。此趟出行,怕是难以回归。我那爱人,却是……’ 长衫人说到这里,像是陷入了回忆,又过了好一阵,才缓缓说了三个字——她很美。 长衫人感慨后,收敛神色对伯母道:‘女人,都是爱美的。她若还活着,定然还会来曹福瑞。到时,无论她要做什么样式的衣服,都记在我账上。 我知道,曹家人的眼睛就是尺子,不光量尺寸,也量人性、量世态炎凉。 她来时,若见她还富裕,便不提此事;若她落魄苦难,除了她喜欢的衣服,那就将我今日所留二分之一的财帛,以曹无信的身份赠予她吧。’” 说到这里,曹锦绣直视我,似乎等待我发问。 我有些茫然,更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和她对视片刻,终究摇了摇头,抬手道:“请继续。” 曹锦绣摇头:“曹家族谱上没有曹无信。” 我眼珠一转:“当时你伯父伯母是怎么回应对方的” “我伯母应了他了。”曹锦绣依旧盯着我。 我点点头:“该是应了吧。” 曹锦绣抬眼看一阵天板,眼中似乎满是感慨。 半晌,垂下眼,又再说道: “月白长衫走后,时至傍晚,店里又来了一个客人。这次来的,是个老妪。老妪其实不老,只是沧桑的难以形容。她的样貌其实很美,虽然有些皱纹,但是,我伯父说她真的很美……” 曹锦绣忽然抬起一只手掌。 我顺着她的手势看去,才发现曹新运回到了铺子里,半张着嘴,看上去正想发问,却被大姐阻止了。 曹锦绣面色阴沉了片刻,骤然叹了口气:“曹福瑞自从福瑞翁打下金字招牌,从未让客户不满,更无失信于人。可那一次,那‘老妪’到来时,曹家合家二十一口人,就都向她跪下了!” “为什么” 曹新运再也忍不住问道:“这件事我听父亲说过,但他始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曹家满门要向一个老太婆下跪!” “因为我们失信于人了!” 曹锦绣竟是一脸沉痛,“当年那月白长衫交托于曹家的财物,价值咱们当时半个店面。他并没有说明,那些东西是要交给谁的。只说,只要我们见到那人,就知道,她就是她! 傍晚时分,那‘老妪’前来,才一进到店里,伯父就知道,长衫人的那些财物是要交给此人的。 伯父精明,立时去账房……可是…… 短短一个下午,曹家后厢没断过人,曹家账房却遭了‘鬼手’(贼偷)。其余财物一样不短,就单单那长衫人寄放的物品不翼而飞!” “那咱就是让人耍了!”曹新运立刻认定道:“先寄放,跟着偷走,接着就有人来接收!那我们不就是被人给耍了!” 见曹锦绣看向我,我想了想,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不是天仙局(诈骗手段)。” 曹锦绣竟点了点头:“伯父在祖宗灵牌前发誓,绝非天仙局。而是——意外。” 曹新运兀自拧眉:“鬼扯!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猛然打断他:“那次曹家有什么损失!” 曹新运一怔,看向曹锦绣。 曹锦绣摇头:“没损失。老妪不老,只是沧桑。闻伯父说明,神色不可形容。不哭、不笑,且也不是麻木不仁。 她只说了三个字:命!冤!值! 然后,她挨个把曹家人扶起来,说‘这不是你们的错’。 之后,她竟如同那‘月白长衫’一般,要将一件事物寄存在曹家柜上。” “如果曹家人再肯答应她,那就是……” 曹新运一句话没说完,曹锦绣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反倒忍不住问:“经历了那样的大事,你们还肯答应她” 曹锦绣道:“一,那‘老妪’所穿的,是曹福瑞;二,是曹福瑞见了‘鬼’。此两者,都与‘老妪’无关。百年曹福瑞,信誉第一,怎能败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8章 有客到 第208章有客到 听故事固然是很吸引人的,但当中难免有觉得厌倦的桥段。 我就是如此。 听曹锦绣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她,道: “只说后续吧。” 曹锦绣立刻道:“那老妪并不老。” 我点头:“只是沧桑。” 曹锦绣点头:“当年所有曹家人向她下跪,她把曹家人一一扶起,同时还跪。” “为什么”我眉毛一拧。 “她不说!” “什么叫她不说”我耐心欠奉。 曹锦绣深吸一口气:“不用她说,所有人都知道,卷走那批财物的,是我伯母!” “姐……” 曹锦绣猛一挥手,气鼓鼓道:“不是天仙局,但胜似天仙局!月白长衫要的是便宜,来的时候,就没安好心!只三言五语,就勾搭上了我那伯母,不到下午,伯母便卷了他所托的财物,和他一起走了!所以‘鬼手’就只是‘内鬼’!” 曹新运目瞪口呆。 我眼珠转了几转,倒是琢磨过弯儿了,“过后你们就不追究了” “我伯父不让追究!” “什么意思”这次我真没听明白。 曹锦绣大声道:“我是不是说过,你今次交给我的珠宝,至少有三件是我见过的! 我伯母被那月白长衫勾搭私奔,伯父却是爱上了那个‘老妪’! 当时伯父作为曹家大掌柜,在和‘老妪’一席谈话后,不光放走了老妪,且收下她一样东西! 伯父说:‘此事了了!如有异议,找我!’ 过后,他老人家甘愿净身出户,离开曹家。 在离家前,只说了一句:‘那女子交托一物,不论多少时日,曹家必定好生保管,等来本主,交还于他。’” “交还给谁”我觉得此时的曹锦绣情绪激动的有些难以控制。 曹锦绣突然一笑:“一样!那‘老妪’和月白长衫一样,并没有具体说把东西交给谁。但也说,见到他,便知是他!” 说着,她拉过一架带滑轮的梯子,径直爬到货架上方,取下一物,回手向我抛来,“这应该是属于你的吧!” 我抬手接住狭长的油纸包,心里已经有了概念。 却见曹锦绣扭脸对我冷笑:“她当初让曹家交托的还有一句话!” “说!” “别不爱打伞!”曹锦绣缓步下了梯子,绕过柜台,径直到我面前:“下雨、下雪了,护着点儿头!” “谢谢。” 我说了一句,起身往外走。 到了门口,回过身,朝着店里的两姐弟深深鞠了一躬。 曹新运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曹锦绣却是横眉冷对我说:“我说过,你今日交托在柜上的珠宝,至少三件我是见过的!那是因为我伯父对那‘老妪’……对那女人念念不忘!我伯父替她画了一幅画像,画像中,她所佩戴的三样首饰,正是现如今,你交到曹福瑞的其中三件!” 我只能再次向曹锦绣深深欠了欠身。 曹锦绣突然冷笑:“我听说,那个女人不久后就死了。我还记得,伯父临走前说过:‘她不会放过你的。’” “嗯!” 我冲曹锦绣点点头,转过身的同时,戴上一直拿在手上的礼帽。 …… “下雨了……不,下雪了!” 一直没敢吭声的蒙超陪在我身边,边往前走边说道。 “嗯!” 我点点头,拢了拢背囊,撕掉了曹锦绣交给我的,那件事物外包裹的油纸。 那是一把黑色的雨伞。 看上去很像是现代的,但是造型很有些古旧。 我缓缓撑开雨伞,举上头顶。 “二十一……十爷,你不觉得,那月白长衫,当年……挺不是东西吗” 蒙超边仰头打量着雨伞边瓮声瓮气的问。 “什么叫利益最大化”我反问。 蒙超一时无语。 出了王府后街,来到面包车旁,蒙超有些犹豫。 我捏住他手里的钥匙按了下解锁,随即拉开中门,边收起雨伞边笑道: “我开车本就不在行,雨雪天,你也小心点。” 蒙超上车,打着火问我:“咱现在去哪儿” 我一边抽出纸巾擦着伞面,一边头也不抬道: “导航去金庭盛典,接一个人;然后,去东台门!” …… 金庭盛典。 别墅外,我替岳蓉撑着伞,护着她上了车。 岳蓉随意的拨了拨头发,扭脸看着我笑道:“这趟我老公可在家呢哈!” “我知道。” 我点点头,冲她笑道:“他是个爷们儿。你是个……” “你说说说……” 岳蓉一脸戏谑俏皮,伸出两根细嫩的手指,作势要掐我。 我给闫冯伟打了个电话,然后让蒙超开车去东台门。 才到东台门停车场,闫冯伟已经提着个小包,顶风冒雪等在那里了。 他上车以后,打量了我两眼,说:“你要的东西都替你找齐了。你这身衣服……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笑笑,反问他:“嫂子呢” “头一胎,送中心了。这一下雪,铺子三两天也开不了张。正好,跟你混去。诶,我知道有家馆子的羊肉煲不错,咱是不是……” 我打断他,蒙超直接开车去双山路。 双山路4号。 是小沈三幕后指导、卢泽林新开的丧葬铺。 因为雨雪,铺子的玻璃门关着。 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居有定所的小沈三和卢泽林正在后屋下象棋呢。 见我们进来,卢泽林一脸如逢大赦:“三哥……三七哥……救命!” 我攥着一直没打开的伞,沉声问:“怎么了” 卢泽林本就丑,闻言脸都快耷拉成鬼了:“他就是个臭棋篓子!他不会下棋还硬要下……” 小沈三立刻反驳:“放屁呢老子飞象过河,不行啊大象多大你没见过啊” 我懒得理他,把伞夹在腋下狠劲搓了搓手: “有事相商……” 话音未落,小沈三就蓦地退后两步,侧身到一边,两只手背到身后,大声唱喏般道: “有客到……” 蒙超猛不丁被他吓得一哆嗦:“我说,你好端端干嘛来这么一嗓子你们开这么个铺子,进门就喊‘有客到’……我一下子以为穿越进香港鬼片儿里了呢!” 小沈三斜睨着我,似笑非笑道:“现实中的鬼,远比鬼片要精彩多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09章 蒋布袋(上) 第209章蒋布袋(上) “美女,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 闫冯伟死性不改,这一路没少朝岳蓉身上瞄,这时更忍不住借机调侃问她。 岳蓉却是笑着瞟了我一眼:“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的嘴。” 见沈三眼神闪烁,只往我带来的雨伞上瞅,我勉强笑笑,“三爷,这趟来,是想找你借点东西。” “不借!” 小沈三立刻道。 “你知道我要借什么”我奇道。 小沈三叹了口气:“据我所知,你的麻烦已经不少了。你学的既是相学,那就只管替人看相,看出什么,有九分保留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插一杠子” 我说:“情非得已。” 小沈三坚持的摇头道:“不好意思,帮不了你。” 却又道:“其实从某个时期开始,你或许已经能够看到一些东西了,只是看不太清楚,对不对只能说,这就是天意,有些事看的太清楚,不好。” 我无言以对,想了想,掏出钱包,让他卖一些上坟的烧纸和朱砂给我。 沈三他们开的毕竟是丧葬铺,待时间长了,不光岳蓉不适应,闫冯伟也不住蹙眉。 我买了想要的东西,便带他们去到临近有段日子没开张的宠物诊所。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还没等到我邀约的人,却见门外匆匆走来一个衣衫破败,背着个破口袋的中年人。 我本以为他是来乞讨的,心说这种天气还要出门讨生活,真是造孽。 可对方一进门,立刻就急匆匆道:“你们哪个是大夫请帮帮忙,救救这只猫。” 他敞开肮脏的军大衣,我才看到,他怀里拢着一只比成年人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猫。 看到这只猫,我下意识身子一震。 这是一只最多才满月不久的三猫,我之所以震撼,是因为这猫的三色纹路,竟和之前死去的臭蛋一模一样! 我抱着猫想往里走,‘乞丐’忽然拉住我。 见我低眼看向他拉我的手,忙又松开,满脸涨红,局促的说: “我没什么钱,可是这猫……这是一条命啊……” “明白,不收钱。” 我前脚走进诊室,后脚有人跟了进来。 回头看,来的是岳蓉。 “如果你有洁癖,或者呼吸道过敏,那还是出去外面的好。” 我边说边替小猫做检查。 “你以前不会这么做的。”岳蓉忽然说了一句。 我一愣:“什么” “没什么。” 岳蓉笑着耸耸肩,“只是觉得你穿着几万块的曹福瑞,抱着这么一只猫,有点……” “我不觉得糟践衣服。”我接口道,“别忘了,我本来就是兽医,这是我的工作。而生命更加不分贵贱。当然,四害除外。” 岳蓉道:“你这么说,不是前后矛盾” “有吗难道你喜欢蟑螂老鼠” “不喜欢啊。”岳蓉道:“可是我不止一次看到过,即便是肮脏讨人厌的老鼠,死后它的配偶也会冒着被人打死的危险,将它拖回窝里。” 我说:“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相信你不会想知道真相的。” “哦,我倒还真想知道,真相是怎样的!” 我扭脸看着她。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面色竟突然泛起一丝红晕:“怎么我不好看啊” 我忙摇头:“不是,你一直都很好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你有点……” 我是真觉得此刻的岳蓉有点反常,但这话不可能轻易说出口。 反倒是岳蓉,仍是追问——老鼠的‘情感’问题。 无奈我只好告诉她——所谓被拯救回老鼠窝的配偶,最后只会变成同类的大餐。 我替小猫做过检查和除菌,洗干净手,回头看到岳蓉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刚才我干活的时候,就听她偶尔发出“嗤嗤”的怪声。 这时再看,她不光脸涨得像块红布,鼻子更像颗草莓一样。 她明明就是对毛发过敏,却一直忍着。 我赶紧把她带出诊室,让她用消毒湿巾擦干净后,又拿了一瓶鼻腔冲洗液给她。 但是……很快我就后悔了。 岳蓉明显是没用过这东西的,仔细看了看说明后,细眉微皱,尝试性的喷了一下,却是没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最后两个鼻孔里,竟还同时喷出两个大鼻涕泡。 我赶紧背过脸装看不见,闫冯伟和蒙超两个二百五,却是指着她哈哈大笑。 岳蓉恼羞成怒,竟是想夺门而去。 我赶紧拉住她,狠狠朝另二人瞪了一眼,拿过纸巾让她揩抹。 这时,才听那中年“乞丐”弱弱的问:“大夫,我的猫怎么样了” 见他一直缩在墙角,一副担心把别人地方弄脏的样子,我暗暗叹了口气。 “天凉,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替它做了皮下注射,不过暂时只能把它放在保暖箱里。只要能熬得过这一阵,就没事了。” ‘乞丐’点点头,胡乱从身上摸出几张脏兮兮皱巴巴的钞票。 我怎可能接,摇头道:“我说过,不收你钱的。不过……” 我多少有点为难,因为当务之急,我要办一件事,不大可能长时间待在诊所。 而那只小猫,实际如果主人家庭条件好,不一定非得待在暖箱。 可是,面前的‘乞丐’显然没有那样好的条件。 ‘乞丐’像是看出了我的犹豫,忽然对我说道:“大夫,我是没钱,可是我有法子报答你的。” “不用你报答。”我摇头。 这时我已经想好,等回头把猫连同保温箱送到小沈三他们店里寄养。 没想到‘乞丐’坚持的摇了摇头,却是问我: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非解决不可的事” 我怔了怔:“是啊。” “能不能跟我说说”‘乞丐’问。 见我蹙眉,他赶忙道:“你别误会,其实……其实我是个算卦的。我没钱给你,可是我可以替你算一卦。” “你算卦的”蒙超好奇起来。 我看看‘乞丐’一直背在肩上,鼓鼓囊囊的布口袋,试着问:“布袋神算” ‘乞丐’眼睛一亮:“你知道” 我冷笑:“那你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0章 蒋布袋(下) 第210章蒋布袋(下) ‘乞丐’显得有些惊愕,但一怔之后,居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我冷冷的问。 ‘乞丐’赶忙收起笑容,说:“我本来以为你就是个大夫,没想到你有些见识。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岳蓉过来拉了拉我,明显对我的‘恶言相向’不太满意,低声道: “你都说不收他的钱了,为何还要难为他” “你知道什么是布袋神算吗”我反问。 岳蓉点点头:“知道啊,就是袋子里有签纸。问卦的人,问什么,算卦的人从袋里拿出签纸解卦。我以前找人算过,还是很准的。” 我没再理他,看了看时间,把脸转向门外。 ‘乞丐’又笑了,却是对岳蓉说:“太太,你先生误会我了。他以为我是骗子。” 我一皱眉,刚想说什么,岳蓉却是满怀好奇的问对方: “我倒是相信算命的,可为什么他会以为你是骗子呢” 我不禁有些错愕,看看她的表情,扭脸再看看蒙超和闫冯伟。 蒙超的注意力全在‘乞丐’身上,闫冯伟却是冲我促狭的挤眉弄眼。 很明显,他也听出了‘乞丐’话里的不妥,但律师出身,一向谨小慎微的岳蓉反倒像是没听出来。 面对岳蓉的疑问,‘乞丐’反倒显得很有耐心,一板一眼的跟她解释说: “你先生虽然年轻,但肯定是见过些世面的。有那么一种骗子,也自称是布袋神算。你去问卦,他就会先问你一些看来不相干的问题,等你回答完了,他从袋子里拿出的签纸,会和你所说的一模一样,甚至一字不差。那是因为,他们的布袋里,藏了一个侏儒,或者少时就被采割的半截人。你说什么,对方就在袋子里写什么,那当然‘准’了!” 岳蓉回头看我:“是那样吗” 见她问的专注,我只好点点头。 这时,‘乞丐’索性放下布袋,用力在上面压了压,“这里边没人,除了我的家当,就只有符纸。” 说着,席地而坐,扯起捆扎袋口的一条绳子,随手圈成个圆圈,闭起一只眼,另一只眼透过绳圈上下打量着我。 他忽然“咦”了一声,又再看向其他人。 等把屋里四个人全都看了一遍,放下绳圈,脸上就只剩下茫然。 闫冯伟趴在柜台上,冲他一扬下巴,“诶,哥们儿,看出什么来了吗” ‘乞丐’恍惚的摇了摇头,口中却喃喃道: “看出来了,可我迷糊了,你们这屋里,到底是几个人啊” 蒙超固态萌发,笑道:“你是近视还是散光还是不识数你掰手指头数数不就知道了” ‘乞丐’居然真的掰着手指数了起来,最后却像是数不清楚,干脆一咬牙,把布袋打开个口,从中取出一张签纸。 他展开后只看了一眼,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 “算清楚了我们到底几个人”闫冯伟调侃道。 ‘乞丐’居然很认真的点点头:“看着挺乱,其实就只六个半。” “诶诶诶,什么叫六个半”蒙超索性凑到他跟前,“你跟我好好说说,怎么还有半个人呢” 我稍一思索,上前把他拉开,同时朝‘乞丐’抱拳拱手:“未请教尊姓大名” ‘乞丐’赶忙起身:“我不跟人说名字的,我姓蒋,你喊我蒋布袋就行了。” “什么叫六个半人”我这才又问道。 蒋布袋自报名号后,竟头一次露出不怎么厚道的表情。 见他眼珠打转,我掏出钱包。 他连忙挥手:“别误会,别误会!我不是要钱,你救了我的猫,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呢。就是……就是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 他像是真急了,忽然抬手一指闫冯伟:“他是不是算一个半人” 我眼珠转了转,制止闫冯伟发声的同时,朝着蒋布袋点了点头。 闫冯伟得到了前世林勤恩的一缕意识,单单在古董方面的认知,就比一般行内人强悍,如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不就是一个闫冯伟,半个林勤恩嘛。 见蒋布袋兀自一脸为难,再看他落魄的模样,我暗自摇头:“好了,其它的不用说了。” 蒋布袋却是摇了摇头,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岳蓉身上:“先前我看错了,她不是你太太吧” “你说什么”岳蓉瞪着他,柳眉居然都倒竖了起来。 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然而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 见来的是警车,蒋布袋倒没什么,岳蓉却是脸色大变。 跟着,只见她浑身一震,竟站立不稳,差点晕过去。 我赶忙扶住她。 直到高和等人进门,她才缓了过来,恍然的看了我一会儿,再看看我揽着她的怀抱,赶紧像是躲避瘟疫似的躲开了。 我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一眼挂在墙边的那把伞,心中多少有了点眉目。 听了曹锦绣述说往事,这把伞的来历,我算清楚了。 曹家人的眼就是尺子,认人是极准的。 她对我说那番话,自然是把我当成了某个人。 那个人,就是吕信。 当年吕信作为曹福瑞的客户,去柜上寄存珠宝,自然是受接待的。 他当时说的冠冕堂皇,甚至有些感人,却不过半下午的时间,连同曹家主母来了个卷包会(带走了寄存的所有财物)! 而后来寄存雨伞的‘老妪’,虽然说是老妪,但只一照面,就让曹家当时的掌柜终身不忘。 那是何等的迷人美丽 二人,一个三言五语便能够勾引良家; 一个,只半老容貌,就能颠倒众生…… 如果不是三番两次通过相语看到过某两人,我又怎会知道这样一对‘妖孽’是谁 ‘曹无信’(吕信)的托付,只是一场阴谋。 而‘老妪’同样是去曹福瑞寄存物件,却只说一句——雨雪天,让他打伞,护着点头。 童佳雯 这个女人最终的结果如何,不得而知。 然而,如果她就是那个‘老妪’,就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证明,她对吕信爱大于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1章 纸人 第211章纸人 高和把一个人拉了进来,和林丹双双掸着身上的雪。 “你们怎么把他给带来了”我皱眉。 被高和他们带来的,就是之前的黑背心。 年轻火力壮不假,但到了这个时候也打蔫了,被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件袄给他套上了。 高和含糊的说:“一个说是心脏病,一个有哮喘,另一个是真有羊癫疯,弄哪个来出了事不用负责啊” 黑背心恼怒的对我说:“你不讲道义!你说了要放过我的!” 我根本懒得搭理他,也不再管屋里的其他人,找了把剪刀,自顾自剪起了烧纸。 很快,一排巴掌大、连在一起的小纸人就立在了台面上。 我这才看向黑背心:“姓名” 对方冷笑:“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我挥手拦住想开口的高和,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又问了一遍:“姓名,生辰。” 对方冷哼一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不再管他,拿出闫冯伟带给我的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个龟壳和三枚古旧的铜钱。 闫冯伟装腔作势的问我:“怎么样东西还满意吗” “凑合吧。” 我再次盯着黑背心。 他冷笑:“别他妈给我装了,有能耐你毙了老子!” 我笑着摇头:“我也想,但那太便宜你了。” 说着,将三枚铜钱投入龟壳,轻轻摇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将铜钱倒出来,仔细看看,提笔在一旁的纸上写了一划。 连着晃了三次龟壳,记下三个看似不相干的比划后。蒋布袋突然小声对黑背心说:“小兄弟,听我句劝,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吧,不然你就要吃大亏了。” 黑背心拧着脖子,一脸冷笑。 我看了他一眼,拿起朱砂笔,在其中一个纸人上写下一个名字和生辰八字。 黑背心脸色微微一变,但也只变了变,就用不屑的目光看向了林丹。 我又再摇了三次龟壳,同样记下三个符号。 再次拿起朱笔,在挨着的一个纸人上,又写了个名字。 这次黑背心的脸色彻底变了,挣扎着想要上前:“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要整整齐齐。” 说话间,我已经又写出两个名字。 当拈起第五个纸人的时候,还没动笔,纸人已经软趴趴的耷拉了下去。 “唉……” 蒋布袋缩在角落叹了口气。 我靠进椅子里,使劲闭了闭眼。 黑背心受不住压抑,开始骂骂咧咧。 “冬子,冬子……你啥时候回家啊冬子……” 屋子里忽然响起一个苍老沙哑的老女人声音。 黑背心身子猛一震,急着左顾右盼,下意识脱口道:“娘!” “冬子,是你呀,冬子你快回家吧,娘不行了……” 声音再度响起,那个萎顿的纸人居然挣扎般蠕动了几下。 黑背心蓦地脸色煞白,挣扎着想要冲过来:“娘,你咋啦娘你在哪儿呢” “在家咧……呜呜呜,冬子,我想你啊,娘想儿啊……” 我叹了口气,冲蒙超努努嘴,蒙超还没反应过来,蒋布袋先把灯给关了。 外面雨雪,这一关灯,屋里顿时阴暗难以视物。 “啊……” 老女人的声音骤然变得凄厉起来:“儿啊,儿,快救命!慧芳她们要害我!” 黑背心急的直跺脚:“娘,你咋啦你到底咋啦” “你那个媳妇儿她不行!你不在家,她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你爹卧床不起,他们嫌我碍眼,他们把我填到井里了!冷啊……娘快撑不住了……儿,救命啊……” “娘,你别急,我这就到家,我这就来救你,我砍死那对狗男女……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后来,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昏暗中,两眼直勾勾盯着我说: “十里洋场我也见识过,我对你这腹语的本事,还真是佩服的很!” 我和他对视片刻,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外,毫无目的对象的说: “双山路西头,左拐,有个菜市场。十分钟,十分钟内,由老太太的亲儿去捧一只四年以上的老公鸡过来。或许还能救人一命。” 黑背心只是看着我邪笑。 我索性点了根烟,侧脸看着窗外再不说话。 烟抽了一半,黑背心终于忍不住问我:“你说的是真的” 闫冯伟大声说:“就算是假的,你想弄假成真吗!” 蒋布袋在一旁念叨:“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 黑背心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还是向高和问道:“我能去买只鸡吗” “能吧。” 高和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时间,出门将他押上了车。 三人前脚出门,我后续便咬破中指,将血滴在那萎顿的纸人上。 “你是个好人。” 蒋布袋说道。 我笑笑:“愧不敢当。但你一定是好人。” “只有恩威并施,才能达到你的目的,不是嘛。”岳蓉不知何时挨到了我身边,很是轻声的问。 看着已经不见了警车,再看看墙边的伞,我心里难免有些起炸。 小沈三说,他第一次见到我,就知道我能看到一些东西,只是看不太清楚。 事情不往这方面想还没什么,可岳蓉前后两次的异样表现,已经让我觉出苗头了。 高和等人没来前,我对岳蓉是另一种感觉。 高和一到,感觉就变了。 警车开走,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更主要的是,这时我已经开始留意到,胸口的位置,不时会传来一阵灼热感。 岳蓉离我越近,灼热感越明显。 那是因为——我胸前的白鱼玉佩在起反应。 曹福瑞寄存了大半个世纪的雨伞,到了我手里。 转达给我的,貌似不止一句让人暖心的话,还有伞里的某样东西。 自从拿到这把伞,给我的感觉就是——身边多了一人…… “不好了!要出事!” 蒋布袋突然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从柜台后起身,隔着玻璃看着双山路另一头。 一队丧葬车,正敲打鼓吹着缓缓往这边开呢! “混账,老子办事,怎就偏偏如此不顺!”我忍不住骂道。 “是坏事,但不是不能破!”蒋布袋道。 我扭脸看向里屋,稍许有些犹豫。 蒋布袋却已经夺门而出,朝着送葬的队伍跑了过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2章 偏门 第212章偏门 “他干什么去了”闫冯伟等人同时问。 “碰瓷儿!” 我话音刚落,蒋布袋已经冲到了头车前,像是没刹住,一头就撞在了车头上,撞得头破血流。 闫冯伟问我用不用过去交涉。 我说不用,这蒋布袋也算江湖奇人,这点小场面…… 话音没落,蒙超就指了指被扔在路边的蒋布袋:“小场面” “靠!” 我赶紧招呼几人出去,把蒋布袋抬了进来。 见他被打的鼻青脸肿,闫冯伟啼笑皆非,“雨雪天撞到个酒晕子什么的……很正常啊,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吗” 蒋布袋咧了咧肿成豆包似的嘴:“我扑上去就哭爹,人家死的是闺女!” 蒙牛一翻白眼:“那活该,不过这也忒狠了……” 蒋布袋抹了下眼眶的血,“差不多了,不见血,就得死人。” 说话间,前后车几个孝子风风火火跳下车,直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这他妈还没完了”闫冯伟也火了,一把拽掉外套,“再特么死丧在地,也不带欺负人的!” 见来人气势汹汹,我多少也有点窝火,可是,无意间看到柜台上的一幕,心中猛然一动。 “都给我在屋里待着!” 我沉声说了一句,拿起柜上铁扇走了出去。 这时雪已经很密了,出门后才看清,因为蒋布袋刚才突然冒出,起码三辆车追尾。难怪对方会如此生气。 “次他妈……” “闭嘴!” 我当先用铁扇指住一人。 那人被我穿着气势一震,“你……你谁啊” 我用铁扇指着,将他推开些,沉声道:“让本家大人跟我说话!” 我本来心里还没底,可是等到本家,一个五十岁冒头的老爷子,一身孝衣,在旁人搀扶下恍恍惚惚来到跟前的时候,看到他的模样,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几幅零星的画面。 老人就只是悲伤,来到跟前,看看我,就只颤颤巍巍抬手指指我:“给帮忙的上个礼……” “谢谢!” 我接过临近人递过的信封,掂了掂,却是说:“少了!” “你们要脸吗”一个青年怒道。 本家老人却再次摆手:“少了就再给……咱安生……” “不用了!” 我对着老人使劲咳嗽一声,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退后两步,斜指着4号丧葬铺。 还没开口,就又有一个中年人不耐烦道:“我们都找好人,都办好了!” 我仍是用铁扇指着4号,对本家老头说:“老爷子,这个时候是想带孩子熟悉熟悉道儿吧我就跟你说,她阳间尘缘未断,你现在带他去找4号操办,她还能活!” “放你妈的……” “我次……” 几个年轻人顿时叫骂起来。 我有些烦了,心说真特么多余。 然而,这时,本来阴霾降雪的天空,陡然露出一缝阳光。 “遭了!” 我才喊一声糟糕,诊所内就骤然飞出一把黑色雨伞,飞到半空,敞开了,打着旋的落在灵车上。 我本来是想把这事交给小沈三他们办的,可是黑伞飞到车顶,遮蔽阳光,我突然有种无比心疼的感觉。 “回去!” 我大喊了一声,拉开灵车钻了进去。 钻进去以后,就直接张开四肢,扑在水晶棺上大幅度的晃动身体。 “我尼玛……” 几个年轻的看到,哪肯答应。 但动手之前,就被我用巧劲一个个扔到灵车角落。更多的人上来,我招架不住,便索性由得他们拳打脚踢,乃至最后连拉扯带打压,三五个人叠罗汉似的趴在棺材上。 车下的老头都快晕死过去了,跳着脚的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水晶棺里是一个女孩儿,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岁,样貌——化成这样的妆,绝不好看。 可是就被我们这几个人车里一阵扑腾,‘死尸’居然张开口,‘噗’的吐出一口血痰。 然后,隔着玻璃,我就见她在里面来回挣扎着摇头。 “都他妈下去!” 我这次真没留情,几乎是施展浑身解数,没几下就把所有人踹下了车。 找到扣锁,把棺盖一掀开,跟着下车,单手铁扇拦着某些人的攻击,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喂!120,双山路,救人!” 打了好一场架,绝不痛快,很痛苦。 不是身体疼,是另一种…… 我说不上来,反正,在打人或被打的时候,我脑子里,总是盘旋着那把古旧的黑色雨伞。 救护车赶来,女孩儿被从棺材里抬上了救护车。 当女孩儿在救护车里发出第一声哭声的时候,很多人都哭了,更有许多人朝着我们跪了下来。 我当先搀起那老人,“她就是气血攻心……假死!指不定当间睡着了好几拨呢!这是特殊情况,和医疗事故无关,赶紧赶紧……送她去医院!” 风波过后,回到宠物店。 高和林丹,押着黑背心,三人一起冲我们发愣。 我遍寻不到合适的物件,索性跑到高和车上,拿过他的水杯。 倒干净水后,又用雨雪涮了,回到屋里,直接让人杀鸡。 “杀鸡就这么杀”蒙超提着鸡问我。 “高队杀!血全放这杯里!” 高和捧着满满一杯鸡血出来的时候,我立时把那个萎顿的纸人,除头部之外全泡在了里面。 “诶呀……好暖和啊……” 之前那老女人的声音舒畅的说了一句。 黑背心脸上动容:“娘……” 没得到回应,他又狐疑看向我。 我说:“玄门术数不是你能了解的。就比如……” 我指指蒋布袋:“如果不是他刚才冲血,你老娘已经没命了。你可以当这一切都是骗局,可是,等你和你老娘真正通上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事实了。 你记住,这次,我救了你老娘的命。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说,你不帮我,我……我可以令一切回归原先。” 黑背心和我对视一阵,问:“我可以给我妈通电话吗” 我看向高和,这期间他貌似已经接了几个电话。 挂了电话,高和一脸纠结的对我说道: “两个事;一,刚才那女的活了!还有……江光民(黑背心)的母亲,被从井里捞出来……他老婆,和本村一个男人……在床上冻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3章 睚眦 第213章睚眦 江光民(黑背心)听到高和的话,先是愣怔了好一阵,缓过神后,上前急道: “我娘现在咋样了” “她已经被送去医院了。没事了。” 高和说了一句,再次看向我。 我和他对视,紧抿嘴唇。 这时,房间里,突然又一次响起了之前那个老女人的声音: “冬子,娘没事了,你别担心。” 高和一挑眉毛:“我头回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我头回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一个和他完全相同的声音,就像复读机似的,在他身后说道。 高和转脸看向歪在沙发里的蒋布袋。 此刻的蒋布袋……绝对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但是,他是‘臭乞丐’,这样的人,命贱,但是也命硬。 蒋布袋冲高和咧嘴一笑,接着转向林丹:“小丹,去车上,把我的裤衩拿来。” 林丹差点一个没站稳,一头栽倒。 那是因为,蒋布袋说的话,无论口气、声线还是语速,都和高和完全一样。 当然,他说让林丹去车上拿裤衩,除了玩笑的成份,最主要还是通过这种方式表明——说话的是他。 “口技!高,真高!” 高和冲他挑起大拇哥,跟着直接把拇指朝向我:“腹语!高!真特么高!” 我下意识冲他一抱拳:“献丑了。这位蒋大哥才是真正的奇侠。” 除了蒋布袋外,包括高和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愣。 蒙超这次反应倒是快,回过神来,指着我‘介绍’道:“这位……十爷。” 高和眼珠微微转动,看了看柜台上的纸人,指着不久前才倒下的两个:“这是……我说,十爷是吧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 “十爷有些话不方便说,还是我替他解释吧。” 说话的是蒋布袋。 现如今,他看我的眼神,也是颇为复杂。 他费力的直起身子,朝着柜台指了指: “这位兄弟虽然年轻,但精通……懂得六爻占卜之术。这位兄弟,算出……” 他手指转向江光民:“算出了这位小朋友和其家人的姓名生辰,但是最后一卦,却是算出这位小朋友的母亲有危险。” 蒋布袋看向我,沉默片刻后,才又继续说道:“既然说了,那就索性说个明白,反正——我从来也不怕得罪人。这位兄弟……这位十爷,虽通六爻,但术数不正,走得是偏门邪路。 刚才那老太太的声音,的确是他利用腹语发出的。因为普通人是不知道邪术的厉害的。 可是…说句老话吧——魔由心生,道由心起。路——都是人走的。他本来是可以达到目的的,但是他分了心。因为,他想要达到目的的同时,却挂念那老太太的生死。正因为如此,他的腹语没能完全施展开,才被这位姓江的小朋友看出了破绽。” 蒋布袋再次指向江光民:“我现在要你知道——十爷是真的救了你老娘。如果他欠缺一丝善意……这么说吧,我相信警察同志,都未必知道你的小名叫冬子吧” 江光民木然的点点头:“这个小名只有我爹娘叫,我爹因为中风瘫痪,已经不能够说话了。我刚才也在奇怪……我是不是在被审讯的时候说起过小名……不能够啊” 蒋布袋不再理他,而是对高和说道:“六爻天卦,又叫文王六十四卦,这位十爷只懂单数。这么巧,这位姓江的小朋友,家人生辰无一不在十爷能够卜算的范围内。 因为这位江姓小朋友的母亲,在井下遭受苦寒,算是五行中的水劫。水火相克,想要救人,就必须用公鸡阳血。 十爷最终选择了救人,他知道现去买公鸡来不及,所以先用自己的血救人。但是,恰巧门口有送葬的队伍经过。送丧的哭声让他破了法,功亏一篑。 所以,再想要救人。那就非得用血光去冲散丧气。因为十爷救了我的猫,我没有钱给他,所以我就去帮他把这事办了。可是……” 蒋布袋转向我,面色狐疑道:“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怎么知道灵车里的人,没有死以你的六爻之术,好像不应该能算到这一点,关键你还没给对方起卦过!” 我笑笑:“同是江湖道,您知道有些话是不方便说明的。不过——我和蒋兄你一见如故,你问了,我便说。 除了半吊子的卦术,我还懂得一点观人面相。我看那老翁虽无寿眉,但有立目,他本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亲人去世,本该涕泪横流。但他涕多于泪,那去世的,便该是子孙后辈。那老翁无有男丁香火之相,去世的,便只能是后续女眷…… 总之,蒋兄,咱们当着门外汉,就不说内行言了。我就只说,此次举动的由来,是由观相所得。 我就是看出,那老翁应该是能逼死人的倔老头。但是,他是有直亲送终之面相。 既如此,他带来‘探路归家’(一种早先某些地方送殡的习俗,落葬前,先选择‘良辰吉日’探路。这就和——买房看周边环境差不多一个意思吧)的棺中之人,就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 我看着蒋布袋微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高和跟林丹看似都听愣了。 这时高和却是斜睨我道:“十爷是吧我信了,真有这么个人!因为吧,我发现你不会说‘人话’了。” “别胡说!” 蒋布袋忽然跳了起来,直冲到他面前。 蒋布袋现在的样子,真的不敢恭维。 他本就邋遢,因为阻拦丧葬车队,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就被蒙超这个‘蒙古大夫’用(特么)宠物诊所的药品纱布简单处理包扎了一下。 所以,即便是高和,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蒋布袋背对着我,但是没有刻意放低声音,而是沉声对高和说道: “在你们三个来之前,除我之外,这间屋子里有六个半人。现在,不算你们,这间屋子里虽然还是六个半,但其中一个换成了另一个人。 我请警官您别乱说,是因为,新换此人虽非大恶,但心窄之极,乃是睚眦必报之辈。你如果得罪了他……” 蒋布袋没再往下说,事实是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因为,我已经和高和对上眼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4章 布袋一卦 第214章布袋一卦 高和脸色很有点不好看。 但是,我一直在对着他笑。 以至于,我慢慢的,看到这位大队长,除了担忧之外,居然第一次露出了惧怕的表情。 蒋布袋转过身,面向我说: “我再替你卜一卦吧。” 我笑着冲他抬了抬手——悉听尊便。 蒋布袋也不多说,老僧入定似的垂下了眼皮,但也只是不到一分钟,就蹲下身,从他的破口袋里拿出一张签纸。 展开后,迅速看了两眼,竟直接把签纸团成一团塞进嘴里,硬生生给吞了。 然后,他站起身,侧身对着我说:“本是千门正宗人,却因欲念踏邪路;非大恶之人,却是凶煞滔天。你,是个杀人都不会眨眼的人。” 我依然在笑:“然后呢” 蒋布袋依旧没有转正身子,却是抬手向我一指: “你很有自信,可是,我还得送你一句——别自找麻烦。” 我终于忍不住沉下脸,缓步走到他面前:“我会怕麻烦” 蒋布袋忽然笑了。 他的脸是真脏,但牙齿是真的白。 “我是为你好。因为,你刚才救了两人。” 我再次露出了笑容:“谢谢,我感谢侬一家门(你一家子)。” 蒋布袋却又沉下了脸:“你忘了我受伤后,比你先进来” 我收起笑容,没有说话。 他道:“你救了车上一人,救了千里之外的一人。但是,同时你也杀了两个人!这,是你的师门规矩吗” 见他把目光转向柜台上的纸人,我展开铁扇,随意的在胸前扇着风: “不说从前,只谈眼前。你认为,我,怕麻烦吗” 蒋布袋忽然叹了口气:“我真是为了你好,你是凶煞,可你有没有想过——侬认为侬夺定吃得下(肯定吃的准)的人,要是比你更凶神恶煞呢” 我冷笑:“就凭他一个只懂耍小聪明,想用一部电话机骗我的小子” 蒋布袋猛然抬高声音道:“什么叫小聪明!你认为,你为什么能够突然人五人六的站在我面前 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在刚才出门前,你为什么有机会在那一男一女两个纸人上面画了符咒没有你动手脚,那对奸夫会死 是他!他故意的!因为,他比你更小心眼,比你更凶!他想杀人,他杀了,他是借刀杀人!” 蒋布袋突然一改口音:“侬港(傻)了吧侬呐娘是千门中人,但为什么做了拆白侬高手是吧侬让你看不起个小毛头给耍了!” 我嘴角越压越低,已经半合上的铁扇虽然单手提着,但已经缓缓的移向了后方。 蒋布袋蓦地大笑:“哈哈哈……又想杀人了你不敢的!” 我也笑:“为什么以为我不敢” 蒋布袋却是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曾经惹上过银家的人是不是因为银家,最后大开杀戒你大开杀戒的时候,你不想的,对不对 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惹不起的人,他敢惹!你扛不起的仙,他能顶!顺便再送你一句——如果当初换了他是你,他不被旁人左右控制,他也会大开杀戒! 他,不是你认为的——好人!” 蒋布袋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就感觉浑身开始麻木。 但是当他说完,我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种正常,是只有当事人能够理解的正常! 具体表现在—— “我去看下保温箱的温度,这个地方,电压不怎么稳,偶尔会停电,保温箱……” 我边说边走进了诊室。 再出来时,蒋布袋又已经歪进了沙发,一脸疲惫,却是有气无力的向我指了指: “他……你……你们注定分不开了。” “先不说他了。”我冲他笑笑。 没等我开口,他就道:“他是你了!” 我猛一愣,但随即便道:“先不说他了。” “他!” 蒋布袋忽然指向蒙超。 我真正愕然:“怎么” 蒋布袋没有说话,两只手各伸出一根食指,缓缓靠近到一起,先是交叉,后来收起了一根。 看着他那一根食指,我反应过来,又惊又喜。 我明白了蒋布袋的意思。 吕信来过了。 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完完整整的来过了。 但是这种彻底、完整,是因为我得到了本来‘潜伏’在蒙超体内的——他吕十爷的另一份意识。 喜,是因为我不用再为蒙牛,为我的朋友、兄弟提心吊胆。 惊,是因为——我特么开始替自己提心吊胆了! 我认为吕信在完全主导我身体的时候,有句话说的很对——我就只是会耍小聪明,我特么最初还以为一部手机就能隔离这个家伙! 蒋布袋是真实诚。 他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也不能跟他耍小聪明。 “谢谢你了。”我由衷的冲他点头道。 他摇了摇头,不知怎么,本来他算是很痛快爽利的,这时忽然欲言又止,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 我再次冲他深深点头致意。 可我刚走回到柜台后,他就憋足了气撒火似的大声说道: “人间道最难行!” 我猛一怔,下意识问道:“您,什么意思” 他抬手朝我这边一指:“你不会做错事吧”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他话音还没落,我就觉得,腰腹间贴上了一个软绵绵的身躯。 低眼一看,居然是岳蓉。 所有人刚才都忽略了她。 这时我才发现,她一直坐在柜台后,角落的一把矮脚竹椅子里。 (那是诚叔生前最爱的位置,还记得,他那时总是靠在椅子里,抬眼看着不怎么跟他说话的闺女。) 岳蓉并没有昏倒。 脸色也还红润。 可就是靠在我身上,一副说不上来……就那种软的像骨头都不受力,想抱她起来,都要为难从哪里插手下去的样子。 我彻底懵了,拃着两手,其中一只手里还拿着把破铁扇子。 “你怎么了”我惊慌失措的问,“我和你老公不熟,和你……和你也没熟到这个地步啊” 岳蓉就把脸靠在我肚子上,抬着眼皮,一双明眸足足看了我有一分钟。 “她是不是被……刚才咱们跟人灵车队的人闹架……她是不是被吓着了”闫冯伟除了疑问,眼里多少带着点色眯眯和对我的羡慕嫉妒恨。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岳蓉突然开口了。 她仍是贴着我,抬眼看着我。 她先是笑,然后幽幽道:“真想亲手杀了你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5章 袋里乾坤大 第215章袋里乾坤大 岳蓉笑得时候,我看她的表情就觉得不对劲了。 等到她开口,我隐约有感应似的,下意识猛地抬头看向墙边。 我记得我去‘劫’灵车的时候,忽然阳光乍现。 雨雪天出日头,不多见,但也不那么稀奇。 我记得……当时那把伞飞出去…… 我不知道旁人有没有看到,但是现在……那把伞仍旧挂在原处,好像没有被移动过的样子。 可是,本已经被我擦干抹净的雨伞,伞尖居然在滴水! 红色的水。 像是泪水里滴了血。 “我还有爷、有爱人要照顾。你杀我,我会反抗。你……打不过我。” 我反应过来的同时,对岳蓉说道。 同一时刻,单手重重一拍柜台。 台面上三枚古钱被震起的同时,抄起龟壳,将三枚古币盛了进去! …… (我只是一个兽医。不是电影里的赌神。 我,跟蒙超去过很多次ktv。 他……我和他为尝试新鲜,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叫过那种:一个几百块钱、能坐在我们腿上、接触感很软的‘大果盘’。 可能我真是天生对一些‘娱乐项目’没天赋,那‘果盘’教了我差不多二十分钟,我都没学会玩骰子喝酒。 最后不了了之,不是因为我不勇于尝试。是因为蒙牛这二货,拉我去厕所,说因为‘果盘’,) 龟甲只在空中被轻轻抖动了三下,里面有东西,但是居然没发出任何人耳可以听闻的响动。 就算铜钱被倒在台面上的时候,也只发出轻微的声音。 看着两躺一竖的三枚铜钱,我眼珠子都快掉到岳蓉头顶上了。 “什么意思” 我只能是求助的看向蒋布袋。 蒋布袋把脸偏向一边,但我看侧脸,还是看出他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不懂六爻……我是布袋儿……” “那……这……” “不是你的事儿,就是那位十爷——他六十四卦好像最多也就懂不超过七卦。他也不会解吧……” “我次!” 我捂着额头原地转了半圈。 这时,一直都没开口的高和忽然问道:“正事还办不办了” “办吧。” 回答他的竟是黑背心——江光民。 高和斜眼看向他。 他却是面朝我:“你,救了我娘,那就是救了我瘫痪在床的爹了。就是救了我,救了我一家子。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立刻冷静下来:“我只救了一个人,但我要你做两件事。” “你说吧。”江光民道,“能办的,我都办;能说的,我都说;你要我的命,我马上给你;你知道没人能拦住一个真想死的人的。” “两件事。” 我把铁扇换了只手,扇子指向他:“我要找季建军。” “我做不到。” 江光民把脸转向玻璃门外:“你……我现在不能说你耍我。可是……你能让警察同志把我抓到,还算……呵……你还是‘言而有信’,你已经放过我了嘛,你说让我看手机地图,我才知道后边有条河……算了。我是想说,你都这么‘照顾’我了,季建军怎么跑了何况你救了我父母!” 我叹了口气,本来想接着详述我要他办的第二件事。 可是,话到嘴边,猛地换了口风。 而且,在我自己听来,口音竟也变了。 “季建军他长得什么样子呀” 江光民微微一怔。 或许他刚才已经通过见证一些事,明白了大致状况,随即摇头道: “我不记得他的长相。” “什么叫不记得!” 我猛地抬高声音,同时把一直靠在我怀中的岳蓉用力推了出去,斜眉立目侧瞪着他。 江光民明显被吓到了,一下蹲在了地上。 可是因为双手被铐在身后,结果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真不记得啊!不光是我啊!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可是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啊!” 我缓缓转过身。 还没开口,就听高和道:“别逼他了。” 高和从包里拿出一张套着透明袋子的a4纸,递给我,道: “这是抽调出来的,季建军二十二年前的户籍档案。这期间,他没有更新过户籍。十爷……三七……十……,他妈的十三!你不相信我吗不相信司法机关吗你想到的,我们都做了,而且比你专业。可是,真的没人知道这个季建军现在长什么样子。” 我学着他的习惯动作,挑起一边的眉毛瞪着他:“十三在本地好像是骂人的话吧” 不等他开口,我就接过袋子,铁扇仍是指着江光民,却不再直视他: “我救了你娘一个人。你,要是还懂他妈人道理、通人事!就把所有,你能力范围内,让那些有亲爹妈的人,回家吧。” “哎!” 江光民翻腿跪在地上,两手背着,砰砰砰磕头,哭道:“知道了!我知道的,都说!我尽力让那些孩子和妇女回!然后……我只要不死刑……别管多少年后出来,我找高队长、找你,我再给你磕头……我的命,就是你的!” …… 高和走之前欲言又止。 我也是。 其实我们彼此都知道,他想关心我,因为他把我当朋友了。 但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关心,无从着落。 所以,关心的事,心领了。 也不用矫情。 我同样欲言又止,是因为有句话如鲠在喉。 耳朵里,或者说是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或者意识在催我问 ——帮衙门办了事,有红吗 最后我也没问高和。 因为,我无意间回头。 透过玻璃门,看到柜台后的岳蓉,在看着我。 又开始下雨雪了。 先是雨 后是雨夹雪 再后来,是雪。 蒋布袋走了,背着他的布袋走的。 临走前,他说:“那猫是我捡的,我想养它……其实我捡过好几次猫狗。我想养它们,可我知道,它们跟着我就是遭罪。 所以,我每次都是……把它们养得能自己活了,然后找个看上去福相的人家,偷偷把它们留给他们。” 他忽然冲我呲牙一笑:“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对吗” 我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诊所的门脸:“我是个兽医,我,应该会在这里工作很长时间。” “哈哈哈……” 蒋布袋再不像先前那么拘谨,更是也不因为怕别人嫌脏缩手缩脚,直接拍了拍我的胳膊: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以后捡到什么,我都给你送来。不过嘛……你别担心经济方面,我……我以后送来它们的时候,给它们脖子上挂个布袋,我……我身上有多少钱,都全放袋子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6章 踢馆(上) 第216章踢馆(上) 闫冯伟开车,把蒙超送回学校。 蒙超下车以后,先是往前走了几步,接着转过身走回来敲窗户。 窗户刚落下来,我就说:“我有事儿。今天不聚了。” 蒙超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有些恍惚道:“那……你先回吧。” “你也回。” 我冲他挥挥手,探手拍了拍闫冯伟肩膀:“先送我回去,你打车回。我,开车不太熟练。就不送你了。” 车窗升起,面包车开动。 闫冯伟边小心翼翼把握方向盘,边低声说道: “你……还是我兄弟吗” “是。”我立即道。 “那…要不这么着,咱们现在先回店里,把那漂亮女律师送回家,然后咱哥俩找个馆子、点个锅子……咱们喝点儿!” “我今天不想跟你吃饭。” 闫冯伟从倒后镜看了我一眼:“你,现在回诊所” 我点头:“回诊所。” 闫冯伟好一阵都没再说话。 再开口时,用一种很强势(兄弟之间一种不是‘太友好’的规劝、但又是真心为对方好的)的语调说: “前边便利店要不要停一下还有个事,你他妈要把她办了,我——我烦!皮蛋怎么办” 说到后半截,他几乎是用吼的。 我想了想,对他说:“哥,我改主意了。我没考虑过便利店买‘小盒子’。” “你真没这么想”闫冯伟又通过倒后镜瞪了我一眼。 我笑,笑得欢畅无比。 “什么意思啊”闫冯伟身后拍了拍没人坐的副驾驶的靠背,“说话!别嘿嘿嘿哈哈哈的吓人!” 我勉强敛住笑,一手扒着驾驶座靠背,一手铁扇指着车窗外正经过的一家便利店: “我从来不买三个装的!” 闫冯伟一愣,随即又再破口大骂:“知道你吗的你年轻!火力壮!可他妈的……” 我轻轻一拍他肩膀,笑道:“我跟皮蛋、你弟媳妇,我们住一块儿当天,我岳母娘,隔着墙头,扔了一盒‘十二个’。现在……” 闫冯伟又猛捶了一下副驾驶靠背:“别他妈拿自己、和你自己的女人没穿衣服的时候办的那点事,跟他妈别的男人当玩笑!” “有烟吗”我依旧笑着问。 “你没烟啊” “你光冲我吼了!都说没烟了!边上有门市,你还不停车啊!”我边笑边舔嘴皮子。 闫冯伟一脚刹车,回过头:“你那个……” 没等他说完我就下了车,步入了街边一家传统的小卖部。 回到车上,我边点烟边冲着倒后镜跟他对眼:“岳母娘给了一盒‘十二个’,当天夜里,我们拿了五个当气球……我吹的,她……她嫌‘油’,她不吹,她就让我吹。 可是她拿她指甲……她指甲比我长啊,她掐爆了四个。最后一个是我硬抢着抱在怀里,用身子护着,跑到窗口扔出去的。 我特么当时,放飞那‘气球’的时候,还喊了一句:‘小心点,别让树枝戳炸了!” 闫冯伟愣了愣:“你……你跟弟妹” “我现在不知道我是谁,我搂着她,舒坦;真干点什么,那特么是谁干的所以到现在,我们只同床,最近的距离还是零,不是负数。” 闫冯伟猛一拍方向盘,哈哈大笑:“别以为我他妈没文化…我就没文化,可我有手机,我看段子啊!我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了!” “你跟嫂子的负距离是多少” “13点……” 闫冯伟猛一脚刹车停在路口,同时透过倒后镜瞪我,“你……他妈的……越来越不厚道了” 我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我量过,我的比你大1.75公分……” “我次你大爷的……” 回到双山路诊所,先我们之前在路边停下一辆车。 “认识的。” 我拍了拍驾驶座靠背,下车,直接走过去,和那辆车上下来的人握了握手。 来人是于季林,也就是岳蓉的老公。 于季林握着我的手往后稍稍一扥,连带我身子稍稍往前一倾,然后松开我,笑着问道:“她怎么了” “我本来是找她帮忙的,这你是知道的。可到了这儿,刚好一队探路的灵车过路。她是不是没见过” 于季林脸色微微一变,小声道:“她哪儿见过这个啊!她就养尊处优惯了,有好,但是没见识!” 我一瘪嘴:“对不起,所以我……吓到她了。” “得了吧!给她长见识了。她现在怎么样啊应该没事,她见过案例上……那些死人照片,她就是没那什么……算了算了。屋里呢” 我点点头。 看着他加紧脚步进了没锁的诊所,扭身回到了面包车上。 “你是好人。” 闫冯伟说了一句,往敞开三分之一的车窗外吐了口烟圈。 “别扯闲篇儿,你不是说,嫂子有了以后你就戒了吗” “我就抽两口,你别告诉她就行。” 闫冯伟又狠抽了一口烟,把剩下半截扔出车窗,扭脸问我:“你把那女的送回给她爷们儿了,今儿晚上是空着,还是真跟那个……跟弟妹……” “你真色!” “你不色”闫冯伟瞪我。 “色啊,然后……” “然后……” 两人正脸对着笑。 我吐了口烟,把烟屁扔出去,冲他一扬下巴:“哥,去学府路xxx号。” 闫冯伟虽然也话唠,但可能是因为今天的事,又让他刷新了一次世界观。 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前世——林勤恩粗鲁中暗含的谨慎。 总归是,他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直到车停在我报出的地址,他抬眼望外看了看后,才问我: “这楼里没饭馆子吧嘛来的啊” 我探前身子,打开手套箱,把铁扇放了进去。 关上手套箱后,转脸对他说: “我以前有个同学,姓顾,我恶心他。可是那天三分前街干仗,他去了。他因为……因为江光民……就那人拐子的事,让对方反咬一口,给打了。” “你,想撒火吧”闫冯伟又往车外、向楼上看了看。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扶住他肩膀说: “想撒火;也想替我哥们儿报仇;更主要的,我好久没打拳了,我要练回来。” 闫冯伟猛地回头:“你到底是谁” 我笑笑:“踢馆以后,我再告诉你我是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7章 踢馆(下) 第217章踢馆(下) 这栋楼我算是很熟了,早三年,我在里面一家快餐店、一家奶茶店打过工。 因为送餐或送茶饮,我差不多知道每一层,每个单元都是干嘛的。 得到前世意识的闫冯伟……即便没有那段经历,也还是很精明的。 他问——你来撒火的 我说是。 所以,我们直接乘电梯到了11楼。 “叮!” 铃声一响,闫冯伟按住电梯门的开关,拧着脖子问我: “我就问你一句,你还讲理吗” 我点点头,“讲理。” 闫冯伟也点了点头,却是扭脸朝电梯一侧的广告画眯起了眼。 那是一幅搏击馆的宣传画。 右下角的地址是……11楼。 进了搏击馆敞亮的玻璃大门,我摘下礼帽,冲前台女接待微微一点头。 “您好,先生,您是想……”女接待上下打量我,见我穿戴的像个二13,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 “您好,我叫三七。” 我再次点头道。 女接待轻轻吁一口气,却是眼珠微微一动:“您是要……” “我找你们馆主,或者说是经理、老板,都可以!” 我反手戴上帽子,扭脸看向场馆内一些或拼命对打,或朝着这边张望的人。 “先生,请问您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女接待平静下来,柔和的问。 我冲她笑笑:“你们店里的人,误伤了我以前的同学,他们应该去道歉。” 女接待脸色微微泛红:“您说的是……” “我说你很美。” 我轻巧的按住她放在前台上的一只手,“我说我是来替我的兄弟要公道的;如果要不回来,就是踢馆!我保证放翻这里的每一个男人。不管他们穿没穿背心,肌肉多棒。现在你能做的,就是三件事,一是报警,二是报警,三是带我去见你们的负责人,或者让他来见我。” “我没听清……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是,踢馆……” 女接待看了看闫冯伟,面色有些为难,“按照规矩,真正只是来切磋,我们不会报警,只会按武林的规矩……可是你们……先生你……” “电影里叫人先生的,都是先生的太太。”我打断她道。 “你……你是不是……” 女接待手往后缩了缩,但是并没有用力气往回抽手。 我依旧握着她的手,左右看看,另一只手在她面前凌空画了半个圈。 “你……你什么意思”女接待一脸迷茫。 我索性直接走到接待柜台后,冲她笑笑:“我很喜欢看电影,特别是老片子,可我不是魔障。我,今天来……” 我拧了拧眉毛,放开她的手,摊开双手道:“我本来是来讲理的。可是现在改主意了,因为,我觉得你长得好看,我想在你面前表现的比他们都好。所以,我决定先不讲理,先踢馆!你说了,按照规矩,踢馆和切磋……你觉得这两个词有区别吗” 女接待稍许有些激动,但原地左右转了半圈后,便又朝向我:“先生……” “不好意思,我虽然没有夫人,但是有女朋友。可是你总是叫我先生……那我就客串一下你的男朋友。当是过瘾。不是下流的那种,是你喊不出先生的那种过瘾。” 这一截对话的时间极短。 但是,已经招引了场馆里许多人围拢。 我扭脸朝向看着年龄稍长,干练,且凑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人:“我说,我来踢馆!” “小伙子,你听我说……” 中年人才上前半步,说了半句,身后便是一片骂骂咧咧。 “妈差的,找死呢吧” “我次,这回有活靶子了。” “学府路xx号xx中介门口,谁打错了人!”我抬高声音问道。 一个比闫冯伟还高半头,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的黑脸青年啐道: “我次,原来是因为这个来的,打了就打了……” “好,你说的,打了就打了!” 我瞥了那中年人一眼,转眼看向穿着职业套裙的女接待,不容分说的再次握住她的手,边拉着她缓步往外走,边笑道: “做人总要有不同以往的经历。我保证,我握着你的这只手,松开的时候,只是为保护你不会受伤;另外一只手,除你和这位我看着还算顺眼的先生以外,都会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黑脸第一个挥舞着胳膊冲上前:“我次……” “次!” 骂声出口,我已然当先狠狠一脚,将‘黑脸’踹出两米: “谁他妈告诉你我没腿的!” “次……“ “嘭!” 闫冯伟猛一纵身,和另一个冲上前的青年来了个头撞头,把对方顶的抱着头躺在地上打滚后,第一时间抽身缩到了角落。 “妈差的!干了!” 说话间,又冲向一人。冲到半截,他就再一次飞身而起,却是朝侧边奔向我的一人踹了一脚。 然后,他就又扭脸往一边跑。 再然后本来以为要跟他正面干架的那个家伙,回过神后,就撵着他不放了…… …… “小心!”女接待狠劲拽了我一把。 我脚步微微一偏,眼见一人到了身边挥拳打来,索性借势向前一靠,直贴到女接待身前,头也不回甩手一拳将对方打出去的同时,正了正礼帽,回头对女接待说: “以后男人做事的时候,别做绊脚石!” 女接待一脸惊惶,却是道:“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了,那件事其实……当心!” 话音未落,我已经将她甩向一边。 同时弯腰拧胯,双脚离地,侧身怼在一个迎面而来的青年身上。 将对方撞开的下一秒,脚尖点地,又回到女接待面前: “不好意思,没注意你穿高跟鞋…有没有崴脚” “没……右后边!纪恩……” 我赶忙松开一直握着她的手,改为揽着她的腰,骤然旋身间,另外一只手虚握成拳,朝着后方猛地扫过。 “纪恩……” 再一次听到这两个字,我眼前、两眼之间,蓦地出现一道暗影。 紧跟着,由鼻梁朝上,直至头顶,传来一阵火灼般的感觉…… “我次你吗的!动家伙啊!” 耳中传来闫冯伟的大吼。 我只觉眼前漆黑,全然没有应对外界的力量,只是借着感觉,揽着女接待连连旋身。 感觉一股劲风袭来,却也再避无可避…… “蹲下!” 松开女接待纤腰的同时,飞身蹬上墙壁,转身间,单手直砸了下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8章 单手劈挂(上) 第218章单手劈挂(上) 我凭借本能的还击打到了一个人。 可是,我头顶也再一次遭受了重创。 两下不同的打击声交叠过后,我急着蹲到地上,迅速后退。同时摸索着握住了一只临近的小手。 “别打了!” 耳畔传来女接待的声音:“你赢了!” “谁说的!” 我不是看不见,就是脸被血蒙住了,眼前红通通一片,脑瓜子嗡嗡的。 “退一边去!”我嘴上这么说,却仍然没松开女接待的手,肩膀将她斜下一顶,回手发狠的一记肘击砸在墙上,吼道: “来啊!” 透过眼前的殷红,看到面前近距离内有一个身影,我立时蹲到最低,单手伸出,手背几近贴到地面,却只是若即若离。 女接待急道:“打劈挂要两条手臂叠冲!你松开我!跟他打!” “不松!” 我大吼一声,握着她的手,根据对方位的直觉判断,又往我认为的角落,蹲着退了几步,“是不是我说的要跟你客串!我是不是说,我一只手就可以放翻这里所有的人!” 女接待同样吼道:“你打的是劈挂!” “什么是披挂!”我大声问道。 “劈挂……”女接待似乎急很了,跳着脚道:“你打的拳是两手拳,你单手吃亏!” “谁他妈跟你说的!谁他妈跟你说这话,见他面儿,抽他!早先我家‘还钱’被人欺负,我就是这么一只手跟人干的!不对!我也上脚踹了!谁他妈告诉他们:说一只手跟人打,不能上脚的!” “还钱还什么钱”女接待愣道。 “我养的狗!百家姓的第一百零一姓,姓唤,唤九天!小名——还钱!我起的!因为当时村头小卖部的老头子老找我爷追账!要我爷还钱!我就喝他两瓶汽水儿!我渴了!没钱!可我说我不还了吗他老找老爷子干嘛!因为他比我大吗他怎么不说,他比我爷小那么多呢!” 好像沉寂了很久。 然后,我就听到了金属搭扣的响动。 “这狗东西不厚道,咱们俩空手打八个,他抽铁链子腰带……行,我也抽皮带。咱动家伙!”闫冯伟在我近前咬牙道:“我他妈抽不死他,我不喊你弟弟!” 我吼道:“不用!我用你我没手啊” 窸窸窣窣一阵轻响过后…… “是我!我给你擦擦血!”闫冯伟的声音再度传来,然后我就被一件臭烘烘的东西满脸满脑门的糊拉。 “用这么粗暴吗还有……你不是说嫂子怀孕你就戒烟,就今天抽了吗你衣服怎么这么臭!” 我嘴里对闫冯伟说着,已经变得清晰的视线一直朝着正前。 见三四人围拢,再次向下压了压腿,单手手背挨到了地上,正对着其中一人。 “你……你找我干什么”那人急着后退一步。 闫冯伟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下黑手的不是他,是那个……” “我知道是谁!”我猛地打断他。 “那你干嘛冲我啊” “那你干嘛冲他啊” 对方和闫冯伟同时问道。 我抬手一指对方所向,也就是手里还拎着一条铁链腰带的青年,大声道: “我来踢馆的!我都被打成这样了,我管谁是谁你们要听实话也行!我除非把我旁边的人扔过去砸他!不然他有家伙,我打得过他吗” (闫冯伟真正和对方打过一架了,以他的年纪……他能因为被打肿脸,胖了一圈,还能挨到我身边抽皮带——可以了!而且他光头上的包,正逐渐鼓起。不知道被对方哪个打的,反正很‘新鲜’!) “那你他妈的,知道是谁,你冲别人干什么”闫冯伟边大声对我说,边扥着解下来的裤腰带,大步往一边走。 我反口骂道:“我次!你他妈的这叫哥们儿……” “够了!” 话说一半,被一低沉声音打断,上前的,正是开打前,最先走到柜台边的那个中年人,“知道你们是声东击西,惹毛了是吧!” 闫冯伟本来已经快要挨近对方一人,那人一听中年人说这话,立刻快速的往后退。 “靠!”闫冯伟也急着往回退,“居然被看穿了!” “老人家眼毒啊!”我甩了甩头,再次双腿叉开一个角度,蹲在地上,单手挨近地面,朝着中年人道:“咱们过过手吧!” 对方背起手摇了摇头:“我先不跟你打。因为,你一开始就认出我是这里的老板了。馆主…怎么称呼都行!但是,你开始就没直接找我!你耍滑头!你就是找茬打架来的! 我知道,你说的你那个同学姓顾,叫顾海涛对不对因为一场误会,而我徒弟多数正在旁边,把他打了。过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我徒弟没道歉,对不对这就是你找茬打人的由头,对不对” “不用你的徒弟道歉!”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师父懂事,师父替徒弟道歉去!” 对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笑:“道歉呵,好啊!你打赢我三个徒弟,然后,能赢我一招,我就去给你想要讨公道的人道歉!” 说罢,一回身,背着手走到后边去了。 “现在怎么办啊”闫冯伟听起来像是压低了声音,但是三分之二个场馆内都听得见:“姜还是老的辣啊,人家要玩车轮战啊!他妈,臭不要脸!” 我这阵子总算缓过来些了,闻言咳嗽一声,道: “人家不动手,是看不上咱这点本事。” “你也知道掂量斤两啊”中年人回过头,怒色道。 “我知道掂量斤两,可你教徒不严!为人也不正!不然的话,你早该带着你的徒弟,去学校跟我那兄弟…跟我原先那同学道歉!” (人人都有脾气,我不例外。‘能承受的,承受。承受不住的,赶紧发泄出去,不然把自己憋出病,那你不是活该吗’这是老爷子教给我的,我受用终身。谢谢顾海涛,他给了我一个发邪火的由头。因为,从我离开校医务室,他就一直给我发信息。先是说他冤枉,后来又说,打他的人里有几个大个子,明明是互相认识的,明明知道他冤枉,还打他。那几个大个儿,就是这家场馆里的。) 回到正题吧…… 中年人听我说完,怒色更重,抬手指向我道: “你把另一只手松开,跟我徒弟单打!你给我打那个动家伙的!你打的他吐血!我就跟你打!我把你打进医院!我去蹲大牢!出来我还给你那同学去道歉!我亲自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19章 单手劈挂(下) 第219章单手劈挂(下) 眼看中年人动了真火,几个还站着的青年也都人人色变。 “老师……”那个拿腰带从后方偷袭我的青年,手中腰带一松,就要向中年人下跪。 中年人一个箭步上前,只脚尖一挑,就把他快要跪实的腿给挑的直了起来。 “别给我跪,我受不起!我以为我教授的是学生,现在才知道,教出的是一拨地痞流氓!你们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那个姓顾的学生是因为什么吗 从出了事,我就等你们主动来找我认错,等到现在,人家找上门了,都还没有一个人主动出来承担!我还没说什么,就一个个骂骂咧咧,你们当我是老师! 行!这些我都不计较,人家喊明踢馆,你们一群人一起上打两个不说,还有人动家伙,还从背后偷袭…… 哈哈哈……图四平啊图四平,这就是你开的武馆、这就是你开的学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好学生啊!” 闫冯伟咳嗽了一声:“您教训完徒弟了吗要是还没,就快点儿。要是教训完了,就赶紧说这事儿怎么办,我还得赶着送我兄弟去医院呢。” “什么怎么办!” 我和那中年人同时大声道。 “就按他说的办!”我指指对方几个徒弟,“说打三个就三个,那个刚才从背后抽我的,还把你的家伙事拿起来;另外随便再出来两个。也别一个个来,麻烦,仨人一起上!闫哥,你别动手,不然咱以后别做兄弟了!” “诶,我说,你真拿邪火正着撒啊”闫冯伟习惯性的一拍光头,却正拍在被打出的包上,疼的一阵呲牙。 中年人也是怒火强烈,向我一指:“你先给我把那只手松开!松开!” “你这不是玩儿赖嘛,松开了我还怎么打”我脱口道。 话一说出来,我自己先愣了。 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就一阵迷糊。 这和相语无关,就是感觉像忘记了点什么似的。 中年人也是一怔,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上前一步道:“你学的是单手劈挂!” “什么劈挂、劈挂,赶紧的,让你徒弟动手,我疼着呢!”我用力甩了甩头。 “好,动手,动手!” 中年人本来是转向几个徒弟说的,可第二个‘动手’出口,突然侧身向我一脚踢了过来。 见他偷袭,我怒火到了顶点,下意识松开了一直拉着的女接待……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居然忘了。 对,忘了。 从松开女接待开始,大约持续了几秒钟,我脑子迷糊到不行,以至于根本想不起来这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等清醒过来,我就坐在地上。 而那个中年人,已经退到了十米开外,一脸错愕复杂的神色。 我转向闫冯伟问:“我刚才晕乎过去了” 闫冯伟一脸纳闷:“没有啊。” “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儿那老不修的师父偷袭你,你一撒开那女的,他回头就跑了,你就坐地上了啊。” “先别说什么了,图灵,先给他俩上药!”中年人走了回来,对女接待说道。 闫冯伟才朝他一斜楞眼,他就先道:“别犟了,我不会教学生,我亲自跟你们去道歉。” “老师!” “老师!”…… 场馆的一帮徒弟全都慌了。 “滚滚滚滚滚!都滚!我现在一个也不想看见你们。滚!” 老师发话,徒弟也是真都不敢再不听了,你搀我扶的,不大会儿偌大个场馆就空空荡荡了。 “你叫图灵”我问已经拿了药箱回来的女接待。 对方只白了我一眼,摘下我的帽子,拿出白药往伤口上倒。 等我和闫冯伟都上了药,中年人才道:“我叫图四平,这是我闺女。现在你俩跟我到里间说话。” 闫冯伟闷哼一声:“你说什么是什么” 图四平眼睛一瞪:“跟你我说不上什么。可跟这小子,那真就我说什么是什么!” 我说白了,就是借口来撒野的。折腾这一阵,心里窝的邪火已经消的七七八八,却又开始有些疑惑。 刚才迷糊那一下是怎么回事 闫冯伟也知道闹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俩人对了个眼神,再看图四平已经走进了边上的一间屋,也就抱着善后的心思跟了进去。 图四平坐在茶桌后,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闫冯伟一边,另一杯自己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指了指茶壶和杯子,对我说: “论辈分只能是你给我倒茶。渴了吧自己给自己倒吧。” 我是真渴了,先不管他说什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又续了一杯后,才说道: “我是冲您那几个徒弟来的,架也打了,我们也没吃亏,您……道歉的事,过后你让你那几个徒弟去吧。” 图四平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扑哧一乐:“你还知道讲理啊小子,你这臭脾气,是真像你爷啊。” 我一愣:“你认识我爷” 图四平道:“他是我的长辈,你是我的晚辈。” “爷说他在这里没有亲戚朋友。” 这点是我临出门,老爷子亲口说的。 “我们一家也才搬到这里没几年。”图四平微笑道,“你就说,你爷叫什么名字吧。” “我爷不喜欢让跟人说他的名字……” 图四平截断我道:“封九,对吗”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真认识我爷啊” 图四平点点头,“辈分关系先说到这儿,先把今天的事捋捋清楚。我那几个徒弟是故意打那个顾海涛的。因为顾海涛抢了我一个小徒弟的女朋友。 他们要是单单把人堵上揍一顿,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年轻人有个争风吃醋、打个架什么的,呵,不能说对,但也算正常。 可他们昏头昏脑的放任人拐子抢走了孩子,我就绝饶不了他们。之前我是打听到孩子已经找回来了。正准备让那几个小子去跟人赔礼道歉,然后让他们滚蛋呢。这样的徒弟我不要。 用链子偷袭你的那个,叫纪恩。我以后不会再把他当徒弟,但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孩子,子侄关系断不了。 好了,这个说完了。该说说你的事了。你现在是不是开始奇怪一些事或者换个问法——你平常跟人打架,是刚才那个打法吗” 我一呆,下意识摇了摇头。 我这段时间好像没少跟人打架,可我从来也不会这么装13啊 进门先勾搭女的…… 难道是吕信在作怪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又是恼火,又是头大。 这时,图四平突然说道:“你突然会这样,是因为你被脏东西给缠上了。缠上你的那东西,很凶。 但是你爷在你小时候,教给了你一样本事。这样本事平常根本显不出来,而且你自己也不知道。就说是,如果你自身的阳刚气压不住纠缠的凶煞邪祟,你就会显出——鬼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0章 铁猴子 第220章铁猴子 “鬼手” 我觉得脑子都成浆糊了。 图四平看出我的疑惑,想了想,说:“我换个说法,你爷算是教给你了一套功夫,这种功夫,只有在和凶煞抗争的时候,才会使出来。” 他指了指我的右手:“就是你这只手,可以直接碰触到阴灵邪祟。如果已经被邪祟上了身,鬼手显露会改变你自身的气息,不会被邪祟控制。” “等等。”我想起一件事,“你说,我这右手能打鬼,是不是这个意思那刚才你忽然偷着要踹我,我一松开右手,你就跑了,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是……我知道这是不尊重你……” 图四平苦笑:“你这手不光能打鬼,打人的时候更厉害,根本不用什么招数套路,只要鬼手显露,气息改变,被你这手挨上,人的骨头就断了。” 我愣了愣,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我相信您肯定认识我爷,可您说的这什么鬼,什么手,我说实话您别不爱听,我不是不想相信,是真没法相信。就我这右手,前阵子摔了一下就骨折了。还打断别人骨头……” 图四平仍是苦笑:“我知道这很难跟你解释清楚。疯子叔,就是你爷,我一直这么称呼他老人家的。 他脾气一直很怪,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造就你这只鬼手,因为这算是一种旁门左道的邪术,对拥有鬼手的人身体影响不好的。” “爷不会害我的。” “这点我当然相信。” 图四平看出我的反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摇头,像是很有些想不通。 “爸,您刚才说什么单手劈挂,又说什么鬼手……他真有这么厉害吗”图灵走进来,边问边打量着我的右手。 图四平道:“你看出来了,他打的像是大圣劈挂,可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下阴招。真看出门道,别说是我了,你都能打的过他。 但是你想想,懂行的,知道大圣劈挂主攻下三路,五字诀——奸、猾、阴、毒、损。不懂行的,看他那姿势就莫名其妙。 你跟他打,他就只用一只左手,打着打着,冷不丁他右手给你下盘来一下子,行家也得吃亏啊! 谁能想到他正经下功夫的是一直都不用的右手所以说,单手劈挂实在是——损到家了。” 图灵“哦”了一声,“他的右手也看不出特别啊” 图四平干笑:“你看着他像是没下过功夫,可你就想,一个七岁大的孩子,一只手就能后手托举一只三十七斤重物,还一托就是一个时辰,那是扎的什么样的根基” “七岁那怎么可能”图灵瞪大了眼睛。 闫冯伟干脆小声对我说:“要不咱走吧这家伙的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走什么走!” 图四平也是个倔脾气,拧着眉毛道:“我今天还真就得跟你们掰扯清楚这事了。” 他指了指茶盘上一个小和尚造型的紫砂茶宠,“这么个东西,一岁的小孩儿能不能拿得动” 那东西最多也就一两多重,一岁多的小孩儿当然是能拿得动的。 图四平又道:“每隔七天大一点,能不能拿得动” 图灵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负重练习呗” 图四平再次指了指那茶宠,“单是慢慢增加重量,七岁的孩子能举起三十七斤也不大可能。可想要练鬼手,举的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一种常人不能理解的邪物。 我只知道,那东西是一个猴子模样的铁器,最初也就只和这茶宠差不多大小重量,但能够吸食童子的阳气,每七天长大一些,直至长到三十七斤为止!”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刚要起身,闫冯伟却拉住我,“等会儿,他说的铁猴子,我倒真是有印象。老年间,我家里好像还有一个。” 他说‘老年间’的时候,冲我眨了眨眼,我便明白,他说的老年间,是他的前世,林勤恩那个时代。 他眯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像是回忆了一下,缓缓说道: “那东西说是猴子,其实更像个长毛的小孩儿。我记得那不是铁的,就只是外表颜色质感像铁。那是我家老爷子收的,他说那应该是一种特殊的木头。那东西硬的很,可有一天莫名其妙就碎成了粉末。后来老爷子跟一个老朋友说起,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经他的口说出来,我就不能不相信有这种东西了,可图四平说是人七岁的时候,这……铁猴子才能长到三十七斤……我记事算是早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闫冯伟接下来说的话,却又让我觉得,他脑子也出了问题。 他老爷子的那位老朋友,早年也是盗墓的,那次他老爷子向那人提到‘铁猴子’的怪事。那人当即一跺脚,说:那是件邪物,放在家里大不吉利啊! 那人说,所谓的铁猴子,其实是婴儿的棺材木! 婴孩儿早夭,穷人家多半交给产婆给处理了,有些有钱的人家,虽然不操办,但也还是找人打棺材给埋葬了。 这样的婴儿棺本不多,也没有盗墓的对这东西感兴趣,可是偏偏就有人,找盗墓的帮忙寻找这婴儿棺。 那人告诉林老爷,他当初就受人委托,挖过一个婴儿棺。 他也觉得奇怪,要这么个小棺材有什么用后来通过托付他那人的口,才知道,对方是要用这婴儿棺雕成小孩儿模样,用来修习邪术。 这婴儿棺木雕琢的小孩儿,会吸童子的阳气,会自己长大,而且最终长成原本棺材里小孩儿的模样! 因为初生婴儿都没长开,看上去就像是猴子,而那婴儿棺木不知怎么,外表颜色看着和生铁一样,使劲蹭还会有铁锈似的粉末,所以这邪物就被称作铁猴子! 那盗墓者最后告诉林老爷,铁猴子碎了,是因为利用铁猴子练邪术的人死了! 我听得直摇头。并不是不相信闫冯伟说的,邪事我也遇到过不少了,有铁猴子这样的存在,不是不可能。 可是我怎么都不会相信,爷会用我的阳气喂养铁猴子。 我向图四平提出了最直接的反驳:我四岁就记事了,印象当中根本没有什么铁猴子,更加没在七岁的时候,举过那么个东西。实际就现在,我也不可能用单手,往后托举起三十七斤重的东西,那可是一大桶矿泉水的重量啊。 图四平听后,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阵,然后幽幽的说道: “你爷最擅长的,好像是给人用药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1章 另一张脸 第221章另一张脸 我对图四平说:无论爷做什么,都是为我好。 我这么说,并不是认为爷会对我下药,而是想终止现在的话题。 图四平显然也意识到,这次的相逢以及谈话并不愉快,于是给了我一张卡片,如果我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他。 走出场馆,闫冯伟忽然对我说:“你和沈三上次给我看的图片,能不能再让我看一下” “什么图片”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可说完就想起来了。 老猫臭蛋临死前,指示我打开了毛藏金鸟笼的另一处暗格,那里头竟是一张人皮刺青的地图。 鸟笼本身价值就够高昂了,那地图自然不是普通的东西,何况是人皮的。 我们看不出端倪,但也不敢轻易将地图给人看,所以小沈三把其中两个他认为重要的所在描绘下来,拿去了闫冯伟的店里。 闫冯伟当时就说,那两处‘建筑’构造极不合理,不大可能存在于现实中。 可是后来,我们在诚叔的家里,找到了其中一处所在。 那并非是什么建筑,而是一座有着特殊机关的炉灶。 这时听闫冯伟突然提出来要再看看那图片,我毫不犹豫拿出手机,把翻拍的另一处所在图片给他看。 他只看了两眼,便点头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我心里一动:“你知道” 闫冯伟说:“刚才在图四平的茶室里,我留意到墙上有一幅画,那是一处深山古刹的水墨画,画里头,山脚下有一座进山的牌坊。” 他指指手机上的图片:“这图里的,不是什么亭子,也不是塔,这就是一座牌坊!可是你看,这图本身就不是按比例尺画的,很多地方和实际不符。角度不同,乍一看起来,就像是方方正正,要不是看到相似的建筑,很难想到这是牌坊门楼啊。” 我问:“咱这儿有类似的牌坊吗” 闫冯伟说:“以前有,后来全给拆了。要不,你把这图片发给我一份,我回去帮你查查” 我当即把照片发给了他。 回家以后,皮蛋见我又弄了一身伤,一下就发火了,只撇下一句: “先去洗个澡,然后去猴哥那里上药。” 然后就‘回娘家’了……她倒是方便。 我进了浴室,热水冲在身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回想今天下午的事,开始觉得不对劲。 难道爷还真给我下过药 就算下药,老爷子也绝不会害我,可是从下午开始,一阵阵犯迷糊是怎么回事 回到卧室,脑子还是乱糟糟的。 干脆,什么也别想了,睡一觉,明天该怎么就怎么呗。 正吹头发,无意间一转身,看到的一幕让我不禁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穿衣镜里,我赤着的后背上,那个狼头印记居然长出了一截! 那本来只是个狼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长出了脖子! 这个时候,再回想图四平说的铁猴子、鬼手的事,我终于开始有点相信了。 吕信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份意识。 而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几乎被我忽略了的狼头,却是真正的妖魔邪祟! 白晶说过,等到狼印记长全了,我就完全被邪灵控制了。 难道说,爷真的给我种了鬼手 激发鬼手出现的,却并非是吕信的意识,而是这附身的邪狼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极可怕的发现,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阵子经历的事太多了,让我麻木了,我竟有种虱子多了不痒的感觉。 穿好衣服,去厨房找来上次喝剩下的半瓶白酒,一半搓瘀伤,一半喝了,然后也就倒头睡了过去。 …… 诚叔临死前,交托我照顾好方玲。 方玲的状态一直很不好,好在有高和的妻子照顾。 虽然诊所生意稀落,但是买卖…而且是别人交托的买卖,那总还是要开的。 诚叔说留给我的一半家业,是绝不能要的,我又没别的营生,那就还是先把诊所开张营业。 这天,蒋布袋来接他的猫。 他是真没钱,看到活蹦乱跳的小三猫,非说为表感谢,要再为我算一卦。 我拒绝了。 因为,我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踏实安定的生活。 即便麻烦不断,我也不想改变初衷。 关键是,我也知道,他的布袋神卦,除了能让我知道一些虚虚实实、虚无缥缈的讯息,就只会给我带来更多精神上的困扰,并不能根治解决我的问题。 送走蒋布袋,接到一个电话。 见是大律师于季林打来的,我连忙接起。 他的声音很急切,说的也很笼统。就说岳蓉病了,在医院,说要我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想起最后一次和岳蓉分别的情形,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三七啊三七,你是越来越混蛋了,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匆匆赶到医院,走进病房,于季林起身过来,低声对我说: “她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喊疼,医生问她哪里疼,她也说不上来,医生也检查不出有什么。现在刚打完镇定剂,刚睡着。” 于季林的脸色有些许不好看,声音也放的更低:“她为什么说一定要见你” 都是男人,我当然明白他暗含的意思,忙说:“我上次找她,是因为想利用她的律师身份……我以为能找到拐卖我的人拐子,所以找她帮忙做一些咨询调查,可是很抱歉,人拐子的主犯并没有抓到,反而发生了一些别的事。对不起。” “发生了什么事”作为律师,于季林的思维相当清晰。 话音未落,病床上骤然传来一阵挣扎:“疼!疼死我了……受不了了……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于季林脸色一变,几步走到病床前,急着按铃呼叫医生。 然而,当医生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呼喊声突然停止了。 这时的岳蓉,面色煞白,满头大汗,眉梢嘴角还在不断抽搐,样子显得十分痛苦。 可是,她却是靠在于季林怀里,用一种幽怨无比的眼神看着我。 她的样子本来是很不错的,但此时在我看来,心中却一阵阵毛骨悚然。 因为,我看到了另一张脸。 另一个女人的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2章 ‘新\’诊所营业 第222章‘新’诊所营业 几个医护围了上去,隔绝了我和岳蓉之间的视线。 然而,这个时候,却听岳蓉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 “疼啊!不要剥我的皮啊!” 男医生被这恐怖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两个女护士更是连连后退。 我只觉心惊肉跳,赶忙走了过去。 和岳蓉一对脸,她就又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我,不再叫喊了。 这次我看的更加清楚,她明明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无论怎么看,那都像是另一个人的脸,一张我已经逐渐不再陌生的脸。 我本来还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这时,看到这张女人脸,忽然间就有了主张。 我对面前的女人说:跟我走。(当然,这话不是冲岳蓉本人说的。) 说着,撑开了随身带来的黑伞。 伞刚一打开,立刻有一道黑气从岳蓉的眉心间飞出来,钻进了伞里。 下一秒钟,岳蓉也像被抽去了筋骨,软在于季林怀中不再动弹了。 医生替她检查后,说是药性发作,睡着了。又对于季林说,其余检查结果也都出来了,岳蓉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状况。 “她现在应该没事了。对不起。” 我朝着岳蓉,也是朝着于季林说了一句,转身往外走。 于季林在我身后沉声说道:“这件事过后,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一定。” 离开医院,我直接去了双山路的诊所。 仍是雨雪天,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段,除了蒋布袋那种例外,是不会有生意上门的。 一进门我就把伞放在柜台上,然后坐到了柜台后面。 “我知道你是童佳雯!”我对着伞说道:“可我不是当年欺骗你的那个男人。我叫三七,不是吕信!陈祖道你应该认识的,他也以为我是吕信。事实是,我只是因为见过吕信的死尸,得到他一份残留的意识! 我知道你的一些事,你原来是赵伯清的老婆、知道那列火车、知道你们为了阴阳扇灭赵伯清一家满门……那是因为我懂相术!通过陈祖道看出一些事、也通过吕信的意识,得到一部分讯息!无论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在医院看到‘另一张脸’,我已经完全确认,黑伞里附着的灵魂,就是当年的童佳雯。 我继续说道:“我就是个普通人,只想和我的爱人、朋友一起,把生活过的更好。现在,你和吕信,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了。既然这样,我就不会再跟你们任何人客气了。” 黑伞突然间一震。 我猛地伸出右手,一把将其紧紧的按在台面上:“我说不客气,就一定不会客气。” 我盯着自己的右手…… 去医院的路上,我给爷打了电话。(因为他不用手机,打这个电话有点辗转曲折,但最后还是接通了。) 爷告诉我,图四平是他当年的一个小朋友,功夫根深,而且很聪明。 更重要的是,老爷子告诉我,图四平说的都是真的,小时候爷真的给我下过药,给我种下了一只鬼手。 爷没有说他这样做的目的,不过爷说,他给我种的鬼手和图四平想的不同。 这只右手并不是一定要在强悍的邪魔外道入侵时才会被迫出现,而是随我的意识发挥作用。 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鬼手的存在,又怎么会想到 现在,我决定做我认为该做的事。 “灵魂……呵,鬼,鬼如果不能侵入人的意识,是不能跟人对话的,我想我们之间也没那必要。现在,我就只送你去应该去的地方。” 我抿了抿嘴唇,手掌用力的同时,大声道:“童佳雯!我这就送你去轮回吧……” “三七,你在胡说什么”一个声音忽然打断我道。 关键这个声音,是从诊疗室里传出来的。 看到诊疗室的门打开,走出来的居然是高和的爱人,我不禁一愣。 就在这一瞬间,手掌下意识一松。 我快速的反应过来,赶紧再想按住,可是,伞是按住了,但和之前的感觉却已经完全两样。 我心一沉,盯着高和的爱人不放。 我和她接触的次数不多,可仍是看出,她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下一刻,诊室内又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皮蛋,被皮蛋牵着手的,是方玲。 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看到方玲,我从未有过的头大。 怎么我特么就这么倒霉,刚知道自己有点不一样的本事,还没来得及用,就遇上了最忌讳的事 除了图四平说的,鬼手还有另外几个作用,其中之一就是——能直接替冤死的鬼魂超度。 可是任何事物都有一定的禁忌。方玲本来就缺失灵智,一旦被阴灵附身…… 除非是小沈三那种‘符合规矩’的,不然我就拿附体的阴灵没办法。 方玲是三人当中最后一个走出来的。 所以,除了我,没有人看到她嘴角露出的邪笑。 几乎可以肯定,原本附在黑伞里的童佳雯,借着我刚才松懈的一刻,已经离开了黑伞,附着到了她身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无奈的暗暗叹了口气。 皮蛋道:“我去看玲姐,她说想来店里看看,我和嫂子就带她来了。” 看看诊疗室的牌子,我更是无可奈何。 诊疗室是诚叔之前的工作室,方玲进去缅怀是必然。 而诊所的玻璃大门,从外面开要用钥匙,里头锁就只用锁扣,外面刮着风,我进来都随手上了锁,她们更是这样。 “三七,你刚才神神叨叨的,跟谁说话呢”高和的爱人问。 我吐了口气,“嫂子,我就是自言自语,自我发泄。” 高和爱人闻言叹了口气: “知道你压力大,可是,唉,有什么心事,还是多跟小凡和朋友说说。一个人总憋着,会憋坏的。” “嗯,知道了,谢谢嫂子。”我向皮蛋使了个眼色。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彼此间已经有了默契。 可是不等皮蛋开口,方玲就说道: “我……我想开……开店。” “哎呀,现在开什么店啊”高和爱人心直口快,“这店里本来也没什么生意……” 方玲骤然甩脱她的手,连连后退,表情从未有过的倔强: “我想……开店!这是爸爸为我……开的。” 她现在的神情,和刚从诊室出来时判若两人,虽然一脸倔强,但眼里包着泪水,再加上她磕磕巴巴的说话方式,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疼。 高和的爱人也是无奈,跟我和皮蛋面面相觑后,说道:“那你要真想干点什么……就开吧。” 方玲擦了擦眼角:“我还不敢……不敢一个人回家住。” “那你就还住咱家!” “嗯嗯。”方玲冲她点点头,转过脸的同时,却背着她和皮蛋,冲着我狡黠的眨了眨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3章 只恨三人(上) 第223章只恨三人(上) 皮蛋在我的示意下跟着高和的爱人离开。 方玲回过头,微笑道:“这身体更适合我。” “刚才我说的话,你信吗”我假装淡定,心里吃惊之极。 按照爷的说法,鬼手显露后,我就能看到一些本来看不到的。 可是,明知童佳雯附在了方玲身上,却丝毫瞧不出痕迹。 “我信。”方玲看着我,表情忽然有些纠结。 但是,很快就说道:“刚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是他。可后来就有些怀疑。听完你之前说的,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是怎么死的” “吊死的,死的很难看。” 方玲忽然笑了。 她本来的样貌就很美,此刻笑起来更多了几分灵性。 只是,她笑的同时,眼中却流下了两行清泪。 我下意识看向已经失去作用的黑伞,想起送伞去曹福瑞的老妪,说的那句‘让他雨雪天护着点头’,再看方玲(童佳雯)此刻的表情,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恨吕信是一定的,但她肯定更爱吕信。 等她擦去眼泪,我说:“玲姐是个好人。” 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害她的。” “那你……”我又看了一眼黑伞。 她道:“我说方玲的身体适合我,是因为她从小就住在我住过的地方,还拥有我的一样东西。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缺失了灵智。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有我的一份意识。” 想起方玲拿去东台门出售的蜜蜡戒指,我一时间竟有些倾向于对方的解释。 刚要开口,对方又道:“有些事真的很奇妙,你或许还以为,我上了这个女人的身会对她有损伤,可事实是,反倒是我救了她。我说过,她拥有我一份意识,所以我和她更容易结合。 一附到她身上,我就感觉出,离开这里后,她很快就会死。她会死在我家,呵,也是她自己的家里。她失去了唯一至亲,她已经活不下去、也不想活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你如果相信我,就先离开她!” 我本来以为对方不会答应,刚要解释,没想到对方却是说了声‘好’。 然后,就见方玲身子一震,神情变得迷茫起来。 看着她的脸,我脑海中顿时闪过一幅幅画面。 等我回过神来,方玲已经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你相信我说的了” 我只能是点点头。 相对于被她上身,比我通过相语所看到的方玲的结局,那实在好太多了。 至少我认为是这样。 方玲自小和诚叔相依为命。 唯一至亲过世,一般人或许还好劝解,但方玲智力有缺陷,对诚叔的依赖性,是旁人无法想象,也是不能够被替代的。 如果之前我看到她时,她没被童佳雯附身,我就能够看出,她已经有了寻死的决定。 ‘方玲’道:“我相信你,你也应该相信我。我是鬼,可是我在曹福瑞待了几十年。曹福瑞不是普通的裁缝店,这些年下来,我恨意仍在,阴气却已经被他们供养的很微弱了,我伤害不了活人的。岳蓉会觉得疼痛,是因为我和她的身体相排斥。她只能感受到我当年所受的痛苦。方玲不一样的。” 我相信她的话,因为刚刚她离开方玲的那一刻,并没有回到伞里。我在看方玲面相的同时,也瞥了她一眼。看出她绝无……最起码此刻没有害人的心思。 是的,爷说的没错,鬼手显露,我的眼睛也跟着能够看到……鬼。 ‘方玲’又再说道:“我今生爱过一个人,恨三个人。我是真的爱吕信,但如果你真的是他,又或是他的转世,我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的。” “你还恨谁”我下意识问。 “赵伯清,蒋宝涵。” “为什么”我不解道。 ‘方玲’微微一笑,笑中却透着让人寒心彻骨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见她从一开始身子就一直在发颤,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下说吧。” ‘方玲’依言坐下,那坐姿我无法形容。 总之和真正的方玲不一样,和现代女性所谓的礼貌涵养坐姿也不相同。 当对方说最恨的另外两个人是赵伯清和蒋宝涵的时候,我除了意外,还很反感。 赵伯清是童佳雯的原配丈夫,后来被灭门,可以说完全是由童佳雯引起的。 而据我所知,诚叔家的房子,以前的主人是蒋宝涵,蒋宝涵娶过一个十分漂亮的老婆。 结合刘一耳和此刻童佳雯本人的述说,已经可以确认,蒋宝涵的老婆就是流落到此地的童佳雯。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恨前后两任丈夫。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对我做过什么。” 接下来,‘方玲’……还是用童佳雯比较合适。 接下来,童佳雯讲述了她恨这两个男人的原因—— 童佳雯的确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出身。 像这样一个秀外慧中、家境殷实的美丽女子,怎么会看得上赵伯清那样的粗人 但这样的女人,是所有男人都趋之若鹜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赵伯清见到了她,用现代话说,就是一看到眼里就拔不出来了。 赵伯清也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硬着头皮托人上门提亲了两次,都被拒绝。之后他不死心,竟仗着自己江湖朋友多,纠结了一帮人,像地痞无赖一样对童家人纠缠刁难。 非但如此,还借机玷污了童佳雯。 童家迫于无奈,只好屈就。 至此,也正式开启了童佳雯悲剧的一生。 她对赵伯清的仇恨,后来算是由吕信为她报了。(这或许也是她对吕信死心塌地的原因之一吧。) 但吕信是从不会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的,从来都只是腻味了、榨干了,就去换下一个。 对童佳雯也是同样的对待。 童佳雯在这个城市的颠簸流离,她自己没说,我也没问。 总归,她最后嫁给了,她认为能够倚靠过下半生的老实人蒋宝涵。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又一次看错了人。 老实人蒋宝涵,竟然是一个,比吕信还要恐怖的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4章 只恨三人(下) 第224章只恨三人(下) 童佳雯嫁给蒋宝涵以后,刚开始日子过的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后来蒋宝涵无意间发现,童佳雯竟私下藏匿了一些珠宝。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天大的发现。 在童佳雯藏匿的物品中,有一把铁铸的扇子! 蒋宝涵世传给人造墓,是有眼力的,一眼便认出,那是传说中的阴阳扇! (阴阳扇为什么会到了童佳雯手上,这时她没说,我仍旧没问。) 蒋宝涵是不懂利用阴阳扇别的功用的,但却知道关于阴阳扇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每隔一甲子,阴阳扇就能够实现持有扇子的人一个愿望! 珠宝和扇子,自然被他占为己有。 过后,他和童佳雯的日子,表面上看来还和以前一样,但童佳雯心里已经有了预感——这个男人面善心恶,将来若有变故,肯定是不会善待自己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年,时局变动。蒋宝涵知道多半会有人,拿他蒋家‘盗墓’的谣传去举报,而他居然似乎知道对阴阳扇许愿的下一个年限还早,因此提前将一直作为老底的珠宝银洋,以及阴阳扇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然后,他竟将藏匿东西的所在,纹在了童佳雯的背上! 这时我终于忍不住打断童佳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他有子嗣吗” 我这么问很正常,因为童佳雯说到这里,我已经想到了人皮地图的来历。 当年本来属于童佳雯的珠宝,我已经找到了。 那就说明,地图一直没被人发现利用过。 蒋宝涵自己藏的东西,他画地图干什么难道是防止自己老年痴呆 就算有足够的理由画地图,又为什么非得纹在童佳雯的身上 童佳雯沉默了一阵,回复我的却是:“我可以不回答吗” 我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道:“你继续说吧。” 童佳雯垂目道:“他是个聪明人,他想的没错。后来他真的被举报了。他听到消息,第一件事做的,就是把我后背的皮……剥了下来。” 我听的心底生寒,却没想到,当时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一百倍。 童佳雯说,事发当天,吃过晚饭后,她就觉得犯迷糊,没过多久就晕倒了。 然后蒋宝涵将她抱到床上,脱了她的衣服,一边用小刀剥她,一边狞笑: “老子就要去蹲苦窑了……老子让你以后再也不能跟别的男人相好……” (童佳雯说到这里,等同是间接解释了人地图来历的一层原因。蒋宝涵有没有真的盗过墓不得而知,可他的心理绝对是扭曲的。为了不让自己的漂亮老婆跟别的男人相好,竟扒了老婆的……) 更可怕的是,童佳雯说,她当时是处于一种半清醒状态。 就是——醒不过来,但能听到声音,能感受到剥带来的疼痛! 再后来,蒋宝涵去坐牢,然后就杳无音讯。 而童佳雯被剥皮后,身心俱伤,竟连腰也直不起来了。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将一把黑色的雨伞、也是唯一不被蒋宝涵看上的、本属于她的东西,送去了曹福瑞。 童佳雯的讲述到这里算是结束了,可是留给我的问号实在太多了。 童佳雯是个聪明女人,虽然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还是涩声对我说: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不想回答的,我不说话,你就别再追问了。” “是你把伞送去曹福瑞的你是那个老妪……” 童佳雯点了点头:“我说过,曹福瑞不是普通的裁缝店;这把伞,也不是普通的伞。总归,没过多久,我就病痛而死,魂魄就去了曹福瑞,到了这把伞里。” “不对!”我一挥手:“你在骗我。曹福瑞当时的掌柜,给你画了画像,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可是他们说,你当时去是戴了首饰的。你说你的首饰早被蒋宝涵拿走了,不是前后矛盾” 童佳雯笑了:“我没戴首饰,真的没戴。可是一个人从未出阁就一直戴着的首饰,形,已经随了人了。只能是说,曹掌柜的眼力非同凡人吧。” “这个解释真很牵强。” 童佳雯摇摇头,“我没有说谎。” 我也使劲甩了甩头:“我还有一个问题,蒋宝涵剥……伤害你的时候,应该是给你下了药了。你既然听得见,有感觉,怎么会醒不过来” 童佳雯竟是反问我:“黑甜之乡和配方,现在是不是已经为人所得还有,我说方玲自小便拥有我的一样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对不对” 尽管有所怀疑,但我不想欺骗这个可怜的女人,当即点了点头。 童佳雯却是看着我,摇了摇头:“你肯定不是吕信,他是不会可怜任何人的。” 童佳雯接着说道:“黑甜之乡和配方,都是蒋宝涵的。他当时给我用的,就是黑甜之乡。他以为我被他搜刮尽了,却不知道我还藏了一枚冥虫琥珀的戒指。 他在床上剥我的皮,而那戒指就藏在床下的地砖不在我身边。离的太远了。所以,我能听到、有感觉,却醒不过来。 蒋宝涵被抓走前,只顾藏匿珠宝钱财,却把黑甜之乡给忘了。或许,呵呵,他不是忘了,是知道那药和配方留下,只会害人吧。 是我把黑甜之乡,连同配方和我的琥珀戒指收藏在房子里的。后来应该是爸……是方诚发现了这三样东西,然后把戒指给了方玲。”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我脑瓜筋猛一跳。 ‘爸’ 我一直在看着她的表情,那绝不是假装,而是说到诚叔时自然顺口的喊了声‘爸’。 难道说,这会儿她的意识真的已经和方玲结合了 这时,童佳雯起身来到我面前,看着我幽幽说道: “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如今,我尘世间恩怨未了,还不想入轮回。还有方玲,她和我投缘,我愿意帮她。还有,吕信,吕信…等我要做的事做完,方玲没事了,我就走。行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5章 六爻凶卦 第225章六爻凶卦 我尝试问:“我可以说不行吗” 对方看着我的眼睛:“可以!” “唉……” 想到方玲本人无法阻止的下场,我深深叹了口气。 对方认真道:“你可以随时随地让我离开她。” 我点点头:“你刚才说住高和家……” “刚才只是想告诉你,我附身在方玲身上,警察的浩正罡气也奈何不了我。只有这样,你才会耐着性子听我把话说完。” “然后呢你应该不会想住回玲姐家吧” 对方摇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除了和你在一起,你不会让我有其它选择。因为你真的对方玲很好。有我在,你不会让她离开你的视线范围太久。” 我想了想,问:“是因为火车上杀了那个‘黑皮狗’,才让你变得这么果断强势吗” “那只是开头。真正让人改变的,就只能是经历和岁月。” “嗯……” “还有件事,我需要事先告诉你。” “说吧。” “当年举报蒋宝涵的,就是方诚的父亲。我告诉你这个的原因,应该不用解释了” 我多少有些惊愕,却也没有太大意外。 我是没经历过那个年代,但人心——好像在任何时候,都是先偏向自己利益的。 而方玲…… 没错,就是方玲,我只能选择一个称呼,才不至于令自己更混乱。 方玲告诉我这件事的目的,是想说,以她遭受的惨痛,她绝对有理由恨第四个,乃至第五、第六个人,但她只恨三人。 她这是再次向我保证——她不会害方玲。 …… 方玲当天就搬到了我家里。 同时,方家宠物诊所也正式恢复了营业。 南方真的也会下大雪,很大那种。 就像现在。 方玲坐在柜台后看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书。 我就一边摸着栓柱的狗头,一边隔着玻璃窗,傻呆呆看着外面飞扬的大雪片儿。 这让我想起了老家的冬天。 其实后来,我又给我爷打了几次电话,就只通过同村二胖的手机,联系到他一次。 我说我今年回去,他说你现在一屁股屎,回来个屁。 我说让他过来,他说我现在一屁股屎,他过来个屁。 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一屁股‘屎’还有,鬼手的事,到底是怎么回……” 不等我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这老头,我好歹跟他认识二十来年了,怎么就没觉出来,他肚里憋这么多‘坏水’呢 “诶,想什么呢”方玲放下书问我。 “有点想家了。” 经过这些天,我跟现在的方玲,基本上又回复到了以前在诊所的生活模式。 “想知道你爷的身体状况说说,他叫什么名字” 方玲边说,边拉开抽屉,取出几样东西。 我一愣。 这不是上次,我找闫冯伟要的那龟甲和三枚古钱嘛。 “你放在抽屉里的,我拿来玩玩,说你爷的大号,我帮你算算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 “他不愿意跟人说名字。”我反应过来,“你还会算卦” 我只会看相,而且自认为这一阵子,总算多少精进了些。 算卦我不会。 上次我是乍听到季建军这个和我命运相关的名字,急眼了,才让某人出来占卜。 方玲微微一笑:“你以为男人骗女人就只用甜言蜜语如果是这样,某人也就不是某人了。他教过我一些东西的……闲来无事,我就替你算算呗。” 某人……吕信。 自从那天和童佳雯直面交谈后,我和她…和现如今的方玲,就好像有约定似的,只用‘某人’来代替他的名字。 然而,或许是这阵子没出什么事;又或者,是被我背上的狼印记给吓怂了。 总之,从那天踢馆过后,某人就没再出现过。 要是没记错,某人貌似就是因为这匹邪狼惨死的吧。 方玲也是闲极无聊,我不肯说爷的名字,她就把古钱装进龟甲,自己双手捧着摇了起来。 连续几次,她看了看倒在台面上的铜钱,脸色猛一变:“糟了!” “怎么了”我从未见她这么一惊一乍过。 她不说话,急匆匆拿起那破书翻看。 我这次留意到,那是本占卜算卦的书。 见她神色紧张,我刚要走过去,栓柱忽然叫了两声。 循声一看,门外多了个纸箱子。一个邋遢的背影,正在匆匆跑远。 我认出那背影,打开门,把纸箱提了进来。 打开纸箱,里面是一只最多刚满月的小黑狗。 见小狗脖子里拴着个小布袋,我啼笑皆非——这个蒋布袋,还真是捡到猫猫狗狗就往这里送啊。 我提起那狗崽看了两眼,摘下布袋,直接把它丢给了栓柱:“给它焐热乎就死不了了。” 蒋布袋说过,他不会白受人恩惠,狗崽脖子上的布袋,就是他给我治疗猫狗宠物的报酬。 见方玲仍蹙着眉翻书,我先打开了布袋。 里面是一个比拇指肚大点有限的小葫芦,和一卷签纸。 “‘神算子’,会解布袋卦吗” 我随手将小葫芦揣进兜,一边调侃方玲,一边展开了签纸。 只见上面写着:单籽葫芦装阴魂,借阴寿须阴魂允;切记——须允! 字面意思倒是不难懂。 借阴寿……阴寿…… 我太阳穴猛一蹦,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掏出手机,方玲已经站了起来:“小凡要不行了!” “嗡……” 手机同时震动起来。 我边接起手机,边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医院!去医院啊……小凡不行了……”听筒里传来皮蛋妈的哭喊。 我眼睛都快瞪出血了,几步距离,连着踉跄滑倒了两跤。 等钻进车里,抖着手刚把钥匙插进去,方玲陡然钻进了副驾驶: “去墓地!” “你知道什么……” “去墓地!”她把一张黄纸片往我面前驾驶台上一拍,那正是刚才被我匆忙间遗落的签纸,“借阴寿当然是去墓地!不然你去哪里找鬼” 方玲握住我捏钥匙的手,气喘吁吁道: “你冷静点,冷静!听我说。小凡还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不能借到阴寿。我……我给她……给她一部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6章 双山陵园 第226章双山陵园 十二个时辰,二十四小时…… 我看了看时间,发动了车子。 大雪天,陵园管理员就只在接待处留了电话。 我和方玲顺着小道一直往山上走。 好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我开始怀疑,问方玲:人死后入土为安,不就要去该去的地方了吗 方玲说:那不一定。古往今来多少人含冤莫白而亡,别说落葬了,有些早已尸骨无存,灵魂却依旧在尘世徘徊。一日心愿未了、执念不消,就不会甘愿去轮回。 双山陵园算是离市区最近的一个,也是规模最大的一个。几乎完全覆盖了连在一起的两个小山头。 穿插在小道上,看着两边林立的墓碑,那被积雪覆盖的样子,想到墓中人曾经也在这世界或平凡、或风流、或为人不齿的走过一遭。让人心里不自禁有种尘世如流风人似风中沙的悲凉。 下了一个小坡,我止住脚步,示意方玲朝一个方向看。 那一排墓碑的尽头,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低着头站在一个墓碑后头。 即便没有鬼手带来的阴阳眼,我也已经看出,这个男人极不正常。 走这一阵子,我和方玲身上都积了不少雪。 西装男穿的很单薄,除去外套,里头应该就只有衬衫。 他像是站在那里很久了,可非但身上没有丁点的雪,身子也一动不动,像是一点也感受不到寒冷。 方玲拉了我一下,小声说:“小凡是女孩子,最好不要跟男人有牵扯,不然下辈子和对方还会有纠葛的。” “哦哦。” 我应了一声,刚要走,西装男像是已经感应到我们的存在,猛然把身体转了过来。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因为离得远,中间又有风雪阻隔,我看不太清对方的脸。 可是我能看到,他敞开的外套内,触目惊心的殷红,几乎把整件白衬衫都染成了红色! “别搭理他!” 方玲急着说了一句,拉着我往前走。 走出一段,我忍不住回头看。 那个满怀是血的男人,仍在向这边看。 女的……女的…… 我不再管旁的,一路急走,一路四下环顾。 “呀……” 冷不防,方玲一下滑倒在地。 我想拉她起来,她急着喊疼。 我蹲下仔细一看,一阵头大。 这会儿走的是下坡路,台阶被雪覆盖,有些很难分清。 方玲就是一脚踩空,把脚给崴了。 我要脱她的靴子,她急着阻拦。 见她脸上泛红,我反应过来:“姐姐,这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不是男孩头女孩儿脚,不能摸不能看。” 她这才勉强肯让我替她脱靴子。 我心里纳闷,民国时期不还流行穿旗袍呢嘛,那衩都开到大胯了,不比看脚丫子严重 后来听方玲说我才知道,我认为的那些穿着,多是影视剧虚构的,真正她那个时期的人,特别是大户人家的女眷,穿着讲究多了去了。 高开衩的旗袍不是不穿,但那得是在内院,有长辈老人在都是不行的。 拉开靴子的拉锁,在她脚踝上轻轻按了一下,她就疼的直哎哟。 我心说坏了,这怎么还错位了呢。 我倒是跟爷学过正骨,可大寒天在雪地里正骨,又没有药物敷治,过后势必留后遗症。 “得了,我背你。” 我替方玲穿好靴子,刚要扶她起来,她突然食指贴在唇边,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你仔细听。” 我忙竖起耳朵一听,就听到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 这声音有些沙哑,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这时,方玲又拉了拉我,朝着不远处一排墓碑指了指。 见我犹豫,她小声道:“你不用管我,我穿的厚着呢,一时半会儿冻不坏的。”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哭声就越清晰。 走到跟前,循声望去,就见中间一个墓碑后头,一个老太太靠着墓碑,正哭得伤心。 和西装男一样,她身上完全没有风雪给人造成的痕迹,而且,老太太穿的还是死人穿的寿衣! 大致判断老太太的年纪,我跑回到方玲身边,低声道: “是个老太婆,看着至少六七十了!就算她肯借阴命,又能借多少” 方玲狠瞪了我一眼:“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阴命多长,得看她冤屈的程度。年纪越大、受的冤枉越深、死的时间不久,这样的魂魄阴命就越久!” 我说那行吧,就选这老太太了 方玲幽幽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问怎么了 她说:“你没发现,你能听到她的声音吗” 我没反应过来。 “啧,傻小子,普通人是不能直接跟鬼说话,可你不一样啊,既然能听到哭声,就能跟她说话。你先问问她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冤屈。如果她就是跟儿媳妇拌嘴,把自己气死的,哭一阵也就该走了,你带她走那就是犯忌讳了!” “有道理。” 我重又走到那排墓碑,小心翼翼的顺着空隙小道迈了过去。 老太太的哭声已经变小了,但是听着更加让人有些揪心,好像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走到离她近两米远的地方,轻声问:“老奶奶,你在这里哭什么” 老太太本来是坐在雪地里,斜靠着墓碑低着头的,闻言抬起头,看样貌,不算太慈祥,但也不是那种恶模样。就是普通的老太婆。 老太太并没有说话,只看了我一眼,就又低下头接着哭去了。 我又试着问了两声,这回她连头都不抬了。 我纳闷了一阵,忽然想起早年听老白爷说的一个细节,赶忙绕到了老太太倚靠的墓碑前。 扫去碑上的积雪,就见上面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邝景涛,一个是熊玉萍。 男的名字描红,说明这人还活着。熊玉萍的名字是白色,多半就是老太太的名字了。 我又看了一眼她的死亡日期,再次回到墓碑后。 我试着向老太太问道:“熊玉萍,你在这儿哭什么呢” 这一问不要紧,老太太浑身如遭电噬,猛然间一抬头,刚才还正常的脸竟变得狰狞恐怖,伸出双手,直朝着我扑了过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7章 保姆(上) 第227章保姆(上) 我吓了一跳,连忙向后躲。 变了模样的老太婆,只扑到一半,就趴在了地上。 我还没怎么样,她竟又哭了起来。 我没再往前靠,又问了一句:“你哭什么呢” 老太太这次有了回应,边哭边道:“原来真的有鬼差……鬼差啊鬼差,我冤枉啊!” “你有什么冤枉,跟我说说。” 老太太又哭了一阵,才直起了身子,面容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大人,我冤啊……” 我这才明白,刚才老太婆是把我当成所谓的鬼差,因为冤屈,不想跟着走,才对我作势欲扑。 我又问她有什么冤枉。 这次,她终于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冤屈。 我告诉她,我不是什么阴间差官,只是来请她帮忙。那对她没有损失,反倒会增加果报福荫。 老太太哭诉一番后,倒是平静了许多,听完我说的,想了想,说道: “是可以帮你,你也帮帮我行吗我不是说非要找那贱女人报仇,我就是怕我那老头子再受和我一样的罪啊!” 我有些犹豫,因为冤死的是鬼,让她含冤的却是人,我有什么能力,或者说根本没有理由去找不相干的活人说理。 “先答应她!” 我扭脸一看,方玲已经一瘸一拐的来到了不远处。 见方玲冲我微微点头,我一咬牙,回头对老太太说,这事我可以先答应下来,但办不办的成两说。 老太婆倒也明白事理,说自己能遇到这么个救老头子的机会,已经是难得,只要我尽力而为就行。 协议达成,我问了她家的地址和其它一些问题后,掏出蒋布袋送来的单籽小葫芦,右手一把攥着老太太的手腕,念着她的名字生辰把她收进了葫芦里。 方玲崴了脚,不能走路,我只能是背着她往回走。 在经过来路时,那个满身是血的黑西装竟还在,而且还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就好像从我们出现,他的视线就未曾离开过我们一样…… 出了陵园,上了车,我立即打给高和。 三人一碰头,看到方玲受伤,他就劈头盖脸的先训了我几句。 我倒不生气,因为他也是真正关心方玲的人之一。 高和兀自恼火的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车,去中医院!” “不……不去医院!”见到除我和皮蛋之外的人,方玲就又‘变回’了原先的样子,“小凡……快不行了。” 高和还不知道这事,闻言大吃一惊,“小凡怎么了” 我说:“先别问她怎么样了,我想请你帮忙,去办一件事。” “你什么意思”高和拧眉道,“小凡都进医院了你还……” 我打断他:“高哥!你知道我和皮蛋的关系!我要做的事,和她的命息息相关!不过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道,所以我找你帮忙,就是我说我该说的,你办你该办的。” 以高和对我的了解,很轻易就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只问我要他干什么。 我把该说的,对他说了一遍,车也已经开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先停车!” 高和放下窗户,向保安亭里一个探出头的保安出示了证件:“你们保安主管在吗” 很快,保安主管便被叫了过来。 高和让他上车后,让我开车。 高和向保安主管问道:“知道邝景涛这家人吗” 保安主管忙说知道,还说他老伴打从前年中风,就不能下地行走,年初开始,也不能说话了。三个月前去世了。 “他们家是不是有个保姆” 保安主管说是有一个保姆,却莫名“嗤”了一声。 “怎么了”高和回过头问。 保安主管说:“那个保姆是他们在外地的儿子给请的,在他们家已经两年多了吧。表面上看着还不错,老实巴交,见谁都笑呵呵的。可是说实话,我觉得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有一回,我值班,在监控室里头,看她用轮椅推着老太太出来遛弯,有旁人的时候,把老太太伺候的好的不得了。可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就亲眼看着她拧老太太的胳膊,还抽老太太嘴巴子。 不光我,我好几个同事也见过,还有一个亲眼见过,等走过去了,她就又‘变脸了。您说,那能是个好人吗还有,她现在可不是保姆了。” 高和问:“怎么她被辞退了” 保安主管干笑:“上星期就那女的,乐呵呵给我们保安送烟送。您猜怎么她跟那老爷子领证结婚了。邝老爷子七十一,她四十九,她图什么谁都知道,不就图老头的房子呗。” 我说:“人家有儿子,房子也轮不到她啊!” 保安主管叹了口气:“我跟你们几位警官说实话吧,我在这个小区干了也十来年了,这个邝老头,听说从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好老头。后来有一回,因为洗头被派出所的同志抓了现行,她闺女保他出去后,从此就不再跟他来往了。反正嫁出去了,搭理他干嘛啊。 熊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俩人的感情还是挺好的。但这老爷子‘宝刀不老’,出去遛弯,那就是看女人去了。那眼神吧……您几位同志自己想吧。他这样,除了他老伴把他当宝,谁能待见他啊还好他儿子还成,虽然在外地工作,但俩仨月就回来一回。 可是……唉。他儿子半年前出了车祸,去世了。儿子死了,女儿断绝往来,这以后,这邝老头,有的受罪了。老太太虽然不能动唤不能说话,可脑子还是清醒的,身子骨也还算行吧。估摸着一下子‘走’了,多半也是丧子之痛啊。” 高和片刻都没犹豫的问:“你们小区监控保留的时限是多久” 保安主管觉出他的认真,“最长一年多点。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这就让人调出所有她虐待老人的监控!” 高和拧着眉点了点头:“先调吧。” 保安主管打电话的空,忽然抬手指着车外一个捂的严严实实,正拎着包往这边走的妇女: “就是她!她就是邝家请的保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8章 保姆(下) 第228章保姆(下) 我打开雨刮器,扫掉前挡的雪。 那妇女似是听到动静,抬起头,转脸看向这边。 车本来停在楼门口,随着她的走近,加上从袄领子里抬起下巴观望,我很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脸。 脑海中闪过画面,我一阵恶心形于颜色。 方玲察言观色问:“怎……怎么了” 我摇摇头,回过头对高和说:“高哥,要是有证据,这女的可够判的了哈。” 高和不动声色,等保安主管打完电话,才让除方玲外其他人下车。 我下车前,方玲忽然拉住我,舔了舔嘴唇却不说话。 见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问她有什么事 她眼神变得有些怪异,竟还有些恨意:“如果是吕信,单用一张嘴,就能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我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我不是吕信,现代社会个人的言论多数也不能作为有效证据。你乖了,留在车上,我开着空调,你休息一下。这件事能处理成什么样……看情况吧。” 房门打开,开门的,正是刚才上楼的那个妇女。 见高和出示证件,对方脸色不变,“同志,有什么事吗” “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虐待老人。” 高和让出半步,斜向后指了指保安主管。 能做到主管级别的保安也不是吃白饭的。那主管也不说话,就是臊眉耷眼的和对方对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妇女显得很吃惊,原地彷徨了一阵,才想起来把门敞开:“同志,进来说吧。这叫怎么回事……这叫怎么回事来着……” 短瞬间通过她变化的表情,所捕捉到的画面,让我有种想要呕吐,又有想要揍人的冲动。 什么叫最毒妇人心,我真是见识到了。 什么是无所不用其极,我也见识到了。 能把一个老太太那样折腾,那能是人干的事 虽说老头不是个好老头,可她那样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姚丽珠,是我们通过保安主管得知的,这个本来是保姆,现在已是本家女主人的名字。 她把我们让进屋的同时,随手掏出手机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边脱外套边朝里屋喊: “当家的,当家的!来客人了!快出来!” 眼见一个干瘦却挺着肚腩的秃顶老头,拄着拐棍从里屋挪出来,我下意识看向保安主管。 彼此眼神相对,我终于明白他说‘宝刀不老’这个词的意思了。 对于‘登门造访’,高和是行家。 他去跟对方谈话,我就一直眼珠在老头和姚丽珠脸上打转。 双方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太久。 姚丽珠本来还一副委屈的样子,时不时还隔着高和,朝保安主管瞪上一眼。 后来听高和把话说的重了,索性冲进里屋,拿出两本崭新的结婚证拍在茶几上。 “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想说什么是什么。可我是真心对待老邝,别的不图,就图他人好!你们说我虐待熊老太太,证据呢证据呢” “别急,保安正在调监控。证据一会儿就到。”高和不冷不热道。 姚丽珠冷笑:“监控拍到什么了拍到我给老太太俩小嘴巴子哼,对,我是保姆,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可是你们知道照顾一个不能动的人有多难你们知道有多难我也是人!我也有情绪!拍到点什么就捕风捉影,你们是狗仔队还是警察啊” 高和猛然站了起来:“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姚丽珠竟是软硬不吃,“别吓唬我,有证据就告我!” 高和立刻道:“别跟我谈个人情绪!你还是保姆的时候,对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实施伤害,那就是虐待!根据情节严重程度,重就得判!轻也得罚!你要再跟我嚷嚷,干脆跟我回去说话!” 姚丽珠立时转向邝景涛,居然环住他一条老胳膊,委屈的说:“当家的,你听见他们说的了我要跟他们走了,你一个人在家,自己……算了。” 她转头看着高和:“我能把饭做好再跟你们走吗” 面对这么个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的货,高和多少也有点无奈。 我打从进门,就一直观察姚丽珠和邝老头的神情。 我发现当邝景涛听明白我们的来意后,本来还想说话的他,一直紧抿着嘴。 然后,我就一直在翻手机。 见高和看向我,我也站起身,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高和立刻掏出手机,走了出去。 “牛主任,你们保安的工资是哪儿来的”姚丽珠闲不住,直接向‘举报’她的保安主管开炮了。 不等保安主管开口,我就向姚丽珠身边的邝景涛问道:“老爷子,饿了不” “饿了……”老头点了点头,表情和声音都有些涩。 我转脸冲姚丽珠笑笑:“邝太太,刚才我们队长说的都是气话,就像您说的,都是人,谁还没个情绪您别见怪。老爷子说饿了,您……先去做饭吧。” 姚丽珠抹了抹干涩的眼角,却是抽噎着说:“行吧,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同志,你跟你领导要是不嫌弃,也留下一块吃点吧。” 说着,松开邝景涛,起身冲我点点头,边抹眼睛边走进了厨房。 我挪到邝老头身边,还没开口,他忽然看着我,含糊且带着哭音的说: “你不是警察,她……我那老婆子回来了” 我微微一怔,从口袋里拿出小葫芦,盘手捻似的把玩着。 看着小葫芦,邝老头忍不住老泪。 这一来,让我更加相信,几十年夫妻,即便阴阳相隔,也有着感应。 我抽了几张纸巾,递给邝老头,同时低声对他说: “那么多年夫妻,谁不知道谁什么样老太太是不想让你被骗,遭和她一样的罪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了……” 邝景涛眼泪越发止不住,想要拿我手中的葫芦,我却哪里肯。 刚听厨房油锅里‘刺啦’一下,高和就匆匆走了进来。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林丹和另一个便衣。 姚丽珠听到动静走出厨房,见状神色也是一变再变,“怎么回事这是” 见她最终看向最和善的我,我抬手朝着天板的一角指了指: “有没有看到那个小东西那不是装饰品,是今年年初才发布的最新款摄像头。你那么‘朴素’,用的手机那么旧,肯定不会知道有家庭监控这种东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29章 谋害 第229章谋害 高和道:“我们已经联络了邝景涛儿子的原单位,虽然公司原先配给他的电脑换给了其他员工,但并未格式化。电脑一直和这摄像头有着网络连接,经过对方单位网络工作人员破译密码,我们已经得到了半年内,这间客厅里的所有录像。” 他猛地转向姚丽珠:“你对熊玉萍女士做过什么,心里有数!现在我不跟你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就跟我们走就行了!” 姚丽珠面色一变再变,最后竟跳着脚道:“我对她做什么了我对她做什么了你们说!证据呢证据呢!” “你捏她的鼻子!” 我大声道。 见姚丽珠停止跳脚,我站起身,挡在邝景涛面前,背着手,手里盘着小葫芦,看着姚丽珠冷冷道: “天还热的时候,你借替她擦鼻涕的机会,捏她鼻子,一捏就是一两分钟!这对一个中风的老人来说,就是谋杀!还有,她睡着以后,你总是借机会在她脚心抹风油精之类,让她大小便失禁;还有抽后脑勺、捏腿根……” 想到通过相语所看到的更多细节,我真恨不得掐死这个歹毒的妇人。 “我杀了你!” 邝景涛陡然跳了起来,抡起拐棍向姚丽珠砸去。 林丹和保安主管忙上前制止。 姚丽珠清醒过来,委屈的哭道:“老邝,我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可那是因为……” 不等她说完,我就拿起她的皮包,递给高和道: “你现在应该有权力搜查她的私人物品。” 高和打开皮包,找出两个小药瓶。 我指了指其中一个,“这种崔情j是畜用的,如果用在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身上,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带走!”高和怒不可遏。 姚丽珠被带走后,我正想离开,邝景涛忽然叫住我: “小同志,能不能让我见见老太婆” 我摇头:“不能。不过,她让我转告你——她想你好好照顾自己,可以的话,联系你女儿,乞求她的原谅吧。” 恶毒的保姆最终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熊老太太履行承诺,皮蛋经过‘抢救’,终于再次挺了过来。 可是,这件事却让我有一种迷茫的感觉。 像姚丽珠这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绝不是个例。 世人大多闻鬼色变,可和这些歹毒的人相比,到底谁更可怕 …… 外面还在下雪,诊所里,我和方玲、小沈三,围在一起涮锅子。 本来是要叫卢泽林一起的,但小沈三说,这家伙自从开了丧葬铺,不知道哪根筋搭住了,忽然改吃了素。而且十分坚决的说,从此滴酒不沾。 喝不喝酒倒没什么,要是菜里没肉,别说我和小沈三了,现在的方玲都不答应。 见她捏着根棒骨,嗦的有滋有味,我忍不住对她说: “玲姐,现在的女人,都流行减肥。” 她看出我的意图,指了指电磁炉上的锅子:“里头不还有两根呢嘛,你全吃了吧。” 跟着指指小沈三:“小孩儿少吃点,不消化。” 小沈三正待还口,栓柱忽然松开骨头,汪汪叫了两声。 向门外看去,就见一辆红色的suv停在了路边。 车上先后下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怀抱着什么,匆匆向这边走来。 两个女人夹带风雪进到店里,其中一个摘下帽子和口罩。 我看她有些眼熟:“你好,我们是不是见过” 对方眯起眼睛看着我:“我是来踢馆的!” “噢!” 我蓦地记起,她是那家场馆的女接待,是图四平的女儿图灵。 她只是玩笑了一句,接着就焦急的说:“我专程带朋友来找你的,她的狗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快……你赶紧帮她看看吧!” 我已经看到和她同来的女子,怀中抱着的是一条法斗,赶紧接了过来。 检查过后,我对图灵和那女子说: “中毒了,先灌肠,然后输液。” 忙碌了一阵,等替狗扎上针,我才打量和图灵同来的女子。 二十七八的年纪,样貌算是中上,脱掉羽绒外套后,姣好的身材透着一股成熟的风韵。 自家的爱宠出了状况,主人应该是很紧张的,但是,看这女子的神态,虽然也显得很忧虑,但似乎心思不全在狗身上。 我是不会撩拨女客户的,就只问图灵吃过饭没有,没的话,我再给她撕点儿白菜,蓄点蒿子秆。 图灵不满道:“我给你介绍生意,你就这么招待我” 我说现在不都流行清淡饮食嘛。嘴里这么说,却急着把仅剩的唯一一根棒骨捞在了碗里。 图灵说:“瞧你那没起子的样,谁还跟你抢似的。你别光顾着吃,说说狗怎么样了” 我问那女子,今天是不是遛狗了。 女子说是,因为下雪,就只在地下车库遛了一圈。 我说那就对了,现在地下车库遛狗的多了,有些狗主人不自律,放任狗子往人轮胎上撒尿和随地大小便。这就难保有的车主不满意,碰上个把三观不正的,给狗子下药也是有可能的。 我让她们放心,咱国家药物管控严格,狗子中的不是什么剧毒,等输完液,回去以后喂两顿奶粉什么的也就好了。 图灵显得有些好奇:“就这你这兽医,也有点太简单粗暴了吧” 我说:“不然呢留院观察半个月,家属陪床,然后收你个万八千” 说到陪床的时候,我有意无意看了那女人一眼。 图灵眼里不揉沙子:“诶!你是泰迪变得吧见女的就不放过来来来,咱们外边过过手,我还真就一直想领教领教你的单手劈挂呢!” 我赶忙求饶。 那次踢馆的事过后,双方联络过两回,那时我才知道,从一开始就被我‘勾搭在手’的女接待,是所有人的大师姐。 跟图灵同来的那个女人,就只刚来的时候说了两句,这时突然像是魔障似的,近似尖叫着说道: “是有人想害我!一定是有人想害我!他杀了开元还不算,现在又来毒我的狗!他想杀我!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要报仇!我要替开元报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0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1) 第230章最熟悉的陌生人(1) 女人的声音颇为凄厉,以至于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个情况” 小沈三吓得一抖手,啃了一半的骨头掉回锅里,溅了一脸汤水。 女人意识到失态,赶忙道歉。 她自我介绍说:“我叫栗美芝,是灵灵的朋友。” 我“哦”了一声,低下头,只顾啃起了骨头。 小沈三反倒来了兴致,走到沙发旁,稚声稚气的问: “姐姐,你怎么了吗” 我心中好笑,这披着羊皮的东北老狼,该不会是起了色心了吧 本以为栗美芝最多也就是敷衍他两句,没想到栗美芝在又一阵明显的恍然过后,居然向他问道: “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小沈三嘴角下意识扬起,但很快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什么叫前世啊” 栗美芝一愕,随即苦笑:“算了,算了……对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寒假作业做完了没有啊” 小沈三顿时不愿意搭理她了。 柜台后的方玲忽然说道:“我相信人是有前世今生的。” 栗美芝眼睛一亮:“真的” 方玲笑了,笑得多少有点邪。 栗美芝像是找到了知音,急切道:“我相信人是有前世的,开元就是为了保护我,被我前世的仇人害死的!” 图灵在一旁直摇头:“美芝,我知道开元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 图灵显然不怎么善于劝导人。 或许八卦是所有女人的天性,方玲也不例外。 她从柜台后走出来,一只脚跳到沙发旁,挨着栗美芝坐了下来,问道:“开元……是你先生” 栗美芝点点头。 方玲道:“可以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或许她的外形和年龄很容易让比她年轻的女性产生亲近感,栗美芝居然真的把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几个月前的一个夜里,栗美芝因为做噩梦半夜惊醒,想要找水喝,谁知来到客厅,就见一个人影正在翻箱倒柜。 家里就只她们夫妻俩,这人就只能是深夜入室盗窃的贼。 栗美芝当场吓得尖叫起来。 她的丈夫被惊醒,匆匆来到客厅。 那贼人也是胆大包天,非但没立刻逃走,还拿出了凶刃,威逼夫妇俩交出财物。 栗美芝的丈夫算是懂得判断形势的,当即按照对方的要求,把家里的现金以及自己的手表交给了对方,并言明——单单是那块表就值几万块。 本以为贼人拿了钱就会走,可没想到,对方却打起了栗美芝的主意。 那时天气还暖,再加上栗美芝和丈夫结婚也才不过半年,夜里栗美芝的穿着……也就和没穿差不多。 见贼人用凶刃逼迫自己的新婚妻子进房,栗美芝的丈夫哪还能忍受,当即和对方搏斗起来。 栗美芝虽然是女人,但也上前帮忙。 混乱过后,贼人终于夺门而逃。 然而,当栗美芝慌乱间打开灯,才发现丈夫倒在血泊里,胸腹间全都被血浸透了,心口还插着一把刀。 方玲问:“凶手后来被抓到了吗” 栗美芝摇摇头,擦着眼泪道:“没有,我当时就报警了。警车救护车都来了,开元没有抢救过来,凶手到现在也还逍遥法外。” 小沈三小声对我说:“看来什么时候都要防火防盗啊。” 方玲安慰了栗美芝几句后,问道:“这和前世今生有什么关系” 栗美芝忽然道:“我认得那个贼!” 我听得一皱眉,转眼看过去,却先看到图灵一脸无可奈何的偏过头。 方玲问:“你认得对方那你报官的时候,有没有说明这点” 栗美芝却说:“那天夜里,直到对方逃走,我才来得及开灯,我根本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我忍不住插口:“熟悉的人,不用看样子,也是可以认出来的。” 栗美芝又摇了摇头:“我肯定对他不熟悉,我不认识他。” 这下我知道图灵为什么是那副表情了。 我现在是相信前世今生的,闫冯伟和孟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可眼下栗美芝说话前后矛盾,分明就是丈夫遇害,精神受到了刺激。 在几个女人中间插话不合适,也很没意思,所以我让沈三收拾残局,自己进了诊疗室。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将输完液的法斗抱了出来,叮嘱狗主人一些注意事项。 目送图灵和栗美芝上车离开,回过头,才发现方玲的神色有些奇怪。 我调侃她道:“你们那个时代,还不流行心理医生吧” 方玲看着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觉得她不像精神出了问题。” 我不置可否。 方玲忽然说:“她看到贼人的样子了。不光看到,她还几乎能够说出贼人身上所有自带的特征。” 我一愣,“那她有没有向警方说清楚” 话问出口,我才发觉方玲的话本身很有语病。 “她全都对警方说了,不光那贼人的样貌特征,还有身体特征,她甚至告诉警察,贼人腹部有一条手术留下的疤。”方玲依旧是看着我说道。 “哦,对方是赤着上身的。”我恍然大悟。 按照栗美芝说的事发时间,天还很热。小偷入室盗窃,光膀子不稀罕,总不能穿西装打领带吧那只能是电影里的桥段。 方玲摇头:“对方穿了上衣。” “哦。”我不打算再跟她说这事,因为我已经发现,现在的方玲有个习惯,就是说话的时候,很喜欢盯着人的眼睛。 她眼睛本来就大,又是皂白分明如秋水一般。 和这样一双眼睛对视久了,很难让人不联想点什么。 方玲忽然在我身后说道:“要我说,很可能是因为她对警方描述的太详细了,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抓到贼人。” 不等我开口,方玲就稍显愠怒的抬高声音说道:“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只好转回身,摊了摊手:“您继续,民国大侦探。” 方玲瞪了我一眼,“就是因为她描述的太详细了,让人感觉,她对那贼人的熟悉程度,就好像对方是她的枕边人一样!如果我是警察,听了她前后矛盾的口供,也会觉得她精神出了问题。可我还是会下意识的,按照她所描述的贼人的样貌特征去搜捕。” 见我瘪着嘴不说话,方玲刚要再开口,外面突然传来敲玻璃的声音。 门外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高和的爱人。 另一个男人跟在她身边,低着头,看不太清楚样子。 然而,第一眼看到男人的穿着,我脑瓜筋就猛一蹦。 大冷天,这人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黑西装。 虽然拢着怀,可我还是看到他领子里染着血的衬衫。 这人,竟然是上次我和方玲在双山陵园见过的西装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1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2) 第231章最熟悉的陌生人(2) 我打开门,把高和的爱人让了进来。 西装男竟也如影随形走了进来。 方玲也看到了对方,冲我使了个眼色,向高和爱人道: “姐,你……你怎么来了” 高和的爱人捋了捋头发:“刚下班,过来看看这边没什么事吧。” “没……没事。” 方玲这样说的时候,我留意到她眼中有一丝歉疚。 这也是我这些天对她越来越放心的原因。 现在的‘方玲’,每次见到关心方玲的人,假装方玲木讷的样子时,都会不自觉的流露歉意。 这说明童佳雯只是经历悲惨,善良的本性并没有太大改变。 高和的爱人跟她说了几句,又把我叫到一边,微微蹙着眉头对我说: “老高让我跟你说一声,那个季建军的事,他一直没放弃追查。前天刚抓了两个人拐子,她们承认认识一个叫季建军的。可是很奇怪,她们都说不记得季建军的样子。” “不记得” “嗯,老高问的很清楚。对方的说法和上次那伙人稍微有点区别。就是说,她们当时看到季建军的模样,但过后对他的样貌就没有一点印象了。” 高和的爱人拍了拍我的胳膊,“三七,想开点吧。凡事向前看。相信作恶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只能是点点头。 我相信高和的审讯手段,可实在不明白,看不清长相和看到了、过后没有丝毫印象,那是怎样的情形。 这个季建军,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 黑西装进来后,就一直面朝着墙角,踮着脚尖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有一点很奇怪。 从小我就听老白爷说,狗和其它一些动物,能够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 眼下看栓柱的模样,明明是看到黑西装了,却是缩在与之相对的角落,一副很怂的样子。 这让我心里很有点惴惴不安。 高和的爱人也在事业部门工作,可能上班的时候和人交流的机会少,这会儿竟拉着方玲,一时间不肯走了。 方玲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不知道怎么,就跟她提到了栗美芝。 ‘栗美芝’这个名字才一说出来,本来还算老实的西装男,竟猛然间转过身,朝着方玲看了过去。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也看到了他充血的眼中透出的怨毒,赶忙一闪身,拦在了两者之间。 “你想干什么”我低声道,“滚出去!” 西装男面容越发狰狞,一双眼睛竟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厉声道: “我不甘心!我要杀了她!我要报仇!!” “啊!” 高和的爱人骤然低呼一声。 没等我回过神,她就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很有些惶然的拉住我问: “三七,你这是怎么了报仇报什么仇你要杀谁啊” 我一怔。 怎么她也能听见西装男的声音 西装男兀自凄厉的吼道:“为什么明明是我要杀她,为什么又是她杀了我这不公平!不公平!” 这次可以肯定,高和的爱人也听到了他的吼声,猛然回头看向诊疗室:“谁谁在里面” 见西装男越发不受控制,居然恶行恶相扑了过来。 我也顾不得其它了,伸出右手掐住对方的脖子,一把将其怼到墙上。 这一瞬间,我只觉整条手臂伸入了初溶化的冰水中,连带小半边身子差点冻得麻木。 高和的爱人受高和影响,也是虎的很,几步走到诊疗室门口,往里看了看,扭过脸时,看着我的眼神满是狐疑: “三七,到底怎么回事” 我无奈,只好撒谎道:“高哥是不是跟你说过,我有精神分裂严重了。” 我被阴气冻得难受。 虽然不知道西装男什么感受,但见他表情扭曲痛苦,想来滋味也不好受。 见他瞳仁血色消散,我才背过脸,后脑勺对着高和的爱人,低声说道: “老实点,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没想到西装男软硬不吃,被我掐着脖子,却仍然‘中气十足’,“美芝呢我知道她来过!我要杀了她!我要报仇!” “美芝”高和的爱人眼中疑惑更深,“栗美芝” 我头大如斗,但脑海中却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我靠近西装男,低声道:“你是开元” 对方点了点头,“我是梁开元!” 我直觉这事有蹊跷。 怎么也想不到,当时和方玲去墓园找魂魄,第一个见到的西装男,会是一件凶杀案的死者。 更加想不到,他老婆会来我们的诊所。 栗美芝刚走,他就来到这里,说要报仇,而且是要杀自己的老婆。 关键……他居然是跟着高和的老婆来的! “有话好好说,再放肆,我不饶你。” 我威胁的说了一句,松开了对方。 我并不是莽撞,而是相信自己有能力做一些极端的事。 之所以到现在还在和对方纠缠,实在是因为熊老太太的事,让我感觉,人和鬼之间,很难区分谁好谁坏。 更主要一点,爷在告诉我拥有鬼手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不得枉杀无辜,否则必遭果报! 我缓缓松开手,西装男……梁开元没再有过激的行动,只是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十指不断屈伸,一副恨极了的样子。 方玲突然拿起了手机,拨通以后,对着话筒磕磕巴巴道: “沈三啊,你……你过来一下,三七他……他出了点事。” 小沈三不大会儿就来了。 我退后两步,抚摸他的头顶,吐着气对高和的爱人说: “玲姐越来越了解我了……宠物……猫猫狗狗之类的小动物,是能够有效缓解人的紧张情绪的。我现在就有点紧张。” 小沈三不是普通人,多半从接到方玲电话,就听出不寻常。 从他进门时的表情看,应该是一进来就看到了墙角的不速之客。 听我这么说,小沈三直翻白眼,同时咬牙切齿的小声道: “敢跟你三太爷没大没小,我看你小子是活腻味了!” “你也看出是什么情况了江湖救急啊!三太爷!”我小声服了个软。 只能说,现在的方玲很聪明。 她本人或许有经验处理一些事,但当着高和爱人的面,她没法那么做。 所以,她当机立断,找来了小沈三。 沈三是个文盲,可是除去他牛叉的背景,处事的经验,可是比我强十倍百倍。 方玲叫他来,应该也是想利用他的聪明打掩护,但我们谁也没想到,小沈三判断了一下形势后,竟然扯着细嫩的嗓子大声唱喏道: “有客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2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3) 第232章最熟悉的陌生人(3) 小沈三外表是个小孩儿,这一嗓子喊出来,尖锐悠长中透着他老家的口音,听上去说不出的怪异,可是把高和爱人切实吓了一跳。 “诶哟,这孩子是怎么了咋呼什么呢” 小沈三也不理人,直接对着梁开元说: “来者是客,有事说事,有理讲理,若要无理取闹,恫吓无辜,三太爷保管你连鬼也做不成!” 他接着转向我说:“行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 我下巴颏差点没掉下来。 这是请来的救兵 这特么是猴子请来的逗13啊! 小沈三挨近我,小声说道:“虽然说下雪,可是能不避天光前来,必定是凶煞啊。大队长媳妇儿也能听到他说话对不对那就是了!怨念深重,一旦爆发,凡人无辜也受其害。现在我以待客之道对他,他怨念多少会有所保留。别废话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实在不行,再跟他来硬的就是。” 无奈,我只好试着问梁开元:“你来这里干什么” 梁开元低着头说:“那个贱女人来过这里!” 我留意高和爱人的神色,她只是狐疑的看着我,果然是听不到梁开元的声音了。 我也顾不上她了,就只想尽快解决这不速之客,于是直接对梁开元说: “你们之间无论有什么事,都和旁人无关。识相的话,赶快走吧。” 没想到梁开元却阴森森的说:“和旁人无关,但跟你和这个女人有关。” 见他斜看向方玲,我顿时冷然:“找茬是吧” 梁开元依旧阴沉道:“不是。只是想找你们做笔交易。” 我皱眉:“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高和爱人再也忍不住插口道:“三七,你不对头了。再这样下去不行,你必须去看大夫!” 方玲拉住她:“姐……姐,先别管……他。他不是经常这样,过……一会儿就没事了。”说着向我使了个眼色。 小沈三拉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坐进沙发,同时小声对我说: “不想被当成神经病的话就赶快直奔主题吧,越早解决越省事。” 我得到两人提醒,一咬牙,朝着梁开元说: “说吧,你想干什么。” 梁开元道:“我知道你要借阴命。我死的冤枉,怨恨难消,你替我报仇,我给你你想要的。” 我和方玲暗中对了个眼色,心说死都死了,居然还听‘贼话’,这个梁开元也是够可以了。我是想借阴命不假,可方玲说过,为了来世皮蛋不被纠缠,最好就只借女人的。 我还是忍不住问梁开元:“你是替你老婆挡刀,冤枉什么后悔了” “不是我替她挡刀!是她杀了我!”梁开元的神色陡然又变得狰狞起来。 我闻言吓了一跳:“什么叫她杀了你” 梁开元道:“我没有替她挡刀,那个入室盗窃的贼,是我找来的。我要杀了她报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又是她杀了我为什么!” “你给我老实点!” 我喝叱了一句,心中却是疑惑之至。 他的前半截话虽然惊悚,且信息量很大,但不难听懂。 可是后半截语无伦次,我实在没听明白。 什么叫这一次又是她杀了我 方玲忽然凑到高和爱人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高和爱人看了我一眼,稍一犹豫,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方玲说了什么才把她支走,不过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我问梁开元:“你说那个入室行窃的贼,是你找来的” 梁开元点点头。 “他的目的其实不是偷东西,而是你让他杀栗美芝” 梁开元又点了点头。 “结果呢”我这才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如果不是梁开元亲口说,谁会知道这案子另有蹊跷 梁开元竟也显出疑惑:“我给了那贼一大笔钱,那足够他下半辈子的了。可不知道美芝对他使了什么妖法……他竟然倒戈相向,和美芝一起杀了我……对,一定是妖法!一定是!那就是个妖女,不然我不会连着三次死在她手上!我明明有防备的……” 方玲冲我摆了摆手,朝着梁开元道:“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你的妻子吧。你说,她杀了你三次” 梁开元“嗯”了一声:“是,她杀了我三次。” 小沈三脑筋到底动得快,问道:“你是说,她连着三世,杀了你三次” 梁开元大声道:“是!” 小沈三问道:“你怎么知道上辈子、上上辈子……是她杀了你” “我做梦梦到的!” 我一阵无语。 梁开元却是道:“我们在一起的头一天晚上,我就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女人杀了我。那时我看不清那女人的脸。我就只当那是个噩梦。我很爱美芝,我和她结婚了。 可是新婚当天夜里,我又做了一个梦。两个梦不同,但是在梦里,我还是被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给杀了。 结婚后,做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两个梦重复交叠……最后我不光只是做梦,只要闭上眼超过三秒钟,就会看到自己被人杀死。而杀我的那个女人,她的脸也从看不清,变得越来越清晰。” “杀你的女人,就是你老婆”小沈三这话问的实在有点多余。 见梁开元点头,我下意识拿出了手机。 可是点亮了屏幕,才想起梁开元的身份。 我现在报警或打给高和,貌似比以前任何一次提供的线索都要虚妄。 我已然相信有前世今生,甚至也愿意相信,梁开元说梦到前世是真的。 可是,我更加觉得,梁开元的精神有问题。 就算梦到的真是前世;前世、前前世栗美芝真的杀了他。 现代社会,因为做梦,就要报仇而且是为前世报仇 那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小沈三的想法显然和我差不多,翻着白眼道:“前世因、今生果,因果循环是有滴,可那并不是刻意人为的,否则也就不叫果报了。” “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她都对我做过些什么!” 梁开元猛然抬高声音,咬牙切齿道:“不止是前世!这一世,我如果不先下手为强,她还是会杀了我!而且,她已经开始谋划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3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4) 第233章最熟悉的陌生人(4) “你说栗美芝想杀你” 我忽然想起,栗美芝说过,她认得那个贼。但是后来又矛盾的说不认识。 梁开元恨恨道:“是!她还想杀了我!” 我问:“她怎么做的有证据吗” 梁开元一阵沉默之后,摇了摇头,却是问: “你们想知道她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 我们都明白,他所说的‘以前’是指多久以前。 见他满脸怨愤,我知道他如果不宣泄出来,很难继续到正题,于是道: “你说来听听吧。” 梁开元点点头,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还是先从这辈子,从我们俩相识开始说吧……” 梁开元和栗美芝相识于一次偶然,按照梁开元的说法,他对栗美芝一见钟情,继而展开了追求。 随着关系的进展,梁开元得知,栗美芝因为学历不高,所以只能在一家连锁西饼房做售货员的工作。 而当两人正式确立恋爱关系的第二天,梁开元以一种比较特别的方式,向对方介绍了自己的职业。 这天栗美芝正在店里工作,一个穿着相当正式的客人来到店里。 栗美芝照例问过对方有什么需要后,抬起头才看清对方是自己的男朋友。 她以为梁开元是去‘捣蛋’的,便没那么客气了。 然后,她就被循声走出来的店长狠狠训斥了一顿。 结果就是——梁开元直接把那店长给开除了,而栗美芝直接升任为店长。 那时候栗美芝才知道,梁开元是西饼房的老板。 这种霸道总裁的套路,很俗。 但却是多数女人心里都向往的。 这之后没多久,两人的关系就更进一步。 也就是梁开元说的——两人第一次‘在一起’。 (关于‘第一次’,梁开元说的很详细,在叙说的过程中,他一直是一种很沉浸融入的状态。我看的连连摇头,心里越发觉得荒诞。明明是挺好的一对儿,怎么就因为‘做梦’给毁了呢) 两人的第一次不是在彼此的住所,而是在栗美芝担任店长的西饼房。 关店之后,两人滞留在店里,红酒、蛋糕…… 然后就是…… 酣畅淋漓过后,两人都精疲力尽,相拥在里间的小沙发里休息。 梁开元到底是人到中年,体力和精力都有所下降,非是本意,却不合时宜的睡了过去。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梁开元开始了第一次,也是第一个恐怖的梦…… ‘梦’的具体年代,梁开元也说不太清楚,就只说,那时他应该是个活泼张扬的青年。 但他说了一个细节,就是那时的他喜好摄影,拥有自己的相机,而那部相机很有些古老,用的是120的黑白胶卷。 梦的最初,是梁开元和几个同样穿着在当时算是颇为时髦的青年男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旅行。 因为醉心于美景,不知不觉和同伴走散了。 他也不急着和同伴汇合,就独自一人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水泊边。 水面上有着大片大片的碧绿,但却不是他所见过的荷叶荷。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植物,就只陶醉于不同家乡的景色,不住的端着相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着取景框搜寻采集自己认为最美的画面。 一下快门声过后,方向一转,他为之一愣。 因为,取景框里出现了他从来没见过的一幕。 水里,浮绿间,有一个大木盆。 木盆悠荡在水中,盆里,竟然有一个人。 那是个女孩儿,背对着这边,一根乌黑油亮的麻辫,辫子前端绕垂到身前,看背影,十分的美好。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知道女孩儿在干什么,就只觉得这画面太美了。 连着按了五下快门后,他才放下相机,却仍旧是看着那木盆里的女孩儿背影发呆…… 听梁开元说到这里的时候,方玲忍不住开口道: “可见你那一世的家境也是相当不错了。那时的胶片多贵啊,而且好像最多也只能拍十六张吧。” 第二个开口的是小沈三:“诶呀,木盆在水里,水里还有个人……那不是唐僧他娘干的事儿吗不对!盆儿里是唐僧,不是唐僧他娘啊!” 我被这‘小东北佬’给逗乐了,“那不是唐僧他娘!他们去的,应该是比咱现在这儿还往南……应该是江南一带的水乡。水面上那些,是菱角!那女的划着木盆采菱角呢!” 小沈三一挑眉毛:“菱角我吃过啊,就是那种长得跟长角的山羊头似的小玩意儿,生吃有点涩,煮熟了很面,很好吃!可我没见过采菱角的啊!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文盲更应该多出去走走。”我扭过脸低声叨咕了一句。 梁开元忽然大声道:“对!那就是在采菱角!我现在知道……这一世我很早就知道了。可我那时候并不知道那是在干什么。我还以为她是被……” “被什么”小沈三问。 梁开元本来已经抬起了头,似是有些兴奋,闻言居然有些羞涩的样子,低下头小声道: “我以为她是因为犯了村里或者家族的规矩,被惩罚呢……” 小沈三和方玲同时笑了。 小沈三笑道:“你是不是以为,那和女子偷人,被浸猪笼是一个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开玩笑,没想到梁开元猛然抬起头,脸色已然大变:“不是!” 我和小沈三都是一怔。 方玲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道:“你可以接着往下说了。” 梁开元点了点头,真还就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他没见过眼前的情形,真就以为那是有人在利用封建遗毒迫害他人。 他算是‘机灵’的,先是看看四下没有其他人,又再轻手轻脚下到河沿,沿着河岸找寻有没有捆绑‘刑具’的绳索之类。 还真就被他找到了一根浸泡在水里的麻绳。 他二话不说,扥住那麻绳就用力往岸边扯。 谁知一时间用的力气过大,木桶失去平衡,狠劲摇摆了几下,居然翻了! 他当时吓坏了,只道自己好心办坏事,怕是要害死人命。 他想下去救人,可是他不会游泳! 短暂的思想斗争后,他还是决定下水。 他的想法很简单——人必须救;我拉着绳下去,最不济也能上来吧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等他才下到水域淹没膝盖的位置…… 不远处,先是那木桶翻了过来。 然后,一个人跟着从水里冒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子。 冒出在水面外的身材很曼妙。 然而,那女子却没有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4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5) 第234章最熟悉的陌生人(5) 我听得浑身汗毛一耸。 再看小沈三和方玲,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惊吓。 ‘一个人没有脸’,那样的场面或许很难具体化。 可是梁开元实在叙述的太详细了。 按照他的叙说,那个人,是在他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猛然从水中冒出来的。 而对方一冒出来,他就看到一张没有任何遮挡,但是却没有眼睛嘴巴鼻子、就那么一张白,面颊还透着些许红晕的脸! 看到这场景,梁开元当时就慌了。 不是惊慌,而是慌张的想往岸上爬。 他想去拿相机! “那画面实在太美了。我当时就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把照相机放在岸上,没有及时记录下那美好的一刻!”梁开元忘我的说道。 我心说:这家伙绝对有精神病。不然怎么会觉得,那样一张没有眼睛鼻子嘴的大白脸子美好 方玲见我和小沈三咧嘴,提醒我俩道: “他刚才说过了,那是他第一次做梦。他只是形容给咱们听,实际他当时看到……感受到的应该不是这样!” 梁开元似乎找到了知音,忙点头:“对对对!我是看不到她的脸,可是,那一点都不觉得可怕!我只觉得她很美……风景很美,她本人更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 “美!” 我和小沈三异口同声道。 “对,就是美!” 听梁开元这么回应,我突然有些替他感到可悲。 形容一副画面、一个女人的词实在太多了。 听梁开元前面的叙述,他绝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可是,现在,他所掌握的形容词,仿佛就一个字——美。 这令人不禁想象——那该是多么刻骨铭心的美好 姑且当他说的,是他的前世。 他的前世经历了这样的美好;这一世和栗美芝共同的经历,又何尝不符合现代人的‘浪漫法则’ 怎么最后就演变成悲剧了呢 方玲显然有着同样的惋惜,但相比我的冲动,和小沈三的‘幼稚’,她强太多了。 她用极轻柔的声音对梁开元说道:“后来呢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梁开元竟露出扭捏的神色,低头道: “她质问我,为什么要作弄她那时候天还很热,她穿得很单薄……她浑身都湿透了。我看着她的样子,我……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看她哪儿呢”小沈三冷不防插口问道。 “我看她……” 梁开元反应过来,抬眼看向小沈三,终于再一次面露凶相:“小屁孩儿,你别跟着掺和!” 小沈三奸笑:“嘿嘿嘿,大家都是男人,从十几岁到几十岁都一样,咱心照不宣就是了。” 方玲不耐烦的蹙眉道:“你们能不能别胡闹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我摊摊手,表示无辜。 小沈三是她叫来的,她也不好过多责怪。 她还是瞪了小沈三一眼,转向梁开元:“你继续说……” 梁开元忽然脸色一变:“不行,我得走了!” 我虽然觉得意外,但还是起身相送:“慢点走,别滑倒了,以后别来了哈!” “我会再来找你们的……” 话音未落,梁开元已经隔着玻璃门冲了出去,瞬间消失在风雪中。 下一秒钟,敲门声响起。 小沈三过去打开内锁。 高和跟他爱人双双走了进来。 他爱人直走到方玲身边。 高和就径直来到我面前,挑起一边的眉毛,含糊的问:“听说你病得严重了” 随即压低声音:“怎么个情况啊” 我和小沈三对了个眼神,只能是向他摊摊手,倒是没忘记由衷的夸赞道: “同志,浩正罡气这么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见鬼了。” 高和不明就里,白了我一眼,凑上前低声道: “你嫂子刚才去文强(猴子)的诊所拿镇定药,还打电话给我,说你不对头。怎么个意思是不是真出事了” 我侧过身,隔着他和他爱人,和方玲对视了一眼,这才明白,方玲是用什么借口把他爱人支开的。 “我没事。” 看着对我们真心相待的两口子,我暗感歉疚。 高和又一挑眉毛:“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没事!你要真有事,就是你打给我了!别叽叽歪歪,就老实说,之前‘精神分裂’是因为什么” 我再次无奈的摊摊手,低声道:“你知道有些话说了没用的。” 高和点点头,却是道:“我只相信你是有分寸的。” 说着,转过身从后头给了自己老婆一个夸张的拥抱。 “别闹,三七他……” “他什么啊,他就一神经病,你管他呢!” “你……” “走走走走走,别管球了,我好容易早下班,咱们去吃……” 高和不愧是大队长,一来就吓走了梁开元,‘二去’就把自己老婆哄走了。 然后……就是我拿着个贴着‘镇定’标签的药瓶,和方玲、小沈三面面相觑。 半晌,小沈三道:“我觉得那男的不坏。” 方玲和卢泽林还有隐藏,和他却早没什么隐瞒了,立刻道: “他当然不坏!坏男人能是那副蠢样子吗” 方玲看向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反问:“你认为他提出的交易,是怎么个交易” 方玲纠结道:“他就算自愿送出阴命,来世和收受阴命的人,也免不了有纠葛……” 方玲和我对视,倏然瞪圆了眼睛:“他死了几个月了,不是‘傻子’,他应该懂得很多……难道他是想用栗美芝的阴命和你交易” “所以我才没兴趣。” 我边说边把栓柱交给小沈三,让他带栓柱回去过夜,之后摘下墙上挂着的白色羽绒袄替方玲披上。 方玲扭脸道:“你不想知道真相” “真以为你是民国大侦探” 我边穿外套边垂眼看着她那只不灵便的脚:“记得早先香港有个探长外号叫跛豪,你不是想做‘跛玲’吧” …… 有些事,注定是要不清不楚的。 可是又有一些事,你想装糊涂,也躲不过清楚。 方玲,自从方玲成为方玲,就搬到了我家,搬到了我楼下——最初我住的那个房间。 我和她,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不管皮蛋在与不在,我们都不会越界。 然而,这天晚上,我刚洗完澡躺到床上,正和皮蛋扯闲篇。 方玲突然冲了进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5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6) 第235章最熟悉的陌生人(6) “大姐,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 我缩在被子里,不满的瞪着方玲。 方玲急道:“出事了!快穿衣服!” “什么事” 我嘴上问着,还是抓过了衣服。 等到和皮蛋一起下了楼,方玲才道:“泡芙的情况突然恶化了。栗美芝正带它往诊所里赶。” 我差点一头栽倒。 泡芙,就是白天栗美芝带来的那条法斗。 “玲姐,我们开的是宠物诊所,不是急诊科!”我有些抓狂。 方玲猛地转过身:“你听清楚!栗美芝正在去诊所的路上!” 我愣了一下,蓦地反应过来。 白天栗美芝才去过诊所,梁开元就来了,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栗美芝。 现在是晚上,如果栗美芝撞上梁开元,那还不得真出人命。 匆忙赶到诊所,正巧见一辆奶白色的甲壳虫停在路边。 我刚要下车,冷不丁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方距离不到百米的位置,还停着一辆车。 我记得很清楚,刚才过来的时候,并没有那辆车。 “你们先去开门。” 我对方玲和执意跟来的皮蛋说了一句,打开手套箱拿出铁扇,下车向那辆车走去。 就在我依稀看到车里的人影时,本来已经熄火的汽车,突然间发动了。 司机连车灯都没开,银灰色的两厢轿车就在积雪的马路上打着滑的调了个头,很快消失在没有路灯的夜幕中。 我本来只是觉得这辆车可疑,眼见这一举动,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他在跟踪栗美芝! “你干嘛去了” “那辆车是怎么回事” 见我回来,皮蛋和方玲同时向我问道。 “没事。” 我下意识看了栗美芝一眼,一看之下,眼珠子差点拔不出来。 她明显是才起床不久,里面就只穿了件藕荷色丝质的睡裙,外面套了件长款的白色羽绒袄,还没拉拉锁。 感应到皮蛋的‘死亡凝视’,我忙把那法斗接了过来,又向外看了一眼,然后走进了诊疗室。 经过一番检查后,法斗犬只在嘴角有一些凝固了的奶渍,并没有其它状况。 见我抱着狗出来,栗美芝急着上前:“泡芙怎么样了” “它是不是吐奶了” “是啊……” “人刚灌完肠还不舒服,何况是狗” 我是真提不起好脾气,把狗往她怀里一塞,“没事的,喂了俩奶片儿,睡一觉就好了。” 栗美芝松了口气,却又说道:“它不光是吐奶,还不停的叫,不停的叫……我从来没见它那个样子……” 我本来想说,人不舒服会喊,狗不舒服会叫很正常。 可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了刚才那辆可疑的车。 我又看向栗美芝抱在怀里的法斗,一时间有些出神。 “哎,哥们儿,用我帮你擦哈喇子吗”皮蛋悻然的说道。 我避开她想拧我的魔爪,喃喃道: “事发的时候,泡芙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大。奶狗是没有攻击力的,不能保护主人。可敏锐的嗅觉是狗的天性,它应该记得……” 我心里猛一动,急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眯着眼四下看了一阵,整条街除了我们的店还亮着灯,并没有别的异样。 回到店里,皮蛋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向栗美芝问道:“你现在是一个人住” 栗美芝“嗯”了一声,“开元刚走的时候,图灵陪过我一阵子。可我不能总麻烦她。我找人换了防盗门了,最贵的那种。” 方玲向外看了一眼,说道:“泡芙没事就好,我们回家吧。” 见她向我使眼色,我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她所担心的事,今晚应该不会发生。 栗美芝忽然突兀的说道:“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我和皮蛋、方玲面面相觑。 事实是,这会儿我们都已经看出她有点不太对劲。 这时暖气是已经打上去了,可屋里的温度绝不至于让人出汗。 栗美芝穿的那么单薄,还敞着怀,额头上却有着不少细密的汗珠,甚至于披散的头发有几处都打绺了。 皮蛋问她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栗美芝摇了摇头:“没,就是来之前,我……我又做噩梦了。” 又是梦…… 我暗自摇头,却又不知怎么,替她感到一丝庆幸。 仍然只是直觉。 直觉告诉我——如果她没有做噩梦,没有醒来后送狗过来,或许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皮蛋替栗美芝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我也会做噩梦,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那是挺吓人的。” 栗美芝恍然的点了点头,“的确太可怕了……我不会那么做的,一定不会的。” “不会做什么”方玲问。 栗美芝下意识道:“我不会杀开元的,要杀也是杀那个混蛋!” “哪个混蛋” “我丈夫……” 栗美芝像是才从梦中惊醒,却又有些魂不守舍,急着解释道:“我说的不是开元,是另一个……是……” 方玲看了我一眼,试着接口道:“是梦里的丈夫” 这几句问答,常人听了都会觉得奇怪。 就好像现在的皮蛋,完全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可是,下午我和方玲才接触过梁开元。 所以,栗美芝一提到做梦,我和方玲就不自禁的想到了梁开元的叙述。而且同时捕捉到一点——如果梁开元梦里真是前世的经历,那么,那一世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女人,原本有丈夫。 方玲又和我对了个眼神,柔声对栗美芝说道: “你梦到了什么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我梦到……梦到……” 栗美芝忽然把脸埋在法斗犬的身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我梦到我杀人了!我杀了开元!” 我看看外面的夜色,吐了口气,心说就栗美芝现在的状态,今晚是别想回去睡了。 我把皮蛋拉进诊疗室,小声跟她说了白天的事。 再走出来,方玲对我说了一句只有我俩才意会的话。不,现在皮蛋也应该能听懂——“她和他一样。” 他自然是指梁开元。 她和他一样…… 也就是说,栗美芝也梦到了前世。 白天因为高和的到来,梁开元并没能讲述完他的梦,这在我心里多少留下些悬念。 方玲明显也是一样。 既然注定是个不眠夜,方玲便诱导栗美芝,把困扰她的梦境说了出来。 然而,当栗美芝刚开始述说没多久,我和方玲就都觉出了不对劲……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6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7) 第236章最熟悉的陌生人(7) 寒冬腊月,下着大雪。 清晨的小街上,只有两家铺子亮着灯。 一家是卖早点的。 另一家铺面很特别,门脸小的不像店面,但透过厚厚的帘,却是嘈杂喧嚣不断…… 只听栗美芝说到这里,方玲就插口道:“是宝局!” 宝局,是早先对赌.场的另一种称呼。 方玲眼神怪异的看着我,低声说:“吕信喜欢赌。” 我只有翻白眼的份。 栗美芝说的,其实不难让人想象。 能在寒冬天,凌晨时分还那么热闹的所在,貌似就只有宝局等一些有限的‘娱乐场所’。 小街,宝局不大,只有一间三十几平米的屋子,几张桌子。 屋子的一角,只点了个不大的炭炉。 但是屋里头绝不冷,甚至还能把人‘熏’出汗来。 栗美芝述说的,噩梦的开始,就是在这条街的这家宝局。 她先是被一个男人带到了早点摊,男人丢下一个铜板,拿了两根油条,却只撕给她半撇。 当她急不可耐的吃油条时,男人将她拉进了斜对面的宝局。 她已经预知到了男人想干什么,但当男人红着眼、呲着油嘴大喊“我押我婆娘”的时候,她还是不自控的哆嗦起来。 接下来的情形,就像是电视剧里套路的桥段。 男人输了。 既然是赌,有输就有赢。 就是男人输掉自己老婆的这一轮,同桌的大赢家是个穿着阔绰的外来人。 那人很年轻,穿着面料极好的袍,外边还套着一件缎面的短袄。 栗美芝说,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年轻的外来人! 这人就是梁开元! 梁开元赢了庄家,赢了所有人。 当然,被男人当做赌资的女人,也归他所有。 赢了这把之后,梁开元做了件很不‘地道’的事——不赌了。 他又把女人带到了斜对面的早点铺,让女人敞开吃了一顿‘大餐’。 栗美芝说到这里的时候,居然连擦了好几次口水,样子仿佛真是馋极了、饿狠了。 栗美芝接着说道:“开元实在对我太好了。他本来就只是起早吃早点的,看到我被拉进那间屋子,知道那男人要做什么,才跟了进去。他不喜欢耍钱,可是他想赢就能赢,想怎么赢就怎么赢。” 我忍不住插口问道:“他有那么厉害” 栗美芝居然笑了,“他家里就是开宝局的,别家的孩子在怀抱的时候,手里拿的是拨浪鼓,他怀抱的时候,手里玩的是骰子。” 我大跌眼镜的同时,也惊出了一头冷汗。 先不说栗美芝的讲述和梁开元对不上号…… 关键是,栗美芝说到后来,口音竟然都变了。 她本来是南方人,但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浓重的东北口音。 要是小沈三在这儿,说不定就能说出,梦境中的‘她’具体是哪里人。 我想到的,方玲和了解了整件事的皮蛋自然也想到了。 那就是——栗美芝述说的,之所以和梁开元对不上号,是因为她所说的,是另外一世。 也就是梁开元没有讲述的另一个梦! 不知道是不是‘夫妻相’,栗美芝和梁开元犯了同样的毛病。 就是,说到后来,就一直反复说‘他对我实在太好了’。 就像梁开元说‘那女人真美’一样。 不过栗美芝也具体说了几样,梁开元是怎么对她好的。 梁开元给她住从出生就没住过的好房子;给她穿从出生就没穿过的好衣服;除了让她吃撑了的那顿早点,还给她吃从出生就没有吃过,甚至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栗美芝忽然再次把脸埋在法斗身上,浑身颤抖着哭了起来: “他对我那么好,我却杀了他……” 我问:“你怎么杀他的” “我……我用刀捅他……”栗美芝越发颤抖的厉害,“一刀…又一刀……我为什么会那么做为什么我不是该捅死那个把我不当人的王八蛋吗” 她哭的楚楚可怜。 然而,我和方玲都感到一阵惊悚。 那是因为,我们都见过梁开元敞开怀时,满怀是血的样子。 而且,直到现在,栗美芝的口音也没改过来。 如果不是身上穿着现代的衣服,我很可能会当她是另一个人,一个耍钱押铜板和碎银子时代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觉得自己很残忍,但还是想借这个机会,向‘当事人’直面寻求一些问题的答案。 栗美芝抬起头,涕泪横流的连连摇着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就只知道,我用一把生锈的尖刀,一刀一刀……” 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我心一沉,赶紧走了过去。 我担心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身体出状况。 我本来想掐她人中穴,可手还没挨近,她忽然抬起头,对着我说: “谢谢。对不起!” 我一怔:“什么” “谢谢。对不起。” 栗美芝又说了一遍,竟一下握住我的手,“我记起来了,开元临死前,最后对我说的是:谢谢。对不起。” 我下意识‘哦’了一声。 皮蛋这时绝不会介意我和栗美芝的‘亲密接触’。 因为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会儿栗美芝就像陷入沼泽不能自拔,我就只是她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谢谢,对不起……”皮蛋有点出神,“他赢得了你,对你很好,他是你的恩人……他为什么要对你说谢谢和对不起呢” 栗美芝突然“啊”一声尖叫,松开我的手,双手抱头道: “不只是在梦里,不只是梦里!我刚记起来,他被那个贼杀死的时候,临死前也是对我说了这些!” 我脑子里蓦地像是划过一道闪电,尽量用最低却能让她听清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 “这一次,是谁杀了梁开元” “是我!” 栗美芝猛地抬起头。 见她圆瞪双眼,脸色煞白,想要紧咬牙关,却控制不住发出‘嘚嘚嘚’声响,我直觉不妙。 我忙不迭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另一只手把她的头揽进怀里,快速且夸张的吐着气:“呼……呼……呼……”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7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8) 第237章最熟悉的陌生人(8) 皮蛋对我说:“你这样做,她如果出什么状况,你要负责的。” 我把栗美芝放平在沙发上,替她拉好羽绒服的拉锁,回身冲皮蛋晃了晃药瓶——这是高和爱人白天特意拿给我的镇定药。 我是用不上,但却给栗美芝用了双倍的剂量。 我对皮蛋说:“短时间内情绪波动过大,会对人造成很大伤害,严重的会导致死亡。真要是那样,谁来负责” 皮蛋抬脸看了我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你狠。那……现在怎么办” 我苦笑:“等天亮。等她自然醒。” 天亮的时候,我给图灵打了个电话。 一个钟头后,图灵来到了店里。 看到还在沉睡的栗美芝,图灵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大致解释了一下,接着对图灵说: “她醒来后会是什么状况谁都不敢说,建议你最好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如果是好朋友,这段时间最好陪在她身边。” 图灵点头。 我说:“提醒你一句——尽可能注意她的人身安全。” 图灵一愕:“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她昨晚可能被人跟踪,也可能是被某人找上门。” 我尽量保守的说:“别再问我问题。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图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点头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栗美芝醒来后,精神变得很是恍惚。 图灵直接把她带去了医院,那只叫泡芙的法斗,就只能是留在了诊所里。 图灵走的时候,我让她帮忙把皮蛋和方玲捎带回家,之后稍稍犹豫了一下,反锁了店门,裹着外套睡进了沙发里…… “铛铛铛!” 我被敲玻璃门的声音吵醒,朝门口看了一眼,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 ——中午12点11分。 我起身过去打开门。 高和叼着牙签走了进来:“怎么着跟皮蛋闹别扭,被撵下床了、撵出来了” “你是被嫂子撵惯了吧”我翻了个白眼:“拜托,能不能别再学北方口音明明一南方‘土人’,非得学北方口,你不别扭啊” 高和把牙签啐进垃圾桶,回头道:“我这不是为了照顾你嘛。多听听你老家的口音,是不是能缓解一下思乡之情” “你就说,吃饱了饭才过来,是想干嘛吧!”我没好气道。 我已经很了解高和的为人了。 他现在是真心拿我当朋友,但绝对是那种有事一定到,没事的话,关心的‘心’在心里收着。 再就是,我有起床气。 虽然是睡沙发,但寂静的二马路上鲜有行车,外面又在下雪,屋里暖气充裕……被从深睡眠中吵醒实在很讨厌。 高和也已了解我的性子,伸手比了个‘v’。 我掏出烟,给他指间夹了一根。 他打着火先替我把烟点上,自己也点了火后,又再比了个‘v’: “两件事啊,一个是季建军的事……你嫂子昨天跟你说了吧我发现这个人真他妈有点邪性。我们也有心理和行为分析专家,无论审讯现场、还是通过录像,都认定那些他妈地、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拐子说的都是实话!他们真的说不出季建军长什么样!” 我烦躁的挥了挥夹着烟的手:“那就去他妈地吧。” 高和收起一根手指:“第二个事哈,后山街出一车祸。车牌是xxxxx。那是辆失盗车。” 我下意识翻白眼,但同时心里却是一动:“什么颜色的车” 高和眼睛一眯:“银灰色,两厢福特。” “怎么出的车祸”我示意他坐下,“你怎么还改交警了” 高和不理我的调侃,问道:“知道后山街吧” 我翻白眼。 高和隔着玻璃窗指着对面的双山:“就这山后头,三分之二条街,直到陵园一直都不开放的后门。那辆福特转着圈儿的、在路上留下了超过五十圈儿的行车痕迹。” “转圈儿” “转圈儿!”高和点头,“正儿八经的转圈儿!就跟甩鞭子似的,中间站一人甩;车就像是鞭稍,绕着在那儿转圈。” 不等我开口,他就隔空对着我挥了一小巴掌:“做过车厢检测了,酒精度为零,排除醉酒驾驶。司机嗑。药的可能性也不大。你还记得咱头回见面是怎么地嘛我们太了解各种现在流行药物被吸食后人的反应了……这个就不多解释了,总之也排除司机嗑嗨了的可能了。” “所以呢”我斜眼看向他。 “鬼打墙……” “那司机呢” 高和跟我同时道。 “啪!” 高和手背拍手心,“说劈叉了不是” 随即挨近我,小声说:“你嫂子说你们昨天先是提到了栗美芝,然后你就变得不正常了。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我一呆:“嫂子侦查能力不比你差啊!” “那是,但她还是不如我。不然我最早认识你那会儿,给你那‘小金库’,她怎么就没发现呢”高和颇有些得意。 “铛铛!” 听见敲门声,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门一打开,小沈三端着个老式的铜火锅走了进来。 “哎妈,可特么费劲了。”小沈三冲我斜着努嘴,“赶紧的,拿个垫子来,别把桌面烫坏了!” 垫了垫儿的茶几上,铜火锅的中间,拔火筒飞出了火星。 锅子里头汤汁扑簌簌的翻滚,我跟高和却都直愣愣看着小沈三。 我盯着沈三的原因,是因为,他进来时一开口,就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他一直都是东北口音。 然而,进来后,除了头一句是东北口,跟着,就全是南方人的口音。 高和是什么人 肯定也留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用异样的眼神,这么盯着小沈三。 高和盯着一个人看,是职业习惯。 对小沈三,他终究是看不出什么。 所以,片刻后回过头又跟我说起了‘车祸’的事:“这起车祸实在太邪乎了,就特么跟鬼打墙似的……对了,‘天眼’监控显示,那车来过双山路,还有一个人试图靠近那车。那个人,看身形,好像是你。” “我没看清车牌。”我很‘绝决’的应答了一句,然后就开始拆一次性筷子的包装。 “那就是他!” 小沈三突然说了一句,眼珠幽然的转向我跟高和,最后落定在我脸上,竟是冲我伸出右手:“二次见面,说明我们有缘。交易,继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8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9) 第238章最熟悉的陌生人(9) 我的呼吸瞬间都停止了。 这口音、神态,分明就是梁开元! 就在我感到震惊的时候,小沈三眼神一晃,变得熟悉起来,收回手道: “嘿嘿,可不能再由得他折腾了,再放任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我有点反应过来,听意思,竟好像是小沈三故意被梁开元附身的。目的是要控制梁开元的行动,避免他乱来。 “交易什么交易” 高和警觉性再高,也想不到小沈三会有什么状况,只随口问了一句,就探着脑袋往铜锅子里瞧:“哟,伙食不错啊。丸子、百叶,嘿,这是羊蝎子吧我说,我要没记错,你俩都是北方人吧吃羊蝎子怎么能不放辣呢” 说着,不客气的抄起筷子就夹了块大羊蝎子,呼哧呼哧的吹着气啃了起来。 小沈三眼神再次转变,左右看看,起身走到一旁,打开狗笼,将栗美芝留下的法斗抱了出来。 再好的狗也会认生,然而法斗到了他怀里,一如被栗美芝抱着一样,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猫。 高和瞥了一眼,‘咦’的一声:“这狗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不等我开口,他就道:“哦哦,想起来了。我在栗美芝家里见过这狗,那时候它才比巴掌大点有限。” 高和是老牌的刑警,身上的浩正罡气足可以震慑邪祟。 然而梁开元附在小沈三身上,竟不受罡气影响。 足见小沈三不是一般人,我也就不必为他担心了。 小沈三忽然向高和问道:“那车的司机抓到了吗” 高和拉下了脸,摇摇头:“现场就只一辆空车,没有司机。” 他转向我道:“对了,差点把这茬忘了。你昨个靠近过那辆车,看到司机的模样了吗” 我摇头。 小沈三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对我说道:“我继续说昨天没说完的故事吧。” 高和嘿嘿一笑:“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这才来多久,口音就改了。说故事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实际这会儿小沈三,或者说梁开元的表情也显得很古怪。试想一个中年人,被同样是中年人,而且是大队长当孩子一样哄,确实是一件很怪异的事。 梁开元倒是当机立断,不再管高和,而是继续起了昨天的叙述。 未开口,他先露出了沉醉的微笑:“我那时还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一照面,就觉得她很美,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儿都要美十倍、一百倍、一千倍。就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的让人心动。 她质问我,为什么要捉弄她我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我向她道歉……那时候我才知道,她不是在受刑,而是在采菱角。我就差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梁开元向女孩儿道歉,女孩儿听完他的解释,笑声就一直没有断过。 后来女孩儿说:“都怪你,害我全身都湿透了。不理你了,我要回去换衣服了。” 梁开元再次涨红了脸,但却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女孩儿想了想,说:“外乡人,你什么时候走” 梁开元竟是不由自主的脱口道:“我不走了!” 女孩儿又再笑了:“傻样。你要是不走,明天还来这里,我教你采菱角。” 事实上,照计划,当天梁开元等人就要离开的。 然而,按梁开元自己的话说,他就像是鬼迷心窍,竟然真的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他就到昨天见到女孩儿的地方。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却没有等到女孩儿。 他真像是着了魔障,竟一连在湖边等了五天。 到了第六天,他终于放弃了。 他认为女孩儿不会来了,于是带着失落,拿着相机,准备最后记录下这个让他魂牵梦绕一时的江南小镇,然后离开这里。 走在烟雨蒙蒙的小街上,梁开元不时端起相机,比划了一阵后,却又放下。 一条街走了三分之二,他一张照片也没拍。 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最好的‘风景’已经错过了,还有什么好拍的……” 可就在他失魂落魄想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身影无意间映入眼帘。 看到这个身影,他有种想要跳着脚大喊大叫的冲动。 是那个女孩儿! 他终于又见到了女孩儿,但是,这个时候,他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 那是因为,他连着几天茶饭不思。再就是,看到女孩儿的同时,他闻到了让人馋涎欲滴的香味。 听梁开元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他:“这貌似不符合逻辑。你都说是在梦里了,梦里怎么可能闻得到味道还是说,做梦的时候……” 我还记得,他和栗美芝的第一次,是在西饼房里。在那里闻到香甜的气味,倒是再正常不过了。 梁开元摇头道:“所以我说,那不单单是梦。我是真的闻到了味道,是包子,小笼包的味道。你应该吃过南方的小笼包,应该知道,那和其它地方的小笼包味道是不一样的。” “怎么会闻到小笼包的味道”我不禁冒出个荒诞的想法:难道他开的西饼房,还兼卖小笼包 梁开元说:“我再看见那女孩儿的时候,她是站在一个卖小笼包的店门口。” 我吐了口气,只得说:“你继续吧。” 梁开元点点头。 他再见到女孩儿的时候,女孩儿的确是在一家卖小笼包的店里。 女孩儿并没有看见他,就只付了钱,接过用荷叶包好的小笼包,朝着和梁开元相反的方向匆匆走去。 梁开元没有喊她,实际也不知道怎么喊,他根本不知道女孩儿的名字。 见女孩儿离开,他只是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他跟着女孩儿离开小街,来到一条无人的小巷。 女孩儿停了下来,左右张望着,居然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 这时梁开元再也忍不住,叫到:“喂……” 他的声音并不大,女孩儿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声低呼,手里的事物掉在了地上。 “啪!” 眼见女孩儿受惊,梁开元自责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打的很用力,因为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真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不过在我看来……也是事实,挨这一巴掌的是小沈三。) 女孩儿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显然也认出了他。 但是女孩儿的下一个动作,是急着蹲下身,去捡跌落的小笼包。 荷叶散开,小笼包散了一地,沾了湿泥,哪还能吃了。 女孩儿哭了,哭得很伤心。 梁开元呆住了。 因为,他看到女孩儿抬手间露出的手臂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39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10) 第239章最熟悉的陌生人(10) 梁开元来自大城市,家境富裕的他,怎么也想象不到,有人会为了一笼包子哭的那么伤心。 他更加无法想象,女孩儿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走过去道:“别捡了,不能吃了。” 女孩儿抹了把眼泪,摇摇头:“还能吃的。” 说着捡起一个小笼包,掰开了,把里面的馅儿给吃了下去。 “别吃了!” 梁开元想要拉女孩儿起来,可是才一碰到女孩儿的手臂,女孩儿就“啊”的一声低呼。 梁开元到底还是把女孩儿拉了起来,捋开她的袖子,只看了一眼,心里就不由的升腾起了强烈的怒火: “这是被人打的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女孩儿只是摇头,眼睛却盯着地上的包子。 梁开元见状,也不再追问,让女孩儿等在原地,一溜小跑的回到小街上,一气打包了五屉小笼包。 他回到巷子里的时候,女孩儿还在,地上的包子,却都只剩下皮了…… 女孩儿像是饿了很久,当梁开元把包子给她的时候,只说了声谢谢,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荷叶狼吞虎咽起来。 整整四屉包子,顷刻间被女孩儿吃光。 女孩儿看样子,明明已经吃的很饱了,却又打开了第五个荷叶包。 她像是才想起有梁开元这个人,略带羞赧的问他:“你不吃” 梁开元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我也吃饱了。”女孩儿嘴里说着,却又连着捏了两个小笼包塞进嘴巴里。 然后,她有点坏坏的对梁开元小声说:“我是替家里人买的,每次买,我都会偷吃两个。他一直以为,一笼包子只有八个,其实是十个。” 梁开元又好笑又觉心疼,“你没有再去采菱角,是因为被打伤了是谁打你的” “你别问了。明天……明天还去那里等我。” 女孩儿匆匆包好荷叶,匆匆而去…… 梁开元说到这里,高和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这是哪个家伙给你讲的故事,我怎么觉得……觉得……” 梁开元无视他,看着我说道:“小笼包是买给她老公的。打她的也是他老公。我偷偷跟着她,全看到了。那是个赌鬼,也是个酒鬼,赌输了就打她出气,却又要她养……” 梁开元说着,猛然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竟浑身急剧的颤抖起来。 “又是这样……” 我低声说了一句,过去掐他人中穴。 他缓醒过来,仍是微微颤抖着,两眼有些失神,更多的是惊恐,“是他!怎么会是他” “谁” 梁开元连连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下一秒钟,他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后,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然而,这时透过眼神认定,他已经不是梁开元,而是小沈三了。 “你们究竟有什么瞒着我”高和已然觉出不对劲,“美芝你们说的是栗美芝的事” 我只得点头:“是栗美芝和梁开元,不过,是他们的上辈子。” “上辈子”高和沉着气问:“怎么还和上辈子扯上关系了” 我和小沈三相对苦笑。 小沈三说:“警察叔叔,那辆车,就是那辆福特,司机可能是杀了梁开元的凶手。” “你怎么知道”高和眉毛都立起来了。 小沈三无奈摊手,“猜的。” 我吐了口气,对高和说:“昨天夜里,栗美芝带狗来看病,那辆车应该是跟踪她来的。” 这会儿不用小沈三说,有些事我也想明白了。 昨晚我过去察看那辆车,对方心虚匆匆逃离,却被梁开元给遇上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所以那辆福特才会在双山陵园后的后山街,遭遇鬼打墙,来来回回转了那么多圈后撞了车。然而司机却还是逃走了。 小沈三撇去背景不说,本身还是很豪横的。 丧葬铺刚开业的时候,他就说过,有他在这里,方圆二十里没有邪祟能作妖。 只能说他的想法让人琢磨不透,他是怎么想到,让梁开元附着到自己身上的 见高和不动地方,我问:“还不展开行动” 高和摇头:“因为是失盗车,现场已经采集了指纹,我的同事现在应该还在抽调察看天眼监控。” 他蹙着眉头看着我,“还有什么,是你认为能对我说的” 我摇了摇头。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见是图灵打来的,我心里莫名一动。 接起电话,就听图灵道:“医生替美芝检查过,她只是精神不大好,别的没什么。” “然后呢” “她有点奇怪,忽然说要去什么……禾前镇。非要现在去,我怎么劝她都不听。” “禾前镇”我看向高和。 高和出于职业嗅觉,立刻点开了手机导航,搜寻起来。 等我挂了电话,高和对我说:“禾前镇是一个距离咱这儿近三百公里的小镇。谁要去那儿” “栗美芝。” 高和迟疑了一下,冲我一挑眉毛:“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真正江南小镇的冬天” 我摇头,说没兴趣。 不料小沈三却说:“得去!想了结这件事,就得去禾前镇。” 他问我:“你难道不想把‘故事’听完” 我苦笑摇头。 我承认,无论梁开元还是栗美芝讲述的梦境,从某种意义上讲都很有点浪漫。 可是,栗美芝讲到自己杀了那一世的梁开元,却根本说不清她为什么要杀梁开元。 而梁开元讲述的那么细致,甚至有些动人,关键时候却又出了状况。 我算是个比较现实的人,‘故事’再吸引人,也只是故事,最主要的是——这件事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是不愿意再蹚这浑水,但却被一个电话改变了主意。 电话是闫冯伟打来的,他说他终于查到了图片中建筑的出处。 经过多方考证,那应该是一个江南小镇上的一座牌坊。 牌坊已经不存在了,但我觉得,既然人皮地图上有这么个地方,我还是应该去看看。 那个小镇,就叫禾前镇…… 因为再次下起了大雪,高速封闭。 我跟高和轮流开车走国道,到达目的地禾前镇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图灵她们比我们早出发了半个小时,却是在这次降雪前先上了高速,所以比我们早到了将近两个多钟头。 我们在当地一家小旅馆汇合。 小沈三是个绝对的吃货,当即就说要先去尝尝本地特色菜。 我中午就没怎么吃好,不管怎么都要先填饱肚子,自然也就赞同他的提议。 禾前镇,是名副其实的江南小镇。 虽然临近京杭运河南方段,却因为三面环山,道路不便、缺乏资源等因素,经济相对其它地方落后的多。 也正因为这样,镇子还保留了许多很老的建筑,比起某些打着古镇幌子的旅游景点,更有时光刻画的古韵。 栗美芝从再次见面,就没怎么说过话。 可是当一行人沿着古老的小街走了近三分之一,她忽然说道:“我们去那里吧。”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和小沈三,连同高和都不禁一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0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11) 第240章最熟悉的陌生人(11) 栗美芝指的,是一家门脸不算大的小店。 店铺没有招牌,隔着塑料透明门帘,能够看到,几桌客人的桌上,都放着竹制的蒸屉。 栗美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微笑,低声道: “开元最爱吃小笼包了。” 图灵道:“不对吧。记得咱们那次一起吃饭,他说过,他最不喜欢吃小笼包了。” 栗美芝幽幽道:“他不喜欢,只是这辈子不喜欢。” 说着,径直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经过一个下午的车程,我有点晕乎,可是临进门,还是猛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我拉住小沈三,和他交换眼色。 小沈三是人精,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小声说: “放心吧,你三太爷这副肉身是九世佛爷加持过的,一般邪祟鬼魅进得来,出不去。但凡想要反客为主,三太爷我自有法子收拾它们!” 他说的那么笃定,可我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现在不管怎么样,可以认定一点,那就是——不算这一世,前两世,梁开元都是死在栗美芝手上的。 这一世两人虽然是夫妻,但且不说梁开元的死,真相究竟如何。就说梁开元,记得并且认定,栗美芝杀了自己三次。 无法想象,这一对宿世冤家,一旦以两种不同的存在方式接触,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这家店铺主营小笼包和蒸饺,其余能点的,也就是些事先卤好的熟肉和凉菜。 我怀疑高和有点‘放飞自我’,不光各种凉菜各点一盘,还叫了一大盘杂拌的卤肉。关键他还要了一瓶度数颇高的六粮液。 我忍不住调侃他:“哥哥哎,就算是‘公款吃喝’,也有点度哈。” 高和朝两边看了看,挨近我小声说: “你没发现我这个把俩月都生活的特健康嘛。跟你说,‘练小号’呢!” 我乐了:“二胎!你这破戒开喝,是成功了” “成功了!” “一定成功!”我冲他使劲攥了攥拳,顺手把想凑过来的小沈三推开。 这家伙长了个小孩儿模样,但多数时候说话都带荤腥。他明显是听到了我跟高和的对话,真要是来上一句‘用帮忙吗’,那高和就得给他扔出去。 栗美芝吃饭的样子,在我看来很不习惯。 说白了,就是觉得她有点‘作’。 明明一口一个的小笼包,非得扒开了,只吃中间的馅儿,皮给扔桌上。 她似乎也留意到了我眉宇间的不满,擦了擦手,从旁边拿过一个杯子: “能给我点酒喝吗” “女人喝白酒不太好。” 嘴上这么说,我还是给她倒了少许。 她笑笑,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立时呛得咳嗽起来:“咳咳咳……真难喝……” “呵呵。”小沈三轻笑了一声。 我听他这笑声,就觉得有点怪。 扭脸看过去,他神情间也没有什么变化,就还是原来的样子。 栗美芝咳的脸绯红,不顾形象的直呲牙:“太他娘的难喝了。” 话一出口,我跟高和,还有图灵,就全都是一愣。 下一秒钟,高和跟图灵的目光,就都下意识转到了小沈三身上。 那是因为,栗美芝说那句话的时候,口音完全变了。变得和小沈三原本的口音很相似。 我本来也是想看向小沈三的。 然而,就在我转脸的前一刻,通过观察栗美芝的面容,蓦地在脑海中闪过了一幅幅画面。 基于这一前提,我下意识的,伸出右手,一下按住了旁边小沈三的头顶。 小沈三浑身猛一震。 我也跟着打了个哆嗦。 这个时候,我的意识很清晰。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里,多了一个‘人’! 同时,脑海中也多了一份记忆! 小沈三看着我发怔,喃喃道:“这……就是鬼手……真能直接捕魂移魂……” 除了他的这句话,我还感觉到,瞬时间时空像是被扭转一般,周遭的景物短时间内飞速的打了个旋转。 等到静止下来的时候,周围竟是改换了另一番景象。 仍然是包子铺,但却只是包子铺。 非但桌椅板凳老旧,就连蒸笼炉灶竟都改挪到了门口。 “嘉茂、阿毛、驾驭壳……”门外传来一阵奇怪而悠长的吆喝。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声把这吆喝声重复了出来。 除了场景的转变,身边的人……就只我们这一桌的人,都还在。 小沈三问道:“你说什么” 高和却是道:“鸡毛、鸭毛、甲鱼壳!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听过这样的吆喝。那就也算是收‘废品’的,把鸡鸭毛和甲鱼的壳回收转卖。但那比废品价格高很多。” 耳听着他和小沈三的对话,我此时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对面座位上,栗美芝的脸上。 而下一秒钟,我已经不自主的,捏起栗美芝剥脱吃剩在桌上的包子皮,塞进了嘴里。 栗美芝并没有阻止我,而是呆呆的看了我一会儿后,骤然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也回来了” 我点点头:“嗯。” 栗美芝笑得更加绽放,然而,捂着嘴笑着笑着,眼中已然滑下了泪水。 她哽咽着问道:“我们还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我不自禁的摇摇头:“到站了。要分开的。” 栗美芝摇头,哭道:“为什么总是这样三生三世了,为什么,总是我杀了你我想你!想你陪我一辈子的!” 我笑了,不自主的笑,笑得很有些凄凉:“傻婆娘,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对,就是那次在宝局里赢得你,你属于我以后,在对面的早点铺里,我对你说的话” 栗美芝掩面点头:“记得!我全都想起来了!你说:‘我管你三生饱饭,你须忍我一时混蛋。’” “我做到了。” 我有些失神。 实际这会儿我完全可以控制这具身体的言行,但我不想。 栗美芝身体颤抖了一阵,抬起脸,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我忍了你一世的混蛋啊。你也是管了我三辈子的饱饭……可我不舍得、舍不得啊!” “舍不舍得都只能是这样,我们,下辈子再说。” 我脱口说了一句,起身转向门口走去。 “开元!”背后传来女人的嘶喊。 我没有停步,仍向外走。 一阵疾风卷起了门帘。 周遭的场景又再次快速变换,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已经走到了门口。 却有一人,借着风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两眼直勾勾盯着一处,缓步走了过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1章 偷偷爱你 第241章偷偷爱你 进来这人,约莫不到五十的年纪,却有三分之一的白头发。 这令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 我和此人擦身而过,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回过头,就见这人慢悠悠,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我们那一桌。 高和虽然喝了酒,但警觉性仍在,斜睨着对方问:“你想干嘛” 对方忽然咧嘴一笑。 高和虽然有防备,可还是被他笑起来的样子吓了一跳。 外边天那么冷,这人的脸上却出了一层油汗,连头发都被溻湿贴在头皮上。 他的样子看上去本来就有些病态,一笑起来,嘴里唾沫黏连,牙齿上居然全都是血! 他并不是对着高和笑的,而是一直看着栗美芝。 笑得同时,伸手抓起了桌上的酒瓶子,就那么对着瓶口,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 酒液连带血丝唾沫,从他的嘴角溢出来,那样子别提多恶心人了。 小沈三忍不住小声骂道:“娘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刚才有些恍惚,这时清醒过来,下意识走了回来。 我和高和对了个眼色,拿出手机,却有些犹豫。 谁都看出,这人不对劲。 他嘴里的鲜红绝不是嚼了槟榔,而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导致的内出血。 按说这个时候,稍有常识的人,就应该叫救护车。 可是,我一见到这个人,就觉得对他十分厌恶。 我犹豫的原因,就是脑海里有一个本不应有的念头——这人该死。 这人又再连着灌了几口酒,脸色涨红,让人看着越发面目可憎。 “你想干嘛” 高和又问了一遍。 “嘿嘿嘿……想干!” 这人终于开口道,声音涩的像是铁刨子刨水泥板一样。 他的回答和高和的问题,听起来怎么也对不上。 可是,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栗美芝。 这样一来,但凡脑子会拐弯的,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歧义。 “下流!” 图灵勃然而起。 高和喝叱道:“别乱来!” 我也急忙阻止这道馆的大师姐,同时护在了栗美芝侧旁。 对方又再喝起了酒。 大半瓶的白酒,被他连着几次,已经喝得快见底了。 我快要受不了他了。 然而,就在我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对方突然又再冲栗美芝呲牙一笑,用那难听的声音说了一句: “孩儿他娘,原来一屉包子有十个。” 听他这么说,我猛地想起来禾前镇之前,梁开元的叙述。 事实上,这时我已经利用鬼手,将梁开元的魂魄从小沈三身上转到了我身上。 正因为这样,才有了‘我’刚才和栗美芝的对话。 但不知怎么,面前恶心的男人一进来,梁开元就匿藏起来,不肯再出现了。 “孩儿他娘,吃完包子,就赶紧回家吧。咱娃还等你喂奶呢。” 男人又再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店里的其他人也已经留意到这边的状况。 店老板匆匆从柜台后走出来,走到跟前,拨拉了男人一把,“你搞什么名堂” 男人眼珠一转,冲他咧嘴一笑。 店老板自然也被吓了一跳。 只能说他也算是有常识的,看清男人的模样,急着将他往外推: “你不要在我店里搞!要死死到外面去!” 将男人推搡出店门,却又道:“你不要这个样子。快去那边!走到头左拐,医院晓得吧快去医院!快去吧!” “造孽噢,造孽噢!” 老板摇着头走了进来,来到我们这一桌,赔不是道:“对不起噢。我们这个小地方,这样的酒鬼老多了。” 跟着又再摇头,“这个家伙脸生的很,看样子大概是摔到了,不然就是被车撞过,不赶紧去医院,怕是要冻死在街上了。” 闻言我心里陡然打了个激灵,快步走出店门,左右张望,却已经不见了那酒鬼的影子。 我没有刻意去找人,还是因为,那个‘侥幸’的念头——千万别有人送他去医院,就让他死了算了。 回到店里,高和问我,那人去哪儿了 我含糊的说没看着,应该是被人送去医院了。 从刚才开始,栗美芝就一直是一种木然的状态。 这时脸上泪痕犹在,直愣愣看了我一阵后,忽然叹息一声。 “美芝,不要理那人,那就是个酒鬼。”图灵安慰她道。 后来听她说,我才知道,梁开元死的时候,栗美芝已经有了身孕。 那晚受了惊吓,再加上后来伤心过度,孩子流掉了。 所以,在图灵看来,一个酒鬼在栗美芝面前说什么‘孩儿他娘’,对栗美芝刺激是很大的。 栗美芝像是在我脸上找寻什么,叹息是因为失望。 她拿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这一次,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她终于开口了,却仍是注视着我: “我还是想不起来,那次我为什么要杀开元。” 我叹了口气:“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她道:“我还做过另一个梦。那一次,也是我杀了开元。” 我“哦”了一声。 “就是在这个小镇上。” 栗美芝忽然露出了微笑,“那个傻子。我当时在河里采菱角,他以为我被‘浸猪笼’,一下把我的木盆拉翻了。害得我掉进水里,浑身都湿透了。” 高和的酒杯停在了嘴边,酒杯在手里缓缓转动,眼睛斜向我和小沈三。 栗美芝继续说道:“他说他要留下来,我以为他只是说笑,没想到那个傻子,真的留了下来。就是这家包子铺,我买小笼包,我们又再遇见了。 呵,我是替我男人买小笼包的。对的,我有男人。我男人爱吃小笼包,每次让我替他买,我都会偷吃两个。所以,他一直以为,一笼小笼包只有八个,其实是十个。” 我忍不住又再叹息一声:“梁开元不希望你活在回忆里。” 我说的是实话,这是不久前,梁开元才传递给我的信息。 他貌似记起了更多前世的事,本来对栗美芝的仇恨,已经烟消云散。 被附身期间,和灵魂的交流,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 但梁开元向我传递的讯息很清晰——他放弃仇恨的同时,还让我替他保守一个秘密。 栗美芝或许是不胜酒力,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而像是完全沉浸在回忆里,忘我的说道: “那个傻瓜,后来不顾家里反对,真的搬来了这里住。他对我真的很好,经常买东西给我吃。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吃饱过。” 栗美芝又再露出了微笑:“你们不要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如果他真的要,我一定给他。可是那个傻子,知道我有男人,他要我离婚,我不肯,也不敢。他就一直不肯要我,只是偷偷对我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2章 三生三世 第242章三生三世 高和虽然还有些云里雾里,但仍是忍不住问: “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肯离婚” 栗美芝嘴角依旧挂着惨淡的笑,只是摇了摇头。 “他对我真的很好。每次我男人赌输了,喝醉了打我,他都恨不得要去拼命。我死活拦着他不让。他只能是替我上药,一边上药,一边流眼泪。” 我又再招手,让老板拿了瓶六粮液,拧开盖子,给她倒了一些,“喝酒吧。” 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了梁开元的记忆,而且知道他完整的两个梦境,知道他和栗美芝的前两世……不,连这一世是三世。 江南小镇的一见倾心,最初是美好的,但结局对当事人来说,实在只能用残忍来形容。 正因为知道结局,所以我不想栗美芝再次深陷入回忆的悲伤里。 但是……栗美芝虽然喝了酒,却陷的更深…… “他对我真的很好。” 栗美芝又再重复了一次。 我只能是点点头。 栗美芝直勾勾的看着我:“他对我那么好,我却又一次杀了他。” 听她不再往下说,高和再次忍不住追问:“你为什么要杀他怎么杀的他” “行了!” 我挥了挥手。 栗美芝仍是看着我,再次开口道: “我用一把尖刀杀了他。” 我无奈道:“那是因为他被下了毒。” 栗美芝道:“有毒的小笼包是我给他的。他最喜欢吃小笼包。” “可下毒的是你那个混蛋男人!” 我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是你男人想要他的命。那个烂赌鬼,知道了他的存在,知道他有钱,想谋财害命!他中了毒,你不忍心看他痛苦,所以……” 栗美芝惨然一笑:“我知道小笼包有毒啊。” “唉……”我连连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栗美芝边笑边哭的说道:“我男人,用我们的孩子要挟我。是,小地方的女人,养娃早。我不敢离婚,是因为孩子太小。我把有毒的小笼包给开元,是因为那个男人说,如果我不那么做,他就把我们的孩子丢到河里去。开元对我那么好……我却杀了他。孩子,孩子就是我的理由……” 高和这时也忍不住叹息:“在你说的那个时代背景,孩子差不多算是一个女人的全部。” 栗美芝脸上挂着泪,却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向我问道: “开元有没有告诉你,那一世,就是他把我从宝局赢回去那次,我为什么会杀了他” “一样。那次下毒的,是把你输了的男人。一样是谋财害命,不同的是,那次是那男人亲自下的毒。” 我把脸转向一旁。 因为我实在受不住栗美芝此刻的目光。 栗美芝道:“那一世,他许我三生饱饭,他做到了。可无论有任何理由,都是我杀了他三次……” “是两次!” 想起梁开元让我保守的秘密,我急道。 随即又使劲摇了摇头,“不对!你一次也没有杀他!你只是替他解脱!” 小沈三早看出了我的用意,跟着帮腔道:“你说的那两回吧,时间又早,又都是小地方。人中了剧毒,好像就只有等死的份。你给他来一刀吧,那就是……就是帮了他大忙了。” 我觉得话题不应该再继续,果断对栗美芝道: “其实回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记起了更多的细节。现在先不管梁开元两次是怎么死的,就只说你的下场。 第一次在东北,梁开元死后,他的财物被那男人洗劫一空。是你出卖自己的身子,替梁开元置办了一副‘狗碰头’的棺材。 (早年间多被穷人使用的一种薄棺材,常被饥饿的野狗刨出,用头撞破棺材板,啃噬尸体,故名狗碰头。) 是你找人帮他下葬。而且替他守坟守了整整三年。三年后,你冻死在了坟前的茅草屋里。 第二次在这里……你那男人,那个畜生,一早就是要陷害你。他拿孩子要挟你,你前脚把小笼包送给梁开元,他后脚就报了警。 你怎么个结果还用我说吗 这两辈子,你不欠梁开元的。该还的,都还了。而且,该给的,你也都给他了。” “我给他什么了”栗美芝恍然的问。 我吐了口酒气:“不是说一定要有亲密接触才是付出。你给了他美好。给了他,其他人给不了的东西。” 栗美芝又再直愣愣看着我:“那这一世呢……” “你知道梁开元来过。” 我打断她,“梁开元让我转告你,他不会用钱去砸躺下一个女人。他是真的第一次看到你,就认定爱上了你。还有,再过三生三世,他也一定不会忘了——你们都喜欢吃的起司蛋糕。” 栗美芝喝了酒,本来脸色就发红,闻言更是红的都快滴出血了。 那是因为,‘起司蛋糕’对她和梁开元来说,是极隐私的事。 他们的第一次,没有事后烟,就只吃起司蛋糕。 因为当时店里卖剩下的就只有起司蛋糕。 栗美芝到底是有些喝多了,扶着额头,神情迷茫的问道: “我怎么记得……我杀了他三次” “是三次!” 我果断道,“梁开元回到这里,记起的比你更多,甚至多了一世。那一世比东北宝局还早,也是在禾前镇。那一世,他是个混蛋。当然,比不上你后来的两个男人。 那一世,你受不了他的混蛋,你是真的杀了他。一刀……又一刀。他临死前没有怪你,因为他知道他对你不好。所以他最后的遗言是——我管你三生饱饭,你忍我一世混蛋。” “真能扯啊。”小沈三偏过脸小声说了一句。 感觉他把一只手放在我膝盖上,我一抄手,把他竖起的大拇哥从桌下拿到了台面上,同时又喝干了半杯酒。 “梁开元已经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我所说的,无法印证。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当是孽债、是诅咒都好,总之,你们的三世孽缘已经互相还完了。这一世,你们本来应该好好在一起的,可是意外之所以叫意外,那就是意料之外!” 我喝得不多,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夹带了梁开元本人的情绪,我感觉有点喝高了,说话舌头都有点打滑了。 栗美芝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被我说傻了,总归是又再变得跟块木头似的。 高和见状,赶紧买了单。 南方不供暖,又是偏乡小镇,从包子铺出来,老街上已经没几家门面营业了。 图灵扶着栗美芝,我扶着小沈三的脑瓜顶,高和拎着打包的塑料袋,一行人七扭八歪的往旅馆走。 快到街尾的时候,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怪笑:“嘿嘿嘿嘿……孩儿他娘,咱该回家享福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3章 逃不掉 第243章逃不掉 听到这难听的声音,我下意识捏紧了小沈三的脑瓜顶。 一个身影晃晃悠悠从黑暗中走出来。 正是之前去包子铺的那个酒鬼。 酒鬼手里还拎着那个被顺走的六粮液的酒瓶,才一露面,就一甩胳膊,把酒瓶扔了过来。 雪夜行路,我不可能没防备。 当即把小沈三拎起来,双臂捧着挡在身前。 酒瓶没砸着人,我就直接把小沈三向对方扔了过去! 酒鬼倒还灵便,居然闪开了。 小沈三从雪地里爬起来,攥着双拳直瞪着我往回走。 酒鬼则看着被图灵挡在身后的栗美芝坏笑: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想要你的命,怎么反倒把雇主给杀了呢跟着你来到这儿,我忽然一下就记起来了。原来你是我女人,给我生过娃啊。 嘿嘿嘿嘿……孩儿他娘,咱这回,又是把事办成了。他……梁开元这辈子更有钱。他死了,那些钱啊、房子啊,就都是咱们的了。你吃饱喝足,该跟着我回去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一只手在身前做着恶心的动作。 我伸手去摸小沈三。 小沈三一下躲开道:“你他娘的还来这套!” 高和冷眼看着酒鬼:“你想干嘛” “想干!” 酒鬼笑着说了一句,突然,踉跄着向我跑了过来。 “小心!” 一直迷迷糊糊的栗美芝猛然喊了一声,紧跟着一下扑到了我身前…… “你娘的叉!” 小沈三的叫骂声中,高和跟图灵同时上前。 可不等两人靠近,小沈三就率先一个头锤,将酒鬼顶了出去。 酒鬼被顶的倒退数步,一个仰八叉倒地,像蛆似的扭动了几下,就再没起来。 “她怎么样了”小沈三回过头急着问我。 我怀抱栗美芝,冲他微微摇头。 同时,揽着栗美芝后腰的右手,二指一松。 一把尖端染着血的锥刺,随着我的动作从栗美芝腰间脱落,掉在了雪地里。 栗美芝此刻已是半醉,仰脸看着我,眼神变幻间,最终变得柔情似水。 “开元,我是不是还给你了” 我点头,微微偏过脸:“我们之间扯平了。” 栗美芝却是摇头:“你还是不会撒谎。不过,我真的很庆幸。不管这辈子,我们谁欠谁的,总有下辈子对不对要是真扯平了,就没有下辈子了,对不对下辈子没有你,还要什么下辈子”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脸,低下头直视怀中的她:“对!有爱、有怨,才有下辈子的纠缠。我们就等下辈子!” 栗美芝笑了。 笑着闭上了眼睛。 我从未见过如此凄美的笑容…… 酒鬼被小沈三顶翻后,一直没能再起来。 高和上前察看之后,扭过脸冲我摇了摇头:“不成了,救不活了。” 我一只手掏出手机,边拨号边道:“你猜,他会不会就是后山街,那辆福特车的司机” 高和站起身,垂眼道:“那辆车最后确实受过剧烈碰撞,根据现场判断,司机应该受了伤。” “那你再猜,他会不会就是入室盗窃,被撞破后杀了梁开元的凶手” 高和也掏出了手机……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酒鬼的身子已经僵了。 高和还是对他做了急救措施,但是因为严重的内伤,一切抢救都是徒劳的。 所以,真正被送进急救室的,就只有后腰受到刺伤的栗美芝…… 病房外,我正和小沈三大眼瞪小眼的对瞪,高和走了过来。 他问我:“现在你能跟我说的有多少” 我和小沈三同时仰脸,把后脑瓜贴在墙上。 我抬眼看着天板,含糊的说道:“三生三世的仇怨,拿到法庭上不能成为证据。这一回……呵,就特么是入室盗窃。然后就是——意外。” 高和拧着眉毛点了点头,转过身,双手撑着窗台,隔着玻璃看着窗外的夜幕…… 转过天,在我和小沈三的促使下,栗美芝被转送去了杭城第二人民医院。 半下午。 包子铺里,我跟小沈三边吃小笼包边打屁。 包子铺老板也是闲着没事,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好意提醒我道: “诶,我说小兄弟,你这样子不好的咧!你怎么能让小孩子喝白酒呢” 小沈三从昨晚开始就不带好气,闻言一斜愣眼,学着他的口音道: “怎么了啦你不要看我是小朋友,我从小就开始喝酒了咧。跟你说,我喝的酒,比你喝过的水都多咧!” 包子铺老板一愣,随即一笑,刚要说话,门帘一挑,高和走了进来。 “哦哟!高队长,您怎么回来了呐”小沈三夸张的问道。 高和直接从旁边摘了个一次性杯子,边倒酒边对老板说: “麻烦你,再给拌点凉菜,再切盘卤肉。对对对,切整个猪舌头吧!” 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你怎么又回来了” 高和啧声道:“我压根儿就没走。你……我现在也不跟你废话了。就问你,要是你被蒙的晕头转向,你好受吗” 我了解他的脾性,听他说酒鬼的身份已经认定。并且证实,那酒鬼就是梁开元一案的案犯,我对他便没什么顾忌了。 梁开元和栗美芝,第一世的东北宝局;第二世的江南小镇;乃至第三世的西饼房…… 一一讲述,高和听的直愣眼。 意外的是,高和还没反应过来,旁听的包子铺老板却先开了口: “你说的这个事真有点悬哦。不过我倒是听我爸爸说过,在他年轻……总归他年纪还不大的时候啦,镇上有一个很有钱的人。好像说,那人以前就是个二流子,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有钱了。不过他老婆好像是被枪-毙了的。” “那个爆发户后来怎么样了”小沈三熏熏然的问。 “死掉了呀!” 老板把抽了半截的烟从嘴里拿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刚又新娶了一个漂亮老婆,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就死掉了呀。事情太久了,我也是听我老爹说的,搞不清是‘马上风’还是哪能(怎么)回事情啦,反正就是结婚第二天,一早就死掉了。” 我吐了口气。 小沈三捧起酒杯,和我碰了碰:“嘿嘿,这人呐,没有白享的福,只有白受的罪哦。不是自己的,硬抢来,到头也不是自己的。是自己的,它逃也逃不掉的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4章 蒋家牌楼 第244章蒋家牌楼 趁包子铺老板招呼别的客人,高和低声问我:“究竟是谁杀了梁开元” 我暗暗叹了口气,这大队长的直觉真不是盖的。 我只能是摊摊手,表明‘无辜’。 高和看了一眼手机,说:“是梁开元找人杀栗美芝” 我沉默。 高和道:“最后被杀的是梁开元,是因为凶手是栗美芝前世的丈夫” 我仍然沉默。 事实是,梁开元此刻还在我的身体里。 我已经通过他,得知了事发当晚的详细情形。 他是从哪里找到‘酒鬼’的,就不必说了,他的确给了酒鬼一大笔钱,要酒鬼杀栗美芝。 他怀疑栗美芝要害自己,说到底,还是因为反复纠缠自己的两个噩梦。 那天夜里,梁开元假意和‘入室窃贼’搏斗,可不知怎么,他心里突然对自己找来的人,生出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原本虚假的缠斗变成了真的。 按梁开元自己的说法,他当时是一心要弄死对方。 可就在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栗美芝忽然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听到那个名字,两个男人一时间全都停了下来。 接下来短暂的几秒钟过后,栗美芝又莫名柔和的叫了另一个名字。 听到后一个名字,梁开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以至于,他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了栗美芝。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酒鬼所持的凶刃刺进了梁开元的身体。 同时,只听酒鬼重复了一遍栗美芝所喊的后一个名字,并且狞笑着说: “孩儿他娘,这一回,他还是得死在咱手里。” 这是梁开元所记得的全部。 或许,当天晚上,三个纠葛两世的人聚首,栗美芝最先想起了上辈子乃至上上辈子的事,所以才会脱口喊出两个人以前的名字。 这些无从考证。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当时栗美芝不是喊出第二个名字,以梁开元和酒鬼体格的悬殊,梁开元未必一定会死。 正因为这点,所以梁开元才一直认定,是栗美芝和对方合谋害死自己。 最后,他让我替他保守的秘密,也是这个。 无论是不是命运的轮回,他最终对栗美芝的,就还是只有爱。 他不想让爱的人活在自责当中…… 高和见我不愿意回应他,很聪明的换了个‘话题’: “前世今生,是否都是注定的” 我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反问他:“梁的结果受到前世影响是一定的。可是……你说,梁和栗,以及和那酒鬼,三个身份背景截然不一样的人凑到一起,是偶然还是必然” 高和咧着嘴摇了摇头:“我不是哲学家,也不是数学家。” 我吐了口气:“所以咯,你就是高队长,我就只是个兽医。” 高和抬手点了点我:“你啊,越来越滑头了。” 我苦笑:“虚妄的东西说太多,会影响你。” 高和点点头:“成了,不说这事了。对了,你怎么忽然有兴致留下来” 他捏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难道是喜欢上了这儿的小笼包” 想到这趟来禾前镇的最主要目的,我向闲下来的老板问道:“你们这里以前是不是有座牌坊啊” 老板说:“哦哟,你一个外地人怎么知道这件事啦” 我笑笑:“听一个做古玩行的朋友提起过。” 老板又说了几句废话,然后才道:“老早蜈蚣山下是有座牌坊,放到现在,绝对是要被当做文物保护起来的。可惜,破四旧那会儿被一伙王八蛋给毁了。” 我一听有眉目,赶紧又给他递了根烟。 老板点着火以后,边抽烟边说:“那牌坊我是没印象,可是听老人们说,那是早年间,皇帝御批给一个姓蒋的将军的遗孀的,当地人都叫那是蒋家牌楼。整座牌坊全是石头的,上面雕的,漂亮的不得了。” 他说的这些,我已经通过闫冯伟有所了解。 蒋家牌楼,实际是一位姓蒋的将军战死沙场后,皇帝批示建造,给将军夫人的贞节牌坊。 我问老板:“现在还有没有蒋家的后人在” 老板说:“那我哪里知道啦。我们这个狗皮倒灶的地方,穷嘛穷的要死,真有点出息的,哪个不去大城市啦不过,说到蒋家牌楼,在这周边还是有点名气的。主要是因为,发生过两件事。 说是有个讨饭的,睡在牌坊’,另外一个人说‘你是不是踩到什么东西了’……总归是讨饭的被这声音给吵醒了。 他眯起眼一看,当时就吓到了。说话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牌坊前的两个石狮子!他吓得一夜没敢睡,也不敢动。等到天亮,才想起要跑。可是他又想起了夜里两个石狮子说的那些话。 讨饭的心里就想,右边的狮子说脚底板痒痒,该不会真是有什么东西膈的吧是的话我帮它拿掉,也算是做好事,积德了。 他跑到右边的石狮子旁边,绕着石狮子转了一圈,发现去钩。结果你们猜怎么样啦乖乖不得了,居然从洞里掏出一个金元宝!” 小沈三学着他的口音笑道:“不得了,不得了,这下讨饭的要发大财唻!” 老板也笑了:“这就是传说,反正总归是老天爷可怜穷人呀。另外还有一个事,倒是真的。就是那帮败家子要砸掉牌楼的时候,才一动家伙,牌楼上头,中间的牌匾掉下来了。那牌匾也是石头的,一两百斤重,当场就把带头的家伙砸死了。不得了哦,脑袋都砸到身子里面去了!唉,可惜了,最后还是没拦住那帮王八蛋。” 见我们都有点不屑,老板有些较真道:“这个事可是真的!当时我老爸听人说死了人,专门跑去看,他亲眼看到的!你们要是还不相信,可以自己去蒋家牌楼看的呀。牌楼不在了,牌匾还在,那上面有一片黑乎乎的,就是砸死的那个人的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5章 暗记 第245章暗记 包子铺老板除了这两个差不多各地都会有的类似传说,别的也说不出什么中用的。 这主要是因为,牌坊被毁了的缘故。 我问小沈三跟高和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直接去蒋家牌楼看看。 向老板问了具体地址,三人离开老街,一路开车出了镇。 不多久,眼望一座山,才明白包子铺老板为什么说蜈蚣山好认了。 南方和北方不同,即使是冬天,也有许多常绿植物,那并不能完全被落雪覆盖。 因此,远望去,山脊错落突出的十分明显。 那就真像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巨大蜈蚣,从山脚到山顶,趴在山林间似的! 来到山脚下,高和终于忍不住问:“是闫冯伟跟你说有这么个牌坊遗址的吧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吗” 我说:“高哥,有些话不跟你说,是我不想撒谎骗你。” 高和点点头:“行吧,那酒鬼虽然死了,但梁开元的案子也算了结了。就当是放松一下吧。” 说是遗迹,事实根本看不出有过牌坊的痕迹。 就只在山脚下,有一座后建造的亭子,进去的门户上拉着三道铁链,一旁的水泥柱上挂着块文物保护的牌子。 而被保护的对象,在外头就能看到。 就像包子铺老板说的,那就是一块长方形的石匾。 这算不上什么景点,地处又偏僻,下雪天除了我们,根本没人来。 三人钻过铁链,进到亭子里。 小沈三绕着石匾转了一圈,指着一处扩散状的漆黑处,咋舌道: “还真有血!不得了,敢情那家伙说的是真的,这东西真的砸死过人呀!” 高和道:“听他瞎掰。” 我对小沈三说:“石匾掉下来砸死人有可能是真的,可石头上面的血迹,不可能保留那么久。你瞅瞅这颜色深的……哎!你干嘛” 后边一句是对高和说的。 这家伙,居然用车钥匙去刮石匾上深色的部位。 “你看看上面多少划痕我铁定是第一万个这么干的……” 高和嘴里说着,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不过他也只是刮了两下,就从一个看上去很特别的钥匙扣上,拧出来一根细小的滴管,滴了一滴不明液体在钥匙的尖端。 从表情看来,他显然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稍一犹豫,干脆直接又滴了一滴在石匾上头。 “这是我找小江(江半夏)要的,可以简便验证一部分物质的大致成分。” 高和一边跟我说‘钥匙扣’的来历,一边凑近滴液的位置闻了闻。 他抬起头时,表情带着诧异,看向我说:“这好像真是血!” 我怔了怔,也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唾沫,抹在石匾颜色正常的部位。 西北风一吹,唾沫很快就干了,留下的痕迹一点不明显。 我说:“这就是南方最普通的山石,吸水力可以忽略不计。血又不是油漆,怎么会保留那么久” 高和说:“小江不可能骗我。” 真是血 我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一时间实在难以捕捉到重点。 小沈三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扭过脸,就见他双手抬在胸前,做了个像是土拨鼠似的抓刨的动作。 旁人多半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却一下看出了他想要提示我的。 他想说的是——刨坟。 留下地图的人,确认是蒋宝涵。 而蒋宝涵说是世传造墓,却又有人说其是盗墓贼。 两者无论是哪一个,都算是和死人最接近的。 实际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些老年间传下来的门道,可不是所谓专家的几句认定就能说得通的。 用特殊的方法,把人或者动物的血制成比油漆还难去除的‘染料’,貌似更符合造墓者的行为逻辑。 虽然蒋宝涵留下地图的年代,和牌坊被毁的年份不符合,可我还是更倾向于认为,石匾上的血,最有可能是他刻意弄上去,而不是砸死人所遗留的痕迹。 我正琢磨,小沈三又喊了我一声:“你跟我过来。” 他边说边从一侧翻到了亭子外头。 我跟着翻出去,小声问他有什么发现 他冲我勾勾手指:“蹲下!” 我依言蹲下,他居然一迈腿骑到了我脖子上。 换了是高和,十成十以为他是小孩儿胡闹。 我却知道,小沈三此刻必有用意。 “你起来,驮着我,往后退几步,绕着亭子转圈儿。” 我照做了。 高和看到这一幕,又责怪我不该给小孩儿喝酒,现在被‘撒酒疯’的小沈三拉着当马骑,是我活该。 绕到第二圈的时候,小沈三让我停下来,朝着亭子里的高和喊:“你走开!” 高和无奈的摇着头横下挪了几步,让出了原本被遮挡的石匾。 这会儿我正经明白小沈三的用意了。 亭子除了拉铁链的一面,其余都有近一米高的水泥矮墙围着。在外头,这样的距离,以小沈三的高度,除非现在这样骑在我脖子里,否则根本看不到亭子里的石匾。 我小声问:“发现什么了” 小沈三同样小声回应:“是箭头。” “箭头“ “嗯。上面的血就是个指路的箭头,不过不是寻常人认为的那种带尖儿的,而是老年间,山东的响马和东北的胡子(响马和胡子都是土匪,地域不同,称呼不一样),惯常用的暗记。南方的土匪我是没见过,不过同样是‘绿林道’,应该都差不离。” 小沈三让我把他放下,两人回到亭子里,绕到石匾一侧,对着我打了个手势。 那是在告诉我,箭头的指向。 见高和已经是脸上浮现疑云,我实在不想瞒骗他,当即道: “那老板说石匾砸死过人,那应该是真的。可这血……就当是血,十有八九不是被砸死那人的,而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近距离看不出什么……沈三老家是东北的,他刚才看出来,这是一个胡子惯常用的指路暗记。” 高和讶然:“他这么丁点儿大,见过胡子现在还有胡子” “我祖传胡子!” 小沈三是有点真喝多了,但也是明白我的心思,瓮声瓮气说了一句后,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反正箭头就是指向那边的。” 高和顺着看了一眼,又再哭笑不得,“这小家伙,真喝醉了。” 他这么说,是因为顺着小沈三的手指,看到的就只是马路和我们停的车。 但是,随着我和他眼神的交流,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箭头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牌坊被毁掉之前留下的。”我诚恳的对他说:“高哥,别问我问题。我不想骗你。” 高和朝着我点了点头,翻出了亭子,走到一处,原地转圈比划了一下。停下来,面朝着蜈蚣状的山脊说: “牌坊肯定是建在这儿的,要按牌坊原来的位置……石匾悬在上头,那箭头指的方向,就应该是——那儿!” 他抬手指向斜上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6章 无头神像 第246章无头神像 高和就是高和,抛去被小沈三外表的迷惑,很快就想到了关键。 蒋宝涵留下地图的时间,是在牌坊被毁之前。 石匾被搬动过不知道多少次,现在暗记所指的方向,当然不会是原本的指向。 建筑的外观和用处不同,但有一定的建造规律。 高和已知这里原先是一座牌坊,按照规律,很轻易就认定了牌坊原先的位置。 我和小沈三走过去,高和抬着头问道:“石匾应该是在靠近牌坊最上头,暗记是怎么弄上去的” 小沈三说:“办法多的是,留暗记的人用的什么法子,那就只能问他自己了。” 他指向一个方向,“要按石匾原来的位置,箭头指的应该是那儿。” 我跟高和对视了一眼。 高和用调侃的语气道:“下这么大雪爬山,咱是吃饱撑的呀,还是算有情调” 我笑道:“咱好像才刚吃饱。” “都到这个份上了,怎么都得弄个明白的呀。”小沈三已经开始往山上走去。 这会儿雪下的正大,不过好在是没上冻,上山没多大困难。 朝上走了一段,高和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 “做记号的人,肯定想不到有人会把牌坊毁掉。我不问你们要找什么,就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要是有人在山上藏了东西,还能留到现在嘛” “这谁能说得准”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在打鼓了。 蒋宝涵是造坟的,他要是把某样东西藏在山里,会藏在什么地方 他要真是把东西藏到哪个坟里,我们难道要跟高和一起挖坟掘墓 小沈三从刚才就冲我眨巴眼,显然是也想到了这点。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回头往山下看,判断了一下方向,招呼高和、小沈三改走向一边。 小沈三边走边斜眼瞄着高和,忽然问道:“这山里会不会有死人的坟啊” 我知道他是在给高和打预防针,咧了咧嘴,没吭声。 高和倒是真听进去了,使劲搓了把脸,说: “把东西藏在坟墓里,倒是有可能的。真要是那样,呵……”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我说:“放心吧高哥,我只是好奇而已,对那东西兴趣不大。” 高和点点头:“你这么说算是给我吃了定心丸了。不过我还是多嘴问一句,能说那是什么吗” 我干笑一声:“据说是一件很玄妙的宝贝。得到宝物,不但能掌握人的生杀大权,还能实现人一个愿望。” 高和笑道:“如果真是那样,被你找到那宝贝,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呆了一呆,和他对视一眼,双方都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的愿望是什么 以前貌似有很多,钱、房子、大把美女……俗人嘛,没有贪婪的欲望那就不是俗人。 可是现在,如果真的可以愿望成真,而且只能是一个愿望,我只会让皮蛋摆脱病魔的纠缠…… 走在前面的小沈三忽然停了下来,“还好,看来我们不用挖坟了。” 我和高和也都已经看到,前方不远处,露出一角房檐。 “谁会在山里盖房子”高和问道。 我说:“在我老家的山里,也是有房子的。不属于谁,就是村民集资修建,给进山的人歇脚避雨用的。” 说话间,来到房前。 高和对着房舍看了两眼,说:“这可不像是给人歇脚的地方,我看着怎么像是座和尚庙啊” 小沈三说:“这就是庙,但以前里边肯定没和尚。” 高和对他已经很感兴趣了,问:“你怎么知道没和尚” “开玩笑,你难道没听过,庙小容不下大和尚呀” 小沈三邪笑着说了一句,又道:“不跟你逗着玩了。这是庙不假,但应该是家庙,是过去有钱人自己出钱盖的。说是庙,更类似于宗祠的一部分。照我看,这山上以前的确有坟,这庙的另一个作用,就是给看坟的人住的。” 高和道:“你小小年纪,知道的还不少。” 小沈三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不知道,我家里是开丧葬铺的吧。要连这些都不懂,我还混个屁呀。” 面前的建筑实在很破败了,院门都不知被谁拆走了。透过门洞,能够看到里头就三间品字形的古式房屋。除了中间正屋还算完好,另外两间都有不同程度的坍塌。 三人进到院里,我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下意识按住小沈三的头顶。 小沈三躲不开,对我斜眉瞪眼道:“你要再敢把我当人肉盾牌、人肉炮弹,老子跟你没完!” “我是觉得这里有点怪里怪气,让你别乱跑。上回那不是喝多了嘛。” 提起‘人肉盾牌’,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小沈三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一般的庙再破落,也还多少有点灵气儿,这里怎么就阴森森的让人瘆得慌呢” 步入唯一还算完整的正房里,看着中间神台上,已经没了脑袋,并且失去色彩露出土坯的泥塑,我问小沈三: “你能看出来,这里以前供的是谁吗” “看形象不是佛爷,应该是道教的哪位仙长。具体是谁那我哪知道” 小沈三到底还是摆脱了我的‘魔掌’,忽然问道:“这算是什么为什么房子没被拆掉” 高和道:“都说是家庙了,又是在半山腰,那帮家伙,也不是拆迁队啊。还带着家伙爬上来拆房子那不成二傻子了嘛。” 我微微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是那么回事。” 我是没经历过那个荒诞的年代,可是进屋之后,刚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对高和说:“刚才看原来装院门的石槽都被土填平实了,应该是在当年那会儿,院门就被拆走了。那会儿都是要‘物尽其用’,但凡有用的东西,还不全部给你搬走可你看这屋,不光门窗都还在,连供桌也还留着……这不应该啊。” 高和摊摊手:“别的就不说了。你们不是要找东西吗现在找吧。” 小沈三说:“东西已经找到了,现在就考虑要不要把它拿出来。” 高和一愕:“找到了在哪儿” 小沈三不说话,只是望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摇头道:“我有种直觉,那东西不在这儿。” 高和有点不耐烦:“别打哑谜了,赶紧的吧,再磨蹭天就黑了。” 小沈三摊了摊手:“我刚才进来就觉得这里没灵气,现在可以确定,是有人对供奉的神像做过手脚。做了那样大不敬的事,庙里的神仙哪还肯归位自然也就没灵气了。” “那照你的意思,东西是藏在这泥胎里了” 高和边说边走了过来,直接跳上了神台。探头朝着塑像后方看去。 我刚想提醒他小心,他突然‘咦’了一声,把一只手朝着泥塑背后伸去。 “啊!” 他陡地发出一声喊叫,急着往回缩手,慌乱间,直接从神台上摔了下来。 高和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惊吓,甚至于我能清晰的看到,他手背上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我和小沈三受惊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他。 那是因为,当他把手从泥塑后收回的时候,我和小沈三都看到,泥胎后被连带着拉出来一只惨白发青的人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7章 怪手 第247章怪手 高和被我扶起来,兀自面带惊恐,“我次……是人手!死人的手!” “你冷静点!” 转眼之间,我看出不妙,一把拉起他刚才伸进泥塑后的那只手。 只见他这只手的一截手腕连带一部分手背,竟有着几个清晰的紫黑色的指头印子。 高和呲了呲牙:“我能肯定,那不是活人的手……它也没抓的多用力啊,怎么还捏紫了呢嘶……怎么还有点麻啊” 我急道:“你坐下,别乱动!尽量放轻呼吸!你这不是瘀紫,是中毒了!” “中毒” 高和又吓了一跳,赶紧按照我说的盘腿坐到了地上,“真有尸毒啊” 我蹲下身,又仔细看了看那几个指头印,皱眉摇了摇头:“不是尸毒,应该是蜈蚣之类的毒素。” 高和松了口气,“那还成……蜈蚣是有毒,可还不至于要人命……” “你以为呢你是没见过能蜇死人的蜈蚣!” 我瞪了他一眼,“算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总归别再动了,最好是躺下,尽量放缓呼吸。” 高和倒是听话,真就立马躺在了地上。 他见我翻上神台,提醒我说:“人手在墙上那扇小门里!” 我已经看到了他说的‘小门’。 那还真就是一个开在墙上,巴掌大,对开的门户形状。 也就是周围的墙皮大多剥落,对比太明显,要不然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小沈三也爬了上来,同样看到小门的他,稍一思索说道:“其它地方的墙皮都掉了,就神像后这一块没掉,应该是掺了糯米水了。” 跟着压低了声音:“用糯米水和泥,干了就跟水泥一样结实。这可是老年间造墓的人最擅长干的事!”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一脸失望:“没信号啊!不然打给卢泽林这个‘专家’,他一准知道这是什么机关!” “什么机关都得给它毁了,不然高哥撑不到医院!” 我边说边从背包里拿出铁扇,然后从腰里抽出皮带。 我把皮带一头插进带扣,拉成个差不多刚能伸进一只手的环状,递给小沈三。 小沈三绝顶聪明,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接过皮带,绕到泥塑另一边,小心翼翼的从上而下,把皮带套垂在了小门前。 见他准备好了,我就用铁扇狠劲砸小门前的泥胎。 我虽然没跟爷学医术,但从小给他帮忙打下手,没少见过各种病例。 可以肯定,高和中的并不是什么尸毒,而是蜈蚣之类毒虫的毒。 我是不知道被一只‘死人手’抓住为什么会中蜈蚣毒,可也不敢轻易以身犯险,用自己做诱饵。 万一弄巧成拙,只剩小沈三一个‘毛孩子’,那我跟高和才真是死定了。 不同的物种对声音都有反应,就算是蛇这样的聋子,也能通过皮肤感应到声响。 我本来是想敲山震虎,可没想到那泥胎经过这么些年,已经不复坚硬,只敲了一下就崩了一大块,并没有达到我想要的目的。 我再去砸墙,虽然发出了声响,但仍没见小门有动静。 “拿着!” 小沈三把皮带递了过来。 见他挽起袖子,我忙道:“这不是小事,你别乱来。” “不然呢“小沈三呲牙道:“我要是有什么事,还有你;你要是出了茬子,我就真没辙了!” 他把手缓缓伸向小门,却又缩了回去,朝着下方的高和看了一眼,极其小声的对我说: “我是不懂的这毒那毒,可我要是真中了招,你可得脑袋瓜子清楚点儿!他那么大个儿,你弄不动他。我个小,二选一,保住一个是一个!”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这么跟你俩哥哥做兄弟的” “啧!两码事!能救一个算一个,总比死俩强,是不是” “别废话了,赶紧的吧!” 我一手提着皮带,一手紧攥着铁扇。 小沈三再次把手伸向小门,我看到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但表情却异常坚定。 刹那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口中那两位牛人大哥,会跟他这个‘小滑头’做兄弟了。 小沈三的指尖离小门不到一尺的时候,他还是迟疑了一下,抬眼问我:“你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我使劲点点头,“我和卢泽林一定把你的骨灰送回你东北老家安葬。” 小沈三瞪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又再犹豫了一下,便猛地把手伸向了小门。 他的手指距离小门还有十公分,小门骤然间就打开了,那只没有血色的人手蓦地伸了出来! 那只手的动作出奇的快,根本就不等小沈三反应,就猛然一把攥住了他细小的手腕! “快点儿!” 在小沈三的大叫声中,我猛拉皮带。 眼见圈套快速收紧,我心里却是一阵发凉。 近距离内看的分明,那的确是一只成年人的手。 圈套也实实在在套住了这只手的手腕,但并没有锁死。 这手腕就像是没有骨头,没有血肉,就只是一层皮。 圈套收紧,‘手腕’就跟着收缩。 皮带做的圈套,毕竟不像绳子,因为皮带扣和皮带本身的缘故,收到最后,肯定会留下一定的空隙。 事实是,念头电闪间,皮带已经收到了最紧。 我再也沉不住气,心知铁扇因为夹缝的限制不能使全力,干脆撒手丢了铁扇,伸手朝着怪手的手腕抓去! 小沈三也是够狠的,被怪手攥住手腕的时候,脸都吓绿了,但还是硬挺着没把手往回缩。 我轻易就抓住了怪手,可下一秒钟,手掌感受到的感觉,令我终身难忘。 我仿佛并不是抓到了一只手,而是一只橡胶手套。 ‘手套’之前‘充了气’,被我一攥,立时收缩。 然后,随着手指的攥紧,我右手的诸多部位,都感觉一阵刺痛,紧接着就清晰的感受到,我抓到了一只细长却多足的活物! 这种手感,让人不自禁的汗毛耸立,心肝发颤。 然而,这时我脑海里却像闪电般的划过一个想法。 行如风动,立时松开皮带,把左手也伸过去,用手指撑住了内开的两扇小门扇。 小沈三这时也终于有了动作,也是伸出另一只手,咬牙攥住了怪手。 我心说谢天谢地,得亏他外表是个小孩儿。 泥塑的背面和墙挨着,中间最多只有不到三十公分。 我两只手伸进去,肩膀差不多就是卡在泥塑和墙之间,根本做不出大动作。 身为一个小孩儿,小沈三要比我灵活的多。 他是真发了狠,现出了猛人本色,单脚朝着墙上一蹬,“啊”的一声大叫,竟是借着反弹的力量,整个人斜朝着神台下仰面摔去。 那只怪手抵不过他全力以赴,到底是被他硬拽了出来。 就这一下子,我的右手是遭了大罪了。 感觉就像是攥了一根四面带齿的锯条,有人硬生生把锯条从紧握的手心里抽走一样。 那个疼啊…… “快点!快点儿……” 听到小沈三夹杂着恐慌的叫喊,我再顾不得手疼,捡起铁扇,扭身跳下神台。 冲到他跟前,就见那只手居然还和他互相抓握,扣着他一只手腕的手指不动,不足一尺的前臂像是彻底变成了一层皮,里面有什么软体动物在疯狂的蠕动! 我很快看出了门道,也是‘破罐破摔’了,直接去抠怪手抓着他的手指。 那只是半截连着手的手臂,力量再大也比不过一个成年人。 我没使多大力气,便掰住怪手的两根指头,猛然起身,将它从小沈三身上扥下来,用力向上甩去。 不等怪手落下,另一只手展开了铁扇,当做菜刀斧头般,斜着砍了过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8章 墙里有人 第248章墙里有人 “你们哥俩怎么样了”高和不知何时,已经撑着坐了起来。 他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像是扑了一层面粉那样白,浑身也在止不住的发抖。 小沈三是小孩儿,和有毒的怪手那样缠斗,毒素的扩散比大人要快的多。 只这短短的工夫,整个人躺在地上,都快不能动了。 怪手被铁扇砍断成了两截,两截都还在蠕动。 只不过,手臂的一截,随着蠕动,皮囊里钻出一截堪称硕大的多足怪虫的虫身! 我完全来不及想别的,一把抓住这怪虫的虫身,细数了一下,从它背上抠下一样东西。 右手拇指和食指一错,将这东西捏碎,将捏碎的颗粒粉末分别替高和、小沈三喂了下去…… “这玩意儿还真能解毒!” 高和活动着之前被怪手抓的手臂,“刚才就那一会儿工夫,我都快麻的不能动了。现在好多了。对了,你没吃那……那粉末啊。” 我坐在小沈三旁边,兀自气喘吁吁:“内服外敷作用是一样的。” 我把已经鲜血淋漓的右手掌心给他看,“捏碎的时候,我已经解毒了。” 小沈三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这他娘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吓人!” 三人又缓了一会儿,等到都能起身,才一起去看那不动弹了的怪手。 确实是一只手,成年人的手。 但只有大半截手臂。 那大半截虫身被我抠了以后,也不再动弹。 可是蜷曲着静止不动,仍然看得人浑身麻痒。 那明显是一只节肢动物,但不是蜈蚣。 没有刚毛,但数不清的手足看上去就像是铁枝般坚硬。 高和仔细看了看这东西,疑惑道:“这不是蜈蚣,好像是……蚰蜒!” 我吐了口气,点头:“就是蚰蜒。” “这还是半截……”高和一脸不可置信,“将近一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蚰蜒” “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我拉着小沈三起身,“看到它背上的红点没这东西我只听我爷说过,叫一串灯,又叫‘长明灯’。通常只会在坟墓周围出没。普通的蚰蜒只会让人皮肤麻痒红肿,‘长明灯’有剧毒,会要人命。但这东西能让人中毒,也能解毒。背上九个红点,哪个最红,当中没有黑线,就能解毒。” 小沈三道:“明白了,这就跟蜈蚣的内丹……所谓的定风珠不一定能定风,但是能解蜈蚣毒一样。” 我点头。 高和喃喃道:“这东西也太大个儿了……这人手,又是哪里来的” 小沈三接话道:“能把命捡回来就不错了。人手哪儿来的……人手哪来的……” 他看向我。 “都差点死球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转向高和,“现在细想我爷跟我说的,‘长明灯’就是守坟的特殊毒虫!而藏东西的人,是一个从早年间就替人造墓的世家传人。‘长明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只能是……回去再问‘专家’吧。” 高和捧起被抓的那只手,“嘶……怎么还是有点木啊” 我看看那只怪手,说:“这手皮肉骨头都还在,手臂就是一层像是硝制过的皮,表面发青……应该是水银。这只手灌过水银。咱们现在虫毒是解了,可水银中毒了。“ “我日他娘嘞,又是虫子又是水银的,这机关也太毒了吧!”小沈三骂道,但随即神色一转,看向神台上的残像,“我现在倒是真想知道,姓蒋的煞费苦心,藏在这后头的东西是怎么个宝贝了!” 我有些出神道:“不是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不惜破坏风水,藏在同为蒋姓人家的家庙里……” 小沈三接口道:“都姓蒋,他们会不会是同宗本家” 跟着又再爬上神台,偏着头朝着泥塑后观望:“小门关上了,你说里头还会不会有别的什么手啊脚啊的” 我冲他招呼:“下来吧!” 小沈三讶然的看向我:“你真没一点好奇心” 我翻了个大白眼:“有!可这里不是坟墓,我不认为找出答案的方法只有一个!” 高和跟小沈三眼皮同时一跳…… 三人出了家庙,绕到正屋后墙。 小沈三斜靠着墙,反手在一块裸在外的青砖上敲了敲:“墙就这么厚,你们猜,里头藏的是什么样的秘密” “你起开吧。” 高和边说边掏出钥匙,翻出一把折叠小刀,插进砖缝,开始划拉。 小沈三再次看向我:“你直觉准吗这里头真没藏……那东西” 他朝我手提的铁扇撅了噘嘴。 我摇头:“直觉准不准两说,就像你说的,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把事情弄清楚” 家庙正屋的后墙,或许曾经很坚固,可是朝外的一面也架不住风霜雨雪的摧残。 高和没费多大劲,就把一块青砖连撬带抠了出来。 他连着把手快速的在撬开的墙洞前挥过,确认里头再没有‘长明灯’出没,才打亮手机的电筒,小心翼翼的照着朝里观望。 等他回过脸,我就见他才恢复少许血色的脸,又变得煞白。 我没问他什么,也是打亮手机,朝墙洞里看去。 只一眼,就觉得浑身的血发凉。 墙洞深处,并没有什么骇人的物体,就只是一层胶皮似的隔膜。 然而,在经历了之前的事,特别是仔细看过那只‘怪手’后,作为当事人,在看到这层怪异的‘隔膜’后,绝对是会受到相当程度的震撼。 怪手…… 特别是那被我砍断,就只一截皮的手腕,给我们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电光照射下,墙洞里的‘隔膜’,表面的纹路颜色,就跟那截手腕一模一样! 这隔膜,是一层人皮! “现在怎么办” 高和把手机在指间旋转了一下,苦笑着看向我。 “几十年前的事,报警肯定没用。”我说了一句。 从他手里拿过小刀,目测了一下,开始撬上方的一块墙砖。 墙砖被撬出来,我看看小沈三,还是转向高和:“帮个忙,顶我上去看看。” 我踩着高和上去,打着手机往砖洞里只看了一眼,就骇的差点没连带高和一起向后摔倒。 “有什么”高和急着把我放下。 “一对眼睛!人的眼睛!” 我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不自主的退后了两步,惊恐的看着后墙: “不只是一只手。这墙里头……里头砌了个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49章 看坟人 第249章看坟人 我缓过神来后,跟高和一起,又再拆了十几块墙砖。 这时已经能够看到,里面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尸体! 随着上方一块墙砖抽出,女尸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 尸体坍瘪的速度很慢,也更让人感觉诡异恐怖。 三人就眼睁睁看着,尸体的脑袋缓缓的下落到了眼前! 这会儿已经确认,女尸的躯体没有血肉骨骼,就只是一副皮囊。 头颅却保存的十分完好,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掉落。 小沈三咬牙骂道:“在神像后藏这么个鬼东西,这是他娘的要本家绝户啊!” 我想到一件事,控制不住打了个冷颤。 高和问我想到了什么 我说幸亏是冬天。 高和没听明白:“冬天怎么了” “那长明灯应该是养在尸体里的,那么大个头,又受尸体牵制,没办法爬出来。可它要是生了小的呢” 高和反应过来,也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小沈三道:“这邪庙没被拆毁,肯定是当初出过什么事,多半是‘长明灯’作怪了。” 高和盯着女尸的脑袋看了一会儿,低声说:“尸体的头部也有水银中毒的迹象,所以才能保存到现在,但是看上去,应该是窒息死亡。” 我同样声音低沉:“那就是被砌进墙里的时候还活着。” 高和下意识摇了摇头:“不应该啊,活着的话,应该会有挣扎的痕迹。你们也看到了,除了被从前面拽断的那只手,尸体的表面皮肤并没有明显的创伤。” “那就是被喂了药了。”小沈三看着我。 我蓦地想到,他这眼神的意思。 “黑甜之乡!” 高和还在仔细察看尸体的头部,只随口问了一句:“什么香” 我含糊盖过,问他:“照你看,这女的死了多久了” 高和道:“我不是法医,做不出准确判断。不过看发型,她应该不是现代人。” 小沈三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和他眼神交流,看出了他意思是让我找‘东西’。 虽然有些不敢正视那睁着眼的人头,我还是硬着头皮,隔过它头顶往里看。 借着电光,能看到里头见到的‘小门’,那貌似是两块有着一定厚度的小石板。 石板后头是两砖直径的一个小平台,小门后的位置,有一个看上去很古怪的装置。 “这还真是门……” 我觉得奇怪,把小沈三抱起来让他看。 小沈三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娘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会在墙上弄这么个墓门” “墓门”高和疑惑的看向他。 小沈三用手机照着说道:“看到小门后面下头的装置没那跷跷板似的条石,其实是顶门石。原理就真跟跷跷板一样,只是后重前轻,门一关上,前头翘起来把门顶住,从外面就怎么也打不开了。里面的人却是能够打开的。平常人家里,谁会在当门挖地那是破坏风水的。所以,这种机关从来都只用在坟墓的墓门上。这他娘的……这个蒋宝涵,还真是个变—态……” 高和问:“蒋宝涵是谁” 我刚想回答,小沈三忽然‘咦’了一声。 他让我把他放下,跑去一边折了根树枝,又再让我抱他上去。 他把树枝伸到墙里,却是在门后平台的上方拨弄。 只拨了没几下,上面居然“咔”的掉下个小布包。 小沈三又再拨了两下,没再有东西掉出来。 我和高和这时也看出了门道,上方看似完整的一块石板,居然也是个机关开合的翻板! 小门本来也就只容得下一只手伸进去,要不是从后边拆墙,谁会想到门后上方还有暗格 见小沈三用树枝去挑那小包袱,我忙道:“别挑!那小包不知道多少年了,布都糟了。听声音,包袱有点分量。万一包袱散了,东西掉进墙洞,捡还是不捡” 小沈三想了想,“我去前头,你帮我开门。” 即便是高和,也不敢伸手越过那可怕的人头取东西。 只能是和小沈三配合,让他从前面小门里伸进手,拿到了那小包袱。 我跟高和回到前面的时候,小沈三正对着已经打开的包袱发愣。 “我去!整封的半开!”我吃惊不小。 包袱里头是两个圆柱状的红纸包,即便不打开,也想到里面是什么了。 小沈三抬头看了看我跟高和,那起纸包双手一拧,里面果然是银元! “乖乖,正正二十个、正经八百的袁大头,这品相,卖给大光头,能换一辆小轿车吧” 我看向高和。 高和道:“这算不上什么文物,是你们找到的,就归你们处理。” 除了两封银元,包袱里就没有别的东西。 这时天色渐晚,想到墙后有那么个恐怖的死尸,三人都有点瘆得慌。确认墙里没再有别的机关,便匆匆下了山。 手机一有信号,高和就打给了当地相关部门,让他们来处理那具尸体。 三人去医院做了治疗后,又再去了包子铺。 这时候正是饭点,包子铺里人不少。 老板见我们又来了,有点‘傲娇’的对我们说:“你们去蒋家牌楼看过了嚯我没有骗你们吧” 一个正在喝酒的秃顶老头闻言搭茬:“蒋家牌楼去那个地方干嘛我告诉你们,那地方邪门的很,最好不要去啊。” 店里没别的位置,见老头那一桌还空着大半,三人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高和要了瓶档次算抬得上的酒,给老头倒了一杯,问老头:“老大爷,那蒋家牌楼就剩一块石匾了,还有什么邪门的” 老头先是说的和老板一样,说那石匾砸死过人。 然后说道:“真正邪门的不是牌坊,是山上的那座庙。” 小沈三问:“庙里不都是供菩萨的嘛,怎么会邪门呀” 老头摆摆手:“那是蒋家人的家庙,供的不是菩萨,是吕洞宾、吕祖爷。” 听他这一说,我又想到了那座没了头的泥塑,想起一个细节,脑子里莫名的打了个突。 高和给老头递了根烟,“你老人家好像很了解那……那庙啊” 老头嘿嘿一笑:“那是比其他人了解的很呐。我家从祖上,就是给蒋家看庙的。早年蜈蚣山上还有蒋家的祖坟,我们也替他们看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0章 让她杀 第250章让她杀 高和一拍手:“还真是碰对人了!” 小沈三一脸天真的对老头说:“你还没讲,那庙有什么邪门呢!” 老头一口烟一口酒,砸吧了一下嘴,说道: “先说一件事,你们知道为什么那庙还在吗那是因为,当年庙里死过三个人! 那会儿什么老东西都要砸,周遭几个庙都给拆了。那些人本来是去要拆蒋家的庙的,可是才把吕祖神像的脑袋给砸成两半。忽然就不知道从哪儿,钻出一大堆的怪虫子! 那虫子毒的很呐。有不少人都被咬了,其中两个被咬的厉害的,没等下山就死了! 我们这里本来就是小地方,闹腾的也就那么一小伙人。见死了人了,谁还敢再拆那就是吕祖爷发脾气了呀!” 小沈三问:“你不是说死了三个人嘛怎么又成两个了呢” 老头又喝了口酒,说道:“是三个,两个是被虫子毒死的。还有一个,当时收尸的人说,是吓死的。估计是个胆小鬼,看到那么多虫子,把胆子吓破了。” 我跟高和、小沈三面面相觑,都想到了那只‘怪手’从泥塑后伸出来的样子。 真要是胆子小一点的人,猛不丁看到那种情形,被吓死也是有可能的。 老头又再说道:“再说一个事。早先我们家一直是给蒋家看坟的。可是有一天,蒋家老爷找到我爹,说本家一个亲戚来投奔自己,自家人看自家的坟更合适,就不要我爹看了,给我爹安排了别的活。 在那之前,蒋家还是很兴旺的。可自从换了那个姓蒋的看坟,蒋家也不知怎么,就接二连三的有人病死。没有多久,竟都全死光了。对了,蒋老爷有个女儿好像没死,不过人找不到了。都说是被人拐子给拐卖了。” 高和问:“那蒋老爷的女儿当时多大年纪” 老头想了想,说:“好像也就二十几岁吧。” 高和跟我对视了一眼,自然是因为,他已经想到了,蒋老爷的女儿真正的去向。 老头兀自还在说:“要说起来,吕祖爷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他是跟我们家的人待惯了,换了人住在庙里,就发脾气,不再保佑蒋家了。要不蒋家怎么会家破人亡呢唉,造孽啊,造孽啊。” 我问老头,那个后来的姓蒋的看坟人最后怎么样了 老头说:“好像是害怕了,走了吧。反正蒋家连着死人的时候,我爹就没再见过那个人。” 老头又再说了几件关于蒋家牌楼和家庙的怪事,但听起来多半是杜撰的。 回到旅馆,高和问我:“还有什么能跟我说的吗” 我说:“那个姓蒋的看坟的,应该叫蒋宝涵。诚叔家的房子,以前就是他家的。蒋宝涵实际是个造坟的,那庙里的小门、墙里的死尸,应该都是他弄的。” 高和微微点头:“蒋老爷一家连着病死人,也有可能跟他有关。可是他们不是亲戚嘛,都是姓蒋的,哪有那么大的仇啊” 小沈三冷哼一声:“世上偏有一种不是人的人,就见不得别人过的比自己好。要不我二哥常说:人心可怖,比鬼当诛呢。” 我对高和说:“我怀疑蒋宝涵有严重的心理变-态,这从那死尸身上,就能看出来。还有,蒋宝涵算是小富,但在当时二十个半开绝对是大数目,都可以让一个穷光蛋当地主了。半开哪来的” 高和点头:“估计也只有蒋老爷有那样的身家啊。” 小沈三道:“谋财害命,灭人满门。这个蒋宝涵,真是够狠了。” 我说:“就说他心理变-态,还有一个原因。那时候他已经猜到自己要被人举报,如果留在这里,或许就不会被抓。可他偏偏又回去了……” 想到他回去以后,对童佳雯做的恶行,我有点咬牙切齿。 可是,脑海中又有一个模糊的疑问,一直徘徊不去。 这个疑问,似乎是一直围绕着那个没有了头的吕祖像…… 第二天一早,我提议临走前,再去蜈蚣山一趟。 半山的家庙已经被相关部门封锁。 我借高和的身份进去,近距离看着泥塑。 泥塑实在已经风蚀人毁的很厉害了,各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缺。 我看了一会儿,比划着,试图还原泥塑原本的姿势。 小沈三不知怎么也溜了进来,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道: “你是没怎么见过吕祖庙吧原先不知道神像是谁,也就罢了。现在知道是吕洞宾,你看我的……” 说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掐诀抬在身前,做出肃然挺立的样子。 有他做示范,我终于茅塞顿开。 也终于想到,之前疑惑的出处。 以及——疑问的答案了…… 回去之后,我让高和把我跟小沈三送到了双山路。 高和走后,小沈三的铺子里,我跟某人做了简短的交流。 这‘人’是梁开元。 对栗美芝撒谎,是梁开元的意思。 他在完全回想起往事后,对栗美芝再没有恨,就只有爱。 阴阳殊途,及早分离是明智的。 梁开元感谢我为他做的一切,包括故意让栗美芝替‘自己’挡了酒鬼的那一锥刺。 那样的确会让栗美芝的自责,一定程度的有所减轻。 梁开元对我说抱歉,他本来说要跟我交易,最后却没能给我‘酬劳’。 我只能是说无所谓。 梁开元却说那不行,他本是商人,就应该重信誉,答应的就一定要做到。 我让他别再多想,该去哪儿早点去哪儿。 梁开元临走前问了我一个问题——下辈子,美芝还会杀了我吗 我笑着反问他——下辈子,如果你知道注定她会杀了你,你是会让她杀还是离她远远的,安全第一 梁开元很认真的想了想,说:“让她杀!” …… 梁开元离开后,我和小沈三,把蜈蚣山的事对卢泽林说了。 卢泽林听到半截,就一拍大腿:“哎妈!那就是坟!” 小沈三不满道:“你一惊一乍干什么啦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呀” 卢泽林却是平静不下来,“我跟你们说,你们从墙里挖出来的那个女尸,其实是鬼葬碑!那是把人做成墓碑!被做成鬼葬碑的人,她的家里人,都是会被方死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1章 下辈子 第251章下辈子 卢泽林是盗墓高手的徒弟,对于墓葬的了解,堪称专家。 他解释说,鬼葬碑,并不是真正的墓碑,而是用特殊的方法,把有着完璧之身的活人女子炼成邪物。 鬼葬碑立起,女子的亲人便会恶疾缠身,非是死绝了不可。 关于这点,似乎没有怀疑的必要。 因为,蒋老爷一家的确都死了。 卢泽林忽然向我和小沈三抱了抱拳,“这趟还真得恭喜你们爷们儿了。” 小沈三斜睨他道:“搞什么啦被死人肚子里的虫子蛰了,恭喜个屁呀” 卢泽林道:“哎妈,你是不知道啊。鬼葬碑是邪物,因为太残忍恶毒,要没有深仇大恨,一般内行人都不会弄那玩意儿。可是和鬼葬碑相辅相成的长明灯,却是难得的宝物啊。” 想起女尸体内的巨大蚰蜒,我又有些犯恶心,却还是说: “物生异相,必定不凡。说是宝物,也不见得。” 卢泽林摇头,“动物活到一定的年头,就会有灵性,体内会生出内丹。按你们说的,那大蚰蜒活了近百年,更是如此。 作为长明灯,它的内丹还和别的动物不一样。鬼葬碑不光是把人害死,被制成鬼葬碑的女子,魂魄也被困囚在身体里不得超生。 长明灯啃噬吸食肉髓过后,就会吞噬魂魄。魂魄被吃尽了,长明灯本身灵性更强盛,如果不受外力损害,千百年都不会死。 如果人服用了长明灯的内丹,虽然说不能长生不死,也是能强健身体,延年益寿的。 三七哥,你从那大蚰蜒身上抠下来的红疙瘩能够解毒,那就是它的内丹啊。你和三爷分了内丹,我还不得恭喜你们” 我随手按住小沈三的头顶,阴阴的问:“人吃了内丹能延年益寿;要是别人吃了这人呢” 卢泽林一愣:“我没明白你啥意思啊” 小沈三翻着白眼说:“你明白个屁!他是想把你三太爷我当成唐僧肉,给他那小婆娘补身子呀!” 把小沈三当成补品是开玩笑,就算卢泽林说的,内丹有大补的功效,现在都没了,再说什么都白搭。 而且,皮蛋要是知道‘内丹’的来历,估计宁愿死也不肯吃。 说闹过后,小沈三又有了疑问: 从人皮地图上看,画的是双山路一带。却为什么会多出个远在三百公里外的蒋家牌楼 不管怎么说,地图上的两个主要标志都算是找到了,可东西呢东西究竟在哪儿 我想了想,向卢泽林问道:“你现在还需要阴阳扇吗” 卢泽林想都没想:“我觉得现在过的就挺好。除非它能让我师父活过来,不然我要它也没用。” 我转向小沈三。 不等我开口,小沈三就说:“我就是纯好奇。要我相信一把扇子能实现人的愿望,呵呵,真要是有那功能,以前拥有过阴阳扇的赵伯清、后来的吕信,还会死吗” 我抱过临时交给卢泽林寄养的法斗犬,起身道: “既然都不相信阴阳扇能令人愿望成真,那就让它继续待在该待的地方吧。” 小沈三一挑眉毛:“你已经知道东西在哪儿了!” 我笑笑,没再开口,抱着狗离开了丧葬铺。 转过天,我把蜈蚣山得来的二十个半开,交给了闫冯伟。 他只看了看,就直接转给我一笔不小的数目。 要按小沈三的脾气,是怎么都不会收一半的。他或许真不差钱,但我也不能不给他。如果不是他眼尖,发现小门后另有暗格,我又怎么会得到这笔意外之财 之前我已经通过白晶,向陈祖道表明了态度,并且要来了他的账号。 归拢账目,将第一笔钱给他打了过去。 至此,我算是正式开始了我的‘还贷生涯’。 …… 红色的suv停在门口,图灵陪着栗美芝走进诊所。 栗美芝看上去气色还不错,抱着爱犬亲昵了一阵,对我说: “我准备用开元留下的钱,开一家幼儿园。” 我点点头,“给你个建议。想他一年,然后继续另一段合适的感情。他不希望你孤单。” 栗美芝淡淡一笑,微微摇头,却是说:“我想去看看开元。” 我看了看时间,起身说:“行,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刚好,照顾一下小小三的生意。” 方玲也起身道:“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去吧。” 梁开元的坟前,看着墓碑上男人的照片,想起他和栗美芝,以及酒鬼三生三世的纠葛,我不禁又有些感慨。 栗美芝仔细的擦拭完墓碑后,呆呆注视了照片一阵,忽然幽然的问我: “你说在东北宝局之前,我们还有一世,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吐了口气,“是,也不是。既然有前世今生,为什么不能有更早更早的时候,谁又欠了谁负了谁” 栗美芝仰面深吸了口气,“无所谓了,就像你说的,没有了纠葛,又哪来的下辈子的相遇。” 她再次看着梁开元的照片,低声说了一句。 虽然声音很轻,我还是听到她说的是——下辈子,我们一定还要在一起。我离不开你。 “我也是……” 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身边突兀的响起。 看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我吃了一惊。 我推说还要祭扫别的墓,让栗美芝和图灵自行离去。 目送两人走远,我回过头对还在呆呆注视着栗美芝背影的梁开元说: “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不走” 梁开元扭过脸,看了看自己的墓碑,随转向我说:“无论做人做鬼,都要讲诚信。你跟我来吧。” 我怔了怔,反应过来他说的还是‘交易’的事。 方玲在我旁边低声说:“他说的对,如果答应你的,这辈子没做到。下辈子他可能要还你更多。还有,你以为小凡能撑多久” 两个人,跟着一个鬼,在墓碑林立的陵园里‘散步’; 又或是旁人看了,以为我和方玲是一对跨越年龄的恋人,并肩在陵园里谈情…… 好像都很诡异啊。 然而,更诡异的事,很快就发生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2章 走不了 第252章走不了 梁开元走到一座墓碑旁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墓碑。 我顺着他的目光,还没看清墓碑上的文字,蓦地,就觉得胸口传来一点灼热。 下一秒钟,就觉一只冰凉的小手拉住了我的右手。 我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低头一看,拉住我手的,竟是个小女孩儿。 女孩儿最多不过十一二岁,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长袄,都快拖地了。 然而,女孩儿能够被人看到的肤色,竟比袄还白,简直就像是墓碑上的积雪一样白。 除去白的过头的肤色,女孩儿的五官样貌还是十分精致的。 尽管她的样子绝不讨厌,可我还是抽回了被她拉着的手。 她的手实在太凉了,被她握着,就像是被一块冰包裹着一样。 “她是冻死的。”方玲显得有些疑惑:“这里又不是北方,怎么还会冻死人” 我看看梁开元,弯下腰,拨掉墓碑前的雪。 照片中的女孩儿,就和我身边的女孩儿一模一样。只是皮肤和正常人一样,并且笑得很甜。 “韩宁……” 身边的女孩儿“嗯”了一声。 我又看了看日期,“上个礼拜刚死……” 方玲道:“先不管别的,带她去沈三的店里,给她穿件衣服吧。她这样下去,会冻坏的。” “衣服她不是穿着衣服呢” 方玲没有回答我,只是让女孩儿跟她走。 出了陵园,见梁开元还跟着,我微微蹙眉道: “差不多了,该走了。” 梁开元迟疑了一下,说:“刚才我是想走了,可是我忽然发现,我走不了。” 我不解道:“什么叫走不了” 梁开元摇了摇头:“就是走不了。本来是可以走的,好像是在听美芝说完那句话以后,就走不了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见他绝不像在撒谎,便道:“那你跟我来吧。” 一进丧葬铺,小沈三就怪叫起来: “我就说你是个扫把星,刚给我介绍完生意,接着就给我找麻烦!哎呀,还一带就是两个,这是要把你三太爷我气死呀!” 方玲说:“你快别多说了,快替这孩子穿件衣服吧。” “不得了。刚才总共才找我买了不到一百块钱的东西,现在就要我替这小妮子穿衣服。我和她非亲非故,替她穿衣服是要折寿的呀!” 小沈三嘴上这么说,手底下却没闲着,在货架上翻了一阵,找出一袋白色的印寿衣,从后门走了出去。 “她叫韩宁!”方玲提醒道。 “知道了!” 也不知道小沈三具体做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就见韩宁身上原本的羽绒袄,突然一下就变成了上下两件的白色寿衣。 怪异的是,她换了衣服以后,皮肤的颜色竟也变得正常了。 方玲对我说:“普通的人死了,穿什么衣服下葬无所谓,但是溺水而死、被火烧死、冻死或热死的人,是不能乱穿衣的。如果不是由懂门道的人,替它们换特定的寿衣,死后也还是要遭受死亡时的痛苦的。” 小沈三走了回来,指了指梁开元,“他不是早该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梁开元纠结道:“我是想走,可是走不了啊。” 小沈三狠狠翻了个白眼,“做鬼这么笨,真不知道你的买卖是怎么做到现在的!” 说着,裁了一条黄纸,用毛笔蘸着朱砂,歪歪扭扭的画了张符。 喊了声梁开元的名字,直接把符投入了店里的煤球炉子里。 看着符纸燃烧,小沈三渐渐瞪圆了眼睛:“不得了!怎么会这样呀” 我虽然不懂他在捣鼓什么,但也看出了蹊跷。 符丢进炉子,黄纸是烧了,但没有散成灰,而且展开的纸上,符文虽然变了色,却反而更清晰了! 方玲对这方面的事也是所知有限,不解的问小沈三,这是怎么个状况。 小沈三又发了会儿愣,抬眼间,神色怪异的看着梁开元,说了四个字——“阳寿未尽!” 我忍不住道:“鬼扯!” 梁开元都烧成灰了,怎么还阳寿未尽了 小沈三眼珠转了转,冲我摊摊手:“他就是阳寿未尽,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就只有阎王判官才知道呀。” 方玲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说:“先别管他了。看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吧。” 方玲把韩宁拉到一旁,坐下后问:“你叫宁宁吧跟阿姨说说,你为什么还不走啊” 韩宁没说话,一只手在脸前做了两个动作。 “是手语,她是哑巴,不会说话。” 小沈三叹了口气:“死了也不会说话,那就是残鬼。” 方玲一脸疼惜,想了想,又问韩宁:“你会写字吗” 我本来想说不用写字,我能看懂手语,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没有方玲的细腻,实在不适合跟一个小女孩儿沟通。 小沈三拉开抽屉,拿出一截像是炭条一样的东西,丢给了韩宁。 韩宁双手接住。 小沈三说:“会写字就写出来,随便写哪儿都行。” 我问:“这是什么东西” 小沈三说:“是墓枝。就是死人棺材上长出来的,像是树枝但不是真树枝的东西。鬼用它来写字,活人也能看见,但过后写的字,自己就消失了。这玩意儿是早几年臧志强,就是卢泽林的师父给我二哥的。二哥知道我没什么本事,又爱管闲事,就送给我了呀。” 我听得别扭,想想,又觉得好笑。 卢泽林以前是一口还算标准的普通话,但在跟小沈三待了一阵子后,现在已经是满嘴东北大碴子了。有点想改,改不过口的意思。 小沈三跟着去了趟禾前镇,现在的口音,就故意模仿那个包子铺的老板。 这俩人分开还没什么,在一块儿的时候,一个‘哎妈’,一个‘呀呀呀、不得了’,绝对让人发噱的很。 韩宁像是想了想,蹲在地上,用墓枝在地面写道 ——我想回家看奶奶。 小沈三‘啧’了一声:“孩子,你已经死了。” 韩宁神色一黯,却又写道 ——救救苏阿姨,她就快死了。 “苏阿姨是谁” 小沈三虽然嘴损点,但爱管‘闲事’是真的。 韩宁写道 ——是邻居,她对我最好。她就快死了,快被杀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3章 第253章 看到小韩宁写的内容,我和小沈三、方玲都吃惊不小。 小沈三小声对我说:“我觉得这不像是小事,你可想好了,想要借这孩子的阴命,可能得费点劲。” “你能送她走吗” 小沈三摇头:“能走她早该被带走了。留下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完成了才能去报到。” 我点点头:“那还说什么啊” 我走到方玲身边,问:“韩宁,你家在哪里” 韩宁写了个地址。 我看向小沈三。 小沈三指了指梁开元:“今天店里就我一个,你不会想带他一起去吧” “可以。” 我伸手抓向梁开元…… 小沈三再次感慨:“传说中的鬼手果然霸道。”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警觉起来:“你又憋什么坏呢” 他朝着韩宁看了一眼,有所觉悟:“小王八蛋,你想都不要想……” 上了车,我看向有些急切的‘小沈三’。 方玲说:“残鬼就算轮回,也还是残鬼,上了正常人的身,也是不能说话的。” 小沈三的确是被韩宁上了身,主要是因为,大白天的带着个小女鬼出门,怎么想怎么别扭。而且韩宁不是什么凶煞,如果不附着在人身上,万一遇上点什么,对她来说是件很危险的事。 按照韩宁给的地址,来到一个偏远老旧的小区。 进去开了一段,小沈三……韩宁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我顺势打了把方向,看到旁边停的一辆大吉普,不禁道:“不是这么巧吧” 停好车,我一把拉住急着想下车的小韩宁,“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好不要擅自做什么。” 韩宁神色一黯,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她附身的缘故,我看小沈三那张本来很有点猥琐的小脸,居然多了三分秀气。 我问方玲:“你脚才好没多久,能爬楼吗” 方玲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在车里等吧。” 我带着小韩宁,刚想往楼道里走,楼门里先出来几个人。 除了一个脸生的,其余三个都是熟人。 双方一照面,高和挠着头原地转了半个圈儿,“怎么哪哪儿都有你们俩呢” “你说了我想说的。” 我冲林丹和江半夏打了招呼,冲那陌生人点了点头。 看对方外袄里穿着正装,我讶然问:“买房还是卖房” 高和笑道:“不愧是看相的,连这都看出来了” 林丹说:“是我买房。703,已经定下了。” “703” 我一愣。 小韩宁也露出愕然的表情。 高和察言观色,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回过神来,“没问题。就是觉得,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这楼可没电梯。” 林丹说:“高点没什么,反正是我一个人住,上下楼梯就当锻炼身体呗。” 我说:“我能参观一下你的新房吗” 高和说:“必须的!新房子越多人暖房越好。” 林丹又和那中介说了几句,中介走后,一行人开始往上走。 小区是最老的职工房,所以有八层,还没电梯。 爬楼的时候,小韩宁故意拉着我落后一截,焦急的冲我连打了几个手势。 我同样用手语告诉她——先别急。我会帮你问清楚的。 她之所以反应这么强烈,是因为,这栋楼的703,是她原本的家。 总算是到了7楼,我已经有点长喘气。 林丹打开了房门,我跟着走进去,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微微皱眉。 因为最早是分配给单位职工的,一梯六户。这套房,就只有一室半厅,而且卧室还相当小。 关键进门前我看到,和703正对着的另一个单元门口,门头上挂着一面小镜子。 镜子起什么作用就不用说了,既然是对门邻居,做这样的事,绝对是有点不厚道了。 小韩宁一进来,就有点控制不住。 我一松开手,她就急着冲进卧室,跟着跑出来,看着我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要哭呢”高和问。 “没什么。” 我拉过小韩宁,看看陈旧的家具,“这都是以前的房主留下的” 林丹说:“是啊,虽然旧,但都还能用。除了床,其它我暂时就不换了。” 高和冲她竖了竖大拇指:“年轻人,就该这样。交完首付已经够紧巴了,能用的别浪费。我把话先搁下,等你再找男朋友,结婚的时候,我送你一套家具!” 江半夏白了他一眼:“你会不会说话啊小丹结婚,住她的房” 高和‘啧’一声,“那就算是陪嫁,也得装修不是再说了,要换别墅豪宅,咱俩加起来能送得起满屋子的家具嘛。我这不是拣便宜的送礼嘛。” 林丹看上去很有点感慨,自顾在屋里转了一圈,忽然问高和道:“头儿,这房子没买便宜吧” 高和摇头:“现在就这个价,没买便宜。” 我觉得奇怪,“买房都怕买贵了,怎么还怕买便宜了” 江半夏道:“小丹买这套房呢,一方面是年轻人有套自己的房是好事;另一方面,她买这房……” 高和嘴快,接口道:“别人买房送车位,她买房送了个奶奶!” 我说:“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高和收起嬉皮笑脸,肃然道:“这房子的主人,之前是个老太太,和自己的小孙女相依为命。因为一场意外,小姑娘去世了。而老太太早年在机械厂上班的时候,被机床轧断了右手手掌,还切掉了左脚的半个脚掌。 我们接警处理那小女孩儿的案子,认定是意外。后来得知,老人家没别的亲戚,生活不能自理……林丹就决定把这套房买下来。这房子实在不值钱,售房的房款,也就够老人家在养老院生活六年的费用。 小丹是心善,除了买下这房,还主动申请作为老人的非亲属监护人。也就是说,老人家在养老院有什么事,她都得管、得负责。这绝对是做了件好事啊。” 话音才落,小韩宁一下对着林丹跪了下来,不住的朝着她磕头。 林丹完全不知所措,倒是高和反应过来,急着把她拉了起来。 小韩宁满脸泪水,冲着林丹打手势。 “谢谢……不能……”高和看向我,“手语我不大懂。他说什么呢他不是会说话吗怎么打手语” 林丹回过神,走到小韩宁面前蹲下身,边替她擦眼泪边柔声问: “孩子,你怎么了” 小韩宁本来也在自己抹眼泪,忽然间,看着她就不动了。 而这个时候,我也通过林丹的面部表情,看到了一些画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4章 不太平的老楼 第254章不太平的老楼 “孩子,跟阿姨说,你怎么了”林丹急着问小韩宁。 当然,在她和高和、江半夏的眼里,面前的是个男孩儿,是小沈三。 小韩宁呆呆的望了她一阵,嘴唇翕动了几下,忽然转向我,快速的打着手语 ——她就快死了!她是好人!你能不能救救她 回想刚才脑海中闪现的画面,我的心越发向下沉。 因为,画面中,我的确看到林丹死于非命。 “他说谁要死了小丹”江半夏竟也是懂手语的。 高和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问:“因为什么啊” 我摇了摇头,看看小韩宁,反问:“韩宁怎么死的” 高和盯着我道:“孩子很懂事。奶奶没有收入,她每天放学,都会去捡饮料瓶和纸板,换钱补贴家用。 她死的时候是在小区附近的一个垃圾站,小江验的尸,是冻死的。身边除了一些废纸板,还有……还有一袋包子,是买给她奶奶的。” 江半夏擦了擦眼角,“经检验,排除他杀。孩子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拖着纸板回家的路上,晕倒在垃圾站的角落,没有人发现,夜里冻死的。” 高和走到我身边,小声问我:“小丹真会有事还有,你怎么知道韩宁” 我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刚想说话,楼上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 小韩宁拉了拉我,急切的冲我比划。 我没专门学过手语,一时间没完全看懂她的意思,“救谁” 小韩宁掏出墓枝,蹲在地上写道 ——楼上,救苏阿姨! 我想到来这里的目的,急忙向外走。 才一开门,就觉得眼前一晃。 我偏过脸,斜眼看向对门挂的镜子,随即看向关着的防盗门,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门后正有一只眼睛,在透过猫眼窥视。 “真特么操蛋!”高和明显也被镜子的反光晃到了。 我没再管对面,跟着小韩宁上了八楼。 来到803门外,里面又传来两下响动,似乎还有女人压抑的叫声。 我心底猛地冒出一股莫名的怒火,用力的拍着防盗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道缝。 一个男人阴沉的问道:“干嘛的” 我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越发压制不住邪火,直接抬脚把门踹的大开。 楼上楼下同样的格局,门一开,立时就看到小厅里,一个女人正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 我强忍火气,让到一边。 高和看清屋里的状况,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明明就是男人喝了酒在打女人。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惊恐的向后退,“我报警……” “好啊!我接警!” 高和亮出证件,直接走了进去。 我和林丹、江半夏一起跟进去,同时拉住想要去被打女人身边的小韩宁,冲她微微摇头。 高和也有些不自禁的恼火,直接问对方要身份证。 看到身份证上的名字,我不由一怔。 这个男的,叫梁园。 我一下想到了梁开元。 刚才那么冲动,不应该是我的作风。 高和把梁园的身份证交给林丹,“做记录!” 跟着沉声对梁园说:“还知道报警,那就是没喝多!怎么礼拜天闲得没事,在家打老婆玩” 梁园支支吾吾,低着头说不出话。 我越看他的脸色,越觉得匪夷所思。 被打的女人脸上有几处瘀伤,但却没有性命之忧。 反倒是打人的男人,乌云盖顶,脸色晦暗,简直就是快要死了的样子。 林丹录入了梁园的身份证后,拧着眉头瞪着他:“资料显示,光是邻居报警就有两次!原因都是家暴!” 梁园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指着女人,梗着脖子道: “我为什么打她她……她跟别的男人不干净!给我戴绿帽子!” “那你也不能打人!”高和斥道。 这时,被打的女人反倒替梁园求起情来。 “警官,是我的错,你们别抓他啊。” 她一开口,高和就偏过脸叹了口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作为被害人,女人自己这么说,那就是想把梁园带回去小惩大诫也不能够了。 向梁园盘问一番,得出的结果有点狗血。 他跟女人是男女朋友关系。怀疑自己被戴绿帽子的对象,居然也是这栋楼里的。而且就是楼下,703对面的那家人。 而女人的说法是,自己的确去过楼下,但不是跟对方有私情。 关键一点,她居然说不清楚,那一次去楼下是为了什么,甚至记不清自己怎么会在楼下的。 而且还是夏天,穿着居家的衣服。 这一来,高和、林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只能是高和又严厉的训斥警告了梁园几句。 防盗门一关,我便叹了口气。 高和同样叹息:“这种事,但凡开了头就一定有下一次。希望女的早点醒悟,分吧。” 回到七楼,一个老太太正在敲703对面的门。 乍见生人,老太太有些警惕的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林丹忙说自己刚买下703的房子,并说出自己的职业是警察。 老太太这才放下心,说自己也是小区的邻居,不过不在同一栋楼里。 我借机问老太太:“对面这家住的是什么人” “噢,这是吕道长家。他今天好像出去了啊。” “道长” 老太太点点头,说起吕道长,显得很恭敬:“吕道长灵着呢。小姑娘和他做邻居,什么妖魔邪祟都不用怕了。” 这时我早留意到,门上面的镜子居然摘掉了。 老太太走后,高和让林丹和江半夏先进去,我俩在外头抽根烟。 高和点着烟,低声问我:“林丹是怎么回事啊还有韩宁,你怎么认识那孩子的” “你知道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不过林丹真的可能会出事。貌似……跟这房子脱不了干系。” 我抽了口烟,想了想,说:“能不能让林丹把钥匙给我,我先在这里待两天” 高和点点头,再次确认:“你肯定小丹暂时不会有事” “应该不会。保险起见,最好让她这几天有个伴儿。” 高和问林丹要了钥匙,又私下对江半夏叮嘱了几句。 几人一起去外边吃了顿饭,然后就只高和跟方玲留了下来。 这次方玲也跟着上了楼。 高和进门先‘咦’了一声,“刚才小家伙写的字哪儿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5章 摸骨相 第255章摸骨相 高和问了一句,随即干笑:“要说林丹也不容易啊。帮人是不假,但以她的年纪,能自己买套房绝对算ok了。自己的头一套房还不跟宝贝似的,小家伙写的,应该是被她随手给擦了。” 我说:“剩咱几个了,就别绕圈子了。小家伙写字用的是一种特殊的‘笔’,写完一会儿自己就没了。” 高和倒没多惊讶,看了方玲一眼,冲我一挑眉毛:“我对你不放心,决定留下来看着你。” 我很认真的说那最好。 小韩宁拉了拉我的衣角,向我打手语。 我一怔:“楼上那女的就是苏阿姨。你知道她那次是怎么到七楼的” 小韩宁很是聪慧,知道手语表达不清,就用墓枝在地板上写道 ——苏阿姨那次是被吕道长抱下来的。 ——苏阿姨像是睡着了。 ——我听到声音,去开门,看到了,然后就假装门锁坏掉,不关门。 ——吕道长对我说,苏阿姨不知道因为什么晕倒了。 ——他把苏阿姨放在了门口,自己进了屋,没多久,苏阿姨的男朋友回来。听到他的声音,苏阿姨就醒了。 高和警觉道:“要按这么说,那就有可能是迷x” 我说:“打着神棍幌子干这事的可不少。” 高和道:“可惜这件事过去太久了,想调查也无从取证。” 小韩宁忽然向我打手语 ——我想起来一件事。 “你想起什么了” 见小韩宁看向高和,表情有点古怪,我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真是个聪明孩子。他是我朋友,没事。你就当没他这个人。” 高和点头附和:“对,你们就当我是透明的。” 小韩宁这才又写道 ——那次过后,苏阿姨跟我说过,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会睡在七楼。可是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她梦到叔叔不打她了,两人一起照顾我和奶奶,过的可好了。 我笑得有些发涩:“这就是她的美梦……” ——我捡完纸板,买了包子是想直接回家的,回来晚了,包子就凉了。 ——我也做了个梦,梦见爷爷回来了,奶奶的手和脚都好了,可是然后…… 小韩宁写到这里,像是想到了极可怕的事,小脸竟瞬时煞白,身子也止不住的哆嗦。 我见状赶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蘸了一些里面的东西,在小家伙额头上点了一个红点。 瓶子是小沈三被附身前交给我的,他常说自己百无禁忌,实际没那么牛叉。对被淹死、烧死、冻死等等,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忌讳。所以事先做了防备。 红点点上去,小韩宁平静下来。 方玲一直都没开口,这时忽然向小韩宁问道:“你后来梦见什么了” 小韩宁又一哆嗦,过了一会儿,才写道 ——我忽然掉进了火炉里,好热。我想爬出来,可是被一只手抓着脚,上不来。好热……好热……都要热死了……可那只手就是抓着我不放。我被吓醒了,可动不了,还是很热,就是动不了。我想叫人,可我不会说话啊。 方玲问:“为什么会觉得热” 高和阴着脸道:“人在被冻死前,大脑感知已经失灵了,明明冷,却会觉得很热。直到濒死的前一刻,大脑会产生另一种错觉——温暖、放松。所以被冻死的人,通常衣衫不整,还面带微笑的样子。” 方玲喃喃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我潜意识隐约想到了什么似的,向小韩宁问道:“你说你醒了真的醒了” 小韩宁点点头。 方玲忽然抬高声音说道:“黑甜之乡!” 我浑身一震。 “黑甜之乡”高和挠了挠头,“在禾前镇蜈蚣山上,我好像听你提到过吧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特制的迷药。” 我越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眼珠快速的来回转个不停。 方玲看着我,欲言又止。 有高和在,她实在比小韩宁还不方便。 高和正色道:“我觉得有些话是应该说清楚了。要按韩宁……沈三的说法,韩宁是被下了药导致昏迷,最终冻死的。可法医并没有验出韩宁体内有什么药物成分。如果是闻嗅类难以化验出的强麻痹药物……那就是谋杀!” 我说:“是又怎么样你能查证吗” 高和摇摇头。 我攥拳道:“我想知道真相。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你有什么办法”高和脸黑的像是要下雨一样。 我抬头看了看天板,瘪着嘴摇了摇头,自语道: “从‘苏阿姨’脸上看不出什么,她应该从头到尾都没有意识……” 目光转向右手,我咬咬牙,对小韩宁道: “你出来,让我看看你。” 被附体的小沈三听了,只一抖楞身子,穿着白色寿衣的小韩宁就从他身体里被放了出来。 当然,高和是看不到她的。 而小韩宁居然也不畏惧高和身上透出的浩正罡气。 后来小沈三告诉我说,只有纯净无瑕,没有丝毫怨念的鬼,才不畏惧浩正罡气。 我盯着韩宁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没有看出什么,又再一咬牙,“你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脸。” 相语不光只是看,通过对人面部的触摸,更会清晰的感应到一些事。 这点杨武刀留下的记载中并没有提及,但是闫冯伟家听风瓶一事,身为和我同门的孙景提到了这一点。 他让我摸猴子的脸,从而短时间内得到了他要传达给我的讯息。 我到现在对鬼是怎样一种存在,越来越觉迷惑。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的右手能碰到鬼。 在触摸到小韩宁脸的那一刻,我终于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 “你没事吧”高和急道。 方玲道:“你眼睛流血了!” 我兀自靠在沙发里粗喘了一阵,才用力在眼睛上用力抹了一把。 掌心潮润,竟是抹了一手的血。 我咬牙切齿的随手把手在胸前抹了两把,骂道:“次!你不死,就我死!” “这是又跟谁撒狠了呀” 已经恢复己身的小沈三倒退了一步,表情夸张道:“不得了!这个二愣子要杀人了咧!” 高和走到我面前,吐了口气,蹲下身问我:“你能对我说的有多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6章 放蛇 第256章放蛇 “你走吧。”我对高和说。 “你觉得我能走吗” “随你。但我希望你走。” “理由” “你定不了的罪,我定!你做不到的事,我做!” 高和摇了摇头:“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韩宁是被人下了药!现在就算凶手就站在你面前,你能怎样她是冻死的!”我有点失控。 那是因为,我通过摸骨相所看到的,已经不是能够用残忍来形容了。 看得出,高和也有些暴躁,但还是强压着性子道: “我不能走。不为别的,我拿你当朋友,怕你行差踏错。” 小沈三叹息一声,走到发怔的小韩宁身后,直接贴了上去。 两者再次融合,小韩宁冲我打手语道 ——叔叔,要冷静。 她是小沈三的模样,可我在得知她以前的生活状况后,看着她,就觉得面前的是个天使。 我点了根烟,等稍微平静一些,刚想对高和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声音很轻,但我此刻很敏感。 听到动静,立时起身过去打开了门。 一个个子不高,略显肥胖的男人刚好和我打了个照面。 看到这人,我怒火竟瞬间被压制的没了形迹。 胖男人边掏出钥匙,边往我身后看了一眼,“新搬来的” 我笑了,摇头:“这房是我一个姐姐买的,我们来暖房的。刚要走呢。诶,您是……邻居” “是地,我就住对门。我姓吕……呵呵,我是修道的,是替人做法事过活的。你们是……” 胖男人说着,斜视的眼睛骤然一亮。 那是因为,方玲已经来到了我身后。 “我姐是开宠物店的,我……就是个兽医。” 我说了一句,回过头招呼高和:“高哥,走吧!” 高和走过来,微笑着冲胖男人点了点头。 两人出门下楼。 听到方玲关门的声音,我稍稍抬高声音说: “唉,玲姐是真不容易。老公一死,留下孤儿寡母……唉……” 一下楼高和就急着把我‘塞’进车里,“怎么个意思害死韩宁的就是这胖子” 我垂着眼皮说:“你之前不是没看见门头上的镜子吧” “继续说。” “如果那次不是韩宁机灵,你猜‘苏阿姨’会被怎么样” “报复”高和点了根烟,狠抽了一口,放下车窗,吐出烟雾,回过头道:“是镜子真能方人,还是下药” “说出来有用” “不一定,但我必须知道!是必须!” “镜子害不死人,但长时间被折射的光线耀眼,会令人产生精神压力。这是常识。”我跟高和对视:“是下药。我不懂人心,可我猜测吕道人是因为‘苏阿姨’那件事,记恨韩宁,对韩宁下了药。最终,导致韩宁被冻死在垃圾站。” 高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转身猛地推开车门:“我次他妈……” 我一把拽住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高和停顿了一下,关上车门,重重的在方向盘上拍了一把,“那么一个好孩子,就那特么的被……我次他妈的,我……” “别次了,嘴上狠有什么用”我把抽了半截的烟丢出窗外,扭过脸冲高和笑道:“游戏,开始!” 高和一怔,望着我,神色瞬间变得狐疑起来:“你不是三七” 我靠进座椅,答非所问:“你那个女同僚叫林丹对吧她是跳楼死的。死因,貌似是受了玷污。想不开啊……” 高和道:“你是吕信!” 我蓦地看向他:“是谁都得弄死那王八蛋!” 高和摇头:“你没资格。”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转脸向窗外,又再点了根烟,“这烟……我以前不怎么抽烟,但是越抽吧,还就越……嘿嘿,有点滋味了。” 高和到底还是快速的冷静了下来,问道: “我个人认为,坑蒙诱x妇女该死;如果真是因为记恨,害死韩宁那么好一孩子,更是十恶不赦。可是兄弟……现代社会不比以前,你那时候杀个把人还能……” “我说要杀人了吗”我再次对着高和微笑,“看过三十六计吗” 高和眼珠微微一转:“吕道人好色,你说方玲是703的新主人,是‘放蛇’,你想要引蛇出洞。” 我笑得越发灿烂:“侬绝对拎得清(明白人)!” 高和问:“接下来呢” “去吃老酒!” 我抬了抬手,“顺便商量一下,等下回来,该哪能办(怎么办)。” …… 离小区有一定距离的一家饭馆里。 我跟高和相对而坐。 高和滴酒不碰,我也只浅尝辄止。 高和原本是当地人,但还是用惯常针对我的北方口音道: “我刚才总结了一下——林丹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新房对面的吕道人,是个色鬼王八蛋。以林丹的个性,真要是被那什么……那真就可能想不开。完事儿梁园的女朋友,就是那‘苏阿姨’,那回也是被吕道人下了药了,目的是……是吧” 我冷笑:“次他娘的,下三滥!” 高和翻着眼皮吐了口气:“呼……你故意说方玲是孤儿寡母。是要她做诱饵,引诱吕道人再次犯罪。可你有没有想过……” 我笑着打断他:“想过。老实跟你讲,我看人可比你准。我就晓得,吕道人看到方玲,又知道她只是带个小孩一起住,吕道人一定憋不了太久。说不定今晚就要动手了!等吃饱喝足,我们偷偷回去那间屋子,就等着抓现行,不是蛮好” “真是这样”高和持怀疑态度,“你肯定他会有所行动” 我脸色蓦然转狠,抬手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与他对视道: “听说过‘回头路’吗有回头路,就有婉转的余地,或者说,可以多考虑一些;可是一旦,人没有了回头路,或自以为没了回头路,那何不在到达尽头前——尽情挥霍、为所欲为” 高和盯着我看了一阵,拿起手机,起身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片刻,回来后,他又再盯着我说道: “不管你是谁,我替你约见了童向南。今天是礼拜天,你们,下周三见个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7章 抓贼 第257章抓贼 两人在饭馆耗到傍晚,替方玲打包了饭菜,回了小区。 上到七楼,我把耳朵贴在吕道人家的墙上听了一会儿,低声对高和说: “那个赤佬居然真是道士。” 高和疑惑道:“你能听出他在干什么” 我笑而不答,拿出手机给方玲发了条信息,然后继续把耳朵贴在墙上。 等到方玲开了门,我一拉高和,两人悄无声息的闪进了房间。 我把打包的盒饭给方玲。 小韩宁接过一个盒饭,用筷子扒出一半,将里面的肉片全都夹到其中一边。 方玲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小韩宁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难过的打手语——习惯了,忘了奶奶不在了。 我一阵心疼。 高和又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么好的孩子,那龟孙子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他向我问道:“你说的黑甜之乡,是闻到气味就能起作用吗” 我说:“还是要看配方的。按古方所制纯正的黑甜之乡,只要闻到丁点味道,就能够让人沉醉于梦乡几年都不会醒。 不过其中的一味药物极为难得。我估计吕道人配的黑甜之乡并不纯,只能在近距离起作用。” “闻了就能让人沉睡不醒……怎么会有这种药” “呵,其实黑甜之乡,最初是用来治病的。” 高和讶然:“那还能治病” “是,治病。一个人得了恶疾,难以痊愈的一个原因,就是受病痛折磨、寝食难安。黑甜之乡可以令人沉睡,用现在的说法,就是深睡眠。睡梦中气血循环逐渐畅通,一些病痛也就逐渐不药而愈了。” 我笑着对高和说:“你可能不知道,诚叔年轻的时候得过肺痨。正是因为黑甜之乡,睡了一年,不光病好了,还和照顾他的大夫结为了夫妻。” “这我还真没听他说过。”高和看向方玲。 方玲摇了摇头:“我也没……没听爸说过。” 她嘴上回答,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我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偏过头轻叹了口气。 高和忽然低声道:“我也是气昏头了,刚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咱们待在屋里,要是也中了迷药怎么办” 我笑了,从脖子里摘下白鱼玉佩,取下串在上面的一枚戒指。 这戒指正是当初方玲拿去东台门,卖给闫冯伟的。 后来我向闫冯伟讨教怎么妥善收藏,闫冯伟告诉我,如果是很小的物件,贴身携带才是最安全的。 戒指之前还是不透明的蜜蜡,但此刻居然变得有些透明,对着光亮照看,里面竟有一只模样极其怪异的小虫子。 我重新戴好玉佩,把戒指戴在右手上,咬破左手中指,把血滴在戒面上。 在极短的时间内,血液竟被戒面吸收,戒面因此也变得更加通透,已然成为了琥珀。 “这虫子吸血!”高和倒抽一口冷气。 的确,戒面吸收血液的样子,看上去真就像是琥珀里的虫子在吸血一样。 我避开方玲的目光,对高和说:“一物克一物,这人血滋养的冥虫琥珀,就是黑甜之乡的解药。” 高和盯着戒指仔细看了看,“有了它,我们就不会被迷倒了” 我笑道:“是有了它,我就不会中招了。” 高和愕然:“那我们怎么办” 他下意识看了方玲一眼,转向我,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我叹息一声:“放心吧,我不会再伤害她了。而且我说过,对方所用的黑甜之乡,不会太纯正,高老总你正气凛然,意志坚定,或许黑甜之乡根本不会对你起作用。” 高和跟我对视一眼,转向方玲说了我们的计划。 看得出,他仍是对我不放心。方玲才吃完饭,就让方玲带着小韩宁躲到卧室去。他自己则躲进了厨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夜里九点来钟,我正坐在黑暗中发呆,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 没过一会儿,就闻到一股从来没闻过的香甜气味。 这气味很淡,但扩散的很快。 厨房的门虽然关着,可还是传来一下重物倒地的声音。 看来高和防范的再严谨,还是低估了黑甜之乡的效力。 小韩宁家中清贫,大概是整栋楼唯一没有换防盗门的。 老式的木门因为夏冬的潮湿与干燥,已然开裂了不少缝隙,虽然用宽胶带贴了,但那并不能起到防范作用。 我此刻视力出奇的好,又已经适应了黑暗,从听到响动后不久,就眼看着门缝里插进一根极细的管子。 管子抽出,又过了一会儿,门锁传来响动。 这时我已经无声的到了门后。 房门打开,一个身影鬼鬼祟祟闪了进来。 看身形,正是白天见过的吕道人! 他头也不回的关了门,迈步就径直走向卧室。 我手伸向开关,刚准备开灯,卧室门一开,一个小身板猛然跳出来,大喊道: “三太爷在此!小贼哪里走!” 我同时打开了灯。 吕道人顿时无所遁形。 我冷笑:“一点都不犹豫,呵,看来干这事不是一回两回了啊。” 吕道人眼珠一转,竟噗通跪了下来:“我……我就是想来顺点钱物,求求你们,千万别报警啊!” 见他眼神闪动,我急着上前,同时提醒小沈三:“小心!” 话音没落,吕道人已经反手抓向了正要走过来的小沈三。 小沈三一个纵身跳到了另一边,跟着飞起一脚,蹬在他后脑勺上。 我到了跟前,不等吕道人回过脸,就伸手从他颈间拽下一根红绳。 红绳所绑的,果然也是一枚冥虫琥珀! 吕道人这下彻底暴露了本相,跳起来恶狠狠道: “被逮着了我认栽,要是给条路走,我领这份情;要是不肯让路,那就鱼死网破!” 见小沈三踮着脚尖偷摸从后面靠近,我沉声道:“别乱来。这位道爷话说明了,咱们就不能再伤他。” 吕道人眼珠又是一转,“你肯放我走” 我说:“不可能。” “你想怎么样” “就当是白天没见过我们,不知道房子住了人。夜里想来搬东西,被撞破了。跟我去自首。” “就这样” 我点点头:“就这样。就当是备个案,白白放过你,我不放心我姐一个人住。” “行吧,听你的,我回家穿件衣服。” 我点头。 连同小沈三跟着他出了门,才一出去,我就对他说: “不要以为出来了就没证据,既然引君入瓮,自然有准备。不过放心,凭借录影,最多也就只能告你个入室行窃。” “行,我认栽了!”吕道人咬牙道:“我进去穿衣服。” 大概是为了‘办事’方便,他就只穿了秋衣秋裤。 我笑了:“你拿住了贼,会让贼穿衣服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8章 其人之道 第258章其人之道 我对吕道人说,就这么去最近的派出所,到了那里,警察会给他衣服穿。 吕道人无奈,只好趿拉着拖鞋下楼。 出了小区,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吕道人问我:“兄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说:“算是半个同行吧,我也懂道术。” 吕道人干笑:“怪不得呢。” 小沈三骂道:“怪不得你娘个屁!天底下骗财骗色的神棍多了,你这样的王八蛋少见!” 吕道人也不跟他计较,只跟我套近乎说:“既然同是道门,兄弟你就放我一马呗你放过我这一回,我记你的情,保证绝不再打你姐的主意!” 我说:“那不行,我要不是帮我姐搬家,她现在已经被你糟蹋了。我其实挺恨你的。不过同是道门中人,这次就算了。可是小惩大诫是必须的。” 吕道人不死心,小声对我说: “你知道黑甜之乡,可你知道怎么配吗这么着,你放我这回,我给你配方,怎么样那可是好东西!” 我笑着微微摇头:“配方你自己留着吧。” 不等他再开口,我就问他:“你没想过,我是怎么知道你会对我姐下手的” 吕道人说:“这还有什么可想的,你是看到先前我门上挂的镜子,觉得膈应,找人打听我了呗。这点事,外行听不出什么,可是同行还不门清” 小沈三又忍不住骂道:“都说他娘的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他娘却是专吃窝边草!看来没少祸害邻居啊。” 吕道人厚颜无耻道:“你还小,不懂女人的好处。等你长大点,就知道了。嘿嘿,不同的女人,感觉也不一样。” 小沈三问:“你做这么多缺德事,不怕遭报应吗” 吕道人“切”了一声,“我没办过两回这样的事,这不是憋了有一阵子了嘛,实在憋不住了。而且你妈……” “你妈!” “嘿嘿,这么漂亮的女人,平常哪见得着啊!” 吕道人腆着脸笑道:“我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多干,不然早晚得像现在这样。平常都是那些娘们找我做法事、驱邪什么的,看上眼的,我才……嘿嘿,那可是她们自找的。” “女人确实是好。” 我点着头,“你玩女人,我倒是无所谓,可你害死韩宁,我就不能饶你!” 吕道人笑容冻结在了脸上,猛然停下脚步,“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冷下脸道:“你害死韩宁,是因为半年前,她阻止你对楼上姓苏的女人下手。你记恨她,给她下了黑甜之乡,她才会冻死。” “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吕道人边说边往后退。 我问:“你不觉得这里眼熟吗” 吕道人左右看看,惊骇道:“为什么会是这里我走的明明不是这条路!” 小沈三冷冷道:“亏你还是道士,连什么是鬼遮眼都不知道” “鬼遮眼!”吕道人更加骇然。 小沈三道:“你现在没有道袍,也没有法器,真要是见了鬼,那就得看你有多大道行了!还得提醒你一句,你身后的‘好朋友’,可是阳寿未尽啊!” 吕道人猛一哆嗦,停下后退的脚步,僵硬的转头向后看,立刻就看到了梁开元惨白的脸。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拿出手机:“我要你亲口说,你是怎么害死韩宁的” 吕道人说:“呵,承认了杀人,那我不也是要死” “你不承认,同样要死。” 我偏过头,看看他后面的几个垃圾桶,“韩宁就是在这里被冻死的吧” 吕道人忽然狞笑起来,“那个小哑巴,害老子到嘴的鸭子都飞了,我看到她就想弄死她!可她是冻死的,跟我没关系!你们该不会想杀人吧那可是要判死刑的!” “杀人我好像不是第一次。” 我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了铁扇。 小沈三也摩拳擦掌,“三太爷手上也不是没有人命!” 吕道人见我们真要动手,转过头就跑。 可是没跑出两步,就摔倒在了雪地里。 爬起来再跑,又再摔倒。 反复几次,小沈三看的哈哈大笑:“你个假道士,没见过鬼遮眼,还没听过鬼绊脚” 吕道人的身后,梁开元一直如影随形。 他也是恨极了吕道人的恶行,此刻怨念滔天,把吕道人牵制的难以逃走。 吕道人连着掐了几个法诀,都对他不起作用。 见我缓缓向前走,吕道人放弃挣扎,蓦地跳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根尖细的金属管。 小沈三更来劲了:“嘿,这是要拼命了啊!” 我一把拉住他,停下来对吕道人说:“知道我为什么不要你的配方吗那是因为正经的配方在我手上。 纯正的黑甜之乡,短暂过后,味道就会消散,而且不沾染任何物品。如果不纯……呵,就好像你配的黑甜之乡。是会沾染遗留味道的。” “你他妈别跟我说废话!”吕道人骂道。 “这不是废话。” 我冲他笑笑:“你那个吹管应该用过不止一次吧。不信你闻闻,上面有没有香味“ 吕道人一声狞笑:“还他妈废话,要动手就动手!等老子弄死你俩,再回去把那女的给……” “那就动手!” 我提着铁扇,向前迈了一步。 吕道人立刻把吹管像匕首一样握着,举到了耳边。 下一秒钟,他就像死狗一样瘫在了垃圾桶旁。 小沈三“嘿”的一声:“还真他娘的什么下三滥的招都敢用,居然装死……” “嘘!” 我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着一动不动的吕道人,低声道: “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我看向梁开元。 梁开元说道:“我在这里看着他,就算他醒了,也离不开垃圾站。” 我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小沈三跟在我身边,“噢,我明白了,敢情他那下三滥的吹管上还真残留了黑甜之乡的味道。” “是啊,他自己也知道。但他好像忘了,冥虫琥珀在我手上。”我抻着双臂道:“我刚刚看手机,今天晚上气温最低零下六度,不知道能不能冻死人啊。” 小沈三眉开眼笑道:“绝对能!在我们东北那噶,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但凡人喝醉了,光是送到家不行,必须得进了门,送到炕上。因为喝醉酒冻死在家门口的人,多他娘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59章 催眠 第259章催眠 我问小沈三为什么没有中黑甜之乡。 小沈三干笑说:“不是黑甜之乡不管用,是我没有梦。” 我奇道:“怎么会没有梦” 小沈三道:“我在荒无人烟的雪山里,做了一百年的孤魂。一百年,足可以磨灭所有的梦想。” 我若有所思。 小沈三说道:“你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确高明,可你觉不觉的,吕道人就这么死了,有点便宜他了” 我笑笑:“不然呢” 小沈三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 高和跟方玲都中了黑甜之乡。 等到凌晨时分,梁开元回来,我才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唤醒了二人。 高和醒来先看时间,跟着‘噌’跳了起来,“吕道人来过我中招了” 我点点头。 “他人呢”高和紧张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跑了。” “跑了” “跑了。”我长吐了口气,“我劝他去自首,他同意了。可是到了半路,他就逃了。我寻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没去追。” 见高和满脸怀疑,我笑道:“你昨天晚上好像‘不小心’把手机落在外间了。如果点了录像,那你看看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高和猫腰从一旁的柜子下摸出个手机,划了两下,扬声器里很快传来昨晚的对话。 高和看完,刚要开口,手机先响了。 他接完电话,阴着脸看着我:“垃圾站又有人被冻死了。” “哦。” “你跟我一起过去!” 我无奈叹了口气。 刚出门,楼上突然传来女人的呼喊:“救命……救命啊……” 我一怔,高和已然像离弦的箭一样,向上跑去。 跟着跑上楼,还没到八楼,就见楼道里,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被男人抓着脚踝往屋里拖。 “住手!” 高和上去一把将梁园拽开。 我察看了一下女人的状况,也是火冒三丈。 这女人被打的,两只眼睛都肿合缝了,张口间,嘴里还往外沁血沫子。 “内伤!” 我边打120边阻止方玲动作,“可能是内脏破裂,别动她,不然会死的!” 一身酒气熏天的梁园,宿醉后竟还清醒,闻言一愕,竟然哭了起来: “小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就把手剁了!” 高和是真火了,一个别脚将他撂翻在地,急着过来对女人实施抢救。 梁园兀自哭道:“我知道她是好女人,不会做出格的事。是我没本事,买不起好房子,只能带她蜗居在这个埋汰的地方。” “放你娘屁!” 小沈三气淋淋骂道:“不是地方埋汰,是你脑子坏了,心也脏了!” 梁园忽然神经质的笑了:“是我脑子坏了……小琴,我对不起你!” 我只觉不妙,急道:“摁住他……” 话才出口,梁园就爬起来,向屋里跑去。 我跟高和急着追进去,追到里屋,正见梁园从窗口跳出。 我本来十分痛恨这家伙,可不知怎么,他刚才哭的时候,我心里竟莫名有种愧疚感。 在这种感觉的促使下,竟不顾一切飞身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间,我终究是抓住了他一只手。 “别放手!”我胸口被窗台硌得生疼,愧疚感却强烈到了心疼的地步。 这老式的职工房,窗户的构造就只能容一个人插身,高和怕伤到我和梁园,不敢砸旁边固定的窗扇玻璃,估量形势急道: “撑住!我去七楼接住他!” 就在高和下楼的时候,梁园忽然抬头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迷茫。 “是你!”他突然惊愕道,“怎么会是你” 我同时脱口喊出一个名字:“怎么会是你!” 两人隔空对视了一阵,梁园忽然惨淡一笑: “我守了你一辈子,为什么这辈子,会是这样这就是我孝敬公婆换来的吗” 我不由自主的眼眶发酸,喃喃道:“对不起……” “命啊,这都是命啊……” 梁园说了一句,陡地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在我手背上抓了一下。 我手指不自禁一松,他已然滑脱,朝着楼下坠落…… 梁园和女人被赶来的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经查证,只穿了秋衣秋裤,被冻死在垃圾站的胖子,名字叫吕蒙,职业是道士。 两天后,高和给我打电话,说那个被严重家暴的女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梁园经过抢救,虽然一息尚存,但被宣布脑死亡,也就是成了植物人。 他只有个女朋友,没别的家人,如果他女朋友同意,那就放弃对他的治疗。 我忙说千万别,说不定会有奇迹。 转过天,高和来到我家,见面就说: 梁园的女朋友不同意放弃,而梁园也在今天上午,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 我有些失神:“是奇迹,还是命运使然……” 高和拉着我就走,上了他的大吉普,直奔监狱。 会面室里,童向南微笑着对我说:“高队在电话里说,你最近状态不大好。可我怎么看着,你气色不错啊。” “你也胖了。” “运动少。” 童向南在桌上敲了两下,“我们抓紧时间,说正事吧。” 我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所谓的前世今生有什么看法” 童向南看了我一会儿,道:“看来你又有不少新的疑惑,那就先说来听听吧。” 我看了一眼高和,吐了口气,“你还是催眠我吧,不过别拿皮蛋做文章。我反感。” 童向南摊摊手:“没问题,只要你不排斥,完全放松,催眠就不难。” 说着,反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笃!” “现在尽量想些轻松的事,想象自己是在轻松的环境下,和能令你轻松的人在一起……” “笃笃!” “笃笃笃……” 随着他一下下的敲击,我闭上眼睛,逐渐放空了头脑。 “你是三七还是吕信”童向南的声音传来。 我睁开眼,还在会面室,但是面对的人居然变了。 原本和我对面而坐的童向南,赫然变成了身着月白长衫的吕信。 高和本来是站在我旁边的,这时竟变成了梁开元的模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0章 三足鼎立 第260章三足鼎立 我讶然道:“梁开元你不是走了吗” 梁开元苦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开口。 这时,就听童向南的声音似是回声一样的再次响起。 他问的还是同一个问题:“你是三七还是吕信” 我和吕信对视,两人都不说话。 却听梁开元说道:“我是梁开元。” “梁开元”童向南的声音掩盖不住的惊诧。 “对,梁开元,我本来是一家连锁西饼房的小老板。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童向南迟疑了一下,“说来听听。” 接下来,梁开元便自顾讲述起,自己和栗美芝三生三世的纠葛…… 短暂的沉默过后,童向南叹息一声:“其实你还是舍不得栗美芝。” 梁开元道:“是,当她在我的坟前,说离不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舍不得她了。所以,我走不了。” 童向南缓缓道:“有些事,没有舍得和舍不得,而是必须要放下。只有那样,才是真正的爱。而且,你们不是都知道,你们还会有下辈子吗” 梁开元摇了摇头:“以前我以为会有下辈子,可我现在知道,我和美芝不会有下辈子了。所以,我只能是留下来,把想要给她的,全都给她。”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的转变” “因为,我欠了另一个女人。或许下辈子就要去还她的债了。” “另一个女人” 梁开元点头:“是,是上辈子,我的未婚妻。我见到了她。认出她的时候,我才知道,上辈子我因为美芝留在了禾前镇,直到我被害死……她终身未嫁,待我侍奉父母终老,然后孤独终老。” 童向南忍不住道:“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你快要走的时候,这么巧被你遇到她” 这一次,我和吕信、梁开元三人同时道:“是命!” 童向南似乎被吓了一跳:“你到底是谁” 我和吕信,梁开元三人对视。 吕信打了个手势,开口道:“我是吕信,让我来说吧。” 我听到童向南倒抽冷气的声音。 吕信道:“三天前,我们和高老总一起,见证了一场家暴。那个差点打死自己女人的男人,想要跳楼自尽。那时梁开元认出了他。原来他上辈子就是为梁开元苦守的未婚妻,只是这辈子转世成了男人。 她也认出了梁开元,她恨梁开元,想要折磨他,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自我了断。梁开元得知往事,本来就觉得愧疚。再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所以才会有——下辈子要还她债的想法。” 童向南问:“所以呢梁开元打算怎么做” “梁开元已经走了,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今生和栗美芝再续未了情。” 吕信靠进椅子,斜视着我身边的梁开元,摸了摸鼻子,“他很聪明,也很讲信誉。他答应要跟三七做交易,但最终也没能有所付出。所以,他把一份意识留了下来,目的是牵制我。” 童向南再次倒吸冷气。 短暂的静寂过后,童向南又再问道:“吕道人是怎么回事” 见吕信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咧了咧嘴,开口道: “我之前对高哥说的,都是真话。唯一撒谎的,是他逃走以后,我和小沈三去追他了。他狗急跳墙,要跟我们拼命。把用来下迷药的金属管,当做武器,想要杀我俩。结果自己中了迷药,昏迷不醒。” “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个人情绪。”我立刻道,“虽然没有切实证据,可谁都知道,他下药的目的。方玲就和我的亲人一样,他想对方玲做那种事,我恨不得弄死他。不过杀人是犯法的,我只是见死不救。” 吕信瞪了我一眼,眼神很有些鄙夷。 那是在怪我——不该实话实说。 下一秒钟,听到敲击声传来,我猛一激灵。 眼前的恍惚过后,会面室内又变回了原来的人物场景。 童向南脸上还带着愕然,眼中却又透着一丝惊喜。 高和把手在我面前一晃,板着脸点了点我,“你小子,总算没做太出格的事。” 我只能是苦笑:“如果最后那个问题不是你让童先生问的,换了旁人,我一定不会回答。” 高和撇着嘴转向童向南:“这小子好像严重了。” “不,他不是严重了,而是做的很好。” 童向南对我说:“实际之前我先打电话给高队,说想要见你。原因是,我终于想到了能够帮你的办法。” “什么办法” 童向南笑了:“你已经自己做到了。没错,我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利用催眠,再灌输给你一份意识。这在常人看来,非但治标不治本,反而有可能会害了你。 但你的情况和普通人不一样。我相信再好的心理学医生,都难以把吕信的意识从你大脑里分离出来。既然是这样,那就索性来个三足鼎立,通过三者间互相牵制,维持一个平衡点。” 他摊了摊手:“要说起来,或许真是命运使然。我之前还担心你会出状况,真是没想到,单就行为上说,你把控的,真的很好,堪称完美!” 高和忍不住问:“又多了一份意识那不就是又多分裂出一种人格?” “目前为止,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够维持的办法。你刚才看到也听到了,那是三个不同的人,分别针对我们的问题作出回应。很有顺序,就像是……三个人互相商量好的。这就证明,三足鼎立的想法,的确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童向南转而对我说:“最后提醒你一点,你应该明白三角支架的原理。在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前,尽量不要去打破现有的平衡。不然可能会出现反效果。” 会面结束,上了车,高和问我:“吕信说梁开元走了,是去哪儿了” “你没有留意他另一句话——梁园死了。” 高和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你是说,醒过来的其实是梁开元” “我可没说。” “那……小韩宁呢” 我点了根烟,看着窗外喃喃道:“如果有天堂,她应该去了天堂吧。” 高和叹息一声,“如果有天堂,吕道人就该下地狱。” 我回过头笑道:“这次你算是说中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1章 投亲 第261章投亲 “四个小六!” “压住!” “不就是炸弹嘛,谁还没有呢!” 我将手里的扑克牌,重重的甩在桌上,哈哈大笑:“我赢了!” “又玩儿赖!” 猴子和蒙超一起冲我瞪眼。 我笑着揉了揉鼻子,“不是玩儿赖,是该收摊儿了。没闻见香味儿饺子该出锅了!” 蒙超边归置牌边不满道:“那也不差这一把啊。” 猴子笑道:“这小子,是越来越滑头了。” 蒙超叹了一声:“唉,要不说老实人命苦呢。他是滑头,可有人给他包饺子吃啊。还有那顾海涛,那更是又奸又滑,可人家身边就没断过女朋友!我够老实,这特么眼看明年就毕业了,还是单身狗呢!” 猴子笑着推了他一把:“对了,光顾着玩儿牌,忘了问了,你几号回去” 蒙超道:“明天就走。” 就快过年了。 往年也差不多是这样,寒假黎平和蒙超回老家前,都会聚一场,然后各回各家。 今年黎平提前去他女朋友家了,蒙超过来吃喝一顿,明儿就搭火车回去过年了。 算今年,我已经是第三年没回老家了。不同的是,今年不再是孤身一人听外边放炮。 我和蒙超刚把凉菜端上桌,小沈三就带着卢泽林来了。 我把小沈三拉到一旁,悄声问:“吕道人送过去了你二哥怎么处置他” 小沈三嘿嘿一笑:“送到了。我把那熊玩意儿办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我二哥还没说什么,雅云姐就压不住火了。 那可是个暴脾气女人,直接做主,不给那色-鬼换衣服,就用一根铁链子把他拴在驿站门口,让他冻着!什么时候我大哥娶妻生子,什么时候让他去轮回!” “啧,那不行啊!要我说,就该让他永远……” 话说一半,我琢磨过味儿来,“你大哥不是和尚吗” 小沈三奸笑:“嘿嘿,没错。不光是和尚,还是个公公呢!” 我也笑了:“要么说得罪谁都别得罪女人呢。” 小沈三意犹未尽:“那个吕道人,可不光是一直冻着,要知道驿站门口的守卫,可是睚眦跟饕餮!我特意把吕道人害死小韩宁的事,又跟这俩神兽念叨了一遍。 嘿嘿,估摸着以后只要我二哥他们一睡觉,睚眦就会狠咬吕道人,跟着饕餮把他给吞下去,再当粑粑拉出来!周而复始,想想都爽呀!” 皮蛋和方玲把饺子端进来,一桌人围坐举杯,正式开吃。 小沈三真是恨疯了吕道人,半杯酒下肚,就拦不住话,把吕道人的恶行说了出来。 猴子和蒙超听了直骂街,皮蛋更是肺都快气炸了。 栓柱本来也在角落里吃自己的大餐,忽然抬起头,朝着大门“汪”的一声。 我边劝皮蛋少生没用的气,边起身到院里开门。 看到来人,我有些犯愣。 来的是个中年女人,看着面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等我开口,对方就说道:“曹锦绣。” 我一拍脑门,这才记起,她是曹福瑞裁缝铺,曹新运的姐姐。 来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的女人,却是从来没见过的。 曹锦绣指着这女的给我介绍:“解小环。” 接着转向这女的说:“我想这才是你应该找的人。现在,人找到了,你从今以后,别再来曹家。” 说完,竟然连大门也不进,径直转身走了。 我一头雾水,见解小环身子微微颤抖,只好先把她让进屋。 我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上,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小环双手捧着抿了一小口,抬头看着我,竟也显得十分茫然的样子。 我问:“你是曹家的亲戚” 解小环微微点头,跟着却又使劲摇了摇头。 “朋友” 她又摇了摇头,仍然很用力。 “曹锦绣为什么带你来我这儿” 我是真懵圈儿了。 曹新运和我一起打过架,一起住过院,算是哥们儿。 他姐姐有事找我帮什么忙,我是义不容辞。 可怎么就莫名其妙弄这么个非亲非故女的来我家而且只把人带来,也不解释一句就走了呢 见解小环似乎不怎么擅长言辞,我又直接问了一遍:“你来这儿干什么” 解小环居然又摇了摇头,却是突兀的反问:“你叫蒙超” 正往嘴里塞饺子的蒙超一愣,“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解小环转向他:“你是蒙超” 蒙超“昂”了一声:“是我,咋啦” 解小环咬了咬嘴唇,突然说道:“你明天不要坐火车,不然会出事。”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 蒙超放下筷子,起身走过来,上下仔细打量了解小环一阵,挠着头问: “我不认识你啊。怎么着不能坐火车出事出什么事” 解小环又咬了咬嘴唇,脸颊微微涨红,有点不敢直视他的感觉: “你如果一定要坐明天的火车,就不要管别人的闲事,不然你年初一就会死的。” 蒙超原地一蹦,夸张道:“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的咒我死” 实际他是真有些生气了。无论是谁,临近年关,听了这样不吉利的话,都会觉得不爽。 解小环似乎也知道惹恼了对方,低着头,咬着嘴唇不再吱声。 皮蛋走过来,问她:“你吃饭了吗” 她摇摇头。 皮蛋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别的先不说,先坐下一起吃吧。” 解小环抬起头,看着皮蛋小声问:“你姓什么” 皮蛋一脸纳闷:“我姓裴,叫裴小凡。” 解小环露出失望的表情,但随即目光又在其余人脸上一一扫过: “你们……谁姓解,或者……或者姓吕” 我脑子里的某根神经猛地被挑动了一下,“坐下,边吃边说。” 解小环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等她脱了过时款式的外套,摘了长长的围巾,才发现她年纪还要小一些,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小沈三冲我眨眨眼,给她倒了半杯酒,“姐姐,今天是大寒,我们这里的习惯,是会喝不会喝,都要喝点酒的呀。” 我知道他是看出解小环不太敢说话,想灌她点酒,让她放开点。 解小环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小口。 酒下肚不过半分钟,整张脸就都红了。 等她默默的吃喝了一会儿,我觉得差不多了,就问她: “你要找的是姓解,或者姓吕的” 小沈三的套路果然好使。解小环本来像是只胆小的兔子,喝了酒以后,还真就明显放松了一些。 她红着脸道:“我母亲不久前去世了,她让我来这里,是让我找亲戚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2章 比猴精 第262章比猴精 “找亲戚” 我顿时有种莫名的诡异感:“你亲戚姓吕姓解叫什么名字” 解小环居然眼睛一红,掉下眼泪:“我不知道啊!妈让我去曹福瑞,让我求他们原谅,可是曹家的人不肯原谅我们啊。然后她……她就把我带来这里了……” 一桌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全集中在了我身上。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做出某个决定,想了想,问: “你想让曹家原谅你什么” 解小环一脸委屈:“不是我,是让他们原谅我外婆。” 我急得都快挠桌子了,怎么就碰上这么个用棒子敲着才往外蹦字儿的面瓜呢! 我勉强耐着性子问:“你外婆怎么得罪曹家了” 解小环擦了擦眼睛:“日记上说,我外婆以前是曹家的媳妇儿,后来……后来跟人私奔了……” 我猛一激灵:“你外婆姓解她是跟一个姓吕的人私奔的” 解小环点了点头。 我一时无语。 上次出院后,我就没再跟曹新运见过面,实在是因为这家伙嘴太损,跟他在一块儿累得慌。 但我还记得,上次在曹家的铺子里,曹锦绣说过的一件,关于‘我’和另一个人的往事。 说是当初‘我’作为曹福瑞的大主顾,把一笔财物寄存在铺子里。可是当天下午,不但取回了财物,还拐走了当时曹家掌柜(曹锦绣和曹新运的大伯)的老婆。 这件事我记忆相当深刻,因为——拐走曹家大奶奶的,就是吕信! 我问解小环:“那个和你外婆私奔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没见过他,但是日记里说,他叫吕信……他是我外公。” “呼……” 我长吐着气,重重的靠进椅子里。 解小环是来投亲的,她要找的亲戚,居然是吕信! 解小环的母亲临终前让她来寻亲,多半是想让她找个倚靠。 当初大奶奶跟人私奔,那就等同是和曹家没关系了。曹家人素来以嘴损闻名,嘴损的人,心多半也窄,又怎么可能原谅和接纳她的后人 曹家人的眼睛就是尺子,看人准…… 所以,直接把人给我送来了啊…… 我下意识的和方玲对了个眼神,见她目光中颇有恨意,我反应过来,想了想,又向解小环问道: “你外婆后来和吕信……和你外公在一起了” 解小环摇头:“没有,说是外婆和外公成亲不到一个月,外公就去参军了,从那以后就没了音讯。” “呵。”方玲一声冷笑。 我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吕信本来就是个专门骗财骗色的拆白党,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参军打仗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原本的曹家大奶奶,和童佳雯一样,在被榨干玩腻以后,就像丢一件旧衣服一样的被弃之敝履。 至于参军一说,就只是遮羞的说法罢了。 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方玲恨意稍减,磕磕巴巴的问解小环: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不等解小环回答,我就快速的插口问解小环: “你刚才说蒙超如果明天乘火车会出事怎么回事” 解小环看了蒙超一眼,“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日记里是这样写的。他如果乘明天的火车,就会管闲事。然后他会被反咬一口……虽然只是被拘留,但他觉得委屈……一直想不开,过年的时候就……” 小沈三拍了拍我的腿,小声说:“想到关键在哪儿了吗” 我微微点头,但心里越发充斥疑问。 根据解小环断断续续的回话,大致整理出顺序就是—— 当年吕信拐走了曹家大奶奶; 曹家大奶奶在被抛弃后,生下了吕信的女儿; 解小环,是曹家大奶奶,也是吕信的外孙女; 她的母亲去世前,让她去曹福瑞,是替曹家大奶奶乞求原谅; 时隔多年,曹家不认这门亲——实际曹家大奶奶跟人私奔以后,的确就和曹家没关系了。 然后就是,曹锦绣把解小环送来我这儿了…… 解小环言语间,至少三次提到‘日记’。 从她的话里倒是不难理解——关于她外婆的这段往事,是她通过日记了解到的。 日记,本来就是记录每日发生的重要事宜。 假设日记是解小环外婆留下的,又或是她母亲的,前面解小环所说的,就都可以说得通。 可日记中提到了蒙超,而且还说的是明天的事,这就不合理了。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因人而异,我决定用最直接的方法。 然而,没等我开口,猴子先说了一句:“皮蛋,把辣椒油递给我。” 解小环似乎怔了一下,转眼望向皮蛋:“你是皮蛋” “对啊,熟人都这么叫我。” 解小环一捂额头,近乎呻-吟般道:“老天,全世界都疯了……” 我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问:“怎么日记里还提到皮蛋了怎么说的” 解小环迟疑着说道:“日记里说,皮蛋的母亲今天会得大病,今天晚上……她和她母亲会先后……先后去世……” 蒙超拍案而起,瞪眼道:“你瞎说什么呢!” 我拉住他,看了皮蛋一眼。 皮蛋心领神会,“妈还在麻将馆呢……” 我起身边往外走边说:“你们先吃!” 皮蛋跟我一起出了门,问我:“妈不会真有什么吧” “你傻啊有我在,你们能有什么事” “这个解小环,真是奇怪。她居然是……是吕信的……” “不管她是谁,她既然说了,就还是得过去看看。” …… 因为正当中午饭点儿,麻将馆里就只有一桌牌迷级别的大爷大妈。 皮蛋妈就是其中之一,那绝对是为了打牌废寝忘食的主儿。要不然也不会我们吃饺子,她在这儿。 进门后,才一看她脸色,我心就是一沉。 脑海中迅速闪过的画面,竟证实了解小环的说法! “妈!”皮蛋喊了一声。 “诶哟!你们来做什么啊” 皮蛋妈只问了一句,就转脸去摸牌了。 见皮蛋看向我,我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走到皮蛋妈身边,冲她的三个牌友点了点头。 一个烫着头的胖大妈笑着说道:“莹春呐(皮蛋妈的名字),你可真是好福气哟,别人是嫁女儿,你不光是招女婿,还多了个儿子哟!” 皮蛋妈一脸专注:“是蛮有福的,主要是三七这孩子真不错。” 胖大妈有些夸张道:“三七搬来我们这里也好久了吧,都熟了。是个好孩子,可我就搞不懂了,怎么就叫三七他爸姓三” 皮蛋妈微微皱了皱眉,转向右边一个秃顶的老头:“到你了,快点好吧” 胖大妈笑道:“他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嘿,我们家这口子,黏上毛可是比猴子还精嘞!” 我看着秃顶老头,暗暗冷笑:你可真他妈比猴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3章 绿皮火车 第263章绿皮火车 皮蛋妈是个正经的牌迷。 听皮蛋说,早十年,老太太曾创下过两天一晚不下牌桌的记录。 据说皮蛋的老爸就是被她的痴迷给气死的(皮蛋当时是笑着对我说的,这也就证明,这纯属玩笑)。 我搬来这里也有小半年了,和邻居间也都熟了,认得牌桌上的其他三位。 胖大妈和秃顶,是两口子,貌似和皮蛋家还沾亲戚。 只是我一直不怎么待见这老两口。 因为第一次见面,他们的言谈举止就让我想起了以前村里的邵憨子一家人——死占便宜不吃亏。 胖大妈笑得和善,嘴里针对我的话却不能算是好话。但凡不短心眼,都能听出来,她是暗里挤兑人。 这不重要。 要紧的是——我刚才通过相语,已经印证了解小环说的那番话,那居然是真的! 如果不是解小环的出现,皮蛋妈,甚至皮蛋都真有可能会死。 不过解小环出现了,那结局也就有所更改了。 这也算是蝴蝶效应吧…… 一圈牌轮过来,皮蛋妈打出个七万,对家刚喊了一声“碰”,我就大声喊了声“妈”。 “怎么了”皮蛋妈扭脸看向我。 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眼角的余光就看到‘秃顶’把已经提前摸到手的牌给换了一张,满脸故作惋惜的放了回去。 “哟,这都喊妈了”胖大妈眼睛斜视的同时,不忘‘开玩笑’。 我冲她和秃顶笑笑,对皮蛋妈说:“我替你摸一张吧。” 皮蛋妈颇感诧异:“你不是不会搓麻将嘛” 我笑道:“不会打就学嘛。我有感觉,这把你一定赢!” 说话间,已经轮到了皮蛋妈摸牌。 见她冲我努嘴,我笑着伸手摸了一张牌,拇指缓缓搓过牌面,反手一拍:“自摸!” 胖大妈和秃顶的脸色都很难看。因为,这把好像胡的不小。 …… 回家的路上,皮蛋拽着我问:“还让妈接着打” 我反问:“你也看见了” “我不瞎!”皮蛋眉心拧出了疙瘩:“那家伙手底下一直都不干净,偏就我妈心大,而且一打起牌特专注,一直就没留意。” 我说:“心大是好事。真要让妈看见了,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 “那她非得气死!”皮蛋心有余悸道,“妈跟我一样,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她对人好,可那两口子是没便宜占就当吃亏,吃了亏就反口咬人的家伙!真要让妈看出猫腻,非得跟他们吵!妈肯定吵不过他们,肯定就得……我今天上午才给妈量了血压,可不是太好。你说真要因为十块八块的输赢气出病来……” 我停下来,“解小环的日记很有点门道!” 皮蛋一时没反应过来:“跟日记有什么关系啊” 我摇了摇头:“回头再说吧,总归妈现在没事了。” 有时候,特定的场合、对象,一件小事足以能够导致严重的后果。 走进麻将馆的第一时间,我通过相语,看到的是——比皮蛋还‘冲’、还直的皮蛋妈,因为发现‘秃顶’偷牌,继而跟他和胖大妈发生争执。 二对一,对方又抓住重点,泼妇和泼皮双组合,直嚷嚷着让皮蛋妈拿出‘证据’,最后直接把皮蛋妈气得高血压并发心脏病,被抬进了医院。 再后续我是没看到。 但结合解小环的说法,不难想象——如果皮蛋妈真的抢救不过来,以皮蛋的身子骨,和对她的感情,那真是要跟着她去的…… 到了家门口,皮蛋拉住我,有些战战兢兢的问:“妈真的没事吧” 我把她揽进怀里,揉了揉她后脑瓜:“你没看见,我临出门狠瞪了那秃子一眼他要是还敢玩儿,那就是二比了。” 皮蛋抬头看我:“你摸那张绝张二筒是巧合” 我笑笑:“我以前不会打麻将的,奈何某人除了骗财骗色,还特么是老千出身呢!还有,梁开元貌似也开过宝局。” 我说:“我忽然有个想法。我回头就跟玲姐辞职,然后买张飞机票去拉斯维加斯,顺利到达的话,只干一个星期,回头咱就成小土豪了……” “滚!”皮蛋在我腰间掐了一把。 进了屋,我直接问解小环,日记是谁留下的 解小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句整话。 方玲亲昵的拉住她一只手,对我说: “她才来咱这儿,没地方住,就让她暂时住在咱这儿吧。让她和我住一起。” 见她冲我递眼色,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实际我是无可奈何。 解小环貌似不单单是胆小腼腆,我怀疑她有点自闭。 跟她说话,有点像是面对以前的方玲,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方玲带着解小环进了房间。 蒙超郁闷的小声问我:“她说什么日记啊,那该不会是真的吧我要是明天回去,还真就得死在大年下” 有了刚才的印证,我心里也是直打鼓。 我想了想,冲他勾勾手指:“你把脸凑过来,我替你摸摸骨相。” 对于摸骨,我到现在也没有直观的概念,前两次都是在触摸到猴子和小韩宁的面颊时,脑海里直接过电影般的闪过画面。 然而这一次,我的手指才触碰到蒙超的大脸,周遭的情形就在骤然间完全改变了。 我不再是在客厅里,而是到了一列火车上。 “这是又进入异度空间了”皮蛋挨着我问。 对于皮蛋跟来,已经不觉稀奇了。貌似我替蒙超摸骨的时候,另一只手仍和她牵在一起。 我和皮蛋站在火车的过道上,面前中间坐着的一个人,赫然就是蒙超! 这家伙,最近迷上了一款类似消消乐的游戏,这会儿正捧着手机玩得起劲呢。 皮蛋转头看看四周,“现在怎么还有这么老的火车啊” “蒙牛要回去,中间必须转趟车。他家相对偏远,除非坐大巴,经转的就只有绿皮车。” 我指指窗外,“下这么大的雪,大巴肯定停运了。” 广播里传来报站声。 我计算了一下,不算前方停靠站点,到蒙超的家还有两小站。 列车进站,零零散散几个人上了这节车厢。 皮蛋拉了拉我,用眼神示意,小声道:“快看,有福利!” 不用她提醒,我也已经看到了她所谓的‘福利’。 一个刚上车的女人,三十来岁的年纪,上身穿着皮草外套,胸口领子极低。更夸张的是,她下半身穿着皮质的短裙,和长靴之间,露出一大截白腿。 女人并不丑,身材也还过得去。 三九隆冬,人人都裹得像粽子一样,乍看到她清凉的穿着,倒还真算是一道景。 不过,我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而是很快转移到了她身后的另一个男人身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4章 口舌之毒 第264章口舌之毒 那男人不到五十岁的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绒袄,看上去很是紧趁利落。 我之所以留意他,是因为他从一上车,两个眼珠子就不停的打转。 “咳咳!” 男人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在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蒙超已经不再玩游戏了,而是斜着眼睛,半张着嘴,微微涨红着脸,看着那时髦的女人走过来。 女人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在他旁边坐下,取出一副耳机戴上,就再也不管旁的了。 皮蛋笑着问我:“蒙牛还真没谈过恋爱啊” “这不是重点。”我有点顾左右而言他。 那是因为,蒙超现在的模样,实在太丢人了。 从看到女的,他的眼睛就一直调整方向。不管转成哪个角度,一对眼珠子不是在女人胸口,就是在大腿上。 我都能看到,他嘴里沁出亮晶晶的哈喇子了。 “重点是什么”皮蛋轻易看穿了我的小心思。 我指了指刚才那个男的,“这家伙从上车就一直在到处瞄,要是没猜错,这十有八九是个偷儿!” 皮蛋微微一怔:“解小环说蒙牛会在火车上管闲事,该不会就是说这小偷吧” 又过了一站,临近下一站,不少要下车的人都开始准备。 蒙超终于把注意力从女人身上挪开,开始收拾水杯等物品。 突然,他抬眼间大吼了一声:“干什么呢!”同时手一撑想要站起来。 他真是冲动的过了头,竟忘了身边有人,左手一撑,正按在时髦女人的腿上。 “你干什么!”仍然戴着耳机的女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嗷一嗓子叫了起来:“你耍流氓!” 蒙超一下没能站起身,不等反应过来,就被女人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没有……不是……有小偷!抓小偷……”蒙超兀自急着要起来。 女人又是一耳光抽在他脸上,尖声叫着抓流氓…… 嘈乱很快引来了乘警。 这时蒙超两边的脸,都已经被那泼辣的女人挠出了好几道血道子。 他急着向乘警指认,那个穿黑羽绒服的是小偷,他亲眼看见对方要偷旁边大叔的东西。 女人嗓门比他可大多了,认定说他耍流氓摸自己。 关键一点,除了蒙超,没别人看到黑羽绒服偷窃;他按女人大腿那一下,倒是被对座两个痞气的小年轻,和一个看上去不是很面善的大妈给看见了。 蒙超指出的被偷的那位,财物并没有缺失。 这一下,半节车厢都炸窝了。 有笑的,有骂的,更有不少‘眼光锐利’的,凑到跟前,指着蒙超说: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最终小偷被放了,蒙超和那女的,到站后被带到了铁路派出所。 目睹警察对蒙超做出拘留七天的决定,皮蛋肺都快气炸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这女的就是个泼妇!是王八蛋!” 我能做的,就只有沉默。 我很庆幸,这一切还没有真正发生。 如果真的发生了,以蒙超的性格,受了这么大冤枉,这辈子都得受影响,也就别提过好年了。 眼前一晃,已经是七天后。 蒙超的老爹默然无语的把他接回了家。 蒙超的家在一个小镇上,看外观还不错,可一进院子,就感觉不对。 院子里太乱了,就像是才被打砸过一样。 实际蒙超家真的遭到了打砸,现在正屋里还有七八个男女,在大声的吵嚷。 我和皮蛋很快就听出,原来蒙超的老爹做买卖赔了,这些人都是年底来要账的债主子。 蒙超的爹是个爷们儿,该讲道理讲道理,该硬气的时候绝不含糊,最终还是将这帮人打发走了。 然而,家庭面临的状况,和蒙超被拘留,这两件事加起来,已经注定让这一家人过年过不舒坦了。 画面一转,三五个妇女围在一起,朝着正沉着脸贴春联的蒙超指指点点。 “就是他,老蒙家的儿子,在火车上摸女人大腿,让警察给抓了。” “可不是只摸人家,说是把人女的堵进厕所,要对人家……” “呸,还大学生呢!这样的人,教育好了也还是个流氓!” “哎哎,你们知道嘛,他耍流氓那女的,也是咱镇上的,是西边老林家的闺女!” “哎哟,怎么是她呀!那可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说是在外头打工,其实是干那个的……” “嘘嘘嘘,别说了!” 几个妇女停止说人是非,是因为从西边来了三个手里提着棍棒的年轻人。 蒙超看到这仨人,立刻把用来垫脚的板凳抄了起来。 “狗日的,我姐的便宜你也敢占!老子今天弄死你狗日的!” 对方一上来就开打。 蒙超发了狠,大吼着用板凳抡倒一个,后背上也挨了一家伙…… 这回双方都没有被抓,但关于老蒙家孩子耍流氓的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 而且,越传越邪乎,明明只是无意间按了一下腿,最后都已经‘构成犯罪事实了’。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皮蛋气得都不会说别的了。 见她浑身直哆嗦,我赶忙拉着她走到在院里发呆的蒙超面前,甩手向着蒙超脸上扇去。 “啪!” 一声脆响过后,两人回到了现实。 蒙超捂着脸,错愕的看着我:“有啥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带动手的啊” 小沈三转动眼珠,问我:“你看出什么了?” 我吐了口气,果断对蒙超说:“把火车票退了吧。” 蒙超愣怔了一下,“哦,那我再在网上排队,说不准临过年几天有退票的呢……” “别订票了,今年别回去了。” 我这么说,不单单是因为通过相语,看到了蒙超按照预定的行程,将会发生什么。 还因为,此时此刻我看着蒙超,只觉得他脸色晦暗的厉害。 我有种感觉,即便他更改了行程,回家的路上,又或回到家,也还是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厨房里,皮蛋小声问我:“你怕他出事,让他改天再回去不就行了。他家里现在这种状况,他不回去,他父母不是更难受吗” “蒙叔叔是纯爷们儿,能扛得住压力。他要回去,反倒说不准又会出什么事。” 我边归置东西边低声道:“你不是不知道蒙牛的脾气,他现在还不知道家里的状况。真要是回去了,遇上债主子上门要账,蒙叔叔压得住火,他能吗万一伤了人,甚至闹出人命,那不是更糟糕” 皮蛋靠近我,“解小环说的日记,都是真的。” “目前看来是。”我停下来,转脸看着她,“受了那么大冤枉,家里又那样。关键那些长舌妇……那些王八蛋的嘴太恶毒。我们没有看完结局,可是心里都有数,蒙牛性子直,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的。” 皮蛋又再气恼的攥紧了拳头:“有时候杀人未必要用刀,不负责任的口舌,更可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5章 日记(1) 第265章日记(1) 当天晚上,吃过饭以后,蒙超去了猴子家。 方玲在和解小环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从房间里拿了一个老旧的笔记本。 我眼皮一跳。 方玲说:“这个就是小环说的日记。” 我扫了解小环一眼。 方玲坐在她身边,说道:“日记是小环的母亲去世前交给她的。因为办理后事,她是这趟在火车上,才开始翻看。所以,很多事她也觉得古怪。” 我点了点头,终于明白,白天解小环为什么会支支吾吾了。 方玲是真上心了,不然也不会只不到半个下午,就让解小环把日记拿了出来。 “我能看吗”对于这样一本不一般的日记,我很难压得住好奇。 解小环看向方玲,居然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方玲直接把日记本递给我,叮嘱道:“翻的时候小心点,别弄坏了。”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她和解小环进行了怎样的交流。 看解小环的眼神,简直是把她当成倚靠了。 只看了一眼本子的封面,我几乎就认定了日记主人的身份。 硬面的封皮上并没有字迹,却是包了一层红黄蓝三色丝绣。 我不懂丝绣,但也能看出绣工的精美。 方玲道:“这封面是曹家的绣工。日记是小环的外婆,和她母亲传接写的,还有,后半部分……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你先看看吧。” 我小心翼翼的翻开封皮,泛黄的扉页上,一行苍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 ——赠予吾此生至爱。 后面的署名只有一个字 ——信! 本子居然是吕信送给解小环外婆的。 而那丝绣封皮,应该是解小环的外婆为了保护日记本,后来加上去的。 此生至爱…… 看到这四个字,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方玲应该已经看过日记的内容了,真不知道她看到这吕信的亲笔赠言时,是怎样的感触。 翻开第二页,已经是换了字体。 字迹娟秀工整,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 我大致看了两段,不禁暗自感慨: 这曹家大奶奶,绝对算是当时为数不多的才女了。 而且,相比同时期的女子,感情方面更加的大胆前卫。 她甚至在第二段就直接写道——离开曹家,与君浪迹天涯,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决定。 隔过这篇,又翻了几页,我渐渐有些欲罢不能。 除了开篇的抒发感慨,后续并没有过多华丽的措辞,就只是流水账似的,记录每天发生的事。 然而,记录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个细节,都让人觉得充满了趣味……以及转折。 就比如其中一段这样写道: 今日细雨不断,望窗惆怅时,他回来了。 见他雨中怀抱束归来,我惊喜不已。 然接过束才见,那竟是各式蔬果叶菜所拼。 他笑,说:“咱们虽不拮据,但要勤俭持家。欣赏完‘娇’,就把它们下锅吧。我饿了。” 饭后,他拿出偷藏的香瓜,大爷似的让我洗切。 可在切瓜前,他又满脸古怪:“你切慢点,别把瓜切坏了。” 我气恼——不担心我切到手,却担心这破瓜。 刻意的手起刀落……我快要悔死了,真的悔死了! 这个坏人,竟在瓜中偷藏了一条项链。 这一刀下去……唉……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这破主意的。哈…… 现在,窗外还在下雨。 窗前,同一盏灯下。 他就坐在我对面,细眯着眼睛,认真接驳被我斩断的项链。 我,一边听着雨声,一边看着他,一边记录着我们建立这个家庭的第七天。 …… 皮蛋脑袋靠在我胳膊上,翻眼皮朝上瞅着我:“你可没人家这么浪漫啊。” “我浪起来比他浪!”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感慨:这一套讨女人欢心的套路,现在看来不稀罕,但在当时那个年代,无论点子还是台词,再高冷的女人难免也会动心。 特别是项链被斩断。 那多半是吕信刻意而为。 想来那链子实际价值绝不会太高,雨夜灯下,在女人面前展现男人的专注,才是吕信最终的目的吧。 皮蛋在我腰里掐了一把,“学着点儿吧,从认识到现在,你可是连棵西蓝都没送过我呢。” “那西蓝不是中午让你给凉拌了嘛!” 我嘴里说着,刚想接着往下翻,抬眼间就见方玲和解小环正双双用不同的眼神看着这边。 我醒过味来,有些讪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窥人隐私……” 解小环头一次露出微笑:“没关系。我在火车上看到这些的时候,也忍不住想笑。还有……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笑道:“我也是。要是现在用键盘敲到电脑上,这一段就没什么看点。可是竖版小楷,繁体毛笔……谁看了不觉得怪对了,就感觉好像是……男的是穿越到那个时代一样。” 解小环笑着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我嘴上抱歉,手眼却没停,只是加快了翻看的速度。 方玲忍不住再次提醒我:“你小心点儿,别翻坏了。” “我知道……” 话音没落,就听‘刺啦’一声。 才翻到的一页被我从根上撕开了一半。 我真的没用多大力气,只能说这本子实在太老旧了,纸张都变脆了。 “你真是……”方玲有点发火了,转向解小环,眼中满是歉意。 皮蛋替我辩驳:“他不是故意的,这本子太旧了。对不起,小环,真对不起了,我跟你道歉。” 解小环摇头:“没什么,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之前在火车上,我也是不小心,把……” 她后续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清楚。 因为,纸页被撕烂的时候,我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随着这股味道深入鼻腔,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头脑也在短时间内变得昏然。 似乎是经过了几秒钟的昏沉,我清醒过来。 皮蛋还在我身边,但对面的却不再是方玲和解小环,而是变成了两个我决计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刻出现的人。 场景的转换,人物的更替,让我呆愣当场。 然而下一秒钟所看到的场面,真正令我惊呼出声: “住手!放开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6章 日记(2) 第266章日记(2) “喂!” 随着一声呼唤,我回到了现实当中。 皮蛋、方玲和解小环,全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使劲甩了甩头,自嘲道:“中午喝了晚上喝,我是有点醉了。” “你不是醉了。” 解小环朝我指了指:“你看看本子。” 我顺着她的手势低头看,发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笔。 而那本日记,此刻被翻到了后面,上面赫然多了两行明显新写上去的字。 “这是我写的” 我愕然的问。 那明明就是我的笔迹。 皮蛋说:“可不就是你刚才写上去的。” 方玲道:“笔是小环给你的。” 我有种无比怪异的感觉,先没问旁的,自顾看所写的内容。 ——十二月十三日,大寒微雪。 ——招文强误伤人命,招致牢狱之灾。 “招文强……”我只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却因为喝多了酒,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是猴哥!”皮蛋提醒我。 我猛一拍大腿,“十二月十三是农历日期,就是今天!猴子要坏菜!” 我急着把日记交给方玲,起身边往外走边拿出手机打给猴子。 日记被撕开,刹那间,我只看到一副莫名其妙但惹人气愤的画面。 我看到猴子在粗暴的殴打一个妇女。 我正想阻止猴子,就被皮蛋‘喊醒了’。 我不是因为看到猴子的脸,才看到那样的场面。 那妇女我算是认识的,却是不熟。 相语是针对人的,没有看到人,我只能是把‘所看到的’归咎于醉酒产生的幻想。 然而,日记本上新写下的字,却是我写的。 这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我问:“你在家呢” 电话那头,猴子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没,刚出来,跟航哥去办点事。” “待在原地等我!” 电话还没挂,远远就看到街口站着几个人。 走过去一看,除了猴子、蒙超,还有一个白面皮的胖大男人。 这人我也算认识,是同一条街的街坊,叫闵航,就住在猴子隔壁。 我之前看到被猴子暴打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老婆,好像是叫谢喜妹。 我问猴子:“你们干嘛去” 闵航也喝了酒,阴着脸,喷着酒气说: “我老婆跟别的男人喝酒去了!是兄弟就跟我走一趟!” 猴子干咳了一声,“三七,没大事,我就跟航哥过去看看什么情况。你跟皮蛋先回去吧。” 我迟疑了一下,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那本日记实在怪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解小环所说的,日记记录的两件事,都算是应验了,我哪还敢掉以轻心。 另外,我也觉得奇怪。 看闵航的脸色,就知道他所谓的‘走一趟’是要去干什么。 就算他老婆真跟别的男人有什么,以猴子的一贯作风,也只会劝解。打架绝不是猴子的强项,怎么反倒是他这个局外人误伤人命了呢 几人都喝了酒,皮蛋又没驾驶本,只能是步行往后街走。 蒙超小声跟我说:“这胖子的老婆跟他说的是加班,他一个朋友打电话给他,说他老婆在后街一家饭馆跟人一起吃饭。 这钟点,跟别的男人吃饭,还瞒着自己老公,那能有好事他喊猴哥干嘛去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我不放心,就跟着去看看。” 路灯下,看蒙超的脸色,我忍不住啐了一口:“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把蒙超留下来,绝对是正确选择。 白天看他就乌云盖顶,这会儿再看,那真就是一副倒霉到家的模样。 日记上是没写他的事,可是照他的性子,再加上喝了那么多酒。猴子要是跟人动手,他就得跟人拼命! 才一进三分后街,皮蛋就皱起了眉头。 这边已经算是‘狗皮膏街区’了,饭馆子、杂货店当中,间隔穿插着不少‘小粉灯’。 明明看到我们当中有女人,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还是敲玻璃、勾手指的搔首弄姿。 我和闵航并不熟,只能是拉住猴子,小声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无论怎么个样,咱们都只能劝。闵航动手,咱们最多只拉架,不能跟着动手!” “我知道。”猴子挠了挠耳朵根,压低了声音:“他老婆平常看着也没什么啊,怎么大班夜的跑这儿跟人吃饭来了真要是在,他动手是一定的。咱就只劝着拉着,实在不行就报警。” 说话间到了一家火锅店外面,皮蛋眼尖,拉了我一下,隔着玻璃窗往里面指了指。 我几乎没怎么来过后街,但看到里面的装修场景,就跟我撕破日记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顺着皮蛋所指,轻易就看到,那一桌唯一一个女人,就是闵航的老婆谢喜妹! 闵航直接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冲想要招呼的老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火锅店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见我们呼啦啦进来好几个,赶紧躲到柜台后头去了。 那一桌除了谢喜妹,就是三个大男人。 仨男的喝酒,谢喜妹倒是没喝,但是谈笑风生间,说的一些话,显得很有点轻佻。 女人这样,男人就更不用说了。 开口闭口那些个荤话,听着都觉得牙碜。 “妈的!” 闵航听了一会儿,抄起一个啤酒瓶就要冲上去。 猴子一把抱住他的腰:“别冲动!” 这一来一去,对方听到动静,朝这边看了过来。 谢喜妹看到自己老公,脸都吓白了。 我还是把事想简单了,到了这个份上,就是我跟猴子、蒙超一起,又哪能拉得住闵航。 一个啤酒瓶飞过去,差点把鸳鸯锅子砸翻。 滚烫飞溅,一时间男的女的都嗷嗷直叫唤。 另外两桌客人见状不妙,单都没买就跑了。 “我次你……” 一个高个儿抄起酒瓶,居然直接奔着皮蛋过来了。 “我次!” 见是这么个主,我哪能压得住火,一个当门炮就把他给干翻了。 四对二,对方哪还敢主动上。 “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 说这话的,居然还是特么被我一拳干掉门牙的高个儿。 我心说你他妈有点脸嘛动手拣软柿子正常,你却先冲女的。这会儿吃了亏,又他妈有话好好说了。 闵航对着谢喜妹破口大骂:“我次你妈,你个裱子养的,不是说加班吗这他妈加班加到酒桌上来了!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加到床上去” 谢喜妹脸一阵红一阵绿,被骂的急了,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 “是啊是啊!我就是裱子!我人尽可夫!我不光跟他们上床,我还跟……” 她忽然伸手指了过来,“我跟他还睡过呢!” 我心里一咯噔,这女人指的不是别人,正是猴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7章 日记(3) 第267章日记(3) 猴子一下涨红了脸:“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睡过!” 谢喜妹扯着嗓子道:“有,就有!我每回说去看病,就是跟他睡去了,就在诊所的床上!” 猴子耳朵根都快冒火了,“你他妈……” 我冷静下来,拽住想要暴走的猴子:“她就是条疯狗!被踩了尾巴乱咬人!你当她说话是放屁就行了!”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伤人命的是猴子了。 这女人是不是跟人有染两说,但她也知道,这种场面被自己男人撞上,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既然说不清,那就撒泼。 她倒是聪明,懂得嫁祸江东分散火头。 可她不知道,猴子平常斯文,可任何一个男人被这样无中生有的泼脏水,都不能忍受。何况猴子喝了酒。 这种情况下别说打女人了,这样的女人,杀了她都不为过。 猴子绷不住,蒙超就更压不住火了。 闵航那就别提了,趁猴子稍一松手,挣脱他的拖拽,抄起俩酒瓶子,过去直接抡在高个儿脑袋上: “我次你妈,搞我老婆,还想打我妹子!我次……” 只能说皮蛋人缘好,到了这个地步,闵航也没忘了针对想对她动手的家伙。 高个儿也是真孙子,一被开瓢,就直接躺到地上,又是哭爹喊娘又是嚷嚷着报警。 “干什么呢!” 一个声音吼道。 高和风风火火走了进来,指着闵航厉声道:“把瓶子放下!给我过来!” “你他妈谁啊……” 看到高和亮出证件,火锅店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皮蛋斜睨着我小声说:“是我发信息给高哥的。” 高和一到,场面就不难控制了。 他一贯简单粗暴,大致问了状况,就直接问高个儿有没有事,有事就去局里说,没事就去医院。 对方多半也是心虚,直接把高个儿给架着送医院去了。 “你俩!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有事说事,别动手就行!” 高和虎着脸对闵航说道,“还有!砸了人店里的东西,赔钱!” 撇下这两口子不管,我拉着猴子往回走。 猴子兀自不忿:“我他妈压根就跟她没什么!次,看着平常人五人六的,怎么骨子里就不是人呢!你们说!你们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高和问清了状况,撇着嘴说:“疯狗乱咬人很正常。反过来,人能咬狗吗” 蒙超笑道:“那不成。跟狗咬,赢了比狗强点,输了不如狗,打和了跟狗一样。嘿嘿,不管怎么着都是人吃亏。” 猴子也绷不住笑了:“妈的,这事明天我还真得给几个大妈说说,这街里街坊的,我看那娘们儿以后还怎么见人!” 我按了按他肩膀:“你可真是个贱人!” 见我不住的摇头,高和问我:“你怎么有闲心管这破事了呢” 我干笑:“这不是喝多了嘛,还又都是邻居。哎呀,得亏皮蛋机灵,要不然这破事,呵,就真是破到家了。” “怎么个意思” “我就是怕出事,怕动手,跟着来劝架的。可事到临头,我算是第一个跟人动手的。这还不叫破事” 这事算是一场虚惊,但过后再想,我手心里着实捏了把汗。 除了当事人两口子,这对我们谁来说都是事不关己,且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引爆炸药往往只用一个烟头就行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本日记,真不敢想象,猴子和蒙超这两个原本的局外人,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回到家,方玲说,解小环舟车劳顿,白天又喝了酒,这会儿已经睡了。 我见她还拿着那本日记,往她的房间看了一眼。 她冲我微微点头:“去楼上书房吧。” 进了书房,皮蛋把前不久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方玲低垂眼帘道:“看来这日记真是不一般啊。” 我还没开口,她就看向我,似笑非笑道: “解小环是你外孙女,她现在无依无靠,只有你能收留她了。” “扯淡!”我挥着手道,“这种话最好不要乱说。” 方玲叹息一声:“我和她聊过,她家境本来就不怎么样,母亲去世,就只她一个人了。而且吧,这孩子性格太内向,要没人看着就……” 我再次摆手:“这事回头再说,先说这日记。” 方玲把日记递过来:“还是你先看吧。” 我直接翻到了被我撕破的那一页,凑上去闻了闻,并没有特别的味道。 然而,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我仔细看了看被撕开的地方,“压线的地方有两片重叠的页面,这里少了一页。” 方玲一怔,走过来看了看,“好像是少了一页。小环说过,她撕坏的那一页,过后用胶带粘好了。这一页是直接被撕掉了。” 我翻看了一下前后内容,说:“不见的是被我撕坏的前一页,看记载,之后吕信就离开了解小环的外婆。” 方玲又再示意我先把日记看完。 这一次我分外小心。 在被我撕坏的后一页写道 ——他走了,带走了家里所有的现钱。我不怪他,我知道,他是去前线了。他这几天一直在跟我说日本人的残暴。 国难当头,热血男儿理应以身报国……不!不不!别人以身报国,他一个文弱书生,只在后方做些宣传工作就好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他送去那么多财物,不应该再上战场了。 这段我已经是看第二遍了。 不知道怎么,重又再看,居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 我不自觉的抹了抹眼角,竟感受到一丝潮润。 皮蛋叹了口气:“这女的也是傻,她应该知道真相的,就是自欺欺人。” “我不这么认为。” 我摇摇头,抬眼问方玲:“解小环从哪里来的” 方玲道:“徽州。她母亲就是在徽州出生的。” 我从书柜里拿出一本地图册,翻开全国地图指点着看了看,“徽州离这里不能算太远。按照日记中的记录推算,吕信应该是离开以后,又再回到了这里,没过多久,就死在了连窑里。” 方玲问:“你想说什么” “我认为吕信真的是爱上解小环的外婆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8章 日记(4) 第268章日记(4) 皮蛋忽然说道:“看日记的内容,我也有这种感觉。” “不光是感觉。” 我边继续翻看日记,边说:“吕信是拆白党,骗财和骗色,前者更加主要。可是曹锦绣说过,曹家大奶奶跟他私奔的时候,就只带走了他交给曹家保管的财物。也就是说,他不是图曹家的钱财啊。” 皮蛋说:“那我是不知道,可是单看日记,前面吕信的确是耍了不少手段,但到了后来,我觉得他是真想……真想……” “金盆洗手,归隐田园。”我又再擦了擦眼睛,喃喃道:“可惜,我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方玲怔了怔,蓦地退后两步:“你是吕信!” 我转向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拥有他的意识,但我不是他。” 方玲紧咬了一阵贝齿,有些控制不住的问:“你真的爱过一个人吗” 我又再点头:“爱过。瑾儿是我真爱过的女人。” 方玲笑了,笑中带泪:“好,很好。” “是很好。” 我深吸一口气,靠进椅子里,仰面看着天板,“或许你觉得,是我负了你。呵,实际的确是我骗了你。这些都不提了吧……” “你说不提就不提!”方玲凄厉道。 此时,她仍然是方玲的模样,但神态间却完全成为了童佳雯。 我直起身子,冷下脸道:“我说不提,就不提!” 方玲身子一震,又再退后一步,“你……” 我冷然道:“我是骗过你不假,可我说了,以后再不会伤害你。这,就是我对你的好!仅此而已!你是遭了不少罪,可那都是赵伯清和蒋宝涵带给你的!你可以将后半生的苦难规责到我身上,但在那之前,先问问自己,你我分别之际怎样你我分别之后,你又做了些什么!” 方玲再次浑身剧震。 我没再看她,转过脸,又再继续翻看日记。 ——他千万不要有事……呸呸,他不会有事,明天……不,今晚他就该回来了。 ——我做梦了。梦都是反的,我梦到他死,他就一定会活着!他就要回来了! ——黄皮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黄皮子 看到这里,我突然有种难以抑制的烦躁,用力向后挥着手道:“出去!都出去!” 方玲气淋淋的瞪着我。 皮蛋拉着她往外走:“先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临到门口,方玲转过身说:“过去的事可以不怪你,但你别再害人了!更别想害我弟弟!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我忍不住回头:“我和你好像都早就死了!把门关上!” “砰!” 房门关上的瞬间,书房里瞬时多了两个‘人’。 站在我身侧的梁开元朝着吕信问道: “你的事我大体都清楚了,这日记缺失的一页,记录了什么” 吕信斜靠在罗汉床的一角,一脸惫懒道:“是我临走前,留给瑾儿的话。那时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对劲,有些事,根本不是按我的本意去做的。我发现自己不受控制,那还不赶紧离开她” 我问:“留了什么话” “切,还能有什么就说去弄死那匹恶狼呗!不然呢写投身报国啊” 吕信起身下了罗汉床,一手挠着屁股蛋子来到跟前,凝视日记本片刻,幽然叹了口气: “我让她另寻个好人家。或许正因为这句话,她才把那一页给撕了。” “没别的”我问。 吕信摇头:“没别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本子的确是我送给瑾儿的,可这就是普通的本子。封皮的丝绣,是瑾儿自己加上去的。” 他随意的将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只见后封皮内面的一角写着 ——此页只记终老华发时。 梁开元一挑眉毛:“什么意思” 吕信淡然一笑:“从一见倾心到白首终老,两人之间点点滴滴,哪是一本能写完的又有几对情侣,是真能一起走到头的 我发现爱上她的同时,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我知道自己不能跟她走到头,便给我所心爱留下一份幻想。” “什么幻想”梁开元问。 吕信拿起我的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却没点,凝目看着窗外道: “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最后也不外乎是吃喝拉撒睡!我跟瑾儿打赌,等我们老了,她能够记录的,必定如此。 那时我以为,我走之后,她会另寻伴侣。与其白首之日,就会在这末尾一页记叙——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我跟她打赌,如果这本子能够保留下来,最终这一页上写的就只是吃喝拉撒睡!不过不是跟我,是跟那个他! 呵呵,唉……这个傻婆娘……不止是她,貌似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没脑子的。男人不在了,她就不能再找个倚靠非得那么苦自己吗” “屁!” 我和梁开元都嗤之以鼻。 梁开元直接道:“童佳雯有脑子,你为什么不爱她” 吕信斜了他一眼,又再看着窗外:“我和她本就性格不搭,不过我本来的确是想跟她白首偕老的,因为,她真的很美。秀外慧中,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对象。可惜啊,她太聪明了……” 我打断道:“别告诉我男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我不认为那样一个女人还会有二心。即便行差踏错,哼,那貌似也不是因为她的聪明,而是因为受了你这拆白党的影响。” 吕信点头:“的确是受我影响了。这些天我已经看出来了,她好像变得比我还会骗人。不过你放心,阿拉(我)吃的准她的,她或许可以说是狡猾…… 不然她也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小环把她当成亲人一样。但是,她对你是真的很好的。你没听到,她刚才出门前对我的警告她是真把你当成亲人了。” 我抬眼道:“你把她卖进窑子了” 吕信一挥手:“明知故问!如果我那样对她,她那些珠宝首饰是怎么保留下来的” 我心中一凛:“你当初怎么对她的” 吕信一挑眉毛:“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对她太好,她小姐脾气就又犯了。我受不了,就不要了。她身子我玩过了,钱财,不是那么要紧。 关键是她很漂亮,我怕她身无分文会吃亏,走之前给她留了足够过活下半辈子的东西。可是我没想到,她早有发觉,她,偷走了我的救命稻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9章 日记(5) 第269章日记(5) 我问:“你所谓的救命稻草是阴阳扇” 见吕信点头,我冷笑一声:“撒谎好像是你最大的能耐了。” 吕信微微皱眉:“你是指我用阴阳扇伤了刘一耳吧。” 我冷然不语。 刘一耳说过,他是因为阴阳扇,才变成现在这副半人不鬼的样子,后人更是深受遗祸。那时,阴阳扇还在吕信手上,童佳雯却是从窑子里逃出来,神智已经不那么清楚了。 吕信冷哼一声:“如果我没有说谎,那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女人了吧” 我一怔,随即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呵呵,你没想错。” 吕信又再坐回罗汉床上,“当初我还觉得奇怪,刘一耳是怎么找到我的。听他亲口说了当年的事,我才明白是怎么个状况。 只能说,你对于那时的窑子并不了解。一个女人能从窑子里逃出来哈,那只会是电影里才有的桥段。” “事实呢”我有种无力感。 “事实就是,她知道阴阳扇每个月只能用两次。故意演了一出戏,引刘一耳去找我。待等我把刘一耳背到街上的时候,她借机偷走了阴阳扇!” 我摇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会不随身携带” 吕信摊摊手:“真正的阴阳扇,比你这把假的还要重一倍。我只是去把刘一耳丢到大街上,干嘛把扇子带上 再说了,跟我睡过的女人,在被我玩腻前,都对我死心塌地。有女人替我保管扇子,也不怕被梁上君子偷。 呵,可惜啊,是我太自信了,忘了凡事都有例外。童佳雯不是偷,她是直接进到我家,直接杀了那女的,拿走了扇子!” 吕信靠在罗汉床上,耷拉着眼皮看着我:“据我推算,从那时起,再过一年,阴阳扇就又过了一甲子。 如果它真像传说中一样,能实现人一个愿望。或许我就不会早死,在遇上瑾儿后,能够跟她白头到老。 这么算起来。你觉得是不是我更应该恨童佳雯多一些呵,没错,我真是挺恨她的。 特别是后来被迫离开瑾儿,如果那时让我再遇上童佳雯,她会死的很惨。 可做人最重要的是认清现实,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看透了。我和童佳雯都已经是死鬼,瑾儿也死了,我恨她还有什么意义” 我沉默片刻,问:“你现在还相信,阴阳扇真能实现人的愿望” 吕信摇头:“没亲身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过我现在倒是觉得,阴阳扇貌似是不祥之物。赵伯清因为扇子,全家死绝;童佳雯拿走了扇子,后来不是更悲惨” 我嗤之以鼻:“灭赵伯清满门的,好像是你。” 吕信撇撇嘴:“一样话两样说,如果他当初不是强占了童佳雯,我又怎么会灭他满门小朋友,万事都有因果地。” 梁开元提醒我道:“还是先研究一下日记吧。” 我继续翻看日记,当中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解小环的外婆,是真的为爱着魔了。每天的日记越来越短,蕴含的思念却越来越深切。 她甚至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叫吕念。 又再翻了一页,梁开元看后道:“日记的主人应该死了。” 吕信眼皮也不抬道:“或许病了,病得不能再写日记了。” 我翻开这一页,还有内容,但却换了笔迹,而且是横着写的。 我问吕信:“这好像是你女儿写的,你不想看看” “她好像不久前也死了。”吕信话中透着些许凄凉,“当初我是想,等到了期限,就向阴阳扇许愿自己长生不死并且永保青春。哈,现在才发现,如果真的长生不死,实在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梁开元叹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离去,的确很可悲。” 后面的部分,确实是解小环的母亲记录,多是些家长里短,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我很快没了耐心,索性从后往前翻。 这一来,最先看到的,就是我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写的那一行。 往前翻一页,字体又和前面的不一样了。 同样是女人的笔迹,虽然工整,但给人一种很紧巴的感觉。 梁开元说:“字如其人,这应该是解小环写的。” 我翻眼皮瞥了他一眼,“大哥,看日期好不好” 梁开元瞅了一眼日期,有些尴尬,“十二月十三,大寒。不就是今天” ——十二月十三,大寒;蒙超明日会因搭乘火车,蒙受冤枉;除夕夜自缢而亡。 ——同是大寒日,皮蛋母亲重病入院,当晚母女先后身亡。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总算是有些明白,解小环为什么说‘全世界都疯了’。 继续往前翻,就又是吕念的笔迹了。 但是内容看上去,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梁开元低声道:“这好像记得都是些……” “不是当天发生的事,而像是未卜先知到即将发生的事。”我接口说了一句,转向吕信。 不等我开口,吕信就摆了摆手:“对道术、周易,我都只是略知一二,可不是先知。你的相语,貌似也只能看到本主才起作用。小环跟咱们可是头一次见面啊。” 他再次下床走过来,盯着日记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再撕一页。” 梁开元也道:“我记得解小环说过,她在火车上也是不小心撕破了日记。我看她很木讷,不会扯谎作假。应该是在见到蒙超,和听到皮蛋的名字后,才发觉日记不一般的。我猜想她会不会也是和你白天一样,因为撕破了日记,不自觉写下那几行的” 想起撕破日记时闻到的那股味道,我缓缓撕开一页。 凑上去,却没闻到特别的气味。也没什么特殊感受。 “奇怪,为什么没反应”梁开元凑近一些,“你再换一页试试。” 我摇头:“我觉得不会有用。” 吕信道:“我也这么认为。咱们现在就假设,这日记本真能预知将来,所能够预知的,必定是和记录的人相关的人和事。” 我点点头:“解小环虽然之前从没见过蒙牛和皮蛋,但事发前还是见到了他俩。” 梁开元道:“不光是见到,如果不是她提到日记,皮蛋妈很可能已经出事了,那个时候,谁还顾得上管她” 吕信道:“所以说,三七和小环写的,都是和自身的遭遇相关的事。日记有预知作用,但如果近日没有特别的事发生,也就自然不起作用了。” “是啊,总不会倒霉事不断。”我点着头道:“预知和日记被撕烂没直接关系,要是那样,吕念前面记录了那么好几页,本子早该烂得不行了。” 吕信忽然定定的盯着我,“我们做笔买卖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0章 不速之客 第270章不速之客 我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门儿也没有!” 吕信坏笑:“你是担心收入微薄,养不起小环” 梁开元摇头道:“这倒不是问题,这孩子就是还要上学,半工半读也能赚够自己的开销。问题是,三七好像没有理由收留她。” 我和他对了个眼色,发现他眼睛里居然也透着一股子坏劲儿。 吕信嘿嘿一笑:“开元兄,你这是以退为进啊。是啊,三七好像是没理由收留我外孙女。我倒是愿意承诺,我不会害三七,可说了你们信吗我这个人呢,一向只讲求实惠。你们要理由,那我就给你们理由,同时给你们实惠。” 我问:“你能给我们什么实惠” 吕信道:“钱财就不用说了,我也没藏什么宝藏。我倒是有法子弄钱……” 我打断他:“我不会去找你的老相好的。我特么现在还每个月还房钱给他呢。” “呵,实际我也很讨厌陈祖道,但如果一个人有利用价值,虚与委蛇又有什么关系” “我没你那么无耻。” 吕信不以为意,“所以你发不了财。这么样吧,我做主,把我外孙女嫁给……” 梁开元蹙眉:“你是不是一点底线也没有” 吕信‘啧’一声,抬高声音道:“这叫什么话我要是不疼孩子,会让你们收留她我是想说,那头蒙牛白天不是还抱怨没有女朋友嘛。 小环这孩子,有点傻乎乎的,真是除了样子,别的一点都不像我。这样的傻丫头,跟蒙牛那傻小子倒是般配,起码谁都不会亏待了谁。” 我看了他一眼,合上日记,起身往外走。 门打开的瞬间,吕信和梁开元同时消失了…… 转过天上午,我问了解小环一些自身的状况。 她真是有自闭的倾向,问一句答一句,而且大多都说不到重点。 反倒是方玲在旁边,替她解释回答了不少。 就是经过昨晚的事,方玲看我的眼神有点神经质。 我现在拥有吕信的意识,解小环是他外孙女,而且确实无依无靠。 我当然是可以不用管解小环的,可是这样的闷葫芦……我很怀疑她出了这个门,转头就会被人骗到‘粉灯街’从事‘技术工作’。 好在了解到——解小环今年才从卫校毕业,学的是护理专业。 征得解小环的同意,我找到猴子,问他诊所里请不请人 猴子说,其实早就想请个女护理了,给有些女病人检查,没个女的在旁边实在不方便。就像昨晚的谢喜妹,明知她是胡说八道,没个证人,那就是黄泥巴甩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猴子有些贼兮兮的压低声音说:“还有一点,你猴哥也老大不小了,干个体接触的圈子窄,与其让人介绍,不如我自己面试个身条脸蛋顺溜的,一边工作一边发展感情……” 我痛快道:“也行!你能包吃住最好!” “怎么你有人介绍我那儿可是给人看病的,不要兽医。” “不是兽医,正经护士专业。” 得知我说的是解小环,猴子很有些无语。 最后说,解小环实在不是他的菜,但既然无依无靠,那就先在他那儿待着,等再考几个资格证,那就能去大医院应聘了。 虽然还没到过年,但一堆‘闲人’聚在一起,不是打扑克就是山吃海喝,年味已经很浓了。 下午蒙超睡醒,又嚷嚷着要斗地主,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去开门的是方玲,门一开,头一句话是:“怎么是你” 第二句是:“滚!这里不欢迎你!” 我赶紧走过去,看到来人,不禁一愣。 这人竟是住在小韩宁楼上的梁园! 他一条腿还打着石膏,拄着双拐,站在门外对着我微笑。 看到他似曾相识的眼神,我猛然反应过来,“是你!” 他笑着点头:“是我。” 我往屋里看了看,低声对方玲说:“他是梁开元。” 方玲一怔,我冲她点头,“他阳寿未尽。” 我是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到梁园,应该说是‘转世重生’的梁开元,还是有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我把他让进屋,让小沈三跟蒙牛他们去玩儿牌。 梁园坐下后,第一句话是:“我和小苏分手了,那是个好女人,应该有更好的伴侣。我把房子给她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想在附近租房。” 我不解道:“为什么要租房你完全可以去找栗美芝,跟她说明一切。” “可我现在是梁园。”梁园问我:“能给我根烟吗我的刚抽完。” 他接过烟,点着后狠狠吸了一口,“呼……我现在烟瘾很大,早上才买的一包,已经抽完了。而且出院以后,不喝酒就睡不着。应该是这身体本来养成的瘾,我已经在慢慢戒了。” “因为这身体的缘故,你不敢去跟栗美芝说明” 他摇头:“身体是其次,主要还是因为意识。我临走前,把精于算计的意识留给了你。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接收了另一份意识——我前世未婚妻的意识。” 我不禁“啊”了一声,回过味来,急着叫过皮蛋,让这‘地头蛇’帮忙问谁家有房出租。 梁开元又再点了根烟,对我说:“我现在烟不离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份意识。我是爱美芝,可是我的未婚妻,却因为我自私的爱,后半生孤独终老。我欠她太多了,无时无刻不在内疚。因为对她的内疚,我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和美芝在一起。” “那你是打算……”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梁园狠抽了口烟,把烟屁摁灭,“就在美芝做店长的那家西饼房,做面点师,年后就去上班。 美芝说是开幼儿园,但我知道她还是会经常去那家留有我们共同回忆的店。我能经常见到她,会继续守护她一辈子。 只是,我不会让她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或者说,从今以后,就只有梁园,没有梁开元。” 我干笑:“还是偷偷爱她不觉得亏吗” “能继续爱,还不满足” 皮蛋不愧是‘地头蛇’,几个电话下来就找到了房。 “就猴哥隔壁,闵航他们家的房子。” 我皱眉:“那不扯蛋嘛,那个谢喜妹……” “离婚了,上午离的。谢喜妹净身出户;闵航觉得没脸再在三分街待,直接在市里租了房。这会儿正在家收拾东西搬家呢。” “呵,那种女人……离了倒好。” 皮蛋道:“家具电器齐全,拎包入住,一个月八百五,水电煤自理。” 梁园诧异道:“这么便宜” “你是大老板,当然觉得便宜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忍不住调侃他:“还有更便宜的呢!就前头,双山路北边,山顶别墅豪宅,独栋才总价五千六,完事还附送墓碑。对了,我记得你在那儿不是有套‘房’吗” 梁园也忍不住笑了,搡了我一把,“别贫了,帮个忙吧。去路口,把我车上的行李拿下来。” “你还有车” “梁园本来就是个开网约车的。” 见我看着他打石膏的腿,他道:“自动档,一条腿就能开。” 我一拍大腿,“得嘞!反正年前你也没什么事,车借我吧!我去注册一下,赚点外快。我可是每个月都得还房贷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1章 夫妻相 第271章夫妻相 临近过年,城乡区域大半行业都歇业了。就连粉灯街到了夜里,也失去了平时的‘辉煌’。 唯独交通方面,任何时候都是不缺买卖的。 梁园知道我真要还房贷,大方的给了我一把车钥匙,自嘲说:我现在不是老板了,上下班坐公交才符合身份。 其实我知道他现在是真穷,开车加不起油,关键市里停车费还贵。 手机“滴滴”响起,我满怀新奇,急着抢单。 “刘女士,三分前街到妇幼保健医院。” 我一下来了劲头,这头一单可就是个‘大活’。 风急火燎的赶到前街,车门打开,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妇女刚一上车,便“呀”的一声。 “刘女士,请问您是要去……” 我回过头,看清对方的脸,忍不住乐了。 居然是高和的老婆。 “哎哟,你怎么开起网约车了” “嘿嘿,车是跟朋友借的,这不是想趁着过年多赚俩钱儿嘛。嫂子,你这是去医院做检查高哥呢不陪着你啊” 高和的爱人叫刘瑜,也是个性格开朗外向的女人。 “嗨,又不是头一胎,我用他!再说了,眼看就过年了,他整天忙的团团转,哪有空啊。” 我边开车边笑道:“得了,今天就只做你一个人的‘买卖’了。” 刘瑜道:“小凡最近身体怎么样啊你们俩……对了,小凡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吧” “过完年就领证去。” 整整一上午,我都陪着刘瑜做检查。 等结果出来,我有点懵了。 “黄体功能不足……什么意思” “意思是得打黄体酮。” 医生直接开了单子,接着是付费、拿药。 跟着刘瑜到了病房门口,我脑门子已经见汗了。 一进病房我就乐了。 三人病房的一张床上,斜靠一女的,居然是孟珍。闫冯伟正坐在床边削苹果呢。 我给双方做了介绍,闫冯伟笑道:“这可好了,这两天可是有人作伴了。嫂子有经验,我们家这位正好跟您取取经!” 刘瑜扎上针,闫冯伟便拉我去食堂打饭。 等回到病房,原本空着的一张床上,又多了一个女人。看她隆起的肚子,俨然是快要生产了。 女人的样貌算是很不错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我就有种厌恶的感觉。 我和闫冯伟把饭盒打开,孟珍朝着那女人问:“妹子,家里人没陪着啊” 对方“哦”了一声:“没……有,我老公马上就来了。” 说话间,病房门打开,一个瘦高的男人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一见到这人,我顿时知道,为什么会对女人莫名讨厌了。 我和来人只见过一面,但估摸着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模样。 这人就是我最初在川菜馆打工的时候,两个给女人下药的男人之一! 闫冯伟一拍光头:“嘿哟!还真是巧三碰上巧四了!都是熟人!朱老板,这是您太太啊” 对方愣了愣:“你……” “我是东台门的老闫!” 男人只“哦”了一声,就拎着饭盒走到女人旁边,连看都没再看闫冯伟一眼。 去外面抽烟的时候,闫冯伟告诉我,那男的叫朱万麟,很有些家底,爱附庸风雅,却不识货,没少在他店里消费。 闫冯伟纳闷道:“这姓朱的今儿是怎么了,平常跟我关系不错,也挺能白话的啊,今天怎么变成闷葫芦了” 本来我是想说,就是朱万麟害我上不成学的,可他既然是闫冯伟的‘财主’,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回想起来,当初朱万麟和他的‘小伙伴’,还有那看似清纯实则绿茶的娘们儿,干的真不是人事。 可我现在毕业证拿到了,不光有了稳定的工作,还有了房。 更主要的是,不是因为当初那件事,我也不能认识皮蛋。 单就这一点,貌似我还应该感谢他才对。 闫冯伟说:“我也是才想起来,我跟那女的以前也见过两面,那就是朱万麟的老婆,就是怀孕期间没化妆,一时没认出来。” “真是他老婆” “可不嘛,不是自己老婆,他能过来伺候着” “这俩人可没有夫妻相。” 闫冯伟摸着光头道:“兄弟,说实话你别不爱听,你给人看相……嘿嘿,好像还差点意思。人家是正经的夫妻,好像都结婚十好几年了吧。这回好像都是二胎。” 我下意识微微摇头,没再说什么。 高和是真忙的抽不出空,虽然刘瑜说不用人陪,我还是留在了医院。 同一间病房,就算不刻意关注,也还是留意到,朱万麟夫妻俩好像都不怎么对劲。 一个下午,俩人之间说话绝不超过三句。 其余时间,就是各自发呆。 我说两人没夫妻相是实话。 不光是我这样认为,脑海中吕信和梁开元的意识,也是这么认定的。 事实是,任谁一进病房,看这两人的状态,都会以为彼此是陌生人。 傍晚的时候,高和终于赶了过来。 客气话没多说,打了声招呼,我便离开了医院。 上了车,我随手打开网约车软件。 “滴滴!” “朱先生,妇幼保健医院到双山路!” 我大乐。 还说这头一天白干了呢,没想到来这么一单。 这一单下来,不光油费有了,还能赚个盒饭钱。 我打着火,打开空调,按照上面留下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 “喂,朱先生对吧是您叫的车吧我现在医院的停车场……”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闷声道:“我没叫车。”跟着就把电话挂了。 我确认了号码没错,又再打过去。这次对方直接拒接。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稍一迟疑,给闫冯伟发了条微信:朱万麟还在吗 闫冯伟很快回复:在,咋了 ——他刚才是不是打电话了 ——是啊,就说了一句‘我没叫车’,然后就挂了,再响也没接。怎么了 ——没什么。 信息发送出去,我差点没摔手机。 敢情我认出朱万麟,他也认出我了。 这特么是存心整我呢! 我也没再逗留,毕竟皮蛋还在家等着呢。 今年貌似是北方的雪都跑到南方旅游来了,天一擦黑,就又飘起了小雪。 我开着车,听着收音机里悠扬的旋律,心中的郁闷很快挥之一空。 回到三分中街,我正想停车,音乐突然中断,收音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帮帮忙吧,我是要去双山路找人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2章 灰山开门(上) 第272章灰山开门(上) 我一愣,貌似这不是本地台啊 我按了一下转台按钮。 一阵‘刺刺啦啦’过后,喇叭里又再传来同样的声音: “帮帮忙吧,我是要去双山路找人的。” 连着换了几个台,都一直在重复这同样的话,声线相同,并且一字不差。 我犹豫了一下,索性关了收音机。 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同时扬声器里再次传来那个声音: “帮帮忙吧,我是要去双山路找人的。” 我是真有点发毛了。 不由的想起了离开医院前接下的单子。 双山路28号,那不就是诊所 我下意识扭过脸看向后座。 早上出车前才打扫过,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我转头看向手机。 屏幕还亮着,没有再发出声音,但屏幕上的图标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蓝……晃动的深蓝。 我从支架上拿下手机,屏幕在瞬间恢复了正常。 “还真见鬼了!” 再次打开收音机,我肯定这一切绝不是幻觉。 因为,无论怎么调台,都只是重复着同一句话。 思量了一下,我放下了手刹…… 车停在双山路诊所门口,一路无声的收音机里骤然响起了广告声。 我本来就绷着一股劲,被这声音吓一跳,本能的将音量调到最小。 然而,这时手机屏幕又再自动亮起,那个声音道: “麻烦你,明天早上还来这里接我吧。” 屏幕自动关闭。 我突然间有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感觉。 车门并没有打开过,然而这一刻,车上却像是少了什么。 我下意识回头,后座仍然没有异样。 然而,当我转过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到,副驾驶座上竟然多了几张烧给死人的冥纸! 小沈三的铺子里,我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 小沈三接过几张纸钱看了看,抬眼问我:“从医院到这里,车费应该是多少钱” “八十。” “这里是一百六。” “什么” 小沈三把纸钱放到桌上,推到我面前,“冥钱也是有面额的,这是正经中用的冥钱,正好一百六。” “怎么个意思”我只觉匪夷所思。 小沈三轻描淡写道:“人坐车要付钱,鬼搭车也是要给钱的呀。自己把这些‘钱’烧了,当是存进自己户头了。” 我皱眉:“什么叫存进户头” 小沈三道:“你就当是银行户口,现在用不着,将来你‘嘎嘣了’,就用得上了。” 我用力捏着眉心:“如果是鬼搭车,我应该能看见才对,可是……” “你想多了。你不是没见过韩宁和吕道人死后的模样。鬼魅邪祟也分种类,即便是天生阴阳眼,也有很多是看不到的。” 小沈三捧着茶杯吸溜了一口,用他已经改不过来的怪异口音说道: “你用不着怕,无冤无仇,鬼魅是不会害人的。鬼搭车虽然不常见,但你想想就知道了呀。鬼是又叫‘阿飘’,可也不能眨眨眼就飘出几十里地的呀。鬼要出远门,也是要坐车的呀。” “鬼搭车……” “稀罕,但碰巧我还真遇到过。” 小沈三起身从货架角落拿过半瓶酒,自管倒了小半杯,抿了一口,呲牙咧嘴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反正都有空,那就说说吧……” 沈三是百年前的人,本来是一户姓汤人家的仆役,后来勾搭了本家的姨太太,差点被活活打死。 好在本家的汤爷是个敞亮大度的汉子,见两人的确真心有爱,不但饶了沈三,还给他本钱,让他在小镇上开了家丧葬铺。 沈三所说的鬼搭车,是在他勾搭姨太太以前,还在汤家时发生的一件事。 汤家是货商,沈三跟着本家汤爷办货是常事。 东北走山办货,虽然不是件容易事,但走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可那年腊月,沈三跟着汤爷最后一次出山的路上,却接二连三的遇到了好几件怪事! 最先是一向谨慎的汤爷,上大号的时候,竟然失足落入了‘大肚子’。 这‘大肚子’,就是东北一带猎户们布设的陷阱。 不是一家两家人能够设下的,通常是一个村镇的猎户,合伙挖一个大坑,上面窄 除非是猴儿,熊黑子之类的大型猛兽掉下去,就别想能爬出来。 这大肚子陷坑最损的一点,就是借助于雪山中特有的气候环境。 山坳里常年积雪,人畜陷落,上面就只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窟窿。 关键人掉到下头,你还不能大声喊,声音一大,引起共振,虚搭的顶棚能直接掉下来,连冰带雪,当场就把人拍晕了。 那种气温下,人如果晕过去超过几分钟,再救回来的希望就不足两成了。 得亏是沈三跟着,凭借多年走山的经验,找到了汤爷。 即便是保住了命,汤爷腿还是摔断了。 沈三斜坐在马车帮子上,“东家,我咋觉得那‘大肚子’不对头呢” 汤爷抹了把脑门子疼出的冷汗,气喘道:“你也觉出来了那坳里之前绝对没那么个陷坑。我在下头看了,那像是新近才挖的。” 沈三摆手道:“不能够!这一入冬,谁还能挖冻土还有那上头的雪和冰都厚着呢,绝不能是新近挖的!” “可那就是新坑!” 汤爷撑着坐了起来,吸溜着鼻子道:“我怎么老是闻着一股老鼠屎的味儿啊” 沈三提鼻子闻了闻:“没有啊!我说,你鼻子没冻木啊咋还能闻见……” 话还没说完,前头赶车的人就“哎呀”一声怪叫:“灰山开门儿了!” 下一秒钟,沈三和汤爷都还没反应过来,连带赶车的一帮子人,全都跑得不见影了。 这时,沈三和汤爷也都看到了正前方不远处,一幕邪异之极的景象。 那本是一条走山人蹚出来的山路,虽然崎岖,但也还算是一条路。 眼巴前,就在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路中间,竟然被一座灰黑色的‘小山’给堵死了! 关键一点——这座‘山’不是固定的,而是眼瞅着以一定的速度,一点一点往这边挪! “三儿!” 汤爷一把拽住沈三,打着哆嗦道:“走!别管我,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3章 灰山开门(下) 第273章灰山开门(下) “说啥呢!” 沈三跳下车,踉跄的跑过去,捡起赶车的丢下的马鞭,牵住缰绳狂抽:“回头!回头……” 然而那健硕的高头大马不但驻足不动,反而四膝一弯,卧在了雪地里,把马嘴埋在雪地里,浑身直打颤。任凭怎么抽打,就是不起来! 眼看灰山越来越近,汤爷惨然道:“三儿,走吧!回去报丧去!回头来,把我的骨头捡回去!” …… 我打断沈三,道:“灰山是什么” 小沈三使劲闭了闭眼:“老鼠,老鼠堆叠成的山。” 我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能够堆叠成山,那得多少老鼠 小沈三道:“我们那儿一直流传一段顺口溜——胡家的娘们儿不能沾,黄家的皮子不保暖;白家进了柴禾垛,灶台挪到门外边;柳常丁稀不敢惹,灰山开门捡骨还。” 他解释道:“胡黄白柳灰五大家不用我说了,狐狸精是不能沾的;扒了黄皮子的皮,那就是丧德性了。 白家,就刺猬。早先有一家,一熊孩子眼瞅着一白刺猬钻进柴禾垛……他想用烟把刺猬熏出来,结果一把火,把自己家烧得一干二净。 嘿嘿,那个熊孩子,就是我。要不是把自己家业给烧了,我哪用得着给人当仆役 在东北,没人吃蛇肉。常仙嘛,也就是柳家。虽然‘人丁单薄’,但靠山吃山,惹了柳家,保不齐过山的时候猛不丁就被咬一口……” 见他闭口,我深吸一口气道:“东北野仙的传说多不胜数,我听过一些……那灰山开门是……” 小沈三道:“胡黄白柳灰的灰,指的就是老鼠。知道在东北什么人常供灰家吗” 我摇头。 小沈三道:“三江两岸出金窝子,供灰家的,多是淘金的‘金耗子’。那时候淘金的人,住的多是地窨子,大多也供灰家。 咱就只说灰山开门吧。其实按现代人的想法不难理解,老鼠最会打洞,但老鼠也得吃饭啊! 在我们那边一直有个传说,刨地淘金的人供灰家,必须得定期上大供。 实际灰家也算讲理,如果断了供奉,它们也不会害金窝子的人,毕竟那是吃喝供奉的嘛。 可是三九严冬,它们还是要吃喝的。不愿意动金窝子的人,就动旁人。 所以呐,所谓的灰山开门,你就可以当是——老鼠们饿疯了,出来劫道!劫财,也……吃人!” 想象画面,我后背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你继续说。” …… 沈三自小在山里长大,虽没见过,但耳朵里听的‘灰山开门’都听烂了。 眼看‘灰山’拦路,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特么是把走山的人,当成供品,要拿来打牙祭了! 汤爷也是知道这点的,但就别说腿脚不灵,就是腿脚好,能够跑路……可一旦‘炸了山’,在埋没膝盖的雪地里,人怎么可能比老鼠跑得快 “三儿!走啊!”汤爷翻身下车,用临时充作拐杖的树枝狠抽在沈三背上,“走!走啊!” “东家,不能啊!我要是走了,我就不是人东西了!” 沈三丢掉马鞭,硬是把汤爷扛到背上,边一步步朝着和灰山相反的方向走,边颤抖着大喊道: “娘嘞个比啊!我爹以前也是掏金窝子的!饶俺一回行不行啊!” “要不你们就吃俺!俺当供品!饶了俺东家!俺是吃他家的米面长大的!他是俺的衣食父母啊!” 沈三一路走,一路喊,当时那真是都快要哭了。 就怕那灰山一‘炸’,成千上万只老鼠蜂拥而来,那他和汤爷最后就只能是被啃成一堆森森白骨了。 沈三走的并不快,灰山也还是不紧不慢的跟随移动。 待等沈三嗓子都快喊哑了,到了一处山梁上,沈三回头看看还在靠近的灰山,毅然说道: “汤爷,东家,没有你,俺沈三就算活到现在,也还是叫子。俺只说一句……这辈子,俺就只能报答你这么多了。” “三儿!” 汤爷才喊了一声,沈三肩膀一抖,就将他从背上撇了下去。 “沈三……”汤爷顺着山坡往下滚。 沈三猛地转身,迎面朝着灰山走去。 “娘的!来啊!冲俺来!灰家讲理吗讲理的话就冲俺来!别动俺的衣食父母!” “我日你娘的……沈三儿!!”山下传来汤爷的哭骂声,“娘比的,走啊!走!” 沈三仍是蹚着雪,一脚低一脚矮的朝前走,口中喃喃道: “对不起了东家,三儿不能再伺候您了……” 眼见灰山来到跟前,沈三陡地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沈三本来是想以身作祭,可是临近灰山,一时间却觉不对。 那层叠如山般的老鼠,怎么就没臭味呢 而且,那灰山正中,竟然真的有一道鼠身让出的门户! 就犹如真正的山里,耸立着一方山洞! 沈三存了死心,倒没多想,只在临近‘灰洞’近十尺所在停下脚步: “今天,三爷也当回爷!俺陷了!俺认了!你们谁要再伤俺东家,俺到了下头,也不放过你们!” 说罢,咬了咬牙,径直走过去,走进了群鼠堆垒的灰山门户里…… 见小沈三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够交情了。” 小沈三摇头:“当时汤爷还没迎娶我老伴呢,真就感念他对我们一家的大恩大德。” 我问:“灰山开门……进到灰山里呢” “我还在啊!” 小沈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没被老鼠啃了,是因为灰家托我办一件事。这个事儿,嘿嘿,就是鬼搭车!” 我直说道:“我没听懂。” 小沈三凝视我道:“灰山开门,门后有鬼!不食供奉,只保那鬼!总之就是——山中有鬼。它们的目的,是要人把那只鬼,带出山外!” 我摇头:“我现在可以理解,汤爷为什么会成全你和……和他的姨太太了。可你说灰山里有人……有鬼……我实在是很难归集逻辑。” 小沈三笑笑:“需要什么逻辑我还活着,还娶妻生子。那结果不就是——我让鬼搭了车,满足了灰家的集体请求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4章 虚影(1) 第274章虚影(1) 小沈三说,那时他只想舍命护主,不曾想进入灰山里以后,并没有遭到老鼠们的啃噬,反倒看见‘山腹’中,竟还有一个人。 这人一直背对着他,看不清模样,身形矮小的像是小孩儿,头挽发髻,身着灰色袍子。 沈三一进来,这人就对他说:“你无需恐慌,如此忠心护主,我家儿郎,绝不会伤害你的。” 接着又道:“实不相瞒,这次灰山开门,非是闹饥荒,而是有事相求。” 沈三何等的聪明,又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只听这两句,就大致想到是怎么个情况了。 面前这矮小的灰衣人,十之八九是传说中的灰仙! 沈三急忙跪倒在地:“仙家尽管吩咐。” 灰衣人道:“现有一女子,死在了山里,她对我儿郎有恩,我不想让她做山中游魂,故此请你帮忙,将她捎带出山,送回家去。” 沈三哪敢不答应,“仙家吩咐,小人自当办到,只是不知这一路上需要注意哪些事项” 灰衣人道:“没那些个说法。你只消记住,我灰家不会白受人恩惠,你办妥此事,我便保你三十六载安泰,但你一定要把那女子送到我指定的所在。还有一事,三十六年后,你万万不可独自一人山中行路,否则必然性命不保。” 话音一落,灰衣人便消失不见,堆垒成山的鼠群也四散遁入了山林。 沈三把汤爷背上马车,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就发现车上多了一套红色的纸衣服! 沈三把灰仙的交托之事一五一十对汤爷说了,汤爷也是不明觉厉。 之前掉落的陷坑,是新挖却又无人为痕迹,又有一股浓重的老鼠屎味……那莫非是灰仙刻意命群鼠挖掘,目的是要截住一行人,交托此事吗 …… 我说:“灰家行事,多少还是不怎么光明正大的。” 小沈三叹了一声:“但有恩必报,却是很多人都无法做到的。只可惜,我最终还是忘记了灰仙的叮嘱。” 我反应过来:“你是指三十六年之期” “是啊,现在想来,那时正是期限刚满。我连着几天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最终独自一人,连夜赶路,去二十里外的义庄去探望我两个儿子。结果掉进了骡子卵(当地山中一种特有的自然陷坑),死在了山里。” 我岔开话题:“后来你们把那女鬼给送到家了” 小沈三吐了吐舌头:“那是一定的呀,不过那时只是因为受仙家所托,不敢不做。等后来我开了丧葬铺,回想起这件事,才知道如果当初没有按灰仙说的,把那女鬼送到家,我和汤爷可能都得死。” 我忍不住微微皱眉:“怎么仙家还真会报复你们” 小沈三干笑:“是报复,但不是仙家,而是搭车的鬼!人搭车要付酬劳,鬼也一样。之后的三十六年,我每次进山,都平安大吉,那就是灰仙替那女鬼付的酬劳。 收了酬劳,不能退还,一定要忠人之事。如果没有把女鬼送到地方,那就是欺神骗鬼,到时女鬼怨变起来,还不把我给弄死三七啊,我想说什么,你明白了吧” “明白。”我点头,“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说,我收了两趟的车费,明天就一定要按那家伙说的,还来这里接它。” “对咯,欠人钱可以耍赖不还,欠鬼债却是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小沈三把剩余的酒喝干,呲了呲牙:“你也不用多想,那家伙无非是想搭你的车,你收了它两趟的钱,明天再拉他一次就行了。不过你可得记住,明天把它拉到地方,可无论如何别再收他的钱了。” 回到家,我没把这事跟皮蛋说。 转过天一早,就又开车到了诊所。 仍和昨晚一样,停在路边没多久,收音机里就又传出那个声音,却是说:“我没找到要找的人。” 我看了看诊所关闭的大门,忍着没多问。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才又说道:“帮帮忙,送我去妇幼医院吧。” 车快要到达医院前,我就‘自言自语’道:“过年了,不做了。” 到了医院,我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听收音机变得正常,刚想开车,转眼间,看到副驾驶上竟又多了几张冥纸! “我靠!还真他妈赖上老子了!”我是真来气了,“行,你耍赖,老子就陪你玩玩儿!” 我直接把车开到停车场。来到病房,还是昨天的三个女人,高和、闫冯伟和朱万麟也都在。 高和朝朱万麟努了努嘴,小声对我说:“我昨天来的时候没注意,你还记得这家伙吗” “刚见面就认出来了。” 高和说:“这小子很有点不对劲啊。我刚才故意又跟闫冯伟说起下药那件事,说的很清楚。可他完全没反应,像是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 “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是当着他老婆的面,不敢承认。”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犯嘀咕。 昨天接的那一单,就是从医院到双山路的,那搭车的鬼,也是去双山路,这不应该是巧合。 难道说约车的是朱万麟,搭车的是鬼 临近过年,遇到这狗皮倒灶的事,我心里不可能顺气,当即走到朱万麟面前,问:“还认识我吗” 朱万麟和昨天一样,正和自己老婆对着发愣,闻言抬起头:“你……昨天不是来过吗” “呵呵,你还真是贱人多忘事。”我冷笑,“刚才高队不是说下药的事了嘛,你可别说,那事你也忘了。我就是那个被你们逼着,喝下那杯饮料的人。” 朱万麟怔怔的看着我,忽然把头埋进双手,用力抓着头发:“疯了,疯了……我真是疯了!” 我是想问约车的事,同时也想报复他,可是不等我再开口,他就蓦地抬起头,对自己老婆说: “我们离婚吧,孩子生下来就离!” “你说什么呢”孟珍忽地坐直了身子,“你老婆眼看就要生了,你这个时候说跟她离婚” 朱万麟又再揪着头发,满脸痛苦道: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我也知道,我爱上了那个女人!我忘不了她,我不能没有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女人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叹息一声:“离吧。我只要我名下的公司和两个孩子。” 这一来,旁人哪还能说什么。 女人对朱万麟说道:“夫妻一场,我还是想劝你一句。那女人,不过是一个虚影,就算真的有这个人,你根本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你甚至都没有拍下照片,连寻人启事都没法发布……” 朱万麟猛地站起身道:“我有我的办法!我会把属于我的财产全部折现,然后去找她,就算走遍全世界,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说完竟不再管自己老婆,大步走了出去。 我和高和等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懵圈儿。 女人呆呆的望着门口,片刻,又再叹了口气,转向我们苦笑道: “你们相信吗他说他爱上的女人,只是海市蜃楼里的一个虚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5章 虚影(2) 第275章虚影(2) 包括高和在内,乍见这个时候两人闹婚变,对即将生产的女人都很有些同情。 可是听她这么说,一时间都觉得满头雾水。 高和习惯性的挑了挑眉毛:“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女人苦笑,“上个月,他去南亚乘游轮旅行,回来的当天就告诉我:他在海上看到了海市蜃楼,他爱上了海市蜃楼里的女人。” “扯淡!”孟珍说道,“要离婚也编个像样点的理由。爱上海市蜃楼里的女人……真是说瞎话不打草稿!” “呵,是不是撒谎已经不重要了,男人既然决定不跟你过了,说什么都没用。我也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闫冯伟挠着耳根道:“爱上海市蜃楼里的虚影,我好像在电影里看到过类似的桥段,哪部电影来着……” 高和挥挥手:“行了行了,让她们仨女的聊吧。走,抽根烟去。” 我正想跟着往外走,冷不丁瞥见女人的病床边,赫然多了一个淡蓝色的虚影。 那像是一团水气,但明显是一个人的样子。 我心里一咯噔,停下脚步。 高和拍了拍我胳膊:“发什么愣呢” 我微微摇头,“我嗓子不舒服,你们去吧。”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留在病房。 这期间我和吕信的意识做了交流,以他的杂学见识,我知道了虚影是怎样一种存在。 同时,昨晚到现在被搭车的事,也多少有了点眉目。 虚影一直都徘徊在朱万麟的老婆——那个叫房筠的女人周围。 我本来以为它想害房筠,可是看它的一些动作,竟像是在呵护着房筠,一举一动都像是在保护房筠似的。 这让我不禁对虚影的身份更加怀疑。 中午高和跟闫冯伟打饭回来,朱万麟也又回到了病房。 就在朱万麟进门的时候,虚影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朱万麟把饭盒交给房筠,又再发愣了一会儿,突然朝着高和说: “我想起来了,你是警察,是高队长。” 高和鼻子里‘鞥’了一声。 朱万麟道:“高队长,你们是不是能够做拼图我要找人,是不是能找你们帮忙” 高和一挑眉毛:“哟,你还真是要找人找海市蜃楼里看到的女人” 朱万麟用力点了点头,居然自顾自一本正经的说起了那个让他痴迷的女子。 就像房筠说的,他是在游轮上看到海市蜃楼的。 听朱万麟叙说,我开始还觉得荒诞不经,后来觉得这家伙厚颜无耻的很,再然后,就有种形容不出的古怪感觉。 海市蜃楼不常见,但中学生也知道,那是特定环境下,光线折射造成的自然景象。 按理说,通过海市蜃楼看到的景物,理论上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知道存在于世界的哪个位置。 闫冯伟说的,对海市蜃楼中出现的人物一见钟情,我貌似也在某本小说里看到过。 现实中真的发生类似桥段,那就太狗血了。 可朱万麟说的实在太细致了,甚至毫不遮拦的说,他看到海市蜃楼的时候,是彻夜饮酒作乐,凌晨时分,正准备回客舱和两个‘绿茶’鬼混的。 当着怀孕的老婆说这些,一屋子人都直皱眉头。 朱万麟偏偏说的很认真:“那时候两个女人都醉了,我还是清醒的。天才蒙蒙亮,我就看到海面上出现一栋中式古楼。 我也想到那是海市蜃楼,可亲眼见到,还是被惊呆了。古楼悬在海面上,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实在太雄伟了! 不光是建筑,还能清楚的看到,古楼里有人。 我看到一个女人,她不算年轻,但却美的让人无法呼吸。特别是有一种……一种古典的韵味……” 高和打断他道:“那女的穿什么衣服” “旗袍,一件白色青的旗袍。” 朱万麟微微抬着头,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就好像面前真的有古楼和美女一样,“她实在太美了,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身边的两个醉鸡就像是屎一样让人恶心。” 闫冯伟问:“那古楼什么模样几层” 朱万麟摇头:“我一看到那女的,眼睛就挪不开了,觉得其它任何东西都无所谓了。” 高和冲我一挑下巴,“你怎么看” 我说:“穿旗袍很有讲究,白色通常是作为春夏装的。” 闫冯伟道:“这个时候穿春夏装,那就只能是南方沿海一带。” 朱万麟又再问高和,能不能帮他做拼图。 高和也是无语的很,敷衍道:“等你老婆生完孩子再说吧。” 恰巧皮蛋打来电话,问我回不回去吃饭。 我急着弄清一些事,便离开了医院。 我没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双山路。 车停在诊所门口,收音机里果然又再响起那个声音,却是道: “我没时间了,你能帮忙替我找一个人吗” “找谁” “我要找这家诊所的老板。”收音机里竟真的传来回应。 我脑瓜筋一蹦,“你找她干什么” 对方道:“我听人说,这里的老板,收了人的阴命,就会帮人做事。” 我一愣。 这时,脑海中,梁开元的意识突然传递给我一个讯息。 我一时间哭笑不得。 原来梁开元还没转世的时候,为了完成我和他之间的交易,居然在属于他的‘世界’,放出消息说我专门收受阴命。 我不知道另一个‘世界’是怎么传递消息的,但他的‘营销策略’看来很成功。 就连不是双山陵园的‘住户’,都要打车过来‘卖命’给我。 只是他貌似忘了宣传一点,我就是收阴命,也只收女的。 听‘收音机’说要找诊所老板,我还以为是找方玲的,没想到是我的‘客户’。 “你要找的人,是我。”我只觉滑稽,“我不收男人的阴命的,而且不收水鬼的命。” 对方道:“帮帮忙吧,我没时间了,只有你能帮我。” 我不耐烦道:“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帮帮忙吧……”对方停顿了一下,忽然略微抬高了声音:“原来是你!” 这声音一直都死气沉沉的,就是这会儿,也还跟鬼片里客串的‘路鬼甲’一样,没有感情色彩的拉长着声调。 然而,听对方这么说,我脑子里莫名的一激灵,“你认识我” 这一次,对方只说了三个字。 我听在耳朵里,却差点没从座椅里弹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6章 虚影(3) 第276章虚影(3) 收音机里传来的三个字是——川菜馆。 想到在病房看到的虚影,我急着问:“你是哪个” 我没有得到答案,因为这个时候,收音机忽然恢复了正常。 我调了个头,直接开到丧葬铺门口。 “你怎么又来了呀”小沈三放下筷子,察言观色道:“你早上该不会又收了冥钱了吧” 我把早上收的纸钱拍在柜台上。 小沈三蹙眉:“都说了让你别收了。” “他硬给的!” 我自顾去后面拿了副碗筷,连菜带饭扒拉了一气,才道:“淹死的人怎么招魂” 小沈三是百无禁忌,愣了一下后直接问:“搭你车的是水鬼” “不能算是完整的鬼。” “啧,这我还能不知道。”小沈三也放下了碗筷,“如果没有替身,水鬼是不能上岸的。但是某些特殊情况下,水鬼能够分离出人魂,上到陆地。 不过水鬼分出人魂,是借助金木水火土五行中的水,除非有合适的躯壳让它附着,不然离了水,很快就会散掉。没了人魂,水里的魂魄也不能轮回了。” 我点头:“你说的这些我大致都知道了,我现在就问你有什么法子,能把其余魂魄招齐” 小沈三道:“那倒也不难。只要知道人是在哪里淹死的,去到淹死的河边,不用替身,做场大法事,也就能把魂魄从龙王爷那里招回来了。” 我脑子快速转动,问:“要是找不到淹死的地方呢” 小沈三门外看了看,“晴天了,雪一化一干,人魂就没了。这么着,你等我一会儿。” 他先是去后院抱了个陶土坛子过来,然后喊卢泽林出门,骑在卢泽林肩膀上,从房檐下掰了所有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溜子,放进坛子里。 进到店里,他放下坛子,冲我勾勾手指:“你现在听我的,去买这几样东西……” 最后说道:“记住了哈,鱼必须得是活的,越鲜活越好!” 我迟疑了一下,“如果人是在海里淹死的呢” 小沈三一翻白眼:“没听说过天下水族是一家吗鲤鱼是龙王爷的近亲,不用鲤鱼,难道用龙虾啊” “海龟会不会更好点貌似龙王爷身边总有个龟丞相” 我和小沈三就是玩笑。 虽然是头一次遇到这类古怪的‘客户’,可我的心情却很欢快愉悦。 因为,这个主动上门的‘客户’,貌似就是在我打工的川菜馆给女人下药,害我上不成学的两个贱男之一。 遇到皮蛋是我的幸运,但我到底不是大度的人,‘仇人’死了,我说不欣慰自己都不信。 按小沈三说的,我在菜场挑了两尾最鲜活的鲤鱼,刻意让鱼贩子袋子里放水,付完钱直接拿到了打了一路空调的车上。然后才去买了其它东西。 回到店里,坛子里的冰溜子已经在炉子边化成了水,小沈三选了一尾鲤鱼,用几张黄纸擦干净鱼身上的水,把还算鲜活的鱼放进了坛子里。 小沈三拍了拍手,“好了,大功告成!” “这就行了”我看向柜台上一大堆买回来的东西,“这些羊头、猪肉、牛肉,还有白米……不用摆供吗” 小沈三奸笑:“又不是祭祀,摆个毛的供啊。平常那些和尚道士人模狗样给人起坛驱邪,全特么糊弄人的,真正驱邪,除非要请三清和借佛法,对付一般的‘阿猫阿狗’,三两下就搞定了。” “这些东西……” “天冷,懒得出门去菜场。你这一回把我们一个星期的伙食都买回来了。”小沈三挤眉弄眼道,“哎呀,我跟你说,要说大米,还得是我们东北大米好吃……” “我去……” 卢泽林一直瞅着坛子,忽然道:“三爷,鱼好像死了!” 我和小沈三凑上前,我往坛子里看了看,抬眼道:“不是好像,是真翻肚皮了。” 小沈三一吸气:“不该是这样的呀,这里头我已经加了符灰了,按理说鲤鱼一入法水,如果附近有水鬼人魂,就应该附到鱼身上才对呀。” 他边说边把死鱼捞出来,换另一条放了进去。 这一次,三人眼睁睁看着那鲤鱼不到三分钟就翻肚皮了。 小沈三挠头:“不能是这样呀……怎么就死了呢” “要我看,照这么下去,再买一百条鱼也是死。” 我算看出来了,这家伙在殡葬等方面或许有所专长,但也不是万事通。 就看他眼下的简单粗暴,我怀疑他就是不懂装懂。 小沈三摸着下巴道:“不应该啊,要不……” 不等他说完,我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念头。 准确的说,是意识的传递。 传递讯息的,是吕信。 这种情况下,相比两次失败的小沈三,我倒是更信任吕信的办法。 当即捞出死鱼,从颈间摘下白鱼玉佩,稍一犹豫,垂进了坛子里。 玉佩才一入水,我就觉得牵扯的红绳被一股异乎寻常大的力气拉扯。 我心中一喜,吕信让我把玉佩代替活的鲤鱼,居然真管用。 “鱼活了!”卢泽林惊讶的看着已经深入坛底,像活鱼般快速游蹿的白鱼。 吕信就只是教了我方法,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我正想向他询问,蓦然间,就见坛子里冒出一股淡淡的水气。 同样是水雾般的虚影,在医院里看到的是淡蓝色,这次却接近无色。 小沈三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这一幕,依旧探着头往坛子里看。 我想拉开他,但水气冒出的速度很快,不等我动作,已经钻进了他的口鼻。 小沈三触电似的浑身剧震,挺直身子变色道:“糟了!” “怎么回事”我不知所措。 小沈三快速说道:“水鬼人魂入窍,我控制不了的!你的鬼手也未必管用!你记住,只有人魂,那它就只关心它最亲密的人。他想做什么,尽量顺他的意,不然我就完了!” 说完,身子再次抖动了一下,小脸的神色顿时变得茫然陌生起来。 他看着我,发青的嘴唇翕动了两下,开口道:“我认得你。” “你又是谁” 我只有干着急的份。 因为吕信貌似说的和小沈三几乎完全相同——人魂入活人窍,难以驱除。 他还打了个很形象的比方——小沈三现在的状况,就像是他的意识进入我的大脑,不同鬼魅,除非自愿,不然根本无法分离出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7章 虚影(4) 第277章虚影(4) 小沈三眼中尽是茫然,看了我半晌,使劲甩了甩头,“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脑海中,吕信道:“只是人魂,感觉混沌很正常。” 我问:“现在该怎么办” 吕信还没回答,小沈三忽然道:“帮帮我吧。” 我小声骂了句脏话,“我不欠你!” 小沈三呆了呆:“你不是收阴命吗等孩子出生,我的命就给你。” “孩子”我想起了上午病房里的情形。 小沈三又再说道:“帮帮我吧,我的孩子就快出生了。我想看着孩子生下来。” “房筠肚里的孩子,是你的” 我愕然,同时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当初在川菜馆,陷害我的是两男一女。高和一直没告诉我对方的姓名资料,但现在已经知道,其中一个男的是朱万麟。 朱万麟应该还在医院,并且为了一个海上见到的虚像,着了魔障一样。 那面前附身在小沈三身上的人魂,就只能是另一个男人。 在我想来,两个狐朋狗友,多半是一起上的游轮,说是旅游,其实是声色犬马。 结果朱万麟出了状况,而他的这个‘小伙伴’,不知怎么成了水鬼。 这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家伙,是死在海里还是其它地方,暂时无从知晓。可房筠是朱万麟的老婆,他居然说,孩子是他的! 我冷笑:“你们还真是‘好哥们儿’,他会玩儿,你更狠。直接兄弟妻不客气。” 小沈三又再一呆,像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口中只又重复道:“帮帮忙吧,我想去看看孩子。” 吕信道:“答应他。把坛子带上,人魂不能离开水太久的。” 无奈,我只好答应再带这连鬼都不算,却讨债鬼般厚脸皮纠缠的家伙去医院。 卢泽林不放心小沈三,抱着坛子跟着上了车,“三七哥,三爷一定不能有事啊。” 我边发车边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再次来到医院病房,高和跟闫冯伟都有些诧异。 高和问:“这怎么又来了呢你不是拉客呢嘛改医院专车了” 闫冯伟搭着我肩膀笑道:“兄弟,你是紧张你俩嫂子,还是紧张她俩肚里的孩子要是稀罕孩子,赶紧结婚,让小凡给你生。诶哟,我去!怎么把他给带来了!出去出去,快出去!” 一眼看见跟来的卢泽林,闫冯伟急着把他往外轰,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高和非但没阻止,眉宇间竟也似有些着急。 我想明原因,对卢泽林说:“你先去楼梯间等会儿吧。” 据说女人怀孕期间,经常看漂亮小孩儿,生出来的孩子也会五官清秀。反之,丑的看多了,孩子就会…… 卢泽林的模样实在丑怪到了极致,现在冷不丁近距离看他的脸,我都还吓一跳。高和跟闫冯伟这俩护犊子的爹,自然不想自己老婆多看他。 我抱歉的把卢泽林送出门,直送到楼梯间才回来。 一进门,就见小沈三站在房筠的病床前,呆呆的看着房筠,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房筠毕竟快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母性使然,撑着坐起来,把小沈三拉到跟前,替他擦着眼泪:“孩子,你怎么哭了” 朱万麟不在病房里,单看这眼前的一幕,我也幸灾乐祸不起来了。 见房筠着急,小沈三忽然抹了把眼泪,反倒扶住她道:“你别乱动,当心宝宝。” 房筠道:“孩子,阿姨没事,告诉阿姨,你为什么哭啊” 小沈三又在脸上抹了一把,磕磕巴巴的让她赶紧躺好。 见小沈三拿起桌上一把折叠水果刀,我赶紧走了过去,却见他又拿起一个苹果,退后两步靠在窗户底下,低下头默默的削了起来。 他削皮的手法实在……压根就没什么手法,完全就是东一刀西一刀,削了还没一半,好好一个苹果,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二了。 房筠一开始还提醒他别削到手,但看着看着,就又进入了呆愣状态。 小沈三终于削好了苹果,递给她的时候,眼泪又止不住滚落。 房筠并没有接,直呆呆盯着他,口唇翕动间,像是想要说什么。 这时房门打开,朱万麟走了进来。 我留意到小沈三明显露出惊恐的神色,身体剧震间,手中的苹果掉在了地上。 房筠的眼珠快速的转动了一下,蹙起眉头责怪道:“这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奇怪啊” 小沈三抽了抽鼻子:“对不起阿姨,我就是想替你削个苹果……” 我已经拿过了水果刀,并且拉住他一只手。 感觉他小手捏我掌心,我心里一动:这是小沈三本人! “这是谁家的孩子”朱万麟问道。 我忙道:“是我儿子。” 朱万麟眼中闪过诧异。 这在旁人看来,并不奇怪。我年纪摆在这儿,就算发育的早,也不可能有个十来岁的儿子。 但是看到朱万麟的反应,我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 从在病房见到他,他就一直是一种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麻木状态,就算是照顾临产的房筠,也只是敷衍多过责任。 我说小沈三是我儿子的时候,刹那间,他眼中除了诧异和疑问,竟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麻木不仁。 高和冲我使了个眼色:“别让小家伙闹腾了,走,出去溜达一圈。” 才一出去,小沈三就急着往楼梯间的方向走,同时低声道:“我一直听得见也看得见,就只不能自主。他很虚弱,必须尽快回到我身体里。” 楼梯间外,我停下脚步。 高和问:“你又在搞什么” “我说不清楚的。” 高和微微气喘道:“你嫂子和孟珍都在,不管发生什么,你都……” “我明白。” 小沈三很快又走了出来,冲我微微摇头。 高和见状,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病房。 小沈三这才说道:“他很害怕,居然不肯再上我的身。” “他好像是在害怕朱万麟。” “人魂只有对尘世的执念,很少会害怕什么人。甚至都不怕道术之类,因为他们根本没概念。” 小沈三翻眼皮看着我,压低声音道:“唯一能让他们害怕的,就只有一种人——就是害死他们的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8章 虚影(5) 第278章虚影(5) 我心中一凛,急着把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 小沈三挠着耳根说:“要照这么着,还真就可能是因为那姓朱的,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借旅游为名,把他朋友给推下海的。” 我问:“那人魂现在不肯上身怎么办就那么在坛子里养着” 小沈三道:“他只是不肯上我的身,那是因为我个小,他觉得没安全感。你就不一样了。” “那还是让他在罐儿里养着吧。” 好嘛,吕信、梁开元,加上我自己,已经三个了,再来一个,都凑一桌麻将了。 小沈三正色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试试。被人魂附身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很虚弱。或许就因为这样,他才不能附到鲤鱼身上。就算是用符水养着,他也不会撑太久。想要人魂不消散,还得是让他附到人身上。” 我摇头:“你自己也说了,人魂附体很麻烦的。” 意识中,吕信忽然道:“人魂附体是难以驱除,但你不一样。你一直戴着的那块玉,不是普通的玉,而是邪门中人所用的一样法器。 你佩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已经和玉气血相通,换个说法就是,玉就相当于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现在人魂回到了玉里,你把玉戴在身上,应该能够起到和附体相同的效果。 不过水鬼到底还是离不开水,吸取你少量的气血,能够维持不灭,但还是要隔一段时间就泡进水里。” 我说:“我年轻,损失点气血能补回来。可我为什么要帮他” “他好像就只是关心自己的老婆孩子。”说话的是梁开元,“他老婆就快生了,朱万麟也不是真下心照顾她,总要有个人关心产妇。” 吕信啧了一声:“你这么说,三七就更不愿意帮忙了。不管孩子是谁的,那都和他没关系啊,况且对方还陷害过他。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我倒是很好奇,朱万麟对海市蜃楼里的虚影一见钟情,那是杀人前,还是杀人后的事” 梁开元道:“三七,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我是后来才知道,美芝怀了孩子,而我却疑神疑鬼,找人杀她……” “行了!” 我用力甩了甩头。 这两个家伙,一个是想到自己没能出世的孩子,一个是存心拿话吊我胃口。 我是两套都不吃,可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耗着。 昨天正式开始开网约车,到现在就只赚了一沓冥币。 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走到楼梯间,从卢泽林怀抱的坛子里拿出白鱼玉佩,甩也不甩,直接戴在了脖子里。 连着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哆嗦,跟着就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我自身的意识很清晰,却觉得有些难以自控。 玉佩一戴上,立时就快步往病房走。 吕信叹道:“到底是年少气盛,还口硬心软啊。得改。” 回到病房,除了朱万麟,其余人都看向我,眼神各自不同。 尤其房筠,居然不止一次向我使眼色。 不对,她看的是跟着进来的小沈三,也是再对小沈三使眼色,但我完全看不懂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拿出手机,点个外卖。 高和冲我扬扬手:“你过来看看。” 我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行动的,只是很别扭,就觉得不想管别的,只想挨在房筠身边。 但我还是僵硬的走了过去。 高和把几张纸递给我:“这是朱万麟凭借记忆画的,他看到的海市蜃楼。” 我看了一眼又再发呆的朱万麟,接过他画的图。 只看了一眼,就心道:这绘画水平,倒是跟我有一拼。 再多看几眼,就觉得有种奇怪感觉。 头一页纸上画的确实是一栋古楼,水笔勾勒简单的线条,画工虽然不敢恭维,但还是多少表现出了建筑的宏伟。 古楼矗立在海天之间,更是增加了一些诡秘的色彩。 我又看了朱万麟一眼,抽出第二页。 这一张画的是古楼的局部,应该是其中一层。 这张画的更潦草,但在栏杆边,矗立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再看第三张。 我一时间有些愣怔。 这是一张女子的画像,只有头部和半肩。 相比前两张,这张明显了最多心思,不说是美女,但五官的细致却都描绘的算是到位了。 朱万麟很有点忐忑的对高和说道: “高队长,我不大会画画,对海市蜃楼中其它事物的印象也不深,但我对那个女人的样子记得很清楚。你们……你们能帮我做拼图吗” 高和不冷不热道:“做不做拼图不是你说了算的,要找人,可以报案,提供姓名资料和照片,说明情况。符合立案条件,做拼图就应该没问题。” 朱万麟立时道:“我如果有资料照片,还做拼图干什么” 高和眼神微微一凛,刚要开口,房筠就说道: “万麟,你能回趟家,帮我拿点东西吗” 在刘瑜和孟珍的逼视下,朱万麟只好起身,问清要拿什么,又再可怜巴巴的看了高和一眼后就离开了病房。 他走了大概有十分钟,房筠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貌似是又向朱万麟叮嘱了几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卖到了。 房筠挂了电话,立刻向小沈三招手:“你过来!” 我和小沈三一起走了过去。 房筠看着小沈三的眼睛,神情渐渐变得疑惑起来。 小沈三是人精,轻易就想到了关键,装出一副稚嫩害羞的模样,往我身后缩了缩: “阿姨,我刚才哭,是因为觉得你有点像我死了的老娘……” 房筠像是得到了最终确认,重重的靠进了床头,紧紧闭上了眼睛。 玉佩传来一阵凉意,我控制不住说道:“我不会削苹果,你也不喜欢吃苹果。” 房筠猛地睁开眼,和我对视。 我看看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盒饭,腾出一片地方,放下外卖,边打开包装袋边低声道:“还热,你赶紧吃吧。” 房筠没有接我递的饭盒,看看小沈三,再看看我,颤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捧着饭盒喃喃道:“是猪油拌饭,不放葱,多加油渣。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9章 虚影(6) 第279章虚影(6)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猪油拌饭”房筠浑身颤抖,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你到底是谁!” 孟珍急着下床,跟高和、闫冯伟都急着走过来。 “妹子,这是怎么了你现在这样,千万不能激动啊。” 孟珍想更贴近房筠劝慰她,但看看自己的肚子,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 高和转向我,像是吓了一跳,“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这才发现,不光是流眼泪,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我的头发变得像是刚被水浇了一样,身体也湿乎乎的。 甚至于,从我身上滴下的水,短时间内在地板上凝聚了一小滩。 闫冯伟拉着我道:“你这不对劲啊,怎么脸也白了呢不行,叫大夫!” “不用,我没事。” 我再次把饭盒递向房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房筠似乎也被我的样子惊呆了,但还是接过了饭盒,却只看了一眼,就猛地抬头朝着高和道:“他不是我老公!” 高和扶了扶额头,放下手道:“有话慢慢说,你先别激动,别动了胎气!” 房筠深吸了口气,一把拉住我的手,仍是用颤抖的声音对他说道: “你们看到的朱万麟,不是我老公!他根本就不会画画……我是学美术专业的,那画绝不是他画的!还有……他虽然混蛋,但他知道我从来都不吃葱和芹菜的!” 我看了一眼中午剩的盒饭,低声道:“我知道,你不吃葱、芹菜、香干,你觉得臭。你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是万麟!”房筠也是眼泪夺眶,连连点头:“我吃,我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高和硬把我拉到一边,上下打量我一眼:“你感觉怎么样” 我微微摇头:“我没事。” 高和呲了呲牙,原地转了个圈,压着嗓子道:“怎么回事怎么非赶在这个时候出状况” 我使劲闭了闭眼,竭力调整情绪,拿起桌上的水杯,也不管是谁的,猛灌了一气,放下水杯时,看到朱万麟留下的画,拿起来对高和说: “这画是有问题,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 高和凝视我道:“是有问题,逻辑上就说不通。我以前真的见过海市蜃楼!那景象会比现实放大很多倍,但是距离绝对不会近。能看到建筑的全貌,但不大可能把楼里人看的那么清楚!” 我抹了把脸,指着第一张古楼整体画像说: “朱万麟说过,他看到那个女人后,就没再注意别的。这画虽然粗糙,可有几处细节画的太细致了,根本不像是他说的那样!” 高和接过画,“哪里不对劲” 我在画的左下角点了点,“我是不懂画画,可既然是找人,或者就说是要找这栋古楼的所在……画这一片船栏干什么” 房筠插口道:“是构图!美术生都知道,这种细节会增强整体和谐感和衬托突显主题环境。” 高和眼珠快速转动了一下:“朱万麟也说自己不会画画,他在撒谎。” 我翻出第三张:“你看这一张,觉不觉得,他画的这个女的,有点面熟” 高和仔细看了看,“是有点眼熟,但又……” 我把话塞到他手里,“你就说眼熟,看不出是谁就行了。” “那她到底是谁啊“高和问。 我又再闭了闭眼,睁开眼转向捧着饭盒的房筠:“你懂绘画” 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她点了点头,“这幅人像画我也看过,画画的人,应该可以画的更好。我可以试试,参照这个,重新画一张。” 高和立马拿出笔和本子,想连同画一起交给她。 “先让她把饭吃完!” 刘瑜和孟珍同时道。 …… 一盒猪油拌饭,被房筠吃的干干净净。 又再过了不到一刻钟,她看看高和,把画好的人像递给了我。 高和只看了一眼,就愕然道:“是皮蛋” 房筠的确有一定的绘画功底,抓住人物特点,画出的人像更加工整传神。 乍一看画中人,确实很像皮蛋。但换了旁人认不出,我还能认不出来是谁嘛。 “看面相,中年丧夫……这不是皮蛋,是我丈母娘。” 一屋子人全都愕然看着我。 我只觉浑身乏力,抬了抬胳膊,“我肯定这就是皮蛋她妈,不过应该是年轻的时候。” “所以呢”高和挑着一边的眉毛盯着我。 “我没见过海市蜃楼,但第一幅画,给我的感觉,虽然不像电影里的海市蜃楼,但我觉得,那真是海市蜃楼。” 高和抹了把脑门子上的细汗:“我就当是认为,画这画的人,真的见过海市蜃楼。可画的这个女人……又怎么会是皮蛋她妈呢” 我问:“朱万麟多大” “四十一。” “我丈母娘今年五十八,如果二十年前见到她,你觉得她算不算美女” 高和反应了一下,“海市蜃楼是真的但不是最近见到的,而是二十多年前见到的” 我点头。 高和摇头:“还是不合逻辑。别的不说,人在船上,怎么可能把古楼里的人看的那么清楚” “望远镜。”闫冯伟道,“我跟我老婆也坐过游轮,当时就凭琢磨,胡乱准备了一大堆东西。说是看景,真就买了个望远镜。” 他戳了戳孟珍,“还记得不,那回在船上,我让你看景,结果你手一滑,望远镜掉海里了” 高和像是死机似的呆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转眼环视一圈,“我说……咱到底在怀疑什么我都晕了!” “朱万麟不是我老公。”房筠看着我道。 高和用力拍了拍脑门:“就因为他以前不会画画,所以你怀疑他不是你老公” 这时我已经发现,房筠其实是个很强势、很理性的女人。 她从刚才就一直在压抑着情绪,听高和发问,反而是凝视我道:“你是谁” “我叫三七。”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猪油拌饭” 我涩声道:“我就是知道,别人怀孕馋酸、馋辣的都有,你就是馋油。” 房筠笑了,笑中带泪:“女儿都十二了,你还记得呢。” “这时候,董阿姨应该去接她放学了吧。”我又开始止不住的‘流汗’。 “嗯,差不多该到家了。”房筠掠了下散乱的发丝,“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怀女儿的时候,待遇不光只是猪油拌饭吧” “排骨年糕卖没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0章 虚影(7) 第280章虚影(7) “卖没了你买别家啊!” 房筠突然抓起枕头,朝着我扔了过来,“都这么多年了,你他妈的怎么还是什么都不会啊就知道吃、喝、玩女人!我都快生了,老二了!我想吃点什么,都吃不着!” 枕头被窝,甚至是饭盒,接二连三丢在我身上,她却是嚎啕大哭:“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进啊……” “你跟我出来!快点!”小沈三拉着我使劲往外拽。 高和、闫冯伟也双双过来,硬把我架了出去。 三人之所以反应‘过激’,是因为只这短短一会儿,除了仿皮的夹克,我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高和道:“他失水太多,必须补液!” “得补……” 小沈三冲我伸出手,“给我!” 我摘下白鱼玉坠,他一把抢过去,跑向了楼梯间…… 昏迷中醒来,躺在病床上。 不对,是在一张放平的陪护床上。 看看挂在架子上的吊瓶,揉揉眼睛,皮蛋和皮蛋妈,连同猴子都在。 三人间病房本来就挤,这么一堆人……我觉得呼吸不怎么顺畅。 猴子低眼看着我道:“接到高哥电话,我就带皮蛋她们过来了。” 我摸了摸脖子,扭头看了看病床上的三个孕妇,和房筠一对眼,赶忙转过了脸,“就不能单给我开个病房” 猴子道:“急性脱水症,就是补水。转院没必要。临过年,全是生‘年宝’的,还单开病房,床位也排不上啊!” 我捂住仍有些眩晕的脑门,“也是,大队长、奸商和土豪的媳妇儿都住三人间了。” 见皮蛋眼底发红,我问:“我睡多久了” 皮蛋道:“都上午十点了。” “三七!” 刘瑜走到跟前,冲我使了个眼色,“我针打完了,能走了。我特意让大夫给我多加了一天,你睡我那床去。” 我…… 我还是睡病床吧,陪护床实在有点硬。 挪完床,我找皮蛋要过手机,问她:“中午吃排骨年糕吗” …… 直到中午外卖送来,我也没见到朱万麟。 好在小沈三和卢泽林昨个回去了,不然这一屋子,真不知道挤成什么样。 猴子啃了口大排,用筷子指指吊瓶:“该加的,我让同级毕业的姐们儿给你加全了,你现在是真不能吃这齁咸的哈。” “那你们好歹给我弄口白粥啊!” “啧,给你粥你肯定得要榨菜,那不也齁嘛,不如不给。”猴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就一下子急性脱水了呢” “先别废话!”我撑着坐起来,朝着皮蛋勾手指。 皮蛋把脸转向一旁。 皮蛋妈端着饭盒想起来,被她一把拽了回去:“唉呀,你别惯着他!都说不能让他吃了!” “大过年的,你们就饿着我吧。”我扭身把脸埋进枕头。 隔着中间的孟珍,就看到房筠正侧脸盯着我。 我刚想扭过脸,靠在中间床头的孟珍,低眼看着对面的陪护椅,一只手把桌上一个塑料袋推了过来。 被子被高和掀开的时候,我正缩在下头啃大排。 “诶哟我去,你……你这能吃吗你” 我两口啃完,鼓囊着腮帮子说:“就着酒,我能涮两斤羊肉。嫂子送回去了” 高和扶了扶额头,“你还有什么是能对我说的” 貌似这两天,这动作已经快成他的习惯了。 “当初在菜馆陷害我那两男一女,还有一男的叫什么”我反问他。 他垂眼看着我:“你还想报复” “这事我知道。男的叫侯雷,女的……忘了叫什么名了。”说话的是房筠。 我怔了怔,转向她问道:“跟朱万麟一起上游轮的是几个人” 房筠道:“男的女的男的也就侯雷他们那两三个人;女的见天换,他们自己都记不住名字。” 我看着她,欲言又止。 高和点了点头,走到陪护床前,从包里拿出几张纸。 皮蛋妈只翻看了一下,就惊呼道:“这是我以前的照片呀,那时候小凡才四个月,是我和她爸去福建旅游的时候,她爸给我拍的!不过……这好像不是照片呀” 高和走到病床边,把那几张纸递给我。 我看了一下,也有些错愕:“这像是照片,又像是刻画……” 高和道:“是我让鉴证科分析了朱万麟、房筠所画的四张图画,组合后电脑绘制的。” “这么牛” “不算牛。叠加场景、根据主要特征精准绘制、适配比例尺而已。我到现在还迷糊呢,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不然我可以让他们把黑白改成彩色。未必还原事实,但乍看和照片也没多大区别。” 高和瞪着我道:“将心比心,你也不希望一头懵逼吧对,你是有些话不好说、说了也没用!可咱们还处哥们儿呢!你总不能把我媳妇儿吓一跳,然后还特么让我觉得自己跟个二傻子似的吧” “高哥,话说重了啊!”皮蛋上前道,“你要是以哥们儿朋友身份来,就不该这么说!对了,我还没问呢,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就和我妈扯上关系了” 皮蛋跟高和算是熟人,但年龄毕竟悬殊。 在皮蛋听来,高和的话的确说的有点重,那是因为昨个我突发状况的时候,她并不在场。 她是替我怼高和,这一怼,还真让高和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拉了她一把,拿起打印的图片仔细看了看。 皮蛋道:“这照片我家相册里还保存着呢。不过不大一样。是妈和爸去福建的时候,爸给妈拍的。还刻意买了条旗袍,现在还在家衣柜里呢。照片里有我,就是我在妈肚子里呢。那时候你……嗨,你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多大岁数。” 我抬眼看着她:“你看出不一样了刚才也听高哥说了,这不是照片。是根据三张…不,是四张手绘图片,合成一张重又电脑绘制的。” 皮蛋和我对视:“我还没问你呢,怎么回事啊” “说起来真有点玄。妈当年拍这照片的时候,她连同这古楼,照到别处,成了海市蜃楼。有一土豪、有妇之夫,因为在海上看到了这古楼、看到咱妈,要跟他老婆离婚,立誓走遍天涯海角,也得找到咱妈,跟她共谐连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1章 虚影(8) 第281章虚影(8) 高和很快抓住了重点:“时间对不上啊。” 我说:“过了年皮蛋整二十岁。” 高和凝眉道:“二十年前去的福建古楼,怎么会在二十年后,成为海市蜃楼出现在南亚的海上呢超自然现象” “说是自然现象,我更偏向认为,某人在说谎。”我看向房筠,“某人应该真的看到过海市蜃楼,但不是最近。” 高和道:“他说谎的目的是什么单单为了离婚,编造这么个理由说不过去吧” “撒谎当然是要掩盖真相。不过,这不是重点。” 我望了房筠一眼,有点犹豫不决。 房筠深吸了一口气:“我小时候见过有人被水鬼附身,那人的样子就和你昨天一样。万麟死了,对不对他是死在了海上” “节哀顺变。” 我本来以为,白鱼里的人魂是侯雷,因为他提到了川菜馆。我还想当然的以为——他给另一个坑我的家伙戴了绿帽子。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样。 如果房筠没有撒谎……事实是我也不相信她会撒谎。 那么,死的就不是侯雷。 白鱼里的人魂,是房筠的老公——朱万麟。 高和凝眉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意思是,真正的朱万麟已经死了,我们前两天看到的朱万麟,是假的” 我翻了翻眼皮:“只是猜测。” 高和道:“少来这套!如果朱万麟真死了,那现在的朱万麟又是谁” 猴子小声说:“会不会是水鬼拉替身” “扯淡!” 高和瞪眼看着我。 我说:“我跟你不谈鬼神,现在就只说,真正的朱万麟很可能已经溺水身亡。至于现在的朱万麟是谁,我不知道。可如果你还能找到他,或许起码能证实——他不是朱万麟。” 高和一挑眉毛:“怎么证明” 我反问:“被判处拘役,是不是要采集血液样本备案” 高和拿出手机,快步走了出去。 猴子对我说:“你是不敢跟高哥说鬼神,可要真是水鬼拉替身,dna比对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身体还是朱万麟本人的啊!” “猴哥,撇去鬼神之说,朱万麟是生是死,都还不能认定。说一些虚妄的东西,只会误导警方。” 我舔了舔嘴皮子,“现在高哥不在,就咱们说,我不认为朱万麟是被拉了替身。” “为什么这么肯定”问话的是房筠。 我说:“第一,你说过,他一回来就告诉你,他爱上了海市蜃楼中的虚影。在那以后,你们之间是不是就没有过多亲密的接触” “是。” “我明白了。”孟珍插口道:“那家伙说什么海市蜃楼,其实是想借口疏远自己老婆。不然十几年夫妻,多说几句话就穿帮了。” 我点点头:“第二点又算是虚妄的。我前天第一次见到朱万麟,就看出,他和房筠没有夫妻相。如果真有水鬼找替身,身体还是朱万麟本人的,就算是相由心生,十几年夫妻,他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就改变了面相。” 猴子瞪圆了眼睛:“你意思是——现在的朱万麟,其实是另一个人” 我吐了口气:“这就是高哥的事了。” 房筠忽然说道:“三七,我想求你帮我个忙。” “你……你说吧。” “我想我老公陪我生孩子。” “什么意思”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房筠满头大汗,表情扭曲道: “我知道万麟已经死了,但我想他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 “不好!她要生了!”猴子急着按铃。 “三七!我求你……求求你……啊……” “你等等……” 我急着打给小沈三,碰巧他和卢泽林刚到医院。 …… “哇……” 产房里,一阵婴儿的啼哭响起,我大脑一阵晕眩,但还是强撑着,握着房筠的手不放。 房筠面色苍白,虚弱的问:“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不知道……” 除了头晕脑胀,浑身无力,我是真不敢看那一坨黏糊糊的‘小玩意儿’。 “男孩儿!” “五斤六两!” 房筠泪如泉涌:“老公,是男孩儿……是男孩儿……” 出了产房,房筠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谢谢你。” “不客气。” 我一阵虚脱,如果不是猴子和闫冯伟扶着,非当场瘫倒不可。 “诶呦,这到底是谁生孩子啊”皮蛋啼笑皆非。 一个护士道:“他这算好的了。之前有一回也是老公陪产,孩子生出来,老公当时就晕过去了。要不说真不建议老公陪产呢。” 房筠被送回了病房。我歪在走廊的椅子上缓了好一阵子,情绪还是难以平复,就让猴子陪着去抽根烟。 一进楼梯间,小沈三看到我浑身水漉漉的样子,让我赶紧把白鱼摘下来。 “不用了。” 我哆嗦着点着烟,狠吸了一口,“是朱万麟,他回来了。” 小沈三眼珠一骨碌:“你是想说,他其余魂魄都被招回来了” 我点点头。 听到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我就感应到了白鱼的异样。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朱万麟的意识变得完整,而且不再受溺水之苦。 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没因为脱水,再次躺倒。 小沈三感慨:“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看来小家伙真是姓朱的亲生的,要不然也不能一降生,就把亲爹的魂魄从万里之外的海底给招回来。” 猴子问:“现在可以肯定朱万麟是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假冒他的是谁” 我说:“这家伙真就是个糊涂鬼。又是喝酒又是嗑药,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海里了。他根本都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淹死了。” 猴子吐了口气,“少抽两口吧。去看看房筠怎么样了。” 我摇头:“不用了。房筠知道老公死了,她心愿了了,再跟她见面,只会让她多想。” 两天后的早上,高和找到我。 “过年的年货都准备好了” 我撇撇嘴:“有什么话就直说呗。” 高和道:“朱万麟失踪了。” “他应该是跑路了。” 我替高和倒了杯茶,“不管他是谁,敢冒充别人的老公,还想出海市蜃楼那样的点子,那脑子绝对够用。 我估摸着,当时听说坑我那件事的时候,他就想到,警方有朱万麟的血样备案。做贼心虚,闻风而逃。” 高和挠头:“现在难办的是,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动用警力找这个人。就算是房筠肯签字,以寻找失踪人口的名义…… 人找到了,证明他不是朱万麟,那又能说明什么他只要装糊涂,一推六二五,根本没法定任何罪,更别提谋杀了。” 我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这时,解小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道: “三七哥,谁是朱万麟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2章 虚影(9) 第282章虚影(9) “你怎么知道朱万麟” 貌似我从来没跟她提起过朱万麟的事。 解小环咬了咬嘴唇,跑回屋。 等她出来,看到她手中的日记本,我心猛一动。 我接过日记,翻到最后有内容的一页。 只见上面写道 ——十二月二十五,小雨;青阳山80018,朱万麟仇怨了结。 我看看笔迹,问解小环:“你写的” “嗯,我刚才想我妈了,就翻看日记,然后就又……” 高和已经看到了日记内容,“青阳山好像是地名,80018是什么意思” 我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把日记本还给解小环,起身对高和说: “我知道在哪里,你要是闲着,就一起走一趟吧。” 四个小时后,我跟高和驱车来到一座沿海的城市。 高和问我:“你是怎么知道青阳山码头的你来过这儿” “没来过。”我摇摇头,“就是知道。还有,别问我日记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想说也说不清楚。” 事实是,朱万麟的魂魄,如今还在白鱼里。 看到日记的内容,我立刻就通过他的意识,了解到青阳山是一座渔船码头。 “行!不问。知道你是不想跟我说瞎话。” 高和打了把方向,“我查过,朱万麟的公司是做海产生意的,假的朱万麟想要借助他的身份,搭乘渔船跑路,倒也合情合理。” “事实怎么样,只有找到人才知道。” 我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你好,我是三七。”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是万麟告诉你的” 电话那头,房筠问道。 “你先生已经走了,号码是高队长告诉我的。我打给你,是想问你一件事——80018号停靠在几号码头” “远洋捕捞船一般都停靠在青阳山8号码头。”房筠道:“按照排期,80018号船应该是明天出海作业。” “谢谢。” 挂了电话,我让高和直接开去青阳山8号码头。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房筠的号码了“高和打了把方向,眼盯着前方道。 “我怎么知道她的号码不重要,重点是,朱万麟这个‘渔二代’,接手生意后,就只管吃喝玩乐,是甩手掌柜。有些事就是问他本人也没用。倒是他老婆,兢兢业业替他打理所有的业务,对船务等全都门清。” 高和一挑眉毛:“要按这么说,假朱万麟借渔船跑路的说法好像不大能成立啊” 我说:“是不能成立。但你有没有想过,假朱万麟怎么能够在游轮上” 高和摇头:“我不熟悉国外的游轮管理制度。” “这个不是国内国外的问题,而是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的区别。” 我边琢磨边缓缓道:“国外的游轮或许很开放,但旅客管理这块肯定不会松懈。 假朱万麟如果是以咱国家籍游客身份登船,没有他的下船记录,相关部门应该会收到通报。 可是如果他是外籍,又或者是以船员的身份登船…… 前者咱国家得不到通报;后者的话,在南亚国家好像很微不足道,船务部门内部‘消化’也不一定啊。” 高和一拍方向盘:“那他就是有海员证!也只有那样,他才能合法的上船!” 到达青阳山8号码头,已经是下午时分。 高和凭借身份,直接把车开进了港口区域。 这时,已经过了远洋渔船的发船时间,偌大的码头上静悄悄的,一路上也没见几个人。 远远的,看到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路虎,我急着让高和靠边停车。 “怎么个情况” “那辆路虎是侯雷的!” 这讯息自然是朱万麟传递给我的。 高和眼珠转动,“他是朱万麟的死党,也是做海产生意的,不过比朱万麟的公司规模小得多。” 我从包里拿出铁扇揣进怀里,两人一起下车,沿着码头很快找到了80018号渔轮。 顺着绳梯上到甲板,并没有见到有人。 高和低声道:“船这么大,不容易找啊。” 我想了想说:“因为凑巧一个病房,听咱们说了被拘役的事,他才心虚逃走。 不然的话,以朱万麟的身份,跟房筠办了离婚手续,把固定资产出售,他就可以得到一大笔财富。 到嘴的鸭子飞了,换了是我,一定很失落。假设作为海员,只是临出海前在船上值班。 这么冷的天,又没什么工作可做,那就多半是躲在船舱里郁闷呢!” “废话,这么大的船,那么多船舱,你知道他在哪里” “啧,我是没当过海员,但我认为,再老资格的海员,到了新船上,地位也绝不会高。还有,四个字——做贼心虚。明天船一开,‘我’就彻底安全了,为免万一,‘我’宁可在低等船员的船舱里窝着发呆。” 说话间,已经到了阶梯处。 两人沿着梯子下去。因为是出海的前一天,下层舱室只有隔段距离开着盏小灯,外面又在下雨,光线很显昏沉。 我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指了指前方。 两人顺着走廊向前,走到半截,我耳朵猛一抖楞。 没等我反应,旁边一扇门就蓦地打开了! 转头间,我和门里出来的人正打了个照面。 不等对方开口,便揪住他的头发,狠狠撞在了门框上。 高和退回来推开我,看看被撞晕的家伙,瞪着眼、压着嗓子说: “你脑子让驴踢了他又不是‘朱万麟’!就算是,你也不能说动手就动手啊” “他不是假朱万麟,可我认得他!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被逼喝了饮料,下班后在大排档找我茬的那俩狗腿子这小子就是其中一个!” 说着,我又在对方脑袋上补了一脚。 不等高和再开口,我就小声说: “不管他是司机还是跟班儿,总不能是跟着假朱万麟的!” 高和看看那人:“他是侯雷的司机。”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一扇门里传来说话声。 我跟高和对视一眼,双双把耳朵贴在门上。 只听一人道:“你想多了!就算警方有他的血液样本又怎么样你和房筠一离婚,还有谁会怀疑你无缘无故,谁会强迫你去验dna” “他老婆已经在怀疑我了!”另一人道:“那天房筠让我回家拿东西,我发现那些根本用不到!她也根本没有归置收拾! 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故意支开我,好跟同病房的那个高队长说什么!警察不是傻子,他们一旦怀疑,多的是借口让我化验!” 先前说话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那又怎么样就算dna不同,他们有办法证实你不是朱万麟别傻了,别说你是杞人忧天,就是化验了,你和朱万麟有差别,能差别多大你们是亲兄弟、是双胞胎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3章 虚影(10) 第283章虚影(10) 高和冲我眨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几句对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不小。站在他的立场,起码是有了追查的方向。 他拿出手机,点了录音,把手机贴向下方的门缝。 然而,在他蹲下身的刹那,走廊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干什么呢” 高和身子一震。 我冲着呼喝那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速的勾了勾手,然后也蹲在了门口。 对方也是摸不清状况,出于好奇,没再出声,快步走了过来。 我冲高和比口型——跟班儿! 高和放好手机,斜眼瞄着地上的影子。 那人来到跟前,盯着我刚一张嘴,高和蓦地一扭身,一记肘击捣在他胸腹间的颤中穴上,紧跟着抬手掐住他颈间动脉,稍一用力,他就翻白眼晕了过去。 不等对方萎顿在地,我已经无声的凑上前,将其扛在后肩。冲高和使个眼色,转身把那人扛到了之前打晕并藏匿司机的公用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高和兀自把耳朵贴在门上,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责备。 我假装没看见,只上翻着眼珠,把耳朵贴在门上。 高和之所以这幅表情,是因为刚才被他打晕那人,根本不是坑爹(坑我)二人组的跟班,而是一个水手模样的家伙。 高和瞪眼归瞪眼,但心里也明白,如果不是我偷奸耍滑把对方给‘干’了。这趟就算找到假冒的朱万麟,收获也远不足我们企盼的。 或许是因为远离我们所在的城市,房间里的人戒备心都不高。 短暂的停顿过后,对话又再继续—— “我不干了。侯雷,你也收手吧。” “你在教我做事” “呵……呵呵,我哪儿敢。我只是受不了了……” “受不了妈的,你早干嘛去了!” “咣啷”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踢翻。 “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你去找朱万麟,他是怎么对你的我记得啊!你说了,你叫朱万麒,你是他大哥!还记不记得他怎么对你” “呵呵,记得,他当时喝醉了,把剩菜折到一个盆里,放在地上,说:‘把这一盆吃了,吃了我给你两万块钱’。” “然后呢” “我打了他。” “再然后呢” “他要报警……” 对方猛地打断他:“是我拦着不让他报警的!不然你这个国通缉的杀人犯,早在一年前就该被枪毙了!是老子救了你的命啊!” “姓候的!你不是救我!你是害了我!” “我害你” “我是杀了人!可我已经改国籍了!如果不是我老爹告诉我这件事,我不至于……” “不至于你麻痹!改国籍又怎么样你还是个杀人犯!” “够了!说我是杀人犯,你不也一样是你把朱万麟从船上推下去的!” …… 我正听得专注,高和忽然拿起手机站了起来。 我察言观色,跟着起身,一个旋步到他身边。 回过脸的瞬间,就见七八个大汉正往这边快步走来。 为首的,正是不久前只一照面就被我打晕的司机。 我咬牙:“妈的,刚才应该给他补一下的。” 高和脑子到底反应快,“你问没问房筠——这艘船的船主是谁” 说着把证件掏了出来,对着来势汹汹的几人道:“我是……” 才说两个字,房门就打开了。 出来一人,正是侯雷。 他看到高和手中的手机,脸色蓦地一变:“别让他们下船!” 我一脚踢向他,他却是一掼门扇,退了进去。 “砰!” 房门被我踢出个洞。 下一秒钟,由司机带头,连同几个水手打扮的家伙,各自手持棍棒扳手,直朝我跟高和冲了过来。 “你先走!” 我大喊一声,上前两步,猛地挥展开铁扇。 略显锋利的扇边在一干人面前扫过的刹那间,飞身连环两脚,踹在当前两人胸口。 铁扇虚晃,我斜肘轰开‘司机’脑袋,急着蹲下身的同时,一只手抓住了一人的命根子。 也就在这时,一股劲风刮至后脑。 我虽然抬铁扇反向挡驾,但阻碍间,后颈还是重重挨了一下。 我顿时头晕目眩,本能的不顾一切拔腿就跑。 听到侧面走廊传来脚步声,我也不管对方是谁了,反手间,收拢的铁扇直朝着对方喉间刺了过去。 “是我!” 一人避过刺杀,来到跟前,一只手直接捏住了我左边腋窝,“我是刘洪!” 我左臂微微一麻,看清捏住我那人面孔的同时,右手甩开铁扇,朝他身后扔了出去。 “交给我了!” 话音响起的同时,刘洪旋身后退,一跃而起,直把后方当先追击而来的人踹飞了出去。跟着一个空翻,抄住还未落地的铁扇,横砸在另一人的太阳穴上。 我见他骁勇,顿时有了底气,跟着冲上前,从他肋下穿过,一拳捣在一人的小腹下方。 两人一个上三路,一个下三路,顷刻间又放倒了两个。 正要解决剩下的几个,却见对方后面冒出一人,接连抡起扳手,眨眼就将其余打手给敲晕了过去。 我反应过来,笑道:“我还以为你这大队长真跑了呢。” 原来高和从一边的楼梯跑上去,又从另一边绕了下来。 高和微微气喘片刻,抬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除了侯雷,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之前见过的‘朱万麟’! 高和沉声道:“别顽抗了,录音我已经发给同事了!” 侯雷后退一步,阴恻恻道:“警官,单单是录音,能说明什么我说我们在排话剧,行不行” 高和道:“可以!但现在你还是要跟我回去协助调查。我们会对这位‘朱万麟’先生做dna比对,如果他不是朱万麟,我们会联络游轮所属国当局,协查失踪人口!” “必须得查!” 侯雷点着头,突然拉过一旁的女人挡在身前,用一把小刀抵住了她的脖子,“都给老子滚开!不然我杀了这娘们儿!” 高和大声道:“你这样做是罪加一等!” “别给我废话!” 被挟持的女人却是笑嘻嘻道:“侯老板,你这是又有新样了,嘿嘿,好玩儿!” 我这时才认出来,这女的居然是当初在川菜馆,朱万麟和侯雷原本要下药的对象。 看她的模样,明显是服食了药物,正嗨着呢! “我让你们滚开……” 侯雷的叫嚣声戛然而止,手中的刀掉落在地,僵硬的转头看向身后。 假朱万麟和他对视片刻,惨淡一笑:“我早知道逃不掉的,既然早晚是死,不如拉你这罪魁祸首做陪葬。这样,到了下边,我也不怕跟我的好弟弟碰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4章 海市蜃楼 第284章海市蜃楼 侯雷的表情由惊疑渐渐转变成了恐惧,继而瞳孔快速的涣散,像条死狗般的扑倒在地。 在他的后心上,赫然插着一把杀鱼的鱼刺! 我推开迷迷糊糊想要靠过来的女人,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 “你和朱万麟是双胞胎” “是,我叫朱万麒,是老大。” 我问:“朱万麟是怎么死的” 朱万麒道:“醉酒、嗑-药,被侯雷推到了海里。按照计划,本来应该是我动手的,但事到临头……虽然朱万麟是个混蛋,但我还是下不了手。后来侯雷只好亲自动手。” 高和问:“一切都是你和侯雷事先计划好的” 朱万麒点点头:“是啊,一年前,我老爹去世,我才知道,我有个弟弟。原来我一直以为的父母,是我的大伯和大伯母。 我的亲生母亲,生我和弟弟的时候,我们的生父在公海的捕渔船上。母亲死在了产床上。 大伯和大伯母膝下无子……呵,他们竟瞒着父亲,把我给‘收养’了。我亲爹都不知道,原来他有两个儿子! 大伯夫妇心虚,没多久,就带着我移居到了海外一个小国家。老爹……大伯临死前,才告诉我真相。” 听到外面有响动,转脸就见刘洪正用绳子将一帮打手捆在一起。 高和向朱万麒问道:“一年前你找过朱万麟” “是啊,你们都听到了。” 朱万麒点头:“我从十六岁做海员,早就厌倦了海上漂泊的生活。我文化不高,又穷,想要上岸就…… 我打听到万麟现在是水产富商,就想找他帮忙。没想到我这个弟弟,居然让我趴在地上吃他的剩菜,还让我学狗叫。 我知道他喝多了,但我也认清了他的人品。就算他是清醒的,也不会认我这个大哥,更不会帮我。 他酒醒后应该是把我给忘了,可是当时跟他在一起的侯雷找到了我。他查了我的底,知道我杀过人。 他当时并没有要挟我,只是说出了他的计划。 我实在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了,我想长期留在中国,去找我惦念了二十年的那个女人。 所以,我同意跟侯雷合作。我没有中国国籍,不能长期停留。每次靠岸,侯雷都会安排我暗中接近朱万麟。 我模仿他的动作、模仿他说话、模仿他的各种习惯。后来侯雷甚至创造机会——趁朱万麟不在家,让我代替他接近房筠。 就这样,渐渐的,我都开始认为,自己就是朱万麟! 终于有一天,侯雷给了我一份登记表,让我去应聘一艘游轮的海员。那时我就知道,他要实施最后的计划了。 他会带朱万麟上那条游轮,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真正的朱万麟消失在海上,我就取而代之。” 高和问:“计划的最终目的呢” 朱万麒吸了口气:“我和房筠离婚后,所得超过三分之二的财产,公司和业务渠道,全部转给同样做海产业的侯雷。他就动用人脉和钱,替我转国籍。另外,还会给我一笔钱。” 我忍不住问:“你真的见过海市蜃楼” 朱万麒干笑两声:“你们现在也知道,我不可能假借朱万麟的身份和房筠一起生活的。和她离婚是必然,而爱上海市蜃楼里的虚影,这主意是我想的。 事实是,我在海上漂泊了二十五年,见到海市蜃楼也有几次了。但我真的忘不了二十年前,古楼上的那个女人。 我真的打算,在回国以后,就拿着侯雷给我的钱去福建——我十几年前已经查到,那古楼在福建。 我想去找那个女人,或许她已经结婚生子,但我惦念了她二十年,已经不单单是对外表的迷恋了。 她已经成了我的梦,如果能真正见到梦中的虚影,就算只是默默的守着她,我也愿意。” 我说:“她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孩子。” 朱万麒眼睛一亮:“你知道那女人是谁怎么可能我给你们的画,根本就画的不像!” “你还是低估了警方的技术力量。” 我挠了挠鼻尖,“另外,你看到海市蜃楼的时候,那女的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朱万麒定定的看着我,突然瞪大了眼睛:“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该不会是她的……” 我摇头:“我现在喊她妈,不过我不是她亲儿子。她是我岳母。” “她生了个女儿……” 朱万麒失神片刻,眼神凝聚看着我道:“我能不能见见她” “滚蛋!” 朱万麒的请求,在我看来荒诞至极,我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当地警方接到通知赶来,除了侯雷被抬上救护车,其余一干人都被押上了警车。 时近黄昏,细雨变成了小雪。 码头上,我问刘洪:“你怎么会在船上” 刘洪干笑:“其实我是专程去找你的,正好看到你要上车。通过你和高队长的口型,看出你们是要去办正事,我就一路跟着来到这里。我的车停在码头外面。” 我问:“找我有事儿” 刘洪道:“我还有时间,回去再说吧。” 当晚,因为高和要联合当地警方审讯,我留在了当地。 第二天回程的路上,高和告诉我,警方已经联络过朱万麒最初所属国的相关部门,证实他真的杀过人。 朱万麒本人,对所犯的罪行,也都供认不讳。他因为杀了侯雷,必须要按中国的刑法判决执行。 高和感慨:“他心心念念想要回国,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正式审讯过后,我是觉得他本质并不坏。 他的养父母只是渔民,身为华人,即便是在南亚小国,也还是会被当地人歧视。他在当地误伤人命,起因就是几个当地人拿他不当人。” 我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信人” 高和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事实是,朱万麒在国外杀人的原因,当地警方也不能确切认定。但是,如果说他灭绝人性,我绝对不认可。 我不否认,做了二十五年的水手,他骨子里已经植入了‘海狼’的彪悍凶狠。他可以判断形势,当机立断杀了侯雷…… 但是,当他得知朱万麟留有血样,预感不妙,想要跑路的时候,他没有拿走朱万麟和房筠的任何东西。包括保险柜里十几万的现金——他已经从房筠口中套出密码了。 还有——那座福建的古楼。一个外籍海员,碰巧得知海市蜃楼中景象的所在,那种概率有多少他是真的下心思去找了。 要我说,他未必真的是爱上小凡妈了,只是在外受歧视,心心念念想要回国。 而海市蜃楼里的小凡妈,就代表着,他内心深处,最渴望而不可及的——梦想生活。是属于他的——海市蜃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5章 苏州河边 第285章苏州河边 “夜,留下一片寂寞,河边不见人影一个,我挽着你,你挽着我,岸堤街上来往走着……” 听着悠扬怀旧的歌声,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有种迷醉的感觉。 唱歌的是一个女人。 改良过的青旗袍,白色的高跟鞋; 只是背影,但却更突显出成熟美好的身形。 “夜,留下一片寂寞,世上只有我们两个,我望着你,你望着我,千言万语变作沉默……” 歌声还在继续。 唱歌的女人,踏着轻盈的节奏,缓缓向我靠近。 她依然背对着我。 而我的目光,不自禁的停留在她修长白皙的小腿上。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脸一热,赶忙抬起头。 然而,瞬时间,我就被所看到的情形吓呆了。 目光自下而上,面前的旗袍美女依然是背朝着我。 可当我目光平视,却和她脸对脸打了个照面! 我清晰的看到了她的样貌。 看五官,这张脸孔本应该很美的,但此刻却和美貌搭不上关系。 顺着惨白的脸斜向下,可以看到她的脖颈明显扭曲。 而她搭着我的那只手,也是齐肩向后反转伸出的! “三七……” 有人喊了我一声。 声音响起的同时,女人略微鼓凸的眼睛里,骤然流出血泪,跟着猛地歪向一侧。 我惊恐之极,“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三七!醒醒!” 随着被摇晃,我清醒过来。 高和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着我的肩膀,斜挑眉毛大小眼的看着我: “你真够可以的,这么点儿路都能睡着。怎么还做恶梦了” 我下意识摇头,一抹脑门,满手的汗。 我的确是做恶梦了,梦境可怕至极。 但是,我可以肯定,绝没见过那穿旗袍的女人。 看看窗外,已经到了三分中街。 车没熄火,收音机里还在播放音乐,不算新近流行,但也不是我梦中听到的歌声,而是崔健的‘房姑娘’。 我没有急着下车,关掉收音机,小声哼唱着梦里的歌。 才哼了两句,高和就一拍我肩膀: “嘿,我就够怀旧了,你比我还狠!有这歌的时候,还没你呢吧!” “这是什么歌” “苏州河边啊!跟夜上海、夜来香是同一时期的吧。” 高和松开我,也哼了两句,“还别说,越老的歌越有味儿。” 随即道:“行了,这趟你也辛苦了。赶紧回家吧。对了,你嫂子娘家打了年糕,回头我给你送点儿来。” 往家走的时候,我还在想着那个梦。 苏州河边…… 我问了高和,收音机里没播放过这首歌。 我以前或许偶然听到过,但绝记不住歌词。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而且对歌词曲调,甚至女人的声线记忆那么深刻呢 “哎!” 刚听到声音,就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把我推开,一手牵着狗绳,一手掐腰瞪着我: “干嘛呢,失魂落魄的” “呃,有点走神。” 我反应过来,伸手就想去搂皮蛋。 皮蛋又再推开我,朝我身后努了努嘴。 扭脸一看,猴子和蒙超正满脸坏笑,在不远处朝这边指指点点。 两人笑嘻嘻走上前,猴子冲我眨眨眼: “你可别说,你也看见了海市蜃楼,还看见了大美女,才这么迷迷瞪瞪的。” “别瞎说!” 蒙超搡了他一把,对我说:“你想什么呢刚才我喊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我正想说话,方玲从院里走了出来:“你回来的正好,有位姓刘的先生找你。” “哦哦。” 我示意几人进去,小声对皮蛋说:“你也不着调,有客人也不先跟我说。” “我刚遛栓柱回来,我也不知道家里来人了啊。” 一进院子,看到堂屋门口站着的一人,我不禁一怔。 刘洪昨天下船后就独自驾车离开,听方玲说来了姓刘的客人,我想当然以为是他。 然而,来的这人的确姓刘,但不是刘洪,而是刘一耳。 我扭脸看向猴子。 猴子一拍脑门:“哎呀,差点忘了,等会儿还有人来开药呢!” 说完便匆匆走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心说猴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第一次和刘一耳见面,猴子是在场的。 那次过后,我曾有个大胆的猜测。 无论是对是错,这个猜测是绝不能够让刘一耳知道的。 猴子知道我的‘猜测’,更知道自己有时候真管不住嘴,为避免失言,索性借口离开。 刘一耳仍是包裹严实,但举止间明显没了以前的沉稳。 没等我进屋,竟然快步来到跟前,捏住我一条手臂,急道:“帮我!” 他手劲实在很大,我左臂被捏的生疼,也不好表现出来,强忍着说: “有什么话屋里说吧……” “没时间了!” 我感觉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忙问:“出什么事了” “小洪不见了!” “刘洪我昨天才见过他啊。” 刘一耳大声道:“是我让他来找你的!可现在你和他并没有在一起!他电话关机,根本就联系不上!” 我意识到不对劲:“他怎么了” 刘一耳仍然抓着我,却是踉跄着倒退了一步,“他是阴历十二月二十七,凌晨三点出生的。” 我脑门筋儿一蹦:“他今年多大” 刘一耳颤抖的更加厉害:“过了明天,他四十岁……” 我忍不住低呼一声:“也就是说……” 刘一耳终于放开了我,摘下墨镜,抹了把眼睛:“这傻孩子,他知道自己逃不过诅咒,所以就……” 这几句对话都只一半,但我已经完全弄清了状况。 因为阴阳扇,刘一耳昏睡二十四年,之后成了半人半鬼却长生不死。 然而他的后人,就像是受到诅咒,没有一个能活过四十岁的! 我还是把刘一耳拉进了客厅,强迫大脑快速转动,但我和刘洪实在不能算熟稔,又哪里能想到他会去哪儿。 刘一耳彻底没有了以前的沉稳,悲声不止,说的都是些自责、以及咒骂吕信的话。 听到开门声,我抬眼看向刚从屋里出来的解小环。 她的表情很容易解读——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说——那本由她带来的诡异日记,并没有给出任何提示。 刘一耳终于是崩溃了,虚弱的靠在长椅里,仰面喃喃道: “我受够了,实在是受够了。如果洪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活够了……” 我心中一凛,转眼看向他:“你是不是真想让刘洪活下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6章 海水很咸 第286章海水很咸 刘一耳蓦然挺身:“你有办法让他活” 我眼珠急转:“尽力而为!不过首先你得冷静!你先告诉我,刘家以前那些人……你的几个儿女,都是怎么死的” 刘一耳这次倒是干脆:“横遭意外!老大是被倒塌的山墙砸到了,老二是……” 他细说的初始,我已然闭上了眼睛。 最开始,眼前只是一片漆黑。 过了一会儿,眼皮透入光亮。 我猛然睁开眼,所看到的,已是另一番景象。 不能用陌生和熟悉来形容,我就只是,仔细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一声炸雷般的大吼传来,我身体剧烈摇晃。 睁开眼,刘一耳已经在我面前,两只手紧紧捏着我的肩膀。 蒙超和皮蛋正竭力想拉开他。 “放手!” 我斜瞅着刘一耳放开手,目光直视他,一字一顿道: “从今天起,非是亲朋,都不准再碰我肩膀!” 之所以这么不带好气,实在是因为,前一秒钟,我就快看清最关键的一点,却被刘一耳给摇的惊醒过来,从而错失了机会。 我起身把刘一耳扶进椅子,缓缓道: “刘洪昨天才帮过我,礼尚往来,我一定尽力把他找回来。在那之前,您就留在这里,等我消息!提醒您一点,我爱人身体不怎么好,请您别让她受累。”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 我摇摇头,转身往外走,“蒙牛,帮我开车!” 皮蛋跟着出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看着他……我瘆得慌。” 我偏过头看向她身后。 “汪汪!” 栓柱偏着头冲我叫了两声。 “一起去!” 上了车,我快速搜索导航。 蒙超摸着方向盘道:“这还自动挡啊这怎么开啊” 我把设定好的手机卡在支架上:“右后腿踩刹车,挂d档,然后跟碰碰车一样!” “右后腿……你丫才有后腿呢!” “你知道刘洪在哪儿”皮蛋问。 我说:“我不知道你该不该恭喜我,我学的相术……好像进步了。昨天才见过刘洪,我想起他的样子,慢慢的,就看到他所看到的。” 皮蛋看了看手机导航:“他在顾庄我……我还是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 “杨武刀的记载中说,相语不止是面对面看相,达到一定阶段,可以凭借记忆中人的样貌,同步感应到对方的经历。” 蒙超道:“我还是没听明白。” 我说:“就好比打游戏,现在我升级了,只要见过一个人,并且印象深刻,就能看到他之后的经历。” “那不就是……就是……” “什么都不是,我自己都莫名其妙!但我就是看见——他现在还在开车!走的是国道,刚刚……之前才过了顾庄!” 我使劲甩了甩头,“谁都别再问了,我真的说不清楚!你就跟着导航,先开!” 相语是那么的神奇,我自然逐字逐句都记在脑海里。 可杨武刀留下的讯息,实在太简练了。 ‘一面可知三日;再见可窥三月;三视能觊半载……’ 蒙超还是忍不住问我:“怎么就‘升级’了还有内功心法啊” “你好好开车吧!” 皮蛋随口怼了他一句,扭过脸问:“你微信说一半就没回。朱万麟……朱万麒究竟怎么回事啊” 我挨在她身上,把朱万麒的事说了个大概,叹息道: “实际就是在海市蜃楼里看见咱妈,把咱妈当成念想了。不过就是借口,说到底,还是想‘上岸’,娶个媳妇儿生个娃,过安生日子,还不被老外歧视。” “那也不能把咱妈给他!”皮蛋拍了拍驾驶座靠背,“我知道怎么升级了,就是阅历多了,脑子开始好使了!” 蒙超“哦”一声,点头道:“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敢情经历的事多,看到的就更多。” “精辟啊!” 我是真的用仰慕的目光看着他。 蒙超打了把方向:“改天说什么都得带你见见‘王思葱’去,不过肯定不能是他跟妞在一起的时候,得是他板正着脸,有什么业务方向的时候……对了,看他爹不是更好吗他爹除了买不起切糕,就没买不起的东西!” 顾庄所属我在的这个城市,但是和三分街对角调向。 我确实是‘升级’了,不管因为什么,我貌似是分享了刘洪的视觉。 我确定没走过这条国道,但我清晰的记得,我曾看到过顾庄的路牌。 我翻转眼皮,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前面右拐!” 蒙超打了把方向,却是‘咔嚓’一声,停了下来。 皮蛋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底盘低,车破,卡了!” 我边嘬牙边脱下外套,给她披在身上,“知道让你留在车上不可能,裹严实点儿。” “嘿,你不冷啊” “还真不冷!” 我迈下车,双臂一振,胸前的白鱼玉佩顿时传导感应。 刹那间,不只感应不到寒冷,目光所及,也都变得像是隔了一层水帘,隔绝了尘埃,更加清晰。 “对不起,是我自私。”我对皮蛋说:“我不想你来世跟别的男人有纠葛……我没要朱万麟的阴命,但也不想赔本……我收了他水鬼的阴力。” “傻帽,我就想和别的男人有纠葛了” 皮蛋白了我一眼,牵住我的手,却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怎么这么冷” “我现在就相当于是水鬼,我自己不怕冷。” 蒙超来到跟前,回头顾望间,瓮声瓮气道: “非得开这破车要是开原来的面包,不至于这样吧!” “别废话了!开11路!”我疾步向前走。 老天爷真是偏心,今年的雨雪全都落到南方了。 蒙超和皮蛋跟着在临近傍晚的雨夹雪里穿行,真特么遭罪啊! “我靠,下大了!三七,咱是不是得……” 蒙超话说半截,就把羽绒袄脱下来给皮蛋顶头上了。 “我今天在回来的车上,忽然想明白一件事——老天爷给你的,是老天爷给的,但经营是靠自己……我本来恨不得弄死朱万麟那几个人,可我……可我他妈还不想死,更不想我爱的人死。我和刘洪不算深交,可是……没他妈可是什么的,就当是积福吧!为我爷,为皮蛋积福。” “你……你怎么满嘴冒泡啊” “朱万麟是水鬼,在海里淹死的。海水……海水真他妈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7章 青花旗袍 第287章青旗袍 皮蛋问:“阴力是什么” 我说:“我也不大能说清楚,反正就是一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特殊力量。常听人说什么金木水火土五行,水鬼的力量,就是属于当中的水。“ “噢,有了水鬼的力量,就不怕冷”蒙超抱着肩膀道,“那也没什么特别,我是我们镇上最不怕冷的,以前寒冬腊月光着膀子都敢上街。可是特么南方的冷跟北方不一样……我一西北狼,硬生生冻成狗了。” “汪!” “哎呀,我说我冻成你,你还不乐意了” 见这二货跟栓柱较真,我哭笑不得。 实际我这会儿的感觉真的很特别。 要按我的脾气,巴不得无事一身轻,赶紧把朱万麟弄走。 但是吕信和梁开元都不同意。 梁开元是生意人:“既然朱万麟亲口说是交易,替他报了仇,就得有酬劳。” 吕信一贯阴阳怪气:“水鬼的阴命好像是属于龙王爷的,你想收不是不可以,但得了水鬼阴命的人,最后多半是要溺水而亡的。 现在的衙门实在抠门的紧,都没有红,可咱也不能白力气。要我说,阴命可以不要,但收了水鬼的阴力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头一回听说‘阴力’这个词,问他阴力管什么用。 他说:“用嘴巴哪能说的清楚啦总归是有好处咯。” 结果就是——现在室外至少零下四度,我上身只穿了件秋衣,竟不觉得冷。 而且,临近傍晚,渐大的雨雾笼罩的天地一片朦胧。但是在我看来,就像是眼前加了一层滤镜,清晰的很。 我把这点跟吕信说了。 吕信坏笑:“等你下到水里,就更知道水鬼阴力的好处了!” …… 皮蛋到底还是把袄还给了蒙超,“太沉,压得都走不动路了。” “哎,刘洪要真是来这儿的话,我倒是觉得,他应该没事。”皮蛋接过狗绳,把栓柱撒开,冲我道:“你可能没听见,那刘老爷子说,他一家人都是横死……” “我听见了。” 我停下脚步,观望四周。 刘一耳后来说话的时候,我是融入了相语的‘世界’,但梁开元和吕信都还在。 刘一耳说了什么,事后梁开元都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我。 刘一耳的儿女……除了一个女儿是病死的,其余就全都是在四十岁生日当天遭遇横祸。 时至今日,刘家就剩下刘洪一根独苗。 刘一耳早些天就让他来找我,为的是——如果刘洪会有什么意外,我可以通过相语预先知道。 但刘一耳不知道的,刘洪已然想明白了——刘一耳之所以长寿不衰,是夺了子女后代的阳寿。 换位思考,如果我和我爷的遭遇和刘洪、刘一耳相同,爷孙只能活一个……我也会选择让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活着。然后我就找个地方,默默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不对!” 我猛地打了个突。 “怎么了” 皮蛋和蒙超同时问。 我示意两人继续往前走: “我刚刚想到一个关键,如果……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就快死了,会干什么” 蒙超擤了把鼻涕:“我要是知道自己快死了吧,我就先给我老爹老妈打个电话,问个好。然后就跟你一块儿喝酒,还跟平哥视频……他在电话那头也得喝。喝懵了就啥都不知道了。对了,借着酒劲我还得给顾海涛那孙子打个电话。我特么早就想好好削他一顿了,临死前还不骂他个狗血淋头” 皮蛋斜了我一眼,没吭声。 但是她什么想法,我已经清楚了。 我说:“你给我好好活着啊,你要真gaover了,我惹这一屁股擦不干净的屎,也就懒得擦了。最后我得懒死。” 皮蛋哼了一声:“狗嘴吐不出象牙说的就是你吧” “汪!” 栓柱貌似越来越有个性了,好像很不满意人拿它和它的小伙伴说事儿。 这都是让方玲和皮蛋给惯的。 我说:“刘洪四十岁了,但是好像没结婚。他长得也不磕碜,肯定谈过恋爱。我是想着吧,我要是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怎么着都得见见我最刻骨铭心的女人。” 蒙超跟上一步问:“那要是老处男,单相思呢还见不见要不要最后来个深情告白” 我横了他一眼:“换了我,就直接强叉!都特么都快死了我怕个鸟啊!” 皮蛋道:“这一带是林场吧哪儿有人家啊” 我斜指一个方向:“那儿就有!” 这时天色渐暗,雨夹雪不大不小,很是阻碍视线,但我却看的很清楚。 两百米开外,一片小树林旁边,矗立着一栋两层小楼。 随着距离拉近,皮蛋和蒙超也看到了楼房。 “看林子的”皮蛋看向我,“刘洪来了这儿” “有可能,但不确定。” 实际我通过相语所看到的,都是刘洪的视角。 但在‘跟踪’到他下国道的时候,刘一耳就把我给摇晃‘醒了’。 还是得说,杨武刀留下的‘秘籍’,实在很操蛋。 我一直在摸索(虽然不那么专注),但偶然的成功不代表次次都能行。 被刘一耳打断后,在车上无论我怎么尝试,都无法再进入刘洪的‘视界’。 “咦,楼里有人在唱歌” “嘘!” 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眼皮猛一跳。 “夜,留下一片寂寞,世上只有我们两个,我望着你,你望着我,千言万语变作沉默……” 听到这令人迷醉的歌声,我下意识点了点头。 “果然不是单纯的梦……” 我喃喃说了一句,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却像是被重重弹了一下。 “不好!” 我推了推院门,院门反锁。 也顾不上按门铃,后退几步,助跑爬上了墙头。 辨识歌声,顺着墙头,直接翻上了二楼阳台。 “砰!” 一脚踹开房门,歌声戛然而止。 同时门后传来“哎呀”一声。 蒙超本来就野。 皮蛋……那也是翻墙头翻惯了的人。 两人很快来到我身后,看到屋里的情形,同样都愣住了。 房间几乎是空的,门后头,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女孩儿,正坐在地上,捂着侧脑门惊恐的看着我们。 看样子是吓坏了,都忘了哭了。 在她旁边还歪着个果绿色的塑料小板凳。 屋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穿着青旗袍,双手捏着两边的开叉,同样惊愕的看着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8章 替死 第288章替死 穿青旗袍的女人,约莫三十多岁。 实际身材一般,但皮肤白皙的耀眼。 关键寒冬腊月,看惯了满大街的‘粽子’,乍看她清凉的穿着,颇让人感觉惊艳。 女人拉过小女孩儿,警惕的看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忙说:“我们是刘洪的朋友。” “刘洪”女人面露疑惑。 我呆了呆,她的表情不像是做作,难道是我想错了,她根本不认识刘洪 不可能! 我很快做出认定。 面前的女人,穿戴样貌都和梦里一模一样。 我不会无缘无故梦到不相干的人。 被她拉着的小女孩儿突然手指门口道:“狗狗在外面!” 我心里一动,仔细看她面容,才发现她的样子居然和刘洪有三分相似。 关键在她说话的时候,我看到她一边的耳朵快速的动了两下。 遗传基因很奇妙,就好比有的人天生舌头会打卷儿,生的孩子多半也能做到。 栓柱被留在外头,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会乱叫。实际到现在也没听到狗吠,女孩儿却说外面有狗狗。 她听力明显超于常人……难道她是刘洪的女儿 女人又把她往身边拉了拉,质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想了想,说:“我们是来找一个朋友的。冒昧翻墙进来,是因为……我以为你会有危险。” 我说的是实话。 在梦里,女人的脖子和手臂显然是被拗断了,所以才会是那副恐怖的模样。 我刚才是真没多想,就只怕晚来一步,看到的会是梦中所见的场景。 女人好像并没有觉出我的话有什么问题,而是迟疑着问我: “刘洪你们是他的朋友” 我点头,看向小女孩儿,“这孩子是” “我女儿,她叫卫兰。” 女人像是想通了什么,微微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卫敏。你们要找的刘洪,可能就是我男人。” “什么叫可能……” 我在发问的蒙超脸前挥了下手,让他别多话。 卫敏苦笑:“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对吗不然你们也不会来到这里。刘洪……我们没有登记,我甚至一直不知道他叫刘洪。我们有了小兰,但我一直都叫他——瓜皮。” “嘎!”蒙超发出一下鸭子般怪叫,“那不是骂人煞笔的话嘛。” 卫敏掠了下发丝:“从认识他,我就这么叫他。” 我心念转动,已经大致判断出是什么状况。 “你……要不要先换身衣服” 想到那恐怖的梦境,我实在有些心寒。 也许是多虑,可我真怕下一秒钟,这大冬天难得一见的旗袍美女会像梦境中一样,变成死人。 卫敏明眸一闪,盯着我似笑非笑道:“怎么我这么穿不好看” 皮蛋一下拦到我面前,偏着脑袋直盯着她:“好看,就是怕你冷。” 卫敏怔了一下,却是一捋旗袍后襟,蹲身在卫兰面前,边替她整理领口边柔声道: “兰,记住啊,瓜叔叔其实是你的爸爸,他的真名,叫刘洪。” “啊瓜叔叔是爸爸”卫兰满脸惊讶。 卫敏点点头,“乖,先带叔叔阿姨下去坐。妈换身衣服。” 卫兰显然比同龄的孩子懂事,虽然眼中透着迷茫,却还是像小大人一样,招呼我们下楼。 皮蛋见我不动,拉了我一把,“怎么还没看够啊” 想到梦境,我心里着实不安宁,犹豫了一下,对皮蛋说: “你们先下去,我还有话跟她说。” 皮蛋和我对视,眼中有理解,但也有不满…以及警告——你给我老实点! 蒙超又朝着卫敏旗袍开衩处狠看了两眼,和皮蛋一起带着卫兰出门。 空旷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卫敏,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听到脚步声远离,卫敏踩着白色的高跟鞋,缓步走到我面前,“你想对我说什么” 恰巧一阵风卷过,房门关闭。 两人相隔不足半米,我都能闻到女人的体香了。 我和卫敏对视片刻,开口道:“刘洪在哪儿” “我和他认识九年了,兰都这么大了,我才知道他叫什么。呵呵……” 卫敏笑着,一条光洁丰腴的手臂向我肩上搭来。 她此刻的笑容很艳丽,但并不美好。 就像是一头未脱稚嫩的绵羊,面对孤狼骄傲的展示自己的肉有多么肥美。 我抬手挡住她的手腕,“我是刘洪的朋友,不能说是交浅言深,但总归是朋友。就算是为了你们的女儿,你也应该——自重。” 卫敏仍是盯着我,缓缓缩回手臂。 看着她无袖旗袍下露出的胳膊,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才说过,除亲朋外不许人搭我肩膀。” 卫敏同样退后一步:“你都不许我碰你,那你留下来是因为什么” “我很好奇,这大冷天的,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在楼上唱歌。还有……” 我想把我在梦境中看到的情形告诉她,然而她并没有给我机会。 不等我说完,她就对着我嘬唇吹了口气,同时一只手掌贴在我胸口轻轻一推。 我看到她口中喷出一股淡蓝色的气雾。 下一秒钟,就觉得身体软弱无力,只被轻推一下,就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这时,我的大脑还很清晰,但是像被打了麻药,浑身都不受控制。 只见卫敏蹲到我身侧,神色复杂道: “人都是自私的,我和兰不能没有他。他个瓜皮……他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我相信……相信你是他的朋友,可我想他活着,他活着,你就得死。” “你什么意思啊” 虽然惊恐,但我还是不自禁的目光斜向一处,“我靠,裤衩都是青啊!” 卫敏脸色不变,但还是扯了扯旗袍前襟:“我知道你体质非同常人。我不晓得这是不是瓜皮特意安排好滴还是哪样!我说了,我不能没地他!兰也不能够没有他!所以……” “四川人”从她渐变的口音中,我听出些眉目。 卫敏把脸转向一侧:“别说咯!你可能真是他的好朋友,可他快死咯!我不想他死,就只能给他找个替身!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最后你自己送上门咯!你……安息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89章 水蜘蛛 第289章水蜘蛛 卫敏的样子一点也不显得妖异,反而看似很纠结,很痛苦。 恰恰是这种表情,让我感到极端的恐惧。 我放弃了呼喊,压着嗓子说道:“我们来是为了帮刘洪,别……别伤害我朋友。” 见她缓缓闭上眼睛,我急道:“你会死的……”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三七!你没事吧”蒙超的声音传来。 卫敏猛地睁开了眼。 我心急万分,却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个叫卫兰的小女孩儿,不会有什么自私的想法。 她的耳朵太灵敏了。 一定是她听到了什么,所以蒙超和皮蛋才会回来。 卫敏眼神一凛,蓦然起身。 我想要抓住她,指尖滑过她光洁的小腿,丝毫使不上力。 “走……走!”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捶着地板。 房门被撞开的一瞬间,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感觉脖子里一阵麻痒,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昏暗,四肢无法动弹。 虽然不能视物,还是觉出,我竟然周身一丝不挂。 更可怕的是,我并不是手脚被捆绑,而是整个后身,连同后脑,像是被粘附在某种具有弹性,而且极具黏性的面板上。 这让我一下想到了黏鼠板上的老鼠,却又有所不同。 我本能的试图挣扎,只听一个声音道:“别乱动!” 我心头剧震:“刘洪” “是我!” 对方在回应前先啐了一口。 “这是什么地方” “你怎么也在这儿” 双方同时问道。 “呸……呸呸!” 对方又接连啐了几口,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有两颗鬼火,每一颗能够照明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三分钟。我现在点着一颗,你尽量看清环境,看看能不能逃出去!”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我却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 这情形就好像是两人被封闭在一个狭窄密闭的空间内,稍微发出点响动,都会快速的反弹回音交叠在一起一样。 “准备好了吗”刘洪问。 脖子里的麻痒还在继续,我惊恐到了极点。 因为,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像是有什么活物,在我颈间缓缓爬动! “好了。”我小心翼翼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噗”一声。 一道绿光闪现。 我终于看到了身处的境地,险些大喊大叫出口。 所谓的鬼火,只是一点绿色的亮光。 很微弱,但足以照亮狭小的空间。 眼下,我像是置身在一个大的玻璃瓶里。 四壁圆润晶莹似水晶。 以至于将本来不怎么明亮的绿光映射的强烈了数倍。 正因为这样,我清楚的看到了对面的刘洪。 准确的说,我是看到了一个茧! 那是一个由灰白色丝状物结成的巨大的茧。 里头明显包裹着一个人。 全身都被裹在茧里,就连头脸也缠绕了许多丝絮。 但还是依稀能看出,这人就是刘洪。 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在啐了。 当一个身体拇指肚大,有着数条肢节长足的生物从他脸上爬过时,一道半透明的细丝正拖过他唇边。 同样的节肢生物,不止一个,而是至少有成百上千只,兀自一圈一圈的绕着他拉丝结网。 “噗……咳咳咳……” 刘洪又啐了一口,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 他一只眼已经被丝絮蒙住,露在外面的另一只眼里充满惊恐。 我轻易就明白了他受惊吓的原因。 因为,感觉脸颊麻痒的瞬间,我眼珠下移,隐约看到一只活物正从我眼皮下方爬过! “是水蜘蛛……哪来这么多水蜘蛛”刘洪声音不自禁的发颤。 “我是学动物医学,不是昆虫学!怎么会有绿色的水蜘蛛”我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下满了虫卵,发声艰难。 刘洪身子微微一抖:“绿色我看到的是红色!你身上的全是红色!半透明……” 我猛一哆嗦。 这才反应过来,我如今和他的状况应该差不多。 只是身上攀爬的蜘蛛太多,麻应了,感觉不明显。 根据声音判断,刘洪所说的鬼火,应该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权且当成是一种特殊的光源。 荧光碧绿,悬浮在半空中,下落的速度十分的缓慢。 但以下降趋势看来,这光亮绝坚持不了太久。 我只觉陷入了比噩梦还可怕一百倍的境地,但在前一秒钟,却留意到一个细节。 那就是,在刘洪发颤的时候,我看到他周围的‘瓶壁’快速抖动了一下。 “呼!” 我狠吹了口气,吹开绕过下唇的一条蛛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啊!”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动” “你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了,我试过挣扎,稍微一用力,浑身又疼又麻,我已经晕过去两次了!我刚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现在知道了。水蜘蛛也会咬人!” 我脊梁骨一阵发寒,神经牵扯身体猛一抽搐,就看到眼前一阵光影摇曳。 “我次……” 我倒吸一口冷气。 刘洪问:“发现什么了你别乱动啊!被咬的滋味不好受!” “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真不知道!”刘洪苦涩道,“明天就是我生日,我知道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所以就……” “所以就来找你偷养的情人和女儿!”我眼珠上翻,转动间悻然道:“本来就在下雨,你活到明天天亮,也见不着太阳。” 说话间,绿火已经落到底,熄灭了。 黑暗中,刘洪叹息一声:“我实在想不通,小敏为什么要害我。她明明知道我活不长了……” “貌似她想害的不是你,是我!” 我可没忘了卫敏的话。 她说的很清楚,她知道刘洪过不了四十岁,所以要找我做替身。 我不知道她具有什么样的邪门能耐,但很显然,我和刘洪此刻貌似共患难,但遭遇的境地有区别。 最明显的是,爬在刘洪身上的水蜘蛛是碧绿色的,而据刘洪说,爬在我身上的水蜘蛛却是红色! 我又仔细想了想,沉声对刘洪说: “你爷去我家找我,所以我才想法设法找到这里。我本来是想帮你,可是现在……我好像只能先保住自己的命了。” “你能来我就谢谢你了。明哲保身,理所应当!”刘洪又呸了两声,“可我搞不明白,这他娘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小半辈子走南闯北,也没经历过这么邪性的事啊!” “我们,在水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0章 逃出虫围 第290章逃出虫围 “水底” “不在水里,哪来这么多水蜘蛛” 我心念快速转动,“水蜘蛛是靠身体表面的刚毛和蛛网凝结气泡呼吸的,而且可以用这种方式搬运聚集空气。” 刘洪吃惊道:“你是说,我们现在在气泡里” “不然你以为真是在玻璃瓶里” “你打算怎么办”刘洪又再啐了一口,“你别管我了,有办法就自己走。” “我看你是真昏头了,把你弄下来的是你马子,她怎么会想要你死”我咬牙道,“不过女人发起狠来,对不相干的人就太危险了。我爱人和朋友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坐以待毙。还有,这气泡一旦碎了,你肯定也会被水淹……只能是一起走!” “我说了不用管我!我反正活不到明天的!” “别他娘的废话了!”我焦躁道:“现在我告诉你两件事,一,我知道阴阳扇在哪里!” 刘洪一惊:“你知道” 我自顾道:“二,卫敏可能会死!别问我怎么知道,你就想,如果她被人杀了,杀她的人会放过你女儿吗” “谁敢伤她们娘俩,我杀他全家!”刘洪声音炸裂道。 “你个瓜皮,光放狠话有什么用!” “你说,该怎么做” 我说:“空旷的水下不可能形成这么大的气泡,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要我想,气泡多半是依附在漫延到水下的树根,又或是水生植物丛里。前者还没什么,后者就得自求多福了。” 刘洪冷静下来道:“明白了,只要打破气泡,闭住呼吸,我们就能浮上水面。如果周围全是水草,一旦被缠住,那就……” “嗯。这些蛛丝只是太多,太密,不算坚韧,气泡炸裂,水流的冲击力应该能冲开一部分,那就不难摆脱。” “可是这些水蜘蛛有毒啊!” “是有毒,但不致命,不然你也不能活到现在。总之……说什么都得拼一把!” 刘洪道:“说了半天,怎么才能把气泡弄破” 我问:“鬼火是什么” 刘洪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鬼火就只有速效救心丸大小,吐出去绝够不到气泡的距离。不过……我有假牙!” “我……靠……” “准备!” 我赶忙深吸一口气,闭住呼吸。 只听“噗”的一声,紧接着就从侧面卷来一股强劲的激流。 如我说想,气泡轻易就被刘洪吐出的假牙击穿。 但意料之外的是,水流的冲击力实在大的超出了想象。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卷向下方。 绿色的荧光骤然闪现。 我起初以为是刘洪吐出了鬼火,待等看清楚那星点绿火,不禁大吃一惊。 我们确然是在河底,先前的气泡也确实依附在别的物件上。 但那并不是什么水生植物,而是数架白森森的巨大骨骸! 那数点荧光,是一些零散的骨头被激流卷起碰撞形成的! 平常磷火绝难在水中擦亮,偏偏那些被冲刷开的水蜘蛛,短时间内各自凝聚起气泡。因此挨近的骨殖碰撞摩擦,才会产生这样的奇观! 水流将我身上的水蜘蛛冲散,我没费多大力气就挣脱了束缚。 借着磷火,见刘洪身上还缠着大片蛛丝,我快速的游到跟前,也顾不得扯掉蛛丝,只一手拉着他,快速的向上划去。 换作以前,我绝没有这么好的水性。一来得到了水鬼阴力,闭气的时间相对要长;再就是,水下的那些骨骸,让我有种强烈的危机感。 人的骨殖没有那么庞大,那分明是牛马之类大型哺乳动物的骨头! 判断水势,如果是沉积许久的枯骨,应该早就被冲散了,只有短时间内被啃噬了血肉,才会保留的那么完整。 这让我不得不联想到那些罕见的巨大水蜘蛛…… 随着水流的冲刷,刘洪终于挣脱了蛛丝的束缚。 他同样感受到了危险,也开始拼命划水。 此刻已然远离了磷火的照射范围,但因为水鬼阴力的缘故,我在水中的视力远比一般人要强。 下意识低头一看,就见一大片阴影,如巨大的水生猛兽般追了上来! 我惊骇万分,强自镇定,细看间,竟然看出,刘洪的身后像是拉着一根深色的线似的。 我游到他另一侧,才发现所谓的‘线’,是从他右耳中流出的血水。那些密密麻麻的水蜘蛛,似乎是循着血腥的气味追来的。 我赶忙捂住他的耳朵,同时向他打手势。 我们毕竟是人,在水里哪有水生的蜘蛛灵敏。就算是浮出水面,一旦被水蜘蛛追上,毒素的麻痹下也难以上岸。 刘洪看懂了我的意思,自己捂住耳朵,挥手示意我向上,继而回了个手势。 我看懂意思,又惊又怒——他竟是想要和我分开两边,把水蜘蛛引开! 这家伙,怎么这个时候犯起轴来了! 我不再和他耽搁,紧划两下,不等他游开就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 终于,两人撞破薄冰,浮出了水面。 辨清方向,急迫的游上了岸。 “这他妈是哪儿啊”我环顾四周道。 “你说什么” 刘洪侧脸朝着我问。 两人对视,他反应过来,捂了捂右耳,苦笑:“被一根细骨头扎穿了,废了。” “不是还有左边吗活着比什么都强!” 看看天色已经墨黑,我直嘬牙子,“这到底是在哪儿” 我们浮出来的是一片面积不小的水泊,我不算路盲,但陌生的所在,周围全是树林,没有任何辨识性的参照物,我连方向都分不清楚。 刘洪抬眼看了看,大声道:“这边!” 他疾步向前边说:“这条河在小敏家东边,我们往西走就对了!” 我反应过来,此刻虽然没有星星月亮,却是斜风细雨。他是依照风向来辨别方向的。 “你说什么”刘洪大声问我。 “我没说话!”我大声回道。 “什么”刘洪看向我。 “我靠!你左耳朵是摆设啊” 刘洪干笑:“你是第三个知道我秘密的人。” 见他仍然看着我的嘴,我恍然醒悟。 刘洪侧着脸继续向前:“我左耳本来就是摆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1章 火将 第291章火将 刘洪笑得越发惨淡:“人有一得,多有一失……” 我张了张嘴。 “你说什么”刘洪探头向我凑近。 我停下来,摊了摊手。 “砰!” 刘洪捂着侧脑门蹲在地上,“我靠……你玩儿我……” “我说了前面有棵树,你硬要撞上去,我能怎么办” “我……我是懂唇语,可我耳朵刚聋,天又这么黑,我还没适应!” 刘洪站起身瞪着我道。 “那就得学着适应。” 我向他伸出右手,“恭喜你,关闭了‘窃听器’,开启了新生活。” 刘洪怔了怔,咧嘴一笑,指了指我,伸出右手。 “靠!还真以为我要跟你握手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我没有侮辱他的意思。 事实是,两个光屁股的大老爷们儿,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还是在小树林里面对面握手……画面太美,我羞于面对。 好赖绕到河岸一侧的时候,发现了我的衣服,虽然已经被雨水淋透,但总比光着强。 “你女人脱男人衣服很熟练啊。”我边系皮带边盯着刘洪道。 “你说什么”刘洪边套秋裤边抬眼看着我。 “我说你身材挺好,屁股挺翘的。” “靠!” 我转过脸的瞬间,有些惊疑不定。 看面相…… 实际这个时候再谈面相,有些多余。 因为,当发现我被扒下的衣服时,再转向刘洪,我看到他的脸……应该是单单在我眼中——那就是一张青嘘嘘的死人脸! 刘洪到底比我多吃了一二十年干饭,又是常年游走江湖,只察言观色,就看出了端倪。 “你懂相术,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我,会怎么死” “你死了你的女人和女儿怎么办不如我收卫敏做外宅啊熟——女,日本电影看多了,我早就想试试了。” 我把秋衣丢给他,“我不想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屁话,就只一句——就算天塌了,我特么还没试过能不能举得起天呢。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一定会想——过了今天,我是不是应该给我女人一个名分。” 不等刘洪开口,我就拍了拍巴掌:“我说卫敏会死是真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没落,刘洪已经边套秋衣边蹿了出去。 看着他奔走的方向,我却是不慌不忙,从牛仔裤兜里掏出烟盒,叼了一根半干不湿、皱巴巴的烟在嘴上…… 吕信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拈着烟,边信步向前边扭脸看向我: “你什么时候开始懂女人了” 梁开元双手背在身后,边走边道:“关键时候,头脑冷静下来,很多事自然就想明白了。” 我叼着烟,边走边搓着肩膀胸口: “我说,你们俩一个长袍,一个西装,什么时候都穿的这么周正,就我光着脊梁,你们觉得合适吗” “你不还有条裤子嘛!”梁开元笑道。 吕信面露微笑,斜瞅着一旁的树林,悠然道: “劝人之前,先要学会劝自己。能把一个刚聋了、又自知快死的人忽悠的充满了生命力,还能利用他去解决一些问题……你已经得到我的真传了。” 他忽然转过脸,舔了舔嘴唇道:“其实,那个卫敏……腿还真白啊。” 我和梁开元同时‘啧’一声。 梁开元道:“你是见得世面太少!我就跟你说,我以前招待客户,去那些个娱乐场所,白腿多得是!” 我对吕信道:“你那个时候没防晒霜吧现在的女的,一年四季,往身上抹的各种……就类似于你那时候流行的雪膏吧,就那些东西,不分时候,整吨的往身上抹。要集中一天全用了,吹干了,剥下来的壳都能当防弹衣。” 吕信眨眨眼,斜睨向我:“你就一点也不担心皮蛋” 我实在看不惯他散德行的样子,讥讽道:“一,不是人人都是傻子;二,我有哥们儿!真哥们儿!” 吕信和我同时丢了烟头,转向我道: “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我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梁开元同时转向我,急道:“我们好像托大了,刘洪刚刚聋!那就跟近视眼摘掉眼镜、耳朵也变得不怎么好使一样……他或许有本事,但根本不适应……” “那特么还说什么!” 我意识到疏漏,放足飞奔。 刹那间,梁开元和吕信同时飞跃而起,附着到了我身上…… 两层的小楼映入眼帘。 一个矮小的黑影直面而来。 我上前几步,蹲下身将栓柱抱进怀里。 两只手掌顿时感觉黏糊糊的。 栓柱抬起狗头,张开嘴,将我的背包松开,吐着舌头对着我粗喘了几下,侧身歪在地上,眼睛却仍然看着我。 “我次!你给我撑住!” 我猛然起身,摸出铁扇,把背包丢在一旁。 与此同时,梁开元和吕信分左右而出,手中同样提着铁扇,朝着小楼怒目相向。 “哗哗”声连成一片。 加大的雨声中,三‘人’来到院门前。 “千门‘火将’吕信来了!” 发话的同时,吕信一脚踹开了大门,一手提着铁扇,一手负在身后缓步走了进去。 梁开元有些发愣。 我却是心中一惊。 我没少听爷说过旧闻轶事。 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不就是千门……骗子一门的八大人 千门八将! 火将…… 不就是打手、杀手 我只知道吕信是拆白党,是不入流的小老千…… 他在‘拆白’之前,居然是火将 那列民国列车上的一幕幕再次在我脑海中展开。 双杀洋鬼子; 捎带手捏死了‘看客’林勤恩; 只用脚尖的微弱之力,就杀了‘黑皮狗老大’…… 我和梁开元跟着进到院里,望了望亮着灯的二楼,继而面面相觑。 吕信缓缓抬起铁扇,先是指向傍晚我进入的那扇门,跟着横指向另一个位置: “是你伤了我的狗是的话,那就拿命来还!” 房中闪出一人,扶着栏杆冲我道:“三七!你怎么才来你爱人她……” 不等他说完,我便踏上楼梯,斜眼盯着吕信所指的位置快速上行。 吕信和梁开元同时回归到我体内,铁扇仍指着那个方向: “出来偿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2章 血杀 第292章血杀 我疾步走进屋,只见皮蛋倒在地上,双目紧闭;蒙超歪坐在墙边,还有意识,却被打的像是猪头一样。 我把皮蛋揽进怀里,见她呼吸平稳,稍稍松了口气。 掐她人中,却不奏效。 我问蒙超:“你怎么样” “死不了。” “皮蛋怎么回事” “先前下楼的时候,那小女孩儿忽然说‘叔叔摔倒了’,皮蛋一听就往回跑。我跟着跑进门的时候,皮蛋已经晕过去了。然后我也跟着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多了两个男的。高个子说:‘这妞不错,能卖个好价钱。’矮个子说:‘是个短命鬼,可能不等卖出去,就死了。’高个儿还想对皮蛋动手动脚,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我怒不可遏,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就将皮蛋抱到他身边,“照顾好她!” 出了门,刘洪已经下了楼,站在院子里,和角落的几个人对峙。 此刻居高临下,借着水鬼阴力,透过雨幕看的更清楚。 正如蒙超所说,那是一高一矮两名男子。 矮子最多只有一米六,躲在卫敏身后,用一把染血的尖刀顶着卫敏的喉咙。 高个儿则是一只手按着小卫兰的头顶,神色阴鹜的和刘洪对视。 我直接翻过栏杆,跳到院里,径直走向两人。 刘洪急道:“别乱来!” 我大声道:“老婆孩子不是我的,我只知道他们打了我兄弟,伤了我的狗!” “娘皮的,原来那死狗是你养的!”矮子骂道。 这时我才看到,他身下有着一滩血水,而高个右手的手背,也是鲜血淋漓。 想来两人都被栓柱咬伤了,矮子受伤尤其严重,所以才没能及时离去。 我死盯着矮子:“是你伤了我的狗” 矮子狞声道:“怎么它还没死吗“ 我不再说话,向他走去。 矮子恶狠狠道:“别过来,不然我弄死这娘们儿!” “我说了,她们跟我没关系!” 我嘴里说着,猛然伸出腿,将高个按着的小卫兰蹬了出去。 不等高个反应,刘洪已经飞身到了跟前,抡拳照他喉结打去。 与此同时,卫敏也有所行动,头往后猛一仰,后脑撞在矮子脸上,跟着身子向下一蹲,斜向一边跑去。 然而,慌乱间,她却是忘了高个的存在。 高个也看出刘洪是下死手,并不跟他缠斗。虚晃一招,另一只手探出抓住了卫敏的手臂,猛然一拧。 “啊……” 卫敏疼的一声惨叫,单膝跪在了地上。 刘洪投鼠忌器,不敢再上前。 “是男人就放了她!” “臭娘们儿!” 矮子鼻血长流,暴怒如雷,上前一把揪住了卫敏的头发,连扇了她两个耳光。 矮子此刻的模样更加狰狞,对着刘洪道: “放了她你知道我是她什么人我是她老公!” 矮子鼻音浓重,又是满脸鼻血,刘洪耳不能闻,没看清他的口型,只是大叫放人。 矮子又用刀抵住了卫敏,场面再度陷入僵局。 高个面无表情,垂下眼皮斜视着卫敏:“你到现在还不肯把东西交出来” 卫敏仰面看看刘洪,又看了看我,眼中露出浓重的悲哀,面对高个的逼问,只是不语。 高个默然点了点头,一只手按上了她的头顶。 想到梦里的情形,我心中一凛。 梦里卫敏的一条手臂被拧断,现在已经成为了事实。 这高个手劲不是一般的大,看神色,竟似真要拗断卫敏的脖子! “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我急中生智道。 高个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另一只手松开卫敏的胳膊,捏住了她的下巴。 见他竟不上当,我再也摒不住了,一咬牙,铁扇直朝他一只眼睛刺去。 高个猛一扥卫敏的头发,竟将她提起,用力甩向我。 我暗自庆幸,这一招鱼死网破终于还是起了作用。 我一旋身,让过卫敏的同时展开了铁扇,直砍向矮子的面孔。 矮子猝不及防,一声惨叫,直接被扇骨在脸上划出一道伤口,并且被划瞎了左眼。 再次声东击西成功,我片刻不停,合上铁扇的同时,改劈向高个儿。 高个已经摸清了我的路数,早有防备,并未抵挡,而是侧身虚晃一下,跟着反向朝另一个方向飞跑几步,翻墙头出了院子。 我本来还想追,但是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立马放弃了念头。 我扫了还在杀猪般嚎叫的矮子一眼,转过脸,看清状况,不禁呆了一呆。 卫敏被刘洪抱在怀里,身体完全丧失了支撑。 刘洪两眼通红,咬牙道:“那王八蛋下黑手,把她腰椎打断了!” 我这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没有借机对付高个。 见小卫兰噙着嘴唇,眼中含泪,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我一腔怒火只能是发泄到矮子身上。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对女人孩子下手,你就该死!” 矮子也知道没好果子吃,一咬牙,孤注一掷的将刀子向我甩了过来,转身仓惶跑出了院门。 我穷追不舍。 矮子应该对这个地方也不熟悉,慌不择路下,竟一路跑到了之前我跟刘洪爬上来的河边。 眼见无路可走,矮子回过身,望着我喘粗气。 我才向前迈了一步,他居然噗通跪了下来,“兄弟,饶我这一回行不行” “好,回答我几个问题,说实话,我就饶了你。” “行行行,你问,你问!” “你们是什么人” “我叫古汉,他叫季建军……”矮子战战兢兢道。 只听到‘季建军’三个字,我脑子嗡一下就炸了。 那高个子男人,居然叫季建军! 蒙超说过,高个曾说皮蛋能卖个好价钱…… 他是人拐子! 是那个曾经参与拐卖过我的季建军! 我眼睛都快瞪出血了,厉声问道:“他会去哪里!” 矮子古汉都快哭了,“这我是真不晓得!那个婆娘,是当年他卖给我嘞!她真是我的老婆!就是还没圆房,就跟人跑了! 这么些年过去,我又攒了些钱,就想着再买个老婆。那么巧,又被我遇到了季建军!我跟他说我要买老婆,他说不用。他可以把我原来的婆娘替我找回来! 后来听他说我才知道,原来那婆娘,前几天才偷了他一样东西!那东西很重要,他一定要把东西找回来,然后人就归我处置! 他还答应,过后可以再搞个年轻的婆娘给我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3章 今年的烟花特别美 第293章今年的烟特别美 “季建军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我也不晓得!真的,真不晓得!” 矮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道:“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你也知道,我婆娘是从季建军那里买的,我应该对他印象很深才对。 可是……那次过后,我怎么都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这次就不一样咯,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我不由一怔。 之前被抓的几个人拐子,都说认识季建军,但谁也说不清他长什么样。 我一直以为他们在耍样,现在矮子竟然也这么说。 难道季建军真能有办法,让人记不住他的模样 他要找的东西,难道和他不能为人记住有关 思索间,矮子独眼中突然闪过凶光,猛地跳起来,竟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的向我刺了过来。 我虽然有些走神,但吕信却一直有防备。 铁扇在他腕上一磕,匕首便即脱手落地。 矮子见偷袭不成,是真怂了,再次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就在他刚才显露凶相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些画面。 “哦,原来是个在逃犯。” 矮子一滞,“你……你怎么知道” 我避而不答:“按说单是你伤了我的狗,我就该弄死你。可法治社会,我还真不敢杀人。但要我就这么饶了你,我还不甘心。这么着吧……” 我指了指看似平静的河面,“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如果你能游到对岸,你走你的,我不拦着。” “真的”矮子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话算话” 我笑了:“一定算话。” 矮子跪着慢慢向后挪了几步,忽然看着我身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一扭脸,他就像泥鳅一样,直接蹿到了河里。 我没有回头,只喃喃道:“如果你能过得了河,我真还就饶了你了。” 话音未落,河中已经传来了惨叫:“啊……什么东西咬我!” 我这才转过头,侧眼斜睨不断挣扎的矮子:“是蜘蛛,它们不会管你是什么人,做过什么,它们只认血!” “救我……” “我只是说我不杀人,可我也没义务救人啊。” 矮子没再回应,因为顷刻间,他身上已经爬满了水蜘蛛。 看清那些水蜘蛛的模样,我后脊梁一阵阵发寒。 那并不是我看到过的,攀附在刘洪身上的绿色水蜘蛛。 而是每一只都呈猩红色,个头比绿色的水蜘蛛还要大一些。 矮子被潮水般的红色水蜘蛛埋没只是一瞬间的事,没等沉入水下,水蜘蛛就都散去了。 而此刻的矮子,血肉已然被啃食殆尽,变成了一具森森白骨! 我可是没忘了,这些恐怖的红色水蜘蛛,不久前爬满了我全身! 想到栓柱生死未卜,我不再停留,急着回到小楼,把已经奄奄一息的狗子抱进院里,仔细察看,狗身有不少利器劈砍过的伤痕,有两处刺伤,万幸都没刺中要害。 我从包里找出两瓶常备的白药,取出保险子,掰着狗嘴硬塞进了喉咙眼里。又把白药全都敷在伤口上。 “栓柱怎么样” 已然醒过来的皮蛋扶着蒙超走了进来。 我问皮蛋:“现在什么感觉” 皮蛋摇摇头:“就是晕了,醒了就没事了。” 刘洪和卫敏、卫兰已经不在了,多半是送卫敏去了医院。 见皮蛋平安无事,我不再逗留,找了件衣服替栓柱包上,抱着它沿路回到车上,回了三分街。 …… 我好像很久没体验到过年的滋味了,特别是从打记事,就没试过这么多人一起过年。 一楼的客厅里,济济一堂,电视里播放着春晚,一桌人推杯换盏。 皮蛋妈也喝了些葡萄酒,借着醉意,一手拉着我,一手牵着皮蛋: “三七,妈知道你是好孩子,是真把你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我家小凡也是好孩子,长得也好看,就是……唉,你别怪我自私,你要是觉得行,等过了年,就跟她去把证领了吧。” 我说:“这必须的!等民政局一上班就去!不过吧……我还是得跟我爷说一声。” 皮蛋妈这一说开,就停不下来了,直到电视里出现一个她看着不赖的男明星,才撒开我俩,自顾‘追星’去了。 见蒙超拿着手机从外边进来,猴子又端起了酒杯。 蒙超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就喝干了。 “你喝那么急干什么啊”猴子可不敢一口闷。 蒙超阴着脸憋了一会儿,说:“都是兄弟,我就不瞒你们了。我刚才给家里打电话,我老妈喝多了,跟我说……家里做生意亏了。她和我老爸躲债躲到我三姨家去了。” 猴子和我对视了一眼,点了两根烟,一根塞到他嘴里,问:“亏多少” 蒙超低着头道:“欠了二十多万。” 猴子微微皱眉:“欠债就得还,可也没规定就得一次性还清。我那儿有三万多四万不到,你先拿两万块钱,打回去让叔叔阿姨应急。” “那怎么好意思”蒙超瓮声瓮气道。 猴子翻了个白眼:“别说屁话了,我还怕你跑了啊” 我说:“猴哥两万,我也两万吧。” 蒙超斜眼看着我:“你兜儿比脸还干净呢,哪儿来的钱啊” “昨个去了趟曹福瑞,拿了点东西,又去找了闫哥……” 我也点了根烟,“得了,总归是正当来路。多了也没有,有你也不敢要,就先拿去用吧。回头多算点利息就行了。” 蒙超点点头,“行,我得打欠条,不然我不借。” “随你!” 我和猴子同时道。 卢泽林低头看了看手机,忽然说道:“我也借你两万吧,利息……你看着给吧。” 我看向小沈三,小沈三冲我眨了眨眼,嘴却撇得跟裤腰似的。 我刚才已经留意到,他一直在冲卢泽林使眼色。 沈三爷常挂在嘴边一句话——三爷不差钱。 他那意思就是自己不方便开口,让卢泽林给蒙超火力支援。 可卢泽林今天破了戒,虽然只喝了两个半杯的葡萄酒,但脑子已经有点木了,硬是没领会他的意思。 这不,最后还是小沈三暗地里发了条信息给他,他才回过味来。 电视机里传来主持人激昂慷慨的声音,跟着是倒计时。 我拉着皮蛋,拽起闷葫芦似的解小环,跟蒙超、猴子、方玲都跑到了院子里。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爆竹声震天。 我只觉得——今年的烟特别美……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4章 蛊 第294章蛊 年初三上午,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是我。” 紧接着,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三七,我是刘一耳!” 我眼皮一跳:“刚才是……” “是刘洪!他没死!” 刘一耳突然破口大骂:“混蛋!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一头雾水。刘洪没死不是好事吗怎么还发脾气了 刘一耳用命令的口气道:“我现在中医院,你赶紧过来吧!” 说完居然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正纳闷,小沈三从旁冒了出来,斜睨着我问:“谁啊” 见他脸色不忿,我反问:“这是谁又得罪你了” 小沈三愤然道:“还能有谁不就是你丈母娘!她牌品不好,才两圈不开胡,就把我给轰出来了!” 我一阵无语,片刻后道:“咱俩算是天涯同命鸟,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出去溜达溜达” 没错,我是在小沈三之前,被从牌桌上赶下来的。 倒不是说皮蛋妈输不起,块把钱的麻将,不就是玩儿嘛。 只能怪吕信那个骗子,和曾做过宝局少东家的梁开元太放飞自我,把把都胡,那谁还跟你玩儿大过年的,我也不好说他们什么。 小沈三自告奋勇上场,可这有着小孩儿外形的东北老痞子,牌路精得很,单就打麻将方面,实在不合皮蛋妈的胃口,所以步了我的后尘。 我跟被赶鸭子上架凑数的皮蛋打了声招呼,和小沈三一起出了门。 一路来到中医院。 病房里,除了刘洪、刘一耳,我还见到一个我绝不想见的人——陈祖道。 陈祖道貌似也知道我不待见他,讪讪打了声招呼,起身就走。 他的腿伤是好了,但因为伤得是膝盖,再加上身材过于高大,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的。 我看在眼里,有些于心不忍。 他毕竟是一个百岁老人,或许以前做过错事,但对我非但没有利益损害,还算是间接给了我一个家。 吕信似乎感应到我的情绪变化,在意识中冷声提醒我: “他最擅长的就是顺杆儿爬,虽然年事已老,但本性难移,你想惹麻烦” 想起陈祖道的另类取向,我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对他说——过年好。 病床上,平躺着卫敏。 两边分别坐着刘洪和卫兰。 对面的陪护椅里坐着刘一耳。 陈祖道出门没多久,刘一耳就指着我大声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这一路上,我已经想到了大概,看向刘洪,见他冲我微微点头,我心中有数,微笑着朝刘一耳拱了拱手: “老人家新年好,恭贺您一家团圆,三代同堂。” 刘一耳似乎先前一直在压抑着激动,这时终于压制不住,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浑身颤抖着说道: “是我!是我害了我的孩子!是我夺了他们的寿命对不对早知道是这样!我……我活着干什么啊!!!” 我暗暗叹了口气。 以刘洪的性子,是绝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的。 但天底下没有永恒的秘密,虽然不知道通过何种渠道,刘一耳还是知道了——自己之所以长寿不衰,是因为夺了儿孙的寿命! 小沈三在来时的路上听我说了大概,见状直接过去,握住刘一耳一只手,道: “实不相瞒,要按真实岁数,你可能还要喊我声老哥哥啊!你也大把年纪了,见多识广,其间的细节就不用说了吧来,咱们出去抽袋烟,聊聊当年。” 刘一耳愣了愣,转眼看向卫兰:“这……这是我孙女……” 小沈三大咧咧一挥手:“既是传奇世家,闺女家也要早点经事!带娃出去,咱有话不怕她听!” 刘一耳被小沈三三五句话忽悠了出去。 我看看病床上的卫敏,目光转向刘洪。 刘洪神色复杂:“我没死……” “看出来了。”貌似‘废话’还是必须有的。 我拿起床尾的诊疗本翻看了一下,暗暗叹了口气。 刘洪道:“站不起来了。” 我看看卫敏,欲言又止。 刘洪道:“我跟小敏聊过,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 我迟疑了一下,走到刘一耳之前的位置,面朝他坐了下来。 刘洪看着我问:“古汉死了对不对就是那个矮子” 我点头。 刘洪也点点头,却是道:“我是在苏州河边认识小敏的。那时候,我只知道她是被拐卖的……说真的,一开始,我很轻贱她。或者说……是轻贱我自己。 我知道自己活不过四十岁,我不想害人,但我又不甘心。于是……当我知道她无处可去,就和她……有了关系。” 我摇摇头:“当初无论出于什么心理和她结合,现在你已经离不开她了,不是吗” 刘洪道:“我太高估自己了。我以为把她养起来,就只是纯粹发泄私欲和积压的情绪。但是头一年……头一年我生日当晚!就在那栋小楼里,我抱着她哭。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对我不是可有可无。” 我问:“《苏州河边》是怎么回事我说的是歌。” 刘洪苦笑:“也是那一次生日,她忽然唱给我听,还换上……我那时候还是以为,她只是无依无靠,想要取悦我,让我收留她……哈哈哈……可当我抱着她的时候,我……哈哈……我真是头蠢驴,是个瓜皮!” “所以,穿着旗袍歌唱你们初相见的所在,就成了你生日的保留节目。” 我多少有点玩味。 这种庆生的方式,细想起来,很有点旖旎。 刘洪脸有些发红:“当她告诉我,有了孩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反应过来,我把‘刘家的诅咒’告诉了她。我给了她一大笔钱,那足够让她两辈子了。可她不走,她不要钱,她就说——‘你真的过不了四十岁,我再走。’然后……然后一眨眼,时间就到了。” 我听得很有点伤感。 或许是经历,又或者是受吕信的影响。 我貌似在此之前,就已经懂得——感情是可以拿来出卖的,但是更多时候,是不受人控制的! 就好比现在,我有感触;对于刘洪最初对待感情的态度,或多或少也有不满。 但充斥最多的,还是出于关乎己身的好奇。 我直接对刘洪说:“如果你真不知道,上次你为什么会在河底,那你就应该清楚——卫敏不是普通人。或许这次我没能帮你什么,但我朋友受了伤,我的狗也是……我需要一个解释。” 刘洪看了卫敏一眼,转向我说:“我真不知道她会养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5章 东台门 第295章东台门 第二百九十五章东台门 单是听到一个‘蛊’字,我就不自禁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关于蛊,我是听说过,没见过。 在我印象中,蛊——就是毒虫。 听刘洪这么一说,再想到那些可怕的水蜘蛛…… 原本对于蛊的本能恐惧,又再加深了一层。 关于水蜘蛛,刘洪说的很简练 ——那都是卫敏近年内利用蛊术养的,喂的是鲜活的三牲六畜和各色毒虫。 ——养水蜘蛛的目的,是替刘洪换命! 我问:“如果当时我们一直在水里,我就会被红色的水蜘蛛啃成骨架。我的命就换给了你,你就能继续活着” 刘洪点了点头,但显然不想再就水蜘蛛和‘蛊’继续谈论下去: “符合换命条件的人很少,小敏之前找到几个,都是小孩子,她不忍心伤害孩子。” 我冷冷道:“我合适,而且刚好送上门。” 刘洪道:“是,你合适;还有那个矮子——古汉,也合适。” “新年好!” 我起身整理衣服。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必要再多掰扯了。 “对不起!” 刘洪随之起身。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卫敏,也同样虚弱的吐出这三个字。 刘洪替卫敏掖了掖被子,看着她的脸,小声说了几句。 然后对我说:“三七,我不可能故意害你,小敏更不会!我现在知道,你是受我爷爷托付,去找我的!可小敏不认识你啊!我……我说句不是人的话,就算她知道你是我的朋友,自己的男人和男人的朋友之间……” “越说越乱。”我凝视他片刻,道:“四十岁劫难已过,那就给自己女人一个名分。摆喜酒是一定的,但是不用叫我,我很忙。” 刘洪快步上前,想要搭我肩膀。 我猛然挡开他的手,再也控制不住的厉声道: “够了!你就是有一千个理由,我朋友、我的狗…包括我!差点都没命是事实!我不想对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发火,可你也别再逼我说什么难听的话!” 刘洪神色滞了滞,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无力的说道: “我很感谢你。如果你没有去,小敏就会用她自己换我的命。如果是那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现实中,初见卫敏时,她带给我的‘异类惊艳’,以及常人难以理解的‘怪异举止’,我有些震撼。 但是,我还是没有停留,找到小沈三,不顾刘一耳呼喊,径直离开了中医院。 “你火气很大,因为什么啊”小沈三边系安全带边问我。 我愣了半天才微微摇头:“按说我不应该发火的,可心里就是有股子气憋着……” 我把跟刘洪的对话说了出来。 小沈三“切”了一声:“你要不生气,那才叫不正常呢!” 我看向他。 他道:“要是换了猴子,或者我,出这么档子事,你会这么来气啧,其实就是你跟刘洪关系没那么铁! 现在栓柱还继续吊水,蒙牛的眼还肿着,你当时差点丢了命不说,你还后怕着担心皮蛋呢! 人家两口子恩爱,咱不也是一家嘛!甭管是有意无意,事到这个份上,换我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哎呀!我懂!你现在就是心里不宣忿,是一时之气!过后就没事了! 得得得,别想了,越想越是事儿。 这么着,咱拉活去……不能不能,大过年拉活一辈子当‘马夫’。要不,咱找……找大光头去” “好主意!” 我年初一就给闫冯伟打过电话,说天亮去给他拜年。 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怎么,就含含糊糊说:“不合适!我得开店……赚钱!” 东台门这种热闹场合,年里有歇业有不歇业的,相比其它地方,也还算热闹。 就好比怎么说…… 有些商家不开门,有些摊贩就借一方宝地兜售杂碎儿,有点像小庙会的感觉。 小沈三骨子里野,有些个生活阅历,但还真没怎么见过‘世面’。 我比他还次呢。 头两年没回去,大过年就怕看见阖家欢乐的场面,所以就特么活得跟缩头乌龟似的,见天儿缩在家里,就靠囤积的酒和真空包装的熟食活着。 所以这一回,我俩真都是得了且了。 从街口开始,一路‘撒银子’。 别管什么肉的串儿、葫芦、油墩子、小串儿…… 反正嘴里没停,手上都一大把。 就这么着,来到了东台门的中心地带,也就是距离闫冯伟的店不到三十米的位置。 “弟弟,要……” 一个穿袄的臃肿妇女才一靠近我,我就嗤之以鼻,望着她那只伸在怀里的手,瘪着嘴转向别处没吭声。 靠,真勤劳,这日子还卖盘 不对,这年头谁还看盘 我扭脸看向妇女。 她已经找到新的目标,正敞开半拉袄给人看。 被搭讪的是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秃顶老头,属于扔进人堆里就分不出来那种。 我跟这老头不经意对了个眼神,他竟是很有些警惕的意思,居然拉着那妇女,拐到一条小胡同里去了。 我虽然有点好奇,那妇女如果卖的不是光盘,卖的是什么,但还不至于刻意跟过去打探。 然而这时,意识中,吕信突然说了两句怪话 ——救人! ——弄他们! 我愕然:“救谁弄谁” 吕信像是在自言自语:“切三两的把式,想干十分的活,这多半是要刮风啊。” 我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 吕信嘿嘿一笑:“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你听我的,跟过去,就只当看热闹。快去,晚了可能就真要出人命了。” 我反正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也没再多琢磨,让小沈三先自己逛,跟着进了胡同。 还没靠近,就见妇女对四眼老头比着手势说: “两万,不能再低了,你知道这是好东西的。” 四眼老头好像有点急躁,操着南方口音道: “是开门老不假,可你总要让我上手看看的呀。” 我有点醒过味来了。跟闫冯伟认识久了,听他说了不少古董方面的专业术语。 譬如‘大开门’,就是一眼看上去就是真品;相反的‘不开门’,就是看新,不对路。所谓的‘开门老’,是说东西不一定真,也许是老假,但东西一定老。 敢情这女的是怀抱兜售古玩的。 我顿时没了兴趣,吕信却又催促我上前,要我‘弄他们’。 我真觉得莫名其妙,东台门我也来过几趟,平常像这样散卖兜售的人不少。按照闫冯伟的说法,就是这些人卖的东西,他摸都懒得摸。 可就算是售假的,人家也没追着坑我,干嘛就要我弄他们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6章 铜镜 第296章铜镜 在四眼老头的要求下,妇女终于把东西从怀里拿了出来。 从我的角度,大致能看到,那是一个莲状的金属物,上面满是青绿色的铜锈,看上去像是个盘子。 四眼老头小心翼翼的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一阵,脸上露出微微失望的表情。 “你这个东西,是老假啊,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两万块” 妇女一把抢过铜盘塞进怀里,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哎哎哎!” 四眼老头拉住她,比出三根手指:“我出这个价好不啦” 妇女哼了一声:“一万三,少了不卖!” 四眼老头咬了咬牙,又伸出两根手指,“你这个是清末……还有可能是民国早期作假的,我给这个价已经很高了!” 妇女犹豫了一下,问:“五千就五千,我只要现金!” “没问题!” 四眼老头拿出腋下夹着的小包,打开后数出一沓钞票,交给妇女。 妇女把钱数了两遍,交出铜盘,从胡同另一头走了出去。 四眼老头喜滋滋的把玩着新买的东西,忽然,笑容冻结在了脸上。 下一秒钟,他跺着脚道:“哎呀!上当了!” 吕信虽然一直没再开口,但这时我已经看出了蹊跷。 胡同最多也就二十米长,我走进来的时候,里头的人不可能看不见我。 这两人交易的价格虽然不算高,但毕竟是一买一卖,现金交易,多少还是该有些防备心的。 可是直到交易完成,两人都好像没看见我似的。 特别是四眼老头,他刚才明明还很警惕,怎么进了胡同,就变成‘瞎子’了呢 四眼老头喊声上当,把包和铜盘往腋下一夹,拔脚向妇女离开的方向追去。 没跑出几步,铜盘掉落在地,他竟然不捡,只是大叫着:“骗子!把钱还我……” 见老头也跑的没了影,我闭了下眼,睁开后看向一旁的吕信: “这两个人是一伙的,他们在搞什么把戏,你很清楚咯” 吕信双手负在身后,嗤了一声:“确实是一伙的,但肯定不是要骗你。想知道搞什么把戏,你去把东西捡起来,走出这条弄堂,你就晓得了。” 我摇头:“大过年的,我不想惹麻烦。” 吕信耸耸肩:“如果我告诉你,这东西有可能要人命,那你管不管” “我不是警察。” “声音不对啊!” 梁开元忽然眼睛斜向我,却是道:“咱们这三个臭皮匠里,好像有一个是职业骗子。既然看穿了对方的伎俩,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吧” 我诧异道:“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梁开元笑笑:“我是生意人,有钱不赚,我觉得不合算。” 老话说——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我不可能例外。 看看面前的两人,我没再犹豫,过去把铜盘捡了起来。 的确是莲状的金属物件,不过不是盘子,一面光滑,一面刻有雕…… 我在闫冯伟店里见过类似的东西,是铜镜。 不过是不是真的青铜,乃至是不是铜的,我就不确定了。 梁开元看了看背面的纹,“汉代蟠螭纹莲镜,这也假的太离谱了。” 我问:“你也懂古董” 梁开元笑笑:“我三世的家境好像都还不错,我本身不爱好这些,可是每一世,都有个爱玩古董的爷爷和老爹。” 我点点头,“那就是行家了。刚才那老头不说了嘛,这是老假。我这一看才想起来,好像地摊上有不少差不离的玩意儿啊。” 梁开元又笑了:“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啊。” 我有些头大,“你怎么也开始故弄玄虚了” 梁开元道:“不是故弄玄虚,是感慨一些人的心计。我就实话跟你说吧,这东西看细节,不能算老假,明显就是现代工艺仿制的。可是吧,这又是真东西,故意做成假的样子!” 我甩了甩头,表示没听明白。 吕信眼珠一转,道:“东西是民国老假,故意做出现代工艺的痕迹” 梁开元一拍巴掌:“对!” 我说:“民国的物件好像不怎么值钱。” 梁开元一挑眉毛:“民国作假的物件是不值钱,可把‘老假’做成更假,这就有意思了。” 他弹指在铜镜光洁的一面轻轻弹了一下。 吕信眼睛一亮:“有夹层!” 梁开元点了点头,指着铜镜背面的纹路说:“这上面的纹饰是蟠螭,是一种没有角的龙。因为会吐火,所以在古代,通常作为达官贵人卧房物品的装饰纹路。 比如烛台、床帐之类。意思是常放光明,阳气鼎盛,魑魅魍魉不能靠近…… 呃,咱们只说重点。因为蟠螭纹的盛行是在汉代,蟠螭的形象比较抽象。你看这上面,就跟四足朝一侧的壁虎似的……” 他把一只手摊到我面前:“总之就是形象比较简单,比较容易造假,明白吧” “明白!你要不是几辈子对女人痴迷,那肯定也是个提笼架鸟玩玩意儿的主。” 梁开元也觉出自己有显摆的嫌疑,不好意思道:“老假是针对真品;而相对于现代仿造,老假又何尝不能算是‘真品’ 有人独具匠心,在里面打造夹层,又有人将‘真品’刻意做成假货……一句话,真去鉴定,这东西不值五千,但三千多是肯定能卖出去的。至于夹层里面是什么……” 见他眼神怪异,我心里微微一动:“藏了金银” 梁开元笑着摇头:“应该也是铜。” “滚蛋!” 我顿时没了兴致,转向吕信,正想询问他之前说那番不清不楚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胡同口传来一声略显稚嫩的叫喊: “三哥!你在这里干啥呢” 我一愕,转眼看去,就见小沈三举着个泥人走了过来。 两人眼神一对,我暗暗叹气:真是又惹麻烦了。 小沈三当着外人面,只会直呼‘你’;没外人就叫我名字,又或者叫我‘小子’。 现在喊我三哥,还喊的那么稚气,十成十是出状况了。 果然,小沈三一走到我面前,立时低声道: “我来回溜达了三圈儿,发现至少三个人偷偷摸摸的往胡同里瞅……” 他说话的同时,吕信也在对我说话,只不过,是在我的意识中,而且,声音很低…… 这一次,吕信真没故弄玄虚。 所以,我很快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也大体判断出了现如今是怎么个状况。 我往巷口巷尾看了两眼,蹲下身,把铜镜给小沈三看了看,小声交代他几句。 小沈三向我伸出一只手:“给钱!我要买东西!” 我拿出两张零票子给了他,看着他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吕信现身出来,抱着肩膀靠在墙上,斜眼睨着巷口,眼中竟满是兴奋: “一群不成器的小瘪三,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7章 刮‘蜂\’ 第297章刮‘蜂’ 我蹲在胡同里,边抽烟边仔细看了看铜镜,向梁开元问道: “你确定这玩意儿不是茅坑底下刨出来的” 话是有点恶心,但事实是,早年间古董做旧的法子,更恶心的多的是。 梁开元避而不答:“我现在就想知道,这里头藏了什么东西。” 吕信道:“无论藏了什么,只要东西到了咱爷们儿手上,就绝不能够再让他们拿回去。” 手机震动,我拿出来看了看,“呵,沈三的效率够高的啊。” 我丢掉烟头,把铜镜揣进包里,站起身往外走。 吕信和梁开元双双隐入我体内…… 快要走出胡同的时候,迎面遇上小沈三。 我把背包丢给他的同时,留意到对面一个高大粗憨的青年,正在往这边偷瞄。 “哎!小伙子!” 后方传来喊声。 之前那个四眼老头急急慌慌的跑了回来。 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来到跟前。 他突然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大声道:“把东西还给我!” 我愣了愣,一跺脚:“嗨!我这不正等你呢嘛!” 四眼老头松开我,一脸苦相:“你刚刚都看到了哦,我被人给骗了!打眼了哦!东西是你捡到了哦” “是我捡的。” 我冲小沈三勾了勾手,他从包里拿出铜镜递给我。 我并没有把铜镜交给老头,而是压低声音对他说: “大叔,你不是打眼了,而是赚大了哦。” 我指着铜镜上的一处,很认真的告诉他,这是刻意伪造的现代工艺,其实东西应该是清中期,甚至更早。 因为是在胡同口,我跟老头交头接耳,手上还拿着这么个物件,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一个枯瘦的像竹竿子一样的中年人,和一个戴金边眼镜,相当斯文的青年凑了过来。 竹竿子朝着铜镜瞅了两眼,面露不屑道:“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开门假的货色。” 金边眼镜看的比他要仔细,闻言道:“这你可就看走眼了。看边沿,确实像是车床车出来的,可你看这上面的蟠螭纹饰,绝对不是模铸的,而是人工刻凿的……” 他又连着指出几个细节,“这绝对是清代的东西,是仿制西汉的蟠螭莲镜!” 竹竿子又再看了看,却是也指出几处细节,坚持说东西是假的。 他跟眼镜像是卯上了,一个说是清代的老假,一个说是地摊货,一来二去,竟是争得面红耳赤。 我很是不耐烦的把铜镜交给小沈三,拉着四眼老头往外走,心说: 老子已经知道你们的套路了,都这么配合了,就不能干脆点直奔主题浪费时间! 竹竿子和金边眼镜仍然跟在后头争执不休。 金边眼镜一把拉住我,涨红着脸道:“哥们儿,东西是你的,你也想知道是什么成色吧” 四眼老头像是一直在发懵,闻言回过神来,也拉住我道:“那镜子是我的呀!” 我左右看看,凑近金边眼镜小声问:“这东西真值钱吗” “绝对是清代的,最少得值这个数!”金边眼镜信誓旦旦道,同时比出了两根手指。 四眼老头哎呀一声:“还是亏了啊,我可是五千块收的呀。” 金边眼镜啧一声:“那亏什么啊这东西拿到店里,最少能卖两万!” 四眼老头吃惊道:“真的” 跟着向我伸出手:“快把东西还给我!” 我装作愕然:“我的东西怎么变成你的了哦” 老头急了,“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个样子啦,这铜镜明明是我五千块钱买来的。噢,我晓得了,你是听说镜子值大价钱,要据为己有是吧好好好,我不怕你耍赖的,我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好了!” “别别,别报警!” 我装作不甘心的让小沈三把铜镜拿了出来。 四眼老头抢过去,直接放进了皮包里。 竹竿子却又拦住他的去路,道:“爷们儿,东西是真是假,咱说了不算。要是屎坑里刨出来的,你拿回家摆着也恶心。不然这么着吧,这不,前面就是古董店。咱把东西拿去,让老板鉴别一下。知道真假,也好让一些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长点儿教训!” 金边眼镜红着脸道:“你怎么骂人呢行!我今天还非得较这个真了!大叔,咱们就按他说的,把东西拿去店里让行家掌掌眼!” 四眼老头犹豫着又把铜镜拿了出来,“这东西真是清朝的” 我早就不耐烦看几个人演戏,一把将铜镜抢到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是真是假,让店老板看了不就知道了!还废什么话啊!” 来到一家店门口,竹竿子道:“我说的就是这家。这家店的老板眼力那叫一个好!” 我斜了四眼老头一眼,他这会儿倒是不说铜镜是他的了。 同时我也看到,之前胡同外那个粗大憨的青年,正站在不远处向这边斜瞧着。 我和老头、竹竿子、金边眼镜一起走进古董店的时候,比我们都早进来的小沈三,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啃着葫芦。 店老板是个光头,半趴在柜台上,臊眉耷眼的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懒洋洋的问: “几位是想淘换点什么,还是有宝贝让我开眼啊” 金边眼镜指着我道:“我这哥们儿刚收了件东西,劳烦您给长长眼。” 店老板这才留意到我手里的铜镜,直起身,反手在柜台上叩了叩,“搁下,我看看。” 这光头正经起来倒是专业,居然还特意戴上了手套。 他把铜镜拿起来,反复仔细看了看,把东西放回柜台上,推到我面前,皱着眉头道:“请回吧。” “什么意思”我‘愕然’的问。 光头老板几乎是喝叱道:“大过年的你拿这破玩意儿到我店里来,是成心拿我开涮呢” 金边眼镜反应过来,急道:“东西是假的不可能!” 竹竿子竟也道:“老板,您再好好给看看……” 光头老板挥了挥手:“滚滚滚!都滚!老子正烦着呢,谁他妈都别自找麻烦!” 我让到一边,朝着四眼老头撇了撇嘴:“那就是我看错了,你这东西,好像是收亏了。” 老头眼神一闪,拿起铜镜放回包里,气哼哼道:“那个死女人,别再让我见到她,不然我非拉她去派出所!” 老头走了,竹竿子和金边眼镜也跟着走了。 光头老板抬眼向外看了看,干笑两声:“兄弟,大过年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也笑了:“我就是赶寸了,也是闲着无聊,这不就配合他们唱了这出蜂麻燕雀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8章 真是救命 第298章真是救命 光头老板就是闫冯伟。 听我说到‘蜂麻燕雀’,先是愣了一下,跟着眉毛都立起来了,“麻痹的!又是一帮狗日的骗子!老子认准他们了,再见到他们,老子砍死他们!” 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怎么这么大火气又跟嫂子吵架了” 闫冯伟挥了挥手,“得得得,你来的正好。今儿我也不用开买卖了,咱里屋,你陪我喝会儿。” 关了店门,闫冯伟拆了两包生,和两包真空包装的肉制品。 见垃圾桶里满是方便面的袋子,我不禁道:“怎么这么艰苦出什么事了” 闫冯伟一口闷了杯中酒,竟是擦了擦眼角,“别提了,年前让人给坑了。二十六万收了样东西,假的。” 我吃惊道:“二十六万” 闫冯伟点点头:“可不嘛,二十多万,不是小数。结果收的东西特么的连五十块钱都不值。这不,我都不敢见你嫂子,昨个我就过来店里了。” 我终于明白,电话里他为什么情绪不高了。 闫冯伟又再喝了口酒,苦闷道:“这特么要是打眼,我就认了。关键我特么是让人给坑了!” “怎么坑的啊”小沈三问。 闫冯伟擦了擦眼睛:“给我看的是真东西,收到手换了。也是我瞎了心了,为了多赚点儿,明知道是鬼货还收。结果都没法报警。” 我只能是摇了摇头。 他之前告诉过我,鬼货就是盗墓贼从古墓里盗出的东西,盗墓违法,所以此类东西一般是不在市场上流通,只能通过中间人买卖。价值低的也还罢了,如果价值高,收售都是犯法的。 “你别光喝酒了,我这儿有两样东西,你给看看。” 我挡下闫冯伟端起的酒杯,拿过背包,从里面掏出四面外表看来几乎一模一样的铜镜。 闫冯伟一愕之后,啼笑皆非道:“靠,你这是搞批发呢” 我指指小沈三,忍不住笑道:“这是他办的事儿。看出来那是骗子做局,吕……我就想弄他们。我让他去买假的,结果咱三爷是真舍得下本,愣是从一地摊上打包了四个!” 闫冯伟眼神一亮:“我听明白了,这是骗子没坑到你,反让你把东西给掉包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 闫冯伟眼珠子都红了,“你先跟我说说,是怎么个过程。我上当一回,可得长个心眼儿,不能再让人给套路了!” 我把从遇到妇女开始,直到他店里让他鉴别铜镜的经过说了一遍。 闫冯伟明显没琢磨过味儿来,“是我没听明白,还是你没说明白从头到尾你都没掏一毛钱,他们折腾这一回图什么啊” 我和他碰了碰杯:“哥哥哎,他们不是想坑我的钱,是想坑你的钱。” 估计闫冯伟这些天没少喝酒,脑子明显不如以前转的快,仍是说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只好跟他解释: “卖东西的妇女、买东西的老头、竹竿子、眼镜儿,还有一直偷摸跟着的粗大憨,都是一伙的。 进店之前,他们套路我,就只是想把我卷进来。你想想,要是咱俩不认识,你是不是得以为,我是东西的主人 我拿给你真的铜镜,说是让你鉴别。东西要真是值钱,你是不是得想法收了” 闫冯伟一拍大腿,“又他妈是套路!” 我点头:“你看出好来、想收,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一手钱一手货,钱是真的,东西到你手上就是假的了。 不是鬼货,你可以报警,但你肯定认为我是骗子。警察查我,可我稀里糊涂的,能查出来什么啊” 闫冯伟长出了口气,“这帮孙子,都他妈是猴儿变的。防不胜防啊。” “其实他们的活还是没干好,水平没那么高。要不然也不会用这种一窝蜂似的法子合伙骗人。要我说,这几个瘪三,应该还没出师呢。” 话是从我嘴里说的,却是吕信的论调。 我从四个铜镜中拣出两面,放到闫冯伟面前。 闫冯伟拿起一面,脸色阴晴不定了一会儿,撇嘴道: “民国早期仿西汉,也就值个大几千。” 跟着又拿起另一面,一看之下,竟是呆了足足一分钟。 又再看了得有五六分钟,才小心翼翼的把铜镜放下,摘下手套,端起酒杯跟我碰了碰: “谢了兄弟,你算是救了我的命了。” “这东西是真的西汉的” “啧,要是西汉的,那就不是钱的事儿了!它就得在博物馆待着!” 闫冯伟把酒喝干,呲着牙道:“元代仿品,开门老,少说得十几万。” 我眼皮猛一跳,喃喃道:“这伙骗子,跟之前骗你的是一伙的。” 闫冯伟一愣:“你怎么知道” “能玩这种偷梁换柱把戏的,手上得有真东西。一件二十几万,一件十几万……这么有‘实力’的骗子多吗还有,你才被人坑了二十六万,不能报警,那就得想法子把亏空给挣回来。看到真东西,你不得收啊你这一着急上火,同样是偷梁换柱,你还得再上一回当!” 说到后来,我自己都忍不住倒吸冷气。 闫冯伟已经被骗了二十六万了,要是再被骗十多万,不说钱,单是心理上就难以承受。 他未必会因为钱寻死,可连着两次打击,多半会将他的心志打没,那还怎么再做买卖也等同是要了他的命了! “什么都别说了!” 闫冯伟哽咽道,“从今儿起,你就是我亲弟弟!” “先把酒杯放下。” 我指了指他最先看的铜镜,“这是民国仿的不假,但里边可能有夹层。” 闫冯伟眼珠一转,拿起铜镜弹指敲了敲,看向我,两眼放光道: “兄弟,你是真发了!”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闫冯伟道:“听音儿是铜。” 我嗤之以鼻,“那管个屁啊。” “别介啊,它要是金子银子,那还就值不了几个钱。可要是铜器,那就估不准是多少价码了。” 我笑笑:“你说值钱,那就卖给你了。我也不要多,骗子开价是五千,你就给我五千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99章 七夜(上) 第299章七夜(上) 闫冯伟连连摆手:“我就当你玩笑了,兄弟便宜,我不能占。” 我笑道:“你能保证这里头的东西值钱吗” 闫冯伟怔了怔,摇头:“万事都没有保准的。” “那不就截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狗窝里搁不住热馍馍。镜子拿回去,我肯定忍不住给拆了。万一里头就是一块铜疙瘩,我不是连五千都没了” “可万一里头要真是大开门的好玩意儿呢” “啧,大开门的玩意儿,我不是有一件儿了”我朝另一面铜镜努了努嘴,“我不是玩玩意儿的人,留着没用,你想要,两件一块儿给你,我也不多要,总共给我十万块钱,我再把三爷买的这俩送给你。” 闫冯伟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兄弟你是想替我补亏空啊。” 我说:“你也说是兄弟了。关键一点,我是空手套白狼,白得的这东西啊!说是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料不肥。但是还有下句呢——夜料不肥劳碌马,横财不富命穷人。哥哥哎,我是真怕我没发横财的命啊。” 闫冯伟正色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单是这一面元仿的蟠螭莲铜镜,就值十多万。过后那帮骗子发现东西被掉了包,不得找你的后账” 我嗤笑道:“手艺不行,丢人现眼,他们还好意思找我算账再说了,前头才骗了你二十多万,第二回是砸在你店里了。他们还找谁的后账啊,多半是把这哑巴亏给认了。行了,你也别瞎琢磨了,就说收不收吧。收就打钱。” “行,什么都不说了,我领这份情了!” 闫冯伟直接转账给我,却是转了十二万。 “我现在账户里就这么些,回头我再补给你八万。” “别,这都多了。你再转我不收。”我指了指铜镜:“我还真好奇,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啊” 闫冯伟‘啧’一声:“那还不好办。” 他从旁边抽屉里找了把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铜镜边缘给扭开个豁口。 等铜镜被完全撬开,里边居然又是一面铜镜! 看到这夹藏的铜镜,闫冯伟直接傻眼了。 我问:“这镜子比外边包的值钱” 闫冯伟咽了口唾沫,拿起镜子翻转过来,又再呆愣了一会儿,才对我道:“我再补你十五万。” 我揉了揉鼻子:“我怎么觉得我才是骗子呢东西卖出去,就没有补钱一说。我就想问问,这玩意儿又不能真当镜子用,而且看着比这假的还糙呢,连纹都没有,到底好在哪儿啊” 闫冯伟指着铜镜道:“好在这四个字上面。” 我已经看到了那四个字,“当朝一品” “是一品当朝!” 我无语,总共就四个字,还不是想怎么念就怎么念 闫冯伟道:“我说两点你就知道它值钱在哪儿了。一,朝代,明代。二,这‘品’字是全的。” 我忍不住翻白眼:“你这是跟我逗闷子呢” 闫冯伟一拍光头,“嗨,忘了你是门外汉了。就说这一品当朝的铜镜,大致分两种。一种是家里希望孩子高中状元,给儿子用的。 因为是平民,不能擅自用‘一品当朝’四个字。所以,每个字的外边会有一个方框。‘品’上头的一笔,是和方框连在一起的。这就不犯忌了。 还有一种,就是眼巴前你看到的这个。没有外框,‘一品当朝’四个字是全的。也就是说,这真是一品大员用的物件。 单是这点,已经够值钱了。但更牛叉的,还是写这四个字的人啊!写这字的,是一位皇帝!” “不会又是朱厚照吧”在我心目中,这位正德皇帝好像最别具一格。 闫冯伟摇摇头:“不是正德,是明仁宗朱高炽的手笔!他是明朝在位最短的一个皇帝,从登基到驾崩,总共九个月。因为有先天的肥胖症,他是胖死的。 这‘一品当朝’四个字,应该是他亲笔御赐给当时的一品大员的。因为在位时间太短,朱高炽以帝王之尊的名义,留下的墨宝很少。这么说吧,我现在找老宣纸,把这四个字拓下来,拿出去就能忽悠着换三五千!” 我问:“得了这镜子,是不是就把你之前被骗的钱补回来了” 闫冯伟瘪瘪嘴:“赚了。” 我也瘪瘪嘴:“惨了。” 小沈三看出我的想法,嘿嘿一笑,道: “你想多了。咱这不是把东西撬开,才知道里头是什么的嘛。那帮骗子一开始用这镜子引你上钩,多半是不知道里头夹藏着这么件值钱的东西。在他们看来,技不如人,最后亏的,还是元仿的那件。跟上回骗的二十六万两头账一怼,他们还是没吃亏。也就不会找咱的后账了。” “有道理。” 我起身对闫冯伟道:“东西不能搁店里吧酒也别喝了,大过年的,回家陪嫂子去吧。” …… 我爷曾说过:横财不就手。白得的钱,最好是左手进右手出。 我觉得,他多半也是因为这样,才穷到现在。 不过老头子的话还是得听,于是乎,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陈祖道那边转了十万。 这一来,房款还了大半,我住的也就更安心舒坦了。 过了正月十五,年就算过完了。 我还是照旧到诊所上班,空闲开着梁园的车拉活。 这样的安生日子,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皮蛋反悔了,说什么都不肯跟我去领结婚证。 就连她妈也私下抹着眼泪跟我说,不想因为皮蛋的病拖累我。 我也有脾气,虽然知道娘俩是真心为我好,可还是有些赌气。 结果就是,连着几天,整夜整夜的拉活,白天在诊所里补觉。 今晚,应该是我日夜颠倒的第七个夜晚了。 而在这七个晚上,我遇到了一件算是比较离奇的事。 那就是——每当夜里十二点,都会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搭我的车。 我并没有事先和她约好,但无论我在哪儿,都会准时收到她约车的订单。 她每次上车的地点自然不同,然而目的地却都一样——西郊殡仪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0章 七夜(中) 第300章七夜(中) 我靠在驾驶座里,透过车窗,看着马路对过的大门。 门口的立柱上,镶着五个字——西郊殡仪馆。 看看时间,差不多又快十二点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接到同一个人的单子,自然是不正常的。 换了同行,多半是不愿意到殡仪馆这种‘晦气’的所在。 我是百无禁忌,但要是不觉奇怪,那就是二傻子了。 那个女人,每次都要我拉她到殡仪馆。 那好,我今天就等在殡仪馆门口,看看你是不是还能那么精准的‘定位’到我。 如果还要下单,你又想去哪儿…… “滴滴!” 我看向手机屏幕——翟小姐。 “还真来了!” 看看时间,正好十二点。 我毫不迟疑的接下单,再次注视着殡仪馆的大门。 正当我专注的时候,另一侧突然响起了敲玻璃的声音。 扭头一看,依稀就见窗外的人,正是白衣女子。 我打开了中控锁。 白衣女上了后座,掠了掠头发,道:“麻烦你,送我去梅岭路11号。” 我左右向外看看,挂上档,边调头边问: “这附近除了殡仪馆,好像没别的住家和单位啊” “呵,怎么你以为我是鬼啊” “别!大半夜的可别提鬼。我就是奇怪,翟小姐……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每天晚上都要来这里。” “我是不想提,可我真的就是鬼!” 翟小姐俯身向前,在我耳边吹了口气。 感受到温热的同时,她靠进后座,笑得前仰后合。 “傻乎乎的,我在这里上班的!” “殡仪馆有夜班吗” “殡仪馆的正式员工,是没有夜班的。可是我阿婆是附近村子里的,她信佛,和村里的一帮老太太,经常到这里,替逝者念经超度。 前些天有个女人死了,她的家人在这里设了灵堂,说是过了头七才火化。请了一帮老太太,连着念七天经。我阿婆年纪很大了,我每天夜里过来,是要送她回家的。” 我问:“你在这里能叫到车” 翟小姐道:“我是坐班车上下班的,阿婆就每天骑电瓶车过来。 她眼神不行,夜里不能骑车,我就过来,骑她的车,把她送回去,然后住在她家里! 还有,我自己的家在市区,在梅岭路,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两边就都算是我的家。 我知道你觉得奇怪,我比你更好奇,为什么每次叫车,都是你接单。 哎呀,昨天下了你的车,我终于想明白是什么原因了,可是今天……你又让我迷糊了。” “为什么每次都会叫到我的车” 翟小姐又再凑向前边,扒着前排的靠背说: “你是不是大多都在ktv、的士高那些地方等活 我呢,是殡仪馆的化妆师,是给逝者化妆的。 你应该能想到我这个职业,是很……很那个的。我的朋友不多,业余生活也很枯燥。 我还年轻,受不了空虚寂寞冷。所以就经常跟两个不避讳我的姐妹去ktv那些娱乐场所。 我可不是去卖身的哈,一方面是发泄压力,另外就是…… 嘿嘿,要是碰上个合适又能养得起我的男人,不用告诉他我是干什么工作的,我就硬嫁给他了。 我见天去玩儿,你整天在附近趴活,这不就遇上了也是真巧了,每次我去不同的地方,都会约到你…… 哎呀,本姑娘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又或是居心不良,故意跟踪我了。 小弟弟,冒昧的问一句,您不是雨夜屠夫吧等下雨的时候,才对我下手” 我被她说的有点发懵。 她是人,坐车给钱。 我的确也像她说的,夜里多数时间都在娱乐场所附近等单子。 那好赚啊!有些二比喝多了,打个网约车,还臭屁哄哄的给小费呢。 可是有那么巧吗连着六天,都接到同一个人的单子 我打了把方向,问道:“你今天怎么改从殡仪馆去市里了” 翟小姐呵呵一笑:“要不我说,你都把我整迷糊了呢。我今天约了个网友,他在网上吹自己是高富帅,结果约在酒吧一见面,是个矮穷矬! 我肯定不愿意跟那样的人多聊啊,这不就找个借口,跟他‘后会有期’了嘛。 当时约车的时候,我还跟自己说,要是再约到你的车,我就干脆跟你表白得了。你有车,家里就得有房吧 我也有房,咱俩加一块儿,凑合着也能过好。可是……嘿哟,接单的是一大爷。说是有老婆孩子,一路上还净偷看我大腿。” 我啼笑皆非:“您是不是有点贫了还有,你里头穿的……是有点露了哈。” 翟小姐一敞白色的羽绒袄,将两条穿着白色长靴的腿伸直,“该娱乐的时候不露,那还是女人吗见网友不露,那能成功结合吗” “有道理。” “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今天怎么跑我单位来了” 我反问:“你今天不用送你阿婆吗” 翟小姐深吸一口气:“我是让那个装叉犯给气糊涂了,今天是逝者的头七,老话说就是回魂夜,是不念经的!我巴巴的赶过来,结果阿婆根本就没来! 然后,你就颠覆了我对正常事态的认知。你看见我今天穿的是裙子了,为了显腿细,丝袜都是单层的。骑车冷,我就试着看能不能叫到车。结果,接单的居然又是你! 你就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还是出租车杀手要是前者,你只要接受我的职业,一句话——我从了你。 要是后者,你杀我,我是不反对,但会反抗。但是丑话说头里,你真弄死我,你就得负责替我化妆。我不想死的太难看。 你是不知道,单位本来有俩化妆师。年前不久,我那同事因为被女朋友嫌弃职业,心理扭曲犯了事,让警察叔叔给抓了,判了。 新同事没到,现在就剩我一个人累死累活了。我尊重每一个丧失灵魂的躯壳,死后也想被尊重。得有人给我化妆,美美的那种。” “哎哎!” 她拍了拍我的椅背,“说句话!你是奔我大腿来的,还是奔我的小命来的不然你怎么就跑我单位门口来了” 这时车已经开上了市里的高架,看着路两边的路灯,我欲语还休。 关键我特么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最后只能是实话实说:“我不也是觉得奇怪嘛,连着六个晚上都接你的单,还都是到殡仪馆!干脆,我就直接到殡仪馆等着,我就看看你是不是还叫车…… 对了,我有房,但没自己的车。我是老实人,可你别找我。倒不是介意你的职业,是因为我已经有爱人了。你腿是挺长的,个头得有一米七吧 唉,咱俩就算相见恨晚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1章 七夜(下) 第301章七夜(下) 这个世界不乏怪事,但也有许多巧合。 对连着七天,接到同一个人的单,在经过和翟小姐的交谈后,只能是归结于巧合。 我也想了,她是不是在说谎其实是故意算计我 可是,谋财——我一个网约车司机,没财。 单纯的害命——她也不像是会突然从后边用安全带把我勒死的那种变态杀手。 想来想去,就只能是贪图‘美色’了…… “不好意思,这边是单行线,开不进去了。” “明天我还叫车!” 翟小姐晃了晃手机,上面显示着付车资的界面。 我咧咧嘴:“要是真还叫到我,我也不接单了,你不觉得邪门吗” “真叫到你,那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打赌你一定会接。然后呢,我就嫁给你。放心,我会把你跟你现在的爱人闹黄的。然后咱俩一起白头到老,再然后,我先死,把难受留给你,你还得替我化妆!” 翟小姐下车,径直扬长而去。 我呆愣着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你腿是挺长的,但我心里有人儿了啊……这种事不分先后,可是我……二选一,我还只选我家皮蛋!” 我按捺定了心神,重新挂上档,刚要开车,却不经意看到后座上躺着个白色的皮包。 “哎!你的包……” 我放下车窗喊道。 翟小姐完全没听到,转弯不见了踪影。 我把车停进路边的车位,拿过皮包,打开车顶灯。 借着灯光察看,除了一些口红等零碎,还有一个长钱包,以及……一个小塑料袋里包着的几块卫生巾。 “‘假期’撩骚个什么劲啊” 我念叨了一句,摘下手机,按照约车单预留的号码拨了过去。 无人接听。 连打了几个,都这样。 “得!就做一回好人好事,还是得不到‘回报’那种。” 包里装着卫生巾,那足够秒杀我的旖念了啊! 我锁了车,腋下夹着白色的皮包,单手捏着竖起的夹克领口往前走。 手机铃声响起…… 我点了接听。 “天气预报说一个钟头内有雨夹雪,赶紧回来。”皮蛋道。 “明天领证!”我强势道。 “领!” “啊”我怀疑我听错了,“谁给你洗脑了还是怎么地怎么就一下子……就……就……领证了” 皮蛋吼道:“你赶紧回来!快回来!” “回!立刻回!咱今儿就圆房!也不管什么吕信、狼头……我特么就……” 看到梅岭路11号的门牌,再看看楼门,居然虚掩着。 “你等会儿……” 我在老式的铁皮防盗门上敲了敲。 “铛铛!” 门轴倒是润滑,没用力,就无声的旋开了一些。 也就在门扇打开的同时,一件东西从上方落了下来。 出于本能,我接住了那东西。 下一秒钟,即刻有种强烈的预感——我被人算计了! 掉下来的是一把刀。 我左手举着手机,右手反手攥住了刀把儿。 刀身有血,甚至还在我的注视下,从刀尖滑落一滴殷红。 梅岭路一排,单面几乎都是老楼房,独门独户那种。 门后亮着灯。 随着大门缓缓开启,我看到一个人横躺在门厅的茶几上。 那是个女人,很年轻。 一身白。 旁边的沙发旁,丢着一件白色的羽绒长袄。 女人上身穿着白色的短袖毛衫,下半截……白短裙……白色长靴。 女人仰躺在茶几上,上下都悬着,以心口为中心,白色的衣服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 “喂喂喂你赶紧回来!” 听筒里出来皮蛋的喊声。 我下意识喃喃道:“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下一秒钟,吕信骤然现身,眼光一扫,转向我急道: “中招了!走!把刀带走!” 我疾步退后。 与此同时,一阵警笛由远及近。 “次!” 我转身疾走,没走几步,见到一敞开的楼门,闪念间直接蹿了进去。 城区现存的老楼,多是上世纪建造,我跑上楼顶,沿着参差连接的天台一路狂奔出近一百米。 停下来,脱了球鞋,只穿着袜子往回跑。 到了最初上来的平台,狠劲闭了闭眼,猛地睁开眼,纵身从相当于三楼的顶棚跳了下去。 …… 凌晨时分,十一号老楼里还灯火通明。 但窗户里,已经不再有人影穿梭。 我爬在斜对着十一号楼后窗的一棵树上,抱着树丫,大气也不敢出。 “还是年轻,心理素质不够硬啊。” 吕信双手枕在脑后,斜靠在侧上方的树丫里,语气中透着鄙夷。 梁开元和我的姿势差不多,趴在另一根树枝上,神色和我一样难看: “他反应算是快了,换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吕信折了根细枝叼在嘴里,含糊道: “如果连灯下黑这种小伎俩都不懂,那我还跟你们玩个屁啊。” 梁开元看了我一眼:“楼顶的鞋印的确能起到迷惑作用,我们现在……也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灯下黑’。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下雨了,天也快亮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树上啊” 吕信叹了口气:“果然,富贵人家出身的少爷,真正遇到事的时候,脑子都不怎么够用。” 梁开元懒得和他争辩,只是又再看向我。 天气预报从来都不准,这次貌似也一样。 说好是雨夹雪,瞬间就改成大雪片子了。 我一动不动,几乎连呼吸都是数着秒。 很快,身上就覆盖了一层雪白。 “翟小姐死了。” 我的声音低的几乎和落雪的微声差不多。 梁开元同样低声道:“杀死她的凶器上,有你的指纹。” 吕信道:“最操蛋的是,她的电话里有叫车记录,而且,她的皮包…以及包里的物品上,都有你们所谓的指纹!” 我唯有苦笑。 我是去还包的,乍见到皮包的主人惨死……凶刀带出来了,包却丢在了现场。 现在的状况,我好像不用多深入去想。 单是翟小姐手机里的叫车记录,我就已经被列入杀人嫌犯的队列了。 何况……还有遗落在现场的……死者的皮包…… 我确实翻过那个包啊! 吕信直了直腰:“你很犟,天都快亮了,还不肯问我该怎么做” “我应该尊称你一声老先生或者前辈,但我不认为用贼的思维能解决这件事。不然为什么兵总能抓到贼” “哦,那你就自己玩这场——兵和贼的游戏。”吕信淡淡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2章 死而复生 第302章死而复生 梁开元拥有三世的记忆,但只有被杀的‘经验’,没杀过人。 所以,当我们成为了‘杀人凶手’,他似乎真的慌了。 可是,就在吕信说‘玩游戏’的时候,他几乎是和我同时道: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对视一眼,他冲我点点头,隐入了我体内。 吕信隔空指了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老鼠想要不被猫抓到,最好的方法只能是躲回洞里。至少……你现在是老鼠。” 说完,也隐匿了身形。 我默默的滑下树干,从怀中掏出染血的凶刀,咬了咬牙,上前几步,用力将刀子扎进了十一号老楼木质的后窗窗框。 …… 清晨,一家西饼房的制作间里,才换好工作服的梁园盯着我问:“出事了大事”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梁开元已经现身出来: “别问我问题,我现在,就只需要一个地方睡觉。” 梁园朝虚掩的卷帘门小门看了一眼,脸也不回道:“那就先睡。” 梁开元伸出手:“钥匙。” 梁园朝一旁斜指了指,“自己拿吧。” 梁开元隐匿。 我走到墙边,从挂钩上摘下一把车钥匙,回头道: “你的车留在现场附近,警察一定会找你。” 梁园拆开一盒塑封的鸡蛋,边打蛋边头也不抬道: “那就问什么说什么呗。反正我是不知道,店里还有这么辆‘老爷车’。” 梁开元是个重视信誉的商人,为了履行交易承诺,‘临走前’,留给我一份属于他的意识。 而梁园……相当于梁开元的转世。 或许正因为这样,两者之间,不需要太详细的沟通,就能够了解对方的状况以及想法。 梁园现在正式成为了西饼房的西点师,对于这家他曾经和栗美芝共浴爱河的西饼房、对这里的一切……他好像比所有人都熟悉。 “有没有吃的”我走过去问。 梁园随手把鸡蛋壳一扔,擦了擦手,走出操作间,回来后,把一包吐司面包片塞给我,“你知道密码的。” 我点了点头,边拆包装边走出了后门…… “这黄金地段……就这破车……就这么霸占着车位” 看着眼前的破车,我狠劲咬了口面包。 梁开元道:“这店是我创业开的第一家店,旗舰店!这车是我当年进货、送货……” “能不能开才是关键啊!” 我钻进驾驶室,钥匙插进去,居然一把就点着了火。 梁开元靠在副驾驶里斜睨着我:“早脱审了,可我念旧,定期保养。谁让我有钱呢。” “你牛!” 小一个钟头后,我停车熄火,放平座椅的同时,拿过矿泉水。 一口气喝干,脱下夹克当被盖,平躺翘脚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了很久,最终是被冻醒的。 车里积存的暖气耗尽了,而白鱼玉佩中,水鬼的阴力在我睡着的时候,不起作用。 我使劲揉了揉眼,下意识掏出手机,按了一下,还是黑屏。 “还没醒呢敢开机吗”梁开元拿起驾驶台上的烟盒,抖出一根给我,自己也点了一根。 “你不是不抽烟吗” “睹物思人。”梁开元朝着驾驶台上的另一部手机指了指。 这部手机,是梁园给我面包的时候,夹带着交到我手上的。 梁开元把脸转向窗外:“这是我以前的电话,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它搞到手的。密码是美芝的生日……” “睹物思人…你思你自己” 梁开元干笑两声:“这里离‘我家’很近,要不要去看看我的灰儿” “要去自己去!” 我拿过手机,点开翻了两下,也把视线从屏幕挪开,转向了窗外。 一连串的短信、微信、未接电话…… 标注的都是同一个称呼——老婆。 短信和微信,乃至qq的讯息内容大同小异 ——老公,我想你了。 ——老公,雨下大了,我害怕,我想你了。 …… “要不说女人都是没脑子的呢” 听到这言论,我和梁开元同时扭头瞪向后座。 吕信侧躺在后座上,转动眼珠看看我俩,面不改色道: “我没说错啊!但凡她有点脑子,就应该想到,她男人只会希望她过的更好啊,对不对” “别逼我骂脏话。” 我回过头,滑动屏幕,想要返回初始界面。 就在这个时候,又新进来一条短信。 发信人仍是‘老婆’。 内容是 ——老公,是不是你回来了 我和探头过来的吕信同时看向副驾驶的梁开元: “你老婆爱上你了!” 梁开元夹着烟的手明显有些颤抖:“难道她感觉出来了” 吕信叹了一声:“女人虽然大多很笨,但感觉是很敏锐的。” 梁开元有些愣怔:“我现在该怎么办” “嗡……”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我随手点开了没有标注号码的信息。 ——三七,我是高和。 吕信也看到了短信内容,舔了舔嘴唇道: “这个高老总,还真有点儿意思。脑子可真够快的啊。” 我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不决:“一回信就等于是告诉他咱们在哪儿了。” 吕信道:“那就得看你们交情到什么地步了。” 梁开元猛一摆手:“不行!刑侦追踪不可能是他一个人!除非咱把一切希望交给他,不然一回信息,咱就可能被定位、得被抓进去!他就是想帮咱们,也未必能够!” 吕信吐了口气:“现在的衙差是他娘的厉害啊!” 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回复短信。 倒不是说不相信高和,只是他若公事公办,我就算最后能洗脱嫌疑,也少不了被关一阵子。被拘留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如果高和徇私,那就违反了纪律,是要受处分的。 手机再次震动,仍是高和发来的——你在哪儿 吕信道:“先关机吧。” 我说:“不行。他知道我和开元的关系,发短信只是试探。这边收到信息,那边会有显示。现在关机,等同是印证了他的怀疑。” 话音未落,右侧突然响起敲车窗的声音。 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款羽绒袄的女人,正半弓着腰,对着我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3章 化妆 第303章化妆 翟小姐! 她不是死了吗 我镇定了一下心神,打开了中控锁。 翟小姐拉开车门迈了上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转向我道: “我说过,今天还会搭你车的。” 感觉到她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我心里一动——是活人! 我把手机放到驾驶台上。翟小姐看也不看,自顾对我说: “你现在知道我已经死了,难道不怕” 我说:“年前我才见过一对双胞胎,哥哥冒充弟弟。” 翟小姐点点头:“你很聪明,不光懂得灯下黑,居然还跑到大队长家门口来补觉。” 她向我伸出右手:“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翟雨佳。” 我没有跟她握手,也没有发动车子,说道:“现在去警局,有些事就比较容易解释了。” “你要去自首” “你知道我没杀人。” 翟雨佳笑了:“我当然知道你没杀人,可警察不知道。哦,对了,警察应该已经搜查过你的车,私藏倒卖文物,罪名好像也不小。” 我很快反应过来:“你在我车上放了东西你栽赃我” 翟雨佳道:“东西是我放在你车上的,但本意不是栽赃。只是我没想到,针对你的计划还没正式实施,我就被人杀了。这一来,不是栽赃,也变成栽赃了。” 我冷笑:“你一直都在跟踪我,搭我的车,就是想实施你所谓的计划。我不大明白,我和你有仇” 翟雨佳眼神幽幽的看了我一阵,缓缓开口道:“元仿蟠螭莲铜镜。” 我眼皮猛一跳:“你和东台门那些骗子是一伙的!” 翟雨佳道:“嗯。准确的说,他们既是我的拍档,也是我的手下。瞒着我干私活,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做老大的,当然要替他们找回场子。” 我点点头:“所以你就以搭车为借口,把东西藏到我车上。这还不算,你竟然还设局,诬陷我杀人。你可真够狠的,死了的那个,如果不是整过容,就应该是你的姐姐或妹妹吧” 翟雨佳看向驾驶台上的手机:“从我上车,你就开始录音了吧” 我没有否认:“现在我们可以去警局了。” 翟雨佳微微摇头:“你想去自首,我不拦着。在那之前,你为什么不先听听录音呢” 我直觉她这样说的时候,口气十分的怪异,于是毫不迟疑的拿起手机,点下了播放键。 只听了不到一半,我就愣在了当场。 我的确第一时间打开了录音,目的是想录下有利于我的证据。 然而,录音当中,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在说话,即使音量调到最大,也听不到翟雨佳的声音! 翟雨佳道:“我一上车就跟你说过,我已经死了。死人的声音,怎么可能被录下来” 我没有过于纠结为什么录不到她的声音,沉着脸问:“你想要我干什么” “替我报仇,把杀我的真凶找出来!” “我不是警察。” “我不能找警察!” “为什么” 翟雨佳再次说道:“我已经死了。就算能接近警察,他们也只会当我是精神出了问题!” 我直接把手按在了她颈间的动脉上,“你好像真是精神错乱了。” 翟雨佳斜睨我道:“我不光有脉搏,还有心跳呢,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谢谢好意,但我有爱人了。” 我缩回手的同时,向她敞开的胸怀瞄了一眼。 翟雨佳忽然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近距离端详了我一阵,“还行,不是太难弄。” “不好意思,我只开车,不卖身。” “呵,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贫嘴,难怪嘴角会有疤呢。” 翟雨佳边说边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化妆包。 “你想干什么” 翟雨佳道:“帮我找出真凶,我替你作证,还你清白。现在,为了方便行事,我先替你化妆。” 我不禁皱眉:“你电影看多了易容” 翟雨佳道:“你这个样子,太容易被认出来了。好歹化个妆,多少会起点作用。还有,我说的方便行事,是指我现在有工作要做。要完成这份工作,我需要一个助手。” 受制于人绝不痛快,但权衡形势,我现在除了联络高和,似乎就只能跟她虚与委蛇。 所谓的化妆,似乎就只是描了眉毛眼线,和扑了些粉底。 对着镜子照看,除了嘴角的疤痕被遮住,就只显得有点‘娘炮’。 翟雨佳收起化妆包,拿出一个比乒乓球小两号,用塑料纸包着的白色圆球递给我,“把它含在嘴里。” “是什么” “毒药!” 我剥开塑料纸,直接塞进了嘴里。 翟雨佳让我把小球含在没有疤的一边,让我再照镜子。 看清自己的样子,我才领略到她的用意。 其实我知道小球是什么,那是一种头两年风靡一时的,国外进口的魔法球。 实际是一种硬,因为很难融化,所以被叫做——舔不完的。 含在嘴里,腮帮子鼓了出来,配合粉底在脸部造成的肤色变化,我的样子不能说有太大的改变,但脸型变得有点像‘四角裤衩’。不是太熟悉我的人,第一眼还真就以为,我的脸天生就长这样呢。 “开车吧!” “去哪儿” 翟雨佳直勾勾看着我道:“死人当然是去殡仪馆了。” …… 殡仪馆的遗容整理间里,翟雨佳递给我一套工作服,让我换上。 她自己也换了工作装,之后有些神经质的看了我一会儿,说: “你好像比我想象的知道的多。” 我吐了口气,“你从进来这里,就变得不一样了。也许,你应该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我是这里的入殓师,也叫葬仪师,外行人多数称呼我们化妆师。翟雨佳是我妹妹,我是翟雨田。” 我说:“前六个晚上,搭我车的是你妹妹,只有昨晚的是你。你是入殓师,而她,是职业骗子。东西是她放在我车上的。” 翟雨佳,不,是翟雨田道:“是。你让她的人吃了那么大的亏,她是想给你点教训。但是没等行动,她就被人杀了。” 走廊上响起推车的声音,翟雨田深吸了一口气,“行了,先帮我把工作做完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4章 见方抓药 第304章见方抓药 一个工作人员将尸体推了进来。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和翟雨田做了简单的交接,然后就走了出去。 或许是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这里的人说话都很低沉,给人一种像是具有实质般的压抑感。 翟雨田边戴手套,边问我怕不怕。 我说还好,只是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临时的殓尸袋拉开,仅仅看到死尸的脸,我就觉得胸口一阵发堵。 翟雨田说:“是车祸。对于这类的逝者,我们一向是建议直接火化的,但逝者家属一定要进行遗体告别仪式。” “这……这怎么整理” 我看不出死者的年纪,只知道是一名成年男性。可以想象,导致他丧生的车祸十分严重,以至于他半边头颅都缺失了。 “在缺损的位置,内部做支架填充;再用石膏等做表面修补,然后上色。你替我打下手。” 近两个钟头后,整理好遗容的尸体被送走。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 “你的工作很值得尊重。”我由衷的对翟雨田道。 翟雨田微微点了点头,忽然一转身,面朝着墙壁,用一种十分奇怪的口气说道: “你也看到了现在知道怕了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有多少人被你害得家破人亡被你害死的人,都是这样被送走的。” 我呆了呆。 她明显不是在对我说。 可这时工作间就只有我们两个,她这话是对谁说的 翟雨田转过身,对我说:“把衣服换了,我有话对你说。” 简易的休息室里,靠窗的小桌旁,两人相对而坐。 翟雨田抿了口咖啡,问:“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帮我” “那具死尸……那位逝者的遗容,一个人实在不好整理。”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雨佳的事。” “哦。” 翟雨田捧着杯子,看着我道: “其实昨晚上车前,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但当我拿着雨佳的包,上了你的车以后,我就了解到你很多资料。” 我用肯定的语气道:“是翟雨佳把我的资料发给你的。” “那时候她已经死了。” 翟雨田看向窗外,面色忧伤道:“我还记得,雨佳从小就很好强。她很自信,认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绝不会假手于人。但是这一次……她或许有预感,知道自己可能有危险,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我摊摊手:“我尊重你的职业,但不代表我可以大度到不计较你们陷害我。所以我不想再听你因为亲人离世导致的语无伦次,只想听重点。” 翟雨田扶着额头微微摇头:“是!我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了生死,可原来亲人的去世,比自身面临死亡更可怕。” “我说不清楚,那就……那就让雨佳自己跟你说吧!” 她忽然抬起头,再次看向我时,眉眼以及上翘的嘴角,竟显露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倔强。 我吃了一惊。 她的容貌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此刻的眼神和表情,却让我明显感觉出——她不再是翟雨田,而是另一个人! 转变过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 “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但似乎也在我意料之中。” “翟雨佳” “嗯。你叫三七,在双山路方氏宠物诊所工作。除了兼职网约车司机,呵,现在我知道,你还有第三个职业——除了替小猫小狗看病,原来你还替鬼‘看病’。”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直觉告诉我,她对我的了解,除了眼下说出来的,还要多很多。 翟雨佳耸了耸肩:“你女朋友很漂亮,但很可惜,得了绝症。你替鬼伸冤,收取它们的阴命替皮蛋续命,这也算公平交易。以你‘医生’的职业,形容你是替鬼治病,很贴切啊。” 我压制住起伏的情绪,和她对视:“你在我身上了这么多时间,了解这么多,那就应该知道,我是急脾气,不喜欢听废话。” 翟雨佳微微一笑:“好,那就开门见山。之前是我骗了你的朋友闫冯伟。本来我是打算继续骗他——因为可着一个‘主顾’,骗的他倾家荡产,向来是我们行内不成文的规矩。关键是——上过当的人,对我们来说更好骗。 但我没想到,我们内部出了问题。老鬼、竹竿子、金童、捻子和王婆,这几个家伙,背着我干私活,结果手艺不成,赔了夫人又折兵,在你手底下吃了亏。” 翟雨佳猛然瞪圆了眼睛:“元仿的蟠螭莲铜镜,虽然价值不足我年前捞的那笔,可你几乎都没本钱!就是空手套白狼!你猜当我知道这件事,我能不能咽得下这口气” 我瘪瘪嘴:“你们不是空手套白狼” “废话!你知道我们计划了多久”翟雨佳情绪越发激动,“我后来让人拿假的铜镜,去东台门挨个摊位问价……你当天在一个地摊上,了二百八买了四个啊!就那么偷梁换柱,不到一个钟头,拿了我近二十万!” 我皱眉:“我现在知道,你很生气,这就行了!” 翟雨佳又瞪了我一眼:“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你让我这年过的不舒服,过后我肯定要找你。本来我是想向你身边的人找回这笔账的……” “那我就真是杀人凶手了!” 我猛然打断她,更加抬高声音道:“小丫头,别再搞七捻三了!次!听说过地八仙吧干这一行,阿爷是侬额(你的)祖宗!” 翟雨佳没想到我会突然变脸,当场愣住了。 前一刻,意识中…… 我黑着脸,指着梁开元:“商业奇才啊!这么短的时间,广告打的这么好!现在是不是广大‘鬼众’,都知道我收阴命,是冤鬼之友了” 吕信嘿嘿笑道:“那不叫事。我就觉得,这个翟雨佳有点意思。你们难道没发现,她说了半天,没有一句对我们有用的哈,要我说,她这种套路的方式,恰恰是代表,她在隐瞒着什么!” 梁开元对我的‘指责’听而不闻,面向吕信道: “你说隐瞒……我倒是有个想法——你们说,两姐妹当中死的究竟是谁现在我们面前的,又是谁” “呸!” 我和吕信同时向他啐了一口。 吕信道:“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死的那个是翟雨田我告诉你,不可能啊!” 我也道:“刚才替尸体化妆的时候,她很专注,很专业。最重要的是,我能感受到她对尸体的尊重。” 梁开元道:“那她现在是怎么回事精神分裂” 我和吕信再次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你还是暂时想着你女人好了。” 吕信对他说了一句,转向我道:“死的肯定是翟雨佳,眼前的,也是翟雨佳。不过骗术再高明,终究只是骗子,我不认为以这小丫头的年纪,能像我一样通阴阳的。而她,居然晓得你是‘冤鬼医生’啊!” 我看着吕信不说话。 吕信憋不住道:“我以前听说过——双胞胎之间的互相感应,不是普通的兄弟姐妹能比的。据说双胞胎之间不光心意相通,而且,当其中一个死了以后,其意识就会直接转移到另一个的身上。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双胞胎死了一个,不用等头七,魂魄,就会附到另一个的身上!” 吕信看看梁开元,又看看我:“后者是不是更直观” 梁开元使劲挠了挠头,“我现在脑子还是有点乱。” 见吕信看着我,我笑笑:“遇到同行了,技痒了” 见他不屑一顾的把脸偏向一边,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把一只拳头伸到他面前。 吕信回过头,和我对视片刻,也伸出拳头,和我对碰了一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5章 自作自受 第305章自作自受 吕信作为意识主导的第一刻,‘我’笑了。 翟雨佳又是一呆,“你知道地八仙,难道你也是” 我笑道:“正、反、提、脱、风、火、除、谣,合称千门八将,在盗门内被誉为地八仙。区区不才,占据一席。” 翟雨佳疑惑的看着我,忽然反手向上,打了个古怪的手势。 我收起笑容,冷冷道: “你一个小辈,哪来的资格跟我盘道!” 翟雨佳反倒笑了:“你当我真不清楚你的底细” “你很清楚我的底细。不过我很好奇,你去猴子的诊所是看什么病妇科病吗” “呵呵,你是有点小聪明。”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翟雨佳摊摊手:“也没什么,就是宿醉酒精中毒,去诊所输液。那个侯大夫,哦不,是招大夫医术不错,人也很热情。不光替我扎针,还陪我谈心。” 我暗暗摇头。 翟雨佳跟踪过我是一定的,但诸如皮蛋有病这类涉及隐私的事,只能是向熟悉我们的人打听得知。 我身边的人筛选排除,也只有猴子这个管不住嘴的单身狗最有做‘汉奸’的潜质。 我开始不耐烦,说道: “你不用再绕弯子带情绪了,直接说正题。该怎么做,我自己会决定!” 翟雨佳“哦”了一声:“看来你是不怕坐牢。可惜,你女朋友未必能等到你出来……” “啪!” 翟雨佳蓦地起身,捂着脸道:“你敢打我!” 我活动着手腕:“这一巴掌是教你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翟雨佳瞪眼看着我打人的右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居然能打到我” “不然呢你以为我收阴命靠的是什么再管不住嘴,我让你连鬼也做不成!坐下!” 翟雨佳愣愣的做了下来,缓了好一会儿,再度开口道: “我要你帮我找出杀我的主谋。” “先告诉我,对你下手的是什么人。” “是金童。” “戴金边眼镜那个” 翟雨佳点点头:“对,他是火将。” 我本人很有些意外。 火将说白了就是打手,就外貌特征,我以为一脸憨相的捻子才是火将,没想到居然是外表斯文的‘金边眼镜’。 我问:“金童的窝在哪里” 翟雨佳道:“他本地的房子在横滨路。” 我没再说话,起身往外走。 “你想去找他”翟雨佳追上来道:“我要你找的是主谋、是元凶!” “我管谁是主谋,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无关,我只要找到动手的人,还自己清白就行了。” 翟雨佳拦住我的去路,厉声道:“你如果不想坐牢,就听我的!” 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转身指着遗容整理间,“知不知道你姐姐为什么要你跟她一起替尸体化妆她是想让你正视死亡!你已经死了,还要搞那么多事你知不知道真的有轮回的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是想永不超生吗” 说完将她甩开,自顾走了出去。 …… 副驾驶上,女人看着我说: “我应该向你说声对不起。” “翟雨田” 见她点头,我边打方向边说:“与其说废话,不如把整件事说清楚。” 翟雨田点了点头:“头六个晚上,搭你车的是雨佳,昨晚是我。她之所以每次都能叫到你的车,是因为捻子一直在跟踪你。他是风将,最擅长跟踪和收集情报。” “风将……” 想到‘粗大憨’的模样,我真正认识到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翟雨田继续说道:“昨晚雨佳本来要实施针对你的计划,可没等出门,她就被杀了。 我和她之间的心灵感应,本来就比一般的姐妹强烈。她死的那一刻,灵魂就附到了我身上。 我通过她的意识,了解到太多太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事了。 十二岁那年,我们的父母带着雨佳出了国,我就被丢给了阿婆。我一直以为他们偏心,怎么都没想到……” 翟雨田看着我苦笑:“原来我们的父母都是老千,他们把雨佳带走,是要把她培养成‘接班人’,他们做到了。 雨佳不光成了老千,还组了自己的‘地八仙’。而我从小就笨,学习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就选了殡葬专业……” “我不想听你的过去。” “呵,是我跑题了。” 翟雨田长出了口气,“昨天捻子并没有跟踪你,雨佳通过之前和你的接触,想到你昨晚多半会因为好奇去殡仪馆。 她在附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该做什么,或者说是雨佳有了新的计划。” 我说:“新计划就是——搭我的车,去到她的住所,故意把包落在我车上,引我上门。在这段时间里,你就布置下陷阱,并且报警,让我变成了‘凶手’。” 翟雨田摇摇头:“包的确是我故意丢在车上的,包里的东西,都是在雨佳附身后,我临时准备的。但除了引你去梅岭路,其余我什么都没做。布置陷阱的,不是我,也不是雨佳!” “那是谁” “是杀她的主谋。”翟雨田看着我点了点头,“主谋在杀了雨佳后,想要陷害的另有其人。雨佳很聪明,为了替自己报仇,利用对方布置的陷阱骗了你!” 这会儿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要说翟雨佳活着,未必就肯放过我。可她人死了,我却因为好奇,误打误撞成了‘杀人凶手’。 这他娘的,不是我自己作的吗 到了横浜路一个住宅区门口,我开始嘬牙子。 这一片住的多是外商,是所谓的富人区,保安措施十分的严密。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被通缉,就是为难,开着这么辆车,该以什么理由才能通过门口的保安进去呢 意识中,梁开元忽然说:“给美芝打电话。” “你抽风啊这时候打给她干什么” 梁开元闷声道:“我家就在这个小区。” 我一时无语。 我拿起手机,打给栗美芝。 电话一接通,就对栗美芝说我在她家小区门口,让她跟保安确认我是进去找她的。 栗美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很快保安就放行了。 等车子开进去,看着被随手丢在一旁的手机,我才猛然意识到,我好像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这手机是梁开元生前用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6章 失控(1) 第306章失控(1) “靠!真是越忙越乱!” 梁开元闷哼一声:“没有最乱,只有更乱。” 我还没开口,已经明白他说的‘更乱’指的是什么了。 我已经看到了栗美芝的身影。 “她不会也住这栋楼吧” “就是。” 我头大如斗。 本来还想着不跟栗美芝碰面,现在想避都避不开了。 栗美芝明显是在等我,看到我开的车,眼神已经变得相当不对劲了。 我才一下车,她就上前说道:“这是开元的第一辆车。” 我含糊道:“我借来开开。” 栗美芝一把拉住我:“他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上开元是不是没走他是不是回来了” 我只得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等过后再跟你解释,行吗” 栗美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松开了手,却像是盯贼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任凭怎么劝说都无动于衷。 电梯停在十六楼,我再次对栗美芝说: “我要做的事很危险,你还是先回家,等我……” 话还没说完,她人已经走出去了。 小区的确高档,不光一楼有专门的保安岗,还是一梯一户。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住的是什么人是不是开元” 栗美芝忽然回头问道。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像魔障了似的,急着走过去,拉开了防盗门。 我猛一愣怔。 就算保安严密,也不能不锁大门啊 愣神的工夫,栗美芝已经走了进去。 意识中,吕信突然道:“不好!又他妈上当了!” 话音未落,房间里猛然传来栗美芝的尖叫声。 我急着走进去,才迈过玄关,就见栗美芝坐在地上,双手满是鲜血,面前丢着一把染血的水果刀。 离她不远的沙发旁,血泊中赫然倒着一个男人! 这人赤着上身,天在东台门行骗的‘金边眼镜’! 单是看地上的血,就知道人是救不活了。 闪念之间,我快步走到一个房间门口,用铁扇顶开了虚掩的房门。往里扫了一眼,又再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开门探视。 栗美芝终于爬了起来,边向后退边颤声道:“死人了……” 我看了看地上的刀,“你刚才拿过这把刀” 栗美芝惶然点头:“我一进到客厅就滑倒了,撑着想起来,就摸到了这把刀……” “然后你看到了死人,‘飙女高音’的同时,把刀扔了。” 栗美芝点头。 我也点点头,“别愣着了,走吧。” 进了电梯,抬眼看看上方的监控,我苦笑不已。 栗美芝道:“报警吧!” “等我离开以后,你再报警。还有,最好别跟人说……呵。” 我本来想说,让她当没见过我,但很快意识到是多余的。 从进小区大门到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探头拍下了我的‘裤衩脸’。 栗美芝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想要拉我胳膊。 我闪身躲开,指了指她染血的手。 高速电梯运行速度就是快,没等栗美芝再开口,已经下到了一楼。 栗美芝急忙把双手插进兜里,低着头向外走。 “梁太太!” 大厅的保安起身立正,冲她微微点头。 上了车,我迎着翟雨田的目光道:“金童死了。” 翟雨田眼珠急转:“是杀人灭口!” 我转向栗美芝:“你跟着干什么” 栗美芝颤颤嗦嗦道:“我拿过那把刀,上面有我的指纹……” “警察来了,你就实话实说。你又没真的杀人,你怕什么” 栗美芝到底还是哭了出来,“我家住十五楼,开元死了我不怕,楼上死了我害怕……” “我……” 我想骂街,但现实要做的,是赶紧离开。 车开出小区,没过两个路口,就有拉着警笛的警车迎面呼啸而过。 “他娘皮的!”吕信骂了一句。 我闷哼一声:“骂街有用那就一起啊。” 吕信恨恨道:“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居然让后生小辈给耍了!” 我说:“想开点吧,时代在进步,各行各业也都在精益求精。” “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老家伙让小家伙给骗了” 吕信在意识中,突然对着我笑了:“我说一件事,你肯定也会骂人的。” “那就别说。” “嘿嘿,我不说,你一定后悔。” “你觉得我还有心情跟你逗闷子吗” 我现在表面镇定,实则混乱到了极点。 我的想法很简单,是金童杀了翟雨佳,我不管主谋是谁,只要抓到金童,往局子里一送,我杀人的罪名就可以洗脱了。 可是金童也死了。 这次我不算直接中招,原因是思念丈夫的栗美芝替我顶了雷。 换个‘抽象’点的说法——现在一辆车上,有两个‘杀人犯’,还有一个比我更严重的‘精神分裂’。 吕信在笑,笑得很阴险:“你刚才的第一个念头是对的。金童刚死,小区保安那么严密,真正的凶手不可能那么快离开。你认为凶手很有可能还躲在房间里,所以才挨个房间察看,对不对” 我说:“我想错了。” “你没想错!”吕信显得很不冷静,“真凶就在房间里!” 我猛地踩下刹车:“次!” 一连串的脏话从我口中骂出来,直把栗美芝和翟雨田都听愣了。 翟雨田终于忍不住道:“够了!现在骂人有什么用啊” 我重重拍着方向盘道:“我特么骂人,是因为我特么上当的时候,给我下套的人,就特么在我旁边儿!我特么就跟个瞎子似的,直接把你特么要找的主谋,给特么放跑了!” 吕信哈哈大笑:“你的想法没错,可你以为真凶藏进房间肯定得关门。你把所有关门的房间都看了个遍,就有一间没关门的,你就没看!” “我次……” 我和吕信的对话,翟雨田自然听不到。 她仍是一头雾水,盯着前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想去哪儿” “找高队长,交证据。” 翟雨田一愣:“什么证据?” 我拿起驾驶台上的手机,解密后点了两下,扬声器里立时传出一段对话—— “包的确是我故意丢在车上的……我引你去,但布置陷阱的不是我……” 我收起手机,说:“鬼的声音不能被录下来,人可以。这段录音或许不能完全洗脱我的嫌疑,但起码能让我在警方调查期间,不用被拘着。” 翟雨田神色复杂道:“那你车上的文物呢” 我说:“东台门的闫冯伟,和我‘儿子’沈三,都会替我作证东台门那件事。反过来骗了一帮老千,好像不算犯法。骗子团伙不死心,栽赃报复,这个说法貌似很能站得住脚。” “呵,你从一早就想好了。” 翟雨田脸色转变的同时,声音语气也稍许有变化,“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利益最大化……我现在相信你是我同行了!” “翟雨佳” “嗯,我认栽了。你是高手。” 翟雨佳突然抬脚踹在驾驶台上,“可我特么该怎么办” 我说:“两条人命了。你要相信警察叔叔,他们的侦查能力不是你这类小角色能想象的。” “我信他个鬼!” 翟雨佳又再狠狠踹了一脚。 “啪!” 后方伸出一只手,给了她重重一巴掌。 栗美芝两眼通红,抬着手,身体哆嗦着大声说道: “别再踢我老公的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7章 失控(2) 第307章失控(2) “你敢打我!” 或许是出于绝望,翟雨佳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扭身扑向栗美芝。看样子,是想把满腔的怨恨都发泄在栗美芝身上。 “砰!” 车身剧震。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翟雨佳捂着磕到前挡风玻璃的后脑,瞪着我恨恨道: “你已经赢了,还想怎么样要我的命” 我盯着撞在绿化树上的车头,摆了摆手:“坐到后边去。” 翟雨佳也不多说,直接改坐到后排,和栗美芝相对瞪视。 我斜睨一旁,道:“你发什么神经” 副驾驶上,一袭月白长衫的吕信翘着二郎腿,凝视前方道: “江湖事江湖了,我不喜欢和官门中人打交道。” 我怒道:“你就是觉得被人耍了,很没面子,想找回‘场子’!” “没错!”吕信面色发狠,“老子从十里洋场混迹出道,就没吃过这样的亏!” “你在和谁说话”栗美芝呼吸急促,“是不是开元” 我猛然转过脸,看向她身边。 从她上车开始,梁开元的全部心神就都在她身上。 此刻,在我看来,梁开元就坐在她身侧,正呆呆的望着她! 童向南说过,要保持我的意识稳定,就要做到三足鼎立。 在此之前,我一度认为,我和吕信、梁开元已经做到了这点,而且相处还很融洽。 但是现在,局面改变了。 梁开元的意识全然被栗美芝勾住。 我和吕信之间,也有了分歧。 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事实是,到目前为止,进行的还算顺利。 可吕信不一样。 他本来就是个拆白党,从他以往的种种表现看来,他十分的自负,绝不肯轻易吃亏。 第一次踩进圈套,可以说是我自作自受,也是被有心算无心。 但刚才上那一当,就连我都怄得慌。 我想到真凶可能还在房间里,却没想到对方会故布疑阵,躲在没有关门的屋里! 吕信又何尝不是这样 我想去找高和,吕信却是咽不下这口气,已经起了报复的心思。 没了梁开元的牵制,我和吕信势均力敌,思想的分歧导致行为不受控制,结果就撞了车。 梁开元觉察到我的目光,却是眼神闪缩,不敢和我对视。 我暗暗叹气。 他留下的意识,是以精细精明为主。 眼下近距离面对自己的爱人,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一时片刻绝难再收敛聚集。 吕信说道:“或许我们之间应该达成一个临时的协议。” 我无可奈何:“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只要不出格,我就不拦着。但同时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一些事。” 吕信伸出手掌:“合作愉快。” 我和他击了一掌,下去查看车况。 万幸刚才带了脚刹车,撞的不是很严重。 我把录音发给了高和,上车后重又打着了火。 翟雨佳一直疑惑的看着我,车子开上路,她终于忍不住问: “你有精神分裂” 我不答反问:“脱将的窝在哪儿” 翟雨佳一下来了精神:“你不找警察了” “我问你脱将在哪儿!” “你也说是脱将了,老鬼是专门负责跑路的,哪是容易找的。” 我冷冷道:“从现在开始,一句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翟雨佳窒了窒,说:“他在本地没有固定住所,多数是住在小旅馆里,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家。” 我说:“作为正将,你想找他应该不是很难。” 翟雨佳道:“下个路口左拐。” 手机震动,我直接点了免提。 听筒里传来高和低沉的声音:“我们的人还没有追踪这部电话。” 我问:“录音你听过了” 高和道:“听了。既然你没做过,那你跑什么” 我说:“先不说这个,你现在是不是在横滨路” “嗯,我已经在现场了。” “现场是不是有个女人” 高和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如果她和被害人认识,那你最好深入调查她一下。她才最有可能是真凶。”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并且关了机。 “女人”翟雨佳问道:“难道是王婆” 我摇头。 王婆,就是东台门一开始把铜镜卖给老鬼的妇女。 我指了指液晶屏显示的时间——17点23分。 我问:“金童有洁癖吗” 翟雨佳道:“没有。” “那就是了。金童死的时候,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还是湿的,应该是刚洗完澡。这个时间段,天还这么冷,无缘无故洗什么澡” 我点了根烟,“我留意到沙发上有一盒byt,金童又是那副死相。他死前应该是想和女的那个。如果和他相好那女的这会儿还在现场,那就很有可能是真凶。直到我们离开前,她还躲在金童的家里!” 翟雨佳道:“金童很色,那女的肯定不会是王婆。” 我说:“别小看警方的能力,事实我提醒高队也是多余。没有完美的犯罪,凶手自作聪明留在现场,只能是为节省警力做贡献。” 翟雨佳喃喃道:“哪里来的女人她搞这么多事是为了什么” “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说杀你的另有主谋” 翟雨佳道:“千门八将不结义,只结伙,堂前奉二品定香。意味着深信大乘,心无退转。我们可以骗任何人,但门里的规矩却不敢轻易违背。金童杀我,不光是同门相残,还以下犯上。如果没有足够吸引他的利益,他绝不可能这样做。而且……” 翟雨佳迟疑了一下,“我说过金童好色,最不应该对我下手的,就是他。” “哦,照你这么说,他如果把你先那什么再杀,那就合逻辑了。” 翟雨佳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接通后也不出声,等了大概几秒钟,就挂断了。 “老鬼现在应该在瓦楞街。” 车开到瓦楞街,一家小旅馆的隔壁,熟食铺的喇叭里不住的播放着打折优惠的广告。 我这才明白,翟雨佳是依据通话对方周围的声音,来判定其所在位置的。 我让栗美芝留在车上,和翟雨佳一起进了旅馆。 小旅馆的管理不严格,又恰逢老板一家在里屋吃饭。 两人也没打招呼,径直上了二楼。 “老鬼有个习惯,只住小旅馆。为方便随时逃走,能住一楼就不会住二楼。这家旅馆一楼没客房,那他就只能是在二楼。” 翟雨佳说着,再次拨通了手机。 很快,左边的一个房间内传出了响铃声。 翟雨佳走上前,五指弯曲逐一快速的弹开,敲击在房门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门锁‘吧嗒’一声响。 翟雨佳扭脸冲我比口型:“他们不知道我有姐姐。” 看着她的脸,我脑海中突然闪现画面。 “别进去……” 一句话没说完,翟雨佳已经推开了房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8章 失控(3) 第308章失控(3) 房间里没开灯,但当翟雨佳推开门的瞬间,却骤然有道强光直射过来。 翟雨佳本能的抬手挡眼睛,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根透明的线,缠绕在了她手上。 线并没有缠紧,所以翟雨佳一时没能发觉。 用手遮住眼睛,下一步必然是向后退。 她只退出一步,线就绕紧在她手上。 随之,强光消失,一个高大的物体从屋内倒了出来。 “中招了!” 翟雨佳还没看清状况就下意识低叫了一声。 我已然看到,倒地的是一个人。 这人却不是老鬼,而是粗大憨的捻子! “捻子怎么会在这里” 翟雨佳一脸错愕,左手捧着的右手上,仍然缠着透明的鱼线,掌缘和手心已经被勒出了血。 而已经死亡的捻子,脖子里,赫然也缠着鱼线! 捻子是被勒死的,勒死他的鱼线,一端现在还缠在翟雨佳的手上…… 翟雨佳反应过来,急着翻出一把折叠小刀,割断了鱼线。 我疾步走进房间。 私人旅馆的客房很小,一眼就能窥视全貌。 屋里没有第二个人,只是正对房门的窗户敞开着。 然而,窗户外面的防盗网完好无损,人根本不能由窗口出入。 我拿起床上的一部手机,点开后最先看到的是一个未接来电。 我又快速的打量了一圈,揣起手机,疾步走了出去。 才一出门,就听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同时一个男人尖着嗓门用本地话问道: “啥睨出啥事体了(谁出什么事了)” 我一个箭步过去关了灯。 下一秒钟,翟雨佳从我身边掠过,直扑进了刚上来的男人怀里,含糊道: “酒……我要喝酒……” 我借机下楼,但在楼梯下方,迎面看到一个貌似旅馆老板娘的妇女正手里捧着手机向上看。 “楼上两噶头(两个人)老酒吃醉了。” 我打了个马虎眼,不等妇女反应过来,就和她擦身而过,快步走出了旅馆。 很快,翟雨佳也跑了出来。 她一上车,我便踩下了油门…… “是谁到底是谁!” 作为一个职业骗子,翟雨佳心理素质再好,也已经有些抓狂。 事实是,她现在也成了‘杀人犯’。 一辆车上三个人,都是‘凶手’了…… 开出瓦楞街,我就近开进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库,熄了火道: “这车不能开了,先放在这儿吧。” 翟雨佳微微气喘:“捻子也死了……” “先下车!快!” 步出商场前,我在靠近大门的商铺里买了顶棒球帽。 带着两个女人,又再折返回了瓦楞街。 翟雨佳低声道:“你觉得现在玩灯下黑的样能行吗” “玩样的另有其人!” 我压低帽檐,朝刚才出来的旅馆斜了一眼,快步走进了对面一家规模中等的宾馆。 “晚上好,请问是要开房吗”前台起身问道。 我冲她笑笑:“不好意思,我想借厕所用一下。” “哦,往左一直走到底。” 我让两个女人等在大厅,不急不缓的走向前台所指的方向。 路过电梯间,恰巧一个个头不高,穿着亮光带条纹夹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从里头出来。 我迎面一把箍住他的脖子,加快脚步,直接将这人拖进了卫生间。 门一关,我将这人甩在洗手台上,接连打开所有格子,确认没其他人,才回过头直视他: “老鬼,这么着急要去哪儿” 甩开对方的时候,我顺手把他的帽子摘了下来。 让人发噱的是,还连带着扯下了一顶假发。 现在对方还戴着口罩,但光秃的头顶和周围夹杂的白发,已经暴露了对方的身份。 他就是东台门的骗子之一,四眼老头——老鬼。 只是这会儿他并没有戴眼镜,而且穿着很有点时尚的意味,如果不摘帽子假发,乍一看绝对会以为他是个年轻人。 我把帽子和假发还给老鬼。 老鬼对着镜子重新戴好假发,将帽子扣上,回过头道: “兄弟,刚才你可冒失了。就不怕我给你来一下子” 说着手掌一翻,掌心里多出一枚三寸长的铁钉。 “诈骗最多坐牢,杀人得偿命。” 我点了根烟,抖出一根递给他,“再说了,一照面你不也认出我了我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老鬼点着烟,狠狠抽了一口:“有人要对付我们,他要我们的命!” “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 “没有。” 老鬼看着我,表情有些古怪:“应该是男人,个头、身高和你差不多。衣服和你一模一样,同样戴帽子,他戴的是牛仔棒球帽。” 我干笑:“呵,这么说,他是跟我卯上了!” 老鬼眼珠转动:“谁说不是呢如果你帽子都和他一样,现在咱爷们儿已经自相残杀了。”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掐了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走吧。” 老鬼又对镜整理了一下帽子,回过头边脱夹克边低声问: “兄弟,我哪儿出纰漏了怎么一下子就把我认出来了” “衣服太新,是在街口那家商场一楼刚买的吧关键你脚上这双杂牌球鞋,才上脚不说,我刚从商场出来,买帽子的时候才看见同款!” 我也脱下夹克,跟他调换。 还好是运动款,有弹性,能上身。他穿我的就有点显大,不过倒是有种嘻哈的范儿。 走出卫生间,老鬼小声问: “跟你在一块儿那女的是谁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你相不相信有鬼” “不信。” “那行,你就当她是你们老大的双胞胎姐妹。” 回到大厅,我问前台:“你们一楼餐厅的菜怎么样啊” “可以的,中规中矩的本帮菜。” 我笑道:“行,那就尝尝!” 四人进了餐厅,选了张靠窗的桌子。 我接过菜本,直接递给了栗美芝: “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别亏了肚子。” 此时,对面旅馆的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警车。 翟雨佳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蓦地转向老鬼: “捻子为什么会在对面” 老鬼和她对视了几秒,反问: “密码多少” 翟雨佳冷哼一声: “你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几个背着我干那一单赔了多少妈的,光是元仿那件就小二十万了!另外一个我说是假的,你们就真当假的!知不知道那里边有夹层!” 老鬼愣了,“你……你真是老大!你不是死了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09章 失控(4) 第309章失控(4) 我让服务员烫了瓶黄酒,替老鬼杯子里加了姜丝,倒了一杯。 老鬼道:“小兄弟,咱就开门见山吧,你到底什么门路啊” “下八将归我管,神调门我插一脚。” “你是火将”老鬼狐疑的打量我。 我抿了口温热的黄酒,“捻子的消息最灵通,他来一定是告诉你,你们老大和金童死了。” 老鬼看了看翟雨佳:“现在看来消息不准确。” 翟雨佳道:“我的确死了,是金童杀了我。金童死了。现在,捻子也死了。” 老鬼并没有问‘她既然死了为什么又活了’这样的问题,而是眼珠急转间,喃喃道: “那就意味着,可能有人要对付我们八个。” 我看看窗外,道:“我们还有时间,先说说,你之前看到了什么吧。” 老鬼点点头,却是向翟雨佳问道:“之前是你打给我打的电话” “嗯。” “捻子跑来跟我说你和金童死了,我就觉得大事不妙,接到你的电话,就更觉出危险。于是我借口买烟,搬到了这家宾馆。” 老鬼扯了扯夹克,对我说:“我用望远镜看的很清楚,一个和你穿的一模一样的人,大咧咧进了旅馆,进了捻子的房间。他出来没多久,你和老大就进去了。” 老鬼问:“捻子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勒死的。”翟雨佳疑惑道,“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门是谁打开的亮光又是怎么回事” 老鬼转动眼珠道:“从这边楼上,就只能看到旅馆正门和二楼的楼梯,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不过我知道,警察现在应该认定你们是杀了捻子的人。” 我玩味的转动着酒杯:“现在这个桌上,有三个‘杀人凶手’了。你猜,会不会还有第四个” 翟雨佳又再纠结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法才能做到那样……” 我皱了皱眉:“你脑子这么笨,怎么出来混的” 翟雨佳瞪着我道:“那你说,他是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 我更加不耐烦,“勒死捻子最多只需要三十秒,把尸体固定在靠近门口的卫生间门框上,把鱼线拧着劲斜拉在门口,就等我们上钩。” 翟雨佳摇头:“我说的是门!还有光!” 我说:“两根鱼线就够了。一根套在门把手上,另一根拴着强光电筒,再把电筒放在窗台上。” 翟雨佳重重的靠进椅子:“也就是说,陷害我的人,当时就在旅馆后面。” “用鱼线从里面打开门,用强光照从外面进来的人。抬手……鱼线……”老鬼瞄了一眼翟雨佳掌缘的伤口,“勒死捻子的鱼线缠在你手上,还割破了你的手,你就成了凶手。” 翟雨佳身子一颤,跟着眼神起了变化。 我啐了一口:“知道自己‘杀了人’,就让你姐姐出来扛,你这个老大可真够带种的!” 翟雨佳明显变回了翟雨田,倒是显得比之前冷静了些: “雨佳把鱼线割断带出来了。” “没用的,你手被割伤,血已经留在现场了。” 我不禁苦笑,“貌似‘翟老大’躲起来是对的,现在好像你才是凶手啊。” 翟雨田明眸闪耀:“你说过,警察会还原事实。” “原来真是双胞胎。” 老鬼点了根烟,问我:“你有什么计划” “不出意外,对方的其中一个人,已经被警方控制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其他同伙找出来。” 老鬼掐了烟,从皮包里拿出本子和笔,边快速的写划边说: “老大、金童和捻子死了,提将还在老家,反将在国外。现在除了我,就只剩下竹竿子和王婆了。如果每个人都要死,我和你们在一起,对方不容易下手。那下一个就该是……” 他在‘竹竿’二字上斜划了一笔。 翟雨田问:“为什么是竹竿子” 我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但这种事,不可能有太多人参与。” 老鬼接口道:“这么短的时间内,连杀了三个。换了我,为了万无一失,就先把难对付的给干了。竹竿子负责跟人谈判,除了金童,就他手底下功夫硬。要干就先干他!王婆擅长的是造谣生事,一个老娘们儿,分分钟就能要她的命。” 老鬼收起纸笔,问我:“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是,专门负责跑路的人,反过来想要找人也会更容易吧” 老鬼喝干了杯中酒,“那就别耽搁了,现在就去找竹竿子。” 翟雨田看着我说:“你不会也想去找竹竿子吧” 我搭上老鬼的肩膀,笑道:“找他干嘛还真想打造‘杀手四人组’” …… 四人开着老鬼租的车,到达金鸡村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来到村子中间,老鬼没有敲门,而是捏着嗓子学了几声猫叫。 面前的院子里没反应。 过了一会儿,却见一个妇女从村尾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王婆,不过她现在的打扮不但不像村妇,而且还很有点时髦的意味。只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像是才起床。 王婆看到我很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直接用钥匙开了反锁的院门。 进到院儿里,老鬼在转身关门的王婆屁股上拍了一把: “你个浪婆娘,这是又从哪个野汉子床上下来” 王婆白了他一眼,进屋后才向翟雨田问道: “老大,这么晚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翟雨田看向我:“现在他才是你们老大。” “他”王婆愕然。 我指指翟雨田:“她是你们老大的孪生姐姐,你们的老大已经死了。” 老鬼也沉下了脸:“金童和捻子也死了,有人要对付咱们。” 王婆瞪圆了眼睛:“下死手一个都不放过” 老鬼道:“如果不是我多了个心眼,现在我也死了。” “诶哟!”王婆一拍大腿,拔脚就往外走,“那这个家就不能待了,我还是去村头赵老憨家睡吧。” 老鬼截住她:“你以为你能逃得过” 王婆夸张道:“我一个村里的老寡-妇,跟谁有仇啊你们一大一小两个老爷们儿,大夜里跑我们家来,我认识你们是谁啊要不是带了俩女的,我这会儿已经叫人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0章 失控(5) 第310章失控(5) 见王婆眼中透着狡黠,老鬼回过味来:“你他妈想散伙” 王婆冷下脸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再不走,我可真叫人了!” 老鬼冷笑:“你以为躲得过初一,能躲得过十五吗” 王婆居然真的扯起嗓门喊道:“来人啊,有人踹寡……” 喊声戛然而止,因为老鬼已经用钉子顶住了她的喉咙。 我拉开老鬼,看着王婆:“你好像不怕死” “不怕死的是二傻子。” 王婆眨了眨眼:“老鬼,你别怪我不仗义。我就问一句,你是比得上老大的脑筋啊,还是比得过金童的身手还是说,你消息比捻子灵通他们三个都死了,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这一老一小” 老鬼自顾问我:“人找到了,你想怎么办” 我说:“咱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等着凶手来找她。现在,她既然看不上咱们,那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呗。” 王婆忽然叹了口气:“唉,老鬼,咱们八个搭伙干活,得有五年了吧要说没丁点儿感情那是假的,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有个女儿,她干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买卖,但好歹也挣了点钱。我早就想退休了,有这么个机会,也是注定了的。 这么地吧,我呢,今晚先出去躲躲,活过今天,我改明儿就去找我闺女,和她去别的地方。你们想怎么办,我就管不着了。愿意在这里等,就屋里待着,厨屋的壶里有热水。” 说着就又要往外走。 这次我拉着老鬼,不让他拦着。 看着王婆出了门,我叹息一声: “不能做到六亲不认,还做什么老千。” 老鬼问:“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抬眼望了望院墙,指指院门:“回屋,等着!” 老鬼使劲抹了把脸,“行吧,刚才光喝酒了,这会儿有点燥得慌。我去拿水。” 老鬼走到厨房门口,才一推门,猛然间,一条黑影贴着地面蹿了出来。 随着黑影蹿出,老鬼低呼一声,脚下突然失去平衡,扑倒在了门里! 从厨屋蹿出来的,是一条黄狗。 黄狗蹿出的势头极猛,身子滞了一下后,就以更凶狠的姿态,朝这边扑了过来。 我一把揽住栗美芝的腰,用肩膀顶开翟雨田的同时,抡起铁扇重重砸在已经人立而起的狗鼻子上方。 鼻子本来是狗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可黄狗被砸中后,竟像是毫无知觉,前爪才斜下里落地,就又转身猛扑上前。 “对不起了!” 我见状无奈,只好揽着栗美芝一旋身,避开狗嘴的同时,反手将铁扇猛砸在狗脊梁上! 黄狗惨叫一声,跌落在地不住的抽搐,却是再难爬起来了。 栗美芝吓得容失色,却是道: “你打它哪儿了怎么会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脊椎断了。” “你太……太狠了……” “还是关心人吧!” 我拉着她快步走到厨屋门口,借着正房透出的灯光,就见老鬼大半截身子趴在门内,身子也在一下下的抽搐。 打开厨屋的灯,才见他的上半身底下,已经蔓延出一大滩的血。 “是王婆说厨房有水……她和那帮人是一伙的!” 翟雨田面色煞白。 我拿出烟盒,抽出三根烟,点着后放在门槛上。 “老……老鬼也死了……” 栗美芝的震惊比翟雨田更强烈。 我又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角落铁橛子上拴的半截断绳: “那狗被下了药,闻到特定的气味就会发狂。狗被关在厨屋里,门一开,狗蹿出来,狗绳绊倒了老鬼。厨屋地上的砖缝里插了铁签子……要了老鬼的命。” 栗美芝浑身颤抖:“这是谋杀!” “嗯。” 我把烟一甩,转过身,铁扇指着对面院角: “你的目的全达到了,可以出来说敞亮话了!” “哦。” 一个声音沉闷的回了一声。 紧跟着,一个圆脸的胖子从房屋和院墙的夹缝里挤了出来。 胖子实在很胖,而且穿的相当厚、脑袋特别的圆。 这使得他看上去,很像是一个用灰色的脏雪堆成的雪人。 看清胖子的模样,翟雨田惊呼: “排骨!怎么会是你!” 被叫做‘排骨’的胖子,眼神有点不能聚焦的感觉。 这令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很人畜无害,甚至有点像弱智。 我忍不住将铁扇夹在腋下,拍手喝彩: “好一个提将!这模样,是祖师爷赏饭啊!” 提将,在地八仙里,地位仅次于正将,和反将同等。 反将通常是和正将唱‘对台戏’,借此迷惑要骗的人。 而提将,通常扮演被骗的角色——之一。 其真实作用,用现代话说,就是扮演‘猪一样的队友’,令受骗者更加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这类角色的样貌,通常只有两种。 一是傻白甜(不分男女),二是‘真傻’。 很显然,胖子十分符合后者的条件。 胖子从袄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抹了抹镜片,又揉了揉鼻子,戴上眼镜后,看着我的眼神总算才能够聚焦: “行了,都死了……我的命总算保住了。” 他的声音很有些特点,明明是男人,但声线偏高,乍一听就和女人一样。 这一刻,翟雨田又变成了翟雨佳,上前一步,指着胖子厉声道: “排骨!从头到尾都是你!我早该想到的,只有你能让金童杀我!他是你亲弟弟!也只有你能一次又一次把我们引入圈套!” 排骨……我还是想称呼他做胖子。 胖子又再揉了揉鼻子,垂着眼皮道: “我有什么办法对方用了五年的时间,把我们的底都查清楚了。他们知道我那个儿子是假的,是我收养来,用作保命的筹码。 可他们查到我和金童的亲老娘了!金童迷你,但我们是一个妈生的,老娘在对方手上,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只能做什么!” 翟雨佳眼神一闪:“五年” 胖子点头:“对,就是五年前,我们刚结伙的时候骗的那个古董商。我们用假的鬼货骗了他六十五万,后来又骗了他四十二万。他跳河了……现在,是他的一对儿女找我们报仇来了。” 翟雨佳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捧头,痛苦道: “我想不起来了,完全想不起来了……” 胖子干笑:“你肯定想不起来,因为你根本没有那段记忆。呵……因为,那个古董商,当时是用链子锁,把你和他绑在一起跳的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1章 还在可控范围内 第311章还在可控范围内 我插口问道:“金童是你亲弟弟” 胖子点了点头。 “你知道对方的计划,还任由他去死” 胖子叹了口气,却是对翟雨佳说: “金童喜欢的,只是你的身子,我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你。他杀了你的姐姐,我当然要替你报仇。” “等等!”栗美芝忍不住插口:“你说谁是姐姐” 胖子忽然笑了。 他是对着翟雨佳笑的,笑容里竟满是温柔。 翟雨佳的身体却在发抖,抖的就如同触电一样,表情更是十分的纠结痛苦。 “雨佳,你还是没想起来吗” 胖子像是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我们换个身份。” 他摘掉眼镜,用不能聚焦的眼睛注视着翟雨佳: “雨田,你应该还记得五年前,那一次不成功的化妆吧” 翟雨佳身子猛一震,神色转变间,俨然又成为了翟雨田。 她直直的盯着胖子,逐渐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你是那具尸体!” 胖子戴上眼镜,点了点头。 栗美芝一脸迷茫的看向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迷糊了。” 我拍了拍翟雨田的胳膊:“尸体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我刚参加工作,第一次给逝者化妆,我记得,那是一个胖子。” 翟雨田凝望着胖子道,“在那之前,我很害怕,因为毕竟是第一次真正面对死尸。可是当我见到尸体的时候,我就不怕了。 因为,那尸体的样子很滑稽。我没有嘲笑逝者长相的意思,可就是觉得想笑。他怎么能长得那么胖呢而且……而且他竟然在笑!” 栗美芝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往我身边靠了靠。 胖子的嘴角翘了起来。 同样是笑,这一次他的笑容却和刚才不同。 两边的嘴角一高一矮,全然不对称,幅度较大的左边,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右边却似刻意鼓着腮帮子,像……像半边屁股蛋子。 这种模样实在是让人发噱,以至于栗美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翟雨田有些发愣。 胖子保持笑容,看向我道:“你想到了对不对” 我深吸了口气:“殡葬专业,在毕业前,不可能没直面过尸体。” 胖子“嗯”了一声:“其实我很好奇你的身份。” 我说:“保留这份好奇吧。” “嗯。” “对了,你们是不是真的抓了王婆的女儿” “呵,这你都看出来了” “她才出现的时候,像是刚从男人床上下来,但身上却没有男人的味道。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到她外套口袋里有亮光。很奇怪,天那么黑,她不拿手机照亮,只藏在口袋里,而且好像是在通话中。她在跟谁通话明知道有人要杀她,却不跟自己的搭档在一起,而是要找野男人我很难不怀疑,她是受制于人,而且和某人达成了协议。” 胖子说道:“对方的确是用她女儿要挟她,但没有抓她女儿。有人知道她有女儿,知道她女儿是干嘛的,已经够了。” 我说:“你们要她把老鬼引入陷阱,她做到了。任务完成,出了这个门,就该轮到她了吧” “她现在应该已经在你们车子的后备箱里了。” 胖子仰面看了看天,“所以,现在你已经背了四条人命了。” 我吐了口气:“这样一来,真凶就可以彻底的逍遥法外了。” 胖子点头。 我也点点头:“捻子跟你们是一伙的。从一开始,你们设这个局,就是要利用我做替罪羊。” “我只是参与了一些意见,真正做局的不是我。” 胖子长出了口气,“总之对方的目的达到了……” 我接口道:“所以,我现在背上第五条人命了。” 胖子笑笑:“你以为现在你后备箱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我说:“按照逻辑应该是竹竿子,但是你做了个更大的局。所以,理论上现在后备箱里的男人,应该是找你们报仇的人——古董商的儿女之一。” 胖子脸色微变,偏过头朝着我上衣口袋看了看。 我将两个口袋翻出来,“你没想错,我认定王婆暗中用接通的手机传递消息,是因为我们也在使用相同的方法。不过那个人不是我。” 胖子的目光透过镜片在栗美芝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翟雨田身上。 他此刻的眼神绝不温柔,也不再是人畜无害,而是变得凶狠狰狞,像是随时会杀人一样。 “排骨,你到底还是原形毕露了啊。” 厨屋门口的老鬼缓缓站了起来,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捏着根磨尖了的自行车辐条。 老鬼冲我咧了咧嘴:“我得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我看看他胸口的血迹:“不愧是专门负责跑路的,随身带着血包,不过你这戏演的有点过了哈。” 胖子拍了拍巴掌:“不过!一点都不过!演得好!演得好!”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和我对视:“你看出来厨屋有陷阱,是怎么警告老鬼的” 我笑笑:“我就说,你们这帮小辈,一个比一个死脑筋。你们为什么都以为,盗门中的手势,就只是用来盘道的现在阿爷教给你——盘道用嘴就行了,手势,一直都是用来传递消息的。” 胖子还想说什么,院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 高和走到我跟前,摘下蓝牙耳机,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胖子,拿出手铐丢给他,“自己来吧!” 老鬼把辐条一扔,把手机捧到高和面前,满脸殷切道: “高队长,你什么都听到了。我这算不算是戴罪立功啊” 胖子边戴手铐边狠狠的瞪着我:“你和公门中人合作,不怕祖师爷收了你” “呵……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用铁扇在他胸口戳了一下,“记住了小子,对于你们来说,阿拉就是祖师爷!” 村口,警灯闪烁。 我指了指被打了背铐,蹲在警车旁的几人,对老鬼说: “都是熟人,打声招呼吧。” “有一个是不熟的。” 老鬼冲我一笑,“祖师爷,我是真没什么亲戚。以后我就抱你的大腿了,你可得照顾着我。” 说完,自觉的蹲到王婆身边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2章 六亲不认 第312章六亲不认 我正想跟胖子再说两句,高和给了我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我叹了口气,看看翟雨田和栗美芝,率先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 做完笔录出来,迎面看到了皮蛋、猴子和蒙超。 猴子显得有些愕然,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同样刚出审讯室的翟雨田。 我给了猴子一小巴掌:“让你多嘴!” 高和抓着头皮走了过来,挥挥手道: “别在这儿扎堆了,饿了,走走走,吃早点去!都一起去!” 三分中街,街口的小饭馆里,高和又‘腐败’了。 早上没炒菜,只有面,他就直接把所有的浇头都要了双份。一桌子摆下来,十五六碟。还让老板给烫了几斤散装的黄酒。 几个男人先小碗面垫了底,然后开始喝早酒。 高和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问我: “这件事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我说:“还是你问吧。” 高和点点头,把烟抖出来发了一圈。 放下烟盒,问道:“你昨晚,不,前天晚上事发后躲哪儿去了” “11号后边的树上。” “次,你这灯下黑玩儿的高啊!” “主要是不想费事,你也知道,拘留所里不好待。” 皮蛋拉了拉我,把一张纸条放在我面前。 那是一张签纸,上面写着——捡了东西别还,赶紧回家,不然必定惹官非! “蒋布袋给的” 这一看就是蒋布袋的布袋签。 想起当晚,皮蛋急着给我打电话,还以为她是生理期刚过,某方面需求到了难以矜持的程度。这会儿才知道,她是收到了蒋布袋的卦签。 布袋神卦的确是一绝,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皮蛋斜睨着我说:“蒋布袋还送来一只三条腿的羊羔。” 我搓手道:“在我们老家有道菜,叫爆炒寒羊羔……” “滚!” 高和敲了敲桌子:“能不能先说正事” 实际我和他都熬了一夜,一杯热乎乎的黄酒下肚,他一时间也无从问起。 主要还是这件事,太乱、太复杂了。 我干脆边喝酒,边把这两天的经历顺序的说了一遍。 高和还没发话,栗美芝就说道: “你还没告诉我,开元的手机和车为什么会在你那儿呢!” “偷的!”我看了一眼仍在一旁呆呆注视她的梁开元,“本来是想偷面包,顺手就拿了手机和车钥匙。” 这鬼话自然是不能糊弄栗美芝的,好在高和及时打岔,问道: “你是怎么想到,杀金童的凶手会留在现场” 我反问:“主凶是一男一女” 高和道:“两兄妹。妹妹还咬死牙口不肯说什么,哥哥已经全交代了。他们的父亲被骗了全部身家,跳河自尽;母亲进精神病院后,没多久也去世了。两兄妹了五年的时间,设计了一个局,目的是报仇。” 我问:“他们凭什么设计局” 高和眼珠缓缓转动:“哥哥的智商很高。” “不单单是智商高!” 我盯着桌上的酒杯,“整件事看起来混乱,其实一环扣一环,他几乎算到了我每一步的行动。他的初衷是报仇,但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他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老千!报仇已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享受千人的乐趣!” “他也是个悲剧!”栗美芝摇头道。 在金鸡村,我和栗美芝、翟雨田上车前见过了‘哥哥’。 那是个很俊朗、气宇轩昂的年轻人。 我说:“只能说,他最初是受害者。可是当他成为骗子,本性就已经改变了。” 我跟高和碰了碰杯:“为什么妹妹要留在现场为什么到现在,妹妹也不肯开口那是因为,她被哥哥利用了。” 高和舔了舔嘴唇:“是妹妹报的警,她自称是金童的女朋友。” 我点头:“金童是打手,想要杀一个会功夫的男人,最合适的就是女人。我们撞破现场,踩进陷阱的时候,杀人的女人,就堂而皇之的躲在房间里,而且都没关门! 那个小区保安很严密,也正因为这样,人死在家里,可能很久都不会被发现呐。得有人报警,然后,才能逼的我们不得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逼我们再次踩进另一个陷阱。” 高和凝眉道:“但他们没想到……你会在那种情况下反击。” “想到了!妹妹没想到,但哥哥一定想到了这个‘万一’。我如果挨个房间找呢正好和妹妹撞上就算我是被陷害的,那种情况下我会不会为了自保做些什么妹妹会不会有危险” 我冲高和微微点头,“妹妹对于哥哥来说,已经只是筹码了。妹妹的死活不重要,哥哥只要自己的计划能顺利实施。” 高和道:“他这是把亲妹妹豁出去了。” “所以,他才是真正合格的老千——六亲不认!” 高和道:“排骨呢就是那胖子。” 我想了想,答非所问道: “你给‘哥哥’录过口供了,他应该是个很自大、自傲的人对不对过度自傲的人,是不会跟人结伙的。” 高和眼皮一跳:“就比如吕信。” 我点点头,“没有同伙,那就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因素。” 高和道:“所以‘哥哥’利用胖子和金童的母亲,要挟兄弟俩帮他完成计划。” “可惜,他找错人了。” 我斜了翟雨田一眼,“千门八将里,正将未必是最聪明的。” “胖子才是。” “嗯。”我点头,“胖子的样子,实在太有优势了。以至于,‘哥哥’完全忽略了他的真正身份——提将。胖子本来就最擅长扮猪,引人入局。 ‘哥哥’以为能要挟胖子,但胖子也已经到了六亲不认的境界。这点,在金童死的时候,‘哥哥’就应该觉悟到的。但他以为自己还能掌控全局,所以……” 高和掐了烟,掰着手指道: “胖子、捻子、竹竿子,算是一伙的” “对!任何一个团体里都有走得近的,千门无情,但也不例外。” 我替高和又倒了杯酒,“你就这么想,当‘哥哥’自认为吃定胖子的时候,就和胖子商量:‘这件事终了,谁来做替罪羊’ 胖子说:‘前段时间,金童和老鬼他们几个背着老大做私活,反让人给坑了。老大憋着气报复那小子呢。’ ‘哥哥’说:‘那正好,就选那小子了!’ 于是乎,两人的‘共同计划’,开始实施了。 翟雨佳一心找我报复,而捻子就替她跟踪我。等翟雨佳想要开始行动,‘哥哥’和胖子同时展开了行动。 结果就是,翟雨佳死了,我开始成为‘凶手’。 ‘哥哥’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可他不知道捻子和胖子是一伙的! 老鬼闻出‘味道’,脚底抹油溜了。‘哥哥’心想:反正都要死,这两个人的顺序不重要。 所以,捻子死在了旅馆里。她就成了我们当中第三个——‘凶手’!” 我指指翟雨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3章 破局 第313章破局 高和挥了挥手,“先把你们几个摘出去,不然越说越乱。现在咱们重新捋顺一下,他们的具体计划是怎么实施的。” 我点点头:“先说兄妹俩的计划吧。再是精心部署,也很难实时掌握地八仙中每个人的动向,想要万无一失,必须先找一个内应。这个内应,就是胖子。 做任何一个局,都必须要有切入点,寻找合适的切入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或许就是兄妹俩之前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暂时就先说,胖子被以老娘的性命相威胁,被逼跟对方合作。这个胖子,真的很给力。没多久,就替兄妹俩制造了一个难得的恰当时机。 要知道地八仙一向都是由正将部署、统一行动的。老鬼、王婆、金童和竹竿子,背着翟雨佳干私活,而且还亏了血本,绝对是坏了规矩了。 这四个人还不知道,那一次失败的行动,具体损失有多大。翟雨佳却是知道的。开玩笑,地八仙让无名小卒给骗了,那还得了不说追回损失,怎么都要找回场子! 对老鬼等人的惩戒先搁一边,翟雨佳最先要做的,就是对我进行调查、严密布局,最终实施报复。但是她没有想到,老鬼等人干私活,是被人鼓动的。” 高和说:“是胖子。” 我说:“他只是动动嘴皮子,真正实施起来,离不开一个人——捻子。” 高和道:“东台门的事你说过了,捻子从头到尾几乎没参与啊” “嘿嘿,他不参与,老鬼他们怎么会被人反坑了呢” 我笑道:“什么地八仙、什么规矩,还不是利益为重就算是干私活,有钱赚,规矩算个屁。反过来只能是亏了钱,才能引起老大震怒。这一来,胖子和那兄妹俩才能真正开始实施计划。 闫冯伟是年前被骗的,也就是说,地八仙盯上他有相当一段时间了。捻子是风将,最擅长收集情报,在东台门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了。他就是知道我和闫哥认识,所以才选我的。不然王婆为什么一开始就找上我我看上去很蠢” “是!”皮蛋斜睨着我小声道。 高和忍着笑:“翟雨佳一心报复你,对胖子等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点头:“仍然是捻子,他一边替翟雨佳跟踪我,一边向胖子传递消息。慢慢的,胖子发觉我好像也是一枚不错的棋子。所以,计划开始实施,翟雨佳被杀,我就被卷了进去。” 高和斜了栗美芝一眼,对我说道: “我单问你一件事,你当晚在梅岭路的树上躲了一夜,第二天去金童的住所前,你人在哪里” 我望向翟雨田:“你没告诉他” 高和一挥手:“殡仪馆的事我知道,我问的是之前。” 我撇撇嘴:“在你家门口,在车上补觉。” “靠!”高和一拍桌子,“我就知道!昨天上午我还回家了一趟,给你嫂子送枣糕,看着斜对面那车我就觉得不怎么对劲。可我没想到你小子那么大胆子!” “我那不是相信你嘛。” “行了,别卖嘴了。接着说后边,流水账的说!” 我慑于高和的‘淫威’,就真是流水般絮叨说: 翟雨田找上我后,我先跟她去殡仪馆做了一回‘化妆师助手’,接着去到金童家,没见到金童,先‘汇合’了栗美芝。 这时高和主动说道:“确实是‘妹妹’报的警,我们的同事赶到后,她说她是‘技术工作者’,和金童只是交易。金童洗澡的时候,她恰巧接到一个电话,去外面打完电话回来,金童就……然后她就报了警。” “她真的打过电话对不对” “嗯。”高和点头,“经过核实,和她通话的,是她父母去世前,她的恋人。” “呵,她也不傻,知道杀了人,脱不了身。” “接着你们就去了瓦楞街!”高和又再点了根烟。 我直说:“捻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意料之中。不过这已经不属于那兄妹俩……或者说是‘哥哥’本人的计划了。” 高和道:“胖子很了解老鬼,知道老鬼又奸又滑,不是轻易能够对付的。” “是啊,在‘哥哥’的计划里,地八仙…包括胖子在内,都必须死。除了胖子,其余人的先后顺序并不重要。但胖子毕竟是‘专业’,胖子拟定的计划,是套着的计划的。在胖子看来,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捻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高和不解:“你又怎么能肯定胖子一定想到——捻子会成为老鬼的替死鬼” 我挥挥手:“金鸡村、王婆家里厨屋的陷阱,是为谁量身打造的,你回想一下不就清楚了” 高和眼珠缓缓转动:“的确只有老鬼的身高能被一击致命。换了捻子,最多重伤。” 接下来,是高和简练的叙述—— 地八仙‘干活’之余,很少聚集在一起,甚至很少用现代、正常的方式互相联络。 但警方一旦彻查,还是很快循着蛛丝马迹,以翟雨佳为中心点,描画出了一个人物联络网。 所以,得知瓦楞街死者的身份后,高和迅速赶到了现场。 那时,我正和老鬼等人在对面餐厅吃饭。 也就是在买单的时候,他收到了我用老鬼手机发出的——第二条录音讯息。 有一个细节。 就是在他把手机贴在耳边,收听讯息的同时,跟对面宾馆一楼、大玻璃窗后的一个人,对视了将近五秒钟。 那个人貌似是我。 根据讯息,他带人赶到竹竿子的住所。 那时,竹竿子已经遭了毒手。 想着我发的讯息,他没立刻抓人,而是看着凶手把尸体搬进车尾箱,继而跟踪凶手到了金鸡村。 “我那会儿才真正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等‘哥哥’打开后备箱了。” 高和用夹着烟的手点着桌子说:“对方下车,想要开后备箱。按你说的,我们即是进行抓捕。等到我们的人小心的打开后备箱,竹竿子不但‘死而复生’,手里还拿着刀,看样子是想趁开尾箱的人不备,暴起伤人。” 我说:“这就差不多是收尾了,只是哥哥没想到,他设的局之外,还套着另一个局——胖子设的局。他以为的收尾,其实是胖子在收尾,是竹竿子把他给干了,然后塞进我们车的后备箱里。” 高和捏着烟头,看着我:“没多久,王婆就匆匆跑来了。” 我说:“她是受胁迫弄死老鬼,任务完成,就去村口的车上找她被‘挟持’的女儿,一起远走高飞。可实际她女儿应该没事,而是她不再有利用价值,可以成为我后备箱里的第二具尸体了。” “下一步呢”高和问。 我摇头:“没下一步了。如果不是胖子亲口承认,根本就抓不到他任何把柄。这个事,到竹竿子这最后一个凶手为止,就截了。就是让您和胖子面对面,你能定他什么罪关键一点……” 高和接口道:“除了你的讯息,我们还收到了另一个匿名报警电话,说金鸡村出了人命案。” 我咧咧嘴:“你猜那人是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4章 大贼 第314章大贼 高和横了我一眼:“我们已经对报警人的声音做了分析,是胖子!真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啊” “啧,要是不相信你,我能在关键时候给你发信息吗” 高和默然了一会儿,冲我勾了勾手指: “诶,胖子为什么那么狠,要把所有合伙人都赶尽杀绝真是因为老娘被挟持” “嗨,他对亲弟弟都能下手,你觉得他会在乎老娘吗要我估计,他主要还是对这个‘队伍’不满意。” 我弹了弹烟灰:“东台门的局或许是他暗地引导指使,可那帮‘队友’也忒笨了。他除非是想隐退,不然要还想继续干,就不能再和这帮‘猪一样的队友’结伙。大家做了五年伙伴,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队友不死光,我怎么开始新生活啊” 高和跟我对视了一阵,目光突然转向翟雨田:“翟雨佳!” “啊” 翟雨田愕然看向他。 猴子和蒙超同时一拍巴掌,猴子指着翟雨田道: “我就一直在想,地八仙个个奸猾的像鬼,老大怎么那么容易被干掉这位美女……我肯定她才是真正的老大——翟雨佳!” 见翟雨田恍然的望向我,我冲她笑笑: “你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该怎么做的。” 翟雨田怔了怔,转向高和:“高队长,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高和甩了甩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道: “这帮死骗子,把老子脑子都搅乱了。困了,回去睡觉!” 蒙超也跟着站了起来,拉住他,较真道: “哎!高哥,还没结案呢!要是她姐妹俩替换了呢要是死的是化妆师姐姐,那不是冤假错……” 高和回头道:“鬼狐神怪我不信,我只信证据。” 他指了指翟雨田:“审讯前已经给她抽血了。对比之前就医留下的资料,她就是翟雨田。” 他又指指我,有些醉醺醺道: “后续的事,就由你这个兽医来处理吧。” 说是喝早酒,但因为整件事太悬。在聆听我跟高和对话的时候,猴子、蒙超,甚至栗美芝都有点喝多了。 高和走后没多久,我就连同皮蛋,把猴子和蒙超塞回了猴子家。 而栗美芝则被我们带回去,安置在了已经起床的,方玲和解小环的床上。 上到二楼书房,皮蛋关上门后,我立刻用力拍了两下手。 下一秒钟,身着长衫的吕信自我身体内信步走出,抻了个大大的懒腰后,懒散的侧躺在罗汉床上。 翟雨田和任何人一样,是看不到这一幕的。 她仍是满脸迷惘,有些呆滞。 等我在书桌前坐下,定定的望着她,她才抬眼看着我,喃喃道: “我已经想起来了……” “猜到了,不然无论是翟雨田还是翟雨佳,之前都不会一直沉默。” “我应该是谁” “哈哈哈,你是谁自己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吕信边说边扯过一个抱枕垫在脑袋下,“我是老了,才这不大点工夫就累了,你们玩,我先睡了。” 皮蛋走到我跟前,一只手搭着我肩膀,欲言又止。 我抬头问她:“单单是收到蒋布袋的卦签才急着叫我回来的” 皮蛋垂眼看着我,眼睛泛红,仍不说话。 我觉得奇怪。 这妮子很聪明,但性格一直大大咧咧。 她和我差不多是一个套路,都是有问题立时想法解决,而且简单粗暴。 怎么今天就变得‘琼瑶’了呢 “有事儿!” 吕信突然垂眼瞄着皮蛋,“人不可能脾性一下就变了,真变的不同寻常,那就是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 我抬眼问。 皮蛋摇摇头,转向翟雨田,明显是勉强的挤眉弄眼: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翟雨田和她对视,看似欲言又止。 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在这种感觉的促使下产生冲动,起身拉住皮蛋一只手,几步走到翟雨田面前,把手伸向了她的面颊! 指尖才碰触到翟雨田的脸,眼前就猛一恍惚。 清醒过来,我和皮蛋已经到了一间四壁洁白的病房里。 两张病床上,躺着两个人。 是两个年轻女孩儿,发型不同,但面容几乎一样。 皮蛋已经熟悉了‘五度空间的规则’,拉着我,弯腰看了看其中一张病床床尾的牌子: “翟雨佳,溺水……” “嗯,大脑严重缺氧……差不多是植物人。” 我回过神来,对皮蛋说:“翟雨佳作为正将,第一单‘买卖’,骗的是那古董商。胖子说过,那之后,古董商是用铁链子锁,把自己和翟雨佳锁在一起跳河的!那时候……以翟雨佳的年纪,应该还不怎么成熟,有可能会感情用事……” 再看另一张床的牌子,内容竟几乎一样。 我摇头感慨:“是命吧。翟雨佳被硬拉着跳河的时候,翟雨田也溺水……不知道翟雨田是什么情况,可两姐妹……住在一间病房。” 皮蛋道:“她俩长得一模一样,过后要复查……那肯定有人提起这件事啊!” 听到开门声,转头望去——一个傻乎乎的大胖子捧着俩饭盒走了进来。 我告诉皮蛋,这胖子其实叫排骨。 皮蛋说我扯蛋。 然后……我就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 胖子放下饭盒,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语道: “半个小时,半小时内不会有人进来,差不多够了。” 他并没有吃盒饭,而是从挎包里掏出报纸、剪刀,甚至还有一把小型吹风机,居然开始替两个女孩儿剪头发。 他的动作很快,时间过去的也很快。 等到清理完女孩儿本身,和各种碎发痕迹,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我和皮蛋就眼看着,他直接把两个女孩儿的氧气管拔下来,把两张带轮子的病床换了位置,然后又把管子插上去。 再然后,他打开了饭盒,面朝着其中一个女孩儿,一边吃饭,一边近乎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一些……一些关于殡葬礼仪的事。 盒饭吃的一干二净,他挪动椅子转过身,对着另一个女孩儿凝视片刻,一边的嘴角陡地挑起,露出一副让人发噱的笑容: “我想要跟你妹妹结婚。我喜欢的人,应该是个好人。但是我和竹竿他们还要干活啊。不好意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5章 春雨 第315章春雨 皮蛋终于反应过来,“呀”的一声:“胖子把两姐妹给调换了!” 随即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我说:“大脑缺氧时间过长,会造成人的记忆丧失。这两姐妹就是这种情况。人在睡着的时候,还是能听到声音的。胖子就是在两人没有醒来的情况下,像鬼念咒似的,反复用语言,强行给两人灌输属于对方的记忆。” 皮蛋摇头:“胖子是骗子,不是心理医生,他怎么能做到这一点” “换了普通人,当然不太可能被灌输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可你别忘了,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本来就比普通的姐妹要强烈的多。就好比星爷的电影里演的,韦小宝占大双便宜,小双也会有感觉。” 我想了想,说:“我没有双胞胎兄弟,感受不到那种奇妙的感觉。只能凭借想象推测,双胞胎之间,除了对于对方身体的感受有感应,意识方面更有着一种无法解释的连通。 两姐妹都丧失了记忆,但失忆是暂时的,过后都有可能会被周围熟悉的环境事物唤醒记忆。可那个时候,两者的生活环境不但调换了,意识还被胖子在这期间的灌输引导。” 皮蛋使劲咽了口唾沫,“然后两人就互换了身份……” 我点点头:“胖子不是心理学家,但一个厉害的骗子,对人心理的把控,未必就比心理学家差。” 皮蛋道:“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是两姐妹同时溺水……这也太巧了吧” “你为什么以为是巧合” “不是巧合又能是……” 皮蛋猛然瞪圆了眼睛,“你是说……” 我点了点头:“对于胖子来说,想要制造一场‘意外’绝对不难。” 皮蛋道:“胖子这么做,真是因为喜欢翟雨佳不希望她做骗子” “是男人没有不喜欢长腿美女的,胖子也不例外。可是胖子将两姐妹身份互换,未必就是因为喜欢翟雨佳。” 我看着还在对着翟雨田喋喋不休的胖子,“一母双胞的姐妹,智商未必相同。翟雨田说过,她的骗子父母,就是因为她不如翟雨佳聪明,才选择翟雨佳做‘接班人’的。地八仙结伙行骗,任何行动部署,都是老大说了算。如果手下人能够左右老大的想法决定,那老大就是傀儡。” “我明白了,胖子的真正目的,是想掌控他们的团伙,做幕后老大!” “嗯。事实是,我和翟雨佳的鬼魂交流时,发现她真的很不专业。自大自傲,但脑子不够用。” 说话间,我拉着皮蛋走到胖子身边,一巴掌向他的胖脸上扇了过去…… 恍惚过后,我和皮蛋回到了现实。 皮蛋看看发呆的女人,捏了捏我的手心: “现在应该叫她翟雨田还是翟雨佳” “我是翟雨田!” 女人忽然露出果决的神色,“我要替姐姐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那就好。殓葬师是一份很神圣的职业,但好的殓葬师,实在太稀缺了。” 女人……还是称她为翟雨田吧。 翟雨田道:“有件事我很想弄明白,那个叫排骨的胖子,真的喜欢雨佳吗如果是,在把我们调换后,他为什么从来也没找过我我……我本人肯定,昨晚之前,我没见过他……” “你见过的!” 我打断她道:“你忘了那具很可笑的‘胖尸体’” 翟雨田像是回想到当初的情形,忍不住笑了: “他那副模样实在很搞笑,可是那次也差点让我留下阴影。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很认真的替他化好了妆,结果……结果第二天尸体不见了!” 我说:“你现在应该也想到,他当初假扮尸体,还扮的那么可笑,是想你克服‘第一次’的恐惧,更好的融入殓葬师的职业。目的达到了,还不走,难道真要被送进火化炉里烧啊” 皮蛋笃定的说道:“胖子还是喜欢翟雨佳的。” “这点我不否认,不过那是过去式了。你是没看见,阴谋败露后,那胖子的眼神。如果有能力杀了我们,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只能说,经历会改变一个人。五年的时间,他的感情已经被私欲取代了。” 我转向翟雨田说道:“这五年他没去找过你……” “因为他知道,以我的职业,做一辈子老姑娘都不稀罕。” 翟雨田走到我面前,斜眼看了看皮蛋,冲我眨了眨眼:“还记不记得,我第一天晚上坐你车的时候,说过的话我说:如果再搭你的车,我就做你女朋友。你有女朋友,我就给你闹黄!” 我把皮蛋往身边揽了揽:“智商左右不了感情,尤其是别人的。”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翟雨田留下一抹狡黠的笑容,翩然离去。 我问皮蛋,我不在这两天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 皮蛋凝望我一阵,笑着把我拉回房间,摁在了床上。 梁开元在楼下守着喝多了的栗美芝。 吕信在书房里以装13犯的姿态假寐。 窗外下起了春雨,我终于告别了纯洁的处男时代…… ……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n次挂了电话,我再也沉不住气了。 方玲、解小环、猴子、蒙超……但凡三分街认识的,甚至不认识的,能问的都问了个遍——皮蛋去哪儿了 连着几天,神经紧绷。 我松懈到了完全不具意识的程度。 一觉醒来,皮蛋不在身边,我立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找不到她的人,电话也关机。 更要命的是,她家的大门二门都上了锁,皮蛋妈的手机同样打不通。 猴子道:“我刚才给医院的同学打过电话……” 我粗暴的打断他:“皮蛋下个月才去复诊!” 蒙超张了张嘴,没出声。 我看向解小环:“你的日记呢” “没有新的内容。” “呼……” 我连续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方玲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羊羔进来,说道: “小凡离开,应该和蒋布袋有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6章 蝶卵 第316章蝶卵 方玲把羊羔递向我。 我猛一挥手:“现在没工夫管它!你告诉我,蒋布袋来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方玲说:“他根本就没来这边。小凡半夜翻墙过来,我才知道蒋布袋来过。” 我使劲闭了闭眼。 这段时间我‘昼伏夜出’,皮蛋就一直住在自己家。 方玲道:“蒋布袋为什么去找皮蛋就算是算到你不在,不是应该找我吗” 我拿出凌晨皮蛋给我的签纸,反复看着。 “起卦我多少懂一些,一卦只能算一件事。” 方玲吁了口气:“小凡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她妈更不会不跟我们打招呼。除非……蒋布袋还告诉了她们一些不好的事。” 见我起身,方玲拦在我面前:“你想去找蒋布袋你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在哪儿也得找!” 方玲摇摇头,居然又把羊羔往我怀里塞。 我和她对视了两秒,接过羊羔,大致察看了一下,发现这三条腿的小羊羔,并不是人为致残,而是先天缺失了一条前腿。 蒙超说:“我替这羊羔子检查过了,能吃能喝,没毛病!” 我把羊交给方玲:“还是得去找蒋布袋。” 方玲摇头:“我不认为你能找到他。” 话音未落,门铃声忽然响起。 猴子跑过去打开门,怔了一下后,回头道:“是刘老先生!” 刘洪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的却不是瘫痪了的卫敏,而是刘一耳。 上次我只是一时之气,并不是真和刘洪有什么芥蒂。 见刘一耳亲自登门,我虽然心烦意乱,也还是把人招呼进屋。 “谢谢你。” 刘一耳冲我拱了拱手,声音竟十分苍老,和之前的声若洪钟判若两人。 “你……” “老了,真的老了。” 刘一耳摘下墨镜和口罩。 看到他的脸孔,我着实吃了一惊。 他本来半张脸形同恶鬼,另外半边脸是中年人的模样。 此刻看来,半边干枯的脸孔,居然变得有血有肉,虽然仍是丑怪,但明显有着恢复正常的迹象。 但本来完好的半张脸,却变得褶皱重叠。半边的黑发,连同眉毛,全都变白,没一根杂色。 刘一耳咳嗽了几声,浑浊的眼睛朝着我,瞳孔却不能聚焦: “上次的事过后,我才知道,我能活这把年纪,而且长盛不衰,竟然是夺了我儿孙的命!还好有你,保住了小洪的命。呵呵,我这把老骨头……哎呀,总算是变成个‘正经的老东西’了。” 我反应过来,矮子古汉算是替代刘洪死的。但古汉不是刘家人,他的寿命不能够为刘一耳延续使用。 没有了延用的寿数,刘一耳在不到两个月内,不但变得苍老,而且腿脚也不再灵便了。 还有他的眼睛…… 猴子在他脸前挥了挥手。 刘一耳的耳朵微微一动,“别试了,年初一起来就瞎了。” 看着他短时间内老成这样,我百味杂陈,但是心里存着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一耳仅仅说了几句话,就显得有些疲惫,挥了挥手。 身后的刘洪上前一步,冲我拱了拱手,道声谢,却不等我开口,就突兀的说道: “还记得季建军和古汉找我爱人是为了什么吗” “记得,他找卫敏是要一件东西……”我说:“我现在有急事,要是你们没别的事……” 刘一耳突然提着嗓子道:“孩子,我们是想报恩!” 我才一摆手,刘洪就快速的说道: “卫敏是我爱人,她本性善良,上次害你是为了救我的命。她把你下放到蛊阵里后,很内疚,所以,她把一样东西,送给了你女朋友。那东西,就是季建军要找的。” 我微微皱眉:“什么东西” “一枚虫卵。” “虫卵” 刘洪点头:“先不说那是什么,实际我也说不太清楚。就只说,头一回和弟妹……和你爱人见面,我和爷爷都看出她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卫敏也看出这点,出于愧疚,她在把你爱人弄晕后,把那枚不普通的虫卵种在了你爱人的身体里。她的本意是想替你爱人延寿,但是她对虫卵本身还不够了解。好心办错事……” 我脑瓜筋猛一跳,上前一把揪住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办错事” 刘一耳一只手无力的在我垂着的手背上拍了拍,虚弱道: “那是鬼蝶的卵,据说是来自阴间,由千百怨魂的怨气所化。特殊体质的人,将鬼蝶卵种于体内,不但阳间人记不住其样貌,就连阴间的鬼差都无法辨别其身份。无法辨别,也就不能勾魂夺命了!” 我心猛然狂跳,松开了刘洪。 刘一耳又再拉住我一只手,缓缓道: “撇去阴阳之说,就蛊门而言,鬼蝶卵就是能够令绝症之人活命的神丹奇药。我那孙媳妇,本来是想救人,可她对蛊术,并不算十分的精通。她不知道,鬼蝶卵种在男人的身体里才有用,种在女人身体里,是不起作用的!” 刘一耳抬脸面对我道:“我在地狱待了二十四年,左耳能听阴声。我知道,你一直在借阴命,替那女娃娃续阳寿。若非如此,被种了鬼蝶卵倒还没什么。可是……可是鬼蝶卵有个特性——它也食阴命啊!” 我心猛一沉:“你的意思是,如果不取出鬼蝶卵,我借再多的阴命也没用了” 刘一耳道:“关键是鬼蝶卵取不出来了……” 我血气上涌:“你……你们……” “你听我说!” 刘一耳稍稍抬高了声音,同时握着我的手微微紧了紧:“鬼蝶卵食阴命是天性!能找到以阴命存活的人作为宿主,哪还肯再出来 小敏是好心办坏事,但也不是无可挽回!只要能找到另外一件非凡的事物,令卵孵化成鬼蝶。到时那女娃娃就是一时没有借到足够的阴命,也能汲取阴气多活三载!” 我留意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刘洪有些变颜变色。 我问:“如果卵不能孵化呢” 刘洪避开我的眼神,低声道: “如果下一个阴日前不能孵化,你爱人借来的阴命就会被鬼蝶卵耗尽,她就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7章 三足羊 第317章三足羊 意识中,吕信低呼一声: “下一个阴日……清明!” 我瞪眼望着刘洪:“也就是说,清明前不能孵化鬼蝶,我爱人会死。” “你大爷!” 蒙超冲上来,狠狠一拳打在刘洪脸上,“三七是去帮你的,你反过来害他和皮蛋!报恩!我看你是报仇来的!” 他还想再打,被我拉住。 我又看了刘洪一眼,蹲到刘一耳面前: “怎么样才能尽快孵化鬼蝶” 刘一耳面沉似水,沉默片刻,嘴唇刚一翕动,就听房间角落传来“咩”的一声。 刘一耳脸色猛一变,转向叫声传来的方向:“羊!” 刘洪同时看向墙角,眼中却是透出狂喜。 方玲和皮蛋的关系极好,刚才听‘二刘’说到皮蛋,也跟着凑到跟前。 这会儿发出叫声的,就是被她放下后,跑到一边的那只羊羔! 猴子这回倒是机灵,急着把羊羔抱过来:“这小羊天生缺一条腿。你们说能孵化那什么卵的,不会就是它吧” 刘一耳也似很焦急,连连冲刘洪摆手。 刘洪接过羊羔看了看,将羊羔举过头顶,说话都有点走音了: “爷……真是生魙!” 刘一耳瞪大了空洞的双眼:“你看仔细了” “看仔细了!就是!就是!” 除了这爷孙俩,一干人都不知所谓。 刘洪仍是举着羊羔,转了个方向,和我并排站在一起。 看着他一脸的兴奋,我下意识抬眼一看,顿时吓得猛一激灵。 刚才乍一看到小羊,我本能的生出些许怜悯。 小东西的长度也就比a4纸长一点有限,估计都还没断奶。 羊毛蓬松,显得不那么孱弱,可用手一摸,实际瘦骨嶙峋。 好在精神康健,却因为生下来就少一条腿,放在地上走路不稳,让人看在眼里,心中就不怎么舒服。 然而,就这么一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羊羔,从此刻的角度再看,竟然浑身都透着狰狞! 按说羊和狗不一样,除非孕期,浑身的被毛都差不多长短。 把这羊羔抱起来,就发现它肚腹下的毛短的能看见皮。 不光如此,小羊不断屈伸的三足,竟都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意味。 最让人骇然的是——此刻一双羊眼低垂,半张的羊嘴呈一个非常怪异的弧度。 从下向上看,这哪还是羊头羊脸,分明就是一张凶目垂视、呲着牙的凶人面孔! 意识中,吕信也似震惊无比,喃喃道: “原来真的有生魙……” 我顾不得跟他搭话,急着蹲身问刘一耳: “有了这三足羊,就能让鬼蝶孵化出来” 刘一耳并不回答,而是再次握住我一只手,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断断续续道: “孩子,别怪小洪……也别怪我孙媳妇儿,他们都是好人!当初是我……我来找你帮忙……如果找不到皇灵遗骨,你……你别怪我家孩子,怪……怪我!” 见他呼吸急促,我脑门筋狂跳,“猴哥!猴哥!” 刘一耳把我的手抓的更紧,眼神却陡然清亮起来。 然而,他是对着我,但目光却像是朝向远方: “嘿嘿……嘿嘿嘿,姓了一辈子刘,终究也留不下圆满。我到头了……也不知道我那些孩子怎么样了……老太婆还在不在奈何桥畔等我……” 话音一落,头猛然一偏,瞳孔再次快速的扩散…… “爷!!!” 刘洪跪地,涕泪横流,连连冲着已然没了气息的刘一耳磕响头。 …… 殡仪馆—— 我和翟雨田都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又再见面。 在接收了刘一耳的遗体后,她对我和刘洪说: “逝者的样貌……有点特别。你们是想保留他现在的模样,还是想……” 见刘洪整个人都木了,对她的话听而不闻,我一咬牙,说: “我做你的助手,我知道该化成什么样。” …… 刘一耳享年一百二十七岁,这样的高寿,却没有大操大办。 刘洪说在心里尽孝,不让操办,所以也没通知什么人。 但是,刘一耳去世的第三天,简单的遗体告别仪式上,却早早来了一个人——陈祖道。 同样百岁高龄,陈祖道跪在灵前哭得像个小孩儿: “老哥!我这一阵子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就觉得要出什么事……你咋就走了呢……我老哥没了……” 我…… 不,应该说是吕信,和来吊唁的闫冯伟,同样也跪在灵堂前。(闫冯伟是我通知的,他前世是林勤恩,应该送刘一耳最后一程。) 我虽然没哭,但鼻子有点酸。 当遗体被抬上推车,由刘洪扶着车前端,我扶着车尾进入火化间以后。 转身的瞬间,一袭长衫的吕信面朝着我,凝目看着火化间合拢的门,嘴角抽筋似的牵扯了两下,最终还是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老朋友,咱别论恩仇,只念时光……我,真有点舍不得你啊……” 逝者下葬,豆腐饭一定要吃。 仅仅只是一桌。 三杯酒敬天敬地敬黄泉。 之后,刘洪面朝我双手捧起了酒杯: “生魙羊只相当于药引,想要鬼蝶孵化,必须得找到皇灵遗骨。我欠你一条命,必须还。咱们干了这杯酒,明天一早,便出发去寻吧。” 我心情压抑,在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多说,只一碰杯,便把酒干了。 豆腐饭是必须的。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 希望逝者死的,大可以借酒意内心庆贺; 眷恋逝者的,借着酒劲哭一通,也就送别了。 酒喝厚了,逝者的魂儿也走远了,酒桌上的人,情绪也都多少恢复了。 闫冯伟跟我碰了碰杯,低声道: “我都听猴子和蒙牛说了,我是觉得,什么神啊怪的、卵啊蛋的……不是不可信,但怎么地都得先找到皮蛋!” 我说:“我已经托高哥帮忙了,这是‘私活’,他也不能动用太多力量。” 闫冯伟一敲桌面:“既然这样,咱现在要干的,就是找皇灵遗骨。” 我咧了他一眼,决断道:“你回家陪嫂子去!” “我跟你嫂子汇报过了,她说找不回皮蛋,我闺女就不需要爹了。” 闫冯伟斜睨着我点了点头,“我不是盗墓贼,可我收了太多玩意儿了。我觉得,我应该能帮上忙。” “行,那我自私一回,不劝你了!” 我咬牙掐灭了烟,但在瞬间,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转向闫冯伟,和他对视:“遗骨得在坟里吧挖坟啊我好像认识一个专家……专家的徒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8章 刀俎鱼肉 第318章刀俎鱼肉 双山路,丧葬铺—— 卢泽林听我说要找皇灵遗骨,立时露出为难的表情。 闫冯伟看他脸色,小心的说道: “大皇帝的坟咱是不敢挖,也不能挖,可从古至今,占地为王的小皇帝也是不少……” 不等他说完,卢泽林就摆手道: “你弄错了,皇灵遗骨不是皇帝的骨骸!” 我问皇灵遗骨究竟是什么 刘一耳刚去世,这几天我是真没法开口向刘洪询问。 卢泽林说:“皇灵遗骨,的确和皇家有关,却不是皇帝遗骸,而是皇家的骨血。” 蒙超道:“那不就是皇子” 卢泽林紧皱眉头,以至于本来就深的抬头纹,拧的像网格一样: “是皇子不假,但必须得是没出生的。” 小沈三最先沉不住气:“我说过你小子多少回了,跟人说话的时候,就只拣重点,一气说完。你这跟吃完炒黄豆放屁似的,一点一点往外崩,到了外面还不让人打死呀” 卢泽林脸一红,小沈三道:“你忘了我教给你的法子了” “哦哦!” 卢泽林抬起一只手,弯下一根指头说道:“皇灵遗骨是皇帝的骨血。” 跟着弯下第二根指头:“不是一般的皇子王孙,非得是足了月却胎死腹中的。” 第三根指头弯曲,他又变得迟缓起来: “没有出生,随着母亲一起下葬。本该投身帝王家,却因为外界的因素丧失了这份福禄。死后怨念不散,已经投身的魂魄不肯再去轮回。这种保留了皇灵、未能出世的胎儿,就叫做皇灵遗骨。” 小沈三也拧起了眉头:“一句话,普通的婴儿夭折,魂魄会化为婴灵;皇灵遗骨,就是皇帝老儿的儿孙婴灵!” 闫冯伟和蒙超全都愣了,闫冯伟摸着光头道: “娘嘞,皇帝的坟好找,皇帝老婆的坟也不难找,可这足月子没生产,母子双亡的皇家老坟,得上哪儿找去而且现在离清明节,就只有三十来天了……” 我看着卢泽林,卢泽林五官都快拧成一堆了,摇头道: “我是跟师父学过本事,可是我……我就下过一次斗,还是在被拐之前。我倒是知道,怎么‘钓出’皇灵遗骨,可我也不知道哪有这样的墓啊……” 我狠吸了口烟,“如果找到这样的坟,该怎么做” 卢泽林又再摇头:“皇灵遗骨怨念虽然深重,但皇家的儿孙大多胆小,活人一下到斗里,婴灵就惊散了,皇灵不在,遗骨也就和一般的骨骸没区别了。 所以,要取皇灵遗骨,不能先下斗,必须得用一种特别的法子,把婴灵钓住,然后再打盗洞下到墓里取骨骸。钓婴灵必须得用生魙。” 说到这里,他脑袋已经快摇成拨浪鼓了,“比起皇灵遗骨,生魙也一样难找啊……” 小沈三拧着眉道:“你就先说,什么是生魙!” 和卢泽林交流实在有些费劲,好在我已经从吕信那里得到了一些讯息,于是说道: “人死为鬼,鬼死为魙。鬼怕魙,就好比人怕鬼一样。” 小沈三点头:“这我倒是听大哥说过,可鬼变成魙,不就是魂魄都消散,只剩一缕残余的意识嘛。就算能找到魙,可这东西无形无质,连三清老道都碰不到它们,又怎么能拿它们做诱饵呀” “生魙已经不是魙了,而是魙的转世,是有实体的。” 我掐了烟,盯着烟灰缸道:“生魙已经有了,现在就只想怎么才能找到皇灵遗骨了。” 小沈三凑到我旁边:“等等,魙还能转世三魂七魄都散了,还怎么转世我大哥二哥都没跟我说过啊!” 我压制不住内心的混乱,但只能咬着牙强迫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冷静。 我看看时间,想了想,问小沈三: “你有没有听说过白起” 蒙超嘴快道:“你说的是战国人屠白起这我知道,长平之战坑杀了赵国四十万降卒,是古今中外杀降第一人,那可是当之无愧的人屠子!” 我点点头:“类似白起这样的凶人、大恶人,连阴曹地府都不敢收,死后即刻被再次诛杀。但变成魙的白起,虽然没了魂魄,意识却仍然凶恶滔天,千百年徘徊于阳间。 这么说吧,法律规定,对犯法和侵权有一定的追诉期。白起以魙的身份,熬过了追诉期还没彻底消散,那就又有了轮回的机会。 因为没有魂魄,必须先经六道,而六道轮回的第一关,就是畜生道。只有经历了畜生道,才能重聚三魂之一的人魂!做畜生,还不能是好畜生,不能有好下场。 就说明朝隆庆年间,京城显灵宫的一个道士,钓到一尾鲤鱼。刮掉鱼鳞后,就见鱼肚上有五个字——秦白起后身!这鲤鱼就是白起时隔两千多年,再入轮回的第一世,就是生魙!” 闫冯伟眨巴着眼道:“看来不管做人做鬼,还是得脾气大点儿好。” 我又点了根烟:“不一定非得脾气大,杀心重。还有一些执念过于深重的,也是可以再聚魂魄,重入轮回的。 明朝万历年间,镇江人邬汝翼行至杭州,路见一屠夫杀猪。猪毛褪掉,猪肚子上也有五个字——宋秦桧后身。邬汝翼见状大奇,问屠户,屠户也不晓其然。邬汝翼心细,便又问屠户:这猪才半大,为什么不养肥了再杀 屠户回答说:这猪是我养的,打从还是猪崽的时候,我就看它不顺眼。不过是只畜生,我还是打算将它养肥了再宰杀的。可是昨天晚上我起夜上茅房,经过猪圈的时候,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什么‘我实在是冤枉,杀鹏举是高宗之意,为何要我担这骂名’ 屠户当时只觉怪异,找来寻去,发现反复念叨这话的,居然是圈里一头天生缺了一只眼的半大猪!换了一般人,听到猪能说人话,不吓个半死也得以为是神明降世,把这会说人话的猪当祖宗给供起来。 可屠夫本来就杀意重,又是被屎尿憋醒,带着一股起床气。被那猪念叨烦了,直抄了把尖刀,穿过栏圈扎进猪嘴,使劲一和楞,硬生生将猪舌剜割下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9章 旅馆 第319章旅馆 翌日醒来,屠户回想昨夜的事,只以为自己吃多了酒,迷迷糊糊听岔了。 猪怎么可能说人话呢 但见那猪被剜了舌头,满嘴鲜血却仍活着。屠夫越发心烦,索性便将其当街宰杀了。 邬汝翼曾经学过道,听屠夫说完,心中已然明了——这天生一只眼的猪,乃是害死岳飞岳鹏举的大奸臣秦桧转世! 蒙超说:“秦桧确实不是好鸟,但现代人也都知道,真正要杀岳飞的是高宗皇帝。” 闫冯伟点头:“岳飞一心想接回徽钦二帝,这俩一个是高宗赵构的亲爹,一个是他大伯,真要回来了,赵构这个皇帝就当不成了。” 小沈三说:“奸臣就是奸臣,估摸着秦桧死后,也是魂魄消散成了魙了。” 我点点头:“同样是执念不消,时隔四百多年,他也成为了生魙,转世了。但上一世作恶太深,轮回入畜生道,也还是要遭千刀万剐的。” 蒙超突发奇想:“那只羊羔是生魙,你们猜,它会是哪个凶人又或奸人转世要不,咱回去把它的毛给剃了,看看它肚皮上有没有字” 闫冯伟到底还算老成持重,让他别胡闹,跟着对我说: “我跟你嫂子都希望皮蛋平安无事,但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找到皇灵遗骨……真不大实际。你还是再给高和打个电话吧,先尽快找到皮蛋,然后咱们再想法子。” 我默然了一阵,刚要开口,小沈三就说: “别废话了。有消息的话,我和泽林随时一起动身。我这头等下给雅云姐打个电话,让她问问大哥、二哥,有没有皇灵遗骨的线索。” 第二天上午,高和打电话来说,查到皮蛋娘俩最初乘车去了禾前镇,但当天并没有两人的住宿记录。 他叹了口气:“小凡应该是听你说过梁开元的事,只是去禾前镇看看,并没有逗留太久。当地的公共交通很不规范,交管系统里查不到娘俩的乘车记录。” “还是谢了。” 我理解高和的苦衷,他关心皮蛋,但不可能利用公共资源进行大规模排查。 挂了电话没多久,刘洪打了过来,却是说,他昨夜已经出发,要先去找一个人,确认一些事。让我们也尽快启程,赶去南京汇合。 我不敢耽搁,恰好闫冯伟赶来,两人带了三足羊刚要出门,迎面撞上了小沈三和卢泽林。 跟两人同来的,还有一个面生的男人。 这人约莫三十来岁年纪,模样还算周正,可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的小圆墨镜,这使得他看上去有点滑稽和不正经。 小沈三很是兴奋道:“我给你找来一个帮手!要找皇灵遗骨,他绝对能帮上忙!” 我问:“这位是” 那人只轻哼了一声,神色间很有点傲慢的意味。 小沈三撇撇嘴:“他是刘瞎子,专门替人看风水的!” 我心里一动,冲这刘瞎子伸出右手:“你好,我叫三七。” 刘瞎子这才放下架子,象征性的和我握了握手: “刘炳,你可以叫我刘大师,也可以叫我风水刘。” 小沈三嘿嘿一笑:“都说是自己人了,你就别来虚头巴脑那套了。” 小沈三对我说:“也是巧了,瞎子正好过来找我,他这阵子也是没什么事干,就让他和泽林跟你走一趟。” 我说刘洪刚打来电话,让我们先到南京。 刘瞎子墨镜后眼眉一挑:“南京的盐水鸭不错。” 小沈三边跟着往外走,边小声对我说: “我现在这身子骨你也知道,跟去也帮不了太大的忙。刚好刘瞎子被他老婆赶出家门,正没地方去。你别看这家伙爱装13,他是有真本事的。有他和泽林跟着,绝对能事半功倍!” 蒙超和猴子本来也想去,被我拒绝了。 一来去太多人未必有用,再就是猴子还得干营生,蒙超也已经开学,过不了两三个月,就该毕业考核了,我实在不想他在这个时候分心。 傍晚时分,车开下高速。 联络刘洪,他说是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但要借助对方之力,准备一些必须的东西,要我们先自行找旅馆住下。 恰巧这个时候,忽然下起了暴雨。那雨大的,雨刮器开到最大都看不见路。 “坏菜了!” 闫冯伟急着把车靠边。 才挨到路边,车身就抖动了两下熄了火,再打也打不着了。 闫冯伟抹了把光头,微微气喘道:“车坏了。” 我只能是说:“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等雨停了检查一下。” 一路没怎么说话的刘瞎子道: “这雨今天是停不了了。” 我用手机查了一下天气,果然如他所说,十二个小时内有强对流降雨。 闫冯伟拍了一把方向盘,咬牙道:“都怪我,这阵子忙着照顾你嫂子,没保养车。” 我也是无语。 诊所的面包车虽然宽敞,但车况太差,跑不了远路。梁园的车又有些挤得慌。所以才决定开闫冯伟的suv,哪想到这么不顺,硬是赶上下暴雨的时候抛了锚。 我把车窗放下一条缝,雨水立时潲了进来,只好又把窗关上,把烟放回了烟盒,“只能是盼着雨小点,再下去检查一下了。实在不行,就在车上过夜吧。” “那倒未必,你们看前边。”刘瞎子斜指前方。 卢泽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瞪眼看去,念道:“妈……旅馆,妈旅馆” “我次……” 我尽管心烦意乱,也还是被他给逗笑了。 一是我早已经发现他的一个特点,就是一般人看不清东西的时候,都会本能的眯起眼,他却相反,越仔细看东西,眼睛瞪得越大。 再就是,我也看到了刘瞎子指的所在。 那是国道边一栋自建的三层楼,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外墙上,有四个红色的贴字。 乍一看,后边是旅馆,前头是‘女’、‘马’两个字。 但看仔细了,就会发现,‘女’字上面有宝盖头的痕迹,‘马’左边缺了两个点儿。 “噗……是安冯旅馆!” 刘瞎子也忍不住大笑,拍着卢泽林的肩膀道:“我就佩服你这样敢念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0章 照片 第320章照片 见卢泽林闹了个大红脸,我忙忍住笑说: “得了,反正要住店,就这儿吧。咱们四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怕被宰。” 四人各自取了行李,合打两把雨伞下车,没走出几步,伞就被风卷翻了。索性都把包顶在头上,一路小跑过去。 国道边这样的私人旅馆兼营饭店,单有个称呼叫‘大车店’。 我印象最深的是,高中那会儿跟两个同学出门,夜里大巴车停在这么一家店里,司机让所有人下车,车门一锁进了包房。乘车的旅客就算不吃饭,也得交十块钱,不然连厕所都不让用。 旅馆前头的空地上就只停了一辆面包车,估计是怕潲雨,大门没开。 闫冯伟敲了敲门,门开半扇,看到屋里的情形,我们都有点傻眼。 因为下雨,天色已经和夜里差不多,屋里亮着灯,但正对大门,却是停着一口棺材! 棺材后头供着香烛,墙上大大的‘奠’字下头,是一张黑白相片。 这摆明是死了人,在停灵呢! 开门的是一个戴孝的络腮胡男人,脸色阴鹜的问道:“干什么的” 闫冯伟硬着头皮道:“我们的车坏了,想住店。” 络腮胡皱眉道:“没看见办丧事呢吗去别家吧!” 闫冯伟央求道:“这么大的雨,也没法修车,您就帮个忙……” 一句话没说完,络腮胡就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几人正面面相觑,门居然又重新开了。 这次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最多十八九岁的女孩儿。 女孩儿同样身披重孝,眼睛红肿,却是和善的多:“你们要住店” 我和闫冯伟忙说是。 女孩儿的声音有些嘶哑:“你们也看见是什么情况了,要是不觉得晦气,就进来吧。” 外边雨下得跟瓢泼似的,站在楼檐底下都挡不住,听店家松口,我们哪还管什么晦气不晦气。 几人拍了拍身上雨水,进到屋里。刘瞎子对女孩儿说: “来者是客,我们也上柱香吧。” 除了棺材里躺着的那位,灵堂中除了刚才的络腮胡,和招呼我们进来的女孩儿,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跪在一旁。 听瞎子说要上香,络腮胡显得很不耐烦:“住店就住店,别那么多事……” “这里你说了不算!” 女孩儿冷冷说了一句,走到供桌边,拿了香分给我们。 络腮胡一脸不忿,却也只是狠狠瞪了我们几个一眼。 刘瞎子最先给逝者上香,卢泽林紧随其后,跟着是闫冯伟。 轮到我的时候,我双手捧着三炷香,一个躬鞠下去,抬起头时,突然就觉得相框里的照片不对了! 照片里是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半大老头。 我记得刚才他是往左边侧着脸的,怎么这会儿像是改变了方向,改向右边侧脸了 我以为自己看了眼,见一干人都看着我,赶忙又再鞠了一躬。 没想到这一次抬起头的瞬间,我居然看到,照片里的老头一只眼冲我眨了眨,而且他居然还笑了! 我正发愣,一只手在我肩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你快点儿!” 拍我的是络腮胡。 他的这种态度,已经不是不友好,而是有些不通人情了。 我之前说过,不是亲近的人不准拍我肩膀,是以被他这一拍,下意识瞪眼看向他的右手,随即抬眼和他对视。 络腮胡被我一瞪,一愣之下缩回了手。 女孩儿上前,似无意的将我俩格开,冲我微微点头。 我目光转向照片,猛然发现,照片里的人,居然变得一脸怒容。眼睛斜视的,正是络腮胡所在的方向! 由于反差的缘故,我确信这次没有看错,照片中人的脸色的确起了变化! 心思不定间,还是第三次鞠躬下去。 当我把香插进香炉的时候,再看照片里的老头,居然又再变得笑眯眯的。 上完香,女孩儿直接把我们领到了厨房: “我们家人少,不方便招待你们。冰箱里有卤好的肉,锅里有焖饭,你们自己弄着吃点吧。” 说着递给我两把挂着小牌儿的钥匙:“住三楼吧,我弟夜里哭,会打扰你们休息的。” “打扰了,您去忙吧。”我冲她点点头。 女孩儿也点点头:“我叫安欣,有什么事……我肯定在一楼。” 只顾赶路,中午就吃了些面包火腿,这会儿几人也是真饿了。 女孩儿出去后,刘瞎子第一时间打开了冰箱,找出卤肉猪头切了一大盘。还拿了只盐水鸭,因为怕动刀弄出大的声响,也就没切,直接用手撕了。 临上楼的时候,闫冯伟到底还是忍不住,过去跟安欣打了声招呼,从角落柜台后面拿了两瓶白酒。 进到三楼的房间,四个人同时长出了口气。 刘瞎子打开后窗,雨下的比刚才还大。 他招呼卢泽林把小桌挪到窗边,将端上来的肉菜摆上。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闫冯伟边倒酒边摇头。 “呵,谁家能没有这事” 刘瞎子干笑一声,忽然道:“哥几个,这一路怎么都算熟了。我摘眼镜了哈。” 我本来还有些奇怪,等他一取下墨镜,才知道他为什么要事先说那么一句。 平常人的黑眼珠,大多都占据眼睛的二分之一以上。而刘瞎子的一对眼睛,眼珠就只和瞳孔差不多大小,乍一看,还以为他没有眼仁,只有眼白呢! “兄弟,你这是天赋异禀啊”闫冯伟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刘瞎子摇头:“后天的,早先我和你们一样,不过有一次,一时疏忽,被‘脏东西’废了一双招子。我一个兄弟发了狠,直接抠了一对鬼眼珠子给我换上了。你们别不相信,这是真事。” 刘瞎子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我这双可是真正的鬼眼,但凡鬼魅邪祟,就没有我看不到的!” “我相信。” 我率先点头。 实际我是相信小沈三,这小家伙虽然看似有些不着调,但他知道我这次是要办正事、大事,那就绝不会找个不着四六的人来帮忙。 一杯酒喝干,瞎子仰面看了窗外一阵,回首间满脸尽是狐疑。 “炳叔,咋了”卢泽林问道。 瞎子看着他道:“你是老臧的徒弟,难道看不出来” 卢泽林神色一黯:“师父最早就只教我闭气藏息,还有一些手腿功夫。他再找到我,就只来得及教我一些打盗洞的法子。我……我自己都没实践过。” 刘瞎子摇头叹息:“藏阴一脉算是绝了……” 我想起在灵堂上香时看到的诡异情形,问道: “刘哥,你阅历比我强,刚才在 刘瞎子微微摇头,“我没看到什么鬼魅邪祟,但我看出,此处是一座坟,这栋楼,其实是一座墓碑!” 我和闫冯伟交流了个眼神,轻易就看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这小子在胡唚! 明明是一栋楼,虽说偏僻了点,也和墓碑搭不上关系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1章 安冯旅馆(上) 第321章安冯旅馆(上) 刘瞎子看出我们都不相信他的话,也觉得意兴索然,便说这旅馆有什么古怪跟我们无关,只管吃饱喝足,明天一早走人就是。 四人吃喝的差不多了,闫冯伟提醒我说:“该把羊羔放出来,喂点吃的了。” 我一拍脑袋:“差点把它给忘了。你先把它拿出来,我去厨房找点白菜叶子什么的。” 来到一楼厨房,找了些菜帮子之类,刚要上楼,灯突然灭了。 见后门洞也是一片漆黑,我直嘬牙子,真是诸事不顺,怎么这个时候停电了。 说是开春,可夜里还很冷,这要没了空调,一间房就两床薄被,夜里可怎么睡啊。 稍一犹豫,我还是硬着头皮来到外屋。 心想如果是电路问题,问清电表盒在哪儿,我自己去看一眼也行。要是周围一带都停电了,怎么也得向店家多要几床被子。 穿过饭厅,见布设灵堂的正屋烛光摇曳,我轻轻咳嗽了一声:“您好!” 没人回应。 我暗暗叹了口气,把菜叶随手放在桌上,又再咳嗽一声,迈了出去。 烛光映照下,正屋还是来时的样子,但就只有披麻戴孝的妇女和小男孩儿低着头跪在一旁。 我一阵头大。 是安欣允许我们住店的,络腮胡就算不是本家亲戚,也得是帮忙的,至少能说得上话。 眼下两人都不在,就只新寡孀妇和一个小孩儿,有什么也不能跟她们说啊。 算了,又不是出来旅游的,窗户关严,硬挨一夜吧。 我轻手轻脚的转过身,刚要往回走,眼角的余光就瞥见,跪着的小男孩儿忽然无声的扑倒在了地上。 我吓了一跳,这小孩儿看年纪也就和沈三差不多,别是守灵跪的时间长了,再加上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吧。 “孩子怎么了” 我急着走过去,想把孩子扶起来,可是手还没碰到对方,目光所及,浑身就猛一激灵。 想察看小孩儿的状况,必须得蹲下,我这会儿就蹲在妇女侧面前。 孩子还没扶起来,我先看到了那妇女的模样。 来时那的确是个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女,然而此时看到的,白色的孝帽子、孝袍子下头,罩着的竟然是一个眉眼口鼻用笔描画的纸人! 我震惊的同时,一只手已经碰到了小孩儿的肩膀,因为受到惊吓,本能的手指一用力。 “咔嚓”一声轻响,五个指头竟隔着孝袍子陷入了孩子的肩头。 急着抽手间,‘小孩儿’被带的翻到了一边。 定睛一看,同样是个白脸描画五官的纸人! 和大的不同,这小纸人的两腮还染着两团殷红,烛光下看上去,格外让人瘆得慌。 耳边回响起了刘瞎子的话——这旅馆是一座坟! 这里是坟,这里的人,该不会全都是纸人变得吧 我太阳穴狂跳,压着声音喘了几下,还是咬牙把小孩儿模样的纸人扶了起来,摆成原来跪着的样子。 站起身,朝着供桌上的照片看去,猛然发现,照片竟然变得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我感应到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以至于身体完全不能自控的瑟瑟发抖。 这会儿我是面朝着灵台的,左边是跪着的两个纸人,右边是停放的棺材! 棺材下葬前,或者逝者火化前,用来安放遗体的棺木是不能合盖的。 此刻,摇曳的烛光下,我眼角余光,看到棺材里坐起了一个人! 被诡异的纸人所慑,我站起来后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这时右边几乎就挨着棺材了。 那棺材被两条长凳架着,棺材口就和我臂弯差不多一样高。 棺材里的人坐起来,就几乎是和我肩并肩一般的高度! 我一时间没有胆量正眼去看,但两者距离这样近,眼珠只微微一斜,就能看到,棺材里的那位,也正斜着眼珠睨向我! 短时间内,头皮像是连着炸了好几层。 惊吓过后,我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戾气。 深吸一口气,猛然转身的同时,挥手便朝着棺材里那人的顶门抓去。 然而,指尖还没碰触到对方,左臂就被一人抱住。 “跟我来!” 那人不由分说,直把我拽出了后门。 雨还是那么大,乍一呼吸到潮湿的空气,我心里的躁狂不由的消退了几分。 把我拽出来的,是那个叫安欣的女孩儿。 “你下来干什么” 安欣仍是抱着我一条胳膊,因此我能感受到她胸口起伏的强烈。 我抽出手臂,偏过头看向她身后。 后屋檐角落里,蜷缩着两人,居然就是傍晚见过的妇女和小男孩儿! 我低声问:“你们在干什么灵堂里的纸人是怎么回事” 安欣用力闭了闭眼,睁开眼后,探头往后门内看了看,又把我往角落拉了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再次问道: “你不睡觉,下来干什么” “我……我找点白菜帮子。” “白菜帮子你找那东西干什么” “我喂羊……” “喂羊!” 安欣猛然瞪大了眼睛,“什么羊几条腿” 我听她话中有异,略一迟疑道:“一只三条腿的羊。” 安欣怔怔的看了我一阵,随即捋了捋有些湿漉的发丝,喃喃道:“你还真来了……” 我越发觉得这事不简单,“妹子,能把话说清楚吗” 安欣恍惚过后,很干脆的点点头,“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同时道:“他说你看过内容,再让我跟你说话。” 信封表面填写的收发信人信息显然是很久以前的,地址和人名我都不熟悉。 这明显是个用过的旧信封,但撕开的部位被折叠后,居然还加了火漆印章。 火漆是旧时官方或私人豪门,传递重要文件和书信用的‘加密措施’。 但上面的印章…… 换做以前,我肯定以为加盖在火漆上的根本不是印章,而是随便找个什么东西,趁火漆没凝固的时候摁了一下。 但是现如今,我大脑里积存的细节太多了。 所以,第一时间就认出,那的确不是什么印章,而是羊蹄子的印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2章 安冯旅馆(中) 第322章安冯旅馆(中) 我看了看安欣,从相对火漆封口的另一边撕开了信封。 将一张黄纸片从里面掏出来的瞬间,我就知道‘寄信人’是谁了。 那是一张签纸。 和之前蒋布袋的签纸质地相同,字迹都一模一样。 只是,以往蒋布袋随着送来猫狗所带的卦签上,就只寥寥一两句半通不通的话,这一次,方寸大的纸片上,却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 我连着快速看了两遍,掏出打火机,直接把签纸烧了。 我对安欣说:“我看完了,你可以说明情况了。” 安欣道:“我爸叫冯奎,他是个混蛋!” 我一愣:“然后呢” “他三十四岁一事无成,做了上门女婿……所以我姓安!” “重点呢” “重点是——他从来就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从来就没有过男人的担当!” 我问:“再然后” 安欣咬了咬嘴唇:“再然后他就因为盗墓,坐了牢!直到去年11月才放出来。不是刑满释放,是因为得了绝症!” 我把信皮在指间捻了捻。 安欣立刻道:“把信交给我的人,自称是我爸爸的朋友。但他说,他恨不得杀了我所谓的爸爸。他到医院探病,只看了一眼,回头就把这封信交给了我。并且告诉我了一些事。或者说……是一些预言!” 我一时无语,因为我真的需要时间去消化一些——在我这个年纪还不能理解和认同的事。 安欣直直的盯着我说道:“他跟我说的第一件事——别借钱给人。我没当回事,借了,呵,然后我那个最好的同学,过完年就不上学、完全联系不上了!我们家也没多少钱,我妈精神状态一直很差,我们家的钱都是我管的。我借给她七千块,现在我都不知道她人去了哪儿!我家里办丧事都要借钱的! 第二件事——如果借钱给人,那之后每天上午九点一刻前,我都不能说话!我还是没听啊!那天夜里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我们家被人追债……没办法,把房子卖掉,我们全家流落街头……一个家境不怎么好的同学跟我说话,我第一反应是她也是找我借钱……我用特别恶毒的话骂她……结果她跳楼了!” “孩子……” 安欣的身后传来妇人的抽泣。 安欣丝毫不理,还待开口,我挥手制止她: “我现在知道你爸的朋友预言很准。就只说……关于我,他怎么说的” 因为激动,安欣的眼底已经全红了,但眼里没有丁点的泪。 她红着眼,瞪着我,仍然是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那个叔叔,让我与人为善、与人方便。说如果不这样,我和我妈,和我弟,都会死!他还说……我所谓的父亲死的当天,会有人带只三只脚的羊来我家。那个人会是我的……”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我猛然打断她,“灵堂里的纸人是怎么回事棺材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纸人是我按照那个叔叔教的,提前准备的。他说我二叔会害我们全家,所以让我准备纸人替换!二叔现在回去自己家了,他等会儿就过来……” “刚才那尸体是怎么回事”我强忍着倒退回后门往里窥视的冲动。 安欣眼神迷惘:“尸体怎么了” “你刚才没看见那尸体……” 对着她的眼睛,我收回了后面的话。 她比我年轻很多,至多高中才毕业 不像,不敢说。 虽然不熟,但到目前为止,把我对她和她家的了解综合起来看 ——这女孩儿承受的、以及她将来要承受的,比我要沉重的多。 我不想再跟对方多说,因为我也很乱。我这趟出来,有我的目的,不管再多意外,我也会以我自身为中心! “你难道没看见刚才那尸体……” 我话没说完,猛然间,一个身影从安欣身后跑了出来,大幅度的挥舞着双臂,想要冲向前厅。 我随手拽住这人——是先前一直偎依在妇女身旁的小男孩、安欣的弟弟。 也正是这小孩儿忽然表现异样,发狂似的想往前面冲的时候,急骤的雨声中,竟似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的狗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意识中,吕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下一秒钟,我捏着小孩儿脖子的两指一错,这孩子就瘫软下来。 梁开元现身,指向仍窝在角落里的妇女。 我和吕信同时指向一处。 女人脸上还挂着泪,却已经睡着了。 安欣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今晚有事,提前给妈喂了安眠药。弟太小,我不敢给他吃太多……” “咣!” 话音未落,前面大门陡然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我捂住双耳,退后两步,透过后门看向前方的同时,问道: “留信给我的、你那叔叔,说没说到这种情况啊” 安欣眼睛一转,抢过来抱起弟弟,缩回到角落里母亲身边,斜望着我,低声道: “其实信交给你,剩下的就和我没关系了……” “真看得起我。” 我朝着吕信和梁开元分别点点头,“你们现在谁能给我点提示” 三人同时点着了烟。 吕信一只手背在身后,夹着烟的手横划拉两下: “人没有万能的啊,我现在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有一点——现在就是保住咱们的前提下,保证俩女人的安全!” 我才一往楼里走,吕信就指向我道:“你不会想在这个时候报官吧” 我两只手在腰间摸了一圈,一声不吭就往屋里走。 “回来!” 梁开元猛地一把将我拽了出来,抬手向上指了指:“自己看。” 我顺势抬眼一看,一股寒意直渗透到了尾巴骨。 之前来的时候,虽然看得不怎么清楚,但也有印象,这栋楼外墙贴得是蓝白相间的马赛克,是浅色外表。 然而这时再看,整栋楼都变得黑压压的。 定眼神看仔细了,那根本不是外墙本身变了颜色,而是在整栋楼的外面,贴附了密密麻麻一层大大小小的飞虫! 由于飞虫的数量实在太多,几乎把整栋楼都遮蔽起来,连窗户都密不透视。 我下来到现在,最多也不过半个钟头。 而在这短短几十分钟里,原本一座老楼,竟然变成了被群虫包围的妖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3章 安冯旅馆(下) 第323章安冯旅馆(下) 撞门的声音还在继续,声势大的就像是十几个人抬着圆木在攻城一样。 我看看那两母子,问安欣:“你们就躲在这儿” “嗯,那叔叔说过,只要你来了,我们不进屋就不会有事!” “那行,你们就在这儿待着吧。把手电给我!” 我不敢再耽搁,抢过安欣手里的电筒,进屋就往楼上跑。 大门再结实,也撑不了多久,不管来的是什么,都得先抄家伙。 跑上二楼,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等到了三楼,彻底傻眼了。 电光照射下,走廊两端都变得没有尽头,那就只是走廊,一扇门也没有,原来的客房,竟然都不见了! “闫哥!小卢!大师!” 我连喊几声,无人应答。 咬牙朝着一边急跑一阵,这漆黑的走道,居然真像是无穷无尽。 梁开元道:“这是什么状况鬼打墙吗” “肯定不是!”我笃定道。 吕信说道:“鬼打墙就只是障眼法,刚才三七一路跑,一路用电筒挨着墙面,你听见磕到木门的声音了吗” 梁开元问:“那现在怎么办” “还得回一楼!”我已经在往回跑了。 回到楼梯口,我心中惊疑到了极点。 刚才我的确是用手电筒的把儿擦着墙皮,一方面是想凭借声音辨别门户,另外也是为避免迷失,做下记号。 然而当我往回跑的时候,墙上的划痕竟然不见了! 回到一楼,我直接从厨房摸了把菜刀。 来到大厅,两个纸人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我打着手电往棺材里看了看,尸体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身上还盖着丧被,完全是未曾移动过的样子。 那我之前看到死尸坐起来是怎么回事 撞门声又持续了一阵,突然间停了下来。 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我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定睛一看,一个扁片状的东西,竟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我还没看清是什么,那东西已经进了屋,并且迅速膨胀,眨眼间居然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开外,劈挂黑色铠甲的古代将军模样,挥舞砍刀直接向我劈了过来。 我不敢硬接,侧身避过刀锋,欺近黑甲将军身前,菜刀横削。 “刺啦”一声,黑甲将军竟然被我拦腰砍成了两段。 我没想到一击得中会造成这样的效果,正寻思这鬼东西怎会如此外强中干,就觉得持刀的右手一阵麻痒。 低眼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右手背上,竟爬满了黑色的大蚂蚁。 这些黑蚂蚁每只都将近一厘米长,数量至少几百只,黑压压堆叠在一起,乍看就像是手背上生了一层黑色的鳞甲一样! 我吓得一抖楞手,菜刀咣啷掉在地上。 急着拍打扫除了蚂蚁,却见那被我腰斩的黑甲将军,两截身体居然各自变成了一个一米多高的黑甲人! “用火!”梁开元提醒我道。 我也已经不敢再和这古怪的黑甲人接触,闻言急退到供桌前,拿起一根蜡烛,朝着一个逼近的黑甲人捅了过去。 火光一缩,随即暴涨。 黑甲人居然一下子就被烧着了。 闻到一股发酸的焦臭味,我终于明白过来。 这黑甲人里头其实就是一张纸片,所以才能顺着门缝进来。也因此能够被我一刀砍成两段。 只是纸人外头包裹了密密麻麻数层大黑蚂蚁,外表看上去像是人的模样。 我照葫芦画瓢,烧了另一个黑甲人,总算是暂时消停了下来。 梁开元心有余悸道:“哪来这么多大蚂蚁啊” 我说:“稀罕的不是蚂蚁。” 相比上次见到的那些吃人的水蜘蛛,这些大蚂蚁还不算可怕。但诡异的是,蚂蚁怎么会组成人的模样,以人的姿态发动攻击呢 直觉告诉我,问题出在蚂蚁附着的纸片上,只是纸片被烧成了灰,一时也难以有答案了。 “啊!” 后院猛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急着跑出后门,就见安欣正跳着脚,把什么东西踢进雨里。 “怎么了那是什么” “老鼠!有老鼠!”安欣面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发抖。 “老鼠而已,不至于这么一惊一乍吧” 我嘴上说着,心里却突然有种莫名的压抑感,就好像是被许多双眼睛盯着似的,浑身不自在。 觉出不对劲,我打着手电,朝着后墙照去。 这时雨下的正大,透过雨幕,隐约就看到,后墙上头积压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 随着“吱”一声尖叫,我的神经也跟着猛一跳,“靠!” 这一下穿破雨帘的叫声,就像是一个讯号,叫声未落,已经有十多只老鼠冲下院墙,蹿到了房檐底下。 安欣到底是女孩儿,见到这么多令人作呕的老鼠,直接就吓呆了。 我随手从边上抄了把扫帚,挡在她和她母亲、弟弟前面,挥舞着驱赶着老鼠。 好在老鼠并不攻击人,扫帚到处,纷纷逃向一边。 只是老鼠的数量越来越多,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湿漉漉的满院子乱蹿,让人恶心的同时,也觉毛骨悚然。 梁开元突然叫道:“尸体!” 我一惊,鼠群被驱赶,并没有撤离,而是大多顺着敞开的后门跑进了屋里。 老鼠不敢靠近活人,却并不畏惧死尸! 我拽过一条塑料布,将沉睡的母子俩盖在下边,挥舞着扫把,急着跑回灵堂内。只见已经有几只老鼠爬到棺材沿上了。 我慌忙把老鼠扫下来,左右看看,过去把立着的棺材盖背了过来,咬牙间双臂同时发力,硬将棺材盖顶到了棺材上。 把棺盖推上,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安欣显然也想到了老鼠会啃死尸,跟着跑了进来,正见到我把棺材盖上。 她担忧的问:“老鼠会不会已经进到棺材里了” “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些老鼠赶出去吧!” 我心知多半已经有老鼠进到了棺材里,可如果不把棺材盖上,单靠我一个人驱赶,只会有更多的老鼠进去。现在只盼尸体能被少数几只老鼠糟蹋的轻点儿吧。 我对安欣说:“你还是到后边看着你妈和弟弟去吧!” 安欣“嗯”一声后,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我身后,露出了惊悚的神色。 我惊觉不妙,猛然转身,就见棺材上头,竟然蹲着一只偌大的黄皮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4章 山寨动物园 第324章山寨动物园 这黄皮子有狗崽那么大,通体金毛,只有嘴部和尾巴尖是白的。 就那么蹲在棺材顶上,滴溜溜的小眼睛里凶光闪现,呲着牙恶狠狠的盯着我! 看着它绿油油的眼睛,我突然有种诡异的感觉,这眼神不像是黄皮子,而像是人! 直觉告诉我,这黄皮子不是什么好路数,要是白晶在,兴许还能号令住它,我却不懂和这东西打交道。 心念转动间,大黄皮子蓦地蹿起来,凌空扑向我的面门。 我急忙抡扫把迎击,不料这贼黄皮子半空中一扭身,改向安欣扑了过去。 我来不及抢救,只能是大喊让安欣蹲下。 但安欣不像皮蛋那样胆大,根本就没反应。 眼看黄皮子就要扑到她脸上,猛然间,横下里蹿出一道黑影,半空中和黄皮子相撞,硬生生把黄皮子顶了出去! 黑影并没有落地,而是在和黄皮子分开的瞬间,在黄皮子身上蹬了一下,跟着腾身跳到了我头上。 我没有闪避,因为我已经看清,撞飞黄皮子的,居然是一只小猕猴! 这猢狲估摸着还没成年,也就一尺多高的样子。看上去,竟像是专门赶来助阵的‘友军’。 再看那黄皮子,落地之后一个翻身,在鼠群的掩护下,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我心说这他娘的真是邪了门了,先是蚂蚁‘变成’人模样,后有老鼠成群结队进家宅。 那黄皮子本是吃老鼠的,却俨然成了鼠群的头目。 现在就又多了一只小猢狲,蹲在我头顶,一只手爪抱着我脑门,另一只揪着我的一撮头发…… 这哪是住店,分明是进了动物园了,只不过是山寨版的。 安欣惊魂未定的盯着我头顶,瞪圆了眼睛:“狗蛋!” “什么狗蛋” 安欣摇头:“它这么小,不是狗蛋,难道是……是狗蛋的孩子” 我觉得跟她说话是真费劲,索性也不再问,就只想着该怎么处理这满屋子的老鼠。 就在这时,一侧突然传来“啪啪”两声响,声音不算太大,但足以传遍一楼的各个角落。 奇的是,这两下炸裂声响起的同时,满地乱蹿的鼠群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居然逃命似的蜂拥向后门,顷刻间跑了个精光! 这时候我已经不觉惊恐,只觉得匪夷所思。 我不能理解刘瞎子为什么说这里是坟,但这一晚发生在旅馆里的怪事,实在太多了。 老鼠这东西,但凡达到一定数量,从哪里经过都会留下一股难闻的气味。 然而,我却似乎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朗味道。 安欣显然也闻到了这味,像是想起了什么,两步走到一边,“是纸人!” 我走过去仔细一看,立时明白刚才驱散鼠群的炸裂声是怎么发出的了。 安欣一家躲到了屋外,灵堂里除了棺材里的死尸,就只剩跪着的两个披麻戴孝的纸人。 这会儿那小孩儿纸人已经被老鼠咬得不成样子了,大的纸人,前身也被掏了个窟窿。 透过窟窿看进去,里面有两块破了的橡胶皮。 从外形不难分辨,那本来是两个充了气的气球,因为被老鼠的尖牙利齿碰触——炸了。 此时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应该就是从炸裂的气球里散发出来的。 鼠群一散,安欣总算也‘还了魂’,微微气喘道: “气球是留信给你的叔叔,让我放在纸人里的,气球里充了他给的药粉。” 我仔细闻了闻:“是月桂树叶磨成的粉,老鼠怕这气味,而且……里边应该还掺了别的药粉。” 脑袋上爬着只猴子,实在很不舒服,而且也太怪了。 我试着想把小猴抱下来,它却揪着我头发不放。 看着我跟猴较劲,安欣被逗乐了,“它跟狗蛋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狗蛋的儿子。” “谁是狗蛋”我再次问道。 安欣说:“狗蛋是我那个所谓的老爹养的猴子,他以前是耍猴的。他被抓的时候,狗蛋就跑到后面的山上去了,再也没回来过。” “耍猴的……猴子叫狗蛋……” 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到底还是把小猴给摘了下来,“没有丁丁,是小姑娘啊。” “那就是狗蛋的女儿!” “那就叫淑芬!”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说:“虽然猕猴不那么讨人喜欢,但它刚才救了你是事实啊。那就给它起个名字呗。你说是狗蛋的孩子,要是儿子就是二狗蛋,是女儿就叫淑芬呗。和‘狗蛋’一样朴实无华、接地气嘛。” 意识中,吕信忽然说道:“中计了!” 我一愣:“什么” 吕信道:“最初的黑甲将军应该是想害这一家三口,后来的鼠群虽然多,却只是用药物驱使,不具备攻击性。对方总不会弄一堆老鼠来破坏房子,要我看,应该是声东击西,关键还在那只黄皮子上!” 说到黄皮子,吕信有些咬牙切齿。 也难怪,他貌似就是被‘黄家十三子’结阵弄死的。 “声东击西”我最先想到的是后院屋檐下的两母子。 但是出门察看,两人抱在一起,还在酣睡。 今晚吕信说的话不如梁开元多,但这时他好像才琢磨透一些事,连珠炮似的快速说道: “穷乡僻壤的房子不值钱;新寡孀妇样子一般;安欣算是大姑娘了,有几分姿色,可对方是她二叔。不是冲房产,不是冲女色,那就是冲别的东西!” “你想到什么就直说。” “这家人不简单。”吕信道:“死了的老大是耍猴的;老二不光能驱使蛇虫鼠蚁,还懂得邪术。我记得,那个刘瞎子说过,这里是坟,这栋楼是碑。你猜,对方这么大费周章,会不会是因为‘坟’里的‘陪葬’” 我听得犯愣,但总算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黑甲将军就算不能攻击人,也能把娘仨活活吓死;老鼠不伤人,黄皮子是主将。声东击西……”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我也觉得,那黄皮子的眼神狠的有点过头,看我的时候,就跟我和它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可你既然说对方是声东击西,黄皮子有必要出现吗偷偷行动不就是了” 吕信道:“你还记不记得黄皮子现身的时候,在什么位置” 我看向棺材,“当时是蹲在尸体脑袋的上方。” “那就对了,它不是一定要现身,而是不得不接近尸体,以黄家的灵智和特殊本领,获取死者脑子里残余的意识。对方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想要得到这栋楼里的某样东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5章 旅馆的秘密(1) 第325章旅馆的秘密(1) 我问安欣:“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安欣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呵呵,要是有值钱的东西,我早卖了办丧事了。你以为跟人借钱容易啊” 我暗暗摇头,这女孩儿承受了太多她这个年龄不应当承受的,她的性格也不像皮蛋那样开朗。将来如果生活没有巨大的转变,她怕是要活成个悲剧了。 “你去照顾你妈和弟弟吧!” “你呢” “楼里出了状况,怎么都得先把我那几个同伴找出来。” 说着我便往楼上走,安欣却仍是跟在后面。 我不禁皱眉:“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妈和弟没人照顾,万一又有什么蛇虫鼠蚁来怎么办” 安欣低声道:“我觉得跟你在一块儿踏实。” “随你吧!” 我对这女孩儿的印象已经有了转变,今晚发生了这些个诡异的事,她的母亲和弟弟又被喂了安眠药,无法自顾。她抛下两人不管,却说跟我在一起踏实。 我是无法理解这种自私。 安欣踏实不踏实我不知道,但才一迈上楼梯,我就突然生出一种恐慌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形容这种感觉,就是觉得,在这刹那间,我像是迈入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楼里仍是一片漆黑,但却不觉阴森,而是让人感觉十分的空灵。并且寂静的,连雨声都难以再听闻。 刚上到二楼,蹲在我肩膀上的小猴,忽然间蹿下,急奔向走廊一侧。 我直觉有状况,毫不迟疑的跟了过去。 二楼和之前三楼相同,两边的走廊都看不到尽头,而且所有房间都不见了。 因为窗户被遮蔽,完全不能透光,打着手电穿行在走道上,只听到我和安欣两个人轻微的脚步声,那感觉就好似真是走在墓道里一样。 刘瞎子啊刘瞎子,小沈三说你有真本事,我是相信的,可你丫现在在哪儿啊 难不成喝多了,真成了‘高人’,正在跟周公唠嗑吗 “吱哇!” 突如其来的一声怪叫,将前头的小猴吓得一蹦三尺高。 它像是忽然着了魔,身子还在半空,猛然后爪一蹬墙面,横下朝着对面墙上狠狠撞去! 我吓了一跳,就这势头,还不撞得脑浆迸裂 好端端的,这小母猴干嘛要寻短见 我的行动绝不可能比猴子快,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下一秒钟,我就眼睁睁看着小猴撞上墙面后,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惨状,而是没入墙里,消失不见了! “邪了门了!” 我急着走到猴子消失的地方,仔细察看,那就是一面墙,伸手去摸,也没有什么被障眼法遮蔽的门户。 “猴子哪儿去了”安欣也满是错愕。 “我也想知道答案……” 我喃喃说道,心想回去以后,天天都能见到‘猴子’,当下还是先找‘秃子’、‘丑鬼’和‘瞎子’吧。 就在我想要回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过地面,顿时被所看到的一幕,惊得连打了几个冷颤。 吕信和梁开元都只是意识存在,换句话说,除了刚才凭空消失的猴子,现在就只有我和安欣两个人。 两个人,怎么会有三个影子呢! 最前面的是我,中间一个看身形确定是安欣。 最后面一个小个子又是谁 我握紧了手电筒,看向安欣身后,并没有人。 把安欣拉到身边,打着手电再往地上一照。 这回连安欣也看见了,果然是多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是什么……”安欣躲在我身后颤声道。 “问你是什么人呢!” 我对着影子大声说了一句,同时往前迈了一步。 不料那影子竟然冲我张开了双臂。 我当然不会以为它是要跟我来个爱的抱抱,瞧模样,它分明是在阻止我往回走! 按说我现在是能看见鬼物的,可眼前所见,就只有一个影子。再说了,鬼也没影子啊。 还有一点很奇怪,这影子看着像个人,只是个头比安欣还矮了许多,这一张开双臂,臂长居然差不多等同身高了! 再看脑袋两边明显支棱的耳朵,我怎么看着这像是…… “是狗蛋!” 安欣忽然指着影子说道:“它是狗蛋,是我爸以前养的那只猴子!” 我也醒悟过来,这身形可不就是一只猴子嘛,只是比起之前的小猴,体型大了许多,乍一看就跟个矮个子的人似的。 影子竟像人似的,朝着这边敬了个礼,跟着双爪抱在一起,冲我们连连作揖。 安欣更加确定,说它就是狗蛋。 看影子的动作,再回想刚才听到的那一声尖叫,我隐约想到了些关窍。 我试着问影子:“刚才那个小家伙,是你的孩子” 影子连连点头。 我退回到小猴消失的地方,朝墙面看了看,咬了咬牙,侧着肩膀往墙上撞去。 “我次!” 半边身子都撞麻了。墙是实心的,绝没有什么暗门啊。 影子是不能够发出声音的,但却在原地不停的蹦高。 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蓦地想到了关键。 小猴子是撞上这面墙消失的不假,可它是在半空中跃向上方的。 的确有隐藏的暗门,只是不在 我面朝着墙,判断了一下高度,跳起来抬手在上方摸索。 只划拉了两下,就抠到了木质的边框。 “还真是在上头!” 我大感兴奋,当即把电筒往怀里一塞,双手并用爬了上去。 到了上头,往下看,就见安欣看我的眼神十分的怪异。 那是因为,此刻在她看来,我应该是半趴的姿势,而且是一半身子嵌在墙里! 我现在可以肯定,所谓的暗门,其实是一扇横着的长方形悬窗。那只小猴子,就是钻进了这扇窗户。 我扭过脸,打着电筒往墙内照看一番,回头冲安欣伸出手:“上来吧!” 这个时候再让她下楼也不现实了。 最后看了那猴子的影子一眼,两人翻进了墙后。 墙后的空间十分狭窄,最多也就两尺的宽度。落脚下来,就正踩在木质的台阶上。 敢情这就是一段夹在墙缝里的楼梯! 安欣也不知道有这么个楼梯,但却想到,二楼东头的某个位置,的确有这么个悬窗。只是一直被木板钉死,也没人去想里面有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6章 旅馆的秘密(2) 第326章旅馆的秘密(2) 安欣顺着楼梯向上看,小声问: “小猴是顺着楼梯上去了吧” 我同样小声道:“美女,尽量少说废话,多走脑子。” 就是一墙缝,楼梯直通向上,除非那猴子有它祖宗孙猴的能耐,不然还能去哪儿 楼梯是用各种木板拼钉的,一看便知,不是专门的工匠干的活。 不过木料上肯定是加了防腐的材料,否则要按年代,早就腐朽的禁不住人了。 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一些松脱、一踩就塌的地方。 “你小心点儿,我踩哪儿你踩哪儿。” 我提醒了安欣一句,用脚尖试探着往上走。 我是没盗过墓,可眼下行走在严密不透光的夹缝里,楼梯又那么的陡峭,除了压抑,实在还有种步步惊心的感觉。 我开始更多次数的想起刘瞎子的话——这是一座坟,而这栋楼,是一座墓碑! 此时看来,他的‘形容’是那样的贴切,我和安欣这会儿,不就像是行进在一座部分中空的石碑里嘛! 楼梯中间没有转折,看起来是直通三楼,甚至是通往顶楼的。 安欣准备的手电,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折腾了这小半夜,光线已经很黯淡了。 我问安欣有没有备用电池,她说没有,但是还有一根电筒,不过在她妈那儿。 我差点骂脏话,但也只能加快了行动速度。 我就是下来找菜帮子喂羊的,手机没带、铁扇没带,就连打火机都跟烟一块儿留在客房的临时饭桌上。 这时候要是手电筒灭了,我就是‘三瞎子’! 楼梯上到了顶,是一处对角不超过一米的小平台。 正对着楼梯的墙面上,竟垂下一条绳梯。 打着电筒往上照,上面明显有着和平台差不多大小的一个洞,但不知道是电筒电量不足,还是其它缘故,怎么照都看不清楚上方有什么。 听到安欣呼吸突然短促,我反手捂住她的嘴,冲她摇摇头,把手电往她手上一塞,示意她帮我照明。 试了试绳梯可以承受我的重量,便小心翼翼的向上爬去。 绳梯的长度约莫有三米多,才爬了半截,下方微弱的电光忽然闪了两下。 我心道不妙。 果然,下一秒钟,光亮熄灭。 我眼前就只剩一团团光线残余下来的虚暗影。 仰着的脑门上突然一热,紧接着就听“吱哇”一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落在我身上。 先是落在我头顶,跟着顺着后背往下滚落,滚到后腰却又勾住我衣服,快速的爬了上来。 我的神经是真磨粗了,只浑身一震颤,随即便想到,掉下来的是之前的小猴子。 也是这小家伙的肢体语言太能体现它的身份了。 先前是蹲在我脑袋上,这会儿干脆就跟小孩儿似的,两腿骑在我脖子里,两只前爪紧紧抱着我前脑门儿! 感觉贴着我后脑勺的猴肚子剧烈起伏,刚才滴落的温热短瞬间变得冰凉,并且顺着我脸颊滑落。 我心惊不已。 这猴子是跟人干仗,没干过,不光受了伤,还被人从上头给揍下来了! 老实说,我很不喜欢猕猴,就觉得这东西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欺软怕硬的强盗。 可是这小猴从出现之后,对我表达的亲昵,足以让我放弃对它的成见。 甭管它是谁找来的猴子救兵,既然是友军,吃了亏就得报仇! “次!” 我暗骂一声,加紧攀爬速度,一只手才扒住木质的洞口边沿,便腾出另一只手同样扒住,双臂用力的同时,两脚猛蹬墙面,直把上半身探出洞口,跟着又一脚蹬,直接向后来了一个大翻身。 骑着我的小猴也是够机灵,像是预知到我的行动,我往后翻,它快速的往前爬,等到我翻身后一只手撑地,单膝跪地,它就又骑到了我脖子上。 光啊光,怎么才能有光呢…… 我心念电转,但实在是没有任何光源。 呼吸稍稍平复,就听到在面对我的不远处,黑暗中,竟也传来轻微却急促的喘息声。 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这种恐惧更让人胆战心惊。 “你怎么样”安欣刻意压着的声音传来。 面对未知的劲敌,我哪敢吭声。 “咣当!” 随着一声响动,黄绿色的光芒划破了黑暗。 安欣在下方道:“手电没电了,我就剩下几根荧光棒了……” “我日!” 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猪一样的队友了。 是,我只是问有没有备用电池,可那根本的目的还是问有没有东西能照亮啊! 她只说没电池,现在就又撅了根荧光棒丢上来…… 乍一恢复视线,我差点吓得屁滚尿流。 之前黑暗中和我对峙的,就是在一楼见过的那只黄皮子! 乍见到这黄毛畜生还没什么,关键是亮光照射,我才发现我右边盘踞着一只恶行恶相的长毛动物! 我的脸几乎都和这家伙挨在一起,而对方被萤光映照的一只眼睛,也正近距离的斜视着我! “吱吱!” 肩后的小猴像是安慰我似的,用猴爪在我脑瓜顶挠来挠去。同时用另一只前爪朝着旁边指了指。 我斜眼看去,只见侧面约三四米的距离,赫然蹲踞着一只斑大猫,而在大猫的颈间,竟也骑着一只小猴子! “得了,这趟……这趟住店,一千一个人都值。”我是真特么进了动物园了! 肩膀略一靠后,无意间挨到了身侧的家伙。 只一接触,心念便猛一闪转。 这东西看起来恶形恶相,却是死的! 意识中,吕信突然道:“是山猫,山里的二大王!” 梁开元也道:“两只大山猫应该都是标本,现下这里活着的,就只咱们和两只小猴子,还有对面的……” 话音未落,那黄皮子猛然呲牙蹿来。 我手才一撑地,它就狡猾的转向左边冲去。 那骑在山猫颈间的猴子也不示弱,“吱嗷”一声腾空而起! 一道亮线闪过,黄皮子鼠窜急退。 我本来神经紧绷,见状哭笑不得,朝着悬吊在空中的小猴竖起了大拇指。 这会儿我已经大致判断清状况,所在之地,应该是三楼天板和楼顶间的夹层。 从大梁到‘地面’,约莫就一米半。 黄皮子显然是要进攻。 可还没到跟前,左边那只小猴,飞身而起吊住了梁头,直接冲黄皮子飚了一泡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7章 旅馆的秘密(3) 第327章旅馆的秘密(3) 我正对猴崽子的妙招叫绝,突然之间,就听那黄皮子发出人一样的桀桀怪笑。 我头发根都竖起来了,难道这畜生成精了不然怎么会发出人的动静 “嘿嘿嘿嘿……” 怪笑声中,黄皮子放下了捂着眼睛的前爪。 看着它绿油油的小眼珠,我一阵心神恍惚,感觉那就像是两个碧绿的水潭,逐渐连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不见底。 “稳住心神!” 吕信喝叱我的同时,我只觉得后脑勺头发被揪的生疼。 猛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上来的洞口边上。只要再往前爬两步,非得倒栽葱栽下去! 得亏吕信及时提醒,还有其中一只小猴揪我的头发,不然这一大头冲下摔下去,那还不得折断颈骨啊。 吕信长出气道:“得亏那小猴机灵,先用尿迷了黄皮子的眼,要不然我也中招了!” 我心有余悸,都说黄皮子最会迷惑人的心智,这次总算是见识到了。 见那黄皮子还在瞪着小眼看着我,我怒从心头起,就地一个翻滚,抬脚向它三角形的脑袋上踹去。 不料黄皮子狡猾的很,我才一蹬腿,它就纵身一跃,朝我脸上飞扑过来。 骑在我脖子里的小猴子也不是吃素的,同样飞身迎击。 两者在半空相撞,猴子体型不及黄皮子大,正面冲撞,“吱哇”一声惨叫。 然而这时我已经抽冷子,一把攥住了黄皮子的尾巴,朝着洞口狠狠掼了下去! “哎呀!” 听到安欣的呼声,我心道不好,我只想把那该死的黄皮子摔死,忘了 捡起荧光棒,趴在洞口向下看,我一下愣住了。 安欣也不知道是被砸的还是摔的,坐在地上,一条腿从膝盖弯处扭曲变了形。 更骇人的是,那黄皮子这会儿就爬在她肩膀上,张开嘴用尖利的犬牙正对着她的喉咙! 黄皮子没有咬下去,而是两眼上翻,目光凶狠的和我对峙。 那模样明显是在表达——你再敢动手,我就把她咬死! 不对! 黄皮子再狡诈,又怎么会懂得要挟人 “你想我怎么样” 我不敢轻举妄动,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黄皮子自然是不会说话的,但眼神的含义很明确——下来! 我没有迟疑,即刻就想顺着绳梯下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楼梯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怪叫:“咩耶……” 听到这叫声,黄皮子竟然如遭雷击,一下子从安欣肩上摔落在地,抽搐了两下,居然就不再动弹了! “死了” “不然呢” 一人沿着楼梯缓缓走上来,竟是刘瞎子。 刚才的叫声,正是他怀抱的三足羊发出的! 刘瞎子一脚将黄皮子踢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放下三足羊,蹲身察看安欣的伤腿,也不知道他使了个什么手法,只听“嘎嘣”一声,安欣在惨叫过后,腿居然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试试看能不能动。能动的话,跟着上去看看吧。”刘瞎子对安欣说道,“房子是你们家的,有什么东西,也都是属于你的。” 安欣的腿还是不怎么灵便,但已经能够行动。 她和刘瞎子先后爬了上来,我问刘瞎子,那黄皮子怎么听到羊叫就死了呢 刘瞎子撇撇嘴:“死的不是黄皮子,是人!” 我早觉出这黄皮子不一般,问道:“只听过人顶仙儿,怎么人还能附在黄皮子身上” “魂魄出窍,附在动物身上作恶的邪术,自古有之。只是鬼之畏魙,犹如人之畏鬼。这生魙本是大凶之物,它这一叫唤,附在黄皮子身上的魂魄被惊散,那施邪术的人没了魂,也就活不成了。” 我问刘瞎子,之前他和闫冯伟、卢泽林是否也遭遇了邪门的事 刘瞎子道:“这些回头再说,先看看这葬灵墓中有什么吧。” 我点点头,先把两只小猴崽子抱了过来。 其中一只是之前跟我一起上到二楼的,另一只却是公的。 公猴应该和黄皮子纠缠苦战有一阵子了,身上被撕咬抓挠出几处伤口,好在不致命。 我把两只小猴往安欣怀里一塞:“恭喜,双胞胎!还是龙凤胎呢!” 安欣看看猴子,再看看我,然后对着我身后发愣:“我家怎么会有这么个地方” 我这才回头看,只见两只大山猫虽是僵死的标本一般,但威风犹存。瞠目呲牙,就好像随时会扑上来一样。 刘瞎子道:“我果然没有看错,倒葬灵宝,二大王把门,这里就是一处葬灵墓!” 我问:“什么是葬灵墓” 刘瞎子道:“坟墓不单是用来埋葬人的,我才听闫光头说过,你曾用价值万金的毛藏金鸟笼给一只猫陪葬不是吗葬灵墓算是墓穴,却也不是埋葬人的,而是倒葬悬空了某样具有灵气的宝物!” 他从兜里掏出我的手机递给我,我打亮闪光灯,照射之下才发现,两只山猫的后方,竟有两扇对开的朱漆小门。 刘瞎子上前拉门,使了几下劲,却怎么都拉不开。 我凑到他旁边低声说:“要不试试用推的” 刘瞎子墨镜后白眼一翻,不屑的朝前微微一用力,两扇门居然“吱呀”一声,真的敞开了。 “靠!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嘛!”刘瞎子哭笑不得。 我打着闪光灯往门内照看,就见里面就像是神龛似的一个小供桌。桌上有香炉,却没有香灰,只是掺杂在一起的五谷堆得冒尖。 香炉后面,不是什么灵牌灵位,而是一个比a4纸小了一圈的皮囊。 刘瞎子把小墨镜抬到脑门上,瞪着小眼珠仔细看了看皮囊,一只手掌在面前平扇了两下,随即露出吃惊的神色。 “我的天,连百宝囊都遮蔽不住灵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也不是咱的。”我嘴里说着,还是把那皮囊取了出来,扭脸递给安欣。 安欣小声道:“你打开也是一样的。” 我觉得她语气很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将皮囊收紧的口扯开,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顿觉扫兴。 那不过是一本破旧的册子,而且似乎还不全。 刘瞎子接过去小心翻看,只看了两页,就“哇呀”一声怪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耶,还真有这宝书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8章 旅馆的秘密(4) 第328章旅馆的秘密(4) 刘瞎子像是中了魔障,手捧书册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 “师父还真没坑我,世间果然有此奇书……难怪那家伙拼了命也要得到它呢……” “不管是什么,咱先出去这儿再说话行不行” 我对所谓宝书不感兴趣,主要是三足羊在 刘瞎子小心翼翼将书册放进怀里,三人刚要下去,意识中,吕信突然说道: “先别走啊,还有宝贝呢,别浪费啊!” “还有什么宝贝”除了皮囊,供桌上就只剩香炉了,看上去很粗糙,绝不是什么古玩宝物的模样。 吕信道:“香炉是普通的香炉,可这灵前供奉的五谷米,却是吸聚了宝物灵气的,你把这五谷收起来,将来说不定会有用的。” 我依言将香炉里的米倒进皮囊,然后扶着安欣,驮着两只小猴,和刘瞎子一起循原路出去。 爬到外边一看,走廊和房间都已经恢复了原样,而我们进出的‘门户’,就只是走廊尽头的一扇挑高的悬窗。 我和刘瞎子帮着安欣,把她母亲和弟弟抱回了房间。又将灵堂简单的归置清理了一下。 安欣拉了拉我,指指棺材。 我记起之前匆忙间将棺材盖上,里面或许已经有老鼠进入,赶忙喊刘瞎子一起,把棺盖抬开。 往棺材里头只看了一眼,在场的三人同时就呆住了。 棺材里面并没有老鼠,尸体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然而除了原本的死尸,竟还多出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不过那并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只毛秃了大半的老猕猴! “是狗蛋!”安欣一下就飙泪了。 我也想起了,之前指引我们找到悬窗入口的那个影子…… 这小半夜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一时无法捋顺,我便要安欣一起跟着去三楼的房间,先替两只小猴子治伤。 回到房间,就见闫冯伟靠在床上瞌睡,卢泽林更是呼噜震天响。 瞎子坏笑道:“这小丑鬼,说什么都不肯喝酒,我不信这个邪,硬是给他灌了半杯,结果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闫冯伟听到动静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我去,这是从哪儿弄了两只猴子来啊” 我给小猴上白药的工夫,刘瞎子把一些事说了个大概。 我下去找菜叶,他和闫冯伟就憋着坏哄卢泽林喝酒。把卢泽林灌倒了,才想起找我。 刘瞎子一出门,就觉出了不对。 他本是见多识广,下到一楼察看,就大致想到是出了什么状况。这才又凭借风水之术,回三楼抱了三足羊,转到二楼暗室内找到了我和安欣。 我又把之前发生的怪事说了一遍,刘瞎子道: “黑甲将军也是将魂魄附着在纸符上,利用造畜邪术,集聚了这后山林总的蚂蚁。纸符一烧,魂魄便回归了本主身体里。那些个老鼠,一来是使了鼠药,再就是受黄皮子的号令,前来捣乱的。目的是声东击西,让黄皮子趁乱盗取宝书。” 我点点头,“得亏是这两只猴崽子,不然还真让对方得逞了。” 安欣抱着两只小猴,长叹了口气,“我爸对狗蛋比对我好,狗蛋死了,也舍不得他。还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回来守护这个家。” 我也有些感慨,安欣的父亲原先是耍猴的,虽然现在都说,耍猴不人道,但谁又能体会耍猴人和猴子之间的感情 “这楼还真是墓碑”闫冯伟用肩膀扛了我一下,小声说:“得着什么宝贝了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刘瞎子将那残书取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他,“你还真是得开眼了。” 在我看来,那就是本破书,虽然看起来年代久远,可我提不起兴趣,主要还是因为,东西不是我的。 闫冯伟翻看了几页,居然也是变颜变色的。 我到底没忍住,探头看了看,内容是毛笔手写的,居然还配了插图。不过画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形状怪异的小动物。 闫冯伟又翻了一阵,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这该不会就是《地负天宝云物奇志》吧!” 瞎子咧着嘴点了点头:“就是!” “这书是宝贝”安欣问道。 “《地负天宝云物奇志》,可以说是天灵地宝的通录,并且还记载了猫、犬、鸟雀,以及其它一些稀有动物的属性特征。” 刘瞎子挑了挑眉毛:“要是没猜错,你老爸明着耍猴,实际干的是憋宝牵羊的行当啊。” 闫冯伟挠头道:“憋宝的羊倌不是不能结婚生子吗” 我小声嘀咕:“所以她爹才是个‘混蛋’啊。” 安欣将那残书拿在手上,咬了咬嘴唇,却是递给了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宝贝,但它在我手上肯定没用。东西给你,但我有个条件。我考上大学了,你替我交入学的学费。” “学费我可以先替你交,不过是借给你,以后要还的。” 我想说东西还是她留着,却见瞎子和闫冯伟同时向我使眼色。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残书收了起来。 “你考的哪所学校”我随口问。 安欣道:“xx市农大。” “和我一个学校”我愣了愣,“报的什么专业” “动物医学。” “我去!那不就是我‘师妹’!”我有些奇怪,问:“南京不是也有农学院吗为什么要往外考” 安欣呵呵一笑:“天亮你应该就知道为什么了。” 事实是没等天亮,就有人来敲门。 来的是警察,说是附近一个起早的村民,在山脚下发现一具死尸,经确认,是安欣的二叔。法医验证死亡原因是突发心梗。死者没成家,独身一人,所以只能是通知安欣一家。 这个时候,安欣的母亲和弟弟也都醒了,听说丈夫的弟弟死了,安欣的母亲转过身,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儿子的手,两眼放光的说: “死了好,儿子,你能多得套房子了!” 在看向安欣的时候,她的眼神却很冷漠,甚至明显透着厌恶。 我有点明白,同样的学校,安欣为什么要考去外地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29章 地负天宝云物奇志 第329章地负天宝云物奇志 法医开了死亡证明后,安欣的二叔当天就和她爸一起火化了。 我和卢泽林就开着安欣二叔的面包车,把老猕猴的尸体拉到专门的宠物火葬场给烧了。骨灰和安欣爸葬在了一起。 这些事办完,安欣的母亲就像翻书似的翻了脸,不光对我们冷言冷语,对安欣也是骂骂咧咧的。竟然还怪她给弟弟喂安眠药,说把儿子的脑子吃坏了,就要安欣的命。 安欣应该是早有准备,直接拉了个不大的行李箱,上了我们才修好的车。 跟着她的,还有两只被定名为二狗蛋和淑芬的小猕猴。 闫冯伟上车前私下问我:“知道你心眼儿好,可你和这丫头非亲非故,有必要这么帮她吗” 我说:“是不沾亲,但照顾她算是朋友托付,也是报恩。” 蒋布袋给我的信上写的很清楚,安欣的母亲,其实是蒋布袋的前妻,安欣是蒋布袋的女儿。 而三足羊,是蒋布袋特意找来给我的。 生魙不容易找,这背后蒋布袋更是不知道卜了多少卦,做这么多,就只是想女儿少受点罪。 车子开动,渐渐远离了‘女马’旅馆的招牌。 这时的安欣如释重负长出了口气,告诉我们,她母亲早在父亲蹲监狱前,外面就有别的男人。她弟弟都未必是她爸的。 瞎子嘀咕说:“那是一定的,羊倌成家本就犯忌,就算生了孩子,不是夭折就是傻子,又有几个能像小沈三那样‘祖宗保佑’的。” 和刘洪汇合,已经是夜里十点。 他把一大包东西搬到后备箱里,上车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抱歉的说: “东西上午就准备好了,不过我的助听器坏了,只能是临时又去配了一个,耽误了时间。” 我说没事,这段时间我们也没闲着,单是骨灰就领了两回。 他一只耳朵先天失聪,另一只经过治疗,也只能利用助听器,勉强能听到声音,说话小声了都听不见。 他这种状况,当然不能自己开车,而且分开两辆车也不怎么方便。 所以,这一来车上可热闹了。 七座车,六个人,外带两只猴、一只羊,不知道交警查到算不算超载。 我们并没有再在南京过夜,按照刘洪说的,连夜赶到了离南京两百多公里的一个紧邻长江的小镇。 住宿还是要的,而且我们这一帮人,必须得有个临时的据点。 镇上就只一家旅馆,就剩下一个标间,一个大床房。 如果安欣是男的,还能凑合,可她是女孩儿,这就难安排了。 刘洪道:“今晚我先睡车上,等明天腾出房间再说。” 闫冯伟说:“那行吧,我也在车上凑合一晚。标间加张床,三七你们仨凑合凑合……” 旅馆老板睡眼惺忪的说:“我们这儿不能加床哈。” 安欣拉了拉我,“我跟你睡一个屋。” “你倒是看得起我。” 安欣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 眼看已经后半夜了,我也懒得矫情。 闫冯伟是跟来帮忙的,睡车上不合适。最后是卢泽林和刘洪睡车上,闫冯伟和刘瞎子睡大床房,我跟安欣住标间。 安排完房间,刘洪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我:“这女孩儿满十八岁了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去,你瞎寻思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嘛” 刘洪声音压的更低:“你不是那样的人,可这女孩儿好像有点误会。我刚才看口型,她说‘反正你是我男人,怕你个鬼’。” …… 这一晚,我真做了一回柳下惠。 我没有柳下惠的定力,(其实我一直怀疑,这位君子某方面无能,所以才坐怀不乱),只能是在胡乱冲了个澡以后,重新穿了衣服,怀里搂着一猴,靠在床帮上看那本残书。 刘瞎子说,这本《地负天宝云物奇志》,实在是一本奇书,分为天灵、地宝、相物三部分。 更是详细记述了观天、相地、踩龙、盘口憋宝四绝。 不过记载天灵的部分像是被人为撕掉了,地宝篇也不全,反倒是相物篇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最初我只是漫不经心的翻看,可是看到后来,就真的完全投入其中。 相物篇和我所学的相语,同样是通过观察表面,从而判定一些事。 不同的是,相语是针对人。相物则是针对物品和动物。 我从书中得知,怀里搂着的小公猴二狗蛋,并不是一般的猕猴。 普通猕猴的屁股是红色的桃心,淑芬也是一样,唯独二狗蛋的屁股是黑色的。 我依稀记得,那只叫狗蛋的老猴,也是黑屁股。 这种另类的猕猴,在《地负天宝云物奇志》中单有一个名字,叫做——坐地太岁。 据说是传说中四大混世妖猴中,灵明石猴的后代。不但擅偷盗,而且能辨识宝物。本身对于憋宝人来说,就是难得一求的宝贝。 传说就只是传说,但这小猴子,实在是比我见过的所有猕猴都要乖巧。 再看淑芬,虽然也算听话,但猴性难改,除了睡觉,各种小动作从不间断。 …… 天亮醒来,看到外面又在下雨,我恨得咬牙。 刘洪说过,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他查到这玉古镇往西不到二十公里的山中,葬着一位皇帝的妃子。 那姓李的妃子,据说是难产而亡,死后被送回老家下葬。 如果得到的资料属实,那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皇灵遗骨。 但是要取皇灵遗骨,必须得在月圆之夜。 眼下已经是农历月中,却是阴雨不断。 下一次月圆之后就是清明,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路边的早点铺里,刘瞎子见我不怎么动筷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不用心急,我昨晚已经看过天相,今晚必然放晴。” 我也不知真假,想了想,对刘洪说: “要不咱们吃过早点,先去踩点看看吧。” 刘洪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是几年前来这儿的时候,听说玉古山上有一座妃子墓,当时我只想找阴阳扇,并没有去看过那妃子墓。” 他因为耳朵不好,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嗓门比一般人要大一些。 碰巧早点铺的老板听到这话,凑上前问道: “你们要去玉古山是要去娘娘庙烧香不啦” “是啊,听说你们这里的娘娘庙很灵啊。”闫冯伟边说边给他发烟。 老板摆手:“我不抽烟的。娘娘庙确实蛮灵的,特别是想要孩子的,那真是有求必应。可你们现在怕是去不了了。” 闫冯伟问:“怎么去不了了” 老板道:“我是听我做警察的堂弟说的,前两天有几个盗墓贼,把李妃的坟给挖开了。盗墓贼被抓住了,现在警察已经把娘娘庙周围都给封锁了,考古专家已经在清理墓里的文物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0章 登龙阁钓灵骨(1) 第330章登龙阁钓灵骨(1) 听店老板这么说,我差点吐血。 怎么就这么寸,让该死的盗墓贼抢了先呢 安欣小声问我:“你们找墓干什么该不会也想盗墓吧”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闫冯伟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刘洪咬牙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广西,我知道南宁……” 不等他继续往下说,刘瞎子就打断他道: “天南地北的折腾,你不嫌累啊” 刘瞎子边把咸蛋黄蒯进粥碗里,边慢条斯理道: “要我说,那伙地老鼠挖的,未必就是真的李妃墓!” 闫冯伟忙道:“刘老弟,风水方面你是行家。就跟我们说说你的高见呗” 刘瞎子嘿嘿一笑:“高见谈不上。我就只是在想,女人嫁出去,就是夫家的人了。普通老百姓是这样,帝王之家更是如此。 这李皇妃就是皇帝的诸多妃子之一,哪来的特权,死后能够回乡落葬说她是难产死的,皇宫里的御医难道是吃白饭的 要我说,这里头肯定有猫腻。说不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皇家秘史!行了,红口白牙说了没用,赶紧吃喝,然后去玉古山看了便知!” 我和刘瞎子认识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发现他有个习惯——越是没边的事,他越是能七拐八绕,故弄玄虚把人绕腾的忘了原本的主题;相反,真要说正事,他虽然有点阴阳怪气,但却要言语简练的多。 听他这么说,我也重新燃起了希望。心说不管怎么,眼见为实,总要去实地查看后再计划下一步行动的。 早点铺老板也是爱卖派,间隙告诉我们: 明朝,镇上的确出过一位姓李的妃子,当时镇上居民无不以此为荣,但李妃娘娘命薄,难产而死,被送回家乡安葬。 为了纪念她,人们就把镇子改名为玉骨镇,李妃下葬的山,改为了玉骨山,取得是冰肌玉骨的含义。 当时的人也是一时头脑发热,过后有人说‘玉骨’二字实在不怎么吉利。于是商榷过后,‘骨’字改成了‘古’,也就是现在的玉古镇和玉古山了。 饭后,一干人开车直奔玉古山。 到达山下,远远的就看见停了几辆标记明显的车。 闫冯伟放慢了车速:“看来是封锁了,要么咱们绕路上去” 刘瞎子说道:“我看没必要上山,你先绕着玉古山转一圈,我好好看看!” 玉古山不能算宏伟,但两边都是连绵山头,背面却是挨着一道大江支流。勉强绕到河边,已经没有能够行车的路了。 这时雨势小了许多,刘瞎子下了车,拿出罗盘对照观看。 之后又拿出一把外形古怪,像是尺子的金属器具对着四周比比划划。 半晌,他指着一处道:“真正的李妃遗骸,应该在那儿!” 他言之凿凿,我和闫冯伟等人却都傻了眼。 他所指的,并非是玉古山上,而是河面! “棺椁在水底!” 卢泽林最为吃惊,但他显然对刘瞎子这位长辈最是信任。 刘瞎子沉声道:“这玉古山以前或许也算是块风水宝地,但只适合埋葬男子。如果是平头百姓葬在山上,多半会三代人丁兴旺,家运蒸蒸日上。 可惜的很,有人居心叵测,把这里的地脉气势给改了! 这么说吧,我现在可以断定,那李妃必定是横死!死后未能入土,而是以石棺、更或是铁棺装椁沉到了河底! 这一来逝者必定无法超生,却能以阴命献祭,集聚水势,改变壮大龙脉! 这人造的局势,单有一个名称,叫做——落丹映曦登龙阁!说白了,就是以丹鸟(凤凰)为踏板,潜龙出水,登龙夺权的邪局!” 闫冯伟小心的问道:“也就是说,这水下真有皇灵遗骨” “那是必然!” 刘瞎子笃定道:“要成就‘落丹映曦登龙阁’的局势,必须要符合三个条件。落丹,是说局中所葬必须是丹鸟凤凰,也就是皇帝的妃子;映曦,是指以水为镜,吸聚晨曦映照龙骨,令其阴阳失衡,从而丧失龙势。而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便是‘登龙’!” 刘瞎子沉默片刻后又再说道: “风水阵局对外行多说无益。就只说这‘登龙阁’,应该是某个皇亲贵胄,利用怀有龙种的皇帝嫔妃,所打造的邪局。” “设此局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争权夺位。” 刘瞎子反手指向玉古山顶:“那山上所谓的李妃墓中,殓葬的应该是男子,是设局之人的至亲。而真正的李妃,横死之后,就被沉落在江河之中!血亲在顶,以凤背龙子做踏足基石,才能借势升龙为帝!” 刘洪点头道:“有皇灵遗骨就好,现在就只等月圆,取出遗骨……” 刘瞎子和卢泽林双双摇头,卢泽林道: “如果是土葬,就得等月圆。可是水葬就恰好相反,必须得是日头映在水面的时候,迎着反射的日光‘钓骨’。” 刘瞎子道:“没错,水葬灵骨阴气太重,如果等月正中天钓骨,太阴相冲,皇灵就会消散。” “也就是说,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太阳出来!”闫冯伟抬眼望天。 刘瞎子和卢泽林双双点头。 刘洪迟疑道:“我没想过要下水,没有准备。” 刘瞎子墨镜后眼眉一挑:“不出半个时辰,就该放晴了。现在去准备只会耽误事。要我说,这河水虽急,但不算太深。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奋力一搏!” 卢泽林看看因为连日下雨变得湍急的河面,脸上变色道: “炳叔,我婶儿只是跟你闹别扭,没说不让你回去,你不用这么冲动吧” 刘瞎子横了他一眼,“这话是小沈三叮嘱你说的吧怎么,我心眼有那么窄吗” 卢泽林把脸偏向一旁:“本来婶子也不是非要撵你出来,是你喝多了非要给你儿子灌啤酒,还死不肯认错……” 刘洪再次向刘瞎子确认:“大师,您真能确定, 刘瞎子垂眼点头:“有,但丑话说在头里,我曾钓过一次灵骨,可是没有成功。这一次……我不敢说有把握,只能是尽力而为。” 话音落定,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也就在这个时候,雨停了,云缝中透出阳光,直射在水面上。 我咬牙道:“开始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1章 登龙阁钓灵骨(2) 第331章登龙阁钓灵骨(2) 在刘瞎子的指挥下,我们几个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的猪、牛、羊、鸡、鸭五宗供品摆在岸边。又将线香沿着河岸插了一排,足有二十多米长。 刘瞎子说:“咱们钓的是皇灵,取的是遗骨。所以,等下还得有人下到水底,用绳子把棺椁捆上,然后众人合力拉上来!” 见刘洪要摘助听器,我拦住他:“你耳朵不灵便,就别下去了。” “我跟你下去!”闫冯伟边脱衣服边道。 刘瞎子又再叮嘱道:“用生魙钓皇灵,是因为皇灵天性对皇权凶势趋之若鹜。但这东西胆子却极小,所以,等皇灵钓上来以后,所有人就都不能再说话。否则皇灵就算不被惊散,回到水底以后,也再难寻觅了!” “明白了!” 刘洪和刘瞎子对了个眼色,见他点头,拿起把刀,抓过被捆绑好的三足羊,手起刀落,将唯一的一只前蹄砍了下来! “啊!” 安欣一声惊呼。 我赶忙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妮子,说什么都不肯留在旅馆。关键我们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动手。 生砍羊蹄固然有些残忍,可相比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羊蹄砍落,伤口血流如注。 三足羊发出一阵凄厉刺耳的叫声。 刘瞎子低喝一声:“下饵!” 刘洪立时将血淋淋的三足羊朝着河面抛去。 这背山的河道不是很宽,但连日降雨,水流很是湍急。 羊羔落入水中,只挣扎了几下,便沉入了水底。 不大会儿的工夫,羊羔重又浮出水面,却像是被什么东西从 刘瞎子连打了几个手势,我们都明白——皇灵上钩了! 刘瞎子过去和刘洪一起抓着捆羊的绳子,并没有立时收紧,只是死死地盯着水中的动向。 那被砍了腿的羊羔还活着,发出的叫声却不是惨叫,甚至就不是羊叫,而是像战场上杀人如麻,被围剿的走投无路的凶人一样,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嘶吼! 这种状况持续了足有五分钟,羊羔才渐渐消停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眼看着有一只浑身长满黄绿色长毛,巴掌大的小东西,从羊肚子底下爬了出来! 我说不上来那东西像什么,只见它有着四足,但似乎不能伸直,钻出水面后,就趴在羊身上,死死地箍住羊身,脑袋埋在羊脖子里,浑身一个劲的抽搐着。 见刘瞎子已经在慢慢的拉绳子,我心里明白,这长毛的怪物,就是所谓的皇灵! 我屏住呼吸,唯恐发出声响。 眼看着皇灵离河岸越来越近,我小心翼翼的蹲到岸边,揸开右手,准备将那小东西擒住。 可就在羊羔连同绿毛怪物被拽到离岸边不到一米的时候,突然间,岸上传来一声惊呼: “那是什么!” 这声音不能算大,但那绿毛怪却像是闻听炸雷,呲溜一下就蹿下羊身,钻进了水里! “我次!” 刘瞎子这一声骂,我便知大事不妙,顾不得多想,朝着绿毛怪入水的位置纵身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水鬼阴力迅速的扩散全身,目光所到,就见那绿毛怪物像是游鱼一般,迅速的往水底深处潜去。 我不顾一切的追赶,或许是被划水的震荡惊扰,绿毛怪似有些慌了,行动不再像最初那么迅捷,而是时不时横下里蹿动几下。 我见状大喜,正准备紧游几下赶上去将它抓住,猛不丁感觉有两只手扒在了我的肩膀上,随即有一个身子贴上了我的后背。 我能清晰的感觉出,那是一个人。 那人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指甲都扎进肉里了。 我无法摆脱他,被拖的再难以行动。 眼看着绿毛怪物消失在视线中,我完全忘记了恐惧,狂摆身子,那抓着我的人却怎么都不肯松脱。 感觉侧面水流震荡,转眼之间,就见闫冯伟游了过来。 他在水中的视线不及我,只到跟前才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这会儿已经知道他在怕什么了。 因为,在转头的刹那间,我已经看到,肩后趴着一张惨白的大脸! 那是一张人脸,但在水中泡的久了,胀的比一般人的脸大了近一倍。一双眼睛圆睁,竟没有眼白,黑洞洞的,就在侧面盯着我! 闫冯伟倒是没迟疑,只稍稍顿了一下,就过来把一只手穿插到我腋下。 我就是再不甘心,奈何气息不足,也只有在他的帮助下,先游上水面。 “我次!” 在瞎子等人的连声惊呼中,我和闫冯伟被拉上了岸。 才离水面,背上的那个家伙就像没了骨头似的松脱了。 我粗喘了一阵,定下神来一看,立时狂吐起来。 那是一具死尸。 一具女尸。 身无寸缕,却只让人觉得恶心和恐惧。 一张白脸像是没上炉烤的白面大饼一样,几乎看不到眼白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更可怖的是它的身体,不光有些部位被鱼虾啃噬的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胸腹之间,还有着指头粗细,密密麻麻的孔洞! 安欣颤颤嗦嗦的挨到我身边,“我刚才就是……就是看到这东西了……” “滚!” 我一把将她推开。 在水里看到死漂子(淹死的人)固然可怕,可她那一声喊,却是让所有人都功亏一篑。 “缓缓劲,回吧。”刘瞎子低声道。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那只羊羔除了被砍掉的腿还在流血,其余部位都还完整,外形也没多大变化,但却明显已经僵死了。 我红着眼问道:“皇灵并没有散,还有没有别的法子了” 刘洪闭口不语。 刘瞎子沉声道:“如果是土葬,还能想别的法子。但遗骨在水里,那就难办了。”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你就说怎么办吧!” 刘瞎子斜眼看着地上的死漂子,微微摇头:“不能办。” “要我求你吗”我红着眼睛问。 刘瞎子叹了口气,“你猜这死漂子是什么身份” “能不绕圈子吗” 刘瞎子又再摇头,指着女尸一只还算完整的脚说: “单是看这脚,有过缠足的痕迹,但只是侧脚掌微微变形,并没有完全裹成小脚。这足以说明,这是古代的宫女。被选中以后,为了干活方便,才没有继续缠足的。” 刘瞎子又再指着尸体肚腹:“这应该是李妃陪葬的宫女,这么多年尸身不腐,是因为她被制成了药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2章 登龙阁钓灵骨(3) 第332章登龙阁钓灵骨(3) 所谓的药俑,是在一定时间内,只给人喂食各种名贵的药材。之后在体表涂上秘药,再用布匹将人层层包裹起来制成的人俑。 这一听,有点像是埃及的木乃伊。但这药俑却是将活人生生‘腌制’成药人! 刘瞎子说:“据说药俑在地下时间长了,体内未消化的药材会生根发芽,甚至是开结果。” 闫冯伟作呕道:“尸体结出的果子,就是再补也不能吃啊。” 刘瞎子道:“药俑作为陪葬,结出的果子当然不是给活人吃的。对于药俑的作用,有两种说法。一是在喂食的药物当中,掺了一种特殊的药材,能够令药俑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盗墓者进到墓里,一闻到这种味道,就会失去常性,从而死在墓中。” 我下意识想到了黑甜之乡。 刘瞎子接着说道:“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药俑结出的果子,是专供守墓的灵兽服用的。即便是溜进墓中的老鼠,在吃了果子以后,也会变得凶猛异常,对死尸避而远之,却对活人趋之若鹜!” 刘瞎子冲我点头:“换句话说,任何蛇虫鼠蚁,在吃了药俑果实后,都会成为墓葬的守护者啊!” 刘洪看着那宫女肚腹的窟窿,说道:“这药俑该不会已经结果了吧” 我已经大概明白了刘瞎子的意思,药俑会不会结果子、吃了果子的虫兽会不会对活人狂性大发,这先不提。 药俑散发出的气味能够让人丧失心智,这对于深入地下的盗墓者来说,已经足以致命了。 刘洪也想到了这一点,说道:“不如我们先回去,我找人弄几套防毒面具和潜水服吧。” 我听瞎子说明药俑厉害,但却觉得,他绕着说这一通,似乎想要隐瞒什么。 于是,我直面他说道:“你也知道,我找皇灵遗骨,是为了我爱人。对于皇灵遗骨,我志在必得!” 刘瞎子扶了扶墨镜,盯着河面,眉心拧成了疙瘩。 半晌,回过头道:“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但凡人为的、有目的性的局势,都是一个整体。这落丹映曦登龙阁也不例外。” 他斜指前方的玉古山:“山顶娘娘庙下的李妃墓,实则葬的是设局之人的先祖。 打从那假的李妃墓,沿着后山脊梁,直通入这河底,是一个完整的格局! 现在,玉古山上的假墓葬,已经被掘开。连带着整个登龙阁的局势,都起了变化!” 他再次指向那宫女的尸体,“我没亲眼看到,不知道李妃是以怎样的方式葬在水底的。 但古之墓穴,向来坚固,如果不是人为破坏,大多千百年都不会损毁。 现在,这药俑浮现出来,还被鱼虾啃咬成这样……这就证明,局势变了,登龙阁很快就将不复存在了!” “结果就是……” “局势一毁,皇灵必散!” 我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来不及做准备了,对不对” 刘瞎子点头:“将自己的先人葬于假墓中不能留名,心里总是不安的。假的李妃墓中,必定陪葬了不少的冥器。 盗墓者趋之若鹜,那些考古学家们……天一放晴,他们多半会即时开始发掘。他们的效率可是比我们高的多。 等到设局之人的尸骸被起出,登龙阁的格局就破了。皇灵散去,被你找到骸骨又有什么用……你干什么” “我说过,我一定要得到皇灵遗骨!” 我从刘洪准备的大旅行袋里找出一把匕首,和一把多功能工具刀,分别扣在两个小腿上。又装了一些可能用到的工具,打个腰包缠上。 拆开一捆长绳,用手臂丈量了一下长度,将一把质地坚硬的合金撬棍和折叠铲绑在一头,另一端捆在腰上。 随后,从我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两个防水材料的收纳袋,兜满空气后,收紧口,做成两个简易的水肺,绑在靠近我这边的绳子上。 “我次你吗!” 刘瞎子偏过头骂了一句,“和徐老二一样,都是九头牛拉不回头的犟驴!” “哎呀,以后真得锻炼了,不然气儿还真跟不上。”闫冯伟走到岸边,大幅度的活动着手脚。 “你留在上面吧,我下去。”刘洪摘掉了助听器。 闫冯伟回过头:“凭什么啊” 刘洪笑笑,指着自己的嘴道:“我不光懂唇语,还懂手语。在水底下,我能知道他‘说’什么。” 不等闫冯伟再说,他就把另一捆长绳解开了抛给闫冯伟,一端同样系在腰间: “别废话了,我耳朵不好使,但功夫底子比你强太多了。你留在岸上,拽着绳,我连扥三下,你们就一起往上拉!别犹豫了!也就你们几个合力,能把我们俩尽快拉上来不是” 安欣走过来,有些失神的对我说: “我做错事了,怎么才能弥补” “不怪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回过头对刘瞎子等人说道:“铲子和撬棍没法随身带,先留岸上,等会儿我会往下扥,万一卡住了,帮把手,摘下来扔河里!” “你把这个拿着!”卢泽林走过来,把一样东西塞进我手里。 “掘子爪!好东西!应该能派上用场!” 我将尖利如兽趾般的钢爪套在手指上。 卢泽林低头道:“我水性真的很差!” 我拍拍他的肩膀,“明白。” 他的水性好坏我没见过,但可以想象: 在他被拐的那些年里,他一直是被打断腿,沿街乞讨。后来腿被臧志强治好了,但不可能天上地下的硬横。 人,都是有弱点的…… 一切准备就绪,我冲刘瞎子、闫冯伟、卢泽林,分别点了点头,最后冲眼眶通红的安欣笑笑,转过身,抱起之前看好的一块石头,纵身扎进了河里。 借助石头的重量,大头冲下,很快就沉到了水底。 刘洪是以同样的方法下来的,他的听力不行,但目力还是比常人强。 现下又是日头高挂,十几米深的水下,两人还能够看到彼此。 刘洪游到我近前,两腿一伸,脚尖勾进河底的淤泥,变得和我脸对脸。 看样子,他是想向我打手势。 可是,他两只手才抬到面前,眼皮就向下耷拉了一下,随即快速抬起,面对我很快的比划了几下。 我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说的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3章 登龙阁钓灵骨(4) 第333章登龙阁钓灵骨(4) 我向刘洪打了个手势,拿出微型防水手电,打亮了蹲下身照看。 只见河底的淤泥中,伸出一只惨白的人手,抓住了他一只脚腕。约莫一寸长的指甲,大半都插进了他的肉里。 因为所掐的正好是脚踝麻骨的位置,要是硬拔,难保那手的拇指指甲会将他脚大筋扯断,也就难怪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拔出匕首,试着去撬那只手的指头,一刀下去,也不见流血。骨头都露出来了,那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我暗骂一声:“去你大爷的。”挥刀将那手齐腕砍了下来。 我正感慨刘洪准备的家伙是真好用,冷不丁淤泥里猛然又伸出一条手臂。 这不是一只完整的手,而是胳膊有着明显被啃噬的痕迹,手掌更是被啃的完全没了皮肉,只剩手骨。 然而就是这么个残缺不全的手爪,却像是活人一般,一冒出来,立时就向我抓了过来。 我和刘洪都没有专业的潜水装备,浑身就一条裤衩。 而这只白骨爪子,就正抓向我下半身最要命的部位。 我就是胆子再大,也差点吓得丢了魂,慌忙间双脚一蹬,借着浮力向后翻去。 这一下翻出了将近一米的距离,本以为已经逃开了,突然就觉得腰间一紧。 我心说不好。 扭脸一看,那手爪没抓住我,却抓住了我绑在腰间的绳子。 刘洪反应也是极快,一摆脱掌握,立时翻身下来,看清状况也拔出了匕首。 然而,不等他砍下去,忽然间不知道从哪儿射出一道白色光影,箭一般直朝着他的面门射了过去! 我们只防备再有那死人手伸出来,却没防备水中还会有暗箭。 也得亏刘洪是练家子,知道在水中难以和机璜弹射出的箭矢竞速,危急关头,一只手拽住我腰间捆绑的绳索,借力闪避的同时,挥刀横劈向划过肩侧的利箭。 一刀下去,他面前顿时绽开一蓬猩红。 我以为他还是被箭矢伤到了,仔细一看,愕然发现,水中扩散的血雾并不是他的。 射向他的,根本不是什么暗箭,而是一条身长不足一尺,指头般粗细,通体银白的怪鱼! 怪鱼被刘洪砍成了两截,虽然死而不僵,却丧失了攻击能力。 我不认得这梭子似的怪鱼是什么品种,但它闪电般的速度,比河底的手爪带给我的震慑还要巨大。 如果不是刘洪反应快,真要被怪鱼迎面撞上,不说能穿进身体,那也和高压气枪射出的橡胶子弹一样,能对人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 这种伤害,在水下对于没有防卫装备的人来说,就等同是致命的! 关键是,我觉得这‘箭鱼’的出现,似乎并非是偶然啊…… 刘洪似乎也有预感,没再向前,只冲我打了个手势。 我领会他的意思,也不去管那抓着绳子的手爪,而是彻底放弃了原先的计划,直接把腰里的绳子割断。翻过身的同时,猛一蹬刚才借力下来的大石,斜向后蹿出。 就在我和刘洪同时撤向两边的瞬间,又有数十条‘箭鱼’从河底的淤泥中射了出来。 我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及时躲开,两人就都成‘箭靶子’了! 好在鱼群并没有刻意的攻击人,而是像受到惊扰,从巢穴中逃窜出来,最初的凶猛过后,速度变得稍显缓慢,并且无组织无纪律的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刘洪从侧面游到我跟前,将一把折叠铲递给我。 敢情刚才他拉绳子那一下,把我绑在上面的后备家什给扥了下来。 刘洪单手冲我打手势——上去吧! 我不说绝望,也已经有些心灰意冷。 ‘想当然’三个字,永远是行动的大忌。 我实在想的太简单了,一时的血勇,怎么可能敌得过现实。 危难乍现不过是转瞬之间,我们躲开了鱼群带来的危机,却连最简易的水肺都失去了,那还能做什么…… 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刘洪比我果断,确认眼神后,直接把撬棍一扔,拍了拍我肩膀,再次示意我上去。 折叠铲在这时已经成了阻碍,我正想随手丢掉,突然看到了不合常理的一幕。 被刘洪丢掉的撬棍,在即将沉落河底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打了个横,悬浮在了距离河底约莫一尺的位置! 刘洪显然也看到了,但还是冲我打手势。 我知道他是气不足了,示意他先上去。 刘洪把自己腰间的绳索解下来递给我,连着冲我做了三下拉扯的手势,便向上游去。 我虽然仗着水鬼阴力,憋气时间久点,但也着实有限,也顾不上把绳子往腰里绑,只在手腕上绕了两圈,打了个结。 我把微型电筒咬在嘴里,展开折叠铲,朝着撬棍悬浮的位置丢了过去。 折叠铲和撬棍碰撞,双双下沉稍许,却又很快上浮到原本撬棍所在的位置,呈十字状交叉着缓缓打起了旋儿! 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感觉气息就快耗尽,无奈只能先上去换气。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橘红色、鼓鼓囊囊的口袋,连带绳子晃晃悠悠飘到了跟前——正是我之前做的其中一个简易水肺! 我心说得嘞,今儿就是今儿了,也甭上去了! 我把水肺摘下来,紧攥着口,怼着嘴换气。 这个时候,我紧绷的身体下意识放松,随着暗流的涌动,缓缓旋转。 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再次看向交叉悬浮的两样工具…… 到底不是‘正经’的水肺,只吸了几下,就失去了作用。 不过这口气,应该能够支撑到,让我弄明白工具悬浮的原因了。 才换完气,我是不敢再把电筒含嘴里了。 干脆往裤衩的松紧带里一别,在恍惚闪耀的光线下划水过去。 这个时候没什么‘科学与观察’,就全凭感觉。 到了跟前,我立刻把手伸向折叠铲的把儿,想要进一步印证我刚才的想法。 可是我忽略了一点。 两把工具悬浮的位置,就是之前我们下来的时候,两只手爪伸出的位置! 我一只手才一抓住铲柄,先前已经静止不动的白骨手爪,蓦地再次从泥里伸出,猛然抠住了我的左胸口! 人是无法和本能抗争的。 尖锐的指骨插入胸肌,剧痛之下,我不由的张开了嘴。 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我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机会,完全是凭借求生的本能,翻转折叠铲,朝着下方劈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4章 登龙阁钓灵骨(5) 第334章登龙阁钓灵骨(5) 锋利的铲刃插入河底,一下便将那手臂齐根砍断。 我自知再无法在水下多待,松开折叠铲,急于游上水面。 哪知道才划了两下,脚腕就像是被水草缠住了似的,猛地一紧。 我赶忙又再弯下腰,定睛看时,缠住我的却不是什么水草,而是水底露出的一截巴掌宽的布条。 我拔出匕首,想将布条割开。不料这时,河底突然又钻出两条‘箭鱼’。 我躲开了其中一条,却被另一条撞中了胸前肋岔的颤中穴。 这一下撞击,就真像是被一发子弹击中,整个上半身立时就麻了,匕首也脱了手。 我只觉肺就快憋炸了,心说完了,这回只能是和皮蛋奈何桥上再相见了。 缠在手腕上的绳子蓦地绷直,我身子也被拉的向上。 想来是岸上的刘瞎子等人,见我下来太久,也不管发没发讯号,开始往上拽绳子了。 我不再管脚上缠着的布条,只希望凭借众人的拉力,将布条扯断。 事实上这个时候,就是把我的脚脖子扯断,我也愿意。憋气到极限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那布条的另一头,也不知道缠着什么,竟是无比的坚韧牢固。 上面奋力拉绳子,下头仍不能松脱,就像拔河似的,将我的身体拽的笔直。 蓦地,绳子一端加大了力量,那布条终于被从河底扯了出来。 河水被搅浑的瞬间,一个白的庞大物体被连带着从淤泥里拉出,直接漂到了我眼巴前。 我终于知道布条是干什么的了,眼巴前的,竟又是一具女尸。 我刚才先后砍掉的两只手,就是这女尸的。 和之前被我驮上去的药俑不同,这女尸的脸并没有明显的浮肿,虽然也是白惨惨的,但却闭着眼睛,面容安详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女尸胸口朝上的部位,都赤条条的,胸口向下被布条裹得像粽子一样。 这分明又是一具药俑啊。 药俑被拉出之后,下方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 感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真空瓶子突然被拔开了瓶塞,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似的。 我被吸力拖拽,瞬间下沉了近两米。 什么叫喝凉水塞牙、烧高香佛爷掉腚,在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刚才我为了节省气息,把刘洪给我的绳子绑在了手腕上,这时绳子竟忽然松脱了! 上下两股拉扯的力道失去平衡,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快速的吸向下方。 偏偏这个时候,后脑勺又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火灼般的疼痛终于榨干了我最后的意志。 河水肆无忌惮的从口鼻灌入,很快我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一个声音喊道:“三七!三七!” 这声音十分的空洞,让人分不清远近。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gaover了,这是地府的阴差点卯勾魂儿来了! 它们喊我的名字,我可不能答应啊,就算非死不可,哪怕做孤魂野鬼,也让我去跟爷,跟朋友们告个别啊。还有,那个夺走老子‘第一次’的婆娘又在哪儿呢! 一个声音说道:“他死不了,但会不会变白痴就不好说了。” 我猛一激灵,怎么有点耳熟啊 “瞎子!” 我蓦地睁开眼,挺身坐了起来。 眼巴前两个人,一个蹲着,一个站着,赫然是刘瞎子和刘洪! “你们俩也挂了”我愕然的问。 “嘿,我说你小子,老子拼了老命,亲自下来救你,你他娘的一睁眼就咒老子死啊”刘瞎子抬起一只脚,作势要蹬我。 “没死……那就是还活着……” 我倒不是还迷糊呢,实在是因为,此刻的刘瞎子,样子真很怪异。 他和刘洪都是赤条条的,这会儿也没戴墨镜。他那两只眼睛,在电光照射下,眼底居然是荧光绿的。本来黑豆似的两个小眼珠,变成了赤红色。 任谁看到这么一双眼睛,不得以为是见到鬼了呢。 我站起身,打量四周,发现竟是身在一个房间里。 “这是哪儿” “船,现在咱们在船舱里!”刘洪回答道。 他一开口,我耳朵就嗡嗡直响。 刘瞎子也不由的皱眉,对刘洪道: “你是聋子,我们不是,说了几遍了让你小声点!” 我疑惑道:“船哪儿来的船” 不等刘洪开口,刘瞎子就抢先道:“说是墓葬,会不会更容易理解你小子走狗屎运,居然真被你误打误撞找到真正的李妃墓了。不过这不是传统的墓室,而是一艘沉在河底的船!” 我之前别在腰里的电筒不知去向,我问刘洪又要了一个,照射周围,看到一侧的阶梯,终于反应过来些。 按瞎子之前的说法,作为落丹映曦登龙阁格局的主要部分,李妃应该是被盛殓在石棺又或铁棺中,沉入水底的。 此时此刻才知道,李妃竟是以沉船作为墓葬。 这‘船墓’应该是埋藏在水底泥沙当中,不知道什么原因,船舱里没有进水。 回想我昏迷前的情形,那股巨大的吸力,应该就是船体某个密闭的空间,被忽然打开后造成的。我则在昏迷之后,阴差阳错的被吸进了船里! “听刘洪说什么人手、‘箭鱼’,我就知道不对头。药俑不止一个,那 刘瞎子边说边走到一边,反手在漆黑的墙面上敲了敲,发出“铛铛”两下轻响。 “整艘船都是铁板铆合的,这在当时,得费多少人力物力啊。要不说,皇帝的龙椅香呢。” 刘瞎子又感慨了一句,随即道:“别耽误了,赶紧的,下去找咱要找的东西!” 跟着刘瞎子行动,我逐渐也弄清了眼下的处境。 这的确是一艘铁船,虽然不能和现代的钢铁巨轮相比,但在古代也算是有相当规模了。 刘瞎子说,他跟着刘洪下来的时候,看到的情形颇为诡异。 两人看到,我半截身子扎在河底的淤泥里,就只下半身露在外头,看上去就像是大头冲下,被种在河底似的。 跟我被‘种’在一起的,还有一具被白布裹着的药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5章 登龙阁钓灵骨(6) 第335章登龙阁钓灵骨(6) 想到那药俑可怖的模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在刘瞎子没再详细描述,只说察看周围状况,瞧出我所陷落的下方,赫然是一艘沉船,于是当机立断,将药俑拉出,借着吸力进到了船里。 刘洪压着嗓子说:“当时你一动不动,我们不知道你能不能撑得住,所以只有冒险了。” 我内心感激,却又好奇:“船舱没有进水” 刘瞎子说:“既是船墓,自然有机关防止河水灌入。这不是讨论的重点,先找遗骨再说!” 刘洪也说道:“现在咱们呼吸是没问题,但这里的空气能维持多久不确定。必须争分夺秒。” 我也意识到形势并不乐观,于是不再多说。 从我醒来的船舱,顺着铁制的阶梯连着向下三层,发现每下一层,空间都比上面大了约三分之一,而且每一层都没有隔断的痕迹。 我不禁奇怪,船舱不都是越往下越窄吗 怎么反倒越向下越宽敞了呢 又再下了一层,看到一侧的墙壁,我蓦地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然而,刘洪和我手中的电筒,在这个时候,先后闪了两下,都灭了。 我本能的一把抓住走在中间的刘洪。 却听前方的刘瞎子说:“我不是夜视眼,你抓住我有个屁用!” 说话间,却是荧光一闪。 这时我才看清,我拉住的的确是刘洪,而刘洪则搭着瞎子的肩膀。 刘瞎子的手上,则拿着一根撅亮了的荧光棒。 “果然是这样。” 刘洪说了一句,放开瞎子,蹲下身,打开绑腿刀套上的暗扣,抽出来的,却是两根荧光棒。 他把其中一根递给我,“总共就只四根,别分开,一根根用。” 我右腿绑的匕首早已遗落,抬腿将荧光棒塞进皮套。 借着瞎子手中的绿光拧开手电,也没进水啊,怎么就不亮了 刘洪道:“还记不记得那根悬浮的撬棍” 我反应过来:“是磁铁!这铁船有磁性!” 刘洪道:“我看到撬棍打旋儿,就想到了这点,所以才晚下来了一会儿。在水下没光源,水一搅浑,我们想找你都难。也得亏是那小丫头随身带着这玩意儿……关键我没想过会下水,更没想过会有船,我以为准备的那些火把没用……” “安欣” 旅馆那晚,她知道有事发生,事先准备荧光棒照亮无可厚非。 这次她是到了地方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的,怎么还随身带着荧光棒呢 我带着疑问观察周围,向后一扭脸,瞬间像是触电般,整个人哆嗦着跳起了半尺! 我们下来的楼梯,是铁枝和铁板铆合的,每一节之间都有空隙。 也就是说,透过阶梯间的空隙,能够看到楼梯下方、背面的情形。 我还没完全下到底,这不经意的一回头,蓦地就看见,身后的阶梯夹缝里,有一张青绿色的人脸! “我次……” 我差点没把脚崴了。 ‘二刘’回过头,也都看到了那张脸。 刘瞎子走在最前,这时离楼梯最远,看的也最全面,沉声道: “别一惊一乍的,都死了几百年了……” 话说的虽然轻巧,他的声音却也微微打颤。 我跳下楼梯,跟着他绕到楼梯侧面。 一看之下更是后背发凉。 我不怎么了解历史,但古装电视剧看多了,单凭服饰,也看出楼梯后这人似乎是个太监。 看年纪,死的时候,应该在三十几岁左右。 尸体相当完整,衣服也还保留光鲜。 正因为如此,他那张因为恐惧而极度扭曲的脸,才显得格外吓人。 最让人心胆俱寒的是,这太监膝盖半弯曲,把脸贴在两节台阶之间,两只手死死的扒着一层台阶的两边…… 我们刚刚就是从他两手之间、在他圆睁的眼睛前方,迈下来的! 死尸表面没有伤痕,脸色青绿,并不单是因为荧光照射。 刘洪退后半步说:“他应该是被吓破了胆,活活吓死的。” “他看到了什么”刘瞎子喃喃道。 短促的几下呼吸过后,我借着荧光观察四周。 这一层显然比上面一层大了不止一倍。 然而,同样是整层贯通,没有任何隔断。 “之前我们都在甲板上头,现在算是下到暗舱里了。” 我现在总算是大致了解了这船墓的结构了。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舱室总体算来是第几层,但可以断定,那是在甲板上方的其中一层。 这船墓说是船,但和印象中的古船都不太一样。 古代造船技术有限,即便是官方所造的战船又或画舫,位于甲板以上的舱室,也不会超过两层。 然而这艘船墓,就从我醒来的那层往下数,现在已经是第五层了。 前四层就和普通的房间一样,四周的墙壁是平的。 而现在这一层,我刚下来就看到,一边的墙有着上宽下窄的弧度。 这种弧度才符合船体的构造。 换句话说,就是之前的几层,都是明舱,是位于甲板上方的。 下到这一层,才到了暗舱,也就是到了甲板下头、真正的主船体! 所以,这一层才尤其的阔大! 刘瞎子对着那太监的尸体打量了一阵,转过身,将手中的荧光棒朝着船舱另一端扔了过去。 他掌握的力度恰到好处,荧光棒正好落在相对的另一侧、通往更下一层的楼梯口。 “虽然你身体残缺,但众生平等…死者为大,太监……太监也是人啊,也有那牛皮哄哄的,就比如和你同一朝代的那位九千岁……” 刘瞎子在丢出荧光棒后,做了个常人不太能理解的举动。 他一边念叨,一边想要将那太监的尸体放倒。 那尸体本是半蹲着,全凭两只手扒着楼梯才能直立。 僵硬的手指一被掰松,脑袋向前一扥,头上戴着的,也不知道叫什么的‘方形高帽’随着向前一歪。 尸体最终还是被放平了,但那‘高帽子’却因为系着带儿的缘故,正罩在了鼻子上。 刘瞎子显然也憋着笑,但还是替死尸简单整理了衣冠,这才起身回头道:“走,去下头!” 后来和小沈三说到这个细节的时候,小沈三淡笑道: “我二哥是法医出身,很尊重尸体;他和我二哥几番出生入死,也被潜移默化了;关键一点……他看到那明朝的太监,应该是想到了我大哥。皇帝是万岁,我大哥可是九千九百岁……” 小沈三对刘瞎子当时的举动如何解释是后话,但有一点,是我在当时绝没想到的。 那就是,这个被吓死的太监,针对李妃和船墓,意义非同一般……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6章 登龙阁钓灵骨(7) 第336章登龙阁钓灵骨(7) 刘瞎子把那太监的尸体放平,恭恭敬敬的冲他三鞠躬,直起腰,转过身拔腿就往荧光棒所在的位置跑。 话不用多说,我和刘洪也知道他为什么加紧了速度。 荧光棒不能持久照明,被他丢出去探路的那个,光芒已经开始黯淡了。 而我们此刻赖以照明的,就只有这四根荧光棒。 “不黑不亮灯!” 刘瞎子一脚将楼梯口的荧光棒踢了下去,跟着一刻不停的跑下阶梯。 我和刘洪才跟着下到三分之一,就见刘瞎子僵立在下方,一动不动。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荧光棒的寿命到了尽头,熄灭了。 我刚要再拿荧光棒,就听刘瞎子沉声说:“别上亮子了,搭着我肩膀,跟我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嗓音很涩。 我才下阶梯,还没看到下方状况,但还是立刻搭住了刘洪的肩膀,用手指的按捏代替手语,向他大致转达了瞎子的意思。 三人又恢复了搭桥连接的状态。 刘瞎子在最前面,走的很慢。 我从后面搭着刘洪的肩膀,随着前面两人的步速向前挪,黑暗当中,完全不能视物,但却感觉到周围有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压力。 因为是摸黑前行,我本能的记数了步数。 从下楼梯,到瞎子再次发出指示,总共是七十一步。 摸黑走,步幅短。 除去斜下绕行,估算下来,这一层的纵向长度大约在二十米左右。 比上层短。 也就是说,我先前判断的没错。我们现在的确是进入了主船体,越往下,空间只会变得更狭窄。 因为整艘船都是铁制的,黑暗中,下楼梯的时候,虽然三人都刻意放轻了脚步,但光脚板踏在铁板上的声音,还是很清晰。 这会儿我最羡慕的是刘洪,他耳朵不灵光,应该体会不到这种声音带来的心理压力。 又再向下一层。 “妈的!” 刘瞎子忽然骂了一声。 紧跟着,荧光再度亮起。 刘瞎子又撅了一根荧光棒。 借着光亮,看到这一层的情形,我立刻知道瞎子为什么会骂街了。 目前为止,这船墓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栋楼。 除了上一层是摸黑过来的,还有上上层那个死了的太监,其余层就都算是空无一物。 然而这一层截然不同。 荧光映照下,打眼一望,整个舱室中竟然全都是‘人’! 全是女人,都穿着古代的服装。一个个双手拢在肚腹前,闭着眼睛,垂首肃立。 人与人之间,间隔最多不超过半米,粗略一看,至少百十个! 这些个穿着宫廷服饰的女子,分立两旁,中间让出一条约莫三尺宽的通道。 看刘瞎子的姿势,不难想象,他之所以骂街,是因为下来后,第一时间摸到了近旁一个‘侍女’的脸! 那女的脸颊上,还有浅浅的指头印呢! “我次,这些是真人吗”刘洪忍不住道。 “靠!” 刘瞎子扭身指着他的同时,我也忍不住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 这个货,耳朵不好使,说话声音就没掌握。 刘瞎子黑暗中骂街都还压着声音,他这一下子,比平时说话还大声。 这不是矫情的事。而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稍微突兀点的动静,都会大幅度的挑动人最敏感的神经。 刘瞎子绝对算是经历过事的人,短暂的震惊过后,冲我俩打了个手势,就又再沿着侍女们让出的过道向前缓步走去。 一跟着下来,踏入这特殊的过道,我才知道他……乃至刘洪的心理有多强大了。 过道就这么宽,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横着肩膀走在当中,两边最近的侍女的脸,和我脸颊的距离都不会超过两尺! 那一张张白里透红的脸蛋…… 这要是特么活人,这么着静止不动都让人瘆得慌。 何况……这尼玛一个个能是活人吗 “这些都是真人吗”最终还是刘洪忍不住问道。 他这次是真压着嗓子,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捶他后脑瓜子。 他是真掌握不住声线,这一下压的,嗓子眼都掉裤衩里了,还特么塞了钢丝球,沙哑的就不像人声! 实际上,我这会儿也有和他相同的疑问。 我们三个差不多都算是‘光腚’,都没穿鞋。 三人当中,刘洪个头最高,得有个一米八几。 我和刘瞎子怎么也算中等个头。 两边的侍女,虽然都低着头,但是脑瓜尖都跟我和刘瞎子差不多高! 这些女的,要是真人,放到现在,都能组成十个女子篮球队还带后补吧 李妃是明朝的,明朝的女人都这么大个儿吗 终于穿过‘人群’,又来到了楼梯口。 这时我到底还是忍不住扒拉了一下刘瞎子,小声问:“这些是真人还是假人” 我是真没看出来。 一来荧光棒不是常色,而且发出的光亮黯淡。 再就是……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这些古装侍女,个个脸蛋子都带着红晕,除了没睁眼……怎么看都像是活人似的! 可活人怎么能立着而且还全都是女人当中的大高个儿 “我也是第一次!”刘瞎子言简意赅。 这个‘第一次’我断然不会想歪,因为他好像是给儿子灌酒,才被老婆赶出家门的。 我突然有点‘可怜’卢泽林,身为盗墓传人,他应该也没见识过如此诡谲的船墓吧…… 再次顺着楼梯向下,到了半截,刘瞎子小声骂道: “我次你吗,这是船还是塔!” 这真不怨他。 要不是刚才那些侍女太过诡异,我早就问了。 说是船,上面那么多层,下来还是一层又一层……古代的造船技术这么高吗 关键是……这种造型的船,能在水上开吗 再特么中空,生铁的……上头还那么高,就是不沉底,那不会因为失重翻船吗 “来者何人!” 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吓得又是向上一跳脚。 这次落地没那么幸运,脚下一滑,直接顺着阶梯向下出溜。 前头的刘洪本身还没什么,被我抬起的一只脚蹬到腿弯,顿时也失去了平衡。 他没反应是因为耳朵不好使,刘瞎子发出的动静却是比我还要大。 这货也是猛地向上一蹿,还没落地,就凌空快速的倒腾着两条毛腿,嗷嗷的叫声中,再看……他人已经跑出三米开外了! “谁!” 刘瞎子到底还算仗义,扭过脸的第一时间,就把荧光棒朝着发出声音的位置……也就是我们下来的阶梯后方抛了过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7章 登龙阁钓灵骨(8) 第337章登龙阁钓灵骨(8) 荧光照射下,只见楼梯后面,赫然藏着一个人! 这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古代的衣服,看着是个男人,但面容光洁的却像女人一样。 我觉得这人有点眼熟,见他同样惊恐的看着我们,猛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上头那个死了的太监吗 刘瞎子也走了回来,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心里都明白,这不是个活人,而是个鬼太监! “你不用怕,我们来这儿,只是想找样东西。”刘瞎子平淡的说道。 鬼太监一双灵动过头的眼睛骨碌碌打了个转,“三位是绿林道的好汉来此是为求财” 不等我们开口,他自顾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他斜睨着地上的荧光棒,“咱家打从七岁进宫,也没见过光彩如此之盛的夜明珠,只是这宝珠的模样,未免有些奇怪了。三位拥有如此异宝,应当不是为钱财来到此处吧。” 他的声音很是阴柔,说话的时候还捏着兰指,确然是太监无疑了。 我是见过鬼,可在此之前,最老的鬼似乎就数童佳雯了。 现如今,居然亲眼见到一个几百年前的鬼魂,而且还是个太监,这种感觉实在怪异之极。 我上前捡起荧光棒,见鬼太监双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的退后两步,心念转动间问道: “敢问公公尊姓大名” “不敢当,在宫里,比咱家品阶低的,都叫咱家孙公公;比咱家品阶高的,叫咱家小李子。” 我有点迷糊,又是孙公公,又是小李子,这家伙到底姓什么 鬼太监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捂着嘴‘娇笑’一声:“你怕是听岔了,咱家姓孙,单名一个‘立’字。” 我恍然大悟,试着问道:“孙公公,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孙太监哀叹一声:“你们既然能到这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了。咱家本是伺候李妃主子的,主子死了,我们这一干奴才和婢女,便都做了陪葬。” 他突然跪倒在地,一个头磕在地上:“恳请三位好汉,救咱家一条贱命!” 我听出他话里的蹊跷,和刘洪对了个眼色。 刘洪却是一脸疑问。 我反应过来,孙太监说这话的时候,脑袋是杵在地上的,刘洪没看到他的口型,自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再看向刘瞎子,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我更加确定——这孙太监貌似以为自己还活着啊。 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都几百年了,他就不想想,自己怎么能‘活’这么久吗 刘瞎子问道:“既是殉葬,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你没死” 孙太监道:“咱家的一个舅舅,是看守御药房的,李妃主子一死,他便想到咱家的结果,于是提前给咱家了一颗假的毒药。船墓沉下来前,侍卫命我们服药,我把药丸掉包了。” 我问:“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逃出去” 孙太监道:“要是能出去,咱家怎会不逃我试过好几次了,根本就不能上去,想来应该是术士在这墓中,下了迷惑人的法咒了。” 我觉得他这话里有很大的漏洞,因为一路下到这里,并没有什么阻碍。 不过既然是鬼,那倒真说不准被什么符咒之类的困囚,难以脱身了。 我上前把孙太监拉了起来,说: “我们可以带你离开,但你得告诉我们,李妃的棺椁在哪里。” 孙太监忙道:“只要能够活命,要咱家当牛做马都可以!来,你们跟我来!” 要说这船墓到目前为止,除了上面那些真假难辨的宫女,也没别的怪异之处。 不过安放棺椁的墓室里有没有机关还两说。 我们誓要取得皇灵遗骨,孙太监在这里待了几百年,有他带路,应该会相当程度的避免额外的风险。 跟着孙太监来到下层,这一层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一间卧室的模样。 到了这儿,空间已是不大,但摆设布置却十分的富丽堂皇。 刘瞎子按着一把椅子的扶手,低声道: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紫檀木,还是明朝的,拿到外边,能换套三居室了。” “这个时候就别犯财迷了。” 我看了一圈,没发现再有向下的楼梯,看来是到了最底层了。 可李妃的棺椁在哪儿呢 孙太监是真的想要逃离这里,直奔到古典豪华的架子床边,指着床面道: “棺椁就在这下头!咱家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快过来帮忙把床板掀开。” 我赶忙走过去,果然发现其中一块床板没有钉死。 我拿出唯一的工具刀,把床板撬了起来,掀开后, 我暗自庆幸,得亏是有这么个鬼太监,不然剩余的荧光棒用尽了,也未必能找到这暗道。 瞎子把荧光棒顺着楼梯扔了下去,借着光亮,只见 刘洪谨慎的向孙太监问道:“孙公公,这下头可有什么机关” 孙太监却像是突然受了惊,一下跳到了两米开外,惊恐的看着我们:“你们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他的模样绝不像是假装,而是真的像是才发现有人来这儿! 我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以为自己还活着了。 这家伙貌似有失忆症,间隔一阵,就想不起来之前说过什么、干过什么了! 我不想再耽搁,向刘洪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应付孙太监。 我头一个顺着楼梯下去,并没有踩到机关陷阱之类。 刘瞎子跟着下来,两人才来到棺椁前,我手上的组合工具刀忽然就脱手吸在了棺材上! 刘瞎子吃惊道:“这棺椁是磁石的!” 听他这一说,我心就是一沉。 这棺椁本身要比普通的棺材大了一倍,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仅凭我和瞎子、刘洪三人的力量,也很难将棺材打开。要是再加上磁铁吸力,想要开棺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拿出自己的荧光棒,撅亮了,才朝着棺材上一照,就发现上面有一行字。 凑近仔细一看,不由的一呆:“我爱某某某!” 这某某某,好像是现在正当红的一个小鲜肉啊。 这明代的棺椁上,怎么会有他的名字 “噗嘶噗嘶!” 刘瞎子朝着我手里的荧光棒指了指。 我扭脸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这几个字根本是印在荧光棒上的! “你过来看看这边!” 刘瞎子冲我招手。 我连忙走过去,见棺椁的一头,棺盖上有一个近似半圆形的凹槽。 凹槽里头,还有着或凹或凸的纹路。 随着瞎子手指的移动,我看到棺身上有着一个同样的半圆形状。 我摸了摸颈间的白鱼玉佩:“是太极。” 刘瞎子点头:“这棺椁是磁石的,要是用蛮力,估计用吊车都未必能把吸附的棺盖打开。要我琢磨,这凹槽应该是开棺的机关,只要能找到‘钥匙’,就能轻易把棺盖打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8章 登龙阁钓灵骨(9) 第338章登龙阁钓灵骨(9) 我也认同他的说法,毕竟古人的智慧难以想象。 可我却想不通,问道:“棺材是装死人的,怎么还会想着把棺盖打开” “这就是你外行了。这棺椁并不是以安葬死者为目的,而是为了布局造势。风水气势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气势走尽,想要继续借势,就要更改格局,那自然就需要开棺起出尸骨了。” 刘瞎子退后两步,向上问道:“你搞定孙公公没” “啧!” 我拉了他一把,“你忘了他听不见了” 话音才落,就听孙太监在上面尖声说道: “好汉,那棺椁须得用特制的钥匙才能打开的!” 我知道这是刘洪又成功的跟他达成了协议,急着上去,问道: “你知道钥匙在哪儿吗” “知道!” 孙太监往自己的胸前摸索,脸色忽然一变:“怎么不见了” 刘洪道:“你是说,钥匙一直在你身上” 孙太监恍然的点点头,“本来是,怎么会没了呢” 我越来越觉得时间紧迫,只和刘洪对了个眼色,就径直往上层跑。 孙太监已经死了,身上当然不会有实物。 他既然说有钥匙,那钥匙必定在他的尸身上! 穿过诡异的侍女,来到上层,我终于知道,刘瞎子之前在这层为什么不让照亮了。 因为这一层全都是死人! 宫女、太监,还有几个从衣着上看不出身份的人,至少也得有四五十个。 同时看到这么些死尸,已经够吓人的了。更恐怖的是,这些尸体都没有腐烂的迹象,就像是才死不久一样。 因为是服毒而死,一个个七窍流血,神情痛苦之极。 这场面,就是神经再大条的人,看过后多半也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终于到了发现孙太监尸体的一层,然而我翻遍了尸体全身,也没找到所谓的钥匙。 难道孙太监在说谎 回想起来,他所说的话的确十分的可疑。 以船墓造局的人,怎么会把开棺的钥匙留给一个太监 而且他还知道钥匙的用途 我心急如焚,想要回去向孙太监问个明白,但就在转身的一瞬间,脑海中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 或许是因为船墓中特殊的环境,孙太监的尸体不但没腐烂,而且并未十分的僵硬。 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是站着的,既然死而不僵,单凭两只手掌扒着阶梯,怎么能立而不倒的 心念转动间,我走到尸体之前站立的楼梯旁,用荧光棒照亮,察看楼梯下方。 果然,一阶阶梯的反面,吸附着一块系着绳子的铁牌! 孙太监并没有说谎,这铁牌就是开棺的钥匙。只是这铁牌也具有相当强的磁性。孙太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会被活活吓死。而在他死的时候,刚好在楼梯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尸体才在这儿替主子又‘站岗’了几百年。 我费了相当大的力气,才把铁牌取了下来。 再次来到主墓室,刘洪和孙太监也跟了下来。 刘瞎子从我手上接过铁牌,却忽然突兀的对孙太监说道: “孙公公,只要我们拿到想要的东西,一定言而有信,将你带出去,替你超度,让你来世投胎到好人家。” 我和刘洪都是一愣。 心说他这是哪根筋不对了,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 孙太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失声道:“你说什么什么超度” 刘瞎子沉声道:“铁牌不在你身上,是因为你已经死了。你是被活活吓死的,因为仍然惧怕吓死你的事物,所以你才不能去到上面。” 孙太监脸色瞬息万变,最终喟然一声长叹: “咱家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我真的已经死了……” 刘瞎子说道:“孙公公,我不知道你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但说句不太中听的话,既是残缺之人,又是奴才的身份,活着也是痛苦。如果你肯帮我们拿到一样东西,我答应除了替你超度,还能让你来生不再残缺。” 孙太监眼睛一亮:“真的咱家的‘宝贝’可是还留在宫中呢!” 刘瞎子摸了摸鼻子,说道:“宝贝没了无所谓,我有一位朋友,曾经也在宫里做公公,后来皈依佛门,成了得道高僧。由他替你诵经,你必定能以完整之身转世。” 孙太监眼珠打转:“也做过公公他叫什么名字” 刘瞎子道:“他应该在你之后,名叫魏忠贤。” “小李子!”孙太监惊呼,“他做了和尚” 刘瞎子愕然:“你知道他” 孙太监一甩兰指:“何止是知道,那个赌鬼,就是我舅舅引荐入宫的!魏忠贤是他本来的名字,进宫后,是我舅舅替他改名叫李进忠的!” 刘瞎子有些变颜变色,强调说: “他后来又改回了原名,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也真的皈依佛门,成为了佛法高深的大和尚。” 孙太监道:“你不用再说了,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小李子改名那会儿,咱家见过他。我舅舅说替他改为李进忠,他却说要改为龙静海。 他是大字不识几个,也不知道单是这‘龙’字,就犯了皇家的忌讳。最终还是改作李进忠,但在当时,咱家已经看出,这小子绝非是池中之物啊!” 刘瞎子手中的荧光棒这时也耗尽熄灭了。 他急道:“你就说,肯不肯帮我们吧” 孙太监倒是干脆:“帮!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说吧,要咱家做什么” 刘瞎子忽然对我说道:“我们是活人,一接触到皇灵遗骨,其魂魄灵气就会受惊消散。孙公公不同,他本来就是服侍李妃的,又以阴身在这里待了几百年。不但能够碰触到皇灵,而且对方也不惧怕它。” 刘瞎子又再转向孙太监,却是指着我说: “我要公公你上他的身,帮我们取李妃胎死腹中的遗骨!” 这时我终于明白了刘瞎子的用意,但听他说的这么直接,只觉得这事有点悬。 孙太监可是被吓死的,他胆子那么小,敢碰尸骸吗 不料孙太监却只摊了摊手:“既然如此,那就马上开始吧,咱家是真腻歪这该死的地方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39章 登龙阁钓灵骨(10) 第339章登龙阁钓灵骨(10) 我没想到孙太监会答应的这么干脆,确认道: “你可听清楚了,我们要的是孩子的骨骸,可能要剖开你旧主子的肚子。” 孙太监指指刘洪:“咱家不是他,耳朵灵着呢。你们不都说了,咱家已经死了几百年了。再是旧主,死后也不过是具臭皮囊而已。我不会下不去手的。我也不会觉得害怕,因为比剖尸还可怕的场面,我也见过了啊。” 我心说这太监也算心思通透,不光脑子转的不慢,还能言会说,居然还看出刘洪的耳朵是摆设。 刘瞎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事先提醒你一下,被孙公公上身,你可能会落下后遗症。” 我狠白了他一眼,“别废话了,赶紧的吧!”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后遗症是针对什么。 他是开玩笑,我也不是没想法。 可是如果得不到皇灵遗骨,老子的妞就没了,那留着子孙根还有个屁用 刘瞎子又交代了几句,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伸到我面前。 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盖碗茶盏。 我什么都没说,接了过来。 这棺椁有着极强的磁性,别说我们没有趁手的家伙,就是有,金属的刀具恐怕也会不好使。 如果棺中的尸体没有腐烂,需要剖尸取骨,就手能找到的,貌似也只有上面一层的茶具了。 刘洪把最后一根荧光棒撅亮了交给我,刘瞎子则把铁牌递给我,和他一起退到了角落。 在我拿到灵骨前,他和刘洪都不能说话,甚至关键时刻还要闭住呼吸。 我看向孙太监:“准备好了吗” “你准备好就行了。” 孙太监直接贴到了我身后。 感觉后背一阵阴寒,下一秒钟,我脑海中忽然连续涌现出一幅幅画面。 我知道,这是接收了孙太监的记忆导致。 一时间,之前的一些疑问都有了答案。 可是一些恐怖至极的画面,却让我有种濒临崩溃的感觉。 我终于知道孙太监是看到了什么样的场景才会被吓死。 然而,让我本人觉得最恐怖的,还是——鸡蛋。 对,没错,是鸡蛋…… 铁牌严丝合缝的嵌入棺盖上的凹槽,连同棺材上的另外半边,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八卦。居然自动的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而看起来重达千斤的棺盖,居然也在一种特异力量的作用下,猛然间弹上了半空,竟直接吸附在了铁制的天板上! “娘娘,奴婢给您请安了。” 在孙太监意识主导下,我尖声细气的说了一句,同时朝着敞开的棺材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地板震动了一下。 我并没有在意,只是争分夺秒的看向棺材里头。 只一眼,我头皮就一阵发炸。 按照我的想法,孙太监和上面那些宫女太监的尸体既然没有腐烂,棺椁中的李妃就更不会腐烂。 我要做的,就是敲碎茶盏,用碎片剖开死尸的肚子,取出胎儿! 事实是,尸体的确没有腐烂,甚至没有明显的尸臭。 可是我宁愿看到的是一具半腐烂的尸首,也不想看到如此可怕的场面。 棺材里的死尸,像蚂蚱一样,大幅度的弯曲着四肢。 躯体却像是被开了膛,却还垂死挣扎的鱼,后肩顶着棺材底部,胸部以下悬空向上挺着。 同样像是才死亡不久,但原本穿在尸体上华贵的殓服,都被撕成了条状。 只要是露在外面能够看到的皮肉,包括脸在内,没有一处不是鲜血淋漓! 以至于我根本就看不清死者本来的样子! 死尸向上举着的一只手,手指甲……连同最前端的指节都磨没了,血糊糊的…… 我就算没有专业经验,看到棺材内壁上触目惊心的血痕和抓挠的痕迹,也知道尸体并非是被外力破坏成这样,而是被殓入棺材的李妃,当时根本就还是活人! 她是因为窒息,丧失了清醒的意识后,才本能的制造出我现在所看到的状况。 而最最可怖的是。 她明显隆起的肚子,已经破开了,黑红色的血渍间,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婴儿的脸! 曾几何时,我认为我真的很心理强大。 可是在看到棺材里的惨状后,我…… 不,不光是我。 吕信、梁开元,乃至孙太监,都被震撼到了极致。 具体表现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我头脑根本是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自己在哪儿、在干什么! 直到…… 身旁传来一下长出气的声音。 我蓦地被惊醒,瞬间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掏尸体肚子里的胎儿。 一只手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迟了。” 抓住我的是刘瞎子。 我看向他,他摇头,“我能感觉出,皇灵已经散了。” “怎么会”我只觉眼前一阵阵发。 刘瞎子拉着我退后,垂眼说道: “气势变了。应该是玉古山上埋葬的尸骨见了天日。登龙局破,皇灵消散,只剩遗骨,没用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补救” 刘瞎子摇头。 他突然把手伸进短裤搓了搓,抽出手向我脸上抹了过来。 我慌忙躲开。 两人相视无语,我又再看看仍站在角落的刘洪,苦涩一笑,冲刘瞎子比了个中指: “用不着拿这种法子‘开导’我。是命,我认!” 刘瞎子点点头:“徐老二说过,认命不代表放弃信念。有信念的人,就会有办法解决问题。” 刘洪也走了过来,“我们应该离开了。” 见他说话时不停左顾右盼,神色变幻不定,我勉强压制情绪,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回答我的是刘瞎子:“你是没留意,船在上升。局势破了,这里的一切,都要重见天日。都要尘归尘……土归土了。” 我想起了开棺后那一下震动,“船在往上浮” 刘瞎子点头,抬手在棺材上点了点,跟着又向棺材下方指了指: “我还是把古人想简单了。其实这磁石打造的巨棺,才是整座船墓最大的机关。在这船墓下头,也就是河底,应该是磁矿! 整座船墓直立下沉,是因为受磁力牵引,才会埋没在河底的泥沙当中。现在……” 他指指棺材上的半边八卦,“磁铁有正负之分,天地分阴阳。现在阴阳反转,原本沉在河底的船墓,被磁矿的反作用力推出了泥沙,而且受磁力和水浮力的影响,在慢慢向上。” 他瘪着嘴冲我点头:“古人利用大自然的智慧,在我们之上啊。” 我和他对视,再看看刘洪。 最后往棺材里看了一眼,扭过头边往楼梯走边道:“去广西!找另外一个皇灵遗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0章 四十二妻墓 第340章四十二妻墓 三人回到‘侍女层’,发现那些难辨真假的侍女,竟然全都开始融化。 我一把拽住想要上前察看的刘瞎子,急道:“闭住呼吸,快走!” 然而,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刘瞎子回过头,眼中凶光毕露,一拳向我打了过来。 我避开他的拳头,刘洪看出不对,上前阻拦。 刘瞎子却像是疯了似的,狂抡王八拳,一时间竟让人难以靠近他。 我实在没办法,拼着挨了他两拳,硬是别住了他两条胳膊。 刘洪趁机一掌切在他脖子里,把他打晕了过去。 两人抬着瞎子,匆匆忙忙又向上爬了两层,才敢敞开呼吸。 一股淡淡的异香传入鼻腔,一阵头晕目眩过后,再看时,发现居然又回到了最底层的墓室! 硕大的磁石棺材依然敞着,我胆战心惊的走到跟前,看到棺材里的死尸,瞬间整个人就崩溃了。 死尸还保持着垂死挣扎的样子,浑身浴血,脸却已经能够辨认。 这哪里是什么李妃,分明就是皮蛋!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甚至不能够做出任何表情,就只是麻木的看着皮蛋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孔。 “无论你看到什么,全都是假象!”孙太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我浑身一震,脑海再度恍然了一下,清醒过来时,棺椁和死尸都不见了,我却是置身在一个像是烟筒般的狭窄空间里,正顺着铁壁上铆合的梯子向上爬。 意识中,吕信闷声道:“你怎么就醒了呢就这么迷迷糊糊不是挺好嘛。” 梁开元长出气道:“谢天谢地,得亏是幻觉,不然我真就没法活了。” “你快搭把手!”刘洪在下方叫道。 我顾不得多想,赶紧回过头,把仍在昏迷的刘瞎子从他背上接了过来。 咬着牙爬了一阵,终于到达了一间遍地潮湿的狭小舱室。 刘洪指着一处明显正往里漏水的所在,气喘吁吁道: “门……门!咱们就是从这儿进来的!” 我放下刘瞎子,过去察看,那的确是一扇翻板暗门,可是虽然漏水,但徒手用力,却怎么都打不开。 更要命的是,这个时候,最后一根荧光棒也熄灭了! 黑暗中,刘洪问道:“怎么样还是打不开” 我欲言又止,没了光亮,跟他说了也白搭。 或许是因为身在高处,这时能够明显感觉到,船在摇晃着向上升。 我先是摸索到刘瞎子,又再摸到刘洪,抓过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道: 门是中轴的,水压太大,现在打不开。 刘洪道:“那就再等等,船浮出水面,自然就能打开了。” 我写划着问他,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他说没有,反问我刚才怎么了连喊我几次,我都没搭理他。 我苦笑。 那些大个的宫女都是药俑!只是外头裹了一层蜡。船体上升,气势改变,那种特殊的蜡壳接触到外界的气息,都开始化了。 刘瞎子说的没错,药俑散发出的气味,的确能够迷惑人的心智。 我刚才虽然闭住了气,但顶在鼻子尖上的那一点味道,还是令我产生了幻觉。 更让人后怕的是,梁开元说,他居然也受到了迷惑,同样是又回到了主墓室,但在他眼里,棺材里的不是皮蛋,而是栗美芝。 除了鬼太监孙立,我的三份意识就只有吕信没有受影响,并且主导着我的身体一路上行。 得亏只吸入了极少量的气味,不然的话,恐怕真要被吕信鸠占鹊巢了! 我不禁有些奇怪,在孙太监附身后,我便知道了药俑的秘密,却因为痛失皇灵遗骨,恍惚间忘了事先提醒二刘。 等到我想起来,让二刘闭住呼吸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刘瞎子离药俑太近,受影响最严重。 我自己也中了招,刘洪就算反应快,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和刘洪交流实在太费事,我只有在意识中,对吕信和梁开元,以及孙太监说出了这个疑问。 吕信阴阳怪气道:“你难道没听到动静” 我愣了愣,回想起来,药俑的外壳融化的时候,似乎的确听到一种像是风吹过草坪时,发出的那种‘沙沙’声。 梁开元道:“我好像是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感觉就像是……像是很多种子同时发芽似的。” 吕信嘿嘿一笑:“那不就对了,不光药俑发出的气味会迷惑人,药俑接触空气,发芽的时候发出的响动,也能蛊惑人的心思,而且效果更猛烈,更加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人难以防备。刘洪是聋子,所以才没受影响。” 我恍然大悟,对于神秘的药俑,也说不清有什么看法。 坟墓对于死人来说,就相当于是家。 而药俑的作用,似乎和看家狗差不多。 这么比喻或许不怎么恰当,可如果不是我们擅自进到别人‘家’里,又怎么会中招呢 一道亮光突如其来的同时,水流灌入,将我从思索中浇醒。 定神看时,原本打不开的翻板门已然开了。 而刘瞎子也因为水流的冲淋,醒了过来。 三人先后从门内钻出,就见钢铁打造的船墓,已经有五分之一浮出了水面。 河岸上,闫冯伟等人全都是一副错愕呆傻的模样。 回到岸上,我边穿衣服边急着说: “什么都别问,赶紧离开这儿!” 看到安欣,我蓦地一呆,随即失口道:“月莹!” 安欣愕然:“什么月莹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我赶忙捂住了嘴。 喊出‘月莹’这个名字的,并不是我,而是仍然附在我身上的孙太监! 我只让安欣等先别多问,皇灵遗骨已经不复存在,船墓仍在继续上升。 前面玉古山上的公务人员,很可能已经发现了状况。 我们虽然说没有犯法,但被人撞上,也难免麻烦。 回到玉古镇,一行人直接找了家饭馆,开了个包厢。 我从之前下水时的腰包里,拿出个茶盏交给闫冯伟。 那是刘瞎子拿给我,原本是让我剖尸用的。 我随手塞进了腰包,只可惜混乱中,边沿磕了一个豁口。 闫冯伟眼睛一亮:“官窑!明朝的!” 我干笑道:“送给你,小礼物。” 闫冯伟鉴赏古董是本能,却也知道我现在情绪低落,只又看了两眼,便将茶盏放在桌上。 他向刘洪问道:“你说,南宁还有一副皇灵遗骨” 刘洪微微点头:“我只托人打听到,那里有一座四十二妻墓,据说墓主也是难产死的,是不是有皇灵遗骨……不敢确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1章 对食 第341章对食 我问刘洪,四十二妻墓难道真是四十二个皇帝的妃子葬在一起的没听说广西有大规模的古代皇陵啊 闫冯伟说:“你弄错了,不是四十二个,应该就只有一个。” 他点了根烟,眯着眼睛说:“据说太平天国在南京建都后,天王洪秀全挑选了大批美女做后宫。到后来数量实在太多了,干脆就给老婆们编了号码。四十二妻,应该就是他编号第四十二的老婆。” 他挠了挠眉心,向刘洪问道: “太平天国总共才十来年,洪秀全能算正经皇帝吗” 刘洪道:“目前我打探到的,除了李妃墓,就只有这一个了。” 这时,服务员进来上菜。 一砂锅红烧肉刚上桌,我就控制不住的干呕,差点没当场吐了。 安欣问:“你该不会是着凉了吧” 我苦笑摇头。 南方的红烧肉和北方不大一样,里面通常会搭鹌鹑蛋。 我有这种反应,就是看到砂锅里不光有鹌鹑蛋,还有整个的鸡蛋。 刘洪问我怎么个情况 我让他先别问,先把蛋分了,解决掉再说。 我是一个都不吃,而且我肯定,除非快饿死,不然我这辈子也不会吃整个的蛋了。 闫冯伟咂着嘴道:“唔,这味道真不赖。对了三七,我记得你不是特爱吃这甜口的红烧肉吗今儿这是怎么了” 我说:“我还是爱吃肉,不吃蛋。” “不是啊,你以前挺爱吃的啊” 见锅里的蛋被挑干净了,我松了口气: “你知道古代的太监是怎么净身的吗我告诉你哈,净身前几天,就只吃白煮鸡蛋,别的什么都不吃,而且还不给喝水。身体里的水分减少到最低程度,就该……” 我做了个一刀切的手势。 “尽量减少身体的水分,是为了提高阉割的成功率。” 刘瞎子和刘洪看我的眼神都相当古怪。 那是因为,两人都猜到我不吃蛋的原因了。 我被孙太监附身的同时,接收了他的记忆。 对于我来说,最恐怖的‘经历’莫过于被阉割。 孙立被阉的时候还小,或许回想起来,就只会想到身体承受的痛苦。 我对子孙根的用途比他了解的深入,所以心理阴影更大。 刘瞎子从包里取出一个两指宽的小木盒,打开后对着我说道: “孙公公,虽然没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但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兑现。你进来吧!” 我身体僵硬了一下,我能感觉出,孙太监很有些犹豫,赶忙说: “你也知道过去几百年了,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就算你真喜欢她……做个真正的男人才有资格喜欢女人嘛!”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孙太监,他又再迟疑了一下后,终于离开我的身体,进到了木盒里。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安欣疑惑的看着我。 刘瞎子收起木盒,说道: “不光是你,我都听迷糊了。” 这时,刘洪已经小声对闫冯伟和卢泽林说了我们在船墓中的经历。 闫冯伟挠头道:“宫里的太监……那他对明代宫廷中的东西一定很熟悉。要是去鉴宝,对明代的古董,肯定比专家还专家!” 刘瞎子扶了扶墨镜,看着我说: “有些问题是不是有答案了” 我点点头,“你之前也闻到了药俑发出的气味,应该知道他是怎么被吓死的。” 刘瞎子像是愣了愣,居然把两根手指伸到镜片后,抹了抹眼睛,低声道: “药俑的确很可怕。” 随即像是掩饰似的,抬高声音问道:“他怎么会中招的” 我说:“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对食。” 闫冯伟道:“这个我知道啊,太监虽然不能人道,但因为精神上的需求,会和宫女‘结为夫妻’。这在现代来说,就是搭伙过日子,在古代就叫对食。” “跟孙太监对食的宫女,也就是他老婆,也是伺候李妃的。”我瞟了安欣一眼。 刘瞎子何等的聪明,扶着墨镜往前凑了凑,“不会这么巧吧”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没看到那个药俑的脸” “没有啊。” 刘洪看看瞎子,“我们当时才把那药俑拽出来,你就被吸到船里去了,我们俩赶忙就跟着下去了。那个时候水势已经起了变化,那药俑……应该被暗流冲走了吧” 我说:“孙太监做了陪葬,和他对食的宫女,就被制成了药俑。孙太监没有服毒,本来是有机会逃出船墓的,但坏就坏在——他挺重情义的。 那些药俑外面封了一层蜡壳,但每个药俑的样子,都不一样。蜡壳,应该是按照药俑原来的样子塑造的。孙太监找到了跟他对食的宫女,想把她的遗体带出来。 可是,他就只知道蜡壳里的,是自己女人的遗体,却不知道药俑的厉害。打开咱进出的那扇门的时候,蜡壳化了,药俑开始发芽、发出气味。 孙太监出现幻觉,最终被活活吓死,而那个宫女制成的药俑,就被卡在了门里,在河底泥沙的填充下,硬是做了几百年的‘守门员’。” 刘洪道:“几百年都没有腐烂……” 刘瞎子接口说道:“药物作用。” 刘洪这时也已经想到了某个关键,快速的扫了安欣一眼,“不对啊,人都死那么久了,药俑怎么还能行动” “不是一定要有灵魂主导,尸体才会动。科学之上才是玄学……药俑会生根发芽,你认为长出来的是人参首乌,还是能够让死尸动弹的真菌” 见我们都看着他,刘瞎子耸耸肩:“我兄弟徐老二是法医,这是他的理论。” 安欣明显忍不住想要开口,刘瞎子却抢在她之前,点指我说道: “堵着入口的药俑是和孙太监对食的宫女,之前你从水里背出来的那个,又是怎么回事她应该比‘孙太太’出来的要早,不然不会变成那样。” 我摇头:“孙太监吃的虽然是假的毒药,但是服药以后,有过一段时间的假死现象。所以他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 刘瞎子称呼和孙太监对食的宫女为‘孙太太’,并非不尊重,而是为了方便叙说对方的身份。 然而我听到这三个字,又再不自主的看向安欣。 我并不是在一个集中的时间,接收孙太监全部的记忆,如果是那样,我绝对会立时发疯。 从船墓出来,再看到安欣,我忽然对她有种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 就好像——我很久以前就见过她,而且关系密切。 上车后,我和孙太监进行了意识的交流,又再得到了他一部分的记忆。 那时我才知道,我并不是在很久以前见过安欣,而是安欣的模样,和我进到船墓之前,曾正面相对的那具药俑的面孔,有着七分相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2章 老四 第342章老四 安欣是不是那个叫月莹的宫女转世,不得而知。 可是我多看她几眼,就莫名的心烦意乱。 我似乎应该恨她。 如果不是她发出声音,我应该已经得到皇灵遗骨了。 然而我却清晰的感觉出,我的烦躁并不是出于对她的责备。 离开船墓前,对于一些事已经有了规划,为了尽快平复思绪,能够大脑清楚的思考,我转移话题,对安欣说道: “你随身带着那么多荧光棒干什么也是某某某的粉丝我对小鲜肉……不能说有成见……其实就是有成见,觉得太娘,喜欢不起来,连名字都记不住。” “我也不喜欢。” 安欣翻了个白眼,“那些荧光棒都是卖剩下的。” “你还做二道贩子呢” “你以为我想啊我妈就疼我弟,我就好像不是她亲生的,关键她精神还不怎么好,我又不能跟她吵。我要不想法赚钱,这三年高中我都读不下来。” 安欣抹了把眼睛,“看着那些脑残粉,为了偶像一掷千金……我特么就穷13兮兮的,背着包在场馆门口卖最劣质的荧光棒、环、名字牌,那滋味真特么难受。” 我和刘瞎子同时‘啧’的一声。 刘瞎子道:“我就说呢,你那些荧光棒怎么一会儿就不亮了,敢情是假冒伪劣啊。那跟我看张学友演唱会的时候,买的荧光棒质量完全不一样!” 我指着刘瞎子,调侃的对安欣说道:“看吧,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滚蛋!你才比他大几岁啊你就是滑头!” 刘瞎子拿起手机,起身道:“你们先吃着,我打个电话。” 对于船墓中的经历,和一些没有得到解答的疑问,我们没再过多讨论。 毕竟几百年前的‘公案’,与我现在的生活没什么关系。 因为错失了‘救命稻草’,我提不起胃口,但是为了仍然存在的希望,我硬是菜汤泡米饭,猛吃了三大碗。 刘瞎子走了进来,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点着我:“把你媳妇儿的生辰八字给我!快!” 我报出了皮蛋的生日。 刘瞎子低声对着电话重复了一遍。 又过了约莫两分钟,他挂了电话,坐下后对我说: “刚才跟我通话的是我媳妇儿,她替人算卦从来都很准,我让她替你媳妇儿卜了一卦。” 我本能的坐直了身体,“怎么说” “你先别去广西,明天一早,从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如果连着三次看到‘31’这个数字,你就能找到你媳妇儿。” “什么意思什么叫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老家哪儿的!”刘瞎子打断我,缓了口气,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皮蛋,只要你能找到她,她就至少还有百日寿命。否则,她就活不过清明!” 刘洪小心的问道:“你爱人是” 刘瞎子道:“她姓段。” “姓段她和死要钱段乘风有关系吗” “老段是我老丈人,三年前已经去苏州卖咸鸭蛋了(死了)。” 后来听沈三说,我才知道,‘死要钱段乘风’,另有一个外号,叫做铁算盘。 不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但算珠只要一动,所卜卦象,就从来没有过不准。 而刘瞎子的老婆,母亲是东北的萨满,从出生就具有超乎常人的灵气,卜卦算术,比她的父亲更胜一筹。 刘瞎子显得很急,也不吃饭了,直接对刘洪说: “皇灵遗骨还得找,建议分头行事。三七去找他媳妇儿,你就去广西。” 刘洪点头。 卢泽林道:“我也去。” 闫冯伟道:“我是看出来了,真下斗的话,我实在帮不上忙。我跟三七走一趟。” 刘瞎子急着起身道:“我就先不奉陪了,我孩子昨个发烧,我得马上回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那什么,刘洪,既然说好了,饭也别吃了,回头服务区随便对付两口吧。” 见他有些失去常态,我忍不住问:“你被药俑迷惑的时候,看到什么了” 刘瞎子只说了三个字:“很可怕。” 因为他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应该把最多的时间用来陪伴我在乎的人。” 刘瞎子揉了揉鼻子,指指安欣:“我跟刘洪的车先回x市,丫头,你跟着一块儿” 安欣看看我,最终摇头道:“我借学费、打借条。现在……我身上还有点钱,我还是……” “那你就跟着三七吧!” 刘瞎子风风火火道:“别吃了,走人!” 刘洪向我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和卢泽林、刘瞎子一同离开。 我则第一时间,订了回老家的机票。 “嗡……” 收到短信,我看向闫冯伟。 闫冯伟指了指面前那个我从船墓中带出的茶盏: “真正的明代官窑!我两万收进来,转手能卖两万五朝上。我没亏,还赚了。东西是白得的,钱你收着,当咱的路费!” 我没跟他矫情,也没有等第二天早上。回到旅馆,洗澡、换了衣服。退房后,赶着登上了夜里21点的特价航班。 飞机落地,正好是23点整。 “啊嚏!啊嚏……” 才下飞机,安欣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见她鼻涕泡都冒出来了,我递给她纸巾的同时,和闫冯伟双双把脸转向一边。 “我上回来你们这边铲地皮的时候,这边出租车宰外地人可真够狠的哈。”闫冯伟叼着没有点的烟含糊道。 “咳咳……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网约车……自己计价……呕……” 我终于是忍不住,抱着脑袋,弯腰呕吐。 这一刻,我的意识完全混乱了。 在闫冯伟和其他人眼里,我就是挨在机场外边的水泥柱下吐。 可是,实际我虽然难受,但激动盖过了一切,并没有过于不舒服。 在我眼里,扶着柱子弯腰狂吐的,是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吕信。 而另外一个——是穿着古代服饰的孙太监! “起子!” 我恨得咬牙。 不光因为吕信耽误了时间,而且我特么真是没想到,孙太监还在! 他的魂魄被瞎子收走了,可如果不是他没坐过飞机,吐成这个13样,我根本就不会察觉,他留了一份意识在我脑海里! 多了个孙太监! 也就是说,从在玉古镇饭桌上的时候,我就又多了一份意识。 新加入的‘伙伴’,还是个太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3章 野医馆(1) 第343章野医馆(1) 我吐的昏天黑地,站着都打晃。 安欣问我是不是感冒了 我摇头,说我是头一回坐飞机,有点晕,还有点耳鸣。 出了航站楼,上了事先预约的车。 司机是个五十来岁,有点秃顶的半大老头。 我用本地口音对他说,直接去常和县,又随意聊了几句,就裹紧外套,靠在椅子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额头上,我打了个冷颤,睁开了眼。 安欣收回手,对闫冯伟说:“闫大哥,他发烧了。” “先是在南京淋了雨,在玉古又下到河里折腾那一通,不感冒才怪。” 闫冯伟向司机问道:“师傅,这附近有医院或者药房吗” “哟,这都出市区了,这边我也不怎么熟。你等会儿,我导航一下看看。” 司机一句话刚说完,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我说:“我没事。师傅,你就只管往常和开吧。” 司机问:“听口音,你是本地人” 我说我就是常和的。 司机道:“在外地上学还是打工有日子没回来了” 我说我之前在南方上学,两年多没回来了。 司机说难怪,北方还是比南方要冷,南方是湿冷,北方是干冷。长时间没回老家,一时间不能适应很正常。 闫冯伟还是不放心,说等会儿上了高速,有服务区就停一下,能买到退烧药最好,不然买几根冰棍儿冷敷一下也能好点儿。 闫冯伟忍不住抱怨:“这趟出门,算是跟龙王爷较上劲了,走到哪儿雨就跟到哪儿。” 司机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全球变暖的缘故,最近几年,天气是越来越反常了。去年大旱,今年这才三月中旬,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场暴雨了。” 眼看就快到高速入口了,忽然堵起了车。 司机摩挲着方向盘问我:“你是常和县里的” 我说:“不是,我响螺村的。” 司机怔了怔,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难怪这么着急连夜往回赶,家里人没事吧” 我莫名其妙:“能有什么事儿啊” 司机又再回过头,诧异道:“你没跟家里人联系就昨天,下暴雨,响螺山山体滑坡了!新闻里说,响螺村受灾最严重,连市里都调部队过去救灾了!” 我脑子一下就懵了。 在闫冯伟的提醒下,才想起打电话。 我爷从来不用手机,我跟同村几个人打电话,却都打不通。 这时,一辆闪着警灯的摩托车冒雨前来,挨个敲玻璃,通知司机们说,高速出了严重车祸,临时封闭。让所有人绕行。 安欣扒着车窗,大声对交警说:“警察叔叔,我们车上有人发高烧了,您能帮我们买点退烧药吗……” 话都没说完,交警已经开到后面去了。 安欣还想下车去追,我拉住她,“别跟着添乱了!这个时候还要特么什么退烧药!” 闫冯伟拿出五张红毛塞给司机,让他无论如何想办法,尽快赶去常和。 还得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司机的表情,貌似本来都打算不做这单生意了,接过钞票立时来了精神,说知道有条小路,可以绕到国道。 他也是看在钱的份上大包大揽,绕到小路上,走村过乡开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看到大路。 关键这个时候,或许是因为暴雨的缘故,手机都没信号了,导航无法正常运行。 雨越下越大,最后连方向都无法分辨,只能顺着路乱开。 司机无奈,说再开下去非出事不可,必须得等雨小了再走。 我和闫冯伟也没办法,只好让他就近找个人家,起码能弄口热水给我喝。 勉强又开了一段,终于看到前边有灯光。 开近一看,是一栋小工厂似的三层楼房。 我们和司机冒雨下了车,跑进楼里,前厅里空无一人,老式的木质柜台后,是一排掉了漆皮的药柜。 “好像是中医诊所啊!” 闫冯伟喜出望外,大声喊道:“诶!有人吗” “别咋呼了!” 柜台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男人声音。 一个外边套着白大褂的青年从柜台后探出头,皱着眉头问:“这大半夜的,你们来这儿干嘛” 安欣急忙上前:“您好,我哥病了,发高烧!您这儿有退烧药吗” 青年挠着头发,扫了我们一眼,目光停在我脸上,声音冰冷道: “有药,吃了包好,不过贵。” 闫冯伟掏出钱包,抽出两张大票,塞了过去。 青年看都没看一眼,“我这儿最便宜的药也得三万。” “你抢钱呢”闫冯伟眉毛都立起来了。 就连司机也看不下去了,“大夫,这小伙子也是本地人,常和的,他就是着了凉……”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青年冷声打断他,“要看病就给钱,不然就走人!” 安欣涨红着脸,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钞票放在柜台上: “我就这些钱,你怎么说也是大夫,别太过分了。” 这一沓钱,说多不多,但也有个三四千块,就算去私立医院,看个普通的感冒发烧也都多了。 青年却是说道:“我说了,起步价三万。” 他又瞟了我一眼:“哦,得三万一。” 闫冯伟气得脑门子都青筋都鼓起来了,转头啐了一口,掏出手机道: “行,你说多少就多少,我微信转给你!” 他是真急了。 我这次发烧实在有点厉害,听说家里遭了灾,怎么都联系不上爷,更加急火攻心。这会儿连站都站不稳了。 闫冯伟直接转了钱,青年指了指左边一个门,让我们进去等,却又忽然朝向扶着我的安欣促狭一笑: “光收钱不行,你得留在这儿,等下陪我聊会儿天。” 安欣也火了,“你信不信我报警” 青年不屑道:“随便。” 闫冯伟咬牙道:“行!你说什么是什么,我替他答应了!不过丑话说头里,你要拿假药糊弄我兄弟,我饶不了你。” 青年冲安欣勾了勾手指,“你现在就过来,在这儿替我看着柜台。” 随即又指了指左边的房间,对我和闫冯伟说:“你们,去那边儿等。那个打摆子的,进去后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 闫冯伟只看了安欣一眼,二话不说扶着我走向房间。 “次!等回过头看我怎么收拾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4章 野医馆(2) 第344章野医馆(2) 司机跟了进来,低声说道: “能忍就先忍着,毕竟救人第一。等回头我替你们报警抓他…这他娘根本就是抢劫!” 他向外看了看,转过头道:“那小姑娘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闫冯伟阴着脸道:“那丫头不傻,应该不会出大事。报警就不用了,等治好我弟,我不给他开瓢就不姓闫!他最好真会看病,不然我一定要他的命!” 我是真撑不住了,意识都快迷糊了。 见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下意识的挪过去,被闫冯伟扶着放躺下,就觉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外边传来青年的喊声:“别让他睡!睡着了,神仙都救不了他!” 闫冯伟也怕我真出什么事,拍了拍我的脸,一直跟我说话。 那司机倒也是个好人,就守在门口,时不时往大厅里张望,留意安欣有无状况。 我感觉过了有半个世纪那么长,视线模糊间,终于看到青年走了进来。 青年道:“啧!怎么没脱衣服” 闫冯伟终于还是爆发道:“麻痹的!发烧脱什么衣服!” 青年站在门口,冷冷道:“到了这儿,就得听我的。不然就滚!钱,不退!” 闫冯伟咬着牙指了指他,最终还是妥协,开始替我脱衣服。 “裤衩也脱掉!” 我被剥的精光,虽然迷糊,心里却也知道,能不能退烧单说,闫冯伟这会儿却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清楚。 我睡着了,或者说是昏迷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可当我清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我居然又回到了那辆网约车上,身边挨着一人,不是安欣,也不是闫冯伟,居然是——吕信! 而副驾驶上,坐着的人却是梁开元。 外边还下着暴雨,车在行进,然而开车的却不是之前的司机。 看清司机的侧脸,我彻底懵了:“这是谁啊究竟发生了什么” ‘新司机’是一个陌生人,侧面看,五官清秀的像是一个女子,但发型和打扮却像男人,而且衣着很有点邋遢。 “呵呵,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吕信斜睨着我,皮笑肉不笑道。 梁开元则没回应,就只侧着脸,一直呆呆的看着那个难辨雌雄的司机。 这司机的驾驶技术很是过硬,大雨中开的很快,但很稳。 只是,在我醒过来以后,因为搞不清状况而发愣的这段时间里,总共不超过五分钟,已经连续抽了两根烟。 “他是谁” 我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向吕信问道:“闫哥他们呢” 吕信微微摇头:“我和你一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他直了直身子,伸手推了推前排梁开元的脑袋。 梁开元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完全像是个傻子,仍然只是呆滞的看着司机。 这时,车灯照射下,我看到前方有块路牌。 运足目力仔细看清了上面的字,再扭脸看看车外,发现车子是在高速上,而且是在往常和县的方向行进。 回想起原先那司机说的话,我第一反应是想掏手机。 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下意识低头一看,我差点喊出声。 我身上穿的并不是原来自己的衣服,而是一套暗红色,有着‘福寿’大印的寿衣! “怎么会这样!” 我真的惊到了。 吕信和我对视:“我是千门出身,懂得阴阳之术,是因为我曾和一个神调门的女弟子好过一阵子……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们都中招了。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指了指司机:“如果你有办法让他开口说话,我想可能就会有答案了。” 今时今日,我对吕信已经算是很了解了。 他语气平淡,但说话的时候,一边的嘴角连着抽搐了好几下。 这个小动作说明——他是真的也搞不清状况,内心也在抓瞎了。 吕信又指了指司机,对我说: “我能想到的法子都试过了,他就是不肯开口。” 跟着指指梁开元:“我已经抽了他七个嘴巴子了,他也还是这副呆傻的模样。” 我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再次落到梁开元脸上。 梁开元实在太专注了,此刻的神情,完全像是一个被施了定身咒的傻子。 “我次!” 我这会儿貌似不再受病症影响,但想到未知下落的皮蛋,和联系不上的爷,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大吼大叫。 因为坐在驾驶座后面,情绪爆发下,控制不住的朝着驾驶座椅背踢了一脚。 那一直沉默的司机,身子猛地一颤。 司机并没有更过度的反应,然而,本来一直呆傻的梁开元,竟突然把脸转向我,眼中闪露出了凶光! 我印象中,从来没见过他有过这种眼神。 一时间愣住。 耳边传来吕信的幽幽的声音:“有情绪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 我转向吕信,实际更多是想避开梁开元此时的目光。 梁开元这会儿看我的眼神,不能说有多吓人,但那绝对是看仇敌的眼光,而且,得是瞪着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仇人那种…… 吕信眼珠缓缓转动,从司机挪到梁开元脸上,继而快速的和我对了个眼色。 我脑子还有些发木,可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就探身向前,从后方用一条手臂勒住了梁开元的脖子! 同时,另一只手上,所戴的尖锐器物,猛地扎向梁开元的一只眼睛! “别伤他!” 一直沉默的司机骤然现出极度慌张的神色。 动作间,车子打漂。 我赶忙跳起来,越过驾驶座靠背,压着司机的头顶把住方向盘。 万幸,车子打了个巨大的‘s’弯儿,最终还是稳住了。 “很好!” 吕信松开梁开元,靠回了椅子,一反常态的抹了把脑门,悻然道: “你特么有害怕的就行!你知道害怕,我就能跟你玩儿!” 他这么说的同时,快速的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现在终于开始知道,现在的‘方玲’、原本的童佳雯,为什么当初会‘轻易’被吕信勾引了。 我其实一直都不觉得吕信有多好看。 可是,这会儿前面开车的司机,很是女性化,五官精致之极。 两两对比……身为一个男人,我才发现吕信的样貌竟是不输于女子的秀美! 关键一点,吕信的眼睛实在很灵活。 静如深潭碧水,动起来,就像是会发射讯息直入人大脑的电台。 而他此时通过眼神发给我的讯息是——杀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5章 野医馆(3) 第345章野医馆(3) 我领会了吕信的眼神,刚要有所行动,那司机却先开口说道: “开元,告诉我,怎么才能不恨你” 紧跟着,又再喃喃说道:“我死了吗变成鬼,就现在这个样子吗我要去哪儿……” 仅仅只是两句话,我和吕信就都惊呆了。 司机的第一句话,自然是对梁开元说的,发出的,是轻柔忧伤的女子声音。 当我以为可以认定她的性别时,她第二句话,却是茫然的男子声调! 梁开元终于像是清醒过来,仍是看着司机,眼神中透着沉痛: “芳云,是我对不起你。” 司机看了他一眼,又透过后视镜向后看了看,忽然道: “我认得你!我跳楼的时候,是你拉住了我。怎么你也死了是我连累了你” 这一次,他发出的是男人声音。 听他说到跳楼,我猛然反应过来:“你是梁园!” 梁开元恍然道:“她是芳云,沈芳云,是我的未婚妻。” 我脑子嗡嗡作响,记忆一下回到了年前。 那一次,为了收小韩宁的阴命,我去到她家。 整治了吕道人后,意外发现,楼上对女人家暴的,那个叫梁园的男人,居然是梁开元前世先订未娶的未婚妻的转世。 梁开元借梁园的身体死而复生,我以为他和之前的未婚妻,即便还有纠葛,也是下辈子的事了。 没想到,现在不光见到了他的未婚妻,还见到了梁园。 更诡奇的是,这两者居然是同一个人——就是现在开车的司机! 梁开元总算是恢复了正常,长吁了口气,说道: “原来芳云没有离开,她的意识一直留在我身边。” 吕信也已经弄清了状况,“不光是她,梁园也留了份意识。” 吕信向我眨眨眼,颇具玩味的说道: “本来以为是三足鼎立,却不知道,在和童向南见面那次,我们已经是五个人了。哦,不,准确的说,是四个。梁园是沈芳云的转世,两份意识,却只能算是一个人的。” 梁开元又再对司机说道:“芳云,前世是我辜负了你,你应该怪我的。” 司机皱眉道:“你这个人真奇怪,为什么一直叫我芳云我是男的,我叫梁园!” 梁开元还想开口,吕信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省点力气吧,你未婚妻还恨着你,不想跟你说话。” 吕信是一向玩世不恭,我却已经懵了。 他和梁开元,都只是以意识的形态和我共存,我可是正经的活人! 我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已经和他俩维持了平和、平衡的关系,现在倒好……不光又多了个孙太监,居然还一直隐藏了梁园和沈芳云两份意识! 见我纠结,吕信忍不住大笑,掰着手指道:“本来以为能凑一桌麻将了,现在却是多了老四、老五和老六。哈哈,这下都能坐庄推牌九了!” 梁开元又盯着司机看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吕信同时咦了一声:“怎么孙太监不在” 司机却是用梁园的口吻道:“这路我没开过,是去哪儿的” “都给我闭嘴!” 我用力挥手。 因为和吕信距离太近,手指险些碰到他的脸。 他本能抬手一挡。 两个人的手指架在一起,发出一下金属交击的声音。 我和他都是一愣。 和卢泽林分手的时候,他把一枚掘子爪借给我防身。 金属交击的声响,就是我和吕信双双戴着的掘子爪撞击在一起发出的。 梁开元呆了呆,把一只手伸了过来。 他的手上,赫然也戴着掘子爪。 “这是什么东西” 梁园把同样戴着掘子爪的手指在驾驶台中间敲了敲。 梁开元道:“我们都在三七的身体里,他戴着掘子爪,我们就也都戴着。” 吕信目光闪动,“这不是重点。” 我没有再立时开口,而是分别将两只手搭在吕信和梁开元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触手慢慢的真实感,只是两人似乎都没有体温。 “你们都变成真人了” “你弄反了。”吕信盯着我道:“除非作为身体的主导,我们都不能有所行动。彼此间的接触,也仅限于意识的交流。我们不可能同时变得有实体,那就只能是——你变得和我们一样了。” “什么意思”我是真没反应过来。 吕信想了想,指指梁园:“就当我们都是鬼,人和鬼一般不能交集,但人和人、鬼和鬼之间就没有障碍。” “也就是说,三七现在和我们一样。” 梁开元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怎么觉得不妙啊。” 吕信也少有的露出严肃表情,“如果这辆车上没有三七的身体,那就只能是,我们四个人,五份意识,全都被从三七的肉身里分离了出来。” 梁开元道:“本来应该还有一个的。” 吕信点点头:“少了孙太监。” 我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最初接收了吕信的意识时,我最担心的,就是被他主导。 现在,如果孙太监也在,还可以说是因为发高烧,意识出现了混乱,甚至可以想象,我本人已经死了。 可偏偏少了个孙太监。 我的身体会不会被他主导了 梁开元当机立断,转向梁园说道: “芳云,调头,回去。” “我说了我叫梁园!还有,在高速上没法调头!” 听梁园说,我开始留意外面的状况。 车子果然是行驶在高速路上。 看到前方的一个路牌,我说:“这是去常和县的路。” 吕信察言观色道:“你想现在就回家看你爷” 梁开元道:“你不怕孙太监霸占了你的身体” 我说:“四个带把儿的,还怕他一个太监不管怎么样,先去常和。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样,我心就一直悬着。” 吕信点头:“也对,生病的滋味,可真他娘的难受啊。” 梁园道:“常和是哪儿我不认识路啊” 我说我认识,让他只管开。 梁园之前一直是网约车司机,虽然暴雨倾盆,但他还是开的很稳。 关键一点,这一路上开过来,都没见到有别的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6章 野医馆(4) 第346章野医馆(4) 虽然不知道现实中发生了怎样的状况,但我实在担心爷的安危,决定无论如何,先回去看看。 梁园本来就是专职司机,在发现高速公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以后,逐渐变得狂野起来。 感觉不再继续加速,我看了眼码表——两百二十迈。 本来就是不下雨,也要一个半小时的高速路车程,梁园就只用了四十来分钟就到了出口。 在过收费口的时候,明明看到有收费员,但对方却明显看不到我们的车。 吕信更加笃定,说他和梁开元、梁园、沈芳云都被从我的身体里分离了出来。 更是直接对我说:“你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离魂了!” 车子直穿过横杆,丝毫无损。 我指路,梁园开车,直奔响螺村。 看到整个村子几乎全部被倾斜的泥石流掩埋,我心沉到了谷底。 我自小长大的家,连半点痕迹都看不到了。 老爷子呢 他个老人精,应该不会有事吧…… 梁开元和吕信都劝我,说吉人自有天相,当务之急,还是回去那个医馆,保住性命要紧。 我心烦意乱,只说由他们做主。 穿过县城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路边有一个身影匆匆而过。 我急忙让梁园停车,跳下车,冒雨追了上去。 而实际情况是,我一下车,吕信、梁开元,连同梁园也都跟着下来了。 我追到跟前,越看那人的背影越眼熟。 紧赶几步一看,不由得喜道:“王二胖!” 二胖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我要找我爷,一般都会给他打电话。 这家伙有点一根筋,我都‘毕业’了,他还没考上大学。 他爹妈不得不放弃,知道他性子耿,脑子不好用却又是暴脾气,怕他到了外头吃亏,就把家里的小卖部交给他打理,夫妻俩双双到县城打工。 二胖的小卖部同样被埋了,他没事,那我爷应该也没事! 梁开元说道:“天都还没亮,下这么大的雨,他这是要干嘛去” 我也觉得纳闷,二胖跟我关系很铁,但性子懒散,崇尚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饭吃到喉咙眼儿。 这可不是个早起的货啊。 我们是无法和二胖接触的,见他行色匆匆,怀里好像还揣着什么东西,就只能跟着,看他要去哪儿。 见他穿过两条街,来到县里的体育馆,我更加安定。 这个时候体育馆里还亮着灯,那应该是受灾的老乡们都被转移到了县里,被临时安置在了体育馆。 二胖打着伞,有点鬼头鬼脑的朝大门口看了看,却没进去,而是低下头,绕向体育馆后边。 我本来想直接进去体育馆里头,看爷在不在,吕信提醒我,现在我很有可能只是生魂离体,不能去人多的所在。 没人真想死,眼下得知爷很有可能在体育馆里,我便压制住了进去找人的冲动。 又好奇二胖在搞什么鬼,于是就决定仍然跟着他。 体育馆后边,是一道土筑的老河堤,早几十年城外的主河道改道,已经失去本来的作用了。 我们跟着二胖,翻过河堤,来到河边。 远远的,就看到有个穿雨衣的人站在岸边。 二胖加快脚步跑到那人跟前,气喘吁吁道: “药爷,你看看,这东西能不能用” 我身子猛一震。 村里的人,都喊爷老药罐子,年轻的就叫他药叔、药爷! 我绕到跟前一看,那穿雨衣的果然是我爷! 他老人家平安无事,我自然是大大松了口气。 可这大半夜的,他跟二胖两人在河边上搞什么呢 见二胖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我下意识看去,见那居然是一个一尺来高的纸人。 不同于一般的纸人,是用牛皮纸糊的一个小女孩儿的模样! 纸人没有上颜色,只用红笔简单的勾画了眉眼,却无口鼻。 外边还穿着一套红色印的寿衣。 寿衣这东西,对一般人来说本身就不吉利。 这一看就是给夭折的小孩儿穿的寿衣,穿在纸人的身上,夜里看起来真很诡异。 爷接过纸人看了看,向二胖问道: “东西放里头了” “放里头了!” 爷顿了顿,往二胖身后看了看: “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二胖说:“没有啊。下这么大雨,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爷若有所思,喃喃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二胖像是后脊梁痒痒,往后够着手想挠。 爷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居然像是替他把起了脉。 片刻,爷松开他,说道:“再痒也别往后伸手!” 跟着把纸人交给他,向着他身后抱拳拱手,大声道: “如果是路过的朋友,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别难为小孩子!” 我听愣了,二胖身后也没人啊。 不对! 我和吕信、梁开元、梁园分别对了个眼色。 我们四个不是人 不管是不是人,我们现在就都在二胖后面和身边围着呢! 吕信忽然对我说道:“你爷不是一般人,他都开口了,你还不跟他说两句” “我说话他听不见啊!” “用这个!” 吕信晃了晃手上的掘子爪,“盗墓贼的掘子爪是阴器,如果你爷真能通阴阳,就能看到掘子爪划出的痕迹!” 我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在爷眼前晃了晃,蹲在地上,用掘子爪在泥地里快速的画了几道。 抬头一看,爷居然正低头看着,脸上动容道:“三!” 我的确是写了个‘三’,见他真能看到掘子爪划出的痕迹,便想再写一个‘七’字。 哪知才写了一半,天空突然炸了个响雷。 我被惊得浑身一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爷脸色一变,急着大声道:“不用写了,我知道你是谁了!孩儿,先别急,等我忙完这头再说!” 说着,抢过二胖手里的纸人,丢进了河里。 牛皮纸扎的纸人,不会轻易被水浸透,而是像气球一样,朝着河中间漂去。 这时我才看到,纸人的脖子里,拴着一根红绳。 老天爷像是突然发了疯,炸雷一个接一个。闪电不时划破夜空,将天地间映照的如同白昼,密集的雨线,更是被照射的像是无数条银链。 我被这突变的天相惊得呆了。 然而,接下来,更是看到了诡异之极的一幕。 那河里的纸人漂着漂着,突然站了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7章 野医馆(5) 第347章野医馆(5) 纸人不光站了起来,居然还迈开了步,像真人一样,一步一步踩踏河面,朝着中间走去! 我看的心砰砰急跳,心说认识二十来年,我怎么不知道老头子还会变戏法这可比早先草台班子表演的大变活人好看多了! 梁园拉住我,哆哆嗦嗦的说道: “下这么大雨,怎么还会打雷闪电该不会是要劈我的吧我已经死了,还要我怎么样” 我没好气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活着的时候打老婆,合该着雷公劈你!你死你的,别连累我!” 梁园居然说道:“我被雷劈死了,那谁开车带你们回去” 我和梁开元都被气笑了。 吕信却是盯着河里的纸人,说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天生异相,风云突变,怕是这河里有什么灵物要渡劫啊!” 我心里一动,蓦地想起了《地负天宝云物奇志》里,记载的观天之术。 ‘风自西南雷在东,沐血之地现地龙;风摇西北雷电从,神龙吐珠半悬空;落雪惊雷勿贪宝,贪宝势必丧性命;雷公电母伴龙王,银针指向龙殡天。’ 天降暴雨,雷电交集,不就是雷公电母伴龙王 银针指向龙殡天! 雨线被闪电映照,就如同银针。 ‘银针’落入河里……难道这河里有龙渡劫 我突然觉得《地负天宝云物奇志》很不靠谱。 这河沟子也就比前面的体育场大点有限,虽然是活水,但最深的地方也不超过七八米。 早十来年钓鱼的还能从河里钓上来巴掌长的鲫鱼板子,怎么可能有龙呢 爷手里攥着红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河中的纸人。 他忽然大声道:“三七!你活着还是死了要是还活着,就搭把手,帮我一起拉;要是死了,趁早跑的远远的,免得被雷劈!” 梁园冲我摊了摊手:“原来雷是要劈你。” “雷要劈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已经死了!” 吕信边说边朝着河堤上跑去。 “我好像也死过一次了。” 梁园反应过来,吓得一蹦三尺高,脚没落地就倒腾着腿跟着跑了。 “我还是活的。” 梁开元傲然挺了挺胸。 他像是想对我说什么,可没等开口,河中间的纸人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水下拉扯一样,笔直的向下沉去。 也就在这时,爷大声喊道:“帮忙!拉!” 我顾不得多想,急着上前,等抓到绳子,才猛然想起,一路来到这儿,除了我们那辆车,我碰不到人,也碰不到现实中的任何东西。 怎么偏偏就能碰到这绑着纸人的红绳呢 疑惑归疑惑,我手底下可没停着。 绳子太细,我不敢过度用力,缓慢拉扯间,先是觉出,另一头像是有什么活物在较劲。 可是很快,就感觉那东西放弃了抵抗,朝着这边游了过来! 我赶紧加快速度倒腾绳子,完全忘记看身后是什么情况。 蓦地,一个东西猛然从水里飞了出来。 与此同时,闪电再次将天地照射的透亮。 借着光亮,就见从水中飞出的,竟是先前那个纸人! 纸人直扑向我,牛皮纸糊的脸正和我打了个照面。 这个时候,我悚然看到,纸人的一只眼睛,居然冲我眨了一下! 纸人的眼是用笔画的,怎么会眨眼呢 梁开元突然喊了一声。 我没听清他喊的是什么,下一秒钟,就觉眼前划过一道银龙般的光亮,紧跟着“咔嚓”一声巨响。 常说人受到惊吓,会一蹦三尺高。 我这回蹦起来何止三尺! 被突如其来的震天巨响所惊,直蹿起来一米半,跟着一个腚墩儿,四仰八叉的摔进了泥泞里。 坐起身,看着眼巴前的地面上冒烟,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雷,正劈在离我不到两尺的地面上! 我干咽了口唾沫,僵硬的转过头。 就见一伙人都在往这边跑。 离我最近的梁开元,也站在五米开外,一脸心有余悸的看着我。 带头往这边跑的,居然是我爷! 跟着是二胖。 再往后是吕信和梁园。 我巴巴的看着爷跑到跟前,见他蹲身,才发现纸人已经落到了岸边。不过,纸人的一条裤腿晃晃悠悠,明显是缺了条腿。 爷捡起纸人,粗暴的扯下外面的小寿衣,跟着几下剥掉已经泡湿了的牛皮纸。 纸人里头的架子,不是竹篾子的,而是用圆珠笔芯粗的钢条扎的,并且交错,比一般的纸人架子要密集的多。 见除了二胖,吕信也凑到了爷跟前,我还有点恍恍惚惚的爬了起来,晃晃悠悠走过去。 仔细一看,那纸人的架子里头,居然有一条红头金尾的鲤鱼! 这鲤鱼除了颜色锦绣鲜艳,样子也和普通的鲤鱼不大一样。 最明显的是脑袋大,身子小。 以至于,整个鱼头被卡在原本纸人的脑袋部位。 除了须子长,鱼头上方,竟还长了两个犄角一样的肉疙瘩! 看到这对‘角’,我着实一激灵。 下意识看向鱼眼睛,更是震惊无比。 这生就异相的鲤鱼,居然长有眼皮,能够像人一样眨眼睛。 我之前看到纸人冲我眨眼,就是纸人眼睛的位置被鱼角顶穿后,露出的鱼眼! 吕信看的最专注,甚至想要上手去摸那鲤鱼。 他才一伸手,爷就像是有所感应,厉声道: “你又是谁是过路的就滚!别跟老子捣乱!” 爷抱着纸人架子远离河边,急着拆开钢条,取出鲤鱼掰开鱼嘴。 我看的分明,鱼嘴下颚中央,赫然长着一枚犬牙状的凸起! 吕信走到我身边,显得很有点兴奋:“你们这里还真是人杰地灵。老爷子有本事、有法子。这不起眼的河沟里居然也有着这难得一求的龙头鬖!” 爷这时已经脱了雨衣,也是满脸欣喜,手脚麻利的用之前捆绑纸人的红绳,将鲤鱼的头尾绑在一起,形成弓状。 吕信又再赞道:“老爷子这弓鱼术也是绝妙,手法如此到位,这龙头鬖至少能活三日。” 我斜睨他,阴着脸不吭声。 爷将那鲤鱼捆了,又提着端详了一阵,才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扭过头,左右张望着问道: “小子,你没让雷给劈着吧” 我咬牙道:“老头儿,我决定了,咱俩断绝关系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8章 野医馆(6) 第348章野医馆(6) 爷虽然听不到我说话,但明显已经认定了我的存在。 “小子,现在什么都别说了,赶紧从哪里来回哪儿去!” 二胖以为他是对自己说的,挠头道:“那我是回体育馆,还是回作坊啊” 我突然想起来,二胖的爹妈貌似在县里的一家专门扎纸的私人作坊上班,刚才的纸人,应该就是二胖找他们特制的。 “三子!别耽搁了,快回去!” 爷又大声喊了一句,才边走边对二胖说道:“你先回去补一觉,天一亮,就跟我找小三子去!” 二胖惊愕的看看四周:“你刚才是跟三七说话他回来了” 爷沉声道:“这小子本来今天夜里就该回来了,一准是出了事,在路上耽搁了。” “我看不见他……那他不是变成了……” 二胖和我交情极好,反应过来急道:“爷啊,那还等啥天亮啊,车是现成的,咱这就走吧!” 爷说道:“傻小子,有些事赶紧不敢迟,但有些事却是赶慢不能急啊。听我的,先回去,天亮我还得去找点东西,然后咱再出发。” 见两人上了大堤,我才想起来,你们知道我在哪儿啊 刚要追上去,吕信拉住我说:“老爷子不是一般人,不用特意再多说了。他让你赶紧走,多半是因为,想到你还是生魂。五更天一过,不能回到身体里,生魂变死魂,就再回不去了!” 我大吃一惊,赶忙往回跑。 上了车,梁园开的风驰电掣。 梁开元忽然对我说:“刚才已经出现一个‘三十一’了。” 我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印象” 梁开元说:“之前你想用掘子爪写自己的名字,‘七’写了一半,被雷一吓,‘七’字没写完,却在后面横拖了一笔。这一来,就变成三十一了!” 吕信也说,好像有这么回事。 我觉得不靠谱,笔误也算 关键那字是我自己写的。 刘瞎子说,只要三次看到‘三十一’这个数字,就能找到皮蛋。 如果自己写的也算,别说三次了,就是三十次不也是动动手腕的事 吕信说:“这你就想错了,奇门卦术是参悟天机,不是能够投机取巧,刻意而为的。” 车停在中医馆门外,几人冒雨跑过去。 刚要进门,梁园忽然指着一处说: “你要找三十一这个数字门牌算不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我眼皮猛地一跳。 之前来的时候我意识已经迷糊了,没有留意门外的情况。 这时再看,只见门框上钉着一块锈迹斑驳的门牌,上面写着 ——柳家沟31号! 大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叫骂: “狗日的!老子要你的命!” 往里一看,正看到那个白大褂青年从左边的屋里跑出来。 闫冯伟两眼瞪得赤红,边骂边疯狂的追打他。 我心莫名一沉,急着就往屋里跑。 进到那间屋子里,就见一个人赤条条的躺在木板床上。 安欣则守在一旁,默默的垂泪。 现在我终于相信,我和吕信等人全部被分离出来了。 因为,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 我看到自己胸腹间,连同大腿上,插了许多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却没有丝毫神采。 这分明是死不瞑目的模样! 吕信快步走到跟前,伸手去摸我的前额,手指却和我的身体交错而过。 梁园说道:“来不及了,已经过了五更了。” 这一次,他发出的是女子的声音。 不用说,这是他的前世,沈芳云现身了。 梁开元左顾右盼:“这里也没个钟表,没法看时间。说不定……说不定还没过点,还有机会!” 沈芳云道:“我肯定已经过五更了。” 梁开元蹙眉不语,看表情还是不相信她信口所说。 沈芳云幽怨的看着他,说道: “我每天除了伺候公婆,就只等着你回家。一天、一个月、一分钟、每一秒……有一次,你送给我的怀表坏了,修不好了。那时,我才发现,我比表还准。” 我是听出来了,这个沈芳云有掐心思点的能耐。 我不甘心,尝试碰触自己的身体,却同样不能有交集。 试了几次,终于心灰意冷。 梁开元搭住我的肩膀,似乎想安慰我,可是还没开口,屋里的灯突然间灭了! 此时天色未明,里外灯光一灭,顿时陷入漆黑。 我有些彷徨,立身在黑暗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曾对接触过的鬼魂说:阴阳殊途,做了鬼,就要去该去的地方。 现在自己翘了辫子,才发现这特么实在是句混账话。 这次见到爷,他又老了许多。 老头没享过我的福,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皮蛋也还下落不明…… 刘瞎子说我能找到皮蛋,难道是说,我会和她在另一个世界见面吗 如果是那样,倒也还不错。 可是拿我当亲儿子对待的皮蛋妈又该怎么办 带着这些遗憾,真要到了奈何桥,我能喝得下那碗孟婆汤吗 亮光一闪,安欣打开了手机的电筒。 借着电光,我忽然觉得,这屋子看上去,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安欣用手机照着,又再呆呆的看了我一会儿,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 “闫大哥!” 她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我也想了起来,外边怎么没动静了 闫冯伟对我那是没得说,眼下我被那庸医治死,他铁定是要跟对方拼命的。 他可别真把对方弄死了,那是要坐牢的! 想到这里,我赶紧跟了出来,却见安欣站在门口发愣。 事实是,看到大厅的景象,我也立时呆住了。 大厅中没有人,除了外面的雨声,也没有别的声音。 柜台和药柜还在,但却变得十分残旧。 地面堆着许多垃圾,天板的角落,布满了蜘蛛网。 就连大门的门扇都少了一边儿! 这哪里还是之前的中医馆。 或许很久以前,曾经是医馆又或药铺,可眼下分明就是一栋荒废已久的废屋! 安欣发了会儿呆,没再出声,走到门口,往外看,也没见到闫冯伟和那青年。 外边仍然下着大雨,她似是想要走出去,但终究还是犹豫着转过了身。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咣’一下,像是门被撞上,又似重物倒地的声音。 安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哆嗦。 “闫大哥!” 她又喊了一声,但没敢放开嗓子。 看着她在昏暗中颤抖,我唯有叹息。 这女孩儿也是吃了太多的苦,或许,我对她而言,算是命运的转折点。 然而,随着我的死亡,希望转瞬成为了绝望。 “咣当!” 楼上又再传来一下声响。 这一次,似乎还有人的呼喊声。 安欣身子又是一震,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跑到角落,从垃圾里捡了根木棍,战战兢兢的沿着楼梯向上走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49章 野医馆(7) 第349章野医馆(7) 我心里焦急,闫冯伟虽然块头大,但到底是人到中年,体力不比年轻人。 那庸医见出了人命,难保不会狗急跳墙,要是闫冯伟吃了亏,安欣上去不是找死吗 梁开元也想到了这一点,问: “现在怎么办我们根本碰不到任何人和东西,别人也听不到我们说话!” 吕信沉声道:“见机行事!” 我咬牙道:“先上去!” 说着抢在安欣前头,朝着楼上跑去。 到了这会儿,我已经不存在对死亡的恐惧了。 可是安欣本就是个局外人,不能再出事。 闫冯伟是跟着来帮忙的,他老婆还怀着孕呢,他更加不能有事! 妈的,不是说人死了会变成鬼吗 谁敢动老子的人,我拼着怨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看到二楼残破的情形,更加确定,这是一栋荒废已久的老楼。 然而,这时二楼并无动静,反倒是楼梯上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又再追上去。 声音却又从上面传来。 再上一层,还是没赶上。 我还想再向上追,梁开元一把拽住我,“你没觉出不对劲” 我已经红了眼:“不对劲个屁……” 梁开元把我抓的更紧,吕信抬手指指一个方向,没有说话。 我看清他手指的方位,也愣住了。 正对楼梯间的墙上,写着一个汉字号码——四! 这个号码自然是用来标注楼层的。 我也记得,的确是向上跑了三层,那现在所在的,就应该是四楼。 可我明明记得,从外面看,这栋楼就只有三层啊! “有点意思。” 吕信看看梁开元,再看看我,眼中明显透着挑衅的意味: “你们猜,这栋楼有几层” 梁开元道:“我不想猜,只想……我觉得三七,你还是应该回去,守在身体旁,说不定会有奇迹!” “等奇迹” 梁园也跟了上来,不过他现在的样子更女性化,发出的也是女人的声音。 准确的说,她现在的身份是沈芳云。 “我不喜欢等,更不相信有奇迹。” 沈芳云淡淡说着,已经不紧不慢的向上走去。 吕信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冲我眨眨眼: “我也想知道上面有什么,现在是二比一,就看你怎么决定了。” “不存在二比一。” 我这么说,是因为沈芳云上去后,梁开元短暂犹豫了一下,已经跟着向上了。 见我也开始往上走,吕信轻笑一声: “你现在是担心大光头呢,还是也看出了蹊跷” “都有。” 说话间,又上了一层,我朝着墙上指了指。 刚才是四,现在自然是五。 只不过,墙上的‘五’竟是上下颠倒,反过来的! 吕信又再问了一句:“到底有几层” 身后传来光亮。 两人下意识分左右让到旁边。 我们刚才在四楼耽搁了一会儿,上来的时候又放慢了速度,以至于安欣已经赶了上来。 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提着木棍,身体仍然在不住的颤抖,但是表情在光亮映照下,变得很不正常,甚至是有些狰狞。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但上行的速度很快。 一边走,一边低声念叨:“不是说带着三条腿的羊来我家的,是我的老公吗他怎么会死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呵,我也是骗子,明知道那些荧光棒是残次品,我拿去当好的卖……我也是骗子! 可我能怎么办我得活着!不能上学,我的生活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我会疯的!我就快疯了! 他是我男人……我男人现在死了!我不用上学了,不想上学了……杀了我男人,我要他的命!” 看到她这模样,不光是我,吕信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梁开元声音发虚道:“她的精神快崩溃了!再不阻止她,她可能真的会精神错乱!” “你担心她会精神错乱” 沈芳云幽怨的看着梁开元,“呵,我呢那些年,你有没有担心过我” 梁开元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求你,别说了!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离不开美芝……” 见沈芳云虽然仍面向他,眼神却斜向已经上到最前的安欣,我心里莫名一动,说道: “你猜,上一世,如果梁开元不是死在了禾前镇,他会不会当面给你一个交代” 沈芳云一怔,恍然的问:“他死了” 我说:“他是想留在禾前镇,但是没过多久,就被人害死了。案子当时告破,你应该知道的。只是……经过轮回,你忘了!” 吕信眼珠转动,似乎也想到了某个关键,在和我对了个眼神过后,却是脸色蓦地一变,失控似的冲沈芳云吼道: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没错!他爱上了别的女人,现在知道上辈子是那个女人毒死了他,可他还是想着那个女人! 你更没错!你上辈子明知道他已经死了,却终身不嫁,替他奉养父母,那是因为你爱他!” 我按住吕信的肩膀,尽量缓和的对沈芳云说道: “你们的感情旁人无法过问,我只能说,我认识的梁开元,一直是个重感情的人,是个好人。我相信,如果当年他能活着,不一定会跟你在一起,但一定会给你一个负责任的交代!” 沈芳云分别看了我和吕信一眼,目光转向梁开元,只是稍作停留。 下一秒钟,我就看到,从她雌雄难辨的身体里,闪出一个打扮朴素的女子,匆匆赶上安欣,贴上安欣的后背,两者很快融为了一体。 安欣还在往上走,但步伐稳定了很多,身体也不再颤抖。 只是,姿态间透着些许疲惫的感觉。 我长出了口气,抬手和吕信无声的对击了一掌。 吕信小声问我:“你是怎么知道,她作为意识,能够上其他人身的” 我说:“我只是感觉,她的执念比我们所有人都重。” 吕信点头:“她和我们不一样,和梁开元也不同。开元拥有的三世记忆,都是后来得到的。而她却是带着前世的执念转世的。如你所说,她的执念比我们都重,所以,只要她想,就可以侵入其他人的意识。” 我说:“我不完全认同你的说法,没有人能够主导其他人的意识。她执念虽重,但也只是因为,安欣现在精神濒临崩溃,才能趁虚而入。” 吕信撇嘴:“你不用刻意提醒我。我现在明确告诉你,能够‘再世为人’,我已经赚了!” 他笑着冲我眨眨眼:“我忽然有种预感,你不会就这么死去。试想一下,如果把沈芳云和梁园区分开,再加上孙太监,我们已经是六个人了。 我现在就想着,还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我们是能凑成一副牌九……哦,我说的不是推牌九的人,而是牌。如果能,哈,那这个游戏,就真的太有意思了。” 濒临崩溃的安欣,被沈芳云的意识控制,我和吕信,都替安欣感到庆幸。 正因为这样,我俩都有些忘形,以至于忽略了其他人。 直到听旁边一人喃喃说道:“我怎么觉得要坏事呢……” 扭转目光,说话的,是梁园。 他和沈芳云原来是一体,沈芳云出离,他就成为了独立的意识。 听他这一说,我脑子突然一激灵,和吕信双双看向了梁开元。 这绝对是下意识的反应。 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是因为我也感觉到,好像忽略了某些细节。 除去感情纠葛,梁开元的脑子还是转的很快的。 见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显得更纠结。 半晌,才涩声说道:“芳云是个好女人,但是……安欣现在精神不能集中……两人的意识交集……真的不会出事吗” 话音未落,就见安欣停下脚步,转过脸扫视众人,幽怨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 “蒋叔叔说过,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人。这辈子,你会因为别的女人,背叛我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0章 野医馆(8) 第350章野医馆(8) 和安欣目光相对,我心中寒了一下。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此时的眼神,深邃的竟像是几十岁的老人一样。 因为沈芳云的缘故,她现在能看到我了。 我却难以直面她哀怨之极的目光,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吕信微笑道:“小姑娘,你还年轻,有那大把的时光,何不先尽情的挥洒青春” 安欣反问道:“你知道麦当劳是什么味道吗” 吕信眼珠缓缓转动,沉默不语。 安欣语气冰冷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吃过。我从十三岁就捡瓶子、纸板;长大些,就从批发市场捡别人不要的菜到街边卖;后来就从网上批发最便宜的环、荧光棒,卖给那些脑残粉。 废品站老板对我动手动脚;摆摊被城管追的像狗一样;那些明星的粉丝,年纪都和我差不多,不同的是,她们去场馆是追星,而我是个被保安撵的二道贩子。你觉得这样的青春,是享受吗” “任何一份感情都要经历不同的阶段。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我想,三七已经了解了你的经历和对他的感情,但肯定需要一定的时间接受这份感情。” 吕信摊了摊手,“作为一个思想成熟的聪明女人,应该知道,不能把男人逼的太紧。” 安欣的目光又在我脸上停留了一阵,转过身,继续向上走去。 吕信抹了把额头,咧嘴道:“女人我见多了,还是第一次觉得难应付。” 梁开元蹙眉道:“无论安欣还是芳云,你最好都不要打她们的主意。” 梁园忽然叹息一声:“其实越是外表强势的女人,越是最好哄的。我每次喝醉酒,把小琴打成那样,她都没有离开我。我偶尔带她出去吃顿好的,她就会很多天都挂在嘴上。” 吕信看向我:“想到哪里不对了吗” 我低声说:“沈芳云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和执念,但却是个真正的弱女子。” 吕信点点头:“她心里有怨,但没有恨,所以意志不够强大。” 梁开元道:“安欣虽然年纪小,却经历坎坷。她现在因为恐惧,精神濒临崩溃,但意识中更害怕过以前那种无依无靠的生活。” 吕信叹息道:“所以沈芳云除了能够给她安抚,不光不能主导她的意识,反而让她的思想更坚定,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应该做什么。” 梁园道:“不好意思,我才做鬼没多久。我想问一下,鬼是不是只有附到人身上,才能接触到其他人” 我和吕信、梁开元都是一怔,目光汇集在一起,同时向安欣追去。 也不知道梁园是不是活着的时候,酒喝太多了,感觉他有点稀里糊涂的。 可偏偏是这糊涂车子提出的弱智问题,给了我们提示。 要说‘做鬼’,我的资历是最浅的,说什么变厉鬼跟人拼命,也就是心里发狠。实际我们这伙人,现在连跟正常人交流都不能够。 现在安欣接收了沈芳云的意识,能够看到我们的同时,也能跟活人接触。 这起码解决了相当大一个难题。 最最不济,我还能够通过安欣,劝闫冯伟别再和那庸医纠缠。 原本外表看来只有三层的楼房,此刻变得就像是一座大厦。通往上方的楼梯,仿佛无穷无尽。 连着又上了几层,梁园后知后觉的指着墙上的号码,“这里是九楼怎么‘九’字是反的” 我懒得搭理这糊涂蛋。 吕信却是搭腔对他说:“你猜,总共有多少层” 梁园呆了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该不会是十八层吧” 吕信瘪着嘴点点头:“貌似地狱是有十八层啊。” 我和梁开元对视一眼,仍然没说话。 其实在四楼,我就发现楼层标注是反的。 眼见楼梯变得漫长,我也寻思到底有没有尽头。 然而,最让我挂在心上的,还得是标注本身! 现在,就算这楼梯真的是通往十八层地狱,我也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继续走下去,直到验证我心中的某个想法,以及某人的‘预言’…… “十一层了……”梁园停下脚步,声音和腿肚子同样在打颤。 我说:“别废话,赶紧走!” 吕信‘切’了一声,对梁园说: “我不知道打老婆会下第几层地狱,可我知道,现在就是牛头马面拿着勾魂索、断魂刀在上面等着,也拦不住这小子。” 吕信说的没错。事实是,到了这一层,我心里的想法几乎已经印证了。 再上一层,安欣也停了下来。 我看着墙上倒着写的‘一十二’,催促她快走。 ‘一十二’倒过来就是‘二十一’,那一十三…… 忽然,走廊一侧传来说话声。 声音很轻,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是从这一层发出的。 我的第一反应是——闫冯伟追到十二楼了。 我对安欣说:“快过去看看!记住,先别发出声音。能偷袭就打闷棍。要是……要是闫哥吃了大亏,你就自己跑!” 安欣嘴角微微上扬,“你关心我” 我没接茬,当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在经过第二个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里面有人。 停下脚步,往里看,黑暗中的确像是有个人影。 但是,已经逐渐清楚的声音,并不是从这间屋里发出的。 我担心闫冯伟安危,决定先顺着声音找。 这并不是真正的大厦,一层也不过只有几个房间。 跑到最后一间屋的时候,却没见到再有人影,然而那说话声,却又转向了后方。 往回走,声音又再到了身后。 我仔细判断了一下,才发现,说话声并非是从固定的方位传来的,而是虚幻般的索绕在整个楼层。 这时,已经可以听出,那像是两个人在对话,其中一方,居然还像是个女人。 但是,我仍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只好又回到刚才看到人影的那间屋子。 安欣倒是聪明,已经把闪光灯关了。 往屋里看,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光亮,慢慢适应,看到确实有人。 就只是一个人,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桌子旁,肩膀不时的耸动着。 我低声对安欣说:“你别出声,就听我说。知道怎么打闷棍吗你偷偷走到他身后,什么也别管,就用棍子砸他后脑勺。砸的时候大声的喊,那样就能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安欣点点头,就要往里走。 我赶忙道:“别急,他应该看不见我,我先进去看看是谁,别打错人了。” 我蹑手蹑脚的进了屋,走过去一看,瞬时间惊呆了。 再回到医馆的时候,闫冯伟已经和庸医打起来了。 混乱中,我一直忘了一个人——那个送我们来到这里的网约车司机! 屋里的这人,居然就是司机! 破桌子上,摆着一个缺口的盘子和一个大碗。 司机坐在桌旁,手里拿着筷子和碗,正重复着夹菜吃饭的动作。 然而,无论桌上的碗和盘子,还是他手里的碗,都是空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1章 野医馆(9) 第351章野医馆(9) 我是真有点被吓到了。 然而吓到我的,倒不是司机的古怪行为,而是此刻他脸上的诡异表情。 因为从上车就不舒服,我没太认真看司机的模样。 这时看来,他一边的嘴角上翘,嘴巴的动作显得的有些夸张,就像是在用力咀嚼没煮烂的牛肉一样。说是吃饭,更像是在撒狠。 筷子重复在两碗一碟中来回扒拉,而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黑暗中,我仍然不能够完全看清楚他的长相,但看着这双灼灼放光的眼睛,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看了司机足足有一分钟,他竟连眼皮都没眨过一下。 他到底在看什么 我下意识的扭脸一看,才发现这居然像是个卫生间。 蹲坑马桶里垃圾填充,洗手台盆已经不见了。 而司机一直盯着的,居然是角落里的浴缸。 同样残破的浴缸里,也有着不少垃圾土灰。 可能是自建房的缘故,这卫生间比一般的商品房要大一些。 可再大,它也是卫生间。 有谁会在厕所里摆张桌子,对着马桶,盯着浴缸吃饭的 我带着极度的疑惑走了出去,示意安欣往回走。 到了楼梯口,安欣才小声问我屋子里的是谁 我说是送我们来的司机。 吕信问我,司机在那屋子里干嘛 或许是因为现在我们几个全是独立的,虽然不能被一般人看到,但还是本能的有所戒备。所以,我进屋的时候,其他人都和安欣一起留在外面。 我把司机怪异的行为说一遍,安欣和梁园都显得有些惊恐。 有着做鬼经验的梁开元满脸疑惑:“就是被鬼遮眼,也不能对着马桶吃饭吧那鬼也太损了。” “不是对着马桶,是浴缸。”我纠正他道。 吕信道:“只是被鬼迷,不会死。” 他向上指了指,对我说:“你猜,上面会不会还有人” “就你话多!” 我横了他一眼,招呼安欣先上去。 到了十三楼,看到墙上的标注,我难以控制的激动。 梁园反应过来说道:“楼层号码是反的,一十三,反过来不就是三十一” “你真聪明。”吕信揶揄道。 梁开元道:“现在就看三七之前在河边写的三十一算不算数了,如果算……” 话没说完,忽然就听一个声音问道:“谁谁在那儿” 询问声传来的瞬间,墙上反写的‘三十一’骤然间就不见了。 走廊一侧的窗户,也透入了足够让人清晰视物的光亮。 这时我才发现,外面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 安欣一直在倾听我和吕信等人说话,被这突兀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 我听到这个声音,却是差点喜极而泣。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两个女人相互依靠着,手里各拿一根棍子战战兢兢的往这边挪。 除了皮蛋她们娘俩,还能是谁! 我急着迎上去,到了跟前却是碰不到两人。 娘俩走到楼梯口,看到安欣,双双松了口气。 皮蛋妈捂着心口问道:“孩子,你在这儿干什么啊没吓到你吧” 安欣同样把手机贴在胸口,看看我,再看看皮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刘瞎子说如何找皮蛋的时候,安欣就在旁边。 她不是傻子,知道我这趟北上的目的,自然也知道,眼前的年轻女人和我的关系。 她冲着皮蛋妈摇了摇头,“阿姨,我没事。” 皮蛋妈诧异道:“哎哟,听口音,你也是南方人啊” 安欣没再理会她,转向皮蛋问道:“你就是皮蛋” 皮蛋一愣:“你认识我” 安欣又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是跟着三七,专门来找你的。” 皮蛋怔了怔,“他来找我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安欣转向我道:“应该没有再往上的必要了吧” 梁园道:“不能再上了啊,没楼梯了。” 的确,听到皮蛋询问的时候,不光楼层号码消失了,楼内也好像被撤去了遮蔽,变得敞亮了些。 更奇的是,本来仍继续向上的楼梯消失了。 窗外,还在下雨,雨势小了很多。 时不时听到远处传来公鸡打鸣声,更能透过窗户看到,我们并非是在十几层高楼上,而是最多三楼。 我对安欣说道:“先下去吧,找到闫哥再说。” 安欣一言不发下楼。 到了二楼,梁开元问:“司机怎么办” 安欣仍是不吭声,朝着之前司机所在的房间走去。 “别管他!” 我和梁开元同时道。 安欣像是变了个人,冷冷道:“人家是赚了你们的钱,但也陪咱们熬了一夜。” “我不是说不管他,是让你别管他!等找到闫哥再上来找他也不迟!” 回想司机的那副表情,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实不是虚构的影视剧,把活人迷住,弄到厕所里吃空气。 有哪个鬼会这么无聊的恶作剧 吕信同样有着敏锐的意识,说道:“我怎么觉得要出事呢安欣,别再过去了!” 可这时安欣像是个跟家人斗气的倔丫头,怎么都劝不住。 更要命的是,皮蛋和皮蛋妈这两个本就好奇心重的人,也跟了过来。 见安欣怎么都不肯回头,我和吕信只能抢在前头来到那个房间。 司机仍然坐在桌前,却不像之前那样闷声‘吃饭’,而是时不时抬头说着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我和吕信走进屋,才听清司机说道: “你怀了孩子,得多吃。” 说着还做了个给对面夹菜的动作。 下一秒钟,他嗓音一变,又再说道:“呵,宝宝爸爸也多吃点。” 我和吕信相对发愣。 这司机再开口,就像是提着嗓子,在学女人说话,口气也像极了女人。这让我不由的想起了孙太监。 怀了孩子、宝宝爸爸 这像是一对夫妻在餐桌上的对话。 之后的几分钟,司机都在自己跟自己说话。 当他用本来的嗓音说话时,就只是劝‘女人’多吃。 而变成‘女声’的时候,就一直围绕着肚里的宝宝说个不停。 我越听越别扭,这‘女人’说话怎么有点像以前的方玲,有点磕磕巴巴的 就在我和吕信双双疑惑不已的时候,司机突然放下了碗筷,用本来的声音朝着对面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生下来,我家里怎么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2章 野医馆(10) 第352章野医馆(10) 听司机忽然说这么一句,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这时,我已经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 瞬间的恍惚过后,他的脸变了,五官还是原来的样子,却刹那间年轻了一二十岁的模样。 房间里的环境也有了转变。 不再是卫生间,而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就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在司机对面的位置上,多了一个女人。 女人很年轻,圆脸微微带些浮肿。 我刚才就觉得,司机模仿女声说话的时候,有点奇怪。 看到女人的模样,立刻就知道原因了。 二十来岁的女人,眼神却清澈的像是个孩子。 这并不是说,她有多么的纯洁无瑕。 而是,她很可能智力有问题。 听到司机的话,她像是完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家里怎么啦” 听她本人说话,我更加确认了刚才的想法。她未必就算弱智,但思想绝对比正常人要迟钝一些。 司机现在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用有些神经质的眼神看着女人,缓缓说道: “我不能跟你结婚,我有老婆了。她家是市里的,不光可以把我的户口转到市里,还能凭借她父母的关系,把我调到市中医院。”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女人一脸茫然,“你要去市里那这医馆怎么办我配药都配不好啊……” 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猛然站了起来:“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们的宝宝了” 这一来,我看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司机也看到了,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 “水灵,我送你去外地好不好” 女人就是再迟钝,这会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家在这里啊,能去哪儿我哪儿都不去!” 她跪在司机面前,哭道:“胜明,你别不要我,别不要宝宝啊!我不跟你结婚,你别让我走好不好” 司机微微摇头:“镇上的人都知道咱俩的关系,她也听说了。还有,她家是医疗系统的,你去市医院生孩子,她一定会知道。” 提到孩子,女人一下戒备起来,站起身,双手护着小腹,踉跄着退到墙边,“这是我们的宝宝,我不能没有宝宝!” “我不能要这个宝宝。” 司机嘴角又抽搐了两下,却是又捧起了饭碗,一边吃,一边盯着缩在角落的女人。 女人哀求道:“我能感觉到宝宝在动,我不能不要他的!胜明,我听你的,去外地,我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司机停止了咀嚼,低声道:“你没有亲戚,去外地,早晚还是要回来。” “我保证!我写保证书,保证不回来!我……我去拿纸笔……” 女人抹了把眼泪,想要往外走,身子突然摇晃了两下,后背重重的靠在墙上。 “胜明,我头晕,难受……” 女人扶着额头缓缓滑坐在地上。 司机叹了口气,“我不会再待在这乡下地方。我不能要这孩子,也……也不能让第三者影响我和她的感情。” “我次你娘皮!” 吕信忍不住骂道。 他同样看到了我所看到的,这时也已经明白,女人之所以头晕,应该是‘司机’在饭菜里做了手脚。更从司机的话里,听出他想要干什么了。 女人已经开始两眼翻白,却向前伸出一只手,挣扎着说道: “胜明,你快帮我把把脉,看看我为什么会头晕的,会不会影响到宝宝……” 司机终于放下了碗筷,从兜里拿出一个药瓶,放在了饭碗旁边。 吕信咬牙道:“这赤佬在饭菜里下了药,他自己吃了解药!” 说着就想要上前拿药瓶。 我拉住他,也是从牙缝里迸道: “现在看到的,早就发生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就只能看着!” “就只能看着。” 吕信貌似还是头一次跟随我通过相语‘回到过去’。 他是个拆白党,视女人为玩物,但在弄清即将发生什么的时候,这个老牌的骗子也动了肝火。 这让我知道,他是骗财骗色,是心狠手辣,但还是有底线的。 然而,貌似忠厚的司机,居然对一个怀了自己骨肉的女人下手! 那个叫水灵的女人,终于闭上了眼睛,不再动弹,但两只手还在护着肚子。 我看出,她还有呼吸。 她应该只是昏迷了。 但司机接下来所做的,让我既恨不得活掐死他,又宁愿女人直接被毒死。 …… “你杀了人!” 耳边传来安欣的惊呼声。 司机的面容瞬间苍老。 我和吕信也都回到了现实。 正蹲在墙角的司机,像是被从梦中惊醒般陡然剧震,猛地回过了头。 见安欣和皮蛋、甚至皮蛋妈都进到了屋里,再看司机转瞬露出凶悍的眼神,我急着冲安欣吼道: “快跑!带她们跑!” 安欣的反应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听到吼声,看向我的同时,司机已经冲到门口,堵住了房门。 “你们看到什么了” 他阴沉沉问话的同时,一只手伸进了外套。 “你被鬼迷了!” 皮蛋呲牙咧嘴的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安欣却道:“你杀了人!把尸体砌在了浴缸 我是真想给她一巴掌。 怎么就反应那么慢呢 皮蛋本来还想编瞎话脱身,却被安欣一句话拆穿。 眼看司机凶光毕露,朝着司机身后喊了一声:“小三子!砸他脑袋!” 跟着就抡起棍子朝司机头上砸去。 司机虽然五十来岁的样子,但身体却是硬朗,反应也快。回头不见有人,就知道对方声东击西,头没转回来,就一脚蹬出。 皮蛋拿的棍子太长,直接砸在了司机上方的门头上,司机这一脚却是直接踹在她肚子上。 “我次你吗!” 我急火攻心,却无法碰触生人,只急得不断大吼: “安欣!打他!打死他!” 实际安欣和皮蛋妈的反应都不算慢,皮蛋被踹倒的同时,就已经抡棍子过去了。 皮蛋妈是见不得闺女吃亏。 安欣却是看到司机掏出刀子,本能的先下手为强。 我本来恨疯了司机,可是看到这一幕,我胆子都快吓破了。 男人和女人天生力量悬殊,就算三个女人一起,也未必打的过一个男人。 何况,司机的手上还有刀! 刘瞎子说,只要我能找到皮蛋,她至少还会有百日寿命。 可总不能找到了皮蛋,却眼看着她妈被这不是人揍的司机捅死吧! 忽然,安欣身体里闪出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快速闪出,又在霎时间闪进了皮蛋妈的身体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皮蛋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结果就是,安欣一个人举着棍子冲到了司机面前! 司机也已经处于疯狂的状态,见有人过来,立时一矮身,躲过棍子的同时,将匕首刺向安欣的胸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3章 野医馆(11) 第353章野医馆(11) “住手!” 我眼睛都快瞪出血了,但除了像狗似的狂吠,就只能看着匕首刺向安欣的心脏。 就在我以为惨剧即将发生的刹那,眼前闪着寒光的凶刃,突然向后撤去。 同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叫道:“月莹,快跑!” 定神一看,原来关键时刻,有人从后面勒住了司机的脖子! 那人浑身一丝不挂,像个疯子一样,全无章法的和司机纠缠在一起,尖着嗓子不断发出怪叫。 我看傻了眼。 这个危急关头救了安欣的,乍看有点眼生。看第二眼,那实在没人比我更熟悉他了。 那根本就是我自己! “三七!” 皮蛋冲了出来,双手举着棍子,想砸司机,但两人这会儿双双倒地,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难以瞄准目标。 好在她反应快,见司机拿刀的手向后一拐,立刻抽冷子,一棍子砸在司机手肘上。 “咔嚓!” 司机惨叫。 手臂被砸断,脖颈被勒得久了,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你松开他!” 皮蛋喊了一声,再次抡起棍子,砸向司机膝盖。 一条腿打断,再打另一条,腿没断,棍子断了…… 安欣、吕信等一干人全都看呆了。 “不打断他手脚,他醒过来还会伤人!” 皮蛋捡起匕首,扔进屋里。 梁开元和梁园慌忙本能的向两边闪躲。 皮蛋把所有能顺手抄起的家伙事全清扫光,才把那个没穿衣服的家伙拉了起来。 皮蛋上下打量他几眼,长出一口气,“你这是才从澡堂子出来哪家洗浴中心服务到位吗” 那货刚才还算勇猛,这时却像是吓傻了。 面带惊恐的呆了一会儿,突然甩开皮蛋,冲上前一把搂住安欣,嚎啕大哭: “我终于又再见到你了……” 安欣被他勒得踮着脚尖,下巴搭在他肩上,脸往上抬着,一脸的懵逼。 皮蛋半张着嘴,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梗着脖子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我和梁开元、吕信面面相觑,脸色都很难看。 刚才的情形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救了安欣的,根本不是我! 我们最担心发生的状况终于还是发生了,我的身体,被孙太监给霸占了! “唉……” 梁园叹息一声:“我算是亏欠这女孩儿了。” 我刚才没有留意,这时听他发出的是女声,知道沈芳云已经又和梁园成为了一体。 她说亏欠的女孩儿,是指安欣。 司机亮出刀子的时候,她离开安欣,改附在皮蛋妈身上。 皮蛋妈动作一滞,安欣就首当其冲的迎上了刀口。 沈芳云这么做,倒是不难理解。 她跟我是一伙的,知道我跟皮蛋妈的关系。 而我们和安欣才认识不久,谈不上密切。 二选一,她本能的舍弃安欣,去保护皮蛋妈。 见那俩人还抱在一起,皮蛋眼睛都红了。 我急着对沈芳云说:“你赶紧再附到其中一个身上,先把这件事解释开!” 当着皮蛋的面,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而且还没穿衣服……我这是来救人的想要皮蛋的命还差不多! 沈芳云道:“不行,我很累,我想睡觉……” 说着,眼神转变,再开口时,已经变成梁园了:“她很虚弱,暂时不能再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 没了沈芳云,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和人沟通。 皮蛋咬了咬嘴唇,问道:“三七,你来找我,就是想告诉我,你有了新女朋友” 安欣也觉得这样抱着不像话,想要推开‘我’,‘我’却蹭着她的身体软在了地上。 这时,楼下传来闫冯伟的喝骂声: “狗日的,我兄弟呢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脚步声响起,两个人相互撕扯着走了上来。 看到皮蛋,闫冯伟一怔之后,带着哭音道: “妹子,可算是找到你了。三七他……” 庸医气喘吁吁道:“你自己过去看看,他死没死!” 闫冯伟揪着他不放,让皮蛋察看我的状况。 “他活着呢!应该是晕过去了。” 皮蛋也意识到不对劲,“闫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闫冯伟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皮蛋摸了摸我额头:“他还是烧的厉害。” “妈的!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闫冯伟拽着庸医来到跟前,“先帮我把他抬车上去!你别想跑,跑到天边我也能找到你!诶司机怎么了” “他是杀人犯!” 皮蛋和安欣同时道。 “杀人犯” 那庸医一愣,“难道这里的两个人,都是他杀的怎么会这么巧” 闫冯伟道:“别管旁的了!先帮我把人抬楼下去!” 我的身体和司机,被抬到了一楼。 闫冯伟问皮蛋怎么会在这儿。 皮蛋咬着嘴唇不吭声。 皮蛋妈叹了口气,说:“小凡是想去三七家看看他爷,看看他长大的地方什么样。哪知道出租车司机不光绕路,而且还坐地起价。把我们拉到这儿,非要我们加两百,还得先把钱给他。 小凡和他吵了几句,他居然把我们赶下来了!手机没信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后来又下起了雨。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就跑进来这里避雨。冯伟,三七他怎么了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闫冯伟道:“这说来就话长了。反正就是,三七发烧烧迷糊了,雨太大,实在开不了车,就到这儿避雨。结果就碰到这个草菅人命的蒙古大夫。” 他狠狠瞪了庸医一眼。 对方跟他撕缠了小半夜,也是狼狈不堪,恼道: “什么叫草菅人命我问你,你朋友死了没” “他当时是没气了!” “我是不是说,五更天一过,他就能活过来!” “他现在醒了吗烧退了吗!”闫冯伟一把揪住他领口,“还说你不是草菅人命” 庸医也较起了真,蓦地一指皮蛋:“她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闫冯伟一愣,缓缓松开他:“你真是大夫” 皮蛋妈上前道:“大夫,您能看出小凡得了病,您能不能治……” 庸医摆手打断她,决断的说: “没得治,除非阎王开面儿,不然她活不过清明!” 皮蛋说道:“我只想问,怎么才能让三七退烧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4章 野医馆(12) 第354章野医馆(12) 见庸医凝眉不语,闫冯伟悻然道: “明明就是两粒药的事,非得扎针,结果到现在烧都没退。” 庸医怒道:“你以为他真是感冒发烧我问你,他之前是不是下过水” 闫冯伟愣道:“是啊。” “是不是进过死人坟” “是……” “他是不是被阴魂附身过” 闫冯伟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庸医瞪了他一眼,走到柜台后,拎出个帆布包,掏出一盒烟,丢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你能溜溜追了我小半夜,也是够义气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他根本不是感冒,而是三阴入体!” “三阴入体” “对!水底的阴气、墓中的阴毒。还有,附他身的女鬼,更是阴寒之极。三阴齐聚,判官勾魂,他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闫冯伟说道:“兄弟,之前是我不对,没看出你是真高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说,怎么才能救我这兄弟吧” 庸医眉头深锁,沉思片刻后说道: “我刚才替他把过脉,水阴、地阴都已经祛除了,还有一股阴气似乎很特别……你知不知道,那女鬼是怎么死的” 闫冯伟说:“不是女鬼。” 庸医挥手道:“不可能!” 闫冯伟急着说:“真的不是女鬼,附他身的是一个太监!” “太监” 庸医抽了半截的烟脱手掉在地上。 闫冯伟说:“是太监,还是明朝的。” 庸医呆了一阵后,快步走到门口,抬头看天。 片刻,走回来,掏出手机说道: “你朋友的病,我治不好了。诊金退给你。” 闫冯伟脸上变色道:“怎么又治不好了” “如果是女子阴气入体,用我的法子肯定能把他治好。可附身的并非女子,而是太监。先天阳刚,后天去势,阴中带煞,并且受紫微星庇护……雷火之力也不能祛除。” 庸医神情凝重道:“是我过于自大,事先没有问清楚,用错了方法。再等一个时辰,如果一个时辰后,你朋友的元神还不能归位,我给他抵命。” “抵命我要你的命有个屁用!” 闫冯伟一把揪住他,“你赶紧把我兄弟治好!” “放开他!” 皮蛋走了过来,盯着庸医问道:“为什么要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应该会打雷。那时阴煞会被暂时震慑削弱,他本人的元神,就有可能回到身体里。” 庸医叹了口气,“事实上,我也就只想碰碰运气,到了这个份上,他能活过来的机率微乎其微。” “别跟我说不中用的!”皮蛋厉声道:“就说他会怎样!” “他的身体还会存活,元神会消散。” “怎么才能让他活过来!” 庸医摇头:“对不起,事到如今,就算是医仙降世,也无回天之力。” “谁说没得救的” 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我正看着皮蛋发愣,闻声一个激灵。 扭脸看去,就见一个干瘦的老头,和一个圆头圆脸的大个子走了进来。 是爷和二胖,他们居然真的找来了! 爷走到柜台旁,先是端详了皮蛋一阵,说道: “我在外边听了有一阵了,你很关心我家小三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您是三七的爷爷” “不是亲的!” 闫冯伟道:“老爷子,她叫小凡,是三七的女朋友!我叫闫冯伟,跟三七是哥们儿。” “女朋友” 爷拧起了眉心,喃喃道:“这倒有点难办了……” 他瞪眼看向庸医,问道:“小三子呢带我去看看他!” 闫冯伟急忙把他带进偏房。 爷只往床上看了一眼,就对庸医说道: “我说小三子夜里怎么跑回去了,原来是你给他下了针了。” 庸医叹了口气,“我用针灸令他元神出窍,是想勾来雷火,替他除去身上的阴毒,没想到附身的是个太监……是我用错方法了。” “用错方法怎么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法子” 庸医怔了怔,摇摇头。 爷嗤笑一声,“我还以为这么些年没见,罗六长本事了呢!” 庸医一呆:“您是……您是封九爷” “嗯。” 爷坐在床边,搭住了我的脉门,片刻,把皮蛋叫到跟前,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嗯,妥了。” 他同时松开两手,起身来到外面。 打开我从小见惯了的破药箱,拿出纸笔放在柜台上。 庸医想要探头看他写什么,他竟反手就是一巴掌,“怎么枯木堂现在没规矩了吗” 他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将字条对折后,连同二胖带来的一个鱼篓一起交给皮蛋。 “丫头,就你一个人,拿着这个进去。你只要按照药方上的法子去做,小三子就能平安无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们这就都到外边去。记住,一定要按我说的办,不然小三子就真的翘辫子了!” 爷在这么说的时候,并没有看皮蛋,表情却是我都没怎么见过的严肃。 话一说完,就招呼其他人去外面。 我当即也把吕信、梁开元、梁园轰了出去。 皮蛋进了屋,打开字条只看了两眼,脸就红了。 爷写的时候,我就看过了,知道她脸红的原因。 所谓的药方,实在很特别。 竟是要男女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貌似也只有皮蛋最合适干这‘活’了。 皮蛋倒也没犹豫,把字条撕了个粉碎。 打开鱼篓,里面赫然是昨晚抓到的那条怪模样的鲤鱼。 皮蛋朝着没有门扇的门口看了一眼,再看看那鲤鱼,毅然张嘴咬下一条还在蠕动的鱼须。 然后,将鲤鱼放在我头顶上方。 跟着,含着鱼须,在我身前埋下了头…… 雷声在窗外炸响,我触电般浑身剧震。 短暂的恍惚过后,再睁开眼,我居然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见皮蛋还没起身,我重新闭上眼睛,含糊道:“妞儿,技术不错啊……” “啪!” 狠挨了一巴掌后,我算是彻底‘回魂儿’了…… “跑啊!你再跑啊” 我紧紧的搂住皮蛋。 皮蛋斜睨着我:“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你的安欣。” 我忙说:“可别误会啊!之前抱安欣的那个,不是我本人。那会儿这身子是受孙太监意识主导。他那样对安欣,是因为安欣长得像和他对食的宫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5章 消失的尸骸 第355章消失的尸骸 皮蛋问我,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说一言难尽,眼下给她两个选择,一是把衣服递给我,二是干点小别后该干的事。 外面传来一阵咳嗽。 皮蛋赶忙把衣服丢给我。 收起鲤鱼,来到大厅,却见发出动静的是缓醒过来的司机。 司机面露惊慌,但很快就假装吃惊的问:“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咱碰上劫道的了” 皮蛋指着他道:“你个混蛋,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司机表情痛苦中带着迷茫:“你说什么孩子我女儿去年才考上大学,现在在学校啊!” 皮蛋还想再说,被我拦住,“别跟他费话,让他自己跟警察说吧。” 司机面色一变:“你……你们该不会是设局抢劫吧” 我懒得多说,见外面雨势变大,赶紧出门招呼爷他们进来。 二胖一把抱住我,用力拍着我的后背,激动道: “三子,两年多没见,你又长大了!” “一直都比你大!” 我跟二胖是一起光屁股下河摸鱼、挝弹弓进山‘打猎’的交情,过这个。 和安欣照面,两人都有些尴尬。 我索性假装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对爷说我没事了,不过送我们来的司机有些问题,必须先处理。 安欣说:“是呢,他杀了人,刚才还想杀我们灭口呢。我已经报警了。” 爷接过鱼篓,往里看了看,说:“我不喜欢跟衙门的人打交道,先走了。” 我拉住老头:“咱家都没了,你上哪儿去” 爷吹胡子瞪眼道:“你个白眼儿狼!在南方安了家,我还不能过去住几天了我先去市里,找个老朋友,傍黑你这边差不多也捣鼓完了,我让二胖过来接你。” 老爷子从来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只撂下这一句话,就拽着那庸医向外走。 庸医回头说道:“这楼里应该有两个死鬼!让警察好好查查!” 我上去拿了皮蛋她们的行李,让皮蛋妈先跟爷去市里安顿。 没多久,警察赶到。 见到警察,司机居然恶人先告状,说我们借租车为名实施抢劫。 一个老警察静静的听他说完,忽然问道:“你是秦胜明吧” 司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警官,你认识我” 老警察道:“哦,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可我记得你。那时候我刚调到镇上没多久,出警的时候摔断了胳膊,同事介绍我来这家医馆,是你替我接的骨。 这一晃眼,都快二十年了。呵呵,咱们都老了。诶,我听说你不是到市里的中医院上班去了吗怎么开起网约车来了” 秦胜明道:“诶呀,别提了。我是去市医院了,可城里人跟咱乡下人不一样啊。前几年干的还不错,后来出了一起医疗事故,领导硬是把责任归咎到我身上。唉,只能说人心险恶、人心险恶啊。别提了,别提了。” 老警察点点头:“确实,人心难测啊。对了,我记得当时你医馆里有个帮忙熬药的姑娘,好像是叫韩……韩水灵吧” 秦胜明说:“对,就是水灵。我……呵呵,她不光在我这儿上班,还跟我谈过一阵子恋爱呢。不过后来就……唉,别提了,别提了。” “你说不提就不提” 皮蛋大声道:“水灵不光跟你谈过恋爱,还有了你的孩子!是你,为了和城里的女人结婚,去市里工作,你居然给她下药,毒死了她!” “混蛋!”秦胜明浑身发抖,一只手拉着老警察,面红耳赤道: “王警官,你可得替我做主啊!你听我说,是这么回事。他们约了我的车,说是家里遭了灾,要连夜去常和的响螺村。半路这个年轻人……” 秦胜明指向我:“就是他,忽然发高烧。当时雨下的太大,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结果才一进屋,他就跟没事人似的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借口说回车上拿东西,可还没出门,就让他们把腿打断了!” “你!你胡说八道!” 安欣到底年纪太小,见他信口开河、颠倒黑白,气得浑身哆嗦,“明明是你找不到路,才来到这儿。当时发现这是家医馆,我们就让大夫给他看病!” 老警察眯着眼睛道:“这里以前确实是中医馆,不过那是十九年前的事了。” 安欣更是焦急:“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昨晚我们来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对了,那个医生可以作证!他收了我们三万一,闫哥那里还有转账记录呢!” “那医生呢”老警察问。 安欣还想再说,闫冯伟拦了她一把,“行了,别说了。” 秦胜明拉着老警察道:“王警官,你都听见了。这都说的是人话吗我从小在这儿长大,就算回来的少,村镇变化大,我能不认识自己家发烧,收三万一瞎扯淡!” “确实扯淡!” 老警察忽然转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姓王” 不等秦胜明回答,老警察就起身走到我们面前,“你们说秦大夫杀了人,有证据吗” 皮蛋看看我,神情有些纠结。 安欣指着秦胜明说:“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之前在二楼的厕所里,他好像是梦游似的,把整个杀人的过程演示了一遍!我们都看见了!” “杀了人之后呢”老警察问。 安欣一时语结。 皮蛋小声对我说:“我们只看到他‘梦游’,后边他就醒了。” 我点点头,对老警察说:“您贵姓王” 老警察亮出证件。 我拿出身份证,和闫冯伟等人各自报出身份职业。 王警官冲我翻翻眼皮,“你好像很熟悉我们的工作流程啊。” 我说我有个朋友,是x市刑警大队的,除了安欣是南京人,我和皮蛋、闫冯伟的身份都可以找他验证。 我没再耽搁,把之前在二楼用相语看到的情形,以官方能够接受的方式说了一遍。 王警官盯着我说:“你说的很详细,感觉就像是你亲眼看到的一样。但是你既然有警察朋友,应该知道我们办案需要证据。” “韩水灵的尸体被砌在二楼右侧卫生间的浴缸 王警官眼神一凛,“你确定” “确定!” 皮蛋等人只是看到秦胜明梦游似的自己跟自己说话,没看到后续,我却是通过相语,看到了整个藏尸的过程。 王警官打电话叫增援的时候,我看到秦胜明一直悻然的瞪着我,眼中竟没有丝毫的恐惧。 这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 浴缸被砸开,砖砌的底座也被彻底砸穿。 王警官走到我面前,沉着脸一言不发。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主动给出解释。 因为,浴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6章 镜子里的脸 第356章镜子里的脸 浴缸下并没有尸骨,初步验证,也没有任何曾经埋藏过尸骸的痕迹。 最终,秦胜明被送进了医院,我们则被带到了警局。 傍晚时分,问讯结束。 在秦胜明的指证下,皮蛋和安欣不得不承认跟他发生过冲突,并且导致他手脚骨折。 两人被实施拘留。 我和闫冯伟虽然刻意离开,但被口头警告,最终调查结果出来前,要随传随到。 出了大门,闫冯伟骂道:“这他妈叫什么破事儿!” 我边给二胖发信息边说:“是我草率了。那栋楼是秦胜明的私产,他能藏尸,也能在事后把尸体转移。” “你认为他会把尸体转移到哪儿”一个声音在身后问道。 回头一看,问话的是之前的那个王警官。 我问:“你相信我们说的吗” “我已经向你所说的那位高队长核实过你们的身份,只能是说,你们没有撒谎的理由。 裴小凡是你女朋友吧,高队跟我说了她有病,你放心,关押期间,我们的人会照顾她的。” 王警官看了看表,“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捎带吃点东西。” 三人步行来到附近一家小饭馆,菜单上全是我熟悉的家乡菜,但我却没胃口。 王警官随意点了几个菜,问我要不要喝点酒。 我说不喝,闫冯伟却说心里呕得慌,要了半斤白的。 王警官靠在椅子里,看了看我和闫冯伟,说道: “不用担心,按照程序,必须对你们的两个朋友实施关押,但应该不会太久。” 我点点头:“明白。” “你好像真的不怎么担心” “我相信人民警察。” 王警官给我和闫冯伟发了根烟,把烟盒放在桌上,问道: “能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再跟我说一遍吗” 我摇摇头:“我们四个人四份笔录,加起来就是完整版本。” 王警官道:“裴小凡说的倒是清楚,但是安欣和你们俩说的,打从一开始就说不通。那栋楼,以前的确是一家私人的中医馆。但是在十九年前,因为秦胜明的户口农转非,他本人去了市里的中医院工作。医馆就关了。 裴小凡和其母亲,被黑出租甩下后,在废楼里避雨夜宿,除了说这娘俩胆子忒大了点,也还算合理。可是你们三个却众口一词,说你,在营业的中医馆里,先付了三万一的高额医资,为的是治疗感冒发烧……” 闫冯伟说:“警官,人命比什么都重要。我弟当时已经烧迷糊了。” 王警官抬抬眼皮:“这么说那个医生医术不错啊,他人呢” 我说:“你请我们吃饭,不是因为怀疑我们吧” “谈不上怀疑,但是觉得奇怪。我查过你们的行程记录,你们是昨晚才到市里,是在上飞机前通过网络平台约的车。秦胜明是自己抢的单。也就是说,你们之前应该不认识他。但是,你们都提到了韩水灵。” “所以你怀疑的是秦胜明。” 王警官点点头,“秦胜明十九年前和市里的一个女人结婚后,关了中医馆。韩水灵之后就没再出现过。镇上的人说,她是跟一个外地人走了。” 我说:“镇上的人都这么说,但未必都能证明她真是离开了。” “没错,她在当地没有亲属,只要有人这么说,其他人就都这么认为。” 我想了想,问道:“您和秦胜明多久没见面了” “他有十九年四个月零五天没见过我了。” 闫冯伟诧异道:“你记得这么清楚” 王警官神色一黯,没有回应,只默默的点了根烟。 我说:“十九年没见,秦胜明还记得你姓王。这也是你怀疑他的原因之一吧。” 王警官说道:“是。我只是经人介绍,到医馆接过骨。十九年,还记得一个病患,这不合理。” “只是怀疑没用。”我掐了烟,端起饭碗:“赶紧吃饭吧,吃完去医馆。” 二胖开车过来,三人上车,又来到废弃的老楼。 二楼卫生间里,我索性把通过相语看到的情形,实地演示了一遍。 王警官拧眉道:“这么说秦胜明可能有梦游症。” 我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要把尸体转移,和转移到了什么地方。” 闫冯伟四下打量着说:“我觉得不应该藏在这楼里。” 王警官点头:“这里荒废了近二十年,无论尸体藏在哪儿,都有可能被人发现。” 我说去其它房间看看吧。 近二十年前的藏尸案,就算是警方都很难找到线索,何况我们这些外行。 可要是找不到尸体,皮蛋最起码得被拘留十五天。 我太清楚她的性格了,被秦胜明颠倒是非反咬,关三天,她就能把自己活活呕死。 老楼里并没有发生昨晚的诡异情形。 我们打着电筒,逐个房间察看。 进到三楼的一间屋,王警官忽然面朝着墙,像是有些失神的样子。 我走过去一看,他面对的墙上,钉着一面镜子。 因为时间太久,镜面被尘灰遮蔽,变得很模糊。 王警官对着镜子呆了一阵,伸手在上面抹了一把,‘嘶’的倒吸了口气。 那是因为,抹去灰尘后,长方形的镜子斜着有一道裂纹,把他的手指给刮破了。 鲜血顺着裂缝往下滑,突然,我看到镜子里,除了王警官,竟多出一个人的脸!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苍白,五官却是清秀。 因为这张脸是突然出现的,我本能的拉了王警官一把。 而就在这时,电光晃动间,房间里的情景有了转变。 镜面不再有裂纹,变得光可鉴人。 房间里沉积灰尘也都不见了,而且还多了一些家具摆设。 王警官显然也看到这番变化,快速的四下观望后,错愕的看向我。 我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下一秒钟,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和一个略显瘦弱的女人同时走了进来。 “晓华!” 王警官失声道。 我赶紧把他拉到旁边,再次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我心知,这并不是什么灵异现象,而是在看到镜子里的女人时,我和王警官双双进入了相语的世界。 进来的女人,赫然就是镜子里的女人。 而那个一条胳膊打着绷带的男人,竟像极了王警官,只是比王警官要年轻的多。 我蓦地想起来,王警官说过,他以前到医馆里接过骨。 这个男的,就是当年的王警官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7章 寻尸 第357章寻尸 两人进来后,先是一阵亲昵,然后男人单手环抱女人的腰,柔声道: “我想公开咱俩的关系。” 女人急道:“可别!你才调来这里三个月。让你们领导知道你是因为感情调过来的,肯定会对你有看法。这样不好。” “咱们在一块儿已经一年多了,我真想……” “不准想坏事!” “嘿嘿,咱俩谁想歪了啊我是说,早点把关系公开,把证领了。那就是合法夫妻了。不过你要是想办点什么,我倒是可以配合你。” “讨厌!” 女人用两根手指摩挲着男人下巴的胡茬,情深款款的说道:“王磊,你能为了我从大城市调来这穷乡僻壤,我真的很意外、很感动。 我爱你,很爱很爱。我也想早点和你在一起。不过现在还是先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不然对你的工作肯定会有影响。对了,我下个月要出差,具体时间还没定。另外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男人问:“什么大事” 女人眼中透着俏皮:“不告诉你。总之对你我来说,肯定算是大事。” …… “晓华……” 王警官忽然颤声喊了一句,挣脱我的手,走上前张开了双臂。 看样子他是想要拥抱女人,但在手臂合拢的瞬间,眼前人消失不见,房间也恢复了原来破败的样子。 “晓华!晓华!” 王警官失态的大声呼喊着。 二胖问:“晓华是谁啊” 我说:“是他女朋友。这个房间,以前就是晓华的。” 王警官蓦地看向我:“刚才……你也看到了为什么会那样” “我只能告诉你,我就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亲眼看到秦胜明杀人的。他给韩水灵下的只是迷药,韩水灵被砌到浴缸下头的时候,还活着。” 王警官并没有追问原因,只是抓着自己的头发,满脸沉痛: “晓华说要出差,还说有件大事要办。可是那次她走了以后,就没再回来。我找了她二十年,也没有她的下落。” 我向镜子看了一眼,发现染了血迹的镜面中,女人仍然在。 她在看着王警官,表情同样痛苦。 “晓华应该已经死了。” “你放屁!” 王警官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她一定还活着!” 我只能是一声叹息。 王警官激动道:“她或许有了新的爱人,她现在某个城市,已经结婚生子,生活的很幸福……总之她一定还活着!” 我深吸了口气,“有些事是难以接受,但人总要面对现实。眼下我女朋友被你们关押,我没时间跟你多说,也不可能再照顾你的情绪。” 我再次看向镜子:“想知道晓华的下落,你最好配合我。” 王警官下意识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镜面,但很明显,他不能看到我所看到的。 我说晓华死了,原因之一就是在镜子里看到她;还有就是,‘庸医’走之前说过,这栋楼里有两个死鬼。 韩水灵才刚刚显怀,腹中的胎儿没有灵智,不能算是一个。 那么,晓华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个死在这里的人。 我对王警官说:“告诉我晓华的全名,最好还有她的生辰八字。” “林晓华,一九七七年四月五号出生。” 我让闫冯伟和二胖先出去,告诉王警官,我会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带他回到过去。 但是,所见到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能够看到,但不能改变。而且一旦做出试图和当时的人、物有交集的举动,就会回到现实。 “别松开我的手。” 我最后说了一句,拉住他的手,看向镜中人。 房间里的情形再次转变,仍然是一男一女,男的却不是年轻时的王警官,而是换成了秦胜明。 林晓华说道:“哥,跟你说个事儿啊,我明个儿出差,得去一个礼拜。这几天,王警官要过来换药。你可得下点心思,给他弄好点儿啊。” 秦胜明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随口问道:“哪个王警官” “就是我上次带来的那个,右胳膊骨折的那个。” “哦,想起来了。” 林晓华边收拾行李,边笑着对秦胜明说: “跟你就不藏着掖着了,他吧,其实是我男朋友。是我在x市上班的时候认识的,都处了一年半了。我回咱这边,是舍不得咱姥。那个傻蛋,居然也申请调到咱这儿来了。 唉,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份上,这辈子我跟定他了。对了,我就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哈。要是被他领导知道他是因为私人原因调来的,对他影响不好。” 秦胜明突然说道:“咱姥跟我说了。” “说什么了” “房子的事。”秦胜明眼神有点发直,“她现在住的老屋子分给我,这栋楼给你。” “嗨,老太太就爱瞎寻思。她那身子骨,且有的活呢。” 秦胜明冷笑:“呵,你这趟出差回来,她是不是就得把这房过户给你啊” 林晓华收起了笑容,转过身道:“明哥,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姥这么分,是有点偏心。可你也知道,大姨以前是怎么对她的。 一直都是我妈照顾她老人家,妈去世,我辞了工作回老家,为的就是照顾咱姥。去年回来的时候,我说跟姥一块儿住,她非得让我住这儿……” “就已经想好把这楼给你了呗。” 林晓华道:“哥,过去的事不提了。就说这房,是我跟我妈应得的。你放心,等过了户,一楼还给你开医馆,二楼还是你住,反正我一个人……就是加上王磊也住不过来。你要是还觉得亏得慌,我再给你补三万块钱。” 秦胜明摇头:“别说傻话了。我哪能要你的钱你说的对,我妈是没照顾过咱姥。呵,也不知道她俩上辈子是不是有仇,反正是谁看谁都不顺眼。行了,黑不提白不提了。” “哎!我手干裂了,把你那雪膏给我用用。”秦胜明忽然说道。 林晓华转身去拿桌上的雪膏。 秦胜明忽然一只手伸向腰间,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的撞向墙上的镜子。 镜子被撞出了裂纹,皮带已经绕在了前额流血的林晓华脖子里。 秦胜明抓着皮带两头,转身贴在林晓华背上,面孔狰狞的像是恶鬼一般: “你是我表妹,我怎么能要你的钱我要房!” 林晓华比他矮一大截,又被撞的半昏迷,被他勒着提起,双脚离地,拼命的挣扎却无法逃脱…… “我次你吗!你放开她!放开她……” 王警官到底没有遵守我对他的告诫,甩开我扑了上去…… 回到现实,王警官还处于一种半疯狂的状态。 二胖想要进来,被闫冯伟拉住。 王警官再次揪住我,双目赤红的瞪着我,上下牙关打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说过,已经发生的,不能改变。” 王警官又再瞪了我一阵,松开我,踉跄着走到墙边,边把头往墙上撞,边无声痛哭。 半晌,他猛地直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 我盯着墙上的镜子,上面还留着之前王警官的血,林晓华也还在镜子里。 王警官走了回来,哽咽道:“我……我这就回去放你女朋友……” 我摆了摆手,盯着镜子道:“这镜子的裂缝是被林晓华撞出来的,当时林晓华撞伤了额头,缝隙里会不会有她的血” “会!” 王警官拿出手机。 我拦住他,“你先冷静点。就算化验出血迹,也不能证明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镜子的裂缝是怎么造成的,现在谁也说不清楚。王警官会刮破手,林晓华也可以。 王警官不是高和,我却深知,因为相语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虚妄之证。 我招手把闫冯伟和二胖叫了进来,对两人说,这个房间也曾出过人命案。 我对王警官说:“因为林晓华对秦胜明说过,她和你的关系。所以秦胜明见到你的第一刻,就认出了你。他先是假装不认得你,后来又脱口喊你王警官,这是他的一个失误。这就说明,他心里有鬼。” 王警官还有些恍惚:“我看到的,是不是事实” 我说:“时隔二十年,能找到尸骸就是事实,不然就是空口虚妄。” 我转向闫冯伟:“闫哥,换了是你,会怎么处理尸体” “次,我特么是会藏东西,可我没杀过人。” 二胖倒是说了几种假设,但那完全是电影里的藏尸桥段。 就在所有人都无有头绪的时候,我的意识中,忽然响起一个阴柔的声音: “说到藏尸,咱家倒是有一个法子。” “孙太监!”我脱口惊道。 这家伙的意识居然还在! “什么太监”王警官问。 我摇摇头,心念电转间,问道:“怎么藏藏在哪里” 孙太监回应道:“鞥……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李妃墓里认识的。” “鞥……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你会不会知道,墓里有咱家” “什么意思” “月莹被官差抓了,咱家也很着急。你是不知道,官断十条路,首当其冲就是用刑!咱家是真怕她扛不住啊。所以咱家也想早些查明真相!也一直在想,被害死的人,尸骨会怎样处置。” “说重点!” “哎呀,咱家已经说过了呀!” 孙太监似真有些发急,“这么说吧,把自家的东西,藏在别人家里。官差来搜本家,必定是搜不到的。又有谁会想到去搜别家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8章 三娃子 第358章三娃子 “把东西藏到别人家里” 我隐约有点眉目,却把握不到重点。 听我‘自言自语’,二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一般的东西还好藏,那可是尸体啊!把死尸藏在别人家,不是扯淡嘛!” 我猛一激灵。 闫冯伟说道:“我想到把尸体藏哪儿了!” “藏在哪里” 王警官和二胖同时问。 闫冯伟眼珠转动,神情显得有些诡异,低声道:“藏在别人家里。” 我问王警官:“咱这儿现在还有土葬吗” “多数是火葬,但是一些偏远地区,和一些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还是有一部分人土葬。” 王警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凛然道:“晓华的姥姥是少数民族,她就是土葬的!” “该不会要去挖坟吧”二胖这次倒是反应快。 我看了王警官一眼,摆摆手:“现在都还只是推测,就算要挖坟取证,也是公务部门的事。” 我问:“王警官,林晓华的姥姥是怎么死的” “晓华出差……失踪后一个月,老太太因为心脏病死在了老屋里。” “突发性的” 王警官凝视着我,神色逐渐变得悚然。 “老房子还在吗” “在!” “走,去看看!” …… 相对医馆废楼,老屋要偏僻的多。 到达村庄,沿着村路往里走,两边许多老旧的房舍都已废置。 来到一个小院前,雨中的院落,竟十分整洁的样子。 王警官黯然的告诉我们,林晓华失踪后,姥姥离世,老屋也归到了秦胜明名下。 但那时已经盛行打工潮,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外地打工,但凡有点能力的,都在外面落了户,村里就只剩下一些留守老人。 屋子卖不出去,秦胜明也就任由老屋荒废下来。 但是王警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里修葺打扫,那是因为,这里是林晓华长大的地方。 再加上这里地处偏僻,没什么外人,所以老屋保持的反倒比那三层楼要完善。 四人进到院儿里。 二胖忽然吸溜着鼻子,小声说:“我怎么闻到一股子炖肉味儿啊” 这时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不消二胖说,我也已经闻到了肉味。 而且,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儿。 我蹑手蹑脚在院里绕了一圈,发现味道似乎是从正屋传出来的。 见屋门上锁,我低声问王警官有没有钥匙。 王警官说没有,毕竟屋子的主人是秦胜明,他不能擅自进入,每次来只是修葺外观和打扫院落。院门的锁却是时间久了,锈坏了,不知道被谁给扥开的。 闫冯伟把鼻子贴着门缝闻了闻,回头说气味就是从屋里透出来的。 几人面面相觑,难道屋里有人 我示意他和二胖别发出动静。 绕着正屋转了半圈,发现侧面的一扇窗户开着一条缝。 窗户有点高,但靠墙立着个三条腿的长凳。 我和其余三人对了个眼色,现在可以确定,不管现在屋里有没有人,至少曾经有人从窗户进去过。 我朝二胖打了个手势。 我俩以前并没有登门入户偷鸡摸狗的前科,但上树掏鸟蛋的事儿没少干。 所以他很是默契的把手电交给我,蹲下身用膝盖支住凳子缺了腿的一边。 “吱呀”一声,窗户打开。 我也顾不上看屋里的情形,直接翻身而入,扒着窗台往下探脚,落到实处,才发现下头是一张木板床。 逐渐适应了黑暗,大致看清屋里简单的陈设。 愕然发现,当门桌子上除了相框,还摆了两个大碗和一个香炉。 香味就是从桌上传来的,但一眼望去,屋里并没有人。 我打亮了电筒,走到桌旁,香炉里还散发着檀香。 两个有着缺口的大碗里,一个装的是辣椒丝拌香菜,也就是老虎菜,另一个里面居然是菜叶猪肉烩粉条子。 这两个菜粗糙的不行,但一望而知,是不久前才做的。 有人才来拜祭过林晓华的姥姥 我下意识看向相框,不由一呆。 这是林晓华姥姥的屋子,可照片里的人,不是老太太,而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短头发女人。 关键照片不是作为遗像用的正面大头照,而是侧着脸的。 不对啊。 就算是林晓华姥姥年轻时的样子,也不应该用一张侧脸照做遗像啊 我正疑惑不已,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瞥见,照片里的女人,竟像是眨了下眼睛。 我赶紧把电光移过去,再看时,顿时惊呆了。 照片里的女人,居然把脸转了过去,看手势,像是还用双手捂住了脸! “喵呜……” 窗外传来一声尖细的猫叫声。 我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想起这是我和二胖之间惯用的暗号。 这时再看那照片,居然又变了。 变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模样。 我感觉此事怪异之极,稍一犹豫,就想招呼赵警官等人进来。 可是刚一转身,猛然间就见,身后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人! 我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对方却像是比我受到的惊吓还要强烈,居然张开大嘴,蹦着脚的嗷嗷叫了起来! 这一来,外面的三人再也绷不住了,纷纷爬窗进来。 与此同时,出现在我身后那人,嚎叫着抓住我,把我甩向一边。 他的力气绝不至于把我甩出去,但他身上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 加之他鬼似的突然冒出来,出于恐惧,我还是顺势跳到了床边。 那人也不追我,只反身挡在桌子前头,满面惊恐的说道: “这是给俺大娘上供的,你不能吃!你不能吃!” 这是个男人,蓬乱的头发至少一尺来长,满脸胡须脏的都打绺了。 我实在不能准确判断他的年龄,只能说大概是在四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的样子。 “是个疯子”二胖愕然道。 “他是三娃子!” 王警官上前一步。 那人眯着眼看了他一阵,竟也口齿不清的说道: “俺认识你,你是给俺大娘修房子的。可……你也不能吃,这菜是给俺大娘上供的。” 王警官神情复杂,摇头道:“三娃子,别怕,我们不吃你的菜。” 三娃子点了点头,“你别吃哈,这是给大娘吃的,你要吃,俺回头再给你要去……” 话音没落,他身体摇晃了两下,‘咕咚’栽倒在了地上。 王警官急忙上前,察看后说道:“他发高烧了,得赶紧送医院。” 我过去一摸三娃子额头,火烫火烫的。 我起身走到门口,上下看看,将一边的门扇从上下卡着的石槽里卸了下来。 这种老门框子跟我家的一样,家里的门扇被我不知道卸过多少回了,轻车熟路。 王警官背起三娃子就要往外走。 想起刚才照片的古怪,我说你还不能走,让二胖送他去医院。 闫冯伟说:“要是这儿用不上我,我跟着一起去。不然医院且不给一要饭的看病呢。” 两人把三娃子弄走以后,我问王警官,这三娃子是干嘛的。 王警官说,他就是村里的一个疯汉,据说跟林晓华家沾亲,林晓华还得喊他叔呢。 看着桌上的两个大碗,王警官长叹一声:“晓华说过,她姥对人极好。村里的人都嫌三娃子傻、嫌他脏,就晓华她姥,给三娃子吃的,冬天给他缝被窝、添衣服。 这三娃子虽然疯疯癫癫的,可也知道感恩。这都二十年了,我都忘了今天是老太太的忌日了。他居然还记得。这两碗菜……不知道是他费了多大劲要来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9章 偏心 第359章偏心 王警官说:“晓华姥姥去世的第二年,我去坟上拜祭老人家。就见三娃子晕倒在坟前。他是饿晕的,但他给老太太带了供品……虽然都是要来的,但是很丰富。他一口都没动过。” “一个疯子还知道感恩,对比起来,有些人真是连做畜生的资格都没有。” 我问王警官:“三娃子算是残障人士,相关单位就不能安置他” “那次上坟回来,我就着手替他安排了。可是三娃子不肯去别处,就说要守在村里,陪他老婆。” 我诧异道:“他有老婆” 王警官点点头:“以前是有的。邻村的,也是个智力残障的女人。家里人死后,无依无靠,有那些好心的、脏心眼的一撺掇,俩人就在一块儿搭伙过日子了。听村里人说,三娃子有老婆那会儿,倒是挺正常的。” “他老婆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听说好像是被外地人拐走了吧。” 王警官叹了口气,“那时候晓华不告而别……晓华失踪,我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哪里会去在意一个女疯子。” “你应该在意的。” 王警官一怔:“什么” “你有没有见过三娃子的老婆”问话的同时,我直勾勾的看着桌上的照片。 那照片里的人,居然又再变成了我最初见到的女人模样! 这时看来,女人仍然是侧脸,脏兮兮的,眼神透着闪缩,就像是想看着我们,却又不敢看似的。 王警官回忆说:“我刚来的时候,跟着晓华来这儿,见过那女的一次。可那会儿就只是我竭力要求,想看看晓华长大的村子。她外婆不知道我俩的关系。我看到过那女的,印象很模糊……” 我盯着照片缓缓说道:“短头发,圆脸,鼻子有点塌……一边的眼角……左边的眼角长了个痦子。”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和晓华见到她的时候,她和三娃子就坐在村尾的大柳树底下,三娃子正揪她痦子上长的毛呢……” 王警官两步走到我跟前,“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照片,但显然看到的和我不一样。 这时,我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看看时间,我决定不再耽搁,就只用最直接的方法,把某些怀疑砸实了! 我对着照片说道:“你不用怕,我们不是坏人。三娃子生病,被送去医院了,你……你是他老婆” 照片里的女人快速的点了点头,显得很是战战兢兢。 王警官问:“你在跟谁说话” 我没理他,又再对照片说道:“你已经死了对不对你不能说话,但我可以帮你。你……你把脸转过来,正脸对着我……行吗” 女人用双手捂住了脸,瑟瑟发抖。 无论我怎么说,她都像是有所畏惧,怎么都不肯让我看正脸。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再也沉不住气,厉声道: “放下手!把脸转过来!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给三娃子看病了!他就得死!” 照片里的女人明显一震,急着放下手,转过了脸。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正脸,却被她此刻极度恐惧的表情震慑。 一个智力低下的人,所展现出的神情最是发自内心。 她究竟在惧怕什么 还是说,她看到过什么恐怖的景象,让她有这种惊惧到极致的目光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警官声音有些发颤。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瞳孔骤然收缩,“跟我走!” …… 一阵柴火味呛入鼻腔,眼前的景象快速变得清晰。 一间破屋。 破床、破桌椅、墙角堆着小山似的破烂。 一个短发女人,蹲在屋子中间,正手忙脚乱的往一个破铁锅做的火盆里添树枝。 火盆上方,吊着另一口缺口的铁锅,锅里只是水。未滚沸的水面上,漂着一层柴火的浮灰。 “丫!丫丫!” 一个男人含混的声音传来,跟着漏风的破门打开,三娃子跑了进来。 “丫,丫!烧鸡!烧鸡!” 三娃子直接坐在女人身边的地上,手忙脚乱的打开怀抱的一个塑料袋。 我看不清袋子里是什么,只看出鼓鼓囊囊的。 三娃子把手伸进塑料袋,掏出手时,指间捏着一个油乎乎的鸡翅膀,“丫,烧鸡!吃,你吃!” “你……你吃。” “我不吃,你吃!” 三娃子硬是把鸡翅膀塞到了女人手上。 跟着,又从塑料袋里徒手抓出各种食物丢进锅里。 我和王警官在旁看的清楚,被续进锅里的,有掺了菜汤菜叶的大米饭、带着明显咬痕的馒头、有肉、也有菜……再然后就是鸡头、鸡爪子、鸡屁股…… “丫!” 三娃子把空了的塑料袋卷起来,放到一旁掖好,回过身,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叶包。 “啥”女人嘴里嗦着鸡翅膀,看着荷叶包。 三娃子两眼放光:“是鸡腿儿!俺今天上饭馆子了,他们让俺磕头,俺就磕,他们把半个烧鸡都给俺了!鸡翅膀给你哈,鸡腿我单掰下来,你……你这就给咱大娘送去哈!” “昂!” 女人把啃得还剩三分之一的鸡翅膀往锅里一扔,接过荷叶包,起身揉了揉鼻子,“大娘还不要咋办” 三娃子憨笑:“她对咱好,不要咱的。你别当面给她啊,你给她搁门口,你就往回跑。快点回来哈,我看着锅,等你回来,咱一块吃熬菜。” 女人点点头,把荷叶包揣进怀里,急慌慌往外走。 我和王警官对视一眼,双双一言不发的跟了出去。 出了村尾的破屋,跟着女人一路来到林晓华姥姥家。 女人先是把荷叶包放在院门口,可又像是觉得不妥,拿起来,推了推院门,院门开了。 她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走到正屋门外。 刚把荷叶包放下,屋里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女人的智力确实有问题,当时就想也没想,大咧咧的把眼睛凑到了门缝上。 这个时候,我和王警官也都把眼睛凑了上去。 屋里,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正捧着一袋回民的点心递给一个男人,“明儿,吃点,快吃点儿。” 看清男人的模样,我太阳穴猛一蹦。 秦胜明! 秦胜明并没有接点心,而是直盯着老太太道: “姥,我是外孙,晓华是外孙女,你这样办,不行啊。” 老太太身子一颤:“啥事啊” “房子的事儿。” 老太太手一抖,点心掉在了地上,“明儿,你说啥呢你干啥了你把晓华咋了!” 秦胜明蹲下身,捡起一块散落的点心,吹了吹,咬了一小口,嘴里嚼的嘎吱嘎吱,眼睛却是上翻,死死的盯着老太太: “姥,你不该这么偏心。你要不这么偏心,晓华也不用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0章 穷凶极恶 第360章穷凶极恶 老太太浑身发颤,嘴角牵扯了两下,说道: “明儿,可别瞎说哈,晓华可是你妹妹……” “我没瞎说。” 秦胜明猛地站了起来,冲着老太太咆哮:“不是说我妈对你不好吗你不是要把房给她吗给啊!给啊!” “你……你个畜生!” 老太太踉跄着想往门口跑,被秦胜明一把扯住,甩在了床上。 傻女人“呀”的一声喊,推开门跑了进去,张开双臂护在老太太面前: “别打俺大娘,别打……别打俺大娘!” 秦胜明脸上变色,“你都听见了” 老太太急着推傻女人:“憨丫,你跑,快点跑!” “别打俺大娘……呃!” 傻女人刚又喊了一句,就被秦胜明双手掐住了脖子。 “胜明,你饶了她吧,她傻,她啥也不懂啊!” 老太太想要上前拉开秦胜明,被秦胜明再次甩到床上。 老太太挣扎着想要起来,忽然面露痛苦,双手捂着心口,浑身抽搐不已。 秦胜明看了她一眼,忽然松开了傻女人,“憨丫,你大娘犯心口疼了,她想喝水。” “咳咳……咳咳咳……水,我去给俺大娘拿水……” 傻女人捂着脖子慌慌张张跑到院里,拿起井台上的水桶,刚要往井里丢。 身后恶魔般的男人,猛然抱起她两条腿将她头朝下掀进了井里! 然后,搬过一块石板,压在了井口。 屋里最初还传来老太太虚弱的呼喊和呻吟,渐渐的,不再发出动静。 而井里也不再有声响传出。 这期间,秦胜明一直坐在石板上抽烟。 “姥啊,要怪就怪你太偏心。我是你外孙,晓华是外孙女。你咋就糊涂啊,她一个女的,嫁出去,那新楼就是外人的了!我要你这破房子能有啥用你走吧,你们都走吧!都走了,这屋子还有新楼……呵。” 秦胜明把烟头丢出墙外,掀开石板,先是用水桶给水缸里打满了水,然后又再将井口盖上,还将两盆盆栽挪到了石板上。 这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秦胜明胡乱揉了揉头发,走到房门口,捡起了那个荷叶包,打开看了看,随手丢到院墙外。 跟着,他从兜里掏出两个药瓶,忽然“啊”一声大叫,哭喊起来: “姥啊!你咋走了呢!姥啊……俺姥没了……” 哭声惊动了四邻。 最先赶来的,却是住的最远的三娃子。 他应该是来找自己的女人的。 后续来的邻居,就只看到两个男人跪在床前失声痛哭。 不同的是,秦胜明是干嚎,三娃子哭的几近虚脱…… 救护车赶来,随车的医生判定老太太死亡的原因是突发心脏病,开了死亡证明。 作为老太太的外孙,秦胜明联络不上‘出差’的林晓华,只好亲自用水缸里的水,替老太太揩抹身子,换了寿衣。 在‘问事的’打理下,秦胜明连同几个乡邻,将老太太殓入了她生前为自己准备的寿材。 停灵的第三天,守了三天两夜的三娃子,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被人抬回了家。 也就是在当天夜里,秦胜明又做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 我主动放开了王警官的手,两人回到了现实。 我问王警官:“现在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王警官沉着脸打了个电话。 半个钟头后,警方人员赶来。 同时,秦胜明也被救护车拉到了村里。 见秦胜明被担架抬进来,王警官眼睛通红的瞪着他:“你还是人吗” 秦胜明满脸愕然:“王警官,这是咋了” 王警官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直接将他从担架上拽了下来,不顾其余人的阻拦,将他拖进屋,拖到了床边。 王警官指着木板床的床帮,厉色吼道:“你自己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床帮上是四个歪歪斜斜的字——明杀小华。 我和王警官都亲眼看到,那是林晓华的姥姥,临死前拼尽全力,用指甲划出来的。 时隔二十年,床没有换,字迹还在。 秦胜明愣了一阵,忽地抢天呼地:“哎呀,我的姥姥啊,你咋就这么糊涂呢!咋就认定我对晓华不好啊她可是我妹妹,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啊!” 王警官猛地将他甩在地上:“憨丫的尸骨,还在你姥的棺材里吧!” 秦胜明浑身一震。 王警官抹了把眼睛,问身边的人:“人都过去了吗” “已经赶过去了。” 王警官点点头:“走,我们也过去。” …… 车停在山脚下,秦胜明整个人已经是一种呆滞的状态。 专门的人员对坟墓进行挖掘的时候,我走到担架边,弯下腰低声对秦胜明说: “你好像说过,你女儿考的是警校。她恐怕不能去上学了。” 我指指坟前:“你看那儿,你姥、林晓华、憨丫,还有韩水灵和她的孩子,正看着你呢。她们正商量着,该不该去找你老婆和闺女。” 秦胜明哆嗦了一下,看向我道:“怎么了我干什么了啊等等,你是说,我表妹跟韩水灵都死了她们是怎么死的” 我直起了身子,长吐了口气:“我错了,你这种人,心里就只有自己,又怎么会有在乎的人。” “是啊,他就只在乎他自己。” 一个声音在旁响起。 转眼间,只见一个半透明的女人身影,也在盯着秦胜明。 看样貌,依稀就是医馆三楼镜子里的林晓华! 闪电划破夜幕,骤降暴雨。 “王所长,雨太大,没办法挖了!” “给我!” 王警官夺过铁锨。 林晓华看着他的背影,幽幽道:“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拉住王警官。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问:“怎么了” “先回车上,林晓华……有话对你说。” 单独上了一辆车,我对跟来的林晓华说:“为了他好,别有身体接触。还有……” 我想让她别说太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体验过离别的痛苦,我又怎么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林晓华向我点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你需要阴命,我们四代人的阴命,都给你。还有,棺材上有一样东西,你可能会有用。” “四代人” 我脑瓜筋儿一跳。看看骤然下起的大雨,不由的想起了《地负天宝云物奇志》里的记载。 我把颈间的白鱼玉佩摘了下来,交给王警官。 他接过玉佩的瞬间,立时因为水鬼阴力看到了林晓华。 我下了车,冒雨走到坟前,捡起一把铁锹挖了起来。 因为王警官的缘故,并没有人过来阻拦我。 棺材露出,竟没腐朽迹象。 我丢掉铁锹,辨别了一下方位,跳下墓坑,徒手挖掘。 棺材一头的土被挖开,只见棺材板子里,居然长出一颗婴儿头颅般白生生的东西。 “哎!你干什么呢” 终于还是有警察跑了过来。 我赶忙将那东西摘下来藏进怀里。 “别碰棺材,赶紧上来,不要破坏了证据。” 我被来人拉出墓坑,回到车上,林晓华已经不见了。只剩王警官握着玉佩,面带泪痕的发着呆。 我从背包里拿出最初装了《云物奇志》的皮囊,把采摘的东西放了进去,这才长出了口气。 如果这东西,真像书中记载那般有奇效,皮蛋的命总算是能暂时保住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1章 报应 第361章报应 我没有问王警官,林晓华临走前对他说了什么。 只等警方支援到来,支起大棚,将棺椁起了出来。 棺盖打开,所有人都惊呆了。 棺材里面,林晓华外婆的尸体,居然没有丝毫腐烂,而且还圆睁着双眼。 尸体头顶的部位,和顶头的棺材板之间,还连着一截像是枯萎的藤蔓般的事物。 最令人震惊的,是棺材里还有一具完整的骨骸,和一个帆布口袋,打开来,里面又是一堆骨骸。 法证和法医将两具尸骸取出,问王警官要不要把老太太的遗体起出来。 王警官涩声道:“得起出来, 遗体搬出,掀开未腐朽的垫背, 那是三娃子的傻媳妇儿憨丫。 我和王警官通过相语看到,秦胜明独自替老太太守灵的第三天,把憨丫的尸体从井里捞了出来,藏到了棺材里头! 面对铁证,秦胜明竟装起了无辜,之后又说伤处疼痛难忍,要求回医院。 警方无法对他进行正常审讯,只能将他送回医院,专人看守。 天亮,皮蛋和安欣被放了出来。 王警官哑着嗓子对我说: “法医验证,被装在袋子里的骨骸曾经过酸性物质腐蚀。推断当时秦胜明把韩水灵的尸体砌在浴缸下,目的是要在短时间内,把她变成骨骸。另外……韩水灵和憨丫都怀了孕。法医已经采取了韩水灵胎儿的样本,用来和秦胜明做dna对比。” 见王警官满是血丝的眼中带着愤怒,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继续说道:“可就算dna对比成功,也只能证明韩水灵肚里的孩子是秦胜明的。老太太是死于心脏病,晓华、憨丫死了二十年,韩水灵也死了十九年。秦胜明不肯认罪,警方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他!” 皮蛋愤然道:“什么意思那个人渣害了那么多人,还要放了他” 我沉默了片刻,对王警官说:“我想再见见秦胜明。” 病房里,秦胜明一只手被铐在床头,明明听到有人进来,却翻了个身,闭着眼装睡。 王警官恨得咬牙,但出于身份,拿他没办法。 我在另一张空病床上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八点五十二,还差几分钟。” 秦胜明仍未睁眼,含糊的说道:“我头疼,警官,我被人打了头,头疼。” “相信我,再过几分钟,你的头就不疼了。” 我点了根烟,慢悠悠的抽着。 手机震动,我掐灭烟,关了定时,起身走到秦胜明身前。 “巳时到了,跟我走吧!” 我将右手按在秦胜明的头顶,另一只手伸进了腰间的皮囊。 秦胜明终于睁开了眼:“警官!救命!有人想杀我……” 叫喊声戛然而止,他眼睛瞪圆的同时,周围的环境已经改变了。 先是医馆三楼,林晓华的房间。 之后变成了林晓华姥姥的老房子。 再次回到医馆,却是到了二层的卫生间。 三起谋杀案,四条性命。 不同的是,这一次,秦胜明是以受害者的角度体会绝望和死亡。 场景再次转变,秦胜明回到了我身边。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面部的肌肉不能自控的不断抽搐着。 “你们说我杀人,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兀自咬牙切齿的冲我吼道。 我笑笑,朝着对面的病床努了努嘴。 原本的空病床上多了一个人,那是个和安欣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 医生正在撤去抢救设备,替她盖上白布单。 一个中年妇女扑上去,痛哭失声的同时,对着接通的手机哭喊: “胜明!胜明!佳佳死了!佳佳死了……” 喊声未落,妇女就趴在女孩儿尸体的身上抽搐起来。 与此同时,在她身后,出现了四个女人的身影。 “啊!” 秦胜明一声惨叫,“姥!晓华!水灵!你们别害小萍!她怀了孩子了!她怀了孩子了!是我杀了你们,你们要报仇找我!别害我儿子!” “你这样的人配有儿子吗” 我松开手,退后几步,坐回到空病床上。 秦胜明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瞪着我身后粗喘了一阵,蓦地说道:“你催眠我假的,都是假的!” 我说:“你害死了你姥、你表妹,和韩水灵肚里的孩子。憨丫是三娃子的老婆,比你长一辈。四辈人埋在同一个墓里不说,还是四个女人同一副棺材。这在风水上,叫做四世同阴。 同阴棺顶生松萝,四辈分家断香火。之前你全家平安无事,是因为四世同阴,还有祖宗福荫庇佑。现在棺椁起出来,尸骨分家,你不光会断子绝孙,死后更是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秦胜明嘴角抽搐了两下,忽然呲牙一笑:“你吓唬谁呢” 转头又对王警官和另外两个警察说:“警官,我举报,有人宣扬封建迷信!” 这时,病房门打开,一个警员和两名医护走了进来。 警员对王警官低声说了两句。 王警官盯着秦胜明,说道:“我们刚刚接到电话,你女儿秦佳不久前出了车祸,抢救无效去世了。” “呵,警察也撒谎吗” “还有,你爱人张萍,过于激动,突发脑梗,经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肚里的孩子没了。” 秦胜明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连连摇头道:“你骗我!你在撒谎!” 王警官沉声道:“我没必要骗你,也不会用你家人的生死安危对你施加压力。更何况,刚才你已经亲口交代了所有罪行。我们没有必要对你撒谎。” 一名警员打开了录音笔 “你是我表妹,我怎么能要你的钱我要的是房子!” “如果不是你偏心,我不会杀晓华,是你害死她的!” 秦胜明愣了半晌,猛然挣扎着大声道:“这不是真的,是你们催眠我!这些都是假的!” “我们有三名同事同时在场,除了录音,记录仪也录下了整个过程。有什么异议,自己对法官说吧。” 王警官转向医生:“换药还是打针” 医生摇摇头,把一个文件夹交给他,说道: “我们在对病人秦胜明检查的过程中,发现他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也就是通常说的渐冻症。现在还处于初期阶段,但是目前这种病症,还没有根治的方法。” “什么渐冻症什么是渐冻症”秦胜明的情绪骤然激动起来。 医生说道:“是一种慢性、神经系统变性疾病,后期会肌肉萎缩,丧失语言和行动能力。” “呵,报应来的晚了点,但总算还是来了。我现在倒是希望,你不能被定罪。不过我不想再看到你病发时的样子,因为我觉得恶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2章 苦命口袋 第362章苦命口袋 离开病房,王警官私下问我:秦胜明家人出事,是否和林晓华等人有关 我摇头,被秦胜明害死的四个女人都不是坏人,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至于秦胜明为什么会下场凄惨,只能说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吧。 来到市郊一家旅馆,爷正蹲在鱼篓前往里面洒水。 我问爷:那庸医哪儿去了。 爷白了我一眼:“小子哎,别不知好歹了,如果不是遇上了小罗六,你就算能保住小命,命根子也只能是摆设了。” “罗六他也是枯木堂的人” 我记得爷曾当着庸医的面说过这话。 爷有些诧异:“你也知道枯木堂” 我说我去年见过一个自称李四的人,就说是枯木堂的。 爷大致问了一下李四的样貌年龄,叹息一声: “那帮老不死的,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咯。” 爷站起身,冲皮蛋勾了勾手:“闺女,你过来,我再给你号号脉。” 见爷按着皮蛋脉门,脸上变颜变色,我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爷松开手,拧着眉毛问我:“你三阴入体,就是为了找皇灵遗骨” 我忙说是,可惜造化弄人,最终没能得手。 听我说了李妃墓中的经历,爷摇头叹息:“祸福天注定,得失不由人啊。” 随即喃喃道:“看来这趟想不跟那帮家伙见面都不行了。” 我解开外套,取下腰间的皮囊。 还没拿出里面的东西,爷眼睛就是一亮:“嘿呀,小子哎,这苦命口袋是哪里来的” 爷接过皮囊仔细看了看,说道:“还是个老物件,是好东西。” 我看不出这皮囊有什么特别,问爷什么是苦命口袋 爷反问:“你最爱吃什么” 我想都没想,说:“獾八狗子呗!” 这几年在南方求学,不同家乡风味的美食尝过不少,可心心念念想的,还是老家的味道。 獾八狗子是我老家的叫法,其实就是獾子。 这种东西跟半大土狗差不多大,不过骨头细肉肥。锅里什么都不用放,直接剥洗干净在锅里头用小火焅,就能硬生生焅出半锅肥油。 说獾子肉好吃到咬自己的舌头,那绝不是盖的。用獾子熬出的肥油拿来涮锅子,那也是一绝! 爷说:“这口袋就是用獾八狗子的皮做的。” 我说那有什么稀罕的,现在獾八狗子虽然少了,可也不是掏不着啊。 爷说,这口袋不是用一般的獾八狗子皮做的,而是捡现成的血车子做的。 所谓的血车子,生前叫做土车子。 是说獾子这东西,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中途伴侣死了,另一只要么寻死,要么就只能去给人家做苦力苟活。 獾子是穴居,原配的獾子打洞,撂单的獾子仰面朝上,将肚皮上堆满刨开的土,再由原配的两只獾子一只叼着尾巴,一只在后边推,像车子似的把土从洞里运出来。 土车子就是以此得名。 不光是人会闹饥荒,动物也一样。土车子的另一个悲催之处,就是逢饥荒,原配的土车子就会合力将其开膛破腹,以它的血肉为食。 等掏吃的就剩一张皮,却还要拿它的皮囊来运土。 这种被同类吃空了的獾子皮,就叫血车子。 听爷解释完,皮蛋和安欣都直说残忍。 我闷哼一声,说獾八狗子吃同类是为了存活,比起秦胜明,谁更残忍 爷说:“用血车子的皮做成的口袋,就叫苦命口袋。任何东西装在里头,鼠蚁不近,蚊虫不侵。因为都知道这东西生前实在太苦,不愿意再糟践它了。 早先寻常人家得了这血车子,也就是存放些易坏的吃食。但它对于憋宝的羊倌来说,却是必备的宝物。 就比如人常说成了精的人参会地遁。可你只要把它放进这口袋里,它不光跑不了,还能长久保持刚挖出来的样子。” 我小心的问爷:“您听说过四世松萝吗” 爷瞪着眼看了我一阵,反应过来,急着打开口袋,只看了一眼,便惊呼连连。 我心说老头真是越活越倒退了,以前可从没这么一惊一乍过。 爷蓦地收紧口袋,急着张罗道:“二胖啊,你赶紧去打一桶井水;小三子,你也别闲着,去找店家借炭炉砂锅!” “人老板能让在屋里涮锅子吗” 爷一瞪眼:“那就别借,出去买了偷偷拿回来。记住了,砂锅要大,得能把整条龙头鬖(san一声)放进去!” 一说到龙头鬖,我心里就是一动,赶忙招呼闫冯伟出门。 等买了炭炉锅子回来,爷正从鱼篓里拿出那条龙头鬖。 安欣好奇的凑上前,说这鱼模样怪可爱的,把它炖了太可惜了。 爷说:“可爱管个屁用,如果不是小三子帮它度了天劫,它早变烤鱼了。现在拿来救小三子媳妇儿,算是它报恩了!” 闫冯伟见那鲤鱼一边的腮还在开合,冲爷挑起大拇指:“老爷子,您这弓鱼术是真高。” 皮蛋小声问我什么是弓鱼术。 我说弓鱼术是渔民以前惯用的法子,顾名思义,就是用绳子将鱼头鱼尾绑在一起,鱼身绷成弓状。这一来,被勒开的鱼鳃能够最大化的吸收氧气,行动被限制,也减轻了自身氧气的消耗。离开水也能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皮蛋妈嘴快道:“那干嘛不直接把鱼养在水里啊” “这不是一般的鱼,是龙种!天劫一过,普通的水哪能养的住啊。” 爷边说边把绳子割断,将鲤鱼放进水桶。 二胖“呃”的打了个嗝,“药爷,不是说不能放水里吗” 爷没说话,打开我之前给他的苦命口袋,抓出一把掺杂的米粒丢进水里。 那鲤鱼经过一天两夜,多少有点打蔫,可米粒一投下去,立时变得欢腾起来。 爷满意的点点头,又抓了一把洒进去,“吃吧吃吧,多吃点,等会儿就送你早登极乐!” 他扶着腰直起身,对二胖说道: “小三子这口袋里装的,不是普通的稻米,而是用来供奉灵物奇宝的五谷。灵性出奇,自然对这龙种的胃口。灵谷饲喂,药效加倍,再以四世松萝为药引,可医血脉绝症。” 二胖喜道:“这么说,小三子老婆的黑血症有救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3章 三件事 第363章三件事 爷和二胖一问一答,我听得又是神经紧绷,又是疑惑重重。 我问二胖:“你什么时候也懂看病了” 二胖挠挠头,憨笑道:“其实有件事早想跟你说了,就是药爷不让我跟你说。前年过年你没回来,药爷喝多了,收我当徒弟了。” 见我愣怔不语,二胖小心的问:“生气啦” “他生个屁的气!”爷横了我一眼,“他压根就不带给人瞧病的种!” 我脑子拐了个弯儿,斜睨着二胖:“我爷大号封九……” 二胖有些诚惶诚恐道:“我是不想占你便宜啊,可是药爷说了,以后但凡是跟外人说,我就叫疯九,疯子的疯。” “李四、罗六……封九”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爷。 爷也正斜睨着我,含糊道:“你变了,变得废话越来越多了。” 我点点头,问:“下了这副药,你孙媳妇儿能活多久” “百日之期。” 爷揉了揉鼻子,坐到桌边,拿起用了几十年的烟袋。 我刚要上前,二胖已经抢先过去,替他填上碎烟叶,划着了火柴。 我看着忽明忽暗的烟袋锅,有些发呆。 爷吧嗒吧嗒抽烟,也不再言语。 “哎呀!”皮蛋忽然怪叫了一声,跳起来,转向我问:“鱼有眼皮吗我看到这鱼居然冲我眨眼!” 爷瞥了我一眼,咳嗽一声,说道:“这不是一般的鲤鱼,是龙头鬖,乃是龙种。” 闫冯伟咽了口唾沫:“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皮蛋给爷续了杯茶,站在他旁边小心的问道:“爷,世上还真有龙啊” 爷嘿嘿一笑:“小丫头,你和小三子一样,拐弯抹角都还不让人看出来!” 他在桌上磕了磕烟锅,随手放到一边,兴致勃勃的对皮蛋说道: “你是小三子的媳妇儿,在座的也没外人,有些话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世间是否有真龙没见过,都不能瞎说。龙种一说,也只是基于传说的一个说法。 来,丫头,我就现摘个事跟你说哈。小三子为了你,做了土夫子,下到水中李妃墓,招致三阴入体,差点丧命,这是事实。 那小罗六是有点真本事的,但和老罗一样,为人太过狂傲自信。他用针灸的法子,让小三子元神出窍,体内只留存三阴之毒。 小三子的元神,就巴巴的跑去龙头鬖渡劫的所在,为的是勾引天雷,以雷火之力灼烧祛除水、地、人三阴。 小罗六法子用对了,但就是没想到,曾附在小三子身上的不是女人的阴魂,而是一个太监。 太监虽然身体残缺,但生前是侍奉皇家的啊,所以死后除了阴中带煞,更带有皇权张狂。不是那么容易祛除其阴毒的。 但有一点,要知道商纣之前的帝王,是和天地平齐的人王。商纣之后的帝王,就只称天子。这等于是降了一个很大的级别啊。 再说那龙头鬖,能生成现在这副异相,那绝对是活了上百年了。且不说是否真的龙种,也是天地造化,生就了龙相啊。 将龙须埋进小三子的肚里,就是给他种了龙根;龙头鬖摆在头顶,堪比真龙天子居高莅临。那鬼太监的阴煞再毒,又怎么能抵受得住龙威” “嗯。” 皮蛋点着头,却冲我眨了眨眼。 很明显,她和我一样,也听得懵圈。 话说这次再见到老爷子,我怎么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似的,都……都不会说人话了 我在家的时候,跟爷说废话多,说起我以为的正事,他要么爱答不理,要么就是用‘别放屁’怼我。 我有‘阴影’,所以又向皮蛋使了个眼色。 “当我瞎啊” 爷狠瞪了我一眼。 “啧,小两口眉来眼去,你跟着掺和什么啊装看不见不就行了!” 爷也是啧的一声:“哎呀,臭小子,翅膀硬了啊敢跟我犟嘴了” 我说:“你都说没外人了,咱……咱爷俩平常不就拿逗咳嗽下饭嘛。” “滚蛋!呸!” 爷朝我啐了一口,又再点了锅烟,“噗……小三子,还有那谁,那个光脑壳,有个事儿跟你们交代。” 闫冯伟赶忙上前一步:“您说。” 我含糊道:“我现在住的地方,前头是坟地,想立坟头两千八起步……这是内部价了哈。还有,咱遵纪守法,你得火化。不然那小坑放不下你……“ “瞎说什么呢!” 皮蛋和皮蛋妈同时戳我脑瓜子。 “别招他!这话,我爱听!” 爷直接把冒着烟的烟杆子杵到我眼巴前:“嘴没改,你还是我捡来的孙儿!你要是改了,咱俩就不熟了。” “三个事儿!” 爷靠回椅子,“一,我要去你那儿,住哪儿,孙子哎,你给我安排;二,替我准备一份厚礼,价值万金以上!” 闫冯伟有点半懵圈,但反应还是快,赶忙说道:“那没问题,就问您老是想送谁是金子、银子,还是玉器古董啊” “你听岔了,万金——是万两金子的价格。” 爷收回烟锅,指向水桶,“三子,这龙头鬖可不是凡物。我守了它二十多年,本来是要拿它去送人的,现在用到你和你媳妇儿身上了。你得赔我啊。” 我盯着老头看了片刻,把夹克的帽子翻起来套在头上,裹着衣襟,把拇指放在嘴唇边嘬了嘬: “办不到,穷!你怎么把我抱回来的,还怎么把我扔回去吧!” “你无耻的样子真像我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是我老人家没有子嗣,还真以为你是我亲孙子呢!” 爷似笑非笑看着我道:“别扯淡,咱家没了,我心劲也没了。我现在说的,都是正事儿。” 我点头:“到家我就给你买墓地去。” “不用。” 爷摆摆手,“我觉得我还成,还能多活一阵子。你就是得帮我找一份大礼,真得值这龙头鬖的价儿。还有,第三……” 他转向闫冯伟,抿了抿嘴,说道:“我听小凡她妈说,你是做古董买卖的是吧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本书,叫——《地负天宝云物奇志》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4章 过寿 第364章过寿 “地负天宝云物奇志” 闫冯伟看向我。 我问爷:“你找那玩意儿干嘛” 爷翻翻眼皮,说道:“还不是为了你小子。你有多少家底让你准备万金重礼是难为你,如果能找到这本旷世奇书,大礼就免了。你媳妇儿的黑血绝症即便不能除根,活个几十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闻言大喜,赶忙从包里翻出那本残书递了过去。 “你快看看,是不是这本” 爷搭眼一看,当场愣住了。 连翻几页,他手都有些哆嗦。 “小子,这书哪儿来的” “从她家拿的。” 我指指安欣,“那个口袋之前就是用来装这本书的。” 听我说了得到残书的经过,爷拍着大腿说: “我的老天爷,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急着问爷:“是不是只要把这本书送给枯木堂,他们就能替皮蛋治病了” 爷眼珠一骨碌,把书递还给我,有些贼兮兮的说道: “谁都不用给,你就留着。有人问,就说这是你祖传的。嘿嘿,礼物也不用准备了。这回不是咱们求人,得是他们来求咱了。” 我看向安欣,脸多少有些发烫。 当着本家的面这么说,真有点无耻的嫌疑。 爷没再说什么,让二胖生了炭火,将那龙头鬖给炖了。 待等鱼香扑鼻,他将那松萝果整个放了进去,然后立刻盖上锅盖。 说也奇怪,那鱼虽然并未宰杀,而是活着下锅,但这会儿就算被沸水烫也烫死了。可松萝果一放进去,砂锅里就似有活物一般扑腾起来。 皮蛋小声问我:“那是什么东西怎么长得跟小孩儿的脑瓜一样。” 我不敢说松萝果的来历,只含糊的说,那是‘人参果’,本身就能治疗普通的血液病。 爷耳朵尖,白了我一眼,说道:“屁个人参果,你不说明白,她喝了这鱼汤只会更恶心。万一吐了,那可就糟蹋了。” 见皮蛋狐疑的看着我,我只好说实话。 这松萝果是死人头顶生出的一种菌类,长出这松萝果的棺材里面埋藏了四辈人的尸骸,所以又称四世松萝。 爷和二胖说的黑血症,是中医的说法。 西医的称呼是——白血病。 《云物奇志》中说过,松萝有疏导血脉的作用,四世松萝更有奇效。 所以,林晓华指点我取了这松萝果,对我和皮蛋而言,实在是一份大礼。 砂锅内终于没了动静,揭开锅盖,龙头鬖和松萝果竟都已经煮化了。 爷又抓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洒在锅里,原本浓郁奶白的鱼汤,竟在短时间内变得如同清水,而且不再沸腾。 爷对皮蛋说:“丫头,别觉得恶心,就只是药,吃了能活命啊。” 闫冯伟吸溜着鼻子说:“我能尝尝什么味儿吗” 爷哼了一声:“不怕死的你就喝呗。” 闫冯伟也只是说说,不会真去尝试。 在我和爷的劝说下,皮蛋把整锅水似的汤汁喝了个精光。 过了一个钟头,爷又再替皮蛋号脉,直说妥了,百日之内,松萝龙头鬖的药效可以令鬼蝶的卵不再汲取阴命。 爷说什么都不肯做飞机,我和闫冯伟只好订了火车票。 第二天上午,一干人登上了回程的火车。 猴子听说我们回来,专程开了诊所的面包车来接我们。 回三分中街的路上,他对我们说: “你们回来的正好,到家收拾收拾,晚上都上我那儿吃饭去。” 我说:“我们这么多人,不方便吧。” 猴子说:“就是人多才热闹呢!实话跟你们说吧,今天是我阿婆过七十岁大寿!” 皮蛋妈哎哟一声:“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你阿婆今年六十九了吧” 皮蛋给我解释,按照当地习俗,老人但凡过整岁寿辰,都要提前一年。 我笑着对爷说:“老头,你有口福了,刚到家就有大席吃。” 爷有些失神的喃喃道:“岁月不饶人啊,那婆娘要是还活着,也差不多是这岁数了吧。农历二月二十二,她也是今天生日啊。” 回到家,我带着爷和二胖楼上楼下参观了一遍。 我有些小虚荣的对爷说:“咱这新家还成吧” 爷一言不发的走到书房的角落,端详着百宝阁上的木雕,片刻回过头问: “你在家里摆这些劳什子干什么” 我说:“这是原房主留下的,要说起来,他们可都是我的师兄弟。” 爷诧异道:“你说你学看相,难道是拜了鬼谷门下” 听我把学相语的经过说了一遍,爷又有些失神,“乖乖,怎么就这么寸呢” 我心说两年不见,老头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 简单归置了一下,连同方玲一起来到猴子家。 三阿婆给我的印象是为人有些孤僻,说是过寿,其实除了我们这些关系不错的邻居,也没请旁人。 我们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和往常一样在厨房忙活。 才一进屋,爷身子就是一僵。连猴子过来招呼,都不闻不顾。 我拉了他一把,还没说话,他忽然就转身往外走。 一条腿迈出门,正和端菜进来的三阿婆打了个照面。 三阿婆手里的菜盘子哗啦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你……你……” 三阿婆瞪眼看着爷,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爷一拍大腿:“诶呀,小幺妹儿,咋是你啊!” 这下轮到我和猴子等人发愣了。 这两老居然认识 三阿婆就那么直么愣登的瞪着爷,咬着下唇的模样,仿佛是情窦初开,和情郎闹别扭的少女一般。 就这么僵持了一阵,三阿婆忽然冲猴子招招手,“文强,过来,磕头!” 猴子愣愣的走过去,“阿婆,还没到正式拜寿的时候呢……” 三阿婆用颤抖的手指着我爷,“磕头,给他磕头,给你阿公磕头!” “阿公” 猴子彻底懵了。 爷也懵了,身子也哆嗦的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脚步虚浮的上前两步,“幺妹儿,你说啥” 三阿婆抹了抹眼角,“你个老混蛋,当年说走就走,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有孩子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5章 枯木堂 第365章枯木堂 一屋子人都傻眼了。 皮蛋挨着我小声说:“你爷和三阿婆是老情人还有了孩子猴哥是你爷的外孙这是不是有点太狗血了” 我咧了她一眼,“别废话了,赶紧过去扶着啊!” 我和皮蛋走过去,一左一右架住爷,同时向猴子使眼色,磕不磕头无所谓,俩老人要是因为激动,‘磕’在这儿才是大事呢! 猴子到底还是在三阿婆的强烈要求下,跪在地上给爷磕了三个头。 把二老扶进屋,我和皮蛋、皮蛋妈、方玲等人一窝蜂似的都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猴子也跟了进来。 我和他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还是天性诙谐的猴子向我张开双臂: “弟弟,来,让哥哥抱抱。” 不管正屋的二老说些什么,反正厨房里是炸了锅。 任谁也没想到,我跟猴子居然沾亲带故。 皮蛋戳着我的脑瓜子说道:“你别怪我偏向三阿婆哈,把女人肚子搞大却不负责,这肯定是你爷不对!” 我狡辩说:“我是捡来的,猴哥才是老头儿的亲外孙,你戳他去啊!”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犯嘀咕。 这事儿怎么这么糟心呢 和老头认识二十来年,他也不像是老流氓啊 直到爷大声招呼,我们才排着队走出厨房,走进堂屋。 这老两位倒好,已经吃上喝上了。 爷眼圈也有点发红,用筷子夹了一块半肥瘦的猪肉放进我碗里,很有些反客为主的说: “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也做过这干菜蒸猪肉,可怎么做,就是做不出这个味儿。” 我含糊的说:“野菜干和梅干菜能是一回事儿嘛。” 猴子虽然性子洒脱,但终究是管不住嘴,忍了半天,还是向爷问道: “阿公,你当初为什么走啊” 回答他的是三阿婆。 “这不能怪你阿公,他要是不走,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活不到现在,更不会有你了。” “不理解。” 三阿婆和爷对视了一眼。 爷放下筷子,长叹了口气:“我听你阿婆说,你现在也是医生。你可能没听过,民间有家特殊的医馆,叫做枯木堂。” “我听过。”猴子看了我一眼。 关于枯木堂的事,是我向他提起的。目的是想知道这个神秘的中医馆,能不能治皮蛋的病。 猴子却也是听我说,才知道有这么个所在。 爷咂了口酒,目光深邃的盯着院中,缓缓说道: “我叫封九,名字虽然垫底,按照堂中规矩,却是老大。当年东家弥留之际,托付我务必要找到新东家。从那以后,我走遍大江南北……唉,人海茫茫,要找一个转世的孩子,谈何容易” 猴子说:“我还是没听懂。就说你要找人,既然找不着,你就回来呗。我听三七说,你可是在北方山沟子里窝了半辈子。” 听他明显带着怨气,皮蛋妈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一下,示意他别莽撞。 三阿婆说:“孩子,别怪你阿公。实在是枯木堂不同于普通的医馆啊。” 爷又再叹息一声:“枯木堂中,在谱的总共有九人,陈三掌柜;李四算盘;刘五一耳;罗六人仙;谢七爷忙;范八爷烦;封九顶头,不在凡间。 这当中,我是老大,陈三却是掌柜。但在枯木堂里,最大的却不是我俩,而是我们的东家,也就是老板——十爷。 这十个人当中,除了七爷和八爷不算,其余八个人,只要缺失其一超过一定的年限。那么,堂中其余人就都会横遭果报死去。” 猴子直摇头:“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什么叫缺一个人,其余人就会死这不科学。” 爷翻了翻眼皮:“你没听我提到七爷八爷” 猴子再次摇头:“听见了。我听三七说过,你们都是以数字为名,谢七范八嘛……” 方玲鬼使神差的小声接口道:“谢必安、范无救。” 一桌人尽皆呆愣。 那是因为,她所说的这两位,实在非是凡人,而是传说中地府阴司中的鬼差,是专门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二爷! 爷除了跟我说话含糊,对旁人却一贯的直接了当。 他这次也不例外,当即点头道: “就是他们二位。枯木堂不是普通医馆,除了黑白二爷,其余人不光懂得医术,更是各有一门绝技。但凡命不该绝,且符合堂中规矩,我们就能利用各自的绝学,向黑白二爷换取求医之人的寿元。” “什么规矩”我的关注点还是在皮蛋的小命上。 我没想到老头儿这个卖野药的,居然大有来历,但直觉告诉我,就算他对我再好,也不太可能改变枯木堂的规矩。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 爷冲我点了点头,“堂中有三大规条、四大禁忌。三大规条是:福禄寿不能全;亲近人不能治;还有就是堂中医者缺双不缺单!” 三阿婆叹了口气:“东家不在,七八不算,那就只剩下七个了。这就等于是违背了规矩。说剩下的人会死,那也未必,但七人如果还在一起,那就真要遭厄运了。 这老混蛋实在找不到新东家,既不想枯木堂散了,又不想死……于是他就取了个巧,远遁到千里之外隐居。这一来,切断了他和枯木堂的关系,就应了缺双不缺单的说法。才能保住枯木堂直至现在。” 爷拍了拍她的手背,“唉,就是苦了你了,如果当时我考虑周全,就该带你一起走的。” 三阿婆摇头:“你当初又不是存心不找东家,再说了,男人出门做事,带女眷总归不方便。只是咱谁也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几十年,你连咱女儿都没能见着。” 我忍不住插口:“爷,你本来就在这边你现在回来了,那是不是就坏了缺双不缺单的规矩了” 爷翻了个白眼:“老一辈的人死的差不多了,我也不能害新一辈不是以后二胖就接替我做老九。” “不对啊,那不还是缺东家嘛。” 爷白眼翻得更狠:“规矩从来都是人定的,死脑筋可不行。按照堂中的说法,三、四、五、六、九,是传承,东家十爷就从来只有一个。要是按规矩来,就必须得找到老东家的转世。我上哪儿找去我还记得,他当时在学洋鬼子的话,他万一要是投生到外国呢我还找个洋鬼子回来当老板” “你还是酒喝得少。要不然说话不会这么絮叨。” 我替他倒满了酒。 爷点了烟锅,吧嗒吧嗒抽着,却是眯着眼盯着我:“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能无主。既然找不到老板,我干脆就给他们重新造一个!也是合该着天意如此,这不就让我捡着你小子了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6章 黑色出诊单 第366章黑色出诊单 三阿婆吃惊道:“你想让三七冒充东家” 爷摇头:“这哪是能冒充的,只是让他暂代东家,打理枯木堂而已。说不定能抛砖引玉,把真正的东家引出来呢” 我说:“爷,你把枯木堂说的那么玄,那东家能是随便替代的吗再说了,我只是兽医,不会替人看病啊。” “东家什么都会,那还要掌柜的干什么” 爷挥了挥手,“行了,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先不提了。” 敲门声响起。 爷眉头一皱:“陈三这老小子,还是这么性急啊。” 我察言观色,连忙起身过去开门。 来的是一名老者,和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正是我当初在陈祖道家里见过的李涛。 “我们又见面了。” 李涛微笑着冲我点点头,“请问封九爷在吗” “你跟他多说个什么劲!” 老者看上去比爷和三阿婆年纪还要大,脾气却是暴躁,一条腿迈进来,抬手便按向我的胸口。 我心有不快,但看他年纪这么大,还是顺势让到了一边。 见老者径直进屋,李涛抱歉的对我说: “老人家脾气不大好,别见怪。” 回到屋里,老者已经挨着爷旁边坐了下来。 爷瞥了我一眼,指着他对二胖说:“你看他这么威风,就知道他是陈三掌柜了。” 二胖赶忙起身,给陈三面前斟了杯茶。 陈三只冷哼一声,斜眼看着爷说:“这小子就是接你班的” “是啊。他还年轻,还得请三爷你多照顾。” 陈三道:“行啊,我刚接了单买卖,正好让他去试试身手。” 说着取出一份黑色的纸卡,随手递向二胖。 二胖刚要接,陈三手指却是一松。 见纸卡落向地面,二胖慌忙去接。他自身胖大,动作本就不灵便,这一来手忙脚乱显得好不狼狈。最终也还是没能接到。 见二胖面红耳赤,爷嘿嘿一笑:“小子哎,陈三爷这是怪你不懂礼数,见了前辈不知道见礼呢!” 二胖捡起纸卡,悻悻然朝着陈三鞠了半躬,“三爷好。” 陈三又再一声闷哼,对李涛抬了抬手:“他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李四,你跟着他走一趟吧。” “知道了,三爷。” “小三子!” 爷猛地拔高着调门叫了一声。 陈三刚刚端起的茶杯停顿在半空,转眼看向他。 爷指指我,笑呵呵的说道:“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我孙儿小三子,三七!” “三七” 陈三白眉一耸,眼神变得有些狐疑。 爷自顾对我说:“小三子啊,你和二胖也好久没见面了,他初来乍到,你就带他到处逛逛吧。小李四,你就不用去了,来,陪我喝两杯,跟我说说这些年都有哪些稀罕事。” 见爷向我递眼色,我忙拉着二胖出门。 猴子跟了出来,拨楞着脑袋说: “忽然多了个外公不说,还和你成了亲戚,我需要冷静思考一下人生。” 上了车,我才想起问二胖去哪儿。 二胖边打开纸卡边告诉我,爷跟他说过,枯木堂的‘出诊单’有红、黑、白三种。红色是给活人瞧病,黑色接的是死人的买卖,白色代表什么,爷却没说明。 纸卡展开,就见一面写着地址——西郊殡仪馆。 相对的一边却是用红笔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猴子呲牙道:“头一回听说还能给死人看病。这上面既没有联络人,也没有电话,咱到了地方找谁去” 二胖也是挠头,“真该让李四跟着的。” 我说:“爷不让李四跟着,肯定有他的用意。我在殡仪馆倒是认识一个人,如果她还在那儿上班,应该能帮上忙。” 来到殡仪馆,远远的就见翟雨田站在大门口。 三人下了车,我给双方简单做了介绍。 翟雨田问我:“你说你要找人,找谁啊” “你们这儿有没有送来一个叫江亚珍的” 江亚珍,就是黑帖上的名字。 翟雨田愣了一下,“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摊摊手,“跟你说不清楚,你就当她跟你当初一样,是约了我的车吧。” “你跟我说不清没关系,可你要真是找江亚珍,那还真得跟另一个人说明找她的原因。” 翟雨田说着,朝着工作楼前指了指。 看到那里停着的一辆大吉普,我和猴子面面相觑。 “不会这么巧吧” 我问翟雨田这是怎么回事高和的车为什么会在这儿 翟雨田两手揣兜,耸了耸肩:“跟你说不清楚,你还是直接联络高队长比较好。” 我头疼不已,我跟高和私下关系好不假,可是又该怎么跟他说呢 难道直说——我们是来出诊的,江亚珍是我们的客户 “三七!” 说巧不巧,高和倒是先从楼里走了出来。 看样子他是出来抽烟的,看到我们也有些诧异。 “怎么哪哪儿都有你啊” 我无奈的摊摊手:“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 高和先是问我皮蛋状况怎么样,跟着问我来殡仪馆干嘛。 我指指猴子,硬着头皮说: “猴哥的一个老同学去世了,我跟着他来看看。” 猴子横了我一眼,假模假式的向翟雨田问道: “翟小姐,您知道江亚珍在几号厅吗” “你和江亚珍是同学”高和一挑眉毛。 “是啊,小学同学。”猴子有些心虚。 我忙敲边鼓,“别愣着了,你不有她家人的电话嘛,赶紧再打一个。” “不用了。我们接到报警,江亚珍……今天凌晨失踪了。” 高和看着我,眼神微微闪动,忽然一招手,“你们跟我来。” 他把我们带到监控室,除了林丹,还有两个有些面熟的警员。 高和走到监控前,示意林丹把画面倒回去。 因为我曾跟着翟雨田去过化妆间,所以很快分辨出,屏幕上显示的是工作区域的一段走廊。 左上角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四分。 走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我看向高和。 他指了指屏幕,“快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见走廊的一端,走过一个人影。 人影走近,看清模样,我头发根有些发麻。 画面中走过的,是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子。 因为殡仪馆的监控是黑白的,不能分辨衣服的具体颜色,但见这女的长发披散,脸上明显化了妆。 我下意识看向翟雨田。 那是因为,我对这夸张的妆容实在有些熟悉。 这分明是面部经过修补后,不得不用重彩遮掩的死人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7章 彩礼 第367章彩礼 屏幕里,女人以一种诡异的步伐,沿着走廊走到离摄像头最近的位置时,林丹敲了下键盘。 画面定格,女子的脸孔被单独放大。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绝不能够是活人。 能被摄像头拍到,自然也不会是幽灵。 这根本是一具死尸! 死尸怎么能走路呢 高和说:“她就是江亚珍。” 话音刚落,身背后传来“妈耶”一声。 回过头,就见二胖两眼翻白,正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我赶紧扶住他,和猴子一起把他架进椅子里。 “他怕死人!” 我也是才想起来,二胖这小子,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死人。 就因为这个,村里有谁家办白事,即便难得吃一回大席,他也从来没去过。 我和猴子又是替他掐人中,又是擦风油精。二胖总算是缓醒过来,被我和猴子搀着,像踩着套子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车上。 高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怕死人跟来送殡还是这个钟点有点说不过去吧” 我岔开话题,说死人不可能会自己走路,江亚珍会不会只是假死,凌晨时分自己缓过来了 按照黑帖上的日期,江亚珍是前天死的,如果没有被放进冷柜,倒是有这种可能。 “不可能!” 翟雨田笃定的说:“人是跳楼死的,十二楼跳下来,头顶骨都塌了,怎么可能是假死!” 见高和饶有意味的看着我,我意识到又犯了个错误。巴巴的赶来送殡,却连本主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就真说不过去了。 好在高和这时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挂断电话就匆匆招呼林丹等人上车离去。 我问翟雨田,知不知道江亚珍为什么跳楼 实际直到这会儿,我脑子里还是一堆浆糊。 一张所谓的出诊单,一个地址、一个死人的名字和生卒。 说是做死人的买卖,现在死尸都不见了,谁又知道该如何着手 我本来是随口一问,翟雨田只是个化妆师,未必就知道太多,没想到她的回复很让我出乎意料。 翟雨田两手抄兜道:“具体因为什么不敢说,可要我想,十有八九还是因为被退婚的事。” “退婚” 翟雨田点点头,却是左右张望了一眼,夸张的说: “哎呀,班车都开走了!” 见她眼中透着狡黠,我笑笑:“去哪儿,我送你。” “回我阿婆那儿。你等会儿,我去拿包!” 车上,听翟雨田说我们才知道,她不认识江亚珍,但江亚珍的未婚夫,却和她阿婆是同一个村的。 说是未婚夫有些不恰当,实际俩人在年前已经准备举行婚礼了。 可是就在迎娶当天,女方临时加价,不光要再加六万彩礼,还咬死牙口要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开门红包。 双方就隔着一扇门,磨磨唧唧了两个多小时,最后男方一来气,直接说婚不结了! “这些都是听我阿婆说的。男方特别梗,也是真被逼急了,当时就没接新娘子,直接开到了预定的酒店,待客不收礼,请到场的宾客海吃了一顿。我估计吧,男方刚开始也是以退为进,可女方家也是够豪横的,饭吃完了都没露面。这事儿不就这么着黄了嘛。” 翟雨田掠了下头发,转向我道:“江亚珍家是城里的不假,但好像家庭条件也就一般。彩礼可没少要,好像事先就拿了二十来万吧。哎,你跟你女朋友谈过彩礼的事儿没要是因为这个掰了,我将就将就,把你给收了。放心,我不要你彩礼,还倒贴梅岭路一套房,不过那里现在算凶宅。” 二胖扭过头说:“美女,他跟他媳妇儿好着呢。就我还单着呢。” 翟雨田柳眉一挑,“你胖是胖了点,模样还算周正。可是感情的事,得需要培养。这么着吧,我们单位现在正招人呢,灵车司机、烧尸工,哦对了,你要觉得合适,到我们部门来吧,咱俩一边给逝者化妆,一边交流。” 一番话说完,二胖已经快缩到椅子底下去了。 我说:“美女,干你们这一行的都这么贫吗” “废话,我不能对着死人吧啦吧啦吧平常接触最多的人也就单位那些个,好容易逮住几个活的,我要不锻炼锻炼,那还不得成磕巴啊” 翟雨田忽然抬手斜指前方:“右拐,两百米停车。” 猴子照做,可是拐过弯,没开出多远就堵了。 这会儿已经是夜里七点来钟,村里不会堵车,堵路的,是成堆的人群。 “呵呵,我就知道得是这样。” 翟雨田冷笑一声,对我说:“前面沿街的那家饭馆,就是江亚珍的未婚夫家开的。打从前天江亚珍一死,她家的人就一直跑来闹。现在江亚珍的遗体不见了,还不得闹翻天” 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二胖使劲搓了搓脑门,“三子,你还是给你媳妇儿打个电话吧,让她帮忙问问药爷,好歹说清楚到底让咱干啥啊” “出门前爷不是说了嘛,让我带你出来到处逛逛。” 老天爷是真给面子,话音才落,就下起了雨。 看热闹的人群短瞬间散去,翟雨田遥指的饭馆门口,单停了一排车。 我让猴子开过去,几人下车,走到跟前,扎人缝来到饭馆屋檐下,正见高和横鼻子瞪眼的跟一对青年男女大声说话。 翟雨佳一手抄兜,一手打着把透明的折叠伞,挨在我身旁说: “那俩一个是江亚珍的弟弟,一个是她准弟媳妇儿。”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江亚珍吗” “诶哟喂,从江亚珍一送到我们那儿,他的家人就一直在我们单位哭天抢地。就今天上午,听说江亚珍的遗体不见了,就这两位‘沙雕侠侣’,带着这伙人差点没把我们那儿给拆了!” 高和虽然是大队长,说的话也句句在理,无奈对方仗着人多,众口咋咋呼呼,一时间场面有些难以控制。 饭馆子的招牌和灯箱早被砸烂了,更有甚者,开始砸门框门头。 见高和有些应付不了,我抽冷子快步走进店里,从玻璃门后端了一塑料箱啤酒瓶出来,狠狠的摔在门口的地面上。 恰逢雷声响起,在场所有人一时都肃静下来。 “你特么谁啊……” 一个二十郎当岁的黄毛青年最先醒过神,刚上前一步,就被二胖粗暴的薅住头发甩进了围观人群。 我走到高和身边,眯着眼看着面前男女。 男的个头不能算高,最多不过一米七,年龄也就二十出头,模样却十分豪横,指向我骂道: “你特么……” “你他妈!” 恰逢二胖退到跟前,甩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掴子,“你跟谁俩呢!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二胖本就身高体壮,慑于他的声势,围拢的十几个人竟瞬间鸦雀无声。 我见机不可失,不等高和开口,就抢上前一步,对着刚挨了耳光的青年大声道:“你就是江亚珍的弟弟” 对方捂着脸怔了怔,随即咆哮道:“打人!警察打人……” “啪!” 又再一个耳光抽到他脸上,动手的却是翟雨田。 一巴掌甩过去,她紧跟着大声道:“我就问一句!婚结不成了,你们家收的彩礼现在退了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8章 目击者 第368章目击者 一提到彩礼,对方的气焰顿时消减了七分。 江亚珍的弟媳,那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年轻女人兀自叫嚣: “现在不是钱的事,是他们陆家逼死人了!” “那我就把命赔给你们!” 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抬头一看,就见楼顶的边缘站着一个男人。 “糟了!” 高和是真急了,推开面前的几个人,仰面朝上喊话:“陆鸣,别冲动!有什么事,我们会帮你解决。” 江亚珍的弟媳竟然在这个时候尖着嗓子叫道:“姓陆的,你吓唬谁呢,真有种你就跳,不然你就不是娘养的!” “混账!” 高和一声喝叱,“谁再闹事,直接拷上!” 他这话已经很重了,本来还跟着起哄的人都不敢再出声。可是那女人却仍是呼喊着,鼓动楼上的男人跳下来。 林丹拿出手铐过来,她竟一边叫骂,一边伸手向林丹脸上抓去,就连江亚珍的弟弟都拉不住她。 我真想给她两脚,但出于本能,还是选择先救人。 我让二胖在 一个腰里围着围裙的半大老头,正站在雨中,跺着脚的央求男人别做傻事。 然而,男人的情绪显然已经崩溃了。 下方再次传来女人的尖声叫骂,男人大叫一声,张开双臂向楼外扑去。 我猛然飞扑向前,堪堪抱住了他的两条腿。 在猴子和老头的帮助下,终于将男人拉了上来。 男人瘫坐在地,失态的大哭。 我看向楼下,不禁有些后怕。 自建的楼房虽然只有三层,可一个人存心求死,大头冲下栽下去,幸存的机会也是不高。 我和猴子,连同随后赶上来的两名警员,把男人抬下了楼。 这时,除了那对叫嚣最凶的男女被押上了警车,其余聚集的人见差点出人命,纷纷作鸟兽散。 高和阴沉着脸走进来,让林丹带人把那对男女押回警局。 翟雨田告诉我,跳楼未遂的男人,就是退了婚的陆鸣。 围围裙的老头,是陆鸣的父亲。 老陆擦了擦眼角,哀声叹道: “我们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陆鸣虽然被救了下来,可精神仍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闻言喃喃道: “我把命陪给她家,我死了,就消停了……” 老陆狠狠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又再落下眼泪: “你可别瞎说了,你这是要我和你妈的命啊!” 人就是这样,再大的委屈,没人倾诉的时候,咽了也就咽了。一旦有人诉说,就止不住的往外吐苦水。 这事就跟翟雨田之前说的差不多。 当初商谈婚事的时候,女方家长直接提出要二十万的彩礼,除了‘五金’,还要另外购置一辆价值不低于十万的新车。 老陆夫妇都是本分人,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咬着牙同意了。 哪知道迎亲当天,女方又忽然提出加价,不然就不让女儿出门子。 为了筹备婚礼,老陆夫妇光了积蓄,就是现借也没处借去。 陆鸣算是老实的,但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最终爆发了脾气。 这门婚事算是黄了,可女方说什么都不肯退礼金,还硬是带着一伙人上门,把落户在江亚珍名下的新车给开走了。 为这事,陆鸣报了警。最终的结果是,警方建议走司法程序处理。 官司还没打呢,江家人就又闹开了。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还三番五次闹到陆鸣的单位去,硬生生把他在市里的工作给搅黄了。 说起来也是巧了,年后陆鸣找律师打官司,竟意外的发现,那律师的助理是自己大学时的初恋情人。 两人不能说是旧情复燃,但言谈间也都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复合的意思。 就在上个星期,法院传唤双方当事人,进行初步的协商调解。 陆鸣到底是年轻,也是憋了一口恶气,调解未果,便当着江亚珍的面,说自己有了新女朋友。 虽然是赌气,但也不算不尽不实。 但是没想到,几天后竟传来江亚珍跳楼的消息。 老陆哽咽着说,江家的人找上门兴师问罪的当天,他老伴就急火攻心,进了医院。陆鸣也变得精神恍惚。无奈只能是让读高三的女儿请了假,在医院照顾老太婆。 “这他妈不是讹人嘛!” 猴子连连摇头,“二十万礼钱,外加一辆车还不够,他们这是嫁闺女还是卖闺女呢” 二胖也是气道:“要我说,他们闹得这么狠,就是想昧礼钱和车。” 翟雨田点头:“你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高和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说道: “今天凌晨,江亚珍的遗体在殡仪馆失踪了。” 他本来只是例行程序想要询问线索,不料话一出口,老陆和陆鸣同时身子一震,双双变了脸色。 高和目光何等的锐利,立时直了直身子,沉声问道: “你们知道尸体的下落” 老陆急忙摆手:“不知道不知道!” 陆鸣却是喃喃道:“那个真的是亚珍……” 高和问:“你见过江亚珍什么时候的事” 陆鸣这会儿情绪已经平复了些,在高和的目光逼视下,缓缓说出了一件事。 闻听江亚珍跳楼死了,陆鸣这两天都睡不着觉,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江亚珍。 昨晚一夜未眠,凌晨时分,突然就想去看看江亚珍。 白天江家的人在,肯定是不能去的。要见江亚珍最后一面,只能是等天一亮,殡仪馆刚开门的时候。 老陆知道儿子的脾性,怕他想不开,一直留意他的动静。 得知陆鸣的想法,老陆就说:“亚珍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去见她一面,求个心安也好。” 于是父子俩当即开着家里的小货车,去了殡仪馆。 殡仪馆自然不会那么早开门。 爷俩窝在车里,只等天亮进去看一眼。 哪知道待了没多会儿,就见殡仪馆外,左边的竹林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 这个季节,一早一晚天还很凉。 那女人却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连衣裙。 陆鸣当时就惊呆了,因为那女的像极了江亚珍。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这条粉红色的连衣裙,是去年夏天,他送给江亚珍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69章 烟头 第369章烟头 实际陆鸣和江亚珍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老陆夫妻对这准儿媳的评价也很高。 正因为这样,老陆也依稀看出,这个从竹林子里走出来的女人,似乎就是江亚珍! 父子俩都纳闷,不是说江亚珍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而且会在这个钟点,出现在殡仪馆外头 父子俩虽然老实,但也不是没心眼,相视间都想到:该不会是江家为了不退彩礼,捏造江亚珍的死讯吧 天还没亮,又隔着一段距离,按说父子俩应该上前看个清楚,确认一下这人的身份。 陆鸣本来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可就在他想要下车的时候,那女人走路的姿势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她本来走路和正常人一样,但是突然之间,上半边身子猛地一斜,脚下也像是绊了一下。 看样子,她貌似是要摔倒。 但怪就怪在,她并没有摔倒,而是就这么斜着半边肩膀,拖着一条腿,一步一步的向前挪! 车上的爷俩看的同时倒吸冷气。 因为,女人的姿态绝不像是活人能够刻意做出来的,那就像是—— 一个人,半边身子的骨架都塌了,别楞着脚在走路! 这一来,可把爷俩吓得够呛。 两人也都想起,昨天警察曾来过家里问询情况,也说江亚珍死了啊! 父子俩所在的村子,离殡仪馆最近。 平常总有两个在殡仪馆上班的村民,到饭馆里吃饭。 老陆没少听这俩人喝多了以后,说殡仪馆发生的一些邪门的事。 老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女的就是江亚珍,她诈尸了! 看着女人以诡异的步伐渐行渐远,陆鸣的心理也几近崩溃。 他想下车,冲上去对江亚珍说声对不起。 老陆迷信,拉着他不放。 父子俩争执了一阵子,最后不得已做出个决定。 老陆说,诈尸总是有缘由的。要么是有心愿未了,要么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她要真是回来报仇,那肯定得是找陆鸣,甚至是祸及整个陆家。 人死了,变成鬼,就有了活人没有的能力。 眼下爷俩就在车里,离她那么近,她却没有径直找过来,而是一直就那么往远处走。 说不定……她是有别的未了的心愿。 老陆咬牙说:“咱下车,但是别过去,就跟着她,看她去哪儿。她要真是怨咱家,回来找咱报仇,让她冲我来!如果她要是有其它未了的心愿……咱就跟着看看,能帮她把事办了,咱家也就真是问心无愧了。” 于是乎,两人下了车,就那么远远的跟在女人后边…… 陆鸣述说到这里,又再激动起来,大声道: “那就是亚珍,就是她!” 高和沉声问:“你看清楚她的脸了” 老陆说:“最后我们也没看清楚她的脸,但我肯定,那不是活人!” “凭什么肯定” “警察同志,能那么走出二十多里地的,能是活人吗” 老陆站了起来,肩膀向一边倾斜,一瘸一拐的向前走了几步。 我和二胖、猴子等人,都看愣了。 一个正常人,可以模仿残疾人,但想要长时间模仿一个别扭的动作,那是需要费很大体力的。 我在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曾有过一段在影视城做群演的经历。 就一天的戏份,却又分出青年、中年、垂暮之年三个阶段的镜头。 我那会儿演的就是个瘸子。 那个导演的要求很高,除去换妆不算,他精益求精,也不怕在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 一天下来,我拐着一条腿,来来回回的走了差不多得有四五公里的路。 当天夜里坐地铁回学校,真有人把我当瘸子,给我让座。 第二天腿更是疼的走路都困难。 这绝不是夸张,人长时间做自己不习惯的动作,肯定会不适应。 关键在我看来,老陆模仿的已经很到位了,但他却说,他根本就学不像! 而那个女人,用常人看着都觉得筋骨肌肉发酸的姿势,走了足有十来公里! 翟雨田插口说道:“逝者的确是右半边身子多处骨折,右腿骨也断成了三截。” 听她这一说,结合老陆的演示,我更脑补出当时的画面。 高和问道:“后来呢你们一直跟着那个女的,她最终去了哪儿” “邪门就邪门在这儿……她回去了她自己家!”老陆手心拍手背的说道,“去了工厂!” 高和蹙眉:“我没听明白,到底是家,还是工厂” 陆鸣说道:“是她家的工厂。亚珍的爸,早先在自己家的地里盖了个小厂房,加工塑料原材料颗粒的。亚珍她们一家,也住在那儿。后来土地使用管理严格,行业也不景气,工厂关了,亚珍她们搬到了市郊的新房,那小工厂到现在也没拆,还在那儿荒着呢。” “然后呢”高和的眉心拧成了疙瘩。 老陆和陆鸣同时露出了悚然的神色。 老陆说道:“我们一路跟到那儿,亚珍走路突然变得正常了……也不能说正常,多少还有点一瘸一拐……见她进去,我越想越觉得这事邪性…… 我让陆鸣在外头等,他不肯,干脆我们俩就都跟了进去……那会儿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可是,我们俩找了个遍,也没见着亚珍……那厂子根本是空的,根本就没人!” 高和问:“工厂在哪儿” 陆鸣说出地址,我立马起身招呼二胖和猴子往外走。 高和急着和陆家父子说了几句,匆匆跟了出来。 “怎么着准备直接过去” 高和看我的眼神很有点不善,“又有事是不能跟我说的” 我问:“找到江亚珍的尸体,是不是最要紧”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废弃的工厂前。 我关了车灯,正要熄火,突然有人敲驾驶座的窗户。 我被突如其来的敲击声吓的激灵了一下。 放下车窗,外面是个看年纪不过十六七的少年。 少年讪笑着冲我点头哈腰,从烟盒里捏出一根递了过来,“大哥,您抽烟。”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烟,没接,“这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儿干嘛” 少年笑得更是牵强,“大哥,我们是想回家来着,可这附近没车啊。您行个好,拉我们一程行不哥,我给你钱!你就把我们拉到9路车车站就行!” 说着伸进手,硬是把一张皱巴巴的钞票放在了驾驶台上。 “诶呀,听口音是老乡啊!” 坐在副驾驶的二胖伸过手,接下了少年拈着的烟卷。 我下意识皱眉。 不等开口,副驾驶又有人敲窗。 车窗放下来,高和探进脑袋:“还不下车,磨蹭什么呢” 二胖直了直腰,“昂,高哥啊,这不是有个小兄弟……” 他边说边指向我这边,却在霎时间像是定格般僵在了座位里。 车子前排两边的窗户都开着,右边是高和,左边望出去,却只是大片的田地。 想要搭车的少年,不见了! “人呢” 二胖回过神,扭脸张望。 “什么人” 高和问了一句,随即皱了皱眉头,向我问道:“没烟了” 我、二胖、后排的猴子、车外的高和。 四个人的目光,有三个集中在一点。 高和是向我发问,我和猴子、二胖,都看着二胖抬着的手。 他的两根手指之间,夹着的,并不是完整的香烟,而是半截皱巴巴的、明显抽了半截的烟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0章 似是故人 第370章似是故人 二胖向外四下张望着说:“这小子不厚道啊,哪有拿烟头让人的” 高和疑惑道:“我一直在后边看着,哪有人” 猴子也说:“我正奇怪呢,你俩刚才跟谁说话呢” 猴子虽然平常好开玩笑,但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恶作剧。 “没有人,难道还是鬼啊” 二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周围的确没看到那个少年的身影。 我心说这回算让你蒙对了,那还真就不是人。 二胖想把烟头丢掉,我拦了他一把,把烟头接了过来察看。 看上去还不是新近抽过的,而是在地上丢了很久的那种,过滤嘴都有些褪色了。 “飞马”我问高和:“现在还有这个牌子的烟吗” 高和说:“这烟以前是农民工兄弟的标配,两块钱一盒,不过那至少得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市面上早见不着了。” “十年前的……烟头。” 二胖说话都有点哆嗦了,“该不会真是见鬼了吧” “别胡说八道,赶紧下车!” 我很清楚,有些话真不能当着高和的面说。 二胖初来乍到,倒不能怪他。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手欠。 别说阴阳之间有着特定的规矩了,但凡动脑子想想,大晚上的,荒郊野外,陌生人给的东西能随便接吗 我打开烟灰缸,把烟头放了进去,催促二胖下车。 二胖想打退堂鼓,说留在车上接应。 我知道他是怕死人,但是这趟我和猴子可是跟着他‘出诊’的。正主缩在车上,我和猴子算哪一路 我吓唬二胖说:“你要留下也行,等会儿那小伙儿再来,你把他送到公交站去!” 二胖打了个寒颤,当即麻溜的下了车。 我和高和分别拿了手电筒,为防万一,猴子找了把轮胎扳手,给了二胖一把大号的螺丝刀。 就像老陆说的,工厂已经废弃很久了,院里的野草荒新交错,最高的都没过膝盖了。 厂房内部,主要的生产设备早搬空了,但是还留下一些不能拆解的残旧机械。 高和让我们尽量别碰这里的东西,以免破坏线索。 我说:“你真相信死尸会走路” “当然不信,但正是因为有人搞鬼,保留现场才更重要。” 高和说着,打着电筒走向一边。 我示意猴子跟过去,我则和二胖一组搜索另一侧。 一听说是有人搞鬼,二胖的胆气顿时壮了,边走边说道: “甭管是什么人,拿死人搞事,那真就是混蛋车子。对了三七,我也是才想起来,真要找到江亚珍,我怎么给她看病啊你是知道的,我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怕死人。” 我啼笑皆非:“我们家老头儿没教给你该怎么办” “没有啊!这不就是这回,咱家遭灾以后,药爷才说收我当徒弟的嘛。这几天我就只帮他跑腿来着,他除了跟我说了一些枯木堂狗皮倒灶的规矩,别的什么也没教我呢!” 听他这么说,我暗暗摇头。爷不是坏人,但也不是所谓的好老头。二胖却是个正经的憨货。爷说收他当徒弟,很有点临时抓壮丁,坑害老实人的嫌疑。 这时,我忽然觉得,身后像是有人跟着。 回过头,就只见到远处的高和跟猴子,没有旁人。 “哎哟!” 听到二胖怪叫,我赶忙扭脸一看,却正见他摔了个大马趴。 “唉呀,你就不能小心点儿!” 我想去拉他,哪知脚下踩到一滩滑腻的东西,也是一个踉跄。得亏是及时稳住了身子,不然非得砸在他身上。 二胖自己爬了起来,反倒是扶了我一把,同时螺丝刀横在身前,低声对我说:“有人!” 我神经一紧,顺着他眼神所指,用手电照过去。 就见两个水泥台当中的缝隙之间,赫然露出一只眼睛! “高哥!” 我喊了一声,翻过近一米高的水泥台,居高临下,就见后方果然趴着一个人。 看身形,那并不是女人,而像是一个破衣啰嗦的叫子。 我跳下水泥台,蹲身在那人旁边,伸手想去摸他颈间脉搏。 手指还没碰到他的皮肤,他突然猛地转过了脸,瞪着双眼哑着嗓子凄厉的叫道: “送他们走!快送他们走啊!” 他脸色青绿,脸皮皱的像干瘪的橘子皮,一张嘴,嘴里头就只有两颗上下交错的黄板牙。 我被这突如其来场面吓得浑身一激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高和跟猴子赶了过来。 高和看了我一眼,蹲身扳起老叫子的上半身。 猴子见叫子浑身抽搐的厉害,掰着他眼皮看了看,又在他下颚和腹部摸了两把,说道: “他应该是中毒了,得赶紧送去医院!” 高和将老叫子抱了起来,急着往外走。 猴子说:“我跟着一块儿去,路上能先做些急救措施。” 二胖帮着把老叫子送出去,回来的时候,我还提着手电,站在原地发愣。 “你怎么了”二胖问我。 我又愣怔了一会儿,才吐了口气,说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人生……就像是一场梦。” “哎,我记得你上回不会说人话,还是初中那会儿看了琼瑶的书。” 我干笑两声,摇了摇头。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说胆子磨长毛了,也不至于被吓成现在这样。 之所以失态,是因为我发现,在这废弃工厂里偶然得见的老叫子,不光曾和我有一面之缘,而且……还是改变我命运的因素之一。 川菜馆,对杨武刀的一饭之恩; 那之后,无比巧合的三百五十二块六毛钱存于…… 鬼使神差到了象鼻弄,莫名其妙替杨武刀交了房租; 我用胖女人房东‘良心发现’退还的钱买了包子,往回走的时候,却在弄堂口遇上一个老要饭的; 我把仅剩的几块钱都给了他,他就给了我一根自行车的辐条! 自从那天起,我的人生彻底转入了不同于期望的轨道。 事后警察都说,象鼻弄附近从来没有那么一个两颗牙的老要饭。 这导致我时至今日,回想当初,还觉亦真亦幻。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在这么一个荒僻的厂房里,我居然又见到了当初的老要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1章 送一程 第371章送一程 没错。 厂房里发现的老叫子,就是当初在象鼻弄口的那个老要饭的。 这些对常人而言匪夷所思的怪事初始,细算起来,也不过才大半年的时光。 可是,每一个细节,似乎都是造就我现如今人生的关键。 再见‘故人’,即便再是洒脱的人,经历过翻天覆地的改变,也很难不有所感慨。 “三子,这回见面,我怎么觉得……觉得你好像变了,变得比我年纪大很多似的” 二胖毫无顾忌的提出疑问。 “这个世界本来就一直在变。” 我不是故意不说‘人话’,而是不由自主,有感而发。 见二胖不屑的呲牙,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你刚才表现的挺英勇啊,怎么,不怕死人了” 二胖挠了挠头:“怕呀,可他不是死人!” “你就那么肯定” 我看了看面前的水泥台。 这应该是当初工厂为架高设备砌的,两个水泥台之间的缝隙也就只有两只眼睛横着的宽度。 我乍一看到缝隙中露出的眼睛,都以为那是失踪了的江亚珍的尸体。 我太清楚二胖的软肋了,听说认识的人亡故,他腿肚子都能哆嗦半天,刚才那也太……太反常了。 面对我的疑问,二胖很认真的想了想,才笃定的对我说: “我就怕死人,别的什么都不怕!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就是听不得,更受不了那种死气!人没死,那我就不怕!” 意识中,吕信突然轻笑道:“呵呵,原来是个还魂胎啊!“ “什么还魂胎”我愕然的问。 “人在出生的前一刻,等待投胎的人才会投生进去。这个时候如果发生意外,对于要托生的魂魄来说,就是生死大劫。” 吕信索性现身出来,冲我比了比两根手指。 我摸出烟盒,给二胖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吕信浅浅的抽了一口,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二胖: “他出生的时候,应该已经死了,但是后来又救活了!才一投胎,立即就经历了死而复生,这就叫做还魂胎。这类人平常和一般人没区别,但是最惧怕死亡,对于死气也最敏感!” 吕信解释的简单粗暴,我却已经听懂了大概。 那实在是因为,从小到大,二胖时不时就跟我吹嘘一件事。 当初二胖出生的时候,一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按接生大夫的说法,就得直接‘处理掉’。 巧合的是,那天我们村的丁神婆,正好在医院。 据二胖说,他爹妈给了丁神婆在当时看来相当不菲的一笔钱,让她帮忙,恳求阎王判官开恩,放过自己的儿子。 丁神婆收了钱,果然不负所望,又是嘴对嘴的吸、又是倒提着婴儿的脚丫拍后背,硬是把个被判定死亡的二胖给救活了! 往事历历浮上心头,我也才记起,那以后,二胖的爹妈做主,让二胖认了丁神婆做干娘。 丁神婆死的时候,还是二胖给戴孝送终的…… “妈的,啥玩意儿差点摔死老子” 见二胖打着手机照看地面,我和吕信对了个眼色,掐灭烟头,翻过水泥台来到二胖跟前。 打着手电一照,原来我和二胖之前踩到的,竟是一滩呕吐物。 “哎呀,真特么恶心人!” 二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他都吃什么了怎么这么臭啊!” 我拿过他手里的螺丝刀,蹲下身拨拉了两下。 “火腿肠,里面还有些没化的粉末……” 我不自禁皱起了眉头,“火腿肠里头塞药,这是毒狗的法子啊!” 二胖一拍巴掌:“那就且了!就是有人下药毒狗呗!结果那老爷子把掺了毒药的火腿肠给吃了。” 我下意识摇头,直觉这事不像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咱现在咋办还找不找江亚珍了” 这么说的时候,二胖声音又有些打颤。 我说来都来了,那就看清楚。 一楼是正经的厂房,二楼就只是半边。逐个房间看过去,通过留存的杂物,再加上陆鸣父子的说法,得出的结论就是 ——这里以前就是半厂半住,楼下搞加工,楼上除了办公,还是江亚珍家里人的住所。 “是时候给老头儿打个电话了!” 我招呼二胖下楼。 就只是一张所谓的‘出诊单’,仅仅只是地址、名字、生辰…… 要说追查江亚珍,名字倒是能对上,地址却已经偏差太多了。 关键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黑色的出诊单到底意味着什么 给死人看病 就是找到了江亚珍的尸体又怎么样 我是兽医,二胖连给猫狗看病的经验都没有。 别说看病了,就只说‘看鬼’,我们俩好像都只有用目光加大脑yy女鬼的嫌疑! 爷从来不用手机,我现在要找他,就只能是打给皮蛋或者方玲。 结果号码拨出去,都不接。 我和二胖、猴子出门的时候,饭只吃了一半,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下了楼,肚囊宽敞的二胖终于忍不住抱怨:“三子,你饿不饿我是真有点撑不住了。咱要不……要不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回头再过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抬眼的瞬间,看到一侧的墙角,竟似乎并排站着好几个人影! 我本能的想翻转手腕用手电照看,吕信低声道:“别惹麻烦,快走!” “咦那边好像有人啊”二胖也看到了那几个人,大声问:“你们是干嘛的!” 吕信“啧”的一声,我赶紧拉着二胖往外走。 刚一上车,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又有人敲车窗。 我本来想不管不顾离开,二胖突然来了一句:“好像是刚才给咱烟头的那个小鬼!” 我打开烟灰缸,看看里面的烟头,抬眼看向二胖。 他很有些莫名其妙:“咋了” “没什么。” 我知道这回肯定是惹上‘麻烦’了,到了这份上,也不能怪这兄弟。 我放下车窗,果然还是刚才的那个少年。 他尬笑着点头哈腰道:“老板,帮个忙,送我们去9路车站吧。” 此时,已经隐去身形的吕信说道:“收了鬼的礼,哪怕只是个烟头,也是要替他做事,还他人情的。” 我无奈的冲少年点了点头:“上车吧。” 话音才落,车里就莫名卷起一股冷风。 “啊嚏!啊嚏!” 二胖连打了两个喷嚏,抱着肩膀说:“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我瞪了他一眼,看向倒车镜,就见后座上已然多了三个人! 除了那个少年,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像是个工地上干活的工人;女的得有五六十岁,却打扮的妖里妖气,很让人反感。 二胖明显也发现了这三个‘人’,但没发出动静。 因为……他已经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我导航了一下,掉了个头,开向目的地。 到了车站,少年喊了一声:“秦穗红,王觉,你们就在这里等车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2章 屋里打伞的女人 第372章屋里打伞的女人 我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 9路车站地处偏僻,天还下着雨,站台上却影影绰绰站了二三十号人。 少年喊声一落,车里又再卷起一股阴风。 再看那一男一女,已经下了车,轻飘飘的向聚集的人群走了过去。 我暗暗嘬牙子,不知道是二胖倒霉还是我走背运,怎么今晚会见到这么多的‘好朋友’。 我不敢再逗留,想赶紧离开,透过倒后镜却见那少年还在车上。 “你怎么不下车” “还有两个,现在他们还不能走。” 少年说着,把一支烟递了过来。 还来 我哪里肯接,刚想说你别得寸进尺,他已经把烟递到了我面前。 我恼怒的转过头,一时间所有汗毛根都炸了起来。 少年的脑袋居然少了半拉,满脸是血,手里还举着烟,讪笑着冲我点头。 “我次!” 我胆子再大,乍看到这一幕,也吓得差点喊出声。 就在这时,鼻端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 霎时间一阵头晕眼,紧跟着整个人猛一激灵。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睡梦中坠入悬崖,惊得我狠狠一哆嗦,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向外仔细一看,车居然还停在工厂门口。 二胖窝在副驾驶上,居然打起了呼噜。 回过头,后座上并没有人。 难道刚才是在做梦根本就没去什么9路车站 我拿过手机,打开导航软件,居然真的没有导航记录! “嗡……嗡……” 手机忽然震动,我一哆嗦,差点没直接扔出去。 “次!” 电话是高和打来的。 我深吸了口气,点了接听。 “喂,我们已经到医院了。你还在那儿呢” 我说是。 高和问我有没有发现 “没,楼上楼下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找到。” “那你就赶紧回家吧,明天一早我会带人过去彻底搜查。” 挂了电话,回想方才的经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左思右想,打开拍照,对着里程表按下了快门。 “二胖!胖子!” 我推了推二胖。 他脖子猛地向下一耷拉,脑袋顶在车门上,张开了眼睛。 他虽然睁开了眼,但仍然打着呼噜。 我哭笑不得,这小子怎么又添新毛病了,睁眼睡 我拿过手电筒,想晃他一下。 没想到灯光一打亮,就见他的眼珠子像是蒙上了一层角质,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气! 我是真惊到了,又用力推了他几下,却怎么都推不醒。 难道还在做梦 我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生疼。 “他应该是离魂了!”吕信在意识中说道。 “离魂” 我心念急转,想要问吕信,之前到底有没有真的去过9路公交站。 话还没问出口,不经意间,透过车窗,就见工厂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身影! 我脑子里的神经蓦地绷紧,稍一迟疑,拔掉钥匙下了车。 我将二胖锁在车里,一手拿着电筒,一手倒提着用来防身的铁扇,快步走过去。 那的确是一个女人。 她是面朝着门里,背对着外边,我看不见她的模样,只看到她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而身上的连衣裙,正是粉红色! 江亚珍! 这个名字一冒出在脑海中,我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虽然说见过鬼未必就一定会怕黑,我也不止一次接触死尸,可是一想到殡仪馆的监控画面,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不会动的死人,和会走路的尸体能是一回事嘛。 “江亚珍” 我试着喊了一声,对方没回应。 我本能的握紧了铁扇,屏住呼吸走上前。 在距离对方不到两米的时候,对方忽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走进了工厂。 我是真想打退堂鼓,可是二胖怎么办 直觉告诉我,他出现异状,应该是和这个工厂、和江亚珍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暗暗咬牙,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刚一进门,就觉得脚底下有些打滑。 低头一看,却是一只脚正踩在一个脚印上。 脚印湿乎乎的,明显是女人的脚留下的,而且没穿鞋。 然而,打着手电往前方的地面照看,却不见再有别的脚印。 女人是从外面进来的,能留下清晰的脚印,说明她具有实体。 可不管她是活人还是死尸,又怎么会只留下一个脚印呢 抬眼看时,那女子已经在打着伞,沿着楼梯向二楼走去。 我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口,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踏上了阶梯。 虽然我尽量放轻了脚步,但运动鞋踩在铁板焊制的楼梯上,还是发出橡胶摩擦金属的轻微声响。 我已经很小心了,也不能完全不发出声音。 上方的女人步伐那么沉重,怎么会半点声响也没有呢 走到楼梯的拐角处,突然听到,二楼似乎有人在说话。 我本能的停顿了一下,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却又不见了。 这时再抬起头,蓦地发现,那个女人竟然不见了踪影! 我暗道邪了门了。 能够突然消失,那就不是人,也不会是死尸。 可是现如今,随着鬼手的显露,我对某些事物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感应能力。 要不然,刚到这里的时候,也不能一眼认出,递烟给我的少年不是人。 如果那女的是江亚珍的鬼魂,我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刚才的说话声…… 听上去像是男人…… “二胖!” 我几步上了二楼。 说话声再次传来。 那人说话的声音很低,但的确是个男人。 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我生怕惊到了二胖的生魂,更加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电光照射,头一个房间门口,竟赫然又有一个湿脚印。 和大门口见到的一样,光着脚,是个女人的脚印! 我再次屏住呼吸,亦步亦趋的走到那扇门外。 往里一看,里面果然有人。 然而,屋里的明显不是二胖,而且不止一个人。 里面是一男一女,男的后背侧对着门口,坐在一把椅子里,看不清模样。 而女人正是之前看到的那个,虽然是在房间里,她还是撑着那把透明的伞。却是站在墙角,面朝着里头,一动也不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3章 讨债 第373章讨债 我之所以确定坐着的那男人不是二胖,是因为他的发型。 二胖一向粗枝大叶,我记得也就初中那会儿,为了赶时髦,他跟我一起留头发,今儿偏分,明个中分,脑袋弄的跟狗舔的一样,还很是自我感觉良好。 没过两年就都懒得打理,我是只要洗干净就成,二胖为图省事,一直留的是圆寸。 而房间里的男人,蓬乱的头发足有三四寸,并且夹杂了不少白头发。 说话声,就是男人发出的。 但说话的对象,似乎不是墙角的女子。 我竖起耳朵,想听他说的是什么。 但他的声音太低了。 我仗着铁扇在手,无声的走进门里,朝着男人身后靠近。 “友正啊,我是真没别的法子了,这都三年多了,眼下孩子急需钱治病,你看你……” 我终于听清男人在说什么了,听话音,他像是在向某人讨还欠债。 可就在这时,声音戛然而止。 我下意识又往前迈了半步,猛然间,男人蓦地把脸转了过来! 看到他的模样,我脚底板倏然蹿出一股凉气,穿过脊梁骨,直冲顶门心。 他的脸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而且,并不是因为有太多的伤口造成的,而是像绞碎的肉馅儿团成的生肉丸子一样。 深粉色的肉中透着白,白中还夹着黑红的血筋…… 就是这样一张脸上,像是被抠出两个窟窿,里面塞了两个没有眼皮的眼珠子! 这哪是人的脸,比鬼都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我浑身发寒,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可是刚到门口,迎面就见到一个人。 我差点和这人撞个满怀,及时止住脚步,定神一看,却是之前递烟给我的那个少年。 少年依旧是那副讪然的表情,甚至是有些畏畏缩缩不敢正视我,口中说道: “他们很可怜的,你帮帮他们吧。如果今晚他们不能走,就又要再等一年了。” “见你的鬼去吧!” 我实在受了太大的刺激,不管不顾就要冲出去。 然而,这时少年突然说道:“不够数的话,你朋友要受罚的!” “你说什么” 我猛地止住脚步,反应过他话里的意思,一股强烈的怒火勃然生出。 二胖现在这样,难道是这小鬼造成的 “你想找死” 我伸手掐住少年的脖子。 少年面露惊恐,惨然道:“我……我已经死了……” 就在他说‘死了’的时候,看着他的面孔,我脑海中陡然闪过一幅幅画面。 我松开他,问道:“你是被毒死的” 少年黯然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黑户,没身份证,他们都叫我烟头。” 我通过相语看到了他的遭遇,见他这么年轻客死他乡,多少有些同情他。 最重要的却是——他提到了二胖。 “你想我怎么帮他们” 我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送他们去车站” 烟头赶忙点了点头,“不过他们现在还不能走,没人知道他们死了,他们上不了车。” “你知不知道江亚珍的尸体在哪儿” 我不清楚‘肉馅脸’男人的身份,可江亚珍明明是跳楼死的,虽然尸体失踪了,可又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她死了 烟头“哦”了一声,“亚珍来过,又走了。我留不住她。” 跟着又说:“她妈已经到地方了,正在等车。” “她妈妈”我越发迷惑。 烟头点点头,“秦穗红,就是你刚刚送去的那个。” 我心里一惊,那个妖里妖气的老太婆,居然是江亚珍的母亲 她也死了 烟头道:“你快点帮帮他们吧,就快过时间了。” “我怎么帮他们” 想到男人那张可怕的脸孔,我头皮又一阵发麻。 “我在后边。” 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后边” 我仍然不敢回头,更没听懂女人话里的寒意。 我现在面朝外站在门口,那一男一女可不就在我后边嘛。 “啪叽……啪叽……” 脚步声从后方靠近。 我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脚步声停,耳畔再度响起女子的声音: “只有你能看到我,只有你能帮我们。” 烟头又再催我说没时间了。 我心想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连肉馅儿攒成的脸都看过了,再可怕又能可怕到哪儿去 我鼓足勇气,扭转僵硬的脖子看向身边。 没想到身旁的女子非但不恐怖,面容还有几分清秀。 严格来说,目前为止,除了殡仪馆的视频,我还没真正见过江亚珍的样子。 但是可以通过年龄肯定,面前的女子并不是江亚珍。 近距离看的清楚,她约莫二十出头,虽然五官标致,但皮肤偏黑,显得有些土气。 她仍然打着伞,却像是被大雨淋了一样,浑身水漉漉的。发梢和下巴还在往下滴水。 我看了看地上清晰的脚印,蓦地反应过来,这是个水鬼!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口中问着,同时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我叫冯丽。” 女子向着窗口指了指,又再说道:“我在那后边。” 我下意识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个肉馅儿脸男人已经背过脸,并且低下了头。 “后边……” 我咬咬牙,绕过男人走到窗前。 自称冯丽的女人是水鬼,这让我下意识认为,工厂后边是河道。 可打着电筒往下看,厂房后方,却是一大片野草蔓延的荒地,周遭并没有水塘之类。 我扭过脸,直接看向冯丽。 却见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我跟着走出门,才一迈出去,身后突然亮起了灯光。 转脸看时,房间里的日光灯居然开了,而且房内的情景起了变化。 摆设虽然简单,但很整洁光亮,看上去就是一间和现代化不沾边,但很符合老式厂办条件的办公室。 灯光下,之前的‘肉馅儿脸’还坐在远处。 办公桌后,多了一个人。 “友正,求求你了,四万块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我孩子现在病了,我要这些钱是救命啊!你不宽裕……可你……你先给我拿个一两万也行啊!” “哎呀,老冯,我都说的很清楚了,现在厂里头是真不景气,我又刚进了一批料,是真挪不出现钱来啊。你看这样行不,年底,年底我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挤也得给你挤出来点!” “友正!真不能等了!小丽得赶快进行二次手术,我们现在连住院的钱都没有了!” ‘肉馅儿脸’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边,跪在地上,朝着办公桌后的男人边磕头边哀求,“你还给我点儿吧,好歹先让孩子把手术做了……” “行吧!” 对方终于松口道:“你把借条拿出来,我给你拿钱。” ‘肉馅儿脸’嘴里“哎哎”的应着,颤颤嗦嗦起身,看向办公桌,“啊借条呢刚才还在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4章 地下室 第374章地下室 “王八蛋!” 看着‘肉馅儿脸’慌张的翻找,我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我看的清清楚楚,就在他跪下向对方磕头哀求的时候,那人将原本摆在他面前的一张字条团成一团塞进了嘴里! 没了借条,那个叫友正的男人算是逮着了理: “冯瘸子,虽然说咱是十来年的交情了,但空口无凭可不行。我承认我借过你的钱,可要是没借条,我把钱给你了,你回过头再拿借条找我要怎么办” 肉馅儿脸…… 冯瘸子僵在原地半晌,终于反应了过来,“借条明明在这儿,怎么不见了你……你拿了你想赖账!” “瞎说什么呢我开这么大厂子,怎么能做那事你腿瘸归腿瘸,别心也让猪油蒙了!我啥时候欠过你钱嘛!” 友正态度强硬,说话越发尖酸,竟直接否认借过钱。 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 冯瘸子委屈的狠了,抬高声音和他争吵。 一来二去,两人竟动上了手。 从屋里纠缠推搡到门外,“去你吗的吧!”友正猛地用力一推。 冯瘸子一条腿不灵便,踉跄后退,一个收势不住,竟从栏杆上翻了出去。 “砰!” 我跟着急慌慌的友正来到楼下的时候,冯瘸子已经死了。 虽然只是二楼,但他挝断了脖子。 人为了钱,会做出一些丧失底线的事。 而友正在短暂的惊慌过后,所作所为,却是超过了做人的底线。 我强压着心中激愤,用眼睛记录他的一举一动,同时留意着所有能够看到的细节…… “我爸被他害死了。” 随着这悲哀的话语,眼前一闪,回到了现实。 我站在一楼的两个水泥台旁,看向二楼的那个房间,灯已经灭了。 冯丽默默的盯着水泥台看了一阵,说了句:“跟我来。”转身又向楼梯走去。 她没上楼,而是走到了楼梯后方。 因为光线昏暗,加上之前匆匆忙忙,我竟没发现,楼梯下边还有一扇对开的推拉门。 门插上的挂锁居然是新的! 一直跟着我的烟头说:“这 南方不像北方,潮湿的气候不适合建地下室。 我曾听一个当地的同学说过一件事,从很早以前,本地居民的自建房,都会限定高度。 普通人家一般最高是三层,压缩层低的话,可以有三层半。 因为是厂房,这里一层的层高已经比普通房舍高了许多。只有两层,又是平顶。土地面积有限,想要占用更多空间,只能是往地下挖。 烟头的不断催促,让我有种紧迫感。 是以我将高和的叮嘱抛诸脑后,将铁扇调了个个儿,将相对较窄的一端插进锁环。 本来是想撬锁,可是一用力,居然将锈蚀了的门闩一端的铆钉从铁皮门扇里起了出来。 “省事了!” 我三两下拆掉门闩,举高双手,尽量从上方将对开门扒向两边。 出乎意料,铁门被向两边打开,并没有发出过于刺耳的声音。 “锁是新换的,这里之前还有人来过!” “嗯。”烟头道,“少爷来过,还有……亚珍也来过。” “江亚珍!” 我头皮筋儿猛一跳,看向烟头。 “她已经走了。” 我摇摇头,表示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冯丽已然打着伞走了进去。 门后是向下的楼梯。 估摸着是为了防潮,倒是用砖和水泥砌成的。 近两米宽,能让人在搬运大型包裹的情况下通过,这也就符合烟头说的—— 走在前面的冯丽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我,说了两个字:“仓库!” 话音才落,骤然消失了踪影。 也就在同一时间,下方突然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仓库……” 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断无回头的道理。 见光线虽暗,却无阻碍,便关了电筒,一路走了下去。 眼看快下到底,我眯起眼打量前方。冷不防一脚踩空,差点摔个狗吃屎。 “啊呀!” 近旁响起一声女人的哀呼。 转眼望去——是冯丽。 她正摔在我旁边的地面上。 我及时稳住了身形,她却是扑倒在地。 我本能的想去拉她,但听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嘿嘿,你当心摔死!” 另外一个声音是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谁啊” “是我!” 回应的是一个骤然出现在我眼前的男孩儿,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 “爸,这女的说是找你的,她摔下来了!” 看这男孩儿的面孔,我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厌恶。 传出话音的房间内走出一人。 昏暗的白炽灯光下,我认出他就是之前在楼上见到的‘友正’。 友正手里还拿着笔和硬壳文件夹,看样子像是在记账。 他走了过来,见到仍然趴在地上的女子,愕然问道:“你是……” 冯丽这下摔的不轻,强撑着抬起头道:“你……你是江叔叔吧我是冯丽,我爸爸叫冯谷……” 话音没落,友正的脸上已经变了颜色。 “你是江叔叔吧我爸前天说来找你……他到现在也没回去,江叔叔,你见着他了吗” 江友正眼神不断闪烁。 昏黄的灯光下,看着他的眼睛,我只觉比看到冯瘸子的肉馅儿脸还要惊恐万分。 出于本能,我想过去拉冯丽。 但是这会儿我根本碰触不到她的身体。 我只能是急吼吼的冲她喊:“走啊!快走!” 事实是,我心中明了,此时所见到的冯丽,和我已经不属于同一个‘时空’。 我说什么,她都听不到。 我刚才留意到,她走路的姿势很古怪。 此时再看,她两条腿都已经扭曲变形。 她强挣扎着,但根本爬不起来。 “嘿嘿,真像后头河里头的王八!” 那个小男孩儿笑着跳起脚,落下时,竟双足踩在了冯丽的背上。 “咔……” 这一声响虽然轻微,却像是踩断了我的神经。 “江叔叔,我爸爸……” 冯丽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句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你咋了” 男孩儿跳到旁边,蹲下身,用力想将她翻过来,嘴里说道:“咱来个王八大翻身……” 冯丽终究被他翻了过来。 可是,这时我也已经看出,冯丽嘴角溢血,胸腔有着明显塌陷,身子不断的抽搐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5章 烟头 第375章烟头 “小海,快走开!” 江友正急着走过来。 跟着从库房里出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 我认出了她的模样,她正是前不久,我如梦似幻间,送去9路公交车站的那个妖里妖气的老太婆——秦穗红。 男孩儿被江友正一声吼叫给吓到了,向后退的时候,脚跟被台阶一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海,你没事吧!” 秦穗红急着小跑过来。 男孩儿本来还没什么,一被她抱起,立刻嘴一撇,很是委屈的大哭起来。 “儿子,摔哪儿了快让妈看看!” 秦穗红急切的上下察看自己的孩子,见没受什么伤,才长出了口气,却是充满怨恨的瞪了仍然倒在地上的冯丽一眼: “友正,她是谁啊!” 也只是这一眼,秦穗红也看出了不对,“友正,你快看看,她怎么还吐血了” 江友正呼吸粗重的低声道:“她是冯瘸子的闺女,她……她上个月才做完手术。” 秦穗红也慌了:“那咋办送她去医院” 江友正脸色变幻不定,骤然嘴角一撇,像是做出了决定,摆手道: “别管她,她没事,你先赶紧带小海去卫生所检查一下!” 秦穗红看向他,似乎从他眼中看出了什么,慌忙抱起男孩儿往上走。 “别跟人瞎说!” 江友正压着嗓子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 “咣!” 上方传来关铁门的声音。 冯丽被响声震动,缓醒过来,艰难的撑起上半身,“江叔叔,我来找我爸的,他说他来找你,你……你有没有见过他” 江友正蹲下身道:“你是小丽你爸没来找过我啊” “他说他来找你的……噗……” 冯丽脸一胀,哽嗓鼓动,口中溢出的鲜血已然止不住了。 我虽然是兽医,但也还是看出,冯丽因为长期受病痛折磨,身体很虚弱,骨骼也比一般人要脆弱。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已经摔断了腿。 男孩儿这一跳、一踩,再加上粗暴的一翻,看似调皮捣蛋,却带给了冯丽致命性的重创! “你爸真没来啊!” 江友正急着蹲下身,“孩子,别多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想要把冯丽抱起来,冯丽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这表……这表是我爸的……你见过他……” 江友正脸色猛地一变,急忙缩手,左手腕上戴的手表却被冯丽扯了下来。 那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老式手表。 有过前面的经历,我已经知道手表原来的主人是谁,以及它是怎样到了江友正手上的。 手表被扯下,江友正站起身的那一刻,我开始在心里咒骂杨武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在临近老家的中医馆……在林晓华外婆的老屋里,我用相语看到真相的时候,也是如此。 我跟圣母没亲戚,可我拥有一个普通人的情感、良知。 因为杨武刀,我学会了相语。 更是因为他,我拥有了爱人,以及现在所有的一切。 相语能够预见未来的属性,时至今日并不明显。 可是,每每通过相语,看到一桩桩、一件件残酷的事情发生…… 我亲眼目睹、亲临现场,但是我无力回天! 林晓华是这样,憨丫、韩水灵也是这样。 现在,我已经预见到了冯丽的结果,我甚至看到了面前男人眼中逐渐显露的狰狞。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江友正退后几步,耷拉着嘴角盯着冯丽。 “江叔叔,我爸呢……叔,叔叔……我不行了,我难受……我喘不上气……” “老板,赶紧送她去医院吧!” 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脏兮兮的少年从一扇小门里跑了出来。 看清他的面容,我下意识扭脸看向身边的烟头。 烟头低头不语。 那是因为,从地下室的小屋里跑出来的,就是他本人! 江友正脸色变化的更快,向烟头问道:“你没跟着送货去” “我肚子疼,没去!” 烟头完全是一副没有主见的样子,拃着双手在原地团团转,“老板,送她去医院吧!去医院……” 江友正一言不发的走回到冯丽面前。 此时的冯丽,身子还在抽搐,但半睁着的眼睛,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这闺女不行了。” 江友正平静的说道。 烟头身子一抖:“那咋办” 江友正回头看向他:“去把库房的那个铁皮柜子搬过来。” “啥意思” “我让你干啥你干啥!” “昂……昂昂……” 眼看着冯丽被挝着手脚装进陈旧的铁皮柜,我再次看向身边的烟头。 烟头躲开我的目光,看着另一个自己……应该是多年前的自己,和老板江友正一起,把装着冯丽的铁皮柜抬上楼梯。 一楼,厂房内各种机械都还齐全。 两人抬着铁皮柜出了后门。 厂房后,是一个不大的水塘。 铁皮柜被抛入水塘,直沉入了水底。 之所以沉的这么快,是因为除了冯丽,江友正还指使着烟头,往里面放了一个我说不上来做什么用的铁疙瘩。 深绿色的肮脏水面气泡散尽,我也已经回到了现实。 烟头还在我身边。 “我应该说什么” 我强压着胸口的憋忿,点了根烟。 透过烟雾,雨中的水塘,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地。 烟头由始至终都低着头,此刻终于嗫喏道: “我想了又想,我想报警的……可我是黑户……我最后还是想报警,可是……可是没等报警就……我就死了。” “死了” 我缓缓点头,“换了我是江友正,你也得死。” 我抽出根烟递给他。 他不接。 意识中,吕信说道:“你不点着,他怎么抽” “我惯他!” 我发狠的把烟掐断扔了出去。 烟头低着头小声说道:“我真想报警的,没来得及,我吃了火腿肠,有毒……老板跟警察叔叔说……说我傻……说我嘴馋,吃了毒狗的火腿肠……我不傻!我真是想报警的啊……” “那你他妈……” 我想破口大骂,可一看到他的脸,就又想起了他的死相。 “我次!” 我终于忍不住抬脸朝着雨中大吼:“麻痹的杨武刀!你告诉我,我到底能干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6章 九路公交 第376章九路公交 烟头小声说:“现在有人知道他们死了,可以送他们走了。” “知道他们死了……”我苦笑。 知道有什么用 就算能还原真相,将凶手绳之于法,对亡者本身又有什么实际意义 告慰在天之灵 我忽然想起一位以‘情商高’著称的大头主持人的名言——我不信…… 出了工厂,来到车旁,忽然又闻到一股清香。 见车顶落着一层白色,拈起来一朵看了看,抬头间醒悟过来。 原来车子停在一棵老槐树下头,风吹雨淋,打落了不少初蕊的槐。 这槐的香味,貌似就是之前…… 我看向烟头。 二胖还在睁着眼‘睡觉’,我不敢再耽搁,再次导航开往9路公交站。 雨已经停了,行至半路,却突然起了大雾。 我心说见鬼,雨后怎么会起雾! 雾越来越大,我打开远光,仍然照不见路。 烟头低声说:“你只管往前开就好了。” “怎么着还想我送佛送到西想我下去陪你们” 透过后视镜,瞪了一眼后座的三位奇异乘客。 “肉馅儿脸”从出现在车上,就一直低着头。 得亏是这样,不然我还真说不准就他娘的被吓得心脏病发,一命呜呼了。 我对烟头这么说,只是胡乱发泄心中的烦躁。 实际这会儿我已经觉察到了蹊跷,当大雾弥漫而起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进入了一片空灵,安静之极。 我甚至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 我壮起胆子,试着加大了油门。 车子在迷雾中极速穿梭。 突然,前方冒出两点灯光。 我赶忙减速,行至跟前,才发现那居然是一辆公交车。 车头的指示灯上只有一个汉字数字——九! 烟头对‘肉馅儿脸’和冯丽说道:“冯谷、冯丽,上路吧。” “谢谢你。” 肉馅儿脸和冯丽双双冲我点了点头。 阴风卷起,二人已经到了站台上,跟其他‘人’一起排队上车。 我本能的看向公交车内,却见司机正在向我挥手。 我眯起眼仔细一看,不由的大吃一惊。 开车的司机,居然是二胖! 他怎么成公交司机了 我想过去把他从车上拉下来,可没等下车,公交车的车门已经关闭了。 二胖又再冲我招了招手,开动了九路公交。 我急忙也踩下油门,但是当我猛打方向调过头的时候,那满载幽灵的九路公交,已然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时间刚刚好,你朋友不会有事的。” 我这才发现,烟头居然还在我车上。 看看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十一点十一分! 我问烟头:“你怎么还不走” “新的带路人来之前,我还不能离开。” “带路人” 烟头点了点头,又再给我递烟。 这次不是一根,而是已经拆开包装的一包。 貌似……只少了一根。 我有点恍惚的把烟接了过来,刹那间,又再闻到一股槐的清香…… “铛铛铛!” 我被一阵敲窗声惊醒,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放下车窗,高和拧眉瞪着我问:“你没走在这里待了一晚上”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见前面停着两辆警车,猛地清醒过来,急着看向副驾驶。 “啊哈哈哈哈……” 二胖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也是揉了揉眼,忽然发癔症似的打个激灵,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吼吼道: “三子,我跟你说,我做了个特别奇怪的梦,我梦见我变成了公交车司机,拉了一车的死人……” “闭嘴!” 我给了他一小巴掌。 跟高和狐疑的目光对视一眼,我用力搓着脸,透过手指缝隙,冷不丁瞥见仪表盘前放着的烟盒。 这让我意识到,昨夜的一切并非是梦。而且,对于一些事,我并非全然无能为力。 “十年前的烟头,还能采集dna吗”我打开了烟灰缸。 高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招手叫来一个法证人员。 我借机将那盒两块钱的飞马牌香烟放进包里,下了车,掏出自己的烟点了一根。 高和问:“有什么话能对我说” “工厂后边的水塘里,有你想要的。” 高和皱眉:“哪里有水塘” 我说:“本来是有的,填坑填上了。” 高和叉着腰原地转了一圈:“后边的一片野地之前是水塘你知道要把那里挖开,得是多大的工程” 我狠吸了口烟,和他目光相对,“三条人命,值不值得挖” 高和神色一凛,没再多说,直接拨通了手机。 “高队!” 一个警员快步走了过来,向高和报告:“在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发现有人近期居住过的痕迹,而且还发现了这个。” 他将两个透明的证物袋给高和看。 里面装的,分别是一顶假发,和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 见警方调来了挖掘设备,我向高和问道:“江亚珍的父亲是不是叫江友正母亲叫秦穗红” “是。” 高和盯着我道:“得知江亚珍跳楼的时候,秦穗红心脏病发,被送进了医院。昨天晚上,我们的人本来是想把江亚珍的弟弟江大海,和江大海的女朋友曾玉雯带到局里的。路上接到了医院的病危通知。两人赶到医院没多久,秦穗红就抢救无效去世了。” 我拍了拍手,“死的好。” “只是因为替陆家打抱不平” “不至于,我没那侠义心肠。”我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你现在最好去问问江友正,问他认不认识冯谷和冯丽。” 高和点点头,“上你车还是上我车” “啧,关我什么事儿啊” “少废话!” 高和硬是把我推进车里,自己钻进了驾驶座。 殡仪馆的大厅里,翟雨田两手抄兜,冲我挑了挑眉毛:“你是大宝啊,天天见是不是想追我想追我就直说。我不要彩礼,还倒贴梅岭路一套凶宅。” “真的别误会,我跟我女朋友感情很好,正准备扯证呢。” “切,看把你美的。还当真了。” 翟雨田随手拉住一个瘦高个的青年,挽住他的胳膊悻然的说道:“老娘有的是大把的男人追,这就是我新男朋友!” 跟着指着我对那青年说:“这是我前男友,开网约车的兽医,我嫌他没前途,把他甩了。” 跟着又指指高和,“这位就厉害了,你昨个是没见着,这是咱市局的高大队长!” 青年本来一脸的莫名其妙,听她介绍高和的时候,嘴角的肌肉突然快速的牵扯了两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7章 不必出殡 第377章不必出殡 我留意到青年的神色变化,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谁曾想这一看,恍惚间,脑海中竟然闪现出几幅画面。 我对高和说:“这趟咱可真没白来。” “怎么” 高和察言观色,也打量起青年。 翟雨田同样留意到我眼中的异色,眼珠转动间,放开青年给我们介绍说: “不开玩笑了,他叫童金汉,是这个月初才来上班的,算是我徒弟。” 我说:“那你只能是换个徒弟了。” “什么意思” 我向后退了一步,站到高和身后,很有点狐假虎威的盯着童金汉沉声道: “你师父跟我说过,做你们这一行,首要的是尊重逝者。你觉得你配吗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让警方去把江亚珍的遗体找出来” 童金汉脸色大变,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结结巴巴道: “我交代,我交代!是我收了江大海的钱,是他让我把尸体藏起来的。他还让我替……替他女朋友化妆……化妆成江亚珍的样子。” “你混蛋!” 翟雨田气得浑身发抖,终是忍不住一个耳光甩在了他脸上。 高和上前一步,厉声问道:“你把江亚珍的尸体藏在哪儿了” 童金汉脸色煞白,反衬的五指印像是新起的尸斑一样紫红,哆哆嗦嗦道: “还在停尸房,在……在44号冷柜里。” 跟着翟雨田来到停尸房。 在角落里找到44号冷柜,翟雨田阴沉着脸说道: “被送来的遗体,多数都会在一至三天内,或是整理遗容,设灵堂接受亲朋送别;或是直接火化。所以,很多冷柜一直都是空置不用的。” “打开吧。” 高和脸黑的像要下雨似的。 冷柜被拉开,裹尸袋一打开,童金汉猛然发出一声惨叫,踉跄着后退几步,两眼翻白摔倒在地,浑身抽搐不止。 我们当中,翟雨田应该是最不惧怕死尸的。 但是,当她看到裹尸袋里的尸体时,也禁不住脸上变色,连打了几个寒颤。 女尸已经经过了遗容整理,修补化妆,一张补了粉的白脸上结满了冰霜。 然而,女尸的嘴角上翘,竟是露出了牙齿,呈现出一副诡异无比的笑容! “次那娘!” 意识中,吕信倒抽了一口凉气,“宁听鬼哭,莫见鬼笑,这是还要出妖蛾子啊!” 出了停尸房,高和又再打电话叫增援。 我问翟雨田,秦穗红的尸体现在哪里 “在化妆间,正准备送去灵堂。” 我干笑:“可以不用送过去了。” “为什么啊” 我看向高和:“江大海和他女朋友就不用说了,等工厂那头把东西挖出来,江友正也得一块儿去局里喝你们的茉莉茶。本家都被一锅端了,谁守灵啊” 林丹等人赶到的同时,带来一个消息。 “头儿,我们从工厂后头挖出一个铁皮柜,里面有一具女尸,一双胶鞋和一把雨伞。” 高和长吐了口气,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 “能多说两句,替我们节省点警力吗” 我点点头:“铁皮柜里的女孩儿应该叫冯丽,你去市医院,查十年前的患者就诊记录,应该能查到她。如果那把透明的雨伞上还能验出指纹,那就跟江友正比对一下。还有,看看胶鞋的鞋底子上,有没有血迹,甚至是肉沫。如果有,那应该是冯丽的父亲冯谷的。” “我次!” 高和小声骂了一句,回头对林丹交代了一番。 说话间,大厅外传来一阵吵闹。 我跟高和对视一眼,和翟雨田一起来到外面。 只见大门口停了一辆金杯车,几个青年正把老陆和陆鸣押犯人似的从车上扯下来。 同时有几个人,叫骂着冲上去对父子俩拳脚相加。 “住手!” 高和快步走了过去。 “警官,他们陆家不光害死了我姐姐,现在还害死了我妈!” 江大海很有点歇斯底里的指着陆鸣咆哮道。 高和回手一指,厉声道:“你认得他吗” 看到正被从大厅里押出来的童金汉,江大海脸色一变,“不……不认识。” “还嘴硬!” “我没有,我真的不认识他……” 我忍不住冷笑道:“伙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演‘僵尸片’,对你而言,是不是还像十年前,你在工厂地下室踩死冯丽一样,只是小孩子调皮啊” 这次不光是江大海,江友正也变了脸色。 我走到江友正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保养的挺好啊居然跟十年前,冯瘸子找你要账的时候,没多大改变。哎,我问你,你现在吃包子吗过年包肉馅儿的饺子吗你吃馅儿的时候,是不是会想起,你是怎么把冯瘸子的尸体蓄进材料粉碎机的” 江友正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才四万块钱,三条人命,一万块钱一条你对钱这么仔细,少害一条人命,那不是亏了吗” “怎么又三条人命了”高和问道。 我盯着江友正道:“还记得烟头吗就是帮着你一块儿把铁皮柜沉到水塘里的那个烟头。啧,他请老板你抽他两块钱一盒的飞马烟,你请他吃掺了老鼠药的火腿肠。礼尚往来,你真讲究。哦,忘了告诉你了,烟头昨晚刚送走你老婆,他说他等着送你。” “别说了,别说了!” 江友正瘫软在地,喃喃道:“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江友正和江大海都被铐了起来。 无论是江家的亲朋,还是替他们把陆家父子弄来的狐朋狗党,都在第一时间做鸟兽散。 “我靠,又来!” 二胖忽然从车里跑了出来,指着上方叫道:“那小子又要跳楼!”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 只见工作楼的楼顶边上,站着一个人,正是陆鸣! “糟了!” 我低呼一声,拉上翟雨田,拔腿就往楼里跑。 翟雨田带着我和二胖跑上楼顶,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是一愣。 楼顶上不光只有陆鸣,还有一个人,居然是江大海的女朋友,那个叫曾玉雯的女人。 我心里满是狐疑,我能够想象陆鸣退婚后他本人所受的委屈。 这次父子俩像是被绑票来一样,双双被打的鼻青脸肿,很可能已经彻底击垮了他的意志。所以他才会再次轻生。 但曾玉雯是怎么个情况 看面相,她应该是那种贪图享受,自私泼辣的女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想要自我了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8章 心怀鬼胎 第378章心怀鬼胎 刚才的情况很是混乱,我们谁都没有留意,陆鸣和曾玉雯会趁乱上到楼顶。 陆鸣心理崩溃,想要轻生可以理解。 曾玉雯又是唱的哪一出 关键这时她还搂着陆鸣的腰,依偎在陆鸣身后。 她是江大海的女朋友,怎么会和陆鸣这么亲昵 两人靠近边缘,高和不敢贸然上前,站在原地向两人喊话: “陆鸣,不要冲动,这件事已经彻底过去了!” 跟着又向曾玉雯喊道:“江亚珍的遗体已经找到了,江大海也已经承认,是他串通工作人员,把尸体藏了起来,并且找人假扮江亚珍,目的是不想归还陆家的彩礼。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这件事和你无关!” “嘿嘿……嘿嘿嘿嘿……” 曾玉雯肩膀耸动发出一阵怪笑,“没想到堂堂的大队长,也会撒谎啊她是好姑娘好姑娘哈哈哈哈……明明就是她假扮我的啊!” “你说什么”高和一怔。 我也听出曾玉雯话里的蹊跷,心中顿时有种莫名诡谲的怪异感。 连同这次,我总共才见过这个女人两次。 回想起来,昨晚在陆鸣家时,她的表现似乎就很不寻常。 一个人可以尖酸刻薄,可以因为一己之私不顾别人的死活。 但是明明看到要出人命,当着警察的面还对陆鸣恶语相向,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陆鸣如果真的死了,江家还是要归还彩礼,她更是要受法律惩治。 关键一点,她和江大海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真要是坐牢,就算彩礼钱不还,同样自私自利的江大海会等她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这时,意识中,吕信忽然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情况” “还记不记得陆鸣父子昨晚是怎么说的” 我脑子里像是划过一道闪电,却只是生出一个模糊的想法。 吕信说道:“是江亚珍!是她冒充江亚珍,假装尸体出走。她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被江亚珍上身了!” “怎么可能”我瞪大了眼睛,“江亚珍才死了几天就算有怨气,又怎么可能没过头七,就有那样的能力” 吕信说道:“没过头七,阴魂的确不能附在一般的生人身上,但有一种情况是例外。那就是种鬼胎!曾玉雯应该怀孕了!江亚珍并不是直接附在了她身上,而是附在胎儿身上,成为了鬼胎!” “你确定是这样” “你仔细想想,那个废弃的工厂,是他们行动的临时窝点。她假扮死尸离开这里后,应该会有人接应才对。她又怎么会步行去工厂” 的确,殡仪馆距离工厂有十几公里,事成后,曾玉雯怎么都没理由步行去工厂,而且是以那种怪异的姿态走过去。 难怪烟头说,江亚珍到过工厂呢,敢情那个时候,她已经附到了曾玉雯的身上! 高和还在喊话,然而曾玉雯却充耳不闻,就那么从后边搂着陆鸣的腰,一步一步挪向边缘。 我心念急转,大声道:“江亚珍!你害他害的还不够吗还想他怎么样!” 曾玉雯停下了脚步,而陆鸣则像是一个被操控的木偶一样,也停了下来,僵立在了那里。 “我怎么害他了” 曾玉雯再次发声,但声音就像是破了洞的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让人听了就觉得脑仁疼。 我咬了咬牙,试着上前一步,仍是大声说道: “你愿意嫁给陆鸣,是因为爱他,还是为了钱或者说,是你的父母家人想把你卖个好价钱” 曾玉雯又是一阵怪笑:“卖女儿说的好。他们的确是卖女儿。卖女儿的钱,在我和陆鸣举行婚礼之前,已经给他们儿子付了新房的首付了。” 我说:“你本人并没有反对!” ‘曾玉雯’默然不语。 “从退婚那天算起,到现在有小半年了吧你有没有找过陆鸣” 问话的同时,我又再往前迈了一步,“如果你真的爱他,我不相信有人能够阻止你去找他。可是你并没有找过他。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和你父母、弟弟的想法一样,你并不是那么爱陆鸣,而且以为同一件‘商品’出售两次,更合算” “我没有!” ‘曾玉雯’猛地转过了身。 陆鸣也被她连带的侧过了身子。 然而,此时看来,陆鸣没有任何表情,倒像是一具被强行架着的行尸走肉。 ‘曾玉雯’声音沙哑道:“我不去找陆鸣,是因为我不敢,因为我怕他会像我第一个男朋友一样,被我爸害死!” 我忽然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那是因为,记起了昨晚的一个细节。 我曾对烟头提起江亚珍,那时候,烟头的表情很有些不自然。 想到黑帖上江亚珍的出生日期,我试着问道: “你的第一个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曾玉雯’像是陷入了回忆,恍然道:“他叫陆小龙,但他没有身份证,当时所有人,都叫他——烟头。” 昨晚通过相语所见到的画面,再度从脑海中闪过。 “冯丽去工厂……也就是去你家找她爸爸的时候,你在家、在地下室!你和烟头在一起!你也看到了冯丽是怎么死的!” ‘曾玉雯’直勾勾的看了我半晌,哑声道: “是!那时候…不久前我才告诉妈,我喜欢烟头。她和爸对我又打又骂……那天我偷偷的和烟头躲在他宿舍里,我们都看到……” “看到你弟弟跳起来,踩死了一个刚做完手术、病秧子一样的女孩儿!冯丽是去找她爸的!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回想冯瘸子和冯丽的死状,我有些难以控制情绪,厉声道: “我可以理解你当时不敢露面,可是在你父亲和烟头处理完冯丽的尸体后,你完全可以报警!你说烟头是你第一个男朋友,你认为他是因为帮你爸处理尸体,之后被你老爸害死的你爱他可你同样没有报警!你现在告诉我,你爱陆鸣你,懂得爱一个人吗” “我是被逼的,我害怕,我知道什么是爱……” “你不知道!八抬大轿抬的是大家闺秀;重金礼聘娶的贤惠之女!” 我大踏步走到她和陆鸣身前,放低了声音: “那天在烟头的宿舍,你和他在干什么我是不是应该补充问一句——你是否以完璧之身,拉着你所说的、现在的‘爱人’作为陪葬!”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79章 赶大车 第379章赶大车 ‘曾玉雯’像是被我连珠炮般的质问给问愣了。 不等她回过神,我已经到了近前,同时伸出双手。 一手抓住麻木的陆鸣,拽出她的怀抱,狠狠甩向身后。 另一只手抓着曾玉雯的胳膊,快速的向后退。 ‘曾玉雯’没有挣扎,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我没有爱一个人的资格” “烟头是你的初恋,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是你选择了沉默。你自问有资格谈爱吗” ‘曾玉雯’又再盯着我看了一阵,突然身子猛一震,接着肩膀向下一塌,以一个畸形的姿势瘫向地面。我本能的扶住她。 “她尿裤子了!”二胖叫道。 我往曾玉雯身下看了一眼,见到顺着裤管滴落的血水,大声道:“快叫救护车!” …… 回到家,爷只是瞥了我和二胖一眼,随意的问:“完事了” 二胖看看我,把那张黑帖递了过去。 爷打开看了看,点点头: “红色变白色,这死鬼的心病算是治好了。” 二胖问道:“那个陈三呢” 爷哼了一声:“早就走了,咱家可没多余的粮食养闲人。” 二胖问:“他走了,那咱找谁收钱去” 爷没回答他,而是询问整件事的始末经过。 听二胖大致说了一遍,爷点头道: “陈三那老东西,还和以前一样,一肚子坏水。只不过是试试新人的深浅,居然送来这么个麻烦的客户。不过越是麻烦,得到的酬劳就越多。” 二胖试探着问:“过后陈三会转账给咱能有多少钱” “转账个屁啊,报酬已经到位了。” 爷横了他一眼,说道:“枯木堂接诊,有钱的给钱,没钱的,就要用福荫和寿命做诊金。这趟买卖,算是你和小三子共同接的。现在‘病’治好了,包括本主在内,牵涉其中的所有死鬼的福荫,已经作为诊金给了你小子。小三子的媳妇儿是短命鬼,他们的阴寿,就都给了小三子他们小两口。” “阴命” 我本来还有些无精打采,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爷含糊的说道:“你不想要的话可以不要,那就找有需要、并且出得起价钱的人,卖给他们就行了。” “哎呀老头儿,你就别犯坏了。” 我拿过桌上的烟袋锅,填满烟丝,殷勤的递给爷。 “哼哼,你小子也别憋坏水儿了。” 爷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眯起眼睛说道:“陈三那老东西不傻,作为掌柜,他有分配帖子的权力。这次他给了咱们这么大一个便宜,只是为了考验小胖的能耐。以后他可不会轻易给咱好差事。” “呵呵,好大一个‘便宜’!”我干笑摇头,同时嘴角不自主的牵扯了两下。 那是因为,我现在很有点矛盾。 回来之前,如果有人告诉我,这次的经历是我占了便宜,我铁定抽丫的。 但是,当老头说,江亚珍,以及横死的冯谷、冯丽这一世的福寿,是这趟我们的报酬时。 我的想法瞬时间就改变了。 我不清楚接收死鬼的福荫,具体会有怎样的好处。 可对我、对皮蛋而言,所谓福禄寿中的‘寿’,实在无法用价值衡量。 因此,就算我再排斥一些东西,出于自私,也还是愿意面对和接受。 二胖说道:“按说那个陈三年纪那么大,我应该尊重他。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儿!他好像跟药爷您也不对付吧要是他给什么帖子,咱办什么差事,那咱不是让他拿捏死了那多憋屈啊” 爷干笑两声:“只要有能耐,谁能拿捏得住谁小子,你现在还太嫩。等有一天,你能赶大车了,不光陈三得求着你,你还能不经过他,自己接买卖。到那时候,你就真正知道接我的班有什么好处了。” 二胖愕然道:“赶大车” 爷挥了挥手:“不到那个份上,跟你们多说了也没用。” 我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赶大车,是不是拉那些死鬼” 爷神色一凛,疑惑的看向我:“你们还有事瞒着我” 我说:“不是刻意瞒你,是你一直跟我们说的不清不楚。还有,你不是不知道二胖怕死人……” “我知道!”爷打断我,眉宇间狐疑更加深切,“他是还魂胎,也只有还魂胎,能接我的班儿!” “你听我说完啊!我知道他是还魂胎,就因为他见到死鬼的时候,被吓得晕了过去,这两天还有些事他本人就不知道!” 爷拧眉道:“什么事儿” “你让他自己说吧。” 我冲二胖抬了抬下巴,“就说你做的那个梦吧。” 二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道:“昂,是这样,我昨个晚上跟着三子去工厂找死尸,刚到地方,就有人敲车玻璃,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儿给我们递烟……” 二胖絮叨了一番,终于说到了重点。 昨晚高和跟猴子送那老叫子去了医院,我和二胖回到车上,乍一看见后座多了三个‘人’,二胖当场就吓得四肢抽筋,直接晕了过去。 按他自己的说法,昏迷期间,他做了一个古怪之极的梦。 在梦里,他成为了一名公交司机。 对于‘梦境’,二胖描述的很详细—— “我脑瓜子一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一辆公交车上,而且是在驾驶座上。 我当时就懵逼了,我有驾驶本儿,还是a2,可我没开过公交啊! 再说了,我明明是在三子的车里,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公交车上了 我正迷糊着呢,忽然有人敲车门。 我吓一跳,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开门。可是没开门,敲门的人,就直接到了车里! 那人长得特别扭,就是……就是……我也形容不上来。诶我怎么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了” 听二胖说到这里的时候直挠头,我便提醒他先略过这一细节,接着往下说。 “我实在想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模样了,回想起来……我好像认识他,而且还特别熟! 他教给我怎么开公交车。一教我就会了。那哪是汽车啊,根本就和电瓶车一样,踩油门就走,踩刹车就停。光打方向就行了呗! 我见开公交那么简单,想了想,问那个人:‘这容易开,可是我开哪儿去啊’ 那个人说了一句话,我听完就傻眼了。他说:‘黄泉路,只一条,现在出发,子时一刻前,无论如何都要往回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0章 交接班 第380章交接班 “黄泉路” 二胖眯眼盯着那人,“咋个意思逗我呢” 对方笑笑:“子时就是夜里十一点,你最好在十一点十一分准时发车,最迟不能超过十一点十五,不然你就会倒霉。” 这一刻,二胖迷惑到了极点,问道: “我说哥们儿,你谁啊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啊” 对方笑道:“不眼熟怎么能叫哥们儿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发车吧。哦,对了,半道上如果有人拦车,千万不要停下来!” 话音一落,这人就转身下了车。 准确的说,是穿过车门的瞬间,消失了踪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二胖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我就是开公交的。对所有的操作,都很熟悉。包括……包括什么时候发车、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往回开,反正一下子就都知道了!关键一点,那家伙一下车,四周本来黑漆马糊一片,突然就出现一条路!” 二胖使劲挠着头皮,说道:“那时候唯一让我迷糊的,就是沿路见到路边有……有好几个人。他们都在冲我招手,想拦车。我就听那人的,就没停。可我心里就觉得,我该拉上他们!” 听二胖说到这里,爷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孩儿啊,你可不能停车啊!” “我也觉得不合适,可为什么不能停车啊”二胖梗着脖子问。 爷呼吸粗重道:“现在咱们东家还没回来,你没东家的本事,拉他们就是自找麻烦!要是误了时辰,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我不知道什么东家,反正那人说不让停车,我就没停。” 二胖接着说道:“我就空车开到一个车站,车门自动就开了。一大帮子人,排着队上车。我想着那个人说的话,一边看那些人上车,一边瞅时间,就等着十一点十一发车……” 二胖蓦地瞪圆了眼睛,看向我道:“我好像看见你的车了……好像还看到,你车上下来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我一时无语。 因为我的确见过九路公交,而且还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的,就是二胖! 关键一点,当冯谷和冯丽两父女上车、九路公交开走的时候,我看过时间。 那时正是子夜十一点十一分! 二胖没留意到爷一直变幻不定的脸色,兀自说道: “那一男一女上了车,我就开车了。我还跟三子打招呼来着!回去的路上,路边上又有好几个招手想搭车的。我还是没停。 那时候,我已经顾不上想他们是干嘛地、要去哪儿了。因为……因为我发现,那辆公交车上,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就说最后上车的那俩,那老头看着像是女的她爹。本来模样挺正常,可当我从倒后镜里看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变得像个肉馅儿攒成的大肉丸子一样!血糊糊的,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而那个女的,就跟在水里泡过的白面馍馍似的,变成了泡发的大饼脸!眼珠子都比一般人大了两倍! 还有还有……还有一个女的,那是个老太婆,打扮的妖里妖气的,还染了黄头发。她那个表情……看着就像是被活活吓死的死人一样! 我开着车,她居然就过来扒拉我,吵着说什么——‘我闺女是个害人精!你去拉她,你去把她拉来!不然她会害死我们家小海的!’” 爷没再插口,只等二胖说完,沉默了片刻,转脸问我:“还有别的事吗” 我想了想,拿过背包,拉开拉锁,拿出那包拆了封的飞马烟,递到他面前: “烟头给的,他说……他要等下一个带路人替班,他才能离开。” 爷抬起眼皮,和我对视了一阵,忽地长叹了口气,语气很有些悲哀的说道: “孩儿啊,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害了你。你就看在是我把你带回家的份上……你多积点德吧。” “到底咋回事啊” 我低声问:“老头儿,都到这个份上了,咱爷仨还有必要藏着掖着吗” 爷摇了摇头,“不是藏着掖着,是有些话真不能说明。” 他磕了磕烟锅,起身走到门口,抬眼望着阴沉的天空,“既然天注定,那就走着瞧。” 爷蓦地回过头,却是笑道:“孩儿啊,从现在起,封九真有接班的了。” 他转向我,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小三子,我算是真正退休了。就可怜你个小坏蛋了。不管将来怎么样,记住,小二胖是跟你一块儿长大的,他还是我的接班人……你以后怎么着…都得照顾他一点。” 我愣了片刻,掏出手机,边翻号码边说: “那什么,我认识一女的,是殡仪馆上班的。趁新鲜,我给你订个吉日火化……还有……双山陵园那块儿……” “滚蛋!” 爷抬脚蹬在我大腿上。 我配合的向后一个趔趄。 爷满意的点点头,又再扭过脸,背负双手,看着门外的天空,自说自话般说道: “要是这么着,陈三那老家伙,应该很快就会送来第二张帖子了……” …… “嗡嗡……嗡嗡……” 被震动吵醒,我抻了个懒腰,一只手摸索到手机,另一只手环住枕边人,并在她身前软绵的部位揉捏了两下。 “喂!” “我,高和。” “昂,高哥,咋了” “过来一趟吧。”高和不等我开口,就又说道:“有个人说要见你。” 我问:“谁啊” “上次在工厂里,差点被毒死的那个老叫子。” 我眼皮一跳:“他没事了” “没事了。”高和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最好来一趟。” “有必要吗” 我经历的怪事实在太多了,最初见到的老叫子,现在对我而言,并没有足够的神秘感。 高和吐了口气,说道:“来一趟吧。其实……他的要求很奇怪。他说……他想见另一个人。” “你没告诉他杨武刀已经挂了”我能联想到的,和老叫子有关系的人,就只有杨武刀。 然而,高和又再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他说他想见童佳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1章 白色‘出诊单\’ 第381章白色‘出诊单’ “他要见谁”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说他要见童佳雯。” 高和口气中同样透着疑惑。 那是因为,他听我提到过童佳雯,知道童佳雯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于有可能是我‘精神分裂’,虚构出来的人物。 我迟疑了一下,说:“我现在过去。” 我刚刚洗漱完,就听前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走进屋,正见爷拎着早点回来。 “爷,您这是跟谁置气呢”皮蛋接过早点,小心的问。 爷吹胡子瞪眼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陈三那个老不死嘛!” “陈三又来了” 我和二胖同时向外张望。 “甭看了,已经滚蛋了!” 爷点了锅烟,瞥了我俩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卡丢在桌上。 这纸卡外表和上次的黑帖一样,封面手绘着一截枯木,只不过是白色的。 “白帖!” 二胖说过,枯木堂的帖子分红、黑、白三种,红色是给活人看病,黑色是做死人的买卖,爷却没说白色的帖子代表着什么。 我拿起帖子,才一打开,里面就漏出一张纸。 我抄手接住,一看之下不由的一愣。 和普通照片差不多大小的卡纸上,是一张碳笔绘制的人像。 再看帖子本身,上面居然连一个字也没有。 二胖向爷问道:“就一张画片,啥意思啊” 爷没有回答他,只是阴沉着脸,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我深知爷的脾气,知道老头这是真生气了,赶忙让皮蛋去厨房盛一碟生米,再切两个松蛋。 我从柜子里拿了半瓶喝剩下的白酒和一个酒盅,替爷倒了一盅。 老头儿吱溜一口干了,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些。 我这才问他,白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爷沉声说:“红帖救人,黑帖送魂,白帖——送人。” “送画片上这人送去哪儿”二胖问道。 “送他去见阎王爷!” 我听爷话音不对,问道:“不是死鬼是活人” 爷点了点头。 我不由打了个激灵,“送活人去见阎王,那不就是杀人” 爷抬高声音骂道:“可不就是嘛!那帮王八蛋,真是混账到家了。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派这样的差事陈三这老不死,更不是人揍的东西。我料到他会再送帖子来,没想到他居然丢来这么一块烫手的山芋!” 二胖瞪眼道:“药爷,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爷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派了帖子,得干活。” “那怎么行”皮蛋终于忍不住道,“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是啊,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爷叹了口气,“自打有枯木堂开始,被派到白帖的人,也就等同是接到催命符了。” 我也叹了口气,“唉,看来这次我真要给你老人家办身后事了。” 爷又再干了一盅酒,捏了几粒生放进嘴里,嚼了没两下,就听嘎嘣一声。 爷张口吐出一颗带着血丝的大牙,少有的露出苦笑: “老了,不中用了。三子啊,看来这次,我真是大限到了。你刚在这城里站住脚,不富裕。你也不是我亲孙子,犯不着给我费。别操办了,就直接把我的骨灰给扬了吧。” 听老头这么说,我有点慌了,“别瞎说,我这不是跟你逗着玩呢嘛。不就是掉颗牙嘛,等会儿咱去镶个不锈钢的,铁蚕豆都嗑得动!” 爷微微摇头,伸手去拿桌上的帖子。 我急着将帖子和画像抢了过来,想了想,问道: “派了白帖就必须干活不能退回去” “退退给谁” 爷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片刻,又再点了锅烟,狠抽了两口,说道: “之前没告诉你们白帖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上一次枯木堂收到白帖,已经是六十三年前的事了。那一次,接到白帖的,是我老子。按照规矩,接到帖子,画像上的人就必须死。他杀了画像上的人,自己也被官府抓了,吃了枪子儿……” 我说:“我就问两句,一,画像上的人如果不死,会有什么后果二,有没有说非得规定,画像上的人什么时间死” “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但这事耍小聪明是没用的。” 爷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从接到白帖的时候,接帖子的人,和要死的人,两者间的命已经挂上钩了。画像上的人一天不死,接到帖子的人,就会减寿一年!” 我忍不住破口骂道:“那他娘的不是扯淡嘛!” 爷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可是如果杀了画像中的人,就是犯了法。不杀的话,接帖子的人就会减寿。 我本来还想着,白帖只是要人死,但如果没有限定期限,那完全可以等对方自己老死。 可是画中人活一天,接帖子的人就得减寿一年,那特么接帖子的人能撑多久 就算能像彭祖一样,能活八百年,那也挨不过三年啊! 我现在总算知道,爷为什么骂陈三不是人揍的了。 我把帖子揣进兜里,拿过背包背上,从袋儿里捏了两根油条。 “你干嘛去!”皮蛋一把拽住我。 二胖也站了起来:“你真要杀人去啊” 我狠劲咬了一口油条,点头道:“对!我现在就去找高和,让他帮忙找人,找到以后直接用油条把目标戳死!” “我跟你一起去。”皮蛋拉住我不放。 我只好说道:“你还真相信我会杀人啊我约了高哥在医院见面!” 为了让皮蛋相信我说的是真话,我干脆又给高和打了个电话。 皮蛋较真的跟高和确认过后,才肯放我出门。 经过猴子的诊所时,却被猴子迎面截住。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搭住我肩膀,说:“出车啊正好,我去市里的医院办点事,你把我捎上。” 我翻了个白眼:“刚跟皮蛋通过电话她让你跟着我” 猴子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我往他胸前指了指,“就算你真要出门,至少把白大褂换了先” 开车来到医院,在门诊大厅见到了高和。 我问:“那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但他年纪实在太大了,折腾这么一回,整个人虚的不行,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高和对我说,江友正和江大海已经各自交代了自己的罪行,江大海的女朋友曾玉雯怀了孕,在被送进医院的当天流了产。原因是身体机能严重消耗,那应该和她假扮尸体,从殡仪馆步行去到工厂有关。 “另外,江大海和曾玉雯,都有吸食违禁药物的恶习,那个工厂,就是他们聚集一些人嗑药的‘大本营’。这帮人当中的一个,喜欢吃狗肉,刚好附近有野狗出没,所以就在厂子里投放了掺有毒药的火腿肠。老叫子就是吃了有毒的火腿肠,才中毒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2章 老叫花子 第382章老叫子 我问高和,陆鸣家的彩礼退了没有 高和咧咧嘴,说江大海和曾玉雯绝对是嗑药嗑坏了脑子,伙同童金汉演了那么一出‘僵尸片’,为的就是不想退彩礼。 这一家子就都是法盲,从来就没想过,陆鸣和江亚珍到了现在都还没领结婚证,也没构成事实婚姻。现在江大海一家子都要面对法律制裁,彩礼理所应当要退还给陆鸣家。 猴子点头说道:“那就好,不然我都替陆鸣一家呕得慌。” 走进住院楼的电梯,高和忽然问我:“听说你要杀人” “我靠,这傻娘们儿,能不能不这么嘴敞啊”我哭笑不得。 这指定是我出门后,皮蛋跟他说的啊。 这婆娘是了解我的个性,可她就不想想,我又不是职业杀手,我就是想杀人,单凭一张画像,我上哪儿找人去 高和揽住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尽管放开了去干,你是我小兄弟,进去以后提我,里头不光没人敢惹你,但逢改善伙食,给你的绝对比给其他犯人的多。对了,我记得你喜欢吃鱼啊” 我怏怏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山旮旯长大的,来上学前,几乎没怎么吃过新鲜的海鱼。” “诶哟,这可就让我为难了。在号子里头,可是不轻易吃鱼的。” 高和比划着解释道:“这个鱼,它不是有刺吗你是不知道里头的状况,那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心理走极端的,就是给他张硬纸卡,他都能杀人。鱼刺对他们来说,那就跟钢针匕首也差不多。哎,对了,你应该没杀过人吧要不……” 高和冲我眨眨眼,“要不等会儿你先找个护士,在人身上摸两把,我随便给你定个猥亵,先把你送到看守所学习一下经验你进去以后,就专找那些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的,那一个个可都是‘人才’!” 我打了个响指:“不用了,我已经想到一个最完美的杀人方法。” “说来听听” “我把你和猴哥给绑了,把你们和要刺杀的目标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对了,再加上蒙牛。三个碎嘴子凑一块儿,不出三天,目标肯定能被你们烦死。” 出了电梯,到了病房门口,我才想起问高和:“那老头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 “不知道。” 高和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他是黑户,查不到资料。自己也不肯说姓名、年龄,醒来后就只说要见你。我就奇怪了,你们以前认识不然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而且……他还说想见童佳雯。童佳雯不是吕信的……不是民国时期的人吗现在还活着还有,我记得发现老头的时候,他说什么‘一定要把他们送走’,送谁啊” 我心里也满是疑惑,摇了摇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病房,就看到了颇让人不愉快的一幕。 老叫子斜躺在半摇起的病床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女护工,正恶形恶相的把一团沾染了污秽的成人纸尿裤,递在老人鼻子下边,看样子都快按到老人嘴上了! “干嘛呢!” 猴子冲上前一把将她拉开。 女护工瞬间变得神色惶恐,结结巴巴道: “没干什么……老爷子又拉了,我替他换裤子……” “你当我瞎啊”身为医生,猴子最为恼火。 那护工见他神情愤慨,像是也豁出去了,尖声道: “不就是个老要饭的吗你们闻闻,闻闻他身上的味儿!这才一上午,已经拉了两回了!我都快恶心死了!我就是个打工的,就拿那么点儿钱!我……我不伺候了!” 高和拉开猴子,虎着脸对护工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工号多少” 护工涨红着脸,咬着嘴唇不说话。 高和火道:“你不说我也能投诉你!” “长官,放过她吧。” 病床上的老人忽然低声说道,“就让她临走前,泄泄心里的邪火吧,到了那边,她也能少受点罪。咳咳咳……” 老人咳嗽了一阵,转向护工说道:“强势一辈子了吧,也自私了一辈子了明明有儿子、儿媳,有孙子、孙女,为什么他们都不管你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没想明白吗 人啊,确实是为自己活的,可也不能单个儿的活啊。你埋怨儿子、媳妇儿不管你,就不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对他们的 唉,不说了,不说了,反正是债总要还的。你要是还肯听我说一句,现在就去打电话吧。打给你儿子也好,前夫也罢,跟他们说句暖心窝子的话。那好歹也能有个人给你送终啊!” “啪!” 护工一个嘴巴抽在老人脸上,指着他,浑身哆嗦着对我们说:“听见了吧听见了吧这就是个老神经病!他咒我死,他咒我死!你们都听见了……” “出去!”高和厉声道。 护工多半是知道高和的身份,知道他除了投诉,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老叫子一番话,更是让她逮住了理,索性撒泼起来。 好在医生闻讯赶来,了解了大致情况后,才把她‘请’了出去。 不相干的人都离开后,我走到病床前,直接问老叫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叫子挣扎起上身,猛一阵咳嗽,直到猴子端着垃圾桶,连着替他接了几口黄绿老痰,和一堆呕吐物,他才重重的倒回床上。 却是盯着我,莫名其妙的说道:“你让我等你,这一等,就是二十年。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也可以解脱了吧”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老叫子咧嘴一笑,露出上下两颗黄板牙,“嘿嘿,差点忘了,你现在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没关系,快了,就快了。我走了,东西还给你,你就算彻底回来了。到时候你就都想起来了。” 猴子在他眼前比出两根指头:“这是几” 老叫子又再一笑,没搭理他,而是向我问道: “你答应过我,可以让我再见她一面的,你该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她是谁” 我已经想到这个‘她’指的是谁,但心里的疑惑也已经到了极致。 这个老叫子,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感觉莫名其妙,却又让我觉得一阵阵莫名的心悸 关键一点——看着面前这张苍白的老脸,我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3章 病毒 第383章病毒 老叫并不回答问题,只是用苍老浑浊的眼神注视着我。那模样,就像是在审视一个长久未见的故人似的。 我问高和: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在象鼻弄口,给我铁签子的老人 高和讶然:“是他” 老叫子似乎毫不关心我们之间说什么,盯着我看了半晌,涩声说道: “你当初是骗我的对不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走了,是不是” 我刚要开口,他忽然一挺身,抓住了我的手,大声道: “她一定还有亲戚的!你答应过我,要帮我了却心愿,说话不能不算话!” “你先别激动!” 我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才说了一句,就觉得手背一阵刺痛。 再看老叫子,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挺在床上抽搐不止。 “医生!” 高和跑出去叫人的同时,猴子已经开始对老叫子进行急救。 医护赶来,我掰开老叫子抓住我的手,紧抿着嘴唇走了出去。 猴子和高和同时对我说道:“去门诊,打破伤风!” 我看看被老叫掐得鲜血淋漓的手背,挥了挥手,说: “你们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猴子愣了愣,噢了一声:“你们兽医好像每隔半年就打一次疫苗的吧。” 我点头。 兽医诊治的对象是动物,再温驯的动物,也会因为意外,或者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用爪牙伤害到兽医。 所以,入学时还未开课,我们就先接种了狂犬、破伤风等各种必要的疫苗。并且被硬性要求,求学以及日后行医期间,定期打疫苗。 我是被老叫子抓伤的,而不是被动物抓挠,这么一说,似乎有侮辱人的嫌疑。 可是……老叫子实在是太脏了。 指甲缝里的黑泥,细闻都透着一股子臭鱼味儿。 所以猴子、高和见我被抓伤,才会如此紧张。 猴子还是把我领到护士值班室,让人替我处理伤口。 “有点疼,忍忍哈。” 和猴子相熟的护士长刚把酒精摁在我手背上,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高和拧着眉头走了出去。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个白大褂急匆匆走进来说道: “快把马桂家人的电话给我!” 护士长正要替我包扎伤口,闻言丢下纱布,急着走到电脑前,边操作边问: “马桂怎么了” 白大褂道:“急性心梗,张主任他们正抢救呢,尽快联系她的家人,马上手术……” “喂!邱某某是吧你母亲马桂突发心脏病,她现在一院,需要立刻进行……” 护士长拨通了查询到的号码,快速且专业的说明了情况。 “嘟嘟嘟嘟……” 免提的座机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白大褂急着上前,重播回去。 电话才一接通,就听对方破口大骂:“去他妈的!我不认识那个女人,别再来烦我!” “嘟嘟嘟嘟……” 白大褂又连着拨了两次,对方干脆直接关了机。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白大褂终于放弃,边骂边小跑了出去。 高和跟他擦肩走了进来,脸色难看的要命。 我问他怎么了 高和说:“那个护工,就是之前抽老叫子嘴巴子的那个。估计是带着情绪,又再对另一个病患恶语相向,还掐人家老太太的腮帮子。刚好被家属撞见。两边一骂架,她直接躺下了。说是心梗,已经送急救室了。” 我和猴子对望了一眼,都想到了那个不称职的护工,并且想起了老叫子对她说的那番话。 护士长专注的替我包好伤口,边洗手边说: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猴子和她熟识,问道:“孟姐,咋回事啊那马什么……” “马桂!” 护士长是个直性子,甩了甩手,说道:“又懒又馋,平常废话还多。她都被投诉多少回了,愣是还留在这儿。她是怎么能留下的,呵,小招,不用我多说了吧” 猴子问:“不过是个护工,怎么还有背景啊” “嗨,背景谈不上,但人家‘会做人啊’!” 护士长做了个数钱的手势,“你不是不知道,咱这一行扯淡的事多了去了!反正就是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咋地,但人家还是一直‘坚守岗位’,而且还不少赚!” 高和摆手打断还想问话的猴子,说道: “马桂现在送急救了,得赶紧联系她家人啊!” 护士长指指电脑屏幕:“她家属的联系方式全在上头,随便打!我说句不合适的吧,谁能打通、能说动她家人来医院、哪怕就只看她一眼,我都敬那人是神仙!” “因为什么啊”猴子皱眉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她家里人就没一个关心她的” “怎么关心” 护士长冷笑:“我就说我知道的哈。她儿子六岁那年,她跟她老公离婚,没要房、没要孩子,就直接带走了家里所有存款。说是就只五万二,可那时候已经不少了吧。 两年后,她跟小情人感情破裂,跟她老公复合。可是又过了一年,又离了。说是认识了一个海派文艺青年,俩人一见钟情,于是乎二回撕了结婚证,跟人奔十里洋场了。 这一去就是十六年啊!十六年后,啧,人又回来了。说是尝尽了人情冷暖,看遍了世间浮华,终于明白了返璞归真的道理,要和原配白头偕老。 结果怎么着知道原先的老公得了肝癌,硬说对方欺骗她的感情,硬是跟同一个人、离了第三次婚!这回她可是什么都没要哈,因为男方为了治病,真没钱了! 得是说强大的灵魂百折不挠呢。这回没过多久,她就又寻觅到了‘真爱’。结果就是,打赏了一网络男主播十来万,差点连房都卖了……最后报了警,告人强叉!” “强她”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女侠’的身姿,努力想象她年轻时的模样…… “最后警方以——‘不道德交易未遂,双方引发债务矛盾’进行处理。” 护士长在我刚被包好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冲我眨眨眼: “知道什么叫‘追求’了吧” 我疼的急往后缩手,呲牙咧嘴道: “那不就是特么下三滥吗” 护士长笑了笑,突然嘴角向下一耷拉,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直勾勾的瞪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以为,这样的人,活着好,还是早点离去的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4章 兽医出租(上) 第384章兽医出租(上) 听姓孟的护士长说了那护工的事迹,我不禁感叹,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她忽然问我,护工马桂该活,还是该离去 我清楚这个‘离去’,是代表和‘活’相对的另一种状态。 心说:怪不得孟护士长会和猴子熟稔呢,她跟猴子一样的嘴碎,不同的是多了一股‘八卦文青对哲学的追求’。 对于孟护士长的问题,我微笑不语。 我跟她可不熟,没到谈论陌生人生死的份上。 孟护士长又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小声说了一句。 我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我脑海中突然快速的闪现出几幅画面。 看着她的背影,我内心瞬时充满疑惑。 刚想开口,意识当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对我说道: “赶紧走!快!” 沈芳云! 我才一愣,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冲高和做了个手势,边点下接听边走出了护士值班室。 电话是方玲打来的—— “喂,我在医院大门口,你赶快过来!” “什么事儿” “见面再说,快!” 方玲急切的说道。 见高和跟了出来,我忙对高和说: 我有事要先走,后续老叫子再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这会儿高和手里也举着手机在打电话,他向我伸出一只手,看样子是想搭我肩膀,听我一说,缩回手去,冲我点点头,捂着话筒快速的对我说: “凡事别冲动哈!” 跟着又冲猴子一抬下巴:“看着点这小子。” 然后,他就捧着手机走一边去了。 猴子转过身,刚要对我说什么。 我尚未挂断的手机听筒里突然传出方玲的尖叫声: “你干……干什么!” 她的声音实在太尖锐、太突兀了。 我顾不得跟猴子解释,拔腿就往下跑。 和猴子一起穿过门诊大厅,见大门口围了一堆人。 挤进去一看,只见一辆出租车前,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司机,正指着一个女人的脸骂道: “你他妈神经病吧谁稀罕摸你啊!” 被他指着骂的女人,正是方玲。 “干嘛呢什么事儿”猴子急着上前。 墨镜司机兀自点指方玲:“次那娘……啊!” “你骂谁呢” 我抢在猴子前头,一把攥住了对方指人的手指,用力向上一撅。 司机惨叫:“你……你谁啊” “你他妈指的是我姐!” 我用包了纱布的手把方玲揽在身后,回身冲围观的人群问道: “我姐姐来医院接我的,谁看到刚才是怎么回事了!” “这司机耍流氓!” 一个穿着宽松、留着男人般发型的女人,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指着墨镜司机,大声道: “我刚才拦他车,隔着车窗,看到这个阿姐拿车钱给他。他故意把钱丢掉,跟着就去摸这个阿姐的大腿!” 见这‘男人婆’转而指向方玲,再看看墨镜司机抽搐的嘴角,不等对方狡辩,我甩手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 “你打人!”司机墨镜歪在脑门上。 “打的就是你!” 我又把他手指猛一撅,等到对方杀猪般的嚎叫过后,我往车里指了指: “你不是黑车吧车内外监控都正常你他妈的只顾跟女人耍贱了,还没来得及删视频吧” 猴子反应也是不慢,见对方脸上变色,第一时间钻进出租车,将双向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拔了下来。 墨镜司机急了,惶然间不顾疼痛的跳脚道: “误会了,真的是误会啊!真是钞票掉了,我是捡钞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腿的呀!” 一件事发生的再突然,看客们的视角都还是很‘独特’、很‘犀利’的。 本来闹闹哄哄的人群里,率先传出一个大妈的声音: “我刚刚也看到了呀,这个司机是个流氓啊,摸人小姑娘的腿,他就是故意的!” “下流胚子!”另一个大妈愤愤然骂道。 一个拄着拐棍,但打扮时尚,腿脚明显还很灵便的老爷子,用拐棍儿戳着墨镜司机的腿弯儿: “好好开车嘛好嘞,做啥做这不要面孔的事啦” 同时,也有一部分大爷大妈说道: “好嘞好嘞,开出租车也不容易……” “就是碰一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算了吧。” “他也有老小要养的哦,给他点教训就好了,别难为他了。” …… “朋友!” 墨镜司机贴近我,低声道:“朋友……兄弟,我错了,侬大人大量,我屋里巷真呃有老有小。我错了,我错了,你网开一面,我给侬三百块……不,五百块赔偿……啊!” “嘎嘣!” 指骨折断的声响,被他的惨叫声完全掩盖。 我松开他,示意猴子把内存卡收起来,随即贴到他耳边吐了口气,低声道: “滚你妈的!再让我看到你,打死你!” 司机如逢大赦,捂着手踉跄钻进驾驶室。 随着出租车的仓惶离去,围观的人群也在短时间内散尽。 “玲姐,你没事吧” 我和猴子同时向方玲问道。 “我……我没事!” 方玲摇摇头,抬手指向一边,抬高声音道:“中午很难打车的,我们送你吧我……我弟是开网约车的。” 她招呼的对象,是最初仗义执言的‘男人婆’。 这时我也已经看出,男人婆穿着宽松,肚皮隆起,是个孕妇。 我脑子还是有点乱,但还没乱到不通人情世故的地步。 “我去开车!” 猴子问我要了车钥匙,去停车场把车开了过来。 男人婆看了看驾驶台上的一应‘网约车必备设备’,转眼看看方玲,再抬头看看正午的日头,拉开车门,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按着副驾驶的靠背钻进了车里。 …… 车子才一开出医院大门,方玲就磕磕巴巴的对我说: “我打车来……找你。我给司机钱。他……他……” “我看见了!” 男人婆貌似是个急性子,接口道,“给了张一百的,那孙子明明都拿到了,故意松手,钱掉了。他就假装一只手捡钱,另一只手按到了这姐姐腿上。” 事实是,不用男人婆说,看状况我也大致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但有一点我想不通。 方玲为什么会来医院 而且……她为什么变回了——真正的方玲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5章 兽医出租(中) 第385章兽医出租(中) 整件事已经很明了了,方玲打车来医院,付车钱的时候,被那个无良的司机骚扰了。 如果换了童佳雯,绝对会让司机‘好看’,而方玲本身,因为智力问题,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对此,我十分感激仗义直言的男人婆。 男人婆性子很是爽朗,先是连珠炮似的骂了那司机一阵,然后说道: “我是来医院做检查的。不怕跟你们说实话哈,也就是你们俩大男人来了,不然的话这个事我还真不敢管。你们也知道,现在的人只知道上赶着看热闹,真要管事儿,一个比一个缩头乌龟。” 我忙说:“真的太谢谢你了。你这身体……呵,反正太感谢了。” “嗨,客气什么啊,捎带手的事儿。前面右转,我家离这儿不远,就在小西门头。” 猴子打了把方向,向后看了一眼,说:“怎么一个人来啊你这得有六七个月了怎么不去妇幼医院啊” “九个月了,眼瞅着就该‘卸货了’!” 男人婆笑眯眯的说:“我家里还有俩娃呢,我那口子得在家看娃。我现在是经验丰富,而且熟门熟路。嘿嘿,妇幼医院也就那样,这边不是离家近嘛。” 猴子诧异道:“这都三胎了可真看不出来啊!” “二胎!” 男人婆笑道:“老大老二是一块儿的,龙凤胎。这回是单个儿的,肚子显小!” 我扭脸看向方玲,问道:“你怎么来了” 方玲磕磕巴巴的说:“小……小环,她的日记上写了,让我……让我过来找你……找你去救人。” 解小环 想到那本堪称诡异的日记,我心里莫名的打了个突。 我问:“救谁” 方玲道:“我……我忘了。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她” 我拿出手机,忽然又想起面对孟护士长时看到的画面。 还有…… 我在意识中,向难得现身的沈芳云问道: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让我走” “那个护士,不是她本人。” “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 这个时候,男人婆指着前方对猴子说: “麻烦你帅哥,前面路口右拐。” 拐过弯,看到路两旁的场景,我下意识直了直身子。 心念转动,我向男人婆问道:“你家里是做买卖的” 男人婆说:“昂,我老公是卖熟食的。我平常在单位上班,这不是休产假嘛。诶,帅哥,就前面,靠边停吧!” 方玲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日记上写的就是……这里,是邱家熟食店!” 男人婆明显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说你要救人我们家” 方玲点点头,“是的……要死人的!” “什么要死人的”男人婆微微蹙眉。 我忙说:“我姐姐不怎么会说话。这么着,眼瞅着到饭点儿了。我们能在你家……” 我本来是想说,在男人婆家吃午饭。车已经停了下来,那却只是一家经营熟食的铺面,并非是饭馆。 我干脆向男人婆问道:“你们家是不是养狗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男人婆狐疑的眼神在我们三个身上来回打着转。 我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卡片递给她。 “方家宠物诊所”男人婆愕然,“你是兽医” “是,另外我还兼职给人看相算命。我看出来,你家的狗要生了。” 我都觉得我说的不像人话。 事实是,我并没有通过男人婆看出什么。却是在孟护士长转身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条街和邱家熟食店的招牌,以及,一件可能即将要发生在这里的惨剧。 男人婆显然疑惑之极,眼珠转动间,朝着斜对面指了指。 顺势看去,是一间派出所。 “我们不是坏人。” 我只能是说道:“如果你家的狗真的要生了……最好让我替它接生。” 男人婆迟疑了一下,洒然一笑:“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不过你们是怪人。” 她打开车门,拉住方玲的手,“走吧!去尝尝我老公做的烧肉!” 才来到门口,隔着玻璃,就见一个男人正在用酒精擦手。 “怎么回事儿啊” 男人婆急着走进去。 男人牵强的笑了笑,“不小心切到手了。” 猴子看了看他手指的伤口,边拿起酒精边说道: “还好,伤口不深。不过最好还是去打一针破伤风。” 男人婆一挑眉毛,冲自己老公笑道:“我不说,你都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男人显然对她的俏皮很是享受,展颜一笑,说: “他们是你朋友赶紧给我们介绍一下啊。” 男人婆笑嘻嘻的把我给的卡片递给他,“他们是兽医,专门赶来搭救你这禽兽的!” 猴子哈哈一笑:“三七是兽医,我可是正经的大夫哈。” 见他替男人包扎好伤口,我向男人伸出手:“你好,我叫三七。” “你好你好,我叫邱伟池。”对方伸出右手跟我握了握。 我脑筋儿一蹦。 邱伟池 这个名字我好像前不久才听到过…… 我回想了一下,向邱伟池问道:“你母亲是不是叫马桂” 对方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给他看了看右手的纱布,说: “我之前去医院探望病人,护士替我包伤口的时候,我听到大夫给你打电话。” 男人婆向邱伟池问道:“医院给你打电话了你切到手,是因为那个女人” 邱伟池点点头:“医生说她突发心脏病。” 男人婆咬了咬嘴唇,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啊关门吧,一起过去!” 邱伟池说:“老婆,我忘不了她是怎么对我和爸、忘不了你怀老大老二的时候,她是怎么对你的。” 男人婆叹了口气,“可她到底是你妈。” 邱伟池摇摇头:“行了,别再说了。我当她已经死了。” 这时,两个看上去约莫四五岁的小孩儿从后门跑了进来。 看到这两个孩子,我心尖儿狠抽了一下。 小男孩儿嘴里喊着妈妈,扑进男人婆怀里。 梳着两个小羊角辫的女孩儿脆生生的叫道: “爸爸,大黑不吃骨头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6章 兽医出租(下) 第386章兽医出租(下) 男人婆在问话的时候,神情中透着十分的古怪。 事实是,我都觉得这事怪异之极。 我问夫妻俩,认不认识孟护士长 听猴子报出孟护士长的名字,两人都说不认识。 我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相语是通过人的面相,直观看到一个人、又或和其本人相关的人,即将发生的事。 夫妻二人都不认识孟护士长,我为什么能够通过孟护士长,看到他们家的事呢 狗叫声传来。男人婆一手拉着儿子,一手向后门指了指: “兽医先生,麻烦您帮忙接生吧”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说:“不急,还没到时候。” 男人婆越发觉得奇怪,问我:“你还真会算命啊连狗子什么时候生都能算出来” 我干笑摇头,问能不能先弄点东西吃。 熟食店以广式烧腊为主,挂着的烧鹅、叉烧之类,色泽油亮,香气扑鼻,让人馋涎欲滴。 夫妻俩很是热情,邱伟池当即切了半只烧鹅,和一些豉油鸡、烧肉。男人婆还去隔壁饭店叫了面条米饭。 “这烧肉味道真不错!烧鹅也好,皮脆,不油腻!”猴子赞不绝口。 我只是随意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男人婆问我是不是不合胃口 我摇摇头。 这个时候,我已经通过一家四口的面相,看出了更多。 我想了想,决定实话直说: “我的确是兽医,也确实会看相。在医院遇到你,算是机缘巧合吧。我来这儿,说是给狗接生,实际是为了救人。” 夫妻俩对视一眼,男人婆问:“你是说,你看出来我们家的人会出事儿” 我点点头,“既然事先知道会出事,那就没关系了。” 我对邱伟池说道:“冒昧的问一句,你和你的母亲,关系真是不能调和” 邱伟池叹了口气,“我六岁的时候,她就跟我爸离婚了。后来……呵呵,我爸临终前,说她到底是我妈,让我替她养老送终。我也真是让她跟我们一起住。可是豆豆,哦,就是我爱人,她叫龚豆豆。 我爱人怀第一胎的时候,因为是双胞胎,肚子大,行动不利索。那时候她说是在店里帮忙,不光不干事、不照顾我爱人,居然还和一个邻居老头搅合在了一起。每天都把店里的烧鹅、鸡、肉,给那老头一家。 我爱人忍不住说了她两句,她居然打我爱人,以至于我爱人早产,母子三个,差点没出得了产房!过后,她居然又说,要和那个老头结婚,还要带那老头到家里住…… 呵,我是真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我生意不用做了不说,全家都得让她祸祸死。于是,我就把她赶了出去,发誓和她断绝了关系。” 猴子气得直摇头:“真是不可救药。” 两个孩子吃饱后,双双滑下椅子:“我们去看大黑!” “不能去!” 我拉住他们。 男人婆警惕的把俩孩子揽到身边,问道: “为什么不能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说:“狗在生产的时候,因为身体痛苦,性情会很不稳定。有可能会伤到人。”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响起炸雷。两个孩子吓得急忙缩进母亲怀里。 很快,一场雨就拍了下来。 我往店外看了看,对猴子说:“你给孟护士长打个电话吧,问问马桂怎么样了。” 猴子刚拿出手机,我眼望一处,说道:“不用打了。” 骤降雷雨,街上的行人都慌忙避雨。 却见一个穿着护工衣服的半大老太太,定定的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店里。 我顺着老太太的目光,刚看了一眼男人婆隆起的肚子,那老太婆突然就脚不沾地的飘荡进来,直扑向了男人婆! 我猛然起身,右手一扬,将老太婆扇了出去。 老太婆神情越发狰狞,咬牙切齿的再次扑来。 我摒着气,又一次将她逼退。 反复几次,老太婆将矛头指向了我,冲我张牙舞爪的同时,似乎还在向我咆哮嘶吼。 方玲和猴子也站了起来。 方玲拦在男人婆和两个孩子身前,冷冷说道: “马桂,你都死了,还想祸害儿孙吗!” 老太婆的确就是之前在医院见过的护工马桂,只不过,现如今,她已然成为了另一种生命状态。 她应该是听到了方玲的质问,转向方玲,咬牙切齿的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到她发出声音,但是通过口型,还是看出,她说的是——别拦着我投胎! 方玲厉声道:“你不配!” 这时我才留意到,童佳雯似乎已经回来了。 我小声对方玲说:“别这么咋呼,会吓到孩子的。” 马桂的鬼魂仍不死心,说话间又再扑了过来! 我也动了真火,决定这次不再放过她。 可是没想到,眼看她就要扑到跟前,突然虚晃了一下,横着飘荡开来,竟从方玲身边绕了过去,抬手抓向了男孩儿!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狡猾,想要阻拦,却因为隔着方玲,已然来不及了。 眼见她就要抓住男孩儿,忽然,横下里砍落下一把刀,不偏不倚,正砍在她伸出的手上,竟然将那只手连带半拉胳膊直接砍断了! 这一次,马桂切实发出一声惨叫,仓惶的退回到了门口。 “我看谁敢碰我孩子!”邱伟池面朝着门口大声说道。 见他手里拿着菜刀,我有些反应过来。 普通的刀是不能碰触到鬼魂的,可是有些刀本身煞气深重,是能够伤鬼的。 就比如屠宰场用的杀猪刀,单有一个名称,叫做杀生刃。可以杀鬼! 邱伟池的这把刀十分锋利,虽然是平时用来切熟食的,但应该是用了许多年,也有了斩杀鬼魅的能力。 只是我不明白,邱伟池是怎么能看到马桂的鬼魂的 意识中,吕信解释说道: “都说母子连心,这老太太再混蛋,毕竟还是他母亲,多少会有感应的。另外,他应该是恨极了马桂、疼极了自己的孩子。所以马桂想要伤害孩子的一瞬间,他能够看到马桂。” 马桂站在那里,盯着邱伟池,眼睛里只有恶毒,哪里有半分母子的情谊。 她似乎也知道,不可能达到目的,又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飘忽闪了出去。 男人婆紧搂着两个孩子,战战兢兢的问道:“伟池,出什么事了” 邱伟池回过头,神情带着迷茫,用不确定的口气说道: “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女人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7章 人不如狗 第387章人不如狗 男人婆打了个寒噤,将孩子搂的更紧:“她不是在医院吗” 见邱伟池迷茫的看向我,我拿了根筷子,蹲下身,在地面的一小滩水迹里蘸了一下。凑到鼻端一闻,立刻被一股恶臭熏得差点吐出来。 吕信说道:“她也是自私到家了,所以鬼味才会如此刺鼻。” 我说可不嘛,投胎不成,就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想祸害,简直不配为人。 男人婆问我:“这是什么” “没什么。” 我把筷子丢出门外,走到邱伟池身边低声说: “你没看错,那个女人应该已经死了,她想投胎到你未出生的孩子身上。没能得逞,就想害你儿子。” 邱伟池一怔之后,神情变得愤怒之极:“死了还想害人,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 他小声问我:“她现在怎么样还在” 我说:“你刚才砍了她一只手,她逃走了。但是她多半还会再来。” “我该怎么做”邱伟池担忧的问。 “别担心,我会尽量帮你的。” 我这会儿也是恶心透了那个自私的老太婆,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底。 马桂还会来是一定的,但什么时候来却说不准。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后院传来狗吠。 两个孩子想要挣出母亲的怀抱,被男人婆抱着不放。 想到通过相语看到的画面,我心念一动,说: “先替狗接生,你们都跟着一起过来吧。” 连着门脸的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 房檐底下,木屋式的狗窝里,一只两尺来长的黑色泰迪,正不断发出呻吟。 这只狗的血统虽然不纯,但到底还属于小型犬,而且看起来很是温驯,怎么会伤人呢 邱伟池想要走过去,被我拉住。 邱伟池说道:“大黑从来都不咬人的,它这也不是生第一窝了。” 我说凡事都有例外,让他留在原处,照看好妻儿。 我走到狗窝旁,蹲下身往里看,不禁笑道: “已经生了一只了。” 狗下崽和人生孩子一样,也是相当痛苦的。 见狗子浑身打颤,却竭力用舌头清理着刚出生的狗崽,我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摸狗头。 手才伸进狗窝,猛然间,狗子抬起头,狂吠起来。同时浑身的毛竟也都戗了起来! 我吓得赶忙缩回手,起身后退两步。 见狗子眼盯着一处,还在不断的叫。顺势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马桂的鬼魂竟然又出现了,此刻正飘荡在院子的一角,冲着这边呲牙瞪眼。 “你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我破口大骂。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看到那样惨厉的情景了。 狗和一般的动物不同,除了嗅觉灵敏,对人有着相当的依赖,还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还寻思这么一只母狗,怎么会突然暴起伤人,而且还咬死了一个孩子。现在看来,之所以出现那种状况,多半是马桂的鬼魂在作怪! 邱伟池手里还拿着刀,马桂不敢靠近,却是不断的冲着狗窝呲牙。掂着的脚尖飘忽不定,像是随时准备逃走的样子。 心念电转间,我对男人婆说道:“你怎么流鼻血了” “啊” 男人婆抬手去摸鼻子。 本来被她这只手拉着的小女孩儿,立时朝着这边跑了过来,“大黑生宝宝,大黑生宝宝……” 也就在这个时候,马桂终于开始了行动,飞快的朝着小女孩儿身后飘去。 那只叫大黑的泰迪,也在这时蹿出了狗窝,朝着马桂的鬼魂扑了过去! 眼看大黑蹿至,马桂突然向下一蹲。 大黑本是为了护主,扑向马桂的,但狗子到底没有人的智商。 马桂蹲下身的同时,大黑已经离地蹿起,这一来,竟是直咬向了小女孩儿的喉咙! 我早有准备,大黑前脚一离地,我就已经用左手抓住了小女孩儿。 不等马桂起身逃走,就紧追一步,用手掐住了她的后勃颈子。 马桂不断挣扎,我却哪里还肯放过她。 “你是作到头了!” 我愤然一甩手,哪知道用力过猛,竟脱手将她甩了出去。 恰好大黑因为体虚,落地后站立不稳,一个翻滚倒在了地上。 马桂居然不偏不正的落在了隆起的狗肚子上,下一秒钟,竟消失了踪影! “小芝麻!” 邱伟池急着过来,把女儿抱了起来。 四下不见马桂的踪影,我正懊恼郁闷,就见大黑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回了狗窝。 意识中,吕信骤然大笑起来,“我的天,这老婆子,该不会投了狗胎了吧!哈哈哈哈……” 我心念一动,急忙又走到狗窝旁,蹲身一看,只见大黑果然又生了一只小狗。 仔细一看,这新生的狗崽身体是黑的,四只爪子却是白色。并且在狗头中间,有一点白色。看上去就像是戴了一顶白色的孝帽子一样! 关键一点,这狗崽子只有三只爪子不断的蹬伸,一只前爪软趴趴的拖着,像是不会动似的。 吕信的笑声戛然而止,“我去,还真是投了狗胎了!” 大黑总共生了五只狗崽,唯独马桂消失后,生出的这只丑陋无比,而且还残了一只爪子。 我想要把这只狗崽抓出来,大黑却护着不让。 我叹了口气,心道虎毒不食子,这杂交的狗子作为母亲,还知道呵护狗崽,偏偏有些人,身为人母,非但一味的自私,到死都还变本加厉。这真他娘的是人不如狗啊…… 我对邱伟池说,马桂不会再来了。 想了想,还是叮嘱他:“那只白爪‘白帽’的狗崽,生来不祥。现在母狗护着不让抓,但是等到满月以后,一定得把它扔的远远的。不然孝狗方主,你的家人早晚还会被它伤害的。” 邱伟池不是那种坚信唯物的人,加上之前大黑表现异常,他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听我一说,思索过后,连连冲我道谢。 我笑着说不用客气,要不是你爱人肯仗义执言,我姐被人占了便宜还得自己个儿委屈。 “你们家的烧肉是真不错,给我切点儿吧,我带回去给我家老爷子下酒。” 这时雨已经停了,就在邱伟池切肉的时候,又有一个小身影从外面飘忽走了进来。 同样非是人类,看到这怯生生的小女孩儿,我却是又惊又喜。 进来的,居然是之前被我送走的小韩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8章 原来是他 第388章原来是他 我按捺激动,走到小韩宁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小韩宁怯怯的朝着男人婆看了一眼,小声说: “我是来找新妈妈的。”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小脑瓜,由衷道: “孩子,这辈子你受了太多苦,现在算是苦尽甘来了。” 的确,邱伟池和男人婆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但邱伟池一看就是勤劳踏实的人。 男人婆龚豆豆心直口快,心地善良且不乏正义感。 夫妻俩都是疼儿爱女的人,小韩宁托生在他们家,真得算是有福气了。 眼见小韩宁走到男人婆身前,回身朝我深深鞠了一躬,随即消失了踪影。我不禁再次大笑。 “你可真是个怪人!” 男人婆斜眼看着我道。 我笑着问她和邱伟池:“你们喜欢女儿吗” “废话!” 男人婆将女儿拉到身边,“闺女是我们的小袄,偏闺女都不偏儿子!” 邱伟池也道:“都是自己的孩子,谁也不偏向,都是我的心头肉。” 我点点头:“那就恭喜你们,很快又要多一个小袄了。” 话音刚落,男人婆忽然站了起来,“诶哟!诶哟哟!不行,兽医,你还得送我去医院!我要生了!” …… 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声从产房里传出,我更加笑得合不拢嘴。 猴子搭着我的肩膀,笑道: “我要是没记错,你这是第二回伺候女人生孩子了吧赶紧的,跟皮蛋把证扯了,自己生一个,让我玩玩儿!” 我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你好像是我哥吧还是正经八百的哥!要生孩子也是你先生啊!” 猴子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说道: “说真的,和小环相处久了,觉得她还真不错。哎,你说,我要真追她,别人不会说闲话吧她不会嫌我比她大那么多吧” “怎么会‘杨先生’比‘小娇妻’的爷爷还大五岁呢!” 我嘴上玩笑,心下却想到了一截,顿时感觉有些怪异。 方玲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一点,问我:“你……你又想到什么了” “诶,我是在想,猴哥是我爷的亲外孙,是我哥。解小环可是‘我’的外孙女,他俩要真成事了,那该怎么论辈分啊” 猴子是不大能听懂这话的,只当我是玩笑。 方玲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很认真的想了一阵,居然说: “这个是不好论,不过,猴……文强,他不是你亲哥哥;小环也不是你的外孙女啊” “你倒是掰扯的很清楚。” 我笑着点点头,却骤然一愣,“你……” 之前在熟食店的时候,可以肯定童佳雯回来了。眼下的方玲说话磕磕巴巴,对一句玩笑话这么较真,明显是童佳雯又走了啊! 眼见邱伟池拉着一对儿女,跟着推出的病床匆匆去了病房,我因为喜悦而‘放飞’的心思也彻底回归了。 这里是医院。 来时的路上,方玲肯定还是和童佳雯一起的,怎么到了这儿,童佳雯就不在了 老叫子一被抢救过来,就说要见我,还说要见童佳雯。 难道童佳雯的特异表现,跟那老叫子有关 我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给高和,他却先一步打了过来。 “喂,高哥,那老头儿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 听高和一说,我的心没来由的一沉。 “死了” “嗯,不是因为中毒。他的身体实在太差了,医生说是……唉,就是油尽灯枯了吧。” 高和问我在哪儿 我说我现在还在医院。 双方在门诊大厅碰头,高和眉宇间显得有点阴沉。 我多少还有些沉浸在小韩宁转世投胎的喜悦中,正犹豫要不要跟他说这个消息。 他忽然向猴子问道:“你诊所的护士是叫……解小环对吧” “是啊,怎么忽然想起她了” 高和微微摇头,转向我道:“你走以后,没多久,老头就已经被抢救过来了。那之后……解小环来看过他。” “解小环来看过老叫”我有些愕然。 高和眼珠微微转动,说道:“解小环走后不久,老头就突然一下子……” “然后呢” 高和抿了抿嘴唇,把我单独拉到一边,放低声音说道: “老叫临死前,跟我说了两件事。一,他让我转告你:‘我没弄错,我是故意这么做的。’你先别问,问了也没用,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这是原话! 二,他说让你替他办身后事,说是……你二十年前承诺过他的。这也是原话,我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就只能是说,他当时的神智已经很混乱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我跟他……二十年前我还包着我爷用背心儿改的尿布呢……” 高和冲我一挑眉毛,“禾前镇那次,我好像听你提到过一个人的名字。” “谁”我越发云里雾里。 高和声音压的更低:“老头临死前,终于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他说他叫——蒋宝涵!” 蒋宝涵! 我浑身剧震。 高和点点头:“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蒋宝涵是替人修墓的。方玲家……好像以前就是蒋宝涵的家。” 我下意识扭脸看向不远处的方玲,隐隐约约像是明白了什么,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怎么合理。 蒋宝涵,在土改前,是方玲家那所宅子的原主人。 并且,他还是童佳雯最终的丈夫。 我已经见过陈祖道、刘一耳那样的高寿之人,蒋宝涵能够活到现在,在我看来也不算太稀奇。 但是我怎么觉得,他的出现,为什么像是包藏了阴谋似的 如果老叫子真是蒋宝涵,他说要见童佳雯,那无可厚非。 因为,童佳雯毕竟得算是他老婆。 可如果他真是蒋宝涵,他想要见童佳雯……甚至最后说,即使童佳雯不在了,也要见童佳雯的亲人…… 他提出要求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关键一点,我不管他要求见童佳雯,是想要忏悔,还是出于变-态心理…… 解小环为什么会来见他 我迷糊,高和更想不通。 “对了,他临死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高和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表面没有任何文字,封口也没粘合。 抽出里头的瓤子,展开一看,居然是一份叠起来的——墓地购置合同。 墓地的位置是双山陵园。 我一页一页的翻看。 签合同的人,署名果然是——蒋宝涵! 最后一页,不是打印的合同,而是一张手写的a4纸。 上面竖写了三个工整的字——蒋宝涵。 另外还写了生辰年月。 高和偏着头,朝着最后一页看了看,提醒我道: “反面还有字。” 我将整沓纸拢起来,反过来一看,就见最后一页的背面,用同样的笔迹手写着 ——生来困苦不堪,常叹苍天无眼;才见江山大易,便已福荫用尽;非是一时兴衰,而是世袭因果;苦不堪言,苦不堪言。 这前半段和正面内容一样,是用毛笔书写,且字迹同样工整的犹如墓志铭。 后面还有一段内容,却是用现代的水笔书写,并且看上去有些潦草。像是仓促间后写上去的。 我看了高和一眼,用舌头舔了舔拇指,在其中一个字上用力抹了一下。 抬手间,看看指头肚上沾染的油墨。 “应该是和解小环见面后写的。” “孟护士长说她离开病房后,笔不见了。” 高和只是留意到我的动作细节,应该之前没看过内容。说话间,凑眼上前观看。 我已经看清了背面后一段的内容,不等他看清楚,便将这一页撕下来,团成一团,塞进了兜里。 高和偏了偏头,似乎欲言又止。 我问:“还有事” 高和点点头:“还有个人……想要见你。” “谁啊”我头大如斗。 高和盯着我道:“是童向南!我之前接到电话,他被确诊得了癌症。他,被获准保外就医了。他现在就在这家医院,他想见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9章 隔空对决 第389章隔空对决 我和童向南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但也算是老交情了。听说他得了绝症,我心里有点沉甸甸的。 跟着来到病房,只见童向南靠在床头,气色明显比先前差了很多。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 看到我进来,他眼睛一亮,直了直身子,冲我点点头:“来了。” “感觉怎么样”我拿起床尾的诊疗卡。 “没什么,就是右手使不上劲,眼神也越来越差。” 童向南拿过枕边的一副眼镜戴上,笑了笑,指指自己的太阳穴: “脑肿瘤,已经化验出来了,是恶性的。对视力影响很大。” 我放下诊疗卡,说:“什么时候手术” 童向南摇摇头:“我已经签了协议,只‘保守治疗’,不手术。” 我微微皱眉:“心理学家都这么梗吗” 高和说道:“他的肿瘤不是完整体,而是扩散性分部的,医生说,手术治愈的成功概率……” “所以就不遭那个罪了。” 童向南冲我扬了扬下巴:“你现在怎么样跟那两位的关系还算稳定” 我干笑:“不止两位了。” “不止两个” 童向南狐疑的看着我,“你说清楚点,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我吐了口气,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 “准确的说,是五个,算上我是六个。” “不可能!” 童向南用力摆了摆手,“如果真是那样,你现在就算不变成疯子,也会因为精神分裂,导致具有严重的犯罪倾向!” 高和含糊的说道:“可不嘛,早上他媳妇儿还给我打电话,说他要杀人呢。” “你别打岔!”童向南瞪着我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际这段时间我也时不时觉得大脑混乱,想要把一些个人的事捋顺一下。 听童向南问,我便将之前的经历说了出来。 童向南听后拧着眉毛沉默半晌,最后摇头道: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可我实在无法想象,你现在的具体情形如何。这样,如果你同意,我想再对你做一次催眠。” 我说:“求之不得。” 童向南对高和说:“你可以在场,甚至是在我对三七催眠期间,可以提出问题。但你要保证,在此期间不能再有别人进来。” “你中午打过针了吧” 得到肯定答复,高和直接反锁了病房门,并且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门口。 “三七,把窗帘拉上。” 我走到窗前,将窗帘拉拢。 童向南道:“再拉严实点,最好别留缝。”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同时把一边的窗帘又往中间扯了扯。 然而,就在这时,缝隙中透入的光亮,直映照在童向南的脸上。 看着他阴暗不定的脸孔,我脑海中陡然闪过一连串的画面。 “唰!” 我猛地又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快速的四下张望。 很快,就在住院楼和副楼相间的一个角落里,锁定了两个身影。 那是一男一女。 虽然有相当的距离,我还是通过穿着,一眼认出了女人的身份。 是解小环! 另一个男人虽不熟悉,但我还是通过另一种方式,认定了他的身份。 “高哥!快去抓人!” 高和发觉不对,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我指向楼下那两人,刚要叫出那男人的名字,突然之间,对方像是发觉了我的窥探,猛地一抬手,指向了这边,同时抬头看了过来。 高和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只几秒钟,便一声低呼:“是孙景!”跟着拔腿冲了出去。 高和才一出门,对方就收回指向这边的手,放在耳边打了个手势。 紧接着,我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依旧死盯着对方。 “同门师弟,我们又见面了。” 果然是孙景的声音! 刹那间,退学初始,被卷入的第一桩连环凶杀案,如电影映画般在脑海中闪过。 “解小环的日记是假的!她是你的人!” “没错。可她的身份是真的。她真的是吕信的后人。” 孙景应该是戴了蓝牙耳机,边说边笑着冲这边招了招手,转身朝着一个方向缓步走去。 “怂了想走”我向身后勾了勾手。 童向南已经下了床,我勾手的瞬间,他已然把拨通了高和号码的手机递到了我手中。 就在这时,电话里,孙景突然怒道: “别忘了开免提!” 跟着声音越来越大:“你觉得自己很正义觉得我很邪恶觉得我罪大恶极、连自己的母亲都敢杀可你知不知道,元凶不是我!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由始至终都没有杀人!如果说有犯罪行为,也只是在童丽茹上吊后,割断了她的脚筋!事实是,在我认识她之前,她已经开始杀人了! 她一直都有精神病!没办法治好的那种!” 两步手机都已经开了免提,并排放在窗台上。 看着孙景一边走,一边大幅度的挥手咆哮,我沉声说: “有话跟警察说,他已经在前面等你了。” “哈,骗三岁小孩儿呢不好意思,兄弟,我比你还大点儿……” 孙景突然停下脚步,向我打了个手势。 我心中一凛,“别伤害她!” 此时,孙景已经走到了副楼边上一条夹缝口。 我话音还没落,他猛然就抓住一路跟随他的解小环的头发,将解小环的头狠狠的朝着墙上撞去! 一下、两下…… “王八蛋!” 吕信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一声暴叫。 我感觉身体变得不受控制,知道这是吕信因为情绪爆发导致,当即一把攥住窗棂,另一只手抽出皮带,想要把手绑在窗棂上。 然而,吕信见到自己的外孙女被伤害,已经难以控制。 我连试了几回,都被他挣扎阻挠。 “你给我过来!” 童向南猛地从后边把我压在窗台上,抢过了我手中的皮带。 他虽然一直身子颤颤嗦嗦,可还是咬着牙,用皮带将我的左手绑在了窗棂上,并且背转过身,将穿过皮带扣的一头紧紧背在肩上。 “放了解小环!”眼见孙景还在施暴,我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孙景居然真的停了手,松开解小环的头发,任由她瘫倒在地。 “我一直都很奇怪,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跟着你,可为什么,我就是看不透你呢” 扬声器里,孙景的声音透着疑惑,“为什么你这么蠢你就觉得,法律是公正的是万能的” “我已经这么帮你了,可你还是烂泥扶不上墙,我有什么办法” 孙景摸了摸耳朵,随即却是向着地上的解小环身上狠踹了一脚,又再抬手指着这边,大声道: “现在我跟你打个赌,就赌高队长能不能抓到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0章 猫鼠游戏 第390章猫鼠游戏 “连女人都打,你算什么男人!”我怒不可遏,“有种你站在墙根底下别动,等我下来跟你单挑!” “哦。” 孙景挂了电话,左右看看,从旁边捡起一截竹竿,朝着这边指了指,紧跟着一反手,猛地将竹竿插进了解小环的脖子! “我次!” 我再也忍耐不住,不得不放弃原计划,拉扯童向南,将绑着的手从皮带里抽出来,转过身拔腿就往外跑。 一出病房,方玲立刻跟了上来:“怎……怎么了” 我顾不得跟她解释,直冲下楼。 来到那个角落,正见猴子在替解小环做抢救。 “高和呢”我急着问。 猴子头也不抬,指了指一个方向,气喘吁吁道:“那……那边儿!” 我刚要追,意识中一个阴柔的声音忽然说道:“咱家肯定他没有去那里!” 孙太监! 孙太监尖声细气的说道:“他不是真的想杀这个女人,对她动手,只是想要趁乱逃走。换了我是他,就一定不会走大门。” 我想了想孙太监的话,大致回想了一下医院的环境,转而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时值中午,副楼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偶尔一两个饭后遛弯的病号或医护经过,也都不怎么说话。 我左右观望,拔腿跑向一边…… 仍旧是一楼的走廊上,一个小护士,推着一辆轮椅从房间出来,和轮椅上的人低声说着什么,一路走向大门口。 我在后方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双手按着膝盖,粗喘不止。 轮椅上的人抬了抬手,示意护士停下来。 “同门师弟,我倒真是小瞧你了。” 轮椅缓缓转过来,上面身穿病号服的,正是孙景! 孙景冲我笑笑:“你还是笨了,如果你刚才直接把我堵在房间里,那就是瓮中捉鳖。你居然用这种笨办法……去外边绕了一大圈儿……呵,现在,你认为你能抓到我吗” 我直起身,点了点头。抬手指向他身后的护士:“你离他远点儿,他是警方通缉的罪犯!” 那护士一直低着头,对我的话似充耳未闻。 我觉得不对劲,当即再不耽搁,快步走了过去。 就在我距离对方不到五米的时候,猛然间,护士推着轮椅转了个方向,单脚一蹬,将轮椅蹬了出去。 不等我上前,一个回旋踢,朝我胸口踹了过来。 看到他脚上的白球鞋,我顿时反应过来。 这哪他娘的是小护士,根本就是个男的! 我上半身侧仰,避过直面攻击的同时,右手直抓向对方两腿之间。 “下流!” 对方慌忙收腿,单脚点地,纵身后跃。 不等他落地,我已经冲到跟前,猫身跳起,一记肘击砸向他胸口。 对方双臂交叉挡驾,我已悄无声息的弹出一腿,脚面正踢在我最初要攻击的位置。 “我次……” 对方被踢中要害,当场捂着裤裆歪倒在地。 我不再管他,直追向轮椅。 这时,孙景猛然起身,反脚把轮椅蹬向后方,边脱病号服边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大门口走。 我跳过轮椅,奋起直追。 眼看就要追上了,就见方玲急匆匆走了进来。 我暗道不好,还没开口让她躲避,孙景已然猛地将她拽进怀里,转过身,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两眼笑眯眯的看着我。 “放开她!” “好,听你的!” 孙景笑容一敛,另一只手按住方玲的后脑,双手猛一错。 “咔嚓”一声,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你混蛋!” 我抢上前抱住瘫软的方玲,孙景已经借机向外走去,“救人、抓人,你自己选。” 我能怎么选 我抱起方玲,就想往外跑。 “等一下!” 之前那个假护士搾着两腿走了过来,只朝方玲看了一眼,就说: “脖子没断,就是下巴被卸掉了!” 我仔细一看,方玲两眼含泪,表情痛苦,嘴巴半张着,嘴角时不时抽搐两下…… 我刚才真以为她是被拗断了脖子,现在看来,她还真就只是被卸掉了下巴颏。 这会儿再想放下方玲去追,孙景却已然没了踪影。 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一把拽住了假护士。 “我真是这里的护工,只不过今天穿错了衣服而已。” 假护士说着摘下了口罩。 居然是上次在中医馆见到的庸医——罗六! 我联络上高和,双方见面,他兀自恼火不已,“那家伙比泥鳅还滑!转个弯儿就不见了!” 我说:“他绕了个圈儿,进了副楼,脱了本来的白大褂,换了病号服。” 我指指罗六:“他是帮凶。” 罗六立刻道:“诶,别乱说话。我在这里就只做临时工,看到有人行动不便,帮他推轮椅很正常。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人。” “你自己跟高警官解释吧。” 我瞪了他一眼,带着方玲去了门诊楼。 一个老中医在方玲下巴两侧轻轻搓了两下,就听“咔吧”一声,方玲的下巴颏就被接上了。 老中医说道:“这是让人把下巴给卸了,对方手艺不错,一点没伤到‘挂钩’,不然她这会儿早该疼的嗷嗷叫了。没事儿了,不用开药,就这两天的,小口吃东西,别吃硬的。” 出门遇到猴子,他也是一脸的阴沉郁闷。 “假的!” 猴子愤然道:“小环就只是脑袋擦破点皮儿。我还以为她脖子被竹竿扎穿了,结果也是特么皮外伤,根本没插进去!” 高和走了过来,气哼哼道:“罗六真是医院的临时工,我已经让人把他带回去了。次……咱这是都让那孙子给耍了!” 我想了想说:“你如果还想抓孙景,最好马上赶去一个地方。” “哪里” “诚叔家!” 高和离开后,我又向猴子问了问解小环的状况。 事实就是,我在楼上的时候,被眼睛所看到的假象蒙蔽了。孙景并没有真的对解小环痛下杀手,只是给解小环造成了一些表面擦伤,并利用距离、血迹营造出解小环重伤的假象。 猴子说,解小环应该是故意配合孙景,不然就伤势而言,绝不至于造成昏迷。 我心里呕得慌,但好在方玲和解小环没大碍,这多少缓解了一些情绪。 回到童向南的病房,他还在窗边发愣。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盯着我看了一阵,忽然问道: “三七,你家是哪儿的你姓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1章 药奴 第391章药奴 “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我是孤儿,就叫三七。” 童向南走了过来,仔细端详着我的脸,问道: “你懂相术,刚才是通过我,知道孙景在附近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他之前假扮医生,来过这间病房,你们应该见过面的。” “我没留意。” 童向南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事实上,我对这个外甥没什么印象。反而是对……” 他止住话头,捏了捏我的肩膀,“没别的事,我现在替你催眠吧。” “你累不累不如改天” “不用。就现在。” 拉上窗帘,反锁了门,房间内顿时变得很昏暗。 童向南靠在病床上,缓缓的说: “这次我们换一种方式,由你本人,把你那些……那些‘小伙伴’一一介绍一下吧。” 我点点头,抽出一根烟点上,浅浅的抽了一口。 烟雾中,吕信率先走了出来。 他手里同样夹着烟,冲童向南洒然一笑:“脑子里生了瘤会不会变傻” 跟着出来的是梁开元,“你好,童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梁园第三个现身出来,神情间显得很有点忧郁,左右观望着说: “我活着的时候很穷,有点小病就硬扛,真生了大病,呵……半年都白干了。” “诶哟,这地方真难受,到处都有股子怪味儿!” 孙立翘着莲指,在鼻子前扇着风,顾望之余,在靠墙的陪护椅上坐了下来。 “嘿哟,这垫子也太硬了,就不能换张豹皮嘛。再不济,多蓄点丝绵也是好的啊。” 童向南问道:“不是说有五个吗” 我指指梁园。 梁园偏过脸,用女声说道:“您好,先生。我叫沈芳云。” 我对童向南说:“沈芳云是梁开元上一世的未婚妻,这一世……她转世成了梁园。两人一般是不会分开的。” 见童向南盯着我,我感觉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疯了吧” 童向南干咳了一声,说:“我相信他们的存在,只是我还无法想象,你们六个的相处方式。这样吧,不如依次自我介绍一下吧。” 吕信对着我笑了笑,直起身道:“我还需要介绍吗” 童向南道:“还是介绍一下吧。另外,介绍的同时,在房间里逆时针走一圈。” 他像是怕吕信不知道逆时针的概念,刻意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吕信耸耸肩,双手背在身后,漫步环走,口中慢悠悠说道: “在下吕信,字无心;五岁丧母,九岁被我那酒鬼老爹卖入青楼,做过大茶壶,也做过龟公,后来得人引荐,进入千门。身为火将,伤了一个大人物儿子的性命,被同门追杀。 我连用了金蝉脱壳、假痴不癫、上屋抽梯、借刀杀人,以及美人计,将七个同门给杀了。之后便是千里走单骑,醉卧丛间。呵呵,想起那段时光,可是快活的很呐。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 我忍不住问道:“你进千门之前是做龟公的,跟谁学的功夫” 吕信笑道:“现代的声色场所我是没去过,可是想来,这种地方也还有看场子的打手吧我自打被卖入青楼,就被一个姓雷的教头欺负。我给他端茶倒水、给他洗脚搓澡,对他比对我亲爹伺候的还周到。后来,我学了他的铁掌。再后来,他死在了我铁掌之下!” 吕信说的很是云淡风轻,但在我听来,却有些毛骨悚然。 梁开元站起身,沿着吕信刚才的步伐边走边说道: “这一世我叫梁开元,生在一个小康之家。衣食无忧,一直都顺风顺水。二十七岁那年,我辞去工作,开了第一家西点房,后续又开了五家连锁店。再后来,我遇到了此生挚爱。呵,我应该是爱了她三生三世了。” 这样说的时候,他用抱歉的目光看向了梁园。 随着一声叹息,沈芳云现身出来,“以前你若这么说,我定然还是要恨你的。可是现在……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吧。也都是庸人自扰,执念难灭,自食苦果。” 梁开元摇摇头:“是我对不起你。” 沈芳云也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爱一个人,本来就没错。错在我,当初只觉自己委屈,没有喝下那碗汤。” “汤” 童向南问:“什么汤” 或许因为生活年代的关系,沈芳云说话多数时间都很慢,此时仍是声音柔和,慢条斯理的说道: “之前我忘记了许多事,但是前不久,又见到那人,才又把忘记的,都想起来了。” 梁开元问:“你见到谁了” 沈芳云看向我,“你应该还记得那个护士长。” 听了她的话,我又被勾起了疑问。 之前我又见了那个护士长一次,但她给我的感觉,和上午判若两人。 她知道邱伟池是马桂的儿子,是因为医院的档案资料,并没有见过邱伟池本人。 既然双方都不认识,我又怎么能够通过她,看到将要发生在邱伟池一家的祸事呢 沈芳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当时看到的,我也看到了。而且,我还认出,当时的那个护士,并非是她本人。” 我问:“不是本人那她是谁” 沈芳云幽幽道:“忘川河上奈何桥,三生石边忆过往;望乡台前别此生,饮就迷魂孟婆汤。” 忘川河、奈何桥、三生石、望乡台…… “孟婆汤!” 我震惊无比。 沈芳云点点头:“是,当时你我所见的护士长,其实就是孟婆。上一世,我执念深重,只喝了一口汤,便把碗摔了。所以,我认得她。 你一定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来人间当时我也有这个疑问,可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她来人世的原因。” 见沈芳云闭口不语,我、梁开元、猴子,甚至是童向南都忍不住同时问道: “孟婆来人间干什么” “接一人;留一魂。” 我问:“什么意思” 沈芳云轻叹一声,对我说:“蒋宝涵用过阴阳扇,他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别说牛头马面了,就连七爷八爷都带不走他。只有孟婆前来,替他喂下孟婆汤,他才能真正告别这一世。” 吕信点了点头:“你说的接一人,就是指蒋宝涵了。那留一魂,又是什么意思” 沈芳云默然了片刻,仍是抬眼看着我:“黑甜之乡的配方,在你那里,对不对” 我突然有种诡异之极的感觉,点头间,试着向沈芳云问道:“你是谁” 沈芳云看了梁开元一眼,说道:“我是开元前世未过门的妻子,现在得了孟婆一魂,负责替十爷您配药。您可以仍叫我沈芳云,也可以叫我——药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2章 多了一个 第392章多了一个 听沈芳云这一说,我内心有种瞬间崩塌的感觉。 上午见到孟护士长的时候,我就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这时听来——接一人,留一魂。 接的是蒋宝涵。 留下的一魂,却是孟婆的魂! 沈芳云这次出现的时间相当的长,在屋里连走了两圈,终于停下脚步,却是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没有再回到梁园体内,而是走到梁园身边,轻轻推了梁园一把。 梁园恍然上前一步,居然冲在场的人分别鞠躬。 “我……我叫梁园,家境……活着的时候家境不怎么好。从农村奋斗……呵,就算是奋斗吧,奋斗到城市,和城里人比,我……我还是活的狗屁不是。慢慢开始酗酒、抽烟。我是自以为,我……我没放弃过生活。可是……我……我把在外边受到的压力,全都强加给我女人……我打她、用最恶毒的话骂她……” “可以了。” 沈芳云幽然道:“那份怨恨是属于我的。也正因为如此,这一世,你才没能够活好。” 沈芳云拉起梁园的手,走到梁开元身边。 随着她目光所至,其余人全都看向了我身边的孙立。 孙太监抬了抬眼皮,有些臊眉耷眼的说:“你们都光鲜亮丽,怎么就不能替咱家换套行头呢” 说着,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在我看来,他的衣服还很新,但那明显是明朝太监、而且是低等宦官的服饰。 我一时突发奇想,拉过猴子,小声说了几句。 猴子向我确认:“孙立生卒年呢” 我向孙太监问:“生卒年月” 孙太监怏怏道出生辰,却说:”什么时候死的,咱家真想不起来了!” 我点点头,又再小声对猴子说了几句。 猴子离开。 这时,童向南又说道:“孙……孙先生,你是不是可以先说一下自己的经历” “也要绕着圈儿说吗” “是的。” 孙太监一直都是宽袍大袖,且平时都是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 这会儿似乎也弄清了形势,挺了挺胸,两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步边绕圈行走边道: “真要算起来,咱家可是皇室的世家。早在燕王朱棣还在北平那会儿,我曾祖爷就是明成祖的近人。也正是因为这老祖宗,我们孙家才一直在宫里当差。 对了,三七是吧咱家说话,你可得听进去了。咱家现在跟着你混,算是屈就。不过咱家不看低你。咱家是懂得莫欺少年穷的道理的。” 我表面点头,暗下忍俊不禁。 祖宗是明成祖的近人那不就是‘世袭’的太监 孙太监‘活’的年头实在太久,所以介绍起来,很是费事。 童向南没有打断他,就只静静的听他讲述过往。 事实上,听一个来自明朝的太监讲述自己的经历,哪怕只是鸡毛蒜皮的事,也绝不会感到枯燥无味。 “唉,时光荏苒,沧海桑田,我是真没想到,时隔这么些年,还能够再见到月莹。”孙太监感慨万千。 “月莹是谁”童向南问道。 我说:“是以前和他对食的一个宫女。我这次出门认识了一个女孩儿,和月莹长得有点像。” “她就是月莹!” 孙太监笃定的说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她,她的左屁股上是不是有一颗红痣啊” 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我不否认,这孙太监是有些小聪明,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确认孙景的行动部署。 可是,他的智商貌似也就到这儿了。 呵,我倒是很乐意去看安欣的屁股,但那样的话,相信皮蛋也很乐意把我变成孙太监的‘小伙伴’。 童向南没再说话,而是抬眼看着墙上的挂钟。 我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发现,钟表的顺序竟然起了变化。 1到12的数字,原本是顺时针排列的,这会儿居然反了过来。 不光数字翻转,指针竟也以极快的速度倒转着。 童向南向我问道:“三七,你的经历是怎样的” “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嘛……” 我忽然有种极度的恍惚感,以至于站立不稳,摇晃了几下,被猴子扶进了椅子里。 童向南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生的” 我下意识道:“爷说我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出生的,我一直生活在常和县。” “你说你是被捡来的,记不记得当时的情形” 我摇摇头,只觉得他这个问题实在荒诞不羁。 被爷捡到的时候,我还在襁褓里,又怎么会记得当时的情形。 然而心里这么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逆转的挂钟,竟言不由衷的说道: “是丁神婆把我拐走的,她要把我卖给一个叫季建军的人,但是对方嫌我身体太弱,买回去也会夭折。他最终也没有买我,丁神婆一气之下,把我丢进了山沟。” “丁神婆当时说了什么” “她说:倒霉鬼,你让老娘赔了血本了。” “还有呢” “还有……她好像还说,早知道这样,就抱另一个了。” 这么说的时候,我的身体忽然莫名的抖动了一下。 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 扭脸一看,这人就并排坐在我身边,我和他离得很近,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我虽然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却有一种怪异无比的感觉,那就是——我认得他,而且,和他很熟,跟他有着旁人不可取代的紧密关系。 “你现在在看什么”童向南敏锐的问道。 我低声道:“又多了一个。” “又多了一个”童向南疑惑道:“谁” 我摇摇头,我只是直觉和此人关系密切,但无法确认他的身份。 这时,这人却是起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叹息着说道: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不好玩了。” 我浑身一震,“是你,孙景!” 对方停下脚步,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果然是孙景! 之前我除了看过他的照片,和他本人的接触一次是隔着两辆车,另一次就是前不久。 此刻近距离照面,看着他的面孔,我突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感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下意识的问。 实在是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我有些乱了方寸。 孙景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后退两步,转脸看向一边。 我下意识攥紧双拳,跟着走了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洗手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3章 本能的记忆 第393章本能的记忆 正对洗手间房门的镜子里,同时映出两个男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是我,另一个自然是孙景。 然而,当两人同时出现在镜子里,我突然有种掺杂了恍惚的混乱。 第一眼,我居然没有分辨出,哪个是自己! 镜子里,孙景冲我笑了笑:“刚开始我也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感兴趣当我耗费了大把的时间在你身上以后,我终于找到原因了。” “因为什么” “呵呵,别人给的答案永远不如自己追寻到的真相过瘾。” 孙景冲我眨了眨眼:“况且,你已经离答案很近了。” “呼……” 身后忽然传来一下长出气的声音。 也就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孙景在镜中消失了身影,而他‘本人’也跟着消失了。 我回过头的第一时间是看向墙上的挂钟,钟表的数字排列和指针走向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吕信、梁开元一干人也都隐去了身影。 吐气的是方玲,此刻她的神态明显有些不寻常,给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问她:“怎么了” 方玲又再吐了口气,“他走了。” “谁” “蒋宝涵!” 方玲走到我面前,低声对我说: “早上小环告诉我,日记又有新内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等到了医院外面,我忽然觉得很害怕,就……就离开了。再次回到医院,我又有那种恐慌感。现在我知道我在怕什么了,是蒋宝涵。” “他已经死了。” “我也早就死了,不是吗”方玲脸色难看道:“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我对他的恐惧,已经成了本能。好在他现在被送去了殡仪馆,不然我真不敢进来。” “他死了,你的噩梦也该结束了。” 我安慰方玲说道,转向童向南,问他对我催眠的结果如何看待 “目前看来还好,你和他们相处的很融洽。” 猴子在旁直咧嘴,“这么严重的精神分裂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实际上,吕信等人的现身,只有我能看到,包括童向南在内所看到的,就只是我一个人不停的在屋里转圈,用不同的声音‘自言自语’。 猴子向童向南问道:“他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有没有方法治好他” 童向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猴子又喊了声‘童大夫’,他才“哦”的一声,像是回过了神。 童向南像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说道: “其实你拥有多个意识,已经不属于正常的医学范畴内了。说真的,事到如今,我不认为我有能力再帮助你什么。实际刚才的催眠,并不是针对其他人的意识,而是针对你本人。用专业术语来说,就是发掘记忆。” 我说:“这好像没太大必要。” 从拥有第一份不属于我自己的意识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半年。 这期间没少经历各种怪事,无不让我印象深刻。 童向南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这样做,是出于另一个目的。或者说,是想要印证我的推断。事实证明,我好像成功印证了我的想法。” “印证什么” “你一定忘了你刚才说过的一句话。” 童向南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你说是丁神婆把你拐走的,她想把你卖给季建军,但因为你身体太弱,这单买卖并没有实际进行。你还记不记得,丁神婆当时是怎么说的” “记得,她说我是倒霉鬼、赔钱货,害她没得赚。” “还有呢” 我摇头:“就只有这些,跟着她就把我扔了。” “还有!” 童向南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说:“你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是因为我最后,成功对你进行了催眠,唤醒了你内心深处,最本能的记忆。 所谓‘本能的记忆’,是指对一个人造成巨大改变所留下的深刻印象。打个比方说,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记得四到五岁前发生的事。 但是不记得,不代表没发生过,也不能证明那之前的记忆会消失。国内外都有精神学家证实过,人是存在本能记忆的。利用合适的方法,是可以唤醒这份记忆的。” “本能的记忆”我不禁皱眉,“你的意思是,你刚才催眠我,让我想起了被丁神婆丢掉时的记忆” 童向南点点头:“实际所谓的本能记忆,还是一种相对虚无缥缈的概念。可以这么说,刚出生的婴儿也是有记忆的,但那只是对身体的不适,以及外界不同声音的识别。 在你的本能记忆中,你记录下了丁神婆、季建军等人的声音。当然那个时候你肯定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意思。但是当本能的记忆被唤醒,你就下意识的把他们当时说的话重复说了出来。” 我问:“我还说什么了” 童向南显得有些激动,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 “是丁神婆说的,她说:早知道这样,就抱另一个了!” “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句。” 猴子插口道:“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另一个孩子” 童向南点点头:“单是根据这句话,可以认为,当初丁神婆在拐走三七之前,应该还有另一个选择。我留意到三七在复述她这句话的时候,口气中只有后悔和气恼。也就是说,当时抱走两个孩子中的一个,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选择,而不存在难度的区别。” 童向南仍是盯着我,沉默了片刻,像是攒足了勇气说道: “没被丁神婆抱走的另一个孩子,应该是你的兄弟。” 我脑子里的神经猛地被挑动了一下,嘴上说道: “童大夫,你这个推论实在很大胆。” 童向南摇摇头:“如果换了别人,我也会说,这仅仅只是推论。但是对于你,我可以肯定,你不光有一个孪生兄弟,还有一个亲戚。” 我勉强笑了笑:“您什么时候也开始研究相学了还是说周易推算” 童向南道:“我是不是说过,你很像年轻时的我” 我点点头。 童向南道:“那时候,我就仅仅只是觉得,你的行事作风和思维习惯,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另外……还有一种我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直到刚才,我看到你和孙景隔空对峙的时候,突然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了。我觉得你跟我很像,不光是因为行事和思维,还因为——你是我的亲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4章 家族标记 第394章家族标记 听了童向南的话,一时间我没有太大的反应。 和他对视片刻,怏怏的说: “你该不会是知道自己就快死了,随便认个亲戚好给你送终吧” 童向南哈哈一笑:“换了我是你,也会这么想。但我确诊为脑癌的时候,就已经签订了遗体捐赠协议。能用的器官会被移植给有需要的人,尸体也会被送去医学院,供学生做大体研究。所以,你认了我这个亲戚,不但不必有所费,还将合法继承我名下的所有遗产。” 我还是没有更强烈的反应,那是因为应了‘物极必反’四个字。 童向南短短几句话,带给我的讯息,已经让我的大脑混乱到麻木了。 这个时候,方玲忽然走到童向南身后,上下打量了他的背影两眼,目光停留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方玲突然向童向南问道:“童家勤是你什么人” 这次轮到童向南发愣了,转眼疑惑的看向方玲,“你是……” 方玲攥着一双粉拳,咬了咬嘴唇,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是我的祖父。” 方玲身子一震,眼睛顿时有些濡湿:“他的右腿医好了吗” 童向南微微摇头:“他老人家是被打碎了膝盖骨,那个时候的医学技术,还不能治好他。” 我觉出有异,走到方玲身旁,低声问:“童家勤是……” “他是我二哥!” 方玲抹了把眼泪。 童向南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你难道是……” 事到如今,我只好实话实说:“她就是童佳雯。” 童向南“啊”的一声低呼,摇晃着退后几步,重重坐到了床上。 好一阵,他才有些恍然的看向我,说: “第一次听你提到童佳雯这个名字,我就有些奇怪。因为我听祖父说过,他有个妹妹,就叫童佳雯。可是,我就只知道有这么一位姑奶奶,没有人告诉我,姑奶奶是嫁人了,还是一早就去世了……” 方玲惨淡一笑,却是面向我道:“这件事还是你来解释比较合适吧。” 或许是再一次的翻转转移了我混乱的心绪,我长出了口气,先是对童向南解释了一下‘方玲’如今的状况。 然后,对他说:“童家当年在当地是书香门第,赵铁钟求亲不成,就强取豪夺,用了下三滥的手段,硬是娶了童佳雯。 这种事在当时的社会虽然不少见,但大户人家都引以为耻。既然不能反抗,便只能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 方玲拭了拭眼角,说道:“二哥的右腿,就是赵铁钟让人打残的。为了家人不再受伤,我只能答应嫁给他。 他以为他对我很好,却不知道,我无时无刻不想要他死!在火车上,我被洋鬼子调戏。 我看到吕信挺身而出,将整件事处理的滴水不漏,那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喜欢吕信是真的,他那样的男人,的确很讨女人喜欢。但我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到广东后不久,我感觉,他已经对我失去了新鲜感。那时候,我就告诉他,赵铁钟家里藏有一样宝物。” 说到这里,方玲抬眼看向我,却是对吕信说道: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达到了我的目的。所以,我只嫉妒你所真爱的女人,不知道我哪里比她差,但我并不恨你,起码不是恨不得你死那种。” “要不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呢。” 我和童向南不约而同的抹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 “你……你是我姑奶奶……” 童向南的表情难以形容的怪异。 方玲苦涩一笑:“我离开吕信后,回过一趟家。那时,爹娘已经双双积郁成疾病亡,大哥童家豪本来就有点浑,告官不成,便终日酗酒无度,一次暴雨失足跌落河里淹死了。二哥家勤被赵铁钟打成了残废……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害了这个家。我让吕信、陈祖道灭了赵铁钟满门,才肯告诉吕信藏宝的所在……我是报了仇了,可我也再没有脸回自己的家了。我想找个老实人,了此残生,于是,呵,我就嫁给了蒋宝涵。” 听方玲说完这一截,我和童向南都一时无语。 比起童向南,我对童佳雯似乎了解的更多一些。 正因为这样,我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个女人悲惨的一生。 我甚至听到吕信叹息:“唉,傻婆娘,你早该对我说的。早对我说,赵铁钟一家会死的更惨,我起码也能想法子送你回家啊。” 猴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问道: “搞了半天,你俩是一家子一姑奶奶、一堂孙子那你们跟三七又有什么关系” 方玲和童向南对视了一眼,像是短时间内,达成了一种默契。 两人同时抬起一只手掌,在各自的颈后顿了两下。 猴子不解其意,我却是猛打了个激灵。 方玲幽幽对我说道: “最初见到你时,我还带着怨愤和不甘,想要把和某人的恩怨彻底清算。但是很快,一个发现,让我改变了初衷。那时我突然感觉,原来冥冥中自有注定,我……我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还会见到自己的亲人!” 猴子掰着手指算了算:“咳,你是童向南爷爷的妹妹,是童向南的姑奶奶,那三七得算是……他这个年纪……我怎么掰扯不清楚啊” 童向南说道:“他是我外甥,和孙景一样,是丽茹的孩子。” 这个答案似乎已经存在我脑子里了,可是听童向南挑明,我依然没有过度的反应。 我甚至试着给这一转变……给我此刻的情绪做个总结。 换了好几种比方,最后落定在——我就像是蹲在马桶上,连着看了半个世纪的恐怖悬疑题材电影。 脑子混沌了,不光腿蹲麻了,整个人也麻应了…… 猴子掏出手机,说:“空口无凭,我打给高哥,让他替三七和孙景……和童丽茹做dna对比。” “可以做,但是,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法子,能证明三七的身份。” 方玲走到我身后,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我脑后颈间轻轻划过,“这道印记,就是童家人的标志。所有拥有童家血脉的人,都不会有遗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5章 家人 第395章家人 猴子虽然嘴碎,但正事上有着自己的果断。 他坚持给高和打了电话,接通后直接说道: “高哥,三七和孙景可能是亲兄弟,童向南可能是三七的舅舅。如果把三七的血样和童丽茹、孙景做对比化验,应该能证实这一点!” 片刻,猴子把手机递向我:“高哥要跟你说话。” 我接过手机,贴到耳边:“喂……” 听筒里传来高和的声音:“诚叔家被盗了,门锁被撬开,目前还没有查明财物损失。” 我问:“正房外是不是有架梯子” “有梯子,不过不在外面,而是架在正屋房梁上。” “上去看看吧,正梁右边的竖梁上,应该有道暗门。” 我单手点了根烟,浅浅的抽了一口。 这时间,高和已经回话道:“我上来了,是有个巴掌大的小门,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不过打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住了。” 我说:“记不记得禾前镇蜈蚣山那一次门后的机关,和蜈蚣山蒋家家庙中藏尸的小门机关一样,内部有个跷跷板式的顶门桩。梁头木质老化,小门有缝隙,一根铁丝就能打开。” “不用铁丝……已经被撬动过了,用银行卡就应该能……” “开了!” 我问:“里面有什么” 高和的声音充满疑惑:“钱!人民币、美金、欧!各种国家的钱币!” “欧!” 心念电转间,我猛一拍脑壳,“又他妈让丫给算计了!” “怎么个意思” 听动静,高和明显是在从梯子上下来。 我甩掉了手里的烟,问道:“你们去三分前街的时候,有没有见到特别的人” 高和到底比我要沉稳,沉吟了一下,突然大声说道: “快去追刚才撞到我的那个‘小孩儿’!” 随即对我说道:“我们在哪里碰面” 我说:“还是中街路口的那个小饭馆儿吧,你请客。” 挂了电话,猴子看着我默然不语。 方玲跟我对视了一阵,又再抬起一只手,在后脖子里比划了两下。 跟着拉着童向南转了个身,撩起了他后脑的头发。 只见在童向南的后脑勺和后脖颈之间,有一条像是横切疤痕般发亮的浅粉色条纹。 我当即转过身,也拢起了后边发丝。 “你……你也有一条,这是胎记还是……还是疤瘌啊”猴子拨着我的头发问。 “是鬼砍头。” 我放下手,单对猴子解释说: “我小时候有一回,跟二胖他们玩官兵抓贼,我喜欢做贼,牛逼拉风过后,被兵给抓了。那些兵要把我‘推出午门斩首’。二胖跟我关系好,硬拦着不让。正扯皮呢,爷正好经过,当场给了我俩耳刮子。直接把我拽回了家。 我当时都想跟老爷子翻脸了,不就是玩儿个游戏嘛,我又没往女厕所的茅坑里扔点着的炮仗,干嘛抽我啊爷当时先是拿了个小镜子,让我自己看后脖子,然后让我用手摸。 那时候我才看见,后面有一条横着的,像刀砍似的疤。用手一摸,两边还有一些凸起的颗粒。那时候上面还有息肉增生一样的东西,很恶心。 也就是那一次,爷头一回很认真的跟我说:‘你小子,就是个砍头鬼!这道疤你从小就有!那是因为你上辈子是被刽子手砍了脑袋!你摸到旁边那些米粒似的小疙瘩了那是二皮匠把你脑袋缝回去的时候,留下的针眼儿!” “还真有这回事儿啊”猴子不可置信。 童向南道:“我小时候也和他一样,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是随着年长,息肉和针脚消失,就只剩下一条线状的印记。” 方玲道:“但凡拥有童家血脉,都是这样。大哥、二哥……我,都一样……” 见她伸手撩后颈的头发,意识中,吕信说道:“当年的佳雯好像是有这样一道印记。” 此时的方玲…… 或者干脆说的童佳雯,居然透着一股子‘大家长’的风范,环顾间摘下病床尾的诊疗卡,利索的递给猴子。 “我孙子治不好了对吗那能不让他总在这儿憋着吗” 猴子仔细翻看了一下,咧嘴道:“他本身罪名也不大,都到这份上了……就是尽人事了。除了定期化疗,别的……全特么扯淡。” 童佳雯问:“那他能走吗” 见猴子看向我,我又再拨通了高和的电话:“喂,童向南馋了,想跟着蹭饭去!” …… 三分中街的街口,小饭馆二楼唯一的包间里,众人围坐一圈,表情各不相同。 最先说话的是高和,他对我说: “你让我赶过来的时候,路口正好跟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嘻哈风格的小孩儿撞个正着。当时我不可能太留意那么个孩子,现在想起来……他应该就是孙景。” 说话间,林丹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 鼓鼓囊囊的,里面全是各种纸钞、硬币。 林丹说:“这些都是从房梁上的暗门里掏出来的。” 高和单独拿出一个密封袋放到我面前。 里面,是一张塑封的医院工作证。 “也是从梁头里掏出来的。” 我唯有点头的份。 “是孙景办的,他趁乱离开医院以后,第一时间来了这儿,打开了房梁上的暗格,拿走了里面的东西。这些钱……别说人民币是最新版了,欧元才通行了几年不是原房主留下的,就是孙景为了制造迷惑,拖延时间。拿走东西的时候故意放进去的。” “次,所以我他妈就是二傻子!” 高和骂了一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跟着直往外吐茶叶沫子。 他丢了根烟给我,自己也点了一根,望着我道: “事到如今,咱是不是能多说点儿了” 我刚一摇头,一旁的林丹突然猛一拍桌子,冲我吼道: “你能别再神神叨叨的了吗高队不说,我说!你难道还没发现,很多事都是围绕你发酵起来的我现在相信你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可我们是警察,我们现在一直被犯了法的人牵着鼻子走!就在今天……那个解小环差点就没命啊!三七,你不觉得,这些事……你都有责任吗” “他没有责任!” 方玲骤然一拍桌子,比她拍的更狠。 林丹一愣,跟着就见童向南直了直身子,把手机在林丹面前晃了晃: “三七是我外甥,我刚才替他请了律师。私人的事,我不介意你们私人交流。可如果牵涉到其它,我必须郑重告诫你们,没律师在场,他有权利保持沉默。有我这个舅舅在……我有义务,也有资格替他回复警官们的问题。”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6章 追魂贴(上) 第396章追魂贴(上) 这顿饭吃的不怎么愉快,主要是因为林丹有个毛病,案子遇到卡点,就会变得急躁,会像以前的‘小将’一样,掏出小红本生搬硬套的跟人‘讲道理’。 我对她持容忍态度,是因为高和。 童向南阅历丰富,不可能吃她这一套。 而方玲,现在身为我的大家长,更是护犊子的很。 她可是曾经杀过人全家的,就气势方面,林丹跟她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 高和打圆场说:“三七一直都很有分寸,帮了我们警方太多忙了,要不是没有先例,我都想把他争取到我们单位来了。” “生不入官门!”方玲冷冷的说道。 高和一愣,在他眼里,方玲毕竟还只是原来的方玲。 他转向我问道:“你怎么想到,孙景会去医院” 我说:“只能说,还是第六感吧。” 我把解小环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道: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怀疑日记的真实性。你现在也知道,小沈三不是普通人。他说过,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命书。当中记载着每一个人的命运。如果说命书的存在,是由一种特殊的力量主宰。那解小环的日记,根本就不合理。” 高和点了点头:“真有这样一本日记,那就等于是能预知未来。” 我说:“关键因为日记的提示,我不止一次改变了‘未来’。这样看来,日记和命书就是相背离的两种存在。我不敢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相比解小环,我更信任沈三。” 我问:“解小环现在怎么样了” 猴子欲言又止,最终说道:“她只是皮外伤,刚才发信息给我,说她已经回诊所了。” 林丹立刻起身。 高和皱了皱眉,冲她挥挥手:“说过你多少次了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她在医院就不肯多说,你现在指望她会说出什么” 童向南问我:“你认为孙景为什么会回来” 我说:“应该是因为蒋宝涵。” 高和抬了抬眼皮:“准确的说,是为了诚叔家房梁上暗藏的东西” 这么说的时候,他似有意无意的看向方玲。 而方玲却是朝向我,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高和分析说:“蒋宝涵是房子原来的主人,东西自然是他所藏的。根据他留下的线索,三七去到了禾前镇的蜈蚣山,发现了家庙内暗藏的尸体。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尸体本身并不重要,蒋宝涵的真正目的,是要指点某人,开启机关的方法我仔细看过房梁上的暗门构造,那和蜈蚣山家庙中的小门机关完全一样。” 林丹问:“房梁内原本藏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直接问孙景。” 高和冲我眨眨眼,“还是说孙景吧,这小子,真是够狡猾的。” 我点点头:“的确。蒋宝涵见过解小环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也就是说,最有可能是他临死前,告诉了解小环房梁的秘密。孙景通过解小环得知这个秘密后,立刻赶到了诚叔家,拿走了里面的东西,并且塞了一包事先准备好的各种钱币。” 高和很不自然的咧了咧嘴:“他是真能抓住人的心理。任何人看到那一包杂七杂八的东西,都会下意识以为其中会有线索。就是粗略检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一来,就大大增加了他逃走的概率。事实是,那就是一包零钱。” 高和向我摊了摊手:“换了你是他,会不会也想到用这种方法争取时间” 童向南道:“三七和孙景不是一类人。” 高和点点头,笑道:“真没想到,你们会是亲戚。话说回来,现在看来,三七和孙景长得还真是很像。不同的是,孙景显得有点精明外露,三七就十足是个才踏入社会没多久的毛头小伙儿。而且……” 高和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三七,你是懂得面相的,你这道疤,貌似对你的长相影响很大啊。” 我摇摇头:“影响面容的不是疤,只能说是相由心生。” 高和说:“我记得孙景说过,他和你是同门。他也是杨武刀的徒弟。是不是就因为这点,他才会把解小环派到你身边做卧底目的是什么偷学杨武刀没有教给他的传授” 意识中,孙太监忽然说道:“咱家不认为他会瞧得上别人的东西。咱家是不懂得看相,可咱家自幼在宫里当差,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要我说,那小子眼高于顶,完全就像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王子王孙!” 我放下茶杯,说就这么干说,也讨论不出什么,不如各回各家,各忙各的。 散席前,高和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 “你从蜈蚣山回来后,就知道诚叔家的房梁上有暗门了对不对东西你已经拿走了” 我说:“不属于我的,我不会贪。可是,当我的爱人生死攸关,我只会竭力保护她。” “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那种。” 高和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相信你不会行差踏错。另外,还要恭喜你,找到了亲人。” 回去的路上,猴子问我,解小环那头怎么办 我反问猴子,解小环的伤有多重 猴子说:“说是皮外伤,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特别是额头的擦伤,痊愈后很难说不会留下痕迹。” 我说:“如果你觉得她还算是一个称职的护士,那就继续把她留在诊所吧。” “你不怕她再‘里通外国’” “里通外国……” 我揽住猴子的肩膀,笑道:“我是没干过亏心事。你就不好说了,对了,你白天没生意的时候,是不是躲在柜台后头,一边瞄着人家姑娘,一边左手在柜台 “鬼扯!” 猴子一下将我顶开,“我一向都是两只手一起的!” 回到家,爷正坐在堂屋,一手抚摸着栓柱的狗头,一手端着烟杆,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我使劲搓了把脸,把从邱伟池家带回来的烧肉放在桌上,“我陪您老喝两盅” 爷放下烟杆,转身从条桌上拿过酒瓶和两个酒盅。 “哟,你这都准备好了啊。” 爷吱溜了一口酒,捏了块烧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摇头道: “买了就该马上带回来,这皮儿都不脆了。” “嘿,老头儿,才来没几天,就学城里人挑三拣四了” 爷端起酒盅,示意我也端起来,两个五钱的瓷酒盅碰在一起,爷忽然压着嗓子问我: “你跟我交个实底,今儿这追魂贴的事,是不是你办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7章 追魂贴(下) 第397章追魂贴(下) 我反应过来,说:“今天事儿太多,我压根没管那白帖。” 爷望着我的眼神中透着狐疑:“那就不是你办的” 我听出蹊跷,问:“怎么画像上的人难道已经……” 爷依然压着嗓子说:“下午陈三派李四过来,跟我说,东家回来了。白帖的事,东家已经办妥了。” 我心里一动,不禁想起了下午在医院时的情形。罗六也是枯木堂的,他怎么会跟孙景在一起 爷说:“真要是真的东家回来了,咱爷俩就都省心了。你也不用假扮十爷,我也可以让小二胖顶班,跟你三阿婆过上无忧无虑、没羞没臊的小日子了。可我怎么就觉得……觉得这当中有点不是味儿呢” 我想了想,把白帖从包里拿了出来。 “甭管对味儿不对味儿,既然陈三他们都认定东家回来了,就不关咱的事儿了。我现在就担心二胖,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拉他来蒙事儿的啊要真是那样……” 话说一半,我蓦地呆住了。 早上因为急着出门,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帖子。 当时,我有些奇怪,觉得画像上的人有点眼熟。过后也没再看。 这时再看到画像上的男人,我心里陡地打了个突。 我走到后门,朝着正在后院洗衣服的方玲喊了一声:“老祖宗,进来帮忙看一眼。” 回过头,就见爷瞪眼瞧着我:“小子哎,开玩笑有个度哈!她是你祖宗,老子成啥了” 我说:“嘿哟,这你还真不能挑理,论起来,她真是我祖宗。” 见方玲进来,我也顾不上跟爷细说,直接把画像拿给方玲看。 方玲只看了一眼,就疑惑的转向我问:“这画像哪儿来的” “你就说,上面这人是……” “蒋宝涵!”方玲的脸色多少还是有些不好看,“我刚认识他那会儿,他就这样!” 我一拍脑瓜子,毕恭毕敬的做了个向后有请的姿势: “祖宗,您请歇着,衣服搁那儿,等会儿我洗哈。” 方玲白了我一眼,前脚出门,我立刻回到桌旁,小声对爷说: “帖子上这位真死了。” 我把蒋宝涵的身份事迹大致跟爷说了一遍。 爷点点头:“大奸大恶之徒,怪不得 我对爷说:“他死之前我见过他一面,他对我说了一些怪话,后来还给我留了一个信封,说是让我替他处理身后事。” 我当即把和蒋宝涵见面时的过程说了一遍,又将那团手写的a4纸展开了给爷看。 爷一言不发的将正反两面看了一遍,眼珠定在那里半晌都没动静。 我小心翼翼的说:“他给自己买的这墓地,规格算是挺高了。你要是看上了,我咬咬牙,也给你置办一份儿。” 爷斜了我一眼,“别废话,去我那屋,把药箱里的毛笔朱砂拿来。” 我找出毛笔朱砂,爷已经把那张空白的白色帖子平铺在了桌上。 “你现在就写,写……那个蒋宝涵的生平事迹,知道多少写多少,最后写上他是什么时间、因为什么死的。” “我写什么啊我这笔臭字……” 我满头雾水,爷却只是催促我快写。 无奈,我只好提笔写道: 蒋宝涵,某年某月某日生人…… 我是不敢再去揭方玲的伤疤了,只把自己所知道的,蒋宝涵所做的一些事,一一罗列出来。 爷在旁边看着我写完,指着帖子的左下角说: “这里写上,承办人——三七!” 写好后,我正兀自纳闷,爷已经从屋里拿出三支短香,让我点着之后,双手擎着到院里拜四方。 见他神色严肃,我也不敢多问,拜过之后,按他说的将短香插在西边的墙头下方。 回到屋里,爷不知从哪儿找出根小孩儿手臂粗的蜡头。 “你把蜡烛点着,把帖子烧了。” 见爷越发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我忍不住也压着嗓门说: “杀人我不敢,毁灭证据的事倒是可以干,不过我尊老爱幼,还是你老人家烧吧。” “滚蛋,别废话!快烧!” 我只好用火柴点了蜡头。 这就和普通蜡烛没什么区别,火焰也是橘红色的。 真搞不懂为什么非得用火柴点。 我将画像夹在白帖里,凑到火苗上头。 本来以为一下就能引燃,没想到烧了半天,居然连烤焦的痕迹都没有。 爷连吸了两口气,忽然‘哦’了一声,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我疑惑的和他对视一眼,抿了抿嘴唇,对着蜡烛小声说道: “枯木堂三七,回事交差了!” 话音刚落,就见那蜡烛的火苗,骤然之间变成了惨绿色,光焰也在瞬时间暴涨了近一尺。 我险些被蹿起的火头烧到,急忙拉着爷后退半步。 手中的白帖落在桌上。 恰在此时,一股阴风卷来,竟然将白帖翻开了。 我刚要上前,爷忽然拉了我一把,朝着蜡烛努了努嘴。 我顺着他的指示看向蜡烛,不由的狠狠打了个激灵。 只见那幽绿如鬼火般的光焰中,竟然依稀显露出一个小人。 这人和火苗同样的高度,虽然有些飘忽不定,但还是能看出,那是一个宽袍大袖、满脸虬鬓的古代男子模样。 这小人矗立在火焰中,低着头,像是在认真审视着白帖上我所写的文字。 这种情形足足维持了得有五分钟,才见那小人微微点了点头。 紧跟着,蜡烛的火焰自己熄灭,小人也随之消失了踪影! 我和爷双双吞了口唾沫,一起蹑手蹑脚的走到桌边。 再看时,帖子仍在,却已经不再是白色,而是像被火烧过一样,变得焦黑。 而上面的字迹,像是因为火灼的缘故,由红色变成了金色。 在蒋宝涵的名字、生卒年月上,却又各自用红笔勾了个圈儿。 我看的愣在当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爷轻轻拉了我一把,指着帖子左下角我刚才署名的位置。 我顺势一看,只见字迹仍在,却已然变成了 ——枯木堂,十爷回事! 倏然间,又是一阵阴风卷过。 变色了的帖子,被风一吹,散成了纸灰,但是不等飘落在地,就都凭空消失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8章 坐地太岁 第398章坐地太岁 看着纸灰消失,爷发了会儿呆,忽然一咧嘴,嘿嘿怪笑起来。 我说老头,咱能不能别这么笑,我听得瘆得慌。 “怎么就这么巧呢怎么就这么巧呢” 爷连说了两遍,眼神怪异的看向我:“我本来想弄个假的应付差事,没想到你真是东家。十爷哎,要早知道是你,我干嘛还在山旮旯里窝这么些年啊” 我给两个酒盅里都倒上酒,说: “爷,我觉得有些话您是该跟我说明白了,总这么打哑谜有意思嘛。” 爷端起酒盅跟我碰了碰,说: “该说的不都说了嘛。就是东家没了,我得去找个新的。找不着,我就想自己弄一个冒牌货。不曾想,这些年,真东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给你把屎把尿呢!” 我说:“爷,你到现在也没说清楚,枯木堂到底是干嘛地。不过我倒是佩服你有创意,找不到人,就自己弄一个……” 爷说:“那又怎么样找不着,也不能一直空着呀一辈子找不着,我还真要客死异乡啊再说了,我这趟本来就打算跟他们说,我觉得你像是东家,是不是真的,就看他们认不认了。” “我觉得您有点喝高了。”想那枯木堂如此神秘,能是容易蒙混过关的嘛。 “嘿嘿,小子,我说的就是实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三七” 爷吱溜了一口酒,“三七是药材,可三和七加起来是几” 我点点头:“明白了,你这是老和尚打哑谜,事儿办的模棱两可,别人认为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当我是真的你不居功,说我是假的,你也没亲口说过我是真的啊。” “嗯,就是这个道理。” 爷拿起烟袋锅,我赶忙替他蓄了烟丝,帮他点着火。 爷抽了两口烟,眯着眼,又再嘿嘿一笑: “枯木堂的事,你先别管,就是跟你说清楚了,你也未必能全弄明白。我就是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点意思了。诶,小子,你替我想想,你是真正的十爷,是枯木堂的东家。陈三那老东西,怎么说东家已经回去了呢” 我一口喝干了酒,起身道:“我跟你说不清楚了。你先吃着喝着,我给你端洗脚水去。” “嘿哟,东家,这我可担当不起。昂,多兑点热的。” 伺候老爷子烫完脚,他也已经吃饱喝足了,趿拉着拖鞋边往屋里走边含糊的说: “是我想多了啊,要说起来,一帮家伙个个眼高于顶,觉得自己粘上毛比猴都精。可他们就不想想,这么猴精,怎么十爷您才是东家呢嘿嘿,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东家你上次离开前,就已经把很多事都安排好了……” 看着老头一摇三晃的样子,我不禁露出了微笑。 实际跟爷说正事的时候,几乎就没有完全说明白的时候。可日子久了,这反而成为了我俩之间的一种乐趣。 跟别人该较真的时候绝不能含糊,跟爷就是逗闷子,自己家的老头,就陪着他一起难得糊涂呗。 转过天,翟雨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医院刚刚送来一具尸体,资料上填写的联系人是我的名字。 我拿了背包,刚要出门,方玲过来问我:“你是不是要去见蒋宝涵” 我咧咧嘴:“祖宗,能不能别一大早就咒我啊蒋宝涵已经死了。” 见方玲看着我不说话,我只好说:“他让我替他处理身后事。” 方玲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去。” “好!” 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对于帮蒋宝涵办后事,我自身就很反感。非亲非故,又没好处不说,还是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方玲现在的另一个身份,是童佳雯,虽然被蒋宝涵害的很惨,但到底还算和蒋宝涵有关系。 有她在场,或是不计前嫌,替蒋宝涵安葬;又或者出于旧恨,对蒋宝涵做一些不是那么‘讲道义’的行为,我都不会反对。 两人出了门,先来到小沈三店里。 进去以后,外间铺子没人,却听院里传来一阵叫骂。 我和方玲对望一眼,走到后门口,只见小沈三正在院里跳着脚的骂街。 顺着他指骂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个人背对着 “三爷,一大早的,这是跟谁啊” 沈三扭脸一看,立时一个箭步蹿到我身边,拽住我急赤白脸道: “你可是肯露面了,赶紧的,把这位大圣爷领回去吧,再特么让它搁这儿闹腾,我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他是谁啊” 卢泽林还在广西,我是真想不出,坐在房上的这位是谁。 看背影像是个干瘪老头,关键身上穿的,居然好像是一身死人穿的寿衣! 小沈三还没回答我的话,房上那位像是听到动静,已经把脸转了过来。 看到一张赤红的毛脸,我先是吓一跳,等反应过来,不禁啼笑皆非。 这哪里是什么人,根本就是一只穿了寿衣的猢狲! 我冲那正经的衣冠禽兽招了招手,它立时飞身跃下,跳到了我肩上,把啃了半截的老玉米在我眼巴前晃了晃。 我以为它是想跟我分享,可还没等婉拒,这猴子就冲我呲呲牙,缩回猴爪子继续啃老玉米去了。 我虽然是兽医,但对于不常接触的猕猴还是脸盲,一只手反抱住猕猴,扒开寿衣裤子,看到它的黑屁股蛋子,才认出这是二狗蛋。 我替猴子提上裤子,左右看看,问沈三:“淑芬哪儿去了” 小沈三翻着白眼说:“那只母的倒还好伺候,每天吃饱了就跑到对面坟山上野去了,饿了才回来呢。这只可特么就闹腾死了!” 上次去南京,在安欣家的旅馆里,得二猴相助,不光得到了《地负天宝云物奇志》,同时得到的灵前五谷,更是间接帮皮蛋续了命。 之后和刘洪分道扬镳,我便托卢泽林把两只猴子带了回来。 我扯了扯二狗蛋身上的红色寿衣,问小沈三: “你要非得给它穿衣服,就不能穿一身正常点的这坐地太岁是猕猴中最有灵性的,你给它穿这死人衣服,它当然跟你闹腾了。” 小沈三跺脚道:“你别有嘴就瞎说!三爷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可能干这不着四六的事我本来还想着,把这俩畜生当个玩意儿好生驯养。可是他娘的,母的整天出去浪,公的就见天在家跟我唱对台戏!这不嘛,早上起来刚一睁眼,我就发现它从货架上翻了这么一身,自己换上了不说,还上房揭瓦的跟我叫板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9章 特异的白事 第399章特异的白事 听小沈三大吐苦水,我更是哭笑不得。 小沈三气消了些,双手掐腰,悻然的盯着我肩上的猕猴,却又说道: “你说这猢狲聪明我倒是相信,你瞅瞅,它自己选的这身衣服虽然不合身,可人家扣子系得多板正一个都没扣错。嘿,居然还知道袖子长,把袖子裤腿卷了起来。” 我一看,可不是嘛。 这大红色的寿衣,应该是给成年男性的穿戴。二狗蛋不过是只半大的猕猴,也就相当于三五岁小孩儿的身板。这么大一身寿衣穿在身上,袖子和裤腿都卷起了大半,盘扣竟也全都扣的没丝毫差错。 看正面还是怪异万分,可不知情的人单从背面看,还以为是小孩儿扮丑作怪呢! 见猕猴在我肩上倒是乖巧,又见小沈三真是烦恼不已,我笑道: “行了,你也别愁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办一桩白事。等事情办完……我就先把狗蛋领回去。” 小沈三说:“那最好,你只要把它请走,这趟发送玉皇大帝我都不收你钱。” 回到铺子里,小沈三问我:“给谁办白事啊” 我看向方玲。 方玲低垂眼帘道:“时隔多年,我不会再和一个死人计较。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点点头,对小沈三说:“墓地是本主自己事先买好的。但是操办这方面……他写下了流程,可我有一些看不懂。” 说着,我拿出蒋宝涵留下的最后那张手写的a4纸,展开递给沈三。 小沈三看了看正面,“蒋宝涵……这个格式字体是拿来做灵牌的。” 我不禁皱眉。 现在供奉逝者灵牌的虽然不多见,但南方一些地区也还是有保留这习惯的。可是蒋宝涵的灵牌要谁来供奉 小沈三转看反面,低声念叨几句,说道: “前面这段,应该是刻在碑上的铭文。这个蒋宝涵……诶我是不是听过这个名字” 我说:“记不记得蜈蚣山那次” 小沈三一拍脑门,“嗨,我说呢,现在还有谁会这么讲究。敢情他本身就是个给人修坟造墓的!” 他把纸递给我,冲我抬了抬下巴。 我问:“啥意思” 小沈三翻了个大白眼:“你是不明白意思,我是有些字不认识。” 我这才想起来,他是个半文盲。 我又再把背面写的内容看了一遍,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 “非人故衣三粒扣,七疮八孔四面透,阳间兽形阴无脸,尺寸之间果报还。”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后面还有几句应该是对我说的,但是……” “不用但是了!” 小沈三打断我,说道: “这家伙,应该是自知罪孽深重,要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赎罪还债!这种偿还罪孽的法子,我倒是听大哥说过,没想到真有人甘愿这么做。他得是有多亏心啊……” 我满心疑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个发送法” “也难,也不难。” 小沈三斜眼瞄向我肩上的猴子,“这小家伙果然很有灵性,它大概是认定你是它的主人了,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所以有些事事先替你做了准备。” 我看向二狗蛋,茫然不解。 小沈三一改面色,对着猕猴说道: “这棚白事我接了。” 就只这一句,二狗蛋忽然就将啃了大半的玉米棒子甩到他脸上,十分狂躁的撕扯起了身上的寿衣。 它指甲尖利,动作又是粗暴之极。 等寿衣被扒下来的时候,已经变得破烂不堪。 小沈三把破烂的寿衣拿起来看了看,随意的卷成一卷,装进一个塑料袋: “完美!发送的寿衣有了,现在就差……” 他忽然又皱起眉摇了摇头:“这事倒是不难办,可要是立马办事,至少还有三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完全是一头雾水。 小沈三道:“正经办丧事得有阴阳生唱喏主事,还得有撒纸钱的。首先说一点,这个纸钱得是三七你来撒。” 我悻然的点点头:“只要不让我打幡儿就没大问题。” 小沈三点头:“那眼下就缺一个主事的阴阳生了。” 阴阳生,各地有着不同的称呼。未必就是专门替人办白事的,可以是诸如地方上有着相当威信的老人,帮人问事。操办白事,送逝者上路,那就叫阴阳生。 我说:“你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吗” 小沈三一瞪眼:“你见过我这么大的阴阳生给人喊丧吗” 他靠进椅子里,说道: “我就直说吧,你要办的这棚事,不是普通的白事。按照本主的遗愿,是说他自知罪孽深重,死后不去轮回投胎。愿意留在阳世,履行阴差的职务。以此来偿还罪孽。 阴差分很多种,但就像考公务员一样,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而是要经过一定的程序。就比如,发送穿的寿衣,必须得是故衣,也就是二手的,而且,不是人穿过的。” 见他看向二狗蛋,我终于有点回过味来: “你是说,要用这猴子穿过的寿衣给他发送” 小沈三再次对二狗蛋表示赞赏:“都说它很有灵性了,它做的很到位,扣子扯的就只剩三粒,这首先就替本主消减了三世畜生道的轮回。七疮八孔四面透,就和乞丐穿的破衣服一样。自身没福分,就穿破烂儿,随着日后当差,慢慢积攒新的福分。” 我看向方玲。 方玲神色复杂,片刻,长叹一声道:“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他想怎样,我不阻拦。” 小沈三竖起两根手指,“还是说回阴阳生,本主不同于普通人,是要‘应聘’阴差。阴阳生就相当于中介,必须得是能够搭通阴阳两界。说起来,泽林原本做的是盗墓行当,算是半个阴人,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现在人在广西,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啊。” “有没有人能够替代”我实在不想把这件事拖的太久。 “有!” 小沈三嘴上肯定,却是连连摇头,“我大哥是阴阳人,他就可以,但他应该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败坏自己的修为。” “阴阳人”我心中一动。 小沈三眼珠转了转,说:“就是先天和后天有阴阳之分。” “就是太监!” 小沈三咧咧嘴,“如果有机会见到我大哥,你可不能当着和尚骂秃驴哈。” 我怔了怔,说:“阴阳生我有人选了……还有一个问题” 小沈三接口道:“差官必须有能够利用的工具。蒋宝涵自己说的很清楚——尺寸之间还果报。他是以戴罪之身当差,而且是新死之鬼,金木水火土当中,他除了以土为器,就只能用木头作为法器。有尺寸的……那不就是尺子嘛,所以,你可能要替他找一把木头的尺子……” “嗡嗡……”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蒙牛。 电话接通,我问:“牛子,啥事儿” 蒙超在电话那头说:“三子,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那什么,我昨个突然想起来,我有件东西可能能换钱,能帮补家里,所以今儿我就来找闫哥了。他说那东西,还真能值点钱。不过那东西是咱哥俩一起发现的,我就想找你商量一下,是不是能把东西卖了或者当了,无论抵多少钱,还当我借你的。” 不等他说完,我脑子里就闪过一道电光:“天蓬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0章 贴加官 第400章贴加官 那次在竹林山庄,我被顾海涛算计,和蒙超一起,跟着白晶下了炭窑。 我被吕信的意识附体,蒙超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吕信曾用过的法器——天蓬尺! 现如今小沈三说替蒋宝涵办这桩白事,需要一把木质的法尺,这不是巧三遇上巧四了嘛。 我对蒙超说,他家里欠债的事,我再帮他想别的法子,现在就赶紧把天蓬尺送来。 等蒙超赶来,小沈三认定尺子合用,便既又准备了一些香烛冥纸,跟我们一起去了殡仪馆。 路上,小沈三向我交代了一些事。 刚开始我觉得为难,等见到翟雨田,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向她开口了。 翟雨田职业特殊,但本人很时髦。这次见面,她却有些不修边幅,神情也有点憔悴。 一见面她就向我吐苦水,说现在从事殡葬专业的本就不多,替死人化妆的化妆师就更不容易找了。 童金汉被捕后,她这段时间一个人可是忙坏了。 我赶忙借机搭话,说:“这回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翟雨田白了我一眼,径直把我带到了化妆间。 再次见到蒋宝涵,我不禁感慨万千,连着叹了好几声气。 翟雨田正色告诫我说:在逝者面前唉声叹气,可是我们这行的禁忌。 我点点头,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翟雨田忍不住问道:“你和逝者是什么关系啊” 我说:“不是杀父之仇,却比杀父之仇也差不多了。” 翟雨田停下手里的动作,偏着头看着我:“有什么话就直说!” 面对她的直接和认真,我才发现,事先想好的说辞实在很荒诞。 迟疑了一下,决定对她实话实说。 “这个蒋宝涵,害过不止一个人,放到现在,枪毙十回都够了。他跟我也的确有私仇,我的曾祖姑奶奶……可以说就是被他害死的。” 听我说出蒋宝涵对童佳雯的所作所为,翟雨田愣愣的看了我片刻,舔了舔嘴唇说: “如果不是跟你打过几次交道,我肯定以为你是精神病患者。” 我说:“我知道这有点不可思议,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 我硬着头皮拿出带来的寿衣。 翟雨田拿出来只看了一眼,柳眉就挑了起来:“你不懂死者为大的道理就算他再坏,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觉得我会允许你这么糟蹋一具尸体吗” “如果这是死者本人的临终请求呢” 我干脆说道:“是他要求穿这样的衣服火化,除此之外,还得是我亲手替他化妆!我真是无意冒犯逝者,可我必须得这样做!” 翟雨田瞪眼和我对视了一阵,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问:“整理完遗容,还要进行其它仪式吗” 我忙说不用,直接火化就好。 翟雨田走到我面前,又盯着我看了片刻,压低声音说道: “我不能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问心无愧。” 我点点头,正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好歹也算是医生,就算有怨恨,也不会拿死尸来发泄。” 得到翟雨田的默许,我开始着手替蒋宝涵化妆整理。 因为之前的接触,翟雨田或多或少已经猜到,我会对遗体做一些不寻常的事。 但是当看到我将带来的黄表纸浸湿后,一层一层贴在尸体脸上,还是忍不住怒道: “贴加官!这和鞭尸有什么区别” 贴加官,是古时候宫廷中惯用的一种杀人方法,就是将浸湿的草纸一层层盖在活人脸上,活活把人憋死。 翟雨田是殡葬专业,当然听说过这种方法。 我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质问,只是在她的逼视下,屏住呼吸,快速的将一十八层黄表纸全都贴在尸体的脸上。 当最后一层黄纸贴上去以后,翟雨田的忍耐到了极限,冲上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本来僵硬的死尸,猛然间抖动了一下,跟着上半身坐了起来! 尽管翟雨田的工作就是和尸体打交道,但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颤抖,险些瘫在地上。 见蒋宝涵的尸体突然有所行动,我也吓了一跳,扶住翟雨田,急着退到一边。 这时,就见那死尸居然一转身,从太平车上迈了下来,迈着僵硬的步伐,直挺挺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本来还后悔没提前提醒翟雨田,这个时候要闭住呼吸,转脸看时,发现这想法是多余的,她已然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双手捂住口鼻,根本连气也不敢喘。 我生恐迟则生变,赶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朱砂笔,快速的在死尸脸上蒙着的黄表纸上画了几笔,随即手指用力,硬生生将笔管捏断成两截,甩手丢在地上,低喝一声道: “蒋宝涵此生已然了断!” 声音一落,死尸即刻转身,走回到太平车前,重又躺了上去。 足足又过了一分钟,见死尸不再动弹,翟雨田终于长出了口气,脸色惨白的向我问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是心有余悸。 小沈三只说要我怎么做,却没说现实中会是这样的状况。 “别问了。”我低声对翟雨田说:“马上推去火化。你……你得替我打掩护。” 来时的路上,最让我纠结的有两点。 一是翟雨田对逝者极为尊重,我该怎么说服她允许我这样‘糟蹋’一具死尸。 再就是,尸体火化需要一系列流程,就算我能说服翟雨田,若是被其余工作人员看到死尸现如今的状况,那特么还不得直接报警啊! 翟雨田第n次我和对视了一阵,低声道:“待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完就走了出去,并且顺手锁了门。 这一等,足等了得有十分钟。 翟雨田再度进来,丢给我一件满是怪味的蓝色工作服,让我换上,并且戴上口罩。 之后,她亲手用白布单将死尸从头到脚盖的严严实实,帮我一起推着太平车,出了化妆室直奔火化间。 真正从事火化流程的工作人员并不多,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并没有正面遇到人。 一路来到火化间,也只有一个头发白,眉梢很长的老头,站在一个门口,一言不发的看了我们两眼。 翟雨田虽然是化妆师,但也了解火化的流程。走过去和那老头小声说了几句,老头只说了一声:“3号炉。” 见翟雨田走回来,我目光扫寻到3号火化炉的位置,将太平车推了过去。 炉门打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隔着口罩直钻入鼻腔。 我不知道在死尸被填进焚化炉的时候,那个老头有没有看到我和翟雨田所看到的一幕。 但我可以肯定,只要他耳朵不聋,就一定和我、翟雨田一样,听到了发自死尸的那一声沉闷的惨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1章 白事 第401章白事 很少有人真正见过火化尸体的过程,我却是亲眼见到了。 不光见到了,还看到了更令人震撼绝伦的恐怖一幕。 蒋宝涵的尸体顺着轨道被送进焚尸炉,炉门合拢的瞬间,我和翟雨田同时看到,那死尸竟然又一次坐了起来! 炉门彻底关闭,我们都没再看到炉内的情形,但在翟雨田按下按钮的刹那间,都听到焚尸炉内传出一声沉闷却悠长的惨呼! 那声音就像是人承受了极度的痛苦,却被人捂着口鼻发出的一样。 声音消失后,又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扭转僵硬的脖子,看向翟雨田。 翟雨田虽然戴着口罩,但仍能看出脸色煞白。 她和我对视了一阵,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仍然站在那里的白眉老头。 老头缓步走了过来,看了看炉膛一侧几个我看不懂的指示仪表,声音沙哑的说道: “行了,事办完了。” 跟着转向我说道:“我叫宋归,等会儿让小田把我的电话留给你。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找我就行了。尽量别再找小田了,真要把她吓坏了,我们就更缺干活的人了。” 老头挥了挥手,“好了,出去等着领骨灰吧。” 换了衣服,来到前面,我终于长松了口气。 这时翟雨田才告诉我,宋归在这里做火化的工作,已经近三十年了。在单位的地位,可以说仅次于馆长。 事实是,因为工作的对象是死人,而逝者和活人的关系、情感各自不同…… 据说早些年管理制度不那么严格的时候,宋归就会应逝者家属的要求,做一些特别的事。 翟雨田说,关于之前对宋归的说法,就只是流传。据翟雨田的了解,他就是个孤老头子,平常话不多。 但有两点,一是看女人的眼神很有点不正经,那应该是宋归终身没有结过婚的缘故。 还有就是,宋归是个财迷。 他似乎很贪钱,偶尔地上有人遗落个一毛几分,别人都懒得弯腰,他看见了,就一定会捡起来,像是捡到宝贝一样,仔细揩抹干净后收纳起来。 我勉强从刚才的经历中缓和过来,干笑说: “你这得算是违规操作了吧贿赂他了色诱还是金钱” 翟雨田眼波流转间,突然双手抱住了我一条胳膊,红润的嘴唇几乎凑到了我耳廓边,吐气如兰的说道: “他是我干爹,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不用贿赂他,就只告诉他,只要这次我帮了你,你就会跟我上床。哎,事儿我替你办了,你什么时候‘付账’啊” 我转向她,两人的嘴唇相对绝不超过一寸,“相见恨晚,已无反转。” 翟雨田蓦地推开我,斜睨我道:“看把你嘚瑟的,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跟着朝着旁边一门指了指:“那边领骨灰。”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我由衷的说了一句,冲她欠了欠身,转身往骨灰领取室走。 她却突然又再牵住我的手,目视前方道:“嘴上说谢有什么用还是来点实际的吧。我在网上看到,市里新近开了一家日式餐厅,搞了个新菜单——女体盛。你应该听说过的吧就是把一光身子的女人当盘子,摆上各种刺身小菜。我查过了,真特么贵!你要真有心,请我去撮一顿儿不白吃你的,你请我吃好吃的,我给你现场教学、教你该怎么细节处理‘尸体’的各个部位!”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秃噜着腮帮子使劲摇了摇头。 翟雨田斜睨我道:“怎么扮柳下惠” 我再次摇头:“我演技还可以,但我怕吃到半截,我‘弟’那愣头青忍不住把桌子掀了。” “嘿哟,你以为你是阿基米德呢给你个支点,就能把地球撬起来” 翟雨田边说边斜向下瞟了一眼。 我意识到应该适可而止,笑了笑,说道: “我要真是你男朋友,你听到我跟别的女的说这话,是不是得大耳瓜子抽我” “切!”翟雨田甩开我,“赶紧的,麻溜儿的搬家!” 我说:“这句我真没听懂。” 翟雨田冲我眨眨眼,却是抬高声音‘恶狠狠’道:“屎壳郎搬家——滚蛋!滚粪蛋儿!” “哈哈,我老婆外号叫皮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我当你面儿推她两下,当是满足你。” …… 领了骨灰,由蒙超开车,一行人直接来到双山陵园。 按照蒋宝涵留下的合同,联络陵园工作人员,找到了蒋宝涵为自己购置的墓穴。 另外签了份协议——在不违反陵园规定的情况下,所有事宜我们自己操办。 “呵呵,合着祖宗几代给人修大坟造阴宅,到了也就落下这么一小片地方。” 小沈三背着手在空置的墓穴前转圈张望,“规格还行,不过我还是喜欢独门独院。” 蒙超哈哈大笑:“你现在想这个,还太早了点吧” 说话间,有四个民工模样的人,抬着一座墓碑来到跟前。 小沈三直接上前,跟对方说了几句,回头冲我努了努嘴:“给钱!” 我问了数额,分别给了四个抬碑人一百六十六。又再单独给了带头的一个红包,让他们帮忙立碑。 也不知道小沈三如何托的门路,仅这半天工夫,新刻的墓碑上,不光名字、生卒,都和蒋宝涵手书的一样,就连下方小字撰写的墓志铭,也都和蒋宝涵亲笔的笔迹相同。 抬碑人走后,小沈三看了看天色,转身往远处走了几步,回头说道: “到时候了,请阴阳生出来主事吧!” 他是这么说,在我听来却是怪异之极。 因为,符合他所说条件的阴阳生,其实就是孙太监! 之前我和孙太监简单的沟通过,这时孙太监也是不含糊。 只一听我呼唤,便既现身出来。 然而,此时孙太监的装扮,却硬是让我差点栽了个跟头。 记得在童向南病房的时候,和我并存的这几位相继现身做‘自我介绍’,孙太监就抱怨,他所穿的衣服和现代人格格不入。 我当时突发奇想,让猴子帮忙去替他弄一身衣服。 结果猴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住了,居然给他烧了一身皮衣。 现如今,孙太监再次现身,一身皮衣皮裤……披散的长发飘逸…… 我怀疑要是再给他一辆哈雷摩托,他都能唱着摇滚直奔北部无人区了。 孙太监经过事先沟通,倒是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而且没有多余废话,只和我简单交流,然后就站到一旁,有模有样的尖声唱喏道: “今有蒋翁宝涵,寿终正寝。家中无有幼小,为大代办!钱财铺路,君一路好走!” 见小沈三向我使眼色,我赶忙从兜子里抓出一把冥纸,向着天空甩去。 适逢一股风刮过,冥纸四散而飞。 我正看得发愣,却见一人将一张冥纸夹到我眼前,声音尖利,歇斯底里般的吼道: “蒋宝涵!欠我的,还给我的后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2章 城门楼子(上) 第402章城门楼子(上) 突然发出嘶喊的,是方玲。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简直就像是个疯婆子,本来姣好的面容,竟有七分的狰狞。 她把纸钱递给我,眼睛却瞪着另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 她表情凶狠的盯着那个位置看了一阵,渐渐恢复了常态。 这个时候,就听小沈三一声长叹,低声说道: “要不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呢。” 我只觉得他口气有些不寻常,但没等询问,孙太监就尖着嗓子说吉时已到,让赶紧把骨殖放入墓穴里。 蒋宝涵为自己购置的墓地,算是豪华的,但也不外乎是地方大些,外加上头多了个石砌的凉亭。真正安放骨灰的位置,也就和普通的墓穴一样大小。 那张纸的背面,最后一段话是写给我的。说是要让我亲手替他安放骨灰。 我和他非亲非故,对此很是抗拒,但一想到把他的遗体‘糟践’成那样,而且事已经办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去多想了。 我让蒙超搭把手,帮我一起掀开空墓穴上的石板。 意识中,吕信忽然说道:“蒋宝涵是修造墓葬的世家,你猜他会不会事先在墓穴中设了机关” “专门针对我的机关” 我虽然觉得吕信的小心有点多余,但还是改变主意,让蒙超退后。 石板没有用水泥封闭,一个人抬也不过多费点力气。 小沈三提醒我说,石板掀起来,只能放置一边,不能靠在墓碑上。 我双手扒住一侧,猫腰一用力,“嘿”的一声,将石板抬了起来。 就在石板抬起的一瞬间,穴位中猛然射出一抹不怎么强烈,却色彩很有些奇异的光束。 难道真有害人的机关 我心一紧,刚要撒手后退,眼角的余光突然见到,身体的侧面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栋古楼! 我怀疑自己看眼了,一时间忘了松手,下意识转眼看去。 的确是多了一栋建筑,也确实是一栋外形奇特的古楼,但比起真正的楼房,却缩小了数十倍,仅仅只有……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和宠物诊所里出售的大型犬的狗窝差不多。 在大致看清了这莫名出现的建筑外形后,我的目光迅速落到了一层的门头上。 在我对同类型建筑的印象中,本能的觉得,那里应该有块牌匾。 然而,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标识,注意力就自然被下方对开的朱漆大门所吸引。 当视线集中在一点的时候,原本现实中只有巴掌大的小门,被视觉的本能放大。 而且,这个时候,本来关着的门,忽然向两边打开了。 我似乎还听到了开门时发出的“吱呀”声。 正因为如此,我的注意力更加被集聚,迫切想要看清门内有什么。 这时,矮小的古楼,竟变得越来越大,最终竟变得像真正的古代楼房一样高大。 不,准确的说,这更像是以前的城门楼子! 此刻大门的门头,已经远高过我的身高,可是虽然门户洞开,但门内像是有一团浓雾遮挡,我仍然看不清门内的情形。 或许是眼前所见的情形过于诡异,我的精神竟开始不受控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运足了目力,也不能穿透迷雾,下一秒钟,竟是完全忘记了其它,不由自主的向大门内走去。 一条腿迈入大门,我蓦地有一种奇异之极的感觉。 亦真亦幻…… 对了,有点像是我头一次被吕信的意识侵入大脑。 但是,这种感应很模糊,似乎就只是有人在用狗尾巴草,透过我的脑壳,直接在我脑子表面轻轻扫过一样! 仅仅只是这‘一扫而过’,我就听几个不同的声音,同时用疑惑的口气说道: “这地方我好像来过啊……” 我自己同样也喃喃说了相同的话。 转眼看去,才发现吕信、梁开元、梁园等人…… 甚至就连担当阴阳生的孙太监,以及不经常单独露面的沈芳云,全都现身出来了! 这些人当中,我最具好感和亲密的,应该算是梁开元。 但在极度的狐疑之下,我还是第一时间向吕信问道: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儿” 梁开元竟也同时向他问道:“你也来过这特么是什么地方啊” 因为我俩带头,其余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吕信身上。 吕信的表情本来也有些呆滞,见所有人都以他为中心,很快显出得意,也因此变得像往常那般放荡不羁、凡事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摊了摊手:“你们问的,也是我想问的。” 不等我糗他,他就背起双手,缓步向前走去:“来都来了,想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自己看不就行了!” “你是真能装!” 梁园总算有机会插话。 但只说了一句,就突然僵立在了原地! 事实上,这个时候在我看来,情形更加的诡秘。 我确定自己已经进到城门楼子里了,但除了吕信等人不受迷雾阻碍,我还是看不清其它事物。 梁园平时就有点‘不合群’,而且很有点自卑的意思,所以这会儿离我最远。 见他面朝一侧呆立不动,我和吕信、梁开元先后对了个眼色,一起走了过去。 直走到他身后,他都没有动作,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见他抬着头看着前方,纳闷之余顺着他目光看去,不禁也有些发呆。 眼前没有了迷雾的阻隔,那是因为,我们才刚进门,而梁园所站的位置,就是大门的一侧。 他现在所朝向的,是墙面。 表面看来,这城墙实在很古老了。 可是,灰黄的内墙上,赫然有着巨大的彩绘壁画! 完全突破迷雾阻碍,能够清晰看到的,就只有眼前的一幅。 往一侧延续,依稀能够判断出,还有相似的壁画。但不到近前,看不清内容。 仅仅只是能看清的这一幅,已经足够让人惊呆了。 这诡秘的‘城门楼子’,单是这一层就得有四五米的高度,单幅的壁画中,所绘的人物,就有普通人两倍的大小,更别提其中的车马了。 站在墙根下仰望,这样巨大的壁画,绝对有足够的视觉冲击力。 最让我感到震撼的,还是壁画所绘制的内容…… 我呆呆看了半天,狠劲咽了口唾沫,还没开口,就听梁开元声音干涩的像是要冒火一般,说道: “这……这壁画绝对是大家手笔、是古画、是……是国宝级的文物!可是……可是这真是少儿不宜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3章 城门楼子(中) 第403章城门楼子(中) 梁开元不是油嘴滑舌,喜欢故意耍宝的人。 他最后来这么一句,实在是因为,很难再用别的词汇,形容这壁画的风格。 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画工的精美,以及画作透出的大气磅礴。 可是这画的内容…… 树林边,停着一辆马车。 车辕和地上,散落着几件色彩极为艳丽的衣衫。 那一看就是女子的衣服,而且不是正常脱下来的。 树林里,草地上,一男一女正在…… 女的肤白美貌,男的样貌丑陋。 从两者的头饰发型和身上仅余的衣物,不难分出二人的身份差异。 女的是乘车的,男的该当是车夫仆役一类。 一贵一贱。 两者的神情形容绘制的极为丰满真实。二人间的苟合,显然只是一厢情愿。 和男子充满兽性的眼神对照,女子虽美,但眼中已然透着一股死气。分明是在强虐之下,已经濒临垂死了! 更能烘托这畸形画意的是,那拉车的白马,虽然在俯首吃草,眼睛却斜视着人的方向! 我愣愣看了半天,实在形容不出这画传递给我怎样的心绪。 看向吕信的同时,他和梁开元也正目光转向我。 梁开元道:“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画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古怪啊” 我有着相同的感觉。 吕信眉宇间也满是惊疑不定,说道: “我觉得我不光来过这儿,还觉得……这画里的人,像是我们其中一个啊” 梁开元立时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 这俩人的话,算是说到了我心缝儿里。 我也觉得,画虽古老,但却是描绘的,我们现在这几个人其中之一,曾经做过的行径! 我挨个仔细对照了一下,特别是着重看了看我们当中唯一的女性沈芳云。可是画中的两人,跟我们谁都不像啊! 吕信迟疑了一下,干咳一声,向沈芳云问道:“你有什么感觉” 和沈芳云对视,他倒是显得很坦然:“没唐突冒犯你的意思,就只是——女人的直觉往往比男人要敏感。” 他这话我都挑不出毛病,可沈芳云到底是传统守旧的女性,只把脸转向一边,默默的看向梁开元。脸红的同时,倒像是对梁开元很有些哀怨! 梁开元和沈芳云目光一对,避开了她的眼神,但心思明显也飘忽了。 吕信翻了个白眼,小声说: “到底是女人,守了一辈子活寡,还真能不想男女之间那点事” 我和他再次对视,双双看向还在发愣的梁园,却见梁园就像着了魔障一样,缓缓转过身,向前走去。 “真像咱们当中的一个,可是到底像谁呢”孙太监竟也盯着壁画说道。 我没吭声,但心里肯定:总归不可能是你! 跟着梁园,沿着墙根向前。 等看清第二幅壁画的时候,同样具有冲击力,但震撼稍减,却又添了几分疑惑。 这第二幅壁画和第一幅的内容可以说几乎相同,场景和人物姿态都没大变化。 要说唯一不同的,就只是画中人的容貌。 但或许是壁画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的缘故,也只是神情稍有差别,并不能判定,前后两幅画不是相同的主人翁。 梁园并没有在第二幅画前停留太久,而是只抬头看了片刻,就又再往前。 相似内容的壁画前,他停顿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心中默数,这一面墙的壁画,或者说是一组,总共是九幅。 梁园却是最终在第九幅画之后,在一片空白的墙面前站定了脚步。 他对着那片空白呆立了足有五分钟,忽然转过身,惨然一笑,涩声道: “我知道我是谁了。” “你是谁”吕信明显好奇到了极点。 梁园又再一笑,摇头不语。 吕信眼珠一转,像是在想怎么才能让他开口说明。 突然间,迷雾深处,陡地传来一阵“呜呜呜”的怪声! 平常人听起来,这声音虽然有些奇怪,但绝不至于恐怖。 可是我乍一听到这声音,立时脑补出一幅画面,当场吓得跳了起来! 这半年来,我经历的怪事太多了。尤其是今天,怪事更加集中。 我的神经并没有自以为的那样大条,听到这“呜呜呜”的声响,立时就想起了上午在殡仪馆,化妆间里,我把一张张浸湿的黄纸贴在蒋宝涵脸上的情形! 我对尸体‘贴加官’的时候,蒋宝涵的死尸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我每贴一层黄纸上去,就觉得自己增添了一分窒息感。 耳边也似乎幻听到,被贴加官的死尸,突然由鼻腔、喉咙中发出声响。 那就是这种“呜呜”声! 我想起进入这城门楼子前,我不是正在替蒋宝涵办白事吗 之前方玲递给我纸钱的时候,那一声嘶喊、她的表情、眼神……蒋宝涵…… 一时间我大脑混乱无比,也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态,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穿过迷雾,终于又再来到一面墙下。 同时,也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 我觉得这身影有点眼熟,憋着已经难以抑制的情绪,刚要伸手搭他肩膀,对方却骤然消失了。 然后,面前的墙上,就又再出现了一组和之前不同的壁画…… 如何观看完这一组壁画的细节,就不用说了。 也真的说不出来。 我就只想着赶紧看完,赶紧离开这让人压抑到几乎崩溃的城门楼子。 我也是这么做的,就没留意其余人是怎么个状态。 但当我刚走到又一片空白的墙面前时,那该死的“呜呜”声,又一次传来。 我不受控制的循声追至,来到一段向上的楼梯前。 城门楼的楼层再高,也不会超过两丈,但是沿着楼梯走上去,我两腿似灌了铅一般,越走越沉。 终于到了上面一层。 我觉得自己的血压飙升,虽然说服不了让自己回头,但也意识到绝不能够再继续以这样的状态往前走。 于是,我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足足有一分钟。 抬眼看时,梁开元等人都在看着我,各自的脸色也都比我此刻只坏不好。 我情绪稍许稳定了一些,对着众人点点头,刚要转身,蓦地想到——怎么像是少了一个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4章 城门楼子(下) 第404章城门楼子(下) 我们本来是六个人,这时竟然莫名其妙少了一个。 我第一反应不见的是梁园,清点下来,少的却是吕信。 “你们谁看到他了”我问。 “谁” 梁开元、沈芳云和孙太监都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反倒是一向稀里糊涂的梁园说:“看第二组壁画的时候,吕信本来和你走在一起,到了后来,他就落在了最后面。” “吕信他人呢”梁开元这才反应过来,说要回去找人。 沈芳云拉住他,“我不想再下去了。” 梁开元迟疑了一下,对我说:“她是不想再看那第二组壁画。” 孙太监说:“我也不想再看第二遍了,那画中人实在……实在太腌臜了。” 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说那就先不去管吕信,把这楼里的情形看仔细了再说。 梁园指向一处。 来到跟前,又是一组壁画。 这时我已经意识到,这些壁画太能够搅乱人的心神了。 特别是看第二组的时候,就像梁园说的,我也同样只顾专注看画,完全忽视了身边的人。 有了前车之鉴,我决定不再看的那么仔细,只走马观,将每幅壁画的内容大致看明,就招呼其他人转去别的地方。 这上面一层,总共有三组壁画。 一路看下来,我突然想到:城门楼的造型是越往上面积越窄,二层有三组画,为什么一层只有两组 这个问号冒出来没大会儿,我就猛一拍脑瓜。 “靠!大意了!” 这一下拍的很重。 因为,我发现自己大意的不是一点半点。 忽略了细节不说,还自以为是、自说自话的草率决定,却没发现,这不大会儿的工夫,不光是吕信,其余人竟也全都不在我视线范围内了! 我赶紧回过头去找,这一来,不免又把刚才看过的壁画又看了一遍。 然而,却始终没找到其他人。 这个时候,我反倒没感到太慌张。稍一停顿,便既原路返回找到了上来时的楼梯。 正准备向下走,突然听到下方传来脚步声。 我立时屏住呼吸,闪到了一边,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但对方好像还是有所察觉,脚步声迟钝了一下过后便再也没有传来。 迷雾中,我看不太清三尺外的情形。但看狭窄的楼梯,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我张开双臂,扶住两边的墙,开始向下走。 一步、两步、三步…… 忽然间,我的左手在划过一片空白后,指间扫到了一件柔软的像是人脸的事物上。 那东西一被我碰到,就想要躲避。 我心说果然是这样。反手向前,同时向下快速的一抄,就又抓住了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出来!” 我猛地将那‘东西’拽到了面前。 被我拖出来的是一个人,但彼此一照面,却不是我想象中的某人。 “吕信”我松开他,“你躲什么” “看不到来人是谁,我能不有所防备” 吕信笑了笑,朝一旁努了努嘴,“你还真厉害,这都能找到我” “我没你老,但我也参观过古代城楼。” 我能想到有人藏身在楼梯中间,的确是因为某一次的参观经历。 那其实不算是城门楼,只是类似的古建筑。同样狭窄的楼梯,两侧的夹壁上,竟有四个能容人藏身的门洞。 那些门洞并不能让人进出,但也并非虚设。 和我们一起的一位一向高调的学长卖弄的解释说: 这种楼梯上的门洞在古代并不罕见,用做军事防御的建筑,内部的楼梯一般都很狭窄。官兵上下楼到半截,恰巧遇到高级将官想要上楼或下楼,就会躲进门洞,及时给长官让路。 在一些富户家的楼房里,也有类似的暗藏门洞,不过那一般是丫鬟遇到本家主人时,临时回避的所在,所以单有个名称,叫做丫鬟洞。 “其他人呢”吕信向我身后看了看。 他嘴上这么问,神色并没有显得诧异。感觉就好像,他已经预料到我会和梁开元等人分开一样。 这会儿我已经开始觉出不对劲了,对他说了一句: “我不管你对这些壁画的看法怎样,但希望你能把握自己的情绪。你要跟我分崩离析,好像没好处。” 吕信勉强笑了笑:“你现在想怎样怎么把其他人找出来” “我觉得不用专门去找。” 我匆匆来到楼下,径直走向一个方向。 吕信跟在我身旁叹了口气,“你想到了。” “废话!” 我急着下来,确实是因为想到了一件事。 我们从大门进来,一开始看到的‘停车坐爱枫林晚’壁画是在左边。 被怪声吸引,看到的第二组壁画,是在与之相对的墙上。 然后我们就顺着楼梯上了二层。 那么,大门的右边的墙上,是不是还有一组,我们没来得及看的壁画 梁园说看完第二组的时候,吕信走在最后边,他会不会就是被一层的第三组壁画吸引,才没有跟着上楼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在一楼找到了第三组壁画。 从把吕信揪出来,就觉得他不对头。 他表面依旧洒脱,但非常非常不自然。那并非是隐藏了什么秘密,而像是被人抽走了赖以支撑的信念。 看完这一组壁画,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反常了。 同样九幅画,不同的人物多达数十个。 每一幅画中,都有一个美貌女子最显眼。 吕信苦笑:“你看出这女子是谁了原来我以前这么不堪。” 我点点头:“难怪你会长得这么好看,原来你前九辈子都是美女!” “还都是被人哄骗到晚景凄凉的蠢女人。” “所以到了这一世,你就成了专门骗财骗色的拆白党。” 两人间的对话,是基于对壁画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 对话并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这时之前那“呜呜”的怪声又再传来。 这难听的声音像是一个讯号,我和吕信追寻而至的时候,梁开元等人竟也一个不落的赶了过来。 六个人汇集的位置,就是进来的大门。 受迷雾阻隔,在门内只能看到外面的光亮,并不能看清外界事物。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紧迫感,招呼众人赶紧出去。 我最后一个迈步出门,才一出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你不是吧知道你有女朋友,也不至于变得这么虚吧这么块石板都抬不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5章 金蟾照镜 第405章金蟾照镜 听了蒙超的话,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将石板抬起一半的姿势。 蒙超捋起袖子,走过来帮我抬,“不重啊!” 此时,穴位中透出的异彩已经消失。城门楼子也不见了踪影,竖立在侧面的,就只是一块墓碑。 蒙超帮我把石板抬到一边,回头朝穴位中看了一眼,叫道: “我靠,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小沈三走了过来,和我一起往里头看。 只见穴位中并不是空的,居然蹲着一只大蛤蟆! 这蛤蟆明显死去多时,已经都干瘪了,但即便阴干了,也还有饭碗那么大,几乎占了半个穴位。 可想而知,它如果还活着,那得多大的个头啊! 这死蛤蟆还睁着眼,却只有一只眼睛,眼珠灰蒙蒙的,就像个泥丸子。就正对着墓碑趴在那儿。 “金蟾照镜!”小沈三低呼一声,看向我:“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点点头。 他眼珠转了转,回身拿过半瓶矿泉水,打开了朝着墓穴中的蛤蟆干尸身上淋去。 那蛤蟆本来已经死得不能再透了,不料水一淋上去,陡然间嘴巴一张,发出“咕嘎”一声,紧跟着一跃而起,竟然从墓穴中跳了出来! 我和蒙超都吓得急往后退,却见那死而复生的大蛤蟆,以一种怪异的步伐,快速的爬进了草丛。 我反应过来,这蛤蟆不光只有一只眼,而且还少了一条腿。 这哪里是普通的癞蛤蟆,分明是能够招财进宝、化凶辟邪的三足金蟾啊! 小沈三说道:“赶紧把骨灰放进去!” 放入骨灰盒,重又盖上石板,用水泥封好。 小沈三带头,在新坟前上了香,又将蒙超带来的天蓬尺放在墓碑前。 几人一起离开陵园,我本打算一起去丧葬铺,方玲却说身体不适。我只好先将她和蒙超送回家,才又折回来找沈三。 小沈三一见我面,就说:“那女的可真够狠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方玲(童佳雯),当下满肚子疑问,便让他坐下细说。 这时,小沈三才向我解释: 蒋宝涵是修坟造墓的行家,对于阴阳事有着相当的了解。 他知道自己恶贯满盈,罪孽深重,死后必然要受地狱之刑。 因此,他才安排了这样一种怪异的下葬方法。 我问小沈三,这样办后事的目的何在 小沈三说:“穿着畜生穿过的破寿衣下葬,他这就是甘愿不去转世,留在阳间直接转投生为畜生。贴加官的十八层黄纸,代表着他自愿遭受十八层地狱的刑罚!” 我听得迷惑:“他既然选择留在阳间,又怎么能下十八层地狱还是说,他要在阳世做完畜生以后,再去受刑这样不是自己给自己加刑吗” 小沈三摇头:“这就是你不懂了。人为什么是万物之灵那是因为只有人才有完整的三魂七魄!其它生灵皆魂魄不全!他用这种法子下葬,等于是自己把三魂七魄分成了两份。一份留在阳间转为畜灵,另一份则去了地狱受刑。做畜生虽然要受混沌之苦,但他以人魂为畜,那在阴司受刑的魂魄,无论遭受怎样的酷刑,人魂都不会有感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一分为二”我试着说,“有感觉的做畜生,没感觉的去受刑” 小沈三用力点了点头,“这种法子,不是普通人能够想到的。也只有懂得天地葬礼,胆大非凡之辈,才敢甘冒奇险。” 说到这里,他显得有些疑惑,“现在想来,也实在太冒险了。要知道这种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的法子,一旦被胆儿大啊,还是压根就是个疯子啊” 我才大致听明白些,生怕又被他打乱,赶忙拆话头问道: “方玲……你也知道她是谁,她在坟头上喊那一嗓子是什么意思啊” 小沈三咧咧嘴:“那婆娘是真阴险,不光阴险毒辣,还聪明的要死!她嘴上说不会再计较以前的事,但是打从跟你来到这儿,一直就竖着耳朵听着呢。 你也知道你的毛病,你就跟我二哥一样,甘愿做个凡人,对阴阳邪门的事一向不求甚解。那女的不一样啊,我要没猜错,她从一开始就憋着要报仇呢! 我说的时候,你们俩一个不用心,一个使劲琢磨。还有,你别忘了,她也是死鬼!对鬼的事,她比你更有参悟力。她从头跟到尾,已经从所见所闻当中,大致想到蒋宝涵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小沈三抹了把额头,甩着手说:“我说她够狠,是因为她隐忍到那个时候,节骨眼上,突然喊了那么一嗓子……那就让蒋宝涵所有的安排,全都打了水漂了!白干了!” 小沈三对我的评价很深入,我确实不愿意主动了解阴阳事,所以这会儿听他说起来,大半都似懂非懂。 小沈三是人精,看我脸色就知道我还迷糊,干脆就白话说: “蒋宝涵偷奸耍滑,就是为了少受罪。童佳雯关键时候喊那一嗓子,就等同是在告知阴间,他这辈子还有没还的债!童佳雯不让他把债还给自己,却让他还给在世的后人…… 你得知道,活人还死人帐,多烧点纸、再做做法事,可能就成了。死鬼还活人债,那是要用轮回的次数来计算的! 罪大恶极的人,死后无论是阴司受刑,还是轮回做畜生,那既是惩罚,也可以说是给自己积福。罪孽受到惩罚,积攒够福分,才能再世为人。但是按规矩,欠活人的债得先还完。 人时常说‘来生做牛做马也要偿还’,就是说,人无论多大罪孽,哪怕要永世不得超生。可欠了活人债,债主子没死,他就得先转世为畜生来还债。一世还不完,那就还两世。等到还完了,之前犯下的罪孽,该怎么受罚还得怎么受罚!” 我听得直冒冷汗。 小沈三更是呲牙咧嘴,“一句话,蒋宝涵机关算尽,就算能够成功,也是白玩儿!他这辈子分出人魂做畜生,只算是还债给童佳雯的后人。等到债还完了,他三魂七魄再次合并,还要重新遭受地狱之苦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6章 诡异来电 第406章诡异来电 小沈三一番唾沫星子横飞,我总算听明白了个大概。 他还想往下说,被我阻止了。 一是我打从心里实在不想过多接触阴阳事。 再就是,这些日子我和方玲已经处出感情了。高和那边也已经化验出结果,我和童向南,也就是和童佳雯,真是亲戚。 我没忘记蒋宝涵对童佳雯做过的恶行,童佳雯再狠,我也不想对她有坏印象,从而影响到现在我跟她的关系。 我问沈三,空坟里的金蟾是怎么回事 小沈三这次倒没大放厥词,而是想了想,说: “关于金蟾照镜的格局,我是听刘瞎子说起过。” 说着拿出手机,拨出个号码。 电话接通,小沈三点了免提,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先是随意打了声招呼,跟着就直接问起了金蟾照镜的事。 电话那头,刘瞎子说道:“金蟾照镜并不能改变风水气势,或者说,干脆就不是用于墓葬的格局。金蟾能驱邪避凶,更主要的是能招揽财气。所以,在以前,这格局多是用来藏匿宝藏的。” 刘瞎子问:“你见到了金蟾照镜” 我咳嗽一声,打声招呼,简单说了几句闲话,就把不久前城门楼子的事说了出来。 刘瞎子又问了几个细节,之后说道:“你能看到那样奇怪的景象,的确是因为金蟾照镜。墓中的独眼金蟾是第一要素,另外一个必须的因素,应该就是那座墓碑。 真正的造墓高手,是能将一些讯息藏匿在字形中的。这种暗藏的讯息,单用眼睛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利用金蟾的独眼照射,就能够将人的意识,吸引到空灵境界。 那是一种特殊的境界,对于现实来说是虚幻,对人的意识而言就是实体。这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我就这么说吧,金蟾照镜格局的作用,就是藏匿宝物。实质的宝贝,当然不能存在于空灵境界。所以,你所看到的城门楼子,可以看做是一张立体的藏宝图!你如果全部走了一遍,又能完全记下来,就有可能根据提示,找到现实中的宝藏!” “行了,我闺女又再闹了,不跟你们说了。”刘瞎子挂了电话。 小沈三眼珠滴溜溜看着我:“藏宝图有宝贝” “没兴趣。”我起身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还是回家照看那老宝贝儿吧。” 这一天天事赶事,都没个消停的时候,我是真腻味的慌。 对于宝贝之类,我也不是真没兴趣,但相比追寻那些虚无缥缈,我还有更多重要的事要做。 我找到童向南,老着脸皮问他,能不能借我一笔钱拿来应急。 他直接丢了份遗嘱给我,“早让律师准备好了。都是你的。” “你这样……不好吧” “我认可的就你这一个外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给你给谁” 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糊涂了,到时候什么都记不得了,那我这半辈子的辛劳所得,难道要便宜外人” 我说:“要不……你搬我那儿去也好有个照应。” 他笑笑:“在牢里那么多人住在一起,早烦透了,我还是想一个人清静清静。行了,别多说了。你要是真想孝顺孝顺我这个舅舅呢,就偶尔过来陪我说说话。不过要是一个人的话,就别来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嘿嘿,作为职业的心理医生,我更喜欢你那几位朋友。” 他突然沉下脸来,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尽力去办,而且要把握尺度。” 我默然不语。 “孙景!”他道:“如果可以,用你的能力,协助警方,将他绳之于法。” 我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从某个时刻起,身世成了我的一个心结。 现如今,很莫名其妙的,这个结几乎一下子就完全解开了。 我不光有了个舅舅,还特么多了个祖宗在身边儿。 这我还都能接受,可是我很难接受,我和孙景是兄弟。 那就意味着,我俩一个妈……那个妈不光有精神病,还死了,死之前我还戳过她的眼睛……而她,是被孙景害死的。 这真是——非是荒诞也荒诞,天意弄人难释然。 童向南的遗产我是受了。 并不算太多,我拿了一部分给蒙超,让他先帮家里还债。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就一直托猴子,帮忙联系脑肿瘤专家。把委托医院打印的童向南的病历给他们判断研究。 对了,忘了说一件最最重要的事。 我和皮蛋终于领了证,我们结婚了。 …… “嗡……嗡……” 急着撑起身,拿过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的标注,我随手挂断,重重的倒回枕头里。 “谁啊”皮蛋问。 “一个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讨厌鬼。” “这一大早的,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没事。”我刚想翻身搂住皮蛋,手机又再震动起来。 我烦躁不已,但还是重新拿过来,看到显示的虽然是另一个标注号码,也还是皱了皱眉。 我点了接听,跟着点了免提。 “喂,安欣,这么早打给我,有事儿” “喂!”扬声器里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你是三七” 我看了看屏幕,“你是谁” “我是谁,电话里说不清楚。”对方说道,“我随便借个手机打给你,没想到这么巧,居然是你朋友。我现在只说,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你。至于在哪里见面……你等等。” 过了一阵,再度传来声音,已经换了女声:“喂!” “安欣” “是我。” “你没事吧” “没事。” “刚才是谁” 对方的话筒像是被捂住了,隔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能不能……能不能……” 安欣忽然抬高了嗓门,叫道:“别过来,他不是好人……唔……” “唔唔”声持续了好一阵,同时还伴随着像是人挣扎的声响。 皮蛋也赶紧坐了起来,拿起了床头柜上她自己的手机,翻出高和的号码冲我打了个询问的手势。 也就在同一时刻,之前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却是叹息一声: “三七,请你相信我,我绝不是坏人。只是我现在的状况……很特别。特别到在电话里根本就说不清楚。我需要见你一面。” “地址。” “这附近是所学校……你等下,我看看学校名称……有点远,门头有点旧,牌子……” “农大。”我说,“那旁边一条小街上,有家苏式面馆,去那里等我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7章 苏式面馆 第407章苏式面馆 挂了电话,皮蛋急着问我:“安欣好像出事了,打给高哥吧” “我觉得暂时不用。”我摇摇头。 打给我的是安欣的号码,但通话的内容,绝对很意外。 听上去,很像是安欣被绑架了似的。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听那陌生男人多说几句,我脑子里居然有了一个莫名的想法——他不是坏人,而像是一个才流落到陌生所在,举目无亲,急于寻求帮助的人。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很笃定。 “我陪你一起去。”皮蛋边穿衣服边说。 “不行,你今天必须得陪妈去医院做检查。” “三七!”皮蛋双手猛一拍床,“你觉不觉得,你越来越霸道,越来越自以为是了你不是没听见电话那头……” “嘘!”我说,“我霸道的话,就不会女人打电话进来,就按免提给你听了。别人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你知道的对不对” 见她兀自瞪着我,我叹了口气,“我坚持今天送妈去医院检查,是因为……” “别说了!”皮蛋捂住我的嘴,“那你带上猴哥,算了,还是带二胖,他比猴哥能打。还有,打给蒙牛,让他也过去!” “行,听你的。” 下到楼下,没见到爷,就见二胖正捧着一碗豆腐脑顺着边儿吸溜。 “呃……三子!” 二胖放下碗,“药爷一早就跟三阿婆出去遛弯儿了。他临走给……给了我这个。” 见他拿出一张喜帖似的红色卡纸,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随手接过来翻看一眼,还给他,说道: “你先收好。别喝豆腐脑了,跟我一块儿出去吃焖肉面去。” “焖肉面炖肉啊” “不是一个概念,有点像白肉,厚片儿的……去了就知道了。” …… 学校附近的这家面馆儿,以前是我经常来打牙祭的所在。 有段时间没来,还真有点馋得慌。 锁了车,急不可耐的进了门,转眼间,看到一个桌上的女孩儿向我招手,再看看她对面回头往这边看的男子,我胃口瞬间骤减。 “诶呀!你好久没来了呀!”老板娘笑着冲我招呼,“今朝吃啥” “老板娘侬越来越漂亮了嘛。”我呲呲牙,“带朋友来的,两碗焖肉面,两块焖肉,再多加一块大排!” “侬个肉祖宗噢!”老板娘作势戳我脑壳。 我和二胖走到安欣那一桌,男的起身,低声问道:“你们……谁是三七” “老子就是!”二胖瞪着眼,一下把他推回椅子里。 “咣啷”一声响,引来了老板娘诧异的目光。 我忙拉住二胖,小声问他:“是不是我媳妇儿给你发信息了” “昂,她说你是来跟人打架的,可能还要动刀动枪呢!我带家伙了……”二胖说着,从袖子里甩出一根擀面杖。 “我……” 我赶紧拉他坐下,顺手把擀面杖夺了下来。 把擀面杖往桌上一丢,我坐在安欣旁边,一言不发的盯着对面的男子。 在电话里,我听到的男人声音很陌生。 可是现实中,面前这家伙,很熟悉。 早上第一个打给我的,就是他,所以我才挂了。 我的眼神绝对不友善,换做往常,以对方的性格,早该怂了。 但是这次,他居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 和我对视半晌后,他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双手递到我面前。 我瞟了一眼,那是一本学生证和一张身份证。 我没再搭理他,转向安欣问道:“怎么回事” 安欣斜眼睨着我说:“早上没课,我想多晨跑一会儿。路边遇到他,他向我借电话……” 我看向男人,他已经把学生证和身份证都放在了我面前。 “是我打给你的。你不接,我就想到借别人的手机试试……” 不等他说完,我把两张证件丢了回去,“涛哥,您今天又唱哪一出啊你觉得咱们现在还有话说吗” 我看到这孙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哪用看证件,就特么这张脸,我看了三年,膈应了三年。 他特么就是顾海涛! 顾海涛靠进椅子里,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道:“我该从哪儿说起呢” 我瞪了他一眼,又问安欣:“后来怎么样” “我看他居然打给你,说话还那样……我以为他是你仇家,就那什么……可是后来……” 顾海涛蓦地抬高声音,打断她,对我说道: “你是三七!你认识我,而且,很讨厌我但是我告诉你,我和你……换个说法,你或许以为你和我很熟,但是,我,是第一次见你。” 我本来压着火,但是听到他这一大声说话,顿时就愣了。 这声音和电话里的男声一模一样,可我对顾海涛很熟悉,虽然说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他的声音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而且很明显的,他这并不是因为病变导致的变化,而是……发出的声音,和他的实际年龄压根就不符合! 顾海涛望着我,眼神微微闪动,似乎是在观察我的面部表情。 很快,他就又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开始我们的话题了。” 他拿出手机,和我丢还给他的证件放在一起,“我刚才一直在用这手机打电话。现在我知道,我叫顾海涛,是农大动物医学系的学生。再有不到一个月就可以毕业了。 我的父亲叫顾xx,母亲叫栾xx,还有个妹妹叫顾婷婷。我的银行卡里前天才新转进来两千六百块钱,是我所谓母亲打给我的生活费。卡内剩余总共是三千零八块九毛。” 他拿起手机,侧过身,将正面对准自己的脸。 手机屏幕一亮,他立刻把手机放到了我面前,“我的脸可以解锁这部手机!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我是顾海涛。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是顾海涛!” “真特么乱呢!”二胖看向我,“这孙子有病吧” “嘴巴放干净点!” 顾海涛脸猛地一沉,指着二胖说:“我找你们只是要你们帮忙做事,不是让你们来气我的!另外,以我的真实年纪,做你劳资都富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8章 诡变 第408章诡变 “你是谁老子”二胖把擀面杖抄了起来。 顾海涛霍然起身,反手抄起了椅子。 “要打外边打去!”老板娘把面端了过来。 我让二胖坐下,笑着对老板娘说抱歉。 顾海涛也坐了下来。 我心说这小子是真中邪了,他以前也就是嘴把式,哪敢像今天这样真拉开架势跟人干。 我和二胖稀里呼噜吃完了面,我抹抹嘴,掏出烟盒抖出两根,递到顾海涛面前。 他摇摇头。 我淡淡一笑,刚把烟收回来,却见他从兜里摸出一包华子,抽出两根分别在我和二胖面前丢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皱着眉头狠抽了一口。 “现在可以说说,你是怎么回事了。” 我是真觉出不对劲了,顾海涛从来不抽烟,而且也不会抽烟。 顾海涛点了点头,却又猛抽了几口,把只抽了半截的烟摁灭。 他望着我说:“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身边多了个小姑娘。年纪比她大点有限。” 见他指向安欣,我不禁皱眉。 他的洞察力很敏锐,立刻道:“从头说,你更容易听明白。” 我说:“继续。” 他道:“我问那女孩儿是谁,她却跟我吵,说我甜言蜜语哄骗她,刚过了一晚就不认账了。我有起床气,脑子还很乱,想也没想,找到钱包,掏出钱丢给她,让她赶紧走。结果,她给了我一巴掌。” “噗!” 我没忍住笑,“给你一巴掌算便宜你了。不过我现在相信,你真的出问题了。” 顾海涛是雁过拔毛的主,我住宿舍那会儿,亲眼见过他跟女朋友约会回来,拿小本子记当天的费。 顾海涛又再点了根烟,边抽边皱着眉头说:“等我清醒点,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家小旅馆里。同时发现,钱包不是我的。”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说道:“我以为我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就想先冲个澡。这时我看到,镜子里的,是一个陌生人。我意识到不对劲后,找到并翻看了所有能确认身份的东西,又利用手机,联络里面标注亲密的号码。最终证实,我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叫顾海涛。” “变成了另一个人我看你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吧!” 二胖嗤之以鼻,同时招手让老板娘再下一碗面。 我问顾海涛:“你说你不是顾海涛那你是谁”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紧跟着又点了一根,烟雾中,苦恼道:“问题就在这儿,我想不起来我本来是谁!” “继续。”我说。 “离开旅馆,我给你打电话,你不肯接。” 他指了指安欣,“刚好这个女孩儿路过,我就借她的手机打给你。” “你为什么想到给我打电话而且,借别人的手机也要打给我” 顾海涛的手机里肯定有我的号码,但如果事实真像眼前的他说的一样,几十个号码中,他没有非得打给我的理由。 顾海涛眉心拧成了疙瘩,反问我:“你相不相信我刚才说的” 见我不语,他叹了口气,“你肯定不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问我为什么打给你,说出来更离奇。离奇到,我都怀疑我是在做梦。 我打给你,是因为,在我的记忆当中,曾经遇到过一个老先生。我当时请他吃了一顿生煎包,他就说不能白得人恩惠,一定要报答我。他当时对我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打给这个号码……’” 顾海涛报出个手机号,不等我开口,就拿起自己的手机:“我打给你的时候,是直接拨的号码,并不知道你跟顾海涛,还有这个小姑娘认识。你的名字和号码都是那个老先生给我的,176-xxx-37201。三七二十一,这很难让人记不住。” 我笑笑,问道:“你不觉得,你的话前后矛盾吗” 顾海涛说道:“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真忘了自己是谁,可脑子里还保留了一些过去的记忆。那个老先生,和你的名字、电话号码,就是其中一部分。还有,我肯定不是精神出了问题,我不是顾海涛!” “你是什么时候遇到那个老先生的”我问。 顾海涛说道:“去年的农历四月八号。” “记得这么清楚” “是,那是我太太的忌日。”他身子忽然一震。 我翻看了一下手机,“这么说,后天……” 话说一半,顾海涛猛然站起身,绕过桌子,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想干啥”二胖起身瞪着他。 “帮我……帮我!”顾海涛呼吸急促道。 我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扫了一眼他抓着我的手,“先松手。” 他像是完全没听见我说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我一皱眉,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同时在他抓着我的手腕麻骨上弹了一下。 他低呼一声,退后两步,惶然的看了我一阵,像是反应了过来,急着说道: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对不起!”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我冷冷道。 我已经有些相信,他的确发生了一些很不寻常的事,可我实在看不惯顾海涛的嘴脸。 顾海涛连咽了两口唾沫,对着我说道: “别怪我,我现在真的很激动!一年前……那老先生说我会变成另一个人。我当时觉得很荒诞,我以为他不过是想骗点钱,我给他钱,他却不要。可是……可是他所说的,现在应验了,不是吗既然真的有预言这回事,那我……那我真的就要再见到巧梅了!” 他说着,又想伸手来抓我,但很快反应过来,左右看看,朝着柜台的方向叫道: “老板娘,给我酒!” 老板娘早就在留意这边了,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才问:“要什么酒啊” 顾海涛大声道:“当然是茅台!” 老板娘翻了个大白眼,没搭理他。 我不禁嗤笑,“拿瓶小二就行了!” 这就是家小面馆儿,最好的酒也不过几十块,哪儿来的茅台。 再说我很清楚顾海涛的酒量,二两高度白酒顶头了,再多就得我们把他抬出去。 出乎意料,顾海涛竟一口气喝光了整瓶二两装的二锅头,面色不改,却是两眼发红的盯着我说: “我想起来了,二十一年前,我还遇到过一个老先生,那时他对我说,我和巧梅夫妻缘分未尽,我还会再见到巧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9章 有仇报仇 第409章有仇报仇 顾海涛越发激动,竟又向老板娘要酒。 我这时也已经发觉,他不光是声音和原先的顾海涛不一样,而且习惯也大不相同。 就好比顾海涛从来不抽烟,现在却几乎是烟不离手。 而且,我还留意到,他每根烟就只抽五口。就算是喝了酒,也还是这样。 如果不是多年的老烟鬼,绝不会有这样的规律习惯。 还有…… 看到床上躺着个陌生女人,第一反应是给钱; 抽华子抽的如此浪费; 张嘴就要喝茅台…… 别说顾海涛只是家境殷实点,就是他故意装13,那种神态气势也是装不出来的。 老板娘把两瓶小二放在桌上,半开玩笑的对我说: “他要喝趴下了,你们可得负责把他抬出去啊。” “放心吧,喝再多我也能自己‘死’外边去!” 顾海涛兴奋的说了一句,拿起一瓶小二,使劲摇晃了几下,拧开盖子,竟又是一气喝干。 我心说不是常喝酒的人,哪懂得这么做。二两酒一口闷,又哪是顾海涛能做到的。 我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人,绝不是顾海涛! 我不禁又再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顾海涛摇头间,已经拧开了第三瓶小二。 一直没说话的安欣忽然问道:“巧梅是谁” 顾海涛立刻道:“是我太太!” “她全名是”安欣又问。 “季巧梅!” 我趁两人一问一答,快速的想了想,问道: “一年前你遇到的那位老先生长什么样” “他长得……” 顾海涛的语速很快。这是兴奋到难以抑制的自然表现。 听他开始形容那老先生的长相,我心里就直画魂儿。等到他说出‘蒜头鼻’的时候,我稍觉释然的同时,更有种怪异无比的感觉。 他的酒量真的很好,而且表达能力也很强。只简单几句,我面前就浮现出一个老人的形象——杨武刀! 我正想再问他,二十一年前他见到另一位‘预言者’的情形时,却见他将喝干的酒瓶重重的顿在桌上,站起身就往外走。 我反应过来,呻吟一声:“大意了……” 结完帐,跑出去的时候,顾海涛已经扶着树吐的不行了。 我心说完球了! 我相信他是另外一个人,和顾海涛有着全然不同的习惯。 可我忘了,这身体是顾海涛的! 一个人对酒精的反应,只有小部分是取决于情绪,身体的吸收能力那是难以改变的。 二两的酒量,现如今喝了六两,那特么还不‘躺尸’啊 又再出乎意料的是,等到顾海涛吐到只剩酸水的时候,居然直起身走到了我面前。 他的身体有些摇晃,但话却说的很清楚: “一年前那位老先生的预言变成了现实。这让我想起了二十一年前,另一个人曾经做出的预言。我现在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玄学高人!相信预言成真……”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有些许迷惑,不是喝多的那种迷糊,而是陷入思考时那种自然流露的深入感。 片刻,他向我问道:“你相不相信轮回转世” 我点点头。 他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即朝我的右手指了指,“你有电话进来。” 我这才感觉出手机的震动,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童向南的声音: “三七,有空吗有空来一趟呗我早上起来,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不是针对你的,是针对你那几个‘好朋友’。我想再跟他们聊聊。” “好嘞!”我看看时间,“一起吃午饭吧。你不用准备,我带过去,咱们中午吃面。” 挂了电话,顾海涛很是小心翼翼的问我: “你……约了人吃饭那我什么时候能再找你” 我和他对视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让我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我说:“约了我舅舅。一起吧!你们先上车。” 我把钥匙交给二胖,回过头看向安欣。 “早上我可真吓一跳!”安欣夸张的在脑门上轻轻抹了一下,微笑道:“你本来就是怪人,遇到怪事不觉得稀罕。我可是少见多怪了。还以为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他要利用我引你来,然后‘咔嚓’你呢!” 我说:“中午还吃面,要不要一起” “不要,下午还有课呢!”安欣笑着摇摇头,“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对了,这事儿真挺稀奇的,有结果的话,别忘了跟我说说。” 看着一身运动装的安欣,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学校的方向走去,我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笑容。 我没有向皮蛋隐瞒我和安欣之间的事。 但在送安欣入学的时候,我对皮蛋说过:生活的经历是最能改变人的。 如今的安欣,印证了这句话。 充实的校园生活、和诸多同龄人的接触,已经让她对当初‘某叔叔’的‘预言’不再执着了…… “叮咚!” 门一开,童向南就是一愣,偏着头看了看二胖背着的家伙,问:“这是……” “送给你的礼物!”我笑着示意二胖把人背进去,“撂沙发上就行了!” 看着二胖把人背进屋,童向南托了托眼镜,狠劲挤了挤眼,问我:“这是谁啊” “舅,新课题!有了他,短时间内,你应该不会再愿意搭理我了!” 搭着童向南的肩膀进屋,坐下后,我把从今天早上开始,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说……他不是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童向南看着长沙发里呼呼酣睡的家伙发怔。 “我个人肯定是这样。可是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改变的就只是那什么……” 我点了点自己的脑壳,又指指沙发上的顾海涛,“还是喝多了,身体很诚实,一路清醒,到小区门口是真撑不住了,就成这样了。” 童向南看向我:“你想让我替他催眠弄清楚现在主导他的意识,究竟属于什么人” 我说:“舅,别说这么专业。就催眠他,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之前是干什么的。” 童向南靠进沙发,摸了摸鼻子,斜睨我道:“是不是我三天两头让你来,你烦了,所以找个小朋友来逗我开心”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秃噜着腮帮子使劲摇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等他酒醒了,以你那能耐,几句话就问出来了。” 童向南微微点头,“看来还真是无奇不有。对了,你刚才说,他说他故去的太太叫什么来着” “巧梅,姓……姓什么来着……” “季!”二胖扭过脸道,“我记得真真的,季巧梅!” “哦。” 童向南点了点头,随即眯起了眼睛。 我见他反应有点奇怪,刚要问,却见他仍是眯着眼,细缝中的眸子紧盯着沙发上的人,竟是透出几分诡异的神采,同时恨恨道: “还真是要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0章 四个六(上) 第410章四个六(上) 我从没见过童向南这种阴狠的神色,不禁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我问。 童向南缓缓说道:“人们常说,当一个人临死之前,这一辈子的经历都会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过一遍。我以前不相信,现在,呵呵……” 他忽然转向我,狡黠的冲我眨了眨眼,“现在我也还是不信!” 见他嘴角带笑,和刚才判若两人,我作势伸手摸他额头:“如果你不是发烧烧迷糊了,就是精神出了问题。” 童向南笑着偏头躲过,说道:“如果你不是我外甥,我真的会以为,是那个混蛋找人演戏来耍弄我。” “哪个混蛋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问。 童向南刚要开口,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我扫了一眼,见是个没有标注的号码,就想挂掉。 “看来这件事真的有点不寻常。”童向南拍了拍我肩膀,朝着我的手机努努嘴,“四连号的号码,应该不是骚扰电话。” 我这时也看清了那个号码的尾数居然是四个‘6’。 见童向南向我点头,我稍稍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无权处置所有资产” 我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男人说:“意思就是,老头子立了遗嘱,对他名下的所有资产都已经有了安排!” “遗嘱”女人问,“遗嘱在哪儿” “你自己看!”男人的口气明显很烦躁。 这时我已经听出,对方并不是在对我说话。而是在电话接通的状态下,双方进行对话。 我立即点下了录音,本来想按免提,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活的二胖,放弃了这个念头。 过了一会儿,才又听到之前的女人问: “公司有自己的法务部,他为什么要找外边的律师立遗嘱”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男人更加焦躁,“妈的,真不知道这老东西在想什么!” 女人道:“你要干嘛” “干嘛我问问他到底想干嘛!” 男人说话的同时,听筒里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哎呀,你现在问他有什么用!”女人说道。 下一秒钟,电话就挂断了。 我默然了几秒钟,对童向南说出了我最初听到的内容,跟着播放了通话录音。 听完录音,童向南喃喃说道:“难道真是他……” 我刚想问,二胖从厨房探出头:“炒面怎么弄微波炉转一下” 童向南蓦地一抬头,“别啊!不是才打包的嘛就这么吃就行!” 二胖“哦”了一声,“那可以开饭了。” 童向南拍了拍我肩膀,“开饭!边吃边说!” 午饭很丰盛,鱼香肉丝、酱爆猪肝、响油鳝丝……粗略一数,得有十来个菜。 不过嘛……都是从面馆儿直接打包过来的面浇头,分量都不多,但摆了一桌子,也很壮观。 不是我偷懒,而是普通人家里真做不出饭馆子的味道。 和童向南接触时间长了,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嘴馋的人,且口味偏南方的很。 我带着他的病历向专家问诊的时候,没忘记问他要不要忌口。 答复都是——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什么吧。 童向南从大碗里捞了一筷子新煮的面,用筷子指了指二胖: “打冷水了吧苏式细面是不能打冷水的!稍微硬硬的,最好吃。” 我把同样打包来的炒面挪到他面前:“细面就这些,下次我买回来给你煮。炒面油大,你少吃点。” “用你小子管我” 童向南嘴上说着,筷子可是没闲着。 我说:“你今天胃口可是不错啊。要不,明天早上我们哥俩过来接你,再带上皮蛋,咱一块儿去面馆,吃面,喝早酒” “鞥!你倒是提醒我了!”童向南指指酒柜,“早晨光吃老酒,要吃黄酒!中午和‘呀饭’吃小菜就要喝点白酒!童三七!还愣着做啥子拿酒啊!” “我看你就是回光返照!” 我拿了酒,从厨房拿酒杯回来的时候,童向南正在笑眯眯的跟二胖解释:“用这里的话,早上,叫晨光、早晨光;‘夜’叫‘呀’,‘呀饭’就是晚饭……” 他扭脸问我:“你对当地话应该很懂了吧” “明知故问。” 我斜了他一眼,一时没忍住笑,手一偏,差点把酒倒在外边。 “你小心点!” 童向南伸手抬起了瓶口,同时抬高声音说了一句:“别只顾着说话,酒都洒了!这酒可是我偷出来的!我爸当宝贝的,说是要等他抱到外孙,才再给你喝的!” 他说完这句,本来正伸筷子夹菜的二胖直接就懵了。 那是因为,他说的既不是普通话,也不是本地话,而是西南某地的一种方言。 二胖一直生活在北方,很少出远门,自然是听不懂的。 我之所以能听懂,是因为,意识当中,某人的‘即时翻译’…… 童向南说这话的时候,不光声音高了八度,而且还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说的‘翻译’指的是吕信。 别的不说,这家伙绝对是聪明、学习能力极强。 简言之,他曾经骗过的女人当中,就有一个是那地方的人。 他和那女的‘你侬我侬’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毫不怀疑,他去到当地,和不会说普通话的年长‘土著’交流,也不会有太大障碍。 因为吕信的存在,我听懂了童向南的这段话,但我是真没意会他的眼色。 实际是,不等我琢磨过来,就另有一人,对他的话做出了回应! “你不应该啊!真的不应该啊……” 这人的声音十分含混不清。 循声望去,正见沙发上的顾海涛翻了个身。 “噗通!” 沙发就那么宽,他动作又大,这一下子就直接滚到了地上。 二胖‘啧’一声,想要起身过去,被我一把攥住了手腕,同时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之所以是这种反应,是因为——回应童向南的,正是顾海涛! 顾海涛是真喝多了,这么一下子也没摔醒他。 童向南也看到了他此刻的模样,眼珠在镜片后快速的转了转,又再用那种方言说道: “其实不是偷的,是他让我拿给你的。他比我们吃的米多,比我们聪明。我们不说,他也晓得自己可能看不到咱娃儿了。他让我把酒拿给你喝,是想你以后好好对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1章 四个六(中) 第411章四个六(中) 童向南话音未落,顾海涛竟又再回应: “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啊……” 说着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童向南叹息一声,让我先过去把他扶起来。 顾海涛还在醉梦中,蜷缩在地上像个大虾米,满脸泪水鼻涕,既狼狈又让人觉得可怜。 我和二胖把他抬回沙发上,替他擦了脸。他依旧酣睡,但表情十分沉痛。 童向南说:“除非是受过特别训练,否则很少人会在睡梦中说谎。” 我想了想说:“顾海涛的老家,离那种方言的所在地,超过两千公里。” 童向南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的确很不寻常。” “叔,你刚才说的那是哪里话啊”二胖从刚才就一直是鸭子听打雷。 “是西南某地的方言。”童向南深思片刻,“我想这件事还是从头说起比较好。” 童向南说,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曾为一个富商做过深度催眠。 整个过程中,富商的潜意识一直在和另一个人对话。 他对对方的称呼是——巧梅。 富商本人说的是带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巧梅说的是西南某地方言。 童向南至少三次想要利用语言,将富商的意识带到别的关注点上,但都没有成功。 催眠过后,童向南告诉对方,他的精神已经有病态倾向。富商也认同这点。 然而,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富商忽然问了一个,听上去和心理学不相干的问题。 ——人死之后,会否转世投胎 童向南对我说,如果换了其他对象,他倒是很乐意跟人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他曾见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拥有百年前的记忆。 但在当时,他已经判断出,富商对亡妻已经思念成疾。为了不误导病患,就一直技巧性的回避这个话题。 哪知富商不但对这个问题很执着,而且本人的脾气相当不好。见童向南再三的‘顾左右而言他’,竟当场拍桌子翻脸,大骂童向南是个故弄玄虚的骗子。 童向南也不是泥捏的菩萨,光火起来,反唇相讥说对方已经病得无可救药。 一来二去,双方竟动起了手。 最终还是警察到场,一场风波才得以平息。 说到这里,童向南叹了口气,“那家伙是混蛋不假,但回想起来,那时候我的心理也已经开始出现偏差,不然不会做出那样不专业的举动。” 我默然不语。 去年夏日,童丽茹的事还历历在目。想来那时候童向南已经对妹妹的精神状况起了怀疑,所以受到了影响。 童向南说:“你刚刚倒酒的时候,我突然回想起当初的细节,所以才试着说出那些话。而那两段话,都是出自‘巧梅’。” 我问:“那你现在肯定,顾海涛变成了那个富商” “你这么问,就说明你对此也有很深的疑惑。”童向南笑笑,“我不能说一个人会变成另一个人,但我肯定,以那个富商的脾性和他对妻子的感情,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拿他和妻子的事恶作剧。” 童向南忽然指了指我的手机,“刚才那四个6的号码,就是那个富商的。” “你听了电话录音了。你怎么看”我问。 童向南立刻说道:“就一句话——子女觊觎产业,但因为‘老头子’立了遗嘱,无法达到目的。” 想起在面馆时的情形,我问:“那个富商年纪很大了吗” “今年整五十岁。”童向南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对着电话问道:“老詹,你知道骆寅生现在的状况吗” 片刻,他挂了电话,对我说:“骆寅生就是那个富商,我朋友说,他去年八月份出了车祸,失去了行动和语言能力,现在还待在疗养院。” 骆寅生…… 我肯定以前没听过这个名字。 无法行动…… 那又是谁用他的手机打给我的 为什么要打给我 童向南轻易就猜到了我的疑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 “如果你有兴趣追查这件事,我可以让老詹帮忙,带你去见见骆寅生。” 我刚想说没兴趣,二胖忽然挠头道:“骆寅生‘y’字怎么写的啊” “唐伯虎,唐寅!”我说。 “想起来了!” 二胖猛一拍脑袋,从兜里掏出红帖,打开后递到我眼前。 帖子上赫然有着一个人的名字——骆寅生! 我没对童向南解释红帖的事,就说我和二胖可能真得见见骆寅生。 童向南雷厉风行,当即打电话安排。 看顾海涛的情形,天黑前未必能醒过来。于是我和二胖决定吃过饭便出发。 老詹是一家新媒体公司的负责人,和童向南是极好的朋友,同时也因为商业往来,跟骆寅生有相当的交情。 和老詹见面后,在去疗养院的路上,我又向这个开朗乐天的中年大叔对骆寅生做了更多了解。 “老骆这个人其实真不错,就是脾气太大。就前年夏天,我们哥几个去夜市吃小龙虾,几个小年轻的喝多了找茬,对方才骂了一句,老骆就用酒瓶子给对方开了瓢。” 老詹笑着摇头,“你能想象,四个公司老总、中年大叔,跟一群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当街大打出手,被一起带到派出所是什么样的情形吗” 说话间,车开进了疗养院。 才一下车,一个二十五六,穿戴很是素净的女人便迎了过来。 “詹叔叔!” 老詹笑着跟她打了招呼,给我们双方做介绍。 “这是老骆的儿媳,小张。” “这是我两个侄子。” 对方礼貌的向我伸出手,“您好,我叫张雪莉。” “我叫三七。”我和她握了握手。 “三七这个名字很特别啊。”张雪莉笑道。 二胖也向她伸出胖手,“我叫赵来福。” “您好。” 张雪莉和老詹在前面走,二胖在后头小声对我说: “这张小姐挺有气质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出身。” 我冷哼一声:“得了吧。” 我已经听出,张雪莉就是电话里的那个女人。 那时候,她的口气和现在可是判若两人。 另有一点,让我觉得怪异的是,当我和这个女人面对面的时候,我脑子里没有浮现出关于她的任何画面,却忽然想起了,蒋宝涵下葬时,我在城门楼子里看到的其中一幅壁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2章 四个六(下) 第412章四个六(下) 我不可能忘记那古怪的城门楼子,更不可能忘了那些怪异的壁画。 然而,那之后,包括吕信在内,意识中的所有人,都似乎刻意回避那次的经历。 我观察人的样貌已经成为了习惯,就在刚才,我对着张雪莉的时候,看她的面相,知道她绝不是什么好出身。 奇怪的是,当我看着她时,突然就想起了那些壁画,而且还觉得,她像极了壁画中的一个人物。 套房内,一看到骆寅生本人,我心里就莫名打了个突。 他坐在轮椅里,微微偏着头,像是在打量着进来的每一个人。 看外貌状态,他应该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他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焦灼不安,甚至是恐慌。 当他看到我时,这种情绪的传递更是变得十分强烈。 他的样貌倒是很符合,今天顾海涛所表现出的性格,可他这种怯懦的眼神……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 看到老朋友这副样子,老詹很是伤感。 张雪莉说:“前两天医生才替爸检查过,说他的情况有所好转,相信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开口说话了。” “那就好,那就好!” 老詹握住骆寅生一只手,却是冲他挤眉弄眼,“老骆,天热起来了,小龙虾差不多快下来了,一块儿去啊” 张雪莉笑道:“詹叔叔,你就别逗我爸了。他要不是烟酒过度,能中风嘛!” 路上我们已经听老詹说过,骆寅生是在驾驶过程中突然中风,才导致出了车祸。 烟不离手,喝酒没节制——这又再符合顾海涛早上的表现。 我扫视一周,除了张雪莉手上拿的,没看到有别的手机。 目光转回到骆寅生身上,发现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老詹在说什么,却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在轮椅前蹲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居然就是那尾数四个‘6’的号码! 我刚要点接听,忽然间,一只手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惊异的发现,这只手的主人竟然是骆寅生! 见他眼珠快速的转动了两下,最后看向我的手机,我心里一激灵。 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手机屏幕。 难道他是想阻止我接电话 骆寅生眼神闪动的更厉害。 听到身后脚步声接近,我当即挂断电话。 “爸,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张雪莉走过来说道。 我抬起头问:“老先生的手能动” “是啊,爸就只有左手还算灵活,右手就只有手指头能动。”张雪莉抱歉的说道。 我点点头,就在我转回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她似乎是向着骆寅生瞪了一眼。 我看的不怎么清楚,但还是能感受到,她眼神中透出的凶狠。 “呃……呃呃……” 骆寅生眼睛朝着一个方向,第一次发出声音。同时松开了我,指向一个方向。 我还没反应过来,老詹就笑道:“哈哈,你这个家伙,这是犯牌瘾了啊!” 见他从茶几上拿起一副扑克,再看骆寅生的眼神,我更加有种莫名的感觉。 心念转动间,起身把骆寅生推了过去。 张雪莉笑着摇头,“爸的三大爱好就是抽烟、喝酒、打牌。现在抽烟喝酒是不成了,平常唯一的消遣,就是扑克牌了。” 老詹嘿嘿笑道:“打牌好,打牌锻炼脑子!来,老伙计,我陪你玩两把!” 我越看越觉得,骆寅生的眼神熟悉。 见他目光一直在扑克牌和我之间转动,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从老詹手里接过扑克,在手上展开了,正面对着骆寅生。 “叔叔能认清牌面吗”我问。 “呃呃!” 骆寅生颤颤嗦嗦的抬起左手,手指在牌面上扫过,停在了一处。 看着他停顿的位置,我差点没直接叫出声。 这怎么可能! 他居然是那个家伙! 我强压着震惊,对老詹说:“要不咱仨玩几把” 老詹说:“那必须的。” 张雪莉蹲身到轮椅旁,“老样子,我给爸当抓牌机器。” 二胖也想凑热闹,被我一眼瞪开了。 我说我洗牌。 随即在意识中,快速的对吕信和梁开元交代了几句。 这俩人一个是职业骗子,另一个曾做过宝局的少东家,各种出千作弊技巧层出不穷。 这么说吧,自从有了这两个家伙,我再跟蒙牛、黎平、猴子他们玩儿牌,那就存粹是‘逗你玩儿’! 几把玩儿下来,我都是输。 只能说牌这种东西,有着特殊的魔力。 张雪莉本来就只是很随意的抓牌,然后根据骆寅生的指点和口中发出的‘呃呃’声替他出牌。 连赢几把,也不自觉的变得有些兴奋。 “是时候了。”吕信笑道。 梁开元道:“好在我做少东那一世,已经有纸牌了,不然我还真不一定玩得转。” 说话间,我已经将扑克拢好。 五十四张扑克在两手的操控下,相对穿插了几次,被放在桌上的时候,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实际这次洗牌,表面看来没有任何哨,甚至还让人觉得我不怎么玩儿过牌。 吕信却盛赞梁开元是高手,说赌片里的那些都是骗人的,真正跟人赌,目的是赢,那就得扮猪吃老虎,越低调越好。 抓牌在手,我不自禁的有些激动。 “炸弹!” 我很是气势高昂的将最后四张扑克甩了出去。 “嘿嘿,转运了啊!”老詹笑着把手上的牌一丢。 张雪莉也在笑。 “呃呃呃!” 骆寅生突然指着桌上,不断从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声响。 这时,我内心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表面上却强忍着不动声色。 “爸,怎么了啊”张雪莉握住骆寅生的一只手问道。 我假装兴奋的不顾及其它,急着把牌归拢起来。 看骆寅生的反应,我已经认定了我想要认定的。 那就是——参与玩儿牌的四个人当中,有两个人知道,这把牌其实是某时某地的场景再现! 那是我刚入学头一年的下学期,三个人在宿舍斗地主。 蒙超一直输。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但不耐烦某人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最终,他以一个炸弹扳回了一局。 本来就只是闲玩儿,也没赌钱,可某人就是较真,硬是不让他收牌,硬是把最后四张牌划拉开,然后就不留情面的骂道: “这他妈是炸弹三个6,一个9,你他妈当我瞎啊” 蒙超被他拆穿,本来也只是哈哈一笑,说今晚请吃麻辣烫赔罪。 某人却一直嘴里不干不净。 蒙超脸皮再厚也受不得了,要不是被我硬拉出去,非得把他打的进医院不可。 回想起来,在那之前,我们和顾海涛的关系还不像后来那么僵的。 没错,知道那一手牌,并且记忆足够深刻的,就只有我、蒙超,还有——顾海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3章 钟声 第413章钟声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骆寅生,就觉得他的眼神熟悉了。 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现在童向南家里的顾海涛,其实是骆寅生;眼前的骆寅生,居然是顾海涛! 一个是失去行为能力的富商,一个是在读大学生,两个人居然掉了个个儿! 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可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我不信。 要知道我刚才亮牌让骆寅生看的时候,他指的那张,就是方片9啊…… 又玩了几把后,张雪莉向骆寅生问道:“爸,累了吧” 我怎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婉转之意。 “好了好了,不玩了。” 老詹放下牌,又对骆寅生说了几句,便行告辞。 我故意落在最后,临出门,回头看向骆寅生。 只见他伸出左手五指,微微晃动了两下,然后蜷起了拇指和食指,同时快速的冲我眨眼睛。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你个狗日的,这个时候脑子是真好使啊!” 我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在冲我说ok。 去年我算是救了他妹妹一命,他家里让他给我五千块钱作为答谢,这王八蛋扣了两千,只给了我三千。 他这是又再给我发讯号呢! 离开疗养院的时候,一辆豪华大奔交错而过。 “那是寅生的车。”老詹说道,“车里的应该是他儿子。” 老詹并没有减速,而是直接开出疗养院,转了两个弯后,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转过头看向我:“你们是什么人” “我真是童向南的外甥。” 此时,老詹和之前判若两人,听了我的回答,立刻拨通了车载蓝牙电话。 “喂,向南。这个三七真是你外甥” “是啊。”喇叭里传来童向南的回应,“见到骆寅生了” 老詹说:“见到了,他很不对劲。我现在过来找你!” 来到童向南家里,才进到客厅,老詹就指着我,向童向南问道: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外甥为什么要你外甥去见骆寅生” 童向南看了我一眼,把老詹的手压了下去,说道: “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你这种双重性格很不好。” 跟着向我问道:“骆寅生现在怎样” 见我瞥向老詹,他若有所思,说:“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你不用多想,能说给我听的,老詹都可以听。” 老詹从疗养院出来就一直阴着脸,闻言神色稍稍缓和。 我暗道:心理专家真不是盖的,只一句话就能有效安抚他人的情绪。 我对老詹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骆寅生不对劲的” “他打牌的牌路完全不对!” 老詹脱下外套,随手丢进沙发,大步走到酒柜旁,拿出一瓶开过的红酒,拔下塞子,像渴极了的人喝水一样,咕嘟咕嘟灌了一气。 童向南耸耸肩,对我说:“看到没,这就是典型的性格分裂。” “哎呀!你别给我拽你的专业了行不行” 老詹把酒瓶往桌上一顿,“你是我哥们儿,寅生也是我的朋友。他现在出事了,我心里急啊!” “看出来了。”童向南撇撇嘴,“你知道厕所在哪儿。” 不等老詹开口,他就指了指酒瓶,“这酒是我入狱前开的,没密封好,坏了,我喜欢这瓶子,兑了水当摆设的。” “唔……” 见老詹冲进厕所,童向南对我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老詹是我铁哥们儿。” 我点点头,等老詹出来,却忍不住又问:“只是打扑克,你就看出一个人不对头” 老詹抹了抹嘴角,说:“打牌和下棋一样,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骆寅生一向大开大合中透着精明,今天这几把牌玩儿的……他那牌打的小气的啊……那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就因为这个” “还因为你!” 老詹随手拉开茶几的一个抽屉,熟稔的拿出一副新的扑克牌,拆开包装后,直接背面朝上摊开,随手抽出四张,重重的摔在台面上。 他用牛眼瞪着我说:“你舅是出了名的小气,但我不信他会为了报复,让自己的侄子去跟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出老千!” 看着那四张牌,我一时无语。 三张6,一张——方片9…… “哦,你詹叔叔年轻的时候是个赌鬼,他的初恋情人就是因为这个跟他分手的。后来改邪归正,哦,不,是金盆洗手。不过那女人的儿子已经会打酱油了。” 童向南扶了扶眼镜,在和老詹相对的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冲我一抬下巴,“骆寅生什么情况鞥……先说说,他脑子还清醒吗” “清醒,绝对清醒!”老詹一拍大腿,“他那牌路是真精细,精细的抠搜、精细的气人!我都怀疑,是个娘们儿易容成他的样子跟我们玩儿!” 童向南皱眉:“你能不能不打断我” “行行行,你们说。” 见他悻悻然的模样,我啼笑皆非。 听我详述完和骆寅生见面的过程,童向南看着我不说话。 我只好说:“他行动受限制,不能说话,但是脑子的确很清醒。只不过,他不是骆寅生本人。” “不是本人”童向南微微直了直身子。 我指了指长沙发上‘躺尸’的顾海涛。 童向南反应极快,倏然瞪圆了眼睛,“你肯定是这样” 我点点头。 “妈的!” 童向南托了托眼镜,眼中透出异样的兴奋,“我忽然觉得,我还能多活几十年啊!” 我闻言右手背拍左手心,“完咧,到手的遗产遥遥无期了。” 老詹绝不是真有精神疾病,而是着重关心一件事的时候,在信任的人面前,会表现出隐藏的冲动情绪。 他刚才一直憋着没吭声,这时终于忍不住大声问:“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嘘!” 童向南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抬手看表。 “叮咚!” 门铃声一响,童向南向我一挥手。 我这段时间跟他熟到家了,也被他指使惯了,赶忙跑去开门。 居然是外卖。 而且,是三个小哥,同时送货上门。 我喊二胖帮我把东西拎进屋,童向南指指餐桌,冲我们打手势。 二胖边按照指示拆外卖,边小声对我说: “我咋觉得,你舅跟电视里的心理医生比起来……更像是个魔叨(神经病)啊” “他不光魔叨,还能把人变成魔叨!” 我打开一个大纸盒,居然是一个过时款式的奶油生日蛋糕。 “铛!” “铛!” …… 骤然响起的钟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古董级别的落地钟,钟摆摇摆间,竟然连响了十二下。 当最后一下钟声响起的时候,一直酣睡的顾海涛,忽然翻身坐了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4章 生日宴(上) 第414章生日宴(上) 顾海涛翻身坐起,却仍然闭着眼睛。 我看向童向南,他示意所有人噤声的同时,冲我打了个手势。 我急忙小声对二胖说,顾海涛现在是被催眠了,千万别说话,也别发出大动静。 这时,顾海涛已经站起身,向着餐桌走了过来。 二胖赶忙闪到一边。 我正想走开,顾海涛忽然抬手做了个动作。 看出他像是在用钥匙开门,我不自禁的想象,他的意识现在是出于一种怎样的环境下。 顾海涛打开并不存在的门以后,像是先愣了一下,紧接着快步走了过来: “巧梅!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还烧这么多的菜!” 我刚要避开,不料一错身,他突然抓住了我一只手,“快坐下,坐下!” 我想要抽手,童向南急着冲我打手势。 无奈,我只好任由顾海涛拉着,和他一起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顾海涛面朝餐桌,似乎有些发愣,“都是我爱吃的菜。还有蛋糕” 他转向我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一直闭着眼,但神情中透着明显的迷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是求助的朝童向南看去。 然而这个时候,就听我另一边身侧,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了” 我一怔之下转眼望去,只见沈芳云不知何时居然现身出来。 沈芳云冲我微微点头之际,顾海涛一拍脑袋,“嗨,我还真给忘了!” 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神色间很是感动:“傻瓜,你做这么多好吃的,就是为了给我过生日。” 沈芳云在旁轻轻“嗯”了一声。 顾海涛早上喝醉以后,一直睡到现在。 近距离直面相对,我实在有些难以忍受他的口气,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仰身子。 “你这是又喝了多少酒啊”沈芳云问道。 顾海涛听出了她话中的嗔意,有些尴尬的把脸转向一旁,又有点无奈的说: “没办法,生意刚起步,免不了要应酬。” 我赶紧借机抽出了手,见顾海涛说话间又再把脸转了过来,我真是受不了他嘴里的气味,慌忙起身躲开。 然而这个时候,沈芳云却挪到了我的位置上。 我一时间有些疑惑,有点搞不清是怎么个状况。 正不知所措,就觉一只手搭住了我的肩膀,“有些东西,只有异性之间能够忍受。” 吕信居然也现身出来,冲我眨了眨眼,示意我在旁边坐下。 他也跟着坐到我身旁,指了指顾海涛,毫无顾忌的对我说: “他被童向南催眠后,明显不再是顾海涛。如无意外,现在的他,应该是骆寅生。我想,童向南是想利用催眠,再一次印证他的身份。只是没料到,你会误打误撞被他当成他的妻子。” 吕信露齿一笑:“这种事,还是让我们当中唯一的女人来处理比较好。因为她比我们都细心。” 我只能是点点头。 却见吕信身旁闪出梁开元的身影。 梁开元一出现就黑着个脸,人坐在那儿,看着就跟参加追悼会似的。 吕信干笑两声:“多数男人总是摆脱不了天生的占有欲,明明让人守了半辈子活寡,现在看到女的和别的男人亲密,就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听他说,我也明白梁开元为什么是这种状态了。 我想笑,但隐隐约约的,就觉得貌似哪里有点不大对头…… 这时顾海涛忽然起身道:“巧梅,你先等会儿,我嘴巴太臭了,先去刷个牙。然后我们一起过生日。” 沈芳云点点头。 顾海涛起身走向一旁,没走出多远,便做出了挤牙膏、倒水、刷牙等动作。 我说:“季巧梅是二十一年前去世的,两口子一起过生日,至少得是在二十一年前。看来那个时候,他们住的房子很小。” 梁开元终于开口道:“但凡白手起家,最初创业的时候哪个没吃过苦” 吕信呵呵一笑:“侬管这样叫吃苦啊我看侬是没真的吃过苦。” 梁开元瞥了他一眼:“你还吃过苦” “呵呵,你是没试过三九天睡大马路,跟狗抢饭。” 说话的工夫,顾海涛已经走了回来。 他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我就觉得,他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成熟、有担当…… 吕信显然有同感:“不论他是不是骆寅生,但可以肯定——他不是那个毛头小子。” 梁开元说道:“我也看那个小子不顺眼,那现在就当他是骆寅生。” 当顾海涛…… 不,是骆寅生回到桌上的时候。在我看来,这顿生日宴变得很有点诡异。 从之前的情形不难判断,这顿饭应该就只有两个人吃。 然而事实就是——包括我在内,此刻的圆桌旁围坐着五个人。 骆寅生搓着手说道:“这么多好吃的,要是不喝点儿……” 早在他搓手的时候,沈芳云已经起身到一旁,拿了酒和杯子。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也不用点蜡烛了,先吃点蛋糕垫垫,再喝酒。”沈芳云边倒酒边说道。 骆寅生像个小学生似的,乖乖照做。 见他切分蛋糕,我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梁开元忽然说道:“这蛋糕居然是我店里做的。” 我这才留意到,附赠的刀叉上,都印有‘开元西饼’的标志。 骆寅生拿了蛋糕,才一坐回去,我和吕信、梁开元就同时起身,将‘魔爪’伸向了蛋糕。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诡异’了吧…… 骆寅生绝对不只是应酬时才喝酒的,而是本身就喜欢喝酒。 他也是真饿了,三两口吃完了一角蛋糕,立马就吱溜了一口酒,跟着就伸筷子夹菜。 我本来以为他会送进嘴里,但一大片儿回锅肉却是放在了沈芳云的碗里。 他冲沈芳云笑道:“你最爱吃肥肉,我就不爱吃,你全都按我的口味来,好嘛,最肥的就只有这一片了。” 沈芳云微笑着点点头,转而扫了我们三个一眼,轻声说道: “寅生,我也想喝一点酒。” 骆寅生看似犹豫了一下,跟着拿过一个杯子,倒了小半杯,“那就喝点儿。” 同样是在他的动作过后,我和吕信、梁开元也都为自己倒了酒。 三人同时吱溜了一口,同时拿起筷子。 这时我才真正留意到,这一桌的外卖居然大多是辣的。 我吃辣是不成问题的,梁开元也勉强过得去。 吕信就不成了,只吃了两筷子就辣成红脸儿的关公了。 他使劲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呲牙咧嘴间,却是向我问道: “顾海涛本身能吃辣吗” 我说:“不能,平常的微辣对他而言就是重辣了。” “那可有乐子瞧了。” 吕信这样说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听明白。 因为,此时我眼里的骆寅生,一口酒几口菜,吃的喷儿香。 但在不久以后,我终于明白吕信这句话的意思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5章 生日宴(下) 第415章生日宴(下) 我在川菜馆打过工,深知川菜的精髓。 只要能吃辣,那真是越辣越不嫌辣、越辣越吃得狠。 我差不多和骆寅生一样,一口酒就好几筷子菜。 但是,因为是‘蹭饭’,我还是有点偷偷摸摸,手口速度不慢,但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动静。 我相信骆寅生之前已经喝多了。 因为,他在山吃海喝了好一阵子后,抹了抹嘴,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向沈芳云问道:“家宝呢” 沈芳云此刻正又端起酒杯,闻言动作一滞,抬眼间疑惑的看向我。 我同样端着酒杯,快速的反应了一下,转眼看向几乎已经被我遗忘了的童向南。 童向南的表情很是怪异,但在我看向他的第一时间,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比口型道:“儿子。” 沈芳云立刻柔声对骆寅生说道:“这都几点了孩子早就睡了。” 骆寅生点点头,端起酒杯,先是抿了一口,停顿了一下,跟着一仰脖子,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沈芳云不是真的季巧梅,而是一个‘临时演员’。 她本来应对的还算得体,这会儿目光频频看向我和吕信、梁开元。 那是因为,骆寅生此刻的情绪,有着很明显的波动。 她感受到了这一点,并且难以再用单纯的女人对男人的理解,对骆寅生的言行做出适当的反应。 骆寅生放下酒杯,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 梁开元不自觉的直起了身子,表情又变得难看起来。 “放轻松……嘶!放轻松!”吕信一直没间断的擦着被辣出的汗,呼哧带喘道:“逢场作戏不是男人的专利!” 骆寅生转脸面向沈芳云,嘴角牵动间,神色凄然道: “我想爸妈了。要是他们还在,起码……起码你不用像现在这样跟着我受苦。” “喝多了,真喝多了!”吕信双手在脸上猛地一呼啦,“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种话的!” 梁开元和我对视了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童向南。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梁开元的语气很有些急促,“我怎么感觉……感觉要出大事啊” 我有着同样的感觉。 同时相信,吕信也有着相同的感应。 但他被辣狠了,一时半会儿脑子没原先那么利索。 “还记不记得,你给我偷酒那回”骆寅生突然一把将沈芳云搂进怀里。 梁开元蓦地站了起来。 我和吕信同时起身。吕信一只手在嘴边扇风,一只手捏住他肋下,硬是把他拽到了我俩之间。 好在这时,骆寅生松开了沈芳云。 他将瓶子里剩余的酒全都倒在自己的杯子里,端起杯,和神情明显变得有些惶恐的沈芳云碰了碰杯。 其实,沈芳云这时并没有端酒杯。 看到他的动作,沈芳云下意识伸出手,指间还没碰到杯身,猛然间,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攥住了沈芳云的手腕! 攥住沈芳云手腕的,是不知何时来到跟前的童向南。 童向南扶了扶眼镜,面对着我摆了摆手。 意思很明显,他是示意我,这时不要做出任何举动。 骆寅生和顾海涛一样,从开始就一直闭着眼。 我原本以为,碰过杯后,骆寅生会一口喝干杯中酒。 但事实是,他仅仅只是抿了一小口。 之后,他拉着沈芳云一只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巧梅,你最后偷酒给我那回……是爸故意装醉的。他知道他不行了……所有人都知道!他都没等你怀上家宝,他就走了! 下葬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说。可我知道,其实你怪我……怪我怎么不哭、怎么就一滴眼泪也没掉! 巧梅啊!我不是不想哭,我是不能哭啊!我得照顾咱妈!我怕她难受,怕她跟着咱们的爸走了!那样……咱就真没爹妈了!” 沈芳云本来一脸不知所措,这时蓦地转脸看向梁开元,竟是恨声问道: “你知道公公和婆婆是怎么‘走’的吗” 梁开元被我和吕信用力夹在中间…… 其实这会儿,我和吕信都有点多余。 梁开元根本就没想做出任何行动,面对沈芳云的质问,他整个人都木了。 我和吕信夹着他,倒更像是怕他因为没了骨架的支撑,瘫软到地上。 骆寅生一手拉着沈芳云的手,一手又再拿起酒杯,却发现酒杯已然空了。 他彷徨的、快速的看向四周。 我们都知道,他在找什么。 骆寅生仍在找寻。 模样神态,像是个陷入沼泽的瞎子,在拼命的摸索救命绳索。 同时,他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话…… “爸是得了绝症,他自己都说,他能挺过去的!那老头,太硬,太横……他说什么我都信!可为什么他没能挺得住啊……” “我就怕妈受不住!就怕妈跟他走!我尽力了,可为什么妈还是走了……” “老人都走了,咱没爸妈了。我就想……就想咱们也还是个家,我能撑起来!” “我撑起来了!现在爸……你爸妈要是还活着,我面对他们,我问心无愧!” “可是……” “可是……” “可是……” …… 此刻,我的心绪压抑到了极点。 我甚至想要转身逃走,直接冲出门、冲上车……也不管什么酒驾了,一脚油门下去,能跑多远跑多远。 然而,我却忽然发现——我和梁开元调了个位置。 现在是,梁开元和吕信两人,把我这个‘准逃兵’硬夹在中间! 骆寅生连着说了三个‘可是’之后,突然又一次紧紧的抱住了沈芳云。 他的这一个动作,算是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我和吕信同时看向梁开元。 吕信急道:“逢场作戏而已,都别冲动啊!” 梁开元这次倒没有因为自己的未婚妻’和别人过度亲密,做出过激的行为。 他只是抬手向着我们三人共同的对面指了指。 我和吕信同时顺着他的手势看去。 这时就见,一直闭着眼的骆寅生,居然睁开了眼! 然而,在骆寅生睁眼的时候,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哭嚎: “巧梅!巧梅!巧梅!爸妈走了,我们没长辈了!你走了……我没家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6章 再续前缘(1) 第416章再续前缘(1) “啪!” 童向南突然打了个响指。 听到响声,我眼前猛地恍惚了一下,下一秒钟,就发现自己被人紧搂在怀里。 搂着我的只能是顾海涛,或者说是骆寅生。 我挣脱出来,见他满脸涕泪愣在那里,像是才从梦里哭醒,还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我看向童向南,见他微微点头,才反应过来,他是催眠了顾海涛,但貌似同时也把我给催眠了。 沈芳云和吕信、梁开元一样,都只是意识的存在,所以整个过程中,我并没有离开顾海涛身边。 童向南来回走了几步,故意发出沉重的脚步声。 顾海涛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抹了把脸,左右看了看,问我:“这是哪里” “是我家。”童向南说道。 顾海涛看向他,“你……你是那个混蛋心理医生!” 童向南微微皱眉,冲老詹招了招手。 看到老詹过来,顾海涛又再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怎么也在这儿” 老詹疑惑道:“你认识我你是” “我是寅生啊!”顾海涛又再抹了把脸,转向我说:“我想起来了,我是骆寅生!” 老詹愣了愣,跟着就像螃蟹一样用力挥着手,横向走了好几步:“扯淡!扯淡!扯淡!” 童向南沉声说道:“尽管这很不可思议,但我可以肯定,他真的就是骆寅生!” 老詹又是一愣,走回来,一手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瞪眼打量着顾海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他本身叫顾海涛,是我的同学。今天早上见面的时候,他就说自己不是顾海涛,是另一个人。” 顾海涛点了点头,“现在我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我是骆寅生。” 老詹又再摆手:“这也太扯了,你才多大……” 顾海涛立刻说道:“记不记得胖子排档那回咱们一起吃小龙虾,跟一帮小子打架的事我当时替你挡了一酒瓶子,这里挂了彩。” 他指了指右耳后侧,跟着说道:“还有,那次去银尊ktv,你喝多了,说什么都要替那个露露赎身……” “行行行!别说了!” 老詹满脸涨红,“你真是寅生” 童向南深吸了口气,也坐了下来,“我用了半下午的时间做准备,对他进行了深度催眠,就是为了要证实他的身份。现在可以肯定,他就是骆寅生。” 老詹抓耳挠腮道:“我之前才在疗养院见过寅生,他确实不对劲。可他怎么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呢” 我说:“你觉得骆寅生不对劲,觉得他牌路小气,那是因为,他才是我同学顾海涛。这两个人……貌似互换了身份。” 童向南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骆寅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足够证明他的身份。那就是,他妻子季巧梅的忌日,正好是他的生日。”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海涛问。 “是上次催眠你的时候,你自己说的。从那天起,你就没再过过生日。也没有人知道,你真正的农历生日是几号。” 童向南扶了扶眼镜,干咳了一声,“我相信你是骆寅生,但还是想请你,把你和你妻子的事再详述一次。” 顾海涛点了点头,“我爱人叫季巧梅,比我小四岁……” 骆寅生是在西南某地上大学的时候,结识了季巧梅。 对于两人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骆寅生说的十分详细。 骆寅生毕业后不久,就和季巧梅结了婚,并且打算留在当地发展。 哪知道婚后半年,季巧梅的父亲被查出患了绝症。 老人家临终前的愿望,是想抱外孙,但没能实现。 一年后,老人去世,相守半辈子的老伴儿受不了打击,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为免妻子触景生情,骆寅生决定带着季巧梅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骆寅生早年丧父,青年丧母,岳父母去世后,妻子等同是他唯一的亲人。 因此,他对季巧梅呵护备至。甚至于,他们的儿子也随季巧梅的姓,起名叫家宝。 一家三口本来和睦甜蜜,哪知道天意弄人,季家宝刚过周岁,季巧梅就被查出患了癌症。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医生说,季巧梅最多只剩一年的时间。 但是,季巧梅创造了奇迹。在西医建议放弃治疗后,季巧梅倚靠中药,硬是撑到季家宝四岁。 顾海涛定定的看着满桌吃剩的菜肴和蛋糕,涩声道: “那天半夜回到家,看到巧梅做了这一大桌的菜……她的精神特别的好,还破天荒的说想要喝酒。那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巧梅的手艺很好,她烧的菜,比……比这菜味道好多了。我们一起吃蛋糕,一起喝酒吃菜,我一直都提心吊胆的…… 我在心里求老天爷,千万别让巧梅离开我,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可老天爷不开眼,饭还没吃完,巧梅就走了!” 顾海涛抹了把通红的眼睛,“我拼命挣钱,是为了有一天,能带巧梅去国外治病。可是我没能拼得过时间。如果早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我会用所有的时间陪着她。” 童向南咳嗽了一声,说道:“相信谁也无法解释,骆寅生和顾海涛之间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互换的现象。我认为现在首要的一点是……”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顾海涛忽然就说道:“那位老先生说过,我和巧梅还有夫妻缘分!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现在什么都不管,就只想再见到巧梅!” 老詹叹了口气,摇头道:“寅生,嫂子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这又何必呢” 顾海涛猛一挥手,“我本来是什么样现在什么样一个人会变成另一个人,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老詹还想再劝,被童向南用眼色制止。 我想到一个问题,向顾海涛问道: “一年前你见到的老先生,只说你会变成另一个人,让你到时候联系我。那你又是在什么情况下,遇到另一个告诉你,‘你和季巧梅缘分未尽’的那位先生的” 顾海涛说:“那是二十一年前,巧梅下葬以后,我和帮忙的朋友一起在饭店吃豆腐饭。那时候我哪有心情吃饭,就只是喂家宝。快要吃完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直接走到我身边。 他一开始也不说话,直接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他拿起一杯,跟我面前的酒杯碰了碰,把酒喝干,又再倒了一杯。他见我没碰酒杯,才开口说:‘虽说死丧在地,近人不可滥饮。但如果你不喝这杯酒,便是真的失去你的妻子了。’ 我当时虽然莫名其妙,但心里本来就难受的很。听他一说,也没多想,就把那杯酒给喝了。他也又喝了一杯,然后对我说:‘喝了这杯酒,就意味着你和你的妻子缘分未尽。二十一年后,她死忌之日,就是你夫妻再续前缘之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7章 再续前缘(2) 第417章再续前缘(2) 顾海涛边回想边继续说道: “我当时已经连着两天没合眼了,一杯酒喝下去,脑子也懵了。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就只对着他发愣。 那个时候,那人又说了一句怪话。 他忽然瞪着我怀抱的小家宝说:‘我劝你今生收敛歹念,善待他人,如若不然,你我再见之日,后悔也已来不及了。’ 说完这句话,他扭头就走。等我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二十一年前的事,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老詹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顾海涛苦笑:“巧梅是我老婆,要是换你死了老婆,恐怕比我记得还要清楚。” 老詹瞪了他一眼,“你真是骆寅生不假,一张嘴就没个把门的!” 听顾海涛述说了当时的经过,我只觉得不可思议。 相语之术算是神奇了,但也只能看出人近期将会遇到的事。 如果真能预知二十一年后的事,那不成神仙了 我问顾海涛:“那人长什么样啊” “他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可以说是老先生了,他的模样……” 顾海涛忽然瞪大了眼睛,盯着我露出了极其怪异的表情,“我从看见你,就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现在我想起来了,你和那位老先生长得实在很像。你要是到了他的年纪,说不定就……就更像了!” “昂……” 二胖莫名其妙的发出一下响动,跟着拿起手机对准了我。 片刻,他把手机递到顾海涛面前,“觉不觉得这张脸熟悉” 我凑眼一看,敢情是他利用某个手机app,给我拍了段短视频。 因为特效的缘故,视频里的我,俨然是老头的模样。 顾海涛一拍巴掌,“对!就是他!就是这个样!” 二胖望向我:“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顾海涛一把拉住我,激动到声音发颤:“原来你真的去投胎了!” 我更加懵圈,“什么投胎” 顾海涛咽了口唾沫,“是这样,当时见到那人的时候,我是懵了。可身边帮忙的朋友是清醒的。那人说别的还没什么,拿我儿子说事,我那些朋友能答应嘛。等我反应过来,和几个人一起追出去的时候,那人不见了。当时我其中一个朋友就说:‘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我差点一头栽到桌子底下去。 这家伙的脑子绝对出问题了,骂人的话怎么都当真了! 这时,童向南说道:“你的生日和你妻子的忌日都是四月八号,也就是后天。还是刚才的话,就当能够预言成真,你怎么才能见到你的妻子” 顾海涛居然哈哈一笑:“我就说你这心理医生是蒙事的。” 童向南皱眉:“我怎么就蒙事了” “你脑子不好使啊!”顾海涛搭住我的肩膀,笑道:“今天这事,别说你们了,我自己都觉得跟做梦一样。可我不笨啊! 一年前,一个老头说,我会变成另一个人。我真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他要我找的人,竟然和二十一年前见到的怪人长得这么像! 你一直装的很理性,装的跟个大师、专家一样。可你就不能从另一个角度想想,有些事虽然解释不了,但再怪的事,发生了,总要有结果啊! 旁的我就不管了,我就跟着这个二十一年前的‘预言者’,寸步不离!我就看看,他说的到底准不准!预言成真,我就能再和巧梅见面;见不到巧梅,我也能打他一顿出出气啊!” 听他这么说,童向南也一时无语。 老詹闷声道:“这是酒劲上来了。寅生酒劲一上来,就是这个作风!” 二胖眼珠转了两转,“所以呢咱现在该干啥” 老詹拿起手机,“我觉得还是先联系家宝和雪莉比较好。” “不行!” 顾海涛劈手抢过手机,“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哪儿!” “为什么啊”老詹愕然的问。 顾海涛脸色阴晴不定,却是厉声道:“反正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童向南贴近我,小声说:“他在隐瞒一些事。” 我微微点头。 实际上,童向南这么说的时候,意识中,吕信也说了类似的话。 顾海涛的确是酒劲上来了,言行变得有些张狂。 他当即拉起我说:“我想先去看看巧梅,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知道巧梅在哪儿”童向南问。 顾海涛嗤之以鼻,“我就说你是笨蛋,你以为我去见巧梅本人我说的是她的坟!她就葬在双山陵园!” 说罢,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硬是扥住他,对童向南说:“舅,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童向南气鼓鼓道:“赶紧把他带走!我看见他就烦!” 跟着又说:“他现在是真上头了,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有什么事电话联系。老詹,你别跟着去了,我有话跟你说。” 车上,二胖忽然向顾海涛问道:“你家里有多少钱” “问这个干什么”顾海涛目光凌厉的看向他。 二胖打了把方向,说:“噢,我……是一个大夫。给人看病收费很高的。我怕你没钱付治疗费。” 顾海涛一挑眉毛:“你给谁治病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想起那张红帖,我回头对他说:“说真的,这事儿跟我还真没多大关系。但是跟我这兄弟就真有关系。这么说吧,你是顾海涛的话,我不在意你的死活;可你要是骆寅生,现在这种状况就是不正常,就是生病了。有病就得看大夫,我们二胖,大名赵来福,就是给你看病的大夫!”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顾海涛敞开外套,大气的靠进座椅,“只要能再见到巧梅,我全副身家给你们都可以!” 今天这顿特别的晚饭,吃的真是有点早。 四点开饭,这会儿也还不到六点。 快到三分街的时候,我想先给小沈三打个电话。 顾海涛说要去看季巧梅,实际是去上坟,怎么都要准备点香烛纸钱。 可号码还没拨出去,顾海涛突然使劲拍我的椅子背:“不行了……” 我回过头,见他一手扶着靠背,一手捂着肚子,满脸痛苦道:“我肚子疼的厉害,可能是胃出血!” 意识中,吕信幽幽道:“我就说得出岔子吧。” 他的确给我提过醒,但是当时我并不解其意。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顾海涛的确和骆寅生互换了身份,但身体还是各自的身体。 以顾海涛的身板,早晚连着喝了两次大酒,又吃了那么一肚子辣,他能受得了才是见鬼了! 车停在了三分中街,顾海涛被我和二胖架到了猴子的诊所。 才进诊所的门,就听一声脆响。 抬眼间,不见猴子,只看见穿着护士服装的解小环对着我们发愣。 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是一个刚刚摔碎的水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8章 再续前缘(3) 第418章再续前缘(3) “猴哥呢”我问。 “他去买饭了。”解小环反应过来,“这人怎么了” “我肚子疼!”顾海涛脑门直冒冷汗。 “他可能是饮酒过量,胃出血。”我边说边和二胖把顾海涛架到诊疗床上。 解小环快步走过来,隔着衣服在他肚子上按了按。 “把衣服撩起来。” 二胖替顾海涛撩衣服,我拿出手机想要打给猴子。 号码还没翻出来,就听顾海涛忽然怪叫起来。 “咦咦!哈……呃……” 我转回脸一看,只见解小环把听诊器贴在顾海涛的肚子上。顾海涛一脸古怪,蜷着身子竭力躲闪,嘴里还在不断发出怪声。 “你别动!”解小环忍俊不禁。 每个人都有敏感的部位,或是怕凉,或是怕痒。而顾海涛的肚子,貌似是他的‘软肋’。 “你还是疼的轻!”我哭笑不得,只得先收起手机,和二胖一起把顾海涛按住。 解小环听了一阵,说:“只是胃痉挛,没有出血。” 说着走到柜台后,拿出一板药,抠出两粒大白片儿,“先吃两粒这个,嚼碎了咽下去。” 顾海涛忽然一翻身,把脸埋在了床上。 二胖愣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见顾海涛蜷着身子撅着屁股趴在那儿,我更加啼笑皆非。 这家伙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哎,这就是达喜,不苦!” “鞥鞥,我知道。”顾海涛闷声道,“我就不能吃这东西……唔,还是直接挂水吧!” 解小环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甩手在他屁股上使劲拍了一下。 “啪!” 这一下可是把我给惊着了。 从第一次见到解小环,她就不是个外向的人,我甚至一度怀疑她有轻微的自闭。 要说撅着的真是个小孩儿,她这一举动还可以理解。 顾海涛是个大男人,而且是头一回跟她见面。她这么做可就有点出人意料了。 顾海涛本来还在哼哼唧唧的,似乎也被这一下给打愣了。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跟着转过脸,看向解小环。 解小环这时似乎也意识到行为不妥,脸一红,但还是把药片塞进了他嘴里。 说了一句“慢慢嚼!”,转过身收拾地上的水杯碎片去了。 “你小子看什么呢”二胖瓮声瓮气道。 我也留意到,顾海涛这会儿嘴里含着药片,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解小环的背影。 我横跨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他抬眼看了看我,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嚼碎药片咽下去后,他才说道:“我始终是个男人,也有需求。巧梅走了这么些年,我偶尔也会……呵,但我不是没底线的种-马。” 他翻了个身,神情也有点尴尬:“我五十岁了,被一个小姑娘打屁股的感觉……你们能体会的吧” “五十”解小环回过头,“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顾海涛笑了笑:“我说错了,我今年二十二,大四。” 解小环“哦”了一声,“真羡慕你们这些大学生,我脑子笨,没考上,只能念卫校。” 听两人说话,我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解小环平时跟人说话,多数是别人问一句,她才说一句。怎么今天这么反常,主动跟人攀谈呢” 猴子拎着打包的盒饭回来,再次替顾海涛做了检查。 这回我相信,顾海涛……应该说是骆寅生,是真不怎么‘待见’医生了。 跟小孩儿怕打针不一样,他完全是从心理上排斥一切诊疗行为。甚至扎吊瓶的时候,他都把脸偏到一边,一手捂着眼的。 早先和顾海涛关系没这么僵的时候,我也曾陪他去过校医务室,他可没现在这毛病。 解小环给顾海涛扎上吊瓶后,就没再到前面来。 我跟猴子闲聊的工夫,缓过来的顾海涛已经因为酒意上头,酣睡了过去。 眼见天色已晚,我便跟猴子商量说,顾海涛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说不好只能让他在诊所里凑合一晚。 猴子向来医者父母心,也知道顾海涛是我以前的同学,当即同意。 回到家,问皮蛋,爷居然还没回来。 我跟皮蛋玩笑说:“这老头该不会真跟三阿婆补过二人世界去了吧他俩今晚要是夜不归宿,你猜他们会不会去……” 皮蛋到底是孙媳妇儿,不像我这么没溜,不等我说完就给了我一小巴掌,跟着又抡胳膊在我屁股上狠来了一下,“别整天嘴没个把门的!” 我也喝了酒,而且是在一种特殊的场合下喝的。 屁股上挨这一巴掌,让我不禁想起了诊所里的情形,想到了顾海涛的离奇遭遇,继而想到了骆寅生和他亡妻的别离。 面对同样身患重疾的皮蛋,我更加感同身受。 我和皮蛋还是新婚,巴不得见天不出门,跟她腻味在一块儿。 可是生活不会因为你想要怎样,就会变得怎样。各种不可逆变的因素,更加容不得人任性妄为。 这一刻,我有种错觉,觉得,我是一个哲学家。 结果就是,‘哲学家’像个臭流氓一样,背着同住的二胖,一手捂着‘学者夫人’的嘴,一手把她提溜上了二楼…… “巧梅!” 一声呼喊,将我从沉睡中惊醒。 抬头间,看清眼前的情形,我立时呆住了。 我所在的,并不是自己家的卧室,而是在一个十分老旧的房间里。 我也不在床上…… 这个房间根本没有床,因为这压根就不是卧室,而是一个很小的厅。 我原本是趴在餐桌上的。 老式的折叠圆桌,实在是很旧了,因为支架变形,桌面都斜了。 桌上摆着四盘菜,但几乎没怎么动过。 迷惑间,我才一直身子,脚下就传来一声轻响。 低眼一看,脚旁是一个摔碎了的酒瓶。 “老虎,回来了啊。” 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女人,从狭窄的厨房里走出来。 见她肩背微微佝偻,步履有些蹒跚,端着汤碗的双手明显发抖,我根本就顾不得想旁的,急着起身过去把汤接过来放在桌上,跟着几乎是半挟半抱的将女人抱到了椅子里。 同时,不由自主的说道:“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做饭了,我……” 然而,话说一半,我就梗住了。 因为,我看到本来空荡的房间里,除了被我挟进椅子的女人,圆桌旁竟又多了两个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9章 再续前缘(4) 第419章再续前缘(4) 凭空多出的两人,是一男一女两个老人。 我肯定我没见过他们,也没有见过身边的年轻女子。 但是,我又觉得,我跟他们很熟悉,熟的,就像是一家人。 “又发什么愣呢快吃饭呀!”年轻女人白了我一眼。 此时,她还是原来的样貌,但离奇的是,她的身形容貌,已经没了先前那种病歪歪的感觉。 同时我还留意到,房间竟变得十分宽敞;原本向一边倾斜的折叠桌,也变成了实木的圆桌! “我还在睡觉。”我对自己说道。 对于这点,我十分笃定。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事实是,傍晚那场特殊的生日宴,对我的触动,远比其他人要强烈。 我当时想逃走,是因为,我不知不觉把当时的‘女主角’,想象成了皮蛋。 我肯定,眼前所见,是因为顾海涛……不,是因为骆寅生的经历所引申的梦境。 这一来,面前三个陌生人的身份,就不难解读了。 年轻的女人,是骆寅生的妻子——季巧梅。 两位老人,是她的父母,也就是骆寅生的岳父和岳母。 一家四口,围坐一起,开始了家常的晚餐。 我没有破坏这份和谐,但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喜欢这个梦。” 骆寅生说过,季巧梅的家乡,是川滇交界的一个城市。 眼下变幻出的房间,各种陈设也都符合我印象中,那个地域自建房饭厅里的情形。 “爸,你就不能少喝点嘛!”季巧梅嘴里说着,却是盛了一碗酸辣粉汤,放在了我面前。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来是真滴!”老头瞪了她一眼,“你娃儿咋个从来都没得帮我夹过一筷子菜噻!” 听他话里满是醋意,我忍俊不禁,但是没等嘴角扬起笑容,老头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这是咋个了嘛”老太急着替他捋顺后背,“你不要对着桌子嘛,你这样别人还咋个吃嘛……” “咳咳咳……噗!” 话音未落,老头竟是满脸涨红,偏头朝着一边,喷出一蓬鲜血。 “阿爸!” 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了。 但也只在短暂的忙乱后,就又恢复了‘平静’。 “格老子的!”老头微微气喘着,“咳……我今天去医院查过咯,老子一辈子都不抽烟,结果是格老子的肺癌。” 我确认自己是在梦境之中,因为和骆寅生的交流,大致知道当初的情形如何。 见状,我便下意识想要回避这一场面。 我成功了。 但在场景变换前,还是听老爷子说了一句:“一定要对我闺女好噻!不然我做鬼也饶不了你个小王八蛋!” “我晓得!” 在我不由自主的回应了一句蹩脚的当地话后,餐桌又变成了倾斜的折叠桌。 “能不能让我醒过来!”我内心嘶喊。 然而这时,身旁的季巧梅已经面容蜡黄憔悴,靠在椅子里,半张着嘴,眼睛半开半合的看着我,眼神中已然没有了生机。 “啊!!!” “巧梅!!!” 这一刻,我不光深切体会到了生死离别的痛苦,还知道了什么是瞬息万年。 圆桌的桌面不斜了,四菜一汤变成了满桌盛宴,还有一个切了三分之一的老式奶油蛋糕。 我紧搂着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昏天黑地,但一直没有抹杀感觉。 我就这么抱着她,感受着她体肤温度和肌肉触感的变化…… “寅生!” “寅生!” 听到呼喊,我没有立时反应过来。 “老虎!你醒醒!” 听到这一声叫唤,我猛然挺起了身子! 我又再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孑然一人坐在餐桌旁,桌面依旧倾斜,桌上依然是那四个没怎么动过的菜。 “老虎,你醒了!” 女人轻柔的声音传来,可我身边……桌旁就只有我一个。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角落里,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正在向我招手。 我下意识的踉跄起身,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我仍然看不清她的面貌。 我只看到,她穿着一身艳红色的套裙。 女人一直低着头,长发掩面。 我越是看不清她的面容,就越是想看清。 在这种潜意识的驱使下,我直走到了她面前。 “老虎,我回来咯。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女人蓦地抬起脸问道。 我终于看到了她的面孔,头皮却是简直要炸开了。 这会儿我跟她之间的距离,鼻息相闻,可我仍然看不清她的脸。 我和她中间并无障碍,但她的脸……那就像是包裹了一层肉色、不透光的隔膜,就只能分辨出眉眼口鼻的位置所在,却看不到样子! 我本能的想要退缩,可身不由己。 不但没有后退,还张开双臂,用力的朝着对方搂抱过去。 我感觉结结实实的搂住了一个人。 然而,身体传导而来的触感,以及一连串的‘咔嚓’怪响,令我打从骨头缝里透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 我平日没少跟小沈三一起厮混,那货虽然表面上是个小屁孩儿,但说话绝对有意思的很。 他开的是丧葬铺,卖的是香烛元宝、纸人纸马。 正因为如此,此时我才贴切的感受到——被我抱住的根本不是真人,而是一个纸人! 那种刺激神经的‘咔嚓咔嚓’的怪声,根本是纸皮破裂和竹篾架子绷开所发出的声响! “行了!”我大吼。 我知道这是一场梦,深知即便在沉睡中,也是能够主导和改变梦境的。 这场诡异的梦,对我而言实在太可怕了。 简直让我分不清,梦的主角究竟是骆寅生还是我本人和皮蛋! 我拼命挣扎着想要醒来,但却无法支配行动。 仍然是紧搂着那疑似纸人的家伙,随着肢体的颤抖,“咔嚓咔嚓咔嚓”的声响越发密集紧促。 “完了!” 我脑海中陡然显现出一行手写的字迹。 那是杨武刀遗留在笔记夹缝中的最后一行 ——形若非是人支,便是入魔;沉沦魔道,即万劫不复。 我当初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不解其意。 现如今,也还是不能够完全理解。 可是,面对现今自身状态的恐惧,我本能的生出一种想法 ——我这是着了魔道,难以自拔了! 我已经知道,杨武刀非是一般人。 他虽然早已过世,可如果他所记述的都是真的,那么我一入魔道,还能有回转的余地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0章 再续前缘(5) 第420章再续前缘(5) 我非但不能从梦境中醒来,而且完全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行动。 正当我惊骇之极,以为即将坠入魔道的时候,面前的墙壁中突然走出一个人,伸手向我怀里抓来。 我只觉怀中一空,同时一种力竭的感觉瞬间涌遍了全身。 我强撑着向替我解围的人看去,居然是曾经打过我车,自称烟头的那个鬼少年。 他从我怀里拽走的,不是人,也不是纸人,而是一套红纸糊的女人衣服!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烟头说:“我是来替人带路的。” “替谁带路”我倒是没忘记,他说过自己现在是什么‘引路人’。 “季巧梅。” “季巧梅” 烟头点了点头,“我来是要告诉你,在季巧梅二十一岁阴寿当天,你要让她的亲人,替她烧一身纸衣服。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带她回来了。” “她真的会回来她怎么回来” 我实在想象不出,那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季巧梅可是死了二十一年了。 “我只是负责带路,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烟头晃了晃手中的纸衣,“你记住,要她的亲人烧给她才行。而且要在正当时烧,最多不能相差一个钟点,不然她就回不来了。还有,纸衣服烧掉之后,把我上次给你的烟,拿给烧衣服的人抽。” 说完,他就转过身,遁入墙中消失了踪影。 “三七,快醒醒!”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蓦然惊醒。 “做恶梦了”皮蛋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先擦把脸吧。” 我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才发现满脸都是冷汗。 “梦见什么了”皮蛋边替我擦脸边问。 “没什么。”我勉强笑笑。 我没打算告诉她骆寅生的事,并且嘱咐二胖也别在她面前多说。 因为,骆寅生和季巧梅,实在很像是我和皮蛋现在的情形。 外边的天已经大亮,手机震动,是童向南打来的。 “喂,三七,顾海涛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他昨天才到这边,就肚子疼,我只好让他在猴哥的诊所待了一宿。” “嗯,我后来也想到了,顾海涛的身体,应该不太容易接受骆寅生的饮食习惯。”童向南顿了顿,问道:“你没什么吧” “我能有什么” “傻小子,我现在已经很了解你了,你就是什么事都在心里装着。听声音,就知道你昨晚一定没睡好。” 童向南叹了口气,“你昨天喝了酒,我没多说。现在打给你,是想提醒你,虽然骆寅生和季巧梅的经历,跟现在的你和皮蛋有些相似,但人的性格遭遇不同,也就不会有相同的结果。你不要想太多,否则很容易钻牛角尖的。” “谢谢舅舅。”我已经对这心理学家舅舅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穿衣来到一楼。 问二胖,爷居然真的一晚上都没回来。 跟二胖一起来到诊所,远远的就见猴子正蹲在门口抽烟。 “你可是大夫,一大早就当街抽烟,影响不大好吧。” 猴子反手朝门内指了指。 我隔着玻璃门一看,只见解小环和顾海涛,正在里头有说有笑。 两人显然交谈的很愉快,都没留意到外边来了人。 猴子说:“这小子,果然很有泡妞的天赋。小环来了这么多天,我都没见她跟谁有过笑脸。” 我问:“顾海涛跟她说什么呢” “切,都是些闲话,偏偏小环就买他的账。” 顾海涛终于看见了我,走出来,边抻着手臂边说:“原来你就住在附近,这房子……呵呵。” “你是有钱人,住惯了别墅。可是看不上我们这破房子。”我还是看不惯顾海涛的模样。 顾海涛涩声一笑:“我和巧梅以前也是住的这种老房子。后来拆迁,那时候补偿的拆迁款很少,全都用来给她治病,我们就只能带着家宝租房住。”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又想起了昨晚的梦境,鬼使神差的问: “你们以前家里的餐桌,是不是折叠的圆桌” 顾海涛愣然:“你怎么知道” “桌面有点斜” “那桌子修不好了……” 顾海涛喃喃说了一句,忽然上前抓住我的胳膊,“你去过我家不然怎么知道这些” “松手。”我很反感和不熟的人有身体接触。 见他有些讪然的缩回手,我说:“一起去吃早点吧。” “哦,我吃过了,小环熬的小米粥。” 见猴子朝我翻白眼,我只好丢下一句:“爱来不来。” 顾海涛到底还是跟着来到街口的饭铺。 二胖昨个头回吃南方面条,有点上瘾,点了一碗大排面,边往里倒辣椒酱边说: “你还别说,这面虽然不像咱老家的炝锅面,可吃起来还真是别具风味。就是吃多了吧,就觉得后味儿不够了。” “面是其次,你还是馋肉!”我笑着揭穿他。 顾海涛使劲抹了下嘴巴,吞着口水说道:“其实喝完大酒,来碗细面是最适意的。我是喜欢吃焖肉浇头和现烧的鳝丝面。” “那就吃呗。”我补了一句,“大不了接着输液。” 顾海涛摇摇头,“还是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桌子是斜的吧。” “你说,我听。”说完我自顾顺着碗边吸溜了一口豆腐脑。 顾海涛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 “你说的那张桌子,如果没被家宝两口子丢掉,应该还在我房间里。” “还在”我是真觉得意外。 昨晚的梦境虽然混乱,但如果和相语有关,那也得是二十一年前,季巧梅还活着时候的物件了。 “当年老房子拆迁,我们本来是想把家具都搬走的,但那时巧梅已经被查出有病。租房子放不下那些老家具……那张折叠桌,就是搬家的时候现买的。” 顾海涛边抽烟边说,“巧梅直到去世,也没住上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我实在舍不得那张桌子,舍不得所有我们共同的记忆。所以,后来搬了几次家,我也还是在用那些老家具。” 他把抽了半截的烟掐灭,黯然道:“说什么要忘记过去,都是电影里骗人的。结发夫妻,怎么可能忘得了我现在都还保留着一个习惯,无论在外面应酬到多晚,都会回家。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弄上几个巧梅常做的菜。 每次我都会喝酒,喝多了,我就觉得,巧梅一直都没有离开。她就在旁边陪着我,还劝我少喝点。其实不光是巧梅,有时候,我老丈人、丈母娘也都会‘回来’。呵,其实喝多了,第二天也难受得不行……” 我心中一动,“你丈母娘眉心是不是有块红色的胎记” 顾海涛眼珠一定,望着我缓缓说道:“那不是胎记,她经常会头疼,那是她用土法子,用指甲掐出来的痕迹。”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顾海涛眼神逐渐变得炙热,“你不可能见过我丈母娘,不应该知道这个。可是你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对不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1章 再续前缘(6) 第421章再续前缘(6) 我感觉脑子又有些乱,把剩下小半根油条全塞进嘴里,边嚼边冲顾海涛摆了摆手。 我觉得首先要做的,是理清楚一些事。 我咽下油条,问道:“那张桌面倾斜的桌子还在” 顾海涛说:“一直都在,本来不斜。是我每次喝醉,都会趴在桌上睡着。慢慢的,就压坏了。桌面是刨板的,修的次数多了,就不吃钉了。不能修了。” 我点点头,“这么说来,我最初梦见的,是你独自一人喝醉后的情形。” 不等他开口,我就又说出几点,我所记得的,梦里头另外三口人的样貌特征。 “你真的见过我岳父母见过巧梅!” 顾海涛激动不已,也疑惑不已,“那怎么可能你的年纪……你难道真是二十一年前的那位‘先知’也不能够啊,我岳父母在老家就过世了,你不应该见过他们啊” 随着思路的逐渐捋顺,我已经明白,昨晚的梦境,有着我个人情绪作祟的因素,但主要还是相语使然。 我相信梦中所见,都是骆寅生曾经的经历。 这样一来,那最后烟头的出现…… 我从包里翻出了上次烟头给我的那包烟。 已经拆了封,而且少了一根,只剩十九根。 顾海涛明显也在克制着情绪,看了一眼,“嚯,飞马。我早先没外人在的时候,就是抽这个。最早是一块七一盒。现在还有这烟你在哪儿买的” “你先告诉我,季巧梅具体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我问。 顾海涛毫不犹豫道:“四月八号夜里十二点四十。我那时候就觉得巧梅是回光返照。我一直在想,只要挨过鸡鸣五更,鬼差就不会再来拿人了!所以我一直都在偷偷看着时间!” “那也就是农历四月九号凌晨。” 顾海涛点头,“我生日刚过。” 意识中,吕信忽然说道:“他生日和季巧梅的死忌不能算是同一天!我怎么记得,这种‘生死接衔’的命运,单有一个说法是什么来着……” “心书换命!” 我猛然起身。 二胖被吓了一跳,跟着站起来,“什么情况” 我盯着同样站起身的顾海涛看了一会儿,缓缓点头道: “也许季巧梅和你真的缘分未尽。” 意识中,吕信倍感疑惑:“心书换命那是什么” “跟我来吧!” 我转身往外走,同时暗暗向吕信问道:“记不记得蒋宝涵下葬的时候,我们在那城门楼子里看到的壁画” “你不是又想说,我前九世都是失足女性吧”吕信有点打蔫儿。 “我说的是第一层、第二组壁画!” 梁开元插口道:“我记得,那一组画很杂乱。第一幅画的是市井,我那时候还以为,以前看过的清明上河图是假的。但是仔细看,画中虽然是市井,但画中人,都不像是活人的样子。过后回想起来,我就觉得那不是寻常的阳间市集,而像是……像是阴间的鬼市!” 当时在城门楼子里,所看到的壁画,此刻又在我脑海中快速并且清晰的闪过。 吕信和梁开元应该分享了这种‘视觉奇观’。 很快,三人的目光定格在了壁画中的一处…… 不,准确的说,是我们三个像是同时进入了壁画中。 而原本静态的壁画,变得立体起来,画中人,都像是活了一样,在我们身畔做出各种行为动作。 三人并排站在一个古老的凉亭前,因为精神集中,周遭其余人一概被忽略。 就只见凉亭里,一人敞胸露怀,正手拿一件事物,伏在石桌上奋笔疾书。 这的确和在那诡异的城门楼子里,第二组壁画、第一幅壁画中的内容一模一样。 但眼下看的更清楚。 那人敞开的胸怀被剖开,手里拿着的并不是笔,而是一颗心! 一颗刚被剖出来的人心! “他在……在写什么”吕信显然也被这直观的画面所震慑,说话有点结巴。 我抬手指着那个似古非古,正面无表情,以心书写的人,“单看他的表情,你们觉得他像谁” “像是……” 吕信和梁开元都充满疑惑,没有继续往下说……或者根本就没看出这人到底像谁。 这时,梁园忽然现身出来,指着那人道: “你们看他那表情,是不是和昨晚的骆寅生一模一样” “册那!” “还真是!” 吕信和梁开元同时倒抽冷气。 见梁园出现,我不禁疑惑,“你们昨天晚上也做梦了” 吕信把脸偏向一旁。 梁开元叹息道:“所有人都在,但是那种由一个家庭其乐融融,变成一个人孤酒独醉……跨度实在太快。谁能受得了那样的打击” “所以他们几个就都躲到一边,打扑克去了。”梁园接口道。 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都在,就觉得看着生离死别难受,所以就都躲一边打牌去了就我一个人,在那儿撑着” 梁开元和吕信同时把脸偏到两边。 梁园直冲我点头,“我没打,我不会打牌。我就看着那几个人,观察他们的表情,我想把他们画下来。” “画下来” 我和梁开元、吕信,同时疑惑的看向他。 梁园摆着双手道:“我也说不清楚,我平常开网约车,就爱观察乘客的模样、想象他们的生活是怎样的。我……我以前学的专业是美术。后来画家泛滥,我混不出来,就去开车了……” “我还是没听明白,你到底怎么个意思”梁开元问。 吕信眼珠转了转,“原来这小子是个画家。”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拍我胳膊,“那天咱们在城门楼子里,都只是匆匆看了一遍那些壁画。你说,他从专业视角,会不会看得更清楚” “嘿哟!”随着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孙太监居然也现身在了这个‘特别世界’里。 他先是斜眼看了凉亭中还在奋笔疾书的那人一会儿,随即转脸对我说道: “咱家是奴才,不像你们那么聪明。可是咱家怎么觉得,先解决眼巴前的事,才是最主要的” “你说,怎么解决” 吕信和梁开元同时问道。 孙太监拢了拢才新换不久的皮衣,摊手道: “其实东家想到的,咱们全都想到了。只是各自的思路不同,说不到一块儿去嘛。东家刚才说‘心书换命’。你们现在看这凉亭中的蠢汉,他像不像是那些官儿,在书写给皇上的奏章咱家以为,他这是在以心为笔,上书请愿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2章 再续前缘(7) 第422章再续前缘(7) 听孙太监一说,吕信等人都若有所悟。 这时,忽然有个女人用责备的口气说:“你怎么又吃这种东西” 我蓦地回归现实,就见解小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街口,正蹙着眉头,瞪眼看着这边。 扭身一看,二胖和顾海涛正一人拿着一个香葱肉馅儿的烧饼啃着呢。 顾海涛讪然道:“光喝粥我……我吃不饱。” 解小环一脸无奈,“没放辣椒酱吧” “没有。” 我心说这顾海涛难道是天生体质特殊,能够吸引像解小环这个年纪的女性 我问解小环:“你要去哪儿” “我就出去转转,我很久没出门了。” 解小环除了对顾海涛有些特别,对其他人一直都显得很腼腆,上次的事过后,更加不敢正眼看我。 我也算‘过来人’,见她目光斜向顾海涛,我哪能不明白她说的‘转转’是什么意思。 “那就跟着吧。” 我没心思跟她多说,让二胖开车,去沈三的铺子。 路上我在意识中对吕信等人说: 杨武刀留下的记述中,有心书换命一说。当时我并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刚才吕信提到‘生死衔接’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第二组的壁画。同时豁然知晓其意。 要说我对心书换命印象深刻,还得说以前爷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 话说包拯进京赶考的途中,因为错过了宿头,又逢大雨,只能留宿在一间义庄里。 义庄就是早年间临时安放尸体的场所。 一般人是不敢待的,但包拯为人刚正不阿,不惧鬼神,也就无所谓了。 睡到半夜,包拯被一阵怪响惊醒,睁开眼一看,就见义庄里的一口棺材盖缓缓的打开了! 一个死人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向包拯点了点头,起身迈出棺材向外走去。 包拯觉得事出蹊跷,便起身跟了出去。 到了门口一看,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然而门前原本的一大片荒地,竟变成了喧嚣的市集。 那个死人把包拯引入市集,把他带到一个书摊前,朝着摊主指点。 包拯见那正埋头奋笔疾书的摊主,手里拿的笔很是古怪,于是凑近观看。 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 摊主用来书写的,并非是毛笔,而是攥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心! 包拯非是常人,当即仔细观看摊主用人心所写的血书。 待等摊主停下动作,他也已经看清了全部内容,愤然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佛门净地又怎能容得下此等为非作歹的淫人!” 话音刚落,带包拯前来的死尸竟和那摊主合而为一,对着包拯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说道: “恳请文曲天官为我做主,我愿用三世贫贱,换那淫人今生得偿恶报!” 包拯为人虽然正义,但也知果报皆由天定的道理,沉吟片刻,说道: “常言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而今你既已身死,又怎能向活人索命” 那人不再言语,只是不住的向包拯磕头。 包拯心下为难,思索间对他说道: “明日一早,我便去到那还月庵堂。我不敢保证那贼子今生遭报,只以性命担保,必定还你一个清白!” 次日天明,包拯回想起夜间梦境,让随行书童帮助,合力打开梦中所见的棺材,见棺中死尸和梦中所见之人一模一样,才确认那并非是南柯一梦,而是冤魂以轮回心血索命。 离开义庄后,包拯一路寻人打听,来到了血书中所写的还月庵。 那时包拯还未得功名,虽然明察秋毫,看出这尼姑庵非是清净地,却因身份不能有所行为。 思索再三,一咬牙,先将所带的全部盘缠打点给衙门中人,后又三锤敲穿了鸣冤鼓。拼着挨了十棒官杖,硬是使得县官将还月庵里一众尼姑拘传到堂。 县令依照包拯所述,询问尼姑:谁是清月 七八个尼姑里竟有四个争相说自己就是清月尼。 县官为难起来,难解谜这佛门谜题。 包拯看那一众尼姑,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 他在还月庵前徘徊这几日,已经看出,这些尼姑个个眉梢含春,绝不是正经的出家人。 这当中有一尼法名‘清月’,乃是罪魁祸首。 按照血书中所说,清月实乃是男儿身,不但淫—乱佛前,还多次淫-辱进香礼佛的女子。 那以心血鸣冤的洪德芳,本是一个庶户,就是因为撞破了淫事,却被众尼群起反诬陷他以淫行亵渎佛祖,遭民众乱殴而死! 洪德芳甘愿三世贫贱也要换回清白,包拯信他,可在当时,僧尼地位不一般,绝无可能招来婆子,像对平民百姓一样,对这些尼姑验明正身。 那县官本就不清不浑,为免麻烦,便想不了了之。 包拯这会儿可是比本主还冤呢,钱完了,事儿没办成不说,自己还许给人了性命。 眼见县令要退堂,激愤之下暴起道:“既是苍天无眼,我纵使求得功名又有何用既如此,我便再下阴曹,不说找阎君理论,也要向那洪德芳当面说声‘吾心明,实无力’!向他磕头赔罪!” 说罢,包拯就朝着公案一角埋头撞去。 衙役未必都是善类,但全都收了他的打点。 其中有个眼疾手快的,见他要寻死,一把拽住了他的后衣襟。 包拯眉心撞到公案一角,却因为这一拽一拉,没能死成。前额血流如注,脑中却骤然清明一片。 回头间,包拯目光如炬,扫视众尼姑,点指其中一个,厉声道: “婆子前来!替这蛊惑佛门净地的妖人验明正身!” 爷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自以为是的想到了结局。 我忍不住显摆的对爷说:“你总算是把包公的故事讲连贯了。他这一撞没死成,撞出个月牙,眼睛更清亮,能够看清是非了对吧” 爷撇着嘴摇了摇头,“小崽子,别抖机灵,听我说完。” 包拯当时是直接点出,那其中最是眉清目秀的尼姑,就是清月。 可是县官旁侧的师爷,突然就对县官说道:“这包希令(包拯,字希令)实乃是一疯子啊,该当入狱关押,免得为祸世人。” 县官很是听师爷的话,竟当场命人将满脸血污的包拯扣押进了牢狱。 “唉……” 听我说到这里,梁开元长叹一声,还没开口,就被吕信抢白道:“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3章 再续前缘(8) 第423章再续前缘(8) 撇去闲话不说,单说包拯那一撞,虽然没撞死,但也伤得不轻。被拖入监牢,就一直犯迷糊。 陡然间,突闻鸣冤鼓长响不止。 包拯猛然起身,但见自己竟然非是在监牢,而是又到了那一夜梦中的鬼市之中、到了那书摊前! 摊主洪德芳,一见包拯,立时下拜。 包拯羞愧,“我未能实现承诺,为你沉冤昭雪,便来此间以命偿还了。” 洪德芳却是说:“此生我碌碌无为,虽看清不平,却是难平。而今天官为我报得血仇,我便……” 刚说到这里,一旁的棚沿上突然蹿下一只白猫。 洪德芳本想说‘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天恩’,看到那灵巧的白猫,话锋陡然一转,说道: “我非是天人命,便只做这堂前猫儿,只求替天官肃清阳世间的鼠辈屑小吧!” 只这一句话,便得烟消云散。 包拯,又再回到了监牢中…… 这时夜已深了,牢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天那位堂前师爷来到跟前,垂眼对包拯说道:“清月已亡。” “因何亡”包拯问。 师爷闭目:“他确是男儿身,该死。” 包拯闻言凛然,“既已验明正身,为何不法办” 师爷睁眼:“还月庵是何等所在每日都有无数妇人上香鼎礼,若然昭示公办,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亡” 包拯闻言细想,才晓得其中利害。 那还月庵每日接纳不下数百香客,世人若是得知,庵堂中有一男扮女装的假尼姑…… 那就真是黄泥巴甩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家中闹腾起来,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了。 包拯一点即明,也看出这师爷非是一般人,当即问道:“敢问先生名讳” …… “公孙策!” 吕信和梁开元同时叫道。 我点了根烟,边摇下车窗边说:“洪德芳虽然没能真正意义上洗雪沉冤,但也还算是报了仇。因为临走前的‘突发奇想’,再转世,他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而是成了堂前……” “御猫展昭!”梁开元猛一拍巴掌。 关于包公的故事,除了乌盆记和铡美案,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爷说的这一节。 以至于后来能熟练运用网络时,还专门去搜寻个中情节。但始终没找到爷说的这一部分。而且故事的内容,和现存网络资料中,很有些出入。 爷只是个卖野药的,相比较,我自然是更偏向认为——他当时跟我讲的,是瞎编的。 然而这时回想此事,又是另外一种心境了。 吕信的思路从来都是很清晰的,听我讲完后,先是点头道: “故事未必就只是故事,毕竟空穴难有风。听你说这么个事,倒算是解释了‘心书换命’四个字。” 接着向我问道:“你是通过杨武刀的记述知道‘心书换命’的,当中也记载了‘生死衔接’” 我道:“你还是先说说你理解的生死衔接吧。” 吕信用力闭了闭眼,睁开眼后说道: “我和那个神调门的女子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只是偶然听她提到过。据说是情侣又或仇人之间,一方亡故之日,和另一方的生辰年月相接,那就意味着——双方的纠葛不能够带入轮回,而是必须在当世有彻底的结果。她说的并不详尽,但我印象还是有的。只是,忘了具体的说道。” 吕信忽然转向梁开元,“你女人,那个栗美芝生辰几何” 梁开元摇头,“这三生三世,她的生日跟我的死亡日期都不沾边。” “那就怪了……” “不奇怪。”我对吕信说,“我认为你所说的‘生死衔接’,只是玄学中人,对某种特定现象的一个总结。恩怨情仇、生死果报,不仅仅局限于一种关系。” 吕信一拍手,“这正是我想提醒你的,你所说的故事,很直观的诠释了‘心书换命’,但只是单纯的从字面意义去解释。” 梁开元点头,“‘以心上表’代表着一个人的执念,‘换命’,并不是要命,而是改换命运的意思。这些都可以理解,但我想不通一点——这么做,真的合理吗” 吕信摇头:“不合理,更不合法。阳世有阳世的律法,阴间有阴间的规矩。阴阳殊途,现世报只是传说故事,是人们的向往。若是执念不灭,以一己之念改换命运,那便是违反天道了。那就真是要遭受惩戒的。” “那洪德芳怎么说”梁开元立刻道,“他真是死后,以心血鸣冤,最后报了仇。可他当时是对包拯许下:愿以三世贫贱换这结果。他心愿达成,但是并没有三世贫贱,他……他要是真轮回成了展昭,那他可是四品的带刀护卫!” “他的执念是什么”我问。 梁开元马上道:“报仇!” 我和吕信同时摇头,吕信道:“洪德芳是蒙冤受死,要说起来,蒙冤和死,哪个更能让一个死鬼深怀怨愤” 我说:“他说是报仇,其实是想替自己平反,是想平冤昭雪。” 吕信点头,“祸乱佛门的假尼姑清月死了,但却是被处以私刑。公孙策这么做,是为保全更多人的性命。可结果就是,洪德芳算是报了仇,但并没有真正洗清冤屈。也正因为这样,他本人才没有因为违背阴司律法,以阴鬼之身复仇而遭受惩戒。 包拯虽然一身正气,但在当时还不够火候。真要把清月法办,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因为这个假尼姑而死;有多少家庭因为此案破碎支离。那时,就不单是洪德芳要受罚,恐怕包拯本人都算是犯了罪过。 要不说古代的清官离不开能权衡利弊的幕僚呢。公孙先生走这一步,可算是功德一件了。 总结下来就是:洪德芳心血鸣冤得仇报,公孙策悲天悯人活他人;包希令初出茅庐学衡量,开天目明辨是非才青天!” 说话间,车停在了丧葬铺门口。 见迎接我们的是个‘毛孩子’,顾海涛蹲下身,和善的问:“孩子,你爸妈呢” 小沈三翻了个白眼,斜睨着我不说话。 “给你带来个大主顾。” 我边说边走到后门观望,蒋宝涵落葬后,那只叫二狗蛋的猴子就没再出现过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4章 再续前缘(9) 第424章再续前缘(9) “你带来的客户,我宁可不接!” 小沈三横了我一眼,向顾海涛问道:“你是买东西,还是本家有丧在地” 骆寅生不像顾海涛本人那样只会耍小聪明,察言观色,也不再多问,说: “我要去拜祭亡妻,要买些元宝纸钱。” “外加一套纸衣服。”我接口道。 “纸衣服”小沈三望向我,“你不懂规矩就别乱说,纸衣是烧给素不相识的鬼的。他都说是要给亡妻上坟了,怎么能烧纸衣呢” “我是不懂丧葬行的事,可这次要的,还就是纸衣服。” 我随手拿过柜台上的纸笔,快速的画了个草图,递过去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款式,要大红色的。” 二胖“咦”了一声,“三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画画了” 我闻言一愣。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长处短缺,二胖虽然有时候犯憨,但从小在绘画方面就有所特长。 在这一点上,我一直都是他嘲讽的对象。 现在我随手寥寥几笔,所画的可是比他这小学五年级得过县里绘画比赛一等奖的作品好太多了。 关键一点,小沈三虽然是半文盲,但因为特殊的身份,惯用的还是毛笔。 而我用毛笔画的,我自己细看,都觉得像是一幅特别的时装设计图。 意识中,梁园忽然开口道:“我上学的时候,主攻是水粉和油画。国画也学过一阵子,但是不专业。后来常年喝酒,手抖,就更用不惯毛笔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家伙说过,他曾经的梦想是做一个画家,而且真正是学过绘画的。 我之所以能画的这么超水平,是因为这‘二手画家’的意识作祟。 “听说过烧纸人纸马纸扎别墅的,就是没听说过给死人烧纸衣服的!” 顾海涛现下的脾气和本来的他截然不同,见我形似儿戏,不由得有些勃然。 但当他看清画的内容后,忽地就愣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盯着我的眼神中透着极度疑惑,“你不可能见过巧梅,怎么会知道她有这身衣服” “这衣服很特别”我反问。 顾海涛深吸了口气,“这是和巧梅结婚的时候,我跟她一起准备的,是结婚礼服!” “这就对了。”我下意识点头,对沈三说:“就按这个款式,做这一套,需要多久” 小沈三看了看图纸,显得有些为难:“现代的衣服款式是好看,可我又不是裁缝。要说扎长袍马褂、扎个别墅大屋还行,做这么复杂的纸衣服……我觉得我是够呛能做出来的。” 顾海涛忽然把我拉到一旁,低声对我说:“别的我不多问了,就问你,是不是有这么一身衣服,巧梅就能回来” 想起梦中烟头的嘱咐,我咬咬牙说:“应该是。” 顾海涛眼睛一亮,“这身衣服还在!在我家的衣柜里!当时我没舍得烧给巧梅,我想留个念想。我……不怕你笑话,没出车祸前,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会把这衣服拿出来,放到旁边的椅子里,当是……当是巧梅还在陪着我。” 季巧梅死了二十一年,二十一年,每晚都对着一套衣服酩酊大醉。 这骆寅生,和故事里的洪德芳,和壁画中的那个人物相比,何尝不是在以心血上表,乞求上苍让他愿望成真 顾海涛不自觉的有些紧张,急促道:“要拿到真正的礼服并不难,只要家宝两口子不在家……其实在家也无所谓,我有办法让他们相信我是他们的老子!” 我听明白他的意思,赶忙摇头:“不能烧真衣服,必须得是纸衣。” 见小沈三真是没信心,我心念电转,“曹福瑞!” 曹福瑞是百年老字号裁缝店,说到做衣服,没人比那口臭眼尖的曹新运更在行。我和曹锦绣也算见过几面。让裁缝店做纸衣服虽然怪异,但要是只当打样板来做…… “我觉得这衣服的款式已经过时了。”跟来的解小环忽然说道,继而指了指小沈三手中的图纸,“要是改良一下,我倒是愿意试试用纸打个样板。” “你能做”我一下子想起了她的身世。 她是孙景派到我身边的‘卧底’不假,但吕信信誓旦旦的说,她的确是吕信的外孙女。 也是因为这点,我抹不开吕信的面子,上次的事过后,才肯把她留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解小环的外婆,曾是老字号曹福瑞的当家大奶奶,做裁缝这一行,会不会也遗传天赋 顾海涛竟比我决断的多,居然当即向她问道:“你真能做吗” 解小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觉得我能行,但我不喜欢这个款式。” 我下意识摇头,按照烟头说的,还就必须得是这种款式…… 顾海涛忽然道:“你觉得哪里需要改……那就改吧!我……我急着要用,你尽快做出来,行吗” 解小环和他对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竟是直接去货架上翻找起来。 顾海涛再次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老实说,我现在很紧张。感觉就像……像是那会儿和巧梅结婚时候一样。当时的衣服款式,就是巧梅选的。后来我们搬回南方后,她说过——回头再看那时的嫁衣……真有点傻。” “婚礼的礼服你愿意让她……” 我朝解小环努了努嘴,“让她替你爱人……季巧梅做一身新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古怪。 然而,顾海涛的回答更怪。 他转过头,直直的望着已经开始在忙碌的解小环的背影,喃喃道: “我虽然平时有男人的需求,但我真的不是色鬼。可我一看到她,我就……我就觉得,我跟她,好像比对我儿子、儿媳……比对所有人都还要亲密。” 顾海涛蓦地扭脸瞪着我,咬牙问道:“她会不会就是巧梅” 我猛然愣住。 解小环转过身,用一种很喜庆,又带些害羞的口吻向着顾海涛问道: “我说过,我喜欢婚纱。可你也说了,你喜欢古典大红。那……那把两者结合在一起,会不会好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5章 再续前缘(10) 第425章再续前缘(10) 顾海涛微笑着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我感觉古怪之极,把他拉到一边,“你为什么觉得她是季巧梅你和她认识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我也说不清楚,就只是感觉。” 顾海涛向着解小环的背影看了一眼,涩然道:“应该是我想多了。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又或者,因为我突然变得年轻,所以才会对年龄相近的女孩儿产生亲近感。那只是出于生理本能吧。” 他说的算是相当严谨了,但我心里却开始翻江倒海。 顾海涛和骆寅生互换身体,这虽然古怪,但骆寅生本身是普通人。 他相信二十一年前那个神秘人的预言,相信季巧梅会回来,是出于对妻子的思念。对于一些不能够用科学来解释的事,他未必就能够接受。 然而,在我认识的人当中,至少有三个,有着常人不可思议的经历。 闫冯伟在了结了和戚珍百年的情感纠葛后,拥有了他的前世林勤恩的记忆,成为了鉴宝专家。 小沈三也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干脆就是自己的曾祖爷本人‘转世’。 还有梁开元,那就更不用说了,不光重拾了三世记忆,还因为曾是宝局少东,成为了赌术高手。 我一直认为,他们是以现代人的身份,得到了前世记忆。 可是,如果把这个概念颠倒过来,他们,算不算是以另一种形式重生了呢 本来我根本想象不出,假使季巧梅真的会回来,那会一种怎样的情形。 现在,貌似已经有个模糊的想法了。 解小环从见到顾海涛后,表现的极其反常,难道她的前世是季巧梅 见小沈三无所事事,我先是问他,这些天有没有见过二狗蛋。 得到否定答案后,我小声问他:“阴寿是怎么算的啊” 小沈三反问:“你指的是哪一种” 我摇摇头,除了相学,对于阴阳玄学,我主要是通过吕信了解到的。 而吕信是通过一个被他骗过的‘女神棍’学习的这方面的东西。 吕信是真的聪明,很多东西一点就透。 但他毕竟不是神调门里的人,开了阴阳眼,懂得一些术法阵列,却大多一知半解,说白了也还是个半吊子。 小沈三说:“阴寿有三个不同的概念。比如你每次借的阴命,其实是横死的人,这一世还没有用完的福分; 第二种就是,人死后,到下一次投生前的这段时间。那就像人的岁数一样,等同是死鬼的寿命。 最后一种是说,每一年的死忌,对阴灵而言,就是‘生日’。也就是鬼的寿日。” 我点点头,压低声音问:“阴魂投胎,按整岁数算吗” 小沈三翻了个白眼:“你这个问题太刁钻了吧我是死过,可没去阴间投胎呀。我哪知道到了 我无语。 解小环画线裁纸,进行的井井有条,也的确有几分裁缝的架势。 见她一时半会儿不能完工,我便喊顾海涛到外面抽烟。同时打电话给皮蛋,想问她爷回来没有。 电话接通,没等我开口,皮蛋就少有的咋呼道: “哎呀老天,爷也太没溜了!” “怎么了他回来了” “没有!”皮蛋气急败坏道,“不过他来电话了。说是带着三阿婆回你们老家看看,顺便把家里的房子重新再盖起来!我问他现在哪儿,他不说。我听电话那头旁边的人说话,听口音……好像是你们那边的。他和三阿婆可能已经回到老家了!” “这老头,还真过二人世界去了。”我啼笑皆非。 “你还笑得出来。他跟三阿婆都那么大年纪了,能让人放心吗你要是抽不开身,我就和妈、猴哥去一趟吧。” 我忙说不用,要是在路上,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可一旦回到老家,家乡父老就都会照顾这行医几十年的‘老药罐子’。 刚挂了电话,就见不远处宠物店门口,有个人在向我招手。 “你可算是肯露面了。” 我小声说了一句,匆匆走了过去。 来人是蒋布袋,他仍是那身破衣啰嗦的打扮,不过除了惯常背着的布袋,还拎了一个蛇皮袋。 我感谢他上次送来三足羊。 他却是抱歉道:“三足羊是我千辛万苦找来的不假,但上次我对你是耍了个心眼。” 我笑笑:“过去的就别提了。” 他摇摇头,“还是要说的。上次我算到你爱人将死之日,本应该告诉你的。我故意把卦签交给她,是算到她会去你老家。而你会因为她,见到安欣。 我之前故意对安欣说,你会是她未来的丈夫,会照顾她一生一世,是在说谎。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会照顾她,但和她没有姻缘之份。 我这么做,是想安欣在感情方面有所经历,这样一来,她不光有你照顾,将来也不会轻信别的男人,不会轻易吃亏上当。” 实际上次见到安欣的时候,我就想到这里头可能有猫腻。不然哪有那么巧,正让我遇到安欣。 对于蒋布袋的布袋神算,我也是由衷的佩服,迟疑了一下,问: “安欣是你女儿,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 蒋布袋苦笑:“我早年为谋生计,替人卜卦太多,注定要犯五弊三缺,孤独终老。和她相认,只会害了她。” 我对五弊三缺一说,不能说不信,但也觉得因为这些虚幻的禁忌,不和女儿相认有些荒唐。 我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人,就只能是说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蒋布袋指指诊所大门,“能不能进去说话” 我开了门,进到屋里,从小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蒋布袋喝了两口,喘匀了气,说道:“其实这次来,是要把一件东西交给你。” 我看了看地上的蛇皮袋,“是猫还是狗” 蒋布袋放下矿泉水,打开了蛇皮袋。 我往里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袋子里头,并不是伤病的猫狗,而是一具干尸! “你这是干什么”我急着反锁了大门,拉上帘子,开了灯。 灯光下,蒋布袋盯着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诡异,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这袋子里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6章 再续前缘(11) 第426章再续前缘(11) 蒋布袋之前偶尔会送来生病受伤的野猫野狗,但他从来都不白得人恩惠,每次都会给我起上一卦。 虽然上次没能够利用三足羊,求得皇灵遗骨,但我还是很感激他的。 但这次他送来的,居然是一具死尸! 尸体能够装进蛇皮袋,不光是因为皮肉已经风干萎缩,还因为那是一具小孩儿的干尸! 我压着嗓子问:“什么叫这东西是我的” 蒋布袋放下蛇皮袋,拿起瓶子又喝了一大口水,“你先看清楚袋子里的东西。” 我见他眼神越发幽异,狐疑的蹲下身,再次将蛇皮袋打开。 仔细一看,才觉出异样。 这像是一具小孩儿的干尸,可哪有人身上长毛的 我倒是听卢泽林说过,古尸会因为风水异变生出鳞羽,甚至是尸变,可这干尸的模样,实在太古怪了。 我越看越是狐疑,索性把袋子揭开了一半。 这下我终于看出来了,这是干尸不假,但并非是人的尸体,而是一只猕猴! 我看向蒋布袋,见他冲我点头,我心下一动,找了副手套戴上,把猴尸从蛇皮袋里提了出来。 朝着猴子屁股看了一眼,立时又是一惊。 这居然就是从南京带回来的两只猕猴之一,是二狗蛋! 这猢狲头些天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干尸! 还有,尸体表面干瘪,可提在手里,怎么像是没骨头似的,软趴趴的 我把猴尸放回袋子里,问蒋布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布袋却是来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我真有点急眼了,这个时候你跟我玩儿什么玄的啊 蒋布袋一口气喝干了剩下的水,大喘了几口气,说让我别误会,这猴子可不是他弄死的,而是他算准日子,去到一处,专门将其带回来的。他见到这猴子的时候,已经就是现在的模样了。 “它怎么会这样的” 作为一个兽医,这么问实在很不专业。可我心里的问号,已经扩大到想不起别的了。 蒋布袋压着嗓子说:“有些话不是我不想说,而是真的不能说!我现在就只能告诉你两个事,第一,这猴子没死!” “扯淡!” 我就算是庸医,死的跟活的还能分不出来 蒋布袋却是向我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我用力挥了挥手,“你还是有话直说吧,说清楚点。我真没耐心了。” 蒋布袋指指地上的蛇皮袋,说:“这猴子,是我在蒋宝涵的墓前凉亭的横梁上找到的。” 听他这一提醒,我倒真想起来,有件事未曾去办。 蒋宝涵以文字的方式,交代了如何处理他的身后事,而且还要求,给他刻一块灵牌。 本着死者为大,我张罗着把他给葬了,可说到灵牌,我他非亲非故,甚至还算是有仇,弄那么块灵牌,我放哪儿啊 总不能把他当先人供在家里吧 所以,这件事我当时就装糊涂,糊弄过去了。 蒋布袋说:“我知道蒋宝涵生前罪大恶极,但他交代的事,你还是得去做。不光要刻灵牌,你还得连这猴子一起,供在你家里头。” “你是想找茬打架”我半认真道。 蒋宝涵也有点急了,“有些话我真不能说明白啊,不然的话出了这个门,我就得死!我还有女儿,虽然不能跟她见面,但我活着,好歹还能暗地里照顾她啊!” 我长吐了口气,“我不是非要逼你说清楚,可你想想,要我把一个陌生人的灵牌供在自己家。行吧,我就给他在狗窝旁边搭个龛位,把灵牌摆院儿里。可你让我把个死猴子搁在家里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见蒋宝涵一时抓耳挠腮,一副不知所措的纠结模样,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诶,蒋宝涵活着的时候,你见过他不然你怎么知道他罪大恶极” 布袋神卦再神奇,也不能算出死人的过往事迹吧 蒋布袋像是终于找到了话头,当即说道:“你忘了我也姓蒋了” 我脑子里的神经一提,“你和蒋宝涵是” “我老家是禾前镇。”蒋布袋冲我微微点头,“我知道你去过禾前镇,因为当时我也在老家。你们上蜈蚣山的时候,我就在山下。 我不是跟踪你,而是我自己的家,就离那儿不远。就那么巧,从窗户里一探头,正好看见你们开车经过我家门口,你当时坐的后排座,开窗抽烟。” “说重点。” “禾前镇蒋老爷一家,和蒋宝涵是亲戚。蒋宝涵为了达到某个目的,把蒋老爷一家灭门。但他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蒋老爷的小儿子,蒋四少爷自打十五岁从军,就再没回过家。蒋家人都以为他死在战场上了,但他并没有死,而是打仗的时候,被弹片崩了脑子。他被当成重伤员,留在了当地老乡家养伤。伤养好了,但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失忆” 蒋布袋点点头,“他在当地成家,直到结婚生子后,忽然就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你是……” “我爷就是蒋家的四少爷。” “然后呢” “想起自己是谁了,那我爷就得回家啊!”蒋布袋又问我要了瓶水,打开后喝了两口,“回到家一看,家里人全死了。” 蒋布袋说,他的祖父蒋四少爷,虽然少年从军,但因为读过私塾,在部队里一直担任类似文书的职位。相比只懂打仗的大兵,算是很精明的。 得知偌大个蒋家短短时日暴毙的暴毙,失踪的失踪,蒋四少就觉得不对头。在向当地村民仔细打听以后,就怀疑蒋家人的死,和蒋宝涵有关。 十多年从军在外,一朝还乡,家人全都不在了。蒋四少能不追究吗 但是那会儿蒋宝涵已经去北大荒蹲苦窑了。想要找他追查不现实。 灭门之仇怎么能不报 想报仇,那就只能等,等蒋宝涵被放出来。 蒋四少也不是一味的干等。 在他流落他乡,失忆的那段时间,他曾遇到过一个背着个大口袋,给人算卦的奇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7章 再续前缘(12) 第427章再续前缘(12) 蒋四少那时已经和当地一名女子结了婚,市集中和一人错身而过。 那人忽然停下来,直直看了他片刻,忽然叹息一声,说道: “可怜,可怜,可怜。” 蒋四少好奇问道:“先生说谁可怜” 那人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再叹了口气,“可怜你数年戎马生涯,为国效力,家中人却遭歹人谋害,含冤莫白。” 蒋四少闻言一凛:“你认得我知道我是谁” 那人摇头,“我只是个替人算卦的,并不认得你。刚才和你一照面,看出你身披重丧。掐指一算,令高堂双亲,应该不久前刚刚离世。” 蒋四少本是不信这些‘江湖伎俩’的,但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谁,那绝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于是蒋四少当即将那算命先生请到了一个僻静的面摊儿,恳请他指点迷津。 那人当时也不多言,只顾埋头吃了三碗素面外加一碟生拌猪耳丝后,才说: “我从不白得他人恩惠,既然吃了你的,那就替你卜一卦吧。” 说罢,口中念念有词,片刻间,伸手进布袋里取出一卷卦签。 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不等蒋四少开口询问,就把签纸给吞了。 他让蒋四少莫要再多说,只道:“他日若执意报仇,便还回到这里找我。” 说完直接就扛着布袋,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蒋四少愣了一会儿后,咧嘴苦笑:“亏我还是读书人,倒是让这江湖骗子糊弄了三碗面。” 他当时只以为自己被骗子故弄玄虚,蒙了一顿吃食。 等到恢复记忆,回到家乡探明情况后,才又想起了当初的‘三碗面’。 面摊儿还在,他也真的在那面摊儿上,再次见到了‘三碗面’。 ‘三碗面’又再让他付账,一如当年吃了三碗素面、一碟耳丝后,又只撂给他一句话: “带妻儿返乡,安置好他们以后,再来此地。” 蒋四少算是被阖家灭门,这仇恨大到足以冲昏理智。 他就带着妻儿回到禾前镇落户下来。 安置好妻儿的生活后,便再次离家。 这一走,竟是数十年没再回来,没再和妻儿相见。 …… 蒋布袋对我说:“我第一次见到爷,应该是四岁。他当时的打扮,呵,比我现在还破旧邋遢。可我在见到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我爷爷。 这么说吧,在我奶奶、我爹妈看来,我是在四岁那年,在村头玩耍的时候,被一个背着破口袋的老叫子给拐走了!这一离开家,就是十年啊。 十年后,‘布袋爷爷’才又带我回了家。我记得才一进院门,正在井边洗衣服的奶奶,愣了一小会儿……接着一下子就跳起来,扑到了‘布袋爷爷’怀里。哭得昏天黑地。 等到我爹妈从田里回来,几下里一说……我那时候才知道,‘布袋爷爷’曾是显赫一时的、蒋家的四少爷、是我的亲爷爷!” “然后呢”我听得有些入迷。 皮蛋不止一次说过,我这人有时候就跟脑子长在屁股上似的,脑仁儿跟痔疮一般大,耳朵像猪耳朵,却是长在心上。 皮蛋本来就有点小邪性,这种夹杂南方玩笑内容的‘埋汰话’,我是听不大懂。 大致就是说脑子不够使,好奇心还重的意思吧。 蒋布袋此时坐在长椅里,已经有点沉浸在回忆当中的感觉了。 听我追问,干咳了两声才说道: “跟着‘布袋爷爷’,呵,就是我亲爷爷回到家的当晚,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饭桌上,爷爷跟我爹说:‘咱家的仇,不报了。但有一事,你且牢记,我们老两口死后,绝不能并骨合葬。你就只把你娘,出嫁时所戴的那个珠,给我做陪葬吧。’” 这话过后,一家四口当晚又再说了什么,蒋布袋没有细说。 只说第二天一早,蒋布袋和爹娘起床后,就见蒋四少和发妻并排躺在床上,手牵着手,双双安然而逝。 …… 说到这里,蒋布袋长叹了口气,“唉……人活一辈子,有几件事是能照自己事先想象那般顺利的” 我弹了下烟灰,“没按老爷子说的办啊” 蒋布袋点点头:“还是并骨合葬了。你应该也想到了,蒋四少最后一次离家出门,是跟着当初那位市井奇人学法去了。我被‘拐走’的那十年,也是得传授去了。 爷说死后不和奶奶并骨合葬,是想牺牲二老的来世福荫,换取我这布袋传承的一世安乐生活。可是,别说我爹妈不想让二老死后分穴。就是我在当时,也竭力主张二老并骨啊!” “结果就是……” “结果就是,我成了现在这副德性,并且没有自主改变生活状况的能力。” 我眼皮一跳:“自主” “嗯,爷爷不让我们再追查蒋宝涵的事,却单交代给我一件事。这件事我不能说,但是一直在做。” 我听出蒋布袋是在顾左右言它,变相追问:“蒋宝涵恶贯满盈,怎么能活那么久老天真不开眼啊” 蒋布袋微微一笑,“十爷,别再套我话了。我是人,我就只想,有朝一日,安欣嫁人、生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就想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外孙、外孙女,活的幸福。” 话说到这份上,我是真不能再‘咄咄逼人’了。 “那这二狗蛋……这死猴子……” 问题又回来了。 跟蒋布袋聊这么半天,我是悠然神去了,可到底还是没说清楚,他让我把个死猴子,连同蒋宝涵的灵牌供在家里是怎么个意思啊! 我跟皮蛋结婚那会儿,真是翻修了一下房子,把跟皮蛋她们家原来隔着的院墙打通了,还在中院儿一角新给栓柱盖了间‘上好’的狗窝。 我可以再在旁边搭个‘屋’,地底下埋死猴子,上头摆蒋宝涵的灵牌。 我能忍住膈应,但不能保证栓柱会不会把灵牌当成狗玩具磨牙,更不能保证它会不会把二狗蛋的猴尸刨出来叼着到处晃荡啊! 蒋布袋本来一副很疲惫的模样,这会儿像是歇过来了,脑子也变得清楚起来。 见我盯着他,他想了想,又一次压低声音对我说: “必须得供!再为难,也得供!十爷,他能帮你啊!” “你说什么” 我要是没记错,在他跟我说话期间,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一个称呼了 ——十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8章 再续前缘(13) 第428章再续前缘(13) “十爷,我真不能再多说了。” 蒋布袋起身,从布袋里拿出一张签纸递给我,“我该走了,这个您回头看一眼吧。” 说完将两个矿泉水瓶装进破袋里,自顾开门走了出去。 “你是高人不假,却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我摇摇头,展开签纸,看清内容,不由又是一愣。 …… 留下二胖、顾海涛和解小环在丧葬铺继续。我领着小沈三回到家,把皮蛋叫到一起,把蒋布袋的话说给二人听。 皮蛋也是为难:“把个死猴子放在家里,妈不瘆得慌啊再说了,时间长了,那不得臭啊” “按说不应该啊,这猢狲怎么无缘无故就死了呢” 小沈三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打开蛇皮袋察看。 皮蛋本能的躲到了我身后。 小沈三盯着猴尸看了一阵,忽然咦了一声,伸手在猴子后颈的部位捏了捏,神情蓦地一变。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接通,边说边往外走。 我只听到他说了一句:“云姐,我二哥在吗” 约莫过了一刻钟,小沈三连蹦带跳进来,急吼吼道: “你还真得把这东西供起来!” “供哪儿单买个冰柜冻起来”我实在提不起好声气。 小沈三道:“我没跟你玩笑。我刚刚打给二哥,跟他把这事说了。他说这东西非同一般,必须得供在高处。” “供在高处”我忽然想起来,“你二哥不是五感俱失吗怎么能跟你通电话” 小沈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是还有雅云姐陪着他嘛。他耳朵还能听见,云姐就是他的眼睛和嘴!” 我和皮蛋面面相觑,实在都想不出,该如何安置这猴尸。 小沈三说道:“不用为难,我已经找了专人来帮忙了,他知道该怎么做,而且会把刻好的灵牌一起带过来。” “专家啊” 我嘴角抽搐,“什么时候到” 小沈三说:“最快也得明天下午了。” 我翻着白眼点头,“行,我先买个二手冰柜去。” 这会儿白天已经很热了,不妥善安放,隔天这满院子臭得就不能待人了。 “不用!”小沈三摆手,“我二哥说了,你只要找个水桶或者大盆,用井水把尸体泡起来就成。” “我信了你的邪!” 事到如今,我也没了主意,只好按他说的办。 这会儿两家连成一家,皮蛋妈、我丈母娘虽然和皮蛋一样泼辣,但胆子小。我是真怕她吓着。 不得已,只能是找了个大号的水桶,按照小沈三说的,用井水浸泡猴尸,临时放置在二楼书房内,并且锁了门。 撇去这没头没尾的破事不说,我单问皮蛋,爷那头到底怎么说的。 皮蛋直翻白眼。 爷那一通电话,是用三阿婆的老人机打回来的。跟我说完这事后,皮蛋还是不放心,再打回去,对方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三阿婆的手机打不通,爷又从来不用手机,这二老目前是正经的失联了。 “我把这事跟猴哥说了,他可没你这么淡定,已经关了诊所,赶去你老家了。”皮蛋斜眼看着我道。 我笑着摇头:“放心吧,爷在老家卖了几十年的野药,算是帮了不少乡亲。他在十里八乡的地位,就相当于神雕大侠。” “昂,现在是老年版神雕侠侣了。”皮蛋又狠瞪了我一眼,却也忍俊不禁。 不用说,她跟我一样,也想起了某部电影里的包租公和包租婆。 我问小沈三:“卢泽林那边有消息没” “前天来过一个电话,说是进山了。” 我心里打了个突,拿出手机,试着打给刘洪。 刘洪和卢泽林,去广西找寻皇灵遗骨已经有段时间了。 这期间我没有直接联系过二人。 我得承认,我很自私。 打从清明开始算,皮蛋的百日寿命,现今只剩下六十二天。 除非有皇灵遗骨的线索,不然我不可能离开她。 那就只能是把刘洪和卢泽林豁出去了。 出乎意料,电话居然接通。 我问刘洪现在在哪儿,他连着‘喂喂喂’了几声,然后对面就传来了卢泽林的声音: “喂,我是泽林。我们刚刚从山里出来,我们下了个斗,误触了机关,刘哥的助听器被毁了。” “人怎么样”我问。 卢泽林说:“有惊无险,可是没咱们要找的东西。白忙活了。” “没受伤” “没……没有。” 听卢泽林说话磕绊,我暗暗叹息。 这丑鬼,真是不会撒谎。 “弟弟,回来吧。”我说。 “不行,我们现在正在去闽南的路上,刘哥托人打听到,那里有座墓……” 我闭着眼睛听卢泽林说完,睁开眼,直接说道: “你跟刘洪说,最近几天,我要找他爱人帮个忙。告诉他,我会照顾好嫂子,如果嫂子短一根头发,我把命给他。” “哦。” 片刻,卢泽林回话,“你记一个号码吧。” 挂了电话,我毫不迟疑的又拨出一个号码。 “喂,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好嘞,你说吧。”…… 见我消停下来,皮蛋戳了戳我胳膊:“又有什么事儿啊” “除了猴尸,蒋布袋还又给了我一个卦签。” “怎么说” “大致是说,要办成某件事,必须要找到几个人。” 皮蛋和我对视片刻,问道:“还是因为我吗” 我摇头:“为你就是为我自己。但是,这次不算。” 皮蛋一声叹息,“我去弄饭。” 皮蛋前脚出门,小沈三后脚就低声问我:“人瑞、蛊师都找到了另外两个呢” 我和他对眼。 小沈三挠了挠头,“闲着也是闲着,那我就跟你凑个热闹去。还有一个呢”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反问。 小沈三道:“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二哥和云姐查了命书。跟我说,你要办一件事。” “你二哥他们真神。” 我掏出蒋布袋临走前给的签纸递给他。 小沈三看了一眼,随即递还给我,“好几个字都不认识。” 我一窒,只好念给他听:“四九之日莫放单,成事须得四人助。人瑞、蛊师、童子、先人,缺一不可。” 小沈三点头:“跟二哥说的差不多,现在,人瑞是没问题了吧蛊师……二哥说你能找到。” 我点点头:“算是一个。你,现在还没破童子身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9章 再续前缘(14) 第429章再续前缘(14) 四九之日莫放单,成事须得四人助。人瑞、蛊师、童子、先人,缺一不可。 这是蒋布袋临走前,交给我的签纸内容。 我得承认,我又一次,不知不觉,陷入了一个迷局。 但是…… 这次就好比是‘密室脱身’的游戏,是有提示的。 蒋布袋的签纸,就是提示。 我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对蒋布袋,我有着相当程度的信任。 因为,我已经认定,在他不能和安欣直面接触的情况下,他需要有我这么个人,替他照顾女儿。 他没有理由坑我。 “先人”小沈三眼睛斜向后门。 恰好这时,方玲走了进来。 “祖宗哎!” 我刚喊了一句,方玲就按住我脑门,一把将我推回到椅子里,“不用请安了,我现在马上要出门,要去办一件事。” “玲姐,我也有件事要你帮忙……” “没空!”方玲显得很不平静,甚至有些气喘吁吁的对我说道:“一个星期。七天后,如果我没回来,你……”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方玲本身肯定会回来,但我不一定能回来。如果我回不来,你也别再找我了。” “咱能不能都别打哑谜啊” 我一个头两个大。 这才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她怎么就忽然也出状况了 方玲蓦地虎着脸看向我:“别拦我!你也拦不住我!” 我是第二次见她这种神色。 第一次,是蒋宝涵下葬那天…… “我现在需要帮忙,要先人帮忙。”我赶紧说道。 “没空!” 方玲果断说了一句,随即稍一迟疑,又道:“找你舅!” 只一句话落定,她人已经迈出大门,头也不回的出了大院儿。 当日无话。 翌日天明,听到门铃声响,我不紧不慢穿衣下楼,去到前院打开院门。 “这房子可真够老的啊!”老詹抬眼打量间说道。 童向南跟我对了个眼,眼珠忽地向后一斜。 顺着他眼神看去,才发现来的不只是他和老詹,他身背后还有个人偏着头跟我对视。 高和挠了挠眉角,闪出身来对我说:“我今天休息,本来是想找你喝顿早酒的,街口正巧碰上了。” 他才朝着童向南努了努嘴,后方就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是不是来早了” 高和闪到一旁,回头看。 一个面容秀美恬静的女子,操控着电动轮椅上前,抬眼和我对望: “刘洪不在家,我觉轻,早起,就先过来了。” 我算是有心理准备,但乍见卫兰独个到来,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关键一点,高和怎么来了 整一上午,大半天的时间。 家里是真热闹。 童向南是我叫来的。 他是我舅,是——‘先人’。 方玲(童佳雯)突然‘离家出走’,我只能找他。 但我这个舅舅有时候也不靠谱,他带老詹来干嘛 高和,就只是来窜门。 可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职业嗅觉的缘故,还是伺候老婆孩子烦了……到这儿就撵不走了。 卫兰真就是我联系的。 她被季建军弄伤了脊椎,只能坐轮椅,但她懂蛊术降头。 蒋布袋的卦签说,让我找人瑞、蛊师、童子、先人。 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好像就卫兰一个人懂得些蛊术。 先人……童向南来了。 蛊师也算是到了。 可特么今天才四月八号,明天才是四九呢! 皮蛋妈和二胖都是爱热闹的人。 这大半天,俩人算是放飞自我了。 丈母娘和皮蛋在厨房忙活,二胖干脆就在院儿里支起柴锅炖肉。 那老詹也是个吃货,倒是能跟二胖处一块儿。 俩人就蹲在临时用砖搭的地锅前头闻着肉香看锅闲聊。 “叮咚!” 门铃响的时候,我还蒙着呢。 门一开,来的是‘童子’。 小沈三反手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一个瘦高个:“边耀双,来给你弄龛位的。” 我伸手跟边耀双握了握,“先吃饭吧。” 对方摇头:“我先干活。你们,就别管我了。” 他是真的说干就干,得到我的允许后,当时就跟着小沈三上了二楼。 一顿饭吃到半截,高和第n次扭脸看向楼梯: “得该让小沈三和那小兄弟下来吃了吧” “我还真饿了。” 小沈三独自一人迈下楼梯。 见他上桌,我指指楼梯方向,“专家不用吃饭啊” “专家都禁饿。” 小沈三抄起筷子,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甭管他,他根本不是活人!僵尸,不用吃饭也能活!” “僵尸什么意思?” 我实在没听懂他的话。 不等他回答,手机传来震动。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接起电话,只听顾海涛颇有些兴奋的说道: “三七,衣服做好了,很好看……” 我脑海中陡然闪过一副画面,大叫道:“别让解小环出门!” 话音未落,听筒里骤然传来汽车尖锐的刹车声,和一下碰撞的闷响。 我心直往下沉,起身就往外跑。 二胖、高和、皮蛋跟着上了车,赶到双山路的时候,警车已经到了。 丧葬铺门口的马路上,斜剌剌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前挡和保险杆都已经撞坏了。 距离车头五米开外的所在,顾海涛正坐在地上,抱着双眼紧闭、口角溢血的解小环发愣。 救护车赶来,解小环被送去了医院。 顾海涛恍然想跟着上车,被我拉了下来。 皮蛋跟车去了医院,我走到正接受盘问的面包车司机旁。 年轻的司机是真慌了,“警官,真的不关我事,她忽然冲到马路中间,我已经及时踩刹车了,可她速度实在太快,还是撞上了。真不怨我,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我车上的记录仪!” 警察察看了行车记录仪,画面显示,司机没有说谎。 顾海涛说,他们差不多忙活了一天一夜,终于做好了纸衣服。 解小环说要出去透透气,顾海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看见解小环突然冲上了马路。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我担心小环会出事。”顾海涛声音兀自有些发颤。 我看看时间,“今天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明天吧,明天一起去看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0章 再续前缘(15) 第430章再续前缘(15) 进到铺子里,第一眼便看到了柜台上的纸衣服。 那是一身不是很现代的女装,白色底子镶嵌红色边和纹饰,款式倒像是婚纱。虽然是纸做的,却比普通的真裙装还要精美。 我把纸衣服收好,带着顾海涛回了家。 童向南得知状况,让老詹和皮蛋妈赶去医院帮忙。 顾海涛总算是缓过来些,却忽然说,要去市场买菜。 “其实每年拜祭巧梅的时候,我都会做她的拿手菜。虽然没什么手艺,但……” “就是祭奠吧。” 我表示理解,开车带着他去到附近的菜场。 跟着,又去当地一家小有名气的店里买了生煎包。 据说,这是季巧梅生前最爱吃的本地小吃。 回到家的时候,家中已经又多了两人。 一个是久未见面的陈祖道; 另一个是照顾他起居的哑巴焦桐。 陈祖道是我硬着头皮找来的,他年岁过百,是当之无愧的人瑞。 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有求于人,还是对他礼敬有加。 顾海涛,或者说骆寅生实在不怎么会做饭。 见他摘菜都摘的乱七八糟,我只好上前帮忙。 卫兰操控轮椅来到跟前,看了看我们购买的菜品,说道: “你们好像是要做我的家乡菜”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貌似就是川滇一带人士。 来了这一大帮人,晚上也还是要吃饭的,我不认为以顾海涛的手艺,能做出合口的饭菜,便向她讨教厨艺。 焦桐不会说话,但做饭实在是有一套。 在陈祖道的示意下,他也进到厨房帮忙。 就这样,卫兰口授指点,焦桐主厨,顾海涛打下手,反倒是我没什么事了。 高和把我叫到一边,问:“这不年不节的,你聚这一大帮人是怎么个情况” 我知道他这么问,是因为解小环出车祸,和那件纸衣服引起了他的职业警觉。 更主要的是,今天这些人凑在一起,实在有些奇怪。 我想了想,决定把整件事向他和盘托出。 高和朝厨房看了一眼,不可思议道: “你说现在的顾海涛不是本人而是一个叫骆寅生的富商”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但这是事实。” 我迟疑了一下,“高哥,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请你帮个忙。” 高和挑了挑眉毛:“想到了,不然你才不会这么痛快的跟我说这么多。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我说:“这两天你要没太重要的事,能不能跟我们在一块儿” “你是担心顾海涛,还是骆寅生”高和反应极快。 “我也说不上来担心什么,可骆寅生的身份到底有些特殊。” 我给高和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我去疗养院看过骆寅生本人,他现在变成了顾海涛。当时在场的,还有骆寅生的儿媳妇,张雪莉。 骆寅生虽然不能言语,但还是有一定的行动和表达能力的。但是他却用暗示的方法,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而且,看样子,还很着急。” 我又把疗养院的细节说了一遍。 高和听完,思索片刻,说: “不管他是骆寅生,还是顾海涛。他现在不能说话,但是手能动,还能拨打电话。在你和他会面的过程中,四个6的号码又再打给你。但是他本人并没有拿着手机。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第一次的确是他本人打给你的。但之后被人发现,他曾打过电话。所以拿走了他的手机要知道现在的手机都设有密码。会不会在那之后,拿了手机的人,去找专业人士破译密码,然后打给你” 我说很有可能。 第一次接通‘四个6’的时候,骆寅生的儿子季家宝,和儿媳张雪莉的对话,可跟孝敬老爹、公公不沾边。而是只关心财产的处置权。 高和点点头,“我也是头一次听到骆寅生这个名字。本来顾海涛和他互换身份这种事,我不应该参与的。但牵涉到一定金额资产的话,这事我还真不能装不知道了。” 我心说不愧是人民卫士,警觉性也忒高了。 我之前就想过,骆寅生现在变成了顾海涛,也可以说是顾海涛拥有了骆寅生的全部记忆。这当中就包括银行账号和密码。 顾海涛身上是没有骆寅生的银行卡之类,但现在的提款机是可以不用卡的。 如果他真是缺钱,利用提款机或者网络,从骆寅生本人的账号里提款转账。 这在骆寅生看来天经地义,顾海涛可就涉嫌盗取他人资产了。 所以,甭管怎么说,有高和跟着,很多说不清的事,将来可能就没那么难解释了。 晚饭可谓丰盛之极,七碟八碗摆了满满一桌,全都是川滇风味,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指大动。 顾海涛看着桌上的菜发了会儿呆,径自起身要去拿酒。 我一把拽住他,皱眉道:“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还喝” 顾海涛喃喃道:“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喝醉的。都会靠着墓碑……直到天亮。” 童向南道:“总不能是在饭桌上喝吧想喝的话,去墓前喝。” 陈祖道拿起筷子,比划了一下,又再放下。 反复几次,显得欲言又止。 我暗暗摇头,还是去拿来两瓶酒。 这百岁巨人见状大喜,非要跟我对饮。 我坚决不肯,也不让二胖喝。 这时就听楼梯上和桌上同时有两个人说: “完事了,我想喝点酒。” “我陪老爷子喝两杯吧。” 从楼上下来的,是小沈三带来的,那个叫边耀双的青年。 桌上发话的,居然是卫兰。 卫兰冲我微微点头,说道:“我是能喝点的。” 见她眼中似有深意,我赶忙替她倒了一杯。 边耀双来到跟前,对着我微微一笑:“全都弄好了,你不上去看看” 说着,拿起酒瓶,竟然一口气吹干了一瓶酒。 我倒是想去‘验收工程’,可貌似现在不太合适。 见他酒量惊人,陈祖道眼睛放光道:“小朋友好酒量!来来来,陪老子喝!” 边耀双笑笑,当即和他对饮。 卫兰居然也是酒到杯干。 我看的胆战心惊,生怕她喝多出毛病,她却是用眼神向我示意,让我不必担心。 高和扫视一圈,忽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我怎么突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1章 再续前缘(16) 第431章再续前缘(16) 一顿饭吃了整整两个钟头。 陈祖道喝得满面红光,但醉意一点也不明显。 边耀双的酒量…… 我现在相信小沈三说的,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僵尸。 乖乖,不算卫兰,就他和陈祖道,差不多对着干了一整箱高度白酒! 陈祖道倒还罢了,毕竟是巨人级别。 边耀双可是瘦的跟竹竿子似的。 连顾海涛都看得咋舌,说感觉自己几十年的酒都白喝了。 皮蛋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解小环还在icu,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头部受伤严重,情况绝不乐观。 我没把这事跟顾海涛说,只在饭后又去小沈三的铺子里拿了一些东西,便和众人一同来到了双山陵园。 边耀双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小沈三的‘怂恿’下,跟我们一起。 也得亏是有他和焦桐在。 边耀双身份特别; 焦桐是陈祖道的义子干儿,得陈祖道传授,一身的硬功夫。 这俩人都力大惊人,一边一个,一人一只手,提着卫兰的轮椅两边,上下台阶如履平地。 “巧梅,我又来看你了……” 供品还没完全摆上,顾海涛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一堆人谁劝他都止不住,最后还是童向南打开一瓶酒递过来,给他灌了两大口,才令他稍微止住些情绪。 “咦,我看这碑像是要废了啊。”边耀双忽然说道。 “你什么意思”顾海涛瞪眼看着他。 边耀双笑笑:“如果你妻子活过来了,那这墓碑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顾海涛一怔,有些魔障道:“巧梅真能回来吗” 边耀双拍了拍随身的小包,“看看吧,如果她能活过来,我就把这碑改改。” 高和借着点燃的蜡烛看了看墓碑上的碑文,小声嘀咕: “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可能活过来。” “谁说不能” 陈祖道大声说道。 他这么说的时候,眼睛是斜向我的,意寓不言而明。 边耀双拿出一条毛巾,边擦拭墓碑边说: “没死过的人,不会知道死后会是怎样的状况。死人再投生,又会忘记以前的事。所以活人谁都不能肯定,人死后是怎样一种状态,更加不会知晓亡魂的经历。我没死过,同样不能发表意见。但是,我肯定,死人是有可能复活的。” 高和欲言又止,最终看了看顾海涛满眼企盼的样子,只是叹息一声。 边耀双看向他,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是警察。” 高和一愣:“你是……” “法医。”边耀双把毛巾递给小沈三,“现在平古县担任法医科主任。” “平古县”高和更加诧异,“这我倒是知道,我一个堂哥就在那边。我好像听他说过,你们那儿有个法医,叫徐什么……” “徐祸!”边耀双微微点头,“他是我的前任领导,也是我老板。” 小沈三小声对我说:“徐祸就是我二哥。” 我立刻明白,边耀双说的‘老板’是什么意思了。 小沈三说过,他二哥掌管着阴阳驿站,是驿站的老板。 这边耀双,居然也是阴阳驿站的人! 我看看时间,夺下顾海涛的酒瓶。让他好好回想一下,季巧梅去世的具体时间。 他倒还清醒,说的时间和上次分毫不差。 说话间,就到了正时辰。 小沈三又指挥众人,再次上了香,然后命顾海涛点起火盆中的烧纸。 我拿出解小环做的纸衣,交给顾海涛,“觉得时间到了,就喊着季巧梅的名字烧给她。” 顾海涛点点头,接过纸衣,盯着火盆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见他一直没有动作,我以为他是真神游了,刚要提醒他,忽然感觉后脊梁有股阴惨惨的凉气。 “妈嘞个把子的,什么情况!” 陈祖道一声暴喝,警惕的看向周围。 显然他也感觉到了异样。 边耀双走到顾海涛身旁,低垂着眼帘,像是自言自语般说: “有人要回来,还有人要带人走。” 卫兰操控轮椅,到了顾海涛后方,调转方向,背对着顾海涛。 焦桐跟在她身边,一只手扶着轮椅,同样警觉的环视四周。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要出事啊”二胖颤颤嗦嗦的凑到我身边。 他害怕死人,对于墓地这种场所,也有着一定的恐惧,所以从进来陵园就没怎么说话。 童向南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声音柔和道: “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历不同的阶段。小时候无忧无虑;年轻时精力充沛;中年沉稳;晚年悠哉。什么都经历了,没有了牵挂和奢望,累了,就该躺下来,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了。” 二胖揉了揉鼻子,“听你这一说,好像死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这个时候,顾海涛突然一声悲号: “巧梅!回来吧!回来……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他哭喊的同时,将纸衣服展开,蓄进了火盆。 也就在这相同时刻,我只觉得背后寒意骤然加剧。本能的一把抓起小沈三,将他提到了我身后。 “我靠!你又拿我当挡箭牌!” 小沈三怒不可遏。 这会儿我已经明显感觉出不对劲,见纸衣燃烧,立即取出烟头给我的那包烟,抽出一支递给顾海涛。 “他这个时候哪有心情抽烟”高和皱眉道。 我一把掐住顾海涛的后脖颈子,“想要季巧梅回来,就赶紧把烟抽了!” 顾海涛这才慌忙把烟叼在嘴里,凑在火盆上点着。 烟一点着,高和就咦了一声。 那是因为,火光映照下,从顾海涛口鼻中喷出的烟,并不是随风飘散,而是笔直向上升去。 待等升高到一定程度,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火盆里的火,连同纸钱、纸衣服燃烧后的灰烬,竟然像是受那青烟的引带,打着旋、聚而不散的飞向空中! “什么人!”陈祖道压着嗓子低喝一声。 我没有回头,但是听到呼喝声未落,就似有活物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这边移动。 待到声音接近,焦桐猛然间跃身而起,连着跨越两排墓碑。 跟着就听到一声惨叫。 这叫声十分短促,但我还是听出,那像是大型犬科动物发出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2章 再续前缘(17) 第432章再续前缘(17) “是条大狼狗!”二胖叫道。 “不是狗,是狼!” 陈祖道骂道:“妈嘞个巴子的,我是真的老了,人跟畜生都分不出来了!” “我次!” 高和突然也跟着骂了一声,把手伸到腰间,看样子竟是想掏枪,却是摸了个空。 童向南猫腰拿起了顾海涛喝剩下的白酒,和之前擦拭墓碑的毛巾。 他将毛巾塞进酒瓶,问二胖要打火机。 卫兰说道:“不用点火。它们不敢靠近的。” 这时火盆中的灰烬,已经旋转上升到了近一丈的高度。 我生怕有什么闪失,不敢回头张望,只能是眼望空中,向离我最近的二胖问: “来的是什么东西” “虫子!” 二胖除了死人,别的什么都不怕,“是他娘的一大堆一大堆的飞虫,好像是马蜂,把咱们包围了!” 我心底一阵发毛,但又觉得不对头。 我早先没少捅马蜂窝,蜂群一炸窝,那‘嗡嗡嗡’的,就跟小型战斗机群似的。 这会儿可是没那种蜂类集结攻击的动静! 我没听到声音,但却感受到一种似无形的压力正缓缓接近。 “嘶……嘶……” 顾海涛身后的卫兰,口中忽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我一时没忍住,侧眼一看,只见她半张着的嘴唇之间,竟然喷出一道极细的银色水线。 我记得她喝了不少酒,但她现在喷出的水线,却没有明显的酒味。 “巧梅!是巧梅!” 顾海涛猛然跳起身,指着一处大叫。 我抓住他的胳膊,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个人影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等稍微离近一点,我看出那并不是女人,是个男的,是…… “烟头!” 烟头不紧不慢的走到近前,抬眼看了看还在上升的飞灰。 低下头时,却是对着我身边说道:“九爷,该干活了。” “昂,我去准备,你把人带到,就发车。” 回应烟头的人,居然是二胖! 我这会儿也顾不上再管那诡异的飞灰了,扭脸一看,正和二胖打了照面。 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冲我嘿嘿一笑: “我先去忙活了,明天咱还去吃焖肉面吧!” 说完便沿着台阶,大踏步往山下走去。 “你回来!”高和想拉他,但没拉住。 这时我也已经看到了身后的情形,我们的确是被成群聚集的飞虫包围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上下山的一面,被黑压压铺天盖地的飞虫给堵截住了! 别说高和了,我都以为二胖吓得失心疯,居然迎着那些鬼雾般的飞虫走了过去。 我想拉住二胖,却被卫兰抢先拉住了手腕。 “他没事的。” 卫兰轻声说道。 她已经不再吐出水线,神色间很是自若。 眼看二胖就要走进虫雾了,那妖异的虫群,突然间像是受到了惊吓,竟蓦地向上升了起来。 足足抬升了两丈多高,像是打开了卷闸门一样,任由二胖走了过去。 二胖才穿过去,卫兰就再次嘬唇发出那种嘶嘶怪响。 这一次,她并没有再吐出水线。 然而,那些飞虫像是瞬间失去了飞行能力,纷纷朝着地面坠落。 只眨眼的工夫,那瘆人的虫雾屏障竟消失殆尽! 一直没有动静的边耀双忽地笑道: “我怎么都没想到,这趟来,居然还有公干。” 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一个人从山下走了上来。 这切切实实是个人,但走路的姿势十分古怪。 他走的很慢,特别是上下台阶,就好像腿不会打弯儿似的。而且两条胳膊垂在身侧,并不跟着步伐摇摆。 边耀双似是等得不耐烦,偏了偏头,迎面走了过去。 走到那人身前,只一只手在那人面前虚抓了一把,就和对方错身而过。 那人却就此僵立在原地,看上去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不再动弹。 边耀双没有往回走,反而加快了脚步,最后竟飞跑起来,直至脱离了我们的视线。 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 拍我的是焦桐,他快速的打了几个手势,然后指向一个方向。 我看懂了他手语的含义,是说他看不清那边有什么,但感觉有个东西正在向这边靠近。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我竟又看到一个身影飘忽过来。 等看清来人的样貌,我震撼之极。 这次来的是个女人,确切说,只是一个半透明的女人身影。 然而,这个女人我却是见过的。 那分明就是我前晚在梦中见到的季巧梅! 陈祖道“喂”了一声,“又是什么东西躲在那儿” 我被他声音吸引,顺着他目光一看,居然又有一个同样的女人虚影飘忽的向这边过来了! 我下意识放眼扫视别处,才发现四周围有许多个‘季巧梅’,同时向这边聚拢! 我根本来不及数清楚数量,这些相同的虚影已经聚集到了火盆旁。 如妖蟒般一直盘旋的飞灰,骤然像是被强风刮散,不复存在。 而这诸多的虚影,也在同一时刻,合为了一体! 我给顾海涛的烟,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抽完了。 本来两手空空的烟头手上,却是多了一根点燃的烟卷。 “总算是把人找到了。” 他冲我点点头,把烟叼在嘴上,晃晃悠悠的朝着山下走去。 已经不再是虚化的季巧梅,像是没有自主的意识,跟在他身后下了山。 随着两‘人’身影消失,边耀双信步走了回来。 他冲我挑了挑眉毛:“人接回来了” “应该是吧……” 我不确定的说。 他走到墓碑旁,在石碑上摸了一下,“鞥,是回来了。”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把凿子,看似随意的在墓碑上划了一下。 那并没有留下多么明显的痕迹,顾海涛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嗷”的一声,向他扑去。 我只好上前拽住顾海涛,低声道: “你老婆已经找到了,还管墓碑干什么” 边耀双走到高和面前,笑眯眯道: “我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我们高队的亲戚。” 他指了指还僵立在台阶上那人,“这两个家伙,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此间事了,收拾一番,便即下山。 走到那人跟前,那人还是不动。 仔细看他脸色,铁青; 眼珠子也不转,而且瞳孔扩散,没有丁点聚光。 “死了!”高和惊道,“是个死人” 陈祖道上前捏了捏那死人的耳根,“不是死人,是才被吓死的。” 边耀双朝山下指了指,“那边还有个活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3章 再续前缘(18) 第433章再续前缘(18) 跟随边耀双,来到一排墓碑后。 只见果然有一人,被鞋带儿反绑着两根拇指和尾指,脚上捆着皮带歪在那儿。 这人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看到我们,既惊慌又颓丧。 再看看不远处,一座坟墓封存骨灰的石板被撬开了。 高和即时反应过来,一把提起那家伙: “最近几起盗窃骨灰,勒索家属的案子,都是你们干的吧” 这人应该是惯犯,单是看边耀双捆人的手法,就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这会儿再听高和的口气,那还不乖乖认罪。 “妈嘞个把子,偷人骨灰,和挖人祖坟有什么区别。老子……” 陈祖道才开骂,焦桐就已经挡在了他身前。 也正因为这样,才能及时阻止他一巴掌把这龌蹉下贱的贼给拍死。 那挖人骨灰的贼,在高和的审问下,交代了自己的名字和绰号,并且承认了最近几起案子,都是他和另一个家伙干的。却又说出一桩才发生的怪事。 就在不久前,这个绰号软皮的贼和那个叫阿邦的同伙,才撬开石板,忽然就听身后有人叹气。 俩人敢干这个,不光是下贱,还是有相当胆量的。 回头不见有人,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听错了。 可等扭过脸,看到对方的反应,才双双意识到不对劲。 一个人听错还说得过去,怎么可能两个人同时听错 这种事就怕细想,这一想,两个家伙可都真害怕了。 阿邦胆子小些,当即就说今天这‘活’不能干了。 两人说走就走,也不管撬开的石板,就想离开陵园。 哪知道才走回主路上,阿邦突然一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软皮本来还想喊他,可是很快就看出不对头。 哪有人直着腿走路的! 看阿邦这模样,别是被鬼附身了吧! “阿邦也被你们抓住了他现在没事了”软皮哭丧着脸问。 根据他的交代,他之所以没独自逃走,主要是因为,他跟阿邦是连襟,是亲戚。 出了陵园,高和立马给队里打电话。 我怕麻烦,经他同意,和其他人先行离去。 上了车,听童向南提醒我才想起来,二胖哪儿去了 关键他还开走了一辆车! 给他打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 我只好先把小沈三和边耀双送到店里,然后带着其他人回了家。 回想这半夜的经历,所有人都无心睡眠。 陈祖道更是吵着要喝酒。 顾海涛一言不发,从厨房端了剩菜,直接跟他喝开了。 我也懒得劝他,问卫兰要不要再喝点 卫兰轻轻摇头,“我能喝,但平常不喝酒的。” 经过今晚的事,我对她真是刮目相看。 据我以前的了解,她只是出生在川滇,后来因为被拐的经历,才接触蛊降的。 对于蛊术降头,她应该不能算精通。 我找她来,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我压根不认识别的懂蛊术的人啊。 没想到她居然真派上了大用场。 卫兰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轻声说道: “我以前的确不精通蛊术,因此害了你爱人。恰好刘洪家里有许多这方面的古籍。我想要弥补,便开始钻研学习。” 我恍然大悟,“今晚真是谢谢你了。那些虫雾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下山的时候刻意看过,出现虫雾的地方,地面上并没有飞虫之类。 “是一种蛊虫,生而为虫,死后便化为灰土。” 卫兰微微蹙眉,说道:“其实这种蛊虫看起来吓人,但实际接触,对人的伤害并不大。” “那施放这种蛊虫的人,目的是什么”童向南除了心理学,对其它新鲜事物也都充满好奇。 “勾魂!”卫兰缓缓道,“这种叫婆涅罗的蛊虫,另一个名字叫孟婆引。能够将一个人的魂魄,从身体里勾出来。” 说到这里,她似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顾海涛。 我和童向南都留意到了她这个眼神。 童向南试着问:“顾海涛和骆寅生身份互换,是因为婆涅罗” 卫兰抿了抿嘴唇,微微摇头:“我只是在书中看过有这种方法,能够移魂换位。我没实际看到过,不敢断言。但听你们说顾海涛的情形,又不完全像是蛊术使然。应该还掺杂了别的邪术。” 焦桐一直在旁听,这时冲我打手势询问:是谁施放蛊虫针对的是谁 童向南和卫兰也都懂得手语。 童向南深思间说:“我记得边耀双说过:有人要回来,还有人要带人走。如果说,对方有着明确的目标,那就可以用排除法来计算。我们这些人都是临时聚集起来的,多数是下午才明确知道要去哪里、做什么。所以,我们即便有仇人,也不太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安排。” 见他看着我,我摊摊手,“应该不是针对我。” 焦桐也打手语:义父的仇人早死绝了。 于是,一干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顾海涛的身上。 童向南眼珠缓缓转动,说: “对方的目标是他的话,到底是针对他本人,还是骆寅生” “那还用问嘛。”我对顾海涛还是有着相当程度了解的。 他是欠揍,但不至于有死的罪过。 童向南看向卫兰:“你知不知道婆涅罗勾魂的具体方法” 卫兰点头:“惊魂、放蛊、收魂。” “单从字面倒不难理解。”童向南点头道,“最初放那么一匹饿狼出来,任谁看了都要吓一跳,这算是第一个步骤——惊魂。放出婆涅罗,就是第二步。我现在想知道,要怎么才能收魂” “阿邦!”卫兰说道:“人一旦被勾魂,魂魄是不能离开肉身太久的。利用婆涅罗勾魂,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要为勾出的魂魄再找一个临时的身体。” “那个叫阿邦的贼,就是这个载体” 我和童向南对视,同时都想到了一件事。 根据软皮的交代,他和阿邦是在傍晚喝完酒后,临时起意决定再干一票的。 也就是说,阿邦并不是事先选定的‘载体’,而是被临时利用。 还有那匹被焦桐打死的狼。 狼毕竟不是狗,就算经过驯养,也不会像狗一样听从命令,做出潜伏的行为。本性更不会主动攻击聚集在一起的人群。 那就只能是——有人带着狼,在我们之后到达陵园,伺机下手。 童向南直接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卫兰道:“我认为阿邦并不是临时被选定的载体。因为,如果是用婆涅罗勾换男子的魂魄,一个必须的条件是,载体一定也得是男子,并且阳元虚耗的厉害。说白了,就是载体在那之前,必定才跟女子行过房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4章 再续前缘(19) 第434章再续前缘(19) “行房事” 我眼皮一跳,看向顾海涛,“哎!你先别喝了。我问你,你说你刚醒来的时候,是在旅馆里,身边还有个女的” 顾海涛红着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双手抱头,崩溃道: “我没有!我以前虽然找过女人,可那是以前!二十一年了……我不是故意背叛巧梅的!” “喂!我不是说以前,是说……” 见他又再痛苦落泪,我没有继续再跟他掰扯。 这半夜,他虽然跟我们在一起,但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季巧梅能否回来这件事上。 他不光没留意周围发生了什么,更因为是普通人,看不到我所看到的情形。 在他看来,除了火盆里的纸灰算是怪异,其它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甚至于,我最后告诉他,季巧梅已经回来了。他这会儿也多半只当我是安慰他。 我对卫兰和童向南说,我刚刚见到顾海涛的时候,他确实说过,他是在旅馆的床上,身边还躺着个女人。 卫兰说:“那两人的互换就不是偶然,而是人为。” 童向南摸了摸鼻子,“按照你的说法,载体和被勾魂的目标不能间隔太远距离” 卫兰点头,对我说:“顾海涛变成骆寅生的时候,骆寅生本人一定就在旅馆附近。” “这个只要让高哥查查,事发前一晚,骆寅生有没有离开过疗养院就行了。” 整件事越深入,越是迷雾重重。 熬了这半夜,我不光累了,还担心二胖。 我让童向南等人按白天安排的,各自回房间休息,见顾海涛还在喝酒,一边打电话,一边起身过去想要阻止他。 二胖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喂,别喝了!你现在喝的胃疼,附近可没有打针的地儿。”我不耐烦的对顾海涛说道。 顾海涛还没出声,旁边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 陈祖道瞪红眼睛,冲我吼道: “你也太霸道了!不念咱俩旧情,硬是连这破房子的钱都要跟我清算,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现在老子喝口酒,你也要阻拦,真当老子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吗!” 意识中,吕信怒道:“这憨货,真喝多了,又要犯混!” “还不是你惹的祸!”我也看出来,陈祖道是喝醉了,又再把我当成了吕信。 我想把手抽出来,事实上,也的确一下子就很顺利的抽出来了。 陈祖道像是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 “好啊,你人回来了,功夫竟也跟着转世了!好好好,让我跟你切磋一下,就像当初咱们在太湖之滨那次一样!” 说着居然以掌为刀,横着向我砍了过来。 换了普通人,这算是当胸一掌。 但陈祖道身高两米二往上,这平砍的一掌,变成直接砍向我的喉咙。 真被砍中,我哪还有命在! 无奈两人离得实在太近了,他又是身高臂长,而且真用了功夫。 我根本避无可避。 一旁的焦桐看出不对,再想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我只能选择硬碰硬,抬手格挡。 我不知道爷给我‘种’的鬼手,在这种状况下能否发挥作用,可即便是被砸断一条胳膊,也比死强啊! 双臂硬磕在一起,双方都是身体一震。 我的胳膊并没有像预料那样被砸断,甚至没有明显的疼痛感。 陈祖道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即眼露狂喜之色: “贤弟,你功夫居然精进如此!竟能硬接我的招了!” 他是真的喜形于色,但此刻也真是完全把我当成了吕信。 “好的很,再接我一招试试!” “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他的另一只手也慢慢抬了起来。 我知道他这还是留了余地,意在提醒我,他要动用双手,动真格的了。 我心里叫苦不迭,能挡下这一招,是鬼手发挥了作用。 可我一只手哪能架得住他两只手啊 “看招!” 眼看他另一只手挥拳打过来,我一咬牙,身子向下一缩。 同时原本格挡他的右手向下一缩,反掌变爪,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本来是想,借着抓他胳膊的力量,滑到桌子底下去。 只要钻过桌子,到了焦桐身边,焦桐就能帮我挡住他。 哪想到情急失算,忘了身后是椅子,往下这一缩,正好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 这下我是真急了,见砂锅大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不由的破口大骂: “你个老混蛋!真是作死!” 这一句脏话骂出口,突然间,我感觉后背传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弥漫到了全身。 抓住陈祖道手腕的手指本能的一用力,竟把他疼的‘啊’一声怪叫,不光缩回了拳头,还被我硬别的摔进了椅子里。 “老瘪三,我要侬个命!” 吕信怒骂的同时,我右手的力道又增加了几分。 陈祖道疼的五官都扭曲了,再没有了攻击能力,斜看着我的眼神中,渐渐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呃啊!” 焦桐担心义父安危,从嗓子眼里喊了一声,跳过来,从另一边抓向我的肩膀。 不知道因为什么,我本来只是恼恨陈祖道酒后乱来,焦桐一到跟前,我心里的怒火竟猛然提升到了难以抑制的程度。 左手一翻,居然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焦桐的手腕。 顾海涛还没喝懵,陈祖道才一动手,他就躲到一边去了。 焦桐和陈祖道的下场几乎一模一样,被我别进了原本顾海涛的位置。 这时我开始惊觉不对劲。 我小时候虽然练过三招两式,但从来不用功。 焦桐的能耐我是见识过的,我右手能制住陈祖道,是因为爷替我种了鬼手。 左手又怎么能挡住力大无穷的焦桐呢 心中的无名之火还在继续漫延。 双手的力气也逐渐增大。 陈祖道脸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艰难道: “吕弟,你杀了我吧,别伤我的孩子!” “饶了你我都不会饶他!” 我完全失去了控制,从牙缝里说了一句,骤然起身,就想挥动左手,将焦桐向墙上摔去。 千钧一发间,面前突然传来一声破碎的声音。 一个饭碗摔碎在桌上,飞溅的碎片在我脸上划出一道口子。 我怒不可遏的看向对面,却见童向南指着我大声问: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5章 再续前缘(20) 第435章再续前缘(20) 听到童向南的大声质问,我身子猛然一震。 “快收手!” 意识中,梁开元和沈芳云同时叫道。 我脑子更加清醒,看向焦桐,就觉得他说不出的讨厌,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但见他疼的几乎快要昏过去,稍一迟疑,还是松手放开了他。 再看陈祖道,虽然满脸痛苦,但眼中明显有着一丝庆幸。 我深呼吸了两下,问他:“你还敢撒酒疯吗” 陈祖道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用试探的口气问: “我要说我不撒酒疯,你肯饶我” “你这是清醒了!”我甩开了他的手。 眼尾扫视,他的手腕竟已被我抓成了紫黑色。 陈祖道没有再动手,也没去管被我捏伤的手腕,只是歪在椅子里,怅然若失的看着我。 半晌,他眼神一黯,说道: “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吕弟了!” “怎么梦醒了还是真醉了”我有点意外。 陈祖道直了直身子,苦笑道: “你刚刚是动了真火了。你若是他,一旦露出那种眼神,就要杀人了。他要杀的人,一定会死。 其实我心里早就明白,他从来没真的喜欢过我,跟我在一起,只是觉得我蠢,想要利用我。 我若在他面前像刚才那样犯混,他势必是要杀我的。你没有杀我,是你心软。所以,你不可能是他。” 他此刻神态惨然,像是又苍老了许多。 我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刚才吕信的确发火了,也确实是对他动了杀心。 陈祖道以前是做过杀人放火的勾当,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在某方面的取向异于常人,也不能算是他的错。 喜欢一个人,明知道对方只是利用自己,还甘愿被当成傻子一样的利用。 这算不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呢 我缓了一阵,对他说: “老前辈,我不是吕信。真正的吕信,早在多年前就死在一座炭窑里了。” 陈祖道颓然的点了点头。 又过片刻,他对我说道: “孩子,你是个好孩子。可你又是如何得了这一身妖力的呢” “妖力” 陈祖道迟疑了一下,竟又抓起桌上的一个酒瓶。 “你还喝” 他摇摇头,突然平伸一根食指,朝着瓶身戳去。 他的速度很快,只一探一缩。 仔细再看,玻璃酒瓶上竟被他用指头戳出一个边缘齐整的窟窿。 “这叫功夫,是练出来的!” 陈祖道口中说着,又再伸出拇指,连同食指在酒瓶口捏了一下。 只这一下,加厚的瓶口部位,居然直接被捏成了粉末! “这叫力气!” 陈祖道放下酒瓶,又再拿起另一个。 我此时看得发愣,以为他还要用实际行动诠释一些概念。 没想到他斜看了我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瓶口凑到嘴上。 “咕嘟咕嘟”,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干了。 见他眼神躲闪,我哭笑不得,“这叫酒量。” 陈祖道嘿嘿一笑:“喝了一百多年了,戒不掉了。” 他随即又正色对我说:“你现在知道,什么是妖力了吧” 童向南在我对面坐了下来,说道: “三七,老先生是想告诉你。通过苦练,足够的速度,加上由内而发的力量,能够穿破坚硬的物体。他捏碎瓶口,更偏重使用天生的力量。 我不懂功夫,但我认为:人自身的力量,和骨骼、肌肉有着不能分割的关联。体重、身高……综合各种因素,力量是有极限的。 可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的表现,在我这个外行人看来,已经不是单纯的功夫和力量了。 你当然可以说,你在这一双手上下过苦功,我也愿意相信。可你的身高、体重是不会改变的。再苦练,力量也不可能达到……达到刚才那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你刚才……貌似已经突破了人的生理结构、突破了人体物理学了!你自己认为,凭你的实力,你能同时应付老先生和他的……他干儿子吗” “不能。” 我笃定的说,“我小时候是练过几下把式,可我从来不用功,我嫌累。我常跟二胖,学着射雕英雄传里,蒙古草原上的蒙古人那样练摔跤;用竹篾子做弓箭,拿邵憨子家鸡窝里的鸡练射雕,可最后差不多都是我跟二胖一起跟邵憨子打架,被他爹妈用笤帚疙瘩直接追到家里。” “我看你练的最扎实的,就是你这张嘴!”卫兰忍俊不禁。 童向南刚要说话,院门打开,二胖背着手,低着头走了进来。 “你上哪儿去了”我问。 二胖抬起头,对着我眨巴眨巴眼:“三子,我好像病了。” “怎么了”我起身过去,“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也说不清楚……我记得我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在给那女的上坟呢吗” 二胖揉了揉鼻子,“后来我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了司机,拉着俩人去了一个地方。对了,就像上回……工厂那回一样。” 我心里一动,“你送谁” 二胖摇摇头:“想不起来是谁,我都想不起来那俩人的脸了,可是我记得那是一男一女。” “你把他们送哪儿去了” 二胖又再摇摇头:“说不上来,反正我清醒的时候,就在车里,就你借的那现代。车就停在一家医院门口。” “哪个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门口牌子上写着呢!” “然后” “然后我就回来了。” “呵呵……呵呵呵……”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笑,还笑得这么二百五。 童向南反手敲了敲桌子,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照片,内容正是我刚才一对二,制住陈祖道和焦桐两父子的场景。 “我只来得及拍下这一张。”童向南冲我扬了扬下巴,“看出不对劲了吗” 我盯着照片里的自己看了一阵,把手机还给他,“这肯定不是我。” 童向南点点头:“所以我才问刚才的那个是谁。” “那就是三子啊!”二胖说道,跟着对我说,“三子,你说我是不是得梦游症了不然怎么会一觉醒来,就跑到医院去了梦游会开车吗能避开人不撞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6章 硬怼(1) 第436章硬怼(1) 比起二胖,童向南显然更关心我这个亲外甥。 他又再敲了敲桌子,让二胖别打岔。 和他眼神相对,我也有些迷糊。 他所拍摄的照片里,被夹在中间的那个,就是我本人。 可我绝对肯定,我活了这么久,就从来没有过那样的表情姿态。 坐的是很稳,但缩着脖子,头和下巴往前伸,呲着牙,神情狰狞的无法用语言形容。 那特么哪像是人啊,简直就像是凶猛无脑的野兽成精了一样! 陈祖道并没有主动要求看照片,却是向我问道: “你和白晶丫头有没有再联络” 我摇摇头:“我都快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了。” 跟着在心里补了一句,“我还真忘不了她的身材背影。” 陈祖道说:“你知道她的身份。她是胡黄出马堂的弟子。以她的先天体质,再怎么练,力量也不会超过焦桐。 可是,我亲眼看到过她出马。黄仙上身,弟子出马……她那时候能一只手,把一只日久成精的石狮子举起来,另一只手把石狮子的眼珠抠出来! 我后来试着举了举那石狮子,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拖着那东西走了四五米。因为那家伙最少得一千多斤!” “老先生好功夫!” 童向南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面向我时,却是满脸认真:“你今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真是‘招魂’那么简单” 他这么问没毛病。 作为心理学家、高级知识分子,他善于总结。 我真是对他合盘说了关于顾海涛、骆寅生、季巧梅的全部,可今晚的事,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特殊的仪式。 在所有人看来不可思议的现象,我这头脑清晰的舅舅,都会从科学的角度去思考。 ‘狼来了’是人为; 蛊虫聚集成虫雾,是自然现象,毕竟蛊术还是被多数人认可存在的; 火盆里的纸灰出现的异相,他跟牛顿一‘商量’,也不是不能解释。 忘了提一句。 即便是卫兰说了婆涅罗的事以后,他还是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了一下阿邦的死因。 阿邦和软皮听到身后有人叹息,那时两人或多或少都受到惊吓,已经不能够再坚守自身意念。 阿邦那时候,更可能已经被催眠。 所以,阿邦才会以那种怪异的步伐出现在我们面前。 话说回来,有人在夜里替逝者烧纸,但没听说过午夜还有人替谁上坟。 阿邦本就做贼心虚,那时突然清醒过来,见呼啦抄一堆人围着个坟头烧纸…… 大晚上、烧完的纸灰伴着火苗飞那么高。 阿邦被活活吓死不稀奇。 “呼……呼……” 呼噜声传来。 循声一看,原来是顾海涛喝够了劲,趴在桌上睡死了过去。 他此刻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梦中那张倾斜的折叠圆桌。 童向南起身:“三七,明天还要做什么”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作为先人……” “呸!” “我是说‘祖宗’要还没回来,舅,你最好还是陪着我。” “好好想想,刚才那个是谁!” 童向南指了指我,径直步入了原先二胖和爷共同居住的一楼卧房。 陈祖道虽然喝了很多酒,但刚才那‘一战’,似乎令他完全清醒过来了。 他同样起身道:“白晶丫头是正经的出马弟子,被附身后力大无穷。但你肯定和出马不沾边。我看你,多半是被什么精怪给缠上了,不然……你打不过我。” 已经缓过来的焦桐上前扶住他,一只手冲我打手语: 你刚才真想杀了我。因为什么 我一时茫然,刚想说我也不知道刚才具体是什么情况。 却听意识中,传来孙太监阴柔的声音: “咱们当中,好像又多了一个。不过,那不是人,而是——狼!” 只这一句话,比我这半个晚上的经历都要让我震撼。 见焦桐扶着陈祖道去了猴子家,我走到卫兰身后,“嫂子,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卫兰回首道:“我想先上趟厕所。” 我一时不知所措。 皮蛋娘俩都在医院,方玲也不在…… 卫兰道:“后边的一楼,有坐便器的。你帮忙抱我一把就行了,我自己会脱裤子。” “嫂子……” “没事儿,小凡心很细,是个好女孩儿。今天安排房间的时候,她就在马桶两边放了俩板凳,我手臂够力气的。” 尴尬难以避免,可不管怎样,还是把卫兰安置妥当了。 回到吃饭的大厅,顾海涛还在伏案打呼。 二胖一手提着条红烧鱼的尾巴吸溜鱼冻和鱼肉,另一只手捏着个纸捻在搔顾海涛的耳朵。 “三子,我是不是真得梦游症了” 二胖停下手里的动作,用纸捻挠着自己的耳朵,“咱舅学心理的,能治梦游吗” 我说:“不如等爷回来,问问他,他这个上一任的封九,职责是什么吧!” 二胖心大,把鱼刺一扔,起身指指顾海涛:“这家伙怎么办” 他本来是指着顾海涛后脑门的,哪知道话音未落,顾海涛猛地挺直身子坐了起来! 我冲二胖抬抬下巴,“把他架咱舅那屋睡去吧。” “好……” “不行!”顾海涛骤然起身,很有些莫名其妙,但又很是急切的对我说道:“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想和巧梅在一起。” “什么意思”二胖茫然的问。 我和顾海涛对视了一阵。 我看到他眼中从未有过的……或者是我从未见过的特异神采。 “行吧,那……那特么今天晚上咱几个就都不用睡了。” “啥情况啊”二胖问。 “你还当司机!” 我扭脸问顾海涛,“还能自己走吗” 他点点头,“能,我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么清醒过了。只要能和巧梅在一起,刀山我也能爬到顶!” “我……我当司机……” 二胖放下才拿起的酒瓶,舔了舔嘴唇:“三子,你……你说话快一点都行。我现在喝了酒了,你们这儿,这个点儿查酒驾吗” “那就打车!” 三分中街说是街,但在北方,就算是一条胡同。 不长,也就几十米。 顾海涛说话是硬气,可肉体凡胎,抵不住酒意,走起来一步三栽歪,以至于我和二胖不得不从两边架着他。 三人正歪歪扭扭往前走,忽然就看见,旁边一户人家的大门打开了。 紧跟着,一个人手里转着钥匙走了出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7章 硬怼(2) 第437章硬怼(2)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认出从那门里出来的,是个熟人。 这门户人家本来是一街坊的,后来女主人跟男‘同事’关系太好,以至于出了岔子后,家庭破碎,房子倒手租给了某个特别的人——梁园。 实际每次见到他,我都有种怪异的感觉。 现如今的梁园,是西点房的西点师。 他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梁开元。 然而,如今的我,身体里分别有着梁园、梁开元的一份意识。 “干嘛去啊” 我和梁园同时向对方问道。 “睡不着,出去拉活。”梁园把备用车钥匙在指间打了个转,“老习惯了,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这样。”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是应该喝大酒吗”我半开玩笑的说。 梁园笑笑,以梁开元的口气说道:“这家伙以前除了喝大酒,还打老婆呢。我可不惯着他,两样都戒了。” 我说那正好,我们仨都喝了酒,你开车拉我们去一个地方。 上了车,梁园问我去哪儿 “双山陵园。”顾海涛含糊的说道。 “别听他的,去人民医院。”我说。 顾海涛皱眉:“去医院干什么” 随即道:“哦,小环在医院。我是应该去看看她的。” 见他还犯迷糊,我示意梁园开车。 可是开出没多远,就发现梁园似乎不怎么对头。 我敲了敲驾驶台,问他:“有心事” 梁园扭脸看看我,“没啊。” “那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梁园恍然的“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开错了方向。 “不好意思。” 他赶忙调头,同时长长的叹了口气。 意识中,梁开元忽然说道:“你问他,是不是美芝出事了” “你和栗美芝之间出了状况”我向梁园问道。 梁园默然摇了摇头。 梁开元明显有些焦躁:“别听他放屁!没人比我了解他!他这么神不守舍,要不是美芝出事,就是生意出了状况!” “栗美芝出什么事了”我又再向梁园问道。 现在的梁园,只是开元西点房分店的糕点师傅,跟管理生意搭不上边。 梁园沉默了片刻,低声说:“她好像喜欢上了别人。” 我恍然大悟,却是一时无语。 “那个男人,是新开幼儿园的房东。我见过他两次,人……还不错。” 梁园黯然说了一句,之后便只是默默的开车。 而我意识中的梁开元,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更加无言以对。 梁开元和栗美芝纠葛了三生三世,梁开元‘死后’,栗美芝曾信誓旦旦说,今生再不会爱上任何人。 然而,现在梁开元都还没过周年,她就…… 梁开元本人算是十分豁达了,可再豁达的男人,在这方面也很难看得开啊。 夜半更深,十字路口的信号灯,只有黄灯闪烁。 见梁园又再走神,我赶忙提醒他减速。 可话音刚落,横下里就冲出一辆银色的商务车。 梁园也反应了过来,急着踩刹车,但对方不但车速未减,而且还失控了似的,一路蛇行,猛然撞上了我们的车尾。 我摇摇头,刚想下车处理,商务车却骤然倒车,跟着突然加速。 “娘的,丫想跑!”二胖骂道,“撵他!” 事实是,不等他开口,梁园已经踩下了油门,猛打方向追了上去。 见他嘴唇紧闭,两眼死死盯着前方,我暗暗倒吸一口冷气。 现在的梁园就只是一副躯壳,实际是梁开元。 我和梁开元的意识相处这么久,可是知道,他骨子里的狠劲,绝对不比吕信弱。 更何况,栗美芝的移情别恋,让他心里压着一股子邪火…… 眼看梁园几乎将油门踩到了底,和前车距离越来越近,我不得不提醒他别乱来。 他这破现代,和对方的车重可不是一个级别。 梁园充耳不闻。 我已经做好准备拉手刹了,他却一把打开了我的手,猛地一打方向,一侧的轮胎骑上马路牙子的同时,再次骤然加速。 行程十二万公里的破现代,在他的操控下,性能发挥到了极限。竟是直接超过了那辆商务车。 车速仍然不减,又往前开出小一百米,梁园松开油门的同时,一只手猛打方向,另一只手用力一拉手刹。 伴随着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现代车一个完美的漂移调头,硬是变得和商务车正面相对。 梁园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又一次踩下了油门,车子走s形,朝着对方迎面开去。 这时我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他的车技是没得说,这么拐着弯的开,并不是一时冲动。 大半夜,宽阔的马路上没有行人,对方如果存心肇事逃逸,完全可以避开我们。 而梁园七拐八拐,硬是让商务车无从突破。 对方终于被逼停。 双方车头正对,距离不超过十公分。 二胖早就抄起了家伙,丢给我一把轮胎扳手,连同梁园一起同时下车。 我快步走到驾驶座一侧,看着对方放下车窗。 跟着就见驾驶员正撅着腚往后座钻。 同时另有一个圆脸的胖子,从副驾驶挪到了驾驶座上。 胖子见我们气势汹汹,陪着笑脸,讪然说道: “哥几个别动手,有话好说!我这哥们儿……” 他向后指了指,“他喝了点酒,有点犯混。” 见我掏出手机,胖子急忙说: “兄弟,给个面子,别报警了。我加倍赔偿你们的车损,一万,不,两万,两万够不够” 二胖打了个嗝:“呃,两万都够买咱这车了吧” 胖子从包里掏出两沓钱,脸上虽然还带着笑,眼中却透着鄙夷。 我把拨出号码的手机递给梁园,“让高哥立马带人过来。” 如果是原来的梁园,未必能懂我的意思。但梁开元的脑子可是比梁园好使。 见他接过手机凑到耳边,我猛然抡起扳手,将前挡砸裂。跟着又一脚踹掉了反光镜。 “妈的,给脸不要脸!” 胖子怒骂一声,把钱往副驾驶一扔,推门下车。 他一只脚才迈出来,我就狠狠一脚踹在车门上。 惨叫声伴随着骨裂的声响,胖子疼的五官扭曲: “兄弟,有话好商量!别……别动手,我包里还有钱,都给你们!” 我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薅着他的头发,把他从车里拖了下来,拽的他转了个身。 胖子被夹断了一条腿,本能的用双手扶住车框支撑身子。 他一只手才按到车上,我已经抡扳手砸了过去。 胖子又再一声惨叫,摔倒在地,“兄弟,你们是谁派来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8章 硬怼(3) 第438章硬怼(3) 本来钻到后座的那人,这会儿也已经下了车。 二胖虽然不清楚状况,但打架从来都不含糊。 那超过一米八的大个儿才一下车,就被他抓住头发,将后脑勺狠狠在车框上撞了一下。 “当啷!” 二胖低头一看,立时破口大骂: “娘的,居然动刀子!” 我心中一凛,又在胖子肚子上狠踹了一脚,跟着抡起轮胎扳手,接连几下,将大个子砸的头破血流。 “把他俩手都废了!” 我把大个子踹倒,冲二胖喊了一声,急着拉开后座车门。 一个女人侧倒在两排座位中间。 见她两眼紧闭,一动不动,我更加心跳剧烈。 “叫救护车!” 我边冲梁园喊,边急着将女人抱了出来。 见她除了一边的眼眶淤青,两边脸颊红肿,别处没有明显外伤,才稍稍放心了些。 二胖从小到大,都为我马首是瞻,这当口,不光跺断了大个子的两个手腕,还踩着他一只脚踝不放。 “三子,这是咋回事啊这俩人跟你有仇这女的又是谁啊” 梁园走过来说:“高和正在赶过来,救护车也叫了。” “她叫岳蓉,是个律师。”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交通意外,然而梁园的一时暴走,硬是将对方逼停。 商务车放下车窗,近距离看到胖子的脸,在相语的促使下,我立即看到了数幅令人愤然的画面。 这哪是特么的醉酒驾驶,根本就是绑-架! 而被绑的肉票,竟还是我认识的。 是在替方玲保卫家产那次,曾帮过我大忙的女律师——岳蓉! 高和率先单独赶到,察看状况后,拧着眉毛问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本来只是撞车,但堵住他们以后,我看出这俩人不对头。” “相语”高和一挑眉毛,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岳蓉,“还是熟人!她怎么样” “她应该是喝了很多酒。在路口的时候,清醒过来一会儿。因为她的反抗,对方才会撞上我们的车。” 我指指还歪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胖子,“这孙子够牲口的,愣是给了她正反七八个耳光,最后一拳把她打晕过去了。” “所以你把他打人的手给废了” “我只知道得人恩果千年记。”我冲大个子努努嘴,“而且他有刀,我是真怕他狗急跳墙,给岳律师来一刀。” 高和点点头,“行为有点过激,但勉强符合情理。不过你们还是得跟我的回队里‘喝茉莉’,说不准还得吃几天免费盒饭。” “我跟你去吧。” 梁园捡起我丢下的轮胎扳手,朝着胖子肩膀上狠砸了一下,“就当人都是我打的。我正好心烦,想冷静几天。” 高和看看我,一言不发的走回到他开来的吉普车旁,拉开车门,又再碰上。 然后,又走了回来。 他拧眉瞪眼的向我问道:“这么急着叫我来,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梁园眼皮一跳,上前道:“是这样的警官,我是兼职开网约车的。这辆车把我给撞了,想肇事逃逸。他跑,我就追,追上了就打起来了。我当时可没拉座儿,是空车,不然我也不能不顾乘客安全。” 警车和救护车先后赶来,我和二胖、顾海涛跟着救护车去了人民医院。 …… “我说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一个中年大夫皱着眉训斥我跟二胖,“朋友之间聚会,喝点酒没什么,可总得有点度吧非得把人喝躺下还一次送来俩” 我和二胖只能是低头听他训话。 岳蓉就只是受了外伤,连脑震荡都没,昏迷主要是因为醉酒。 顾海涛还是老问题,他的小身板承受不了骆寅生的豪饮,来医院的路上,直接成了救护人员的第二个抢救对象。 结果就是,两个喝了酒的人,送来两个酒精中毒的。 因为解小环还在icu,还因为这两天家里人多,皮蛋娘俩直接在医院旁边的旅馆开了个房。 我只跟皮蛋发了几条微信,然后干脆就跟二胖找了个夜宵摊。 以前在老家,除非是冬天,不然我跟二胖每次去县里玩儿,都会找这么个排档,搬两箱啤酒,对着吹牛比到天亮。 这回算是‘重温美好时光’。 一盘卤肉拼盘,一盘凉菜,两个小炒。 两箱啤酒,径直喝到天亮。 二胖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啤酒不算酒。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前半夜忙活,后半夜宿饮,我多少有点犯迷糊。 隐隐约约的就觉得,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嗡嗡……” 医院的走廊上,才见到高和,手机就传来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内容是: 海涛,三七,救命,他们要杀我。 我眼皮猛一跳,问高和现在有没有旁的事 高和摊摊手:“已经替岳蓉做过笔录了。被你……被梁园见义勇为,打残的两个家伙,因为伤势不轻,还不能正式做笔录。” “那就麻烦您,再跟我走一趟吧。”我把短信给他看。 高和一拍脑门,“我次,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先是偷骨灰勒索案,跟着是绑票,现在又……我说三七,你是扫把星转世还是怎么着” 因为是同时入院,顾海涛和岳蓉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 我本想跟两人打声招呼就离开,结果这两个家伙,都说要出院。 岳蓉跟我半熟不熟,我劝了几句她不听,也只好由她。 顾海涛既然已经没事了,那他还真有必要跟着。 因为,发来求救讯息的,是他本人……的魂儿。 刚办完出院手续,我就又先后收到一条短信,和一个电话。 电话是童向南打来的,说所有人都已经到医院了,正等在大门口。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忘记了什么。 四九之日莫放单,人瑞、蛊师、童子、先人,一个都不能离身。 从昨晚十二点以后,已经是四九了…… 短信还是之前那个号码发来的 ——救命!他们现在要带我回家,他们要杀我! 我神经越发紧绷,边走边问高和: “你能不能查到,骆寅生的家在哪儿” 高和愣了愣,边掏出手机边说:“我这就让人查。” 旁边一人忽然说: “三七!我看你是喝糊涂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9章 硬怼(4) 第439章硬怼(4) 发话的是顾海涛。 高和一拍脑门,“我也是昏了头了。” 接连两条短信,虽然是陌生号码发的,但可以确认,发信人是顾海涛。 而我们眼前的顾海涛,其真实身份是骆寅生。 他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吗 出了医院大门,可把我吓了一跳。 童向南在电话里说所有人都赶到了医院,那还就真是所有人。 陈祖道是盗门出身,现如今财大气粗,做事更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居然直接找了辆依维柯。 昨晚上坟的一干人,包括边耀双在内,一个不落全在车上。 更让人无语的是,家里养的狼狗栓柱,居然也跟来了。 这是陈祖道办的事。 理由是—— 你虽然不是吕信,但我喜欢你这个‘小朋友’。我拿你当朋友,就不会亏待你身边的人,包括你养的狗! 我让顾海涛把地址报给充当司机的焦桐。 回过头有些为难的对岳蓉说:“本来应该送你回家的,可是现在实在有点不大方便……” 岳蓉揉了揉眉心,忽然问我:“你刚才是不是提到了骆寅生” “是啊。” “那正好。”岳蓉从包里掏出化妆盒,边描眉边说:“骆寅生一年前,曾经委托我们事务所,立了一份遗嘱,交给我们保管。他当时说是一年后,让我们向他的儿子季家宝、儿媳张雪莉口头公布遗嘱内容。” “口头公布不书面出示”高和说,“那有什么意义” “这是客户本人要求的……” 岳蓉蹙了蹙眉,把化妆盒塞进包里,“别画了,脸肿成这样,再化妆就成熊猫了。” 她对我和高和说:“其实按照骆寅生的要求,是要在四月九号才公布遗嘱的。我这几天……心情实在不怎么好。八号就八号吧,提前一天也无所谓。” 我点点头:“您心情是真不好。” “你也看出来了” “嗯,不然你不会无缘无故醉酒,不会被陌生人架上车,更不会把日子都过糊涂了。” 我看看副驾驶的顾海涛,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美女啊,今天已经是四月九号了。” “哦,那我是真迷糊了。”岳蓉显得毫不在乎,却是忽然莫名向我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一愣,“美女” 岳蓉笑了,“我听人说过,嘴角有疤的人,不会轻易说谎。你说我是美女,我当真了。” “呃……” 我正无语,她又再笑了笑,却是透着一丝惨淡,“既然不是我人老珠黄,那就是男人喜新厌旧。” 我听出她话中有话,但不敢追问。 “三天前,我和我的前夫办了离婚手续。” “因为什么啊”我还是忍不住问。 或许是异性相吸的缘故,我只记得她老公好像是叫于季林,印象并不深刻。 岳蓉白了我一眼:“都说是喜新厌旧了,还问” 跟着又不忿的说道:“那女的才毕业没多久,是他的助手。被我逮了现行。我当时录了像作为婚内出轨的证据,他为了保全名声,只能是净身出户。资产和事务所全都给了我。次他妈,居然还赶时髦,在车里头……” 我偏过头的同时,听到好几个人小声说了同一句话:“得罪谁都别得罪女人。” 闫冯伟是土豪,他用两套联排拼成的独栋别墅,在我眼里绝对算是豪宅。 等到依维柯停在骆寅生家门口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眼界多么的窄。 三栋楼连成‘凹’字形,单是中间的空地,就有近三百平米。 喷泉绿植,水榭凉亭,简直就是个小公园。 顾海涛指挥焦桐停好车后,忽然走过来,对岳蓉说道: “我可以理解你的感情问题,但我还是对你很失望。不过还好,误打误撞,总归是在四月九号当天来完成我当初对你们的交托。” 岳蓉一怔:“你是……” “我是骆寅生。” 顾海涛冲她点了点头,“不过你最好先保守这个秘密。” “想要暂时保守秘密,那你最好把这个带在身上。”边耀双把一样东西递了过来。 那是一面小孩儿巴掌大的八卦镜,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顾海涛迟疑了一下,把八卦镜接了过来,对着一车人说: “虽然巧梅没能回来,但我还是感谢诸位的帮忙。你们都是热心肠的好人。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在死之前,一定对诸位有所回报。” “先别提回报。”童向南说道:“我想,你应该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什么事” 童向南问:“你和顾海涛互换身份,是人为。你猜,谁会这么做” 卫兰轻声说道:“我能感觉到,这里有别的蛊师的气息。” 童向南冲顾海涛点了点头:“你觉得你能隐瞒身份吗” 顾海涛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大声道:“那就不瞒着!” “还是得瞒着。”边耀双说道,“只要你随身带着镜子,对方就不会看破你的真实身份。” 童向南若有所思,“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用另一种方法来隐瞒他的身份!” 这里是私家住宅,这么大一辆车,停了这一阵子,早已经引起了主家的注意。 等童向南对顾海涛交代完一些事,已经有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顾海涛当先下车,不等对方开口,便大声问道: “宪中,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管家一愣,上下打量他一眼,“小伙子,我先不管你是谁,就问你爸妈没教你什么叫礼貌吗” 顾海涛哈哈一笑:“你个王八蛋,还是这副臭脾气。你都不问老子是谁,那还给我看什么家” 说完,他指着那管家,回头对我们说:“唐宪中,是我大学同学。本来是要他替我打理公司的,这家伙,太懒,非要给我看大门!另外还是老子的专属司机!” 唐宪中这回是真愣了,“你是……” 顾海涛走上前,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你猜猜看,知道你这高材生甘愿给我当管家真正原因的,都有谁” 唐宪中眼珠缓缓转动,迷惑的同时,显然也没放松警惕,问道: “我为什么要做管家” 顾海涛又再大笑:“王八蛋,非得让我把你那点破事当众揭穿啊。大学恋爱三年的女朋友,毕业后跟一大款跑了。你对她念念不忘,心灰意冷到现在。对了,那女孩儿是少数民族,什么族我忘了,好像是叫什么什么丽亚!” “我去!”唐宪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你是小老虎!”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0章 硬怼(5) 第440章硬怼(5) 南方雨水是真的多,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又飘起了零星小雨。 唐宪中紧握着顾海涛的胳膊,拉着他往屋里走,“进屋,跟我说说,你怎么变成这副鸟样了!” “哈哈哈!” 顾海涛反拉住他,“王八蛋,还跟老子耍心眼。老子带来的这些,可都是贵客!” 说着,拽着唐宪中往另一边的车库走去。 唐宪中显然是个很精明的人,这时眼中仍不乏惊异,但更多的是惊喜。 侧边的建筑,一层是室内车库。 顾海涛和唐宪中手挽着手,带着我们上了二楼。 到了门口,唐宪中忽然又盯着顾海涛,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顾海涛这次也是一愣,跟着又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你个王八蛋,还在怀疑我你也看到老子现在这副模样了,我哪还有家里的钥匙赶紧的,把你脖子里的备用钥匙拿给老子!” 唐宪中神情复杂,竟真从脖子里掏出一把绳穿的钥匙。 房门打开,并没有尘封气息。 但看到的情形,令我忍不住连着发出几声叹息。 这栋楼的建筑面积绝不小,一楼室内可以停四辆车。 然而,二楼陈旧的铁门后,却是一套又旧又小的套房。 陈旧的家具、不属于这个年代的陈设…… 最引我注意的,还是一张桌面倾斜的折叠圆桌。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我那晚在梦中见到的一样。 顾海涛本来神采飞扬,进到屋里,立时变得有些黯然。 他咳嗽了一声,回头问唐宪中:“宪中,还有茶叶吗” “有,这一年换了两回了,开水也每天都有准备。” 唐宪中声音微微发颤,说话间走到一旁,摆开杯子,搁茶叶,用老式的暖水瓶泡茶。 高和吸溜着鼻子说:“这高碎可比局里的茉莉香多了。” “那是当然!”顾海涛嘿嘿一笑:“你以为这真是茶沫子这可是上等的茉莉,五百块一两!” 高和起身接过一杯茶,又再闻了闻,“确实是好茶,怎么就这么碎呢” 顾海涛笑道:“什么叫高碎不就是茶叶沫嘛。我喝酒抽烟还不怎么挑,但唯独喝茶……这东西是越喝好的,越刹不住!当年我跟巧梅最穷的时候,喝的就是高碎。现在我还是爱喝这东西,可孬茶叶喝到嘴里就真不是味儿。所以宪中就给我出了个馊主意。好茶叶买回来,搓成沫,那不就是‘高碎’嘛。哈哈!” 唐宪中笑着摇摇头,问道:“还按原来那样” 顾海涛点头:“一成不变。” 见唐宪中出门,顾海涛告诉我们: 唐宪中上大学的时候,是绝对的优等生,却因为感情心灰意冷,丧失了大好前途。 岳蓉摇头,说人应当重情,但到了这个地步,就是愚昧了。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顾海涛叹息道:“宪中打小是福利院长大的,是孤儿。大学期间开始谈恋爱,三年,三年的时间,那女人不单是他的恋人,更是他的亲人。” 童向南说:“那就难怪了,这种同时失去爱人、亲人的感受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更何况,那时他还太年轻。” 顾海涛说:“我不止一次劝过他,甚至连激将法都用上了。我喊他王八、王八蛋,就是想提醒他,是那女的背叛了他,给他带了绿帽子。想让他恨那女的。可是这老东西就是死心眼。不过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本来一直喊我的外号‘老虎’。后来我骂他王八,他就改叫我小老虎。” “那也不算骂人啊。”二胖嘟囔道,“唐寅不就叫唐伯虎嘛。” 顾海涛横了他一眼,“我问你,小老虎是谁生的” “母老虎啊!” “那不就截了!”顾海涛瞪眼道,“他说我老娘是母老虎!” “哈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 这一笑起来,真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 岳蓉戳了我一下,“失态了哈,这可是在别人家。” 我止住笑声,却难耐笑意,对她说:“这趟你是没白来啊。” “什么意思”岳蓉不解其意。 我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见唐宪中端着个点了木炭的大铜锅子进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那样’是哪样了。 顾海涛说,之前他和季巧梅住的房子不宽敞,但有时候也是要请朋友到家里吃饭的。 他不忍心让患病的妻子准备饭菜,于是每次在家请客,都是涮火锅。 这豪宅里的‘贫民屋’,实在是很小。 十多个人挤在一起涮火锅,根本坐不下,干脆就让陈祖道、童向南、卫兰和岳蓉坐,其余人端着碗站着吃。 见顾海涛又要喝酒,我是真不耐烦了,“你是准备把医院当成自己家了” 顾海涛却是说:“我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临走前能再年轻一回,要再不好好过几回瘾,那就说不过去了。” 唐宪中陪着他喝了一杯,放下杯子,才道: “我不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问你,是不是还得死球” 顾海涛干笑两声:“你脑子让驴踢了吧现在这身子可不是我的。我倒是想痛痛快快活着。可人家小年轻的就得死那可不是人办的事儿啊。” 唐宪中闭了闭眼,睁开眼后说: “你出车祸以后,我把你得病的事跟家宝两口子说了。” 顾海涛斜眼看着他:“那你又是用什么法子,让他们肯替我治病的” “我告诉他们,你知道自己得了肝病后,已经立了遗嘱。”唐宪中说道:“遗嘱由我保存,如果你能活一年,我就把遗嘱撕毁。活不到一年,我就按照遗嘱内容,将骆家所有财产捐献。” “高了!”顾海涛冲他竖大拇指。 “你得了肝病”二胖问。 “嗯。” “那你还喝酒” “这身子不是我的啊。我不要别人的命,借这身子过过瘾总行吧” 二胖无语。 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往死了喝了。 高和小声对我说:“别只顾着吃了,别忘了咱是来干嘛的。” 话音刚落,趴在门口啃骨头的栓柱突然站了起来,发出一阵狂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1章 硬怼(6) 第441章硬怼(6) 栓柱发出吠声的同时,陈祖道耳朵一耸: “有车来了,三辆。” 我和焦桐同时走到窗前,果然看到一辆大奔和两辆豪华的商务车驶入了车库。 唐宪中看看众人神色,说: “我不问你们想干什么,就问我能做些什么” 这似乎是他的口头语。 顾海涛看向我,我看向童向南。 童向南微微一笑:“唐先生,你只要做一件事,就是再把你们刚见面时,所怀疑的问题,再问一遍。当然,得换个法子,换一种口气。而你……” 顾海涛见他转向自己,立时点头道: “我就是骆寅生!” 童向南点点头,“其他人,就都还是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符合自己的身份就行。” 唐宪中也是聪明人,关键一点,他和骆寅生之间的友谊,已经到了可以忽略很多问题不计的程度。 “我先下去,履行我这管家的职责了。” 小沈三把一嘟噜涮好的肉片塞进嘴里,用筷子指着顾海涛,模仿着唐宪中的口气说: “我不问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就问你,那‘王八蛋’靠不靠得住” “小朋友,宪中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我能叫他王八蛋,你不能。”顾海涛正色道,“我和他是最要好的朋友,是兄弟。这么说吧,自打我被送进疗养院,他已经半年多没有见过我了。” 陈祖道皱眉:“那他娘的还算什么朋友” 顾海涛此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面沉似水道: “是我不想见他,也不敢见他。我怕我见到他,会忍不住告诉他真相,那样我就是害了他。” 童向南沉声道:“这个时候不该再对我们有所隐瞒了。” 顾海涛点点头:“我出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换了我的药。巧梅离开后,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喝得烂醉,半夜也还是会醒。我要做生意,要养儿子,必须要有充足的睡眠。所以,我不光喝酒,还有吃安眠药的习惯。 出车祸当晚,我并没有喝酒。但是开到中途,忽然头晕的厉害,眼睛发,看所有东西都重影。我想踩刹车,但全身发麻。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我撞上了一辆大巴。 整整一个月,我才清醒过来。脑子清醒了,人就丧失了行动和说话的能力。不过我还能听得见。医生诊断我是先中了风,才导致那场车祸。说这和我烟酒过度、和长期服药有关。 我当时也以为,这都是自己作的,怨不得人。我没觉得痛苦,反而很高兴。我心想我很快就能见到巧梅了,我巴不得自己早点死。直到有一天,我通过一个碎嘴子的护工,得知了真相。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护工的名字叫马桂。她绝对不是好东西,不光喂饭的时候,挑走了所有的肉。没有其他人在场,她会拧我、掐我、骂我。有一天她忽然拿出个药瓶,一边抽我嘴巴子,一边对我说: ‘有钱是吧有钱就能作死!你死不要紧,你折腾老娘干什么!医生不说你长期服用安眠药吗就是这种!现在老娘被你折腾的心烦,也失眠,也开了同样的药。吃吗我喂你’ 她一边骂,一边折磨我,最后居然真倒了两粒药片出来,捏碎了掺在水杯里喂给我喝。那时候我才知道,是有人等不及了,想要我的命啊。” “那个护工,是被人收买,想害死你”岳蓉问。 顾海涛摇摇头:“那护工就是个烂骨子的坏种,就只是在病人身上发泄对现实的不满。让我心寒的是,她喂给我的安眠药,和我平常吃的,外表几乎一样。但是,药瓶上的名字不一样! 我是作死,可我也怕死。我怕我死了以后,家宝没人照顾。所以,我吃的一直都是一种副作用比较轻的安神药。但她喂给我的药,却是一种副作用很大、尤其对饮酒的人来说,是绝对禁用的药!” 顾海涛的脸色比外边的天还要阴沉:“我家里就这么几个人。除了宪中,其他佣人是绝不能进我房间的。宪中绝不会害我,那么,能偷换药的人,就只有两个。” 他脸色虽然难看,但口气一直都还算平静。 我听在耳朵里,却是浑身上下充斥着阵阵寒意。 童向南说道:“作为家长,有时候,该放权的,就得放。” 顾海涛摇摇头:“我明白这个道理,也的确把一部分生意,交给家宝打理。 可是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 是我澳门的一个朋友打给我的,他说家宝在赌场输了钱,要找他借钱,问我借不借。 我说借,无论借多少,我付他利息。 可听他说出数字,我当场就傻了。 你们知道家宝输了多少 两千万! 两千万啊! 他向我那个老朋友,要再借两千万! 儿子是我一个人拉扯大的,他多少,我都得给啊。 可现在的家业是我用命做本钱,一点一点换回来的!我还怎么敢放权给他啊” 提到儿子,顾海涛再也无法冷静,只激动的浑身都在不住颤抖。 高和沉着脸看向我:“这种事很难再求证,只能是看你怎么解决了。” “我想杀人。”见高和面无表情,我只好改口,“起码得把某人整个半死。” 高和一直都没喝酒,这时随手端起一个酒杯,把半杯白酒倒进嘴里,放下酒杯扶着额头,含糊道: “喝多了……难受。” 顾海涛忽然走到我面前,对我说: “我一直没有把换药的事告诉宪中,一是他一旦知道真相,肯定会替我报仇。我不想我的朋友坐牢。还有,家宝是我儿子,是我和巧梅的儿子。” 卫兰轻声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祖道咳嗽一声:“儿子要杀老子,老子为什么不能掐死儿子!” 岳蓉看着顾海涛说道: “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是骆寅生骆先生了。抛开律师的身份,我建议你修改遗嘱。原本留给季家宝的那一份,也捐给慈善机构吧。” 顾海涛沉默片刻,一咧嘴,摊手道: “我拼了半辈子,就拼下这些家业,全捐了……我心疼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2章 硬怼(7) 第442章硬怼(7) “汪!汪汪!” 栓柱突然又叫了起来,一边叫,却是一边倒着朝屋里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陈祖道耳朵一耸,长身而起,大踏步走到门口,用脚背把栓柱拨拉到一边,大声道: “来者何人!” 他本来嗓门就大,这一下子,直接吓得门外一阵嘈杂怪响。 有女人的惊叫,男人的低呼,还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某种动物发出的,我却是听不出那是什么。 童向南微笑道:“老寿星也是有勇有谋,先来这么个下马威,有些废话就都省了。” 卫兰从刚才就垂首不语,这时忽然操控轮椅到窗前,一扬手,像是把某样东西丢了出去。 但是我并没有看见她丢出任何实质性的物体。 她做出这一动作后,快速的操控轮椅,来到了顾海涛身旁。 与此同时,一直都没吭声、不吃也不喝的边耀双也起身到了顾海涛另一边。 焦桐是哑巴,这时更是半点声音都没发出,却像是鬼魅一般,脚尖点地,悄无声息的闪到了门后。 陈祖道是大马金刀面朝着门外。 焦桐是背贴着墙,面朝着里头。 我跟他四目相对,他无声快速的冲我打了个手势。 我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心说:这干儿子可是比某人的亲儿子还亲呢,这个节骨眼上,还没忘了央求我尽力照顾他干爹陈祖道。 “你是谁啊”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 对方明显抬高了声音,但估摸着是被陈祖道这巨人给吓得不轻,明显缺少底气。 陈祖道的回应巧妙至极。 因为他的身体完全遮挡住了门户,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见他微微一低头,随即又昂起头,厉声道: “你就是小老虎的儿子,小小老虎我怎么看着,你长得像只癞猫啊!” “你……你谁啊”对方又问了一句,声音已经明显打哆嗦了。 陈祖道狠狠一跺脚:“王八蛋,你爹喊我舅爷爷,你说我是谁!我在这儿站着,你也站着,是想我大嘴巴子抽你吗!” 他跟着还说了一句话,我听出那像是川滇一带的方言,但却没听懂意思。 “我倒是不算亏。” 顾海涛也听到了这句话,而且应该是听懂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回手从桌上拿起个酒瓶。 我吓一跳,这家伙又着什么魔障了? 难不成,他还想给陈祖道开瓢啊 结果却是,顾海涛抄起酒瓶,居然双膝一屈,朝着陈祖道的背影跪了下来,“爷爷,孙子给你敬酒了!” 陈祖道蓦地转过身,低眼看了看他,边往回走边小声道: “小虎崽子,倒是会见缝插针!” 陈祖道夺过顾海涛双手进献的酒瓶,一口喝了个干净。 因为他让出了门户,我也已经看到了门外的情形。 门口是一男一女,女的我见过,是骆寅生的儿媳妇张雪莉。 男的我虽然没见过面,可我见过骆寅生本人,观瞧面相,他的五官面容和骆寅生至少有五分相似,却又继承了季巧梅三分的秀气。 顾海涛依旧跪在陈祖道面前,却是偏过头,对着门口的男女厉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你们太爷磕头!” 张雪莉肩膀明显抖了一下,但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那男的也是一哆嗦,跟着就跪了下来。 “磕头!磕响头!” 顾海涛反倒站了起来,回过头对我和童向南等人比划着说: “这就是我儿子,他跟他妈姓,叫家宝,季家宝!” 说话间,楼梯上又再传来脚步声。 唐宪中一脸狐疑的从门外探头进来,没说话,只用眼神向着顾海涛提出疑问。 顾海涛和他一对脸,立马将陈祖道刚才说的那句方言重复了一遍。 陈祖道转身斜眼瞅着唐宪中,“王八蛋,你不喊爷爷” 我实在听不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见唐宪中又跟顾海涛对了个眼色,陡地绕过季家宝,走进门内,双膝跪地,喊了声‘干爷’,跟着一个头结结实实磕在地板上。 二胖冲我一摊手,小声道:“完咧,认王八蛋当孙子,那不是成了老王八……哎呀!” 他还没嘀咕完,就被高和朝着后腿弯蹬了一脚。 “别乱说话!” 唐宪中直起身,看看顾海涛的脸色,又再对着陈祖道连喊了两声干爷,同时连磕了两个响头。 这时焦桐仍然后背贴着墙,躲在门背后。 我就眼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很有些得意。 我反应过来,把脸偏向一旁。 听不懂那句方言,就不能完全搞清楚状况。 可我很清楚焦桐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 他是陈祖道的义子干儿,顾海涛和唐宪中喊陈祖道爷,那就是比他矮了一辈儿。 这个哑巴,也有不厚道的一面儿啊。 季家宝估计是真懵圈了,见陈祖道一手捏着个空酒瓶,铜铃似的眼睛瞪向自己,赶紧磕头喊太爷。 这一幕倒不算太突兀。 一是陈祖道的年纪实在太大,又高大的如同巨人天神。 另外,我个人认为,他主要是还是怕陈祖道把酒瓶砸他脑袋上。 小沈三走到顾海涛身边,握住他一只手,抬着头,稚声稚气的说: “这屋子太小了,我想去外边。” “我早就觉得憋得慌了!” 陈祖道回应一声,随手将空酒瓶向后一丢,大踏步就往外走。 门又再被他堵了个严严实实,就只听见外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应该是季家宝和张雪莉两口子,急着往楼下跑发出的。 因为看陈祖道的架势,只要一迈步,根本就不会停,更不会往回退。 但凡跑慢一点,就有可能被他踩到,又或被一脚踢到楼下去。 相比陈祖道肆无忌惮的豪横,焦桐更谨慎些,等楼梯上传来陈祖道沉重的脚步声,他才又冲我做了个手势,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直听到这几个人都下了楼,一直跪着的唐宪中才站起身,一边拍着腿上的灰,一边朝着顾海涛走来: “小老虎,你回来了!不是……不是你,是那个本来的你,被轮椅推回来的……” “站住!”我微微抬高声音。 唐宪中一怔,但并没有停下步子,“你说谁呢……” “汪!” 栓柱猛然扑到他身上,几乎是人立起来,两条前腿搭在他胸前,仰首冲他呲牙狂吠。 我冷眼看着唐宪中,低声道: “听你口音,你应该是西北人。你只是在川滇上过几年学,怎么能听懂我都听不懂的当地方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3章 硬怼(8) 第443章硬怼(8) 吕信极具语言天赋,不但会口技,更因为早年走南闯北,熟悉多个地方的方言。 他告诉我,陈祖道刚才说的那句话,不是方言,而是生活在川滇一带,少数民族的语言。具体什么意思,他也听不懂。 骆寅生在当地生活过相当一段时间,能够听懂不奇怪。 唐宪中虽然在当地读的大学,但他说话有着浓重的西北口音,这说明他并不怎么具备语言天赋。 众所周知,除非有着特殊的原因,一个在语言方面没有天赋的人,就算是曾经听过某种语言,也很难记得住是什么意思。 然而,从唐宪中刚才的反应看来,他明显一下就听懂了那句话的意思。 顾海涛反应过来,替唐宪中解释说: “我和巧梅结婚的时候,宪中参加了我们的婚礼。当时有个少数民族的宾客,喝多了酒,说了这句话。巧梅告诉我,那句话是要认干亲的意思。宪中也听到了,所以懂得意思。” 童向南说道:“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就算他的记忆力再好,记得二十多年前的这句话,也是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的。” 话音刚落,边耀双忽然走到唐宪中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 “被识穿了,还不走不想回去了” 唐宪中面色一变,跟着全身明显一震。 下一秒钟,就见他像是半梦半醒似的,恍然的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边耀双笑笑,没说话。 顾海涛又再把之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唐宪中这次就只一脸茫然: “这是巧梅那边人的话吧什么意思” 我把栓柱唤到身边,问顾海涛:“你没想到点什么” “什么” “你刚才是真忘了现在的身份了。”我点了点自己的脸,“见到你儿子,你下意识的用老子的口气跟他说话。他的反应可是有点意思啊。” 顾海涛脸色一变,“我让他磕头,他就磕头……他知道我是他老子!” “你儿媳也知道。”卫兰说道,“不光知道,她本人也懂得蛊术降头。” 小沈三边剔牙边含糊道:“真有意思,亲儿子居然把自己的老子跟别人换了。” 二胖挠头:“把瘫痪的老爹,跟一个小伙儿对调。这算是孝顺吧” 卫兰微微摇头,转向我说道: “利用婆涅罗换魂,是有时限的。超过一定时间,魂魄不能换回来的话,互换的两人,都会死。” 小沈三干笑两声:“原来不是孝顺,是杀人于无形啊。” “哈……哈哈哈……” 顾海涛忽然大笑起来,眼中却满是悲愤,“这就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好儿子啊!” 我问边耀双:刚才唐宪中是怎么回事 边耀双说:“他是被另一个人的生魂附体了,对方还算识相,不然我真就把那生魂给扣下了。” 顾海涛这时已经冷静下来,向唐宪中问道: “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总共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生面孔。雪莉说,那都是请来给你看病的大夫。” 唐宪中看向我脚边的栓柱,表情有些怪异,“怎么会这么巧……” “哪里巧”童向南问。 “你们也正好是十个。”唐宪中指指小沈三,“你们带了个孩子,对方也有个小男孩儿。你们带了条狗,对方就带了一只猫。” “这还真有点意思了。”童向南深深看了我一眼。 小沈三跳下椅子,走过来说道: “也别数人头了,都下去,跟对方照个面,打声招呼吧。” 顾海涛沉着脸点点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童向南说:“就按之前说好的,你就说自己是骆寅生。唐先生故意试探你,你就含糊其辞。让他们分不清真假虚实。” “我行动不方便,就不下去了。”卫兰操控轮椅到窗前,看着窗外,“我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几人跟着顾海涛下楼,来到正屋。 大厅中豪奢的陈设,跟骆寅生的房间有着天壤之别。 才一进来,就看到至少三个‘熟人’。 骆寅生歪坐在轮椅里,本来眼中满是惊慌的样子,一看到我,立时两眼放光。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和爷同辈分的陈三向我问道。 “我是跟朋友来的。”我朝顾海涛努努嘴,心里却不免疑惑。 陈三是负责派‘出诊单’的,红帖应该是他让人送给爷的。 爷也已经对他说过,二胖是爷的接班人,现在算是枯木堂的老九。 他怎么像是真不知道我和二胖为什么会在这里 另外一个认识的,之前在老家中医馆见过的‘庸医’罗六。 他只是向我微微点点头,像是完全忘了上次医院里,曾帮着孙景脱身一样。 其余人确是有男有女,当中尤其是一个须发全白的胖老头,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最显眼。 按照原定计划,顾海涛应该是一进来,就以主人的身份吆五喝六。 但这时却见他完全没有行动,就只看着对方其中一个女子发愣。 那女子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清汤挂面,模样还算不错。 我干咳了一声,想要借此提醒顾海涛应当有所行动,他却突然走到那女孩儿面前,挠了挠头,说: “你跟我睡过,可我就是想不起来,那天早上咱俩是谁先离开旅馆的了。” 女孩儿蹙眉:“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那是我记错了”顾海涛又再挠头。 高和小声对我说:“一句话眨了三次眼——这女的在说谎。” 童向南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嘴闭上了。 “高哥,这算不算你们刑警的职业病看谁都觉得不对劲”我笑道。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我现在已经知道,顾海涛为什么会特别留意那女孩儿了。 他说过,他从骆寅生‘变成’顾海涛,醒来的时候是在小旅馆。 而这女孩儿,就是跟他前晚同床共枕的那个。 只这一见面,原本一些疑问就已经有了答案。 顾海涛和骆寅生灵魂互换,是人为的阴谋。目的是要骆寅生死。制造这场阴谋的,却是骆寅生的儿子、儿媳。 而顾海涛这个色鬼,不知道怎么,被选定成为了利用的工具。 我故意点出高和的职业,是想顾海涛和骆寅生的安全多一份保障。 对方就算想下黑手,总不能当着高大队长的面肆无忌惮。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4章 硬怼(9) 第444章硬怼(9) 骆寅生绝不像顾海涛那样,只会耍小聪明。 他见到女孩儿意外是真,说那两句话,却是按照事先商定好的,故布疑阵,让对方难以确定他的真实身份。 见女孩儿矢口否认跟他认识,他冷冷一笑,当即以本家主人的口气说: “我头一天回到家,就这么热闹。来了就是我的客人,宪中,还不赶紧让人倒茶” 唐宪中眼珠转了转,“还泡您爱喝的普洱吗” 顾海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废话!快去!” 说这话的同时,他大咧咧的坐进了沙发里,先是招呼我们这帮人入座,然后才随意的向陈三等人一摆手,“都坐吧!” 豪华宽敞的客厅,就是再多一些人,也不觉得挤。 但是,这会儿的场面显得有点尴尬。 陈三等人像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是看了季家宝一眼,招呼众人在我们这伙人对面的沙发里坐了。 “这下真好,大家排排坐,吃果果。” 二胖小声嘀咕了一句,差点没把我逗的笑出声。 佣人给每个人面前上了茶,顾海涛端起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眉头不自禁的皱了皱。 不用说,唐宪中刚才说上普洱是‘试探’,骆寅生本人还是喜欢喝茉莉。 顾海涛放下茶杯,朝着一旁的季家宝问: “家宝,这些都是你的朋友给介绍介绍吧!” 季家宝张了张嘴,却是看向了张雪莉。 只这一个小动作,就能看出,他不是个果断干练的人。 童向南微微摇头,低声道:“这不是个干大事的人。” 张雪莉似乎也犹豫了一下,却是走到顾海涛面前,问:“我想先请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们老子!” 顾海涛瞪眼道。 张雪莉冷下了脸:“这位先生,我是不是应该认为你精神有问题” 说着看向轮椅里的骆寅生,意思不言自明。 顾海涛脸色比张雪莉更难看,指向季家宝,大声道: “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教好自己老婆!家里有客人的时候,长辈说话女人别插嘴!” 不等张雪莉再开口,就又瞪着她说: “你问我是谁你心里不清楚这个时候,你跟我装什么现在我先不跟你说,给我老老实实滚一边儿去!” 见张雪莉还想再说,顾海涛抄起茶杯摔向一边。 上好的细瓷茶盏摔得粉碎,茶水四溅。 顾海涛却是阴沉着脸,都不再正眼看张雪莉。 “这位朋友,先别这么大火气。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嘛。”对面一人微笑着劝道。 听这人开口,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因为劝解的并不是成年人,而是那个最小的孩子。 这孩子看年纪,比沈三还小点,一脸稚气未脱,却完全是一副成年人的口气。 之前我并没有太留意他,只是看到他一直怀抱着一只肥胖的狸猫。 这时听他开口,我才仔细看他,竟发现,我居然无法从他的面相上看出他的任何境况。 然而,听他说话,再看他的神态,我却觉得,我跟他好像似曾相识。 张雪莉没想到顾海涛脾气这么大,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转眼看向了对面的其中一人。 她看的,是那个清汤挂面的女孩儿。 女孩儿冲她点了点头,她竟不再和顾海涛掰扯,退回到季家宝身边去了。 这时,童向南开口道: “我们先各自介绍一下吧,我姓童,职业是心理医生,因为犯了法,被判了刑,现在属于保外就医。” 高和跟着说道:“我是市刑警总队的高和,今天正好来监察他的状况。” 接下来,除了我和陈祖道、岳蓉,其余人都做了自我介绍。 等小沈三最后一个报出名字,陈三的表情已经变得古怪之极。 他朝抱猫的小孩儿看了一眼,转而皱着白眉,目光缓慢的在我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陈祖道身上: “敢问老先生高寿” 陈祖道刚才已经听我说了陈三和罗六的身份,闻言一翻眼皮:“你不认识老子,老子却认得你。去年你们枯木堂的小李四,还从我这儿拿走一幅宋徽宗的真迹呢!” “你是陈祖道!” 陈三吃了一惊,随即低声自语:“那是当之无愧的人瑞了。” 他目光一转,看向小沈三:“童子。” 跟着转向高和:“官差。” 目光落在焦桐身上,“残废。” “你说你是心理医生还是囚犯”这话是对童向南说的。 我昂了一声:“他是我亲娘舅。” “先人!” 边耀双笑笑:“我如果说我是僵尸,你们有没有人相信” 陈三神色又是一凛,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岳蓉:“这位姑娘是” 岳蓉因为宿醉加挨了打,这会儿很有点萎靡不振,懒洋洋道:“我姓岳,职业是律师。” “状师!” 陈三这时的表情已经古怪的难以形容了,看着顾海涛说了一句,“你应该算是商贾。” 接着向外一指,“旁边二楼还有一位,那是” 我索性道:“是我朋友的爱人,她是滇南人士。” 陈三倒抽了一口冷气,最后看了看一直趴在我脚边的栓柱。 “人瑞、蛊师、先人、童子、官差、状师、僵尸、残废、商贾、畜生……” 顾海涛“啧”了一声:“我敬你是老先生,你怎么骂人呢” 陈三充耳不闻,又再看向那小男孩儿。 男孩儿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边撸着狸猫边笑道: “巧得很,你们是十位,我们也是十个人。呵呵,我排行第十,你们叫我十爷也行,要是觉得吃亏,那就叫我东家吧。” 他这算是开了个头,接下来,他那一伙人也都做了自我介绍。 我只大概记住了这些人的名字,没有往深了想。 那是因为,这会儿我跟高和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了季家宝和张雪莉身上。 刚才陈三询问岳蓉身份的时候,季家宝和张雪莉同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这引起了高和的职业警觉。 我更是通过两人的神情,看到了一些画面。 见两人现在都有些焦躁不安的模样,我暗自冷笑: 别说你们继承不了家产了,也不去管你们找了哪路妖人,对自己老爹做了什么。单单就是那一样罪过,就够送你们俩去吃牢饭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5章 硬怼(10) 第445章硬怼(10) 见季家宝和张雪莉几次欲言又止,我忍不住说: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季家宝问。 我笑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时我心里已经有了底,也不愿再耽搁时间,索性直接冲唐宪中一扬下巴: “作为骆家的管家、骆寅生的至交好友,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您是不是有话要说” 唐宪中看懂了我传递的眼色,摊了摊手,对季家宝和张雪莉说: “你们的父亲,查出得了绝症后,的确留了遗嘱。但是我并不知道遗嘱交由谁保存。我当初撒谎,是想你们好好替寅生治病。” 张雪莉蹙眉道:“唐叔叔,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做。我们怎么可能不替爸看病” 季家宝却是急着对岳蓉说道:“遗嘱是不是在你们律师所保管” “你怎么知道遗嘱是由岳律师保管”高和问道。 季家宝一愣。 张雪莉似有意无意的横向迈了一步,站到他身前,“哦,前些天我们找了个中医替爸治疗,爸的身体状况已经有所好转。那天我跟那谁……三七是吧还有他朋友和詹叔叔不还一起打牌了嘛。爸现在虽然还不能说话,但他手已经能动,能写字了。是爸告诉我们,遗嘱在岳律师那里的。” 说着转向轮椅上的骆寅生,“爸,您说是不是是的话,您就连着眨三下眼。” ‘骆寅生’果然连续眨眼,但却不只眨了三下,而是一直不停的眨。 我见他边眨眼,边在下头冲我快速的勾手指,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起身走了过去。 我一只手刚搭上轮椅,突然间就感觉浑身猛地一紧。 同一时间,只听小沈三大叫:“小心!” 我只觉不妙,本能的一蹲身,同时单手用力,将轮椅推向焦桐所在的位置。 这时浑身紧绷的感觉更加明显,就只觉得几股流线般尖细的劲风,朝着我激射而来。 我根本来不及扭头看那是什么,不等起身,双手一撑地面,双腿同时发力,斜着向前蹿了出去。 那劲风竟像是活物,对我紧追不舍。 我左躲右闪,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无法摆脱追击。 意识中,吕信忽然说道:“是蛊!蛊虫只会伤人,不会伤鬼!” 我被他一句话点醒,就地一滚,再次躲开劲风追击的瞬间,抓起茶几上的茶壶,狠狠拍在头顶。 茶壶拍碎,半热不热的茶水兜头淋下。 双臂振奋间,颈间的白鱼玉佩中蕴藏的水鬼阴力,顿时充斥全身。 眼下我的模样,实在狼狈不堪,但水鬼阴力一扩散,被追击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吕信长出气道:“我以前认识过一个女子,家里的老人是懂一些蛊术的。她说过,蛊虫只扑活人,果然是真的。” “你丫到底糟践过多少妇女” 我算看出来了,这小白脸骗子的一身杂学,貌似全都是跟女人学的! 我爬起身,第一时间看向骆寅生。 陈祖道已经长身起立,连同边耀双、焦桐,将他的轮椅护在了中间。 小沈三一下跳到茶几上,点指着对面一个女子叫骂道: “骚娘们儿,居然敢来阴的,信不信三太爷灭了你!” 他所指的,正是跟顾海涛睡过的‘清汤挂面’。 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叫蓝箬(ruo)。 蓝箬外貌本就像个女学生,面对小沈三的指骂,满脸无辜,却是尖酸道: “小朋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是不是没爹娘啊没人教你礼貌” 小沈三本来怒气冲顶,闻言突然笑了起来,“你说对了,我爹娘真还就死的早,我是没人教。不如我认你当干娘妈,我饿了,我要吃奶!” 说话间,猛一抬脚,踢向桌上的茶杯。 蓝箬双臂交叉遮挡,近旁的罗六和另一个中年人,也双双伸手挡在她身前。 哪知小沈三就只是虚晃一招,并没有真把茶杯踢出去。 “哈哈哈,妈,我可不敢跟您动粗,不然你不让我吃奶可咋办呀” 小沈三笑嘻嘻说了一句,扭脸对我说:“你可真行,自己给自己开瓢……” ‘瓢’字还在嘴里,他脚下的茶杯已经被他用脚尖挑了出去。 这会儿正好罗六和中年人缩手,蓝箬也放下了遮挡的手臂。 茶杯不偏不倚,正砸在蓝箬头顶。 因为小沈三用了巧劲,茶杯并没有磕碎,茶水却浇了蓝箬一头。 “麻痹的,跟三太爷玩儿,你们加起来也不是个儿!” 小沈三笑骂一句,直接从茶几上跳回了沙发。 蓝箬本来还很柔弱的样子,这时面容骤然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得瞪着小沈三,“你得死!” 小沈三嘿嘿一笑:“凭什么凭你的五色天龙还是用你胸口那两坨,挤奶射死我啊” 他蓦地沉下脸,厉声道:“我要是没看错,你的蛊术好像只对破了身的男子有效吧不怕告诉你,三太爷现在还是童子之身,而且我大哥本来就是蛊降高手,三太爷百毒不侵!你若不信,尽管放马过来!” “够了!” 自称十爷的小孩儿淡淡说了一句,嘴角却带着一丝诡笑。 我直觉不妙。 眯眼间,就见隐约有几道五彩斑斓的光影流线,从蓝箬发丝间飞出,却是绕过小沈三,朝着陈祖道等人激射而去。 小沈三脸色一变,“快跑!” 陈祖道和焦桐都是高手,边耀双更是身份特殊。 三人未必就没觉出不妙,但谁也没有离开原地。 那看似有形无质的彩线,偏偏也不攻击这三人,而是绕过他们,朝着轮椅上的骆寅生飞去。 ‘五色彩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想要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千钧一发间,顾海涛忽然发出一下奇怪的声音。 他往前猛一探头,像是干呕一样“呃”的一声。 嘴一张,竟然吐出一团金色的事物。 我看不清那半虚影的金色是什么东西,但见金光的速度比五色彩线要快的多。 流窜之间,只一瞬息,便将全部的彩线吞噬包裹了起来。 “金蚕蛊!” 小沈三和蓝箬同时惊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6章 特殊遗嘱 第446章特殊遗嘱 金光吞噬完所有彩线后,瞬间隐匿不知所踪。 这所有的一切,就只弹指一瞬。 小沈三呆愣一会儿,忽然哈哈一笑,站在沙发上,指着蓝箬道: “还有什么能耐,尽管放马过来!不然的话,三太爷可就真要见识一回大变活人了!” 蓝箬这时已经是面无人色,起身就想往外跑。 但是她跑的姿势很怪异,明明是竭尽全力,却像是裹了小脚的老太太一样,有些蹒跚,根本就跑不快。 小沈三跳到地上,抄起一个茶杯,刚要照着她后脑勺甩过去,就听自称十爷的小孩儿大声说道: “她八十一岁了!禁不住你这一下子了!” 小沈三动作一窒。 这时我们也都已经看到,蓝箬跑出门的时候,背影已经变得佝偻,本来柔顺乌黑的短发,也变得白干枯。 这哪里还是什么学生妹,根本就是个七老八十的婆子! “砸她!” 我冲沈三喊道。 小沈三扭过脸,“不能砸,真要砸死了,我不得偿命啊” 只这一问一答,蓝箬到底还是跑了出去。 我看向十爷,只见他一脸坏笑,也正看着我。 我使劲闭了闭眼,睁开眼问小沈三:“你今年多大” 小沈三愣了愣,反应过来猛一跺脚:“我忘了我还未成年了!” 现在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蓝箬和卫兰身份相似,都是懂得蛊降的。 要按我的意思,非得让小沈三去追蓝箬,给她也开瓢。 不然我白挨那一茶壶了。 可是就在蓝箬跑出去以后,忽然有人喊了一句:“三七,救我!” 紧跟着,十爷边撸猫边笑着对我说:“以蓝箬的功力,本来是可以利用婆涅罗换魂七日的。现在你们破了她的护体天龙蛊,就是坏了她的修行。如果我没算错,你们就只剩下一个时辰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钟头,顾海涛和骆寅生不能换回来,那他们两个就都要死。” “他说的……是真的!” 刚才向我求救的那个声音,再次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这时才看清,说话的,居然是轮椅上的骆寅生。 手机震动,是卫兰打来的。 接起电话,就听卫兰急道:“金蚕蛊是我暗藏在顾海涛身上的。我没想到对方会用本命蛊作恶,本命蛊毁了,那就必须尽快把被婆涅罗换魂的两人调换回来!不然他们都会死!” “怎么换啊”我意识到了严重性。 “我也不知道,我学蛊的时间还是短,只养了金蚕!” 挂了电话,我看向小沈三。 小沈三摇头道:“我只听我大哥说过降头蛊术,我不会啊。我也不会换生魂啊!” 边耀双见我看向他,同样摇头:“我能灭魂,但不能换魂。” 十爷哈哈一笑,抱着狸猫起身,边向外走边说: “这单买卖完成了,我们该走了。擦屁股的事,就只能留给你们干了。” 跟他同来的所有人,包括陈三、罗六在内,全都一言不发的跟着走了出去。 眼见一伙人走向车库,陈祖道勃然说道: “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先去把这帮鸟人拍死再说!” “有用吗” 我拦住他的同时,看向顾海涛。 顾海涛倒真是处变不惊,和我对视了一阵,起身道: “我现在相信,很多事都是天注定的。既然不能改变,那就顺其自然。” “是时候履行我对你们事务所的交托了。” 他对岳蓉说了一句,反手一指季家宝和张雪莉,“到我跟你们母亲的房间去,听岳律师公布遗嘱。” “宪中,你也来。” 我走到骆寅生的轮椅前,问:“你什么时候能说话的” ‘骆寅生’磕磕巴巴说道:“你……上次走了以后,我急……就能……能说了!” “你发信息给我,说有人要杀你是怎么回事” ‘骆寅生’颤颤巍巍的把手穿过裤腰,伸进裤裆,掏出个手机,“我……早上趁护理员不注意,偷的。我上次给你打电话,被季家宝发现,手机被……拿走了。他们……要杀我……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三七哥,救……救救我!” “你可真行啊!” 我由衷的点了点头。 这孙子,就俩手能动,还特么能顺别人的手机…… 再次来到骆寅生的居室客厅。 顾海涛敞开怀,坐进破旧的沙发里,冷眼盯着季家宝和张雪莉看了一阵,开口道: “现在很多事都不用明说了,想要我的遗产就靠你们自己争取了。” 季家宝绝对是典型的二世祖,软骨头。 闻言竟噗通跪地,“爸,我知道我错了……” 这一来,等同是承认了很多事。 顾海涛指指岳蓉:“你说吧。” 岳蓉斜了季家宝一眼,说道:“骆寅生骆先生当初在两个公证人员的监督下,立下遗嘱,交给我们保管。按照他的要求,在今年的四月九号,也就是今天,我必须要向他的儿子,季家宝季先生,求证一个问题。在得到符合骆寅生先生所需的答案后,才能将遗嘱公示。” 季家宝和张雪莉刚才都有点被吓傻了,或者说弄懵了。 这时才缓过来的张雪莉,闻言眼睛一亮,“什么问题” 岳蓉看了顾海涛一眼,转向她和季家宝,舔了舔嘴唇,说道: “其实也不算是问题。骆寅生先生当初对我说的是,如果你们记得四月九号是什么日子,在当天做过该做的事。第一份遗嘱即刻就能生效,你们就能继承他百分之五十五的遗产。” “怎么是百分之五十五”季家宝急着问道。 “你还想要多少”顾海涛冷冷道。 张雪莉想要开口,岳蓉拍了拍手:“我嘴疼,听我说完!” “我现在正式向季家宝先生提问:今天,四月九号,是什么日子” 季家宝一脸茫然。 张雪莉眼珠快速转动,“今天是我婆婆的忌日!” 岳蓉点点头,“你们应该做什么” 张雪莉怔了一下,突然拉起季家宝就想往外走。 高和横下拦住两人,“干嘛去啊” 张雪莉急道:“今天是我婆婆的忌日,我们要去给她老人家上坟!” 高和手里一直拿着手机,后退两步,堵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骤然抬眼注视两人: “找所谓的私家侦探,查询到骆寅生遗嘱的所在,应该了不少钱吧找人绑架岳蓉、岳律师,是认定你们老爹不会把财产留给你们 光雇人绑票就了二十五万……出手挺大方的。我看……你们要真想替你们妈和婆婆上坟,估摸着得等到刑满释放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7章 姻缘 旧姻缘(上) 第447章姻缘旧姻缘(上) 季家宝听高和一说,当场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张雪莉嘴角抽搐了两下,“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 高和猛然打断她,“你们两口子给那两个绑架犯的钱是不少,可他们现在不光是被捕,还被打成了重伤!二十五万不够安家费!他们能做的,就是坦白从宽,争取减刑!他们也有各自的家庭,已经全都招供了! 还有!在咱们国家,私家侦探本来就不批执照!你们找的那个‘侦探’,以前是我的下属!是我的弟兄!他当初被开除,是因为违规击毙了一个人贩子!他现在不在职,但警觉性还在! 他早在两天前就已经联系过我,说你们俩找过他!他觉得不对头、觉得好像要出妖蛾子,都跟我说了!” 高和扫了我一眼:“不然你以为我跟来干什么” 我冲他竖大拇哥:“高了!” 季家宝怔怔的看了高和半晌,突然起身往外冲:“我要去给我妈上坟,别拦着我……” 高和一把将他怼在墙上,摸出手铐给他卡上,用另半边敲了敲张雪莉的手背,“你很聪明,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眼见张雪莉也被拷上,岳蓉清了清嗓子: “根据骆寅生先生的交代,如果四月九日当天,季家宝先生和张雪莉女士,没有去拜祭季巧梅女士。 那么,将会由遗产的另一个继承人——唐宪中先生,将骆寅生名下百分之五十五的资产,投入成立癌症治疗基金。 而唐宪中先生本人,可以得到骆寅生先生其余百分之四十五的资产。” “寅生……”唐宪中顿时红了双眼。 顾海涛大手一挥:“不要婆婆妈妈!你个王八蛋,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大好前程。也是时候振作起来,做男人该做的事了!” “凭什么!” 季家宝失控道:“爸!我是你亲儿子!你为什么要把家产给一个外人!为什么!” 张雪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拖着他走到顾海涛面前,嘴角牵扯道: “爸,我怀孕了,您有孙子了。我和家宝商量过,孩子姓骆。” 顾海涛神色微微一变,“报告单呢” “在我房间!”张雪莉急道,“我这就去拿给您!” “不用了吧。” 我看了看季家宝,对顾海涛说: “看你儿子的面相,他应该不可能有子嗣。当然,非要等孩子生下来,再去验dna,呵,那随你。” 这时,轮椅里的‘骆寅生’磕磕绊绊的说道: “孩子不……不是她老公的。我听到她……她给一个姓何的打电话。说她已经拍……拍下了季家宝出轨的证据。只要……继承了财产,就……就离婚!” 季家宝目光转向张雪莉,愣愣的看着她,突然扑上前: “你这贱人!我杀了你!” 被高和拉开后,他又眼泪飙飞的大喊:“爸!警官!一切都是这贱人主使的!当初是她换了爸的药!那个叫蓝箬的妖女人,也是她找来的!我是无辜的!” “这两口子,真是极品。”连二胖都忍不住摇头。 “老子英雄儿好汉……哈哈……哈哈哈哈……” 顾海涛坐在破旧的沙发里,一手撑着倾斜的桌面,一手扶着前额大笑不止。 笑中有泪。 警笛声渐近。 我问高和,我们还用跟着去吗 “先忙你的吧。忙完了去一趟,我请你们喝局里的茉莉。” 季家宝和张雪莉被警方带走。 顾海涛回过身,擦了擦眼角,看看我,转对唐宪中说: “去把我老丈人剩下那半坛酒拿来吧,我们再好好喝一回。” “命都没了,还喝个屁!” 唐宪中急着问我,该怎么才能把两人的灵魂交换回来。 我无奈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顾海涛倒是豁达,说今朝有酒今朝醉。 ‘骆寅生’可是真急了,居然撑着轮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你是……你,我是我,把我的……身子,还给我!我还年轻……不想死!”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我通过他的表情,竟看到了一段奇异的画面。 “放心吧,你死不了,不过……” 我没有继续往下说,把他推回到轮椅上,对顾海涛说: “珍藏了超过二十年的好酒,我是一定要尝尝的。不过不是现在。走吧,去见你想见的人。” 离开骆家,来到医院。 边耀双说,此间事了,他该回去了。 小沈三相送。 两人自行离去。 陈祖道忽然向顾海涛和唐宪中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认我做了干爷” 两人同时喊了声爷。 陈祖道向我一指:“我兄弟!” 随即哈哈大笑:“不是老子占你们便宜,咱们各论各的,以后他有什么事,你们多照顾一些便是!” 见他要走,我由衷的向他和焦桐道谢,并且托他们帮忙,把卫兰送回去。 ‘骆寅生’见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先后离开,更是急红了眼,硬是扒着扶手不肯下车。 我说你爱下不下。 他不敢得罪我这‘救命稻草’,只好屈从。 我嫌他烦,一进医院大门,就让二胖和唐宪中送他去做身体检查。 “我还是让医生再帮我看看脸吧!”岳蓉跟着去了门诊。 病房门口,正碰到皮蛋。 我问解小环怎么样了 皮蛋叹了口气:“医生说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脑子里有一块淤血,无法通过手术清除。那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唉……” 我说:“这都是命!” 顾海涛说:“她是为了帮我才受伤的,后续我会让宪中找最好的医生替她治疗。” 我暗暗摇头,说:“她应该快要醒了,去看看她吧。” 顾海涛点点头,伸手推门。 我拦了他一把,凝视他问:“你是谁” 他一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不想浪费属于你们的时间,所以,你最好还是以本来的身份见她比较好。” 这次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你是怕我留恋这年轻的身体,并且和小环产生感情你想多了,这辈子,我只有一个爱人,就是巧梅。” 我笑笑:“所以你是骆寅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8章 姻缘 旧姻缘(中) 第448章姻缘旧姻缘(中) 病房内,解小环的身上还插了不少管子。 各种仪器设备,显示她的状况倒是稳定。 顾海涛…… 不,骆寅生看着她的面容,叹息一声: “她是个好女孩儿。如果不是为了帮我……” “能够遇到你,未必不是她的福气。” 我打断他,指指解小环,“去吧,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还有你这些年来的经历。” “有必要吗” “有,而且是全部。” 我将一把椅子搬到病床前,拍了拍椅背。 骆寅生和我对视一眼,坐了下来,对着昏迷中的解小环说: “我姓骆,因为属虎,所以叫寅生,外号老虎。我妈属羊,所以我名字的意思,可不是母老虎生的。不过我爸去新疆插队的时候,倒是真的放过骆驼……” 良久,一直旁听的童向南轻轻拍了拍我,点了点手表的表盘。 我明白他的意思,从蓝箬被打回原形算起,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了。 我低声对童向南说:“别急,顺其自然吧。” 童向南若有所悟。 骆寅生娓娓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以及对亡妻的思念,此刻已经有些不能自已。 “……孩子,当一个男人,遇到一个心仪的女人,那种感觉……我到现在也无法形容。我不懂什么是浪漫,只知道,爱一个人不是言巧语,而是一生一世的陪伴。” 他抹了抹眼角的潮润,回过头看向我:“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儿,答应我,好好照顾她。” 我朝皮蛋努努嘴:“我媳妇儿肯定不答应。” 皮蛋这会儿也是两眼通红,掐了我一把,小声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不住你的破嘴” 我笑笑,对骆寅生说: “几天前,我收到一份出诊单,诊治的对象,叫骆寅生。其实我是一个兽医,但是不管怎样,我治好了你,你就应该给我报酬。” “宪中会安排的。” 骆寅生微微一笑,起身抻了个懒腰:“真想再痛饮一番。可是现在,呵,还是先救你那个小朋友吧。你已经想到办法了,对不对” 我摇摇头,朝着病床努了努嘴。 不等骆寅生回头,他的一只手就被另一只苍白的手握住。 解小环睫毛颤动,缓缓张开了眼睛。 见她苏醒,骆寅生刚想说什么,和她四目相对,身子骤然一震,呼吸也不自禁变得粗重起来。 “叫医生!” 童向南和皮蛋同时道。 “暂时不用,她没事的。” 我走过去,替解小环摘掉了氧气罩。 “我是不是在做梦”解小环虚弱的向我问道。 我笑着摇头:“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出去外面,把时间留给你们” 解小环眨眨眼,“嗯。谢谢你,也谢谢那个小胖子开车送我回来。” “不客气,我们收费很贵的。” 我冲皮蛋和童向南招手,示意两人也出去。 打开门的瞬间,只听解小环轻声说道: “寅生,这些年,苦了你了。我,也很想你……” …… 走廊上,童向南把腕表凑到我眼前,“马上到点了。” 话音刚落,就见走廊的一端,唐宪中推着轮椅,连同二胖、岳蓉匆匆走了过来。 我起身敲了敲病房门。 打开门,病房内的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骆寅生一手握着解小环的手,一手指了指轮椅上的人:“那个才是我。” 解小环把手从他手中抽出,轻笑:“还是你看着顺眼。” 我走到病床前,替解小环重新戴上氧气罩。 见墙上的挂钟,分针移向十二点,抬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看着顾海涛…… 这次是真正的顾海涛本人,被医护人员推走。 二胖问我:“这小子没事吧” “你也看到那个蓝箬了,瞧背影,至少得六十岁往上了吧他口味那么重,不在床上休养个把月,怎么补得回来” “王八蛋,别……别愣着了。赶紧推我过去。” 轮椅上的骆寅生急着对唐宪中说道。 “这是两人换回来了” 唐宪中疑惑的看向我。 我接过轮椅扶手,径直推到病床前。 骆寅生和解小环,不,应该是和他思念了二十一年的妻子,再次双手相握。 是的。 骆寅生和顾海涛换回来了。 这次的交换,没有借助任何外来的力量。 骆寅生和解小环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蓦地转过脸,大声说道: “都有点……有点眼力劲行不行”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 “王八蛋,你也出去!” 唐宪中被撵出来的时候,兀自满头雾水。 “这老家伙开窍了才刚会说话,就想老牛吃嫩草” “咕噜噜……” 二胖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我对唐宪中说,在骆家的时候,那么一大堆人围在一起涮锅子,根本就吃不饱。现在尘埃落定,必须得去吃顿好的。 不等唐宪中说什么,我就拉着他向外走。 穿过门诊大厅,迎面遇上一对男女。 我看那男的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岳蓉忽然一把搂住了我的胳膊,我跟她对望,她蹙着眉摇了摇头,松开我,却又改为挽住唐宪中的胳膊,低声对他说了一句。 岳蓉的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到她说的是: “我前夫!帮我演场戏!” 我这才想起,那个中年男人是于季林。 跟于季林在一起的,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样貌妆容还算得体,但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你好。”于季林倒还不失体面,只是向岳蓉问好的同时,表情很有点不自然。 “你好。” 岳蓉将唐宪中搂的更紧。 “这位是” “我男朋友。” “哦。” “他叫唐宪中。” “唐宪中”于季林愣怔了一下。 岳蓉说道:“还记不记得那份特别的遗嘱对,就是骆氏集团那份。现在骆寅生的儿子儿媳,应该不能继承财产了。宪中已经决定,由我们,哦,是我的律师行,作为法律顾问,帮他筹备癌症慈善基金。我手机号不会换,如果将来有需要,打给我。” 说罢冲那女的微微一笑,挽着唐宪中向外走去。 我冲于季林点点头,错身而过,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童向南问我:“我记得你刚见到唐宪中的时候,有句话好像只说了半截。和这大律师有关” “一个是失婚才女,一个是独身老处男,你猜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9章 姻缘 旧姻缘(下) 第449章姻缘旧姻缘(下) “两个人居然能够互换灵魂,想起来真跟做梦一样。”唐宪中抿了口红酒。 听他说话的口气,比之不久前,有那么一丁点不自然。 童向南看看一旁的岳蓉,和我相视一笑。 岳蓉向我问道:“你不是说没办法把两人换回来吗他们怎么又换回来了” “我们对蛊术和降头了解多少” 岳蓉摇头,“我只在恐怖电影里看过。就是今天,你在骆家大厅里上蹿下跳那会儿,我也跟看耍猴似的,没看到旁的。” “啧,你这是脸不疼了啊” 我说:“我对蛊降同样不了解。但是我听说,蛊术降头,和其它一些巫术的发明,最初并不是害人,而是为了救人。只不过后来被居心不良的邪恶之辈利用,才演变成人们印象中害人的邪术。 时间长了,我想蛊师和降头师本身,大概都忘了这些东西的初衷。只知道害人,不懂得救人。更有学艺不精的,想当然的以为,有些害人的蛊毒降头,是无药可解的。” 童向南点点头,“我赞同这种说法。” 二胖瓮声瓮气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俩人是咋换回来的。” 我说:“我也说不清楚。只能是试想一下,用婆涅罗互换灵魂的目的是什么” “拥有时限,不能永久互换。那就应该是利用不同的身体,去做一些本人不能够做、或者不方便做的事。”童向南说道。 我说:“让我想的话,蛊师认定时限一到,互换的两人都会死,也只是想当然。” 童向南点头:“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认为蛊术降头是邪恶的,施术者本身,就在内心对蛊降存在一定的恐惧。认为一旦不能利用蛊降达到原本的目的,就有可能反受其害。实际并不一定真是那样。就像你说的,蛊术和降头最初是用来救人的。” “嗯。”我点点头,“实际一群外行讨论太多也没意义。不如就单纯的想,骆寅生并不留恋顾海涛年轻的身体,季巧梅回来了,他更不可能用陌生男人的身体,和自己的妻子接触;顾海涛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双方都不想接受对方,时限到了,自然也就换回来了。要是反过来,其中一方不愿意换,那结果就难说了。有很多事没法用所谓的科学解释,但毕竟也不能完全违背常理。” “等等!” 唐宪中瞪眼看着我,“你刚才说什么巧梅回来了” “昂,不然你以为骆寅生为什么说你没眼力劲” “那个叫解小环的女孩儿,是巧梅”唐宪中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摊摊手,“你可以认为,解小环是季巧梅的转世,也可以说她是被季巧梅附体。反正,这就是真不能用科学解释了。” 二胖把一卷烤鸭塞进嘴里,含混不清的说: “这是不是就代表,咱们昨天夜里没白干那些事啊” 我点头,“是,你功劳最大。” “我干什么了”二胖打了个嗝,“对了,等会儿我还得找医生看看,我是不是真得了梦游症了。不然我怎么就自己不知道,开车到医院了呢” 我不置可否,反正有唐宪中和骆寅生在,用不着我们钱。 不过,经过这件事,我倒是有点想到,爷这个枯木堂的老九,之前干的是什么差事了。 老头子以前该不会是赶大车的吧 现在二胖接了他的班,成了司机。 只不过身为‘九爷’,接送的不是人,而是…… 岳蓉忽然哼了一声:“不管是转世还是鬼附身,骆寅生都五十了,解小环才多大老牛吃嫩草,他是占了大便宜了。” “便宜什么叫便宜”我盯着她道,“或许,我应该给你讲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心书换命。” 我当即把心书换命的故事说了出来。 当然,说的是少年包公的那个版本。 岳蓉听后若有所思,“我懂你的意思,骆寅生是用了二十一年的时间,用自己的执着,或者说是心血,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爱人。唉,像他这样专情的男人,天底下又有几个” “你身边不就有一个。” 我指指唐宪中。 唐宪中老脸一红,赶忙道:“不开玩笑。我……我还是觉得,这事有点玄的厉害,觉得……” “没什么好觉得的。” 我打断他道,“生而为人,就应该珍惜时光。遇到了真心所爱,更加应该珍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你才把更多的时间,留给骆寅生。” 童向南端起红酒杯和我碰了碰,“不过你也有点太夸张了。” “真的不夸张。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我不惯喝红酒,抿了口白酒,缓了缓神,对唐宪中说:“我在疗养院见到骆寅生本人的时候,他的情况还很糟糕。短短几天,他不光能说话,还能下地。那是因为,顾海涛的求生欲望,令他的身体状况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转。 但是你也别忘了,他的肝病已经到了晚期。不是说有钱就能治好的。还有解小环。我不认为她是被鬼附身,我更愿意相信,她是二十一年前去世的季巧梅转世。但无论如何,她现在的状况是……” 我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皮蛋接口道:“如果她大脑的淤血无法清除,那她也有可能随时会……” 唐宪中咬牙道:“我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他们!” 我摇摇头:“别浪费时间。拜把兄弟说同年同月同日死是放屁,但作为夫妻,只要不是貌合神离那种,能够同生共死,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转过天,我跟二胖、岳蓉,连同唐宪中来到高和的办公室。 高和告诉我们,两个绑匪已经交代了全部。 季家宝是典型的软骨头,头一轮审讯,就把所有事都坦白了,并且全都推到了张雪莉身上。 警方带张雪莉去做了妇科检查,医生说她并没有怀孕。她所出示的孕检报告,是伪造的。 她的确有个姓何的情-夫,那也算是个富商。 她假怀孕的目的是——逼对方离婚。 高和点了根烟,透过烟雾,眯着眼看着我: “我们属于不同的职业,同时经历着相同而又不同的事。你说,双方的‘故事’哪个更精彩” “不知道。”我摇头,“但是要我选,我还是愿意给动物看病。”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一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不等高和开口,他就冲我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兄弟,那天晚上出手够利落的。连砸车带砸人,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你就把岳律师给救下了!” “你是……” 我仔细观察这人,但他的面相很古怪。我完全无法看出他的任何讯息。 高和指了指他,“他就是季家宝和张雪莉雇佣的‘私家侦探’。” 那人冲我笑笑,向我伸出手:“你好,赵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0章 三串钱 第450章三串钱 私家侦探——在我印象中,是一个很具有神秘感的职业。 在国内,理论上是不存在这种职业的。 但是眼前的这名男子,只一照面,就引起了我极度的好奇。 他的年纪约莫不到四十岁,五官很周正英朗。 我不能通过相语看出他的经历,对比相书,竟发现,印象中,我所看过所有关于相术的记载,和他的面相都不符合。 “听说你懂看相”赵奇笑着问我。 我不置可否,实际是既然看不出什么,那就说不出什么。 他冲我眨眨眼,忽然凑近我耳边小声说: “我之前被一种特殊的火烧伤了脸,‘整容’过。” “咳咳!”高和掐了烟,将一个文件夹在桌上拍了拍,“都没事了吧没事就都走吧,别耽误我办公。” “你还真是狗脸儿!说变就变!” 赵奇显然和高和很熟稔,伸手道:“我要的人呢!” 高和瘪着嘴把文件夹丢到他怀里,“我再第n次跟你说一回……” “不能踩线嘛!” 赵奇揽着我的肩膀往外走,“别管他,他本来就碎嘴子,最近还更年期!” 等他向两个办事员递交文件,我才知道,他是来这里领人的。 加固的铁门打开,一名警员将梁园带了出来。 梁园显得很是颓废,臊眉耷眼的对我说: “这么急干什么就不能让我在这儿多待几天” “别误会,是他帮你办的手续。” 我指指赵奇,有点不大敢正眼看梁园,前几天折腾的太乱,我是真把他给忘了。 赵奇做了自我介绍后,对我和梁园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的事务所聊聊吧。” 梁园并不认识他,但身为梁开元的‘转世’,有着相当敏锐的直觉。只和我对视了一眼,便点头同意。 看着岳蓉和唐宪中上了同一辆车,二胖忍不住问我: “那骆寅生有多少家产唐管家得到百分之四十五,那得是多少” 我说:“季家宝在澳门一输就是两千万……有钱人的世界,难以想象。” 二胖‘昂’了一声,“那岳律师算是事业财富‘双丰收’了。” 赵奇左右顾盼,问:“我没开车,你们的车呢” 梁园径直走到我们开来的面包车前,回头向我伸出手:“钥匙呢” “你……你坐后边去,我开!”二胖搡了他一把。 那天晚上,我们都真正见识了梁园的车技。 能把一辆十几万里程的破现代,开出舒马赫的感觉,那他娘的平时谁敢坐丫的车啊。 面包车开出大门,赵奇忽然说道: “在去我那儿之前,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没兴趣。”梁园无精打采道。 赵奇笑笑,“你们最好都还是听一下,不然等会儿万一被吓到了,那我可不负责。” 说完,也不再管我们,自顾讲起了故事。 说是从前有个渔夫,某天打渔的时候,看到海上漂着个人。 捞上来一看,是个美女不说,而且还没死,还有气儿。 渔夫当即二话不说,就把那美女的衣服给扒了个干净。 就在渔船上,对美女干了只可意会的事儿。 美女经他一番折腾,最后醒了过来。 眼见该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就只能一边哭,一边对渔夫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美女说自己本是一书香门第的小姐,能识文断字、书写绘画。 很早的时候,家里已经给她定了亲,她和男方也见过面,算是两情相悦。 可前不久,被一个大官的干儿子看中,硬是强行将她掠去给糟践了。 后来美女趁人不备逃了出来,自觉无颜再见父母家人,便想投河自尽,死后化为厉鬼也要找那‘官二代’报仇雪恨。 结果就是——没死成不说,还被渔夫捞起来,让她又再经历了一次男女之间那点事。 美女哭着问渔夫:此地是何处 听渔夫一报地名,哭得更狠,敢情渔夫捞起她的地方,距离她的家乡有五百多里地。 渔夫听明她的来历,便不急着靠岸,而是再度跟她‘交流感情’过后,问她想吃‘馄饨’,还是想吃‘板刀面’。 美女估计是读过‘水浒’,知道‘吃馄饨’是被丢下河,‘板刀面’就是挨刀子。 于是,她就对渔夫说:人死过一回没死成,就不想死,也不敢死了。现如今没脸回家,定亲的未婚夫也指定不能要自己。反正已经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你家里要是没老婆,我便跟你凑合过日子吧。 渔夫很‘憨直’,说家里有老婆,但要是双方达成共识,他回去就能把糟糠之妻给休了。 两人真就‘达成了共识’,回去该休妻的休妻,该迎娶的迎娶,真就结为了夫妻。 渔夫是心甘情愿的。 美女虽然非是完璧,但细皮白肉貌美如,怎么都比‘糟糠’强啊。半生打渔半世穷,这对渔夫来说,算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 婚后俩人过的算是和美,只不过渔夫日渐消瘦。 同村人见了,开玩笑是免不了的。 有些事,忒‘卖命’了,不行,伤身子。 多数人是艳羡他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不假,但也只是嘴上过瘾。 但也架不住有‘行动派’。 渔夫得谋生,得出海。家里就有点‘闲不住’。 结果就是,渔夫每次打渔回来,村里必定有人死,而且死状极其可怖,都是被掏去了心肝,并且扒了皮。 单说渔夫这天又再要出海,忽然来了一个披发的头陀,给了他一串钱,说是要租他的船。 一串钱在当时具体值多少数额就不说了,主要是那头陀古怪,说是租船,又不让出海。 渔夫得了钱,不用起帆摇橹,乐得清闲,也不询问。 夜幕降临,一直盘坐在船头打坐的头陀忽然睁开眼,对渔夫说了一句: “我再给你两串钱,你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头陀说:“你现在,把我头顶悬吊的渔灯摘下来,然后回家。回去以后,莫要声张,更不要进门。只透过门缝往里看!” “然后呢” 渔夫虽然觉得他这话古怪,但算上之前对方给的,三串钱加起来,不光能买下他的船,更能让他再置办一处大屋了。 头陀一直都面朝着海面,这时猛然把头转了过来,压着嗓子说道: “无论看见什么,你都不要出声。如果怕的狠了,便将我给你的,串钱的绳子,就着渔灯的火点燃便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1章 画皮(1) 第451章画皮(1) 听了头陀的话,渔夫满心狐疑。 可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还有另一句话,叫做: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头陀的话固然古怪,但渔夫心中却另有想法: 这长毛僧可真够阔气的,但听他掏钱时发出的响动,那破旧包袱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钱呢。 方圆三十里地,并无寺庙禅院,你不过是个游方的头陀。 一个出家人,如此阔绰,你必定也不是好来路。 此刻夜已更深,四下无人,不如你就学我佛如来,割肉喂鹰吧! 心念所致,趁头陀转头之际,抓过一柄鱼叉,猛地插入了头陀后心! 那头陀身形很是胖大,渔夫唯恐一击不中,对方会反抗,所以这一下使劲了全身力气。 哪知道鱼叉攮进头陀后心,头陀竟像是纸扎一般,全然没有分量,直接被鱼叉顶着,插入了海里! 得亏是渔夫常年生活在船上,行动算是敏捷,没被这一下虚晃落入海中。硬是借着插入浅滩的鱼叉,勉强支撑起身子,立在了船头。 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头陀所带的那个包袱,也掉进了海里。 钱是好东西。 可渔夫也不是二傻子。 只那一叉子下去,就已经觉出,这头陀不对劲。 刚叉下去的时候,就像是插进了一层硬壳! 真是夜深了。 四下无人,渔夫越想越细思极恐,哪里还敢再待下去。 撇下插在水中的鱼叉不管,摘下船头渔灯,跳下船就往家里跑。 等到了家门口,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头陀的话。 隔着院门往家里看,屋里闭着门,但还亮着灯。 他觉出不对,便多了个心眼,没拨门栓,只提了渔灯绕到屋后。 渔灯搁在地上,垫了两块石头,踩上去,沾湿手指捅破窗户纸往里一看! 自家床上,竟然平躺着一具血淋淋的死尸。 一个浑身紫黑,像是风干了血肉的人形怪物,正趴在床上,从那死尸的腔子里掏出心肝啃噬! “我次!” 二胖一脚刹车踩到底,我和后座的梁园、赵奇,差点没被这一下急刹车扔出去。 “不至于吧” 我一手撑着驾驶台,一手扶着额头,斜眼看着二胖。 见二胖两手攥着方向盘浑身哆嗦,我长出了口气,回头对梁园说: “他开不了车了,我喝了酒,还是你来吧。” 我是不觉得赵奇讲的故事有多吓人,倒是有种似曾听闻的感觉。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到死尸,更不该把场景描述那么详细。 在经历过种种怪事后,我晕血的毛病算是被治好了。 可二胖的‘恐尸症’,绝不是我老舅童向南三两句话能够根治的。 梁园换到驾驶位上,重新打着火,从倒后镜里看了赵奇一眼: “然后呢” 赵奇比划着说道:“然后渔夫就眼睁睁看着,那怪物在吃完人的心肝后,把尸体的皮整张剥了下来!跟着擦干净嘴,把人皮铺到桌上,拿起笔,在人皮上描起了眉眼口鼻!” 梁园和我对视一眼,挂挡踩油门。 我回头看了二胖一眼,悻然的说: “别哆嗦了。你就把田螺姑娘、水浒、聊斋画皮,外加咱最早看的簧色武侠小说加起来,拼一块儿就是他说这故事!” “别啊!”赵奇在我胳膊上拍了一下,“别抖机灵,听我说完啊。” 他意犹未尽道:“渔夫真吓坏了,但没吓傻,想起头陀的话,当时就用渔灯,把头陀给的串钱的绳子点着了。结果您猜怎么着” 梁园边开车边撇嘴说:“绳子着了,钱也着了。渔夫这会儿才发现,头陀给的,都是死人钱。” “诶哟我的妈耶……”二胖捂着心口歪在椅子里翻白眼。 “对咯!”赵奇口沫横飞道:“那画皮的怪物怎么样,咱先不说。就说渔夫一看见铜钱变成了冥钱,吓得更狠了。当时就顺着窗户把烧着的冥钱扔进了屋,跟着拔腿就跑。” “这后半夜,渔夫是怎么熬过来的,咱谁都不知道。就说天亮了,他家也烧没了,怪物是不是被烧死了,谁也说不清,但渔夫全部家当是真没了。” 赵奇靠进座椅,翘着二郎腿,以说书人的口吻道: “单说渔夫失了家业,却也庆幸,总归是保全了小命啊。他想起自己还剩一条船,就赶忙跑去了海边。见船头的鱼叉还在那儿插着,他猪油蒙了心,居然又想起了跟头陀一块儿掉进海里的那个包袱! 他没敢把鱼叉拔起来。因为什么因为他记得包袱是跟头陀绑在一块儿的。甭管那头陀是人是怪,鱼叉一拔出来,头陀要是遁走了,包袱不就没了吗 家被烧了、媳妇儿没了,渔夫也是拼了。从船舱内找出半坛子烧酒,灌了一气,然后憋着酒劲、顺着鱼叉潜到了海底。你们猜怎么着 鱼叉钉在海底,但根本不见头陀。包袱找着了,可里头没有铜钱,却有一副脸盆大的螃蟹壳!” “然后呢”二胖边擦汗边问。 赵奇笑笑,没接话茬,却是问:“知道我为什么讲这个故事吗” 我和梁园同时摇头。 赵奇使劲一拍我胳膊:“因为我媳妇儿丑,等会儿你们看见她,她要是化妆了那就没什么。她要是没化妆,有这么个故事当提醒,你们不至于被吓得失心疯!” 梁园停下车,拿起一直车充的手机,边按下开机边扭脸说: “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刚才说的录下来,然后放给你媳妇儿听你在背后这么‘夸’自己老婆,你觉得合适吗” 赵奇一挑一边的眉毛:“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媳妇儿真丑!” 话音未落,梁园刚开机的手机,接连传来一阵响铃。 梁园本来已经熄了火,拧着眉头翻看了一下手机,脸色骤然剧变,伸手就想去拧钥匙。 赵奇突然探身上前,将车钥匙拔了出来。 “还给我!” 梁园扑上去争夺。 但他的身板,和健硕的赵奇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才一伸手就被赵奇拧住胳膊,把脸摁在了方向盘上。 我接住梁园手中掉落的手机,看了看。 那是一条信息,内容只有两个字——救我! 发信人的标注是——老板娘!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2章 画皮(2) 第452章画皮(2) 看到短信内容,我吃了一惊。 意识中,梁开元惊呼:“美芝出事了!” 我让赵奇放开梁园,告诉她发求救短信的人是我们的朋友。 “我知道,是栗美芝。她是我的客户。” 赵奇松开梁园,说:“我找你就是因为她。她现在肯定是出了状况,可单凭你们,绝对找不到她人。” “找不到是什么意思”我听出他话里的蹊跷。 “总之她现在还不会有生命危险。”赵奇拍了拍梁园的肩膀,“去我那儿再说吧。” 赵奇所说的事务所,位于一家老旧写字楼的七楼。 门口挂的招牌是——赵大可法律咨询。 一进门,前台后一个女人头也不抬的问:“是朋友还是客户” “是客户的朋友。”赵奇回过头对我们说:“这是我事务所的前台、财务,兼私人助理。” 跟着一挑眉毛:“她还是我老婆!” 二胖“哦”了一声,“嫂子好,赵奇刚才在车上说你丑。” 我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没关系,我是长得不好看。他是想让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免得被我吓到。” 女人说着把头抬了起来。 我和二胖、梁园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奇真没说瞎话,这女人是真的丑。 可以肯定,她没被毁容,但长得比毁容还惨。 虽然不礼貌,可我还是在心里说了一句:这副长相,夜里千万不能出门,不然是会吓死人的。 “你们好,我叫萧雨。” “你好。” “呃……你好。”二胖扭过脸小声对我说:“我忽然觉得,死人没那么吓人了。” “你闭嘴!” “行了,去我办公室聊吧。”赵奇笑道,“萧助理,帮忙沏壶绿茶吧。刚去了高和那儿,他那茉莉沫子是真难喝。” 从刚才开始,梁园就一直给栗美芝打电话。 我也打了一个,但都无法接通。 进到办公室,梁园急着问赵奇,栗美芝究竟怎么了 赵奇坐到办公桌后,两条腿撬到桌上,反问:“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她吗” 我示意梁园稍安勿躁,对赵奇说:“她找你查什么” “你,和他。” 赵奇指指我,转而又指向梁园,跟着搓手道:“这件事实在很有点意思,她让我查你们两个,是因为怀疑……呵,怀疑你们两个是她死去的老公。” “她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我问。 “准确的说,是我找的她。” 赵奇对端茶进来的萧雨说声‘谢谢’,接过新沏的茶喝了一大口。 二胖有样学样,却烫的哇呀呀怪叫,差点把茶杯扔了。 赵奇嘿嘿一笑:“这算是小惩大诫。兄弟,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好。” “你不怕烫啊”二胖吐舌头瞪眼道。 赵奇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被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两种火烧过两次,所以能够承受一般人承受不了的温度。” 说着,掏出打火机,打着后将火苗对着手心烧了足有一分钟。 他将手心给我们看,除了熏黑了一小片,竟没有明显被灼伤的痕迹。 “看来栗美芝是真遇上大麻烦了。”我说。 “没错,但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赵奇边擦手边对我说,“你现在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了,应该能想到,栗美芝遇到的状况也不一般。” “我觉得你还是从头说吧。” 赵奇点点头:“先说岳蓉的事。我受张雪莉和季家宝的委托,查到遗嘱由她的律师所保管。出于职业道德,我告诉了委托人结果。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我以前是警察。所以在那之后,我就一直暗中保护岳蓉。” 二胖忍不住说:“可她还是被人绑了,还被打的像猪头一样。” 赵奇笑笑:“如果不是那样,高和怎么能将两个绑匪绳之于法张雪莉两口子,应该是猜到,他们老子不会将财产……至少不会将全部的财产留给他们。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逼岳蓉在将遗嘱公布前修改遗嘱的内容。所以,那时岳蓉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会发生那场车祸。 如果不是撞上了你们,当晚只要绑匪把岳蓉交给季家宝和张雪莉,那会儿我就通知警方,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我摇摇头:“警队开除你是对的。” 以赵奇现在的身份,这么做自然算不上钓鱼执法,但如果是高和那样的警务人员,是绝不会为了抓人,把无辜人的生命作为‘赌注’的。 赵奇摊摊手,“我之所以认识栗美芝,是为了调查另一件案子。她在得知我的身份后,要我帮她调查你和梁园。我答应了,但所收酬劳,并不是钱,而是要她帮我做一件事。” 我沉下脸道:“你别告诉我,她现在出状况是因为替你做事!” “不好意思,真就是这样。我要她做我的线人,也就是所谓的卧底。” “去你吗的!” 梁园猛然起身,狠狠一拳打在他脸上。 赵奇没有躲闪,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 梁园还想动手,我拉住他:“先想法救人!” 我问赵奇:“你让她帮你查的是什么人” “思元幼儿园的房产所有人,也就是她的房东。”赵奇错了错下颚,“对方的名字叫朱允文,文明的‘文’。” 梁园这时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阴着脸问:“我见过他,他怎么了” 赵奇冲梁园挑起一边的眉毛,“看来我答应栗美芝的事,可以交差了。你才是她的死鬼老公。” “我在问你,朱允文究竟做了什么”梁园抬高了声音。 我的意念中,梁开元叹了口气。 他并没有说话,但我立时就明白了他叹息的原因。 作为回报,他把作为商人的意识留给了我,其中必然包括了精明和理性。 现如今的梁园,在这两者上,必定就有所欠缺。 见梁园咄咄逼人,赵奇忍不住皱眉:“如果不是你开车够凶,我真不愿意找你!” 我冷冷道:“换了你爱人出事,你敢保证你不会冲动” 赵奇吐了口气,说:“我也不想用无辜人的命做筹码,但朱允文不是一般人。” 意识中,孙太监忽然尖声说道:“如果是在当年,他几次三番直呼这个名字,恐怕死一百次都不够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3章 画皮(3) 第453章画皮(3) 我对孙太监的话嗤之以鼻。 我当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他是太监,是明朝的太监。 大明王朝历经两百七十六年,总共有十六个皇帝。 广为人熟知的,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 开国皇帝朱元璋; 打着‘清君侧’名义夺位的明成祖朱棣; 因为游龙戏凤,而被人熟知的流氓皇帝朱厚照; 再就是煤山自缢的崇祯帝,这位末代皇上的本名恐怕都少有人知。 还有一位,只当了四年皇帝,但在后世的名头,可是不小。 那就是被叔叔夺了皇位的建文帝。 这位明惠宗的本名,就叫——朱允炆! 历朝历代,太监都不能干政。当然,赵高、刘瑾、魏忠贤等奇葩除外。 而多数太监,都是不大识字的。 孙太监也不例外。估计能认得的字,比小沈三还少一些。 所以,虽然赵奇刻意解释了朱允文的‘文’,是文明的‘文’,但孙太监可能还是没听明白。 退一步说,即便他听明白了,如果在当朝敢和皇帝同名同姓,哪怕音同字不同,也是死罪。 我问赵奇:“朱允文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调查他”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 赵奇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你先看下这个。” 我接过文件夹,翻开后,只看了一眼,就生出一种怪异感。 那不是电脑打字,而是拍摄的照片,被放大打印出来的。 内容本身,是用毛笔书写,最上方,竟还有一幅毛笔画像。 画的是一名女子,看头饰发型,绝非这个年代。 “这是啥通缉令”二胖憨声道。 “是寻人启事。”赵奇又再把腿翘到台面上,“杨素蓉,一六三零年生人,一六四四年四月二十五号失踪。 如果是普通人,私人张贴的寻人告示,不会被保留下来。 杨素蓉的父亲曾是当朝三品,退休后做了财主。所以找寻掌上明珠的告示,不但在当时传播广泛,还被当地县志载录了下来。” 我看了他一眼,翻过一页,竟同样是一份翻拍打印的照片资料,而且内容和前一张类似。 赵奇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道: “兰招弟,一七零五年生人,一七二二年失踪。听名字就知道她家境一般了。这份东西能够保留至今,是因为她先订未娶、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在中了科举以后,得知她失踪,得了失心疯,就整天拿着这个到处找老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却为一个女人变成了疯子……这要是放到现在,也算奇闻轶事。所以,你们才能看到这份东西。” 再翻一页,仍是类似。 但时间又再跨越了将近四十年。 继续往下翻…… 我终于忍不住,抬眼问:“这些失踪的女人不光时间跨度大,甚至还有跨越朝代的,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先看完吧。”赵奇把烟掐灭,“往后看,你们就能看出哪里不对了。” 因为事情可能和栗美芝有关,所以我和梁园都看的很专注。 二胖本来心不在焉,后来也出于好奇,认真了许多。 又再翻过一页,看到第二行,我意念中的梁开元,和身边的梁园,先后发出一声低呼: “这个唐菲菲,和美芝的生日一样!” “美芝也是这一天出生的!” 我快速浏览了一遍这份民国时期的寻人启事,急着翻到下一页…… 等看到最后一页,我再次看向赵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奇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现在还认为,是我害了栗美芝吗” 梁园摇了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所有失踪的人,都和美芝是同一天出生的” 他这么说,是因为打从那份民国版的寻人启事往后,所有失踪人员的生日,都一样。 赵奇摇了摇食指:“准确的说,只是相同的月份日子出生。前面那几个没有记录生辰,但是……” 见他看向我,我毫不犹豫道:“年龄不同,画像粗糙,但是按照画像中突出的特点看,性格相似,很可能也是相同的生辰。” “这就对了!” 赵奇一拍巴掌,放下腿,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快速的操控鼠标,跟着将电脑屏幕朝向我们: “这是我调查,我老婆整理出来的。” 我先看了看屏幕的右下角,显示只有一页文档。 内容很简洁,而且编了号。 我一目十行的看完,带着震撼问:“这些都是真的你都是从哪儿查到的” “找人查当然不行,我可以找另一个世界的人调查嘛。”赵奇咧咧嘴:“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双山路丧葬铺的沈三爷,算是我干师叔。你去问他,他会告诉你,我有这能力。我可以保证,这些资料的准确性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二胖看电脑的速度比我慢,这时说道: “所有人都姓朱。和那些失踪的女人,还都认识……猪(朱)八戒背媳妇儿” 我才喝了一口茶,听他最后一句,直接喷了出来。 确实,电脑里的文档,和赵奇给我们看的文件资料,是能对得上号的。 就譬如: 第一页的杨素蓉,家里的大管家,名字叫朱家乐。 第二个兰招弟,其未婚夫有个伴读书童,叫朱开河。 第三个…… 第四个…… 资料的最后一张,失踪的是栗美芝。 同样和姓朱的人相关——她租赁场地开办幼儿园,房东是朱允文。 我思索片刻,对赵奇说: “你不说明,我们很难想象,这些失踪的人有什么关联。能够想到的,失踪人员的共同点,就只有三点。 一,出生日期;二,身边、周围,都有一个姓朱的人,或者说是人家;三,失踪人员从十四岁到三十九岁不等,全都是女人。” 赵奇揉了揉鼻子,“如果你对历史有一定了解,应该会想到更多。” 我摇摇头,刚要说,我对历史的了解仅仅是初中水平,更多是从古装电视剧里‘学习’的。 意念中,沈芳云忽然说道: “第一个,杨素蓉,是一六四四年,四月二十五号失踪的。同年同月同日,发生过一件大事。” “什么事”我和梁开元、吕信同时问道。 “李闯王入京,明崇祯帝朱由检,披发遮面,自缢于煤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4章 画皮(4) 第454章画皮(4) 听沈芳云一说,我心里莫名的打了个突。 沈芳云跟着说道:“兰招弟一七二二年失踪,当时是清朝。也曾发生过一件大事——九子夺嫡,康熙驾崩,雍正继位!” “一七六一年……” 听沈芳云如数家珍似的一口气说下来,我听得有些发懵。 梁开元也是连吸了几口大气,“芳云是书香世家,当年……当年是当地最名声在外的才女。” 赵奇一挑眉毛:“你想到了” 我说:“我有个朋友,对历史很了解。我记得她说过,前几个失踪者的年份……当年都发生过一件大事。” 赵奇呵呵一笑:“你朋友很了解历史,你的记忆力也不错。” 见梁园坐立不安,我不想再绕弯子,说: “杨素蓉失踪当日,恰好是崇祯自缢,明朝灭亡;而兰招弟失踪的时候,正好是雍正帝登基……如果说这些失踪者是皇亲国戚、当朝权贵,在某个特殊的时间段‘人间蒸发’,那不稀奇。可这些女人身份都还算是普通人,她们的失踪,怎么都和改朝换代、时局动荡搭不上关系吧” 赵奇点点头:“你能想到这些,就已经够了。其余的疑问,就只能是用行动去追寻答案了。” 梁园用力捶着桌子:“我只想知道美芝现在在哪里!” 赵奇没有理他,而是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我翻开第一页,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就听孙太监一声惊呼: “怎么是他!” “你认识这个人”我下意识问出了声。 赵奇露出奇怪的表情。 梁园扫了一眼上面的照片:“认识,他就是朱允文!” 与此同时,孙太监也尖声说:“他是建文皇帝!” 我一怔,快速扫了一眼内容后,又再看那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有些清瘦,长相普通,戴着一副金属框的变色眼镜,显得很斯文。 我暗中问孙太监:“他是建文帝你怎么确定” 孙太监在宫里当差那会儿,已经是明成祖之后了。而建文帝因为身份特殊,我不认为当时的大明王朝会明目张胆的保留他的真实画像。 孙太监说:“我是没见过建文帝,可是咱家看过马皇后和懿文太子的遗像啊!这个人,实在是太像……太像……” 沈芳云解释说:“懿文太子是朱标死后的谥号。他是朱元璋和马皇后所生的长子。而建文帝朱允炆,是朱标的次子。” 我恍然大悟。 孙太监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但是在宫里当差,首要的就是眼力劲和机巧的心思。 刚才赵奇和梁园不止一次提到朱允文,这名字已经让孙太监先入为主。 眼下看到照片中人的长相,竟让他结合马皇后和朱标的长相,判定照片里的人是朱元璋的孙子、朱标的儿子——建文帝朱允炆! 我只觉荒诞不经。 关于历史上的建文帝,的确有些特别。 野史传说,当初朱元璋决定让他继承皇位的时候,就想到‘这孙子’可能不是当皇帝的料,于是给了他一个铁盒。说是哪天皇位保不住了,打开铁盒,见机行事,便能化险为夷。 不得不说,老朱的‘第六感’还真准。朱允炆才当皇帝没几年,他叔朱棣就带兵杀到了京城。 入城前,叔侄双方交战,朱允炆自觉打不赢,于是打开了铁盒。 铁盒里总共有六样东西:一套袈裟、一串佛珠、一份度牒、一把剃刀,还有一张地图和一套火镰。 朱允炆看了地图以后,便明白了爷爷的意思,是要他危难时刻,假扮和尚,利用南京皇宫的地下密道逃命。 眼看大局已定,朱允炆只好剃了头,换上袈裟做僧侣打扮,利用火镰在皇宫放了把火,然后顺着密道逃出了南京城。 也有说法,说那铁盒,是刘伯温给朱元璋的。 坊间传说,难以考证。 但是,建文帝朱允炆最终的生死命运,的确是历史上一大不解之谜。 我对历史的了解,也就初中水平,但大概也能算出,从燕王夺位至今已经差不多超过六百年了。 建文帝的最终结果再是成谜,说现在有法子能见到他的鬼魂,我倒是还能接受。 可要说他本人现在还活着,那不是扯淡吗 忽略孙太监的反应不计,我还是将问题拉回到我所认为的重点。 我问赵奇:“你就直说,我们要做什么、怎么做,才能找到栗美芝” “很庆幸,你没说要去她家、西点房,或者她新开不久的幼儿园去找人。” 赵奇搓了搓手,“还是那句话,疑问只能用行动去寻找答案。我们的交流暂时告一段落,现在只说我的计划。 你看过资料了,朱允文并不是单纯的吃瓦片儿(靠出租房屋收租为生)。他从很早就买了两条中巴线路,一条是环郊,另一条,是本地和三合县区间往来。 现在不是早先,中巴线路可以通过关系购买,但不能承包,也就是不能垄断。朱允文也不过是个小土豪,总共有三辆中巴。两辆环郊,另一辆走三合。” “有意思的是,他的三辆车,都是夜班车。”赵奇挑眉道。 意念中,梁开元说:“单从这点来看,这个朱允文要么是不缺钱,纯粹只是不想闲着。不然的话,他购买这两条线路,就应该另有目的。” “这话怎么说”吕信问。 梁开元说:“很简单。私人开中巴,作为公共交通设施的辅助,在我们这儿还是有必要的。但既然是做生意,就一定是为盈利。 没错,夜班车是有政策补贴。可要说两条环郊班车还能赚点,那去三合县的夜班车,不光会把另外两辆赚的赔进去,还要亏更多。 所以,为了能盈利,中巴车主哪怕多塞红包,都会选择好的线路和时间段。再不济,也会两者搭配,少赚点也无所谓啦。有谁会全都选不赚钱的线路,而且还都是夜间发车” “那就真是钱多烧的了。” 我抬眼问赵奇:“所以你的计划是” “我的计划是,三辆中巴,今天夜里,我们每人跟一辆。” 二胖憨声道:“我们现在有四个人啊。我跟三七一起好了。” “不行,你、我、三七,一人选一辆。”赵奇目光灼灼的看向梁园,“你的任务最重要。” “你根本就是神经!”梁园已经忍不住快要爆发了。 “如果栗美芝会在其中一辆中巴上,被送去再也回不来的地方!你猜,她会在哪辆车上” 赵奇抬高声音说了一句,长身而起,将一把车钥匙丢给梁园,正色道:“你现在也知道,即便我不找栗美芝,她也还是会成为第十六个失踪者!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或者是建议为了你爱人的安危,保持冷静。做你应该做的事。” 这当口,二胖拿起我刚放下的资料翻了翻,“咦”了一声,“三子,这9路车,咱是不是之前坐过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5章 画皮(5) 第455章画皮(5) 刚才我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朱允文的资料,听二胖一说,才蓦然想起。朱允文的两条中巴线路中,环郊线路,就是9路公交的附属线路! 对于9路公交,我虽然没坐过,但印象很深。 那是因为,二胖曾经在一种特殊的情形下,充当过9路车的司机。 而在几天前,我才又见过和那一次经历有所交集的另一个家伙——烟头。 “这么巧,又是9路车。” “怎么你坐过环郊9路”赵奇问。 跟着又说:“这次的事,我心里也没底。所以咱们公平起见,不自选,三辆车,用抓阄来决定谁搭那一辆。” 我看了看二胖和梁园,对赵奇说:“最后问你三个问题。” “问吧。” “你怎么确定栗美芝会在其中一辆车上” “我不确定,但你看过我的调查报告了。两年前失踪的,那个和栗美芝生日一样的女孩儿,好像不但是朱允文的租客,后来还成了他车上的售票员。” “嗯,资料很清楚。夜班环郊9路,出了车祸,栽进了护城河。那个叫王希的女孩儿,之后下落不明。” “所以,你的第二个问题是” “全都是你的计划,如果有人死了,谁负责” 赵奇摇头,眉宇间显现冷漠:“你既然知道我没有刻意利用栗美芝,那么,即便她死伤,无论作为她的朋友还是爱人,都无权向我追责。” “你这是人话”梁园怒道。 “那现在计划取消,你自己去找她吧。”赵奇冷冷道。 我拽住又想要冲上前揍人的梁园,对着赵奇道: “第三个问题,你找他,是看中他的车技。有三辆中巴,你想让他跟踪哪一辆” “问的好!” 赵奇拍了拍手,随即双手一摊,“但是没答案!” 不等梁园爆发,就又快速的说道:“我找梁园,的确是因为他开车够猛。实际我虽然早就被吊销了驾照,但我开车技术也还过得去。我曾经连着三天,试着追踪不同的三辆车。结果是,每一辆都跟丢了。” “所以,没有固定目标。”我说。 赵奇点点头:“他和梁开元、和栗美芝是什么关系,我就不多问了。我希望这一次,他能帮上忙。” 梁园看了看手中的车钥匙,突然间冷静的难以置信,一字一顿的问道: “这辆车,没问题” 赵奇呲牙一笑:“年前才买给我老婆的,全新2.0t,完全noproble!不过你看到我老婆的长相了为了不吓到人,全车贴膜。那不会影响到你的操作吧” “如果美芝有什么,我不会放过你。” 梁园冲他点点头,转向我说:“我去熟悉一下车,先走了。电话联络,晚上见。” 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赵奇多少有些错愕,“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随即转向我问:“你猜他是喜欢车多一点,还是更喜欢他老婆” 我反问:“我有没有权力让其他人参与这件事” “我觉得没必要。嘿嘿,不过不瞒你说,除了你们三个,我还邀请了两位大能。如果咱们六个人,还不能办成这件事。那么,栗美芝的死,真就是天注定了。” 说话间,他像变魔术似的,反手将三个纸团丢在桌面正中。 我随手抄起两个,将其中一个丢给二胖,转身就往外走。 “喂,抽到哪个是哪个,不许作弊哈!”赵奇在背后笑道。 来到停车场,之前停在旁边的一辆近乎全新的甲壳虫,已经不在了。 上了车,二胖把展开的纸团给我看,上面是一个手写的车牌。 “你说,这个赵奇是不是神经病”二胖问。 我摇摇头。 “我就觉得他是。”二胖跟我一向直来直去。 我再次摇头:“刚进办公室,他老婆端茶上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放下翘起的脚,站起来去抢着端茶杯。 他怕他老婆被烫到。 能有这份细心的人,如果真是神经病,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 反过来,如果他正常,那就有着相当的自信,才会跟咱们做后边那些……不清不楚的部署。” “那咱们现在应该咋办” “我说他不是神经病,是受某人的影响来判定的。但我也没自信啊兄弟。” 二胖点点头:“懂了,所以现在咱还是得去找你舅。” …… 面包车缓缓停靠在路边的车位上。 看看仪表盘显示的时间,晚间10点20分。 二胖半开玩笑的问我:“确定不换了下了车我就真不跟你换了!” “别闹了,自己小心点儿!” “哎呀,放心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二胖掀开上衣,从侧腰抽出根擀面杖在我眼前晃了晃,“都没用过,还是新的,看来咱舅从来都不自己包馅儿,买这东西就是摆设。” 二胖重又把擀面杖别回腰里,下了车,朝着车头方向的公交总站走去。 我又再看了看时间,点了根烟,划亮手机,翻出一条微信盯着看了一阵。 “啪啪!” 凝神间,忽然有人拍了拍车头的引擎盖。 抬眼一看,见一人绕到了驾驶座一侧,我放下车窗,看清这人样貌,多少有些意外: “闫哥,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儿” 闫冯伟嘬了嘬牙子,朝着车尾的方向指了指,“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你,正烦着呢,有空没去那边喝两杯” 我探出头往他指的位置看了看,是一家招牌简陋的小饭馆儿。 我吸了口烟,借着烟头的火光,瞥了一眼他的面孔,打开他扒着车窗的手,摇上车窗,下车锁门。 停车的位置,冲车头往前走不到一百米,是公交总站。 往车尾方向走,接近五百米,就是长途汽车站。 我跟二胖、赵奇抓阄,我抓到的,是来往三合县的长途区间。 属于朱允文的这一辆车,发车时间是夜里十二点十分。 一般公交枢纽附近的饭馆子,都特别‘王八蛋’。 跟着闫冯伟来的这家,看表面算是良心了。起码还干干净净,有着普通夜排档的‘档次’。 闫冯伟情绪很是不高,站在门口,扫了一眼门上的贴字儿,心不在焉的问我:“想吃锅贴儿吗” “来都来了,就吃点儿吧。酒就别喝了,不然容易跟人打起来。” 我一边说,一边隔着玻璃门,看着饭馆里,某个背朝门外家伙的背影。 赵奇是不是神经病,童向南没有定论。 可我现在倒是知道,他说的另外两位‘大能’是谁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6章 画皮(6) 第456章画皮(6) 走进饭馆,我在坐着那人胳膊上拍了一下。 对方反应有些迟钝,小声说了句什么,才有些僵硬的扭过脸。 我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见他眼中明显透着一丝失望。 “怎么是你小子”闫冯伟也认出了这人。 这的确是个熟人,是曹福瑞裁缝铺的少掌柜,曹新运。 闫冯伟朝着后厨嚷嚷:“来人啦!” 布帘掀开,一个胖女人探出头:“吃点啥” “先来二斤锅贴。这会儿还炒菜吗” “炒啊!” “那就炒俩硬菜,再拌俩凉菜。” 胖女人‘哦’了一声,把头缩了回去。 闫冯伟自顾过去柜台上拿了瓶白酒,回到桌上,边倒酒边说: “真没想到这会儿还能在这里碰见熟人,我说哥俩,你们这都是要干嘛去啊” “去三合。”曹新运闷声道。 “这么巧,我也去三合!”闫冯伟看向我。 “一样。” 我有点画魂儿,难道这两人不是赵奇找来的 我问闫冯伟去三合县干嘛。 “别提了,正糟心呢。” 闫冯伟嘴上说着,从包里掏出个精巧的小木盒。 打开后,里头是一个前端带着俩小钩的窄长铜片儿。 我倒是认得,那是把钥匙,只不过不是现代的。 闫冯伟说:“我这几天,都快让这破玩意儿给闹心死了。” 除了生意经,其它方面他一向直来直去。凉菜和锅贴一上来,他便说起了此行的目的。 三天前,一个女人带着这把钥匙去到他店里。 他只上手看了一眼,二话没说,就按对方开的价把东西收了。 曹新运插口问他多少钱收的 他说了个价。 曹新运扑哧乐了。 闫冯伟咧了咧嘴,“先别笑,听我说完啊。就这东西,世面上的价格得比我出的少两个零。可既然我看到了,就是再多翻一倍,也非得收。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 他拿起钥匙,翻了个个儿给我看。 另一面,依稀有个模糊的印记。 闫冯伟说:“要说东西是我的,也有点说不过去。兄弟,你是知道我底子的。这上面的标记,就是林家专属的印记。” 我恍然醒悟。 他的前世林勤恩,家里也是做古董生意的。 在当时,特别是南方一带,大户人家所用的家什上,多数会有家族专门标志。 闫冯伟说,他一见到这钥匙,就想起了前世林家发生过的一件糟心事。 就说某天早上起来,林勤恩陪着林家老太爷去库房盘点。 打开大门二门,林老太爷扭脸看向了林勤恩。 林勤恩明白他的意思。那时是老太爷当家,(实际林勤恩没等当家就死球了)。 库房重地,钥匙不会只交给一人保管。 林老太爷最疼这个孙子,大门二门的钥匙自己揣着,第三道铁门的钥匙就交给了林勤恩。 也就是说,非得是爷俩一块儿,才能进到库房。 林勤恩晓得轻重,钥匙一直用牛皮绳拴了挂在脖子里,睡觉也不离身。 见老太爷看向自己,赶紧把钥匙摘了下来。 但等钥匙递到老太爷手里,就见老太爷的脸色蓦地就变了。 钥匙是钥匙,但上面没有林家的标记! 说到这里,闫冯伟一脸郁闷,“我记得真真的,头天夜里刮台风,门和窗户都从里面插了,天亮也还那样。我就想不明白,那狗日的贼是怎么把钥匙给换走的关键牛皮绳还是原来的绳,绑得是死扣,还专门用米胶封了、砸了印。我次……” 曹新运也来了兴致:“你确定绳还是原来的绳没被换” 闫冯伟从脖子里摘下一个穿着平安扣的绳圈,说: “从我想起上辈子的事,就一直琢磨这事儿。这绳是我后来仿制的,跟那会儿那条一模一样。” 不等曹新运开口,就又说道:“别说是插门之前换的。我每天晚上摸着这钥匙睡不着觉,我肯定头天夜里钥匙还是原来那把。” 曹新运接过绳圈扥了扥,“皮绳要是断过,就算再黏上,事后也能检查出断口。” “没断过。” 曹新运捏了捏绳结:“这种米胶很特别,不一定比得上502,也差不到哪儿去。” 绳结的部位,明显是打得死结,外面包裹了一层半透明的硬胶质物。上面倒真还砸了印。 关键一点,这皮绳不宽松。也就是总长比头围要短了一截。 无论是戴还是摘,都要拉伸皮绳。 这样一来,只要人不是昏迷或烂醉,旁个若要摘皮绳,就一定会把戴皮绳的人惊醒。 “这倒是真有点意思啊。”曹新运索性把皮绳戴在自己脖子上,尝试用各种方法取下平安扣。 但很显然,这又不是魔术师的道具,不可能在不解开或弄断绳子的情况下把平安扣取下来。 闫冯伟拉长着脸说:“我肯定当时皮绳还是原来那根,毕竟戴了七八年的物件,真要换了我不可能不认得。就特么那一回,库里丢了好几样东西。老太爷当天就气病了,不出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时,吕信忽然轻笑一声。 我问他笑什么。 他说:“你问这光头,当晚他是一个人睡得吗” 吕信这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问闫冯伟,当时他是跟谁一起睡的 闫冯伟愣了一下,有些讪然的说:“我是家里的独子,大人都宠我。从小没断过奶妈子,再大点儿就有陪房丫鬟了。” 意念中,吕信哼了一声:“那晚跟他一起的,应该是新欢吧。” 没等我问,闫冯伟自己就招了。说那天跟他一起睡的丫鬟,买来不算久,但也有小半年了。 曹新运早反应了过来,这时跟着问道:“你那天夜里喝没喝酒” 闫冯伟反应也不慢:“我早琢磨一万回了。要是喝了酒或是被下了药,第二天能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吕信笑着对我说:“别想旁的了。你若是愿意,只需要准备三样东西,我就能教你怎么变这戏法!” 我这时也被勾起了好奇,看了看时间还早,就问他需要哪三样东西,又该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从人身上偷梁换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7章 画皮(7) 第457章画皮(7) “需要准备什么”我跃跃欲试。 吕信哈哈一笑:“还是算了。我可以告诉你方法,但那是需要有真功夫的。以你的才智,恐怕最快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办到。” 实际他只用三言五语,就破解了钥匙被换的迷局。 然而我听了以后,却完全丧失了尝试以行动解谜的想法。 “用舌头解绳结”我有些不大相信他所说的这一步骤。 吕信又笑了,笑得有些促狭:“这听起来像是不太可能,可实际上,有些窑姐都会类似的活,以此来取悦恩客。 不过,以窑姐那点能耐,最多只能解男人的裤腰带,不可能单凭舌头完成整个过程。能办到这一点的,据我所知,就只有外八行中的红手绢了。” 我释然:“那就说得过去了。” 红手绢是外八行里最奇幻的一门,最精通幻术。 通俗的说法,就是戏法。 传统的戏法和现代魔术的区别在于——后者的重点在于道具,前者则更注重于自身的功夫技巧。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人们最熟知的戏法三仙归洞,网上就有人用透明的玻璃碗,并且用慢动作演示了当中的玄机。看过的人都能明白,可没有一双下过苦工的巧手,还是只有惊叹的份。 更多的传统戏法并不是单一的只用身体的某个部分,真正的高手,利用身体的各个部位配合,所展现出来的表演,才更令人惊绝。 我突发奇想,问吕信:“你懂口技,是不是因为勾搭过红手绢一门的女子还是说,你拥有前前世做窑姐的记忆,与生俱来……” “册那,哪能又提这档事体啦”吕信气得直接不搭理我了。 见闫冯伟和曹新运两人还在讨论,我让他们别研究了,钥匙就是被那陪房丫鬟调换的。 曹新运斜眼看向我:“旁的不说,你就只说,怎么把钥匙取下来” 我问闫冯伟:“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把米胶溶化” 闫冯伟想都没想,说:“用火烧!当然,也可以用滚水泡,但那起码得泡个两三天。” 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刚才忘了说一个细节,就是绳结是老太爷亲自封口的。米胶上面不光有林家的印记,还有他的指纹。过后老爷子比对过,米胶没有被调换的可能。那就证明,绳结根本没解开过!” 我说:“那时候就懂得比对指纹,老太爷还真是见经识经。可是他当时未必就发现,封口的米胶小了一圈。” 闫冯伟一怔:“什么叫小了一圈” “这么说吧,除了用火烧和用开水烫,还有很多种法子可以令凝固的米胶溶化,只是需要的时间、溶化的程度不同。有一种最简单的方法,可以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不利用温度和腐蚀液,将米胶溶解。” “你还是没抓住重点。” 曹新运想要打断我,却又被我挥手打断:“你先听我说完。” 我想了想,从旁边拿过一个空杯子,示意他把皮绳给我。 “假设这杯子里装的是热水,把封了米胶的绳头泡在里面,最先溶化的是哪一部分” 曹新运眼里带着鄙夷,索性不吭声了。 闫冯伟应该也觉得我现在很白痴,但怕我下不来台,还是‘捧哏’说:“肯定是表面先溶化。” 我一手揪住封口的米胶,将皮绳拉长,“这么着……” 才刚一开口,啪嗒一下,皮绳居然脱出右手,弹在了我左手背上。 我疼的一呲牙,跟着和闫冯伟、曹新运对着发愣。 仔细一看,皮绳竟是从封口的米胶里给扥出来了! 我哭笑不得,把皮绳和成了空壳的米胶往闫冯伟手里一塞:“还用我解释吗” 闫冯伟还有些愣怔,讪讪地说:“这是我弄来研究的,没那么结实。当时那根,不可能就这么被扥出来。” “我懂了。” 倒是曹新运先反应了过来,“三七说溶化表面,不是外面,而是和绳子接触的内面。就算当初那根皮绳封的再紧固,因为皮绳本身的柔韧性,只要拉伸开,溶解液就能从细小的缝隙里渗进去。只要内面溶化到一定程度,就能像现在这样,把绳结从米胶里扥出来!” 闫冯伟是真迷在这上头了,木讷的问:“那怎么解死结呢” 话音未落,曹新运已经解开了绳结,将平安扣取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本来就是裁缝,最擅长穿针挑线,只用了一根牙签,不到五秒就破解了老林家失窃案又一个‘不解之谜’。 曹新运重又将平安扣穿好,打了个更紧的结还给闫冯伟,做总结似的说: “怎么把钥匙给外面的同伙,就不用说了。能想出这法子偷换钥匙的人,一定对米胶的特性更熟悉。再把生扥下来的米胶套回去,那就不叫事了。” 闫冯伟又呆了半天,忽然一拍桌子,“还是不对!” 他把皮绳往脖子里一套,“你们也看见了,以这皮绳的长度,玉佩就到我锁骨 “啪啪啪啪……” 我拍这几下手掌,是为吕信点赞,更是发自内心的佩服那贼偷的高明手段。 我揽住闫冯伟的肩膀,放低声音说: “想在较短时间内使米胶表面溶化,有个最简单的办法,把薄荷叶的汁和口水混合,就能达到效果。 你试想一下,一个白白嫩嫩的小丫鬟,睡觉的时候,嘴里含着你的‘项链’。就算被你发现了,你好像也只会觉得她可爱吧” “我次!” 闫冯伟一拍大腿,“我特么好像还真记得,当时迷迷糊糊醒过来,觉得后脖颈子湿乎乎的!那小妮子在旁边睡得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好看,我实在忍不住,就又……” “打住!”我靠,再说下去可就是限制级了。 按闫冯伟说的,那时候的林勤恩还很年轻,精力旺盛,陪房丫鬟又是新的。 头几晚贪新鲜,能不折腾个精疲力尽吗 这一来,对方就更容易得逞了。 不得不说,那窃贼对细节的拿捏,真是妙到了极致。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低声向闫冯伟问: “闫哥,当时林家失窃,丢的东西很贵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8章 画皮(8) 第458章画皮(8) 闫冯伟点点头,低声说:“被盗的几样东西,在当时差不多值林家三分之二的家当了。不然林老太爷也不能被活活气死。 哥俩儿,我跟你们不瞒着。 库里的东西,搁到现在,都是不可能在明面交易的。所以我对那些兴趣不大。违法的事我不敢干,我感兴趣的是……” 他把之前那枚钥匙晃了晃,放回盒子里,说: “你们知道那伙贼有多精、多气人吗钥匙被换了对吧可老太爷当时用那假钥匙,居然打开了库房的第三道门!” “嘿,这伙贼还挺‘懂事’,怕你们费事,临走给换了把新锁”曹新运调侃道。 闫冯伟嗤之以鼻,声音却压得更低:“我为什么说贼精他们是真识货啊!你们想没想过,大门二门他们不用钥匙就能打开,为什么非得偷第三道门的钥匙那特么是因为,单单是第三道门的门锁,比库房里所有的‘玩意儿’加起来都值钱!” 我终于弄清了他的意图:“所以,你看到钥匙,想到的是锁。这趟出门,目的也是锁。” 闫冯伟点头:“钥匙是后配的,真不值钱。那锁虽然是老货,但也不至于让人蹲苦窑。你虽然不大了解古董,可你见过‘毛藏金’。那锁,就跟你那鸟笼差不多是一个意思,是难得的‘机巧活儿’。出手的话,价格至少比那鸟笼翻一倍。谁不喜欢钱?有了线索,我能不惦记吗” “你确定卖钥匙给你的那个女人,手上有锁” “我收了钥匙,又跟她聊了快俩钟头,你以为我图什么啊不就是为捡舌漏嘛。结果你猜怎么着来来回回这么一套话,敢情那锁就在那娘们儿手里呢!” 闫冯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连打了两个哈欠,“那娘们儿是个寡妇,说实话是挺不容易的,一个人拉把孩子,为了生活,女人家家的学着爷们儿跑运输。 我这回都想好了,东西要是真的,她肯卖,我肯定不能太亏了她,怎么都得给她把一对龙凤胎供到大学毕业的学费给她让出来。我是真心实意,可我特么怎么也没想到,一番好心,反倒把这事整出妖蛾子了!” “什么情况”曹新运八卦的问。 闫冯伟抖楞手道:“她当天就答应我,第二天把东西带过来。结果,转过天,直到半夜才给我打电话,说东西带来了,白天临时接了一搬家的活。没能给我送来。 我寻思说那就改明儿呗,结果她跟我说,她正准备开车回三合,车忽然坏了!咱不是拿她当主顾嘛,一个女人单个儿开大货,车坏了,跟咱说了,咱能不赶过去吗 嘿!结果巴巴的赶过去了,还没到地方,人又来电话,说原来是电瓶线松了。这会儿弄好了,她急着回家照顾俩孩子,先走了!” “哥哥哎,说到底,你还是个好人啊。” 我说这话的时候,是把脸偏向一旁的。 他前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评论。 这一世,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貌似正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呢。 刚才还说了,那女的是一寡妇……谁知道他大半夜过去,是不是想趁机跟人家‘增进感情’呢。 闫冯伟兀自抱怨说:“等到了第二天,白天打给她,她不接。又是夜里打过来,说因为收货方卸货的原因,给耽搁了。又让我赶过去跟她见面,结果……又他娘的错过了!” 闫冯伟揽着我的肩膀,喷着酒气对我和曹新运说: “哥俩都是聪明人,也都知道,这里头有什么岔子了吧嘿哟,怪就怪我,那天在店里,对她太热情了!我这个年纪,她那个岁数,她多半以为我对她有意思呢!这来来回回的折腾,是跟我耍枪呢!” “噗!” 我和曹新运同时笑出了声。 曹新运一向嘴毒,当即毫不留情的指着他说:“你现在站椅子上,对着墙呲泡尿,然后下来,对着墙站三分钟!你要再敢说人家主动勾搭你,我把你这辈子的衣裳从里到外都包了!免费!而且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闫冯伟是真有点喝多了,没反应过来,问:“你什么意思啊” 我憋住笑说:“哥,他是让你撒泡尿照照……得得得,饭桌上甭提屎尿屁。要我说,那女的真要对你有意思,肯定也是看上你是买卖人,有家底儿。旁的不说,你可不能对不起我嫂子啊!” 闫冯伟啐了一口:“说的这叫什么话!哥哥我以前是有前科,可凭良心说,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娘们儿、不贪新鲜可我跟你们说,对这女的……除非把我俩眼珠子抠了,让我单个儿过个十年八年,不然打死我都不会跟她有什么!” 曹新运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这么纯洁的人,实在比熊猫还稀罕,我得敬你!” “屁啊!” 闫冯伟瞪着俩发红的眼珠子,压着嗓子说:“从你们嫂子怀孕,到现在我憋了几个月了我能不想那事吗我也知道我丑,对方要真只是贪钱,给俩钱就给俩,我也乐意那什么。 可关键一点儿,那娘们儿太丑了!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平底锅里油烧热了,连着打仨荷包蛋。任凭蛋清蛋黄自由发展,最后凝固成什么样,那就是那娘们儿的写真,还得是美颜过的!” 曹新运又再乐了,指着闫冯伟对我说: “要论嘴损,咱俩是旗鼓相当,他可是胜咱一筹啊!” 我起初也被闫冯伟的形容弄的啼笑皆非,可忽然间,根据他的形容,我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一张脸! “靠!” 我拿起手机,打给某人,对方不接。 闫冯伟醉醺醺的问我打给谁 我迟疑了一下,问他:“是那丑寡妇让你去三合见面夜里十二点十分那班车” “昂,要不说她是真对我有意思呢!你也知道,我晚上好喝两口。她每回打电话来都是半夜,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打的。 可她约我见面的地方,‘的’愿意去,可回来拦不着‘的’啊!弄的我每回都得坐那什么……9路,对,坐9路车回来。我他娘的都忘了自己多久没坐过公交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9章 画皮(9) 第459章画皮(9) 听闫冯伟说到这儿,我已经心知肚明。 那哪是什么开货车的寡妇啊,十有八九是赵奇的丑鬼老婆! 这两口子,愣是给闫冯伟下了个套,用一把钥匙,钓着他来回在夜班车上倒腾啊! 闫冯伟是商人,古玩行当和别的买卖还不一样,更讲究入手先得。 不用说,他今晚连夜赶去三合县,也是为了那把锁。 我又问曹新运,为什么这么晚去三合。 他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了两个字:“私事。” 他不肯说,我也不再问。 看看时间,也才刚十一点半。 刚才只顾说话,我这会儿真有点饿了,拿起筷子夹了个锅贴,囫囵个塞进嘴里。 只嚼了两下,就被咯了一下,像是咬到了一截硬邦邦的肉筋,而且还是没熟那种。 我一阵恶心,暗骂晦气。 车站边的小馆子,做的是流水生意,东西能干净嘛。 这锅贴的馅儿,指不定是用什么肉做的呢。 “噗!” 我再没了胃口,用手遮着嘴,把嘴里的东西吐在桌上。 心想也不差这一顿,实在不行,等会儿去小超市买几根火腿肠垫吧垫吧。 抬头间,搭眼看清吐出的东西,我瞬间头皮就炸开了。 吐出来的哪是什么肉筋,居然是一截连着指甲的手指头! 那像是女人的小拇指,指甲盖上还染着红色的指甲油呢! “我次!” 我猛然起身,才冲出门口,就哇哇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才勉强止住。 闫冯伟摇摇晃晃走出来,问:“怎么回事喝多了” 我哪还顾得上跟他多说,快步走回店里,直奔后厨。 伸手刚要撩帘子,里面却先走出来一人。 我差点和对方撞了个正着,听到这人一声低呼,止住脚步定神一看。走出来的不是原先的胖女人,而是一个扎着马尾辫,二十岁左右的女人。 “你干嘛呀”女人像是被吓到了,边后退边把两只手擎在身前做出阻拦的模样。 看清她的模样,我不由的一愣。 她的长相只能说是一般,鼻子周围有着几粒雀斑,却还算清汤挂面。 让我发愣的,是她挡在身前的手。 她右手的小拇指,赫然少了一截。 而她其余的手指上,都涂了红色的指甲油! “怎么回事儿”胖女人走了出来。 见她将马尾辫拉到身后,冲我拧眉瞪眼,我又是一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厨传来一阵“笃笃笃……笃笃笃……”的声音。 因为双方在这种情形下相对,饭馆里一时变得很安静。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也就格外的清晰。 时快时慢,像是菜刀剁在案板上……好像是有人在剁馅儿。 我本来是想冲进后厨,揪出胖女人,质问她开的是否黑店,不然锅贴里怎么会有手指头。 可这会儿反应过来,看看躲在胖女人身后的马尾辫,想到她缺失的手指,又觉得不可思议。 这又不是大树十字坡,怎么可能用人肉做包子馅儿 兴许是刚才吐得身子虚了,面对胖女人的瞪视,我一时间无所适从。 后厨剁馅儿的声音,更搅扰的人心烦意乱。 大脑混沌间,我都怀疑自己是否喝了酒,还喝醉了。 最后还是闫冯伟过来替我解围,把我拉回了桌上。 我使劲甩了甩头,向我刚才吐在桌上的锅贴看去。 皮已经被咬开了,馅儿暴露在外头,却哪有什么涂了指甲油的手指头。 曹新运抬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哟嘿,结了婚,身体就虚成这样了这才喝了多少,就开始撒酒疯了” “我又没喝酒!” 闫冯伟的确是自作主张,把一瓶酒分了三杯,他自己把剩下的全给干了。 我心里存着事,也不想闫冯伟刹不住喝多,没拒绝他倒酒,但从头到尾滴酒没沾。 可是我话才一出口,曹新运和闫冯伟就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见两人同时看向桌面,我随着看去,不禁一呆。 原来摆在我面前的酒杯,怎么变成空的了 我明明没有喝酒,可是桌上的情况明摆着。 闫冯伟是喝干了,曹新运杯里还有一半。 原先我面前摆着俩杯,一个是酒杯,另一个是我刚才拿来做演示用的。 现在两个杯子全都是空的。 胖女人拉着马尾辫走了过来,横了我一眼,说: “不能喝就别喝。” 跟着对马尾辫说:“你别墨迹了,这都十二点了,再耽搁就赶不上车了。” 马尾辫应了一声,匆匆走了出去。 我和曹新运、闫冯伟对望了一眼。同时看表的看表,看手机的看手机。 闫冯伟一拍大腿:“嗨!净顾着聊了,忘了点儿了!” 说完,急急忙忙付了账,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被他拽着走出去老远,脑子里还一片浆糊。 就感觉,饭馆后厨那“笃笃笃”剁馅儿的声音,兀自还围绕着耳边回荡。 我迷迷糊糊想,这不对啊,我明明没喝酒,怎么就这么晕呢 还有,我记得好像吐之前才看过时间,那时候才刚十一点半,怎么一下子就…… 那个马尾辫就走在我们前头。 看到她还算姣好的背影,我又想起了锅贴里的半拉手指头。 不对不对不对,我肯定没喝酒,更不会出现幻觉。 我得弄清楚,那半截手指头是不是她的…… 越是内心挣扎,脑子就糊涂的越厉害,眼睛还有些发。 依稀看到一辆中巴车横下开出来,停在跟前,马尾辫先上了车,闫冯伟和曹新运随即把我给架了上去。 直到被架进座椅里,我才感觉晕眩缓和了些。 汽车开动后,约莫又过了十多分钟,我总算清醒了过来。 我率先看向身旁的闫冯伟。 算今天,他是连着折腾了三个晚上了。白天还要开店,又喝了酒,这会儿随着车辆的颠簸,已经睡着了。 曹新运跟我们隔着过道,正对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2:47. 再看看窗外倒退的街景…… 我长吐了口气。 或许是在说林家失窃案的时候,太过于专注。不知不觉间,陪着闫冯伟把一杯酒都喝光了。 这几天,我心里是真有事儿。 不光是栗美芝的失踪,更主要的是,时间流逝的太快。 皮蛋的百日寿命,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半了。 也许正因为心事太重,我才会轻易就醉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0章 画皮(10) 第460章画皮(10) 因为是夜班车,搭车的人不多,除了我和闫冯伟、曹新运,连司机就只有四个人。 一个是小饭馆的马尾辫,一个是的中年人,还有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婆。 开车的是个秃顶男人,从我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 我倒是还没忘了这次的目的,往窗外看了看,拿出手机,给二胖、赵奇和梁园发微信。 为方便联络,我们几个临时建了个微信群。 我说:我已经在车上了,刚出城,上国道了。 最先回复的是赵奇:知道了。 我看着就来气,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大忽悠。 梁园离开事务所后,第一时间去找栗美芝。果不其然,栗美芝失踪了。 对这件事,赵奇肯定知道更多的内情,就是不跟我们说明。现在还特么这种事不关己的口气。 过了一会儿,二胖在群里说: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我早上车了,都坐了十几站了吧。 我说:你可别再睡了,留心车上的状况。 二胖回:一直在留意。就刚上车那会儿,有一个女的。 我说:有没有拍照片 这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但凡车上有女的,先拍照。 这也是赵奇提出的,他说对方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带栗美芝上车,十有八九会把她装扮成别的模样。 要不说赵奇不靠谱呢,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拍电影,还易容 我虽然很有点不以为然,但事关重大,也还是赞同这么做。 二胖发来了照片,跟着发了一句:她应该不是栗美芝化妆的。 我翻了个白眼:胖啊,你是不是忘了给智商充值了 那特么就是个被大人领着的,八九岁的小女孩儿。 二胖回:我也知道我脑子慢,所以不管旁的,是女的就拍下来,麻烦是麻烦点,但肯定不会出纰漏。哎呀,刚才我睡着的时候,该不会有女的上来吧 很快就又说:没事没事,我还以为睡了很久呢,原来才眯瞪了五分钟。刚刚又上来一伙人,全是男的,好像是一工地的农民工刚下夜班。对了,你们说,绑匪会不会把栗美芝假扮成男的啊 我说:留意一下就好了。 其实我这会儿很有些惭愧,二胖并不笨,只是憨厚,而且一直待在老家,过着简单的日子。 就算照他自己说的,他脑子慢,但老天爷从来都不会亏待认真的人。 反过来说我,明知道事关重大,还喝酒。要不是跟他们联络,我都忘了拍照这事儿了。 梁园一直都没回信,我知道他开车,也没去管,又叮嘱二胖注意安全,跟着打开了相机,对着斜前方的马尾辫拍了两张。 坐在前头的老太婆很瘦小,肯定不能是栗美芝。 因为二胖‘言传身授’,我还是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她的后脑勺。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点下拍照的那一刻,老太婆突然把头转了过来。 “我次!”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老太婆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才转头往后看。 但是,她并不是单纯的扭脸,而是肩膀明显没动,脑袋突然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闫冯伟惊醒过来。 这会儿我已经放下了手机,喘着粗气和那老太婆对视。 老太婆看我的眼神透着奇怪,又朝我身边看了看,把头转了回去。 闫冯伟使劲搓了把脸,问我刚才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想到刚才屏幕里看到的惊悚一幕,我的心兀自扑腾。 我让闫冯伟跟我换个座位,我换到外头,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向前走去。 我直接走到前面,问司机:“师傅,我头一回去三合,咱还得多久能到啊” 司机看了我一眼:“还得一个来钟头吧。” 我也看清了他的模样,虽然是秃顶,但也就四十多不到五十的样子。 见他说话时牙齿焦黄,我掏出烟,给他递了一根。 这种私人承包的中巴没那么正规,何况是夜班车。 司机直接接过烟叼在嘴上,伸手从旁边拿过打火机点着了火。 这个当口,我回头看向那个老太婆。 嗨!什么跟什么啊! 估计是老年人怕夜里坐车冷,外边套了件大衣。老款的旧大衣衬肩支棱着…… 虽然不合适,但还是得形容一下——老太太的身材比从后边看更瘦小,拢着大衣左右扭头,就跟乌龟转脑袋似的。脖子转动,那大衣就跟硬壳似的不动。 她扭脸往后看,可不就跟没颈椎似的嘛。 “诶,兄弟,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肯定也不是三合的。这大半夜的,去三合干嘛”司机叼着烟问。 我随口说:“哦,陪我哥去要账。白天堵不着那老赖。” 司机看了我一眼,眼神满是诧异:“老赖赖常彬” “啊” 我被他问愣了。 司机透过倒后镜往后看了一眼,嗤一声笑:“那光头不是你亲哥吧” “怎么个说法”我是真被他弄糊涂了。 司机往窗外弹了弹烟灰,又把烟叼在嘴上,含糊的说: “三合就一家姓赖的,就是赖常彬他们家。那可是三合村的大财主,他能欠你们的账” 嗨,敢情原来两人说岔了! 我忙解释说,老赖不是姓赖的,是近年网上流传的名词,专指欠账不还的人。 看这司机年纪也不算老,就是不会上网,还不看新闻吗 “网上什么网?”司机奇怪的问,同时又通过后视镜向后看了一眼。 看到他眼中露出的警惕,我终于彻底明白他的想法了。 闫冯伟长相凶狠,还留了个光头;跟我们一起的曹新运,从上车就没说话,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 照司机说的,那什么赖常彬是三合县的财主。我估摸着,他还以为我们仨不是好人,大半夜的去赖家欲行不轨呢。所以他才插科打诨,装傻充愣。 我懒得再多说,却听司机忽然“咦”了一声,把快抽完的烟凑到眼前看了看: “这是什么牌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心说你这可就装过头了,在南方还有烟民不知道利群这个牌子的 “还挺好抽的。” 司机重又把烟头叼在嘴上,拿起自己的烟盒抖出一根递到我眼前,“你来根我的。” 看清楚他的烟盒,我再次愣住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1章 画皮(11) 第461章画皮(11) 司机递过来的是红牡丹,这烟我早先倒是见过,可是这烟出过不带顾虑嘴的吗 “抽不惯不带嘴儿的” 司机说了一句,把烟盒丢回驾驶台上,自顾抽出一支,就着烟屁对着了火。 车子打了两下远光,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就听有人含糊的说道: “大哥,你先上,这是规矩。” “不不不,兄弟你先上。” 人还没上车,酒气先飘了进来。 “又特么碰上这俩酒腻子了。” 司机小声骂了一句,扭脸喊道:“不要票俩人四毛了哈!” 才一喊完,那两人就扑扑腾腾上了车。 我和司机相视一笑,心说这老哥还挺幽默。也没再多说,转身向后走。 这时我才发现,之前靠车门坐着的那个中年男人,身前挎着个军绿色的包,他居然是售票员。 让我奇怪的是他的打扮,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穿中山装的 上来那俩人,都是干瘦干瘦的中年人,一个年龄稍大点的,掏出一张票子递给了中山装。 中山装接过钱看了看,从包里拿出一叠用夹子夹着的钞票,从上面抽出一张递还回去。 这一幕可是把我看傻眼了。 我看的分明,那醉鬼递过去的,居然是一张五毛的票子。 而售票员找给他的,竟是一毛的! 现在还流通这样小面额的纸钞 不对啊!五毛的纸币偶尔还能看见,哪还有一毛的啊 再说现在公交最低都一块了,哪还有几毛钱坐长途车的 感觉气氛有点异样,才发现刚上车的两人,连同售票员都在看着我。 三人的眼神都有点古怪,售票员更是捂紧了挎包。看着就跟生怕我抢他似的。 我越发觉得奇怪,忍不住想要询问,后方忽然传来‘噗嘶噗嘶’两下声响。 抬眼一看,那个跟我们前后脚上车的马尾辫,正冲我又是使眼色,又是摆手。 我忍着好奇走了过去,她示意我坐下。 刚上车那两个酒鬼,挨着我身边走到了最后一排。 马尾辫没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翻出微信二维码,用眼神示意我加她微信。 扫码以后,显示对方的名字是叫小红。 我很快就收到了小红发来的微信:你刚才看什么呢 我回:看那俩刚上来的呢。你看没看见,他们给售票员的是一张五毛的 我本来还想说,司机找给了他们一毛。 可是前一句才发过去,小红的脸色就变得惊悚起来。 我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儿,她又再发来微信:刚才哪有人上车啊 车开动的时候,车里是不开灯的,昏暗中,我跟她近距离对视,更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惊疑不定。 这种眼神让我越发觉得不对头,她应该不是在开玩笑,要是有这样的演技,不去做演员实在是可惜了。 我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还是给她发了条微信:刚才停车的时候,你没看到有人上车 小红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很快回道:跟车的售票员下去了,没人上来啊! 我心说这就扯淡了,那售票员不就在…… 下意识一抬脸,我后脖颈猛一发寒,头发根都立起来了。 刚才那个穿中山装的售票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前面就只有司机一个人在开车,再就是侧面坐着的那个老太婆,低着头,像是睡着了。 我急着想往后看,小红拉了我一把,示意我看她的手机屏幕。 她打开相机,调成自拍模式,举起手机,表面是用前置摄像头对着我俩,实际是通过摄像,察看后方的景象。 车厢中虽然昏暗,但还是能看清,曹新运还在原处坐着,还在对着窗外发呆。 然而,最后一排却压根没人! 我次!还真是活见鬼了! 不对,俩酒鬼和售票员不见了,我勉强还能够‘接受’,闫冯伟呢 他怎么也不见了 我和小红的肩膀贴在一起,感觉出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我也顾不上管旁的了,闫冯伟肯定没在刚才下车,中巴车就这么大的地方,他能去哪儿……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找人,猛然间,就见自拍模式的手机屏幕上,我和小红中间,蓦地多出一颗大脑袋! “啊!” 小红吓得一声尖叫,手一抖,手机落在了我腿上。 我也吓得一哆嗦,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扭过脸,狠狠瞪了挪到后排的闫冯伟一眼。 “怎么回事”司机大声问道。 “没事……没事牛叔!”小红抬着脖子回了一句,接过手机,也朝着闫冯伟瞪了一眼。 “妹妹,这么晚也是去三合啊”闫冯伟眼神多少有点促狭。 那是因为,车才开了不到半截,我就和小红‘勾搭’上了。 我借扭头的机会,仔细看了看后方的状况。 小红的叫声同样吸引了曹新运的留意,但是后边除了他和闫冯伟,真就再没有旁人,更不见那两个酒鬼的身影。 我犹豫再三,没跟闫冯伟说刚才的怪事。 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没必要在这个当口再吓唬旁人。 我也没刻意再挪座位,小红虽然挨着我,但一路上也都没再说话和发信息。 车停了下来,司机喊道:“终点到了,都下车了!” 闫冯伟向外看了看,问:“师傅,不进站啊” “不进!” “那劳驾问您一下,赖家铺子离这儿有多远” “以前没来过这儿不就是赖家铺子嘛!” 司机回过头,“小红,还是老样子,我捎你过去吧。” 看到司机的模样,我彻底傻眼了。 这司机是秃顶不假,可是跟刚才我让他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啊! 见司机看我们的眼神又再露出警惕,小红也没下车的意思,我只好冲她点点头,跟闫冯伟、曹新运一起下了车。 眼见中巴车开走,我心说这叫什么事儿。栗美芝没找到,屁大点的车,这一点路程,却整得这么惊心动魄的。 “诶,小伙子。”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回过头,是那个跟我们一趟过来,先我们前脚下车的老太婆。 “老人家,这么晚了,您怎么一个人坐车啊” 闫冯伟显然也早在留意她了。 老太婆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小伙子,你之前在车上,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干笑着摇摇头。 貌似我真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可这大半夜的说出来,万一把老太太吓出个好歹,那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太太又盯了我半晌,也摇了摇头,“没看到最好,就算看到了,也得装看不见啊。” 曹新运终于忍不住问道:“老人家,您难道看到什么了” “呸呸呸!大吉大利!” 老太婆瞪了他一眼,指向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就见他给司机让完烟以后,回到位置上,一个人在那儿神神叨叨的瞎比划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2章 画皮(12) 第462章画皮(12) 老太婆说完,就扭过脸蹒蹒跚珊的向前走去。 我忍不住追上去,问她,刚才车上有几个人 老太婆惊悚的看了我一眼,“还有什么人不就你们三个,还有头先下车那个男的嘛!” 闫冯伟看看我,“不是还有个女孩儿吗就扎马尾巴那个。” “呸呸呸!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老太婆这回就真像是见了鬼,嘴里念着佛,急急慌慌的跑了。 我和闫冯伟、曹新运,半天相视无语。 我们是从车站的小饭馆,跟在马尾辫后边上的车。 当间儿我不光和她用微信交流过,闫冯伟也跟她照过面,下车前,司机更是证实,有这么个人,而且她现实中就叫小红。 听老太婆的口风,居然说没有什么女孩儿…… 曹新运忽然问我:“你之前是不是给车上的人拍照片了” 我经他提醒,赶忙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因为算是偷拍,我不可能打闪光灯。 即便这样,超高像素的手机,也还是清晰的拍到了小红的侧脸。 看到照片,我和闫冯伟同时吐了口气。 可是,翻到下一页,两人连同曹新运,就都不由自主的连着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这张照片拍的是那个老太婆,我拍照的时候,她正好往后扭头。我当时被她扭头的动作吓了一跳,刻意跑去车头往后瞄,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这时再看照片,却是比拍照的时候,还要让人惊悚十倍百倍。 照片里的老太婆,依然是我们见到的面孔。只是本来盘起的头发,在照片当中是披散着的。 而且,她灰扑扑的旧大衣,在照片里明显是大红色! 她还对着镜头,露出一副诡异的笑脸! “大吉大利……” 闫冯伟和曹新运的脸色都难看的不行。 我这会儿也不用顾忌了,把之前看到俩酒鬼上车,用毛票付车钱的事说了出来。 两人的神情更加匪夷所思,都说当间停车那会儿,的确有个男的下了车。不过那男的穿的是车站的工作服,应该是搭单位的车下班的。 那之后,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我们三个,和一老一少两个女的,再没有上过人。 我原地懵了一会儿,蓦地想起来,我来的目的就是跟车,现在下了车,我干嘛去啊 闫冯伟说,他虽然没打算坐长途车回去,但还是问了,同一辆中巴,回程是在当天上午8点一刻。 我又问曹新运来干嘛,他还是支支吾吾不肯说。 我索性不再搭理他,来都来了,那就跟闫冯伟走一趟。等天亮到了钟点,还搭那辆中巴回去就是。 闫冯伟自顾打开导航,搜索那丑女客户给她的地址,查到以后说了句万幸,那地方离这儿倒是不远,不然大半夜的,还真不知道哪儿找车去。 三人沿着马路牙子走夜路,我心里还惦记着中巴车上的事。 为了证实一些事,我又翻出微信,查看和小红的聊天记录。之后试着给她发了条信息,没话找话的问她知不知道赖家铺子在哪儿,但并没有得到回复。 再给群里发信息,竟也没人回应。 我最喜欢的就是南方的雨,特别是夜里,听着雨声睡得格外安稳。 最讨厌的也是南方的雨,说来就来,没半点征兆,差不多每回都是天气预报赶在后头播报。 三合县离市里很近,三人都没做准备,周围又没避雨的地方。 雨一浇下来,很快就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我都忍不住想骂娘,更别说闫冯伟和曹新运了。 好容易看到一间屋子,三人急急慌慌跑了过去。 “妈的,那丑老娘们儿诚心耍我呢”闫冯伟狼狈的骂道,“说好了等老子来,现在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话音刚落,就听后方传来吱呀一声。 我们本来是在屋檐下避雨,一扭脸,就见这户人家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门后头露出一张皱得像橘子皮一样的老脸。 我不由的想起了车上的老太婆,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干什么的”门后那人一开腔,才分辨出那是个老头。 闫冯伟最先反应过来,说:“老人家,我们是市里来的,跟这儿不熟悉。这不下雨了嘛,就只能借您一方宝地避避雨。” 他是正经的老江湖,话说出口的同时,把一包没拆封的烟顺着门缝递了进去。 老头也不接,直接开了门,“都进来吧,什么烟不烟的,谁出门在外还没个不方便的时候。” 我们连声道谢,进去以后,才看出这是一间杂货铺。 玻璃柜台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烟。 “怎么又是你们”里屋门口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出来的是一个女孩儿,看上去才换了居家的衣服,却算是认识的。 居然就是跟我们搭一辆车来的小红! “娘的,那秃头司机真是该死。”闫冯伟小声骂了一句,却忘了自己更是头上没一根毛。 那司机和小红明显很熟,惯常跑三合这条线,明明知道下车的地方没个落脚的地方,还硬把我们丢在那儿。虽然说与人为善是人情,不伸援手也是常理,可我们被大雨浇灌这一通,心里肯定是不宣忿的。 我们跟小红说明了难处,捎带问她,附近有没有旅馆。 得到的回复多少有点意外,这里前面卖烟酒杂货,后头就是开旅店的。 那还有什么说的,直接给钱住店就是。 闫冯伟还心心念念惦记着锁的事,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那主顾,气得又再小声骂骂咧咧。 关于丑女客户的身份,我只作猜测,不便明说,就只劝他为了不久即将出生的孩子多积口德。 私人旅店虽然不大,但房间还有富裕。不知道因为什么,曹新运却一力主张,三人开一个房间。 按照他的意思,开了个三人间。他却又说肚子饿,让那自称姓孙的老头店家,帮忙给泡三碗方便面。 这倒正合我意。 见小红没回避的意思,借泡面的当口,我就有一茬没一茬的跟她攀谈。 我们彼此都没再提车上的事,就只了解到,这是她姥爷家。她之所以大半夜的赶过来,是因为这天是她故去姥姥的三周年忌日。她父母还要忙生意,又不准备大办,所以就她一个人先过来帮忙……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3章 画皮(13) 第463章画皮(13) 狼吞虎咽的将香辣牛肉面连汤带水吃个干净,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这会儿小红多半已经睡了,见孙老头坐在柜台后直冲盹儿,我们也不好再耽搁,跟他打声招呼回了后边的房间。 进屋后,闫冯伟随手反锁了房门,立刻就有些贼兮兮的说,那个丑八怪娘们儿多半脑子有病,这趟来虽然是被她耍了,但却有意外收获。 我问他发现什么了 他声音压的更低:“你们留没留意,前面店里的地砖” 我说地砖有什么稀罕的 他‘啧’了一声,“我说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呢忘了哥哥我是干什么的了要是寻常的物件,能入得了我的眼我跟你说,前面屋子,打从正门进来,一直到后门的那一溜,可不是普通的地砖,而是金砖!” “你确定”我打了个激灵。 我对古物虽然不在行,却也知道,他说的金砖并非是用金子锻造,而是古代皇家御窑烧制,专门用来建造宫殿的砖。 闫冯伟小声说:“干我们这行有个规矩,但凡看入眼的东西,当时绝不能露相多看,不然被本主看出门道,多半会坐地起价。不过我看得真真的,总共九块,都没有明显残缺。这九块金砖要是能顺利入手,倒手卖给行家,起码得这个数!” 我看了看他比出的数目,没继续接茬。 所谓的铲地皮,就是恨不得用白菜价收金子,有时候说不得要用些坑蒙的手段。 我是外行人,又和闫冯伟交好,这种事还是不评价不参与的好,免得到时候真看不惯,伤了兄弟感情。 曹新运忽然凑过来说:“我说你们二位,就没觉出不对劲吗” 我说:“这大半夜就没消停,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觉的蹊跷。” “我不说之前,是说现在!” 曹新运呲了呲牙,“我是问你俩,现在就没觉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和闫冯伟对望一样,都摇头。 曹新运点点头:“你们两个猴精猴精的都没觉出来,那就真是邪门了。” 我让他有话直说,我不说神经绷不住,这会儿也是齁累了。 曹新运一屁股坐在床上,把两条腿翘了起来。 闫冯伟一拍光头:“哎呀,看不出你还有这嗜好。怪不得非要三个人开一间房呢。不过你找错对象了,我和三七都只对女人有兴趣!” “别开玩笑了!” 我起初也觉得曹新运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就看出了不对劲。 之前那一阵骤雨可是不小,不说浑身湿透,也都被浇的狼狈不堪。 我穿的是旅游鞋,闫冯伟穿的是皮鞋,而曹新运这个裁缝店的少掌柜,脚上穿的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 这会儿我鞋里头湿乎乎的,袜子黏鞋底子,甭提多难受了。 曹新运翘着的脚底板上,怎么没有湿泥呢 我摸了一下他的鞋底,真就是干的。不过鞋面倒是潮乎乎的。 再摸摸自己身上,确实还湿漉漉的。 闫冯伟弄明白状况,直接问曹新运什么时候换的鞋 曹新运没搭理他,而是问:“你们有没有看见孙老头穿的衣服” 闫冯伟说还真没仔细看,打从发现那九块铺地的金砖,他就再没留意旁的。 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的缘故,我这会儿又有点晕乎,努力回想,也想不出孙老头的穿戴有什么特别。 曹新运的脸色从刚才就很不好看,现在表情更是凝重之极。 他说:“你们没留心很正常,但我是专门给人做衣服的,头一眼看到孙老头,就觉得别扭。总觉得他穿的衣服不像是他自己的。后来我仔细一看,终于看出了门道。他不是只穿了一身衣服,而是上下都穿了好几层!” 闫冯伟说:“年岁大了怕冷,多穿几件也很正常。” “多穿个两三件都算正常,可我仔细看了,也偷摸的算了,他上衣套了七件,穿了五条裤子!”曹新运瞪眼道,“你们还觉得这正常吗” 闫冯伟摇头,“上七下五,那特么不是给死人穿衣服嘛……” 一句话没说完,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定在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只剩喘气声。 我听小沈三白话过,给死人穿衣服和活人不一样。死人穿的寿衣都是奇数,上下相差二。一般是上七下五或是上九下七。最多是上十一下九,也就是十一层上衣,九层裤子。那已经是最隆重的发送了。 这种穿法不单只是习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尸体停放久了,会发臭腐烂,上半身肚腹又比下半截腐烂的快。衣服层数多,能让死尸在下葬前,显得没那么难看。 曹新运说:“都说二八乱穿衣,可孙老头活那么大年纪,不可能不懂这个!而且……而且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走路没声音!” “我次,这他娘的还真是邪门妈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 闫冯伟说着,在另一张单人床上踢了一脚。 “咚!” 那床被他踢的一声响,却又紧跟着发出又一下怪声。 听上去就像是床底下有什么,被连带着震动了一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和他就眼看着,曹新运屁股底下的床帮,像是塌了一样。 曹新运也听到了刚才那两下响动,一时愣怔没反应过来,顺着下陷的床帮‘刺溜’滑到了地上。 再看他刚才坐着的床,床面已经恢复了平整,并没有坍塌下陷的痕迹。 我本来还有些头脑昏沉,这时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脑门上瞬间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先把曹新运拉了起来,让他和闫冯伟站到一边。跟着一脚向他刚才坐的那张床的床垫蹬去。 我其实没用多大力气,可这一脚蹬出去,床垫还是轻易的出溜到了一边,并且以一种慢动作般的,自己滑到了床下。 床板子一露出来,就听见三个人对着骂街了。 闫冯伟一边骂,一边揭开了另外两张单人床的垫子。 这特么所谓的三人间,摆的哪是床啊,根本就是三口并排的棺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4章 画皮(14) 第464章画皮(14) “我弄死那老狗日的去!” 闫冯伟又惊又怒,拔脚就往外冲。 我拉不住他,就赶紧招呼曹新运跟出去。 来到前头的铺子里一看,三人再度傻眼了。 原先的杂货铺竟然变成了一间灵堂。 白纱黑幔子 闫冯伟本来还暴跳如雷,见此情形,也像是被兜头泼了一桶冰水,猛地打了激灵,退回到了我和曹新运身边。 他也不是没经历过事,可是这一晚上的怪事实在太多了,胆子再大也难免心里七上八下。 灵堂里没亮灯,看不清照片里人的模样。 我屏住一口气,壮着胆子走进去,走到灵桌前,眯着眼睛只一看,一股寒意直从脚底板蹿到了顶门心。 当中的照片,就是之前让我们进来,还给我们泡了方便面的孙老头。 而另外两个相框里,一个是来时中巴车上的老太太,另一个竟然是跟我们一起从饭馆来到这里的小红! “娘皮的!!!” 闫冯伟这一次真是破口大骂了,不是恼火,而是彻底被吓到了。 然而,恐怖的事还没有结束。 就在他颤声大骂的同时,灵桌上的两根白蜡烛突然闪亮起来。 摇曳的烛光照耀下,三人同时看到,相框里的照片刹那间发生了变化。 孙老头、老太婆和小红的容貌纷纷变得扭曲,等到再次稳定成人的模样,居然变成了我、闫冯伟和曹新运的模样! “去你吗的!” 闫冯伟最先崩溃,一脚踢翻了灵桌,拉开大门,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我本来还想再看看状况,可就在闫冯伟冲出去以后,外面骤然响起一下急促的刹车声。 我担心他出状况,急忙和曹新运追了出去。 跑出门外,正见闫冯伟跳上一辆中巴车,回头冲我们大声嚷嚷:“快上车!快上车!” 我想叫他下来,可这时又像是宿醉醒来一样,头痛欲裂。 曹新运见势不妙,不由分说,拽着我就上了车。 这一次头疼来袭,比上一次要厉害的多,我只依稀看到,开车的司机好像还是那个秃头,之后就丧失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睁开眼一看,我居然是站着的,闫冯伟和曹新运正一边一个架着我。 这时天已经大亮,却又下起了雨。 三人站在雨里,闫冯伟示意我向一边看,就见一辆半新不旧的中巴,正驶入车站。 车牌号l874,正是我抓阄要跟的那辆。 闫冯伟说,我们就是坐这辆车回来的,路上倒是没什么,只是我一上车就昏睡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话没说完,我就觉得胸口翻腾的难以忍受,一猫腰,哇哇的吐了起来。 这一回,我不得不承认,头昏脑涨,是因为喝醉了。 吐出来的方便面和火腿肠,都散发着浓重的酒臭气。 胃里清空,大脑也清明了许多。 我朝不远处小饭馆的门头看了一眼,转身踉踉跄跄跑进了车站。 看到从l874中巴车上下来的司机,不光是我,闫冯伟和曹新运也都第n次呆住了。 这司机是个中年人,黑眼圈深重,一看就经常熬夜,但却不是秃顶,而是一副生面孔。 闫冯伟和曹新运却都说,拉我们回来的司机,不是这一个。 我上前拦住那司机,司机皱着眉头退了一步,问我要干嘛 曹新运让闫冯伟把我架到一边,跟司机说了一阵,回来后说,司机姓张。因为是受雇于私人老板,除非特殊情况会临时找人替班,平常就都是一个人开这辆车。 而他所认识的同行中,就没有姓牛的。 又再来到那家小饭馆,招呼客人的,却不是昨晚的那个胖女人,而是一对操着苏北口音的中年夫妇。 闫冯伟跟老板搭讪,问店里还有没有别人。 老板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就只回了句没有。 他又改向老板娘套词,得到的回复是,这小店是他们年初才盘下的,店小,就只两口子操持。 见老板娘还算好说话,闫冯伟索性让她炒几个菜打包。跟着直接问:“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胖女人帮工” 老板娘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但菜已经在锅里了,也不好对我们冷眼相待。 老板娘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对我们说: “这小店真是我们年后才盘下来的,我也是后来听来吃饭的司机说过,这里原先开店的,也是一对夫妻,还有一个上职高的闺女。那老板娘好像就挺胖的。不过年前一家三口开车回三合,出了车祸,三人都……” 到底是开小买卖的,有所忌讳,老板娘也只说到这儿,就借口忙活去了后厨。 一夜惊魂,我和闫冯伟、曹新运都疲惫不堪,出了饭店便各自回了家。 昏昏沉沉睡到傍晚,才想起二胖好像一直没回来。 我在群里发信息,没人回。打给赵奇、二胖和梁园,竟然都打不通。 准备退出微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在车上不光和小红互相发过微信,还给她和老太婆拍了照片。 然而,这时手机里并没有和小红的微信记录,更没有这么个联系人。 如果不是皮蛋证明我一夜未归,我或许会以为,昨晚的经历是酒后的一场梦。 可是点开相册,多出的三张照片,却证实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照片的背影有些虚化,但可以看出,是在汽车上。 但其中两张照片上,都没有人物。 我记得,那是我偷拍的小红和老太婆。 第三张照片对我来说是个意外,也是一个提醒。 照片上的两个人,我都很熟悉,一个是我,另一个凑在我肩后的光头,是闫冯伟。 看布局,拍照时我的左侧,应该还有一个人,但在照片里,那只是一团模糊的虚影。 回想起来,那时候我跟小红正通过手机屏幕观察后方,闫冯伟突然冒出脑袋。应该是小红受惊之余,不小心按到了拍摄键。 可那时候用的是小红的手机,照片怎么会在我手机里 “嗡嗡!” 屏幕上方闪出微信图标,我以为是赵奇等人的回复,点开了,却见发信息来的是童向南。 我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童向南用近乎有点耍赖的语气说: “外甥,有空不下雨天,过来陪我吃点喝点要不,我过去” “我过去吧。” 昨晚和中午狂吐两回,我胃里还有点不舒服,可我怎么觉得,我现在最需要的,是看心理医生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5章 画皮(15) 第465章画皮(15) 经过梁园家门口,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刚出街口,一辆吉普车就停在了面前。 高和探出头:“上车!” 在去童向南家的路上,高和照例问我约他来,是不是有话要对他说 我实在懒得打太极,就说见了童向南的面,我对他说的,你都可以听。 我没忽悠他,来到童向南家,摆好了带来的饭菜,吃了没几口,我就开始向童向南诉说这两天的经历。 高和很有原则,从头到尾就如同是形同虚设,只是聆听。 童向南更具有职业精神,也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我自白式的‘流水账’。 直到我说到最后,亮出了手机里的照片,高和凑上前观看,童向南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他微笑着对我说:“你找我说这些,是因为你想到了一个最大的疑问。” 我点点头。 他也点点头,“我很开心,因为你并没有将一切的不合理都归咎于鬼神,而是更偏向理性。说白了,就是你更着重于动脑子。” “舅,别夸了,我都快让人玩儿死了。” 童向南耸耸肩,“最让我欣慰的一点,就是你已经认定,你是被人玩儿了,而不是被鬼玩儿了。” 高和反手在桌上敲了两下:“两位,我能插一句吗” 童向南笑笑:“你从三七开始述说,就没有插一句嘴,这不是你的风格。但是我留意到你今天好像多了两个小动作,一是时不时看手机,再就是,还不断的看表。这说明你其实很紧张某件事,或者是,紧张某个人。” “厉害!” 高和拿过自己的手机,划了两下,递给我。 屏幕上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是赵奇,内容是 ——如果三七主动找你,就说明我出了状况,甚至有性命之忧。我是人,生死安危和你这大队长有直接关系。所以,如果他真的找你,那么恭喜你,你又有的忙了。 高和冲我抬了抬下巴,默默的看着我。 我苦笑摇头。 直到这会儿,我还觉得耍我耍得最狠的是赵奇。 我想了想,对高和直说:“如果要问问题,我好像应该先向你问赵奇的底细。” “你有机会向赵奇本人问的,可你没有。”说话的是童向南。 他放下筷子,拍了拍手,将两只手十指交叠,反手撑了撑手掌,“外甥,我相信你的语言能力和记忆力,刚才你应该已经说出了,你所留意到的所有细节。 但是,我认为你还是有所遗漏。你不用再费力气想了,我个人认为你也想不出更多。不如这样,难得我有心情出门,那就干脆一点。我们再去重复一次你昨晚的经历。” “你身体行吗”我问。 童向南嗤之以鼻,“我不是圣人,但也不想平庸的死去。如果能……” 我赶忙接口说:“你要是被横刀分尸,大卸八块,我还得给翟雨田额外塞红包,让她帮忙缝你!” “我用你抖机灵” 童向南瞪了我一眼,看了看那座古董大摆钟,“时间还早,不如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高和点了根烟,吐着烟圈说:“在你开讲前,我想先问一句,我该做什么准备” 童向南将一只手比作手枪模样,另一只手‘拉下枪栓’,对着我‘叭叭’两下,继而捂着心口靠在椅子里,惨淡道: “呜哇呜哇呜哇……听到没,警察来了,我跑不掉,你也跑不掉的。” “我靠,你以前没这么没正形啊!”高和啼笑皆非。 话音没落,我也将双手比作枪状,对准他,张口间“砰砰”两下。 高和本来还在笑,听声身子骤然一震,看样子差点没直接蹿起来。 ‘警笛声’响起,他和童向南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十分怪异。 “口技这么牛掰”高和拿起根筷子,作势要来撬我的嘴。 我笑着挪到童向南身边,对两人说: “被人耍了,我心里是不宣忿。可有人比我脾气还大。” 高和一挑眉毛:“谁” 我耸耸肩:“有什么比被同行骗了更气人的” 高和跟童向南都没再问什么。 他们已经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 回想起来,直到如今,现实中,好像只有他俩,以一种另类的方法,‘直接’和吕信交流过。 昨晚的经历是很恐怖,但正是因为太过恐怖,太匪夷所思,让我有种云山雾罩……甚至是看了一场结合惊悚元素的魔术的感觉。 所以,惊吓过后,我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为的耍了。 在这方面,吕信比我更敏感。 他身为一个骗子,被人耍了一整个晚上,比我更气愤。 最最重要的一点,我认定昨晚是被人耍了,是因为,今天傍晚醒来时,他跟我的一番对话…… “我难受!” “怎么个难受法”我讶然问。 “从昨晚的某个时刻开始,我发现你的意志开始变得薄弱,我不是想替代你,而是忍不住想做一次主导。那时,我试图暂时代替你,可是,我应该经历了跟你相同的经历。”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我没喝酒!”吕信笃定的说,“别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说:“嗯,身为一个骗子,肯定要先保证自己是清醒的。” 吕信道:“但在某个时段,我都以为我……或者说是你受了酒精麻醉,再不就是药物的迷惑。” 我说:“我也在怀疑这点,但现在去化验,不一定能验出来不说,还很可能会自找麻烦。” “那就只认定一点,我们真的没喝过酒。就算有,也是后来被灌入的。而在那期间,我们不知道因为什么,进入了一种半迷糊的状态。甚至有那么几段时间,是几乎完全丧失意识的。” 对话进行到这里,我终于问出了另一个我认为相当重要的问题。 问题的对象并不是吕信,而是梁开元:“梁开元,你干嘛去了怎么一直不出声” 回答我的是吕信:“我从昨晚就已经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了。如果他还在,那一定还没‘醒酒’,在呼呼大睡吧。” 我找童向南述说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这段对话。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细节需要补充。 这个细节是由吕信提供的。 他说:“开元兄、梁园、沈芳云等……咱们一伙的,除了你我,可能都中了别人设的局。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咱们这一伙人当中,除了我,昨晚还有一个是清醒的。可是,我之前应该没见过这家伙。” “谁”我莫名的心跳加速。 吕信答:“我应该对他很熟悉,但是一直没看到过他的样子。他,或许根本不是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6章 画皮(16) 第466章画皮(16) “打住!”我阻止吕信继续往下说。 上次我一个人双手敌对陈祖道和焦桐,那时我就觉出不对。 陈祖道是武学大家,清醒后直说,我所使用的是妖力。 听他一说,我不由的想起了背后的印记。过后对着镜子一看,原本的狼头竟然已经显出了大半个身子! 白晶没有说谎,附在我身上的恶灵,已经开始显露形迹了。 除非特别情况,我是不能够看到吕信、梁开元等人的。 但即便吕信不说,我也能够感觉出,从某天开始,我的意识中多出了一个陌生‘人’。 它不言不语,只是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乱上加乱,于是终结了和吕信的交流。 旁人看来,我和童向南的这几句对话像是闹着玩。高和却是听出了意思,严肃的说,现实不是电影,警察不会只在事后出来收拾残局。 我赶忙道歉。 再好的朋友,彼此也有不能逾越的底线。高和的底线,就是他的工作绝不能够被亵渎。 童向南笑笑,说:“你知道我没有侮辱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过分参与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可能会影响你以后对于工作的判断。” 高和点点头,“明白。对了,你不是要讲故事吗” 童向南耸耸肩:“我不喜欢长篇大论。我要说的故事很简单,也就几句话的事。” 童向南是心理医生,他讲的故事,是发生在一个叫老k的病人身上。 老k见到童向南,第一句话便很突兀:“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 童向南先是利用自己的专业,通过交谈,令他尽量舒缓紧张的情绪。跟着,循序诱导他把自己的‘病征’说了出来。 就说某天半夜,老k在自己的家里,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他下床巡视房间,并没有找到怪声的来源。 然而,正当他以为声音是从外边传来的,打算继续回卧房睡觉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一副极其怪异的景象。 客厅墙上的挂钟,指针居然是逆着转的! 他盯着挂钟看了足足五分钟,确定不光是秒针逆转,而是表整个都在倒着走。 这时,方才那种怪声,又再响起。 他这次听得更清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立时惊得呆住了。 他所居住的房子面积很小,为了视觉上显得宽敞,客厅一侧的墙上,镶嵌了一面很大的镜子。 他发现那古怪的声音,竟然像是从镜子后头传来的! 他越听越觉奇怪,正想上前仔细观察,蓦地看到,镜子里面,对映的卧室里头,走出来一个人! 老k是独居,家里不可能有别人。 而那人的的确确是从他卧室里出来的,而且,走出来的方式十分特别。 就像录影倒放一样,那人是面朝着门,倒着走的! 由始至终,那人都没有回头,但在狭小的客厅中,行为都没有磕绊。 他看着那人倒退着进了卫生间,不久后又倒着走出来。 不同的是,那人是穿着睡衣进去,出来的时候换了便装。 这时,他早已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那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 或者说,是另一个老k! 老k告诉童向南,他当时也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实际当镜子里的老k,以‘倒放’的形式走出家门的时候,他本人也的确有些恍惚。 但是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才真正感到了惊恐。 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家里的床上,而是躺在一个封闭的箱子里! 故事讲到这里,童向南习惯性的打了个响指,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 “老k找我的原因,是因为他那种诡异的经历,不只一次。据他自己说,他找到我的时候,相似的经历,已经是第七次了。” 高和微微皱眉:“你好像不太适合讲故事。除去前面的铺垫,无外乎是一个人睡着的时候在一个地方,醒来后发现到了另一个地方。这种三流的鬼故事……呵呵。” 童向南面无表情:“如果我说真有老k这么个人,并且为了向我证实他所说的真实性,他邀请我和他共同居住了三天。而我,也的确经历了他的经历。你还会不会觉得这故事三流” 高和摇头:“这要是真的,那就真是见鬼了。” 童向南转向我,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像是在等我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说:“舅,你这故事说的实在太简洁了,根本不像故事。如果真要说有疑问,我就只想知道两点:一是老k的职业是什么二是你真跟他一起住了三天睡一张床” “哈哈哈……” 童向南笑着笑着,忽然脸一板,“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耸耸肩,“好吧,那就把第二个问题换一种说法。你确保在经历他的经历时,自身是清醒的吗” 童向南点点头:“我百分百是清醒的。对于你的第一个疑问,我不想自己说出答案。” 他指了指那台古董钟,“那三天,我一直跟老k在一起,白天做的事情相似但不相同;每晚过夜的地点,都不相同。第三个晚上,我邀请他来咱家里。然而,那三个晚上,我每晚都在不同程度的,经历他所说的那种诡异情形。” 这时,高和也大致猜到了他的用意,迟疑了一下,说: “照你这么说,你那次的经历,倒是和三七昨个有点像。” “不是有点像,而是非常像。你们等我一会儿。” 童向南站起身,走进书房。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本相册。 他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我。 那是一张放大的合影,第一眼给人的感觉,便极其的怪异。 因为,那根本无法让人认定,合影中总共有几个人。 这么说连我自己都觉得不通,就算是几十上百人的合影,数数还不会多费一点时间,总能数清楚人数的。 然而,我看了足足有两分钟,都不敢断言,照片里究竟是几个人。 照片的背景,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客厅。也就是在童向南家里。 中间的一个人,就是童向南。 我之所以说不能确定合影的人数,是因为,在童向南的两边,各自只有半个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7章 画皮(17) 第467章画皮(17) “障眼法” 高和朝着一侧的古董钟看了一眼,跟着看向我,“还是真的见鬼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因为那将近一人高的大摆钟,正是背景的一部分。 怪就怪在,如果说合影当中,是真正的三个人,不超过一人高的摆钟是会被遮挡住的。 然而,事实是,我能通过照片,清楚的看到钟表显示的时间。 这是因为,照片里,站在童向南右侧的那个人,就只有下半身。 没错,就是胯部以下两条腿。 那应该是一双女人的腿,穿着裙子、高跟鞋,小腿线条十分的优美流畅。 但是她没有上半身,所以我才能够看到作为背影的大摆钟的上半部分。 在童向南的左侧,同样只有半个人。 不同的是,那是个男人,年龄比我大,比童向南小。人不丑也不帅,笑容十分灿烂,而且透着得意洋洋。 可是,这个人,就只有上半身。腰部以下是空的,没有任何遮挡,能够直接让人看到后方的情形。 我问:“舅,看照片里钟表显示的时间,外加开着灯,应该是凌晨五点一刻” 童向南点点头:“嗯。” “就是你和老k同-居的第三个夜里凌晨拍的” “嗯。” 高和又再盯着合影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这个魔术师在国内应该不出名。” 跟着朝向童向南说:“如果照片不是合成的,那你就是托儿。” 这照片乍一看觉得诡异,可如果放在魔术的舞台上,新奇度就会大大降低,还会让人想当然的认为——就该是这样。 这貌似是个思维怪圈儿。 现代人在观赏魔术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新奇,但是即便完全不明白魔术师是怎么做到那种神奇的效果,也还是会想当然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怎么回事 谁也说不清,但就肯定那是人为造成的幻像、假象。 实际高和说了我想说的,我也认定,照片里那张陌生的面孔,应该是一个魔术师。 “他就是老k。” 童向南搓了搓手,重又坐进沙发,“继续故事的下半部分吧。” 童向南这时亲口承认了老k的身份,说老k就是个魔术师。 不过他非但在国内不出名,在国外也是无名之辈。这主要是因为——老k患有先天性神经紧张,面对不熟悉的人和环境,不光说话不利索,身体行动更会僵硬迟钝。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做演员的。更不可能做台前的魔术师。 所以,老k真正的职业是——魔术道具制作。 “说是制作道具,但在我个人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大魔术师!” 童向南用这么一句话,作为故事下半截的正式开场白。 “承接上文。老k第一晚经历怪事,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密闭的箱子里。他很快就弄清楚了自己的所在,但却更加陷入恐惧。那是因为,他太熟悉经他的手做出的道具了。而他当时所在的,正是他亲手制作的道具之一,一个大变活人的箱子。” 高和想要插口,童向南抬手阻止:“听我说完。在老k的叙述中,他清醒过来以后,就是在自己制作的道具箱里。而这个道具箱,当时是在本市xx剧院的后台储物室里。这个剧院,和他居所之间相距17.8公里。” 高和再次看向我。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和你昨晚的经历更有相似之处了。 我示意童向南继续。 童向南点点头,“老k对于我来说,既是客户,更是患者。我要对他负责。听他说完自己的经历,我初步判断他是职业病导致精神出了问题,甚至于……如果他说的是真实的,那他很可能已经严重到了日有所思,夜里梦游的程度。 于是,我很快给他制定了一套医治方案。只说具体实施,就是和他共同生活那三天三夜。、 头一天白天我跟他去了演出的后台,当天晚上住在他家里。夜里,我被怪声吵醒,跟他一起到客厅察看。我真的看到挂钟倒转。声音的确是从镜子后面,不,应该说是从镜子里传出来的。 时钟逆转的同时,我和他在镜子里的映像,开始倒放。镜子里的我和老k出门后,我头很晕。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老k一起,回到了白天他的剧场后台。 最最令人感觉魔幻的是,我留意了时间。我的手表、手机,显示的时间,居然真的回到了晚间7点。” 童向南跟着说出了第二晚的经历,白天做了不同的事,夜里改换到一家宾馆的双人标间居住。 同样是半夜,被怪声吵醒,看着房间镜子里的两人出门;头晕目眩;等清醒过来,时间又再倒退,却是倒退到了下午四点多钟。而童向南和老k,则是回到了下午刚去喝过下午茶的一家港式茶餐厅里。 说到这里,童向南闭口不语,又再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我迟疑片刻,冲他点了点头:“我懂你的意思,如果否定这个世界上有魔法的存在,那么我昨晚的经历,就和你差不多。不单单是被人为耍了,还见证了一场很炫酷的魔术。” 童向南笑了:“不想问点别的” 我指了指桌上的相册:“合影里头,你笑得多少有点牵强。那时你应该已经清楚前两天经历了什么,并且在第三个晚上,成功‘反杀’,扳回了一局。” 童向南点点头,“没错。老k找我的真实原因,是出于对生活状况的不满,想要寻求自我肯定。这是心理上的。换一种说法,他是想向他认为足够权威的人,展现并证明他的能耐。 他做到了,前两天,我被他用各种道具和重复性细微动作,成功的……被他成功的催眠了。 当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就开始布局反抗。我表面上配合他,但在他正式开始表演的时候,戳穿了他。 我由衷的赞赏了他、肯定了他在魔术方面,和对心理学研究的成绩。 所以,魔术虽然被拆穿,但是双方都很愉快。” 童向南指了指桌上的相册,露出一丝顽皮笑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即兴发挥,跟我留下了这张合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8章 画皮(18) 第468章画皮(18) 高和点点头,却又忍不住问:“当时在你家的,还有一个女人” 见童向南笑得更加灿烂,我对高和说: “如果当时这里还有一个女的,我就该怀疑我老舅的作风问题了。两男一女……” “滚蛋!”童向南很长辈式的让我闭嘴。 高和又再翻开相册,喃喃道:“要是没第三个人,那这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呢” 童向南突然爆笑起来:“哈哈哈哈,这照片就是ps的!那女人的腿,是从网上摘的,是xx的!”(他说的xx,是一个当红的女明星。) 话说回来,怪不得我一看到那双美腿,就觉得有点眼熟呢。 诶,我平常上网都在关注什么来着 …… 童向南在讲完了这个相当另类的故事后,虽然口口声声说揭秘魔术是砸人饭碗,这种行为很可耻。但同样身而为人,他也有着向人卖弄的‘劣根性’。 就我本人而言,他能说的,我不能说明。 因为,他和老k后来成了朋友,我和老k素不相识,不能干拆台不讨好的事。 但有些话必须还是要说明的。 老k是一个魔术道具制作师,因为自身局限,不能站在台前表演,否则的话,一定会成为大卫科波菲尔那样的顶尖魔术师。 他不光擅长制作使用魔术道具,更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利用现实中所有能够利用的事物,通过摆放位置、角度的不同,给人造成一种时间和空间错位的假象。 还有,先天的神经性疾病,在剥夺他台前辉煌的同时,给了他更多的思考时间、空间。 童向南的原话是:“他真的是个天才。单就心理学一项,如果他能接受系统的教授,成就肯定在我之上。” 说这话的时候,童向南神情很是惋惜,更有几分落寞。 由此判断,他那次跟老k的‘pk’,虽然最后勉强胜利,但胜的很艰难,以至于对他的自信心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打压。 他替老k惋惜是真的,但多少也有点嫉妒上天赋予老k的天赋。 “舅,老k微信多少”我问。 童向南斜眼瞅着我不吭声。 我说:“我现在精神分裂越来越严重了,我是想等你翘辫子了,就去找老k,让他继续帮我治疗。” “滚蛋!” “诶诶诶,故事讲完了,咱是不是该安排正事了”高和打断我俩。 童向南哈哈一笑:“想必在听我说完这个故事后,三七昨晚的经历,就没那么古怪了。一句话,他经历了一场大型魔术。 我本来应该佩服对方魔术师的本领,但是,对方好像违背了魔术师的基本原则。 他,或者他们,即便没有对三七下药,但却在将三七催眠后,给三七灌了酒。 和观众互动是必然,但损害观众的身体,那就是混蛋车子!” 童向南蓦地脸色变冷:“娘的,敢动我外甥,反了他了!削他!”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也没联系上二胖、赵奇和梁园其中的任何一个。 我倒是趁童向南跟高和窃窃私语的工夫,又再和吕信做了一番交流。 还是那句话,作为一个骗子,被耍成这样,吕信很不忿。 他同样听了童向南另类的‘教学’,立刻就认定了许多事。 譬如——昨晚下车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真的淋雨。或许在某种特殊情况下被灌了酒,但以他和我的酒量,除非他娘的喝工业酒精,不然不会当时就迷糊的任人摆布。 结合童向南的说法,我们最初被雨淋,多半是在被催眠后,被人往头顶身上浇凉水。 后来在旅馆,我们只看了曹新运的鞋底。 如果细心一点,看看我和闫冯伟的鞋底子,十有八九也是干的。 因为,从上头浇水,不可能浇到鞋底子。 “三七!” 童向南穿戴一新,从房间里走出来,冲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联络闫冯伟和曹新运,等下碰头,一起今晚的行动。” “确定有这个必要”我边翻号码边问。 “必须的!”童向南笃定的说,“你还没想到赵奇为什么找这两个人一个眼睛可以代替尺子的人,比普通的女人都要细致;另一个就是古董鉴定的行家。赵奇要的,就是这两双‘慧眼’!” 高和诧异的看了一眼他的穿戴,又跟他低语了几句,转身跟我打了个招呼,径自离去。 大门刚一合拢,童向南忽然像是紧张起来,上前抓住我一只手,低声问我: “你开的那面包车,发动机保养的还行吗” 我愣了一下,说:“平常就拉猫粮狗粮什么的……车况还成,就是不能翻山越岭。” “啪啪啪!” 童向南边拍手边快步往门口走,“钥匙给我,我开!” “舅,你抽风啊” “算是吧!”童向南抢过钥匙,拉开门,回头道:“我本来就是保外就医,在外面等死。既然时日无多,为什么不做一些平常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 又再下起了雨。 我看了看仪表盘显示的时间——21点07。 顺带看了一眼码表,默默的缩回副驾驶,绑上了安全带。 宠物诊所的面包车,不能说是破车,也就五成新不到。 现如今,童向南开到了一百一的时速。 他很兴奋。 我心里就百感交集。 总得算起来,我跟童向南真正接触,或者说认亲后,相处的时间绝不算长。 可是当爷认了三阿婆这个‘姘头’,认了猴子这个亲外孙后,想起自己的身世,我多少有些落寞。 直到和童向南、童佳雯认亲,这种失落的感觉才有所挽回。 现在我身边超速驾驶的家伙,是我的亲人。 他很放飞自我,也许,他是自觉活不长了,所以尽情的释放着身而为人的最后疯狂。 我得说,他留给我的遗产虽然不多,但也算丰厚了。 可我怎么就觉得,我特舍不得他被烧成灰、被立碑呢 “开慢点吧。” 我有点受不住了。 国道不是高速,这条路多少年都没大修过,破面包开到这样的高速,那个颠簸…… 我又怀疑我自己喝酒了。而且喝多了。 “嘿嘿嘿嘿……” 童向南并没有减速,但却突然发出一阵怪笑,“外甥,我已经找到医治你的有效方法了。不过,那需要一点点时间。” 他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时间,猛地扭头看向我,神情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听说你想见老k嘿嘿,现在,你见到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9章 画皮(19) 第469章画皮(19) 见童向南突然变得异样,我心里不自主的毛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拍了拍驾驶台,“别玩了,好好开车。” 童向南咧嘴一笑,把脸转向前方的时候,却是叹了口气,小声念叨说: “还是不行,还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 “舅,你不是真受刺激了吧” 我是真有点担心。我这个舅舅,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心眼有点窄。 老k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他现在病入膏肓,很难说不会胡思乱想。真要是因为回想往事,钻了牛角尖…… 我之前貌似听他说过一句话: 普通人精神出了问题,视不同程度,都有一定治愈的概率;可一旦学心理学的人,得了精神病,就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 童向南并不回答我,真就像个精神病似的,边开车边喃喃自语。 一开始就只是重复说‘差一点’,到了后来,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含糊,我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了。 又开了约莫十来分钟,童向南忽然问我: “那两个酒鬼长什么样” 话音刚落,车已经在路边停了下来。 这会儿不用他说,我也明白他为什么回突然问这么一句了。 停车的所在,旁边一条小路上,正有两个男人,摇摇晃晃的往这边走。 两人都没打伞,所以我轻易就看清了他们的样貌。个头都不高,一胖一瘦,共同点是都有一个酒糟鼻子。 这不就是昨天夜里,半途上车的两个酒晕子嘛! “就是他俩。”我肯定的说。 俩人上车买票的时候,车里是开了灯的。所以我记得他们和那个中山装售票员的模样。 童向南示意我摇下车窗。 两人来到跟前,未曾说话先闻到一股酒气。 胖的那个问:“师傅,你这车是去三合的吗” 童向南说是。 胖子粗着嗓子说:“能捎上我们吗我兄弟家里出了点急事,这个点儿没旁的车。” 我和童向南对了个眼色,转头让两人上车。 胖子道了声谢,打开中门,招呼瘦子上了车。 胖子给我们递烟,童向南没接,我接过来看了看,牌子是红梅。 我又跟他客气了两句,跟着问他是干哪一行的,大晚上的去三合干什么。 胖子估摸着平常就话多,又喝了酒,我只问这一句,他就自己叭叭的说个不停。 他和瘦子都是刚才那个村里的人,同在三合县城一家工厂做保安。平常都是住在宿舍,只有休班的时候才回家住。 正好这两天休息,哥俩寻思凑在一块儿喝点。才喝了一阵,瘦子就接到县里一亲戚家的电话,说是一个长辈在医院,快不行了,让他过去见最后一面。所以才由胖子陪着,风风火火赶去县城。 瘦子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居然抽抽搭搭的低声哭了起来。 我是看出来了,这俩人真是喝了不少。 胖子是喝了酒话多,瘦子就是属于醉了以后‘情感丰富’那种。 胖子兄弟长兄弟短的安慰了瘦子几句,就又问我是哪里人,去三合干嘛 我胡编说,也是一个三合的亲戚家出了点事,我们赶去帮忙料理的。 胖子说这也太巧了,他问我那亲戚姓什么叫什么,别我跟瘦子也是远亲,要见的是同一家人吧 我索性瞎话编到底,说亲戚家姓孙,在赖家铺子开了家小旅馆。 胖子忽然不说话了。 我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心思再跟他搭茬。 这两人就是普通人,是大老粗,并且好酒贪杯。我认定自己昨晚是被耍了,但不认为两个酒鬼真正参与了骗局。 童向南又再加快了车速,眼看就快要到三合县了,胖子忽然粗声问道: “哥们儿,你们该不会真要把我哥俩扔在赖家铺子吧” 被他和瘦子的酒臭熏了一路,再听他语气这么冲,我也有点来脾气,不冷不热的说: “我刚才说了,就是去赖家铺子给亲戚帮忙的。到了地方,你们搭别的车吧。” 胖子扯着嗓门道:“小兄弟,你要不愿意帮忙就直说,编这种瞎话就没意思了。我又没说不给你车钱。再说了,你这么说,自己不觉得晦气吗” 我被他震得耳朵嗡嗡的,正要还口,童向南拍了我一下,和气的向胖子问道: “你在三合上班,对三合应该很熟悉了” “不熟我特么还不来气呢!” 胖子喷着酒气,对着童向南说:“小伙子还是年轻,我不跟他一般见识。这位兄弟,我一看你穿戴,就知道你是有文化的人。 我就跟你说。你肯拉我们这一程,我谢谢你。车钱什么都就别提了,大家交个朋友,回头我请你们喝酒! 可侬这个小朋友,说话也太不着边了吧是,你们可能真有急事,可也不好让我们在赖家铺子下车吧 那是啥地方坟地!侬要我在坟地下车啊这大晚上的,那地方哪里有车子啦” “坟地”童向南斜了我一眼。 “可不是嘛!”胖子瞪着我,悻然的说:“我憋了这一路了,就说我们不认得,可我年纪在这里摆着,不敢说算是长辈,侬喊声大哥总要的吧小伙子,说话不要太不牢靠噢。还说亲戚在赖家铺子开旅馆,侬会在坟地旁边开旅馆啊” 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打开手机在搜索赖家铺子这个地方。 胖子扒着前排靠背,往我手机上瞥了两眼,扑哧一乐,“不要查了,我跟你说,查不到的!我刚开始听你口音就听出来了,你不是本地人吧根本就不熟悉这里。 就这么跟你讲,八几年的时候,赖家铺子是兴旺了一阵子的。那是因为,一个姓赖的华侨,回来认祖归宗,并且说落叶归根,回来定居的。你要说那个时候,你们家在赖家铺子开旅馆,我信的! 可是后来,赖家铺子着了一场大火! 唉,说实在话,听我的长辈讲,赖家真都是好人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0章 画皮(20) 第470章画皮(20) 胖子又开始喋喋不休,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从半道就开始睡觉的瘦子醒过来,掏出了手机。 他对着电话含糊的说了几句,挂断后骂了句脏话。 胖子问怎么了 估摸着瘦子这会儿酒醒了不少,和刚才判若两人,骂骂咧咧说: “老不死的抢救过来了!又送去监护室了!” “妈的,这不是玩人吗”胖子骂道。 两人又抱怨了一阵子,胖子问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去也没车子了呀。” 瘦子用力拍了一下童向南的椅背,“兄弟,帮个忙,送我们去xx路吧。” 跟着自顾对胖子说:“买点凉菜,回宿舍接着喝。” 胖子连声说好,又说自己是食肉动物,光有凉菜不行,至少得买半只酱鸭。 他忽然一拍我肩膀,指着窗外说: “小朋友,你看好了,这里就是赖家铺子了!你给我说说,你家的旅馆开在什么地方啦” 这时的确是经过一片墓地,方圆没有住人的建筑,就只有一座作为入口的牌坊。 而且我也看到了路边的牌子——赖家铺子。 胖子还在揶揄我,童向南忽然笑着说: “三合的酱鸭可是一绝,听这大哥一说,我肚里的馋虫也被勾起来了。不如这样,我请客,咱们一起找家饭店吃宵夜” 胖子和瘦子都是好酒贪杯之徒,一听有人请客,都乐得合不拢嘴,你一言我一语的净说漂亮话,就差点没当场跟童向南拜把子了。 来到一家小饭馆,童向南直接点了四个硬菜,还点了一整只酱鸭,一瓶档次不低的白酒。 酱鸭上来,他便夹了个鸭大腿,边啃边向我递眼色。 两杯黄汤下肚,胖子更忘乎所以,充大辈数落了我一阵,端起酒杯要跟我喝一个。 瘦子立刻豪气的说:“我陪一个!” 我板着脸,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干。原地坐了一会儿,腮帮子一鼓,起身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胖瘦二人的调笑:“小伙子酒量不行就不要装啊。” 我出门就把酒吐了,也就前后脚,童向南就跟了出来。 “不能喝就别喝,现在舒服点没” 童向南大声嚷嚷的时候,我往店里看了一眼,见胖子和瘦子又再举杯对饮,扭脸就往车上跑。 童向南跟着上车,一脚油门,两人扬长而去。 “两个瘪三,真以为自己是人物呢!”童向南哈哈大笑。 想到两个家伙苦着脸买单的模样,我心中恶气尽消。 折回赖家铺子,童向南把车靠边,对我说:“你来开。” 我对着手心哈了口气,“不知道这条路会不会查酒驾。” 童向南执意让我开,我只好和他换了位置。 见我用手机导航,童向南摇头:“你对这周围一点也不熟悉” 我看看外边,说我肯定昨晚来的不是这里。 “换回来吧!还是我开。” “舅,光是想确定我来没来过,你直接问不就行了。这么折腾,都来不及跟闫哥他们碰头了。” 童向南坐回驾驶座,边慢悠悠起步边说:“傻小子,手里攥着方向盘,你还怕赶不上车” 往回开的路上,雨又急骤起来。 我忍不住问童向南:“依你看,二胖、赵奇,还有梁园,他们仨究竟遭遇了什么” “有没有玩过迷宫游戏”童向南答非所问。 他说:“首先你要清楚一点,迷宫越大,能够困住的人就越多。” “你是拿迷宫打比方” “算是吧。”童向南说,“想要不被迷失,最好的方法不是探索,而是从一开始就在外面,以俯视的角度,纵览全局。” 我说:“舅,这个时候你就别弯弯绕了。” 童向南笑笑,没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起,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觉得,车上好像多了一个看不见的人…… 闫冯伟打来电话,说他和曹新运已经到了,问我到没到。 我刚要回答,童向南抢先说:“告……告诉他们,去昨天的小饭馆等。” 挂了电话,刚才那种怪异感觉更强烈,“舅,你……你怎么结巴了” 童向南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向我伸出一只手: “你……你好,我叫老k,是……是你舅舅的朋友。” 这回我是真惊到了。 因为他不光说话结巴,连嗓音都变了。 看他的侧脸,样子还是原来的样子,但给我的感觉,这就不是童向南,而是另一个陌生人。 “老k” 我试探的问:“你真名叫什么” 他笑笑:“你就叫……叫我老k好了。其实,这……是你舅舅教给我的。我有病,在陌生人面前会……会紧张,说话结巴,哆嗦。你舅舅说,跟陌生人打交道,只报外号,会……缓解这种症状。” “你是什么时候在的”我问。 “一直都在,你的经历,我全……都听到了。” 我心中一凛。 现在吕信是清醒的,我的鬼手也没有反应。 童向南不可能是被鬼附身。 他说自己是老k,难道说…… 我猛然想起,之前童向南说过,已经想到‘医治’我的方法了。 他还说过,想要彻底治好精神疾病患者,就要深入对方的精神世界。 难道他所说的治疗方案,是他本人尝试精神分裂!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冷汗就下来了。 来时童向南一直在念叨‘差一点点’,现在是差的那一点逾越了,他成功了! 成功的将自己分裂出另一个人格——老k! 为了进一步印证这一点,我试探的问: “我舅舅说,你是魔术师” “是……道具师。” “那你应该也会变魔术了” “会一点。” “那你能不能变一个给我看看” 话音刚落,他就把一个皮夹子递到了我眼前。 我愣了一下,才接过来,他手一翻,竟又亮出个皮夹子。 我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打开其中一个,掏出夹层的身份证,一看更傻眼了。 急着从另一个里头拿出身份证,彻底懵逼了。 这俩皮夹子,就是那两个酒鬼的! “你偷东西了!”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精神分裂,可皮夹子肯定不能是胖子和瘦子送给他的。 他笑笑,神色忽然一凝,盯着斜前方说:“那辆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1章 画皮(21) 第471章画皮(21) 我心里一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见一辆车跟我们相错而过。 是红色轿车不假,但不是梁园开的甲壳虫。 我问老k……暂且就称呼他为老k。 我问他,刚才怎么了 他又笑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数数钱包里有多少钱” 我低头一看,手里还拿着两个钱包,但已经不是刚才的两个。 其中一个我认识,是童向南的。另一个我更熟,我自己的。 “你这手也太快了吧” “呵,手法是魔术师的基本功。”老k又再说道:“你数数钱吧。” 我先打开自己的钱包,空的。 再打开另一个。我当然不清楚童向南钱包里有多少现金,但是才把钱抽出来,就觉出了蹊跷。 钱包里的钱,不是按大小张的顺序放的。 “我的钱也在这个钱包里” “嗯嗯。开个小玩笑。把……把你的钱拿回去吧。总共五百七十六块,不要多拿。” 我彻底服了,又忍不住问他,刚才那两个钱包呢他该不会真偷了两个酒鬼的钱包吧 见他笑而不语,我也只好先分钱。 当然,以我和童向南的关系……他给了我那么多,不会在乎三百五百。 可是,我怎么觉得,面前的老k,正憋着要放大招呢 我打定主意,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样,于是数的特别仔细。 车内并没有打灯,想看得特别清楚,只能借助外面的灯光。 见我对着前挡数钱,老k似乎很得意,居然吹起了口哨。 我认定他想扰乱我,于是更加认真。乃至于,意识中的吕信也开始跟着我一起数。 连数了两遍,我不光分出了自己的钱,还数清童向南钱包里是八百七十四。 我把两沓钱紧紧捏在两只手里,问:“接下来要怎么做” 才一抬眼,我就再次惊呆了。 开车的哪是老k,也不是童向南,而是那个胖子! 胖子扭过脸,冲我呲牙一笑。张口间,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正惊疑不定,胖子忽地撅起嘴,朝着我脸上吹了口气。 这一下酒臭非但没增加,反倒像是被吹散了。 我被吹的本能的一眯眼,等睁大眼的时候,开车的又变成了老k。 他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说话居然也利索了些: “对于这个表演,你……还满意吧” “这也太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k笑着说:“是幻术,用你舅舅的话说,就是我催眠了你。 最初让你看车,是分散你的注意力。你心里想着你朋友的甲壳虫,对着窗外数钱的时候,就不可能不留意过往车辆。 刚才那一段路,是有路灯的。对面的车头灯、上方的路灯,不同频率、强弱的闪耀,会造成视觉幻像。 再加上我的口哨。 当你自以为最集中精神的时候,反倒是精神最分散的。 这当中,你仅存的集中点,还是在钱的数额上。 钱的顺序是我刻意排列的。 数字,就是催眠的暗号。” 如果我不是听童向南说过催眠的原理,一定对他这番话觉得云山雾罩。 可即便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会把你看成胖子” “你看看你的左手。” 低头看时,我左手里还捏着分出来的钱,不过最上面多了一张身份证。 是胖子的身份证! 老k说:“我很讨厌那两个家伙,不过没偷他们的钱,只在进饭店前,他们和我勾肩搭背的时候,拿了他们的身份证。 最开始给你看身份证,也是想分散你的精力。 还有,你左手上拿的钱、自己嘴里的酒味,都是造成幻像的因素。” 我摇头:“酒味我可以理解,钱……左手和右手……” 老k又再笑了,“那才是关键。八百七十四——874。” 意识中,吕信叹息一声:“是那辆中巴的车牌。这家伙,是真正的高手。” 老k还在继续说:“你这两天,对这个数字的印象很深的。不知不觉,被这个数字分散了最后的注意力。这个时候,我把胖子的身份证塞在你手里。精神恍惚下,借着还没有适应的灯光,你眼前就会出现身份证上,胖子的样子。” “服了!”我由衷道。 狭小的车厢里,简单几样道具,借助外界的光影效果…… 道理全都懂了,可让我重复做一遍压根不可能。 这才是真正的魔术。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把钱整理排列的” 话一出口,我就一拍脑袋。 多余问了,之前他说让我开车,证实我对这条路不熟,我当时就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 殊不知,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替这场奇幻魔术做准备。 魔术师手快,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顺走两个酒鬼的身份证,在我搜索导航的那段时间里,做一些小动作,我是不可能发觉的。 老k又给了我一张身份证,是瘦子的,“到地方了,扔出去吧。” 外边正是两个酒鬼上车的地方。 我隔窗把身份证扔了,回头再看他的侧脸,一时间五味杂陈。 我相信童向南真的精神分裂了。 但是,分裂的原因,却不全是为了我。 除非他以前做过贼,不然手哪有那么快 想来他和老k之间的那场pk,对他造成的打击,比我想象的要大。 他心眼的确很窄,好胜心强。或许那以后,就已经钻了牛角尖。 他应该也做过自我治疗,但是,对于我这个‘重度精神分裂患者’外甥的研究,使得他前功尽弃,终于分裂出了老k。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后来童向南‘回来’后,我才知道,自己又想错了。 原来他第一次和老k交谈,就发现老k患上了抑郁症。 和老k的pk是好胜,但同时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老k做治疗。 跟老k拍下合影的那天,他以为治疗达到了成效,后续只要心理辅导和药物跟的上,老k就会康复。 可是没想到,再见到老k的时候,是在停尸房。 一个外表光鲜的魔术师,窃取了老k新创的魔术。 老k得知这一结果,和对方理论不过,又知道自己永远无法用实际行动向观众展现自己的魔术,受不了打击,跳楼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2章 画皮(22) 第472章画皮(22)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童向南满是愧疚,说如果不是之前才给过老k自信,老k的心理承受力或许还没那么差。 病情刚有好转,再受打击,情绪大起大落,才导致他最终的崩溃。 …… 回到汽车站,雨已经下的像是瓢泼一样。 小饭馆居然没营业。 我给闫冯伟打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打给曹新运也是一样。 “怎么会这样”我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看时间,12:03。难道两人先上车了不可能,昨晚一夜惊魂,两人绝对不会再擅自行动。 老k说:“你觉不觉得,问题其实不一定出在车上” 我看向小饭馆,下意识点点头。 白天见到的老板娘,不但不是昨晚见过的,还说原来的店家的确是个胖女人,不过撞车死了。 还有小红,我清醒过来后,手机里根本没她的微信,照片里也没有她的身影。 未必就确定这小饭馆本身有问题,但昨夜的一系列诡异事件,是以这里作为起点的。 先是栗美芝,接着是二胖、赵奇、梁园,现在又轮到闫冯伟和曹新运了。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查清楚这件事,不然的话,他们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提出去饭馆里察看一番,老k说一起去。 我担心童向南的身体,提醒他,我舅舅有脑瘤。 老k苦笑:“既是生死有命,也不差淋这点雨。” 我没再坚持,把车上唯一的雨伞给了他。 两人下车来到饭馆门口,大门反锁,里头也没灯光。 现在回想起来,更觉得不对劲。 这个钟点,加上公交站,总共也没几辆车运营。就是不像今儿这么下大雨,小店也不应该营业到那么晚。做谁的生意没人坐车,难道做鬼的生意 老k忽然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昨天在这里,听到剁馅儿的声音。” 我刚想点头,蓦地意识到了他这话的意思。 现在大的饺子馆、包子铺都用绞肉机了,这么一家小脏店,怎么可能还手工剁馅儿 我说:“走,去后边看看。” 两人沿一旁来到屋后,果然有扇小门,但是也锁着。 “你在外边等着,我翻墙进去。” 不等老k回话,我就助跑几步,爬上了墙头。 低头观望,小院里堆了不少杂物,前后屋都黑灯瞎火。 仗着雨声掩盖,我没有迟疑,直接翻身进到院子里。 脚才一落地,角落里突然传来“汪”的一声犬吠。 我神经猛地绷紧,暗骂自己粗心。 也就是在听到犬吠的刹那间,我感觉后背上骤然扩散出一股难用语言形容的东西。 那并非是力量,更像是一种暴戾乖张的强烈气势。 要按我的想法,立马就得原路翻墙出去。 可是,在这种气势的冲击下,我实际的第一反应是猛然扭头,瞪眼看向叫声传来的方向。 这可真不怪我,那狗窝就在前屋和院墙的夹缝中间,别说大半夜还下着大雨了,就是白天扒在墙头上看,也多半以为那是一堆破烂儿石瓦。 这时一只大狗,已经从窝里探出了大半截身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这狗看着像是狼狗和土狗的串儿,或许是饭店养的,体型居然比栓柱还大一圈,跟头小号的豹子似的,呲牙瞪眼,看着就瘆得慌。 说也奇怪,这狗只叫了那么一声就不叫了。雨中和我对着瞪视,狗眼中竟透着疑惑。 很快,疑惑变成了恐惧,居然夹起尾巴,倒退着回到狗窝里,趴在那儿不动了。 “作死的狗东西!”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我耳边骂了一句。 这声音沙哑的像破锣,虽然不大,但震得我耳鼓发疼。 我一愣之下,急着左右观望,猛不丁一回身,赫然见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我次……” 我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眼前这人穿着偏正式的衣服,手里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除了童向南,不,是老k,除了他还有谁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小声问。 顺着他的目光,就见小门居然打开了。 老k低声笑道:“你知道魔术师最擅长却不能够实际运用的是什么吗” 我这才醒悟。身为一个魔术师,不光手巧,而且耳聪目明。什么水下逃生之类的节目,虽然说暗藏机关,但是在紧急情况下,极短的时间内打开锁是关键。 有这份能耐,想要打开普通的老式民用锁,那还真就不叫事。 “你性子太急了。”老k微笑着摇了摇头,偏过头看向狗窝,“它好像很怕你。” 我瘪着嘴摇摇头,心说它能怕我什么难道知道我是兽医,怕我给它打针之所以这副怂样,恐怕是另有所惧吧。 刚才那种特殊的感觉已然消失,大狗已经不再构成威胁。 我冲老k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风,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前屋窗下。 前边是饭馆子,后窗没窗帘。 我将白鱼玉佩中蕴藏的水鬼阴力运集到双眼,透过窗户往里观望。 就是间普通的饭店后厨,虽然不大,用具陈旧,收拾的倒也整洁利落。可见老板两口子是勤快人。 这个时间,又下这么大雨,店家两口子应该睡实在了。 我心里想着,又对老k打了个手势,穿过院子,来到后屋窗下。 估摸着因为窗户是朝着院儿里的,所以窗帘只是随意的拉上,并没全都挡严实。 我这时阴力加深,不光视觉敏锐,听觉也很灵敏。才到窗前,就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鼾声。 透过窗户缝隙往里看,正看见对着窗户的一张双人床。 虽然时下是春夏交集,可是一下雨,夜里到底还是凉。 从我的角度,就只看见床上的被子,下头依稀是两个人,但我看不到床上人的模样。 不过我对昨晚那个胖女人的体型记忆犹新,看薄被鼓起的程度,床上的人应该不是她。 我横下错开两步,让出窗户,扭脸看向老k。 却见老k撑着伞,站在小门口,朝着一个方向指点。 他指的那边,还有两间屋子。小屋看面积和大小,就知道是茅房。 大的那间…… 我又再想起了小红,没有丝毫犹豫,踮着脚尖来到了这间屋的房檐底下。 这间屋子有点奇怪,朝着院里,本来也是有一扇窗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窗户被用砖头砌死了。 我朝后屋看了看,沿着墙根来到这屋子门口。 看到门上的老式铆链搭扣和挂锁,不禁心道:“门是从外头锁的,屋里肯定没人。这屋子也是够年头了,现在城市里哪还能见到这样的老木门、老的锁扣。” 转头之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老k做了个动作。 我没看清,也不觉得要紧。这种情形下,真要有状况,他肯定得出声示警,而不是隔着院子打手势。 老式锁扣的木门有个特点,就是从里头插上,勉强能把门插严实。从外头锁,因为链条的长度,怎么都会留有缝隙。 我伸手在门上轻轻一推,耳闻一声轻响,就露出了一寸宽的门缝。 顺着门缝往里瞅,只看了一眼,我就觉得肾上腺素瞬间有些飙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3章 画皮(23) 第473章画皮(23) 透过门缝,就见这间屋子里头,别无他物,就只用两张条凳,架着一口红漆棺材! “我次……”我提着心小声骂了一句。 与其说我是被吓到了……实际真也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心说这真是吊死鬼照镜子——自己吓自己。 记得小时候,村里好多人家里都预备下棺材。那都是上年纪的人,给自己准备的‘老房’。 有些老人到了一定年岁,就找棺材匠替自己打造棺材预备着。家里地方大的,单腾出一间房摆放,地方小的,就搭个棚,搁在棚里。 老人每多活一年,就让人替棺材上一遍漆。而那年代老人的子女,也都当这是好事。 有老人说:自己给自己操办,心里踏实,不然若是儿女不孝,不给好好置办装椁,到了下头还要住那漏风漏雨的两寸板子,实在对不起自己辛辛苦苦这一辈子。 也有人说的邪乎,说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摆在家里,时日到了,勾魂的小鬼前来,看到家中有棺椁,以为要勾拿的人已经死了,亡魂不知去处,于是就急着去找魂儿了。而本来该死的人,就因此逃过一劫,能多活一些时日。 偶尔有那愣头愣脑一辈子的老爷子、老太太,就说: 俺还活着,他们这帮兔崽子就整天念叨分家,俺就不分!等俺两腿一蹬,他们爱咋分咋分,分分分,总不能把俺的棺材砸了,一人扛块棺材板回家当床板! 说奇怪也不奇怪,还就是最后这种老头老太,不招人待见。你想啊,邻里看了都烦,儿女那就更是糟心了。 总之活着的老人替自己准备寿材,是早先部分地区的一种习俗,就是现在,有些农村老人也还会这么做。 家中准备的寿材老房上了红漆,那本家老人已经得是八九十岁的寿星了!人一倒头,丧事得当喜事办! “里头是什么”一个声音在我肩后低声问道。 我哆嗦了一下,回过头瞪着老k。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房檐底下。不知道是我分心还是雨太大,都没听到身背后有动静。 他现在一身板直的衣服都是深色的,还打了这么一把黑雨伞,乍一看就跟日本电影里的‘死神’一个造型! 我前后被他惊到两回了,心里多少有点来气,于是闪出门缝,让他自己看。 他扶了扶眼镜,牵动嘴角,露出一丝发涩的笑容,低声道:“我视力越来越差了。” 想起他真正的身份,我心下一阵黯然,一阵自责。 童向南是我亲舅舅,他身患绝症,是为了帮我才导致分裂出一个老k。 我还这么小性子…… “对不起……” 老k微微摇头,朝房门努努嘴:“里边是什么” 我实话直说,但是说到一半,就意识到自己貌似犯了个逻辑性的错误。 有些地方的老人,是还保留着替自己准备寿材的习俗。可即便是在乡下,也都是半偷摸,不敢声张的。 这院子房屋是破旧,却是在市里。而且,白天跟老板娘套话的时候也听她说过,这店面是盘的,房是租的。她说她们就只两口子在这里讨生活,又怎么会在租赁的房子里停这么一口棺材呢 我再次确认,童向南是真的精神分裂了。站在我面前的,是老k。 因为和童向南接触久了,我很清楚他的一些习惯。 他思考的时候,眼珠会以很缓慢的速度来回转动,主意拿定,他的目光便会凝聚到带给其疑惑的人身上,而且是直视对方双眼。 眼前的老k,恰恰和他相反。 同样是面对疑问,老k在思索的时候,眼珠子是一动不动的,甚至像是不能聚焦,透着空洞。一旦想到问题关键,眼中便会闪耀异样兴奋的光彩。 “呵呵!” 和我想的一样,老k从‘呆滞’中觉醒过来,不光是眼神闪烁,还发出一声蔑视的轻笑。 我低声问他想到了什么 他却是摇摇头,“还没完全想通,不过更近了一步。我想,我们应该看看这屋里的棺材里面有什么。” 我得承认,不管是童向南还是老k,都有掌控并主导局势的气质。 或许,这和他们对人的心理活动研究透彻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听老k这样说,我下意识看向门锁,同时伸手去摸自己的钥匙串。 “喜欢看魔术表演吗” 老k笑盈盈问了一句,只一扬手,跟着手掌一翻,再看时,他的手心里已经多了一把打开的挂锁。 我看着已经被摘掉锁的锁扣,喃喃道:“你这不是魔术,是魔法……” 老k又再露出惋惜的表情,轻声说:“本来有些东西我可以教你的,可惜你手指头太短,很难学会。” 我赶紧摇头。心说你要是教我点小戏法,我还能跟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貌美女性显摆显摆。这一挥手就能开锁的能耐,还是别教了。 我没那么自律,就说时光倒退回到去年夏末,那时我穷得叮当响,若是有这种绝技,我怕是已经成了夜行百家的梁上君子了。 我小心翼翼的伸手推门,看着古老陈旧的木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声响居然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看向老k:“这扇门肯定不是一年才开一回。” 印象中小时候老家村里类似的门户多得是,除非是过的特细致的人,隔个半年仨月,就往门轴槽子里撒滑石粉,不然这种门开合的动静就跟头回发春的猫儿叫声差不多刺耳。 老k默然点头,示意我进屋。 我回头掩上门,插了门闩。 这时才发现,这屋子不光朝院里的窗户被封死,外墙也没窗户,除了门,就是一间…… “这特么怎么跟坟似的!”我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除非是地下室,旁的活人居所,哪有没窗户的 何况从外边看,这屋子本来是有窗户的,却又用砖头砌死了。 门一插死,四面不透风,六面不透光的屋子,中间还摆着口红漆棺材,可不就他娘的跟墓室一样嘛! 我对我老舅算是很照顾了,仗着自己在雨天目力强,把车上的手电给了他。 这时老k放下雨伞,拿出手电打亮。 电光照在棺材上,棺材朱红色的漆面,反射电光,给人造成一种忽明忽暗的视觉效果,显得更加诡异森然。 我咽了口唾沫,仔细观察后,说:“没上棺材钉。” 老k微微点头,“那就更得看看,这棺材里究竟有什么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4章 画皮(24) 第474章画皮(24) 老k紧跟着对我说了一句:“你说你昨晚住的那个三人间,其实是停着三口棺材,照你看,那棺材是空的吗” “应该不是。”我清楚的记得,闫冯伟踢那一脚,棺材里传来一下声响。就像是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受到震荡一样。 老k叹了口气,“你们当时真应该打开那棺材看一看的。” 我神经被他这话狠狠挑拨了一下。如果那三口棺材是真实存在的,里面究竟有什么 如果里头是人,那么是死人还是活人是活人的话,那会是谁…… 我顾不上再多想,把脸贴在棺材上,仔细倾听,没听到里面有动静。 我把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走到棺材头的一端,双手扳住棺材盖,用力向上抬。 卯足了劲才把棺材抬起一条缝,老k忽然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停下来别动。 一公分的缝隙,不足以看清棺材中的状况。但老k还是定着眼珠,盯着棺材,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不敢打扰他,好在棺材盖也不是太厚重,就只保持托举棺盖的姿势不动。 老k眼珠忽然急转,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把看似平常的卷尺。 单看外表,这卷尺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露在外边的一头,不是九十度的铁片,而是改成了两个鱼钩大小的金属小钩子。而这两个钩子,方向还是相反的。 老k又再向我打了个手势,这时他的表情竟变得格外凝重。 他将手电对准自己的胸口,凑到棺材打开的缝隙前,眯着眼睛看了看,跟着将卷尺的前端,对准了缝隙。 接下来,我就又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众所周知,一般木匠常用的卷尺,可以自动收缩,却要人为拉伸。 老k现在是一只手拿手电,一只手拿着卷尺。 他将卷尺对准棺材缝,也看不出他手上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就眼看着卷尺从尺匣子里无声的冒了出来。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尺身上并没有刻度,而且像是经过特殊处理,在相对昏暗的环境下,不仔细看,是看不到尺子的存在的。 随着卷尺的拉伸,前端的钩子已经探入了棺材里。 老k的眼神不好,但手是真的稳,只见他侧着脸朝向我,面无表情像是只凭耳朵在聆听。 尺子应该还在继续拉伸,这时我也已经能够看到,他拿尺子的右手尾指不断的在重复一个细微的动作。 忽然,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下一秒钟,冲我干张嘴不出声:“开棺。” 我赶忙用力将棺材盖又顶起一些,朝着尾部的方向推去。 沉闷的声响中,棺材被推开了一尺多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k极其快速的做了一个动作。 我们的目的是要看棺材里有什么,现在已经能够达到目的了。 见老k冲我点头,我拿出手机,没开闪光,只是打亮屏幕,踩着长凳的一端,上去向棺材里照看。 这一看不要紧,我只觉得霎时间,头皮都要炸裂了。 棺材里有人,而且不只一个。 里边并排躺着一男一女,看样貌,竟然是白天见过的,饭馆老板夫妇! 俩人都穿着寿衣,脸也化了妆,当然不是正常的妆容,而是各自涂了一张大白脸,单单抹了红嘴唇,还擦了鲜艳的腮红。完全就是两张死人的面孔! 白天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 不对,店里就只他们两口子,就算是暴毙猝死,又怎么会换了寿衣,化了死人妆,还躺在棺材里呢 我又点开了屏幕,壮着胆子把手机伸进棺材里,仔细看了看。 两人的胸口都还有规律的起伏,他们并没有死。 我跳下板凳,迈步就向外走。 老板和老板娘在棺材里,那后屋里床上的又是谁 老k也不发问,跟着来到后屋,再次施展快手,打开了门锁。 我索性打亮了闪光灯,走到床边照看。 看清床上两人的样子,我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板直冲顶门心,牙关忍不住‘嘚嘚嘚’响个不停。 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居然是联系不上的曹新运,另一个却不是闫冯伟。 准确的说,那不算是人,至少不是活人,而像是一个和常人一样大小的蜡人像。 心念急转间,我当即做出一个至关紧要的决定。 我直接拔掉湿透的外套,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抽冷子一下将外套罩在曹新运头上。 他的确是睡死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惊醒,立刻挣扎反抗。 我也顾不上管旁的了,一只手收紧外套并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穿插到他肋下,硬是将他拖了起来。 他本来是睡在床里头的,我一使劲,直接将他从‘蜡人’身上拽过。脚下被被子绊了一下,两人双双从床上摔到地上,滚做一团。 曹新运摔的闷哼一声,却是低声切齿道:“谁也不能把小凤抢走,天王老子也不行!” 我目的达到,也不再顾忌,同样低声骂道:“孙子哎,是你三七爷爷驾到。快把钱和底裤交出来,不然杀你全家!” 曹新运猛一滞,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我先他一步起身,和见证了全程的老k一起并排拦在他和床之间。 曹新运扯掉头上的外套,瞪眼看着我俩,“你们怎么在这儿” 老k拦了我一下,反问:“你以为这是哪儿” “我家啊!” 曹新运只说了一句,身子就明显震动了一下。 那自然是因为,他也已经看出,这里并非是他想象中的环境。 “又他娘的中招了!”他爬起身,偏着头想向我身后看。 “你有个心理准备,床上的人,不好看。”我给他打预防针,同时也是给自己打强心针。 曹新运也知道自己多半又中了别人算计,但一张嘴就没好话,“瞧你这模样,是才从化粪池里爬出来啊再不好看的人,还能比你难看……” 他突然住口不言,双眼瞪圆,露出了恐怖至极的表情,边往后退边指着我身后:“小……小心!” 我也已经觉出不妙,本能的抓住老k向前一甩。自己刚要往前跑,就觉一只手从身后搭上了我的头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5章 画皮(25) 第475章画皮(25) 感觉头顶被手掌覆盖,情急之下我赶忙蹲下身,两手撑住地面的同时,双腿向后倒腾倒退钻进了木板床底下。跟着后背一顶,直接把床板顶起。 短暂的混乱过后,房间里无人言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我定下神一看,曹新运和老k各自占据一个方向,均是低着头满眼恐慌。 两人面前,是被我掀翻的床板,床板底下,还压着一个人! 曹新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特么是什么东西是真人” 被压在床板下的‘人’,此刻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我抻了一下脊背,绕过床板走到前头。 曹新运又向我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是真人还是……” “蜡像会动吗” 我嘴里说着,蹲下身,再度观察那人的模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受到了相当程度的震撼。 这个人,就是原先躺在曹新运旁边,和他同盖一床被的那个。 这是一个女人,长发及肩,‘苗条’至极。 但这种苗条,我想十个男人有十个都不会接受。 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成年女性,但是她的体重,绝对不会超过六十斤。 不能说是皮包骨,更像是一具特殊环境下身体失去大部分水分的干尸。 但是,说她是干尸,她的皮肤偏偏很紧致,而且很白皙,像是长时间进行很好的保养似的。 不单如此,她的脸上甚至还化了妆,不是特别浓,但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我一开始不敢肯定她是不是人,不光是因为她与众不同的外貌,更主要是,在她赤着的身体表面,全身上下,像是被一层油蜡包裹着,静止不动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这就是一尊蜡像。 然而,即便曹新运不说,我大致也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在我把曹新运拖下床以后,这‘蜡像’居然有所行动。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并且伸手搭上了我的头顶。 此刻,‘蜡像’被压在床板底下,不再动弹。但露在外面的身体表面,蜡壳并没有碎裂的痕迹。 老k在我身旁蹲下来,扶了扶眼镜,眯着眼睛看了看,低声说: “她身体表面并不是涂了蜡,而像是自身分泌出的油脂。” 话才出口,原本一动不动的‘蜡人’,猛然抬起了头,半张着嘴,从喉咙里发出“呃……”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 魔术师只是一份职业,老k到底也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撑脚蹬的慌乱后退,同时不忘提醒我:“三七,退后!” 他被吓成这样,实在情有可原。 眼前这个‘怪物’,即便真是蜡像,外表也已经够令人毛骨悚然了。 此时此刻,‘蜡人’不光再次有所动作,而且还发出了声音。最吓人的是,她是睁着眼睛的。 那双眼睛,有眼底、眼珠,但表面也像是涂了一层猪油似的白蜡。眼睛瞪大到了极限,蜡壳后的眼珠灰扑扑的,一动不动,表现不出任何情感。 再加上她瘦得不成样的脸上,那妖异的妆容…… 我的反应没有老k那么强烈,是因为,刚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借着闪光灯的照射,看清了‘蜡人’的样貌。 精神已经受过一次强烈冲击,第二次再看,自然不会像最初那样震撼。 关键一点,即便面前的是怪物,不到六十斤的体重,还被将近三十斤的床板压着,这种距离,我不认为她有能力对我造成伤害。 曹新运在我身边蹲了下来,盯着‘蜡人’的脸看了一会儿,呼吸急促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她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副模样” “孙子,别急着提问。先把衣服穿好再说。” 曹新运应该自己都还没有留意到,他现在全身上下就一条四角裤。 经我提醒,他才发觉了这点,窘迫下仓惶的找到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 等勉强穿戴好,他转过脸面向我时,脸色已经变得灰白。 我低声说:“什么都别问了。” 我跟他一见面就斗嘴,这次却格外认真。 进来的时候,他和‘蜡人’躺在床上,盖一床被,甚至一条胳膊垫在‘蜡人’脖子底下,两者显得十分亲昵。 ‘蜡人’的模样,大白天都能把人吓个半死,更何况,两人躺在一起的时候,他在打呼噜,‘蜡人’却是睁着眼,而且是侧身面朝着他! 我不知道在曹新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和‘蜡人’之间有没有做过‘超友谊’的行为。 我就只知道一点,他清醒过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枕边有这样一张恐怖的脸,他不被吓死也得吓成神经病! 就是因为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种可能的后果,我才第一时间包住他的头脸,将他从床上弄下来。 曹新运非但不傻,清醒的时候,脑子还比很多人灵活的多。 正因为这样,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嘴唇哆嗦了几下,把脸转向一边,没说话,但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老k缓过劲来,没再上前,却是在后方低声说: “她脸上画的,应该不是现代的妆容。” 我勉强点了点头。 ‘蜡人’还仰着头,却又再静止不动。 这个距离,我看的更清楚。那的确不像是现代人的妆容,可是这样一张脸,无论如何化妆,都跟鬼脸没什么区别。 “她是谁”我下意识喃喃问道。 “我不知道……”曹新运声音有些发颤。 老k忽然向他问道:“你有没有做过男人对女人做的那种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曹新运果断摇头:“没……肯定没有!绝对没有!” 老k‘嗯’了一声:“魔术师会欺骗人的视觉、听觉,甚至是全部的五感,但只要观众个人利益和身体不受损害,那还就只是一场魔术,而已。” 曹新运脸色稍许缓和了些,又再摇头,“我对小凤是真心的,有……有想法,但……但不会真对她做什么。” 跟着又结结巴巴的补充了一句:“至少现在不会。” 见他明显还有些走神,我就想趁机问他谁是小凤。 老k却先一步说道:“这女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6章 画皮(26) 第476章画皮(26) “什么”我和曹新运同时问道。 回望老k,他镜片后眼神闪烁,眼珠徐徐转动。这说明,他已经想通了某些疑问。 他指着‘蜡人’说:“仔细看她的双手,她只是撑着想把头抬起来,并没有想要从床板下爬出来;再看她的喉结……抱歉,女人是没有喉结的,就看她咽喉部位不同肌肉的扭曲和伸展,还有她两侧嘴角到耳根肌肉的牵动…… 以她的身体状况,被床板砸这一下,肯定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在痛楚……我是说如果她能感受到痛苦,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逃离痛苦,也就是奋力从床板下爬出来。但她不是。 她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是想说话。 我想,她想要说的,一定很重要!” 我仔细观察老k说的细节,果然如此。不由得心中感叹,童向南说的没错,老k就算不是天才,但在某些方面也有超乎常人的智慧。 他只用三言两语,就大大缓解了曹新运的心理阴影。现在对‘蜡人’的分析,更是涉及了人类行为学。 掌握观众心理、诱导观众行为,固然是一个好的魔术师必备的。 而细致如老k…… 我又想起了童向南对他的评论:如果他能受到良好的系统教育,在心理学领域,他很可能是巅峰人物! “她想说什么”曹新运走了回来。 “不知道。”老k摇摇头,扭脸对我说:“我个人的看法是——这是一场,不,是两场特殊的谋杀。” 我默然不语,只是盯着‘蜡人’仰着的面孔。 曹新运又再蹲到我身旁,却是涩声对我说道:“谢了。” 以他脑筋的灵活,已然想到了老k所说的其中一场‘特殊谋杀’里,他自身就是主角。 无论是幻术还是利用药物,把一个正常人和一个‘怪物’摆在同一个被窝里。 只要正常人醒来,近距离看到怪物可怕的样子…… 那可不就等同是谋杀吗 我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白鱼玉佩,对他说:“别只嘴把式,我外套刚才被你弄脏了,你得陪我。” 曹新运斜眼白楞着我不吭声。 我妥协道:“得得得,我也不让你赔了。你就帮忙做一件事,就当是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了。” 曹新运还是不说话,黑眼珠都快全藏到眼角下头去了。 “刚才这女的为什么会动”老k在后方问道。 我暗叹了口气,心说你真是老k,如果换做是我亲舅,肯定会看破不说破。 曹新运嘴角撇的像裤衩,片刻,问道:“这家伙死不死活不活的……她能动,是因为活人说话时泄露出的阳气” “聪明!”我朝他竖大拇哥。 老k眼神不好,第一次仔细观察‘蜡人’的时候,凑得实在很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蜡人’忽然有所动作。 老k瞬间躲避退后,‘蜡人’便不再动弹了。 曹新运又再白眼斜视我:“她为什么对你没反应” 我直说:“我淋了雨,浑身湿透,就等同是水鬼。这种情况下,我没有阳气可供她吸取。” 曹新运望望童向南,再看看‘蜡人’,“吸收了活人阳气就能动……你就非要知道她想说什么吗” 我摇摇头,“她是一具死尸,我们在现场,谁都别想脱得了干系。她想说什么,我没兴趣。可是,如果知道她的身份,甚至是死因,面对高和,我们会减少很多麻烦。” 我说的是事实。‘蜡人’不是真正的蜡像,如果真像老k说的,她身体表面的‘蜡’,其实是自身分泌的油脂…… 活人不可能有这种情况,那她就只能是一具蜡化的死尸! 蜡尸为什么能动,我不想深究。可是,无论是出于刚才的理由,还是出于好奇,我都觉得,有必要先弄清楚这蜡尸的来历。 利用相语,是可以达到相当程度目的。 但是,相语针对的不只是面相,更主要是针对人当时的面部表情。 活动的表情。 “我不喜欢欠别人!”曹新运终于肯正视我。 他瞪眼看着我说了一句,蓦地一扭脸,双手撑地,上半身伏低,张开嘴对着蜡尸的脸长长哈了一口气。 “……呃!” 蜡尸果然又再动了起来,仰着的头又再抬高些许,口唇间发出两个音节:“回……家……” 只是短短瞬间,就又再不动了。 曹新运身子一塌,跟着急匆匆后退,“不行了……她真的会吸阳气!我觉得身子虚!真虚!” “已经够了。” 我站起身,环视屋中一切,一时间胸口像是塞满了杂草杨絮,堵得我难以呼吸。 “你看到了什么”老k问。 “我知道她是谁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沉闷的像是整个脑瓜子共鸣所发出的,“她叫王希,本来是环郊9路车的售票员。两年前跟夜班车出了车祸,中巴车栽进了护城河。包括司机在内,所有人都幸免于难,就只有她,始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的确利用相语,在蜡尸开口的短暂瞬间,得到了许多讯息。 这些讯息很杂乱,很怪异。 但是,我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总结说出了,我自认为最关键的一点。 面前的蜡尸…… 我在赵奇那里看过她本人的资料。 她的房东和栗美芝一样,是朱允炆。后来经由朱允炆介绍,她以临时工的身份,在公交公司做售票员,主要跟9路环郊巴士。 赵奇提供的资料中,连栗美芝在内,总共是从古至今十六名失踪女子。 相同的生日……王希,比栗美芝小了一轮,是倒数第二个失踪人员。 老k(童向南)听我说过‘非正常失踪案’的事,迟疑了一下,扶了扶眼镜,说: “不谈鬼神,就只说眼前。首先,她,王希,肯定是死了。我个人认为,她死了没多久,不然不会发音那样‘清楚’。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的死因,只能是专业的法医给出结论。 同样是个人想法,我觉得,现如今、就在我们眼前,她只是一个道具。一个被人为利用,想要谋杀和陷害别人的道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7章 画皮(27) 第477章画皮(27) “谋杀……”曹新运看看他,再看看我,“杀我想吓死我陷害陷害谁” 老k沉声说:“那就看今晚有谁来这儿了。” 曹新运转向我,“你魂儿让狗吃了怎么不说话” 我猛地转头面对他,低声道:“有些人的魂儿,狗都不吃!” “我靠!” 曹新运吓得向后一蹦。 老k和我正脸相向,也不自主的倒退了两步,“三七,你……不对,你不是三七,你是谁” “我我现在还是三七!” 我嘴角牵扯,冷笑一声,转头间,俯瞰着地上的蜡尸哑声道:“你想回家好,老子成全你!” 说话间,我猫腰的同时,右手五指张开,猛地按在蜡尸头顶。 手腕转动间,只听‘咔嚓’一下骨骼碎裂的声音,跟着就见蜡尸的头耷拉了下去。 “你干什么!” “你疯了!” 老k和曹新运同时上前想拉开我。 “别碰老子!” 我轻易甩开二人,低眼看着右手手心,“嘿嘿嘿嘿,你说你要回家,老子答应你。可是你也要付出代价啊。代价是什么嘿嘿嘿嘿,老子回头再告诉你……” “你没那资格!”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却仍是发自我的口中。 同一时刻,我只觉身子剧震,本来一直前倾的像是有些佝偻的腰背,猛然挺得标枪一般直挺。 “这个时候你发什么疯啊”曹新运急着问道,却不敢上前。 转眼间,就见老k一言不发,眼珠又再变得直直的对着我。 意识中,吕信声音发颤,但怒意凛然:“册那娘!侬已经害过老子一次了,还想害老子的兄弟册那娘!侬白日做梦!” “它终于肯现身了”我干咽了口唾沫,暗暗问道。 “侬没感觉啊侬看看,侬自个做了啥么子事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吕信气急败坏的说,竟是全程只说方言。 “消消气。”我深深的闭了会儿眼,睁开眼后,意识中对他说道:“我都看到了,但是,它这么做,也未尝不是行善积德。” “册那,侬脑子瓦特了侬以为伊是啥睨伊拉会做好事(你脑子坏了你以为他是什么人他会做好事)” “至少,它做了我想做而做不到的。” 我笑着说了一句,就此中断了和吕信的思想交流。 老k脸色很有些阴沉,扶了扶眼镜,嘴唇翕动两下,却没说话,只是朝着地上的蜡尸努了努嘴。 曹新运道:“三七,你发什么疯发什么疯啊!人本来不是你杀的,现在脖子被你拗断了,黄泥巴甩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你狗脑子啊!” 我舔了舔嘴唇,“知不知道狼和狗是近亲下次别再拿狗说事儿了哈。不然老子把你脖子也拧断!” 我人生中最大的转变,是两次近乎相连的诡奇遭遇。 一次是遇到杨武刀。 另一次,是在那不久后,跟随白晶下了连窑。 第一次诡遇,我接触到了相语。因为这个,我拥有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娶到了我一见钟情的女人。 第二次,从连窑中出来后,我背上多了一个狼头印记。 白晶告诉我,那是一个邪灵的标志。等到印记完全显露,成为一整只饿狼。就意味着我会被邪灵掌控,成为傀儡。 最初我对她的说法存在相当程度的怀疑,可是,随着与吕信接触日久,怀疑逐渐消逝。 双手同时敌对巨人陈祖道和哑巴焦桐;恶狗看到我不敢出声…… 还有,双山陵园骆寅生‘寻妻’那回,焦桐杀了一匹狼,我在和他、和陈祖道交手的时候,对焦桐的恨意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我现在知道这都是为什么了。 或者说,是可以认定,那个一直不敢面对的想法了。 连窑中,附身在我身上的邪灵,貌似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前,被镇压在昆仑墟下的一匹恶狼。 好像是……昆仑,银四。 按白晶的说法,银四是和胡黄出马堂里,黄三太爷、胡家太爷太奶同级别的存在。 因为恶修,被二十八星宿集结天罡地煞之气,封印在昆仑山下。 白晶并没有说,银四是怎么离开昆仑墟的。 只是说:“它罪孽深重,虽然摆脱了封印,但仍不能现身于天光之下。想要真正回归人世,唯一的途径,就是寻找适合的人作为宿主,取而代之。 我知道你不喜欢陈祖道,但是我必须让你跟他接触。因为,他最了解吕信。而吕信,就是你在连窑里见过的那具死尸。他是银四的上一个宿主!” 我是凡人,也是蠢人。 脑子不够用,我就只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只专注于所做的事。 但是,我记忆力还算好,并没有忘记这件事。 我逃避过。 逃避的同时,还是认为,皮蛋的生命,比所有所有所有都重要。 可是,现在,我好像再也不能够逃避了。 现实中遭遇的诡奇事件,在此刻,好像微不足道。 就像吕信所认定的:“它来了!” 是,昆仑银四,终于来了! 它可不是单单只把院子里的那条恶狗吓得不敢吱声,前一刻,它直接取代我、主宰我的身体、利用我的鬼手,做了一件大事。 蜡尸…… 就是那个售票员王希。 在场的人都看到,我单手拧断了她的脖子。 蜡尸会动对常人而言是天方夜谭。 可是老k、曹新运,都见证了那一幕。 死人的躯体,就是尸体。 ‘我’把死人的脖子拧断了…… 我的目光转到老k身上。 他很冷静的对我说:“法医的专业会给出最终答案。” 跟着向我一招手,“不用管这女尸了,跟我回去那边屋子,做一些必须要做的事。” 三人一起来到那间停放棺材的偏房。 曹新运此刻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无力的抬手朝着棺材指了指,虽然欲言又止,但意思很明确:这他妈又是怎么个状况 老k看向我:“我刚才是不是说,这是两场谋杀” 我点点头。 他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个扎了口的小保鲜袋,就是普通家用放冰箱保存食物的那种。 保鲜袋扎了口, “是什么”我问。 “解药!” 老k把保鲜袋放在我手心,面对棺材扶了扶眼镜,“试想一下,打开棺材的时候,被药物迷倒的人,因为解药洒落而清醒。本来生活的好好的一对夫妻,彼此看到对方的脸和双方所在的环境,他们会怎么样” 曹新运微微低头,闭上了眼睛,很是无力道:“他们会被吓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8章 画皮(28) 第478章画皮(28) 老k说,现在我们看到的保鲜袋,是他拿到解药后才套上去的。那之前,解药被一层类似奶内包装的透明纸包着。 打开棺盖的动作稍大,解药就会脱落掉到棺材里的人身上。 活人的体温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特制的‘纸’快速融化,解药挥发起作用,被迷倒的人多半会瞬时间醒过来。 饭馆老板夫妇都换了死人穿的寿衣,还各自画了死人妆。突然醒来,看到对方的样貌,貌似被吓出神经病已经算是万幸了。 我仔细端详保鲜袋,那是一小堆半毫米左右长短,类似自动铅笔铅芯粗细的灰白色颗粒。外层有一些不规则的白色絮状物,想来那应该就是受老k体温影响,融化了的‘纸’。 我问老k:“这是你用那把卷尺从棺材里拿出来的” “你不能否认,发明卷尺的人很聪明。前人播种后人收,稍加改造,作为魔术道具,很好用。” 老k说着,又将卷尺拿了出来,抽出稍许给我看。 我这才发现,不光卷尺前端改成了‘鱼钩’,尺身经过特殊处理不能够反光,钢制的尺身一侧还经过打磨,和刀片的刀刃一样锋利,足可以在瞬间切割一些硬度不高的东西。 包括……人的皮肉。 我不禁想象,幻彩交织的舞台上,魔术师利用这样一把特制的卷尺,勾抓各种其它机关、利用如刀般的利刃,切断可能暴露真相的线索,向观众展现魔幻般境界的画面。 “牛掰!” 我点着头,转向曹新运:“别愣着了,搭把手!” 既然预料到后果,那么这个时候首要的就不是解答疑问,而是先处理潜在的危机。 实际就算是先问,一时半会儿多半也得不到准确答案。 道理很简单——即使魔术师亲口为你解释魔术的机关,你也不能够实际操作。 我和曹新运合力将棺盖抬到一边,把老板夫妇从棺材里抬了出来。找来抹布,替他们擦干净脸上的死人妆;又从卧房找来两人惯常穿的衣服帮他们换上。 “接下来怎么办”曹新运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送他们回屋睡觉。” 我示意曹新运帮忙抬人,才托起饭馆老板的肩膀,就见门口多了一个人影。 “什么情况”高和撸了把脸上的雨水,低声问道。 老k一闭眼,“你真不该参与这个环节的!” “我已经来了!” 高和快步走到近前,先是看了看昏迷的老板夫妇,随即抬眼直盯着我。 我不假思索道:“相信我的话,就先别问。” 高和不再多说,帮我和曹新运一起把老板夫妇抬回了后屋卧房,重新整理好床铺,将两人抬回床上。 一阵忙活过后,高和指指那具仍趴在地上的女尸,问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先帮我把她抬到棺材里去。” “扯蛋!”高和到底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刻意压低嗓音,却是急切道:“无论多怪异的事,现实中调查起来,还是要以法医、法证的认定作为基本参考的!我不知道这死尸为什么会是这样,可是擅自挪动尸体……你已经踩线了!” “高哥,谢谢。我知道轻重。” 我对他说了一句,径自招呼曹新运帮我把蜡尸抬进偏房,放到棺材里。 “有必要这样做吗” 听我说要盖上棺盖,曹新运也忍不住提出疑问。 我沉默片刻,单单对高和说: “高队长,这件事的怪异程度我不想多说。我只保证,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相对满意的答案。” “行!” 高和只说了一个字,就上前帮忙一起抬棺材盖。 我踩上架着棺材的长凳一端,盯着棺材里的蜡尸看了一会儿,无奈暗叹:“人死如灯灭,一具皮囊……我尽力给你操办了。” 说罢一咬牙,跳下来跟高和、曹新运一起,将棺盖抬上去,严丝合缝的盖上。 狭促的偏房里又再陷入沉默。 半晌,还是高和先开口问我:“接下来你想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转向他,后退一步,双臂垂在身侧,冲他深深鞠了一躬。 高和拧眉道:“你搞什么鬼” 我缓缓直起身,凝望他片刻,开口说道:“警官,您姓高高警官,我,想回家。” 话一出口,高和登时瞪圆了眼睛:“你……三七!别开玩笑!” “我不是三七。”我幽怨道。 从刚才开始,自打我口中发出的,已然不是自己的声音、不是男人的声音,而是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女子声线。 “我叫王希,xx年x月x日出生,我来这个城市打工,我最后一份工作,是环郊9路的售票员,外聘的。”我口中发出的,依然是女子的声音,而且有些呜咽哽泣。 高和眼珠急转:“王希两年前夜班9路车车祸,失踪的售票员,王希” 我点点头。 “你真是王希”高和偏过脸,目光中不止透着怀疑,还有些许警惕。 我又再点了点头:“我其实没有死。我被他囚禁起来,他替我化了妆,非得说,我是另一个人。” 高和瞪眼和我对视:“他说你是谁他,是谁” 我恍然摇头:“我不能说的。” “你他妈就是三七!别跟我装神弄鬼!”高和怒道,“我知道你会口技!” 我又再摇头:“高警官……” 才只说出这三个字,我身子陡然猛地一震。 一股无比悲哀的情绪迅速升腾弥漫至全心脑海。 ‘我’泫然欲泣,含泪看着高和:“高警官,说再多也没用。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就尽快赶去谭家桥弄二十三号吧。” 高和眼珠转动,显然已经陷入极度的疑惑。 我身体再次剧震的同时,声线已经恢复如常。 “高哥,故事可以慢慢说,人命关天,不容闪失。” 我边对高和说,边疾步向外走。 高和欲言又止,只紧随其后。 曹新运边躲在老k撑开的雨伞下跟着出来,边絮叨念道:“我就知道……知道会是这样,得亏是换了胶鞋……” 高和上了他自己的大吉普。 我和老k、曹新运上了面包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夜奔谭家桥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9章 画皮(29) 第479章画皮(29) 手机震动,是高和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喂,高哥。” 对方沉默片刻,说道:“我们算不算朋友” “是朋友。”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高和语气颇有些恼火。 我叹了口气,“我承认,刚开始是我利用口技,装女人声音,那是因为我怕你过度参与一些特殊事件,过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写报告。” “后来呢”高和加重了语气,“谭家桥二十三号,究竟有什么秘密” “我不知道。”我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被我们放进棺材里的那个,真就是两年前因为车祸失踪的王希。她当时没有死,但是这两年间,她一直被迫在做另一个人。” 我是真的头疼,高和是我朋友,是老大哥,欺骗亲近的人,即便是出于善意,也还是欺骗。而所谓的善意,更是一厢情愿。骗和被骗的双方,都不会好受,所以高和才会忍不住在车上打给我。 “谁在强迫她她这两年,又在做谁”高和沉声问。 “我真不知道是谁在强迫她。她在做谁……” 我心突然一动,“高哥,你应该看过聊斋,知道画皮的故事。” 高和不语。我一咬牙,索性说道:“王希死了,因为某些原因,直到死,她的魂魄也都被困囚在身体里,不能去转世轮回。她已经被消耗迫害的很虚弱了,原本等待她的,就只有魂飞魄散。 但是,机缘巧合,我把她的残魂,转移到了我身上。正因为这样,我通过她,了解了一些事。可她真就只是一缕虚弱的残魂,她的执念是回家,回去看一眼自己的爹妈。对于其它,她自己意识中留存的,也只是一些不能拼接的碎片。” 高和缓缓说:“画皮是记忆碎片之一” 我对着电话点头:“对!害她的人,这两年一直都未曾间断的替她化妆,把她化妆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她很害怕这个替她化妆的人,所以‘碎片’中,没有对这个人的完整印象。” “她这两年,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生存”高和问。 我想都没想,“锦衣玉食,过的已经不能说是阔太太的生活了,除了活动范围有限,简直就像是皇妃一样被人照料。” 曹新运忍不住插口:“被软禁的皇妃” 我猛一摆手,让他住嘴。我已经够乱了,实在容不得再被打断思路。 “锦衣玉食的皇妃,会瘦成那副鬼样”高和一针见血。 我立刻道:“但她的皮肤真的很好!” 想起那‘蜡尸’白皙的肌肤,我竟是有些止不住的心跳。 ‘蜡尸’和曹新运躺在一个被窝里的时候,身上是光着的。在把它移进棺材里前,我将饭馆老板娘身上的寿衣扒下来,替‘蜡尸’换上。 这算是受翟雨田的影响,总不能让死人光着身子入殓对不对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对‘蜡尸’和体型反差巨大的光洁紧致肌肤,印象更加的深刻。 电话那头,高和又再沉默。这次他很久都没出声,以至于我好几回以为通话中断了。 “谭家桥弄23号,有什么”高和终于再度开口,“我刚才让人查过,那是一栋私人住宅,户主名叫朱允文。” “那就对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你应该也了解到,栗美芝开的幼儿园,也在谭家桥弄,她的房东,就是朱允文!” 高和沉声道:“还有什么是你能主动跟我说的” “这次的事,到了现在,我什么都愿意跟你说,可我真的说不清楚。”我再度咬牙,“王希的魂魄现在和我在一起,她转达给我一个最重要的讯息——她死了,势必要有另一个女人接替她。接替她的人,一旦被化了妆、‘画了皮’,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只有死路一条。” “接替王希的人,是栗美芝” “我……王希的残魂很混沌,她只一心想要回家,她记忆中的碎片,非但她自己不能够融合,我也没能力组合。” 说到这里,我和高和在电话两头同时长吁了口气。 “明白了。” “走一步算一步。” 我和高和同时说道,几乎是同时挂了电话。 “哟,我还真不知道你会口技呢。”曹新运算是缓过来了,又固态萌发,阴阳怪气道,“学声狗叫,让我听听像不像……” “我有没有问你问题?”我冷眼斜向他,“由始至终,你不想说,我就不问。没问你和闫哥经历了什么、没问小凤是谁,是不是” 曹新运被我怼的呆愣片刻,抿了抿嘴唇,说:“我嘴臭,我道歉。闫哥……我只记得,他被我打晕了。后来他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你把他打晕了”我回头瞪着曹新运。 没等再开口,老k就在我肩上拍了一下,“听他说,完整的说。” 我闭嘴,昏暗的车厢中,凝视着曹新运。 曹新运木然片刻,却是摇了摇头,“我私人的事不方便说。就只能是说,我和闫哥一起进了那家饭馆,老板娘还是白天见到的那个,不是昨晚的胖女人。我们点了锅贴,老板娘说卖没了,于是我们就让她随便弄俩现成的熟食凉菜……” 说到这里,曹新运的语速明显变得缓慢,“我看着老板娘进去后厨,就和闫哥小声谈论昨晚的事。说着说着,后厨的门帘子掀开,有人把菜端了出来。 我不知道闫哥眼中看到的是怎样一副情景,我看到的是……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我好像回到了古代的一家小酒馆。差不多的房屋格局,挑开门帘端菜出来的,是一个古装女子。 我当时看呆了,因为那女子是……那时候,闫哥不知道怎么,像是发了疯一样,从座位上跳起来,拽住我就往门外跑。 我不肯走、不想走!于是我挣扎,挣扎的幅度太大,胳膊肘不小心砸在了他后脖颈子里。他当场就晕过去了。 再后来……再后来……再后来……” 曹新运忽然向前探身,扒着我的座椅后背,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促声问:“画皮……画皮这个故事,是不是真有其事死了几百年的人……不,死了几百年,那当然是鬼。鬼,会不会真能借活人的皮,回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0章 画皮(30) 第480章画皮(30) 又是画皮,现在听到这个词,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我没对高和撒谎,我的确拿到了售票员王希的魂魄。 本来以我的能力,是无法做到这点的,因为王希的残魂实在太虚弱了,一旦和肉身分离,立刻就会魂飞魄散。 谁曾想那个时候,一直潜伏在我身体里的银四,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现身出来,轻易就将王希的残魂抓了出来。 现在,售票员王希的残魂,就在白鱼玉佩里。 我能感应到她的存在,但残魂就像是受重伤的人,神智意识很是不清楚。 除了我对高和说的那些,王希最强烈的执念的就是——回家。 而在我所掌握的,王希的经历中,最恐怖的,就是在她失踪以后,从昏迷中醒来。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看到几个男女,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具体的过程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有个十分貌美的女子,缓慢的向她走来。 女子是真的美,高盘发髻,雍容华贵。 女人没穿衣服,是以羊脂白玉般细嫩的肌肤显露无遗,那皮肤细致的,简直让王希暂时忘记了恐惧,心生嫉妒。 女人走到王希面前,停了下来,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了看似十分满意的笑容。 王希当时是站在那里的,并没有被捆束,也没被人为的控制行动,但就是一动也不能动。 眼睁睁看着美女走到跟前,看着对方露出有些诡异的笑容,王希忽然动了。 然而下一秒钟,王希就看到了最为恐怖的一幕。 面前的美女,笑容冻结在了脸上,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变得一动不动,连眼睛里的光彩都像是被冻住了。 接着,那美女整个身体,像是被针扎破的皮球,快速的瘪了下去,在极短的时间内,瘦了整整三分之二。 与此同时,美女的身体表面,快速的分泌出一层蜡一样的物质。就连眼睛也不例外,被分泌出的‘蜡’覆盖了一层,变成了朦胧的灰白色。 王希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短瞬间变成了一个‘怪物’。 然而她很快又再陷入了另一层恐惧的深渊。 她能动了,但是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举手投足,身子都在被一股妖异的力量主宰,而她本人,就像是个第一视角的观众。 她感受到了身体虽然能动,但动作很僵硬。 同时也发觉,自己也是一丝不挂。 这时,一个打扮很奇怪的人,微微弓着腰,低着头走了过来。 王希极度恐慌,因为这人穿着打扮虽怪,但明显是个男人。 即便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女性,光着身子面对陌生男人,也是会慌张的,何况周围还有其他人。 当时男人走到王希身边,离她近到不能再近了,但王希的记忆中,偏偏想不起他的脸是什么样。 和童向南待一起久了,我受他影响,想到王希当时是看到了那人的长相的,但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恐怖到了极限。以至于出于自我保护,王希的大脑选择遗忘了那个魔鬼的模样。 那人直到王希近前,才抬起头来,上上下下,绕着圈仔细打量着她的身体。 然后,那人用一支毛笔,在王希身上缓慢的画了起来。 笔端的颜色是红的,王希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人画的很仔细,很认真。 王希由始至终没低头,也不能自主的低头查看,所以不知道对方在自己身上画了什么。 她就只知道,随着那人笔锋的游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流畅。 这个时候,王希忽然意识到了一点——自己不能自主行动,并不是被下了药,而是被鬼附身了! 她以前在老家听人说过,鬼附身就是她现在这种样子。能够看到、听见、闻到气味,就是身体不受控制!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王希彻底被吓坏了。 她想哭,嘴角却在这个时候,不自主的向上扬起。 她甚至听到自己口中发出一阵轻笑。 当那人不再用笔在她身上画的时候,她身体的行动,已经和正常人完全一样了。 她就那么光着走到一面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时而点头微笑,像是很得意,时而又微微蹙眉,像是对某些细节不怎么满意。 接下来,仍是那个在她身上写画的人,和另一个年纪比她还小一些的女子,捧来了衣服鞋袜。 她根本不用怎么动,就只配合,让两人替自己穿戴整齐。 然后,写画那人居然又拿来了一些胭脂水粉等化妆用的事物。 王希坐在一把十分软绵舒服的椅子里,开始对镜描画自己的脸。 她仍是‘观众’,行动不能自控,就只看到,随着自身的动作,自己的脸变了,变得很美,但却让王希又再一次感受到无边的恐惧。 因为,她看到自己的脸,竟然变得和那‘蜡人’收缩前的脸一模一样! 写画的人和年轻女子替自己穿戴的,是一身华贵之极的古装。配上略显怪异的妆容,镜子里的王希,完全变成了一副古代美人的模样。 她变得不再是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人衣食住行都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吃喝穿戴都是最好的,生活的就像是豪门阔太,不,准确的说,更像是古代的皇妃。 而王希本人,则在以后两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第一视角的旁观者。 …… 皮蛋很少化妆,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记得有一次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从网上买了一套化妆品,不会化妆的她,愣是把自己的脸画的跟猴儿屁股一样。 我当时突发奇想,就跟她讲了《画皮》的故事。 当然,多数人都听过的故事,原封不动讲出来,那就没意思了。 我给皮蛋讲的故事,开头和原著差不离,但才讲了开头没多会儿,故事就结束了。 事先点明了,故事就是《画皮》,浪荡书生路遇一女子,女子对他卖弄风情,然后,书生就死了。 女子是鬼,穿了新剥的人皮,描画了眉眼。 女鬼会剥皮,但不会化妆,把自己画的比鬼还难看。 书生初见她便胆战心惊,看到她冲自己呲牙咧嘴,直接被吓死了。 故事是胡诌的。 现实中,我被皮蛋狠削了一顿。才到手的化妆品,也被她送给我丈母娘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1章 消失的23号 第481章消失的23号 我跟皮蛋是逗着玩,可话说回来,作为华夏三大‘诡术’之一的化妆,那不也是在人的脸上‘作画’嘛。 在皮肤上描画,那就等同是——画皮。 这还算是玩笑,可是王希在被‘画皮’后,除了每天锦衣玉食,万事皆有人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保养皮肤和化妆。 她本人对这些记得最清楚,因为这种行为,一直持续了两年,每天都要重复。 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不光眼睁睁看着身体被操控,还看到自己变成了别人。 这种‘化妆’的后果,可是比本来的《画皮》还要恐怖。 正因为这样,听曹新运提到‘画皮’,我神经不由自主的又再绷紧。 我终于忍不住问曹新运,他究竟因为什么要搭乘去三合县的夜班车还有,小凤是谁 这个货,居然又再沉默。 我正想抽丫,开车的老k说了一句:“谭家桥弄到了。” 高和从车上下来,也没打伞,快步走到我们车外,隔着车窗看着我。 在饭馆子的时候,我身上就早淋透了,仍是把伞给老k,只拿了背包下了车。 曹新运一下车就骂街:“姥姥的,早知道穿拖鞋了!” 其实打从昨晚我就发现了,他虽然是百年老字号曹福瑞的少掌柜,但平时穿戴非但不讲究,甚至有点邋遢。昨晚在小饭馆见到他的时候,他虽然穿的是中式服装,但做工十分讲究,不但衣着光鲜,还穿了一双新的千层底。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是要去相亲一样。那身穿戴,的确符合他的身份。 今天他穿得也还是昨天那一身,只不过换了双胶鞋。 这会儿雨稍微小了点,但他没打伞,不光衣服被淋湿了,胶鞋里头进了水更不好受。 我一下车就快步往弄堂里走。 高和紧跟在我身边,又问了一句废话:“23号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抹了也白抹。 “别问了!”我有些急躁。 我对一些情况的掌握,并不是单纯听王希的残魂诉说,而是通过相语,似闻非闻,间或眼前出现画面……总之是半听到、半看到。 王希提供的,只是不能组合的碎片。 也就是这种不连贯却又充满危险恐怖的半‘实体’讯息,才更让人有紧迫感,更让人烦躁不安。 栗美芝跟我算不上是朋友,但梁开元,还有现如今现实中的梁园,跟我关系非是一般。 现如今,两者一个还在我身体里沉睡,另一个不知所踪,共同点是——栗美芝真要出了意外,他俩都得疯! 谭家桥弄比我居住的三分中街要窄,但是更幽深。 才走进去没多远,就看到了旁边的幼儿园。 童话主题的外墙和卡通的标牌都还是新的,是栗美芝开的幼儿园。 我刻意看了一眼门牌——谭家桥弄8号。 意念中,我向吕信问道:“梁开元呢” “一直没见到!”吕信补充道,“其他人也是。” 除了回老家那次,再就是童向南对我催眠的情况下,我是极少直面意念中那些‘小伙伴’的。 直至现如今,除了昆仑银四是个‘未知数’,其余‘人’只要不主动开口,我都感受不到他们处于怎样的状态。 吕信是其中一员,但实际也和我差不多。 这时听吕信说梁开元‘不知所踪’,我倒有些庆幸。 梁开元对沈芳云是愧疚,对栗美芝却仍是深爱之极。有着敏锐的商业触觉和头脑,未必就代表他不会因为心系爱人的安危而混乱。 与其出来添乱,不如就让他继续‘酒乡不知身何在’。 7号、9号……17、19、21、25…… 25 23号呢 我扭脸看向高和。 门牌号从来都是一边单一边双,我一路数单数,绝对没遗漏。 可是,21过了,直接就是25号,根本没有23号。 关键一点,21号和25号之间不光没有间隔的门户,而且根本没有多出的房子! 高和一言不发的站到25号门口的房檐下,从怀里掏出手机打电话。 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就收到一条讯息。 见他对着手机,眉心逐渐拧成疙瘩,我一把抢过手机,仔细看屏幕,也只有皱眉的份。 屏幕上是一张平面图,标注的就是谭家桥弄,两边的房屋都有标记。 21过后就是23,然后是25。 可事实是,现实中根本就没有23号! 高和走到弄堂中间,顶着大雨,又再看了看两边的门牌,“23呢!” 老k和曹新运也都看清了平面图,曹新运跟高和的反应一样,站在雨里抬头四下张望,“怎么就没有23号呢” 他脑子本来也不慢,连着折腾两晚,再加上暗怀心事,估摸这会儿也是心烦,索性直接抬手去按25号的门铃。 谭家桥弄听名字就知道是老弄堂,就说南方不习惯圈大院子,下这么大雨,又是这个钟点,人本家能给开门吗 要是换了我,雨夜被从沉睡中吵醒,估计就得先砸门铃。 意料之外,第一轮门铃音乐刚停,曹新运正想再按第二下,院门就打开了。 门里头,三个高矮不同、穿着不一的男人都盯着门外。 当先一个男的眯着眼向外扫了一眼,抬手打开了门檐下的灯。 “你们是干嘛的” “这儿是几号”曹新运愣头愣脑问道,“是23吗” 话音没落,门里个子最矮那个,就扒拉开问我们话的男人,含混的骂着脏话,同时抬脚朝着曹新运肚子上踹了过来。 “我次!” 曹新运哪是好惹的,同样抬起腿,后发先至蹬在对方胯骨上。 也就是脚后跟才蹬到对方身上,我就伸手把他拽了回来。 门内的矮个儿没被踹倒,却是恼羞成怒,“我次你娘……” “肉皮!”最先向我们问话的男人拉了他一把,“别乱来!” 跟着皱着眉向我们问道:“啥事体(什么事)” “没事,敲错门了。”我冲他微微一点头。 对方眉头拧的更紧,舌头一卷一伸,啐了一口,就想关门。 我一把撑住门扇,盯着他问道:“今天没上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2章 原形 第482章原形 “你谁啊”男人不带好气的问。 我盯着他的面孔看了一阵,微微欠身:“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对方小声骂了一句,又要关门。 高和一手扒拉我,想要上前,反被我拽到了身后。 我又再冲对方点了点头,“对不起,哥几个喝大了,认错门儿了。” 骂骂咧咧中,面前的门关闭。 竖耳倾听,门后脚步声掺杂着骂声逐渐远离。 需要说明的是,我所佩戴的白鱼玉佩,至今也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三阿婆多半是知道‘阴阳鱼’秘密的,我爷跟她‘没羞没臊’,估计也知道。 我问过爷,可老头儿都懒得敷衍我,就直接说‘滚边儿去’。 我太了解老头儿了,他只要这么说,就是不愿意跟你多说。 我是不知道‘阴阳鱼’的来历,但却逐渐晓得,我所佩戴的白鱼,能够供阴魂栖身。 之前的水鬼。 如今的王希。 但有一点,白鱼中的空间像是很有限,仅仅只能容纳一个阴魂,或者是一份阴力。 银四抓出了王希的残魂,直接塞进了白鱼内,在那同时,原本白鱼内的水鬼阴力,就被挤出来,一直附着在我身上。 结果就是,25号的大门打开的时候,对方还没开灯,浑身湿透的我,已经看清了对方三人的模样,甚至是他们身后院内的情形。 我当时就愣了一下。 随后,对方开灯,借着灯光,更加通过对方的面貌表情,得到了更多的讯息。 25号的大门会这么快打开,是意外,也……也特么不是意外。 三个中年男人,陪着一个精力过剩又任性了一辈子的老太太打麻将到半夜。三个男的之前都喝了酒,外面风大雨大,有人按门铃,一起出来查看…… 貌似很正常啊! 我们也是一堆男人,大半夜扰民,对方自然不会有好的反应。 事实就是,我通过相语了解到:三个糙老爷们儿是表兄弟和朋友的关系;他们就是陪着本家大哥,也就是最先朝我们问话的秃顶的怪脾气老娘搓麻将……玩儿牌啊!孝顺啊! 眼下这种情况,我实在不能再瞎掰了,听门内声音一弱,我便说了实情。 “你的相术还真是……真是……” 曹新运挠头的同时,俩眼珠子直打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和反应过来,又再回头去找寻23号。 老k忽然靠近我身边,低声问:“你的反应不对,刚才肯定有什么不对劲,哪里有问题” 我同样低声对他说:“那秃顶我见过。” 老k立时接口:“中巴车司机” 我实在佩服他的反应速度,唯有点头。 打从一开门我就看出来了,当先的秃顶男,就是昨晚我乘中巴的路上、直到赖家铺子下车时,见过的那个司机! 相语的确很神奇。不知道是不是水鬼阴力的缘故,此时我通过相语看到的画面更多。 甚至我在看到动态画面的同时,还听到秃顶男在麻将桌上和其余人的谈话内容。 谈到工作,秃顶男的确是司机,但却是开货车的。 他表弟,那个差点跟曹新运干起来的矮个儿,也一样,和秃顶男同属一家运输公司。 而他们共同的朋友,那个高个子,那就是个反应慢半拍的二愣子,无业游民,但极重情义,和俩人是真朋友。 三人陪着玩儿牌的老人……那就是个‘人老作’,作死的作,反正就是老了脾气怪,不讨外人待见那种。 一句话,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没问题。 我肯定他们没问题。 因为杨武刀留下的字里行间单说明了一点:看到的,一定是真的。 当然,结合前言后续,他所说的‘看到’,是通过相语看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缘故,我此时脑筋超乎寻常的清晰。 秃顶男没开过客运车,也就是说,昨晚的所见,相当部分都是幻像。 他没开过中巴,我却看到他是中巴车的司机…… 这是否意味着:有人利用他的形象,制造了一场针对我们几个当事人的魔幻场景 “大爷的!” 曹新运是真有些反常,才安定没多久,居然就又骂骂咧咧的去按相邻的21号的门铃。 “次……”高和都忍不住骂脏话了。 但还没等他继续开口,21号门上的一个小门就从里头打开了。 那就是门锁旁边,二十公分见方的一个小窗口似的翻门,是老式门户替代猫眼看外头,和接牛奶、报纸一类的小格子门。 大门内外都亮着门檐灯,小格子门一开,我先是看到一片白,接着就见一张脸出现在敞开的小格子里。 是个女的。 容貌一般,但呼吸很粗重。 最重要一点,这小格子门开的也太快了。 我看着整卡在格子门里的女人脸,听闻她口中粗重的喘息,直接问:“你们家是几号” 女人翻着眼珠看了看我,“二十……二十一……号!” 我直视她的眼睛,点点头。 蓦地,脑海中飞速闪过一段短视频似的画面。 反应过来,我弯下腰,把脸凑到女人面前,小声说了一句话。 女人明显一窒,原本喉咙里断续发出的压抑声响也是一停。 我只说了一句,就直起了腰。 她的眼珠跟着我的行动往上翻,片刻,对着我眨了眨眼。 紧跟着,像是有人从后边猛拽了她一把。 她的脸缩了回去,格子门关闭。 “我次……”曹新运脸红脖子粗道,“真特么会玩儿。” 我扭脸看向高和、老k。 俩人表情各自不同,但都有些许尴尬。 都是男人,不光我眼神好。 门里门外都开着灯,就是第一眼看不清那雪白是什么,也都在后续,通过女人的表情和反应,猜到了门背后正上演怎样的一幕。 曹新运倒是善于总结,六个字——雨夜,家中,‘野战’。 雨声中,他肆无忌惮的将这‘六字真言’低声说了出来。 大雨磅礴的午夜,我不在乎再给这帮老少爷们儿添加一点刺激,缓缓说道: “她身背后那男的,不是她爷们儿。小白脸儿,有所图。” 话音刚落,意念中,吕信就说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接茬接太快了。感官刺激影响到了你” 我淡淡道:“有话不妨直说。” “你受刺激了”吕信声调变得不屑,还有些愤然,“男人跟女人那点事,无外乎就是不同环境下进进出出,你至于受影响吗” 他这番话算是很隐晦,很给我面子了。 可我并不领情,直接说道:“那女的,你见过的。还记不记得,昨夜中巴车上的那个老太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3章 认错人 第483章认错人 吕信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老太婆我倒是有印象,她跟这女的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回应他,问曹新运:“你对这女的有没有印象” “曹家人的眼睛是尺子,但不会看相。”曹新运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说话带刺的毛病,“有什么屁就放!” 我懒得跟他见识,说:“那女的老了以后,就是那老太婆的样子。” 曹新运一愣:“扯吧她才多大年纪” “就是她。”我表面平静,是因为心火已经几乎强烈到想杀人的程度了。 确实,那女的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昨晚中巴车上的老太婆,我和曹新运、闫冯伟都看到了,怎么都得七十朝上的年纪。 可是,我肯定老太婆和这女的,就是同一个人。 “你是说,老太婆是她假扮的”曹新运问,“那也太牛掰了,都赶上电影里的易容术了。” “不是易容。”我看向老k。 老k有着和童向南一样的冷静和对人心理,以及语言的理解能力。 “司机和‘老太婆’,现实中确有其人,但不是你们昨晚见到的身份。是有高手利用他们的形象,营造出幻象。”他将手中的雨伞转着圈儿,缓缓说道。 曹新运摇头道:“我是没看见什么秃顶司机,可我和姓三的,还有闫光头,可是都看见那老太婆了。” 老k和我对视一眼,说:“先别管这些了,抓紧时间找23号吧。” 我点点头,曹新运跟高和脑子都不慢,但没有之前和老k分析的经历,很难跟他们解释清楚可能发生了什么。 我刚想说话,关着的大门后,突然传来女人异样的叫声。 几个男人虽然被雨淋得狼狈,听到这叫声,都忍不住有些身体发热。 我一下没忍住,抬脚在门上踹了一下,粗着嗓子大声喊道:“开门!老子回来了!” 下一秒钟,门后的声音猛一顿,跟着就听到一阵嘈乱。 “你还真会口技”曹新运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阵,回头撇撇嘴,“听动静应该是从后门跑了。” “有后门”我眼皮一跳。 老k转身就往弄堂外走。 高和问我:“要不要分头找” 我看着老k的背影,摇了摇头,本来想说这个时候分头行动,有可能又会旁生枝节,话到嘴边,心里忽然一动,稍一迟疑,又点了点头:“你和老k……和我舅舅一起去。” 高和去追老k,留下来的曹新运站在雨里朝弄堂两边观望,嘀咕道:“怎么就没有23号呢房子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我说:“看过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没飞机都能变没,房子不见了有什么稀奇。” 我同意分头行事,是因为我忽然想到,昨晚的经历十之八九是遭了算计。我对去三合县的路一点也不熟,这说明我们昨晚很可能没去过三合,所见所闻,都只是一场幻象。 老k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一个好的魔术师,是可以通过道具加上心理暗示,甚至是利用催眠、致幻药物,达到那样的效果的。 老k深谙魔术的玄机所在,现在23号整栋房子不见了,由他来解谜貌似是再合适不过。 但有一点,可23号的消失,如果不单单只是魔术效果呢或者这场“魔术”根本就不是活人变的 那样的话,老k对魔术的了解,恐怕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倒会起到误导的作用。 不管令23号凭空消失的‘魔术师’是人是鬼,老k这个同行在,只会让对方更加谨小慎微。 假使‘魔术师’不是人,高和身为警察的浩正罡气,有可能会影响到对方的行动。 如果对方的行动卡在一个点上不进行了,没有行动,就不会有行动带来的纰漏,就更不容易找到破绽了。 反观我和曹新运,既没影响鬼魅的浩正罡气,也不懂魔术,昨晚更是才吃了亏。跟老k、高和兵分两路,或许还能从不同的角度发现问题。 我耳根一动,抬脸看向面前的大门,才看过去,就听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来了” 话只说了一半,门居然就开了。 和开门的女人相对,我有点傻眼。 刚才我就是心火没地方撒,出于发泄,利用吕信的口技喊了那一嗓子。本来就只是恶作剧,没曾想效果超出了预期,这娘们儿居然也不开小格子,直接把门打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呀”女人向我问话的同时,双手不断的向后拢着头发。 按照童向南以前闲聊时所说,人只有在慌张、紧张、想要刻意隐藏秘密的时候,才会有类似的重复行为。一句话,这种重复而没有实际意义的动作,说明做动作的人心虚。 女人口气倒是淡定,看了看曹新运:“呀,你还带朋友回来了” 她郁闷,我更纳闷。 我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听她说这话,怎么就跟自己家里人说话似的 她把我当成谁了难道是把我当成……看她的眼睛瞳仁,应该不是近视啊 意念中,吕信忽然哈哈大笑。 我问他笑什么 “这婆娘把你当成她男人了!”吕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下再说,先跟她进去。” 跟着说道:“房子从外头看不到,邻居屋里巷总不能容外人进去动手脚吧” 我被他提醒,再看女人一脸无辜的神态,硬着头皮对女人说:“下大雨,一个坐车的也没有,站上说今晚不开了,明早让那边发机动车补缺开过来。” 我指指曹新运:“朋友,来喝两杯。” 女人蹙眉:“都这么晚了,还喝什么啊” “别废话!”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我索性粗声说了一句,迈腿就往里走。 这还真是见鬼了,不瞎不聋的,自己老公还能认错 女人撑着把伞,闷声不吭往屋里走。 曹新运小声问我:“怎么个情况你姘头口味很重啊,嘿嘿,你好像还被她别的姘头给绿了。” 我低声说:“你知道这女的老公是谁” “是谁” “你见过的。”我紧走几步到房檐下,见女人自顾进了里屋,对曹新运说:“就是上午见过的,开中巴车那个姓张的司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4章 墙后有人 第484章墙后有人 曹新运想了想,说:“就上午拉我们回来那个这么巧你姘头居然是他老婆你之前不知道啊” 我皱眉道:“别瞎说,我嫌脏。” 这个时候,外屋门口就我跟曹新运俩人。我看了看两侧的院墙,再看看里屋房门,正想过去瞧瞧两边的情形,意念中,吕信忽然笑着说了一句:“册那,当初我要是有这个能耐,那就真是……哈哈哈……” “到底怎么回事”我已经不单单是纳闷,而是心里的问号都快大到顶天了。 之前通过小格子看清女人露出脸,利用相语,我得到了很大一部分意外讯息。 上午在车站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专门跑去找那中巴车司机,那并不是秃头,而是一个姓张的中年男人。 而这谭家桥弄21号,就是那司机的家。刚才那女的,是他老婆。 小格子门打开的时候,女人身背后有个年轻男人,当时俩人具体在干什么就心照不宣了。 好嘛,老公在外头开夜车,老婆就在家私会小白脸,也是够了。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女人的神态、说的话,分明就是把我当成自己老公,当成那个头顶碧绿的张姓司机了。 吕信的口技的确有点神乎其神,可声音听不出来,长相还能认错 吕信到底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没再多说废话,只笑着说:“是阴力的缘故,还有……哈,还有你学的相语。” “什么意思”我摸不着头绪。 “你忘了鬼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是迷惑人呀!阴力就是鬼的能力,你现在阴力加身,也就变得能迷惑人了。”吕信勉强止住笑意,“当然,一般人就算有阴力,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可是你学的是相术,最擅长的就是观察人的长相面容。我也说不太清楚,就大体想到,因为相语,你能够支配阴力,发挥出和鬼一样的能力,能够迷惑人。在那女的眼里,现在你就是她老公呀!” 吕信的确说得不怎么清楚,但我还是大概听明白了。 因为昨晚的古怪遭遇,我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去找那司机,所以对那司机的印象十分深刻。 对方家在谭家桥弄,细想起来也不算意外,因为中巴线路的车主朱允文,就住在23号。刚巧邻居是开车的,替他打工很正常。 这一来,就又加深了那张姓司机在我脑海中的印象。 鬼是没有实体的,但凡不是特别暴虐的厉鬼,若想害人,最惯常的手段就是制造假象迷惑人。 现如今,因为王希在白鱼里,水鬼阴力只能是一直附着在我身上。一般人被阴力附身,最多只能是感官上有变化,并不能以活人的身份支配使用阴力。 就像吕信说的,我所学的相语就是针对人的样貌表情。我用口技模仿张姓司机喊那一嗓子,就是恶作剧。可是模仿声音的同时,不自觉、也是必然的想到了那司机的样子。 等女的一开门,脑子里仍然存留着司机的形象。 对人面貌的印象至深,居然鬼使神差的支配了阴力的迷惑作用。就像吕信说的,在这种作用的驱使下,女人被迷惑,在她眼里,我就是那姓张的司机!就是他老公! 想通这一点,我总算知道吕信为什么一直笑,而且还笑得那么促狭了。 我次! 我现在是那女的老公,老公想跟老婆干点啥,甚至是取代之前女人身背后那人,那可是合法的,过后女的十有八九不会发觉异样。 那特么可就…… 我不敢再往下想。 我没想过阴力结合相语,还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利用这个技能,我完全可以用在他人眼里不同的身份,做一些不合法的勾当,即便是高和那样的老警察,也不能够把我怎么样。 这种能力……不能说一定是诱使人做犯法的事,可身为男人,想多了、想歪了,难保会控制不住,去做一些……一些不那么道德的事。 对那女的来说,本该上夜班的老公突然回来,是破坏了她的‘好事’。她不爽,指定是——不爽或者没爽够。 不爽,就不会给男人好脸色。 所以,她进到里屋就把门给摔上了。 我收敛心神,暗道正好,你回屋咬牙暗恨,倒是省得碍手碍脚。 我冲曹新运使个眼色,两人分别跑到两边,各自翻上院墙。 曹新运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反正我看到的,是隔壁堂屋透着灯光,不时传来说话声和洗牌的声音。 我这边挨着的,就是刚才曹新运敲门的25号。 确认无误,我跳回院里,直起腰抬起头,却不见了曹新运的身影。 这货,特么的也太不靠谱了! 我赶紧跑到另一边院墙下,攀上了墙头。 在我看来,曹新运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跑进屋又或跑外边去。就这么一眨眼工夫,他多半是发现了什么,翻墙头到隔壁去了。 可是我爬上墙头往下一看,当场就傻眼了。 墙下头的确有个人,但却不是曹新运。 这是个中年男人,或者说是个半大老头吧。 说是老头,不是因为他显老,而是针对他的穿戴打扮。 偏分头,大半头发都支楞八叉的,像是才睡醒。肩上扛着把折了两根伞骨的雨伞,下半身四角裤,上半身长袖秋衣,外边披了件外套。 我往下看,对方正抬头向上。一个骑墙头,一个站在院里,正好打了个对脸! 说他是半大老头,不光是他现在这副行头模样,而是因为他披着的外套,实在是很老很旧了,搭眼一看就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样子。 关键一点,那明显是一件灰黑色的中山装! 这年月,哪怕半夜起夜,披着中山装的,年纪能小得了吗 这家伙,这打扮,可不就跟个大爷似的。 起夜多数是尿憋的,没谁在自己家起夜,会跑到院墙底下撒尿。 所以,这人这个钟点站在院墙下头,还刻意打了伞,就真是有点让人摸不透他想干什么了。 关键一点,这个人,我昨晚也见过。 他就是跟我们同乘一辆中巴,半路下车的那个售票员! 我就是认错脸,也绝不会认错他那件中山装!就是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5章 25号怪人 第485章25号怪人 秃顶的中巴司机、鬼魅般的‘老太婆’都是现实中存在的,只不过不是我所见过的身份。 这让我更倾向认可老k的推断——有人利用他们的形象,制造了昨晚的幻象。 现在不光司机、老太婆有着落了,连半道下车的穿中山装的售票员都出现了,这特么就有点妖异过头了。 关键两点: ‘中山装’即便是隔壁这屋子的主人,这个钟点,他怎么会是这身打扮?他站在墙根底下干吗呢 还有更邪门的……曹新运呢 我回头从墙上下来的时候,还看见他扒在这边墙上呢,一矮身一低头的工夫,再抬头他就不见了! 他是裁缝,不是兔子它爹,大门、正屋,往哪边跑也没这么快啊! 跟‘中山装’一上一下对脸,俩人都愣了。 我反应不算慢了,可他比我动作快,没等我开口,就甩手把破伞一扔,抬手抓住我的裤腿,闷声不吭的把我从墙头半托半架的接了下来。 什么情况 我完全懵了。 ‘中山装’倒是镇定,快速的冲我打了几个手势。 我眉毛不自禁一跳,他是哑巴 我试着跟他打手语:你是哑巴 对方狠劲点了点头,打手语:雨太大、冷、进屋吧。 我还有些愣怔,隔壁院墙后传来女人的喊声:“人呢干什么去了” 想起曹新运,我冲‘中山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向上一跳,双手扒住墙头,引体向上,把脑袋探出去往隔壁张望。 屋里和屋檐下都亮着灯,院门檐下的灯也开着。女的披着外套,从堂屋出来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片刻,骂了句脏话:“这么大雨,还跟人出去喝酒。死东西,怎么就不死在外头呢!” 听话音,她是以为自己老公带着领回来的猪朋狗友,又出去外面喝酒宵夜了。 眼看那女的边拨弄手机边回了屋,灯也没关……我忽然有种特别怪异,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感觉有人扯我裤腿,我撒开手,落地转身。 ‘中山装’后退半步,伸手抓住我胳膊就往屋里拽。 这边的院子里虽然黑,可我水鬼阴力加身,浑身湿透,五感异常敏锐。 我就瞅着他的表情很兴奋,兴奋到不行、难以控制那种,而且还相当急切。 “你听得见”我挣脱他的手,低声问。 他点点头,又想来抓我。 我打了个禁止的手势,抬手示意:别拉,我自己走。 跟着‘中山装’进到屋里,我实在有点受不了浑身湿透的难受劲儿,脱下外套扔进椅子,拧着里边衣服。 抬眼看‘中山装’,他冲我咧嘴一笑。 就这一笑,我竟被吓得连打两个哆嗦。 阴力是能让我耳聪目明,但不等同是能夜间如白昼般将一切看得细致入微。 这时进了屋,‘中山装’开了灯,灯光下他这一咧嘴,我才看清楚,他这哪是一嘴的碎芝麻牙,根本就是满嘴碎芝麻! 这家伙的牙不知道怎么地,就没有一颗完整的,都是半拉半拉的,残缺的牙齿露在牙龈外边极少的部分,还参差不齐,乍一张嘴,看着就真跟满嘴烤糊了的芝麻粒子似的! “诶诶诶诶……” 这声音很奇怪。 但是通过表情,我倒是知道,‘中山装’在笑,这是他发出的笑声。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异的笑声,我联想到了一件事,瞬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记得当初经高和介绍,去到诚叔和方玲的宠物诊所,稍熟后,谈到工作,我就跟诚叔约法三章。 我是兽医,但有三件事我绝对不干。 一,给猫狗去爪。现在很多宠物主人,为了防止猫狗抓挠家具,都选择去趾。就是通过手术,将猫狗等宠物的趾甲连根去除,使其不再生长。这工作我干不了,换位思考:人特么的要是被连根拔了指甲,那得多难受何况爪牙是多数哺乳科动物赖以生存的根本。 二,第二条现在看来有点多余、有点不专业。我当时说的是——做宠物医疗和美容,被抓伤挠伤的几率太高了。我要求,但凡出现这种情况,得算‘工伤’,打疫苗得是我所在单位、也就是诊所出钱。 三,回归原则,我不替宠物破声。 什么叫破声就是利用药物或手术,把宠物的发声系统破坏,狗不汪汪叫,猫不再喵喵。 那对宠物来说极其痛苦。 现在想到这个,是因为,我发现‘中山装’的声带被破坏了,所以笑的时候才会从喉咙深处发出“诶诶诶”的声音。 最恐怖的一点,他张嘴的时候,我看到,他居然只有舌根。 他的舌头齐根而断,断面很整齐,像是被用剪刀剪掉了! 这哑巴中山装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正疑惑,他又再冲我打手语。他的动作很快,表情显得很兴奋。 他所表达的意思是:没事了;你不是第一个了;你,安全了。 我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尽量减缓动作速度,以此来调和自己因为疑惑衍生的其他情绪:这是你家这里是几号 看到‘中山装’的回应,我不由一愣。 他说:是。这是我家。25号。 秃顶司机家是25号,这里也是25 隔壁…… 两个25号之间,夹着的是21号 我隐约想到一丝怪异所在,就想往外走。‘中山装’突然拽了我一把,我一扭脸,就见他冲我狂打手势。 我懂手语,可是,他这会儿所做的动作,我几乎完全没看懂。 这是手语吗 怎么这么乱 转念的同时,我眼光四下瞟着,看到一旁桌上的纸笔,直接拉着‘中山装’来到桌边,冲他打手语:你会写字吗 ‘中山装’明显看懂了我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不已,熏黄的白炽灯泡下,我甚至看到他整张面孔都在发光。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圆珠笔,眼睛快速的在一沓装订的纸上瞄着。 那是一沓a4纸,依稀能看到,反面是打印过的。 ‘正面’也手写了字,单就看到的表面一张,写的还很满。 关键那字写的…… 太工整了。 不光工整,还飘逸洒脱的很。 但是内容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6章 平面图 第486章平面图 ‘中山装’胡乱翻了一页,提笔在空白处快速的写道: 她老公回来了 我就知道,下这么大的雨,肯定是出不成车 兄弟,到我这儿就跟到自己家一样,甭害怕旁的 哦,对头,你这身上都湿透了,快擦擦,换身衣服 这句话才一写完,他就把笔撂下,扭脸上下扫量我一眼,小跑进了里屋。 我拿起装订的a4纸,看着他刚写的几句话,一时间竟有种自卑感。 这一笔字,实在太漂亮了,简直可以直接做字帖了。 我往前翻了一页,看清内容,忍不住直嘬牙子。 同样是俊秀飘逸的字体,写的却是些不堪入目的言语: 某年某月某日,夜,雨 张黑子去上班,前脚走,家里又来“客”了。我就知道会这样,闹钟一响,我就赶紧套上衣服,跑去墙根听。 这婆娘,真是太够劲了,光是叫声,都让我…… 我抖手将装订的本子丢在桌上,实在不敢再看下去了。这家伙,该不会是……他应该就是个变-态吧! 隔壁院子的女人,生活极不检点。开夜班车的老公一上班,她就在家里“开门纳客”,除了每个月不方便那几天和自己男人休班,几乎夜夜都不放空。 而且,她的姘头还不止一个。 比起她,现下这屋子的主人‘中山装’,同样的‘牛掰’。 如果童向南在这儿,立即就能认定:他精神有问题,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 隔壁女的每次偷会情人,他都会躲在院墙底下偷听,不光听,过后还会用纸笔详细记录下来,细致入微的简直都……他居然连那女人的生理期都知道…… 这哑巴中山装,到底是干什么职业的我怎么就觉得,他是个文化人呢 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文化人。 ‘中山装’小跑出来,把一摞衣服放在椅子里,冲我打手语:赶紧把衣服换上,别感冒了。 我浑身都湿透了,实在是糊得难受,虽然觉得此情此景怪异至极,也还是三两下扒掉上衣,胡乱擦了两把,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等衣服穿在身上,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套很直板的黑色中山装。 看看‘中山装’还是刚才那一身行头,我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怎么称呼” 他做了下手势,却是摇了摇头,又再拿起笔,在纸上写道:王奔 跟着又写下几个字:我是做编程的 我哑然了好一阵子,这家伙居然是传说中的——程序员 王奔跟着在纸上写:你不难受把裤子也换了吧 我赶紧摇头:“不用了。谢谢。” 他倒是细心,衣服从里到外都准备了。我是糊得难受,可也不能真换上他准备的,明显和他现在穿的同款四角裤衩吧还特么是旧的…… 王奔不再勉强,提笔在纸上写道: 上回下雨,也是这样。张黑子没出车,半夜回来,也是个小年轻,翻墙跳到我家。他们家本来是有前门的,张黑子回来太急,有钥匙,直接开门。那小年轻来不及走前门,只能直接翻墙到我院里。嘿嘿,他都没穿衣服。 我忍不住扑哧乐出了声:“这女的,也是活得够精彩的啊。” 王奔咧嘴一笑,露出满嘴残牙,写道: 可不是嘛,你是第四个翻墙过来的了。兄弟,别着忙,到了我这儿,你就安全了。缓口气,跟我说说,那过程是怎么样的刺激吗 “服了你了。”我真想童向南或者老k在跟前,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病态到了极致。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我虽然对这变-态男好奇,但到底还没忘了正事,又再向他确认:“你家是几号” 他在纸上写下25这个数字。 跟着又写道:你好像和之前翻墙过来的那三个不一样刚才那男的,不是你 “你还是打手语吧,别太快就行。”我有点受不了现在的这种交流方式。 王奔却又再纸上写道:动作永远不能用文字描述,应该不能,不能。对了,我以前爱写东西,爱听评书,自己偶尔也会票一回,说书给人听。 他把笔一撂,冲我打手语:这不,说得太实在,不会拐弯儿,让人把口舌给毁了。 说书人 我诧异得不行。这家伙不光是程序员,还会说书他是因为得罪人,才被弄成哑巴的 怎一句卧槽能形容我这会儿的心情…… 王奔两眼放光的朝我比划:那女的带劲吗 看着他的表情模样,我总算知道他之前那一系列我看不懂的‘手语’是什么意思了。那就是把男女之间那点儿事,用语言、文字之外的另一种方式描述出来。 这个王奔,绝对是经典的心理疾病患者,有着强烈的探寻别人隐私的欲望。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跟那女的……张黑子的媳妇儿没那关系。”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半包烟,点了一根,走到门口左右观望。 王奔跟过来,冲我比划:我听动静也不对。兄弟,你是干嘛的怎么会大半夜到她家 “我是兽医。”我脑子突然一跳,问道:“诶,老哥,隔壁是不是23号” 王奔看着我,忽然笑了。 他笑得是真难看,却是冲我比划了一个令我感觉诡奇之极的手势。 “没有23号” 他点点头,跟着却又摇了摇头,又再跑过去,拿来了纸笔,写道:你想找23号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什么意思”我心里画了个大问号,“你,能找到23号” 王奔咧嘴一笑,把纸翻了几页,拿给我看。 同样背面打印的a4纸,反面画的是一张草图,明显是过道的中间写着几个字:谭家桥弄 我去!这居然是谭家桥弄的平面图! 我从弄堂口的幼儿园开始数,看到标注了21号的方框,跟着的一个方框没标注,然后是……25号! 我直接问:“你知道23号在哪儿” 这事真有点扯大了,就只看这平面图,21和25之间是有房舍的。然而,现实中,从外边看,21过后就是25号。 眼下我是从21号翻墙来到这边,王奔却说,这里是25号。之前曹新运敲开过25号的门,那家的户主明明是秃顶…… 王奔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 他笑得很有些诡异,同时在纸上21号和25号中间没有标注的方框里写了个数字——23。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7章 五米之内 第487章五米之内 王奔随手将纸笔放在一旁,打手势道:跟我走。 他还是原先的打扮,就只把本来披着的灰色中山装套上了袖子,下半截还只是穿了条四角裤。关键他脚上穿了袜子和一双系带的大头皮鞋。 我这会儿已经不能说是懵逼了,是完全无法思考了,下意识就跟着他向外走。 等到了屋外,发现雨居然停了。不光是雨停了……看地面干爽的样子,根本就像是没下过雨一样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又再怀疑起王奔的身份。 他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转身,也没做动作,而是居然说道:“我说了,我叫王奔,是做编程的,个人兴趣是写书、说书。” “不可能!”我失声道。他根本没舌头,喉咙还受过化学性伤害,根本不能够说话。 我紧追几步赶到王奔身旁,扳住他的肩膀。他很配合的转过头,同时对着我张开了嘴。 有舌头! 他咧嘴一笑:“这个时候,我还不是哑巴呢。” 这个时候什么时候 不等我问,他就直接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我下意识跟着出了门,正好看见一个年轻女人,骑着山地车从面前经过。 “王哥!”年轻女人停了下来,一脚支地,看都不看我一眼,却是压低声音对王奔说:“你上回给我的那个网站封了,有新的不” 王奔说话和正常人一样,却是冲她病态的咧嘴一笑:“你妈今天穿的真好看,那小裙子,短的都……” 年轻女人脸一冷,瞪了他一眼,蹬车走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我愣在了原地。 这女的模样,居然和21号院子里,那个司机张黑子的老婆,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不过,两者的年龄,看着至少相差了近二十岁。 王奔目送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弄堂尽头,回过脸舔了舔嘴唇,低声说了一句:“我就说,那种环境下长大,将来她肯定得跟她妈一样。” “什么跟什么啊”我脑子已经乱的不行了。 王奔这会儿倒像是个正常人,淡淡地说道:“你回来就好,回来了,我也好了了这一桩心事。” 我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一咬牙,心道就只当你是疯子,无论你说什么疯言疯语,我就只追寻初衷的目的。 开玩笑,加上闫冯伟和曹新运,就这不到三天的工夫,竟然有六个我熟悉的人都失联了。 其他人还好说,曹新运可是在我一眨巴眼的工夫,就他娘的凭空没了影子。 这件事邪乎到了这个份上,我有脑子和没脑子也没什么区别了,绝不可能凭空想出答案。 王奔忽然冷下脸,表情有些扭曲,咬牙切齿对我说:“你说的话算数吗” “别跟我扯犊子了!”我愣横道,“带我去23号!” “谭家桥弄23号!”我补充道。 脑子不能用来思考,那就付诸行动。我现在就是要找人,找栗美芝,或者说就是要找到谭家桥弄23号。 “消失”的六个人里,我起码找到其中一个,就有很多死结似的疑问能够得到解答。 我特别留意了王奔的口腔,他的舌头是真长出来了,和正常人一样。而且,他的牙齿也都勉强算是齐整了,特焦黄,烟熏火燎那种焦黄。 比起之前,他更像正常人……穿着除外,我还是受不了他上半截中山装、下半截裤衩子、长袜子黑皮鞋的打扮。 又有人经过。 这次是一个男的,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骑着一辆电瓶车。 同样在我和王奔面前停了下来,却是冷着脸瞪着王奔。 我看着他眼底渐渐泛红,看着他开口向王奔问道:“你上回在茶馆里说的,是真事” 王奔点了点头,表情显得有些敷衍,“甭猜了,你就是那个‘绿骑士’!” “我次你妈……”男人骂了句脏话,一扭车把走了。 “以后别这么问候我妈了!”王奔冲他的背影喊道。 王奔回过头的时候,我还在发愣。 那是因为,这个被他喊作‘绿骑士’的,我竟然也似曾相识。 不,应该说,一个钟头内,我才见过这人。 只不过,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秃了顶,变成了一中年大叔,正和自己的表兄弟、铁哥们儿一起,陪着老太太打麻将。 他就是那个秃顶的司机! 目光跟随司机看向弄堂尾,我突地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终于发现是哪儿不对了。 之前来的时候,天虽然黑还下着雨,可还是能看见,在弄堂尾的方向,有一栋大厦。谭家桥弄是这个城市少部分保留下的老弄堂之一,挨着新城建的大厦并不稀奇。诡异的是,这时放眼望去,最高的房舍也只有两层,根本看不到周围有任何大厦! 王奔抬起左手,就着门灯看了一眼。我留意到他手腕上戴着一只造型炫酷,但明显很廉价的电子表。 “还没到时间,我饿了,我们去路口的饭店吃点东西吧。”王奔边说边带上大门,自顾颠颠儿的往路口走。 我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门牌,眼皮又是一跳。门牌上写的,的确是谭家桥弄,不过却是21号。 我赶紧快步向前,去看隔壁的门牌,门牌是连贯的,但却是19号。 我又想往回走去看看另一边,王奔突然停下来,扭头对我说:“你最好不要离开我五米以外,不然你能耐再大,未必能活着离开这儿。” 我迟疑了一下,一咬牙跟上了他。弄堂两边,似乎还是之前的样子,但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王奔把我带到弄堂口的一家夜排档,直接点了四个炒菜和两瓶啤酒。 老板把菜端上来,王奔先是喝了口啤酒,又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夸张得闭起眼睛,回味无穷地说道:“对,就是这个味儿!” 他忽然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说:“你知不知道,原来有舌头和没舌头,吃东西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我无言以对。今晚遇到的怪事,可是比昨晚还要诡异十倍。 难道说,我又是被催眠了,所以不久前看到的秃顶、放荡女人,又以年轻了近二十岁的模样进行了一次‘客串’ 王奔嘿嘿一笑,说:“你怎么不吃菜” “不饿。” “呵,我还是建议你尝尝,吃了以后,你就会发现,这里的菜,应该比五星级饭店里的要强得多。” 他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是说真的,因为这排档的老板,曾经是五星级酒店的总厨。” “哦。”我还是不想,也不敢动筷子。 王奔也不管我,自顾吃喝了一阵,喝干了一瓶啤酒后,回手指了指正坐在一边抽烟的老板,压低声音对我说:“他真是五星酒店餐厅的总厨,现在之所以不干了,是因为他在以前的单位里,见到了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8章 排档老板 第488章排档老板 见我反应冷淡,王奔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写小说,这些情节你都没兴趣。” “栗美芝在哪儿”我直接问道。我现在已经认定,自己又是被迷惑了,但脑子不像昨天那么昏昏沉沉的,既然清醒,那就先尽量用言语的方式,套对方的话。 “栗美芝是谁”王奔愣了一下。 我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他摇摇头,又看了看表,指指桌上的菜,说:“时间差不多了,你真不想尝尝这美味” 我仍然不吭声。 “不吃算了,是你自己没口福。” 王奔抬头看了看天,忽然站起身,跑到排档前,端起一盘熟食就往一口大锅里倒。 “你干吗!”老板急着阻止,但怎么都拦不住他。 连着把两大盆卤菜倒进锅里,王奔推开就快要忍不住动手打人的老板,又急着去扯排档摊子卷起的挡风遮雨的塑料布。 “我次!”老板是真发火了,过去就要动手。可是拳头刚一抬起来,骤然间就下起了大雨。 这场雨来的没半点征兆,一拍下来就跟瓢泼一样。 我才换上干爽的上衣,雨水灌进脖子,本能的原地一蹦,急着跑到了排档的塑料棚 老板这时也反应过来,急着拉严塑料布,跟王奔一起跑了进来。 王奔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看着外边倾盆大雨,显得有些兴奋。 他冲老板一扬下巴:“是不是得谢谢我那些卤肉要是被雨淋了,你是不是得倒是不是三五天都白忙活了” 老板连连点头,看了一眼已经盖上盖子被挪到棚底下的大锅,从旁拿起烟盒,抖出两根递给王奔。 看清烟盒,我不禁一愣:飞马又是飞马 老板又把烟递向我,我摆手,干脆说不抽烟。 他自己点了一根,抽了一口,看看我,向王奔问道:“你知道会下雨” 王奔咧嘴一笑,露出烟熏黄牙:“我又不是天气预报,再说了,天气预报有几回准的不过我还真就知道什么时候下雨,我比天气预报可准多了。那是因为,我身上附着一只水鬼。还有谁能比水鬼,对雨更敏感” 排档老板呆了一下,跟着居然笑了。 他拍了拍王奔的肩膀,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王奔大笑:“哈哈,你还真信!你相信世上有鬼” “信!”排档老板眼神一闪:“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类人。我的身上,也有一只鬼。” 他狠劲抽了口烟:“从你一来,我就看出来,你身上带着一只鬼,不过没想到居然是水鬼。” 见王奔‘诧异’的上下打量自己,他咧嘴一笑:“鬼和鬼之间有区别,彼此也不是一定能看到对方的,更何况附着在人身上后,和人相互克制,限制了鬼力。你说你身上的是水鬼,我不一样,附在我身上的鬼,很特殊,单有个称呼,叫做——秽鬼。” “秽鬼!”意念中,吕信惊呼出口。 我忍不住暗中问道:“什么是秽鬼” 吕信声音凝重:“最脏的鬼,不光自身充满了世间所有的肮脏气味,还汇集了人们最邪恶肮脏的欲-望。据说这种鬼,连阴间都不收,就只能在阳间徘徊。一百年、甚至是上千年都不会消失,只会随着集聚的肮脏邪恶越多,变得越强悍。” 我心里打了个突,看看微胖的拍档老板,暗中问:“有多强悍” 吕信似乎愣了一下,片刻才说:“就是能‘活’,不会像其它鬼魅一样,随着执念和怨念的消磨,最终在阳间消失。对了,我知道秽鬼,是因为那个神调门的娘们儿。她说过,秽鬼有一样特别的本事,就是能看到所有的鬼魅。 那是因为,鬼不具实体,理论上是最纯净的。秽鬼在感官方面,对纯净的事物比任何人都要敏锐!小慧……就是那个娘们儿说过,很多先天不足的阴阳师,或者不走正道想投机取巧的人,都会想方设法养一只秽鬼。 有秽鬼傍身,普通人就等同是不用修行,就能开阴阳眼,能看到所有不同的鬼魅!我当时听说了这事,就想哄小慧替我弄一只秽鬼来着,可是她为人太正派,说那是邪门歪道,坚持教我修习她门中的术数。后来见我实在不肯用心学,才想了别的办法,替我开了阴眼。 不过,我现在还是有很多特别的鬼魂是看不到的。假使恶鬼附到活人身上,那就更难看得出端倪了。” “怪不得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有种特别的感觉,原来大家是同道中人啊!” 王奔笑着对老板说道,看向我的眼神,透着一丝得意和一种形容不出的特异。 他看了看表,忽然对排档老板说:“老哥,既然是同道中人,我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我这几天碰上点邪乎事,今天晚上就要去探寻一番,你老哥有没有兴趣一起” 排档老板眼皮一跳:“现在” 王奔使劲点头:“对,就是现在!不远,就在这附近。” 排档老板竟也露出兴奋之色:“好!我跟你去!” 说完,他扭身跑到配菜的推车旁,弯腰打开车身中间的盖板,从里头拽出一大包东西,自顾拣出一身上下两件套的雨衣,穿在了身上。 我过去一看,好嘛,这看起来就像是一堆破烂。破雨衣、雨靴、旧摩托车头盔……这一大包,好像什么都有,就是跟开排档搭不上多大关系。 王奔也看清了这些东西,边拣出一件长款的老式雨衣披在身上,边斜眼对我说:“你不是要找23号吗还不赶紧准备” 我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摇摇头。我是铁了心了,就算被迷惑,我也绝不碰‘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一样特异的东西。免得深陷其中,疑惑重叠无法自拔。 雨真的很大,才换的上衣,光是被潲雨就浇湿了外层。我暗骂:我就是特么水鬼的命! 一声腹诽未绝,已经穿戴好雨衣的拍档老板,忽然隔过王奔,向我伸出右手,同时冲我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很真挚,出于礼貌,我跟他握了握手。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有些阴森可怖,但不是针对我,而是面朝着王奔露出诡笑。 王奔明显打了个哆嗦,退后两步,露出愕然诧异的表情:“你……你笑什么” 排档老板嘿嘿一声:“我是真看到水鬼了,不过你并没有被鬼附身。” 转而冲我一抬下巴:“这兄弟才是真正的水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9章 经历故事 第489章经历故事 王奔愣了愣,上下打量我几眼,扭头问:“他是水鬼” 排档老板神色鄙夷,微微点头,松开我的手,朝着地上的一堆破烂指了指,对我说:“兄弟,我能碰到你,那就说明,我们是一类人。我预感今天晚上会有大事发生,如果你够好奇,而且不怕死,或者,你想要追寻某些‘真谛’,想寻求真正的解脱,那我劝你,最好还是选几样自己觉得合适的装备,用来防身吧。” 一句话说完,他就捡起一根加长的手电筒,摊子也不管了,头也不回的冒雨朝着弄堂里走去。 见王奔对着我露出极度疑惑的表情,我耸耸肩,边在‘垃圾堆’里翻看,边怏怏的说:“高手在民间啊。不要以为几句瞎话,就能糊弄人。” 翻来翻去,我也没看到有什么对我有用的东西,眼见雨越下越大,也没了现成的雨衣,我随手拽起一件面料看似还能够隔雨的卡其色风衣胡乱套在身上。 王奔定定的看了我一阵,忽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呃……” “我不管你想搞什么,现在,我全力配合你,总行了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说既然上了糊涂车,那就索性糊涂行。不是说不让我离开你五米之外吗好,听你的! 我这么决定,其实很无奈。因为眼下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很虚幻。 忽然停了雨,地面是干的……出门见到了年轻了十几二十岁的秃顶和张黑子的老婆……来到街边排档,突然又骤降暴雨……夜排档老板居然还被传说中的秽鬼附身…… 好吧,我承认,我绝不认为所见到的都是真实的。 既然是虚幻,而且暂时不能脱离幻境,那就死盯住幻境中我认为还算真实的——那就是从疑似现实中,带我来到这个虚幻世界的王奔! 王奔瞪着眼看了我一阵,回头看向案板上的菜刀。我心不自禁的微微一提,却见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肯定不行!都是假的!想活命,必须得用真家伙!” “真家伙”我随手拿起那把菜刀掂了掂,“还真是把好刀……” 话音未落,王奔突然一把将刀抢了过去。我本能后退,却见他反转刀身,将刀口狠狠地照着自己头顶砍了下去! “咔嚓!” 沾满油脂的钢刀,在他头顶崩裂。 “嘿嘿嘿嘿……”王奔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冲我怪笑,“看到没,这就是铁头功!刀枪不入!”他的表情瞬息万变,我犹疑的同时,有点后悔和老k分开。如果老k又或童向南在跟前,肯定能第一时间发觉问题在哪儿。 这特么也太邪乎了……那刀拿在手里,分量十足,明明是一把真的菜刀,怎么就脑袋没事,刀断成两截了呢 王奔像是完全看透了我的想法,却是苦笑一声,说道:“当初你对我的预言,貌似都应验了。那你对我的承诺……我这些年都遵从你说的,你会不会遵守承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本来不该这么回应的,因为我认定王奔精神有问题。 可是,他在面向我的时候,眼中的沉痛,不光有着绝望,更触动人心的,是还存在有一丝丝渺茫的希冀。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鬼使神差的问。 王奔像是突然被我点醒,“噢”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当时你……你好像说过,是会有这种情况的!你现在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我观察他的面相,居然又是一个看不出前后真假的。 不过,除了相语,我还因为童向南的教授,开始学的通过一个人的眼神获得讯息。 这个王奔,表面上看就是个神经病,可他的眼神居然很透彻。那不是精神病患者应该有的眼神,而是精神出于崩溃边缘……就好像是垂死之人回光返照,刹那间透出的清亮一样。 童向南对我的影响实在很大,以至于在我和王奔对视一会儿后,忍不住问道:“你是因为绝望……所以才疯癫” 我这一说,王奔的表情反倒在片刻后恢复如常,至少,表面是这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拢了拢雨衣,冲我一摆手,“走,先跟着走,边走边说!” 我跟在他身旁走进雨里,没再发问。直觉告诉我:眼下应该已经不需要我再问什么了,这个王奔,会告诉我一切我想要得到的答案。 王奔蹚着积水向前走,离开排档的灯光照射范围,进入弄堂,隐入昏暗,他忽然头也不回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眼下你所在的世界,是我虚构的,你相不相信” 我脑子一转,虽然他看不见后方,也还是下意识摇了摇头。 没等我开口,他就呵呵一笑:“我知道你不信。可是由不得你不信。现实中,我是个让人割了舌头、毁了嗓子的哑巴,只有在这里,我才能说话。你能听到我说话,不是吗” “哦……” “你别说话!听我说!”王奔突然回过头狠瞪了我一眼,目光中充斥仇恨,“你当初可以救我的!你可以的!可是你没有!如果你的提示能再清楚一点,哪怕只多说半句,我现在也不会是这副模样!” 见他情绪激动,我反倒冷静下来,紧抿嘴唇,冲他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王奔瞪着我看了半晌,猛一甩头,用决断的口气说道: “以前的事,回头再说。现在我就告诉你,现在你所在的世界,是二十一年前……” “呵……” “你听我说完!”王奔眼神变得有些疯狂,“真就是这样!我说过,我是写书、说书的!你现在,根本就是在我写的书里!现实中没有夜排档,更没有五星级酒店因为见鬼而辞职的总厨!那家伙根本就是我虚构的!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虚构他因为二十一年前!那太恐怖了……我被他们抓走,被他们割了舌头、强灌我喝药……那太恐怖了!我当时多么希望有人救我、帮帮我……我不光上帝观音如来佛都求了,我都特么想给奥特曼磕头了!可是没人帮我!” “然后呢”看着王奔的眼神,我逐渐意识到了他所说的,非但不是玩笑、不是神经病的疯话,貌似还……还透着那么一些细思极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0章 蝎子 第490章蝎子 “没工夫废话了!”王奔咬了咬牙,瞪着我的眼神越发变得神经质,“先办正事!记住,一定要在我五米之内,不然我找不到你的话,你得死,我就更不好过了!” 说着加紧脚步,向排档老板追去。 进了弄堂,我又下意识去看两边的门牌,左边单号,从1开始;右边双数,头一户是2号。 走了没几步,我蓦地想起,幼儿园呢 我是真被神经兮兮的王奔弄迷糊了,现在才想起来,栗美芝新开的幼儿园怎么不见了 一愣神的工夫,王奔和排档老板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想起王奔的话,我顾不得细琢磨,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21号门口,王奔拉住排档老板,对我俩说:“你们等会儿,我回家拿点东西。” 他开门往里走,我跟在后面,他转过身说:“你就在这儿等着!” 跟着又说:“放心,只要是在我家门口,超过五米也没事儿!”说完居然把大门关上了,听动静还给闩上了。 我站在屋檐下,打量排档老板。个头不高,白胖圆脸,就是个普通人。 排档老板同时也在打量我,他先开口问我:“兄弟,怎么称呼” “三七,你呢” “你喊我老李就行了。”排档老板闷声道,神情间很有点怪异。 我问:“你住附近” 他摇摇头:“不,我住善水路。” 我脸耷拉下来,没有回应。 谭家桥弄近郊,善水路却是正经的市中心,每天巴巴的从繁华的市里跑来这边做买卖,这能是人话 老李忽然笑了,说:“你肯定以为我在胡说八道,住市中心,不在市区做生意,每天夜里跑这儿来通宵达旦,我自己都觉得这特么是鬼话连篇。可这是真的……” 他咧了咧嘴:“得嘞,我都混到特么的这份上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我就跟你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本来就住在善水路3号的祥和小区,死了以后,我就不住那儿了。我特么……” 他开始嘬牙子,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似的。 “其实我……” 片刻,他再次开口,刚说仨字,21号的门忽然开了。 王奔探出脑袋,朝着我说:“我一个人还真不行,你进来帮我个忙!” 我皱了皱眉,推开另半扇门迈了进去。王奔却又去挡想跟进来的老李:“你别进来,你也进不来。” 话音还没落,老李一只脚已经迈进门槛了。 王奔明显愣了一下,后退两步,居然朝着老李勾手:“来来,走两步,再往前走两步。” 老李看起来就是个直脾气,真就迈进门,朝前走了两步。 王奔的表情随着他的动作瞬息万变,原地错愕了好一会儿,使劲咽了口唾沫,喃喃道:“不应该是这样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老李直,脾气也不见得多好,不耐烦的说:“进来了,你想干啥赶紧的!” 王奔又吞了口唾沫,指指点点的带我们来到侧边一间屋子前头,指着墙边,转向我说:“帮个忙,搭把手,把石板搬一边去。” 他指的地方,是一摞三尺来长,近两尺宽的石板,每一块都差不多有四指厚,粗一看有七八块,旁边地上还有三块,看样子是他才从上面掀下去的。 他不光指着的手在发抖,浑身也都在微微哆嗦,说话也有点大喘气:“别耽搁了,我……我这些年见天宅在家,少吃不说,还喝得多,我身子骨不成了,真干不了体力活了。” 明白他的意思后,我也没废话,径自去搬石板。才搬了一块就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我问:“这是铺路的吧” 王奔点头:“是,当时隔壁弄堂铺路,我正好想搭一溜台,所以夜里去搬了这些铺路的石板过来。结果石板是偷回来了,这个厚度,根本搭不起台面,干脆,我就只堆了这一堆。” 看看被挪到一旁地上的两个盆景,我哭笑不得的同时,开始觉得这家伙不光神经兮兮的,还有点意思。 到了这会儿,我已经是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问王奔有什么目的,就径自去搬石板。 “噗嘶噗嘶!”王奔朝老李努了努嘴,“别光看啊,搭把手啊,小菊!” 我刚搬起一块石板,听到他最后喊那俩字,差点没把腰给折了。 王奔见我差点闪到的狼狈模样,哈哈大笑,指着老李说:“你姓李对不对你叫李小菊,对不对” “靠!”老李啐了一口,忽然脸色一变,瞪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王奔笑容一敛,“别废话了,赶紧……赶紧干活。” 他是不笑了,可明显是硬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小菊,李小菊 我手下是没耽搁,眼睛也没闲着,又再斜眼看老李,也是差点笑出来。一个大男人,居然叫小菊……菊的菊……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老李突然一把揪住了王奔的衣领,表情竟变得扭曲狰狞。 王奔脸色一变,眼珠急转间说道:“现在没空说废话,先干活!过了今晚,有的是大把时间跟你们说明。如果今晚过不去,我们三个就谁也别想活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眉宇间居然也同样透着狰狞豪横。 我略微迟钝了一下,一言不发搬开了倒数第二块石板。 我还没看清石板下的情形,实际也没想去看,石板没有搬完, 可是,就在倒数第二块石板被我搬开的瞬间,王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叫道:“走开!” 他的提醒来的太晚了,听到喊声的同时,我左手背就感觉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因为扎进来和拔出去的速度同样很快,我没感觉到太明显疼痛,却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我急着丢开石板,老李的手电随着我的动作照了过来,赫然就见,一只色彩妖异、巴掌长的大蝎子,正快速的沿着我的手背朝袖子里爬。 真正恐惧到了一定程度,是发不出声音的。我原地跳脚,右手连着狠拍左手。 万幸,拍了没几下,蝎子像是被惊到了,从袖管里掉了出来,掉落在地上。 蝎子我从小没少见过,可我没见过这么大个,还七彩斑斓的……这特么是什么…… 急怒攻心,我想踩死那蝎子,可是才抬起脚,那方才掉落在地的怪蝎,居然就那么在我眼皮子底下,一下子凭空消失了。 下一刻,我反应过来,赶紧查看被叮到的手背。 我是真被蝎子的毒尾蜇到了,不光有流血的细小伤口,短瞬间,被蝎尾刺入的地方,还鼓起了一元硬币大小的一块紫黑色肿块。 抱歉。个人原因,要断更几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1章 下三滥 第491章下三滥 左手的麻痹瞬间蔓延到手臂,我惊怒交集,揪住王奔:“我弄死你!” “不是我!”王奔急着摆手,神情满是惊慌,“我也不知道这底下会有蝎子啊!” 我瞪眼盯着他片刻,缓缓松开了手。他慌张的退后两步,指着地上说:“我就是想拿家伙,真不知道这 顺着他目光低头看去,发现最面的石板看不出来当中蹊跷。 王奔看看我脸色,欲言又止,干脆蹲下身,用手去刨土,片刻,挖出一个一尺来长,长条的木头匣子。打开来,里头竟是一把匕首。 抬头间见我死盯着他,他咽了口唾沫,说:“这把匕首是当初你给我的,现在我是物归原主,还是……” “拔出来。”我低声道。 王奔咬咬牙,站起身退后几步,将匕首拔了出来。那匕首外表看并不如何特别,拔出后,何止是不起眼,除了木头把儿,整个刀身都锈迹斑斑。 王奔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像是平白多了几分底气,将匕首挥了挥,说:“埋在地下二十多年,是生锈了不假,可这是切切实实的真家伙。” “你想用它来对付谁”我问。 王奔摇摇头,突然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瞪着我说:“照我年轻时的脾气,我肯定用它捅死你,但是现在我不再年轻了,知道害我成这样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跟着长舒一口气,问:“你的手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实际在被蝎子蛰到后,不过霎时间,我左胳膊整个都麻了。我不去抢匕首,一是怕匕首里另有害人的机关,再就是我现在完全可以认为,这个叫李小菊的拍档老板,和王奔是一伙的。真要动起手,一个对两个,一把匕首未必就见得比一块板儿砖杀伤力大多少。 王奔点点头:“没事就好,别耽搁了,赶紧走!” 我跟着来到外边,经过隔壁,下意识看门牌,却见隔壁门头上标的是25号。 这一次,王奔边走边对我说:“那件事过后,我躺在医院里,发誓出院后,一定要找到你,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弄死你!” 老李看了看他和我:“你们有什么仇非得你死我活” 王奔苦笑:“我们非但没仇,他,还算是救过我的命。” 老李诧异:“那你要弄死他那不是混蛋车子嘛!” 王奔看了我一眼:“他不是普通人,他本来可以对我直说的,但是没有……” 我打断他,问:“现在要去哪儿” “你不是要找23号吗”王奔似笑非笑看着我,道:“你说我会生不如死,说我如果残了,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二十一年后,我就能再见到你,还能有再做健全人的机会。你不是普通人,你说的全都成为了现实。可是,你当初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你如果肯明说,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说:“你既然有时间,为什么不从头说起” “从头说太长了,时间不够。”王奔摇摇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你所在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也不是当下,而是二十一年前,事发时的那个夜晚。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和真的一样,却都是我用笔写出来的。也就是说,出了我家,你看到的一切,就都是虚幻的。” 他微微一顿,向一边的老李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除了你和我是真的。” 我心头微微一震,看向老李,老李也正朝我俩看,脸上满是疑惑:“你是说,我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他还是听到了王奔的话,而且他的脑子貌似也不是榆木疙瘩,短瞬间听出了王奔话里的玄机。 王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咚!” 左前方一道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冒着雨,大步走出来,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这个人我刚才见过,正是昨晚的中巴车司机、陪老太太搓麻将的秃顶。 他的样子变得年轻了至少十几二十岁,就那么对着刚才出来的门,阴沉着脸,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王奔忽然叹了口气,“我一直不知道我错在哪里,现在身临其中,我才知道,我真的错了。我害了大牛,更害了他媳妇儿。” 我现在已经想不出该怎么向他提问了,一是疑问太多太多;二是左手臂的麻木拿得我半边身子难受;再就是,王奔话音才落,就又有一个女的,从那扇门里缓缓走了出来。 “大牛……”女人红着眼,几步走到男人跟前,想要去拉他,可手还没碰到对方,男人就看似无力,却很绝决的挡开了她。 男人进到门里,拖出一个大皮箱,同时撑开一把伞,把伞和皮箱同时交到女人手上,抬手朝着我们面对的弄堂尽头指了指,半晌,终于开口,声音嘶哑道:“你跟他过的好与坏,别让我知道。” 说完这句话,便径直回到门内,关上了门。 女人同样由始至终没看过我们,在门外撑着那把可有可无的伞,呆呆矗立了足有十分钟,才有了动作。 她并没有转向刚才男人指的方向,而是转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看清她的面孔,脑海中所呈现的画面,让我不禁暗暗长叹,同时朝着王奔狠瞪了一眼。 看着女人拖着皮箱,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我们来时的方向,老李也叹息一声,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天都有人来,有人走,来来往往,周而复始。真想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所在。” 叹声过后,他忽然朝着四下拱手作揖:“诸位老少爷们儿,兄弟姐妹,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路上都多照顾她一点吧。我李……李小菊多谢各位了。” “男的叫大牛,那是他媳妇儿。”王奔的声音有些压抑沙哑,浑不似刚才说要‘弄死我’时那么中气十足,“大牛跟人跑运输,他媳妇儿在单位,跟一个领导勾搭上了……” “我知道!”我猛地打断他,“被你看见了嘛!你如果当大牛是朋友,哪怕只是普通邻居,你再憋不住,这个事你最多也只能跟他本人私下说!你在茶馆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人家的家事,当成故事说出来,你让他们夫妻有什么宛转余地你这一张嘴害死人了!” 王奔低头。 和女人照面的瞬间,通过相语,我看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就和王奔说的一样,大牛是跑运输的,媳妇儿是普通职员,并且前不久被单位某个老谋深算的所谓领导设计欺凌。大牛媳妇儿并非自愿,而是被人灌了酒、下了药。偏偏这事被王奔看见了。 王奔一直都有窥探人隐私的癖好,不光全程偷窥,过后还人模狗样像个说书人一样,在大庭广众将这件事大肆宣扬。 他虽然替换了名字,但细节方面细致入微。茶馆里‘听书’的都是附近邻居,那还能不对号入座 这个大牛,外表虽然粗鲁,但人真的不错。风言风语传到耳朵里,‘不久前’又跟王奔当面对质印证,回家后,并没有大动干戈,只是平静询问。 大牛媳妇儿本来心里就惴惴不安,一问之下,立刻说出了实情。她乞求丈夫原谅,男人怎么可能容忍这等事 大牛有爹娘要奉养,不可能去跟人拼命。他算是通情达理的,本可以原谅妻子,通过别的途径去处理这些事,可坏就坏在,因为王奔这个“说书人”的大肆宣扬,不光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件事,就连本家老娘都说这媳妇要不得。 大牛是粗人,但是疼人,是个爷们儿。 他跟女人掰扯清了所有事,最后跟女人说离婚,没回旋余地。他不让女的净身出户,没对女人大打出手,反倒是将节衣缩食,在市区购买的新房给了女人。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无论你以后过的好坏,别让我知道。 但他还是做了一件失去理智的事。那就是,用女人的手机,打给女人的那个领导,让对方来把女人接走。 这不合逻辑,因为男方早有家室。可是任何一个男人,这种情形下,如果大脑保持完全清醒,那么,他比所有无良无耻之辈更危险。 我问王奔:“你说这个‘世界’是你写出来的,那你能亲口告诉我,大牛媳妇的结局怎么样吗” 王奔嘴唇发抖,默然不语。 我没再继续口舌逼问。同样是通过相语,我已经看到了结果。 结果就是,女人的领导来没来接女人,我不知道,但是女人绝望之余,没有走向‘出路’,而是拖着皮箱,带着被胡乱塞进皮箱里的新房房本儿,去了排档那头。 那头,过了排档,走不远,再过一条小马路,就是一条河。 第二天上午,宿醉的大牛闻讯赶到河边,对着女人的尸体哭得昏天黑地。那之后,他老娘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事,更是精神上或多或少出了些问题。 一方面照顾老太太,一方面惦念、懊悔…… 种种原因加起来,大牛便没再婚,打光棍儿到老死。 “兄弟,这女的,我见过。”老李……李小菊突然对我说,“她是送上门给水鬼做替身的,现如今,她还待在那头的河底下。其实她有很多次,有机会拉替身的,可她没那么做。我听谣鬼说,她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得守我夫家一辈子,只要大牛不结婚,我就不走’。兄弟,你也是水鬼,你们之间比较能沟通。你能不能……能不能劝劝她,这个事其实不怪他,要怪就怪……” 话音一顿,他瞥向王奔。 王奔斜眼和他对视片刻,眼珠斜向我,本来复杂的眼神中,突然露出惊恐:“我错了!” 话音未落,右侧另一扇门后,就传来一阵嘈杂争吵。 隐约听到一个,不,至少是两个女人的声音。 一个在哭,另一个也在哭,此消彼长,但对话很有点怪异。 “孩子,千万别告诉你爸,我求你了……” “你……” “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你要跟他说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你……你……啊!!!” 不远处,右侧的门打开,前不久才见过的、李黑子‘年轻版’的媳妇儿冲出来,红着眼朝门内瞪视一眼,跟着甩开两腿,跑向和大牛媳妇相反的弄堂一头,直至背影消失在我视线外。 我下意识紧走几步,走到门口,透过敞开的院门往里看。 院子里,跪着个中年女人,穿得……实在过于哨了点。 四十五十的年纪,超短裙……跪在院子当中,两手撑着地,抬着头,脸上带着绝望,满脸的妆容被雨水冲刷……丑得像鬼一样。 在她身后不远,屋檐底下,还站着个大腹便便,衣衫不整的男人。 “玉仙,我有事,先走了哈……”男人提着裤子跑出来的瞬间,和我打了个照面。 瞬间,我脑海中又再呈现一幅幅画面。 我左手不能动,右手直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然而,我的手和他的脸,乃至和他的脑袋穿插而过,竟完全不能交集。 雨中,一阵大风鼓过,院门被吹得合拢。 王奔凑过去,弓着腰,扒着门缝往里看:“哎哟,这女的不一般,她……她洗脸去了!” 老李听得纳闷,看了我一眼,跟着凑上去,扒着门缝看了看,扭头冲我摇了摇头:“我这些年一直在想,这弄堂里怎么也会有水鬼现在我知道了。” 他直起身,让出位置,示意我自己看。 我凑上前,透过门缝,就见一个体型明显是女人的人,脸埋在一个压水井旁边的水盆里,身子和腿差不多呈九十度,两条腿蹬得笔直,上半身一动不动…… 老李挨近我身边,说:“本来就脑子乱,冷水激着,直接就死了。脑梗。” 我扭过头和他对视。 老李和我直面相向,眼珠缓缓转动,低声道:“这事儿我熟,因为是敞开门的嘛。我看完了。” 他朝着门内指了指,“这老娘们儿不干净,偷人让闺女撞上了。她自己后来精神出了问题。她闺女,就是刚才那女孩儿,耳濡目染,后来也成下三滥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2章 李小菊 第492章李小菊 我问王奔:“这些都是你写出来的” 王奔表情复杂,低头不语。 老李说:“哪儿啊,你听他瞎说。我在弄堂口做买卖十几年了,对附近的人不熟,鬼可是熟得很,自打我来这儿,俩女的就在。” “你真是每天从善水路过来”这话是吕信让我问的,也是我逐渐整理思绪后的疑问之一。 老李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嘿嘿,别说你不相信了,这之前,我都莫名其妙。怎么着我就每天夜里鬼使神差跑这儿出摊呢现在我才有点明白了。” 他眼睛斜向王奔:“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我来这儿,十有八九和这家伙有关!” 我正等他往下说,他却戛然而止,眼珠定定地看着我。 慢慢的,我就看到他的脸起了变化,先是一双眼珠子大半从眼眶里凸了出来,脸也由正常人的肤色,变得紫青。与此同时,我还闻到一股子腥臊恶臭的味道。 我捂住鼻子,斜下避开几步,嫌恶的看着老李,这能把人熏死的臭味,分明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这个时候,老李的样子已经完全变了,雨衣包裹下的,哪还是活人,根本就是一个紫青脸,样貌丑陋可怖的死鬼! 意念中,吕信突然道:“他居然是被吓死的。” 我也看出来了,老李紫青的脸色,是从肉里透出来的,眼睛鼓凸,透着极度的恐惧。难以言明的臭味中,其中一股像是人的排泄物的气味。他根本就是被吓破了胆、屎尿齐出,被活活吓死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正的秽鬼,可是他真的很臭!”我不敢再面对着老李,不是害怕,实在是对他散发出的味道唯恐避之不及。 “他就是秽鬼!”吕信笃定地说,“重点是,他不是被鬼附身,而是本身就是鬼。” “是鬼……”我想起一件事,看向王奔,老李是鬼,那他刚才做的饭菜…… 王奔的脸色也是瞬息万变,从刚才的自责愧疚,变得充满不可思议。他看着老李微微摇头,喃喃道:“不该是这样啊,这和我写的不一样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边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他还在继续喃喃自语,忽然之间,一样东西从他嘴里掉了出来。 “我次!”老李离他近,率先看到掉出的东西,吓得向后一蹦,居然瞬间变成了之前的正常模样。 虽然事情越发古怪迷离,看到他的反应,我还是有点哭笑不得。人受到巨大惊吓,面部和身体都会做出本能的条件反射,被吓到的瞬间,模样绝对不会好看。这老李本来一副鬼气森森的模样,居然被吓得变成了‘人’…… 我也看清了地上的东西,那赫然是一截血淋淋的舌头。 再看王奔,嘴里还在不断往外掉东西,却是满嘴的牙都掉了。 只霎时间,他就又变成了我刚见到他时的哑巴。 “我靠,鬼我见多了,没见过他这样的。”老李惊恐之余,小声问我:“我都迷糊了,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我摇摇头,没说话。随着样貌的变化,老李身上的恶臭也消散了,比起现在的王奔,他反倒顺眼一些。 王奔恍惚间,眼珠忽然一定,冲上前一把拉住我,快速的张嘴说着什么,没了舌头,发不出声音。 “打手语吧。”我提醒他,最初见到他,还觉得有些可怜,现在同情已经淡了至少五分。 王奔放开我,急着打手势:你说过,只要我按你说的去做,我还能够恢复正常,能再做健全人的! 他本来就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现在急切之下,更有些失控的癫狂。 吕信道:“先不管旁的,让他带我们去23号!” 我沉声对王奔说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现在,带我去23号!” 吕信是拆白党出身,脑子算是够用了,可是的连着两晚,对这一连串的怪事,他也抓不着头绪。从曹新运失踪开始,他和我一样,都陷入了完全懵逼的状态。 不过吕信到底是比我多吃了那些年的干饭,即便深陷迷惑,头脑也还算清晰。之前他就认为,这王奔有古怪,告诉我既然没有别的路径,那就只能拿王奔当突破口,权且看他耍什么样。但凡抓住一点破绽,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抽丝剥茧解开一连串的谜团。 王奔显得很痛苦,不是身体上的痛苦,更多的是心理层面。 我心一横,决定干脆忽悠到底,冷冷的对他说:“你难道觉得变成哑巴冤枉你说你喜欢说书,你管那特么叫说书或许你自以为改个名字称呼,把你偷窥打探到的真事说出来,可你说的都是身边的人和事,听你说的也特么是邻居街坊!你那不叫说书,是打着说书的名义蹿闲话!就因为你管不住自己的臭嘴,只想哗众取宠,满足自己的虚荣,结果一夜之间,两条人命因为你而死!你还觉得委屈别人的对错我不评论,单就你的所作所为,就该下拔舌地狱!” 王奔脸上痛苦更甚,不住的摇头,眼中透着绝望以及乞求。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抬高声音说:“如果我当初对你说的都应验了,那你就该知道,我有特殊的能力。现在,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或许我还能想法子让你过的舒服点。” 王奔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打手势示意:跟我走!快! 连同老李,一起从另一头跑出弄堂,王奔一扭身,招呼我往另一边走。 走出没多远,又拐了个弯,眼前是一条不怎么宽阔的小街,两边都是打着招牌的门面房。 跟着王奔走进小街没几步,看到旁边一家门店的门牌,我不由得一激灵。 门牌显示的居然也是谭家桥弄,只不过门牌号后头,多了个‘甲’。 老李问我:“你要找的23号,是23号,还是23号甲” 我反应过来,刚想回答,王奔忽然把我拉到旁边一块阴影处,拉着我蹲了下来,同时示意老李关了手电。 三人刚藏好,就见一辆档次不低的黑色轿车拐进了小街。往前开了一段,车停下,司机下来,快步走到另一边打开后门。一个人迈了下来,继而转身让到一旁,两手在身前快速一扫,冲着车门九十度躬身。 因为有一定距离,没有路灯,我看不清那两人的模样,只看出从后面下来的那个好像对车里的人极其恭敬。 过了有半分钟,才又有一个人从车上下来。 看身形,明显是个女人,同样看不清样貌,但动作很怪异。她的所有动作都很慢,不是僵硬,而是显得很造作。 她下车后,伸出一只手,躬身那人立时单手捧住,依旧弯着腰,就那么扶着她,一步一顿的走进了旁边的铺子。 司机并没有跟进去,而是掏出根烟叼在嘴上。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发现雨已经停了。 我套着的风衣并不能真正防水,这一阵下来,差不多又湿透了。水鬼阴力的作用下,我的视力比一般人要强。就在司机点烟的时候,借着打火机的光亮,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是他! 我强忍着立时冲上前的冲动,紧咬着牙关。 打从上次见过此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样子。瘦高个,两颊如刀削。季建军,当初拐走我的人拐子之一! 比起上次,他的岁数明显年轻了至少十几二十岁的样子,可脸形五官没太大改变,他就是季建军,只是和大牛那些人一样,是年轻版的。 王奔拽了我一下,冲我小幅度的打手势:他等收钱呢,收了钱就走了,然后咱们再进去。那家店,就是你要找的23号! 我低声问他:“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王奔表情有些古怪,片刻,打手势:本来是,可现在我也不能肯定。 他指指老李:他和我写的就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直嘬牙子。这种情形下通过手语所能表达的实在有限制,而且太慢了。 王奔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皮面的笔记本,翻开后让我看。 我接过来凑近一看,同样是俊逸的字迹密而不乱的写满了整页。 上写着:经过那一晚的诡事,李小菊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病好后,也再不敢回去王府酒店,索性辞去工作,在自个家附近开了一家排档…… 我看完整整一页,忍住了没向后翻,抬眼看了看老李,问王奔:“这是你写的小说” 王奔点点头,指指老李:我写的是,他遇到鬼以后,被吓破了胆,不敢再回酒店上班,甚至也不敢再进任何饭店的后厨,才做起了排档营生,但是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已经有一只鬼附在了他身上。 我咬着嘴唇点点头,这些本子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李小菊夜里在工作的酒店遇鬼,之后开起了排档,后来跟附在身上的鬼开始接触沟通,居然被激起了潜在的好奇……反正就是但凡见到鬼怪,都想探明死鬼背后的故事,久而久之,竟变态到白天睡大觉,夜晚营业一宿,人鬼不分的地步。 虽然本子上写的故事有些荒诞不经,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开始有些相信王奔。今晚我所经历的,看到的并不是人为制造的幻象,而是在走出王奔家的那一刻,就从现实走进了他所构思书写的‘故事’世界。 王奔又拽了我一下,继续打手势:我照你当年说的,完全还原记录了当晚所发生的一切。可你也知道,那晚的经历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不止是一场噩梦,而是纠缠我一辈子的痛苦。你只说让我用你给的笔,记下当晚所发生的一切,可你没说不能写旁的。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我就虚构了一个李小菊。有这么一个虚构的人物作伴,一方面不至于我每天夜里都做恶梦吓尿,另一方面,我还能幻想吃到五星大厨的美味。 我有些无语。 他继续比划:可你也看到了,李小菊和我写的完全不一样。他不光知道自己被鬼附身,而且他本身就不是人,他就是个鬼! “行了!”我打断他,瞥了李小菊一眼,说道:“你说除了李小菊,其余都是真实记录” 王奔点点头:千真万确。不信你看那司机,他抽完第二根烟,刚才那个男的就该出来了。给了司机一个小包,里头应该是钱,然后司机就开车走了。 王奔刚比划完,那司机就把烟头弹了出去。下一秒钟,之前像伺候老佛爷一样把女人搀进去的那人,果真快步走了出来,把一个手包交给司机后,又回到店里,关上了店门。 王奔又来拽我,然而这个时候,那司机却做了个古怪的行动。 看样子,他原本是想打开包察看,但是忽然莫名僵住了。就那么一动不动,定格在原地足足五分钟,之后才恢复了行动,却是没再打开手包,而是走到那家店铺对面,跳起来摘下门头上的一样东西,然后步履匆匆回到车上,尾灯一闪,开车离去。 虽然离得远,但在司机摘下那东西的瞬间,通过那事物的反光,我倒是看出,那好像是一面镜子。 王奔起身,示意我过去。我刚要迈步,老李忽然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总算彻底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瞥了他一眼。 老李道:“明白我特么为什么死了以后,为什么每天都会从善水路跑到这里来做买卖。” 他看着王奔,表情极其怪异:“原来是拜你所赐。” 王奔一脸不解。 老李干笑一声:“你说我是你虚构的,可你知不知道,老子真叫李小菊,也真的就是在五星级酒店干厨师,也真就是死在了酒店里!” 王奔摆手,脸上写满了‘那不可能’。 老李转向我笑道:“这件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哑巴比划太费劲,还是咱俩说吧。你相不相信,我是现实中存在的” “信,现在没特么我不相信的!”我说的是气话,也是实话。 连着两晚,我觉得自己都快退化成猴了。脑子都成浆糊了,这么多怪事都无从解释,也不差着一星半点。关键一点,我发觉这个老李,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脑筋却转得很快。我现在真是能体会到王奔塑造这么个人物的初衷,他是需要这么一个特殊的‘人’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以此消除恐惧。我这会儿又何尝不是需要和人正常对话,以此来调理大脑,不至于疯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3章 九块金砖 第493章九块金砖 “其它都可以先放一放。”老李摆了下手,似笑非笑,“你知道重点在哪儿吗”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指了指还在我手上的本子,又指指王奔:“我大致听出些门道,那就是你不是一般人,好像是能够预知未来,是吧行吧,我就当你有预知的能力。但你好像忽略了一个细节,他用来写这玩意儿的笔,是你给他的。你为什么要给他笔给他的那支笔有什么特别” 我摇摇头。刚才只是为了糊弄激动的王奔,才顺着他说我就是当初跟他接触的那个人。我又不真是那人,怎么可能知道当初两人间发生过什么。 老李又一摆手:“李小菊这个名字是我那酒鬼老爹喝多了去报户口,随口乱起的。我是厨师,也真在五星级酒店工作。这一切或许只是巧合中的巧合,但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那支笔上。” “行了。”我打断他,转向王奔,没开口先看到了王奔眼中的恐惧。 “如果他的舌头是在‘今天’晚上被割的,那他真应该害怕。”说话的是老李,“行了,有些事稍后再说不迟,先去看看23号。不,是23号甲有什么猫腻吧。” 三人沿着路边走到刚才停车的位置旁,抬头间,有些斑驳的门牌是24号甲。再看门头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痕迹。那里应该原先被什么东西遮挡,而且时间很久,所以才会留下痕迹。 镜子,被司机摘走的,应该就是镜子。 门头上挂镜子,这24号的主人貌似不怎么厚道啊。 穿过街道,对面的店面,也就是刚才那一男一女进去的,门牌果然是谭家桥弄23号,不过多了个‘甲’。 我下意识摇头,23号和23号甲肯定有区别,王希的残魂倒是说的清楚,是23号,而不是23号甲。 “北方小伙,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以前门牌有多乱吧”说话的还是老李……也只能是老李,“不说远,就说早十年,有些小弄堂小街的门牌号,都乱得没法没法的。这算是好的了,有些地方,街道名字都改了,有些家还挂着老门牌,就比如整条弄堂都是王家桥弄某某号,偏有一家隔路的不肯换新门牌,还挂着王家井弄几号的老牌子。” 他说的现象其实在我老家县城有些地方也有,但这个时候好像起不到参考作用。因为曹新运是在隔壁弄堂里失踪的,而他消失的院子,就是李黑子家,按方位,是和对面24号甲背对背。 我想了想,问老李:“你说你在这里开了十几年夜排档……” 没等我说完,老李就摇头道:“这个你不要问我,我对这一带是真不熟。” 他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摊了摊手:“别忘了,我就算不是虚构出来的,也是‘外来户’,我是做买卖,没事钻弄堂干什么” 王奔向我打手语。 看懂他的意思,我一阵气结。他是要我们进去23号甲查探,但正门反锁,得绕到后边翻墙进去。 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行动怪异的女人和男子,我还是决定先进去23号甲看看。王奔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我,眼神古怪的看着我。 “有什么就赶紧说!”我觉得我快屏不住,快要爆发了。没头没脑的事太多,不说能把人憋疯,也是要让泥菩萨发火的。 王奔拿出刚才那个本子,急着翻到一页给我看。 我耐着性子看完他手指划过的一段文字,大感荒谬。 我抖了抖风衣,问王奔:“这衣服和老李一样,也是你自行发挥虚构出来的‘佐料’” 王奔点头,比划:这些年写了太多东西,把这点给忘了。李小菊收集来的那些东西里,就只这一件风衣管大用。 “你特么就是个神经病。”我骂道,“你还真以为,写出来的东西全都能变成真的‘从鬼物手中得到的风衣,连同着异次元,随时能够从口袋里掏出法宝’。这特么要是能从衣服兜里掏出万能钥匙,那就真成机器猫的口袋儿……” 话没说完,我就是一呆。原本插在风衣兜里的手,指尖感觉碰触到了一样冷冰冰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居然真是一把模样怪里怪气的钥匙。 老李也是一怔,但随即说道:“既然这里不是现实世界,那有什么怪事不可能发生” 我看看手中钥匙,再看看王奔,扭身把钥匙插向店铺门的锁孔。 说是钥匙,其实是一个很窄、前端和两边有着许多锯齿状的金属片。 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很薄,但有着很好的弹性和恢复性。 金属片轻易插进锁眼,只试着来回拧了几下,就听见锁簧跳出的声音。 拔出金属片,再仔细查看,我有点明白这东西开锁的原理了。插进去的时候锯齿被压弯曲,遇到空隙就会弹开,再用力,又再被挤弯向前推进,直到所有的卡簧都被弹开的锯齿插入固定。 只要不是特别现代化的防盗锁,用这种法子差不多都能打开,何况是一把老旧的插锁。 这他娘的,还真是一把万能钥匙。 我随手将‘钥匙’揣进裤兜,边又去风衣口袋里掏摸,边朝已经开了锁的店门努努嘴,询问的看向王奔。 王奔打手语:放心进去,里边没人。 这一次,我心里想着任意门、缩小手电,最后想到能从风衣兜里掏出把铅笔刀,我都认同这是个神奇的魔幻世界。 然而事实是,除了之前的万能钥匙,口袋里再没多出任何东西。 老李也有毛躁的一面,他也懂手语,王奔才一做完动作,他就去推门。 老旧的店铺,老式的对开木门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洞开,里面黑乎乎,一时间也看不清大致轮廓。 老李直接打开了手电,我没来得及怪他莽撞,就已经被店里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家经营烟酒杂货的小店,老式那种杂货铺。 这种小店现在也还有,不稀罕,稀罕的是——我昨晚才和闫冯伟、曹新运一起,到过这小店。 这店里的柜台、货架,所有的陈设,竟和我们昨晚去到‘三合县’,避雨的那家店一模一样! 店里果然没人,为了印证一些事,我不管不顾走进去,走到老式柜台旁,透过玻璃看里头摆的烟。我当时就是在这个柜台上吃泡面的,身为烟民,免不了多看几眼。眼下柜台里的烟,和昨晚所见的排列顺序完全不一样。而且里头还有好几个牌子的烟,貌似已经停产了,其中就包括飞马。 王奔拉了我一把,指了指通往后边的一扇门。 这时老李已经关了电门,三人打一把手电,很有点肆无忌惮的通过后门,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的摆设,和昨晚见到的不怎么一样,后边房屋的布局却完全一样。 “难道昨晚我们没去三合,而是被迷后来到了这儿” 我问王奔:“这23号甲现在改门牌没” 王奔摇手:这一排屋子早些年就拆了。 “那他娘真就邪门到家了。”我小声骂了句,见王奔走向后院其中一间屋子,立即毫不犹豫跟了过去。 我记得真真的,这间屋就是昨晚我们住的三人间。 门同样锁着。 这回我连万能钥匙都懒得用,直接把一张银行卡从门缝插进去,上下一划拉,老式的插锁就开了。 之所以明目张胆,是因为我多少有些摸清了王奔的性格,也相信了他的某些说法。 我现在所在的,是不是他所书写描述的‘世界’暂且不说,但从王奔的各种表现看来,除了老李和他家院子里石板下的蝎子这两个变数,其余所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姑且相信这是21年前他被割掉舌头变成哑巴的那个夜晚,不管是不是‘故事’,回想那种痛苦,他都会本能恐惧。实际他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发抖。他敢进来,并且说里头没人,那多半是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翻墙进来后,的确没看到人。 可如果是这样,那之前进来的一男一女呢不会也像曹新运一样,凭空‘消失’了吧 门打开的瞬间,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抢过老李的手电,匆匆回到前面,打从进门往地上照,一看之下,眼皮就是一跳。 “还真是这儿!” 昨晚进房后,闫冯伟说过,那不起眼的小店兼营旅馆中有‘宝’。 对古董古物最敏感的闫冯伟,从进到店里,就看出铺地的地砖当中,有九块古代皇宫专用的金砖。 眼下,这小店前面的地板,真就有着几块特别的地砖。 大约超过到半米的边长,四四方方,因为蒙了灰,看上去并不太起眼。但是仔细看,就能看出其透出的古朴和厚重。除了少数几块,其余的地砖虽然表面差不多形状大小,但一看就是现代工艺所出。 我数了数,真是九块金砖,从店门口一直铺到后门的位置。 我本来还想撬起一块看看,是不是像闫冯伟说的那样,砖侧面有督造朝代的印章,以及是否有窑厂和工匠的名字。可是九块金砖和其余普通地砖铺的严丝合缝,没有合适的工具,根本无从下手。 “差点看漏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在我身后响起。 我心尖一颤,猛回头,却是老李悄无声息的跟了过来。 他低眼看着地面,表情十分难看。 我问他:“看漏什么你也懂古董” 老李摇摇头:“我不懂什么古董,但除了能看到和分辨鬼,还能闻到一些特别的味道。当然,我又不是狗,是能闻见,但要仔细闻。” “你闻见什么了”我问。 “死人骨头的味道。”老李低声说,“我是不懂古董,但看你看得这么认真,跟着看,也看出这一溜地砖和别的不一样。一点,这几块砖 他蹲下身,伸手在金砖和旁边地砖相拼接的缝隙间抹了一把,将手指凑到鼻端闻了闻,脸色更加阴沉,甚至还透着惊恐: “乖乖,我就觉得不止是一个人的骨头。这他妈下头应该是人骨磨成的粉吧,填缝的灰也是人骨粉,不止一两个、三四个,起码得有成百上千人的骨粉!” 我默然点了点头。 到了这个份上,我已经九成确定,就算现在是又一次被迷惑进入幻象,至少王奔和李小菊不是设局人一伙的。 逻辑太简单了,如果是局,目的应该很单纯。如果想要我的命,都能做局到这个份上,想弄死我也就是轻而易举;如果是为拖延时间迷惑我,倒是能说得过去,可吕信坚持说,眼下所经历的,和昨晚不同,绝不能够是普通的幻象。 他的依据更简单,有两点:一、直觉;二,在有所防备后,他有一种特别的法子,能够百分百准确判断自己是否清醒。他没说那是什么法子,但十分的笃定。 我和吕信意识沟通,最终结果之一——王奔和李小菊不能够是‘局’的一部分,这两者,不过是各自情形特殊。 特殊,又是特殊。 王奔和李小菊,真是特殊到极致了。 我忽然莫名想到了一个人——刘瞎子。 他是风水堪舆的大行家,大师级别。 风水……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风水 老李突兀地说了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本能“啊”了一声看向他。 他微微摇头,说:“我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不,一个鬼常说的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说的。我肯定这地砖,起码这一溜地砖下头,铺垫了成百上千,甚至更多人的骨粉。这不正应了这句话吗” “你说的那个人……那个鬼是什么鬼”我自己也觉得拗口古怪,偏偏顺口就这么问了。 老李说:“是一个和尚,鬼和尚。两年前,大概两年多一点吧,他到我排档上化缘。我免费给他做了一碗素面,但在碗底加了猪油,他连汤都喝光了,最后夸我:‘尤胜御厨’。” 我心没来由的猛一跳。 老李说道:“过后我问过常到我排档吃饭的几个老鬼,他们都说没见过什么和尚,那晚过后,那鬼和尚也没再来过。不过我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和尚,不是一般的和尚。他老是把‘一将功成万骨枯’挂在嘴边,就好像……好像是特意说给我听的。我当时就觉得他神神叨叨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是将军,和尚出家前,难道做过将军不太像,我看他文文弱弱,倒像是个书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4章 炒面 第494章炒面 王奔也跑了过来,表情糅杂着兴奋和恐惧,急着冲我打手语:快点!就快开门了! “什么意思”不光我不理解,老李也是一脸懵逼。 王奔一跺脚,索性拉住我就往后跑。他好像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包括后边那间屋子。压根就没等老李的手电跟到,直接把我拉进后屋,昏暗中把我拽到角落里一处所在。 面前“砰”一声轻响,我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居然是把我拉进了那屋中的一个类似大衣柜的立柜里。 这好像真就是个大衣柜,我被他拉进去以后,他立即关了柜门。黑暗中,我身体碰触到不少悬吊着的衣服。可是,这些衣服和身体碰触,发出的声音,着实奇怪,而且让人心底生寒。 “你经历过一次这是第二回”我鬼使神差的问,同时伸手抓住近旁一件衣服。手指轻轻一搓,心底更有一种诡异莫名的感觉。 这触感,分明就是捏着一小沓纸。 “我艹!全是纸衣服!”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躲进来的时候,近旁都是‘嚓嚓哗哗’的声响了。衣柜里挂着的衣服,貌似全都是用纸糊的! “你们不讲义气!”老李陡地在我一侧闷声说道。 我心微微一提:“你”刚才我被拉进来以后,王奔立刻关了柜门,老李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打机锋了。”黑暗中,老李低声快速道,“我家住善水路,本是五星酒店的总厨。有一晚下班后,没有回家,就住在酒店里,结果出了事……我死了。然后变成了鬼!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那种彷徨无依、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连带恐慌、恐惧……那就别提了。后来,不知怎么地,我一下子好像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我还是我自己,可就是过上了……过上了另一种原本不可能属于我的生活!” 老李的话多少有些混乱,但出奇的,我大致还是听懂了。我忍不住问:“具体就是,你做起了夜排档的买卖而且是在离家四十多里地的城郊” 老李在黑暗中点头:“嗯,我起先迷糊了一阵子,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我还是没琢磨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每天夜里,不同的‘人’过来我档口上点餐……我头一回就看出蹊跷,那特么就都不是活人!可我看着他们吃着我炒的菜,喝着我都不知道从哪儿进货、不用补货、却像是永远不会中断供给的酒水饮料,听他们三两成桌的互相对着畅谈‘生前死后’,和说一些‘怪话’。慢慢的,我觉得特有意思。我特么发觉我爱上这个职业了!” “这和你写的一样”我问了王奔一句,话一出口,就发觉自己犯了蠢。 王奔现在根本没舌头,交流全靠手语,黑漆马糊的,他比划我也看不见。 “我现在怀疑,我那天晚上,是不是已经死了”出乎意料的,王奔的声音传来,显得很迷茫,但更接近神经病的自言自语,“是这样的……那晚就是这样的!我被发现了,我怎么可能承受那样的痛苦我是不是当时就死了之后发生的一切……二十多年,都只是我的幻想” 我一时无语,不是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只听清字面意思,却捉摸不透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老李,李小菊年纪要比我大,沉默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小声说了一句:“你二十多年前,肯定还活着!我能闻出来,其实咱们刚见面的时候,你那会儿还活着,现在就……” 话音没落,我就听到他“唔”一声闷哼,跟着我的嘴被一只冰冷到雪霜般的手给捂住了。 “嘘……” 我心说“操蛋”,这事儿邪性到这个地步,偏偏所接触的人,一个比一个‘糊涂粥里糊涂米’。真就乱如粥锅,生米熟米互相翻滚碰触,明明很近,就是‘不熟’。而且还不能用言语一次性表达完述。 我又想起了老k,或许……是想起了童向南。魔术这是魔术不可能,也不能够。如果被深层次催眠到这种地步,被灌入了如此复杂的幻象,呵,我倒是真不想清醒了。因为,通过我和老舅童向南的日常接触,听他言传身教,被‘催眠’到此等地步,一旦解除催眠手段,现实和虚幻之间的巨大反差冲击,十有八九会让我精神错乱,真正变成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不能也不想变成傻子,那就索性选择另一种‘自欺欺人’——眼下,我所在的,就是王奔这个‘二流网络写手、兼业余说书人’,用纸笔和口舌创造出的虚拟世界!只不过,这‘书中世界’,好像不止一处bug…… “别出声!该来了!”王奔声音压到最低说了一句。 老李似是推开了他的手,也是压着嗓子说了一句:“怎么是火鬼这附近着过火吗” 我听得一头雾水,打开王奔捂我嘴的手,却忍着没出声。 这会儿我身上还是湿的,水鬼阴力的效用还很明显,不但逐渐看清了衣柜里的情形,还听到了一些声音。 真就是衣柜,挂满了衣服。但是这些衣服,全都是纸糊的,而且不是现代的,而是……我说不清是什么朝代,反正不是当代的款式,就是古代的袍服之类。 至于听到的声音,那是……那似乎是两个男人……不,应该还有一个,是三个以上的陌生对话。 对话声,是从院子里传来的,由远及近…… “老田!你也死了!” “啧,英子,咱俩……” “哈哈哈哈……”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并拢大笑。 说话的人似乎在院中停下脚步,片刻,被叫做老田的男人道:“弟,咱俩现今都这样了,算不算应了当初的誓言” 英子也是个男的,同样发笑,但笑声更涩:“哥,咱俩是高二的时候拜的把子,当时学电影里,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嘿,闭嘴!”老田道,“别丧气!” 英子哈哈大笑:“哥哥哎,咱还真就一块儿死了。都死了,还有个毛的丧气啊” 老田一窒,随之也笑了起来:“我艹,还真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接下来,这两人在院子里说了有一会儿话。我听得清楚,两人是邻居,是发小,一起读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因为看了古惑仔的电影,高二那年拜了把子,发了誓就甭说了。就只说,俩人结拜完,不到两个月就翻了脸。 原因是,俩人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儿。谁也不肯相让,那还不翻脸。 拜把子成了笑谈,所谓兄弟因为女孩儿变成了反贴的门神,差不多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这一翻脸,就是整整十年。 十年互不言语,但是一条街的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 就在不久前的一天,两人还爆发了一场不怎么激烈的冲突。 “那天咱俩骑车遇上,我不是喊了让你向左” “是啊!我是向左了!” “放你娘的屁。要按我说,你往左闪,我往右,咱能撞一块儿” “啧,我真向左了!”英子迟钝了一下,嗨了一声,“咱俩对脸儿啊!我左边,不就是你右边!” 老田也是一顿,随即嗤笑:“娘的,活该怼上!” “活该!哈哈哈哈……”英子大笑,“哥,你还是我哥……” “可不是嘛,那女的最后不是跟某某了嘛。我前阵子还听你嫂子说,她闺女在学校早恋了。我去,才小学……现在的孩子啊……” “叙旧完了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插口道。 老田和英子都不是好脾气,乍一被打断,当即双双带怒道:“关你屁事!” “作死!” 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两下惨烈刺耳的哀嚎。 “真他妈作死!不知道天高地厚!”仍是那个冰冷的声音骂道,也只剩他一个人的声音,“两个串火烧死的小鬼,还敢挡老子的路” “那你也不该把他们给灭了,魂飞魄散,至少要等十二年才有可能重新聚拢的。”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这一次发话的,是个女人。 女人声调高亢,却是语调冰冷:“你比他们强吗要说强,呵,不过是,他们是烧死在‘贫民窟’,你是被烧死在别墅里。嘿哟,为独火烧,比之被串火焚之,哈哈,好牛啊!” “你谁啊”先前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怨毒起来,“你他妈又是怎么死的” “废话,也是烧死的呗。”女人的声音依旧冷淡中带着嘲讽,“老田和英子虽然穷、虽然表面不和,但人家是发小,即便死了,也还认回了兄弟。你呢你好像就是某人的私生子,你,见不得光啊。你是不缺钱,哈哈,可是,据我所知,你好像根本不敢承认你该姓什么吧诶,我是应该叫你钱二少爷,还是叫你——周小蔓啊” “哈哈哈哈……”女人说到最后,放肆大笑。 周小蔓大惊:“你是活鬼!” “嗯。”女人轻声道,“我被烧死的时候,没动、没吭一声。当时,我还活着。” “放屁!”周小蔓似乎有些乱了方寸,“你我都是火鬼,何必鬼话欺人都是被烧死的,怎不知火灼之痛” 女人这次没有再笑,而是沉默片刻后,长吐了口气:“我忍着疼,不吭声,把火灼的疼痛,化为怨气,为的是两轮之后,我把我所受的痛楚,十倍……一百倍的还给他!或者,还给他的后人!” 听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痛楚不堪言。 这时,我已经适应了昏暗,能够看到,身侧的王奔和老李分别向旁边闪开,同在一个柜子里,但尽量远离我。 “这女的……我……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老李气息急促。 “是钟兰!”王奔道,“我记得的,她好像是跟谭家桥弄某号的一个有妇之夫有那种关系。那家伙是个隐形富豪,一直‘为人很正’。后来,钟兰把自己烧死前,好像是……不是好像,她根本就是给我写了信,还给我寄了照片!是她和那个有妇之夫相好的照片!” “她怎么死的”我下意识打断王奔,眼珠急转。 昏暗中,王奔呆了好一阵,喃喃开口:“她把烤箱定时,她自己钻进烤箱里……把自己烤成了碳!她是杂技团的演员,柔术很牛,她定了时,然后钻进了烤箱!” “我艹!”老李狠骂了一句,“原来是她!” “怎么”我和王奔同时转向他。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不会死!”老李有些咬牙切齿,“那天夜里,有个大人物请客,我加班。凌晨1点才散场。我习惯收拾干净厨屋,刷锅、烤锅、洗刀、给案板抹油……我最后,先是清理蒸箱,跟着想要清洗烤箱……” 老李喉咙里像是打了个结,“咕……我才一拉开转角的烤箱门,就看见里面,蜷缩着一个人……一个烧成焦炭的人!” 话音未落,我就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昏暗中眯眼看去,老李又再变成了双眼凸出的秽鬼模样。 “我日……”王奔急了,一巴掌糊在他脸上,“你他妈跟我写的完全不一样,完全不……” 根本没说完,也不可能说完。 因为,在他动作的时候,老李把脸转过来,直面着我俩。 两个眼珠子三分之二凸出在外,脸皮看不清具体颜色,但在昏暗中看来似漆黑。 我夹在王奔和老李中间,和老李、李小菊相对最近。 看到他面容突变,变得狰狞恐怖,我本能抬手去推他的脸。 我是想把他推得离开我远一点,可是,就在我右手五指按在他脸上的瞬间,脑海中陡然闪过数幅画面。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闭上眼的老李,陡地睁开了眼睛,盯着我道:“闻得帝王气,就只做御膳。陛下今天想吃什么” 他的表情实在太怪了,言语更让我措手不及。 我只能转向王奔。 王奔咂了咂嘴:“御膳御厨我……我想吃炒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5章 被取代 第495章被取代 “你就不能吃点好的”老李下意识随口说了一句,表情霎时显露迷惘,“我刚才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发生了什么” 通过相语看到的画面,让我感觉如梦似幻。相语是可以看到一个人过去的经历的,这老李的过去,离当下时间跨度也太大了吧他的身份貌似是…… “嘘!”老李和王奔忽然同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会儿老李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神情紧张中透着些许兴奋。更奇怪的是,我看得分明,王奔嘴里的舌头居然又长出来了。只是他的神色显得恐惧之极,以至于全身都在不住的哆嗦。 两人同时闭嘴,侧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我也已经听到,那对话的一男一女,已经进到了屋里。 我仍感觉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浑身难受的不行,只能咬牙撑着。心想不能再让身边的两个家伙继续带着思维绕圈了,必须得干点什么,总不能不明不白这么一直受煎熬。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管老李和王奔,屏住呼吸,把眼睛凑到柜门缝隙向外看。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我魂儿吓飞了。 柜子外头,也正有一只血红的眼睛,透过缝隙往里看呢。我正好和对方对了个眼! 我狠打了个激灵,反手想从背包里拿家伙应对,不料外面那只眼睛突然向后移,并且原本赤红的眼底也在短时间内变得黑白分明。 随着对方的后撤,我看清了她的模样,一个外貌约莫二十五六左右的女子。她的眉眼五官,说不上有多精致,但拼凑在一张鹅蛋形的小脸上,偏生有种别样的妖艳。 最让人惊艳的,是她的身材。时下已经几乎被淘汰的脚蹬健美裤,上身是紧身低领的长袖打底衫。这一袭紧致的穿着,将她那娇小但凹凸有致,甚至挺翘部位有些夸张的妖娆身姿凸显到了极致。 特别是领口透出的那一大片耀眼的雪白,在一整身的黑色紧身衣映衬下,更加夺目惊心。 “怎么你以为衣柜里头藏着人还是怎么着” 一个略显娘炮的男人声音,将我的视线从黑衣女钟兰身上引开。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牛仔裤褂,高瘦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想起刚才听到两者的对话,我一时不能确认男人到底叫什么名字。钱二少爷还是周小蔓 我下意识扭脸看了王奔一眼,心道:这还真是他小说里的世界李小菊、周小蔓,还有那个英子……他貌似有着某种特殊的癖好,不然怎么净给男人起女人名字 却见王奔缩在角落,比先前抖得还厉害,眼神惊恐地斜向一旁,根本没觉出我在看他。 再次透过缝隙往外看,刚才黑暗中,我一进来就被王奔拽进了衣柜,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的状况。 这时看清了,只觉得头皮发炸。这他娘的就是我昨晚跟闫冯伟、曹新运到过的那个三人间。只是屋里没有伪装的床铺,而是明目张胆的并排停放着三口棺材! 站在棺材前的一男一女,除了女人的身材过分夸张曼妙,也就和普通人没多大差别。 周小蔓看钟兰的眼神不怎么友好,但更多是透露着忌惮。正因为这样,两者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而钟兰的位置,离我们藏身的衣柜,相距绝不会超过两米。 我从刚才就全身绷紧,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的危机状况,然而钟兰却没再向这边看上一眼。对于周小蔓略带嘲讽意味的问话,她也不理不睬,就只低头看着面前的那口棺材。看侧脸表情,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却又不像是在等人。 周小蔓显得有些浮躁,时不时向门外看一眼,那就明显是在等人的样子了。 但可以肯定,他绝不是在等之前的老田、英子进来,因为貌似他已经把那两个义结金兰的‘路人甲、乙’给灭掉了。而且像是没有理由,就只是随心情而为之。 火灼感越来越猛烈,我实在觉得撑不住了。 娘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即便是在小说里的世界,甭管王奔写了怎样的情节,我还有自主能力,那就不能任凭自己被这看不见的灼热力量烧死。 火鬼,单就字面意思不难理解,和水鬼相反,就是被火烧死的鬼。 我之所以如遭受火刑,多半是一男一女两个火鬼导致。 心一横,我就想踹开柜门冲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两个火鬼给干了。怎么着都要先解脱当下自身的痛苦。 可是就在我付诸行动的前一刻,王奔突然出乎意料,……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行动,彻底阻止了我的计划。导致我只能是乖乖的躲在柜子里,不敢轻举妄动。 我能做的就是狠瞪他:你干什么 王奔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外边,继续颤抖,完全不理睬我。 我心说撑不住了,不管你是人是鬼,既然拦我活路,那就先把你给‘弄’了吧。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眼前突然一暗。原本近在咫尺,形象还算清晰的王奔,在我眼中就只变成了一团暗影。 突如其来的视线削弱,让我多少有些慌乱,手肘一撤,关节碰在了柜门上。门倒是没开,却发出了一下不大不小的声响。 扭过脸的瞬间,我知道为什么柜门没被撞开了,老李正用两根指头,在里头拽着内面的门撑子呢。 他冲我使眼色,意思很明显:这一下动静,肯定被外头的家伙发现了,准备‘面对疾风’吧。 我起初多少也有些慌张,但这个时候,身上原本的灼烧感,突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怪异到难以形容的感觉。 怎么说呢…… 我本来是浑身湿透的,即便是后来换的风衣也都被淋湿了。内外衣物存着水和身体皮肤接触,那感觉……多数人都明白。 我刚才是被灼烧感搅乱了其他感觉,忽然一下子,炽烈的火烧变成了温煦的烘烤,痛苦的感受瞬间变成了大难过后的享受一般。 我眼神是变差了,耳力也有所下降,可身子很舒服,不再是被湿焖包裹,而像是洗完澡,换了一身特别干爽洁净的衣服那般适意。 钟兰像是听到了碰撞柜门的声音,猛然扭头看过来,白色的眼底瞬时又变成如火一般的赤红。 可这种应对突发事件般的警惕‘变身’,就只是一瞬间,接着就恢复如常。 “该死的老鼠!我讨厌老鼠!”钟兰眼皮一耷,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周小蔓嗤之以鼻:“嗨,女人啊,就是胆小……” “你再说一次”钟兰猛地瞪向他。 周小蔓后半截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喉嗓间发出“咕嘟”一下吞唾沫的声音。 我这时有些无暇去理会他俩,因为,刚才体感瞬时的变化,让我有种特别的感觉。 我说不上来那是怎样一种体会,但能清晰确认一件事——附着在我身上的水鬼阴力消失了,而且,永远不可能再回归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6章 棺材门 第496章棺材门 虽然吕信曾经解释过何谓阴力,但我对此的概念依然有些模糊,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只有借助水,我才能够使用水鬼阴力。 眼下视力和听力下降,意味着水鬼阴力消失,我能清晰的感知到,这并不单纯是因为身体受炙烤变得干爽导致,而是在那诡异的灼烧力量的作用下,水鬼阴力彻底消失,不复存在了。 我顾不上向吕信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在身体变得轻松的瞬间,我脑海中忽然多出了一些画面。准确的说,那是一些碎片,零碎到无法拼接,也就不能够了解碎片代表着什么和想传递的内容。 我最初以为是相语使然,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一点。刚才我除了强忍火灼感,注意力就只集中在钟兰身上。我对相语的掌控远不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事实证明,我只有在直接碰触到鬼物的时候,才能够利用相语得到相关的讯息。小韩宁是这样,刚才看到老李的‘过去’,也是因为跟他有接触。 钟兰铁板钉钉是鬼,离我两米多远,我别说碰不到她了,没了水鬼阴力,昏暗中我都已经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了,不可能是因为她看到了那些碎片。 不是钟兰,也不是身边的两个‘怪胎’,这些碎片的来源又是哪里 周小蔓是怎么灭掉老田和英子的我不知道,但他明显畏惧钟兰。听钟兰咬牙切齿的说讨厌老鼠,他居然都不敢接茬了。 房间里沉默了大约有几分钟,钟兰冷冷开口道:“你还不走” “走”周小蔓像是愣了一下,“哦哦,时间差不多了,是该进去了。” 钟兰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周小蔓好像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依然是不容我多想,周小蔓已经有了行动。他走到最左边的棺材前,低声说了句什么。 听力骤然下降,我一时间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见他说完那句话后,跟着就跪在了那口棺材前,朝着棺材磕起头来。 我下意识默数,总共是磕了九个响头。第九个磕完,周小蔓直起身子,没再继续,但也没起来,就那么跪在那儿。 过了一会儿,他面前突然发出了一阵异响。 这时我虽然没了阴力,但自身的感官已经重新适应了环境。透过缝隙,竭尽目力看去,就见他面前的那口棺材,棺盖居然打开了! 棺材盖并不是被人抬开的,而是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自己打开的。并且不是上升、平移,而是像单扇的门一样,朝着一边缓缓开启。“吱呀呀”的响动,就是棺材‘门’开启发出的。 周小蔓“呼”得一声,像是松了口气,朝着钟兰这边看了一眼,干笑一声:“你还不走” 钟兰没吭声。 “呵,那我就先不管你了,我先走一步。”说着,周小蔓就急匆匆起身迈进了棺材里。 接下来,我就眼看着,他低着头、微微弓着腰,随着往前,上半截身子越来越矮,直到最终看不到他的身影,棺材门又再“吱呀”一声自动关上了。 我反应过来:棺材里头有暗道,而且是向下的阶梯! 棺材门合拢后,钟兰发出两声幸灾乐祸的轻笑:“白痴,给你活路,你偏选死路。呵,你‘少爷’脾气大,看不顺眼的挥手就给灭了,难道就没想过,人数不够,那老妖怪能善罢甘休” “傻孩子,得亏你没点透,不然的话,就是你犯了老妖怪的禁忌了。” 随着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又有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老妇女。现在看来早已过时了的发髻,并不让人感觉到土气。相反,倒是更衬托出她端庄祥和的姣好面容。 妇女穿的不是现代的服装,而是一件款式保守,素雅的单色旗袍。 一见到这个女人,本来还一脸冰冷的钟兰顿时改变了态度,上前拉住对方的手,柔声道:“姥姥,你也来了,我正等你呢。” 我脑瓜筋儿陡地一蹦。 姥姥 这怎么就让我想起倩女幽魂了呢 难不成钟兰是小倩的翻版,“姥姥”就是雌雄莫辨的树妖 “兰,别耽搁了,早点应付完,早点回去。”姥姥说道。 “嗯。”钟兰对她的态度十分恭敬,应了一声,松开她的手,扭身走到棺材前,竟然也像之前的周小蔓一样,跪在棺材前磕起了响头。 整整九个头,和周小蔓唯一不同的是,她是在最右边的棺材前磕的头。 在磕头前,她也说了一句话,但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同样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同样是磕完头以后,在棺材前头跪了一会儿,“吱呀”轻响中,她面前的棺材盖也像开门似的打开了。 钟兰没再开口,却是朝着柜子这边瞥了一眼。她像是在使眼色,但我现在视力和普通人一样,昏暗中根本就看不清她想传递的意思。 就只见钟兰一声不吭的过去搀住旗袍妇人的一条胳膊,两人双双迈进了棺材里,逐渐向下隐没身形,直至消失踪影。 “不对啊!”这时老李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道,“非得是九十岁朝上的本家家长,才可以不用亲自行大礼吧” “什么意思”我小声问。 “嘘!”老李声音更低,“又有火鬼来了。” 声音未落,我就又看到有身影迈进了屋。 周小蔓、钟兰和旗袍妇人,才只是开头,跟在他们之后进来的‘人’是什么样,不用多形容,就只说那之后,络绎不绝的有‘人’进到屋里。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像周小蔓和钟兰一样,对着棺材磕头。磕完头,棺材门打开,然后迈进去…… 我算是看出些规律,除了旗袍妇人没行礼,其余的家伙挨个都对着棺材磕足九个响头。还有一点,就是男的进的是左边的棺材,女的是右边。而中间那口棺材,一直没人行礼,也一直都没开启。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四十多分钟,出于下意识,我数了,包括周小蔓、钟兰、旗袍妇人在内,前后总共有四十七个男女分别进到了左右两口棺材里。 四十七…… 见不再有‘人’进来,我突然觉得:有个家伙估计要倒霉,倒大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7章 创收 第497章创收 “奶奶的,怎么有这么多火鬼”老李低声叨咕,问我:“你听清楚他们在棺材前磕头的时候,说的是什么了吗” 我摇头,之后进来的男女老幼,不光和周小蔓、钟兰一样对着棺材磕头,也还都说了一句话。 但是很奇怪,他们的声音高低不同,我可以肯定,他们说的是同一句话,可即便是那个嗓门最大的、屠夫似的胖子,扯着嗓子喊出来的时候,我竟然也没听清他喊的是什么。 “这不科学。”——高和在面对一些匪夷所思的情况时,总会冒出这么一句。 实在不科学,那胖子不光嗓门大,吐字也很清晰,可我怎么就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呢 不是听不懂意思的音节,而像是耳朵眼里加了一层自动屏蔽装置,几乎所有人进屋后说的话,我都字字入耳,偏偏跪在棺材前说那一句,被屏蔽了表达意义。 “没人了吧”老李问。 我哪儿有答案可还是出于一种怪异的思路,低声说:“应该没了。” 昏暗中,老李微微点头:“我觉得也是,总共四十七个,加上之前的老田和英子,是四十九个。我觉得吧,要是再来人,那咱还得在这柜子里待一阵子。再来,那好像就该凑八十一个了。” 我点头,深以为然。 国人对数字的讲究很难被番邦外族理解,一、九、十八、四十九、八十一、一百单八,这些数目的特殊性,就不用细说了,反正是国内长大的,甭管是一知半解,还是全不理解,但就是对这些数目有特别的印象。 王奔突然小声骂了一句脏话,这句脏话我倒是听得分明,一皱眉,正想转向他,他却已经先伸出了手,把我们藏身的柜门给推开了。 “诶……”我想拦他,但是晚了一步。他压根也没给人反应的余地,柜门才一开,他就像是猴子一样,连蹦带跳,却又无声快速的蹿出去,跑到了棺材前。 这时三口棺材都是合着的,王奔到了近前,也没多余的动作,直接朝着左边的棺材跪下、磕头,之后低声说了一句话。 这一次,经他的口,入我的耳,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奴才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同样是九个头,直起身呆了好一会儿,棺材门并没有打开。 王奔有些发愣,关键一点,他这会儿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完全忘了我和老李这两个‘小伙伴’。他就只是一个人,带着些许病态的兴奋,却又鬼祟行事的……贼一样。 “哪儿出问题了”王奔眼珠急转,“对了,热!像是被火烤一样。难道……难道是火” 我不清楚他的脑回路,就只见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 火机一打着火,接着就真正是“见证奇迹”了。 火苗向上一蹿,他面前的棺材门,居然缓缓打开了! 王奔丝毫都没犹豫,棺材门才开了一半,他已经跳起来,矮着身子,一条腿迈进了棺材里头。 “跟上去!”老李低声快速说了一句的同时,人已经跑出了柜子。 我脑子早就快要成‘装饰品’了,立刻也跟着跑了出去。 老李比我先一步跑过去,但就是这一步之遥,却硬是将我跟他隔绝开了。 他跑出柜子的时候,王奔两条腿都已经迈进了棺材。棺材门开始回合之前,老李义无反顾矮身迈了进去。 我跟着来到跟前,棺盖和棺材口之间的缝隙已经不到一尺。我身上的风衣累赘不说,也是出于本能,怕被合拢的棺盖夹住,愣是临阵退缩,收住脚步,没往棺材里硬钻。 就这一下子,棺材盖合上了。 “王奔!” “老李!李小菊!菊!” 我挨着棺材喊了几声,根本没回应。 试着抬棺盖,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纹丝不动,就像是被钉死了。 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也太操蛋了。 记得大一的时候,假期我去过一家写字楼做临时工。那地方管控极其严格,哪怕出来抽根烟再进去,都得在门禁前刷脸印证身份。 敢情这棺材门还“安装了电脑版管控的门禁”,非得跟考勤似的,挨个印证身份才能进去 麻痹的,进办公楼也无外乎是像傻帽一样把憨憨的大脸对准摄像头,而眼下这棺材门的“门禁”,貌似得他妈三拜九叩,还得自认奴才,才能进去。 口头自认奴才,我不是不能接受,那毕竟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一开的事。 但要说起磕头……我这辈子活到眼皮子底下,能让我屈膝的人太有限了。 爷是必须的,我从第二回知道压岁钱这个概念的时候,当天早上看着隔壁洪娃子给他爷磕完一个头,得了一张五块,我就迫不及待跑回家,给我爷磕了仨。 结果是,三个头磕完,我还没直起身,老头儿就暴跳如雷:“我还没翘辫子呢!” 我的压岁钱是那之后第二年才有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从五块、十块,渐渐涨到了二十、五十…… 我每回都磕头,就是不敢磕仨了,一个就行。 除了跟我爷没皮没脸,硬磕头讨压岁钱就是跟同村的管事老白爷。 说起这事,还是爷怂恿的。 头回给完我五块压岁钱,他就鬼鬼祟祟跟我小声说:“跟你白爷要去,一样,见面就磕头。不过我跟你说哈,你就连着磕俩,第三下弯腰弯一半,别真磕。” “明白!”我特‘聪明伶俐反应快’,斜眼看着老头,“去年给你磕头,让你骂一通,回头我找村尾大婶子问了。大年下,磕仨头是‘送人’啊” 爷听我说到这儿,当时就一条腿往前伸到我面前头,“你个龟孙……” 他话说一半,刚拿了五块钱的我就手脚撑地,躲开了他的‘偷袭’,连蹦带跳的横移了一段距离,对着老头磕了第二个头。 然后,我直起上身,双手抱怀看着他:“俩头了,再磕一个,你就……” “滚你个王八羔子!”爷到底还是又再塞给我一张五块,还有递给我一句骂。 然后,我这一天,可就真去“创收”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8章 面具和尚 第498章面具和尚 男儿膝下有黄金,头不是随便磕的。除了爷和老白爷,能让我磕头的还有一个,那就是皮蛋妈,我现在的丈母娘。 第四个能让我屈膝的,就只有皮蛋。当然,那是在某个特定的状况下,地点……是在床上。 现在可以肯定,面前的三口棺材猫腻大了。 中间的暂且不提,左右两边几乎能确认,那就像是两扇门户,下头应该是阶梯暗道,能够通往未知所在。 我咬咬牙,抬脚在左边的棺材上踢了一下,用得力气不大,但是听声响,这棺材用料扎实,不借助工具,很难砸烂。 我不可能对着棺材磕头,便想寻摸合适的家伙事,把棺材给砸开。我依稀记得,前面屋里,货架的角落有把榔头,于是当即就转身往外走。 还没出门,院子里陡然传来一个声音:“阿弥陀佛。” 我蓦地停下脚步,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院里竟不知何时,伫立着一个身穿葛黄色僧袍的和尚。 和尚是背对着门站在院子里的,我看不到他的面孔,只能看出,他身材颀长,很瘦。 我这会儿已经分不清人鬼了,但在看清对方背影的时候,立时想起了之前老李说的一个事。 他在谭家桥弄开排档,曾经见过一个鬼和尚,也是瘦高个儿。眼前的这个和尚,除了刚才诵念的佛号,就没发出半点声响,就好像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一样。难道说,他就是老李说的鬼和尚 “大师”我反手伸向背包,同时试着向和尚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等人。” 印象中,和尚都是开口祥和,除了礼貌,大多只说些“模棱两可禅语”的。但是院子里的和尚直么愣登的让人意外,简练干脆的两个字出口,人已经转了过来。 他转过身面向我,但我仍然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戴了一张很特别的面具。 我看不出面具是什么材质,就只看到,那是一张阴阳脸,从中间分界,一边是白色,一边是黑色。白的那半边是放肆狂妄的笑脸,扬起的嘴角边上有一点黑色的痣;黑的半边,是哭脸,耷拉的眼角下,有一滴白色的眼泪。 “大师,出家人不是该比凡夫俗子要坦荡吗……” “你现在没必要想我为什么要戴面具,我也不想回答你。”和尚开口打断我,没半点出家人的矜持,而是直白干脆到让我来不及脑子里弯弯绕。 和尚的面具很特别,鼻子部位朝上,明显凸出,眼眶部位往里凹进去,以至于昏暗中,我无法看清楚和尚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出,他在打量我,而且很认真,很仔细。 面具和尚再次开口:“佛没有骗我,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想说“你等的人是我”然而这怪和尚除了张嘴就是大白话,还有一种特别的气场,给我的感觉倒不算压抑,却让我觉得,跟他说话非得和他一样直接,其余废话佐料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很蠢。 和尚又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轻笑了一声:“你和我想的不一样,但我能看出,你和他是一类人。” “他是谁”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废话”。 “他是他。”面具和尚说道。 我顿时有种莫名的松懈,在我看来,这和尚终于“正常”了,开始“不说人话”了。 面具和尚语气平静道:“哦,你还不知道我是谁,那就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我的叔叔。” “你叔叔”我脑子里的某根神经没来由的一跳。 看着眼前的怪和尚,回想老李说的鬼和尚,再加上面具和尚提到的叔叔……我怎么就突然一下子,冒出某个怪诞的想法呢…… 面具和尚点了点头,跟着又微微摇头:“先不说旁的,我替你开门,你去救人吧。” 说着,居然就直么愣登的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侧身让到旁边,看着面具和尚走进屋,走到棺材前。 我的目光本来是一直追随和尚的,然而和尚进来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前屋的后门处,似乎躲藏着一个人影。 曹新运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跟着又想,这人也有可能是闫冯伟。 理由很简单,这种场合下,鬼好像光明正大,反而是人行事时鬼鬼祟祟。 在这个分不清真实和虚幻的“世界”,能够出现的活人,除了我,应该就只有这俩失踪的哥们儿了。 躲藏的那人应该也看出我发现了他,不再藏匿,直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怎么是你”我真不是一星半点意外。 这人不是闫光头,也不是曹新运,而是一个女人,好像还是我“祖宗”。 方玲走到我面前,冲着一边努了努嘴:“先别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我微微点头,顺势看向面具和尚。 面具和尚本来是双手合十在胸前,一只手掌还吊挂着一串很长的佛珠。这时,他伫立在正当中的棺材前,已经放下的两条手臂,微微张开在身侧,略微低头俯瞰着棺材。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戴着面具的侧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一股与常人不同的气势。那就像是一条巍然苍劲的巨龙,在半悬空俯视人间众生。 我地个乖乖,这鬼和尚该不会真是那个家伙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面具和尚缓慢的转身朝向我,说:“二十一。” “啊”我一愣,他居然知道我的外号 “九,跟着还是九。”面具和尚接着说道,“加起来,总共是三十九阶阶梯,你数着走,隔开九不要踩。” 和尚是真越来越不说“人话”了,但我还是勉强明白了他的意思。 棺材中是暗道,而且是向下的阶梯,他最初并不是点出我的外号,而是在报阶梯的阶数。 二十一、九、九……我脑大筋猛一跳。我曾经去紫禁城游览参观过,蹭团队导游讲解的时候,似乎就听说,太和殿,也就是金銮殿前的阶梯,正是第一段二十一阶,中段和第三段都是九阶! 同样是三十九阶阶梯,相同的布局,难道说,这棺材里的暗道,能通向皇帝老儿的金銮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9章 血红的墙 第499章血红的墙 面具和尚像是也很捉急,只不过他所表现出来的急,和寻常人所表达的不一样。语速缓慢,但没半句废话,才一说完“隔开九不要踩”,跟着就又转向棺材。 这一次,他左手抬了起来。手指捏着袖口,阔大的僧袍袖子,挡住了朝着我的侧脸。 他的右手也有所动作,抬起,再放下时,手中已然多了一张面具。 我实在好奇他长什么样,忍不住就想绕到前面看他的脸。 面具和尚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低声说了一句:“别乱来,先救人。” 方玲这时也拉住了我,同样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别胡来,正事要紧。” 只在说话间,面具和尚身前的那口棺材,居然缓缓打开了! 和左右两边的棺材不同,并非像门扇一样朝边上打开,而是整个棺材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慢慢的升起到了半空中。直到升起超过两米,几乎贴到了天板,才停下来不动了。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面具和尚转过身时,已经重又戴上了面具,对着我说了一句,跟着竟然就不急不缓的走出门,朝着前方走去,直至身影隐没在前屋后门的位置。 我看向方玲,她竟比我要果断,也不管怪和尚去了哪儿,直接走到了打开的棺材前低头往里看。 我跟着来到跟前,棺材里头,果然是一条向下的暗道。因为没有光源,无法看清暗道有多深、阶梯通向哪里,就只能看出,每一阶石质的阶梯都差不多有两尺宽,相对狭窄的棺材,竟显得十分大气。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再也忍不住向方玲问道。 方玲看了我一眼:“我这趟出门,是要找害了我一辈子的人,找到这儿了。” “害了你一辈子的人”我眼皮猛一跳。 现在的方玲不光是她本人,还是和我有密切关系的童佳雯。她所说的害了她的人,自然是针对童佳雯。 童佳雯本人说过,她这一生最痛恨三个人。 对于吕信,她从未刻意隐藏矛盾,那就是又爱又恨。 蒋宝涵最初对她而言,是自以为可以托付后半生的归宿,但对她心理还是肉体上的摧残,到了发指的地步。 要说起来,真正算是害了童佳雯一辈子的人,还得算是赵铁钟。那所谓的武林大豪,利用下三滥的手段,强娶了童佳雯。是导致童佳雯悲惨一生的罪魁祸首。 我问:“你有赵铁钟的消息” 吕信的意识一直都在我身上,蒋宝涵也在不久前有了最终结局,那么童佳雯要找的仇人,就只能是赵铁钟。 当年童佳雯连同吕信、陈祖道,一夜之间将赵家灭门,赵铁钟自然是死了。但经历过那么多诡事后,我已经了解,死亡对于人的恩怨情仇,并不意味着最终的了结。 童佳雯的怨恨我很难切身体会,但我已经很清楚她的个性了,她都不肯给死鬼蒋宝涵半点好受,竭力要他万劫不复,可以说是狠辣到了极致。 吕信对她而言,十分的特别,我毫不怀疑,即便到现在,她内心深处对吕信也还爱大于恨。 换做我,即便是爱恨交织,恨多过爱,想要报复,也因为吕信的情况特殊,不能够实施。那么,积压的恨不能释放,就只能转嫁到别的对象身上。 这个倒霉催的家伙,除了赵铁钟,不作第二人选。 方玲看着棺材内的暗道,咬了咬嘴唇,说:“我们要不要点火” 我反应过来:“点什么火啊,用手机不就行了。” 我拿出手机想要照亮,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而且无法再打开。 方玲摇头道:“我早试过了,根本没用。自打来了这儿,好像随身带的东西都不能用,非得是这里的物件能用。” “这特么真操蛋。”我嘴上说着,还是把打火机掏了出来,奇怪的是,一次性打火机居然也打不着,而且连齿轮摩擦火石的火都没有。 方玲掏出一样东西,居然是一盒火柴。 “前边店里拿的。”她有些犹豫,“我是在想,如果点火照亮,会不会被人发现。” “给我。” 我问她要过火柴,拉开防水背包拉锁,翻出一包烟,抖出一根叼在嘴上,用火柴点燃。 我浅浅抽了一口,把烟递给方玲:“反着拿在手里,用手掌挡着,真需要照明的时候就吸一口。” 用烟照明的法子,可不是我首创的。大一那会儿有阵子学校整改电路,也不知道哪个二把刀王八蛋把宿舍楼里的公共照明线路给切了,整整两个多星期,楼梯间都黑漆马糊的。就是在那会儿,蒙超想了这么个既能过瘾,又能照明的歪点子。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给用上了。 方玲没接烟,瞪了我一眼:“你玲姐身子骨可不太好,你让她抽烟,不怕把她熏坏啊还把火柴给我吧。” 我只好把火柴还给她,刚才点火的时候,我已经借助火柴的光亮,朝暗道内看了看,但是这暗道四壁貌似有吸光的作用,借助火光根本看不了多远。 我又抽了口烟:“我先下去。” “一起。”方玲立即拉住我,略微带着责备道,“你就是这么冲动,你知道这 被她温热柔软的手握着,我一时有些局促:“顶多就是鬼,还能有什么啊” 方玲又嗔了我一眼:“要只是鬼还真就不用担心了,关键是里头还可能有活人呢。” 我心咯噔了一下,竟生出些许寒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鬼在我眼里变得没那么可怕了,反倒是有些人,所做所言,比鬼还要恐怖。 方玲没再多说,一条腿迈进了棺材里。 我同样进入棺材,踩在台阶上,才发现一个问题。就单独的台阶而言,纵宽是够了,但整体就和棺材的宽度一样。两个成年人进到里头,若是一前一后,很容易绊倒摔跤,要是并排走,那就非得挤在一起。 被童佳雯主宰的方玲没有放手的意思,而是果断跟我并排,只是因为我手中的烟频频蹙眉。 “我还是把烟掐了吧。” 方玲摇头,目光却朝着侧旁。 这时我们已经下了四级台阶,差不多到了棺材下头。顺着她的目光转脸一看,除了墙,没有什么特别。 方玲低声在我耳边说:“你用烟照一下。” 我不明就里,只按她说的,把烟头火苗凑到她看的墙上。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细一看,这才看出蹊跷。 墙居然是红的,像血一样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0章 遗传? 第500章遗传 我用烟照着,拉着方玲向下迈了一个台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貌似这通道的墙壁和上顶,都是红色的,不是普通的红,而是血红,就像是用血涂上去似的。 “这……应该是涂料里混合了血液。”我这么说,是因为身在通道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并不是尘封的味道,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臭味。那很符合我对血液的印象。 我说话的声音不自觉有点发颤,这是因为一个不敢去细想的可怕念头。 细心的方玲听出了异样,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涂料,是全部用血涂上去的颜色。不过不是人血,应该是动物的血。” 我奇怪道:“你怎么肯定” 方玲道:“我父亲是读书人,叔叔却是开染坊的,我对颜色很敏感,还有……” 她顿了顿,说:“我小时候有一次去染坊,发生过一件事,所以我能分辨出血和染料的区别。” 她的口气有些古怪,似乎回想那件事让她感到恐惧。 我没有问她究竟是什么事,只苦笑:“祖宗,你真不该跟我说实话。” “怎么” “没……没什么。”我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因为我现在说话着实有些困难,要费比正常十倍的力气,而且腿肚子也在发抖。 没错,我晕血的毛病复发了。 我是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个毛病,貌似小时候我看村里的屠夫杀猪也没事,就不知何时,再看到血就觉得眼晕,不能思考,呼吸困难。 之前我以为有所好转,敢看皮蛋妈杀鸡了,实际那只是一定程度上能接受。现在身处在半封闭的地下通道里,三面墙全是血红,而且还真就是用血液染的,这让我着实不太能够承受。 因为本能的畏惧,我下意识尽量躲着不与墙壁接触,这样一来,不得不和方玲挨得更紧。 “对不起,我……我晕血。”为了避免被误会揩油,我还是小声说了实话。 方玲轻笑:“没事儿,我的身子早在地下烂成骨头了。至于方玲,我倒是希望,你能照顾她下半辈子。” 我忍不住皱眉,她这已经不是一语双关了,而是接近露骨的,在向我传递一个讯息——她是我亲戚,但方玲不是,身子是方玲的,我大可以和她更“亲密”一些。 不单单是说,她竟还往我怀里挤了挤。 我用肩膀轻轻顶了她一下:“要是没结婚,我还有资格跟别的女人搞七捻三。结了婚,就不能。而且更不会跟玲姐有什么,我把她当姐。” 方玲叹了口气:“现在就咱俩,黑灯瞎火,也不怕跟你多说。你真以为小凡能够一直撑下去面对现实吧,她不会陪你一辈子的。我知道这么说,你一定生气,可这是事实,不容你逃避。方玲年纪虽然比你大一些,可感情是消耗品,你的感情几乎全给了小凡,她走了以后,那你剩余的就太少,再跟别的女人一起,很难说再有幸福可言。方玲不一样,你是拿她当姐,但不是亲姐,亲情和男女之情糅合在一起,或许只有你俩才能相守一生。还有,我总归要走,我离开后,方玲还是方玲,又会变成原先的傻瓜。以你对她的感情,能放心把她交给别人照顾吗交托的人,会好好照顾她吗” 我默然不语,不是认可她的话,而是气得不想说话。 “唉,傻小子,你要是让我闭嘴,说明你还会心动。你一声不吭,就是真生气了。”方玲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行了,就当我没说吧。” 我停住了脚步,侧身看着她。 方玲一开始还能和我对视,后来眼神不自然的躲闪,口中却道:“我不会认错,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 “没事,我不生气了。‘祖宗’,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我想过皮蛋如果真的有天要离开,我该怎么办。答案就只一个,我是妈的儿子,到了(liao),也只会想念爱人的时候,去皮蛋坟前陪陪她。” 方玲盯着我,脸色突然转冷:“姓吕的,我有没有说过,不想再看到你” 我呆了呆,反应过来摇头道:“你误会了,我是三七。” 方玲脸色稍稍缓和:“我知道,但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没错,包括刚才那番话,是实话,也是作为长辈不该说、不能说的话。可我必须得说。” 我有点傻眼:“‘祖宗’,你怎么也学和尚弯弯绕我脑子够乱了,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 方玲笑了:“你现在脑子还乱不乱” 我愣了一下,说来奇怪,跟她说了这几句,思路居然变得清晰起来。 方玲轻声笑道:“从一见面,我就觉出你没之前那么冷静,你很乱。你最近可能经历了太多头疼的事,你抓不住重点,脑子却停不下来,只会越琢磨越乱。” 我点点头:“你牛。直接在我死穴上戳了一指头,力度恰到好处。” 这是实话,连着几天连番遭遇怪事,一件接一件,到现在都没丝毫头绪。我脑子里早就在熬稀饭了。 方玲最初语重心长的告诫,就好像直接在我脑子里滴了一滴风油精,让我情绪翻腾的同时,被滴到的那一点,连带那一小片,变成了我思维的中轴。 我得承认,我有好奇心、猎奇心,但更渴望平静的生活。以我的个性,即便是赵奇找上我,说的话再怎么勾动心思,我都不会参与和我不相干的事。 但事实上,现如今,每每遇到离奇古怪,特别是关乎到鬼魂、转世之类的事,我都会相对‘积极’的参与。 是因为皮蛋。 不管是方玲还是童佳雯,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我有信心陪着皮蛋抗击病魔,可是信心是展现给皮蛋、皮蛋妈看的。内心反面是恐惧,恐惧别离,惧怕失去爱人。 方玲(童佳雯)利用独特的方式,点醒了我。我之所以会经历眼下的一切,归根结底,都只是为了寻找……或者说寄托于另外一种方式,来面对现实的将来。 一个人经历一件事,对本人来说,中轴就只能是自己。而我的中轴是家庭,是皮蛋。最重要的一点明确了,那么,其余的“无关紧要”,就能更客观理智的看待分析。 “谢谢祖宗。”我牵扯了一下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呵,看来我舅能成为心理学专家不全是努力钻研的结果,好像有遗传成分。” “傻小子,能开玩笑就是没事了” 方玲也笑,但笑容很快冻结在脸上。她嘴角抽搐了两下,眼皮沉重,一下子软在了我的怀里:“我……我不行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1章 吕信的秘密 第501章吕信的秘密 方玲的身体毫不受力,就像面条似的软在我怀中。 我赶紧抱住她,在狭窄的暗道中蹲了下来:“你怎么了” 方玲半睁着眼,眼皮连带眼睛周围的肌肉快速抖动,虚弱道:“蒋宝涵出门的时候,我在床上睁开了眼。我看着他提着我的皮……看着他走出去……傻小子,我比你晕血的厉害。刚才说那些,主要还是想转移我自己的注意力。” 我反应过来,狠狠打了个冷颤。 别人听不懂她的意思,我却跟明镜似的。她亲身体会剥皮痛苦、亲眼看到蒋宝涵提着鲜血淋漓的人皮……这种感官记忆带来的恐惧,对于一个鬼魂来说,几乎可以再将她吓死一次。 “闭上眼!”吕信忽然低声道。 我下意识用同样命令似的口气重复:“把眼睛闭上!” 方玲却不接受“命令”,反倒瞬时瞪圆了眼睛,眼中明显透着怨恨,口气也变得强硬蛮横起来:“姓吕的,你终于肯出来了!” 吕信少有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听我重复说出这话,方玲脸色更冷:“你欠我多少,你知道。你也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给你个赎罪的机会,竭尽所能,帮助我们家的孩子!” “不然呢”吕信苦笑。 方玲也笑了:“不死不休已经不适用于咱们了,咱俩的账,有的算呢。” 嘴角扬起一抹复杂却邪魅的笑容,方玲闭上了眼。 “玲姐!玲姐!” “别喊了。”吕信声音沉闷道,“佳雯走了,方玲本人需要一段时间缓冲适应,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 他话音一落,我已经有所动作。先是摘下背包放在一旁,跟着将昏迷的方玲背在背上,抽出户外背包的应急尼龙带,将方玲捆扎固定。 就在我捆绑方玲的时候,一袭白色长衫的吕信竟现身在我面前。 他看着方玲垂在我肩上的脸庞,眼神也是复杂至极。 我盯着他,半晌也没出声。 最后还是吕信先开口,语气凛然决断:“侬算是阿拉闭门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拉囡囡被人害,阿拉一定会替侬报仇额。” 他忽然露出邪笑:“伊拉死全家你都不解气做啥不早说呵,也是,那时说了也白说。莫事,现在说更好。侬为师劝,早点去投胎好嘞。姓赵的,呵呵,不管是赵铁钟还是他的后人……啧,他不能有后人呀。你既然难以解恨,那我就让他全家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见他说完还直盯着方玲,我用脚尖踢了他一下:“行了,废屁放完就干正经事。” 吕信抬起被我踢到的脚,拍了拍裤腿,目光转向一旁,似自言自语道:“我虽然被千门不容,可我是最优秀的千门弟子。因为,我从入门的那一天,就一直遵循‘三句话中半句假,假作真时真亦假’的门规。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好像真的错过了一个……一个应该最适合我的女子。” 他转向我,点着头,略微抬高了声音:“千门就是骗子,好的骗子,拿到现在说,也可以和你舅舅一样,是心理学专家。用现代话说,我泡过很多妞,当然,在我那个时代,除了风尘女子,别的女人都是想要我负责的。我不留恋、甚至压根从心底看不上那些娘们儿,是因为她们真的蠢。 知道我为什么不选佳雯吗因为……我当时已经发现,她和那些蠢娘们儿不一样。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特别,她的特别之处在于——别的女人,都是在我想要甩掉的时候,才告诉她们‘其实我是个骗子’,而童佳雯,是在跟了我之后不久……是她看着我说‘你就是个骗子,你不会陪我一辈子’。所以,她特别,很特别。” “你是九世荡妇!九世妓-女!”我这会儿毫不吝啬恶毒。童佳雯是我亲戚,而面前的这个人,是玩弄过我亲戚……家里女眷的拆白党。骂人可以不揭短,但这么大的仇,也就没必要含蓄了。 “册那!大家不是说好,以后不提这回事了吗”吕信有些气急败坏。 “侬,就是只鸡!” 吕信显然被我激怒了,做了一个很混蛋的行为。 他憋着一张脸,左右盲目快速的转了转头,跟着对正我,朝我脸上吐了口唾沫。 我大怒,正想以牙还牙,突然间,脑子里已经沉寂到底的某些碎片,陡然飘浮而起,拼接到了一起。 看清内容,我瞳孔猛一收缩,盯着吕信道:“你做妓-女……做女人那九世,都是被深爱的男人辜负,最终被男人害死的” “你这叫什么话我现在是我,是男人!我哪能晓得啦阿拉知道自己前世是女人,还不都是因为那城门楼子里的壁画!阿拉……” 吕信不是我,不可能跟我的思维在同一条线上,被猛戳“软肋”,有些失控,竟面红耳赤,语无伦次。 我从刚才被方玲……是被童佳雯点醒后,脑子就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眼看他气急败坏,出于某个不可说的想法,火上浇油道:“你前世、前九世是女人,不说是万人骑……也是蠢娘们儿,被男人忽悠了一次又一次……” “侬……” 不等吕信再说,我猛地大声道:“姓吕的!你非要我说出你最大的秘密吗!” “什么秘密”吕信反应极快,但是眼珠快速转动却不敢朝向我。 “我不想说。永远也不会说。”我笃定道。 吕信和我对视了足有五分钟,嘴角艰难牵扯一下,涩声道:“我晓得了。我……我相信你。你无非是想我不再算计你、不再想着借你身体取而代之对吧我答应你,你不说,我就一定不会继续朝那方面做。我发誓,一定不会,如果违背此誓言,我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那我还是说吧。” “别!”吕信竟上来想要撕扯我。 实际现如今,除了被我背着、昏迷不醒的方玲,暗道中就只我和他两个人。单看吕信的架势,也不像是拼命,就像是急火攻心,想要过来捂住我的嘴。 在他真正捂住我的嘴之前,我还是说了一句话。 话一出口,飞扑过来的吕信,像是被按了暂停控制按钮,动作戛然停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2章 复活? 第502章复活 “你说什么”吕信愣愣看着我,“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实际我也有些愣怔,迟疑了一下,将他推开,说:“你没发现你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吕信茫然摇摇头。 我往台阶上方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说道:“你现在试着做你以前做不到的事。” 不等他发问,我又补充道:“证明你是可以独立存在的。”同时将两只手背到身后。 吕信骤然瞪大了眼睛,左右看看,回过身,照着墙面拍了一掌。这一掌看着没用多大力气,只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吕信表情一僵,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册那,怎么会这样” 见他将手收回,我说:“你……”才只说了一个字,我就呆住了。 被他拍中的墙面,在我看来没什么变化,但我话才出口,墙壁就像是受到声波震动,竟快速龟裂,脱落下巴掌大一块。 我反应过来,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墙体表面就只是涂了一层血红,他这看似轻飘飘一掌,居然将坚硬的墙砖打的内部开裂了。吕信是真有功夫的,要不然也不能够在火车上抬手间接连杀那么多人。不过亲眼看他显露身手,我还是震惊不已。 吕信脑子极快,兴奋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我……你……你能让我重活过来” 我把方玲向上托了托,向吕信摊开两手,没有开口,但彼此都了解这个动作的意思。 吕信的魂魄早已不在,就只是一股连残魂都算不上的意识。他要想实质性的做点什么,就只能是借助我的身体。 然而,现在我和他之间有着一定距离,他独立现身,竟能一巴掌把墙拍出个坑!是独立!是他自己拍的,而不是我! 吕信激动的嘴唇发颤:“你说我还能活,是真的” “已经初步证实了,不是吗”我强压大脑中的混乱,故作镇定,加重语气补充道,“是我能让你重活。” “怎么会这样的你为何有这样的能力”吕信不可思议问道,同时低着头看着自己,不断活动着手脚。 我想了想,刚要开口,忽然,他眼珠一转,侧身飞快的闪过我身边,头也不回的向通道外跑去。 我立时反应过来,这家伙有了“实体”,他想跑! 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直接导致我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就只冷眼看着他几步纵跃出暗道,跟着一个飞身跳往棺材外。 就在他双脚离地的瞬间,原本悬在天板上的棺材盖突然掉落下来。吕信仗着超乎常人的矫健身手,半空中像猫一样蜷起了身子,终究是在棺盖合上前跳了出去。 棺盖合拢,暗道中更加黑暗。 “呵,跑啊,接着跑,我不拦着。”我把烟夹到嘴上浅浅抽了一口,骤然变亮的一点烟火还没暗淡,面前就多出了一个身影。 吕信茫然的瞪着我:“怎么会这样” 我嗤笑:“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会知道你最大的秘密” 吕信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是相语” 我摇摇头:“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陈祖道在特殊的取向当中是作为‘女性’的角色,他就不可能活到现在,早被你给弄死了。如果是那样,他就是你痛恨到杀人后还要鞭尸的一类人。原因,还需要我说吗” “你真知道!”吕信脸色一变再变,但表情完全不像刚才那样喜怒夸张形于色。 “我没揭人伤疤的习惯,特别是致命伤。但是你刚才的做法,实在让我……很寒心。” 我虽然强压怒火,但口气还是变得冰冷。先不说吕信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王八蛋,前一刻还说他其实对童佳雯念念不忘,要替她报仇怎么怎么地,下一秒立马就要脚底抹油。呵,没有利益牵扯的情况下,他这种拆白党说话就如同放屁,又能跟谁真正掏心窝子 “是我错了。”吕信嘴上认错,脸上却没半分惭愧,“但你不能怪我。没人想死,我自然也一样。我被那些该死的黄皮子禁锢在连窑里几十年不见天日,以为逃出升天,却根本不能脱离你,也不能控制你。” 他咬咬牙:“没人愿意受这份罪。你以为我会蠢到以为自己真能再活一次你错了,我不奢望再世为人,但是我想要自由,哪怕是做孤魂野鬼,我也不想受制于人。那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我点点头:“你刚才不是已经跑出去了嘛。” 吕信盯着我:“是,可为什么我又回来了” 我扭脸看了看背上还在昏睡的方玲,调整了一下语气,平心静气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得说,现在我比你更迷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知晓你从没对任何一个活人和死鬼说过的大秘密。可是我现在能确定一件事,你能活,哦,是我能让你活。” 我不想再啰嗦,直说道:“你刚才应该听我把话说完的。你是可以‘活’,可以有自由,但是你的自由是有局限的。这会儿说别的也没意思,我就明确告诉你:现在,离我九步之内,你可以是独立的个体。超过九步……你已经试过了。” “超过九步,我就会失去自由,重新变回意识,回到你身边”吕信问。 我叹了口气:“目前好像是这样。” 吕信语调微微抬高:“目前以后呢” “不好说。”我垂下眼帘,“也许,你会慢慢扩大活动范围,九步变成十步、五十步,最终……” 我没有接着往下说,吕信道:“明白了,不说我能不能重活,就只说我想要自由,就必须以你为中心。我就好像是你的仆人,整天伺候你,还不能让你有闪失,不然你嗝屁着凉,我就得万劫不复对不对” “别他娘说得我像是逼迫良家的地主老财一样。”我把方玲向上托了托,“咱俩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以前什么样,往后还什么样吧。行了,现在先别说旁的了。‘丢’了那么多人,当务之急,得先把他们找回来啊。” 说着我往下层台阶迈了一步,跟着又再抬起一条腿,想继续往下迈,吕信突然横臂挡在我身前,斜着赛过多数美女的丹凤眼睨着我,一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邪异的角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3章 突变 第503章突变 我同样斜视吕信,嘴角同样勾起一丝微笑。 吕信放下拦我的手臂,摇头苦笑:“别人不晓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却还算了解。你小子,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你就是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相信你、会不会对你下黑手,是不是” 我低声说:“你也知道我们相处的久了那还墨迹个屁啊赶紧的把正事办完,回去咱再好好掰扯。” 吕信这次现身出来时,便是一袭月白长衫,搭配俊美面孔,就好像民国题材电影的海报里走出来一样。 他一直以意识的形态存在我身体里,对我这一趟的经历了如指掌,闻言微一点头,耷拉眼皮看着脚下的台阶:“那和尚说过,但凡是‘九’就不能踩。你猜,眼下这第九级台阶,踩上去会怎样嘿,你刚才又在演戏,就是想忽悠我忘了这茬,拿我投石问路吧” “啧,都说了别墨迹了,怎么还废话” 吕信“切”了一声,纵身越过第九级台阶,直接跳到了第十级上。我嘴里叼着烟,吸了一口,跟着跳到他身边。 他反过手掌,用手背连带手臂在我身后的方玲背上轻轻扶了一把,边缓慢向下走,边低声说: “这两天发生的怪事,比我之前五年加起来经历的还多,每一件都让人抓不住丝毫头绪。既然如此,那就只管当下。就当整件事,现在才刚刚开始。之前的事,暂时忘记,就只保留童向南和老k的分析,和那怪和尚的提示。” “方玲真的没事” “没事。”吕信笃定说道,“佳雯应该也没事。我能感觉到,她的离开,只是暂时的。” 他跟着说道:“除去你的顾虑,还说眼下。现在,咱们就只一个目的——找到包括栗美芝在内,失踪的所有人。” 或许是才“恢复自由身”,他有些急不可耐,抖手一撩长衫前襟,同时右脚向后踢起后襟,将前后襟双双别在腰里,纵身一跃,直接越过六级台阶,落在第十八级台阶上。 我吐掉快要燃尽的烟屁,背着方玲下到第十七级台阶。 “你变得不一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吕信低声问道。 我回头看了看还散发着微弱光亮的烟头:“我视力好像提高了,不用刻意照明,也能囫囵看清周围环境。” “我也是。”黑暗中,吕信的眸子异常明亮,“我虽然之前就有夜视能力,但这一次……你有没有觉得,越往下走就越热我越往下,反倒越看得清楚了。不是因为适应了黑暗,而是,我自身夜视能力提高了一个层次。” “一样。”我的情况和他说的完全相同。仅仅只是说话的工夫,后方的烟头已经灭了。暗道中完全没有了光源,但我眼前却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昏黄光线,这直接导致我能够朦朦胧胧看到附近的情形。就好像是,我的眼睛自带了两颗白炽小灯珠,只不过电量虚,所以照射范围很窄,稍远就变得模糊。 “是火鬼。”吕信的言辞跳跃幅度有点大,“李小菊很重要,他真的对鬼、对阴力很敏感。要我想,王奔可以不去管,首要是找到李小菊。直觉告诉我,他对咱们的帮助会超乎想象的大。” “女人的直觉” “册那!侬嘴上说不揭人伤疤,实际怎么做的” “册那,城门楼子里的壁画我们都看过,那意味着什么,咱心照不宣,可那明明显示——你前九世都是女人啊!” “册那,老子懒得搭理你!”说话间,吕信再次越过一级台阶,落到了更下一阶。 我到底还是看不了那么清晰,向前探着头眯眼看了看:“你往边上站站,要不就再下一阶,我背着姐,没你那么灵便。” “册那,我知道!”吕信背贴到墙上,侧着身冲我勾手,“我就是怕你背着个人,失去平衡,我扶着你啊!” 我没再争纠,因为他说的是实话。这石造的台阶虽然横向窄,但是纵向宽,差不多两尺,属于步子小了尴尬,步子迈大了扯蛋那种。方玲虽然不算重,但是负重跳跃真不是想当然的那般轻易。 “你再闪开点!”我说了一句,跟着向前一蹦。 背着背包行动,和背着一个人行动,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背包的构造是可以通过两边的背带,将重量合理分摊加在人身上的,人却不一样。 我抄着方玲两条腿,往下一蹦,还在半空,因为方玲裤子的质地过于滑溜,居然一只手脱手了。 她腿往下一耷拉,我立时失去了平衡点,整个人连带着向前一栽。 得亏是吕信眼疾手快,抬手按在了我前倾的胸口前,愣是拦着没令我直接向前扑倒。 “谢了。”我咽了口唾沫。还真是亏了他了,越过第十九级台阶,落定在二十级上,再往下的“二十一”,是一个超过一米宽的小平台。 因为面具和尚的提示,联想金銮殿前的阶梯排列,我本来算是有所预料的,可金銮殿前的台阶是向上,眼下是向下,运动方式不一样,触地后的本能反应也不一样。 要是没吕信挡这一下,我绝逼会在半失去平衡的状态下,为了稳住身形,再往前跳个一步半步。 按照印象中的步幅,真要跳出去,恰巧踩到台阶边沿……我得连带背着的方玲,变成滚地葫芦! 我由衷向吕信道谢,他按着我胸口的手掌却陡地五指用力一抓。 “你有病!”我一侧胸肌被他抓了个满手,被抓得生疼,“松开……” 吕信的污点,不只是拆白党。他个人的经历,更是导致他现在个性的主要原因。 我在不久前,获得了一些记忆的碎片。而后某些碎片拼接,让我得到了一部分讯息。 他的秘密,和他的禁忌,以及他的行动准则,通过观察拼接画面,我已经很清楚了。 因为某段经历,导致他内心深处有一个极度的暗黑地带,那是绝不容许人揭发或触碰的。 是不是我刚才言语过火,让他以为我想要揭穿他还是他以为已经被揭穿,想破罐破摔,把他的痛苦强加在我身上 不然他有必要抓我胸吗 闪念间,稳住身形的我和吕信对视。 两人的面孔咫尺相对,吕信看着我肩后,一字一顿道: “撒手!我真的在帮你!” “真的”我小幅度的屈伸了一下五指。 吕信脸色涨红,像是难以忍受:“妈的,松手!真有状况!” 我听他说话艰难,再近距离看他和我半交错的侧脸表情,心中陡然冒出一股惊悚,右手放开他双腿间重要部位的同时,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顺着他凝聚的目光看向身后背着的方玲……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4章 昆仑动,四爷到(上) 第504章昆仑动,四爷到(上) 还没看清身后的状况,先闻到一股焦臭味,像是肉被火烤糊了一样。 我心尖儿一颤,浑身绷紧,侧眼跟吕信对了个眼神,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但见吕信脸色越发难看,我心里更加打鼓,一咬牙,猛地向后一扭头。 霎时间,我只觉浑身的血都凉了,心脏也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就在我一侧的肩膀上,趴着一颗漆黑的脑袋! 那应该是人的脑袋,整个都被烧得焦黑不成样了,鼻子的部位,勉强能分辨出两个孔,上下嘴皮子都烧没了,被熏得黄黑的牙齿连带牙床全都露在外面,显得分外狰狞。 偏偏是这么一个鬼东西,却是瞪着两只没有眼皮的眼珠子,贴着我的脸,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我。 它跟我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甚至于我能看清,通红的眼珠子里,交集布满了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血丝! 我骇然之极,第一反应就想不顾一切把身后的家伙甩出去,同时向前逃窜。可是吕信的那只手,十分用力的抓着我的胸口,阻碍了我逃命计划中最紧要的一个步骤。 “不开眼的妖孽,识相的赶紧滚开,饶你不死!”吕信低喝一声,同时单手捏了个古怪的手诀。 “有胆量你就来啊!”怪物竟开口道,居然满是挑衅意味,眼珠却仍是对着我,一转不转。 我心里陡地一激灵,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这好像是……我猛然醒悟,脱口道:“你是小红!” 昨夜如梦似幻,一番诡奇遭遇让我分不清真假,但作为关键人物,我对扎马尾的小红印象尤其深刻。这焦尸怪物口吐女声,竟和她的声音如出一辙! 同时发觉一个细节,令我已经悄然伸进背包的手停滞了动作。 那怪物一侧的脸颊跟我贴在一块儿,我满鼻子都是焦臭味,却感觉不到她脸皮的剐蹭,仔细体会,反倒十分的光滑细腻,就好像是被婴儿的脸蛋贴着一样。 怪物说话的时候,张口间,一股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我耳际,我耳根发痒,本能想要避开,导致我大半截身体都连带有所动作。 后果就是,我醒悟过来,我最初是用背包绑带,把方玲跟我绑在一起的。即便方玲变成了怪物,因为绑带的束缚,我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将她甩脱。 也得亏是这样……彻底反应过来的我,差点没狠抽自己一巴掌。 火烧的怪物如果是鬼物,就最多只会迷惑人,通过恐怖的场景或者造成各种幻象,把人往沟里带,直至把人祸害死。然多数鬼物是没有实体的,并不能直接对人造成实质性的物理伤害。更不可能偷梁换柱,愣是代替方玲爬到我背上。 方玲仍然被我背着,关于这点,我手掌间感触到的弹性就可以证明。 我两只手分别抄着的两条腿,触感绝不焦脆,更不能是死尸,而是充满弹力,并且能感受到体温和健美弧度的活人的、女人的腿。 方玲并没有被替换,她还在! 那么我所看到的,趴在我肩膀上的这张恐怖的脸是…… 我再次看向吕信,吕信目光只和我一对,就低声道:“佳雯……不,是方玲的肉身被鬼魅占据了!” 紧跟着快速说道:“是火鬼,它不像佳雯那般有分寸,多待一分钟,方玲自身的阳寿都会缩减。” “靠!”我闻言大怒,冲肩上黑脸低吼:“滚!不然我要你后悔不得!” 怪物血红的眼珠里竟透出一抹慌乱,趴在我肩上快速且小幅度摇头:“不行!离开她,我就真的要魂飞魄散,再无托生的机会了!” 怪物急促的声音,完全和昨夜的小红一模一样,她急,我更急。 方玲虽然说只是脑子不好使,但身体还算健康,可那只是针对普通女性的体质标准而言。说到底,她不过是个俗人女子,被寻常阴煞鬼物占据身体,多一分钟,自身便会多受一分损伤。 “滚!”我不能容忍方玲受伤害,咬牙切齿,“晚走一秒,我要你痛苦万分!” 我话说得够狠,背负的‘怪物’反倒平静下来,语气甚至带着些许揶揄讽刺和无所谓:“呵呵,你有那本事我倒是想试试。” “你!”她的话对我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可我虽然心似猛虎,却根本没有对付这‘滚刀肉’的法子。 吕信不知是刻意提醒我,还是委实无奈,缓缓道:“火鬼附活人体,阴之阳夺阳人活气,远比其它鬼物要急。” 他微微抬头,盯着我肩上黑脸,一字一顿道:“勿伤残缺,否则,天地不容!” “我容我!就行!”黑脸有些勃然,有些歇斯底里,骤然尖声道:“就因为我好心,所以我就应该数百年不得轮回哈,我吃够了做好人的苦了,我受够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我知道,我多附在她身上一时,她便会减寿十日,可那又如何!有谁想过,现如今这番境地,我若是脱离了她的肉身,我又会如何呵……哈哈,我会死,是再死一次!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我越听越是心惊,伸在包里的右手,紧紧攥着某样堪称诡异绝伦的事物,偏偏我不晓得这东西该如何使用,也不知道它有没有我现下需求的那种作用。我生怕莽撞起来弄巧成拙,不敢轻易尝试。 “你是小红” 我能做的最为稳妥的,就是打心理战:“昨晚的小红你真名叫什么” 问话的同时,我心念电转,但始终无有对策。 小红不是人,身为异类,她附着到了方玲的身上。 而此时的方玲,没有了童佳雯把守,就犹如一所空城。 邪魅入主,我对鬼物认知浅薄,一向只擅长利用女人的吕信也更表露出——除了针对女人,其它各方面他都一知半解,根本没有对策。 我目前为止自身没什么顾忌,可方玲怎么办任由她的寿命一点点脱离 怪物似乎也知道我对它无计可施,放肆大笑:“我是想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是这个理。”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这个声音带来的连锁反应,最直观就是——我眼看着身前的吕信,像是躲避瘟疫般,蓦地浑身一震,继而缩回两手,纵身跃开到离我五步之外,满脸惊恐地瞪视着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同样嘶哑的声音缓缓道,透着些许邪恶笑意,“丫头,跟你银四爷爷说这话你这是寒碜我呢还是……寒碜我呢” 话音一落,我右手已经被一股由骨子里突发而至的邪异强大力量所控,猛然反手,五指罩住了‘怪物’的脸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5章 昆仑动,四爷到(下) 第505章昆仑动,四爷到(下)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我心尖一阵阵发颤。 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自打竹林山庄一行,从连窑出来后,除了吕信的意识,我还带回来一个被称为恶灵的存在。 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所谓恶灵是一种怎样的个体。意识幽灵还是老人们常说的‘大仙儿’ 我只听白晶说过,它是七十二路野仙之外,五路邪仙之一的狼种,也就是俗话说的狼仙。 每一个种族都有与众不同的个体,银四就是这类特别的存在。 白晶说:按照“辈分”,银四得是和黄家的黄三太爷、胡家的胡二太爷是平齐的存在。但因为银四性格乖张,凶性极盛,所作所为有违天道,所以在数千年以前,就在“天道”的作用下,被镇压在昆仑山中。 白晶虽然是律师,但不知道是受了何人的影响,某些特定的时候,说话不是那么“仙气儿十足”,而是比大白话还大白话。 说到银四时,她就曾告诉我:“咱也别说什么仙儿了,单就精怪而论,银四是拔尖儿的魁首级别。也只有上古昆仑墟能够压得住它。但它是真精,数千年来,一直没放弃过‘越狱’。琢磨来琢磨去,真就被它想到了一种脱离镇压的方法。” 说到脱困的方法,白晶组织了不少语言,但仍旧表达的不那么清楚。最后反倒是我悻悻然总结:“就是分离出一股意识出离昆仑,选择‘生猪’作为寄生对象。然后逐渐意识侵占,直到完全取代‘生猪’本体的意识,成为新的个体。有了这个相对自由的‘个体’,就能更放开手脚的行事。等到时机成熟,将自身本体从昆仑墟下释放出来,那就又能够肆意妄为的为祸人间了。” 当时白晶抿着嘴唇想了片刻,冲我微微点头:“就是这样。” 我欲哭无泪,因为我很清楚在这个过程当中,我所扮演的角色,就是被侵占利用的那头“生猪”! 银四一直隐藏在我身体里,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开始将它的计划付诸行动。 这段时间,我已经感觉到了它的蠢蠢欲动,只是没想到它会这么快有所动作,不光选了个我始料未及的时间,还如此的突如其来、如此的强横,带着斩草当即除根的气势,直接接管控制了我的身体! 我压根就不用想,也知道,背后的孤狼印记,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了。此时,除了思维是清醒的,我根本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和言语。 这时我的肉身,已经被银四主宰,成为了傀儡。而我,则完全成为了“旁观者”…… 银四主导着我的身体,轻易便抓住了小红的脸孔。 我的手指比较短,是不能完全罩住一个正常成年人整张脸的。 恰恰是因为这样,眼下的情形,才更加透出一种诡异另类的恐怖。 我的五根手指,十分用力的捏住小红的脸,因为往中间施加压力,直把她原本焦黑面孔上不能轻易分辨的五官,捏的挤作一团。 被火烧过的脸本就难看之极,这一来,就更显惨不忍睹。 但是这种情况,只是持续了极短的时间。很快,在我五指的拿捏下,被罩住的面孔,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焦灼褪去,面皮逐渐恢复成常人的状态,面部肌肉更是恢复了应有的弹性。 脸上的五官依然被挤得变形,但我侧目间已然能看到,肩上的脸孔,变成了方玲的模样。 妈的,得亏绑着,刚才没能第一时间把背上的人甩出去。鬼魅最多只能迷惑五感,但很难改变现实。 实际,我一直背着的,还是方玲。若不是我跟她绑在一起,刚刚硬把她扔出去,真要后脑瓜子磕在台阶上,方玲可就凶多吉少了! 由于‘我’五指的压力,方玲的嘴巴不得不挤得闭合成一团。根本没法从嘴里发出声音,就只能勉强从鼻腔喉咙发出:“呃……唔……” 痛苦至极。 “放开她!”我真把方玲当姐姐,所以感同身受,心疼不已。可我根本发不出声音,也几乎确定,眼下主导了我身体的银四,即便听到我意识发出的“声音”,也一定假装听不见,不予理睬。 然而,接下来事态发展,又一次在我意料之外。 “银四”先是很享受似的,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发自方玲的痛苦之声,而后毫无征兆的收回了手。 方玲如逢大赦。具体表现是——挤在一起的五官才一展开,眼泪鼻涕就同时飙了出来。 在我看来,她现在就只是方玲。 她哭得梨带雨,我心里着实难受。 我奋力挣扎,意识的挣扎。我想抢夺回主导身体的权力,可是,方玲稍许缓和后,第一句话便让我呆立当场。 “红手绢门下靳无颜,甘愿拜在银四太爷座前!”方玲哭着说道。 “我”桀桀怪笑:“真拜怎么拜该干啥” 方玲哭着,却很快说道:“从今而后再无靳无颜,只有银家犯娘!主人,请您赐名!” “哈哈哈哈哈哈……” “我”仰天大笑:“好好好!我随和,听你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不过,你那名字太拗口,我不喜欢,就还叫你小红吧!” “是!小红叩谢主人!”方玲如释重负,终于停止了哭泣,甚至还长喘了一口大气。 “现在,你主子我还乏着呢。”“我”懒洋洋道,“你就先跟着这小子厮混吧,待等我歇够了,你再跟我说。” 只这一句话说完,我浑身陡地一轻。之前那股充胀全身的力道瞬间收缩得无影无踪。 失去支撑,我猝不及防,差点没当场萎顿倒地。 强撑着站稳,才勉强抹了把脸上的汗,就听方玲在耳畔说道:“三……七,你……你没事吧” “玲姐!”我气息一窒。我可以断定,这就是方玲本人。 “三七……我……我现在控制不了我……自己。我……要睡了。你别……别怕……弟,姐……姐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都知道。我……我会帮你的。” 方玲结结巴巴说了这几句,脑袋猛地朝下一耷拉,下巴磕在我肩膀上。 但是,她又很快抬起了头,用一种我此时听来稍显古怪的腔调一字一顿道: “我原本叫靳无颜,红手绢门中人。今日此时后,我就只是小红了。三七,我,只跟你合作。”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6章 混沌之门 第506章混沌之门 “靳无颜红手绢!”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狂跳不止。 吕信仍和我保持相当的距离,一咬牙,低声说道:“红手绢是外八行其中一门,最擅长幻术。” 我微微点头,关于这一点,我是了解一些的。现在小红亲口报出身份,无疑是证明了童向南最初的推断——红手绢尤其擅长幻术,我昨晚的离奇遭遇,乃至眼下的经历,十之八九和幻术脱离不了关系。 我没有理小红,而是向吕信问道:“她是火鬼怎样才能将火鬼驱除” 我最担心的,还是方玲的安危。阳气是活人生存的根本,被鬼物附身,会大大折损阳寿。 吕信像是个正常人一样长吐了口气:“方玲现在应该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我是真没听懂他的意思。 “放心吧,我现在即便长时间附在她身上,也不会对她本人造成任何损伤。”说话的是小红,声音很是平静,“我现在已经是银家的犯娘,既已上契赁谱,就不再是专门汲取活人阳气延续阴命的鬼物。” “犯娘……”我仍然看着吕信。 吕信抹了把脸:“达官贵人家里会养丫鬟,仙家也一样。侍奉仙家的丫鬟,就是犯娘。身为犯娘,一言一行,都要遵从主人,只要银……银四仙长没有下令,她就不敢伤害人。而犯娘,也确实不需要依赖外界的生机‘存活’,她们归属仙家掌管,存、亡,只凭仙家意念。” 吕信冲我点点头,却没继续说下去。 我看着他的双眼,很快就更深层次的体会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是“生猪”,他和我一样,曾经也是“生猪”,非但是我的“前辈”,更是直接因为银四惨死在连窑里。他不可能发自内心尊重银四,但却对银四惧怕到了极致,所以对银四的称呼是——仙长。 我不知道他当初具体被银四掌握和利用到什么程度,但毫无疑问,作为“生猪”,他比我有经验,比我更有发言权。 “玲姐没事就好,如果有损伤……”我斜眼看向小红,压着狠话没有放出来。 我眼前所见,是方玲熟悉的脸孔,可她现在明显是另一个人,言语以及眉宇间显露出的风格,和方玲本人、童佳雯都截然不同。 我只在心中认定:她是犯娘,是专属于银四的奴仆。 我是不知道成为犯娘,是以怎样的方式和本家签订“劳务合同”,但能确定一点——从前一刻起,本名靳无颜的小红,已经屈服于某人的淫威,不敢有丝毫反抗,甘愿成为他最忠诚的仆从。 小红忽然叹了口气:“唉,这样也好,总比一直为虎作伥要舒服痛快。” 吕信纵身回到我身前,冲我递了个眼色:“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紧办正事,其余回去再说。” 我把顶着方玲肉身的小红向上托了托,边跟着吕信往下走,边低声问小红:“眼下还是你搞出来的幻境” 小红摇头:“我没那么大能耐,反倒和你一样好奇,是什么人有能力,将空灵境地把握的如此随心所欲,竟能让我不知不觉跟着你重回到这一天。” 我是没听懂她的意思,吕信的反应却出奇强烈:“什么这里就是空灵境地!” 小红“嗯”了一声:“对,就是。源于现实世界,却又和现实不可分割。这里,就是空灵境地。” 吕信很有些怅然若失:“怪不得……怪不得我能够重活。可是这种‘重活’,只是活在别人的意念中,那又有什么意思……” “什么是空灵境地”我不得不直接询问,我一直没忘记数阶梯,已经快要到尽头了。 而此时的我,由于某个未知的原因,视力非但没有阻碍,反倒像是眼睛里藏了两把黄色灯珠的小手电,一路下来,对周遭的环境都看得分明,可偏偏就看不清阶梯尽头之下所隐藏的那一片混沌。那乍看像是一团缭绕的浓雾,无法准确形容色彩,却觉其中隐约透出琉璃光影。感觉就像是……这团迷雾并非彻底的混沌,而是像一扇特别的门户,通过之后,极有可能到达一个“新世界”。 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是小红:“做过梦那就当这里是梦境。梦是现实生活的衍生品,这里差不多一样。不同的是,‘梦’是空灵境地形成的基础,反过来,在空灵境地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也极有可能影响现实。” 她这话说得很玄,但我还是把握到了重点。于是我换了个问题:“我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小红回答的也是利落:“主公没交代具体任务,我便暂且只顺从于你。你想做什么,我配合你便是。” 跟着说道:“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现实生活发生改变,那就尽量不要试图改变这里的任何人和事。” 我听得皱眉,却见吕信抬手拦在我身前,眼睛斜向下盯着面前的“混沌之门”,说道: “三口棺材,三条暗道,但殊途同归,会到达同一个所在。也就是说,只要进到这‘门’里,应该就能找到老李。” “你怎么肯定三条暗道都是到达同一个目的地”我心念转动间仍是直言问询。 吕信有些含糊道:“我之前的一个女人,懂得风水堪舆,我跟着她学了一星半点,虽然马虎,但是大致能判断出——这里的排布像是个风水局。具体是什么局我不知道,可既然设立于地下,那多半是阴塚墓葬。同一处地方,总不能连着三家人处邻居吧” “说来说去都是废话。”小红口气颇有点不耐烦,对我说道:“三条通道的确是到达同一个地方,左男右女,左轻右贱,左右两边,是身份下贱人所走的通道。中间一条,呵,那就是帝王专属。”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更不耐烦,还是因为,她跟吕信一样,传递给我的讯息都起不到关键作用。 我实在觉得耽搁得太久了,于是乎做了个鲁莽的决定,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走着,走一步算一步,也比原地消耗时间和体力强。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其间我并没有忘记面具和尚的话,硬是背负小红,跃过了第三十九级台阶,直接飞身跳进了“混沌之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7章 别找揍 第507章别找揍 我不计后果的跳进混沌之门,也不完全是莽撞。 中间一道棺材门,是面具和尚开启的,他对这暗道之中的情形貌似很熟悉。我觉得他未必就真有出家人的慈悲,但却不像是包藏祸心,主要我和他没什么仇怨,他没理由无缘无故害我。 而且,在催促我进来的时候,他说的是“救人”。 不管是曹新运还是闫冯伟,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更别提最先失踪的栗美芝。不能再耽搁了,既然太多的疑问得不到明确答案,那就孤注一掷。 在半空中停留了极短的时间后,双脚就接触到了实地,还没看清状况,便生出一缕疑惑和一种强烈之极的特殊感觉。 疑惑是,按照暗道的走向,我这一跳,应该是往下落,再不然也是落到相对的平台上。然而,脚踏实地的瞬间,我明显觉得,所立足的位置,比之刚才,甚至是比起地面,还要高出一大截。就好像是,原本是站在山腰往谷底跳,却意外的落在一块会移动的平台上。只在瞬时间,就被托举到了相当于山顶的高度! “怎么会这样子……”吕信跟着从混沌之门跳了进来,只低声说了半句,便截然闭嘴。 那是因为,他已经看清了我们置身的所在。 这像是又一条暗道,笔直平坦向前,并没有延伸太远,约莫只有三四十米的样子,尽头处有光影闪动,说明那里很可能有人。 吕信不敢轻易惊动对方,所以闭口不言,但是表情古怪得很。 我立时想到,他应该是和我一样,也感受到了那种奇异的感觉。 热,太热了。黑漆漆的暗道,就像是在一个熔炉的边缘地带,我一进来便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烤一样。更奇怪的是,这样被“烘烤”,却不觉得难受,反倒十分的舒畅受用。 舒坦归舒坦,但温度的升高是真实的,才只进来不到半分钟,我就出了一身汗。 我是没蒸过桑拿,却也觉得,现在的情况,就跟蒸桑拿差不多,像是在通过汗水的分泌,将身体里的杂质毒素排出一样。 小红“咦”了一声:“帝王正道果然不同凡响,和两旁的侧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和吕信同时看向她,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寂静通道中说话声格外突兀,她难免有向通道尽头的人通风报信的嫌疑。 小红很快明白了我俩的意思,笑道:“放心吧,你们难道忘了,我原本和这里的家伙是同伙只要不在这儿敲锣打鼓,对方是听不到咱们说话的。” 她右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一偏头,左边的脖颈却贴到了一件冷冰冰的硬物。 轻笑声中,小红左手将一把没有展开的水果刀在我眼前晃了晃:“刀是这个女人的,我只是想证明,如果想害你,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我满身大汗,心中却透出一阵寒意。 方玲本人怎么都不会随时带着水果刀,那多半是童佳雯带来的,为的是对付她所谓的仇人。 我一直都提防着小红暗施“鬼技”,但却忽略了一点——她现在附在方玲身上,同样能对人造成实际伤害。而且,她还一直趴在我的背上。 小红说:“放我下来吧。” 我没犹豫,解开了绑带。仅仅就这几下简单的动作,我已经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的衣服都被巨量的汗水浸透了。 放下小红,我立刻脱掉了外面的风衣。感觉到丝丝凉意,通体一阵舒泰。 吕信同样大汗淋漓,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表情透着兴奋:“册那,真他娘的痛快!要不说还是做人舒服呢。” 小红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甚至还对我俩的情况莫名奇怪,但她没有问什么,只垂眼间像是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是要救人,那就别再墨迹,跟我来。” 她倒是干脆,说话间已经向前走去。 这通道两边都漆黑,我不敢擅自行动,就只跟在她后边,同时暗中示意吕信小心戒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我向吕信递眼色,却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诧异,并且带着明显的警惕。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吕信眼珠转了转,说:“我是没什么,你好像就不一样了。” 我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就听小红说:“是我改变了他的容貌。” 我又是一怔,抬手摸向自己的脸。 吕信小声说道:“你自己看不到,但是在我看来,你现在的样子,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朱允文。” 我眼皮猛地一跳,他道:“在赵奇那儿,我同样看过资料,你这会儿就和照片上的朱允文一模一样。” 我有些反应过来,问小红:“这是幻术使然” 小红停下脚步,侧身一旁,微微点点头:“空灵境地虽然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却并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如果稍有差池,很有可能深陷于此,再不能够离开。我把你变幻成那人的模样,这一来,即便被发现,也不至于会有性命危险。” 我心跳不自控的加速:“那个人是” “建文帝。”小红面无表情,一字一顿,“朱允炆。” 虽然事先已经隐约想到了答案,由她的口说出来,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历史上建文帝最终的去向的确是千古之谜,可即便他没在那场政治权利的争夺中死去,一个明朝的人,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栗美芝的房东朱允文,难道是建文帝的转世 结合栗美芝和梁开元的事,我只能这么想。 “边走边说。”小红冲我努努嘴,示意我先走。 吕信阴阳怪气道:“你为什么不走头里难道前面有什么机关” 小红笑了,她现在占据了方玲的肉身,有着方玲的容颜,但一笑起来,却带着五分的邪魅:“你见过哪个皇帝是走在宫女和太监后面的” 吕信不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歧义,但懒得跟她计较,眼睛一眯,道:“你难道是建文帝身边的宫女” 小红笑容一敛,微微摇头:“不是,却是因他而死。” 吕信还想再问,小红看向我,稍许抬高声音:“还救不救人了” 我没说话,一只手伸在包里,默然向前走去。 小红跟在后面,说道:“我对你施加幻术,只是为了行事更加方便。你得记住,到了不得不现身的时候,你就不要管旁人说什么,只管做你想做的事,目的达到,立刻撤离。” “我们要救什么人”吕信走在她身边问道。 他的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捉摸不透,我们是为什么来的救什么人,还用问吗 小红似乎有些诧异:“你们不是为那个女人来的” 吕信反问:“哪个女人” 耳听两者间互相询问,我只觉得这当中好像有些状况弄劈叉了。我们最初是为了寻找栗美芝不假,可到了现在,梁园、二胖、赵奇,加上闫冯伟和曹新运,失踪的人太多了。我们的目的当然是找到他们,可我怎么听着,小红口中的那个女人,似乎不像是栗美芝啊 “哦,看来是我弄错了。”小红淡淡道,“你们既然不是为了何冰,那更不可能是为那个多事的哑子,这一来,那我们倒是不必前去了。”说话间,她已经停下了脚步。 我也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现在轮不到你说不去。去,必须去!” 小红反应极快:“你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让你姐姐以身犯险哦,差点忘了,你还不了解什么是空灵境地。我就只说现实利害好了,在这里,最特殊的一点就是——这儿的每一个人,不管是鬼物还是真人,就都是以真人的形式存在。呵,我有必要着重说明另一点,那就是,所谓的真人,是某个家伙用笔写出来的,确有其人,但却是二十一年前的那些人。” 吕信嘬牙子道:“怎么越绕越乱了” 我转过头,看着小红:“我能不能打他们” 小红又笑了:“你想杀了他们都行,但对于现实中的他们,最多只会缺失一小段记忆,本人并不会真的死亡。但是反过来,你以活人之躯来到这儿,他们伤到你,你本人就会真的受伤。如果被他们宰了,那你别说回去,有可能连鬼都做不成了。” 她转向吕信眨眨眼:“你也一样。你应该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你虽然不是人,但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受到致命伤害,后果就只有一个,就是魂飞魄散。” 吕信抿了抿嘴唇,看向我时,眼中却透着灼热的光彩:“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见他因为兴奋,五官都稍显扭曲,我心念急转间,沉声对他说:“能‘重活’的确是一种想想都刺激的事,可我奉劝你,还是要小心行事,不要托大。” “我是真的喜欢你,因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吕信笑得很放肆。 我点点头:“你认为我之前是在骗你,你以为,我所说的‘重活’,只是借助这特殊的境地,只要离开这儿,你又得变成从属于我的意识,对不对别否认!我知道你想要自由,哪怕不能真得重活,甚至连独立的鬼都做不成,可你很享受自由的感觉。 你现在想的是——在这里,不管是怎样的存在,都是‘平等的’、都是‘人’!我们这一路来小心的让我都觉得恶心,拖沓的我都快他娘的要疯了。你是想不管三七二十一,达到目的的同时,自我放飞吧哪怕明知是虚幻,和真实无差的杀戮,也能释放你的压抑情绪。” “你说的都对!”吕信眼中透着些许悲哀,但兴奋之火仍在。 “你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我不得不提醒他,“除了先前被那什么周公子灭了的俩倒霉鬼,其余四十七个家伙,未必就如你所见,是普通人。” 我朝小红努努嘴:“她是火鬼,好像还是个几百年的老鬼。她之所以在这儿,就姑且先认定她,和当年的建文帝朱允炆有关联。你猜,其余那些家伙不管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们会不会和当年的朱允炆有关系如果是,那你就该想想,能和皇帝‘关系密切’的,那得是什么人宫女太监王公大臣哦,说不定还有几个御前侍卫,那应该不是假把式吧” 事实上话只说到一半的时候,吕信脸上已经变颜变色。 相处这么久,我还是很了解他的。这货就是个浪催的、浪到骨子里的浪子。他是追逐利益,但更崇尚自由。 他几乎所有的本事,都是跟女人学的。各种各样的半吊子技能,分别得自不同身份的女人。 在逐步了解了他的人生后,我发现了一点特殊——他是拆白党,他以骗女人为生,可这丫,貌似很有点‘怜香惜玉’。 我平常无聊的时候,偶尔也会问他,被他所骗的女子下场如何。我发现童佳雯,那就真是个特例。 童佳雯是真爱上了他,他没有对童佳雯付出真感情,但在最后抛弃童佳雯的时候,非但没把她卖进妓-院窑子,还给她留了足够下半生平凡生活的资本。无奈童佳雯性子太强,再加上运气实在差,后来找上了蒋宝涵,那才是导致她最终彻底悲剧结局的主要原因。 吕信是骗子出身,是拆白党,但或许是少年时那场惨淡经历的缘故,让他的性格,在某些方面有些过度放大。 就好比,他狠练功夫,一双手看上去和女人一般细嫩,但发出的力量,足能够开碑裂石。 他很自信,自信的根本,是他对于个人力量的提升下过苦工。 实际刚下到暗道中时,他拍墙那一掌,已经让我足够震撼。 他是牛掰,但他忘记了这个“世界”,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世界,即将面临的“敌人”,也不是普通人。 吕信是聪明人,不用我过多费口舌解释,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看向小红:“那些都是什么鬼都和建文帝有关朝臣奴婢还有……” “御前侍卫!”小红盯着他虚握的拳头,眼中毫不掩饰的透出鄙夷,“你别找揍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8章 皇后 第508章皇后 小红的眼神告诉我们:她并没有撒谎。 我心中再度一凛。 我说我们有可能面对御前侍卫,本来只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小红这么正经一说,这事可就越来越玄了。 小红利用所谓幻术,将我变成了朱允文的模样,但此时我并不能确定,栗美芝的房东朱允文,和明朝那个因为下落不明而被历史铭记的朱允炆是否同一个人。 可是小红说了,她不是宫女,却是因为建文帝而亡。难道她真是来自明朝的亡灵 回想起来,打从进到谭家桥弄23号甲内,所见到的九块金砖,似乎就在传递着相当大的讯息。 金砖是用来铺设皇宫的,如果真像老李说的,金砖下头填埋着千百人的骨粉……一将功成万骨枯,似乎更是帝王枭豪的专属。 赵奇给我的资料中,失踪的那些女子,都和姓朱的关系密切。难道说,这些跨越几百年的失踪案,竟真的和建文帝有关 难不成,之前进来的那些幽灵鬼魅,都和小红一样,和朱允炆戚戚相关又或是,他们根本就是建文帝身边的人,转世后再亡故变成的幽魂 那些人穿的衣服虽然不算古装,但时间跨度也相当大,照这般猜测,那倒是能够解释了。 我眼睛盯着小红,心道:“这事真是越来越有点意思了,如果真的一下子见到那么多明朝皇宫里的人,哪怕只是转世,也够离奇了。” 吕信短暂的狐疑过后,又再露出亢奋的神色:“册那,我还真想跟所谓的御前侍卫过过手,看看他们是不是虚有其名的酒囊饭袋!” 他已经动了杀心,一句话说完,竟不管不顾,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跑去。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动,“小心……” 喊出两个字,截然住口,实在眼下我们离那尽头的光影已经不远,若是被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那就太被动了。 直觉告诉我,吕信情绪使然下这样莽撞,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闭口的同时,甩开脚步向他追去。 就在吕信快要跑到头的时候,我已经追到了他身后,突然间,却见他像是趔趄了一下,整个人居然一下子矮了大半截。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坏了,一咬牙,猛地纵身平扑向前,千钧一发间,硬是抓住了他胡乱挥舞的一只手。 感觉手臂猛然被拉得下沉的同时,我人也已经生生摔趴在了地上。反应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被我拉着的吕信。 等到彻底看清状况,我完全惊呆了。 通道是真正到了尽头,外面,竟然是一座硕大堂皇的殿堂。 感觉诡异的是,我们并不是像土拨鼠一样,由地道里钻出来。吕信之所以骤然‘变矮’,是因为,这暗道竟是悬在大殿的穹顶位置,吕信铆足了劲向外冲,哪能想到这点,一脚踩空,失去平衡,差点直接掉下去。 我心说:这姓吕的绝逼是个贼骨头,乍一失足下落,竟硬是绷着嘴,愣没发出喊声。被我拽住,居然并没有第一时间向上爬,反倒扭着头向下看。 “上来!”我低声说了一句,吕信回过头的时候,我猛地半边身子使力,向后一甩胳膊。吕信本就有功夫底子,立时顺势脚蹬,一个不怎么具有美感的翻身,回到了暗道内。 这个时候,我俩谁都没再看对方,而是双双探着脖子,看着外面。 确然是个大殿,虽然谈不上富丽奢华,面积却足有一个小型室内足球场那么大。 我们所在的暗道口,就紧挨着穹顶下方,而这大殿高度超过三丈。不难想象,吕信就是再有能耐,毫无防备跌落下去,也得至少摔丢大半条命。 “你是不是该谢谢我救了你”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口中说道。 大殿中的确有人,而且还为数不少,但小红没说谎,因为特殊的环境,我们在相对促狭的通道内说话,只要不是过度大声,多半就不会被大殿里的人听到。 主要是这外面太大了,如此巨大空旷的空间里,身在其中发出轻微动静,都有可能被回声放大。声音和热气相似,都是向上走的,我们在最上面,所发出的动静反倒不容易被下方的人听见。 吕信默然片刻,低声道:“这 我数的没他清楚,但也看得分明。 这大殿中,也就是我们正下方的位置,是一处高台,台上左右两边,各点着一个火光熊熊的炉鼎。 高台前面有着向下的台阶,而在台阶 没有人抬头,所以没人发现我们…… “呃……” 扫视到一个细节,我喉咙里不自主的发出个音节。 “怎么了没见过大场面胆儿缩了”吕信颇有点冷嘲热讽的意味。 我没理他,眯起眼,朝着下方人堆里细看,瞳孔聚焦之时,正和一双眼睛隔空相对。 仅仅只是对了个眼神,那人就快速的低下了头。 虽然没能看得太清,但根据那人身边一人的穿着,我还是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钟兰!就是之前和周小蔓说话的那个冷艳女人。在她身边跪着的老妇人穿着旗袍,就是被她叫做姥姥的那个。 感觉身后有人挨近,我猛地转过头。 靠近我的女人似乎被吓到了,向后退了半步,两只手却又同时抓住了我的一条胳膊。 和她近距离相对,我心中一阵疑惑:“你是” 这个女人自然只能是顶着方玲身子的小红,可眼下她的神情…… “三……三七。”女人颇为紧张,眼底深处透着无法伪装的惊惧,“我们这是在……哪里” “玲姐!”我百分百肯定,眼下所见到的方玲,是真实的她本人。 我跟她实在太熟了,她的这种神态和语言方式,根本没人能模仿的如此相像。 可是,她怎么又跟之前某个瞬间闪现时有些不一样了 “她是方玲!我肯定她是!”吕信转脸间道,“可她为什么会忽然清醒小红呢” “小红应该还在。”出于某种意识,我被方玲抓着的右手轻轻抽出,反握住她一只手后,语气更加笃定,“她还在,但是她很害怕。她,应该是怕面对这里的人,或者说是这里的环境,所以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我跟着更小声骂了一句:“眼下遇到事了就变缩头乌龟,怎么,你们外八行的人都是这揍性吗” 我骂的当然是小红,很明显,她因为惧于面对,竟在关键时刻“让位”,让方玲本人出来应付这诡谲的场面。 “现在怎么办”吕信又再盯着下方,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我忍不住皱眉:“你昏头了也不看看什么情况,还真以为自己是高手,想来一出独闯深宫大内” 吕信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莫名邪异。 那是因为,我无意间脱口而出的四个字,似乎很应景。 “你也觉得这里真是皇宫”片刻,吕信偏着头问道。 我一时无语。 殿堂虽广,但无有摆设,就只是下方的高台显得特殊。说是殿堂,倒更像是电影里看过的那种大型防空洞。 可偏偏是这么一个地方,或许……更大层面是因为那跪了一地的人,这还真给人一种另类的感觉…… 就像是……真的身处金銮殿,面对重臣朝拜的场面。 只是,我们在这“金銮殿”中的位置比较“尴尬”,如果高台代表着王座龙椅,我们现在却非是在王座上,而是在王座之上,靠近天板的位置。 “玲姐,你感觉怎么样”我对方玲是真的关心。自打到这个城市求学起,黎平、蒙牛等,让我感受到的是和二胖相同的友情。到宠物诊所工作后,方玲和诚叔,给予我的却是家人般的温情。 失去了童佳雯和小红的主导控制,方玲是真的怕了。她未必能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内心的恐惧却体现的淋漓尽致。 以至于,她瘪着嘴,惶恐的眼中无声的滚落出一连串的晶莹。 泪水滴到我手背上,发出轻微的,类似水珠低落在高温炉膛上的“滋啦”声响。 能发出这样的动静,够让人震惊了,但看着这样一张恐慌无依的面孔,我瞬间自动忽视了很多细节。 “别怕,我在呢。”我把方玲往身边拉了拉,再次看向吕信。 他正好也朝我看过来,不等他开口,我快速说道:“我没耐心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尽快结束这一切吧。” 吕信嘴角挑起一抹傲慢的笑容:“我才知道,你的名字原来是这么来的。” 我瞥向下方,自顾道:“怎么下去?” 大殿中的地面到我们所在的位置,将近有十米高,下方的高台目测也就一米多,那还特么有八九米呢。这远比普通的院墙高,没个抓落儿,硬往下跳,把腿摔断都是轻的! 吕信目光妖异的看着我说:“我跳下去不会摔断腿,你好像就要靠运气了,至于你身边这个女人……呵,我一直都说,除了在床上,女人没什么别的用处。” “你比女人还像女人。不,是你连女人都不如。”我算是看出来了,如果说吕信之前的表现,还勉强能让我满意,那多半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立场,知道自己只是一份意识,不得不屈从于我,遇事哪怕是再心不甘情不愿,都要跟我虚与委蛇,真正的个性藏了至少有五六分。 实际他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目中更无他人的混蛋。哪怕明知道是错的,继续下去最多只是一时之快,但只要是他想要的感受、属于他的畅快,他都会坚持,且完全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和所处境地。 我不是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利用童向南教的那点皮毛心理学去弄清楚他此时的想法。 但我很清楚,这个时候,只有他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伙伴”,才是我唯一的“依靠”,或者说是,唯一可以被我利用的——工具。 我眯着眼向下看了一会儿,抬手指向一处:“你觉得那个人,对,就是那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家伙,像不像那年‘好心’收留你的戏班班主” 吕信蓦然变色,死死盯着我,神情像是随时会暴起杀人一般。 我面不改色:“你脑子里一直都有他的存在。不是因为他对你有恩,相反,是因为他有特殊的癖好。你差点冻死街头,他收留了你,你以为他是好心,但没想到,从第一次让你洗澡理发、换上女角的戏服后……你在他眼中,就已经是被蹂躏的……” “你闭嘴!”吕信咬牙切齿,从齿缝里迸出这三个字。 我嗤笑一声:“玩弄女人,只是让你浅层次的找回男人的尊严。杀伐,才更能让你证明自己是男儿身。我倒不介意让你宣泄情绪和找回自我,可你真不打算重活了吗” “这算什么老生常谈”吕信眼中透着戏谑,或者说是自嘲,“重活……” “是啊!”我打断他道,“你一直在重活。我要是没记错,你前五世都是娼-妓,而且是最下等的暗门子。由于你的努力抗争,第六世不就不同了你是琼州‘中级从业者’中的翘楚,已经在‘鸡’中出类拔萃了。第七世就更牛了,魁啊。到了第八世,那就是良家妇女了,可惜,不良书籍看多了,学人家跟穷书生私奔,最后被骗,又干回‘老本行’了。第九世那就……啧,我还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混到那么高端地位的。据我所知,能达到那个份上的‘鸡中之霸’,好像也只有李师师了吧” 吕信一直盯着,眼神不断变换,但始终面无表情。 “说啊,继续往下说!” “不了。我嫌牙碜。”我摊摊手,转眼看着下方,“我只是想说,你每一次‘重活’,虽然都还是很惨,但一次比一次好,起码到了后来,你不光不像之前那样吃不饱穿不暖,还能够给皇帝老儿陪床。唉,要不是赶上你第十世已经民国了,你是不是得特么当皇后啊” 吕信眼底赤红:“可我是他妈的被老怪物糟蹋的人,是男人!” “皇后”我唇齿间迸出两个字。 “我皇你妈……” 吕信终于爆发,喝骂间一掌向我脸上拍来。 他的手掌停在了半空,继而整条手臂都微微颤抖。 我慢慢收回捏住他呓:“我是说下边,下边,那个女人,像不像是皇后” 先发后改; 年底,单位工作太忙,不能正常更新,万分抱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9章 从天而降 第509章从天而降 吕信毫不迟疑的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下方,瞬时收回了手掌。 大殿里的那些人,仍旧跪在原地,却有两人如鹤立鸡群,挨在一起,缓缓朝着高台的方向走来。 我肯定,在这之前,这两人一定不在大殿里。他们是刚进来的。 此时,大殿中的光源,就只是高台上两个燃着火焰的炉鼎。光亮恍惚,可我这会儿,目力比先前倚仗水鬼阴力的时候还要强盛,虽然还不能够彻底清楚的看清下方人的样貌,但是,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当中一人。 那是个老头,穿着灰扑扑的裤褂。他半弓着腰,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头顶白的头发。 看身形,这不就是昨晚在杂货店见到的老孙头! 今晚见到小红,已经让我震惊无比,可看到老孙头,我非但反应不强烈,反倒几乎是下意识忽略了他的存在。 那是因为,跟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实在太特殊了。 那是一个女人。 毋庸置疑。 身形明显是女子,穿着…… “这真是二十几年前女子的穿着”吕信小声问道,同时狠劲咽了口口水。 他原本白净的脸,此刻明显涨红,脖子里暴出好几条青筋。他像是在竭力控制自己,仿佛稍一松懈,就会失去主控能力,直接冲出去。 “二十多年前,好像国内还没有漫展呢吧”我自言自语。 被老孙头搀扶着一只手的那个女子,穿着实在太另类了。 发髻高盘如古风国画中的宫廷仕女,庄重却不失艳丽。可她穿的衣服,以金色和艳红两种色彩组合,色彩绚烂夺目不说,款式更让人跌破眼镜。 双色相间的上衣,实则是一袭对襟的长袍,无袖,也没扣子,就是两片衣服在身前对接,然后被一条金色丝带绑束在盈盈一握的腰间。 这华贵的女子,是动态的。 随着她的动作,每迈出一步,对开的长襟中间,都露出一抹线条优美之至,令所有男人都触目惊心的雪白。 “这腿……” “这腿……” 相同的两个字,同时从我和吕信口中吐出,也同时以一阵嘘声感慨作为延长结束。 片刻,吕信梦呓般说了两个字:“皇后!” “是妖后!”我给出了相似却又相远的另一形容。 这又不是漫展,不可能有spy的出现。 可这个女人,不光是穿着脱离现实、趋于另类次元,那身条姿态、那时隐时现白的腿……都和漫展s环节中的走秀人物一样,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 “真他娘的美。”吕信又咽了口唾沫,扭脸看向我,冲我一扬下巴,“这趟来,我的确有意外之喜,那就是我又能独立一回、又特么做了一回自己。可是其他……我一点都没有头绪。就好比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明白。” “记不记得王希”我问。 吕信朝我胸前瞄了一眼,那里的衣服下头,是白鱼玉佩,而此刻的玉佩中,如无意外,还隐匿着王希的残魂。 我仍然直视下方,片刻,低声道:“王希的上一任……也就是从她算起、赵奇的资料中,倒数第二个失踪的女人。那个叫唐琳的女人,好像是个服装设计师,而且……还热衷于spy。” “唐琳”吕信眼珠急转,“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你说的,我也好像想到了,可是……什么是……是‘考试扑嘞’” 我没回答他,实际是,我现在也很乱。 整件事都越发混乱,但我偏偏记住了几个关键。 那就是,赵奇的资料显示,从几百年前起,就开始有人失踪。这些失踪的女人,虽然不同时代,但生辰相同,而且,她们身边,都有一个姓朱的,关系密切。 出于对赵奇的好奇,我对他提供的资料印象很深。 单照资料中显示,王希是最后一名失踪者。 而在王希之前的一个,失踪日期,貌似就是在二十多年前。 她叫唐琳,是个服装设计师,一个最早偏好喜爱日式s的先驱。 赵奇的资料其实很有点意思,他算是很专业了。除了早年间的失踪者,个人讯息无法收集之外,但凡年代距离不远,能够收集到的个人资料,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差不多全收拢在了一起。 唐琳,这个二十几年前的服装设计师、s爱好者、女模特……不光资料是最详尽的,还配了不止一幅照片。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认定——,“资料里的每一个失踪者,其实都是仪式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或者说是……” “接力!”我脱口说道。 吕信微微一愣,却点了点头:“我好像听懂了。” 这会儿我们谁也无瑕去想失踪人员当中,最早的人叫什么名字。也没必要去想。 就只说,持续了几百年的这起特殊连环失踪案,针对的,都只是同一类型的目标。 栗美芝,是最新的一个。 在她之前,是王希。 王希之前,那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下方那个穿着很有些日漫皇后风格的——唐琳! “我们的确回到了21年前,或者说是,进到了王奔以二十多年前的实事为原型,记述的‘故事’里。”吕信严肃起来,看着我说:“在故事里、以前的故事里,我们,该怎么做” 我瞥了他一眼:“你狗日的就没想过,我们怎么才能毫发无损的一起下去吗” “随时可以!”吕信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想法,我说了,随时可以下去,带着你和方玲下去,毫发无伤。” “那特么还等什么”我低声喝叱。 吕信微微一窒,斜眼向下一瞟,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册那,这么重要的事,你就不能早说、明说” 他向后退了一步,一撩长衫前襟,从内里腰间甩出一条月白色的绸带。 那绸带很长,被甩到半空,便显露出七八米的样子,轻飘飘的朝着洞口外边缓缓下降。 “我们先下去,你马上跟着下来。只有到了信一眼,冲他微微点头,“离开我太远,你没好果子吃。” 说完,我单手一抄方玲的腰,脚下一用力,揽着她跳出密道口,半空中,一只手抓住了吕信抛出的白色腰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0章 敌情 第510章敌情 这种情况下,选择跳下去,而且是用这么看似不靠谱的方法,并非是我昏了头。 进来棺材门之前,我脑海中曾涌现出一大堆画面的碎片。不久前,通过一部分画面的组合,我不光得知了吕信的秘密,还依稀得到了某个意外的讯息。 组合的画面,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我大脑深处封藏的记忆一般。虽然拼凑起来的只是极小一部分,但却让我毫不怀疑画面中所发生事件的真实性。 就在刚才,记忆的碎片,竟又莫名的拼接出一副画面。 然而,之前的画面是关于吕信的过去,这次展现的却是未来,或者说,就是当下即将发生的场景。 两副画面,跨度近百年,而且像是原本就植根在我记忆当中。我无法解释,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但前一刻画面展现的同时,我感到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时机一闪而逝,错过了当下,可能整件事的结局都会受到影响。 而这所谓的结局,关乎到我最为在意的一件事。所以,我当机立断,无视诸多的不确定因素,也必须甘冒奇险。 咬着牙跳出暗道,我心中直念“阿弥陀佛”,不管感觉对错,这个节骨眼上,对吕信的判断可万万不能出错啊! 万幸,我所担心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单手一抄,实实在在的抓住了吕信抛出的腰带前端。 下落的瞬间,吕信开始动作。他显然是用了巧劲,也使出了真功夫。我和方玲两个人的重量,被一根轻飘飘的布带悬吊,既无坠落担忧,且以相对迅疾的速度,转瞬间,平稳落在了高台上。 我撒开腰带,环抱方玲,连着两个旋身,贴着墙,闪到左侧一个炉鼎后方。 那炉鼎也分不出是石刻还是泥烧,从上方俯视未见其硕大,来到跟前,才发现竟有近一米半高,直径也超过一米,足能够遮挡两个人的身形。 我蹲到炉鼎后,第一时间去捂方玲的嘴。掌心和她柔润的嘴唇接触,才听到她发出“唔”的一声。 我暗道好险,如果是正常人,突如其来遭遇这么一出,绝对不会这么“配合”我。方玲智力缺失,反应慢,被我抱着跳下来的时候,她是吓懵了才没叫出声。这会儿想喊,却被我及时阻止。 我只捂住她的嘴,没去看她,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上方。 吕信果然跟着下来了,但他没有利用腰带,而是单凭自己豪横的武术本领,竟似壁虎一般,背贴着墙壁,快速的“游蹿”下来。 眼见他快要下到底,我下意识想向他做出指示,可没等行动,他就忽地贴着墙,横向蹿出了五六米,居然直接落到了我和方玲身边。 “牛比!”我是真被他显露的这手能耐给镇住了。 吕信看了一眼方玲,冲我比了比大拇哥:“你也不赖,居然懂得灯下黑,时机还把握的这么准确。” “彼此彼此。”我暗道惭愧,也就是到了这会儿,我才真正琢磨过味儿来。 我们之所以能有惊无险的“降落”,完全是因为特殊的环境和形势。 高台和地面有落差不说,殿内广阔,下方多数人都还五体投地的跪趴着。 老孙头搀扶着一身妖后打扮的唐琳虽然面朝着这边,可大殿内的光源,就只有台上两个炉鼎。 火光虽盛,可到底不比四下扩散的日光灯。摇曳之间,几乎能照到整座殿堂的五分之四,边角部位却难以涉及,由于火光的特殊性,这种高度,更难照射四壁。 所以,我们贴着高台后墙壁下来,能够被照到的范围,也就中间不到两米的距离。速度把握的准,就不会被台下的人发现。 “想到我们要救的目标是谁了吗”此刻的吕信,眉宇间没有丝毫慌乱,反倒只显异样兴奋。 我冲他眨眼:“找到存在感了” “册那,必须的!”吕信同样冲我一挑眉毛,三两下无声的将原本团攥在手里的腰带重又系于月白长衫下的腰间。 看他的动作,我都后怕。这家伙原本就是一份意识,现今能如活人般行动不说,还能利用自身“装备”,把我和方玲两个真正的大活人垂吊下来……他此时的存在,和正常人有何区别 吕信目光灼灼盯着我看了一阵,忽然说道:“如果空灵境地真的可以让我‘重生’,还请你成全我!” 跟着桃眼竟有些泛红,幽然道:“活着的感觉,真好。” “回家再细说!”我冲他一点头,扭过脸对方玲说:“别吭声。”食指在她唇前轻点了一下,捂着她嘴的手完全收回。 方玲没有被吓傻,但是很配合,真就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挨在我怀里,缩着身子,像只正躲避猎鹰追捕的兔子似的,就只两个大眼珠透着惊惶转动。 我探出半边脸往台下看,见孙老头搀着“妖后”,离高台还有一段距离,低声说道:“我到现在,都还没看到任何一个我们要找的目标。可我觉得,如果我们这趟来,非得多带一个人走的话,那个人,应该是……” “唐琳!” “唐琳!”吕信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继而含笑冲我点头。 看表情,他像是兴奋之余,立刻毫不隐藏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然而,就在他再次转向我的时候,脸色突然发生了剧变。 他嘴角本来带着微笑,才只点了一下头,两边的嘴角就猛地向下一撇,同时两只眼珠忽地向上一翻。 方玲的眼睛比我大,但这会儿注意力完全……也不可能集中。 我却是看得清楚,吕信的眼珠在上翻之前,已然透出了极度的恐惧! “艹!” 我几近无声地骂了一个字,蹲着的双腿绷紧的同时,一只手把方玲往下按,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了阴阳扇。 我和吕信相处虽然不算太久,这家伙也虚伪的狠,但在意识的接触中,我已经把握到了他细节反应的习惯。 此刻,他两眼上翻,还是那样一副表情。 那就等同是在告诉我:“有敌情,在上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1章 不许你过得比我好 第511章不许你过得比我好 脑海中拼接的画面,就只是我跟方玲从天而降,安然无恙的落在高台上,并没有太多的后续。 这时,吕信灵动的表情无疑是在告诉我:我们被发现了。 阴阳扇在手,我把心一横,暗道:“这几天我算是受够了,不管有什么,尽管来吧!” 我绝非盲目自大,而是因为某个原因,导致我在这时,内心有种极其特殊的感觉,那就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对我造成阻碍。 那种感觉就像是……眼下所处的是金銮殿,而此时的我,是这大殿中,乃至整个“皇城”、整个天下,拥有无上权力的人! 方玲本人并没有失去行动能力,这会儿她微微抬着头,眼睛同样上翻,显然也看到了上方的异状。 然而,和吕信一触即发的备战状态不同,她斜眼看着上方,忽然“咦”了一声。 我虽然奇怪,却没敢多想,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横握阴阳扇,浑身绷紧如箭在弦,缓缓抬眼向上看去。 乍一看到上方的敌人,我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差点没扯断。 上面的不是人,也不是想象中的妖邪鬼物,而是完全超乎想象外的一副场面。 抬眼间,我只看到一张脸,一张横宽至少一米的大脸! 这张巨大的脸,并非实体,而像是由炉鼎燃烧冒出的黑烟组成,就那么悬浮在我们头顶,直面朝下,正对着我们! 看到这样一张妖异的大脸,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我不例外,但心惊的同时,我更好奇方玲的反应。 她胆子一向很小,可为什么连我和吕信都害怕的时候,她却发出那样一声“咦”呢 就在我心念急转间,更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张由黑烟组成的大脸,眼、口、鼻俱全,全然是一张人脸模样。 初见时,面无表情。 就在我抬头和它“对视”的下一刻,它陡然呲牙咧嘴,形象变得狰狞起来。 可是,大脸凶恶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太久。 皱成黑色烟球般的眉心突地舒展,紧跟着嘴角上扬,两只眼睛的眼角同时向下一弯。 它……居然笑了! “我册那!” “怎么会是他” 我和吕信同时低呼。 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大脸笑的时候,我跟他都认出——这特么不是老李、李小菊吗 大脸像是看到了我的反应,笑得更加欢畅,而且透着恶作剧的意味。 这一来我更加确定,虽然形态怪异,但这就是谭家桥弄巷口,排档老板老李的脸! 对于老李,我最初是有些戒备的,可后来不知怎么,我就觉得他虽然不是人,但却是人畜无害。 相比之下,反倒是样貌丑怪、神神叨叨的王奔,更让我心里膈应。 老李是和王奔一同从左边的那个棺材门进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看大脸此刻的表情,我竟非但不再感到惊悚,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我几乎是下意识冲大脸勾了勾手,压着嗓子道:“别胡闹了,快下来!” 我也只是一说,哪曾想,大脸快速的眨了眨眼后,竟骤然向下收缩凝聚,像是倒放的龙卷风一般,瞬间从一坨巨大的黑色烟团,快速的聚缩成一个“点”,而且转变成“实体”,降落在了我们面前! “李小菊!”吕信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没看出端倪,可这转变实在也太大了。 “你怎么会变成那样”我比吕信好点儿有限,还算是能想到问出重点。 同时,我也没忘了多看方玲两眼。 现在想来,她刚才的反应,更像是先我之前,认出了“熟人”。 回想一下,老李进入左边的棺材门前,她还是童佳雯。她怎么会认识老李 “敌情”解除后,迅速平定下来的吕信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同样看了方玲两眼,转向我低声说:“她好像不是普通人。我虽然一直附着在你身上,但我只是一份意识,我能否出现,全凭你意念的强弱或者你打心底是允许还是抗拒我出来。佳雯不一样,她应该没有进轮回……被她附身,那就该整体被她控制才对。那样的话,方玲是不能有自身意识的。可是眼下,方玲居然认得老李……” 见他说到这里再无下文,我只能是微微点头:“或许无论是被我祖宗,还是小红附体的时候,她都有三分清醒。” “三分”吕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毛猛地上挑。 但是没等他再开口,就听近前一个接近猥琐的声音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变成刚才那样吗” 说话的是才现身的老李。 就在我和吕信双双看向他时,他立刻点着自己的鼻尖,兴奋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到了这里,我就发现,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里没人能看见我!而且,我还能变身!就像刚才,我眼瞅着你们从上头下来、看着你们躲到炉子后边,我就想,我要是变成个大鬼模样,吓你们一跳,最好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闭嘴,两个已经恢复正常的眼珠左右快速转动,神色很有些鬼祟。 我和吕信同时皱眉,都想说:还嫌不够乱就不能把话说全了 这时,方玲忽然轻轻捶了捶我的心口,弱弱地对我说:“他没安好心,他……想吓死咱们。” 我愣了一下,吕信也是一愣,但紧接着“哦”了一声,脸色转冷,瞪了老李一眼,转向我说道: “鬼不是非得有理由才害人的,有时候,遇到特殊的情况……就比如,见到有些人,经历和自己临死前相似的情形。呵,它们不会有善恶之分,只会想——他应该死的比我惨!最起码得和我一样的结局!” 我又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了过来。 道理不难懂。 一句话,大多数人,并不高尚。 一个小故事说明一切。 两个好朋友,从幼儿园、小学、初中……乃至进入职场,都是处于一条平等的线上。 忽然有一天,好朋友甲告诉乙:我升职了。而且直接升到了比对方高太多的位置。 没过多久,小半辈子相交的好友就决裂了。 乙,是决裂的始作俑者。 甲追问缘由,就听乙咬牙切齿说道:我可以和你一起过的很好,但我不允许你过得比我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2章 混天无间 第512章混天无间 见我瞪着他,老李突然笑着耸耸肩:“没错,我是想能吓死一个算一个,全吓死我最开心。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就只有我这么倒霉。” “这事翻篇儿了。”我看着吕信说道。 四目相对,吕信眼神一闪,低声说道:“我真的活了!” 我“愕然”:“什么” 吕信掀开长衫前襟,露出已经重新缠好的布带,两眼放光道:“你是活人,可我不是!有时候鬼是能够接触活人,但那只能是出于怨念,但是刚才,我没有怨啊!其实刚才我也很想你抓不住我的混天索,我恨不得你摔死,巴不得你和我一样变成死鬼!可你抓住了!你能抓住!” 前一秒钟,我只是在配合他演戏,但是当他说完后面的话,看着他的表情,我是真的感到后怕。 他是领会了我暗中递向他的眼色,可他说这话时的神态,绝不是完全假装。 短暂愣然过后,我心有余悸地问:“你真想我死” “当然!”吕信义无反顾地点头,“从我有清醒的意识起,我没有一天不在想该怎么弄死你。原因你应该想到的,你死了,我就可以取代你!” 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你一直想要我的肉身,可是……如果我刚才真摔死了,肉身你也不能用了啊!” 吕信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重要啊。残破的肉身对我来说是没什么用,可是你死了,我会觉得痛快啊!知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了一眼老李,咬着牙又点了点头:“我以为相处这么久,我们多少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友谊,结果……呵。就是一句话——你惨,就觉得别人都应该比你更惨!” “对!”吕信邪魅一笑。他本就明眸皓齿,面带桃,笑起来更有三分女子相……他真的是好看。 可看着他邪异的表情,我打从心底涌出一股极度的寒意。 我相信他真没有开玩笑,他说的都是真实想法。 他一直觊觎我的肉身,想要主宰我,最终取而代之。但是,如果真能弄死我的话,能不能得到我的肉身,就变得不重要了。 借他人的肉身重活,好像叫作——借尸还魂。 这四个字,任何时候听来都很玄。 吕信虽然是“借方”,可他自己恐怕也觉得借尸还魂只是传说,不靠谱。 但是弄死我很实际,不会作假。 我死了,他没好处,可是我和他就“平等”了! 吕信笑得更邪,他甚至冲我眨了眨眼,用一种很“俏皮”的语调低声唱道:“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我他妈的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我是真有些光火了。 明知道是演戏,可我刚才真是由衷地疑问:我们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一点点感情都没有没错,我是没放松过对你的警惕!可如果,你单个遇到危险,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还是会施加援手。因为,我们曾经“形影不离”,而且共同经历了很多事。 “人性真的这么卑劣吗”我喃喃问道。 “呵呵……”轻笑间,吕信伸手在我右肩轻轻拍了拍,“傻小子,就算我们是几十年的夫妻,我死了,也想你下来陪我啊!” 我脸色猛然一变,本能地反手去扣他拍我的那只手腕。 很早以前,老白爷就告诉过我,活人头顶和双肩,各有一道阳火。阳火的兴衰,代表着一个人的运势乃至寿命长短。 老白爷当时的一句话我印象尤其深刻——千万不要让鬼物邪祟拍你肩膀,要是把你的阳火拍熄了,你不死也会倒大霉! 吕信现在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正常人,可我没忘记,他压根不是活人! 出于自我保护,我想立时终止他的动作,然而,在我的指尖刚碰到他手腕皮肤的时候,原本和我一样蹲着的他,突然像是受到了外力冲撞,蓦地向后一歪,近乎一个王八翻身摔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我是真没反应过来。 一直挨着我的方玲“诶”了一声,结结巴巴说道:“老……李,扑到了……他身上!” 我瞬时瞪圆了眼睛。 老李本来已经恢复了“真身”,这时却不见了。 而面前的吕信,表情变得古怪之极。 我眼看着他两只眼珠在眼眶内急转了两圈,跟着就见他撑起身子,侧着脸往我跟前凑了过来。 我并没有阻止他,只是更加握紧了阴阳扇。 他也没有过火的行动,只把嘴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问道:“这个小白脸儿,是人,还是鬼” 我侧脸和他对视,见他神色变幻不定,终于醒悟:“你是老李!你上了他的身!” 我是真的眼珠子都快掉到脚背上了。 老李是秽鬼,吕信也是鬼……不,吕信本来连鬼都算不上,那就是一份虚无缥缈的意识。 现在……秽鬼上了吕信的身! 鬼上人身我从小就听说过,鬼上鬼身 开什么国际玩笑! “呵呵!” 冷笑声中,“吕信”把脑袋缩了回去。 我凝视着他,却见他的表情……太熟悉了,他肯定还是吕信本人。那刚才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问出那样的问题而且还是那样的口气 “册那,人被鬼附身阿拉从五岁就听说过。可阿拉死了这么久,还会被鬼附身,册那,真是天下奇闻!” “吕信”嘴角下撇,悻然说道的同时,一只手在我背包一侧一晃,收回去的时候,指间已经多了一支烟。 “九世技女!”我快速说道。 吕信刚要把烟塞嘴里,闻言一瞪眼:“册那,又来!” “你真是吕信”我抹了一把脑门。 “嘿,小子,要我看呢,你不算蠢,可真要玩心机,你还差太远了。”吕信把烟叼在嘴上,完全撑起上半身,半蹲着,仰着头,就着炉鼎边侧的火焰点着烟,浅浅吸了一口,低下头,对着我脸上吐了口烟,“放心吧,我还是我。不过,刚才那个,真是他,是老李,是李小菊。 他是秽鬼,一开始就凭借本能,知道我不是活人。嘿,可他亲眼看到,你这个活人,抓着我的混天索从上面下来。他开始怀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活人面对怀疑,就只能印证咯。他算是聪明,直接想到了印证的方法,那就是上我的身!” 吕信又再露出那近似手术完全成功的、泰国“转基因美女”般的招牌笑容,冲我点了点头,忽然笑容一敛,表情肃杀道: “上身归上身,可谁能控制谁,那得看双方的意志强弱。你小子,是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可天底下没几个三七,我也没那么倒霉。刚好他比我弱一点点,所以……” “所以,虽然是他上你的身,但你反倒控制了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3章 上帝视角(1) 第513章上帝视角(1) 鬼还能附到鬼……附到意识身上我有点迷糊,这世界上的玄妙,也太超乎人意料了。 吕信此刻像是完全找回了自我,变得分外意气风发。 他用左手小拇指勾了一下额前略显凌乱的发丝,潇洒的一甩头,斜睨我道:“耽搁得够久了,速战速决吧。” 他自信的态度,立时让我将他当成了主心骨。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问。 吕信瘪着嘴冲我点点头,开口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然后,他就挨着我和方玲蹲下,背靠着炉鼎,躲得严丝合缝。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耍我” “可以。”吕信瞥了我一眼,“能让你这闷精觉得我有城府,而且达到了能耍你的地步,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我使劲挠头:“以前的事就先不掰扯了,我不再提你是九世‘技女’不就成了……” “我册那,你还说!”吕信瞪眼打断我。 我甩头:“顺嘴溜而已,我又不是故意的。话说回来,你现在什么感觉” 吕信又瞪了我一眼,冲我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我也是又累又乏,关键还精神疲惫,胡乱从背包里翻出烟盒,叼了两根在嘴上,点燃后,将其中一根随手递给了他。 “秽鬼差不多能识别所有鬼物,我现在有他‘帮助’,也是一样。”吕信夹着烟的手,稍微探出去一些,朝着炉鼎反面指点了一下,“一句话, “我说……” 我刚一皱眉,方玲突然在我腰间捏了一把,她眼望着吕信,一脸懵懂地问:“什……什么是伥鬼” “你只是傻,可应该还没傻到份上。”吕信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惋惜,“听没听过为虎作伥” 方玲挨着我,两眼圆睁瞪着他,一声不吭。 吕信使劲抽了口烟,或许是因为烟熏得受不了,右边的眼睛眯了起来:“伥鬼就是狗腿子,是替‘老虎’拉‘客户’的……” 他话音陡地一收,眉心一紧,头也不回就横贯全身,双腿狠劲往后一蹬,朝着我这边窜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出于本能,右手推开方玲的同时,左手五指劲曲成爪,猛然伸出,狠狠地卡在了一颗横飞而来的头颅的额头顶端。 “册那,什么东西!”吕信惊魂未定地回过头。他的第六感很强,敏锐地预感到了危机,及时避过祸端,但终究不知道真实发生了什么。 而我,则切切实实看到:就在我们对话的时候,另一边炉鼎的阴影处,突然探出一颗人头。 那就只是一颗头,没有任何多余肢体连接。 我甚至没看清人头的样子,它就像一颗离弦的弹丸一样,朝着这边疾速弹射过来! “我次……” 我出于本能,伸手阻挡住了飞来的这家伙。看清人头的面目,我心猛地一抽搐。 光是单个的人头就够可怕了,更要命的是,这颗头还很丑。 被我五指揸住顶门,不住地冲我龇牙咧嘴,五官扭曲的让人分辨不出它本来模样。我毫不怀疑,只要我稍一松懈,它就会立刻扑过来啃咬我的脸,甚至是直接咬断我颈间动脉。 我急着向对面的炉鼎瞥了一眼,除了人头,没再有别的状况出现。 “嘿嘿嘿……” 被我阻挡的人头,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 听到这笑声,我心口猛然一紧,本能感觉大事不妙,挥手想将人头甩出去。然而还没等我动作,指尖就觉得突然一空。 定睛一看,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我本是五指罩住了人头的头顶,此时,被我抓住的人头顶门,竟然开裂,又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悬浮在空中,反朝着我的手咬了下来。 看着怪口中的尖利獠牙,我浑身的血都凉了,急于想要躲避,人是闪到了一边,那人头却像是有着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力,像是黏在我手上一样,如跗骨之蛆无法摆脱。 眼看躲不过,我一咬牙,决定跟它硬碰硬。即便保不住这只手,也要将这鬼脑袋打的魂飞魄散! 伸出右手,想要插人头的眼睛,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是真被吓到了,动作反应相对平常迟缓了许多。按照我和人头之间的距离,它出其不意的张开头顶大嘴,现在就应该已经咬住了我的手腕,怎么会拖到现在也没行动 攻击和防御之间,我还是选择防御,再度试着往回缩左手。这一次,人头没有继续粘附跟随。 伸出的手遮挡了我的一部分视线,是以刚才我都没再看到人头的面目。等我把手抽回来,人头还是没有动作。可是当我把手放下的时候,看清人头的样子,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时人头不再是先前那种狰狞扭曲的表情,而是嘴角带着微笑,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 而此时,我也终于认出了这张脸。 居然是王奔! 他怎么会只剩一颗脑袋了呢 和人头四目相对,我忽然有种中了阴谋的强烈感应。 巨大的危机感,让我再也顾不上隐藏形迹,第一时间喊道:“姓吕的,照顾方玲!” 若是以前,我绝对不会把方玲交托于人,之所以这么喊,是因为我发觉我已经着了道。 就在认出人头是王奔的时候,就有一股强烈之极的阴寒之气瞬间涌入我体内。一路前来,我已经习惯了那温火熏烤般的舒畅,因此寒气的冲击感格外清晰,造成的后果也立竿见影,直接导致我动作僵硬。 我根本做不出任何顺畅的动作,不得已,只能嘱托吕信照顾方玲。 就在我喊出这一嗓子后,情况变得更加恶劣。我只觉全身发麻,身体开始不受掌控。 而面前王奔的人头,则笑意更浓,也更加的透着邪恶和阴谋得逞的意味。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我艰难地问道。直觉告诉我,此时的王奔,比这里所有的人或鬼物都要可怕。早在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掉进了他挖掘的陷阱。现如今,我一时片刻无法和他相抗衡,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一方面想出应对的法子,再就是让吕信有充分时间带方玲脱离危险之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4章 上帝视角(2) 第514章上帝视角(2) “嘿嘿嘿,我想干什么你难道还没想到”出乎意料,人头居然真的做出了回应。 此刻王奔头顶的大口已经隐藏起来,说话的正常嘴里,牙齿舌头俱全。 “我想不到。”我是真的想不通,王奔的目的究竟何在。 王奔的人头骤然前移,飘忽到我面前一尺的位置,近距离和我直面相对,笑容猛地收敛,咬牙切齿道:“我想活!想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着!” “怎么你觉得自己不正常”我故作镇定地问。 王奔眼中透出恶毒,恶狠狠道:“别再跟我装傻充愣了!你就是那个人!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当初你明明知道我会有危险,却不说明。最后导致我被人割了舌头,这二十一年来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哈……哈哈……”他忽然大笑,“我记得你当初说过,只要二十一年后的今天,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就有机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一直抱有希望,所以我才能活到今天!我相信我还能继续活着,可我不相信,你能有办法让我重新长出舌头!来,现在,你亲口告诉我,我还能不能长出舌头了” 我想摇头,但除了口舌还受自己控制,已经彻底无法做出任何肢体动作了。 事实是,即便还能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问题。 我对鬼物还不甚了解,可如果单纯问我:一个人的舌头被割掉了,时隔二十多年,舌头是否还能长出来我连说服自己撒谎的勇气都没有,因为那实在太荒诞了。 “你也知道不可能,那就是承认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王奔咬牙切齿道,“所以,我早就想通了,与其寄希望于缥缈,不如靠自己。我还得谢谢你,当初给了我那杆‘神笔’,当我发现那杆笔真能构筑一个新的世界,而我在构筑的世界中可以随心所欲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神笔…… 构筑世界…… 我心念急转,问道:“那支笔能够创造‘世界’” 王奔望着我的眼中透着不屑:“你可以继续装,但是无论怎么装,都已经不重要了。嘿,你可别告诉我,现在也还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 “你想活的像个正常人,可是……那不可能。” “你果然是在骗我。你真的没有能力让我能够说话。所以,我的选择是对的。”王奔脸色变得阴狠,从牙缝里迸道,“纠正你一下,不是活的像个正常人,而是正常的活着!” “你说的‘正常’,就像现在这样没身体,就只是一个脑瓜子”我勉强一笑,“看来你不光喜欢写小说,还中了漫威的毒。怎么,你想做x教授单凭意志力就能操控一切” 话音未落,我脸上忽然被重重扇了一记耳光。 王奔勃然道:“我不喜欢你的玩笑!” 他嘴上这样说,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表情又变得有些复杂,像是出于后悔,恨恨说了一句:“我真是犯混了,伤害这身子,不就是伤害我自己。” 我脑瓜筋猛地一蹦。他这话什么意思 伤害我,就等于伤害他自己…… 不对,他说的是“身子”,难道说…… 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生出,我本该更加惊恐,但不知为何,竟然短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抬眼看着王奔:“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王奔再度露出笑容,仅仅只是一颗脑袋在半空中点了两下:“其实我一直对你都很好奇,你本来拥有神笔,那就等同是能够随心所欲,做很多正常人做不到,乃至梦寐以求的事。可你却把笔给了我。因为什么” 我无言以对,实际他也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就又森森然地开口道:“你有什么目的,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实不是拍电影,废话太多,只会导致结局的改变。事已至此,我还是对你说一声‘谢谢’。二十一年前,你虽然见死不救,但却带给了我这样一个新的身份。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富有朝气,而且,呵,我得承认,你比我年轻的时候长得好看。我很喜欢你……不,是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你知道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是想要我的身体,想要借尸还魂。”我平静地说道。 王奔笑笑,不再言语,而是缓缓旋转一百八十度,将后脑勺朝向我,然后,一点一点的向我飘飞靠近。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快速道,“你理想的世界是怎样的” 王奔没有转过头,但停止了动作。它像是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继而缓缓回答道:“如果我是上帝,有能力缔造新的世界,那么,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让这个世界变得近乎完美。没有战争,人和人之间没有钩心斗角、没有杀戮,一切都是美好的,每个人,一辈子都保留最初为人时的纯真。” “呵,你不适合做上帝。”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随即说道,“但你的想法很好,就凭这几句‘人话’,算是救了你自己一命了。” “二十一年的痛苦,教会了我一个道理。”王奔也笑了,同时又再向我贴近,“我命由我不由天……” 耳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我的意识不自主的陷入朦胧。 在丧失最后一丝清明前,我仍保持着镇定,我告诉自己:“这次这件百转曲折让人头疼的怪事,终于快要了结了。” …… 能够自控的第一秒,我立刻四下展望,搜寻方玲的身影。 很快,在俯瞰的角度下,我寻觅到了她和吕信。 两人此刻,正躲在另一个炉鼎的后方,目光齐齐朝着对面炉鼎后的那个身影。 我现在的视角很奇特,是自上而下俯视,目光游离间,几乎能看清楚大殿内超过三分之二的情况。 那是因为,我此刻身在半空。 我来不及去看高台下那些“人”的反应,就只见原本几人躲藏的炉鼎后,那个独立的身影站立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就那么明目张胆、不避讳被任何人发现,迈着方步,朝着吕信和方玲躲藏的炉鼎走去。 “王奔,我真是小瞧你了。不,应该说,是我看错人了。”我悬浮在空中,看着那人,喃喃说道。 没有人能够了解我此刻的心情。 更不会有人知道我此时看到了怎样一番诡异情景。 我像幽灵一般飘在空中,眼看着那人……看着我自己,以一种自信到近乎跋扈的步伐,朝着吕信和方玲走去。 没错,从原先躲藏的炉鼎后走出的那人,是‘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5章 上帝视角(3) 第515章上帝视角(3) 事实摆在那里,容不得我质疑。我中了王奔的算计,被他夺了肉身。 此刻我本人思维清晰,应该是三魂七魄完全脱离了身体。也就是——离魂。 我感觉身体完全没有分量,心中担心方玲安危,尝试扇动手臂,想要降低一些查看状况。 然而,我虽然手脚能够自控,但此刻像是完全处于失重状态,根本没法顺意的做自己想要做的动作。 在半空手刨脚蹬了半天,也才勉强下降了不到一米。倒是能看清炉鼎阴影下三人的状况了。 吕信像是没发觉我出了状况,已经拉着方玲重又靠近“我”身边,一边侧目偷瞄台下状况,一边低声对“我”说:“我怀疑你小子是灾星转世,不管到哪里都麻烦不断。你把那人头怎么样了” 不等“我”开口,又再急着说道:“册那,先不说那死人头了。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够久了,是时候该干点正事了。我仔细看过,大光头闫冯伟、裁缝曹新运和那个女兽医裴小凡都不在这儿。既然没咱们要找的人,还是尽快找机会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我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我们要找的人里,当然不包括皮蛋,皮蛋更不是兽医。吕信这么说,明显是知道我出了状况,使心眼留了后手。 这个拆白党,阴人的手段是真够高的。他应该是想到,现如今的我……现在的“三七”,在离开之后,将要做出何等行为。 他或许不清楚我本人现在的状况,但料想到,以自己的身份,离开这里后,即便再重回到我身体里,也未必能主导我的肉身。现在的“三七”不知道裴小凡是谁,吕信给他强加了这么个“目标人物”,等于是给他之后可能接近的熟人留了一个辨别的暗号。 下方的“三七”眼珠快速转了转,同样低声道:“你说得对,此地不宜久留,撤!” “册那,你说得轻巧,阿拉可没本事再带你从原路返回!”吕信回过头道。 “三七”微微一笑:“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了,你难道忘了,棺材有三口不能原路返回,还有左边和右边两扇棺材门呢!” 吕信皱眉:“话是这么说,你知道另外两扇‘门’在哪儿啊” “三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居然径直从炉鼎后向着高台的一侧大步走去。 方玲到底还是信任我这个弟弟,毫不犹豫甩开吕信,紧赶几步到了“我”身边。 “喂!” 吕信想要拦住她,可是才追出两步,前方的“三七”突然就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怪笑。 我听出这笑声中的恶意和阴谋,吕信自然也听得出来。他意识到不妙,毅然后退,重又躲会到炉鼎后,但为时已晚。 孙老头搀扶引领着妖冶打扮的唐琳虽然走得很慢,但这么一阵子,也已经临近高台。 孙老头显然有所察觉,原本半弓的身子猛然抬起,尖声道:“什么人!” 我在上方看得清楚,现如今,“三七”和方玲,都已经走到了高台边沿,完全无所遁藏,但孙老头对他们却视而不见,横眉间却只瞪视着吕信藏身的炉鼎。 我反应过来,暗叹一声。吕信聪明不假,但王奔很可能为了今时今日,谋划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年。他恐怕想要算计的不止我,还要利用自己的某个特殊能力,消除所有可能阻碍他达成目的的一切不利因素。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几乎能确认,吕信应该也被他给算计了。 果然,随着孙老头一声喝叱,原本跪在地上的那堆男女之中,立时蹿起了四个穿着样貌各不相同的男子。 他们的动作出奇的利落,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动作划一,步伐矫健地冲到高台前,同时纵身跃上台。继而四人兵分两路,两人一组从两边包抄向炉鼎。 而同一时刻,“三七”已然跳下高台,而且还回身把方玲接了下去。 方玲才一落地,就被他拉着,猫腰间“消失不见”了。 我心火灼盛,但却无法自控。看两人的动作,分明是高台侧面有暗藏的门户。按照方位对比,那应该就是连通右边棺材门的通道。 方玲这时又变得智力低下,这种环境下,她只信任我,却不知道我出了状况。 我对王奔了解太少,却没忘记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他那副猥琐的模样和正在进行的下贱勾当。 方玲跟着他,少不了会被他占便宜,甚至是…… “最好别让我有理由杀你。”我暗暗咬牙,但也只是无能为力。 喝叱声不断响起,将我的目光从台下引回台上。 随着那四个男子的动作,吕信再也无从隐遁,咬牙间,已经先下手为强,横向迈出一个弓步,左右手同时主动向走在最前的那个最为高大健硕的男子发起了攻击。 “真他妈下三滥。” 看着他的动作,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腰弓的很低,左手呈鹰爪状,抓向对方面部的同时,更是目标明确,直插对方双眼。 而他的右手,则是从下方悄无声息地抓向男人最致命的部位。 他没有实打实的用真功夫,明显是没有丝毫轻敌,想用这种下流却最省力的手法,给对方造成一击致命的伤害。 此时此刻,我反倒替那位猛男捏了把冷汗。 那人身高一米八开外,体格强健之余,方面大耳五官之间充满英气,忽略一身工人似的打扮,活脱脱是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英雄人物。 这么一个“大英雄”,死在“猴子偷桃”这种阴损的招数之下……那真是可惜了…… “大胆!” 一声稚嫩的呼喝响起,除去英武的“工人”,另外三名男子同时加快了动作。 最先发出喝叱的,却是跟在“工人”身后的学生模样的瘦小少年。 少年矮小,但动作之迅猛令人咂舌。没半点多余的动作,猛一矮身,竟从“工人”胯下钻过,横掌拦截住吕信右手的同时,却是腰身一旋,单手撑住地面,以“托马斯回旋”的姿态,两条腿同时踢向吕信。竟然和吕信的攻击策略相似,两只穿着球鞋的脚同时分别攻向吕信的上下两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6章 上帝视角(4) 第516章上帝视角(4) 我大致了解吕信的功底,可即便他功夫扎实,被“学生”出其不意攻击,也逼迫得措手不及。 更何况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边包抄上来的,那退休老干部打扮的老头和病秧子似的白脸秃顶男,也双双出手,向他发起了攻击。 几乎是眨眼之间,已经有了结果。 结果就是…… “工人”、“学生”、“老干部”和“病秧子”,四个人用押犯人的姿态,将已经被制服,而且绝无可能有反转局势余地的吕信押到了炉鼎前方。 “跪下!”学生低声喝道,嗓音虽然略显稚嫩,但威严犹如执掌生杀大权的枭寇。 “侬啥拧啊(你是什么人)”吕信一脸惊惶,显得万分无辜,“阿拉路过而已,你们要做啥子啦……” 话音未落,“学生”就抬腿朝着他一侧的膝盖弯狠蹬了一脚。 吕信疼得一呲牙,腿一屈,却没按他预想的那样跪倒。 “跪下!” “老干部”厉声喝叱的同时,朝着他另一侧腿弯蹬了一脚。 “册那娘,老子不跪!”吕信本来还想装蒜,这时也被对方的简单粗暴激起了骨子里的凶性,睚眦欲裂,硬挺着不屈从。 我看在眼中,是真急了。 他要是真跪下去,那他这条命,就真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倒不是说吕信和我一样,除了在床上对着女人时,有着只跪父母尊长的骨气。 他不向人屈膝,实在是和他年少时,在戏班子里,那个变`态的老班主,曾不止一次逼迫他用跪姿做出那些不堪于齿的事有着莫大的联系。 那段痛苦不堪的凌辱经历,令吕信在毒杀了整个戏班子的人以后,就发誓此生绝不会再向人下跪,否则天雷轰顶,永世不得为人…… “妈的,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 “学生”样貌最是稚气,却似乎是四人当中最粗暴凶狠的,叫骂声中,再次抬脚,竟是直踹向吕信的后腰脊骨。 我看得两眼冒火,吕信被“工人”和“病秧子”拧着胳膊,根本无法躲避,这一脚下去,非让他变成瘫子不可。 “放肆!” 孙老头尖利的声音响起,“学生”立时把已经踹出一半的脚收了回去。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情况下,无论用什么手法伤害一个被牢固擒拿禁制住的人,都不让人觉得稀罕。 我吃惊,是因为“学生”的功夫,实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才能如此收放自如。 我现在一点也不怀疑,就算刚才不是四人合力,就只“学生”一个,也能把吕信制住,而且多费不了太多力气。 “大内高手!” 这四个字冒出来,我才刚落下半点的心,又悬到了顶点。 这“学生”看起来最多不会超过十四五岁,就算他打从娘胎里开始练武,又怎么能达到这种境界 最令我吃惊的是这四个人的配合度,统一的行动,策略的包夹,迅猛如电、天衣无缝的合击……除非是电影电视里的特种部队,寻常人哪里可能做得到 和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不同,四人擒住敌人后,所拿捏的架势、走的程序,完全就像是影视剧里,古代兵勇擒拿住刺客那样……不,其干脆利落的程度,可是比经过艺术加工的影视片段更能让人感到绝对的震慑。 发自孙老头的那一声“放肆”,算是救了吕信,但更让我疑惑到了极点。 不管昨晚的经历如何奇诡,他都还算是个正常人,说话腔调和普通老人没多大区别。怎么他一抬高嗓门,发出的声音,就跟女人似的 就像是…… 我蓦地想起了孙太监。 孙老头大声呼喝时的声线,可不就跟孙立、孙太监相似嘛! 如果能在一息之间轻易制服吕信的这四个人真是“大内高手”,这孙老头,难道和孙立一样,也是个公公! “混账东西!不分轻重!”孙老头再次尖着嗓子冲台上叫道,“过了这些年,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该干嘛了还不把这大胆的贼人给押下来!耽误了吉时大典,咱家可保不住你们这班奴才的狗命!” “学生”等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慌,急慌慌把吕信从高台上弄了下来。 吕信绝对是不肯给人下跪的,但那不代表着他肯吃眼前亏。 他是被“工人”和“病秧子”从台上扔下来的,落地的一瞬间,他并没有试图反抗扳回局面,而是很“识时务”的,就势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第一个跳下来的“学生”,明显憋着一股子劲,不出预料,只等吕信反抗,他虚握成爪的左手就会扣住吕信的喉咙,乃至在吕信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要了吕信的命。 “嘿嘿。” “学生”不恼反笑:“这老小子,倒也油滑。我说,你要是还带点种,就来个王八大翻身,你倒是敢看看你赵爷我啊……” 话音未落,孙老头再次向着这边怒叱:“赵大可!你想作死吗” “学生”眼睛深处戾气一闪,却又像是十分惧怕孙老头,还是随同其余三人,分四个方位,重又跪在了地上。 “学生”的特别,让我不自禁的把更多的注意力停留在他身上。 看着他那张白净的脸,我忽然觉得,他和一个人很像。 他像谁呢 我一时想不起来,索性不去想,只留意当下事态的发展。 目光转向孙老头身边的s美女,我更加确定,这个皇后般盛装打扮的年轻女人,就是王希之前的那个失踪者——唐琳。 她的表情状态,看起来很自然。可是我仔细看了一下,立时就发觉不对。 这阵子我跟童向南相处久了,没少听他说一些心理学的东西。 唐琳虽然像是正常人,可是眼眸深处,却透着一丝痴呆。 “她被催眠了!” 仔细观察唐琳,发现她举手投足间更多的细节,都符合童向南所说的深层催眠状态。 童向南说过,接受某种程度的深入催眠,对被催眠者而言,感觉就和活在现实当中一样。实际被催眠者的言行,完全在接受别人的引导。 我个人的理解是——接受催眠的人,应该像是在做梦。 在梦里,她想要、并且能相对容易的达成梦想。 但是,被催眠者不会意识到,自身所有的行为,都在受外力引导。 想要得到的结果,梦中“得到了”,现实中,极有可能是受人支配的相反结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7章 马娘娘(1) 第517章马娘娘(1) 眼见孙老头搀着唐琳上了高台,我越发有种奇诡的感觉。此刻的情景,像极了某种祭祀的仪式。不同的是,这场“祭祀”的“供品”似乎有些特别。 唐琳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除了眼底深处的迷茫,脸上更多的是享受的表情。就好像她真的是古代的皇后,而台下跪伏的,是朝中大臣一样。 “学生”等人又都朝向高台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模样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吕信被四人包夹在中间,像死狗似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这会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在半空直嘬牙子,王奔夺了我的肉身,一时半会儿未必就能作出多大的妖来,可我也不能一直这么游魂似的飘着啊 孙老头仍旧半弓着身子,没再看吕信一眼,只站在唐琳身边,低着头,两眼耷拉,不仔细看,还以为他睡着了。 大殿中静可听针的情形维持了约莫有五分钟,孙老头突然清了清嗓子,抬起头唱喏般道: “吉时已到,奴才恭迎娘娘凤驾!” 我心弦猛地绷紧。 娘娘 看这架势,难道说这帮人还真把唐琳当皇后了不成 话说回来,孙老头这一嗓子,倒是让我认定了一件事——唐琳自然不是真的皇后,但这老头,十有八九和孙立一样,是个真正的太监! 孙老头话音落定,又过了一分多钟,大殿里并没有别的动静。 孙老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原本有些浑浊的眸子里,竟精光爆闪,朝着台下扫视一眼,森然的目光落在某处,阴冷道: “某人,你好像应该给咱家一个交代啊。” 我眼看着周小蔓猛一哆嗦,像条狗一样,手脚并用跪爬上前几步,声音发颤: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孙老头一声冷笑:“没有主子的命,偏偏得了主子的病,你是一时痛快了,却是耽搁了娘娘的大事。咱家就是想饶你,也不能够啊。你莫要怪咱家,咱家也只是个奴才,只管侍奉主子啊。” 话音未落,意识到不妙的周小蔓已经蹿了起来,拔脚就往高台一侧跑。 看样子,他是无奈之下,想要从左侧的来路逃离出去。 然而,孙老头并没有给他机会。 孙老头站在原地,冷眼斜睨着他,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朝着周小蔓挥了一下。 那竟是一把拂尘。 两者间相隔至少超过十米,拂尘撒开了最多也只有两尺来长,不可能碰触到周小蔓。 可是,孙老头就这么看似随意地一挥,周小蔓蓦地就发出一声惨厉之极的嚎叫。 最初我只看到周小蔓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了原地,看不清他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而后,只听周小蔓用已经走了音的调门哭着哀求道:“公公饶命……” “命”字出口,他人也转了过来。 看姿势,他应该是想跪下求饶,可是,此时的他,动作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我终于看清了他正脸的样子,只觉浑身的血都凝固住了。 眼下周小蔓哪里还像是个人,完全就是一块人形的木炭,而且是燃烧着的。由内而外透着火焰,将他整个都烧透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还没有死。非但没死,而且有着绝对清晰的感觉。 烈焰焚身的痛苦,哪里是人能够承受的。 我发誓,从来没见过如此痛苦的表情。 孙老头阴笑一声:“小崽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个物件儿了。那两个虽然也是奴才不假,可即便是一条狗,主子不发话,你也不能薅一根狗毛啊!现如今用你的三魂七魄点天灯,用来替娘娘引路,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我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天灯”是怎么回事,却也大致听懂了孙老头的话。用人的魂魄点灯,那被点天灯的魂魄,岂非要魂飞湮灭,永世不得超生 孙老头再不管周小蔓,手中拂尘再次指向人群里:“霍家妹子,这个时候,你应该干点什么了。” “是。” 随着一声回应,一老一少两名女子缓缓起身,低着头走到高台前。一个是钟兰,另一个则是被她称之为“姥姥”的旗袍妇人。 孙老头对“姥姥”的态度要稍微好一些,却也只是不咸不淡说道:“缺了仨,不能成局,吉时已经耽搁,你我是少不了要领罪的。现如今,就看你有什么补救的法子了。” “姥姥”同样是淡淡道:“你说缺了仨,我却说是正好。只是方才多了一个,娘娘才不能归位而已。” “噢一个也不少”孙老头眉毛微微挑动。 “是呢,现在人数正好,刚好成局,只是,还有一个,没有归位而已。” “姥姥”口中说着,忽然把头向上抬起。 我猛一激灵,看她的目光所向,分明是能够看得见我! 孙老头也抬头向上看来,但眼光明显没有目标。 他“哦”了一声:“咱家倒是没想到,这趟还有这些个小崽子不请自来。既然如此,那就别再磨叽了。麻溜的,恭迎凤驾吧!” “姥姥”微微点头,口中低声念诵,像是在念咒,片刻,朝着半空一挥手。 随着她的动作,我只觉得身子一沉,瞬时间竟有了分量。 结果就是——我直接从半空摔了下来。 并无疼痛感,但也狼狈不堪。 心中更加狐疑:这姓霍的老太又是什么来头不光别人看不见的她能看见,还能挥手之间,就将我变得“有实质” “姥姥”没有看向我,反倒是钟兰,虽然低着头,但一双冰冷的眸子却是斜睨着我。 孙老头阴阳怪气道:“咱家还真是好奇,这小崽子是什么身份来历” “姥姥”淡淡道:“只是个路过的游魂,被皇鼎的紫微焰火熏烤,有了些灵气,正好拿他凑数。只是下一次,还是要寻到当年和咱一起的旧人,才能再次成局的。” “就只一个”孙老头问道。 “姥姥”摇头,抬手间指向还趴在地上装死的吕信:“这孩子不一般,他非是一人,而是以一作二。” 孙老头“哦”了一声:“那就先不管其他,人头够数,那就请马娘娘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8章 马娘娘(2) 第518章马娘娘(2) 马娘娘! 听到这个称谓,我大脑深处的某根神经被狠狠拨了一下。 栗美芝失踪,从赵奇那里了解到这一系列延续数百年的失踪案后,特别是房东朱允文和历史上某位皇帝“同名”的缘故,我刻意上网翻查了一些资料。 虽然是粗枝大览,倒是记得,建文帝朱允炆的正牌老婆,也就是当时的皇后,貌似和太祖皇后一样,也姓马! 这难道是巧合还是说…… 没等我往深了想,“姥姥”就转向原先制住吕信的“学生”等四人,说道: “吉时已过,娘娘体虚,行动不便。就由你们四个,去将娘娘接来吧。” “卑职遵命!” “学生”等人齐声应诺,站起身向后退了九步,这才转过身朝着高台相对的方向走去。 我从半空中摔下来后,已经觉得自己又和以前一样。但眼看着这一幕幕看似荒诞不经的场景,除了钟兰一直斜视我,其余人都视我如无物,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这时顺着“学生”等人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四人所去的地方,也就是之前孙老头搀着唐琳走出的所在,黑暗中,像是还有一个分隔的房间。 我稍一犹豫,就想跟过去。 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猛不丁却被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哆嗦了一下,低头看时,却见吕信悄无声息地爬到了我身边。 “别轻举妄动,好奇害死猫啊。”吕信低声说道。 “你也能看到我”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走”吕信面朝下趴着,“跟着你我能活,前提那得是跟‘真货’,要是跟着那鸠占鹊巢的家伙走了,固然是把你给坑了,但估摸着我也得悬。” “你倒是识时务。” 只这几句话的工夫,“学生”等四人已经回到了大殿中。 四人的架势有些夸张,竟然合力抬进来一张只有古装剧里才有的那种木质大床。 大床被帷幔遮得密不透风,看不到床上是否有人,但不难想象,床上若是有人,就一定是那所谓的“马皇后”了。 “学生”四人是有真功夫的,抬着偌大的一张床仍旧健步如飞,不消片刻就到了高台前。 在孙老头的示意下,四人同时一声低喝,直接将大床举过头顶,送到了高台上。 这一来,我的视线被遮挡,一时间看不到孙老头和唐琳的状况了。 “闪人!” “走!” 我和吕信几乎是同时出口。 我俩是同一想法,大殿中的这些“人”里,貌似最恐怖的就是孙老头了。 再有就是“学生”、“干部”等四个家伙。 眼下孙老头被遮挡,“学生”等人又跪倒在高台下,背朝着这边。 其余人倒没什么好怕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抬眼看向钟兰和“姥姥”,两人倒像是故意放水,连钟兰也转身朝向了高台。 当下我和吕信也不管旁人反应,猫着腰,一路小跑到了高台左侧。 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上再回想来这里的目的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先把自己的肉身找回来。 然而,台上的一声尖叫,阻止了我和吕信的脚步。 从现在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高台上,大床后的情形。 而因为左侧炉鼎的阻隔,我和吕信又再进到了“灯下黑”里,台上的人极难看到我们。 发出尖叫的,是唐琳。 和之前不同,此刻的她,已经再没有了头先那种高傲华贵的架势。 没错,她这会儿应该是已经清醒过来了。而且,透过一侧掀开的帷幔,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事物。 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想逃走,可孙老头此刻就像是化身成了恶魔,一双枯瘦却力道十足的手,死死地抓着她不放。 我仍然看不到床上的情景,但听一个似乎苍老无比的女人声音从幔帐内传出:“狗奴才,你轻点儿,别弄伤了我的身子。” “奴才该死,娘娘恕罪。” 孙老头嘴上说着,却并没有丝毫放松的动作。 从刚才开始,听着一干人的对答,我就觉得不伦不类。 说是主子奴才,还连皇后娘娘都请出来了,但怎么言谈间就像是……像是不入流的草台班子,胡乱攒了一出荒诞不经的闹剧似的 偏偏荒诞之中,却透着一股让人神经紧绷的恐怖压抑。 “诶,这次的身子,可不大中意啊。”幔帐内再次传出老妇沙哑的声音。 孙老头有些敷衍道:“皮肤糙了点儿,不过多洗几次人-奶浴,也就滋润了。” “嗯,也只能将就了。” 终于,一只手从幔帐内伸了出来。 单单看到这只手,我后背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还是人手吗 简直就是骨头上面贴了一层油皮! 也不知道孙老头使了什么手段,这会儿唐琳明明怕的要死,却非但动弹不得,还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恐怖的“爪子”伸到了自己脸上。 那只手在她脸上摩挲了两下,跟着,又有一只脚从床上迈了下来。 再然后,我终于看到了“马娘娘”的庐山真面目。 我去,这哪是什么皇后娘娘,分明就是个包了一层皮的骷髅架子! 这十足像是骷髅成精的怪物,颤颤巍巍下地,缓缓走到了唐琳面前。 正面相对,在孙老头的挟制下,唐琳的鼻尖几乎东都要和“马娘娘”顶在一起了。 这个时候,唐琳终于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叫。 “蠢!” 吕信低声说了一个字。 他不必解释,我也看到发生什么了。 随着唐琳这一张嘴,“马娘娘”也把嘴张开了。 我就眼睁睁看着一缕黑气,从“马娘娘”嘴里钻出,迅捷地钻进了唐琳嘴里。 下一刻,就见“马娘娘”像是失去了自称,一下子就瘫在地上,浑身骨头倒是没零散,却是再没了动静。 见证了这极端邪异的一幕,我心中猛地一跳,下意识脱口而出:“救人!” 吕信的脑子绝不比我反应慢,看到此刻的唐琳表情逐渐发生变化,我和他都想到了不久前,才在车站的小饭馆里经历的一幕。 同样骷髅般的身体,原本是属于王希的。 如果不是恰巧有白鱼玉佩,那个被人控制了两年多,被榨干了元阳的可怜女人就只有魂飞魄散的结果。 从面具和尚出现的那一刻,就说要救人。 我一直没弄清楚救谁,这时终于明白,想要救唐琳不现实,真正能做的,可能就只是像保住王希一样,搭救那“骷髅怪”,也就是唐琳的“上一任”,那个同样悲惨的女人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9章 无心僧 第519章无心僧 虽然说这会儿我貌似自身都难保,可面具和尚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那让我觉得,如果不能完成他的交托,虽说未必就无颜面对他,却让我隐隐觉得,如果没能将这一缕残魂带走,我自身就会有不好的结果。 当机立断,我直接纵身上了高台。 唐琳的脸上这会儿带着诡异的微笑,动作僵硬的像是刚刚活了的木偶一样。 我终于知道,这场“仪式”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了。那就是完成一个幽魂,或者说是一个恶灵的传承。 我才一翻上高台,立时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 我确信除了“姥姥”和钟兰,其余人,包括孙老头在内,都看不到我。 可问题在于——我现在自身都只是生魂存在,没有了白鱼,我拿什么来保存被害女子的残魂 一阵古怪的声响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发出声音的,竟然是高台下的钟兰。 她并没有看向我,而是面朝着床的背面,垂眼间像是在低声念诵法咒之类。 闭口之间,她忽然抬起眼,朝着虚空一抄,然后,一转身,急匆匆朝着左边走了过来。 我心念一动,跳下高台。 钟兰来到跟前,把一样东西往我怀里一丢,脚下却是不停,一弯腰,钻进了高台下的暗门。 我也顾不上看她丢给我的是什么,更无瑕多想,猫腰就想跟进去。 钟兰却是一扭脸,狠狠瞪了我一眼,同时低声快速道:“想要达到目的,就从哪里来的,还从哪里走。” 说罢转身消失于暗道深处。 我被她这一出给弄愣了,下意识抬头看向半悬空来时的暗道,跟着看向吕信。 吕信毫不迟疑,低声道:“你现在是生魂,没分量,我可以送你上去。” “那你呢” “啧,用你管我能下来,就能上去。” 我相信他是有这能力的,可他好像忘了一件事。 我正想提醒他,他却已经抽出了腰间布带,拿捏两头朝我身上一兜。紧跟着,他攥着布带一头,另一头则缠在一只脚上,腿往后一蹬一弯。 这一来,布带在他单手单脚之间,竟成为了一张大“弓”,居然直接把我当成箭矢,准确无误地发射向了半空的暗道。 “你快走!”人在半空,我还是急着提醒了一句。 落在洞道内,回头看时,为时已晚。 吕信本是要立时逃走的,可是没等他收起布带,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已经到了他身后。 是“学生”! “你真以为我看不见你呢” “学生”阴森一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吕信扔到了高台上。 “传承仪式”完成,高台似乎不再是禁地,学生跟着跃上台,没等吕信爬起来,就一脚将他踢到了孙老头面前。 孙老头看也不看吕信,而是朝着唐琳微微欠身:“主子,该怎么处置这小崽子” 唐琳的动作还很僵硬,眉宇间戾气显露:“此人面目可憎,说话不中听不说,一张嘴还臭气熏人。” 她就只是抱怨般说了一句,孙老头却已然领会,径自对“学生”说道: “娘娘身子骨倦,咱今儿就不杀生了。娘娘嫌他口臭、说话不中听,那就让他再别出声了。也好,省得他把咱爷们儿的事对别人说。” 吕信一直没吭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大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了我怎么就口臭了” 我预感到了不妙,立时就想跳下来助他脱困,可就在我想要跳下去的时候,身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阿弥陀佛,没有用的,该发生的,二十一年前都已经发生了,不能改变的。” 我心中一惊,回过头,就见面具和尚不知何时竟来到了身后。 半黑半白的面具,昏暗中看起来诡异得很。 “你的朋友,注定是要遭这一趟罪的。不过他不是王奔,只是感同身受,并不会真正损伤。” 面具和尚叹了口气,向我伸出手:“拿来吧。” 跟着轻声说了一句:“兰给你的。” 我将随手揣进兜里,至今没看明的物件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竹管,只有拇指肚粗细,像是竹子,又像是璞玉按照竹节的造型雕琢成一样,透着晶莹。 面具和尚将竹管接了过去,打开塞子,将管口抵在了自己的左心口。 接下来,我就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只见他僧袍渐渐凹陷进去,那并不是人的皮肉被挤压造成的。而像是……像是他心口的位置,是空的。 就像是,僧袍下,遮着一个碗口大的洞。 “我是无心之人。”和尚淡淡说道,将重又盖上的主管递了过来,“这女子是因当年那桩祸事累及性命,我会将她超度,同时也是替某人了结一份孽障。” “某人是谁” “他就在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诧异地发现,他指的,居然是“学生”。 我来不及想面具和尚是什么意思,因为这时我已经看到了堪称人间惨剧的一幕。 我看到学生正在用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钳子,一颗一颗的拔吕信的牙。 我看得睚眦欲裂,立时就想下去阻止,可忽然之间,却发现自己不能够动弹了。 背后传来面具和尚的声音:“他没事的,不用担心。现在,我将这面具给你。而后,你要记住这几个人,待等此事了结,便去找他们,然后按照我教你的去做。” 一只枯瘦却细嫩的手伸到我眼前,朝着下方指点。 我本不想跟随指点,但行动以及目光完全不受控制。 和尚总共指了三人,我被迫记住了三人的模样后,和尚将一样事物塞在我手里。 我行动受制,不能看他给我的是什么,就觉得,那像是一层皮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大脑几乎出于空白状态。 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学生”狞笑着,一颗一颗拔光了吕信满嘴的牙,而后,刀光一闪,将吕信的舌头连根割了下来。 “给他上点药吧,咱家说了,今儿不杀生。” 这是孙老头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后,“学生”将一包药粉胡乱倒进吕信嘴里,继而像提着一具皮囊一样,跳下高台,弓身进了左边暗道。 “走吧。” 随着面具和尚这一声低语,我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 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实在让我感到震撼。我恨不得把那“学生”碎尸万段,但恢复的理智告诉我,此时还是跟随面具和尚离去的好。 按照来路返回,面具和尚率先迈上了台阶,却没有落下任何一个台阶。 “你只要记住,要得知真相,逢九莫踏便是。眼下,却是不避刻意而为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曾经为王。现如今,是罪人。”面具和尚念了声佛号,“此一别,你我再见,应当是一年后的今日。我有一事相求——再见时,就在那个地方,把我烧了。七颗舍利子,你拿两颗去用,剩余五颗……呵呵,是我想多了,身为十爷,你哪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物尽其用。就只把我烧了吧。” 我脚下一顿,脑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脱口问道:“你是建文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0章 25号 第520章25号 面具和尚没有正面回应我,却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若非执念深重,又怎会连累那些个生灵……” 眼见和尚加快脚步,我也加紧步伐,可我俩之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无论怎么追,他却是离我越来越远。 不远处闪现光亮的时候,和尚已经不见了。 我直奔向前,却发现那并非向上的棺材门,而是一道正经的门,门外,居然是一间客厅似的房间。 “什么情况”我喃喃道。 门外一侧,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什么三七回去了你让他接电话!” 听到这个声音,我赶紧迈了出去。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高和正一手拿着手机,拧着眉毛在打电话。 旁边的长藤椅里还坐着俩人,一个是童向南,或者说是老k。 另一个…… 看清这人的样貌,我狠狠打了个激灵。 这人居然是孙老头! “高哥!”我喊了一声。 屋子里的三人都没反应,甚至压根没人看我一眼。 我很快反应过来,我现在是生魂离体。 高和在跟谁打电话 三七回去了? 我终于又再意识到了整件事真正到了危急时刻。 现在除了吕信,貌似没人知道我已经生魂离体。 高和再精,童向南和老k再怎么精通心理学,也不可能想到,现在的三七,其真实身份是王奔! 我大脑混乱,想强迫自己冷静,却连高和打电话的内容都听不进去了。 左右观望,看到桌上的笔和笔记本,那应该是高和拿出来,想要记录什么东西的。 我尝试拿起笔,但根本做不到。 而且此时我还发现一个状况,就是我出来的那扇门后,是一间卧室,而非是暗道,更没有什么棺材门。 高和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收起本子,对老k(童向南)说:“那小子已经回去了,撞伤了脑袋,正在猴子的诊所里吊盐水呢。” “那走吧。” 老k起身,朝着孙老头点了点头,迈步就往外走。 一只脚迈出门,突然回过头问:“棺材在哪儿” 本来正起身相送的孙老头身子一定:“在……” 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咽了口唾沫,改口道:“什么什么棺材” “当我没说。”老k耸耸肩,跟高和一起走了出去。 天已经亮了,可能是因为阴天的缘故,我试着跟到院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看清楚院里的情形,我心中再次一动。 这院子和房舍的格局,怎么有点眼熟啊 急着迈出院门,回头一看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昨晚最初来到的谭家桥弄吗 门牌上分明显示着——谭家桥弄23号! 高和跟老k走出一段距离后,高和才说道:“你刚才试探那一句,倒是有意外结果。” 老k点点头:“这个孙建平,应该就是三七说的,昨晚见过的那个孙老头。” 高和嘬牙子道:“操蛋就操蛋在这儿,三七他们前晚的经历,根本就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实质性证据。就算怀疑孙建平,也不能够深入调查。” 老k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有线索就好,先回去吧,看看三七那小子怎么样了。” 来到车旁,副驾驶上坐着一人,居然是昨晚失踪的曹新运! 他面色有些苍白,嘴皮子都干裂了,疲惫的看向高和、老k:“找到三七了吗” “他受了伤,现在已经回到三分中街了。”高和上车后打着了火,却是又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 老k拍了拍曹新运的肩膀:“你再说说,昨晚是怎么个情形” 曹新运干咽了口唾沫,说:“前头就不用再重复了。就说我才一掉下墙头,就觉得不对劲。明明隔壁是院子,怎么一下就成垃圾站了呢完事儿我就找三七,找不到,就想去找你们,可是转来转去,就怎么也走不出垃圾站……” 我这会儿也已经上了车,听了一会儿,总算弄明白了。 这家伙,看来比我中招更深,听他说,竟是遇到鬼打墙了! 老k面色变幻不定,等曹新运说完,当机立断道:“先去和三七碰头,听听他怎么说。” 眼见高和挂挡,我反应过来,急着跳下了车。 差点又昏头,谭家桥弄的事还没完呢。不管旁的,总得把吕信找回来啊。 车子并没有开走,高和接了个电话后,反倒是熄了火,连同老k、曹新运一起下了车,重又走进了谭家桥弄。 我跟在后头,远远的就见好几个人围在23号门口,孙老头也在其中。 高和走到跟前,问道:“死者什么身份” 一个瘦高个男人说:“我叫王仲飞,死的是我堂哥,叫王奔。他以前是程序员,变成残疾后,就只在家里写小说,赚稿费糊口。我爸让我过来看看他,结果就看到他……得亏我有钥匙,要不然都没人知道他死了。” 说是堂兄弟,但王仲飞说起王奔,并没有多少感情成分。 王奔死了,这在意料之中。因为只有死鬼才会抢占活人的肉身。 尽管如此,跟着高和等人进到院子里,看到王奔的尸体时,我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王奔的死相是真难看,下半身穿着布四角裤,上边从里到外是肮脏的背心、中山装、二袄。 他虽然死了,但看起来还是从骨子里透着猥琐。 高和先是维持了一下秩序,然后初步勘察,很轻易就断定,可以排除是他杀。 “应该是猝死。”老k双手抄兜,目光在房间里游弋。 目光落在一处,他咦了一声,走到桌旁,伸出手,又缩回来,向高和问道:“我能碰这里的东西吗” 高和掏出一副一次性胶皮手套给他:“还是注意一点吧。” 桌上是一个本子,就是昨晚最初王奔给我看的那个。 “他还真是个作家。”老k很认真的逐页翻过,忽然停了下来,“老高,你过来看看。” 高和照他所指看了一阵,微微皱眉:“这家伙,真是个变态。看这几句话,好像昨晚才有人来过这里。” “会是谁呢”老k跟他对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0章25号 面具和尚没有正面回应我,却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若非执念深重,又怎会连累那些个生灵……” 眼见和尚加快脚步,我也加紧步伐,可我俩之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无论怎么追,他却是离我越来越远。 不远处闪现光亮的时候,和尚已经不见了。 我直奔向前,却发现那并非向上的棺材门,而是一道正经的门,门外,居然是一间客厅似的房间。 “什么情况”我喃喃道。 门外一侧,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什么三七回去了你让他接电话!” 听到这个声音,我赶紧迈了出去。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高和正一手拿着手机,拧着眉毛在打电话。 旁边的长藤椅里还坐着俩人,一个是童向南,或者说是老k。 另一个…… 看清这人的样貌,我狠狠打了个激灵。 这人居然是孙老头! “高哥!”我喊了一声。 屋子里的三人都没反应,甚至压根没人看我一眼。 我很快反应过来,我现在是生魂离体。 高和在跟谁打电话 三七回去了? 我终于又再意识到了整件事真正到了危急时刻。 现在除了吕信,貌似没人知道我已经生魂离体。 高和再精,童向南和老k再怎么精通心理学,也不可能想到,现在的三七,其真实身份是王奔! 我大脑混乱,想强迫自己冷静,却连高和打电话的内容都听不进去了。 左右观望,看到桌上的笔和笔记本,那应该是高和拿出来,想要记录什么东西的。 我尝试拿起笔,但根本做不到。 而且此时我还发现一个状况,就是我出来的那扇门后,是一间卧室,而非是暗道,更没有什么棺材门。 高和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收起本子,对老k(童向南)说:“那小子已经回去了,撞伤了脑袋,正在猴子的诊所里吊盐水呢。” “那走吧。” 老k起身,朝着孙老头点了点头,迈步就往外走。 一只脚迈出门,突然回过头问:“棺材在哪儿” 本来正起身相送的孙老头身子一定:“在……” 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咽了口唾沫,改口道:“什么什么棺材” “当我没说。”老k耸耸肩,跟高和一起走了出去。 天已经亮了,可能是因为阴天的缘故,我试着跟到院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看清楚院里的情形,我心中再次一动。 这院子和房舍的格局,怎么有点眼熟啊 急着迈出院门,回头一看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昨晚最初来到的谭家桥弄吗 门牌上分明显示着——谭家桥弄23号! 高和跟老k走出一段距离后,高和才说道:“你刚才试探那一句,倒是有意外结果。” 老k点点头:“这个孙建平,应该就是三七说的,昨晚见过的那个孙老头。” 高和嘬牙子道:“操蛋就操蛋在这儿,三七他们前晚的经历,根本就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实质性证据。就算怀疑孙建平,也不能够深入调查。” 老k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有线索就好,先回去吧,看看三七那小子怎么样了。” 来到车旁,副驾驶上坐着一人,居然是昨晚失踪的曹新运! 他面色有些苍白,嘴皮子都干裂了,疲惫的看向高和、老k:“找到三七了吗” “他受了伤,现在已经回到三分中街了。”高和上车后打着了火,却是又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 老k拍了拍曹新运的肩膀:“你再说说,昨晚是怎么个情形” 曹新运干咽了口唾沫,说:“前头就不用再重复了。就说我才一掉下墙头,就觉得不对劲。明明隔壁是院子,怎么一下就成垃圾站了呢完事儿我就找三七,找不到,就想去找你们,可是转来转去,就怎么也走不出垃圾站……” 我这会儿也已经上了车,听了一会儿,总算弄明白了。 这家伙,看来比我中招更深,听他说,竟是遇到鬼打墙了! 老k面色变幻不定,等曹新运说完,当机立断道:“先去和三七碰头,听听他怎么说。” 眼见高和挂挡,我反应过来,急着跳下了车。 差点又昏头,谭家桥弄的事还没完呢。不管旁的,总得把吕信找回来啊。 车子并没有开走,高和接了个电话后,反倒是熄了火,连同老k、曹新运一起下了车,重又走进了谭家桥弄。 我跟在后头,远远的就见好几个人围在23号门口,孙老头也在其中。 高和走到跟前,问道:“死者什么身份” 一个瘦高个男人说:“我叫王仲飞,死的是我堂哥,叫王奔。他以前是程序员,变成残疾后,就只在家里写小说,赚稿费糊口。我爸让我过来看看他,结果就看到他……得亏我有钥匙,要不然都没人知道他死了。” 说是堂兄弟,但王仲飞说起王奔,并没有多少感情成分。 王奔死了,这在意料之中。因为只有死鬼才会抢占活人的肉身。 尽管如此,跟着高和等人进到院子里,看到王奔的尸体时,我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王奔的死相是真难看,下半身穿着布四角裤,上边从里到外是肮脏的背心、中山装、二袄。 他虽然死了,但看起来还是从骨子里透着猥琐。 高和先是维持了一下秩序,然后初步勘察,很轻易就断定,可以排除是他杀。 “应该是猝死。”老k双手抄兜,目光在房间里游弋。 目光落在一处,他咦了一声,走到桌旁,伸出手,又缩回来,向高和问道:“我能碰这里的东西吗” 高和掏出一副一次性胶皮手套给他:“还是注意一点吧。” 桌上是一个本子,就是昨晚最初王奔给我看的那个。 “他还真是个作家。”老k很认真的逐页翻过,忽然停了下来,“老高,你过来看看。” 高和照他所指看了一阵,微微皱眉:“这家伙,真是个变态。看这几句话,好像昨晚才有人来过这里。” “会是谁呢”老k跟他对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