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之外》 第38章 盛炀把人按在怀里亲 温锦觉得盛炀就像是故意的。 她抿了抿唇角,抬眸看向盛炀身旁的人。 试图解释。 郑敬却理解地拍了拍盛炀的肩膀:“看出来了,惹你女朋友生气了。” 盛炀瞥了温锦一眼,这才淡淡开口:“她不是我女朋友。” 郑敬想说骗鬼呢。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撞到过好几次盛炀把人小姑娘按在怀里亲。 不过郑敬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 他了然地拍了拍盛炀的肩膀,而后又笑着给旁边的女同学使了个眼色,一群人直接将温锦带进了他们的包厢。 郑敬拍了拍盛炀,小声道:“哥们儿就帮你到这里了,好好哄着人家,别板着一张棺材脸了。” 盛炀平静地看着他,片刻以后才说道:“多管闲事。” “嘿!”郑敬冷笑一声,“说实话我以为你俩早就分了,就你这破脾气,人小姑娘不知道得受多少委屈——” 盛炀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 温锦直接被安排在了盛炀旁边的位置坐下。 想离开,可现在这么多人,实在也不好说。 更何况,她记得郑敬。 不仅仅是因为郑敬是盛炀的室友,还因为郑敬如今是某地建筑总局的小领导。 之前在某个新闻里,她看到过郑敬。 因为和工程相关,所以温锦记忆深刻。 宁琅说得没错,A大的资源不是谁都能有的。 她如今已经从新月辞职,确实也准备回归自己喜欢的行业。 “刚刚不是还在解释吗?”盛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她抬眸,对上盛炀一如既往冷淡的眼睛。 他脸上还挂着些嘲讽,“所以原来盛炀女朋友这个身份,才会让你满意是吗?” 温锦的思绪沉稳下来,她冷静道:“我说了,我不是来找你的。” 低头已经给宁琅发了消息,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宁琅没有回复,估计还在忙。 郑敬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的情况,笑着打趣:“刚刚还说不是女朋友,现在就又开始咬耳朵了?” “说起来盛炀,我可记得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陡然接收到盛炀凛冽的目光。 他目含警告:“可以住嘴了。” 郑敬一愣,又看了下温锦一脸冷淡的模样。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终于不再开口。 A大的校庆不只是校庆。 本来就是国内top大学,出去的学生无疑是各界精英。 所以每一年的校庆,其实也是这些精英互相联络置换信息的机会。 除了开头郑敬的打岔以外,很快还是进入了正题。 他们聊着专业的知识,还有各行各业的情况。 互相介绍着人脉。 温锦一直没开口,就安静地听着。 然而互相换名片的环节,郑敬却第一个把名片递给了她。 他笑得爽朗:“认识一下?我记得你也是学土木的。” 温锦接过他的名片,自己却没有可以回赠的。 她现在只是一个无业游民。 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郑敬也没说什么,而是道:“我看过你的一些课题和毕设,都很有想法,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会继续搞科研。” 温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当初为了盛炀做的那些事,现在看来每一步都是错误的选择。 是啊。 她本来可以做科研,可以读博。 却为了一个虚假的婚礼,而浪费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 简直愚不可及。 温锦握着郑敬的名片,慢慢抓紧。 “演戏还没够?”盛炀看着温锦一副走神模样。 轻嗤一声,姿态却格外放松。 他屈指在桌上轻轻扣了下,随后才说道:“你这副模样,已经让郑敬为你出头了,还打算维持到什么时候?” “真以为在这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上位了?” 分明昨晚还口口声声说和他已经没关系。 今天却又出现在这里,甚至还可以让旁人为她说话正名,讨要身份。 盛炀说道:“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你不累吗?” 所以。 温锦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些冷漠傲然。 果真只是为了逼他承认,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而已。 盛炀勾起唇角,他微微歪头,茶色眼眸之中,清晰倒映出温锦的面容。 “真可惜,你这招对我没用。” 话音落下,他拿上自己的手机。 说了声有事,就直接走了。 郑敬愣了愣,下意识问温锦,“他怎么了这是?” 温锦也起身,“抱歉,我也事先走了。” 宁琅的消息刚刚过来,他正在往这边过来。 温锦拿着自己的东西,出了包厢,正好遇上宁琅。 宁琅紧紧皱着眉心:“没事吧?” 他刚刚忙着处理一些公司的问题,现在才看到温锦的消息。 温锦说道,“我没事。” “盛炀呢?” “走了。”温锦淡声回答。 随即她看向宁琅,“抱歉宁琅,我现在不太适合再待在这边,没办法和你一起参加同学聚会。” 宁琅没有丝毫意外,他只是点点头:“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 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温锦出了酒店,在附近的公交站台坐下。 本来想拿出手机看一下关于最近土木行业的一些消息。 却没想到乔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她语气焦急:“出大事了!” “姜芫回国了!” 温锦一顿,又听乔乔说道:“据说她是回来找她女儿的。” 第39章 他是我的朋友 温锦眼睫垂落,纤长的睫毛在鼻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影儿。 她轻声说道:“姜芫回来找女儿,你激动什么?” 乔乔夸张道:“当然激动啦,我一直以为姜芫是单身,她可是出了名的独身主义。” “对了对了,上次我不是还给你发过一张照片吗,就是和你长得很像的那个女人。” “她就是姜芫。” 本来沉寂的夜色,因为乔乔的这一通电话,到时突然热闹起来。 温锦对姜芫其实没什么兴趣,但是也没有打断乔乔。 可是她没想到老爷子会突然联系她。 和乔乔说了声,然后接通老爷子的电话。 温锦开口:“盛爷爷。” “小锦,怎么你过敏到住院都不和我说呢?” 老爷子的语气带着些责备,也有不满。 温锦解释:“不是什么大问题,怕您担心就没说。” “你不说我才是担心!”老爷子哼哼两声,真是像极了一个疼爱孙女的老人家。 他说道:“反正你的机票已经改签了,明天回家来,你在京市也是有家人的。” 老爷子的话不容拒绝,他也没有给温锦一点说话的机会。 但是毕竟是长辈,温锦也不好找理由推辞。 至于盛爷爷是怎么知道她过敏住院,以及机票改签的事情。 她没有多问。 - 次日一早,宁琅的消息就过来了。 他满是歉意:“公司这边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今天没办法过去接你了。” 温锦说道:“昨天已经是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去的。” 宁琅欲言又止。 温锦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询问:“怎么了吗?” “其实也没怎么。”宁琅无奈:“主要是凌越的事情,盛炀动作挺快的。” 虽然宁琅没有多说,但是温锦还是能听出来他的意思。 盛炀对宁琅动手了。 温锦垂下睫毛,想不通盛炀为什么会这样做。 宁琅轻笑一声,“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是我们本来就和凌越在抢一个合作。” “我只是想起来你之前说我有点茶,我就顺便再维持一下人设。” 温锦刚想说话,就看见面前停着的库里南。 车窗降下,露出盛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他眸光幽幽,直接地落在温锦的身上。 温锦脚步微顿,旋即和宁琅说了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盛炀还是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薄唇轻动:“上来,送你去医院。” 温锦直接拒绝:“不需要。” 她不接受盛炀的帮助。 可是盛炀却轻笑一声,“你以为我想来?是老头子的意思。” 温锦深吸一口气。 “我可以和盛爷爷说你来过。” 盛炀眉心之间闪过一抹冷意,瞳孔里的情绪也看不清楚。 他问温锦:“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宁琅,你应该迫不及待就上车了吧?” 昨日宁琅来接她的时候。 她可没有半点拒绝的样子。 温锦不知道他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扯到宁琅身上。 不过她也清楚,按照盛炀的性格来看。 她就算拒绝也没用。 况且还有宁琅公司的事。 即使宁琅没有明说,但是温锦还是觉得盛炀这是故意的。 沉默片刻,还是上车。 车里的气味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是文幼身上的味道。 温锦将车窗降下来,才觉得憋闷的感觉缓解不少。 她没有看盛炀,只是开口问道:“宁琅公司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盛炀不答反问,“这么关心他?” 温锦呼吸微道,“他是我的朋友。” 回答她的是盛炀的嗤笑,带着明显的嘲讽。 他说道:“才几天就是你的朋友了,温锦你的感情就这么廉价?” “我的交友应该和你没有关系。” “那宁琅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盛炀反讽。 温锦突然就没有继续和盛炀说下去的兴趣了。 反正他也不会听。 只是她本来以为盛炀把她送到医院就会离开。 却没想到他竟然留了下来。 温锦脸色不是很好:“这里不需要你。” 盛炀垂目看了眼护士刚刚给她扎上的针,“老头子之前把你托付给我,现在知道你过敏了,很生气。” 言外之意是,他不想让盛老爷子生气。 搬出了盛老爷子,温锦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只能闭着眼睛,忽略他的存在。 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温锦闭着眼睛,当真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护士叫醒的,她的水已经挂完了。 身旁没有盛炀的身影,估计已经离开。 温锦不是很在意。 只是她收拾好东西,出去的时候,却刚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把温锦一个人丢在那里,万一她醒了发现你不见了怎么办?” 是文幼的声音。 而她面前的是盛炀。 温锦脚步一顿,往后退开几步。 刚好利用墙角挡住自己的身形。 她听见盛炀随口道:“本来也不是来找她的,只不过老爷子那边得做做样子。” “不然说不过去。” 文幼笑了起来,“也是,毕竟你们怎么还算是名义上的兄妹。” 盛炀说,“她和我没有这些关系。” 温锦站在拐角的位置,平静听完盛炀和文幼之间的对话。 也明白过来。 盛炀之所以这么坚持送她来医院,其实是因为文幼。 温锦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自作多情。 不过,温锦抬起眼睛—— 倘若在以前,她听到盛炀这样说。 必然会觉得心里难受。 可是现在,她也很同意盛炀的话。 是啊。 他们之间可不会有任何关系。 对盛炀而言是,对她来说,更是。 - 温锦直接回了盛家,老爷子抓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一圈才算好。 “你都瘦了。” 温锦摇头,“您看错了,我还胖了两斤呢。” 老老爷子直摇头,他拉着温锦进去餐厅,低声道:“幸好我提前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今晚多吃一点。” 温锦没拒绝,留下陪老爷子吃饭。 但意外的却是,盛炀竟然回来了。 他大步从外面进来,黑沉沉的目光直接压在温锦身上。 老爷子瞪他一眼,“你这么什么表情,我之前让你好好照顾小锦,你是这样照顾的?” 盛炀直接在温锦身旁坐下,他说道:“您不如问问她自己,四处去结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 这句话老爷子听不出来,但是温锦却很清楚。 他这是在讽刺宁琅。 温锦脸色一僵,刚想开口,就见老爷子直接放下筷子。 他沉声道:“我现在是一点都不信任你,小锦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目光回到温锦身上,又温柔起来。 “小锦,明天中午去跟小周吃个饭,如果可以,你俩发展发展。” 他话音落下,盛炀的筷子也放下。 片刻以后,又再次捏起筷子,漫不经意地问了句:“哪个小周?” “还能是哪个小周,周翊程,你以前的高中同学。” 老爷子说完又问温锦:“小锦,你觉得怎么样?” 温锦睫毛轻轻垂,语气乖巧:“盛爷爷安排就是。” 旁边盛炀轻嗤一声,意义不明。 一顿饭结束,又和老爷子聊了一会天,温锦才告辞离开。 刚出去,身后就响起盛炀的声音:“周翊程有女朋友,” 第40章 她无缝衔接 他语气淡淡:“你就别去拆散别人了。” 温锦停下脚步,缓了缓才回眸看向盛炀:“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盛炀眉梢一挑,“好心提醒你而已,别一直做这种缺德事。” 最近的天气不太好,总是阴沉沉。 连带着盛炀的脸上都覆上了一层阴霾似的。 温锦和他隔着一段的距离,她低眉自嘲地笑了笑。 而后才看向盛炀:“我做了什么缺德事?你想说文幼吗——” 想说她插足了他和文幼的感情吗? 可是盛炀好像忘了。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文幼还没有出现。 只是乍然听见她提起文幼,盛炀的脸色就冷了下去。 他嗤笑一声:“就这么喜欢翻旧账?你拿自己和文幼比,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 温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而后转身就走。 既然在盛炀眼里,他们的这么三年,这么容易就被说成是旧账。 那她还有什么和他说的呢。 都没必要了。 - 回去的路上,温锦心里始终有些烦躁。 索性打开朋友圈,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然而却看见了郑敬发的一条招聘广告。 是羊城的公司,刚好和温锦的专业对口。 迟疑片刻,她点开了郑敬的对话框。 和郑敬的好友,是在昨晚加上的。 郑敬回复很快:“怎么了,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温锦打字回复:“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 “这是我朋友的公司,我把他的邮箱给你,你直接发自己的简历过去就行。” 郑敬回了这么一段话,而后又发过来一个邮箱,就没有再回消息。 温锦看着那个邮箱,发了一会呆。 而后便直接将自己的简历发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也是要试一试的。 老爷子的动作很快,直接让周翊程加了温锦的好友。 不过好友验证一通过,对方就特别礼貌地发来消息。 【温小姐很抱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次的事情是家里自行安排的,耽误您的时间了。】 温锦看着这消息,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回复道: 【正好我目前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那明天中午还是一起吃个饭?这样好和家里交代,剩下的我会处理好,不给温小姐添麻烦。】 周翊程的态度很友好,温锦直接和他定了明天的时间和地点。 是在市中心的一家中餐馆,私密性很好。 温锦过去的时候,周翊程已经到了。 是一个很斯文儒雅的男人,带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因为提前说过情况,所以双方见面也并不怎么尴尬。 而且周翊程现在也是在做土木方面的工作,温锦和他聊天倒是很投机。 两人之间的氛围逐渐轻松起来。 周翊程介绍说自己女朋友现在正在A大做土木相关的博后。 在得知和温锦是A大校友以后,又直接把自己女朋友的账号推荐给她,让她们互相加了好友。 周翊程感叹:“我一直以为学土木的女生很少,没想到这么多。” 温锦说:“现在学土木其实已经过时了,大家都更喜欢人工智能。” 周翊程挑眉,“不管是哪方面的知识,永远没有过时的说法。” 温锦跟着笑起来:“也是。” 他们之间的氛围格外融洽,只是落在旁人的眼里就有些不对味了。 盛炀刚进店门,就看见温锦脸上挂着笑容,和周翊程聊得正欢。 他眸光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轻嘲的弧度。 赵一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在看清楚温锦的模样以后,他啧了声,“她真是没有一点空窗期,无缝衔接得厉害啊。” 盛炀这才收回目光,“不会说话就闭嘴。” 赵一墨说道。“我这不是在替你抱不平吗,才多久,温锦就出来找男人了。 “足以见得,她这种女人,确实不行。” 温锦和周翊程的聊天很愉快,也算是交了一个合得来的朋友。 直到周翊程的女朋友过来,他们才互相道别。 温锦起身去了卫生间。 再出来的时候,直接被人搂住腰,带进了旁边楼梯口的杂物间里。 温锦吓了一大跳,嘴巴却又被人捂住。 盛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真来见他了。” 温锦身体紧绷着,她挣脱开盛炀捂着她嘴巴的手。 “我为什么不能来?” 盛炀的另一只手还掐着温锦的腰,他力气很大,像挣脱不开的囚笼。 掐得温锦有些疼。 她背对着盛炀,看不见他的面容。 只能感觉到盛炀沉重的心跳,还有他身上灼热的体温。 温锦咬咬唇,“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炀说话之间的热气全都喷洒在温锦的耳朵上,酥酥痒痒。 他说道:“我只是在想,你这样算不算无缝衔接。” “不过。”他顿了顿,“一个宁琅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周翊程?” 温锦闭了闭眼:“你想多了,我和周翊程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和宁琅呢?”盛炀又问。 温锦忍无可忍,她一字一顿道:“盛炀,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明明欺骗她感情的是他。 他却偏偏要说得好像,温锦有多对不起他一样。 温锦身上用了力气,挣扎出盛炀的禁锢。 她回头看着他,也学着他的语气。 一字一顿道:“那你呢?” “你一边和文幼订婚,一边还想和我拉扯不断?” “你又要几个才够?” 第41章 曾经差点有一场婚礼 温锦从杂物间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不知道盛炀想干什么,也不想再去猜。 以前她总是包容盛炀的一切。 她毫不吝啬的给予他自己所有爱意。 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直到出了店门,才觉得阳光耀眼。 温锦深呼吸一下,抬腿去了A大的方向。 和周翊程聊天的时候,她就很想回来看看。 因为校庆的原因,A大的门口,很是热闹。 温锦站在街道旁,心里五味杂陈。 在学校的时候,她成绩一直都很优异,也是无数人眼里的天之骄子。 可是—— 温锦掌心攥紧,然后又再松开。 本来打算径直离开,然而手机却突然震动一下。 邮箱收到一封邮件, 是羊城那家公司的回信,希望温锦可以过去面谈。 原本还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松开来。 还好。 还不算晚。 温锦没有再犹豫,她只需要明天再去一天的医院,就可以结束治疗。 索性直接将机票改成了明天晚上。 顺便又再和小姨说了一声。 小姨自然是高兴的,她连连嘱咐了温锦好几句,而后手机就被人给抢了过去。 程曜笑着说道:“这么长时间了,总算舍得回来看看我们了?” 程曜是温锦的表哥,平时关系也算不错。 温锦嗯了声,“家人都在羊城,肯定是要回来的。” “你还知道家人都在羊城,我还以为你这是打算一辈子留在京市做盛家人了。” 温锦呼吸微窒,她能听出来程曜语气里的不满。 当初她刚毕业那会,小姨和程曜都劝说过让她回羊城,再不济也可以去鹏城。 是她自己拒绝了。 但程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她的航班号,说明天去机场接她。 因为上次买的领带,被盛炀扔了。 温锦不得不重新去给程曜买礼物。 第二天上午在医院挂完水,她直接去了商场。 这次没给程曜挑选领带,而是看上了一块腕表。 价格不贵,牌子小众,但是设计很精致。 刚付完钱,她回头就看见了几个熟人。 都是盛炀那个圈子里的人,不过温锦和他们不是很熟。 也没怎么在意,温锦直接离开。 却没想到,这事被告诉给了盛炀。 凌越最近在招标,圈子里不少人都在巴结盛炀。 赵一墨更是见缝插针地准备酒局。 有人突然开口问盛炀:“盛炀,要不我们打个赌?” 盛炀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端着酒杯,没说话。 那人就继续道:“我打赌温锦估计又要缠着你了。” 提到温锦的名字,盛炀眉梢微动。 他放下酒杯,眼眸之中有情绪流动。 “是吗?”他轻声问。 “不信你问强子,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在商场看见她在买男士手表。” 那人说完又笑了起来:“不过又是一个杂牌子,几千块钱的东西也就她才拿得出手了。” 他一说完,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谁不知道,温锦就是一个掉进凤凰窝里的麻雀。 赵一墨瞥了那群人一眼,突然问盛炀:“我记得你之前过生日的时候,温锦好像还送过你一支钢笔。” 盛炀指尖收缩了下,他淡声道:“是吗,忘了。” “你忘了也正常,她送的东西确实都拿不出手。” 盛炀没有再说什么。 他眼眸之中不染分毫情绪,冷淡得仿佛一眼能望到底。 须臾。 他直接起身:“还有事,走了。” 赵一墨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你不会是去找温锦吧?” 盛炀脚步一顿。“你想多了。” 温锦不过是盛家的一个拖油瓶。 哪里值得他去找她。 盛炀直接回了公司,凌越最近的事务很多。 见他回来,助理直接将几份文件放在他面前:“盛总,这些都是需要签字的文件。” 盛炀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笔,准备在文件上签字。 然而钢笔却像是坏了一般,无法出墨。 助理连忙道,“我去给您拿其它——” 话音还未落下,酒杯盛炀打断。 他漫不经心道,“不用。” “可是。” 助理还想说什么,就见盛炀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根钢笔。 只是—— 那支笔虽然保存得很好,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一个便宜的大众牌子。 和盛炀以往的习惯都不一样。 助理难掩惊讶,他分明记得盛总对这些东西都是很挑剔的。 直到盛炀抬起眼,问他:“还有事?” 助理才反应过来,“您下周在羊城有个会议。” 盛炀沉默片刻,指尖在桌上点了点:“推掉。” - 温锦的机票就在晚上,是乔乔送她去的机场。 “虽然很不舍得,但是一想到你终于不会浪费你这一身的能力了,我又很为你高兴。” 温锦说:“别这么煽情,我就是去面试一下,说不定人家不要我,我就只能回来了。” 乔乔呸呸呸。“我家宝贝这么厉害,除非那家公司的老板是瞎子,否则肯定成功的,” 温锦笑着和乔乔告别,而后进了安检。 明天就是周一,她和那家公司的负责人约的是上午。 飞机起飞的瞬间,温锦看着窗外暗色的天幕。 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或许她本身就是不适合待在京市的。 - 周一早上,温锦直接去了公司面试。 对方对她的履历很满意,但却问道:“我很好奇温小姐作为A大的高才生,为什么会在毕业以后选择去做婚礼策划师?” 温锦沉默片刻才说道,“因为我曾经差点有一场婚礼。” HR挑眉,“为什么是曾经?” 温锦倒也坦诚,没有隐瞒:“因为我被人骗了。” 她和盛炀在一起的那些时间,不就像是一场拙劣至极的骗局吗—— HR同情地看她一眼,而后伸出手:“好的温小姐,您可以回去等待入职通知了,很期待和您的合作。” 与此同时的京市。 赵一墨来凌越找盛炀。 他挑着眉梢开口:“我怎么记得你今天本来是要去羊城的,听说你特地推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盛炀抬起睫毛,他这几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眼底时刻酝酿着呼之即来的暴风雨。 赵一墨不怕死地笑了笑,又说道,“我怎么觉着,你这是在怕温锦找不到你,所以特地在这等着她?” “不过我也挺想看看她这次又打算怎么来倒贴你,不会真的只送一个破手表吧?” - “这是我送给表哥的礼物。”温锦将装着手表的盒子递给程曜。 第42章 回京市 程曜看了眼她手里的盒子,将脑袋转向旁边:“谁稀罕?” 关芳华一巴掌拍他的脑门上,“什么态度,小锦给你带礼物是你的荣幸。” 她说完直接将盒子拿走,“你不要我要!” 而后索性直接将温锦拉去客厅,看着程曜那模样,又压低了嗓音和温锦说道:“其实他比我还希望你回来呢,就是死鸭子嘴硬。” 温锦笑着点头:“我知道的。” 她昨晚的飞机晚点,差不多十二点才到。 程曜就在机场等着她,回到家都已经快两点。 小姨仔细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瘦了,真的瘦了。” “什么时候走?”程曜过来,臭着脸问温锦。 温锦说道:“先看看能不能拿到公司offer,到时候还要再回京市处理一些事情。” 程曜转身就走,只是走之前不忘从关芳华手里拿走手表盒。 温锦许久没有回羊城,关芳华特意给她收拾了一间房子。 这两天的时间里,关芳华带着她在羊城四处逛了逛,又带她回了之前温潮生他们住的老宅。 关芳华说道:“等你爸回来,我猜他应该会住在老宅,所以已经让程曜来打扫了。” 程曜正好从屋子里出来,瞥了温锦一眼,“大小姐来这种穷乡僻壤是不是都不舒服?” 关芳华又是一巴掌下去。 程曜的语气算不上好,可是温锦却没有察觉到一点恶意。 这里和京市不一样。 温锦喜欢这里。 繁星的offer在第三天下来,温锦带着关芳华和程曜,出去庆祝。 期间给乔乔发了消息,乔乔的电话直接打过来:“宝贝,你知不知道京市出事了。” “什么事?”温锦问她。 “文涛死了。”乔乔紧张兮兮地说道。 温锦动作一顿,有些意外。 但乔乔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是很好:“今天就是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要找你了,你去羊城是正确的选择。” “文涛那个神经病,死就死了,还留了一封遗书,说是被你和你爸害死的。” “如果不是你之前就去了羊城,估计还真的难搞。” 乔乔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最后事情还是落在了温锦头上。 本来文涛是自杀,从医院楼上直接跳了下去。 却偏偏留下那样一封莫名其妙的遗书。 警察就算是走程序也得向温锦盘问几句。 程曜脸色难看得不行:“他得病想死关你屁事啊!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温锦也觉得很扯,可是却没办法。 她说道:“正好我要回去处理户口本的事情,就顺便了吧。” 温锦的户口本还在盛家。 因为当初盛老爷子接她回去的时候,为了解决温锦的入学问题,直接将她的户口迁了过去。 但是现在。 她得把自己的户口迁出来。 程曜脱口而出:“我陪你一起回去。” 温锦没同意,程曜还有自己的工作。 而且她也不想让程曜看见自己在京市的情况,怕他们会担心。 她直接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回去。 而京市,因为文涛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盛炀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助理在他身后小声汇报:“温小姐那边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回京市,需要安排人去接她吗?” 盛炀冷厉眸光扫过去,“派车去接她?什么车,警车吗——” 助理识趣地闭嘴,不敢再说了。 盛炀下巴微微抬起,下颌线紧绷,唇角也拉直成一条直线。 很好。 他倒是没想到,温锦竟然直接去了羊城。 羊城—— 盛炀拇指摩挲着食指的位置,心里似乎有股什么情绪在不停地往上冲。 最后将他心口那个位置撑满。 - 温锦回到京市还是上午。 但她没想到,刚开机,就接到了盛炀的电话。 “C出口。”他只有这么一句话。 温锦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站在那辆劳斯莱斯旁边,眼神偏冷,“这么些年盛家也没欠你什么,你倒是会给家里添麻烦。” 温锦说道:“文涛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盛炀轻嗤一声,“那你得去警局解释。” 温锦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文涛这一张遗书,不会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但是却非常能恶心人。 默然片刻,她忍不住说道:“文家人真的是如出一辙。” 盛炀淡声,“你说文幼针对你,现在又觉得文涛是故意的。” “温锦,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倒是压得温锦心里更闷。 她想提醒盛炀,当年文幼针对她的原因之一。 就是他盛炀。 不过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温锦将脸看向窗外。 在警局待了快两个小时才出来,温锦自身没什么问题,就是程序走得麻烦。 只是她没想到,盛炀还在外面。 她面不改色地说道:“可能要让文幼失望了,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盛炀由上而下地看着她,“这些话说给我听没用,你可以一会说给老头子还有文家人听。” 温锦脚步一顿,“文家人?” “文涛死之前都还记着你,难道你以为文家人会忘记?” 盛炀的语气带着讽刺。 他唇角向上勾起一抹弧度,而后慢条斯理地说道:“这种事,程曜可以替你解决吗?” 乍然听见程曜的名字,温锦脸色一变。 她沉声道:“你调查我?”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盛家的人,出了这种事,我当然有知情权。” 盛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淡然,可是眼神却是格外幽冷。 他垂目看着温锦,缓缓开口:“温锦,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太蠢了。” 给过她机会道歉。 是她自己抓不住。 温锦顿了顿,忽然问道,“所以盛炀,你其实很讨厌我吧?” 和自己讨厌的人演了这么久的戏,应该挺累的。 温锦说道:“那你帮我吧。” 盛炀眼眸微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温锦。 想问她哪里来的底气,让他帮她—— 然而还没开口,就听见温锦说道:“把我的户口从盛家迁出来,以后我就不会再给盛家添麻烦了。” 第43章 护着她 户口从盛家迁出来,就不会再和盛家有关系了。 温锦以为盛炀会很满意这个结果。 果然。 盛炀盯着她看了一会,瞥开视线,嗤声道:“倒是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现在也不晚。” 温锦说:“迁户口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 况且有盛家在,这件事更是轻而易举。 盛炀没再回答这问题。 他微微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到底什么表情。 只是拉开车门,没什么语气地同温锦说道:“请吧?” 他们还得回盛家。 到盛家的时候,人已经在等着。 除了文幼之外,还有几个中年人。 应该是文家的长辈。 盛老爷子坐在中间,脸色有些沉重。 见到温锦回来,他轻声开口:“小锦回来了。” 温锦上前,目光在文家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文幼冰冷的脸上。 而后才收回来,乖巧地回答:“盛爷爷。” 老爷子摆摆手,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是什么事,和你叔叔阿解释一下吧。” 温锦面色不改,她看向坐着的文家人:“诸位是因为文涛的事情?” 文幼看着她,神情虽然冷淡,但是眼里透出来的情绪却始终带着些不喜。 “温锦,你不用明知故问,我们今天过来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温锦看着他们,这群人嘴里说着解决事情,可却没一个的脸色是友好的。 她问:“所以你们想怎么解决呢?” 文涛的事,已经调查出来了。 其实就是他自己检查出来胃癌晚期,接受不能,所以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现在文幼的意思却好像是在说,这件事是温锦造成的一样。 温锦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但偏偏盛老爷子还在这里,她也没法说什么。 所以只能等着文家人的“处理。” 文幼唇角勾了勾,“我不知道为什么叔叔的遗书上会带着你的名字,但是你们之前在医院的矛盾,却是众所周知的。” 温锦嗓音轻浅,“那你也知道,文涛和我爸的调查结果是怎样的吧?” 文涛和温潮生之间的事情其实很简单,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什么情况。 之前有了宋珩的帮忙以后,当天就全部弄清楚了。 不仅仅是文涛挑衅温潮生,甚至也是他率先动手。 而温潮生只有反抗。 所以温潮生身上才会有那么多的伤口,而文涛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文幼在听了温锦的话以后,面色甚至都没有改。 她只是提醒温锦:“我说的可不是你爸爸,而是你的问题。” 几乎所有文家人,都看着温锦。 神色和文幼也差不了多少。 温锦掌心攥紧些许,垂下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够了!” 盛老爷子的声音猛然响起,他审视且锐利的目光落在所有人身上。 而后声音沉沉道:“这里是盛家,我今天让你们来这里,是觉得这事和小锦有点关系,所以把话当着所有人的面都说清楚,但是不是让你们来这里审问小锦的!” 老爷子的语气明显不悦,“你们难道以为小锦就没有家人撑腰了吗,她是我盛家养大的,就是我盛家的孩子。” 文山海站起身,眉心收拢:“老爷子,这可不是我们在审问她,文幼说的也是事实。” “目前唯一和文涛有过节的人就是她温锦,虽然说文涛是自杀,可是谁能保证,温锦私底下有没有再去找过文涛。” 文山海是文幼的父亲,温锦曾经远远地见过他几次。 不苟言笑的模样,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严肃。 他垂目下来的模样,和文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老爷子的脸色已经难看起来,浑浊的眼睛盯着文山海。 气氛僵持的时候,盛炀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带着些散漫。 “所以这就是你们现在带着一群人,来盛家兴师问罪的理由?” 久居高位的人,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对所有人的轻视。 而盛炀几乎是把这种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文山海:“说话要讲证据,不是空凭想象的,文总。” 平心而论,盛炀年纪轻轻接手凌越,其雷霆手段自是不必多说。 文山海看见盛炀的瞬间,原本周身的傲慢,沉凝片刻。 而后他眉心皱起,“盛炀,你和文幼婚期在即——” “所以呢?”盛炀脸上的淡漠分毫不减,即使在面对文山海的时候,下巴也始终微微抬起。 他的傲慢是骨子里透出来的。 垂下的睫毛,挡住了淡色瞳孔,里面思绪没人能看明白。 只是眼睫再抬起的时候,眸光微微扫过了温锦。 温锦唇角紧绷,背脊挺得很直。 她站在所有人的中间,想是最孤立无援的中心点。 盛炀语气寡淡:“温锦现在还是盛家的人,你们现在这样,不就是在打盛家的脸?” 他语气冷静,却已经有明显不悦的模样。 旁边文幼见状,抿了抿唇:“盛炀,不管怎么说,温锦在这件事情里都有可疑点。” “我叔叔就连去世也都在想着她,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比起文山海的质问,文幼的语气就更加温柔。 盛炀转眸看了她一眼,片刻以后,收敛了自己周身的气势。 他没什么语气地说道:“我知道。” “你们怎么处理温锦,我不管。” “但是这里是盛家。” 盛家,自然是不会让文山海耀武扬威的地方。 文幼点点头,又放软了语气,和盛炀解释:“我爸爸的意思也不是处理温锦。” “只不过叔叔死之前都执念了温锦,我们就想让温锦去他的墓前磕三个头。” “这也算是慰藉叔叔的在天之灵了。” 这话落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唯有温锦的脸色难看得不行。 她抬起眼睛,微微沉声:“让我去给文涛磕头?” 她轻笑一声,语气瞬间转凉:“我觉得文涛应该受不起。” 一个冤枉她爸爸的人,还敢想让她去磕头。 饶是温锦再能忍耐,也有些压不住心里的情绪。 只是这无疑再次激怒了文山海。 他面色一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高估自己?” 温锦抿着唇角,她索性抬眼看向盛老爷子:“盛爷爷,您也认同他们的处理方法吗——” 眸光分明平静,却带着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暗。 老爷子心里一颤,不知想到什么事,面色一变。 拐杖在地上猛地敲了下:“都给我闭嘴!” - 最后是盛老爷子直接下了逐客令,让文家的人离开。 送走那些人以后,盛老爷子看着温锦叹了口气,转而被管家扶着去了书房。 温锦看着他的背影。 很多时候她也猜不透老爷子在想什么。 他很矛盾。 就像刚才,如果老爷子一开始就想护着她,是不可能让她回来见文家人的。 可偏偏最后却又这样。 “文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 盛炀没有离开,只是语气淡淡地提醒温锦。 温锦这才抬起眼睛,她没有说感谢盛炀刚刚帮忙的话。 因为她知道,盛炀并非是在帮她。 只不过是在维护盛家的脸面。 她避开盛炀,轻声道:“那也不用你操心。” 说完,她抬腿朝着书房过去。 她得和老爷子说一下户口本的事情。 索性直接去找老爷子。 结果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老爷子的一句。 “温潮生当年坐牢,本身也是为了盛天,我怎么可以不护着小锦呢。” 管家低声道:“是温潮生自愿的,您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第44章 你属狗的? 盛老爷子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最近有时候看到小锦,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就好像,她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了一样。” 管家是跟在老爷子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盛家的很多事他都知道。 他低声安抚老爷子:“是温潮生自己见钱眼开,和您没有关系。” “而且也是他自愿给盛天顶罪的。” 温锦瞳孔微微睁大,呼吸都停住。 老爷子和管家在说什么—— 温潮生是替盛天顶罪的? 盛天。 是盛炀的父亲。 一年到头很少会回盛家,温锦在盛家几年,也没怎么见过他。 但是—— 他和盛炀的母亲宋玉儿,又并没有离婚。 换句话说,盛天和宋玉儿,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貌合神离。 可是。 温锦满脑子都是管家的那句话,是温潮生自己见钱眼开。 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这瞬间回收。 最后又都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石头,直接压在温锦心里。 只是一切也就有了解释。 怪不得关芳琴临死之前,一定要说温潮生是被冤枉的。 也怪不得,盛老爷子偏偏会收留她。 温锦的脑袋都有些疼,她再抬眼看盛家。 这巨大的,华丽的别墅。 更像是一个为了她而精心设计的骗局。 一个囚笼。 温锦扯了扯唇角,什么表情都没法摆出来。 盛家人多有意思啊。 她小心翼翼喜欢了三年的盛炀,一直在骗她。 她当真感谢的老爷子,也从始至终都在骗她。 “想进去求老爷子就去,指不定他会看在你妈的份上帮帮你。” 盛炀的嗓音骤然在耳边响起,温锦回头。 看见盛炀站在她身边,脸色嘲讽地看着她。 温锦心里的思绪还没平复下来,她看向盛炀的眼神,带着些麻木。 那些愤怒的情绪,像是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只能暂且忍在心里。 片刻以后,只能嗓音沙哑地开口:“让开。” 盛炀眉心下压些许,眼眸眯了眯。 抬手锁住温锦的手腕,直接将温锦拽进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瞬间,盛炀的身躯直接压了下来。 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之间缠绵着。 “你对着我撒什么气?” 温锦双手抵在盛炀的胸膛之上,她侧过脸不想看他。 心脏在胸膛里猛烈地跳动着,带着难以言喻的疼。 她眼尾不自觉地泛红,身体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许久。 她才回答:“盛炀,你别太过分了。” 因为喉咙紧,所以声音也是干硬的。 盛炀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眼看向自己。 褐色瞳孔里清晰映照出温锦的脸庞。 他眉心不可控地往下压了压,嗓音低沉道:“文涛的遗书上有你的名字,是不争的事实。” “文家人找你要赔偿,也是情理之中。” 这话就像是在复述温锦的罪行一样。 可是温锦现在满脑子都是温潮生的事情。 心里像是被灌进了一场风。 难受到极致。 偏偏盛炀没察觉到一点温锦的异常。 他又说道:“不过你现在还是盛家的人,就算为了脸面,也不至于真让你被文家按去给文涛磕头。” 他以为温锦是在因为这事闹脾气。 温锦唇角扯出一抹自嘲来,“盛炀,我会和盛家脱离关系的。” 盛家这个地方,就是一个会吃人的地方。 她不能,也不可能再待下去。 一想到,和这群虚伪至极的人扯上关系,温锦都忍不住犯恶心。 盛炀眼里暗色渐浮,他紧紧盯着温锦,没有一点放松。 像是要将她彻底盯在这里一样。 恍惚之中,温锦才发现,这房间是盛炀的房间。 黑白灰的简洁布置,整个房间里带着和他身上同样冷淡的气息。 这个地方,温锦曾经来过很多次。 在她刚和盛炀在一起的那阵。 彼时温锦还有些不可言说的少女心事。 可现在再看,那些所谓的少女心事,其实也很可笑。 心里的郁气在这瞬间需要找到发泄口。 温锦挣扎开盛炀捏着她下巴的手,而后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她发了狠,也没留一点力气。 盛炀闷哼一声,下颌紧绷着。 他没推开温锦,只是沉着眸光看她。 眸底思绪格外晦暗,就像是夜晚的海面上,即将掀起来的风暴。 温锦咬着盛炀的胳膊,有那么瞬间,她都能感受到,舌尖的血腥味。 眼底的湿润在这瞬间逐渐褪去,最后只剩干涩。 几乎是将所有的郁气都在这时候发泄了出来。 不知道维持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多久,只是等到温锦松开的时候,盛炀轻呵一声。 他问:“温锦,你属狗的?” 温锦闭了闭眼,而后径直推开盛炀,就要出去。 她脸色发白,可是眼睛却已经恢复了清明。 “盛炀,这里是盛家。” “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是想告诉别人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她太知道盛炀在意的是什么了,所以句句都能戳心。 盛炀居高临下地看着温锦:“你也记得这里是盛家,所以甩脸色给谁看?” “你不会以为,这里有谁在乎你吧?” 当然没有。 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在乎她。 温锦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倘若盛家有一个人在乎她,又怎么会让温潮生去替盛天顶罪—— 又怎么会,明明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却还是把她当成傻子欺骗。 也就是现在,温锦才彻底明白了温潮生那一句,他们玩不过盛家。 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们就要任由人欺负呢—— 温锦掌心再次收紧,心里有什么已经下定决心。 第45章 旧情人 温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盛家出来的。 她只觉得压抑。 乔乔开车过来的时候,温锦已经在一家咖啡馆等她。 见到温锦的第一面,乔乔的眉心就直接皱在了一起。 她问:“宝贝,那群人是不是为难你了?” 温锦没回答,她望着乔乔,唇角有些苦涩:“我只是觉得盛炀说得对,我确实是一个傻子。” 一个被人骗了这么多年,都还稀里糊涂的傻子。 恰好服务生端着咖啡过来,放下杯子的瞬间,他大概有些不小心,没端稳托盘。 放下的时候,刚好磕到温锦的手上。 倒吸一口冷气,温锦赶紧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被烫到的地方是无名指上,有旧伤的地方。 温锦不是疤痕体质,那里的伤疤已经不太明显。 然而却依旧疼。 温锦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伤疤出神。 很少有人知道,她手上的这道疤痕是文幼造成的。 而原因则是因为盛炀。 因为他曾经随口的一句,温锦的手好看。 文幼就找了机会,想要毁掉她的手。 后来,温锦其实也把这件事告诉过盛炀。 可是,他只是浑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又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那个时候其实已经能看出来。 她在盛炀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年幼的温锦,是想要和盛炀保持距离的。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圈子里不受欢迎,所以尽可能地想要避免和他们的接触, 可也是盛炀,嘴巴里说着这是盛爷爷的要求。 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带出去。 然而等到她遇见麻烦,他却又袖手旁观。 无数次的教训,都没让她醒悟。 温锦将自己的手收回去,调整好心里的思绪。 而后才和乔乔说道:“我马上就要回羊城了,你可以再帮我安排一下,让我见见我爸爸吗?” 距离温潮生出狱的时间已经很近,但是温锦却忍不住。 有些事情,她想要立马得到答案。 乔乔也没有多想,直接就答应了。 温锦心里有点愧疚,这件事她不敢和乔乔说真话。 - 盛炀也没有在盛家待多久,就直接回了梅园。 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保姆抱着一个箱子出来。 看见盛炀回来,保姆问道:“盛总,这些杂物间的东西,文小姐之前说让扔了。” 盛炀脚步一顿:“杂物间?” “对,但是——” 保姆脸色有些尴尬,“这些都是文小姐从您的房间里拿出来的,我们不知道该不该扔掉。” 盛炀说道:“我应该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进我的房间。” “文小姐说她经过您的同意。” 保姆如实回答,她也想过要阻拦文幼。 可是文幼说是盛炀同意的,而且她又是盛炀的未婚妻。 见盛炀看着箱子没说话,保姆突然慌张起来。 盛炀这才说道,“文幼是梅园的主任,还是我是?” ......那自然是盛炀。 保姆读懂了他的意思,又将箱子放回了杂物间, 只是她心里忍不住感叹。 盛总和温锦的关系还真不错。 这些东西都是温锦送给他的,他竟然还舍不得扔掉。 盛炀看着保姆将东西放回杂物间才起身上楼,正好有个工作上的电话。 一边接电话,一边回到自己的卧室。 梅园这边他很少回来,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格外想来这边。 目光在房内扫过。 床头柜的位置,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公仔。 黑白的身体,和这房间的装修倒是很搭。 这是温锦在他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 这么一个小小的公仔,价格直逼五位数。 对温锦而言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但盛炀却仍旧不在意,拿回来就直接扔在了这里。 目光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移开。 - 温锦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程曜给她的消息,问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温锦回了一句还好,他就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乔乔已经帮她安排好去见温潮生的事。 只是温锦的情绪还是明显不对劲。 乔乔在温锦面前蹲下,托脸看着她:“到底出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一说的嘛。” 温锦低声道。“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把我的户口从盛家迁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从盛家出来以后,温锦就有种不安的感觉。 乔乔安慰她:“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完全可以自己决定了,不用担心这么多的。” 温锦点点头,低声喃喃:“希望如此。” 不过在户口本的问题解决之前,温锦最需要处理的还是文家的事情。 文幼第二天又来找她。 她估计是和谁打听过,直接来乔乔家楼下找她。 温锦在她面前停下,面色平静地看着她:“有话直说,如果是因为文涛的事情就不用了。” 文幼看着她,下巴微微抬起:“有时候觉得你聪明,但是你大多时候都很笨。” 温锦没有时间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还忙着去见温潮生。 她说道:“难道你以为你在我的心里是什么很聪明的人?” 文幼面色明显沉凝了下来,她直接开口道:“昨天和你说过了,我叔叔的坟前,你得去磕三个头。” “当然,你不愿意也没用。” 文幼笑了笑,眼里的恶意明晃晃的:“谁让你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可怜?” 温锦看着文幼,她直视着文幼眼底的恶意,没有躲避的意思。 眼底汇聚的深幽,甚至远远超过了文幼。 只是文幼没有发觉。 然而—— 宁琅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让我不小心看到了文大小姐在仗势欺人?” 他从另一边过来,手里提着一份早餐,而后直接在温锦面前停下,挡住了文幼的视线。 文幼眯了眯眼:“宁琅,你来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 宁琅摸了摸下巴,“我在追求小温锦啊。” 文幼眉心皱得更紧了些,但是毕竟有宁琅在这里,她也不可能再和温锦说什么。 索性直接走了。 宁琅看着她的车走远,才将自己手里的早餐递给温锦:“这几天公司的事情有点忙不过来,所以一直没联系你。” “文涛的事情我听说了,需要帮你联系律师吗?” 温锦没有接他递过来的东西,拒绝道:“我已经联系了律师。” 昨天见到乔乔以后,温锦就直接约了律师。 她要起诉文家人诽谤和侵害他人名誉。 宁琅眼睛看着自己半空的手,嘶了声:“小温锦,你就这么害怕我?” 温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宁琅无奈道:“但是我觉得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你了解一下我就会发现——” “我肯定会比盛炀做得好。” - 赵一墨来找盛炀的时候,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文家和温锦这件事闹得可真够热闹的,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他笑得一脸欠揍:“现在大家都在猜,你会帮谁。” “未婚妻和旧情人,你选择站在哪一边?” 第46章 没有血缘关系 文家和温锦这件事闹得很大,现在圈子里的人都在等着最后的结果。 甚至有人在私下开了赌局,想看看最后温锦会不会给文涛磕头。 赵一墨今天就是过来打探消息的。 盛炀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公司的资料都准备好了?” 赵一墨啧声:“你就这么开不起玩笑?” 回答他的依旧是盛炀冷冽的嗓音:“没事就出去。” 赵一墨不仅没出去,甚至就在办公室坐下了。 他说道,“我其实是来给你送情报的,不过看你这样好像不太需要。” 盛炀头也没抬,一副不关心的模样。 赵一墨见勾不起他的兴趣,只能自己如实交代,“温锦把文家告了,说文家诽谤她,接这案子的律师是强子的朋友。” 这下盛炀抬头了,他看向赵一墨,“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没谁,就我跟强子呗。” 盛炀停下动作,他闭上眼,下颌紧绷着,似乎有些烦躁。 偏偏赵一墨又说了句,“听说宁琅还在给她介绍律师。” 宁琅能给谁介绍律师不言而喻。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似乎都在瞬间低了下去。 片刻以后,赵一墨刚想再开口说点什么,就对上了盛炀的视线。 他平静问道:“还有事?” 言下之意,没事就走。 温锦在监狱见完了温潮生,出来的时候,宁琅还在等着她。 宁琅也没问她什么,只是道:“直接回去,还是去哪里转一下?” 温锦说,“我回盛家吧,户口本的事情还得处理。” 羊城那边的公司,已经有在问她能不能提前入职。 她还是想赶紧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去。 却没想到宁琅脚步一顿,“户口本?” “我的户口还在盛家,想迁出来。” 宁琅默然片刻,脸色就又恢复了正常。 他欣然点头:“你说得对,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温锦刚想推辞,她现在不明白宁琅到底是什么意思,怕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手机却在此刻响起。 是姜芫打来的。 温锦没有给姜芫任何备注,只是这一串数字,她已经烂熟于心。 和宁琅说了声,转身去接通电话。 姜芫温柔的嗓音就在另一边响起:“小锦,我已经回国了。” 温锦嗯了声,没说话。 姜芫的语气就带上了些歉意:“不过我这次回来,还得去开一个会,现在还不在京市。” 像是已经习惯她这样,温锦也没有追问,只是道:“这是你的工作,不用和我说。” “等我。”姜芫安抚她:“等我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妈妈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好不好?作为补偿,我给你买了香家的限量款包……” 温锦直接打断她,“不用,我不用奢侈品。” “怎么会不用奢侈品,你不是在盛家——” 姜芫似乎有点不相信。 温锦却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姜芫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说什么限量款包包。 只不过是为了告诉她,她又没法按时来找她而已。 这是姜芫惯有的做派。 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温锦在她的日程安排里是排不到前面的。 所以很多时候。 温锦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演一副特别爱她的模样。 其实温锦的生活里,有没有她都一样的。 挂断电话,再回去,宁琅依旧没有问她任何。 他总是给足她体面。 他替温锦拉开车门:“我送你回去。” 这下温锦没拒绝了。 倒是宁琅在车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又说道:“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你喜欢盛炀什么。” 温锦目视前方,她说道:“我记得之前在盛炀和赵一墨面前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那会说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盛炀和温锦在谈恋爱。 被人戳穿,宁琅也没觉得尴尬。 他想了想。 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那种情况下,那样说,会更气人。” 温锦:“……” - 因为户口本的事情,温锦其实有点紧张。 她心里斟酌了许久,才进入老宅。 只是事情刚刚提出来。老爷子的眉心就拧了起来:“就一定要把户口迁出去?” 温锦低眉,不去看老爷子:“毕竟之后的工作都在羊城,需要用到户口本的地方应该挺多的。” “那也不用迁出去。” 老爷子说道:“小锦,京市的户口很多人想要都要不到。” 说实话,温锦其实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老爷子会直接拒绝。 正待再开口的时候,盛炀回来了。 他应该刚从公司回来,身上还穿着严肃规整的正装。 只是目光垂落,落在温锦身上的时候,眼里的冷意,又将他的严肃变成了冷漠。 老爷子一见他回来,立马道:“正好你回来,快劝劝小锦,她要把户口迁出去。” 盛炀没什么反应,“本身也不是盛家的人,却没必要一个户口本。” 老爷子听到他这句话,脸色立马变了。 低斥了声:“你说的是什么话!小锦这些年和你一起长大,怎么还不是一家人了?” “没有血缘关系,算什么一家人?”盛炀轻飘飘地反问。 老爷子脸都黑了,管家连忙上前扶住他。 盛炀的目光直接看向温锦:“跟我过来,有事问你。” 温锦不动,“有什么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她不想和盛炀单独相处。 盛炀嗤了声,瞥了眼老爷子,啧声道:“你确定你做的事能当着老爷子的面说?” 温锦哪里听不出他语句之中的威胁。 她沉默片刻,起身跟帖盛炀离开。 而他们一离开,老爷子的脸色就彻底垮了下去。 他看向管家:“不能让小锦脱离盛家户口本,我不允许。” 而温锦跟着盛炀去了书房,刚一进去,她就听见盛炀问,“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起诉文家?” 第47章 她想通了 明显的兴师问罪模样。 温锦抬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格外冷静。 她提醒盛炀:“文家故意造谣我是事实。” 书房就在一楼,隔着一层门都能听见外面佣人的忙碌声。 温锦对花过敏,所以她只喜欢柠檬味的东西。 其实这味道和盛炀身上的有些相像。 两种味道互相融合,最后混为一起。 温锦再次开口:“我不觉得我的做法有任何问题,文家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盛炀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温锦很少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强势的模样。 很多时候,她总是会自己主动退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垂目挡住眼底的思绪,盛炀语气都带着寡淡:“你现在针对文幼的样子很明显。” 温锦一顿。 就又听见盛炀说道:“从我和文幼订婚以后,你就一直在故意针对文幼。” “温锦,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蠢,最好的道路已经放在你面前,你却偏偏看不见。” 她很蠢。 这句话,上午的时候,温锦从文幼嘴巴里也听到过。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你所谓的最好的道路是什么?” 是继续在他身边伏低做小,任由拿捏? 温锦觉得大概自己和盛炀之间已经没有了沟通的必要。 她转身想要出去,然而却听到盛炀不带任何感情的嗓音。 “温锦,你继续这样针对文幼,我保不住你。” 温锦脚步一顿,她回眸,静静地看着盛炀。 ——盛炀什么时候保护过她? 没有的。 低下眉眼,温锦声线没有丝毫被波动:“我从来没有针对文幼。” 她只是想要一个公平而已。 从书房离开,温锦的心情已经降低到了最低。 本来想继续去找老爷子说一下户口本的事情。 然而却被管家拦住。 他笑眯眯地看着温锦:“老爷年纪大了,已经去休息了。” 温锦皱眉看向老爷子的房间:“盛爷爷是不舒服吗?” “那倒是没有。”管家恭敬回答。 只是说完顿了顿,又道。“老爷只是有点伤心。” “恕我冒昧,温小姐您是对盛家有什么不满吗?” 话到这里,温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是因为她要迁出户口的事情。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温锦又关心了盛老爷子几句,就告辞离开。 乔乔听说了盛老爷子不同意她迁出户口的事情以后。 脸色有些怪异:“为什么啊?” “你和盛家又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关系,而且你又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人。” “盛爷爷怎么给我一种,他一点不想放你离开的感觉——” 温锦自然也是不知道原因的。 她闭上眼睛,头疼不已。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在这里出现问题。 羊城那边公司的HR正好发消息过来。 温锦回房间去处理工作上的问题。 那边的意思是,温锦如果不能尽快回羊城的话,也可以现在开始接手工作。 催得很着急的模样。 温锦和对方聊了几句,同意了对方的方案。 乔乔发出感叹:“欢迎加入牛马大军。” 温锦摇摇头,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辛苦的。 相反,因为有了事情做,反而能让她心安一些。 - 文家人依旧没有准备放过温锦的意思。 为了让她知难而退索性直接让人去了新月,想要找她的麻烦。 然而却被告知,温锦之前就已经从新月离职。 赵一墨手里端着一杯红茶,悠悠开口:“温锦这次倒是真的挺硬气。” 这句话是有意在说给盛炀听。 他和身旁的人对视一眼,而后又开玩笑似的说道:“看样子,温锦这是打算和文幼硬刚了哈。” “就是不知道,盛炀这碗水能不能端平了。” 盛炀终于抬起眼皮。 酒吧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所以盛炀看向他们的眼神,也算不上友好。 冷戾低沉,带着赤裸裸的警告。 赵一墨见好就收,“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温锦这次的作风和平时很不一样,她会不会真的想通了,打算放过你了?” 和盛炀关系好的都知道,温锦缠着盛炀的程度,和狗皮膏药也没什么差别了。 反而盛炀对温锦的态度就很是漠然。 甚至到了不惜用装失忆的程度,来躲避温锦。 现在好了,温锦自己知难而退。 也算是如了盛炀的意了。 盛炀轻嗤一声,伸手从桌上端起一杯酒,“是吗?” 没人能听出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格外幽凉。 有人突然想起来什么,笑着问盛炀:“所以上次温锦当真拿着她那个破烂手表来给你道歉了?” “是我的话,我都得把她和她那块破手表给扔出去。” 盛炀端着酒杯的手突然收紧了下。 他抬眼看向说话的那人,一双眼睛像是覆盖上了冰雪。 旁人见状,连忙打圆场:“少在盛炀面前说这些晦气的事,本来今天文幼没来,他就不开心了,你还非得提温锦。” 盛炀没理会他们,直接放下酒杯出了包厢。 赵一墨眉梢一动,抬腿就跟着一起离开。 酒吧外面,夜凉如水。 他瞥着盛炀,轻笑着开口:“我听说温锦想要把自己的户口本迁出盛家了?” 盛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听说的事情真多。” “那没办法。”赵一墨耸耸肩。 “不过——” 他顿了顿,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戏谑,“温锦的户口迁出盛家,可就和你没关系了。” “法律上来说,同一个户口本是不可以结婚的,但是现在……”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盛炀打断。 他眼神格外凌厉:“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赵一墨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错了。” 盛炀懒得搭理他,直接走人。 也没回家,直接回了公司。 凌越的事情有很多,他大多数时间其实都是在公司度过的。 尤其是最近一桩和羊城合作的单子,更是麻烦。 “所以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温锦坐在书房里,用电脑和公司的人开视频会议。 负责人认真和她说道:“公司这边的意思是,反正你现在正好在京市,可以先帮忙处理一下。” “而且也只有两天的时间,之后姚经理就会过来了。” 毕竟是公司任务,温锦也不好意思拒绝。 只能点头答应。 她问:“对方公司是哪一家?” “资料一会会发给你,不是什么小公司,你应该知道凌越。” “本来我们和盛总已经约好了时间,他会过来羊城。”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因为档期原因取消了安排。” 第48章 温秘书 负责人也很无奈,“没办法,只能我们自己主动一点了。” 温锦点点头,“我知道了。” 负责人的意思只是将相关项目的资料送过去,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温锦没拒绝。 这份工作的内容本身就是她喜欢的,不可能因为一个盛炀就放弃。 况且,盛家的产业本来就涉及各行各业。 只要温锦想回到自己本来的规划,就迟早都会有牵扯。 她唯一担心的事是,盛炀是否会公报私仇。 第二天一早,温锦就直接打印了资料,准备去凌越。 然而才下楼就看见宁琅。 宁琅笑着和她打招呼:“去哪里,我送你?” 温锦拒绝,“不用麻烦你。” “我不怕被你麻烦。”宁琅笑着回答。 温锦深吸一口气,想要和宁琅解释清楚自己的意思。 然而宁琅却快她一步说道:“别急着否定我,我真的不差。” “我没有否行你。” “那你就是想要否定自己?” 宁琅这人似乎带着一种魔力,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都带着轻松。 他索性直接拉过温锦,看了眼她手里的文件。 “我觉得要不还是别耽误时间了?” 问温锦无奈,只能道:“我要去凌越。” 宁琅从不多问温锦要做什么,只是将她送到凌越以后, 让温锦忙完以后,给他打个电话,她过来接她。 然后就离开。 但没想到的却是,温锦刚准神准备上楼,就直接碰到了盛炀, 他站在不远处,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只是那眼睛里,蕴藏的情绪又深幽不可见底。 温锦抿抿唇,索性拿着文件过去,公事公办的语气喊了声:“盛总。” 盛炀下巴微微抬起,方才的戏谑模样,仿佛只是温锦的眼花。 温锦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刚想说话。 然而盛炀后面又气喘吁吁跑来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 他手里也同样抱着一堆文件,“盛总,资料全部都整理好了,刚才商会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过来,询问今晚的饭局您是否参加。” “如果您确定参加的话,我去秘书处安排一下,沈瑞出差还没回来,可以换成——” “换成她。” 盛炀下巴微微抬起,看向温锦。 秘书一愣,他转眼打量着温锦:“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温锦脸色一顿,瞬间皱紧眉心:“我不是凌越的员工。” 盛炀直接抬腿往前,“现在是了。” 他说完就离开,似乎很忙碌的样子。 毕竟跟了盛炀这么长的时候,陈浸哪里看不出,盛炀这是故意的。 落在温锦身上的目光顿时多了分打量。 温锦察觉到他的视线,直接道:“抱歉我不是凌越的员工,不可能会陪谁去什么饭局。” 陈浸苦着一张脸,“这位小姐,您就当帮帮忙吧,我看您和盛总应该也是认识的。” 温锦想反驳,然而陈浸却已经一边看着手表,一边抱着资料着急忙慌地离开。 只路过离开之前,还不忘招呼人把温锦带去盛炀的办公室。 温锦手里的文件是得交给盛炀的。 她只能听从安排,大不了一会再说清楚就行。 可是她这一上去,连盛炀的面都没见到。 他在忙着各种各样的会议,几乎没有片刻停歇。 这倒是温锦第一次见盛炀工作的模样。 从前很多次,她也提说过想要来凌越看看。 或者是想陪盛炀一起工作。 但盛炀总是以她什么都不懂为由拒绝她。 他其实打心底里看不起她。 偏偏温锦还傻乎乎的,拼了命的想要和盛炀证明自己。 一直等到中午,盛炀都没出来。 温锦拿着文件出去,想要找人询问一下相关项目的其他负责人。 却没一个人回答她。 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无奈,温锦只能再继续等待。 这下直接等到了下午。 盛炀一出来,温锦就直接拿上温锦迎了上去。 “盛总。” 话音刚出口,就对上盛炀冰冷的嗓音:“你是在和我玩cosplay吗,作够了,又想换这种方法?” 温锦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旁边陈浸小声提醒她:“盛总刚刚开完跨国会议,心情不是很好,你最好别惹他。” 温锦看着盛炀冷厉的侧脸,拿着文件的手收紧。 公司那边的人说过,盛炀对这个单子本身就有些意见。 她抿抿唇,低声道:“既然这样,我明天再来。” 刚想走,就被盛炀捉住手腕。 他呼吸沉沉,连带着整个人的气息都不太好。 显然助理没撒谎。 他刚刚确实动了怒。 “来都来了,又走什么?” 温锦道:“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羊城——” 没说完的话再次被打断,盛炀直接攥住温锦的手腕,“早上说过的话你忘了?还是说你忙着去和宁琅约会?” 温锦几乎是被盛炀强行塞进车里的。 她脸色格外难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别人?” “尊重别人又不是尊重你。” 温锦将视线瞥开。 盛炀在气头上的时候,确实不可理喻。 她没必要争论什么。 任由盛炀将她带去饭局。 只是进包厢之前,温锦停住脚步,抬眼看向盛炀。 “你就不怕今天的事情被人告知给文幼?” 盛炀带着她来参加饭局,却不是和文幼一起。 只怕文幼知道了,又有得闹。 盛炀嗤笑一声,“又想挑拨离间?” 温锦说:“好心提醒你而已。” “那倒是多谢你的提醒了。” 盛炀说完,果断推开门。 文幼赫然已经在里面。 盛炀淡淡道:“你以为文幼和你一样,需要靠男人才能进入这样的饭局?” 话音落下,他抬步进去。 温锦站在门口,听见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温秘书,还不进来?” 第49章 你妹控啊? 盛炀这一声,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温锦只能进去。 这种饭局,总有那么几个熟人。 除了文幼以外,赵一墨也在。 看见温锦的瞬间,赵一墨嚯了声,“温锦你什么时候改行了?” 盛炀回眸看她一眼,面色不改:“过来。” 已经进了包厢,况且还有几个人,是温锦经常在新闻里见到的人。 她自然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再出去。 看了盛炀一眼,只能在他身边坐下。 文幼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她问盛炀:“你怎么和温锦一起?” 盛炀漫不经意道,“沈瑞出差还没回来,缺个人在身边。” 文幼看着温锦,欲言又止。 盛炀才又说道,“文家的事情一直拖着也没必要,正好解决了。” 文家和温锦之间,现在唯一的问题。 只有文涛。 文幼反应过来,面上的笑容真诚了些,她点点头:“那都听你的安排。” 温锦的手却直接收紧。 她不知道盛炀所说的解决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却能听见盛炀语气里,对文幼的温和和纵容。 不过这饭局说到底还是谈正事的地方。 除开最开始这几句之外,倒是一直都在聊最近的风向。 赵一墨问盛炀:“凌越在羊城投资的那个项目,进展如何了?” 盛炀抬眼,“你有想法?” “替我大哥问问。” 赵家一共三个儿子,赵一墨最小,也最无所事事。 盛炀睨他一眼:“你家老头子会感动的。” 温锦在旁边听见他们提起羊城的事,掌心紧了紧,想要将文件给盛炀。 可是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直到盛炀出去接电话,她起身也想跟着一起。 却不想被文幼喊住:“温锦——” 温锦看向她。 文幼似笑非笑:“既然你今天是作为盛炀的秘书来的,那也应该担负起秘书的责任。” 她看向在座的一个男人:“孙董之前可是跟我夸了你很多次,你总该敬杯酒给他。” 文幼这语气,很理所当然。 偏偏在场所有人又都看着她。 温锦看向那位被称作孙董的男人。 是她之前想要去寻求帮助,却被拒之门外的那位。 孙成威,已经快六十岁。 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色。 温锦一整个饭局都是安静地坐在盛炀身旁。 倒是没怎么和旁人有过多少交流。 孙成威看着温锦,笑眯眯道:“说起来,上次温小姐还来孙家找过我,可惜当时我太忙,没时间招待。” 这话说得多少有点暧昧。 都知道孙成威是个什么样的人,温锦还特意去找他。 其中意思令人遐想。 温锦脸上一沉。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散漫的嗓音:“我作证。” “当时是我和温锦一起在外面敲门,孙董太忙碌,连门都没让我们进,就让我们走了。” 宁琅笑着进来,他看向温锦,微微挑眉。 不过有了宁琅这话,倒是直接把孙成威那乱七八糟的意思给破坏掉了。 开玩笑。 温锦都是和宁琅一起过去的,肯定是有正事了。 宁家地位也不低。 宁琅直接入座,“不好意思各位,马力斯临时到访,所以来得晚了一些。” 他这一句话,顿时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 马力斯,是国际有名的经济学家。 温锦见状,直接拿上文件出了包厢。 她在阳台上看见盛炀的身影。 抬步过去,她就听到盛炀的声音:“温锦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温锦脚步一顿,盛炀却已经听到她的动静。 回过头来,眉心之间夹杂着些不悦。 “你怎么在这里?” 温锦没有问盛炀在和谁打电话,更没问他到底要处理她的什么事。 她只是将文件递给他:“羊城繁星公司那边给凌越的方案,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指出来,公司会配合修改。” 盛炀盯着她看了一会,“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锦解释:“繁星公司的负责人让我送过来的。” “从新月辞职,入职繁星?” 盛炀几乎是肯定句。 温锦想说是的,只是被盛炀这样的眼神看着,又实在不舒服。 好像她是犯人似的。 她只能说道:“繁星很重视这次合作,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立马反馈,一定会满足凌越所有需求。” 盛炀嗤笑一声,看都没再看温锦手里的文件。 他抬手挥开。 嗓音冷然,“繁星现在也成草台班子了么,你才入职繁星多久,就敢让你参与到这种项目里?” 依旧是刻薄的语气,只是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怒气。 所以温锦回羊城那几天。 其实是去繁星应聘了。 怪不得—— 盛炀脸色冰冷,他径直从温锦身边越过。 温锦拿着文件,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实话说,盛炀这人其实小心眼得很。 再回去饭局的时候,差不多已经结束。 宁琅看见她回来,笑着招手:“小温锦快过来扶一下我,他们给我灌酒了。” 温锦扫了一眼他面前的杯子,分明没有酒水的痕迹。 只是还没准备过去,就听见另一道嗓音在耳边响起。 盛炀嗓音冷沉:“别忘了你是跟谁一起来的。” 温锦脚步一顿。 宁琅轻笑着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直接在温锦身边停下: “盛炀,你未婚妻在这边,你抓着我们小温锦不放干什么?” 一句话,沉默所有人。 偏偏宁琅却不觉得似的。 他朝着文幼招招手,“还不快过来陪着你未婚夫,不然他都得把你忘记了。” 温锦抬起眼皮看着宁琅。 说真的,宁琅这张嘴,真挺好的。 往后退开一步,她缓缓道:“饭局结束,我也应该走了,方案我明天还会再送到凌越,希望盛总查收。” 这场饭局本身也不是她想来的,现在结束,自然比谁都想走。 可偏偏盛炀却开了口:“你急什么?” 目光落下,看到她手里的文件。 盛炀唇角勾起,带着轻嘲: “这就是你工作的态度,需要我像繁星投诉一下你吗?” 温锦看着他,她问,“那你想我怎样?” 大概是这边的氛围太僵硬,赵一墨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 他一手搭在盛炀身上,另一只手搭住宁琅。 “行了行了,我在夜色订了包厢,今晚一起去喝点。” “都是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弄得这么生分。” 宁琅瞥了盛炀一眼,大方点头:“行啊。” 文幼也带着笑容过来,“还要去玩吗?” 她说完,直接看向温锦:“一起去吧?毕竟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清楚。” 温锦抬眸看向盛炀,他面色没有什么改变,淡色的瞳孔却带着让人心惊的凉意。 他的视线落在温锦的文件上。 温锦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说,“可以。” 只是她本来打算和宁琅一起过去,却又听见盛炀不轻不重的声音,“刚刚还在准备送文件,现在就忘记了?” 宁琅反手拉着温锦的胳膊,他挡住温锦和盛炀相撞的视线。 懒散开口:“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对小温锦是不是有什么其它地方想法,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谁家的哥哥,对妹妹的控制欲强到这种地步。” “你妹控啊?” 盛炀的眸色一暗。 他眯了眯眼问宁琅:“选择性失忆很好玩吗?” 盛炀和温锦的关系,宁琅再清楚不过。 甚至是最早知道的。 第50章 就你能失忆? 宁琅轻笑一声,反问盛炀:“就你能失忆?” 这下任由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火药味。 赵一墨苦笑:“我说两位,能不能稍微给我一点面子,就别这么针锋相对了。” 宁琅果断收回自己的视线,低笑了声,“我这是在关心盛炀。” 他说完看向温锦,“跟我走?” 温锦收回自己的手,她并不想成为宁琅和盛炀争夺的物件。 轻声道:“我自己打车过去。” 宁琅倒吸一口冷气,脸上却没有什么失落或愤怒的情绪。 他耸耸肩:“看来刚刚是我冒失了。” 温锦没说话,她当然知道宁琅是为了维护她才那样。 可是—— 她和宁琅真正熟悉起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宁琅的热情,她不太相信。 这些公子哥儿,哪一个都是惯会玩笑的主。 谁要是信了他们有真心,那谁就是大笨蛋。 就比如曾经的温锦。 温锦直接打车离开。 赵一墨这才无奈道:“现在可以了吧,两位大爷?”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盛炀:“文幼还在等你。” 文幼一直没走。 听见赵一墨提到她的名字,她才过来。 赵一墨说道:“文幼可是等你半天了。” “刚刚看你在忙工作,就没过来。” 文幼端的是一派大方得体的模样。 盛炀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褐色瞳孔在夜幕之下,藏匿了所有情绪。 文幼依旧温柔:“盛炀,如果我会打扰你的话,也可以自己开车过去。” “上车吧。”他说道。 文幼跟着盛炀一起离开。 只是才上车,她就问道:“你的车载香水怎么换味道了?” 是一股很淡的柠檬味,混杂在原本清爽的薄荷味里面。 盛炀淡淡,“想换就换了。” 文幼垂下眼睫,挡住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幽怨。 只有温锦身上才带着一股柠檬味。 不过再抬眼的时候,她又将自己的情绪都收敛好。 低声道:“那会你说会处理温锦和我家的事情,打算怎么做?” 她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确实不喜欢温锦,但是也觉得这样是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这是我家里人的要求,我也没办法——” 盛炀目视前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文幼的话听进去。 他只是道:“让文山海别对温锦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别忘了她现在还是盛家的人,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文幼面色一僵,却也只能说,“这是自然的。” 只是放在腿上的手,捏得更紧。 尖锐的美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所以盛炀,还是在护着温锦。 她眼里闪过一抹怨毒,却很快又掩饰过去。 反正—— 她不会让温锦好过的。 想到刚才孙成威的意思。 文幼心里又舒服不少。 - 温锦没有直接去酒吧,而是先把这边的情况和公司汇报了下。 公司那边的意思是,让她好好和盛炀道歉,而后再将文件给他。 本来这项合作,就是繁星更占便宜。 公司自然不会放弃。 温锦到酒吧的时候,局已经开了。 宁琅和盛炀都不在。 只有文幼和赵一墨一行人。 她转身想离开。 本身她答应过来,也是为了公司的事情。 可现在盛炀都不在这里。 自然没必要留下来。 偏偏文幼却端着酒杯过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虽然我们之间还有些麻烦没解决,但是也算得上是老朋友。” “喝杯酒还是可以的。” 温锦垂目看了眼酒杯,神色淡淡:“我不喝酒。” 谁知她这句话刚说完。 就听见赵一墨嗤声道,“怎么不知道你不喝酒?” “别装啊,你之前可是一个人喝一瓶的。” 温锦曾经确实一个人喝过一瓶酒。 那会她和盛炀在一起没多久,盛炀带她出来和朋友玩。 虽然没有公共关系。 但温锦心里却觉得这也是盛炀的一种态度。 她满心满眼都是盛炀,自然也不愿意让他的朋友不高兴。 所以在以赵一墨为首的这群朋友灌她酒的时候。 才丝毫没有拒绝。 她一个人喝完一瓶酒。 事后胃疼得不行,盛炀却直接回了公司。 还是乔乔将她送去医院。 也就是那以后,温锦真的不再喝酒。 赵一墨的话说完,文幼脸上的戏谑更明显:“盛炀公司有事,一会就回来了。” 温锦依旧没动。 她看着文幼,眉眼之间皆是淡漠。 “你不用特意和我解释他的事情。” 她和盛炀又没什么关系的。 文幼下巴微抬,眼里的傲慢终于不再掩藏。 她靠近温锦,在她耳边说道:“你以为我想和你喝酒?是盛炀替你解决了文家的事情。” 她的话转得太快。 温锦还没反应过来。 文幼就已经自己又端起一杯酒,直接干了。 而后她看向温锦:“还不喝吗?” 颇有一种,她能原谅温锦。 温锦就得感恩戴德的感觉。 旁边赵一墨也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她。 大有她不喝就别想走的感觉。 又是这种不得不的感觉。 温锦心里有些不舒服。 却也不想浪费时间,索性接过直接喝下。 而后她转身就走。 只是才出包厢门不久,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体开始不可控地发热,手指在发软。 就连脑袋也迷迷糊糊的不清醒。 温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 然而—— 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 继而带着粘腻的嗓音响起:“小温锦,文幼说你今晚要陪我是吗?” 她回过头,隐约看见孙成威的模样。 心里一沉,可无奈身体和脑袋却都昏沉得厉害, 而且因为酒精的原因,胃里也灼热得厉害。 嗓子也像是被人掐住似的,出不了声音。 恍然中,她听见有人在咒骂:“用这么多量的药,还玩什么?” 身上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温锦强忍着不舒服,猛地推开身后那人。 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可是腿上却像绑了沙袋似的。 沉重到根本提不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终于在拐过弯的时候,温锦一个没支撑住。 直接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她看见一个人影在她面前停下来。 第51章 昨晚的人 温锦只觉得脑袋昏沉不像话。 她努力想站起来,却没有一点力气。 面前的人似乎在她面前蹲下,伸出了手。 温锦看不清,只模糊察觉到是一双骨节修长的手。 这人身上的气息也干净。 被他抱起来的时候,温锦忍不住往他那边更靠近了一些。 耳朵边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但是她什么也不清楚,就算想要强撑意识,让自己清醒回来。 也做不到。 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面前这人的衣服。 莫名的,这人身上的气息让她心安。 - 这一夜,温锦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放在了云朵上。 一会舒服得不行,一会又是沉沉的往下坠落的感觉。 她想跑,却又被抓回来。 最后的瞬间,她像一只被人捉住了的小鱼。 观赏够了,才终于舍得把她放回水里。 让她可以自由舒展自己的身体。 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 身上的酸软提醒着温锦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揉揉太阳穴,脸色难看到不行。 看房间的布置,应该是在酒店。 温锦沉着脸,忍着恶心检查了自己身体有没有受伤。 昨晚的事情一一在脑海里浮现。 最后定格在文幼递给她的那杯酒上面—— 温锦眼里闪过一抹极其幽深的晦暗。 离开酒店已经快要十点,公司那边的电话打来,询问温锦的工作进展。 她也不敢耽误,匆忙回家换了身衣服,而后就再次拿上文件去了凌越。 恰好遇见陈浸。 她问:“盛炀在吗?” 陈浸一顿,“盛总今天在开会。” “什么时候结束?” 温锦的语气格外平淡,但陈浸却莫名听出来一些冷冽。 但想到昨天,盛总点名指姓要温锦陪他去参加饭局,他又觉得不能得罪。 陈浸只是盛炀工作上的秘书,加上温锦也没怎么来过凌越。 所以他完全不认识。 只以为是温锦和盛炀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他直接将温锦带到了楼上的休息室,“盛总一会儿就开完会,你可以在这里等他。” 温锦微微颔首。 她今天来找盛炀有很重要的事。 可盛炀的会,一开又是一天。 直到傍晚,他才结束。 这次温锦没等他出来。就直接进了办公室。 盛炀抬起眼皮看着她,“不会敲门?” 温锦抿抿唇,她现在看着盛炀的模样,情绪完全无法平息。 没听到她的声音,盛炀也抬起眼睛看向她。 视线对上的瞬间,温锦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这是繁星的文件,明天姚经理也会过来和你们洽谈。” “可以。” 见温锦没什么反应,他又抬起睫毛。 语气寡淡:“你可以出去了。” 温锦却仍旧看着他。 好一会,她才问:“你昨晚在哪里?” 盛炀眉梢微挑,“和你有关系吗?” 温锦扯了扯唇角,她低眉遮挡住自己眼里的情绪。 而后将一颗袖扣扔在盛炀面前。 “你的东西掉了。” 这颗袖扣,是温锦在床上发现的。 这个牌子,是盛炀惯用的。 温锦站在办公桌前,她垂目看着盛炀。 试图从盛炀脸上看出来些许心虚。 可是却没有。 盛炀平静地抬起眼睛,他看着温锦,反问:“所以你想说什么?” “昨晚那个人,就是你对吗?” 温锦的声音带着未曾察觉的颤抖,还有说不出来的气愤。 掌心紧紧攥在一起,就连指节都有些泛白。 她在等着盛炀的回答。 盛炀薄唇勾起,他手上把玩着一支钢笔,神情玩味。 “怎么,你打算让我负责?” 他轻笑一声,缓缓起身,走到温锦身边。 而后俯身,和温锦的距离近在咫尺:“需要我提醒你,昨晚是你主动的吗?” “再说。” 他直起身子,好看的眉眼里裹杂着毫不在意的情绪。 “又不是没睡过。” 温锦站得很笔直,即使情绪已经翻涌起来,可还是努力保持着理智。 她说道:“是文幼给我下的药,这件事我不会轻易结束的。” 一想到孙成威那油腻的模样,和不怀好意的眼神。 温锦心里就忍不住地犯恶心。 自然,文幼敢做出这样的事, 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她这句话刚说完,盛炀就说道: “你和文家的事情彻底结束了,他们不会逼你去给文涛磕头,你也别再招惹他们。” 温锦猛地抬头,忍不住出声质问,“凭什么?” 分明是文家一而再的找茬。 分明是他们在故意针对她。 可是怎么在盛炀嘴里,就是这么地轻松。 而且昨晚。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孙成威—— 温锦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本来就是上班时间,盛炀穿得格外规整。 他一双淡色瞳孔,毫无情绪地看过来时,压迫感十足。 “没有凭什么,我说事情结束就结束了。” “你私下里那些小伎俩,最好都收回去,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会有什么结果。” 赤裸裸地威胁。 温锦只觉得一股郁气横亘在胸口,连带着她的胃也跟着抽痛起来。 她看着盛炀,一字一顿道:“你真的是个浑蛋。” 对于她这话,盛炀甚至没什么反应。 温锦转身就要走,可是刚迈出去第一步。 脑袋里的眩晕感就再次袭来。 继而,眼前一片黑暗。 - 鼻尖被消毒水的味道刺醒。 迷迷糊糊之中,温锦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文家和孙成威都处理好了,药确实是孙成威给的。” “这种蠢货,一把年纪了还没长出脑子。” 陈浸不敢说话。 瞥到温锦的手指动了下,低声道:“温小姐醒了。” 温锦睁开眼,就直接对上盛炀的视线。 她一顿,眉心微皱。 刚要开口,就听见盛炀冷嗤道:“恭喜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在我的办公室里晕倒。” “温锦,你碰瓷的手段越来越高明。” 温锦脸色不好看,她手背上还打着留置针。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突然晕过去。 正巧医生过来。 看着温锦的脸色很严肃:“你有过严重胃出血,竟然还敢喝酒,年轻人真是不知轻重。” 温锦的胃出血,就是因为当初喝下去的那一瓶白酒。 所以她后来几乎滴酒不沾。 医生说话的同时,她能感觉到盛炀的目光几乎都落在她身上。 努力忽视掉,认真和医生询问情况。 她突然晕倒,倒不是因为别的。 一个是因为胃出血的不适,另一个就是孙成威那药的药效太大。 而且温锦几乎已经24小时没吃东西。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焦虑和疲惫。 叮嘱完温锦需要的注意事项,医生才离开。 只不过临走之前。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盛炀:“年轻人,就算精力再好,也要节制。” “更不能用这些乱七八糟的药物,容易影响身体根本。” “……” 直到医生离开。 盛炀才气笑了似的,他嗤了声。 垂目看着温锦,眼里清晰倒映出她的面容来,“你真够好样的。” 第52章 同一个户口本不能结婚 温锦躺在病床上,她脸上还是病态的白。 她仿佛没听见盛炀的声音似的,只是看着自己扎针的手背。 忽地问了句:“所以即使我这样了,你还是觉得我不该追究文家吗?” 盛炀周身气势在瞬间收拢回来。 他眯了眯眼:“你又以为你能斗得过文家?” 温锦一个普通人,没有身份背景。 却妄图想要和文家争? 盛炀看着温锦的视线逐渐沉凝, “我警告过你很多次,别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从来不听。” 这句话刚好被进来的宁琅听见。 他吹了声口哨,接过盛炀的话: “我倒是很想知道,盛总嘴巴里的不损人又利己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盛炀回眸,看见宁琅正站在病房门口。 他语气直接沉了下去,“谁让你进来的?” “门口也没有写着不让进吧?” 宁琅不答反问。 他的视线,在病床上的温锦身上停留片刻。 宁琅轻轻叹气:“是不是京市有人克你呀,怎么最近经常往医院跑?” 温锦没回答,倒是盛炀接过了话。 “那应该是你克她,你回来以后她倒是一直都往医院跑。” 陈浸在边上瞧着,纵然心里已经惊讶不已,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 盛炀在公司的模样,向来都是波澜不惊,沉稳果决。 可是不知为何。 今天在温小姐面前,却一直都这么刻薄的样子。 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陈浸眨眨眼,觉得还是私下问问沈瑞。 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温锦身体本来就不舒服,现在人一多,更觉得憋闷。 索性下了逐客令。 等到他们都出去以后,温锦才垂下睫毛,心里各种思绪不断翻涌。 她不可能像盛炀说的那样。 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直接和文家和解。 文家也好,文幼也罢。 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凭什么被原谅—— - 乔乔的电话这时候打来。 “宝,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我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你不会是被文家给绑架了吧?” 温锦揉了揉眉心,“我在医院。” 乔乔过来的时候,带了些吃的。 她看着温锦直摇头:“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去庙里拜一拜,你最近实在有点不顺利。” 温锦闭上眼,也就乔乔过来,她才能放松一会。 “可能京市真的不适合我待了,公司那边也在催我回去,估计过两天就走。” “那你的户口弄好了吗?” 温锦这次回来,本身就是为了迁户口的事。 却一直卡在这里,没有一点进展。 盛老爷子不同意就是白搭。 乔乔给她出主意:“实在不行,你就找盛炀吧,他应该是同意的。” 乔乔的意思其实是,不管盛炀是出于何种目的。 必然都会同意温锦的户口迁出去。 如果他喜欢温锦,那么同一个户口本不能结婚。 如果他讨厌温锦,那更不会愿意让她还在盛家户口本上了。 温锦不想再讨论和盛家有关系的事。 乔乔又拿出手机,兴奋道:“对了,姜芫今天到京市了。” “你好像很喜欢她。” 乔乔点点头, “那确实,姜芫简直就是女人中的女人,事业风生水起,而且还做慈善,最关键是——” 她冲着温锦眨了眨眼:“姜芫的经典名言可是,男人只是她的玩具。” “这简直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温锦放在被子上的手收紧。 乔乔说的这些,她都知道。 也知道—— 姜芫当初就是为了不损坏她自己的名声,才将温锦送人。 十几岁的时候,温锦问过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姜芫说不知道。 她有很多男朋友,从来不会记别人的名字。 - 这次身体受损是多方面的原因,所以温锦必须得住院。 盛炀已经帮她把住院手续办好。 乔乔就又陪着她待了一会才离开。 她下午还有点事,晚上才能过来。 可温锦没想到,比乔乔先过来的会是盛炀。 陈浸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食盒。 将饭菜都放下以后,陈浸就自觉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锦有些抗拒:“你怎么又来了?” 盛炀一顿,“我不来,你又在等谁来?宁琅?” 温锦身上没有力气,说话的声音也挺轻,只是语气却是格外的疏离。 “盛炀,是你说过的,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 言外之意是,盛炀没必要过来。 盛炀静静地看着温锦。 他面前是陈浸刚刚摆好的饭菜。 盛炀将手里端起的粥放下,“没关系的前提下,是你少给我和盛家闯祸。” “一边指望着家里为你收拾烂摊子,一边还要做出清高模样。” 盛炀淡淡,“温锦,你这是既要又要。” “只要我的户口从盛家迁出来,就不需要你们收拾烂摊子了。” 温锦想起乔乔的话,提醒盛炀。 这顿饭注定是吃不下去的。 盛炀盯着她,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唇角勾起抹轻嘲,矜贵颔首:“可以,这是你说的。” 而后他径直起身。 垂落的目光看着温锦,纤长睫毛,在他鼻梁上投下一道很浅的阴影。 看不真切。 温锦的手在被子上收紧。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空落落的。 仰起来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唯有那双眼睛明亮至极,像是能看穿一切。 她轻声道:“盛炀,我马上要回羊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