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改命失忆后》
1. 前世(1)往事
我被疯批男同强制爱了,直到咽气,我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同妻,只能回忆往事,从中推理出答案。
记得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是在10岁左右,那时,爸爸被提拔为部门经理,我们家的生活水平有了质的提升,不再围绕房贷而活,从前不敢吃的,不敢穿的被妈妈报复性购买。而妈妈的影响下,我也开始热衷打扮自己,在学校赚足了目光。
可惜这份风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过了4年,法院判爸爸挪用公款,勒令他补缴。可是爸爸的存款早就被房贷和妈妈掏空了,哪有钱平账?于是在走投无路之下,爸爸与炒股失败的下属相约坠楼。
为了还债,妈妈带我东躲西藏,却还是被黑脸大汉揪出,眼见妈妈要被砍手砍脚,我答应了当初债主提出的要求:服侍爸爸的最高上司,也就是所属公司的董事长,一个年过70岁的阳·痿老肥猪。
从被侵犯的阴影中走出来,我花了3天。
这3天,我在无尽的恶心和惊恐中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连哭都哭不出来,直到在浴室里听见老肥猪嫌弃我的声音:“妈·的,花那多钱买个木头美人”。我的眼泪才混着淋浴的水夺眶而出,飞流不止。
彻底认清自己被包养的现实,我花了1周。过程同样难熬,不过好歹认识到了什么叫留得青山在,70岁的老头……呵!比我想象的脆弱多啊!
意识到了强权并非不可一世,我心里萌生出一份朦胧的念想,而为了这份念想,我开始起身,积极熟悉周遭环境。
大概花了1个月左右吧,我认识了很多同行,以及于我而言至关重要的人物——老肥猪的夫人。这个女人很奇怪,明明无儿无女,却能容忍无数情妇的孩子,甚至有些私生子已经人到中年,在公司里担任重要职位,也没从他身上看出任何危机感。
这太反常了!豪门贵妇不争风吃醋不奇怪,奇怪的是连明晃晃的地位威胁都不在乎,任由隔着肚皮的私生子发光发热。这是心善吗?不可能!在老肥猪这里,心善的人怎么可能把位置坐的这么稳?
我尝试摸清夫人的底色,摸到的却是万丈深渊,幸亏另一个情妇将我及时拉回,否则我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就这样撤回吗?我不甘心!
就在我陷入迷茫时,夫人好像给予了回应,或者说,更像一条群发短信,暗示情妇们战队。
我心领神会,转而去试探她对我们这些情妇的真正态度,得知很多情妇其实站在她这边时,时间已经过去2个月,老肥猪似乎腻了我,来我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得以有更多的时间跟夫人接触。
夫人见多了大风大浪,自然不把我的小伎俩放在眼里,不过也不是一点机会不给,我知道她很需要一个真情实感的恨老肥猪并且任何物质都无法撼动这份恨意的人。
将自己打造成无脑又锋利的尖刀,我花了半年,于15岁生日这天换来夫人对我的开诚布公。
原来,老肥猪本是个偏好幼女的变态,不知道在哪儿瞧了我一眼,就去找爸爸要人,恰在此时,老肥猪的侄子挪用公款。
“所以是一石二鸟之计?”我红着眼,紧握拳头,指甲戳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想来你爸爸没有同意,不然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至于你妈妈……哎!她已经移民了,个中手续的办理速度都不像是她能做到的,而且离开前,她的账户多了1000万。”夫人叹了一口气,把我抱到怀里,仿佛真的在用心同情我。
“怪不得她一次都没来看我!连个电话也没有!”得知这个消息,我彻底破防,倒在夫人的怀里大声痛哭。
一个不会投资、不会理财、不沾赌博的家庭主妇,通过什么渠道暴富一目了然。什么还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更可悲的是,我当时顾念生养之恩,又见她那么义无反顾的保护我,居然自请入局,若早知她也是拿钱之人,我何必吃这份苦?又不是毫无劳动能力,更不是受不起打工的累。
当一个人认定另一条路更加有希望,更加充满省级时,就会陷入无尽的意难平中。那时的我亦是如此,越想越恨,越恨越想,最后被仇恨占据全部身心,开始失去理智做傻事。
比如某一天,我在老肥猪的书房里看到一只西洋剑,剑鞘银光锃亮、剑柄英气华贵,极富视觉冲击力,一下子就把我积攒多日戾气释放出来,直冲天灵盖。
终是抵不过这股攻势,我上前手握剑柄,抽出利剑,将剑尖指向书桌上方的老肥猪肖像画。
如果画中人可以成真,只怕老肥猪已经千疮百孔,可惜,这一切都是幻想。而沉浸在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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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毫不意外的被主人发现了。
“在梦里,你就是国王。”幸而爸爸在天有灵,赋予了我《王者之剑》的灵光,这是他生前最爱的音乐剧。
我假装对老肥猪的接近浑然不觉,扯着嗓子模仿爸爸经常哼唱的桥段。
当老肥猪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容走到我面前时,我知道我过关了,便又媚笑着唱了两段,哄得他开怀大笑。
不过那天过后,老肥猪再也没来找我,这算是我此生非常难熬的时间段。我怕老肥猪对我心存芥蒂,更怕夫人因为我的冲动抛弃我,让我永远失去复仇的机会。
还好,送到我手里的是一张选秀海报,看来我有两分嗓音天赋,才唱了两段就让老肥猪动了把我放在娱乐圈的心思。
选秀前一夜,老肥猪语重心长的嘱咐我如何捞钱,虽说他讲的都是合法范围,但我还是忍不住腹诽:“你一个搞芯片的还惦记娱乐圈那仨瓜两枣?”
1个月后,选秀结果公布,我顺利成为娱乐龙头的练习生。
大概训练了1年左右,我同其他4位练习生组成唱跳组合,正式出道。
大公司带来的高关注让我们一出道就是二线地位,同时,也意味着我们要赶数不尽的通告,有时忙的狠了,我甚至会忘记复仇。
就在我几乎要把复仇计划放到10年以后时,机遇从天而降。
出道周年之际,老肥猪的公司遭遇50年来首次罢工,超过3500名员工表示永久抗议。我趁机带着几位“水军”混入其中,又是煽风点火又是散播“秘密基地”。虽没有当即生效,但我相信以这样的基数,还都是高科技人才,总会有几个脾气和行动力成正比的人吧。
果然,第三天就有两辆车包围了老肥猪和他侄子,几番摩擦,几番碰撞,我大仇得报。
而夫人趁势夺权,迅速稳住了局面,赢得一片认可。
事后,夫人试探性的问我愿不愿意做她干女儿,我知道这不是鸿门计,自然连连推辞。当然,我也不敢把自己摘得太干净,走之前还是象征性地索要了一些不太干净的钱财和资源。
财团扔下的几粒沙,洒在娱乐公司的肩头就是一座金山。在如此的巨额扶持下,我所在的组合从一个蹭前辈热度的小萌新一跃成为新一代的“亚洲天团”。
2. 前世(2)改写规则
东亚各国的流行文化向来风光不过30年,公司也很清楚这种趋势,且人生短短几十年,什么可持续发展?逮住一个能赚快钱的团体迅速榨干、攫取富贵才是最重要的。艺人因此报废?谢天谢地啊!免得一个个“功高震主”。
能够盈利的公司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心态,只不过有的会顾及历史教训,有的则对失败案例毫无敬畏之心。我所在的公司就是后者,??也不知是不是数钱数红了眼,这些高层忘记了最本质的一件事:艺人也是人,是鲜活的、有着趋利避害本能的生物,当假账做到了影响生存的地步,再温顺的生物也会触底反弹。
不过,由于夫人断了投资,我不得不开始考虑反弹的代价,更怕队友与我不是一心。
好在,经过一番商议,我们一致表示:“不做机器人做活人!”
向法院提交证据后,一切都变得很不顺利,公司太会拿无关事物转移视线,还雇佣水军把舆论搅得乱七八糟。
幸亏法院不看这些,最终判定我们胜诉,不再是公司的所属艺人。而随着合约内容的曝光,国内公平委员会不得不倒逼行业改变规则。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娱乐公司都被动了蛋糕。
按照杀鸡儆猴的定律,我们在本土的活动是一定会被封杀的,唯一的路就是出国从头开始。
出国前夕,队友们含泪与父母作别,我没有父母,只能奔向我的男朋友——韩央。
他是同公司第二代天团“北斗七星”的成员,也是我选秀时的评委,我对他一见钟情,或者,更现实一些:见色起意。只是这份“意”整整持续了8年,给那个平平无奇的初见套上了暧昧的滤镜。
“是我没用,拿不出违约金,不能跟你一起走。”
激情过后,他搂着我,不住的对我道歉。而是我的关注点却是他明显回春的嗓音和越来越健硕的胸膛。
作为上一代“天团”成员,韩央是不可能逃过压榨的,他的合约跟我一样,整整15年,还不包括服役。行程就更别说了,上升期和巅峰期简直能用恐怖形容,好几个月日均工作时长都达到了20小时以上,导致了一位队友的离世。
为公司赚取两栋大楼,付出随时有可能丢命的代价,却只能换来倒成破锣的嗓音、羸弱不堪的身体、至今无法在市中心买房的存款。好在现在啊吸金能力减弱,行程越发健康,所以才有了肉眼可见的回春状态。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在我的挑逗下,他又有了反应,我趁机跟他交换位置,说出那句打官司之初就想说的话。
今年是他出道的第15年,加上服役时间,他的合约还有2年到期,我正好趁此打实基业,为我们的未来铺平道路。
“我是求之不得,就怕委屈了你。”他的手怜惜地抚摸我的面庞,水眼满含歉意。
他总是这样,觉得配不上我,确定关系前常常用这种眼神拒绝我,是我足够坚持才抱得美人归。后来,他“无意间”透露早前的拒绝其实是口是心非,我冲动之下问他为什么?他顺着疑问给我讲了几个黑相公的故事。
联想到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去,我心疼的抱住他,与之抵死缠绵。
汗腺大开之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不远处的公文包喘息道:“那里……是我整理的……的一些曲子,都是以前写的,不过进行了大幅度的修改……多数在你们的风格范围内……有些……有些要强烈点,反正每首都留有不少改编空间,到时候看……看你们需要。当然,你们都是有创作灵气的才女,这些也可能没什么用,主要是怕你们开始会碰钉子,这点东西可以拿来对冲。唉!我没钱没权,给不了别的,只有这些了,你们一定要顺利!”
说着说着,韩央又落泪了,我最看不得他这样,连忙安慰:“怎么会没用?我们被公司限制打压了这么久,再有灵气也快磨没了,你的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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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可以给我们练练手。而且你知道吗?我着几天试探性地联系了国内很多制作人,结果无论咖位大小,都拒绝给我们写歌。至于国外,那些人的手虽然伸不了那么长,但现在是全球市场,大公司之间少不得交流,而我们也受够了权力的摆布,联系的都是小公司。但小公司又招不到好的制作人,你的曲子正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所以我不仅要用,还会用尽一切力量把你的名字放到最大!你的才华,应该被看见了。”
“谢谢~”他双手合十,对着我深深作揖,随后倒在我的颈窝里崩溃大哭。
这回我不再开口,甚至想跟他一起哭。
10年前,他也曾就合约问题与公司一路谈到法院,偏偏临到上诉,队友的母亲无病暴毙,使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终于败下阵来。
降将是没有尊严可言的,10年来,他写了近300首曲子,不说首首精品吧,至少高于市面上的流水线,可是无耻的制作人要么洗稿占为己有,要么直接扔进粉碎机。
“你要相信自然界的守恒定律,那些人对你做的孽,自会有人让他们奉还。”手指伸入他茂密的发丛,我坚定地承诺道。
“明夏~明夏~明夏~明夏……”也许他也不知道该回我什么,只能把满腹的柔情融化在我的名字里。
在他的低唤中,我挂着泪痕进入梦乡。
短暂的温情过后,我和队友在韩央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国土。
在国外,我们以新人的姿态重新出发,凭借人气基础稳扎稳打。终于在第708天,登上了那座象征成功的舞台,四面全开,好不风光。
至于个中苦楚,自有短暂的碰头或电话为我治愈,可以看出,随着成功署名,他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自信。期满将近时,重逢成为了我们话题的中心,他托我帮他介绍事务所。
那几天,我真的以为幸福近在眼前,却忘了,他也是有过去的人。
3. 前世(3)失联
终于熬到“北斗七星”合约到期,我满心期待着重逢,却是电话电话打不通,熟人熟人一问三不知,报警报警没有下文。
这太奇怪了!韩央不是一个喜欢玩失踪的人,每次闭关写歌前都会告诉我和朋友,所以联系不上一定是失踪了,这年头以工作为饵的诈骗确实猖獗,而他又那么想展示才华,被骗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我要不问问……
不对不对!现在的诈骗手段不至于低端到要求保密,更不至于傻到以知名艺人为目标,就算有头铁的,以韩央在圈内的交友广度,总会有察觉到并报警的人,一旦报警,制霸头条不在话下。
可是这些我都没有看到,连退圈、暂休的消息都没有,每个账号透着一股诡异的风平浪静。
我真想回国一探究竟,但是组合的行程已经排到了几个月后,异国他乡成功不易,我又非孤身一人,岂能感情用事?
我选择请私人侦探,然而,终究是跨国指导,实在不便监督,几个月了,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等看到现身照片时,韩央已经来电了。
“喂?韩央!真的是你吗?这些天你去哪儿了?你知道我多……”
“分手吧!”冷冰冰的3个字浇灭了我一切的热情。
“你说什么?”我愣在原地,只有嘴巴条件反射地动了动。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他好像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只自顾自的往下说:“有几句话我必须提醒你,不要报警!不要发文求助!不要联系我的任何朋友!尤其是队友!如果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去找你,你千万别理!他们会……”
会怎么样?
我几乎冲口而出,却被他快速打断:“总之,最好连回国都不要!我只能说这些了,我的尊严只允许我说这些,对不起~不要怪我……”
滴滴滴滴
莫名其妙的欲言又止,莫名其妙的迅速接口,又莫名其妙的挂掉电话。我实在厌恶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当即化身泼妇,对着手机大喊:“喂?喂?韩央?韩央!你这话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了你说啊!”
确定对方彻底挂掉电话,我慌不择路的重新打过去,接着就是无休止的重复,脆弱的美甲不断点击坚硬的手机屏,即便断裂我都没想起派人查号这回事,直到对面提示音变成“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才勉强冷静下来,把注意力转到韩央说的那几句话。
“嘀嗒嘀嗒嘀嗒……”
正要拿笔记下,赶通告的闹钟声不适时的响起,将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搅得乱七八糟,我只好匆匆写下几个关键词,然后联系侦探,希望他在不造成打扰的情况下观察队友动态,尤其是跟韩央交好的。
忙碌的行程几乎冲刷了我的记忆,而关键词好像也没抓准,连在一起狗屁不通。为了理顺逻辑,我绞尽脑汁的回忆,费尽心力的连接,可还是陷入了“越没结果越努力,越努力越没结果”的恶性循环中。
因此,我时常彻夜难眠,以至身体每况愈下,脾气越发暴躁,连带着记忆也开始错乱。
情急之下,我不顾纸条上写着的“不许报警”,再次把韩央失踪的事报给了警方。当然,这次依然石沉大海。
就在我的状态连粉丝都看不下去时,一个我和韩央翘首以盼了多年的消息如一汪清泉,将枯萎的我滋养回了原来的样子。
这个消息便是:某不知名的唱片事务所宣布韩央即将发行个人专辑。
到底是火过的人,宣传还是很有排面的,从新闻图看,面部虽有动刀痕迹,但神采不错,看起来不像遭到虐待的样子。
我一开始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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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以为有了曝光就可以接近真相,明确与韩央的下一步。但是没多久,我又发现了奇怪之处:通稿来来回回只有那一张照片,事务所更是神秘的好像不存在一样,出钱出力的托人问了一圈,也没问到任何联系渠道。韩央本人更是无影无踪,发行前一天才来个不露脸的电台宣传。专辑的相关信息就更少了,demo、歌曲片段、mv预告通通没有,只知道这是一张正规专。
发行当天,得知售价仅1元时,我不禁愣神,错过了最佳抢购时间。幸亏早早雇人下单以防变动,不然又得等一周才能收到。
实物需要过海关,线上音乐可不用,为了了解他失踪期间的经历,我迫不及待地点开音乐软件,下拉一看,歌单足有26首,作词、作曲、编曲全是韩央自己。
我内心狂喜,心想:他一向喜欢把感知到的现实写进歌里,这回一定不例外吧。
我一首一首的感受情绪,一首一首的深扒编曲,一首一首的分析歌词,却发现,这些歌的质量虽然很扎实,但都脱胎于以前的稿子,全无新鲜的人文传达,最多就是根据当下的流行改变编配或者部分段落重新创作。
反倒是5天后送达的实物,给了我一些有用信息。
蓝底白云的大方盒子外,有:精致玩偶一只,Q版形象的手机支架一只,应援手环两只,海报筒两管,对应拼图两袋。打开盒子,同样印着蓝天白云的歌词本映入眼帘,拿开便能看到一朵白云形状的U盘躺在泡沫板中心,拆开泡沫板,底下卡着两本厚厚的写真集,写真集上方,如装盘一般的收纳着:钢琴形状的磁吸摆件一片,印有Q版形象的鼠标垫一张,小卡数张,明信片数张,雕花卡套数片,以及各式各样的书签、胸针、胶带,都是美观又质量的不错的实用好物。成本起码与正规专的市场价持平。
4. 前世(4)自毁
他疯了吗?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虽说现在为了销量,大多专辑都走料多价廉的路子,但也没这么离谱的,1块钱给这么多东西,赔不赔本先放一边,打破市场平衡的代价他受得起吗?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张他拍小卡又给了我另一重困惑,上面的样子几乎与新闻图两模两样,倒是更像十几年前的样子。
我吓的连忙翻开写真集,每翻一页,脊背就发冷一分。我很确定,这不是修出来的,是拍摄时就长这样了,难怪宣传期来来回回就一张新闻图,还以各种理由拒绝露脸,原来是去整容了。
可是整成这样图什么?图回归自然?那这力度也太大了,这最多保持半年的“自然”有什么回归的意义?他已经因为低价发售破坏市场了,如果脸再崩掉,我实在不知道他还能拿出什么手段混下去。
难道韩央不懂这些吗?不!很多规则还是他教我的,且他是名的“神颜”,不可能不清楚脸在娱乐圈的重要性。所以他这波操作只有一个可能:自毁。
那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做出这种决定?自毁又是怎么个毁法?毁掉自己的事业是毁,毁掉自己的捞金渠道是毁,毁掉自己本身也……这不至于!
由于不愿意面对最糟糕的可能,我一直在给自己找自洽的理由,甚至为了自洽,刻意忽略了某些提醒、某些画面、某些出现在MV里的“出格”元素。
直到韩央登上打歌舞台,我才不得不进入更残酷的联想。
他是坐着轮椅出来的,全程没有一秒站起来,哪怕合影期间必须站起来,也需要两位主持人搀扶。
怎么会这样?明明在我临走前,韩央只是膝盖严重老化,远不到要坐轮椅,更不至于挂在两人中间当无骨鱼!还有脸,五官确实很“原生”,只是对比脖子,脸盘小的实在吓人,可见没少削骨。
看来他是干完这一票就不干了。
看看行程表,再看看队友,我只敢得出这个结论,其他的根本无力多想,能做的只有自我安慰,持续关注。
便宜的售价让韩央一举打破纪录,成为本土第一位销量破千万的歌手。买了总要听吧?这一听,比我放大名字有效百倍。
他终于实现了音乐梦想,也终于如愿翻红。
紧接着便是高强度巡演,仅我所在的国家就有8场演唱、3场签售。
我本指望着签售,毕竟有机会一对一见面,但一看行程表,我就知道我在痴人说梦。签售时间跟几个重大年末舞台完全吻合,其中一个还是标志着我们在这个国家彻底登顶的歌会,经纪人说了,这是他给电视台下跪+对赌争取来的,所以哪怕残了哑了也得到场。
我当然不能辜负经纪人的用心,只好寄希望于我唯一能去的那场。结果还是找不到与他见面的机会,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他嗓子真的回春了。
如此希望与绝望混杂的局面坚定了我与他面谈的决心。我这人别的不图,就图活个明白。
拿出日历,查看休假时间,还好还好,工作的最后一天就是他巡演的最后一场,之后便是10天长假。而按照历来巡演惯例,他要回国内的事务所收尾,我还是有机会问清楚的。
又苦熬了3个月,害怕变数的那根弦紧绷一直紧绷到最后一刻,直到断开的那一瞬间,我报复性的驱散了所有理智,脑子里只剩下与韩央见面的各种算计。
他的最后一站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国,那个国家飞回国的航班很少,最有希望的一班又刚好比我晚1.5小时,我可以直接在机场堵他。
自以为算好一切,我满怀兴奋的乔装成中东妇女,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如果这时,我能够稳住情绪,在上下飞机前后仔细排查手机,倒也为时未晚。可惜,那几条至关重要的消息发到我手机上时,飞机已经起飞。而我直到安检,还在忙着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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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臆想自以为残酷的现实,比如韩央是不是被人威胁了,或者为了发专答应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又或者,他认为我是他实现梦想的阻碍。
总之,要么别人是坏人,要么韩央自己变坏,反正不是那个被我反复否定的可能。
“著名歌手韩央于昨日在P国xx大厦坠楼身亡。”成功通网的第一秒,我的手机就接到了铺天盖地的推送,迅速挤下了所有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我被铺天盖地的“哀悼”标题砸的七荤八素,全然忘了自己的打扮,一看到圈内朋友的司机向我招手,就习惯性的坐上了车,并且看不见任何怪异,只一味的沉浸在不可置信的世界里。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可能?这不科学呀!巡演又没搞1元门票,他本人又没什么不良消费习惯,就算退了也可以安享富贵,怎么能?怎么会?
一边念着不会,一边疯狂地划着手机屏,我终于看到了那几条信息。
“明夏!请原谅我当时没有明确告诉你,我要你提防的队友是沈呈儒!他是个疯子,当年就是他杀了他妈妈然后甩给公司,使我再也不敢诉讼,连亲妈都不放过的人更不会对你手软!所以我求求你,放弃找我!离他越远越好!至于我,我现在就是个五毒俱全烂货!不值得你费任何心思!”
“明夏!我求求你接电话吧,我快被发现了,我不能被发现啊!”
“明夏!他们要上来了,我不能让他们看见我,我真的要跟你说再见了。我求求你看看这些消息吧,就算现在在飞机上也无所谓,一定要在下飞机的第一秒看到哦,那时候马上回头还来得及。”
我的脑子早就被死讯冲击成了浆糊,这下更是嗡嗡作响,看不见任何字,听不见任何声音,最后渐渐失去了意识,昏睡在车上。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固定在了一间小黑屋的地板上,面前站着如铁塔般高大结实、眼神阴霾的神·经·病。
5. 前世(5)复盘
小黑屋的主人叫沈呈儒,是韩央年纪最小的队友,也是最糊的一个,存在感低到只有出现在我面前,我才能叫出这个人的名字。
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的问题,作为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文盲”,面对裸分上名校的天才爱豆总会不自觉的自卑三分,尤其对方还是清贵挂长相。
谁能想到一眼望去清贵如神的人,会做出囚禁侵犯这种事,还揪着我不是处女这种可笑的点不定时发疯,一边瘆人的笑着说我相信你,一边叫医生给我做各种检查。
这一回,我无法再像适应老肥猪那样适应沈呈儒,因为那时的我尚可以在保镖的“陪护”下“自由”行动,还有夫人里应外合,不必承受暴力,更没有铁链束缚。
时间一天天过去,假期即将走入尾声,我渐渐没心情为自己的事情伤春悲秋,而是把心思放在了如何给队友交代上。
我试图联系邻居,却发现隔壁的房子也被沈呈儒包了,试图逃跑……除非揭开铁链,否则不可能。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求沈呈儒,不求别的,只求给我队友一个说法,什么都可以。
却被他拎到窗前吹冷风,一边吹风还要一边听恶心的情话:“夏夏~你怎么还没认清现实呢?你是我的你知道吗?你的脑袋,你的嘴巴,都只能装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窗下令人眩晕的高度,心一横,便想以死讯作为交代。
谁知,看似轻薄的铁圈比想象中结实太多,不仅没被体重和加速度影响,还反作用在我身上,我的右腿被严重拉伤,铁圈周边的皮肤被勒到发紫,丝丝血迹随之渗出。
大概在我即将窒息之际,沈呈儒终于大发慈悲,将我拉了上来,问我认不认错,听不听话。
我惊魂未定,哪敢不认,不听。
他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当着我的面,烧掉了所有的衣服,包括我身上这件。我夹在熊熊烈火和阴风阵阵之间,半点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火盆里最后一颗火星的离去,我终于呼出了几分恐惧的泣音,因为从沈呈儒转身的方向看,对付我的酷刑才刚刚开始。
当晚,我被各种工具折磨的崩溃大哭,却不敢为自己求一点情,只希望多少散播一些说法,实地派遣也好,网络爆料也罢,只要能让队友吃上定心丸,我愿意成为任何人,哪怕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蠢货。
而他却以此为柄,把我捆到一个地下医院,取走卵子,强制受孕,还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学会安分。
做手术的那几天,我像个发疯的狗熊,找到一个硬物就往上撞,却还是阻止不了胚胎进入我的身体,在我的体内生根发芽。我多想对着这些无良工作人员大喊:我是人!不是养殖场的畜生!可是一张张冷漠的面庞又让我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我重新穿上了衣服,可是锁住我的铁链却由一条增至四条,我连行走在这间房子的自由都失去了,终日被关在一间黑暗的卧室内,吃饭有人喂,洗澡有人擦,几乎被无死角的监视,除了头脑。
既然腿不能行,手不能写,口不能言,若再不扩散一下思维,岂不是要得抑郁症?不行!我要理顺事件,我要摸索出所有人的逻辑,我要让沈呈儒放松警惕,我要出去!我要活动!我要报仇!我还要等组合活动结束了以后考大学!
顶住一次又一次的生理干扰,我开始复盘。
从葬礼到回国,从回国到1元专辑,再从专辑到那通电话,我不断回忆,不断找寻“万恶之源”,最终,我决定落脚在“失联”上。
韩央失联于我,我失联于队友,这何其相似?我一遍遍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企图找到共同点,却因为没有纸笔帮忙归类,显得信息格外散乱,只好以最确定的一点为基石,连接这些散沙。
这一点便是韩央与沈呈儒的情敌关系。其实沈呈儒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叫喜欢,一切不过是占有欲作祟。不过……这种占有欲比所谓的“喜欢”更容易催生出敌对,或者仇恨。
我试图将自己代入沈呈儒。
【我喜欢上了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怎么办?放弃吗?
不行!我太想要她了。
那么,我要直接了当的去追求吗?
不对!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她不会对我知之甚少。
或者,我托人了解她的爱好,与她建立共同语言?
不对!我囚禁她的时候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当年又怎么可能了解过?
既不主动追求,又不费心了解,还不愿意放弃,那就是只要身子不要心了。如果是这个心态,为什么要拖到今天才实现?当年好歹在同一家公司,总比从国外往回骗容易吧?
难道是当年的我尚有底线?那又是什么今天的我扭曲成这个样子的?
是她和韩央的恩爱刺激到我了?
别逗了,他们工作那么忙,一年能恩爱几天?
还是韩央的条件不如我,我越看越破防?
这还有点意思,我要仔细想想韩央哪里不如我。
论年纪,我比他年轻3岁;论长相,他是科技脸,我是自然脸;论学历,他是初中毕业,我是硕博连读;论家世,他农村出身,父亲家暴母亲改嫁,我……我应该是首都户口?而且能在如此魔鬼的行程下考上名校,至少有个稳定的家庭托底吧。哦,还有最重要的,论尺寸,他最厉害的时候……15左右?而且很粉;我……对呀!我是多少来着?又是什么颜色?】
犹如醍醐灌顶,我回忆起了视之为耻的“同房”时光。
第一次被喂了药,我天旋地转,醒来发现沈呈儒穿戴整齐的站在床头,看着不·着·寸·缕的我。
第二次被喂了药,我天旋地转,醒来发现沈呈儒穿戴整齐的站在床头,看着不·着·寸·缕的我。
第三次被喂了药,我天旋地转,醒来发现沈呈儒穿戴整齐的站在床头,看着不·着·寸·缕的我。
……
孕前的几十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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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都是如此,只有不穿衣服的那几天才是清醒的,虽然那几天与做手术的时间高度重合,但如果真的耕耘了那么多次,又何必借助科技手段?无精弱精吗?那又不影响功能,有什么不好亮相的?
一个恶心的想法在我心中成型,几经试探,几经观察,我越发肯定。
沈呈儒不行!
这个结论一下子解释了很多无法理顺的事情,且越想越顺理成章。试想一下,如果有这么一个无法弥补的缺点,换做我,也会对女方小心翼翼,对男方妒火中烧,并随着时间的积累凝成执念,胆小的人可能只是想想,胆大的人却会像沈呈儒这样付诸行动,把女方变成我,把男方变成……以我的情况推断,坐轮椅都是轻的。
所以韩央坐轮椅是沈呈儒的杰作?
不对!以沈呈儒对我的严防死,成了瘸子的韩央不可能逃得出来,除非沈呈儒被他说动,愿意主动放人。
怎么说动他?说自己发完专就死,明夏以后交给你了?
不对吧!如果是这个答案,沈呈儒必然全程监听手机,在这种情况下,韩央会把范围缩小到队友吗?他的队友又不是成千上万。
还是遭受了不想为人所知的耻辱?
这倒有可能,电话里有提到尊严,短信里……好像也有类似“烂人”的字眼。
可是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人会那么在乎这种尊严吗?在乎这种尊严的人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告诉我答案吗?还是那时已经走完了行程,彻底无牵无挂了?
也对!韩央想个人专辑想了十几年,自然不愿在发专期传出一点丑闻,他怕我顺藤摸瓜,怕我看到了屈辱的全貌,怕我行事再谨慎也会触发到沈呈儒,所以为了杜绝事情闹大、为了掐灭舆论发酵,他宁愿把我蒙在鼓里,由着我落得今日的下场。
我能怪他吗?理论上好像不能。因为我也没告诉他老肥猪的事,也没给他排侄媳妇的雷,甚至如果把我换到他的处境,我连电话都不会打,顶多留一条:再见!或者:好自为之。
可是,人是以自身感受为主的动物,现在体会暗无天日的是我,忍受妊娠反应的是我,下肢僵硬到无法立足的是我,我承受着如此痛苦,自然没什么理性可言。
就这样,我一度对韩央新生怨怼,甚至萌生恨意,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这都不恨?恋爱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要开始发恨,记忆就会把我带回从前的美好瞬间,精准定位到我都怀疑是不是如今的日子太苦了,苦到整个情绪系统近乎瘫痪,需要搬运过去的一点甜来调和。
也许就是这样的调和打乱了节奏,使得原本还清晰的思路开始混乱,为了平定这场混乱,我不得不用利刃剖析内心。
结果显而易见。
我就是恋爱脑!韩央其实把能说的都说了,是我太想要一个答案,才上赶着的回国。
所以不是韩央害我,也不是恋爱脑害我,而是沈呈儒包藏祸心、心术不正!
6. 前世(6)咽气
精力重新回到正确的地方,我很快发现,沈呈儒喜欢我百依百顺的样子。
我真想马上装成这个样子减轻痛苦,可是这样太假了,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只能耐着性子循序渐进,照旧还手、回嘴,只不过臂力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弱,时不时还要“回光返照”一下。
经过了不知道几周的努力,我终于被“彻底征服”,沈呈儒欣慰的解开铁链,得意的跟我说我早该如此。
我低眉顺眼的应合着,看似楚楚可怜,实则是遮掩压不下去的嘴角。
当然,窃喜归窃喜,小动作我是不敢再做了,现在肚子这么大,下肢这么僵,对抗成本实在太高,我还想多活几年。
多活几年……想到这里,我不禁对比起了跳楼的自己,感慨此一时,彼一时。
当时,我的死讯可以最低限度的减少对组合的损失。而现在,我失踪已经9月有余,媒体、警方、事务所一定早就通过海关提供的信息给出了合理的说法,一切损失都在有条不紊的修补中。问题既已解决,我又何必找死?保住身体,图谋反杀才是正道。
产前的日子看似无聊,实则是我最紧绷的一段时间,除了基本的多看、多听、少说话外,还要无时无刻的自我审查,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须在心里预演百变。
收获虽然不是很多,但结合从前听到的风言风语和沈呈儒的反应来看,真相好像就是我推理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一孕傻三年吧,我在明,他在暗,后者怎么可能给前者提供正确信息?可惜,直到进入第一产程,我才认清这一点。
看着因宫缩而痛苦的我,医生并没有如往常那般照着医学流程为我解决困难,而是转身把我的情况报告给沈呈儒。
沈呈儒也一改这些天的宠溺,满脸戾气的拿着绳子,同医生一起,像捆猪一样的将我捆成一团,然后踢弯我的膝盖,逼我跪在他面前,看他褪去上衣,看他拿起一根针管对着满是针眼的胳膊注射,看他皮肤上的红疹和水疱一览无余。
整个过程又快又准又狠,我都没反应过来他们要干什么,医生已经离开屋子,只剩沈呈儒一个。
往后是我人生中的最后几个小时,亦是充满未知的几个小时。
视频画质从360p到4k,发型从厚重的长刘海到轻盈的短中分,沈呈儒好像在刻意展示时间跨度。
原本归纳好的信息瞬间变成乱麻,我一时混沌,竟忘了吸收眼前看到的信息。等恢复些许清明,沈呈儒又十分犯贱的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们07年就在一起了,这些年,我无时不刻不想跟韩央哥要个孩子,可是他心太善,说不愿意祸害女性,若不是我寻死觅活,你又怎么可能上位?”
“你撒谎!”几乎是条件反射,我转头瞪向沈呈儒,眼底是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坚定。虽然这份坚定确实有恋爱脑的加固,但从理性分析,这事也是难以成立的。
于主观感受,韩央并没有带给我任何喜欢同性的感觉;于客观条件,以韩央年轻时的皮囊,想要孩子有的是合法途径,何必走这种路数?就算要走,也只会找好拿捏的女人,我好歹是一个处在上升期的爱豆,找我生孩子?疯了吧!就算我同意,公司也不会允许。
“自己骗自己虽能幸福一时,但绝非长久之计。明小姐,你也不是小姑娘了,应该知道办事的时候,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吧?”沈呈儒掰过我的脸,强令我看两人的表情特写。
被按着头细品了不知道多久,我不得不承认,视频里的韩央如鸨鸟成精,淫·荡至极。
可是我们也有过不少助兴的情趣,以我的经验看,这更像是分量多了。
“虽然借用子宫真的很冒昧,不过相爱一场,我想明小姐也不介意为我哥传宗接代。”说罢,沈呈儒摸上我的肚皮,得意的笑着,仿佛认定我信了他的话,羞愤于被骗子宫的“真相”中。
“哈……哈哈……你好没想象力!连正常的男女情趣都不知道,哈…哈…哈……”我艰难的回怼,看他能破防几分。
当然,代价紧随而至,沈呈儒叫来另一个医生,或者更准确些——产婆,开始了痛苦万分的“开宫”。
这人好像真的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全程没有任何止痛措施,甚至卫生措施都很少,只是粗鲁的用手扒,用剪刀剪,下手毫不留情,完全不管我会不会疼,会不会死。
身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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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也就罢了,精神上还不放过我,臭气熏天的嘴巴时不时就趴在我耳边嗡嗡叫:“胎大难产,胎大难产……”
想起孕期被掐着脖子进食的场景,我恶狠狠的瞪着沈呈儒。
怪不得给我吃那么多东西还用4条链子限制我的活动呢,原来在这等着,不从当场没命,从了现在生不如死。
“我哥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孩子。”沈呈儒顽劣的笑道。
什么意思?还要去母留子?这里到底是公元几世纪?还你哥说的?他还活着?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过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腹部像被上百个拿着狼牙棒的壮汉捶打,两条腿像被拴在两匹马上,马儿飞快的往不同方向奔跑,将我活生生撕成两瓣,而我根本无力反扑,只能任由血液带离我的生命值流出身体。
隐隐约约的哭声传入耳中,我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呈儒走过来,在我耳边得意:“哥~我们有儿子了,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我不信……”摆出一副无条件相信韩央的样子,我死死盯着沈呈儒,希望能就此试探出沈呈儒对韩央的真正的态度。
不过,我又一次犯傻了,居然以为这个意图不会被看穿,设想中的幸灾乐祸和紧绷心虚都没有,只有一脸的物伤其类,仿佛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自己。
之前的残忍表现的多自然啊!装什么受害者呢?我拼命提气想要戳破他的假面,却始终张不了口,只能任由他“勉为其难”的换了一副冷脸,听那刻意到令人作呕的“悲悯”之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都要死了,我何必骗你?另外,你以为这个地方为什么能如铁桶一般,风吹不进,水泼不出?真以为我一个小小的艺人做得到这些?”
呸!还甩锅?想甩给谁?公司高层?他们到了草菅人命的层次吗?老肥猪的侄媳?好好好!报仇还要拖到下一代出生是吧?
针对这个可笑的甩锅,我用尽全身力气嘲笑道:“你……下药……他……不……”可惜情绪波动过大,加上沈呈儒伸手掐住我的脖子,还俯下身咬破我的舌头,我根本来不及挣扎,就非常狼狈的咽了气。
7. 前世(7)死后真相
“喂?嗯!是个男孩。”
“神经病!趴在尸体边上说话是什么癖好?”沈呈儒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我下意识想反驳回去,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这才惊觉:
是啊!我为什么能听到?是没死绝吗?
不对!就算没死,身体也应该是沉重到下坠的感觉,怎么这样轻飘飘的?
等等!天花板怎么触手可及?我在哪里?正下方这个躺在血泊里,昂着头,满脸苍白的人是我吗?
佛祖、上帝、耶稣、灵魂、地狱、天堂、轮回等一系列玄幻故事轮流轰炸我的脑海,最后结合自身状态,我暂时将死后化魂定为答案。
可是奇怪的又来了,任我如何努力,都无法飘到其他地方,还痛的恨不得把自己打散。
怎么回事?灵魂不是可以四处游荡的吗?怎么我只能待在遗体上空?而且……灵魂也会痛?
“人来了,你把孩子送过去吧。”
沈呈儒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异常清晰,由于我想知道的实在太多,所以很快接受了现实。
可能我神经还在吧,也罢,有了好处就要接受坏处,现在能看能听才是最重要的。
视线回到沈呈儒身上,只见他把装在保温箱里的孩子交给“产婆”,还颇为爱怜的隔着箱子吻了一下。
看着箱子里的那团肉,我心情十分复杂。
恨吗?当然恨,他是将我带离这个世界的重要工具;爱吗?好像也有一点,毕竟在我肚子40周的相处时间,我再不想产生感情,也有拗不过激素的地方,不自觉的开始担心这个小生命的去处。
他会被带到哪里去?韩家吗?那个家暴男会好好养他?还是给韩央的生母?那不是只有讨生活的份儿?又或者,放福利院自生自灭?
沈呈儒会这样残忍的对待这个孩子吗?
或许是那个吻给沈呈儒镀上的温情气息太让我陌生,我的直觉告诉我沈呈儒对孩子是爱的。毕竟就行为来看,他宁愿装不行也不愿意亲自上阵圆这个针对我的骗局,却可以对韩央真刀真枪,这是不是说明他对韩央更有真感情?所以爱屋及乌,对孩子也展现出了人性的一面。
就在我沿着这条路一路推理时,满是红疹和水疱的皮肤的画面闪现在我眼前。
不对!不是装不行,而是有脏病,不愿意圆谎是为了有个健康的孩子。至于韩央,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这方面的问题,病一定是沈呈儒自己染上的,而那个不想为人知耻辱,就是视频里的内容吧,同性之间那么多次,还没有措施,怕不是……
染上这种等死的病,果然很损尊严,怪不得韩央不想活了。
这么说沈呈儒为了得到我除掉情敌的这个想法还是成立的?那为什么故意设计我难产?为什么不愿意对我说真话?那些完全不符合时代的360P视频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思路又开始往原先推断的方向狂奔,本以为这一次不会再有阻碍,没想到耳边传来一阵麻木的哭声。。
“哥~我终究是让明夏下去陪你了,你那么求我,那么伏低做小,我还是没听你的,可能我的嫉妒心已经超过了对你的爱吧。”
尽管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我的胃口仍如颅内规整好的信息链条,经受着翻江倒海的动荡。
什么意思,我诈沈呈儒的那些话都是对的?骗子宫是沈呈儒的主意?视频里的韩央并不是自愿的?他还为了我屈服过?这框架怎么那么像……
几年前的记忆突然闪回,如一根细绳,将细碎的回忆与我所知的信息串联起来,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也想起了一些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倍感羞耻的往事。
细绳的起点是一场喧闹的庆功宴,那时的我正处在人气巅峰,我恣意的享受着一切以我为中心的快感,心比任何时候都宽,脾气比任何时候都好,其中一位队友见气氛已至,以玩游戏的名义输给了我很多“专业人士”,输完提醒我:“韩前辈太漂亮了,容易被觊觎,你小心当同妻。”
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久而久之,也经不起好奇心的搓磨,便悄悄请他们给韩央“看相”,得到的答案都是喜欢女人。
好像就是在最后一位看完不久,韩央给我讲了黑相公的故事。
“黑相公”这三个字太容易引人浮想联翩,从而忽略故事本身,现在细品才发现,韩央其实早有提醒。
故事改编自《民俗志》中的一篇小杂记,所属话本曾一度被列为禁书,当世或许比较有名,但流传到现在几无人知,我也是因为韩央才去了解。
【主角有一对极不靠谱的父母,仅仅为了一点赌资,就把还未学会说话的儿子抵给赌场,任由赌场将孩子转卖到相公堂。
也不知是福是祸,主角天生一张美人面,一副好嗓子,得到了堂主的重点培养,9岁那年便一炮而红,广受高官巨贾的追捧。
不过虽身在花团锦簇,主角却并未迷眼,内心只以前辈为鉴,拼命卖唱攒钱,争取在待价而沽的期限内为自己赎身,摆脱沦为黑相公的命运。
可惜,高强度的演出和社交还是为主角的眼界设置了盲区,导致14岁那年一时不慎,惨遭少东家玷污。
少东家拿出契弟文书,以“明媒正娶”为条件,看起来十分真诚。可主角见多了鬼话连篇的浪荡子,根本不敢信少东家的话,执意为自己赎身。
谁知,少东家竟找到了那对赌鬼父母,到处宣扬主角不孝。
古代以孝治天下,尤其是礼法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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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庶人并深入人心的200多年前,一个抛过头露过脸的人哪经得起这样的造谣,只好认命。
入府后,一位远亲带着女儿寄人篱下,小姐年少爱俏,很快就迷上了资容秀丽的主角,而主角心中亦有好感,只是碍于身份始终避之不及。
几年过去,少东家不仅没有腻味,反而在察觉小姐与主角的暗流涌动后越发痴迷,见赌鬼父母失去了作用,又开始用小姐的终身幸福拿捏主角。
主角自此失去希望,撑到小姐嫁得如意郎君后郁郁而终。】
当年我知道的还不多,尚且一知半解,现在,傻子都能看出来,主角是他,小姐是我,至于少东家……
只能说,我对这个故事一知半解有原因的,黑相公的处境意味让我更关注加害者的身份而非行为,所以盯了纨绔子弟半天也没盯出结果。如今抛去身份,只看行为,可不就是沈呈儒?
解开谜题,我愤然看向罪魁祸首,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嘴巴如同失禁一般突突往外冒话:
“哥~你回来吧,我错了,我不该去见他,不该相信什么折掉了你的翅膀你就是我的这种鬼话。”
“哥~我都答应给你婚姻了,你为什么还是要抛弃我,接受我真的那么难堪吗?”
“为了你,我跟爷爷闹翻;为了你,我杀了我妈;为了你,我情愿放弃这里的一切跟你移民。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看我一眼!”
……
往下的话越来越反人类,为了屏蔽声音,我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没想到更是大跌眼镜。
没有缠绵悱恻,没有如胶似漆,只有暴虐的侵犯和竭力的反抗。
我很想指责韩央在尚未处理好沈呈儒的情况下贸然答应我的表白。但当我看到原本灵活健硕的右腿软趴趴的瘫在地面,当我目睹白玉无瑕的身体被鞭痕和青斑填满的过程,我便再也生不起责怪之心,反而连带着自己的那份,化为双倍的愤怒。
还是那句,想摆脱苦日子不是错,想拥抱甜头更是人类本能,悲剧从来都始于一颗祸心。
不顾浑身疼痛,我发了全力,试图飘过去把沈呈儒掐死,可惜还是徒劳无功,只能在原地大骂:“骗子!强·奸犯!畜生!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还我们!我们的幸福!我们的事业!我们的命!你还给我们……”
没多久,我就骂脱了力,满含怒意的盯着电视。
除开我的视频,往下是一部比一部变态。下药、迷·奸、虐打、注射不明液体,还有几个人一看就有病的油腻男人……
难怪韩央不怕脸垮,不怕搅乱市场的代价,不怕拿不到巡演收入,连避世等死都没想过,就这一遭走下来,想开的怕是极少数。
8. 前世(8)湮灭
就在我又一次按捺不住想要飞过去掐人时,沈呈儒面前的光盘晃到了我的眼,移开视线俯瞰全景,一炉炭火盆映入眼帘。
由于电视里的内容对我的冲击过大,我一时忘了分析沈呈儒放这些视频的目的。现在我如梦初醒,才知道他要销毁证据,顺便回味一下。
当然,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回味的,这个疯子还真当这些变态手段是情趣不成?
回归正题,其实对于是否销毁证据,我内心是矛盾的,我既希望这些光盘将沈呈儒的罪行公诸于世,又不希望我和韩央沦为猥琐之人的茶余饭后。
“嘶~”沉浸在矛盾之中的我并没有注意沈呈儒的动向,直到剧痛再一次将我环绕,我不明就里,低头查看。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只见沈呈儒抬起我的身体,将我的肩膀枕在他的胳膊上,随后拿出装有不明药物的针管,对着我脖子上的动脉就是一针,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啊!滚呀……啊哈~呃啊啊昂……”根本来不及开口骂人,那管冰凉的液体就已经掌控了我的神经系统,恶心的同时又像触碰到漏电的高压线,整个魂被巨大的刺激电到抽搐不已。幸亏现在已经化魂,若还是肉·体凡胎,我的视觉和听觉肯定会受极大影响,进而错过接下来的关键信息。
“喂?警察局吗?我是沈呈儒。我举报xx区xx广场xx楼2单元1501用户□□。”
“是两人,一男一女,系情侣关系,女方是失踪很久的明夏。”
“□□。”
“不清楚是否贩卖。”
我?情侣关系?沈呈儒想干嘛?就算要诬陷我也该脱身以后再报警啊?难道他要自首?还有!这个东西是什么玩意?□□?那视频里注射给韩央的药物……
“明夏~在世人眼里,我们才是生死相伴的爱侣。”还没从□□带来的恐惧中走出来,耳边又开始发痒。仔细一看,沈呈儒洋洋自得的在我耳边低语。说完,又见他拿出两根针管,对着自己的脖子左右开弓。
也不知是休克还是猝死,一阵抽搐过后,整个房间再无动静。
至此,我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他要先向警方开口掌握定义权!要把真相永远掩盖!要全方位的捣毁我!击垮我的生前,败坏我的死后!他等着法医检查我们的身体,等着媒体公开我们的尸检报告,等着网友对我们的脑补和挞伐。
要知道以网友对爱豆的标准,无故离队和恋爱脑是绝对的重罪,轻则雪藏,重则封杀;私奔生子就更别说了,十年起步,最好无期徒刑。如果咬舌头和注射再起到作用……那我身上还要背负教唆吸毒和祸害后代的罪名,毕竟沈呈儒是主动自首且有学霸光环,怎么看都是我这个“小太妹”带坏了“好学生”。
如此数罪并罚,网友没给我判凌迟都算我路人缘扎实。这还不是闹一时就能被遗忘的黑点,而是耻辱柱一般的存在,不仅我会遗臭万年,连带着我和队友的抗争也会被前公司污名化,他们一定会趁机把当初的极限压迫美化成严格管理,转而发通稿指责我们的离去是为了随心所欲、不受管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想到这糟糕又极有可能发生的后续,我感觉自己就像在磷粉堆里变打了无数个滚,每寸肌肤都沾满了易燃的粉末,整颗魂脆弱的如同即将引爆的火药桶,一点就着,可惜我的活动范围实在有限,能做的只有望着天花板歇斯底里:“老天!你为什么要让我落得这种下场?除了利用罢工者的热血围杀老肥猪外,我还造过什么孽?就算造过,比得上沈呈儒的万分之一吗?凭什么我要这么被动的失去挚爱?失去自由?失去生命?他却可以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想怎么死就怎么死!你不公平!不公平!还有你!”指完天,自然也不能放过地上罪魁祸首:“沈呈儒!你给不起韩央想要的是你没本事,把不如意发泄在给得起的人身上是什么意思?合着全世界都得围着你一人转呗?呸!巨婴!疯狗!垃圾!败类……”
在药物的加持下,我越喊越兴奋,直到警察破门而入也没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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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没想到会牵涉人命,警方没派多少人,法医、调查员什么的都是在这几人翻箱倒柜、保护证物之后才陆续进场。
当法医将粘死在我身上的衣物剥离我的身体时,我惊讶的发现,此前一直困扰我的痛感居然没了。
还没猜出合理的解释,我居然感知到了久违的移动,正要为此高兴,却发现,正下方还是我的尸体。
也对!检查完了,尸体自然要去该去的地方。
停尸间的味道比屋子的不遑多让,不过隔天也就闻不到了。
在被关进存放骨灰盒的柜子前,我陆续在火葬场、殡仪馆、骨灰房失去了味觉、听觉、视觉,最后在狭小的柜子里度过了失去平衡感的一天。
失去听觉的那一天,我的队友来看我了,意外的是,她们面上只有惋惜,没有一点怨气,队长还看着遗照说:“我们都相信你,现在已经@#%*&……还你名誉”。
于是我在痛哭中失去了视觉。
醒来后,整个世界一片混沌,我实在无聊,只能投入无尽的思考中。
突然,停灵七日的传说在我脑中闪现,击中了我的兴奋点。我开始绞尽脑汁搜罗我所知的一切,看看能不能猜中下一步。
然而没多久,我又认为这种没有书面记录的东西就算猜中也没法避雷,不如趁记忆还在,好好回顾这短暂而荒唐的27年。
说是27年,其实就是盘点14岁至今的意难平,每个负面节点串在一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一生相当完蛋,重开都不知道往哪儿下手。
如果我有一颗后悔药,我该从哪儿开始吃起呢?
回国前?跟韩央通话前?出国前?进娱乐圈前?妈妈骗我前?爸爸带我去公司年会前?或者……从一开始我就足不出户,拒绝打扮?
失去平衡的那一整天,我都在幻想重来一次会是怎样的光景,直到即将湮灭。
哎!为什么都死了还要想这些?世间哪有后悔药?就算有,也轮不到我这种利用他人热血达成目的自私鬼!
9. 重生(1)异象
我从不敢想,后悔药这样的大馅饼真的可以降临在我这种人头上。
我重生了,重生在了1999年的秋天,再次睁眼时,眼前的一切令我大吃一惊。
我还在C国,还住首都e市,还叫明夏,明律和陈颖仍是我父母的名字,镜子里的样子也和记忆中的5岁一模一样。
可是
爸爸怎么成国会议员了?妈妈来头好像也不小。而且这一世他们对我的态度居然是反过来的,精致利己的是爸爸,关爱子女的是妈妈。还有!我什么时候多了叫明扬一个哥哥?
面对种种异象,我决定装病不语,经过几天的观察,才大致对这个家有了一定了解。
前世,爸爸和妈妈都是二婚,一个是前妻不愿生,一个是前夫不能生,所以才显得我生在了一个晚婚晚育的“开明”家庭里。而这一世,妈妈确实还是那个年纪生的我,但她嫁给爸爸的时间比前世早了10年,我头上自然也就多出了一对双胞胎。
不错!我其实是有两个哥哥,据我现在的爷爷明威说,当时有玄学算出:大的是财神转世,小的是宰相根苗。所以我那原本叫明宗的大哥改名陈明,送给了现在的外公陈辛域。
说起两位老人,前世的名号就足够响亮,明威于建国有功,陈辛域是位比老肥猪的大财团掌舵者。没想到这一世还是这个身份,也够有福。
大概“病”了半个月,我终于开口说话,并且为了进书房变得相当聒噪。我前世也会见缝看书的,这实在是个醒脑的好东西。
家人们本以为我是幼儿园受到了刺激,迫切需要“高级”的东西武装自身,达成炫耀的目的,所以我进是进了,但经常被打趣,尤其是明扬,总拿卷子来取笑我。
不过,当我真的做出了那张卷子,并且分数不低时,他又像见了鬼了一样逃出书房,间接帮我争取了被认真对待的资格。
妈妈和爷爷都很惊喜,尤其是爷爷,为了试探我的深度,不停地塞书给我。我也迫切想知道这个世界是否需要我重新认识,于是欣然接受。
从哥哥的历史课本中,我惊喜的发现,虽然这里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C国的国土和人口翻了一倍,e城也往北挪了一点。但整体运行规律还是跟前世一致的,东亚区仍是1945年结束大战,C国仍是1947年建国,权力结构仍是首相、检察院、国会三权分立,发展脉络仍是:首相坐大——实行军政府独·裁——1990年被民·运力量瓦解——1994年民众获得投票权,整个国家排名前三的企业仍叫恒信、守兴、国合,陈辛域的公司就叫守兴。
我自此对政经和历史相关的书籍上瘾,疯狂汲取其中的知识,以图掌握规律。当然,由于学历的局限性,很多地方对我来说还是晦涩难懂,需要找爷爷帮我解惑。
规律、周期这类话题本来就包含对未来的分析,这都是爷爷这类处在信息链顶端且学识渊博的人研究透了的,我根本管不住嘴,几个回合下来,泄漏了许多信息。
果然,2000年3月,守兴成功从投机泡沫中抽身,完成了低入高出的完美投资,我在家中的地位因此提高,有了一定的人事调配权。
掌握权力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找人,尤其是韩央和沈呈儒。
沈呈儒很简单,就是要抓来泄心头之恨的,虽然中途也想过他还小,还没有作恶,但杀身之仇、夺夫之恨,我实难下咽。非要理智处理,也得接触一段再说。
韩央……唉!也是见了再说吧,不过有一点,我不希望他重蹈覆辙。
将两人的资料整理好,我开始派人大海捞针。
本以为这两人里,起码韩央比较好找,毕竟我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而从我、陈颖、明律都没改变姓名、生日、出生地来看,他应该还叫韩央,还生于1986年,还在村里读初中。
然而,这个世界在小节上的变化远超我的想象。
我派去的人跟我说:村子是找到了,但没这所学校,其他两所当地中学也没有找到叫韩央的学生。
于是我又提供了小学地址。
这回倒是找到地方了,学校也确实有个叫韩央的98年毕业生,但这个韩央是女生,而且长相上一点不沾边。
我只好吩咐办事的人往外扩一圈继续寻找,但依然没有线索。
没办法,我只好把目光转到他父母身上。
他爸爸叫韩青玉,妈妈叫黄瑛,是喜闻乐见的俊男美女组合,生出来的韩央更是只挑着优点长,这样的家庭任谁看都是天作之合,哪知……只能说老天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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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吧。
我首先把目标锁定在韩青玉身上,毕竟他再不配为人父,也跟韩央朝夕相对了十几年,我对他的了解自然多过黄瑛。
正要派人寻找,就见爸爸带回了几个客人,说是刚调到他那里的后辈。我本不在意这回事,直到听见爸爸唤其中一人“青玉啊~”,才猛然驻足,而且瞬间找到目标。
无论前世今生,韩青玉都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尤其是这一世还多了几分精英气质,一下子就把其他老头子衬得黯淡无光。
不过他说什么?丁克?不会结婚生子?老了找一条狗当儿子?也就是说韩央不是他儿子,或者说,就算是他儿子他也不知道。
我只好转头去找黄瑛,印象中她也住在e城。
这回找的很快,长相上是本人,经历跟前世也有相同之处,比如被家暴,被离婚,再婚生有一女。不过不同的是:这个前夫姓李,很早就出国了,离婚的时候把孩子抛给黄瑛。
而据黄瑛现在的邻居回忆,她嫁过来的时候只带了几件衣服,以前的孩子连是男是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更遑论具体姓名。
我还想继续套前夫的下落,黄瑛却死活不愿开口。也是,谁愿意回忆充满暴力的婚姻生活?而且既然姓李,跟韩央应该没什么关系。
韩央的线索全断,沈呈儒又不了解,再找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浪费金钱。我果断叫停,给那些帮我做事的人放个带薪假,这4个月,他们真的很辛苦。在网络助力基本等于没有的情况下,大部分地方都要实地探索,对错难辨。
可是我就这样放弃吗?
不行!现在距离“北斗七星”出道已经不剩2年了!这一世,韩央的出身虽有变动,但给他明星梦的偶像——H.I.G.H并没有变,不仅活跃在屏幕上,还比前世有更丰满的内核,更恐怖的人气。前世都有“北斗七星”全员粉丝的美谈,这一世的加强版岂不是有更大概率吸引到韩央和沈呈儒,从而使他们相识,进而重蹈覆辙。
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结局,可是我想改变是真,迷茫也是真,只好继续看书,顺便给那些执行任务的人批1个月带薪假期,他们确实太辛苦了。
“难道我老天是故意让我跟故人划清界限?”望着湛蓝的天空,我认真问道。
10. 重生(2)伙伴
2000年9月,幼儿园转来了一名叫紫梓的新同学。
我一听名字就激动的抱住了她,而她好像也没有很吃惊的反应,在自我介绍过后,便拉着我来到厕所隔间,问我是否知道一个叫“THE”的组合。
我兴奋的一下子跳到马桶上。
果然是她!那个永远周全、永远温柔的队长。原来她也重生了,重生在了4岁那年,因为帮助父母暴富,达到了这所幼儿园的标准,所以趁学前转入,尽早融进权贵圈子。
交换完彼此的基本近况,我问她为什么相信我?她了然一笑,答道:“你的尸检报告上没有沈呈儒的病,再说了,我们是谁?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吗?”
“多谢!多谢!”我热泪盈眶,倒向对方肩膀,就像初次拿到大赏那般无声痛哭。
多谢队友,愿意以小看大,始终相信我;也多谢老天,终究给前世的我开了一道口子,没让沈呈儒的阴谋得逞。
眼泪在老师叫我们出去活动的时候收回,在更空旷的台阶角落,我又陆续问了其他队友的情况,得知她们都发展出了自己的道路,才稍稍安心,往下问我真正想问的。
偏偏此时,放学铃声响起,我们只得依依不舍的分别。
往后的几天,紫梓将前世得到的信息一一告知。
她说因为要揭发沈呈儒做的恶事。被我们组合原公司的股东沈国安害死。
听到这里,结合韩央讲的“少东家”,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个沈的关系,开始触发关于沈国安的记忆。
我对沈国安的了解多过沈呈儒,毕竟八卦是人之天性,尤其是领导的风流韵事。不过也不多,只知道这人出身渔村,年轻时为了进城谋生,打着反对包办婚姻的旗号抛妻弃子,进城没多久就凭借皮囊做了上门女婿。
“他夫人是不是走的挺早?而且一直膝下无子?”我根据印象问道。
紫梓:“对!所以在岳父走后,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原配,完全忘了自己当年有多无情!而且,他抛弃的可不止老婆孩子,还有把他从殖民兵手里抢下来的妈妈,简直畜生到家了!”
“那原配生的是沈呈儒的爸爸还是妈妈?”由于剧情实在太狗血,我一时头脑休克,蠢问题脱口而出。
“当然是爸啊!如果是妈,沈国安不可能冒险杀人,儿子的儿子才是金孙~才配维持名誉;女儿的儿子~呵呵!终究带了个‘外’字~”紫梓翻着白眼,全程阴阳怪气,就在我以为她要继续吐槽的时候,白眼突然翻了下来,话锋也拐回重点。
她说:【沈国安不是在渔村找到的原配,而是在e城,当年被他抛弃的孩子跟他一样进城生根,不过人家是凭借学习考进城市、当上老师、娶妻生子,没有抛弃老母,更没有做上门女婿,所以父子相认的戏码只有沈国安一人在感动。
当然,有些亲情是可以用钱砸出来的,毕竟此时的沈呈儒已经成为练习生,正是需要资源的时候,沈国安利用这点,成功获得一位继承人。
传宗接代是大多数继承人的责任之一,沈呈儒在这点上明显不合格。沈国安对此十分不满,但又自知对家里人亏欠过多,只好表面按兵不动,暗地里找到一位叫方影的老鸨,让他把“毁掉韩央”包装成“绝对控制”兜售给沈呈儒。
沈呈儒最初还有些迟疑,但看到韩央对自己越发冷淡,便开始言听计从,什么洗稿、打断腿、注射毒品、找人轮·奸都是沈国安背后授意再由方影洗脑沈呈儒,加之沈呈儒自己也心术不正,造成了韩央的悲剧。
韩央死后,沈国安一度想杀方影灭口,不过人家做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早在韩央宣布发专的那一刻就逃跑出镜,沈呈儒去世后才为了赌资把捏在手里的资料卖给紫梓,同时威胁沈国安,企图两头拿钱。最后沈国安棋高一招,将紫梓和方影灭口。】
“你会怪我吗?如果不是我迷恋韩央,你是不是就不会……”得知紫梓是这样离世,我不禁扑到她怀里大哭。
真是的,我自己吃苦也就算了,何德何能让队友受到牵连?
“我只怪罪魁祸首!”她语气坚毅的答道。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她亦坚定而温柔的与我对视:“真的!现在都过去多久了,我还埋怨受害者有什么意义?当然,刚开始肯定会有啦,最初是怨你怎么找了这么个男朋友?之后是怨韩前辈怎么敢在没处理好垃圾的情况下就招惹你?但当我越推越广,最后在自己身上找到错误时,我发现纠结受害者身上的问题只会加重内耗!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平时走行程就够累了,凭什么要分心去关注一个隐身糊咖?至于韩前辈,只能说,他最大的错就是低估了沈呈儒的恶,以为解决了视频就能跟你高枕无忧。”
“你是会安慰我的,但是……你终究是为了给我平反,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抽泣着拿出贴身的东西递给紫梓,真诚发誓:“呐~这个你拿着,以后可以随意出入我家,我这辈子会好好补偿你的~只要我能做到!”而她也如我所愿,大方的接下了我给的东西,还说要蹭我私教。
我和紫梓自此展开了密切的往来,有这么个知道一切的人里应外合、提供资料,我做什么都方便了起来。
按照计划,我们打算先找沈国安,毕竟H.I.G.H明晃晃的在荧幕上活跃着,背后的高层肯定比普通素人有曝光度。
然而和前几次一样,这个世界把沈国安编到了我们不熟悉的角落?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紫梓却说她在一个怀旧mv里见过沈国安的名字,必须刨根问底!于是我们翻出mv继续打听,发现确实有沈国安这个人,只不过现在被外派出国了。
出国就不好管了,何况父母那边已经察觉到了异常,我们决定暂时偃旗息鼓。
这期间,我开始追H.I.G.H的巡演,看看有没有机会遇到韩央或者沈呈儒。
结果可想而知,处在巅峰中的天团非万人场不开,人海茫茫,我这点人哪够,就是拼运气罢了。
跟完巡没多久,妈妈凑上前对我进行了第二次试探,她问我是否想开娱乐公司?
还好我早有准备,拿出一堆花里胡哨的方案,像追星少女介绍自家爱豆一样激动而自信的讲出对公司的规划,其中的内容是我早早设计好的,既不失孩童该有的想象力,也不会完全不着地。
果然,对着这样的方案,妈妈的笑容无奈又欣慰,说了句“别惹事”,便不再管我。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不仅写好了剧本,还及时师从某位日常番的土豆脸主角,毕竟这份方案的幻想部分是搞帅哥,需要土豆脸见到美女的反应。而且这对留后手也有用,万一妈妈或者爷爷先一步找到韩央和沈呈儒,我仍可以用惊鸿一瞥、念念不忘来解释。
小打小闹、浪费时间绝不是我和紫梓甘心的,为了重新抓住大线索,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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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照着沈呈儒前世的信息试一次,反正失败了那么多次,不差这一个,再不济还有外派的沈国安呢。
没想到这回一举成功!循着紫梓给出的地址,我们和保镖当天就在沈呈儒前世的小学门口见到了人,随后一路跟踪,前后出入3家补习班,最后到达住处。
就在我们从单元门出来打算收工回家的时候,我发现沈呈儒进去的屋子依然亮着灯,这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反正现在也快12点了,我们干脆就留在这里看看这盏灯能亮多久?”我向紫梓提议道。
紫梓同意了我的提议,并塞给了我一沓钱,说这是给保镖的加班费,我一数,刚好3倍,心下感激,将我的那份一并递给保镖大哥。
6倍的加班费让大哥瞬间提起精神,为我们保驾护航。而我们死死盯着那一条灯光,眼看这栋楼从星云密布变成疏星点点再到孤星点夜,这束光还亮着,期间没有暗下来,一次都没有。
我们就这样等到了凌晨4点!
居然是凌晨4点!!
真的是凌晨四点!!!
为什么?按照我们在校门口听到的信息,这时候才刚刚期中考试完,正是孩子暂时放松的时候,怎么会?怎么会?
饶是我再恨沈呈儒,我也被这个作息震惊了,这时候沈呈儒才……11岁?
紫梓却面色如常,笑着说:“你以为天才爱豆是怎么来的?当然是把初中和高中一并压缩给小学了~”
“真是一脉相承的神经病啊!”我嘴上感叹,内心却对沈呈儒的原生家庭充满了好奇,这么畸形的基因究竟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出来的?
我再次派人去查,这次路线与前世贴合,一切事半功倍。
来人报道:【沈呈儒的爸爸叫沈待,生于1962年,名字和出生年份跟前世一模一样,虽然无法查到沈待的爸爸叫不叫沈国安,但从各方信息中依然可以得知,这位沈爸爸仍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在那个封建惯性还十分强劲的年代,男人们的暴力威胁、妇女们的拨弄是非、恶童们的霸凌排挤最喜欢发泄在这种孤儿寡母身上,小小的沈待只能依靠学习成绩在老师那里得到庇护,却也因此有了“成绩可以带来一切”的错觉,直到考入首都大学才如梦初醒。
城与城之间尚有鄙视链,何况城与乡?这4年里,首都口音成了沈待新的信仰,他也确实有股狠劲,毕业那年凭借更加清晰的吐字打败了一众竞争对手,成功被第一中学聘为物理老师。
此时的沈待志得意满,以为前路尽是康庄大道,却忘了自己已经被环境异化成了一个不善交际、偏执自满的刻薄男,这样的人在职场上是非常不讨喜的,所以沈待至今没有升职。】
“切!沈老师怎么可能有问题?肯定是张老师生性谄媚,把人家校长的女儿迷得团团转;又或是李老师工于心计,几盒礼物就能让全校师生服服帖帖~”紫梓听完,忍不住又翻了一下白眼,点出了这个人的精髓:错的都是环境和别人,不是我!
有这样的爷爷,这样的爸爸,这一世的沈呈儒能比前世好到哪去?难道就这么看着,等他造成伤害了再动手吗?这样的反击有什么意义?一切罪恶当然要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
沈呈儒终究没作恶啊!对这样一个人,感性上,我无法下手;理性上,我更害怕自己成为他变坏的完美借口。
怎么办呢?
11. 重生(3)重逢
时间来到01年初夏,按照上一世的进程,距离韩央和沈呈儒被选为练习生的时间已经不剩几个月了,我还是没想出合理的的计策,只能看着选秀时间干着急。
相比去年只有11月,今年新增了8月扩招,这下他们进公司概率就更大了。
我愁容满面,紫梓却说这是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于是我们商量好糊弄家里的说辞,果断报名。
公司不许重复报名,所以我和紫梓是分开报的,我8月,她11月。
与此同时,沈呈儒离家出走的消息传到了我耳中,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竟有一丝欣慰的感觉。紫梓也表示:“原来他知道好歹啊!离家出走……明夏!不如趁机……”
“先找到韩央再说吧!你提那个建议不就是为了防止他重新伤害韩央吗?但是韩央的爸妈已经不是前世那两位了,所以什么梦想,什么性格很不好说。我们总要把一切都了解了再实施计划吧。”见她又要拐到引起我们争吵的话题,我赶忙打断。
“这个提议的确圣母,我也不想这么便宜他,可是……唉!你最好祈祷韩前辈这一世换个梦想或者不要那么温柔。”紫梓拍拍我的肩膀,无奈道。
“嗯嗯……”我不耐烦的点点头,心中乱麻不知何解,只能回溯这场争吵的源头。
一切源于我在H.I.G.H的中签名单上看到沈呈儒的名字,这让我看到了活人的感觉,为了探测活性,我和紫梓再一次干起了跟踪的勾当。
从校门口跟到公交站,一路都是老式手机的滴滴声,沈呈儒一次没接,周身散发着豁出去的架势。当然,这份有限的气性仅止步于公交车前,最后他不仅接了,还乖乖打开外放。
“你告诉我你在磨蹭什么?你知道今天多少任务吗?你知道你耽误的那些时间推到明天后天有多少损失吗?我告诉你!再不滚回来,你今晚就饿着肚子给我做卷子,做到满分为止!妈·的!一天天的就会躲懒儿,脑袋里一点不琢磨正事儿……”喋喋不休的刻薄骂声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听得我目瞪口呆。
这是一个父亲会说的话?
“我告诉你!我够努力了!你少拿别人吓唬我,我身边没人小学就做高考卷!也没有哪个父母像你们这样畜……总之,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这个签售我去定了!”见自己当众丢人,沈呈儒崩溃大吼。
“怎么?你要和他们一样做烂大街的货?好啊!我支持你,从现在开始别回家,上大街给我卖·屁·股去吧!”
“你……这次是我一块一块,攒了一年半才攒出来的,一分都没找你多要!你不能……”被自己的父亲如此羞辱,还是在大街上,沈呈儒再也挂不住脸,泪流满面的做着最后挣扎。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学习还是签售?坐办公司吹空调还是灰溜溜的回村种地?”对面没有丝毫软化,依旧冷着声音,像极了前世的沈呈儒。
一切戛然而止,眼前的恶魔幼崽擦干眼泪,转身坐上去补习班的公交车,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和鲜活的自己告别。
这段对话带给我的震撼极大,也让我确定了一件事:如果任由沈呈儒这么长下去,他可能比前世还变态。必须提前止损!
就这样,我和紫梓开始讨论止损方案。
我的方案是找到韩央,把他放到眼皮子底下保护起来,然后远离沈呈儒。紫梓的方案则是把沈呈儒从原生家庭中捞出来,给予健康教育的同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保证彻底无害化。
我们因此产生分歧,甚至陷入争吵。
其实我内心也觉得紫梓的说法不无道理,彻底无害化保护的不止我和韩央,还有千千万万个潜在的“密接人群”。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感化加害者的成本要受害者承担?
沈呈儒!你就不能是天生坏种吗?为什么生在这种家庭?为什么要有可怜之处?
每当思路走到这里,我都会更加急切的派人寻找韩央,仿佛韩央就是最终答案,就是解开一切死结的钥匙,而为了支付加班费,我的存款基本见底。
就在我为接下来的运转发愁时,妈妈的一个决定拯救了我的钱包。
为了确保哥哥明年的高考,妈妈接受了母校的邀请。而为了掩盖本质,他们以参观校园的名义把我带上,使我得以与韩央重逢。
当然,除了妈妈,哥哥也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他要去大学城,我也无法在街尾发现韩央。
少年肤白如雪,黑发如墨。白雪之上,是大大的眼睛,精巧的鼻头,水润的果冻唇;黑墨之下,是凌厉的眉骨和优越的T区,真真与我意难平的照片中人高度相似。
意难平之所以是意难平,错过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亲眼见证了另外的半边美好被一点点踩碎的过程。
还记得我一见钟情时,这张脸仍保留着原生的特色,虽然不剩下什么灵气,但五官分布得当,皮骨完美贴合,宛如行走的雕塑。那时的公司高层也算审美在线。
彻底的悲剧源于韩央服役期间的高层内斗,许多尸位素餐的关系户大量涌入决策层,审美直线下降,整个公司从创造流行转为追逐流行。而为了所谓的面部流畅,他们把棱角分明的艺人纷纷逼上手术台。
如果不是我行程忙碌,不好大动,恐怕也会被列入其中,但是正在走下坡路的韩央就没那么好命了。
在一次次的面诊、一次次的注射、一次次的削骨中,韩央的脸型从“骨感”的小方脸变成“轻盈”的窄长脸,但他偏偏眼高巨大,眼裂巨长,这样的脸型根本兜不住这样的眼睛。医生后期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于是每次手术都会通过填充物挤压眼睛的面积,慢慢抹掉最后一点原生特色。
至于效果嘛,也不是不好看,就是非常看状态,好的时候是硅胶美人,坏的时候……跟发面大馒头没什么两样。
“你在看什么呢?不是吧明夏,这么土的你也……”明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他看看我,又看看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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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登时翻了个大白眼。
这也不奇怪,明扬自信的像个花孔雀,自然不愿意见到我对别人犯花痴。
“你不懂~他会成为最闪亮的星星。”我推开明扬,往韩央的摊位走去。
“他?看样子跟我年纪差不多呢,真要有东西早就被娱乐公司收走了,我听说现在那种公司都不收学费的,他肯定不是交不起学费才来这里摆摊。”明扬一如既往的对我泼冷水。
“你懂什么!人家不交学费也要挣生活费啊,那种公司没食堂的,发给你的伙食费还不到e市的最低时薪!”我下意识的反驳。
“你怎么知道……哦!你很早就去实地考察了。”还来不及补充解释,明扬已经能自圆其说,我不禁暗自庆幸,却又听他贼笑道:“妹儿~开娱乐公司能带上你哥我吗,你看我虽无占卜天地之能,但咱家这经商基因是吧!而且我好歹比你早10年成人,靠谱的形象可是很更重要的!”
别说,这话真有道理,如果开公司在我的计划范围内,不用他开口,我自己就会找他当皮套。可惜,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方便找人立的人设,所以明扬只能得到这个答案:“哥~我想开公司是不假,可是现在为时尚早,先行半步才能吃到最大的红利,现在离我预测的巅峰期还有两步多呢,操之过急可是连好名声都留不下的呦~”
这种乍一听很有道理实则没什么干货的内容最适合处在纸上谈兵阶段的人了,我还用了明扬最讨厌的酸腐语气,足够使他打退堂鼓。
“切!”明扬果然把白眼翻上了天。而经他开口提醒,我对韩央的注意力从脸蛋转到行为本身。
韩央前世也摆过摊,当时的他只身一人来到e市,口袋基本空空,又没到法定工龄,只能打一些不提供住宿且工资完全撑不起食宿的黑工了。正长身体的男孩自然无法忍受保全房租后的食量,只能另寻他路,比如摆摊,比如当群演。
不知这一世是否也是这个原因?
为了搞清动机,我盯着摊位上下打量,很快就找到了有用信息。
那是H.I.G.H去年推出的5周年纪念品,由他们自己在见面会上抽选到场的粉丝并赠予,我记得那个场馆足有10万席,以他们粉丝的狂热程度,这个数量相当危险,我和紫梓均被家长下达禁令。其实本来也没想真去,毕竟1万席都找不到人,何况10万?
不过这场见面会的后续我们还是关注的,中奖者很神秘,转播电台打了全身马赛克,奖品很平庸,只是一只质感尚可的琉璃瓶,但是衍生的拍卖会很有意思,目前已经抬价到13万了。
可是我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中奖者会是一看就氪不起金的韩央,至少前世不是这样的类型。更没想到,都有人出到这个价钱了,瓶子怎么还在他手里?是饭圈口嗨吗?还是在他眼里,偶像的纪念品比生存还重要!
前世好像是后者,因为他说过:“H.I.G.H是我小时候唯一的精神支柱。”
12. 重生(4)改命
“什么人小小年纪就出来摆摊啊?别告诉我是特困户的,哪家特困户能把孩子养得这么水灵?”
“这小孩一看就没断奶,怎么搞的来这种包装?别是偷的吧?”
“现在的小孩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毛都没长齐就想飞。”
“真撞的头破血流就老实了,这种小混蛋,就该让记着疼,疼厉害了才知道读书的日子有多好。”
“我们那个年代都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现在的孩子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哦!”
路人的感叹声声入耳,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段温柔中夹杂着懊悔的自述随即在脑海中闪现。
“经过我摊位的人看我满裤子铁链,不像是迫于生计的样子,纷纷面露不屑,有的甚至让我写手机号,声称要联系我父母。我因此退出摊位,没赚到1分钱,更拿不出房租费,只能沦落到地铁站打地铺。可是地铺也不是那么好打的,没有大哥带你混脸熟,你连一片报纸的地方都没有。渐渐地,我就跟着他们学坏了,盘旋在学校门口打劫小学生,混入人群从超市里偷取高价零食,还有……”
“还有什么?”当时的我探出头,小心翼翼的问。
“进夜店磕药!”说到这里,韩央扬起头,满脸写着悔不当初,夹缝里还隐隐透着劫后余生,我刚要问是否有转机,他就适时开口,语气显然明朗了许多:“还好那天有警察巡视,把东西从我嘴里夺了下来,使我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不然,我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沦落成什么样子?后来我出道了,这段经历成了永远的黑点,不过我内心是庆幸的,现在吃到报应总比晚年来个大的好。人真的……可以不聪明,但不能不善良。”
前世是追星少年不堪其父家暴,毅然离家出走,追寻梦想,却遭社会毒打,生存无门,险些长歪。今生虽不知前情,但走势却是肉眼可见的趋同。
奇怪!怎么父母都变了经历还是一样呢?
想到沈呈儒后期的癫狂,再看看韩央,我忙不迭的上前,包圆了摊位上的所有商品。
虽说破茧成蝶的过程干预不得,但韩央的自述言犹在耳,没钱交房租是他过分迷信善良的源头,沈呈儒大概就是被这份善良惯成了无法离开韩央的巨婴,最终酿成悲剧。我不愿悲剧重现,又没摸清韩央的内核是否与前世一致,只好先把源头掐灭再说。
拿出最后一点存款,我派人跟踪到韩央租房的地方,从此进入养精蓄锐的阶段。
这期间,我和紫梓讨论过要不要阻止韩央进娱乐圈的问题。感性上,我很想尊重韩央的选择;但在理性方面,我又希望他在健康的环境下长大,通过“正统”路线出人头地。
紫梓好像看穿了我感性的一面,会心一笑道:“如果韩前辈真的跟前世一模一样,那我们再怎么阻止也只会激发他的叛逆,他有多爱唱歌,我想你比我了解。”
“可是娱乐圈这么脏……”我不禁吐出内心深处最顾虑的一点。
紫梓摆手:“嗨~不是有咱吗?其实这个圈子有很多脏东西都是上位者两句话就能抹掉的事,或者说,没有上位者的参与,屁事没有。至于自己解决的部分,前世的韩前辈做的不错啊。”
“虽说是这样,但我还是觉得有点怪。哎!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勉强点头,只好以相处过后就知道哪里奇怪来说服自己。
对呀!我妈都要继承守兴了我还护不住一个韩央吗?只要我更加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做事,我不仅可以护住韩央,还能托举他成为与我并行之人。届时,如果我们依然相爱,便是再续前缘、皆大欢喜;如果其中一方为他人所吸引,那么相忘江湖也好,成为朋友也罢,都是不错的结局。
至于沈呈儒,他不是学习好吗?只要给机会,去国外做办公室精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吧,这既满足了沈待的愿望,也帮助沈呈儒脱离原生家庭了,怎么不算两全其美呢?
计划定好没多久,8月选秀悄然而至。
养了两个月的钱包刚好够我买下报名名单和沈呈儒的下落,名单上两人都报的8月,韩央依然在出租屋里住着,没有变坏的迹象,沈呈儒也回家了。
选秀当天,我和紫梓兵分两路,一个负责公司,一个负责跟踪。
刚表演完没多久,紫梓就来信说她拖住了沈呈儒。我虽高兴,却不敢掉以轻心,表示会在门口守到最后一刻。
正当我像排查犯人一样盯着进门的人群时,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美□□走到我面前,温柔询问:“小朋友~你知道这里谁管选秀的事嘛?”
“呃……”我本不想理会,但抬头一看,立马开口:“管事的是总策划,3楼301就是。”
“谢谢啊!”美妇嫣然一笑,朝电梯走去。
我盯着背影,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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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
这人我自然是认识的。她是沈呈儒的母亲,名叫韩蕾,1965年生人,曾任幼师,1988年因怀孕辞职,出生地不详,父不详,母不详,整个人美丽而神秘,很难不给人留下印象。
身为家庭主妇,韩蕾的出镜率极低,我第一次到见她都是今年春天的事了。
当天,沈呈儒见出现在校门口的母亲,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也愿意开口说话了。
就在我以为沈家终于有了温情的弧光时,一个小姑娘的出现打破了这难得的画面,只见她捧着练习册跑向沈呈儒,似乎还有什么问题未解。沈呈儒的身子一下子僵在原地,哪怕得到了母亲的许可,也不敢正眼看女孩一眼,只是拽过练习册,匆匆写下步骤,整个氛围拧巴到了极点。
韩蕾也没正常到哪去,嘴上是客气的“有什么问题尽管问”,面上也是慈和的笑容,但周身却散发着一股骇人杀气;沈呈儒全程欲哭无泪,写完后几乎用扔的归还练习册;只有小姑娘始终眉眼弯弯,满眼都是天真的星光,却为本就拧巴的氛围增添了更多诡异。
我不知道韩蕾究竟是讨厌沈呈儒交朋友还是讨厌沈呈儒接触女生抑或讨厌小姑娘本人,不过从这件事上可以推断,她和沈待都不像是支持孩子进娱乐圈的人。
所以她来找总策划的干什么?
为了搞清这一点,我让其中一个保镖帮我盯人,另一个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我身后,以防出事。我自己则乘坐电梯来到3楼,却在电梯口处听见奇怪的哭腔和喘息声。
“请不要这样~”
“啪!”
“呜呜~”
“别挣扎了,这是为了你儿子。”
巴掌声和最后一句威胁让我全然明白了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我气上心头,张口就要喊人,没想到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我从来没想过,文娱作品也没告诉过我,重生还会被清空记忆。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自称神仙的现代装老头告诉我:“你随意改命,导致命盘大乱,理应接下天罚。”
what?不是……命这东西不容更改你还让我重生?重生前还不给我提醒?由着我酿成大祸!该受罚的是你们吧?
当然,这些问题我是不可能有机会问出口的,在堪比凌迟的剧痛之中,我的一切记忆被强行归零,再次醒来,已与普通女童无异。
13. 人类写手标准
1、人类写手起始为5级,5级即5个世界,平均每个世界都达到合格水平才可进1阶,以此类推,6个世界全部合格进7级,7个世界全部合格进8级。
2、已知目前最长寿的人类为117岁,所以暂定118级以下皆为人类写手,网上可进入仙班为仙界基层写作。
3、5~59级:满分100,及格线60;60~99级:满分120,及格线72;100~117级:满分150,及格线90。
4、评分标准:写手需在代号出生前给代号的每个世界列好大纲,规定他们的出身、田宅、事业、姻缘、后代,大纲不得违背命盘定下的命格,否则此世界作废。代号出生后,如果全部按照写手的规定走完一生,则为满分,如果出现偏差,视情节轻重扣分。
5、扣分事项(5~59级):田宅偏差:-5;事业偏差:-10;姻缘偏差:-30;后代偏差:-100(影响既定代号出生,罪加无限等);出身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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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锅不在写手身上)
6、扣分事项(60~99级):田宅偏差:-6;事业偏差:-12;姻缘偏差:-36;后代偏差:-120(影响既定代号出生,罪加无限等);出身偏差:-0(锅不在写手身上)
7、扣分事项(100~117级):田宅偏差:-8;事业偏差:-15;姻缘偏差:-45;后代偏差:-150(影响既定代号出生,罪加无限等);出身偏差:-0(锅不在写手身上)
14. 楔子
2009年,C国民众迎来了本地城市的第四届选举,由于选举结果通常在5月中旬公布,于是为了女性民众的选票,e市发挥首都优势,率先将公布时间定在母亲节。
在e市市民的翘首以盼中,民主党候选人以52%的绝对优势胜选。依照惯例,当选者须上台宣誓。
默念着已经滚瓜烂熟的誓词,华振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到誓台前,抬手握拳道:“宣誓!作为市长,我将遵守宪法,保卫国家,诚实地履行职务,努力增进本市的文化发展与市民福利。为了……”
容颜如玉,身姿如松,谈吐风雅,处变不惊。在许多人眼里,这个农村出身的市长比许多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官员更像名门之后。
“呜呜呜……”
“谢谢大家的信任与支持。请多多提问。”在一片哭声中,华振顺利完成宣誓,郑重鞠躬。
在场的记者皆是耳聪目明的人,自然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
就在“宣誓”二字出口没多久,几阵诡异的哭声陆续传来,声量不大却十分抓耳,几乎将华振的思绪打乱。幸好准备足够充足,否则这么重要的场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一些暗中排挤的力量一定会借此化为光明正大的霸凌。
愤怒之下,还不待记者提问,华振就示意秘书派人去了解情况。
原来,哭声来自一个艺人的粉丝,艺人名叫江善,是男子团体BIGDIPPER的成员,也是e市当前的宣传大使。6天前,因为法忍受网暴而自杀。失去偶像的粉丝无法接受现实,于是汇聚在对江善而言意义重大的地方互诉衷肠。
华振脚下的讲台正是江善与前任市长一同剪彩的地方。而这次竞选中对华振威胁最大的人,又刚好是前任市长的学生。
过于简单的设计令华振分不清是愚蠢的阴谋还是披着直白外壳的反间计,总归前任市长桃李满天下,另一个学生已经是下一任首相的热门候选人,肯定不能得罪。怪江善吧?跟一个死人置气有什么意思?找粉丝就更可笑了,一个喜欢年轻爱豆的群体能有多大年纪?难道要挨个通知家长?更何况,在权利机器眼中,艺人的社会责任就是吸引话题度,以“文化立国”为口号的C国尤其如此。平时用艺人的新闻转移民众对政商丑闻的注意力,现在也只能乖乖接受反噬。
思来想去,华振只能咽下这口气,化明察为暗访。至于江善乃至所属团体本该立即被遗忘,但女儿的私藏品还是让他认识了一切。
巅峰时期的BIGDIPPER仅本土就有153万付费会员,在一个8000万人口的国度里,这个体量的团体通常拥有强大的国民度。所以,为江善哀悼团体很快遍布e市,其中,以江善下葬的殡仪馆最为浩大。
殡仪馆外,一眼望不到头的粉丝坐在地上鬼哭狼嚎;殡仪馆内,江善的寡母、女友、同司艺人亦红肿着眼睛。他们多少都明白这个22岁的生命因何陨落。圈外人为之惋惜,圈内人鞠一把泪的同时也在担心自己会否步其后尘。
“都怪我都怪我!!!那通电话我如果接了,善哥一定不会躺在这里,我不会让他躺在这里呜呜呜……”队友沈呈儒早已哭成泪人,谁能想到,“死前最后一通电话”会发生在现实?
“别这样呈儒,其实接与不接都……阿善明显去意已决,打电话也不过是为了与我们告别。”面对沈呈儒的自责,队长张延辉忙蹲下-身开导,稳重可靠的样子好似一根定海神针,仿佛只要他在,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稳如泰山。来宾见此,不禁交口称赞。
在一声声的称赞中,张延辉几乎忘了,定海神针只是画皮,皮下不过是一个被事业变故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大学生。
当然,良好的身体机能往往附带着优质的纠错能力,23岁正是巅峰中巅峰。因此,真实的面目总会浮上表面。每到这个时候,张延辉就会躲入卫生间,试图发泄“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情绪。
可真要释放出来时,理智又会让张延辉克制自己,最后依然绷着肌肉回到众人视野。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被选上练习生的那一晚、进入出道组的那一刻、确定出道的那一天,还有无数个打破记录的日日夜夜,张延辉太清楚放纵泪腺的后果了,轻则浑身发麻,重则全身抽搐,这样的状态是无法办事的,届时,这场葬礼的果实会自动为沈呈儒所有。
想到这个结果,张延辉更加卖力的穿梭于江母、沈呈儒与来宾之间,试图忘掉自己的一切感受。
就这样周而复始地循环到凌晨,借着来宾入眠,憋闷已久的情绪才得以充分宣泄。
虽然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发麻,但气血流通的感觉实在是畅快。迈着轻松的步伐,张延辉走出接待室,却在走廊的拐弯处,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
一瞬间,流通的气血迅速凝固,双手下意识的握成双拳。
“韩央?”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现状以及想要的结果,张延辉还是压下挥拳的冲动,直面那个最不愿意看见的背影。
“延……”韩央应声转身,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对方的状态吓了一跳。
原本健康的小麦皮变得暗沉又蜡黄,配上油头油脸和还未刮掉的胡渣,韩央眼前一花,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10年前。那时,张延辉为了追求梦想,会在练习之余以工地为业、以水泥管为家,那种被生活磨练的憔悴与现在的衰败感几乎吻和。
“你来干什么?”与对方感慨的神情相反,张延辉的眼中透着淡淡的幸灾乐祸。当年的天使脸蛋和雕塑肌肉还有一身冷白皮占了多少风流?再看看如今,面部是干硬如尸的,身躯是瘦骨嶙峋的,皮肤也泛着很难看的青白,全无往日的灿然生光。这幅模样要是曝光出来,估计会大规模掉粉吧。
张延辉的语气是显而易见的难听,且颇有先声夺人之势。尽管韩央不免伤感,却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开口道:“来看阿善,不可以吗?”
一句反问,无形中回到了清白坦荡的位置上,倒显得对方无理取闹。
“你凭……”
“想跟我说话可以,但别在这里!”知道来宾多半不待见自己,为了不扰乱前队友的葬礼,韩央指向通往天台的楼梯口。
一个重情重义的好队长是不能容忍队友的葬礼有任何瑕疵的,更别提成为瑕疵。为了大局,张延辉只能接受韩央的提议,只是每踏一步,眼中的寒芒与怨恨就会增加一分。
“忘恩负义的背叛者!你有什么资格来看阿善?”才打开天台的大门,韩央的衣领就被一股不受控的力量揪住。幸好张延辉还在乎几分薄面,没几秒就松开了对方的衣领。
“背叛者?”心中的推断终于被证实,韩央再也无法阻止眼泪流出,只得低下头,用刘海遮挡濡湿的眼眶。
原来,不只是公司挑拨啊!难怪怎么发消息都不回,还在节目上说没有收到消息。
想到当时在记者会上的窘迫,韩央果断收起眼泪,抬头冷笑道:“当初我们从法院出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怎么?才两年就被变成这样了?”
“两年?”好似被戳中了敏感点,张延辉面部开始抽搐,分贝也随之提高:“你知道这两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因为你们贪财违约,我们活动被抵制,出个门儿都要被指着鼻子骂胆小鬼!要不是TXN及时回心转意,我磕头都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而且阿善他……他就是因为帮你们说话才会被取消活动,公司甚至打算把他雪藏到合约结束,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了,才会……”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想说阿善的死还有你们的倒霉事都是拜那场官司所赐?还是想说奴隶合约不存在,一切都是我们贪心?”怜惜江善的遭遇是真,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错也是真,不管外界的声音再怎么难听,韩央依然坚定的认为自己无愧于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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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你们能有今天,不是……不是公司栽培的你们?那合约不是你们为了出道自愿签的?你们不遵守契约精神,还成了公司的不是了?”张延辉一边为公司辩解,一边又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这些话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在节目上说,可以明里暗里的给粉丝洗脑,可以安慰良心不安的自己。但韩央不是知之甚少的观众,不是偏向自己的粉丝,他是当事人之一,是官司的赢家,面对这样的人,底气不是努力就能有的。
“契约精神?”韩央怒极反笑:“对对对,年年盖大楼、年年说亏损,年年逃税洗钱的公司最有契约精神;是我们贪财违约,忘恩负义!所以跟我们这些叛徒一起咨询律师的是谁呀?被游魂附身的行尸走肉吗?还有,贵公司也是奇怪的很,刚开始多硬气啊?怎么才被驳回9次就气馁了?像之前一样去申诉呀?去证明旧合约没问题呀?公平委员会算什么?管这事的不是文·化·部和检察院吗?老师们不至于连这两条线都没搭上吧?”韩央理解张延辉留在公司的原因,但实在看不得一个受害者为了正义化自己的选择,从心底认同、洗白,甚至感恩曾经憎恨的加害者。
生而为人,就算肉身迫于现实低下头颅,灵魂也该有所坚守。
“……”韩央的话宛如开膛破肚的利刃,将那颗“既要同事争取的待遇,又要领导拉拢的福利,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心赤-裸裸地挖到既得利益者眼前,丑陋无比又清晰可见。张延辉哪还有力气反驳?只能忍着作呕的冲动,憋出一句老掉牙的台词:“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哦?我们同吃同住6年,每天在一起共事十几个小时,我会不了解你?”这就是节目上说的最有默契吗?韩央眼中的最后一点星光随着话音的落下彻底黯淡。
“呵呵~你了解我……”张延辉想起那些四处筹钱却一筹莫展的日子,又充满了底气,理直气壮的问:“你当时怕是美美的计划着单飞捞钱吧?会看我的处境?”
“你觉得呢?延辉~”韩央慢慢逼近张延辉,平静的双眼被寒意浸透,扩散至声带:“如果我不了解你,你那些事早就制霸头条了,也不至于粉丝之间为了那点儿蛛丝马迹打来打去。”看清面目后,很多疑问在韩央心里有了答案,现在只差一个证实。
张延辉再次僵住,嘴唇蠕动间哆哆嗦嗦的抖出:“什么答案?什么蛛丝马迹?少来故弄玄虚!”
“故弄玄虚?”韩央嗤笑:“一定要我说明白吗?你的站子为什么会在我们还没想走的时候就预言我们要分开?怎么我们才去咨询律师,解散的通稿就铺天盖地了?还有很多我们明明没见过却签上名字的东西,什么s市演唱会、什么酒店入住协议、什么注销假条……”
“够了!你说的这些,我全都不知道!”那个站子明明告赢了,通稿的出处也是别的公司,签名谁都见过,谁都可以模仿,而且那个地方没有监控,他怎么会知道?他哪来的证据?难道……
目光再次回到韩央的脸上,看到那好似得到答案的笑容,张延辉追悔莫及。可是从语气到表情都已经做了回答,再无挽尊的余地。
“不能再跟他拉扯了。”内心提醒自己的同时,张延辉脚后跟一蹬,准备落荒而逃。
谁料,余光瞥到了沈呈儒的身影,原本撤出去的脚跟悻悻收回,为了变回那个稳重知礼的队长,张延辉狠下心,将多日未修的指甲嵌入手掌,以痛感支撑勇气,开口道:“你不要转移话题!说的是你没资格来看阿善的事,扯以前的官司干什么?哦~你潜意识里也觉得你们四个是杀死阿善的凶手吧?”
“自证陷阱挖得不错,可惜按你的算法,这殡仪馆里里外外有8成的人都能算凶手,包括阿善自己,路是他选的不是吗?何况~”韩央轻蔑地扫了一眼对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冷笑道:“最大的凶手都来了,我有什么不能来的?”
15. 封杀
“喂?喂!夏夏?你在不在听啊?”
以靛蓝、米白、亮灰为主调的精装卧房中,传出与装修风格截然不同的娇俏女声,声音的主人正是华振的女儿华敏。
“夏夏?”唤了半天,见依然没有回应,清脆悦耳的声音不得不无限提高分贝:“明夏!!!”
“啊?”明夏漫不经心的抬起头,茫然的表情仿佛才与周公分别,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啊……那个……最大的凶手是谁来着?我刚刚一直在想这个,嘿嘿嘿……”
“哼~”简洁而尖锐的回复“揭穿”了明夏的“谎言”。好在友情使人宽容,一句“就你这理解能力还想学文科?当然是S.C那帮理事喽。”缓解了明夏的尴尬。
“S.C?STARCLUB?”明明脱离了尴尬的境地,明夏却更加紧张。
“嗯,之前叫什么明星博物馆,被算命的算出不吉之后就改成了这。”不等话音落地,对方就迫不及待的接口,似乎对这个公司十分熟悉。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明夏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般,眼中的漫不经心被迅速驱赶,只剩下殷切的求知欲:“敏敏~华大班长~市长大人的公主殿下~你再讲一遍呗~我……我这人对爱豆不感兴趣,刚才一直没怎么听……”
“额……”华敏为明夏的心不在焉无语,更为自己的白费口舌恼怒,不过这一切都抵不过分享恨意的渴望,于是一个白眼过后,便开始滔滔不绝:“就江善不是自杀了吗?新闻稿说什么网暴导致的抑郁症,还阴阳怪气的内涵到我哥他们身上!我可去他的吧!才两年就想装好人,真以为现在还是纸媒的天下呢?江善为什么死,他们没点数吗?恶意引流之后又让法务部装死,还煽动大粉到处碰瓷撩架,那鹌鹑哪受得起这等后果?”
“诶!这么叫人家死者不太好吧。”明夏觉出不适,急忙打断。
“我……谁叫他粉丝现在天天卖惨攻击全世界,前几个月还影响我爸上台宣誓!”华敏也觉得刚才的称呼有些过分,不过一想到最近的私信内容,还是敛起了部分同情心。当然,顾及明夏,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说自己想说的:“你知道这狗公司有多奇葩吗?我哥当年练习过度伤到了半月板,医生明明说养几天就能好,狗公司偏不,非要把我哥推上手术台,直接把半月板切了!然后术后不到8小时,麻药还没退,就让他坐轮椅去巡演,好嘛,这下一辈子也别想恢复了。你说说,哪个疯子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员工?”
明夏眉头一紧,虽然理智上认为一个公司想要做大是不可能跳过这个阶段的,但又深知自己是一个偏爱感性的人,于是脱口而出:“好过分……”
“对吧!其实说实话,一个公司的窗口期没多少年,那会儿正是赚钱的风口没得选择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后面好好弥补就行。然而你猜?他们搞了什么魔幻操作?”
这回明夏没有开口,刚才想要一同声讨,结果才开头就被淹没华敏的声波中,既然如此,还不如彻底把自己当成听众。
“每年只给不到一周的假期,每天只能睡3~5个小时,3天能沾上床就谢天谢地了。这也就算了,大不了钱给的多点,嘿!你猜怎么着?狗公司自己哭上穷了,说我哥他们经费用太多,还倒欠公司5000万!搞笑!当年D国电视台都把营业额报出来了,大几十亿呢,什么经费能超过这个数?就这待遇,是个正常人都会辞职不干吧?结果!狗公司不放人!没错!把人当摇钱树还不愿意浇水,还不准人去别家院子,这种做派不是活该被告?还申诉,还反击,你占理吗你?最后死皮赖脸的扯皮扯了小半年,官司输的一败涂地,丢光了老脸就恼羞成怒,联合其他影响力大的同行一起串通部门把正常辞职的给封杀了。你说……”
“封杀?”从机关枪一样的语速中,明夏敏锐的捕捉到了自己需要的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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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能上综艺节目,不能去打歌舞台,他们的名字在歌谣界和艺能界基本是禁用词,一旦提了……几天前,就秋季歌谣会的前一天,S.C的一个新人不过就在综艺里提了一嘴我哥,秋季歌谣舞台直接没了镜头!恶心不恶心吧你就说?”华敏义愤填膺的敲着桌子,看起来比口中的“哥”更像受害者。
“禁用词……提了就会有无妄之灾是吗?”为了掩盖想要上扬的嘴角,明夏使劲的把口型做成浮夸的“O”。
好机会,就是不太道德,至少华敏肯定不会同意。
“没错!”华敏只想发泄情绪,没空注意明夏。
“还真是严防死守,那你是怎么认识你哥的?”华振靠读书改变命运,自然会对儿女的成绩有很严格的要求,所以即便生活条件极大改善,华敏也不怎么看电视,更不像经常上网的人。
“我啊~”提起偶像,华敏的满身戾气瞬间被柔情所取代。“我小学就知道他了,我觉得你看了照片也会知道,吶~就是他。那时候他的美貌可太有名了!小卖店、文具店到处都印着他,理发店也是……”华敏一边吹捧偶像一边掏出口袋小册寻找自认为最美的照片。
对于闺蜜的吹捧,明夏很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轻微的鄙视。当然,这不是故意的,而是基于认知的一种条件反射。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学会歧视啦~”因为学不会在风俗场合与服务者体面相处,很多长辈都喜欢用这句话来打趣明夏,明律尤其喜欢,经常在公开场合指着女儿跟同事开玩笑。最后传着传着就成了明家小姐自视甚高,只看得起需要“仰视”的人。
因此,即便明夏面目柔善,不够了解的人也很少愿意上前结交。
只有真正相处过的人才知道,明夏是同阶层、同年龄中最懂得平等待人的,所谓的歧视本质上是以现有的认知去断定一类群体或职业,尤其是争议大知名度又高的。
16. 选曲
“敏敏,他有什么作品吗?我觉得他能吸引到你,一定不会只有一张脸而已。”复盘着韩央与S.C的关系,一个计划慢慢在明夏的脑中成型。
“不愧是你啊夏夏,从不武断定义,不像那些单细胞,上来就管他叫花瓶,他真不是!”华敏满脸惊喜,接着安利道:“进公司的时候他是外貌第一、唱歌第二;成团了他是门面主唱;跟队友解约后组成HOPE,不过这个团是以个人发展为前提的那种;这个月初发行了第一张个人正规专,算solo出道了吧。因为被封杀,很多工作室都不敢接活,所以他只能自己当制作人,作词、作曲、编曲全包。哦!HOPE刚出来那会儿比现在还惨,连mv和演唱会都得他们自己当导演,其中我哥的含量是很高的,团专从选歌到后期制作都要亲力亲为,以致于呈现的结果很生涩,专辑没有故事线和完整性,不过单看也绝对都是好歌……”
“都有什么?”见华敏似乎没有停不下来的意思,明夏赶忙打断。
“你等等,我现在不好开电脑,手机也总是被查,咱mp3凑合。”说着,华敏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和一团乱乱的耳机线,整理好后将耳机的其中一边递给明夏,有些害羞的介绍道:“我知道你受过专业的音乐教育,有很多见识。而且比起现在流行的快歌,你好像更偏爱华丽传统的风格,所以我先放最对你胃口的《support》,这也是我的最爱。”
“嗯!”虽然内心觉得爱豆的音乐随便听听就好,但是华敏如此诚恳,明夏也不好表现的很随意,带好耳机后还主动示意开始。
温暖的琴曲潺潺入耳,明夏的神情亦开始认真,尤其是当歌手开始吟唱后。泉水般清冽的嗓音猛烈冲击着缓慢流淌的前奏,迅速地将听众拉进另一个世界,一个疾风喧嚣却异常平静的秋界。
烈风呼啸在我的耳边
穿过脑海中的回忆
我却对此毫无知觉
这世上无论是生是死
……
随着时间慢慢推进,还算平静的地界渐渐变成满是沟壑的大裂谷,处处都是悬崖,处处都是深渊。远处传来如泣如诉的哭喊,明夏回过头,只见一个身处深渊的俊美青年死死地抓着悬空的枯石,用尽全力的求救、怒吼、诉说。
已经找遍理由去维护你理解你容忍你为何还要背叛我
只求给我最平常不过的回应和待遇
太过弱小是错吗?活该一直卑微吗?
已经伤痕累累毫无力量奄奄一息为何要赶尽杀绝
仅仅依靠微弱的呼吸苟延残喘也难忍?
答应我相忘江湖好不好
别彼此折磨ohohoh~别一错再错ohoh~wooohohohoh~
……
那种重获光明的渴望,那种生怕被人遗忘的不安,那种身处绝望之境的脆弱......明明从未经历过,明夏却有种切身体会的痛感。
是的我衣衫褴褛没错我非常落魄
可是这些千疮那些百孔对现在的我已经成为过去式
未来无论好转还是恶化我都已是我自己
没错我今已独立于世间
我正在适应eneng~我正在适应woowoowoowoo~
一曲罢,明夏还在回味,回味铺陈时的隐忍,回味高潮时的倾诉,回味结尾时的自我勉励。灵魂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竟让明夏忘记了根植于心的偏见,不自觉的喃喃道:“我……我想再听一遍。”
“什么?”华敏不敢置信又惊喜万分,若非最近的追星条件过于憋屈,她其实不想说这么多,更不奢望明夏这样唱歌跳舞都受过专业指点的人物会被一个爱豆吸引。
但是现在……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征服了吗?看来自己的欣赏水平还可以。
“那我再放一遍啦?喂?喂!”看到明夏好像又陷入了死机状态,华敏不得不再一次提高分贝。
在闺蜜的召唤下,明夏的本体终于回归,刚才的表现也被刻入脑海形成记忆。
尽管能看出华敏并没有因此看低自己,可是明夏还是不自觉的陷入到耻感中,赶忙找补道:“啊……我说有没有活泼一点的,这个太悲伤了。”
对呀,一个流水线产品居然这么有这么强大的感染力,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他所构建的世界,并完全沉浸在那丰沛的情感中,什么音色鉴定,什么技巧分析,全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行不行,得赶紧走出来。
“啊?你喜欢这种?”华敏将信将疑。
“你这话说的,你爱豆是流行歌手,我问他的作品自然是为了听流行歌。”明夏摆出一副要尝鲜的神情。
“哦!那我放《goaway》喽,这首是主打,最迎合市场,百分百流行。”华敏翻找歌曲顺便介绍。
“就是这种!”明夏兴奋的打了个响指,华丽的钢琴前奏应声响起。
快节奏的歌曲好像能促进时间加速一般,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整首下来,明夏满意的不住点头,心道:“有流行曲的味道却无廉价感,且纯音乐的部分还是自己喜欢的风格,选这首应该能把妈妈的防备心降到最低吧?”
想到从来不会明示标准的母亲,明夏努力回想报名以来发生的一切,以便判断。
为了这次选秀,陈颖没收了明夏房里的一切上网设备,手机也只有通话功能,还向学校请了长假,并找来了很多老师,唱歌的、跳舞的、作曲的、编舞的,主打一个应有尽有。
如此“充分”的准备,明夏自然不敢耍花招,只能按照母亲和老师制定计划的走。最可怕的是,陈颖推迟了选秀当天的行程,只为旁观明夏的一举一动,如果看出半点敷衍,海内外有的是公司等着明夏。
为此,明夏连夜分析陈颖给她的海报,终于在某一夜的凌晨,找到了其中的破绽:S.C为了体现大公司的优越性,于3年前摒弃了随机选曲的选秀制度,鼓励选手们自备、自创歌曲。而陈颖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打了太多的巴掌,需要给点颗糖才能稳住女儿,所以默许了明夏的选曲权,还准她去华家与闺蜜最后一聚。
原本还想借助华敏的电脑查些对自己有利的信息,结果最后的希望也被打上了软封条,若非万念俱灰,明夏不会把韩央视作车到山前之路。
“你真的喜欢吗?”眼看着对面人的唇线从满意的弯月到纠结的扭曲,华敏不禁疑问。
“嗯!这首歌的前奏和间奏浪漫中带着几分忧伤,氛围有点像《梦中的婚礼》——嗯……凄凉版!这种曲子想要接住是挺考验人声和技术的,你哥既然成功了,就说明这首歌值得被喜欢。”明夏夸张的赞美自己感觉到的优点,并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只不过……这歌质量越高我就越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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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妈给我选的路。你说,如果我乖乖认命了,将来唱的歌能有几首比这个好?”
“唉!”明夏第一次提报名的事时,华敏虽然听的很清楚,但是由于太想安利,且明夏的下一句就是询问韩央的作品,所以没有把话题续下去。现在想来,自己的作为确实有些自私,便带着一种补偿心理义愤道:“阿姨怎么想的,我不信娱乐圈在她眼里入的了流,爱豆还是其中的底层,怎么也得从演员起步啊?”
“就是说嘛~再反对我画画也不能让我干这行啊,跟那些……”东西二字差点出口,不过想到自己的夸赞,明夏赶忙刹住车,讪讪的看向华敏。
见华敏捧着手机满脸痴笑,不知怎的,一些对上谄媚、对下欺凌的表情对比浮上心头,还有跟明律上床的姿态……
咦~太恶心了!万一华敏是在对这种人付出真心……想到这,明夏张了张口,忍不住又要道:“别对你爱豆抱有太大幻想,他很可能媚上欺下,也很可能在我爸的床上当过我的长辈。”
不行不行,这种话对热恋中的少女来说太残忍了,何况自己没有任何实据证明韩央是这种人。也罢!既然印象只有商场巨幅,那至少跟明律没什么关系,至于其他……唉!希望这哥的心肠地能跟脸蛋一样美丽吧。
思来想去,明夏还是压制住了冲动,将到嘴的话吞咽回肚子里。
“那你打算怎么办?”没收到出谋划策的请求,华敏默认对方已经有了主意。
“我妈说如果这次不过,她就不再干涉我,以后也不会强迫我去拿什么奖。可她的话我已经不敢信了,只能借此试探她到底在想什么,是为了圆她年轻时未完成的梦,还是想通过我进娱乐圈的事换别的什么。”陈颖的信誉在商场上名列前茅,在明夏的心里却是债台高筑。
“不可能不过啊!以阿姨的身份在娱乐圈搞暗箱操作太简单了。”陈颖这个级别的要塞人,还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少女,连开口都不需要吧。
“落选肯定比胜选好,不过这条道……”明夏顿了顿,嘴巴张了又张,却还是没有勇气分享自己的计划,只能装作思虑深重的样子长叹道:“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以此为基础争取到我想要的东西。”
“美院附高?”房间的收纳箱里装满了明夏隐藏的画作,华敏自然知道闺蜜想要什么。
“没错!”明夏回答的斩钉截铁。
“可就算能争取到是不是也晚了?咱都初三了,人家有这个意向的从初一就开始考核、比赛,现在这个时候,比赛已经停止,考核最晚截止到明年四月。”说到这里,华敏不禁叹息,美术相关的一切到底哪里得罪陈颖了?明明是正当爱好,怎么搞得跟不良嗜好一样,害明夏只能像一只活在阴沟里的蛆虫,画了上千张也无法跟任何人分享,更不敢实名参加任何考核和比赛。比韩央都惨,韩央好歹可以开演唱会。
“你这话说的,往届临时改志愿的也不少。我要是有幸参加这次考核,可比他们有优势。”明夏每年都会查美院附高的招生标准。
“纯分数啊!这有点冒险吧?没有考核成绩或者比赛名次加持,美院附高的分数线在全市不是第三就是第四,有一年甚至仅次于咱们的高中部。”明夏的成绩很好,如果正常上课绝对没问题,但是以陈颖的强势,明夏很可能会认命。到时……S.C的训练强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17. 准备
回家向陈颖上报歌曲后,明夏连晚饭都没吃就径自前往卧室,只为享受最后的清闲时光。
可能闲则生事确实是真理,在缠绵悠长的催眠曲中,S和C这两个字母莫名登场,优美的曲线还与旋律十分契合,明夏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向华敏询问S.C的其他事情。可惜手机已经被收回,专业老师也收到了任务,一切都晚了。
“敏敏,你说的是真的吧?没有为了卖惨故意夸张吧?”明夏双手合十,祈祷这次选秀的举办者真的恨韩央恨到见不得与之相关的一切,同时也向韩央道歉:“韩央,我知道这么希望很不道德,但我真的很想落选,等我拿到卡,第一时间就去买你的专辑,以后的作品我也会好好支持的。你也是舞台工作者,你也曾被强权压制,应该能理解我如今这个舞台经验并没办法自如的出丑,更没有力量去光明正大的反抗。”
在不断的祈祷与道歉中,明夏含泪进入睡眠。
第二天,为期半个多月的闭关训练正式开始。
3岁学习钢琴,4岁学习声乐,5岁学习舞蹈。陈家自起家始,便热衷致敬欧洲的老贵族,不仅重视子孙的仪态举止,还会投入大量的金钱培养艺术才能。在这样的教育下,陈颖被开发了音乐天赋,陈颖的妹妹陈颐被开发了美术天赋。不过陈颐成年后投身□□,作为军·政·府的钱袋子,陈家为了表态,只能火速切割关系并视其为耻辱,最后演着演着还真将美术当成了祸害,禁止明夏接触。于是原有的美术教育被舞蹈填补,在多名专业人才1对1的教导下,明夏多了一间摆放奖杯的仓库,所以训练之前,她并不认为完美的展现《goaway》是一件很难的事。
然而,在空前紧迫的时间下,再简单、再流水线的东西也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汗水。何况,经过切身体会,明夏发现自己对《goaway》的夸赞并不夸张,这首歌只是听起来不费力,实际上低音浑厚而不沉闷,高音嘹亮而不刺耳,这需要强大的胸声强混支撑。舞蹈动作倒是简单,最精密的设计也不过是有效避开发声部位,不过在模仿的过程中,明夏总是抑制不住修改的欲望,改来改去,最后全部乱套。
5天下来,明夏终于承认,哪怕爱豆的歌舞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基本的脑力和体力还是要付出的。就像勉强过线的中游生,融会贯通的能力或许欠缺,但公式和要点绝对会背的滚瓜烂熟。
大概又花了3个晚上,老师终于剔除了明夏修改的杂念,明夏也完整地盘下了这首舞曲。期间,老师们先通过观看明夏的表演,确定了大致的改动方向;再通过细致观察,结合明夏的身形体态、动作习惯,连夜量身打造。
原曲到底是男性向,肯定有不适合女性复刻的部分。
选秀前一周,“定制款”正式出炉。与此同时,陈颖专门空出一个上午,请摄影师和摄像师为明夏拍上镜照和唱跳视频。
360°的脑袋以15°为单位拍了整整半个小时,明夏虽然不难受,却还是忍不住翻白眼,心想:果然庙小妖风大,电影学院都没这苛刻。
唱跳自然也不能用自备的,而是随机放一首S.C提供的歌曲考察参选者的可塑性,便于确定日后的训练方向。
结束一切拍摄,明夏梦里都在祈祷自己被这个真正意义上的海选刷下来。
可惜这样的祈祷很不现实,至少在S.C任教的老师眼中,明夏既有天赋又很专业,是几年难遇的好苗子,所以陈颖很快就收到了进选通知,虽然出场时间对明夏很不友好。
起初明夏还因为出场顺序安慰自己,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不利的出场顺序,原来还能喘息的间隙彻底被练习填满,一向圆润下巴竟在几天内被逼出了尖尖角。
盼望快些过去又希望永远不要到来的一天还是来了。
这天,明夏凌晨4点就被叫起。简单吃过营养餐后又被推进化妆间。
为了女儿的形象可以脱颖而出,陈颖请了营养师、形体师、化妆师、服装师全方位为明夏服务,更是定制多套服装供这些“艺术家”发挥。
这次选秀是S.C与电视台为了试探练习生的盈利价值所做的实验,选拔的全过程会原原本本的通过电视直播出来。如此可遇而不可求的露脸机会,陈颖不会有容许任何人破坏,尤其是身为主角的明夏。所以,为了切掉牛犊的长角,陈颖一步一步地限制明夏的活动范围和信息来源。
化妆间内,明夏很想抛下一切回屋睡觉,但是发工资的又不是她,有什么资格任性呢?只能像洋娃娃一样,不停地被要求化妆卸妆、穿衣脱衣。
优秀的底板、取之不尽的素材、模特的配合,这样好的发挥空间简直可遇而不可求,大师们心花怒放,恨不得拿出毕生的功力将眼前的少女装点成世界之星。
前前后后忙碌了7个小时,明夏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还是服装师推来镜子,提醒她大功告成。
镜中的少女雪肤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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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纤细,一头柔顺飘逸的长发同两股小麻花一起被高高圈在脑后,束成一条优雅的马尾,源头辅以深蓝色的蝴蝶结点缀,发尾温柔的垂在肩头,中和了耀眼的面容。
疏密有致的刘海俏皮的在眉毛处向内弯起,活泼元气,灵动十足。
耳畔的“A”形耳环尽显当下潮流,与悬挂在腰间的黄色飘带相得益彰。印着大红字母的短款白色上衣紧紧地包裹着发育良好的硕果,纤细的腰肢大胆而自信地展露在外,同修长的双腿一道,被深蓝色的高腰短裤衬的更加素白。别致的银链装饰在左胯间,配上白底红边的硬质宽松夹克,已经有了几分不羁的气息。再经服装师一扯,原本搭在肩上的其中一边瞬间滑到手肘,堪称注入灵魂。
就这样,一个耀眼生花的公主成功变成当下流行的酷炫少女。
正午时分,明夏在陈颖的陪伴下赶往S.C参加海选。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吗?还是不管我怎么卖力,那些老师都只有会说‘不认真’,然后你们就给我安排别的?”鉴于陈颖开了太多空头支票,明夏知道往后会有很多猫腻,所以只能通过反复确认折磨陈颖的心态。
“我的小祖宗~你有完没完啊!咱家那一片谁不知道咱们的约定?那几位老师的保证视频也全在你手里,要知道他们的家人和学生可都是艺人,这样还不够吗?”陈颖不耐的语气中透着两分委屈,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牺牲。
听到陈颖这么说,明夏的内心在即将开始上场的作用下莫名多出了几分希望。她知道母亲及其维护诚信的形象,如果不能获取巨大利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失信的名声外传的。这场选秀,明夏横看竖看都看不到什么巨大利益,只看到母亲把梦想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执着。
曾几何时,陈颖也像明夏喜欢画画一样喜欢唱歌,也做过瞒着家人报考音乐学院的计划,虽然后来因为经济威胁而向现实妥协,但常年的压制终究成为了执念,在生下女儿后便将年少的梦想寄托于此。这个剧本似乎说得通,可是……
陈颖当年再是倚仗天赋、再是专业知识薄弱,参加的也是音乐学院的考试,而不是“喜闻乐见”的歌谣比赛。如果只是想让明夏替她实现梦想,为什么不往音乐附高的方向努力?反而要去档次还不如歌谣比赛的爱豆选秀。
看不见其中的利害,又摸不清母亲的心意,这是明夏无法安心的根本原因,可又不得不为了那个“再也不用比赛”的承诺而豪赌一把……
18. 选秀
7岁那年,明夏患上了很奇怪的病,这个病入侵的无声无息,离开的莫名其妙。担心孙女旧病重发,明威寻遍名医,却无人研究出眉目。
苏醒后的明夏看起来一切如常,记得爷爷,记得父母,记得哥哥,记得家里的主要佣人,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殊不知,懂事的她隐藏了一个症状,一个总感觉大脑的角落里有一片空白的症状。
那片空白就像嚼碎的残渣卡在摇摇欲坠的牙缝中,不触碰通身不适,触碰了又疼痛难忍。遇到熟悉的人或事时,要么本能的认为此人此事会填补那片空白,进而狂热的追逐;要么体感到有一股类似硅胶的材质不断地灌入大脑,直到爆炸。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托词或者从大脑找到其他记忆将其归类,将要忍受三叉神经级别的疼痛。
“熟悉吧?你7岁的圣地。”就像现在,面对有些熟悉的大楼,一时又找不到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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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记忆,陈颖的话便不再是“不打草稿的瞎话”,而是无根浮萍的港湾。
“嗯!”躲过了即将到来的疼痛,明夏惊魂未定,又进入到了忘记状态的时间,原来盘算的观察环境也随之忘却。
没等到预想中的反驳,陈颖自觉无趣,又觉得不该在比赛前说这回事,明夏的自尊心太强,打趣太过只怕对心态不利。
怀着各自的心思,母女二人走进候场室。
19. 一见钟情
很快就到了91号,明夏不情不愿的随工作人员走到评委面前,习惯性地忽视后排的摄影人员,与陈颖一同将目光锁在评委身上。
评委有四人,三男一女,都是出道五年以上、所在团队拿过多次大赏、成功打入异国市场的爱豆标杆。
陈颖满面笑容的坐在旁听席,似乎很满意评委的配置。
明夏踏上舞台的脚步也十分轻松。在她看来,虽然这些评委经过舞台的磨炼都自有气场,但是威慑力比起预想的专业名师差的太远。
有陈颖在旁观看,又有S.C的摄影师录像,明夏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如彩排时训练的一样,优雅轻盈的走到话筒前,彬彬有礼地对着评委鞠躬:“前辈们好,我叫明夏。”
一心只想结束工作的评委象征性的翻了翻手中的资料,而后纷纷抬头,挤出营业假笑,好像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嘴角上了。只有一个看上去还有多余精力的男评委做了个“请”的手势,体面温和的笑道:“请开始表演。”
“是。”出于礼貌,明夏自然要看着评委应答,于是抬眼望去。
棱角分明的面庞、纯净澄澈的鹿眼、健康阳光的小麦肤色……分明是无害的长相,却骇的明夏后退一步,仿佛面前的人不是气质清贵的英俊男子,而是一头力大无穷的野兽。这头野兽会扑上前掐住明夏的脖子、撕碎明夏的四肢,给明夏带来撕裂而窒息的痛感。为了避免这种痛,明夏慌乱的将目光移到评委胸前的立牌,希望显示的信息能与大脑内部的某处记忆对接。
沈呈儒
完全陌生的名字和再看一眼还是没有熟悉感的脸彻底将明夏打入了恐惧的浪潮中,显然,没有任何空间愿意收纳这种痛觉。浪潮越来越大,渐渐没入口鼻,淹没全身,欲将明夏彻底推向死神的怀抱。
为了不被死亡吞噬,大脑内部高速运转,几呈旋风之势。
血海深仇?不对啊,我不认识他,他好像也不认识我!而且怎么越来越疼,难道这个说法不对吗?
呼~好像是缓和了点,看来真的不对。
那是前世今生?嘶……又开始了,这也不对吗?那到底是什么呀?
亲情?难道他是明律的私生子或者外公的私生孙?啊!又不对吗?
友情?一见如故?当初对敏敏的感觉好像就是这么解释的,可是当时也没现在这么强烈啊?
啧~还不消停,仇恨、玄幻、亲情、友情都不对,那就只有……
“一见钟情!”果然,这一嗓子吼退了“浪潮”,“脖子上的爪子”应声而松,“四肢”亦回归原位。此时的明夏全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处,更无暇追究为什么浪漫的一见钟情会如此痛苦。
“一见钟情?这是明夏选手带来的曲目吗?”选手在未做过多介绍的情况下,大吼“一见钟情”已经很尴尬了,吼完还迟迟不发声。这样的情况,录播还有的救,直播几乎是死局。好在其中一个评委花谨诚已经做了很多年的mc,救场能力相当强。
“啊……”回归现实,直面处境,明夏几乎无地自容,幸亏有多年的比赛经验打底,应变能力还不算弱。
只见光彩照人的少女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开口:“没有组织好话术真是抱歉,我的意思是:今天我将带来让我一见钟情的韩央老师——”为了突出可以落选的最大筹码,明夏特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介绍:“所做的曲目:《goaway》。”
果然,一听到韩央这个名字,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场子又开始僵硬,原本兴致怏怏的评委们似被触电般,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左一沈呈儒瞬间失神;左二林孝珠哭笑不得;左三张延辉虽然面无表情,但紧握着钢笔的手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右一花谨诚倒是不同寻常的露出一排银牙,似在期待好戏开锣。
将评委的神情尽收眼底,明夏有些得意的瞥向陈颖。却见陈颖不仅没有做什么暗示小动作,反而悠闲的欣赏新戒指。
这下自乱阵脚的成了明夏,直觉告诉她:唱这首歌无法达到她的目的。但到了这个地步又哪有别的办法?能做的只有硬着头皮按照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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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进行。
前奏适时响起,似被下了蛊一般,明夏缓缓地拿起手麦,随着混有心跳声的前奏,敛起眼眸,无力地低吟:哦~哦…敌人吗?好的,我的朋友。
看似虚弱,实则蓄力的颤音很好的承接了悲伤的气氛,也丝滑地开启了第一句歌词。
说是永远的敌人却迅速化敌为友
到底是一瞬间变幻还是早就如此
请坦率请真诚好吗?
……
美妙动人的音色、绰约多姿的身段、青春耀眼的脸庞是明夏的天赋和本钱;娴熟的声乐技术、优美的舞蹈动作、自然的表情管理是陈颖的后天培养和明夏自身的努力。两相结合所产生的的舞台效果无疑是惊艳且耐看的。
才表演了1分钟,底下的花谨诚就在所有项目栏上面勾上了优。
“谨诚哥,你也太不严谨了,这就全优了?”见花谨诚早早地停了笔,一旁的张延辉便好奇的瞥了一眼。
这一瞥差点没带过去,虽说自己昨天也给一个女孩评了全优,但那是看完表演、反复斟酌的结果,花谨诚倒好,才看了这么一点时间就放下笔不说,还敢给公然犯忌的选手好评!呼……果然是皇太子,做什么都不用顾虑。
“谁叫表上只有外貌、演唱和舞蹈呢?但凡有个艺能,我也就没这么爽快了。何况那位就在旁边,你敢不给面子?”花谨诚摊了摊手,看起来为难又纠结。
“可是她……”张延辉咬着牙,抬起头死死盯向明夏开开合合的双唇。
回忆全部都goaway
誓言全部都goaway
珍爱的过往全都抛弃掉
彻底决定亲手埋葬的一切你可舍得
恩怨全部都goaway
爱恨全部都goaway
不管你如何我坚如磐石
彻底决定亲手终结的关系无需再提OK!
在张延辉听来,明夏分明是在替韩央指桑骂槐,没几个人能对谩骂自己的作品做到客观公正。
20. 入选
选秀结果表面是由评委评选,实际谁都知道,所谓评委不过是博取关注的噱头,没有大股东兼总策划任那的点头,评委们再喜欢某一个选手也无济于事。
不过,任那已经58岁,作为风靡一时的流行歌手,即便世俗上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也无法抹去追逐潮流的习惯,相应的,亦有十分严重的过时焦虑,生怕自己打造的新人被跟不上时代,所以十分倚重年轻人的眼睛。
“任老师。”高分选手的表演播放完毕,花谨诚率先发言:“我觉得那个叫明夏的小姑娘很难得,可以当门面可以做主唱,还有领舞的实力……”
花谨诚侃侃而谈,一旁的林孝珠默默地长吁一口气,现在就需要一个人挑头,而且还就花谨诚合适,谁让他是“皇太子”呢?
“呈儒,你怎么看?”或许不忍“太子”承担全部,任那打断了花谨诚的话。
第一次先于队长被提问,沈呈儒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的看向张延辉。发现张延辉正盯着明夏的视频出神,那复杂的神情,仿佛看的不是一个陌生女孩,而是......
“呈儒!”任那不耐烦地又叫了一声。
“哦~”沈呈儒回过神来,有些磕绊地答道:“老……老师,我赞同谨诚哥的话,这孩子确实不错,外貌出众实力出挑,而且自信大方,一点也不怯场。只是……作为艺人来说,会看眼色也很重要,这孩子的生活环境可能教不会她这个。”虽然是比花谨城出道早的前辈,但对方足足大了他7岁。在C国的文化里,就是一日之差也要当成兄长尊敬。
“这孩子不会看眼色吗?我看不见得吧!”张延辉冷笑:“别忘了,黑红也是红,她很会呀。”
“前辈不好这么说人家吧,人家真想红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林孝珠立马反驳,倒不是她多欣赏明夏,而是张延辉中意的那个选手实在太刺眼。
“孝珠,你的看法呢?”任那掐了掐眉头,他本就苦恼自家的小庙到底何时招了陈颖这尊大佛?送来的人又……喜欢韩央就罢了,偏偏能力还强,不像好糊弄的样子。
“老师,这孩子的实力有两位前辈认可,我就说别的吧。公司的风评在秋季歌谣大赏之后下滑特别严重,原因是剪辑师没有放出言彬哥的镜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言彬哥自己彩排的时候伤了腿,有镜头反而害了他。但坏就坏在电视台在播出歌谣赏的前一晚放了他的节目,节目里,言彬哥还正好提到那两个人。两档节目一前一后,很难不让观众误会。”
“傻子啊!”林孝珠心里嘀咕,面上依然一本正经的分析:“这孩子其实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我们能接受这孩子,今后说我们恶意打压的人会少很多。”
“可事实就是事实。”林孝珠又在心里说。
“乍一听是挺有道理,可是如果公司接受了她,那她岂不是给其他后辈开了一个不好的头,而且她的背景......保不齐最后公司还要被说是迫于强权。”张延辉马上反驳林孝珠。
“孝珠说的对。”任那拿起笔,快速圈住明夏的名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抓住舆论,防止一些心怀叵测的人趁虚而入。既然有人能帮我们,那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任那显然被林孝珠说服了。不错!风气可以纠正,又不是人人都有那样的背景。至于明夏好不好掌控,这是陈颖的事,他们这种小人物可不敢僭越。
“孝珠啊!言彬在综艺上失言,孝琏这个队长有很大责任啊~”明明是平缓温和的语气,却让纵横舞台多年的林孝珠不寒而栗。
“老师放心,我会让哥哥跟言彬哥好好谈谈的。”以个人利益看,“反骨”是维权斗士;但以团队利益看,“反骨”贻害无穷。人都是自私的,自家哥哥是队长,代表着团队利益,林孝珠自然跟任那任那一条心。
“嗯!孩子嘛,多管管才会听话。最近好好准备回归的事,李老师的那首新歌就冠上孝琏的名字吧!”听话才有肉吃一向是任那的用人准则。
“谢谢老师!”林孝珠面上万分感激,内心却忐忑不已。创作才子对于爱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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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当然是个好人设,可若没有真材实料,便只能上天时被尽数拿捏,落地时亦无自立之能。
“延辉,呈儒,你们最近要多加练习,虽然只是国内巡演,但风口浪尖上,不能出一点差错。”任那叮嘱道。
江善去世后的第五个月,张延辉和沈呈儒以BigDipper的名义重新回归,销量首周破20万,累积到如今有28万,算是非常喜人的成绩。可在回归的3天后,他们的前队友韩央也出了一张新专辑,同样首周破20万,累积到如今却已经32万。
虽然是打压韩央的主力军,任那的第一反应还是自豪,毕竟人是他看上的,也是他招进来的。只是,这次张延辉和沈呈儒的回归专辑是他亲自打造,徒弟超过师傅,还是单飞的逆徒,这脸上如何能有光?
“嗯!”两人连忙点头称是,任那没面子,他们更没有,张延辉已经毕业,每天只在公司或家里还好,还在上大二的沈呈儒免不了被同学嘲笑。
得到了两人的回应,任那放心点头,准备赶往下一个会议。临走前扫了花谨诚一眼,眼中细闪的温情被心思细腻的林孝珠捕捉。
“谨诚哥,你要去哪?”任那走后,林孝珠打算去练习室找林孝琏,张延辉和沈呈儒也决定去录音室练练嗓子,而本该串台本的花谨诚却往公司大门的方向走去,被眼尖的张延辉发现。
“喝酒!”回应的人头也没回就扬长而去。
张延辉明显不满意花谨诚的说辞,正打算上前一步问个究竟,被眼疾手快的沈呈儒拦住:“哥!别人的私事咱就别管了。”
自江善去世,张延辉的精神状况变得越来越遭,时而滔滔不绝,时而寡言少语,时而温柔体贴,时而激动暴躁。闹出不少笑话的同时也引起许多不满,连心理医生都为张延辉开了药,而任那却将药物扣留。
沈呈儒一开始还不解,直到看到同症状的前辈服用药物完后的样子,才明白任那的“良苦用心”。
是啊,爱豆怎么能胖呢?胖了就挣不了钱了。
21. 困境
C国有五个主流电视台,分别是金(MET)、木(ARB)、水(WAT)、火(FIR)、土(SOI),五台起初受控于独·裁政府,资源相当,后经一系列社会变革,开始自由发展。
由于喜好和格局的差异,SOI凭借不断的试错纳新脱颖而出,成为艺人和专业人才的理想“圣地”,各大综艺和电视剧也以“入土”为荣。
在这个仍以电视为主要娱乐的年代,练习生选秀是个很超前的概念,也只有SOI有资本和底气接纳,其中一个制作人还提出了更加大胆的连线直播。
S.C对此始强烈反对,认为不经雕琢就面向观众实在太不像话,奈何台长觉得好,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事实证明,SOI是对的,此次选秀大多是素人,天然去雕饰才是他们最大的魅力。可惜S.C不信邪,次年与MET合作时目空一切、我行我素,以出道组的标准去包装还未训练的选手,导致整个节目拧巴做作、不伦不类,最终惨遭滑铁卢。虽然几年后,一些公司又以此为灵感,让这个概念以成立限定团、吸引粉丝投票的方式秽土重生,但这一切似乎都跟S.C没什么关系了。
总之,这一季相当成功,几乎所有的参与者都获得了满满的收益。唯有明夏……时也,运也,命也。统共就两年的选秀,偏偏赶上了大火的今年,还惹出了一个退圈都甩不掉标签——韩央。
每一个红过的艺人都有过不知风平浪静为何物的阶段,韩央正处于这个阶段的中心漩涡中。一方面是本人血·雨·腥·风的体质;另一方面,S.C作为最大的娱乐公司,是不可能对“叛徒”手下留情的。所以,不论是本人,还是为之摇旗呐喊的旁人,都会在S.C的引导下,度过一段“鸡飞狗跳”的时光。
当然,由于热度的节节攀升,S.C没必要冒着得罪陈颖的风险动手,只需要在一旁默默看戏。
果然,在这些观众的推理下,明夏成了仰慕韩央的踢馆者,各路媒体也以此为蓝本,用五花八门的文案和花里胡哨的图片重复着一个故事:明夏是韩央的粉丝,为了给爱豆打抱不平,以选手的身份去S.C主办的节目踢馆。
评论一开始有好有坏,有人赞扬大小姐的敢爱敢恨,有人觉得有靠山就是硬气,有人批评追星族愚蠢幼稚,有人阴阳怪气的内涵韩央带坏粉丝。
后来,补习班放学了,看完电视的人赶到网吧了,粉丝圈里的人也做好准备工作了。于是,#明夏韩央#荣登热词榜榜首,正常的评论彻底淹没在情绪化的骂声中。
骂得最狠的当然是张沈二人的粉丝,基本每一位都会问候父母亲友、生殖器官。同司艺人的粉丝也尽情享受着踩人的快感,有的骂明夏欺软怕硬,明明身居高位却不敢找罪魁祸首,只敢给评委难堪;有的骂韩央自己不敢出头就纵容粉丝踢馆;更有甚者直接诽谤韩央和明夏的关系。在他们的逻辑里,明夏唱了韩央的歌=两人合伙挑衅S.C,挑衅S.C=挑衅S.C旗下的爱豆,挑衅S.C旗下的爱豆=挑衅自己的爱豆。韩央粉丝一开始还是看戏的心态,甚至不乏夸奖的,但一看波及到爱豆本人,便纷纷去扒明夏的账号以撇清关系,可是存心泼脏水的对家粉又怎么会买账呢?有苦说不出的粉丝们只能把气发泄到明夏身上,用词还更加过分。
虽说早有预感,但看到已经更新的网站,明夏还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陈颖真的做到了只手遮天,不敢相信事情会闹的这么大。
还没了解完来龙去脉,手机又响起了一连串的提示音,明夏本不想理会,但一想到有可能是华敏,顿觉理亏,便颤着手指点了进去。
“不对!”状态栏放大前的最后一秒,明夏突然发现这是个陌生号码。
可惜已经晚了,层出不穷的羞辱谩骂、令人作呕的荡·妇羞辱、奇葩恶俗的P图铺满了屏幕,辣的明夏两眼一黑,脱口大骂道:“你才奸·夫·淫·妇呢,你们全家都是奸·夫·淫·妇!”尽管恨不得穿过屏幕去手撕真人,但最终还是长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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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蔫蔫的放下手机。
这显然是团体作战,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完成P图、写色·情段子、搞陌生手机号。相比之下,明夏既无经验,也无战友,更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就算回怼也只能招来更加严重的轰炸。
“自作孽不可活啊!”明夏冷笑着自嘲道。双拳难敌四手是一回事,主要还是自己动机不纯又太懒。虽说陈颖打造的黑箱毫无光亮,但箱子本身并不坚固,只要有心,无论串联历史还是探寻当下,总能破壳而出。
大笔一挥,笔记本上又多了一条教训,翻看前几条教训的“案例”,明夏不禁叹道:“数学的毕业就用不着了,这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翌日
因为不想看见陈颖,明夏故意起的很晚。但是天不遂人愿,陈颖为了弥补推掉的项目,选秀结束后就跑去公司开会,同员工一起加班修改方案,直到天色泛白才结束,现在正准备回房换礼服,与下楼的明夏撞个正着。
“妈!”匆匆打好招呼,明夏赶忙越过陈颖,向门口走去。
原以为怨气已经随着钢笔过度到了笔记本上,没想到还是控制不住。
看着女儿仓皇而逃的样子,陈颖的眼中闪现了一丝诡异的欣慰。仿佛在说:都被坑成这样了,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够孬的!不过……陈颖和明律的女儿不就该如此?什么气节,什么傲骨,我们哪有这种基因?
触及基因,陈颖忽感通身舒爽,熬夜的疲惫似乎一下子消散,连落脚都踏实了许多。
感觉到高跟鞋与台阶触碰的声音又明朗了几分,已经走到门口的明夏像是想起遗落的东西,猛地回过头,却没有继续前进,只是愣愣的盯着陈颖那依然有型的背影,若有所思。
被同一个人骗了那么多次却依然选择听话,是不得不如此还是彻底被驯服?如果是前者,她到底拿捏了你什么?你又在害怕什么?如果是后者,被驯服的人认命才更好受吧,那你还争取什么?抗争什么?
22. 她入选了
剖开内心的滋味太过痛苦,尤其是剖析到最后还显得自己很糟糕,明夏不敢再细想,只能怀着一肚子乱麻走上前往学校的车。
本来心情就差到了极点,踏进校门时还要承受一部分不太友好的目光。喜欢爱豆的人不爽她的表现,看不上爱豆的人鄙夷她自降身价,尽管知道这些人不敢惹她,明夏还是深感耻辱。
进入教学楼,空间更加狭小,人员更加密集,这部分目光的比例和浓度大大升高,只是明夏怎么也没想到,陈雪芸会是其中一部分。
所谓欺软怕硬就是如此,对于不敢惹明夏的人而言,明夏坚“硬”如铁,但对于陈雪芸这样更“硬”的人来说,明夏“软”到发烂。
这“一硬一软”的背后分别是恒信和守兴,两个公司叫起来都是五大财团之一,媒体为了讽刺,经常将它们比作“并蒂的霸王花”。但是谁都知道,论科技,论资本,论社会影响力,前者远大于后者。尤其是恒信的陈辛乾有陈骥和陈骏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又分别生下了一子一女,看着就人丁兴旺,比守兴的陈辛域只能仰赖陈颖有希望的多。
陈雪芸的父亲是陈骥,母亲是开国首相的孙女孟舞,从小嚣张惯了,当然不会放过惹自己不快的软柿子。
“了不起啊!为了一个玩意儿去打姑外婆的脸,可惜了~你就是唱破喉咙跳废膝盖,也改变不了你男宠永远上不了台面的事实。”甜美的相貌很容易博得第一眼好感,不过盛气凌人的性格往往会打败这份好感,学校里没几个人喜欢陈雪芸,就连跟班也是被迫营业。
“我的手机号!”明夏瞪大眼睛,愤怒之余更多的是了然。就说了,现在的网络再怎么发达,也很难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到一个陌生的手机号,除非本来就有。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从未与这位祖宗起过正面冲突啊?难道是为了韩央?不对!那些信息同样在羞辱他。或者陈雪芸收用了张沈二人中的一位?也不对呀,以前都是用完就扔的,哪会给人出头?
明夏努力回忆着自己与陈雪芸的交集,却落下了一句重要信息,等有些意识的时候,思绪又被讨厌的声音打断。
“怎么了?哪一条不是事实?你们平时玩的一定比我发的有趣多了吧?”陈雪芸眨了眨眼,好似在说网络游戏之类的正常玩乐。
信息内容再怎么过分,也是私下交流,尚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但现在被明目张胆的搬到台面上,用词还这么模糊,任谁都会怒不可遏,明夏忍无可忍,当即吼道:“凡事讲究证据,你是趴我床底下了还是给我的房间装监控了?我家别的不说,告个非法侵入还是不难的。”
声音越吼越大,惹得楼道里的师生纷纷将目光投掷于此。意识到自己失态,明夏赶忙咬住下唇,同时收起即将发作的拳头。
陈雪芸却以为对方怂了,更加肆无忌惮:“我听说真正坦荡的人是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的,你都破防成这样了还不能说明问题?”说着,又往自己座位的方向翻了个大白眼,随后扭着腰提高分贝:“难怪他会喜欢你呢~你们两个,一个装模作样,说自己不搞未成年;一个在自家人面前还装清纯。谁看了不说般配!”
陈辛乾和陈辛域是亲兄弟,虽然已经分家52年,但同在商场,合作时总免不了拿自家人说事。当然,在陈雪芸口中,“自家人”三个字多半是为了贬低明夏。
肉眼可见的刻意姿态,毫无意义的凑对拉郎,明夏冷眼看着,倒是觉得消气不少,甚至有点想笑。这位表姐……平时没那么做作吧?莫非是收用韩央失败,把她当假想敌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随便把脑补带到现实吧?
这样想着,明夏的唇角弯成狡黠的弧度,嘲讽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人家拒绝你,你重新找回去就是,何必在这里虚空画靶?让开!”说完,就要推开挡在前面的陈雪芸,却反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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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真以为你那酒驾霸凌的玩意儿多稀罕啊?”看到本该恐惧瑟缩的猎物居然学会了挣扎和嘲讽,陈雪芸凶相毕露:“不过是看不惯你往人伤口上撒盐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来学校的做派罢了。”
“……”明夏更加无语,且不说以陈雪芸劣迹斑斑的过往,根本没资格看不惯什么。就算有资格,说出来的话也是驴唇不对马嘴。除了韩央,还有谁的伤口被撒盐了?四位评委?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陈雪芸这口气,还真有几分张延辉粉丝的感觉,而从韩张粉丝的骂战中,不难看出两人曾经是队友。难道陈雪芸是因为没得到韩央,所以由欲转恨去支持对家了?
正打算仔细打量一遍陈雪芸,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好大的狗叫声!”
端庄持重的白衣少女缓缓走到教室门口,在明夏看来如同一轮明月飘过,高贵出尘、清丽无双。
作为学校里唯一一个可以压住陈雪芸且讲道理的女生,陈丽芸无意中救了很多人,从前是陈雪芸的霸凌对象,如今是明夏。
“首周比不过不是还有年榜吗?一个半月的时间追不上这4万的差距?你随便抠点小金库就行了吧。哦~也对!粉随正主,一脉的抠门穷酸。”
陈丽芸的话果然吸走了陈雪芸对明夏的注意,专心吵起架来:“呵呵!穷酸?要穷酸也是你那天天勾搭别人的烂屁·股穷酸!我家专辑多少钱一张?他的多少钱一张?有本事别贱卖啊!见钱眼开的lower,永远都只会算计那点蝇头小利......”
虽然陈丽芸为自己解了围,但听谈话内容……明夏还是无法理解,陈雪芸这种虚荣浮夸的人会喜欢爱豆已经足够意外,没想到陈颖口中的大家闺秀也……难怪最近跟华敏关系那么好。
两人的谈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明夏几乎忘了趁机开溜的盘算,还是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拉回现实。
23. 臭棋
抬头一看,力量的来源果然是华敏,巨大的安全感让明夏挺直了腰板,悠闲地向座位走去。
“一个个都疯了!追星的就这德行?”一回座位便向大吐苦水。
“什么德行啊?又不是只有你挨骂,在场的人都没躲过去好吧?夏夏,你确实过分了。再怎么……也要告诉我吧。”昨晚因为热词条,华敏与张沈二人的粉丝撕到半夜,一边撕一边不着痕迹的在粉丝群为明夏开脱,凌晨3点才睡着,又为了不被父母发现,强制自己像平时一样5点起床背单词,上了车也不敢睡,导致现在神经紧绷,身心俱疲,口气自然不会好。
“嘿嘿~”明夏瞬间气焰全无,委屈道:“我这不是怕你不会同意吗?而且我哪知道这回是直播啊?都没往这方面想过。我妈太会算计了,搓磨的我每天只想睡觉,还不让我上网……”
明夏越说越虚,华敏的怒意也越来越盛:“都不让你上网了你还发现不了其中猫腻?就算发现不了,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去查,我想办法给你递消息,可是你呢?那天嘴巴张了又张,就是想跟我商量你的计划吧?为什么不说呢?觉得我不会同意是吗?是!我是不会同意,我哥就是因为网暴才自杀的,现在刚从医院出来,怎么受得住这个?万一……”
“不会这么严重吧!”一听跟生死相关,明夏瞬间花容失色。
“你最好祈祷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分贝越来越高,华敏闭上眼睛长舒几口气,接着压低声音严肃道:“不然不仅我哥倒霉,你也早晚会有报应,别不信!”
“我现在不是正在遭报应吗?哪敢不信这个呀!”明夏后悔的直掉眼泪,内心不断地祈祷,祈祷韩央会因为劫后余生而更加珍惜生命。
美人落泪着实是一大杀器,何况这美人还是自己好友?华敏的语气不知不觉的软了下来:“就算抛开我哥,我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你这就是步损人不利己的臭棋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哥是禁忌,所以S.C就一定会淘汰你?你真是想多了,当年HOPE闹的沸沸扬扬,我身边很多朋友都不认识他们,就已经讨厌上S.C了,口碑下跌到了什么程度可想而知,你要是高层,会不会抓住一切机会翻身?再想想你妈走关系的可能性,你自己的实力……哎呦~你这是上赶着给人送洗白的借口啊!”
听了华敏的分析,明夏更加认识到自己的荒谬,疲惫道:“你说的对,凡是拿别人的苦难达成自己目的的都是臭棋。这回我又输了……”
输了,输了以后会怎样呢?灰溜溜的去当练习生?乖乖的去做经纪公司的橱窗娃娃?然后事业一辈子就这么定型了?不!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也不至于吧!”见好友面露绝望之色,华敏恼恨自己嘴巴太毒,于是快速转动大脑,边想边建议:“虽然我不知道你妈为什么要把你塞到S.C,但总是有所求的吧?所谓无欲则刚,人为什么会有软肋?还不是因为被欲望控制。”
“对!对!”似是抓到救命稻草,明夏不住的点头:“她为了把我送进去不惜赌上信誉,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确定了她的心意,只要再探测探测我是否是这出戏的绝对主角,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几句话下来,明夏的脸色重新焕发光彩,语气也不再神神叨叨:“还有,我现在的名声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头吧?观众容不下我,她再怎么捧也无济于事。”说着,又想起了名声背后的原因,原本亮起来的音色随之沾染灰尘:“至于你哥……以后有机会,我会好好补偿他的。”
“别以后了,你要真想补偿,就好好支持我哥的专辑,让他当solo年冠……”华敏又一次戛然而止,“年冠”二字让昨天那句“你还真信他自杀啊,不过是为了销量刺激你们,老虐粉手段了~”回复再一次爬回脑中。
别的华敏或许会忘记,但韩央从发专到自杀的时间线永远不会,10月4日发行专辑,10月11日荣登周冠,10月14日遗书曝光,后续从陈丽芸告知的信息中得知,安眠药是13日傍晚吞的,发现时已经服用了9个小时,不论是发作过程还是抢救过程都相当痛苦。什么人会为了销量这么自虐?还是在本来就好的情况下。黑粉即便没有渠道去得知具体细节,也不能这么恶毒啊!
思及此,华敏突然意识到,这类回复之所以能给人这么理所当然的感觉,是因为这些人本身的恶意所致,与明夏唱不唱《goaway》没关系,其他借机骂人的评论同样如此,这次选秀不体现出来,年榜公布的时候也会,因为S.C一定会这么引导。而明夏这回主动攀扯经纪公司所憎恨的人,即便有家世做靠山,也总免不了小鞋。
“敏敏,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了?怕我赖账是不是?放心好了,我自打动了利用他的心思,就想这么做了,只是暂时没拿到卡才按兵不动的,要不趁现在,你说个数?”以明夏的视角看,华敏由晴转阴的脸色相当可怕。
“我在想……”思绪被明夏的声音拉回,为了合理解释刚才的异常,华敏勉强弯唇,故作轻松道:“你这事热度最多3天,观众喜不喜欢对你来说有点远,还是先关心关心怎么让陈阿姨给你的那些画解封吧,压那么低,我每次都得收拾好久。”
明夏的警惕心很重,即便将画作放在陈颖完全不会踏足的地方,也不敢随意放置,必须是箱底中的箱底才能安心。这也给了华敏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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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困扰,虽说明夏每次都保证会把所有东西回归原位,但自己的东西只有自己才知道该怎么收纳,所以到头来还是两人一同忙活。
没想到华敏冷不丁提这个,明夏颇感意外,嗔道:“你这飘的……跟你说的韩央一模一样,同款四次元大脑,还真就粉随正主了?我刚不是说了嘛,我这个主角如果玩消失,我妈也没得唱,到时候趁机提提要求,解封不是指日可待?”
“玩消失……你要离家出走?就这样?没有准备?”见明夏自信的挑眉,全无离开温室的恐惧。华敏紧皱眉头,质疑的同时不免担心,她自小在市井长大,深知这其中的关节,人情味是有的,只是不会对“明夏们”展现。
“你放心啦,虽然没有刻意准备,但是家底儿还是攒了点的。我那些炭笔、颜料、画纸可不敢用他们给我的卡买,取现金也得走账,只有他们不在乎的边角料才是安全的,你别说,还挺耐用,这小流积着积着,真成江河之势了!”明夏说着便掏出了一沓现金放在华敏眼前,问道:“呐,就这些!你看看能不能给我换些不挑眼的男装和箱包,再给我搞个翻盖手机,没有定位功能的那种。”
几百张大钞突然出现在眼前,即使已经习惯了放手消费,华敏还是看直了眼。
果然,数字货币永远及不上实物震撼。
见对方久久不答,明夏不由得疑惑:“怎么?不够吗?我还指着我包里的这些给我当生活费呢,不会也不够吧,你给我科普科普你以前是怎么省钱的?”
华家曾在金融危机和华振降职的双重打击下穷困不堪,直到华振官复原职才渐渐好转。当然,也因为华振升职太快,明夏起初对华家的印象很不好,在见到华敏之前甚至很抗拒跟她做同桌。
“不不不,你这太多了,翻盖手机最多300,那种便宜货十套以内3000撑天了,再省省,添个鞋子箱子也不是问题。生活费也太多了,你离家出走最多最多也就一个月吧?真要低调绝对花不到1万。我记得我们那会儿最奢侈的时候,是我考了满分全家一起吃烤肉,四张口加起来不到200,平时什么炒饭炒面的最多10块,住的地方……你可以多给点钱求一些不要证件的饭店准你留宿,大概花个30~50左右,也可以住网吧,人多不容易被发现还很好脱身,5块钱1小时,要是地铁站之类的甚至不用花钱,不过那边的小混混可不好惹,不推荐……反正你自己算算吧,我觉得加上衣服手机也就6000。”华敏故意挑辍学混混的生活拿出来说,虽然她自己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多残酷,但她坚信这在明夏看来绝对是人间地狱,并会因为惧怕而打退堂鼓,放弃离家出走的念头。
24. 离家出走
仅仅几日,雪花就染白了e市,为了抵御寒冷,年轻爱美的男男女女不得不放弃时尚外套,裹上无法展现身姿的冬装。
“好的,小卓,要是有小夏的消息请尽快告诉阿姨,拜托了。”与冰天雪地的世界相反的是陈家四季如春的温度,相同的则是因明夏离家出走而跌入谷底的气压。
事实证明华敏是错的,明夏反而被华敏描述的生活吸引,认为这样很有挑战性。于是,在凑齐了衣饰鞋帽、箱包手机之后,明夏拿着早早备好的现金混入“地铁生”中,正式离家出走。
已经整整一周,陈颖派人四处寻找,还给员工开出五倍加班费联系熟人,试图实现大海捞针,可惜仍没有一点消息。
“我早说这种关乎一辈子的事小夏根本不可能轻易妥协,尤其您还这态度,好歹搞个物质刺激法呀。”见母亲双唇干裂,明扬眼疾手快的给陈颖倒了一杯姜茶。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爸和你。”利用名人效应给父兄拉选票不是没有人成功过,陈颖故意漏给明夏的信息就是如此,既有可信度又能减少兄妹联手的概率。
至于真实目的,当然要瞒得死死的,不然以自己以往的表现,明夏不仅不会“顾全大局”,还会“任性行事”。虽然守兴受得起这份任性,但是一本万利和功亏一篑之间,差距太大了。
“为了爸和我吗?然后再瞧瞧人家蒋烁是怎么支持家里的?”明扬迅速接口:“人家蒋家什么计划?家里的树招的又是什么风?蒋烁去演戏是为了什么?花了多少年您一点都不清楚吗?不可能吧?小夏的性格和年纪做得来这种事吗?为什么那天反复科普什么黑粉,anti,奴隶合约?还不是怕,这种被抛在表面上的东西她都怕得不得了,您还把人放里面,真不怕将来连骨头都捞不着?您是亲妈没错吧?”作为蒋烁的前男友,蒋家的内幕明扬多少知道一二,只能说,权力尚有庇护不全之处,何况财力?
“去!少危言耸听,你觉得你妈会放任那些人欺负你妹妹?况且,现在国家不是大力打击这种事吗?放心吧!”陈颖不是不担心明夏会遭遇这些,只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的妈妈呀!您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明扬完全不信陈颖会相信国家,冷笑道:“国家什么不打击?又真正击败了什么?所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以小夏这次的表现,将来日子会怎样不是很清楚吗?收回成命吧!您不当她是女儿我还当她是妹妹呢。”因为明扬在梦想和现实的博弈下输给了现实,所以他希望明夏的博弈可以让梦想取胜。
“够了!小夏的下半辈子是要指望你,但既然没到那个时候,你就少掺合!把你送到国外不是为了让你回来忤逆父母的。”陈颖毫不松口。
见母亲自知理亏也要搬出辈分强词夺理,明扬彻底摸清了对方的强硬,明白讲道理已经无法说服,只得从另一个角度劝道:“好好好,我不管了!你们这对母女真有趣,一个觉得我多管闲事,一个觉得我是既得利益者猫哭耗子,夹在你们中间活着可真难!不过谁让您把我生成看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我还就告诉您了,世上没有比投其所好更有用的法子。只要把小夏喜欢的事当作成为练习生的礼物送给她,我保证她马上现身。”
明扬早就觉出母亲心中暗藏着一个没有成功的计划,而没有成功就意味着有失败的可能,假如做艺人的事随着计划失败而终止,报考的事又已经成了生米煮成熟饭的事,这不是两全其美?
“……”陈颖刚想摇头拒绝,随后转念一想,也只好勉强点头:“好吧!找回人要紧。”计划想进行下去就绕不开明夏,这点心结在大局面前不值一提。而且不管是唱歌跳舞还是美术设计都需要很高强度的训练,陈颖不信娇生惯养的女儿可以同时承受。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小敏。”母子二人无比肯定明夏联系过华敏,但他们没什么证据,华敏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好逼问。
“滴……滴……滴……滴……”明扬打电话有个定律,如果响了四声还没人接听就直接默认为对方不在。好在第五声响起之前,电话那头适时传出声音:“喂~是明家的吗?小姐在练口语,有什么事可以先告诉我,我会转达。”
明扬愣了一会才听出来,接电话的是华家小保姆薛慧,而华敏八成是在旁边探口风,说不定现在正在薛慧的旁边录音给明夏发消息呢。
明扬低头轻笑,心道:嫩是嫩了点,倒也不傻。
“哦!小慧,是我,你呢跟小敏说一声,如果能联系上小夏记得告诉她:我妈已经同意报考美院附高的事了,让她别闹脾气,赶紧回来!”明扬故意放大声音,华敏在录音的同时心里也有了成算。
电话一放下,约一百公里外的明夏就收到了录音。
“谢谢啊~不过你这两天是不是净担心我的事了?”明夏的声音依然清脆悦耳,一听就知道没有挨饿受冻。
毕竟这是个和平富足的年代,只要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会有充足的暖气,那些现金也足够付网吧或者小饭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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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的食宿费了。
只是劣质的衣服、油腻的饭菜、低素质的人群、不卫生的公共场合还是很容易让这朵温室的花儿产生服软的冲动。
好在,比起难以适应的生存环境,明夏更怕一辈子活在陈颖的掌控之中。所以,在离家出走后的第五天,明夏成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怎么了吗?”好似一个出轨的丈夫,华敏的手机全天候静音,收到消息也是秒回又秒删。
“你真不知道啊?那我先给你发些东西,你要答应我,看完了我发的再看热词条。”明夏一边飞快的打字,一边梳理晨起的记忆。
即便已经无人管束,明夏照样严格控制作息,这天清晨,她照例走出留宿的饭馆,不想一推门,竟看见两辆相连的车堵在巷子口,而且是连车牌号都清晰可见得距离。
“韩央?”眸中倒映的身影侧并不如车牌号那般显眼,连明夏自己都很疑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而且一点没有“会不会是认错了?会不会是别人?”的想法。
“这就是传说中的私生吗?”看到韩央的腰身被一个高大女孩紧紧圈住,而一旁的矮个女孩看似在劝架,实则高举手机行动鬼祟。明夏终于明白,华敏为什么会说私生不配称之为粉丝,这毫不留情的撞车痕迹、这粗暴的拉扯,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
再走近一些,大概看清楚了矮个女孩的背影,明夏吓得赶忙躲回饭店,找到视野最好的玻璃窗近距离观察。
尽管这扇玻璃窗正对着的只是后脑勺,明夏还是非常肯定,因为她与陈雪芸做了8年的前后桌。
果然是求而不得吗?明夏想当然的以为陈雪芸是被韩央激起了征服欲,不得到誓不罢休。不过看到韩央张着大嘴,好像很愤怒的样子,明夏察觉到了不对劲。
陈雪芸整日以辱骂韩央为乐,恨不得他毁容倒嗓彻底上不了台面,恨不得他被千人·骑万人·枕染上脏病,恨不得他穷困潦倒永世不得翻身。关键是说一遍还能理解她是因爱生恨,翻来覆去就这一套……只能说,巫蛊之术都没这么疯魔。
诅咒的本质是祈愿鬼神降祸于所恨之人,而不怎么相信鬼神的现代人想泄恨自然是要炮制祸患了。爱豆对粉丝发火,多么好的争议,如果成功做局,对韩央来说确实是很大的祸事。
那么,看到真相的自己要怎么做呢?若做局者不是陈雪芸,那么休说是被自己牵连的可怜人,就是普通人也不该冷眼旁观。可那是陈雪芸……除了陈家人,谁敢惹这个姑奶奶?
25. 见好就收
“唉!豁出去了!”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明夏还是决定拿起手机,对准这混乱的场景。
韩央因她被网暴,又因她被澄清,这债不就还上了吗?
拍出的视频总长6分钟,前3分钟高个女孩紧紧缠着韩央,颇有死磕下去的架式。但从第4分钟开始,女孩的力量似乎消失了,连带着骨头也一起不翼而飞,被韩央甩倒在地,后面再也没爬起来,只是柔弱无骨的趴在地上哭哭啼啼,时不时的抬起头似乎在求着韩央什么。而韩央显然耐心耗尽,抬起手像是要打人,不过最终只是握紧拳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5分40秒左右,韩央已经扬长而去,剩下的20秒明夏本想拍高个女孩的相貌,却被陈雪芸一个回眸,吓的忙按暂停键,并逃到饭馆二楼。直到确定没人上来,才安心的点了早饭。
明夏的位置正对角落里的电脑,黑黑的屏幕让明夏想起陈雪芸全程高举的手机,顿生不妙的预感,直觉告诉她:华敏应该立马收到这个视频。
但……手上的只是个2G手机,想传视频需要导到电脑上。
老板是个热心肠的人,见明夏一直盯着电脑,便做出的默许的表情,还主动提出帮明夏修复快要散架的箱子。
面对老板的善意,明夏十分感激。
打开电脑,导入视频,趁进度条爬行的功夫,明夏凭借记忆登入华敏的另一个账号,随后进入网页。果然,不用刻意搜索,韩央打骂粉丝的相关词条统统被红色加粗,放在页面上最显眼的部位。
点开热词条,直奔热度最高的几个营销号,每一个文案下方都附带一个音频,播放不到一秒,一声戾气满满的“滚开”炸入耳中,若不是看到真相,明夏多半会相信这些文案。
即便说一千遍“私生不是粉丝”,目前的社会认知也依然没有扭转过来,所以面对摄像头,艺人哪怕被当场气进ICU,还手也是不道德的。
评论区自然不堪入目,前排几个眼熟的ID还在@明夏的账号。好在进度条爬到终点,给了明夏眼不见为净的理由。
借着大屏,再一次细细观察,明夏发现了最严重的问题:两辆车不只是“亲密无间”,而是十分危险的负距离接触,这种接触稍有不慎……
结合之前华敏讲的anti,一个可怕的念头跃入明夏的脑海中:陈雪芸不止想泼脏水,更深的目的没准是害命,只是害命不成又急中生出了另外的心思,至于为什么要亲自到现场,可能是想亲眼见证了吧。
“我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陈雪芸这个贱人!本来以为她就是单纯的过嘴瘾,没想着跟她计较,结果给我搞这出,不行!我要把视频发到网上。还有那个音频,很多难听的话都是合成电视剧里的台词,她怎么敢?”华敏气的直接打来了电话,因为任何文字都无法表达她的愤怒。
“她有什么不敢?”害怕华敏头脑一热去踢铁板,明夏赶紧泼冷水。
华敏果然瞬间泄气,无力的讽刺道:“也对,小小爱豆,演员都可以随意给黑脸的货色,恒信公主想动手,还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就算我把这个视频发出去又有什么用,好的号属性太明显,差的号体量根本不够,发出去就算有人看也无法扭转舆论,还会捏着画质说我们洗白。呵呵!”
“倒也不是毫无希望,恒信又不止一位公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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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上面拍到了陈雪芸,你们留一线比较好。”陈家的把戏,明夏打记事起就看,甚至还不幸沾染过,自然知道其中的可怕。
“你说得对,我去找陈丽芸。”作为没有根基的政坛新秀,华家实在没本钱由着性子冲动。
“嗯!”见华敏被点醒,明夏放心的点点头。
“对了!既然你妈妥协了,你是不是该回来了呀?”以为明夏最多忍3天,没想到撑过了一周,华敏心里佩服的同时也不免心疼,这位好友哪知道“苦”字是怎么写的人啊?
“妥协?有没有其他保证?比如绝不破坏,绝不插手什么的。她该不是吃定了我很难一心二用,打着让我主动放弃的算盘吧?我要绝对的保证!”明夏是爱陈颖的,但是再也不敢相信陈颖了。
“不是……你这么想就不对了,阿姨这种铁树,能松口就算开花了,你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抓住才对,中考前最后一波美术积分赛可快开始了,你不想正大光明的投稿挣积分?想就爽快点,犹豫只会败北。至于以后放弃不放弃是以后的事,谁也不能确定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也许你两个都能表现的很好呢?何况你哥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还不是我已经暴露了?人家现在在给你搭台阶~”华敏实在受不了这种偷偷摸摸联系的日子,也想明夏停止在外漂泊。
“唉!理倒是这个理……”想着年底大大小小的积分赛如果全拿到可以+60分,最次也能+10分,把提高这些文化分的时间分给画画……是个良性循环。而且这种居无定所的日子确实不会长久,再闹下去只会落得一地鸡毛,还不如现在见好就收。
可是……怎么还是有种不对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