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伐苏秦》 1 牢狱之灾 这可是一个礼乐崩坏,兵荒马乱,战火连天的时代啊。 樟宜泪流满面,仰天嚎叫,师父,我不就偷吃你一点五香瓜子吗?我不就是偷偷拿你的美容卡出去浪了几次,至于吗? 樟宜醒来的时候是在楚国的大牢里面,四面徒壁,是被数百根生锈的生铁围起来的一个房间,地上铺满了杂草,樟宜就是躺在杂草堆上面醒来的,她眨眨巴眼睛,环视了四周的环境,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师父,你骗我,不是说张仪拜相两国吗? 怎得……如此……落魄! 再看看自己身上这破粗布灰衣,还有这股馊味,这是半个月没洗澡了。 樟宜忽然顿悟,肯定是那自己未见过面的父亲曾经抛弃过师父那个老女人啊,然后师父就去孤儿院收养了自己,萝莉养大,然后报仇雪恨,不一会,一个涉及三代人复仇的狗血画面就出现在她脑海中了。 不然师父怎么会毅然决然让自己来这里送死! “叮,您樟宜您好,欢迎您来到战国时代,您这次来的任务就是拯救秦国!此次任务是您无上的荣耀。我们将免费带你旅游一场,领略异地风光!” 系统甜美的女声果然及时从胸口传来。 樟宜听到后心塞到喘不过气来,欢迎你妹!又不是她自愿的。 荣耀你娘!都下牢狱了,还荣耀呢!你怎不上天呢! 旅游你二大爷!一不小心就会在战马蹄下被践踏至死,你告诉哪个国家有这么危险的我旅游吗? 樟宜冷笑,呵呵,我又不是小儿痴呆! “叮,您目前的任务是去秦国拜相。每次完成任务,自动解锁下一个任务,只有全部的任务完成,您才会魂穿回到国家博物馆,否则您将永远被丢弃在战国时代,您的人生安全我们概不负责。而且,我们真心推出暖心服务,您每次完成任务时候都有一个小天使帮助您,小天使身份保密,性别保密,年龄保密,种类保密。当然您每完成一个任务,系统就会批量的给您所需要的信息,让您在这里生活的更加有滋有味,如鱼得水!” 樟宜想说等一下,你就这么把我撇在这里了吗?真的一点信息都不给我透露?这里可是楚国大牢啊,你确定以我的智商不会被分分钟钟的灭死吗? 樟宜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黑,性别保密她可以接受,帅哥美女她都喜欢。年龄保密她也可以接受,正太大叔都是她的菜。可是种类保密是什么鬼啊!种族交流都是一个问题好吗?就不能靠点谱吗? 自己现在人还在这破牢狱中,你让我去秦国拜相,就我这样子,不被轰出来就是秦王眼瞎吧。 樟宜又一次高冷的笑,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想来,除非银子多多美男多多。 系统像是听到了樟宜的心声,紧接着甜美的声音又出现了,“叮,樟宜您好,此地盛产美男,此地盛产黄金,此地遍地美食。前提是您出的了楚国大牢,拜的了秦国丞相,打得了苏秦,灭得了六国,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再次祝您旅途愉快,再见!” 这……还差不多! 有美男金子,这个任务,樟宜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少爷,您快擦擦口水,都快沾到我身上,脏死了。”旁边坐着的一个小童嫌弃的看着樟宜,从自己怀里面艰难的掏出来一块破手绢。 樟宜正在天马行空的想着美男,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蹦三尺高!刚刚自己的思想一直处于放空状态,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此人就坐在对面角落里的另一个草堆上,樟宜细看之下,发现这小厮长的白白净净的,模样倒是挺清秀的,啧啧,挺俊俏的啊。 “少爷,恩,擦擦口水。”那小童就那么离樟宜远远的,又重新递了一次破手绢。 “啊?你说什么?怎么离我那么远,来来来,坐我旁边,别客气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少爷我和你交流交流感情啊。”樟宜装作没听到小厮再说什么,袖子一抹口水,一脸的谄媚,笑的花枝招展,朝那小厮招招手,示意他做到自己旁边。 果然遍地是美男! 小厮默默的把手绢塞到衣服里面,面色痛苦的看着樟宜,犹豫片刻,声音有些颤抖:“少爷,这……这……木梓就不过去了吧,少爷的风水宝地,木梓是在是不敢偷窥,而且少爷的那堆草下面,我昨天晚上看到少爷一屁股坐死了一只肥老鼠。” 说完,他又往远处挪了一点,一点又一点。 樟宜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住了,死老鼠,原来屁股底下是死老鼠,她说怎么会这么软,害的她刚刚还蹭了好几下! 而且,那白嫩的小木梓皱成一团的表情明显是在嫌弃自己。 “你屁股再挪,再挪本少爷揍死你。” 樟宜有气无力的抬了一只胳膊,她饿了,她现在早就忘记了问一些正常人该问的问题,比如:我为什么会在大牢啊,我会不会死啊。 而樟宜只会想到吃! 然后她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盯着屁股下面压扁的死老鼠,吞了吞口水,又看向木梓弱弱的问:“木梓,有火折子吗?”小說中文網 樟宜话毕,紧接着就有一个男声突兀的响起。 “我有,给!”声音冷清! “啪”,一根火折子从铁栏外直接扔到了她的脚下。 樟宜愣了一下,莫不是这人就是自己这次任务的小天使?她惊喜的抬头望去,只见铁栏外站着一个被前拥后簇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一脸冷清,着一身绸缎做的锦衣华服,趾高气昂的看着她,眼神里面满是不屑。 “哈哈,小天使,你来的正好,快快救我出去,然后我们一起欢乐的洗个澡,吃一顿满汉全席,让我早日完成任务,脱离苦海。”樟宜努力扯出最好看的笑容,讨好着来人,废话,必须讨好,这可是自己的小天使,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之一,只要助自己一臂之力完成任务的,说不定还能直接把自己送上秦王的床上……咳……是秦王的相位上。 “洗澡?吃满汉全席?张仪,你脑子莫不是被驴踢了?还是进宫时被楚王宫的宫门给夹了?我让你去昭阳家给我拿和氏璧观赏去了,你倒好,一声不吭蹲在了楚国大牢里,还沦落得如此灰头土脸,要吃死老鼠的地步,尽给本相丢人。”少年袖子用力一甩,气势十足,满脸都是怒气的看着樟宜。 樟宜觉得如此小天使脾气太暴躁,暗自摇头,不好不好。不过转而一念,他自称本相,在楚国的大牢里面,敢自称本相的,看来他就是楚国的丞相,樟宜勾起嘴角一脸的满意,这个位置可是不愁吃,不愁喝的主啊。 “我……”樟宜挺起笔直的腰杆,想大声辩解自己的脑门不是被驴踢了,自己的脑门也没有被宫门夹,自己是因为什么入狱的。只是一口气刚提起来就泄下去了。 等一下……是因为……什么来着?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问木梓入狱的原因了,忧郁的小眼神射向依旧缩在角落里欲言又止的瞧她的木梓。 “我什么我,你这个混账玩意儿!还幸亏本相今日起来发现自己身边没有的伺候的奴才,才想到了你,问了下人才知道你已经入狱三天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一下跟本相回去,还准备待在这里吃死老鼠啊,尽给我丢人的东西!” 少年真真是嫌弃她的智商啊! 樟宜嘴皮一抽,就是因为自己的小天使一觉睡起来没有人给他穿衣穿鞋洗脸漱口,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小天使打脸真的是打的熟练啊! 少年白嫩的玉手毫不客气的直指着樟宜,朝那两个狱卒不满的吼道:“还不给本相放人!站着干什么!” 狱卒估计是被少年的气势吓坏了,唯唯诺诺道:“相国,这……王后说此人是重犯,要严加看管,不能轻易……放人,相爷,您看……能不能……” 狱卒的话不言而喻,相爷您高抬贵手。 少年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又冷冷的指使道:“给本相放人!王后那里自有本相去说,你在啰啰嗦嗦的,信不信本相现在就叫人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狱卒们被吓傻了,立即点头开锁。 樟宜这会有点懵,自己是王后的重犯,莫不是自己侵犯了王后?不应该啊。 不过,自己是不是侵犯了王后,不得而知,可是,这个少年小天使,我从你身边经过,你捂着个鼻子是什么意思,简直是瞧不起我们这下乡上山的人。 少年的葱葱玉指,把嘴捂的严严实实的,当樟宜从门口出来经过他旁边的时候,他还嫌弃的后退几步。 2 相爷姓苏 樟宜就这么欢天喜地的和那个全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少年回府了,少年的马车走在大街上,百姓们无一不尊敬的点头哈腰的喊一声:“相国好!” 从而经过这一路,樟宜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死死抱住这个位高权贵,万人瞻仰的少年国相的大腿,自然而然忽略了跟在后面木梓一副欲言又止,便秘纠结一般的表情。 樟宜和少年是同乘一辆马车来到一个豪华阔大,占地百亩的府邸,红木大匾上用鎏金勾刻着三个大字:“相国府”。 “相爷好!”府门口排着两列侍卫同时向少年问好。 少年淡然的“恩”了一声,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略过了一众人等,往府邸深处走去。 樟宜环视了府邸一番,啧啧,真大气,古色古香的东西,这些个好玩意儿,要是放到现代,奶奶的,自己早就发财了,哪里还用每天偷吃师父的瓜子,偷用师父的美容卡,也不用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在樟宜摩擦着手掌准备跃跃欲试的时候,少年已经走远,樟宜立刻加快了步伐,亦步亦趋的跟在少年身后。 “小天使啊,你说你们家这么多宝贝,要是不小心丢了那么一两件不大不小,不贵不贱的东西,你能察觉的出来吗?”樟宜咧着嘴傻笑着问道。 “相爷。”少年停下步伐,不耐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樟宜。 “啥?”樟宜一脸懵样,自己被少年这个简略的回答给绕过去了,原谅她的小脑容量。 “张仪,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这样土气巴拉的话,但是,从现在起你给我记住了,从此以后你只能尊我为相爷,要是敢再这么没大没小的,本相就把你剁了做成包子喂本相的花花。”少年严声厉色,一本正经的道。 “是是是,相爷,想必您大人有大量,不过,相爷,您的那些好宝贝那么多,您能一一清点的过来吗?” 樟宜马上换了称呼,身子离少年又近了一步,她才不会理会这些吓唬小孩子的话,她一点都不怕,她偷偷看了一眼少年的侧脸,少年虽然严厉,但是在樟宜心中十四岁的少年,无论是否板着脸,肯定是温良无害的。“花花”?一听肯定就是一只乖巧怜人爱的小狗。 所以她现在依旧一心扑在那些物宝天华的宝贝上,当然是忽略了木梓跟在后面听到“花花”这两个字后,瑟瑟发抖的样子。 少年这才停下了脚步,犀利的眼光射向了樟宜,似是要直直看穿过去,“哼,张仪,给本相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从小在鬼谷府中你就贪财好色,但是,你给我记住了,这里是相国府,不是在鬼谷府,你若是敢动我府里东西分毫,休怪本相不念往日恩情,把你的皮扒了,肉剁碎了喂给了花花!” 木梓的身子又细微的颤了一下! 说完少年习惯性的甩了甩他的袖子,冷着脸又大步向前走去。 樟宜又没皮没脸的凑过去。她可是时时刻刻记得这是自己的小天使,自己的衣食父母。 进了房间,樟宜立刻上前替少年脱了貂毛披风挂在一旁。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吩咐,这样的事情樟宜做起来是得心应手。樟宜在现代,什么都没有学会,但是她就从那孤儿院学到了唯一的本事,观察眼色和抱大腿,说好听了是善于观察形势,说不好听了就是那趋炎附势的墙头草,狗腿子。 樟宜可是以此为荣的,当时师父不就是去孤儿院挑选孩子,自己私底下找了一个男孩子偷了师父的钱包,然后在危急时刻自己挺身而出,抢回了钱包,然后师父果然看到自己见义勇为,挑中了自己。咳咳,虽然在馆长眼里面这只是一场小闹剧,但是用樟宜的话来说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功夫深,不怕没饭吃。 果然,见樟宜如此乖巧,少年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望向樟宜的目光也温和了少许,“既然饿了,你今日就在这里和本相一起吃吧。” 樟宜听到少年的话后,一脸兴奋的坐在了梨花木桌子上,哈哈哈哈,少天果然待我不薄,师父果然还是师父,是疼爱自己的,小天使果然都是和蔼可亲的。 木梓的反应却是用惊恐来形容。 这次,樟宜好不容易才注意到了木梓的表情,当然也是忽略了他的惊恐,只是想起了自己好歹是小木梓的少爷,木梓也这几日陪自己在牢里面吃了不少苦,作为少爷,哪里有不关心自己的小厮的。于是樟宜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向着少年开口求情道:“相爷,您看这木梓这几日在大牢里面的处境也是悲惨,是不是留他一起吃个饭?” 少年扫了一眼樟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用冷飕飕的眼神望向木梓,目光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木梓接收到少年的目光,先是大腿抖了三抖,然后就那么没出息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都有些瑟瑟发抖:“回……回相爷,回……少爷,木梓,木梓不饿。” “恩,不饿就下去。” 樟宜居然听出了敬畏,又看到木梓已经被吓得跪在地上了,瞬间觉得他没出息,丢她的人,樟宜看不下去了,硬生生的别开了眼睛。 木梓下去后,饭菜不一会就被端上来,别说还真是丰富,虽然没有现代饭菜的精致,但是贵在古代的饭菜绿色无污染,全部都是天然肥。 樟宜自然是吃的欢快,吃的狼吞虎咽,吃的没有风范,不过那少年似乎也知道樟宜的真实面目,没有制止。 待少年慢条斯理的吃到一半的时候,伸手准备再次夹菜的时候,却已经发现桌子上的饭菜已经被樟宜风卷残云一扫而光了。 少年不动声色的放了筷子,用旁边小厮递过来的帕子抹了抹嘴,净了手,漱了口。 “既然你已经吃饱了,就先下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会搬到我房间里面,从此以后你就做我房里面的小厮吧。” “啊?” “下去!” 这……自己真的就只是小天使的小厮吗?樟宜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待樟宜出了房间以后,发生的一幕才是真真正正的让她难以接受。 她先是问了无数个小厮,然后在左拐右拐后才回到了自己……所谓的房间,两张床,一个桌子,两把小凳子,这真的是怎一个贫穷寒酸了得。 木梓正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啃着干馒头,见樟宜进来了,慌忙的把干馒头往自己的怀里面塞。 樟宜看的鼻子一酸。 “少爷……少爷怎么回来了?”木梓有些心虚。 “恩,相爷让我收拾收拾东西,以后做他房间里面的小厮。”樟宜拍拍木梓的肩膀,“以后有少爷罩着你,肯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不用啃这干馒头了。“尛說Φ紋網 “是木梓没用,让少爷看到了,可是……少爷……” 木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樟宜心里面不痛快,莫不是这厮怀疑自己的能力,樟宜又拍了拍木梓的肩膀,一副让他放心的表情,自己这次来到战国,可是自带光环的,“木梓啊,你放心,等少爷改日飞黄腾达,定然是不会忘记你的。” 樟宜一副憧憬的表情,仿佛不日她就站在秦国的王宫里面,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接受着万众瞩目,然后轻轻松松的灭了苏秦,站在战国的制高点,指点江山,飞扬文字。 然后这一切都多亏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天使的热情帮助,樟宜回味良久后,不经意间问道:“话说,木梓啊,咱们的这位好心的相爷姓什么啊?” 木梓愣住了。 樟宜这才反应过来,从话里行间,仔细回想了一下,得知自己同这个相爷好像是交情不浅,自己该是知道这位相爷的名字。只是,去你妹的系统,这种小事情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完成任务啊! “哈哈哈哈,你家少爷我这不是这几日在这大牢里面收受了点刺激,有些事情已经忘了嘛。再说少爷我志向高远,你这燕雀安知我这鸿鹄之志哉?”你家少爷我,以后可是要做大事情的人咧! 木梓果然是个单纯好骗的孩子,立即恍然大悟后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樟宜。 “少爷,楚国相爷姓苏名秦。”木梓的语气有些弱! “哦,苏秦啊,哈哈,这个小天使好啊,这个名字取的也不错,文雅高尚!” 然后,樟宜就笑不出来了,她的脑海中一片电闪雷鸣,晴天霹雳般的轰向小脑,“啊,苏秦!” 这个名字吓得她全身抖三抖! 心肝狠狠颤了一下! 3 出师不利 苏秦在她的脑海中不应该五大三粗,满脸肥镖,然后在马背上一晃一晃胖肚腩的人,怎么会是这个冰冷的少年呢? “这……这……”樟宜的一根手指指着木梓,手指抖得实在不像话,妈蛋,手指是自己停停……不下来,能怪樟宜没出息嘛! “木……木梓,告诉你家少爷,这不是真的,肯定是事出有误!”樟宜好不容易爬起来,一只手搭拢在板凳上,不死心的问着木梓。 “少爷,您说您在大牢里是受刺激了,还是直接傻了啊?楚国相爷苏秦,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鬼谷子高徒,七岁出山,提出合纵六国以抗秦,一本《苏子》走遍天下无敌手!”木梓一本正经的说起苏秦时候脸上全部都是敬畏的表情,低头再看着樟宜时,脸上却是鄙视无知者的神情。 “你家少爷我……怎么会是苏秦家里面的一个小厮呢?而且看起来还和苏秦关系不菲啊。” “少爷,依木梓看来您真的是傻喽!”木梓清秀的脸上带着惋惜,“人人都知道鬼谷子有两个徒弟,师兄名张仪,师弟名苏秦。当年两人同为鬼谷名下弟子时就名满天下,可惜后来二人同时七岁下山,苏秦确实不负众望,成为栋梁之才,六国之中的佼佼者,可惜,张仪……” 木梓的声音低了下来,怯怯的望了一眼樟宜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张仪怎么了?”樟宜实在不服气! “都说张仪……张仪残了,说少爷您占着茅坑不……拉屎,说您占着鬼谷子弟子的名分简直是暴殄天物,甚至有一次您还被一个谋士在街头暴揍了一番,是当今相爷路过时救了您!” 樟宜默然,自己的智商确实是不适合当谋士,只是,你妹,平白无故的在街头被人暴揍,真正的张仪啊,你……确实给我丢人。看我今后如何在战国替你大放异彩,替你扳回名声,替你活的绘声绘色,阅尽天下美男,摸遍天下黄金。 “木梓,咱们跑路吧!六国已经没有咱们的置身之地,咱们去秦国,你家少爷我一定能在秦国混的如鱼得水,然后吃香的喝辣的,简直是葡萄美酒夜光杯,银子美男一大堆。”樟宜灵光一闪,想起今日的系统所说的任务,郑重其事的对木梓说道。 “少爷,您去哪,木梓就跟您去哪里,哪怕是秦国的大牢,木梓也是在所不辞!”木梓咬牙紧握着双手表示支持。 这番话说的樟宜是感动哟,只是,木梓,秦国的大牢是怎么回事,你就不盼着点你家少爷好过吗? “可是咱们的盘缠?”樟宜有点犹豫着待会自己到底要下手相国府里面的哪一件宝贝。 不待樟宜在脑海中左挑右捡的,木梓这边就迅速的搬开桌子,扣起一块青砖,从里面拿出大包的金银珠宝。 看的樟宜是目瞪口呆,“这……木梓,你太给力了!” 木梓也是回答的利索,“少爷,这是您以前从相国府里面顺的,说要备不时之需,木梓一直替您看着呐!” 张仪,你太给力了! 说走咋就走,樟宜和木梓两人一合计,决定直接不去苏秦房里报道了,待午夜侍卫的一次轮班,趁着值班的放松警惕,两人就从后门溜之大吉! 时间在二人心怀忐忑中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侍卫换班时间。 樟宜和木梓毛着腰,踏着猫步,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轻巧的穿过各种各样的障碍,最终终于出了相过府,两人大松一口气,从此天高任我飞,海阔任我游! 当然不是这样的! 两人刚刚出房间就只听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各种各样的声响传来。 “少爷,小心花瓶!” 话落,只听,“啪!”,花瓶碎了满地! “少爷,小心扫把!” 话毕,只闻,“嘭!”,扫把满地伤! “少爷,小心花花!” 话末,只听,“汪汪汪汪……”,衣服满地残! “救命啊!救命啊!木梓救命啊!有藏獒啊!有藏獒啊!木梓救命啊!苏秦救命啊!”樟宜被吓的屁滚尿流,眼前这条凶残的藏獒绝对不是花花,别撕我衣服了,啊,别扯我的头发,no!no!help! “师父呀!我的大腿!”这场跑路计划最终在樟宜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中结束! “少爷,少爷,别吼啊!小点声,小点声!”木梓则是退离战场三米远,在那里小心翼翼的着提醒樟宜。 樟宜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崩腾而过,我去你妹的小点声,藏獒啊!还是比公牛大的藏獒,你倒是跑的快,不疼,站着说话不腰疼。 最终当藏獒扑向樟宜的血盆大口只离她的鼻尖一公分时,千钧一发之际,好像听到了有人叫了一声“花花”后,樟宜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蹦”的一声,断了! 樟宜没出息的昏了过去! 当樟宜醒来的时候,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是的!当时樟宜躺在冰冷的院子里面,地上三尺厚雪,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樟宜就那么被寒气给逼醒的! 她躺在那里瑟瑟发抖,牙关直上下扑腾,尽管身体已经蜷缩到最大的程度,但是依旧给不了她更多的温暖。 樟宜挣扎着抬起厚重的眼皮,却一眼瞧到了正上方坐在一把梨花木椅子上,穿着貂皮披风,裹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苏秦。樟宜有些炸毛,妹的,穿这么多是来磕碜我的吗? 苏秦的脸色如墨色沉云,尽管是十四岁的少年,浑身却上下充满了戾气,看着下面那个狼狈的男子,苏秦真的想把他挫骨扬灰。 “张仪,你竟然想敢离开本相,自从本相救下了你,本相就掌握着你的生死大权,本相掌握着你的自由,你生是本相的人,死是本相的鬼,此生此世休想逃脱相府!” 苏秦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看着樟宜的眼神真的是想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樟宜又缓缓的抬了一下眼皮,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她又不是签卖身契了! 樟宜的眼皮很重很重,她真的是又冷又痛! 偏偏苏秦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给本再泼一盆凉水,然后拿一张卖身契来!”苏秦的语气刺骨的寒冷。 樟宜听到后全身一哆嗦。 木梓一直跪在樟宜的身后,听到后,立刻爬到苏秦的脚下,拉着他的披风角,不断的磕头求饶到:“求相爷开恩,少爷他,他刚刚被花花咬断了腿,这么冷的天气……他会支撑不住的。” “求相爷开恩,求相爷开恩……”血顺着木梓的额头蜿蜒而下,滴在皎洁的雪上,似是那妖艳的曼陀罗花。 “滚,稍后再和你算账!”苏秦抬脚直接狠厉的踢到了木梓的心窝上,木梓一个踉跄,向后倒去!看着樟宜的眼神有些绝望! “泼!”苏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狠厉,这种狠厉似乎是一条嗜血的毒蛇,一直萦绕到樟宜的心底,令她胆寒。 旁边的侍卫战战兢兢的又提了一桶水过来,从未见过自家的相爷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看着地上的樟宜,犹豫了一下,一盆水“哗”一下,全部浇在她身上。 樟宜一个激灵,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自然身上被藏獒撕咬的疼痛感更加清晰,加上夜晚的寒风,身下的雪被水化了后又结冰,冷到樟宜的血里,骨子里。 “卖身契给本相按上他的手印!”苏秦自始至终都在俯视着她,看到她单薄的身影,他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线! 樟宜看到有人拿着卖身契拉着她的手,混着自己身上的血水,使劲按住她的手,往纸上印。 那么一刻,樟宜倔强的性格就出来了,身为21世纪的人,她的血统里面从来没有“屈服”二字,她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任凭侍卫怎么扳都扳不开。 樟宜的倔强彻底刺痛了椅子上的苏秦,在苏秦看来,这种倔强,是要逃离自己,逃离相国府,苏秦笑了,怒极而笑,这无声的笑有点悲凉,却也疯狂至极! “给本相折了她的手腕!本相看她还怎么执着!”苏秦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有些骇人! 樟宜不可置信的望向上方的少年,就在那么一会前她还以为他是一个温良的少年,她还认为这是自己和善的小天使。可是现在她彻彻底底的心寒,认清楚了他的角色,他是楚国的相爷,他是挥师百万,战场上金戈铁马的苏秦,他是以一人之力,逼得秦国数年不敢出函谷关的苏秦,是这战国时代的顶级风云人物,手握天下人的生伐大权,这样的人!自己怎会初见就小瞧的他! “啊!” 樟宜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自己还真的是出师不利,看误了人,毁得自己一身的伤,在这冰天雪地里,樟宜撕裂的叫声,让侍卫都不忍直视! 樟宜是被折腕之痛疼晕的! 4 女扮男装 侍卫“诺”了一声后,小心翼翼的把樟宜抬了进去。 “给本相把宫里面的芝御医找来,告诉他带着最好的药,治腿伤和手腕的,去吧!”苏秦一挥手。 “可是,芝御医今日照例给王上行诊呢!相爷……”那侍卫有些犹豫。 “就告诉王上,本相重病,快些去就是了。”尛說Φ紋網 “来人,给张仪换衣服!”苏秦想到张仪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担心他会发烧。 “诺!”苏秦看着一位侍卫就要进去,他感觉心里面有点不舒服,竟然不想让其他人碰到他,沉吟了一下:“本相自己来,你下去。” 侍卫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异! 苏秦从椅子上站起来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孱弱的樟宜,樟宜的衣衫凌乱,全身湿透,血迹沾满了外袍,虽然已经昏迷,但是下意识的蜷缩着身体,寻求着温暖。 苏秦的心蓦然的疼了一下,站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樟宜。 苏秦不知道自己看着张仪想要离开相国府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他本来就不是燕雀,自己是困不住他的。以前是有自己的打压,他才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如今他的才华日益显露,还会待在自己的身边吗?可是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绑着他,他同他十几年情意,苏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沦陷的。 是师父从山下抱回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男孩,给自己当玩伴开始?苏秦总是记得七岁以前,自己同张仪鬼谷府里面的事情。那时候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自己总是依赖着他,时时刻刻的想同他在一起,吃饭,背书,挨打。 张仪就是那么护着他,宠着他,不让自己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直到有一天师父看出了苏秦的心思,把他叫到书房,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张仪这孩子以后绝对志在天下,你若是喜欢他,师父不是不开明的人,师父不反对,可是你若是想要他留在你身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以他的才能,岂能甘心为人下人,苏秦,师父希望你以后不要执着。” 不要执着?苏秦那晚看着在厨房里张仪替他烧菜的背影,七岁的苏秦笑了笑,怎么可能不执著? 苏秦一夜长大,开始苦读,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舞,凿壁偷光,卧薪尝胆……一个七岁的孩子,做起事情认真起来总是让鬼谷子害怕,苏秦魔怔了。 这一魔怔就是七年! 后来,鬼谷子的两个徒弟名满天下,他苏秦七岁出山,可惜处处碰壁,在秦国,苏秦在秦王宫殿外捧着自己的一本《苏子》跪了三天三夜,换来的不过是秦王的不屑一顾。 同样,在楚王宫殿外,苏秦依旧是捧着《苏子》跪了三天三夜,依旧换来楚王的嘲笑讽刺。直到昭阳看他可怜,上奏请求楚王,楚王才同意让他一试,最终函谷关一战,名满天下! 为了让张仪留在自己身边,他就要往上爬,爬到自己遮住天下人的光芒!遮住他的光芒! 终于,昭阳被自己挤下去了,当年嘲笑讥讽自己的楚王对自己刮目相看,当年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秦王对自己闻风丧胆! 可是,自己依旧没有忘记初衷! 他的初衷满心满意只有张仪一人! 这次让张仪去昭阳家取和氏璧,就是想在三日后他的生辰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昭阳竟然因为自己的原因,敢谎称他偷了和氏璧,让他下狱,想起昭阳,十四岁少年的眸里闪过一抹阴狠! 苏秦就那么站着,忽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光,只剩下一副躯体。七年了,求之不得,每次只能在转角的阴暗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背影,忍受着万箭穿心的滋味。 这些,他都不在乎!真的不在乎!自己为了他可以双手沾满鲜血,为了他可以坑杀百万军队,为了他可以匍匐在任何人的脚下,他只求,张仪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他为什么会想要逃离相国府呢? 苏秦的表情决绝疯狂,不可能! 苏秦稳住自己的身子,上前给张仪替换衣服。 苏秦的半个身子压在樟宜的身上,手指颤抖的的摸上了樟宜的墨色腰带,使劲一抽,樟宜破烂的外袍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滑落,只剩下里衣。苏秦的胸膛靠着樟宜的身子,越发觉得柔软,呼吸不禁加重,可是当眸光看到樟宜腿上的血迹时,他手指忍不住缩了一下。 然后继续手下的动作,解开了沾满血迹和水渍的里衣。 一瞬间,苏秦的胸腔都窒息了,只剩自己下心跳的声音。 他看到张仪的上身前缠裹着一圈白布! 苏秦白皙的指尖哆哆嗦嗦的按上了那层白纱,他的大脑轰然一片,根本无法思考,这是……真的和自己想的同出一辙吗? 苏秦一层一层的掀开了那圈白布,最终,眸子深处暗墨涌出! 苏秦的手指如触电一般,把白布扔下! 居然……等一下,再确定一番,他的手指又战战兢兢的捏起了那块白纱,然后又丢下! 居然……等一下,他还没有看够,这次手指倒是不颤抖也不战战兢兢,只是貌似他有点流连忘返。 正当苏秦忘我的观赏者眼前大好风光时,忽然听到侍卫的声音,吓得苏秦慌忙又再次用白纱遮住。 “相爷,张仪的衣服到了。” “恩,知道了。” 他的眸子浮出一层雾水,拉下被子,遮盖住樟宜的身子。 “进来。”苏秦的声音有些沙哑。 侍卫进来放下干净的衣服,就准备退出房间。 “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入房间,违令者处死!” “诺!” 侍卫退出去后,苏秦拿起那套衣服,掀开被子就准备上手,可是他到底该怎么办? 思虑再三,他向外面的的侍卫吩咐到:“拿些白色纱布进来!” “诺!” “额……要拿府里面质地最好的!” “诺!” “最软最贵的纱布!” “诺!” “再送来几盆热水!” “诺!” 他看着床上躺着的樟宜,一双美目中似是有着万千绚丽的烟花绽开,明艳浩然! 他想着让他……不不……是她了,苏秦心中升起一丝窃喜,他想让她亲口承认! 自己心尖尖上的人,从小到大护着宠着的人,一朝之间转换了性别,他再都不用夜夜苦恼自己取向的问题,苏秦放佛吃了蜜饯般的傻笑起来,笑声似是玉兰般清浅纯正,似稚子般的无邪! 片刻后,侍卫又送来了白纱和热水。 苏秦脱下靴子,上了床,剥干净樟宜后,先是替她擦洗身上的污渍,后又替她缠好了白纱,换好了里衣和外袍。 “相爷,芝御医到了!” “恩,进来!” 芝御医一进来就看苏秦亲自在照顾着张仪,还让他躺在自己的房间,芝御医看着苏秦和张仪之间的眼神有些不对。 “相爷,药材在下都准备好了,芝某这就开始。”芝御医在路上已经从侍卫那里得知受伤的是一个小厮了,不禁觉得这位相爷有些小题大做。 “有劳芝御医了!” 芝御医放下药箱,准备直接按上张仪的脉搏。 “咳!芝御医忘记手绢了。”苏秦出声提醒。 芝御医不思其解的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搭在了樟宜的手腕处。 “咳!芝御医,她的衣袍不必撩的这么高吧!” 苏秦看到芝御医一直把张仪的袍子往上撩啊撩,不满的再次开口。 “相爷,这位小厮的伤在大腿处,这是必然的,不然妨碍诊断!” 芝御医看着相爷和他斤斤计较,有些生气,男子行医这讲究也太多了。片刻,他忽然恍然大悟,现下楚国民风开放,有一些达官贵族就喜欢私底下养着一些男宠,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位大名鼎鼎,相貌不凡的相爷也好这一口啊! “这位的手腕怎么折了?伤的这么严重,可惜这白嫩的手腕啊!” 芝御医因为想明白这层关系以后,对待樟宜的伤也更为上心了,不时的询问一番。 “今日在打扫房间的时被花瓶砸的!”苏秦盯着樟宜的伤口,头也不抬的答道。 芝御医不愧是楚国最好的御医,一个时辰后就处理好了璋宜的伤,又叮嘱了一些事项后,才一脸意味深长的离开了相国府。 苏秦也是忙了一晚上,累极了,又经过了大悲大喜之后,身体疲惫殆尽,爬在床边,描绘着樟宜的容颜就那么睡着了。 5 颠倒是非 樟宜心中为自己默哀几分钟后开始暗自咒骂着系统和师父。 系统你娘咧,以老娘的智商,你居然给我小天使保密,你他妈不就是看我不爽,想弄死我直接招呼就是了,何必玩这些阴的,浪费彼此的时间! 师父,你这个万年老巫婆,把你的小徒儿费心费力萝莉养成后,就这么狠心决然的让她白白送死,还是花样式的死法,师父,我严重怀疑你的更年期是不是提前到了? 樟宜骂完后,长吐出一口污浊之气,顿时觉得心中畅快多了。 然后就开始左扭,右扭,不安分的动起来了。 当她把头向床外一歪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让她心惊胆战的冤家……苏秦。 樟宜盯着苏秦,扶着腮帮子琢磨啊琢磨啊,可是就那么琢磨了一个时辰,愣是没有琢磨出来眼前自己躺在苏秦的床上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琢磨出来为什么苏秦会睡在她的旁边。 于是,她戳了戳苏秦的脑袋,见苏秦没反应,想起来昨夜苏秦的残忍,于是她的眼中出现一抹狠厉……用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继续戳着苏秦的脑袋。 我左戳! 我右戳! 我左戳右戳! …… 看着苏秦的脑袋左滚右滚,樟宜沉浸在欢快忘我的喜悦中,完全忘记了自己做的事情简直就是在自找死路。 下一刻! 樟宜的的手指离苏秦的脑袋只差一公分,千钧一发之际,苏秦的眼睛就那么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猛然睁开,乌黑麻溜的眼珠子就那么凝视着樟宜。 樟宜的手指颤了三颤! 樟宜的小心肝抖了三抖!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樟宜似乎已经看到不久之后自己被小皮鞭抽着,被藏獒撕咬着,被千刀万剐着,最终尝遍了十八般酷刑,然后……剁碎了喂花花。 现实更加残酷! 却没料到苏秦是想活活掐死自己! 禽兽不如!丧尽天良!惨无人道! 在樟宜眼中,苏秦的双手是毛骨悚然的伸向了自己的脖子,樟宜果断伸出左手,一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拍到了苏秦伸来的右脸上。 那响亮声,震的房子都颤了三颤,疼的樟宜的左手直抖。 苏秦顶着迅速红肿的右脸一愣,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替她拉好脖子下边的被子。然后站起来若无其事的出去了。 原来人家真的只是给自己……整理被子的,这又是什么鬼,昨日对自己恨不得剥其肉,噬其骨,现在堂堂的相爷竟然给自己盖被子,被自己甩了一巴掌后,还默不吭声! 樟宜的这半个时辰过的她是胆战心惊,心惊肉跳,最后只能仰天长叹一声,“古人的世界她不懂!” 苏秦出去半个时后,木梓的细皮嫩肉的手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从房间进来了,三步一娇喘,五步一粗喘,活脱脱一个林黛玉重生的样子,看的樟宜的那颗少女心都泛滥到黄河了。 对! 这才是美男! 这才是她欣赏的美男! 樟宜就喜欢那种白白嫩嫩高高瘦瘦的帅哥,就喜欢他们一个个虚弱被受的样子,摸一把,亲一口都不敢反抗的样子。 那皱着眉毛的小模样,心疼的樟宜哟,连忙指着一张椅子,“快坐快坐。” 木梓在椅子上坐定后,看着樟宜的眼神全部都是不可思议,慢慢的,慢慢的,细细的盯着床上凌乱的被褥,然后就转变成了惋惜痛心! 樟宜瞧着木梓的神色变来变去,一头雾水! 不可思议吗?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呀! 我怎么会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躺在那个狠厉的少年的床上呢? 惋惜痛心吗? 我也觉得惋惜同心呀! 姑奶奶我的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了,还有一个折断的手腕!我要比你痛心千倍万倍! “少爷,你昨夜舒服吗?”木梓的声音有些颤抖! “舒服吗?还好吧,一开始确实挺痛的,但是后半夜习惯就不痛了。”一开始伤口确实是撕心裂肺的疼,但是迷迷糊糊好像有人替自己上药了,自己睡糊涂了,也就不那么疼了。 “少爷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 “是吧?”就算自己不是心甘情愿,可是睡在这么舒服的一张软床上,再怎么不心甘情愿现在也心甘情愿了,说完樟宜还恋恋不舍的盯着自己身下的床。 可是在木梓的眼中,樟宜这是害羞! 昨夜相爷把少爷抬进自己的房间,还亲自给少爷换衣服,当时木梓就觉得情况不对,今日一早,自己捂着昨夜被相爷踢伤的心口来探望少爷时,一路上风言风语,都在谈论昨夜相爷与少爷……欢好! 本来他还是不相信少爷和相爷已经……,可是他进来以后用自己的火眼金睛,洞若观火,观言察色,凌乱的被褥,凌乱的衣衫,最后再旁敲侧击。 终于……真相大白! 少爷竟然说他舒服! 一开始疼,后来习惯就不疼了! 少爷……已经习惯了。 还一脸娇羞暧昧恋恋不舍的看着他们一起躺过的床铺。 少爷,昨日你信誓旦旦,豪言壮语说要离开楚国,怎么今日就委身相爷了呢? 木梓沉默良久,觉得还是告诉相爷的残忍狠厉,让少爷随时随地最好被抛弃的准备。 “少爷,昨日轮班的的那些侍卫今日早晨已经被剁碎喂了花花,相爷叫着全府的奴才都去观看了。” 木梓没想到事与愿违。 “我是不会离开相国府的!”樟宜立刻表忠心,傻子才会在风口浪尖的时刻说自己要离开这里,苏秦那招就是杀鸡给猴看,再说,要离开也要等身上的伤好了以后离开,以现在自己身体这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怂模样,还有自己那平白无故大街上就能被人揍的人品,自己刚刚踏出相国府门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抱大腿啊,论抱大腿的重要性啊。 于是为了体现自己坚定不移,宁死不屈,肝脑涂地的抱大腿决心,樟宜声情并茂的朗诵了一首《上邪》! “上邪, 我欲与相爷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 江水为竭, 冬雷阵阵,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相爷绝。” 论拍马屁,抱大腿,察言观色,樟宜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万万没想到啊! 木梓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家少爷短短一日就对相爷情根深重啊。 樟宜此刻正在兴头上,恰巧在抬头时不经意间瞥见苏秦的衣角,于是她再接再厉到。 “相爷呀!我樟宜渴望与您相知相惜,长存此心永不褪减。除非巍巍群山消逝不见,除非滔滔江水干涸枯竭。除非凛凛寒冬雷声翻滚,除非炎炎酷暑白雪纷飞,除非天地相交聚合连接,直到这样的事情全都发生时,我才敢将对您的情意抛弃决绝!” 木梓一脸星星眼的崇拜着樟宜,他就知道自己少爷的才华是无人可敌的,都是那些人狗眼不识泰山,是那些人让尘埃蒙住的眼睛,自家少爷一直都是明珠! 樟宜一脸享受的不知廉耻的接受着木梓的崇拜! 门外那人虽然不耻樟宜就是把《上邪》翻译了一遍,但是……谁在乎呢!张仪在向自己表白啊! 苏秦心满意足,春心荡漾的离去了。 既然……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木梓也只能欢快的接受了自家少爷成为相爷男宠的这件事。 时间就在樟宜和木梓两人的自我欺骗,自我满足中又过了半个时辰。 只见苏秦右手捂着右脸,左手端着药碗,一脸含情脉脉的走向了樟宜的床边,然后转头冷箭直飞的盯着木梓。 他的意思非常明确! 滚出去!本相爷与我的张仪你侬我侬的时间到了! 木梓常年在相国府中,苏秦的眼色他了如指掌,就算是苏秦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他都能明白相爷今日是要向东走还是向右走! 于是木梓又捂着他的小心脏,心照不宣,意味深长的离去了。 “来,樟宜,喝药,要乖乖的喝药,既然受伤了就要乖乖的喝药,这样病才能好。你放心,我已经把昨日让你受伤的那些侍卫都处置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相国府里面第一人,横着走都没有关系。” 苏秦亲自吹着药,一勺一勺的喂给樟宜,那手法温柔的他自己都讨厌,不过,谁在乎呢!自己的张仪喜欢就好! 樟宜,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后在苏秦的鼓励的眼神下一口一口的喝完。 她不敢不喝啊! 别说这是养伤的药了,就算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三日断肠散,七星海棠,胭脂红,经过相爷的手,那就是美轮美奂的吃食,樟宜都能含笑着吃下去。 苏秦见张仪这样乖巧,那个心花怒放哟! 居然大手一挥,不带半片云彩,豪迈的要给张仪在三日后半个生辰宴会! 6 樟宜生辰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刚刚困了就有人把金丝软枕垫在头下,刚刚渴了就有人给她沏了上好的雨前龙井端来,刚刚手痒,就有人把整箱整箱的金银珠宝拿来让她摸。 虽然樟宜自始至终都没想清楚苏秦的态度为什么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但是,谁在乎呢! 樟宜享受就好! 三日后,相国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人山人海,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相爷最喜爱的男宠要过生辰了! 这本来就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情,可是耐得住相爷喜欢啊,只要相爷喜欢,今日给男宠过生辰,明日给阿猫阿狗过生辰,后日给楚宫里面的太监宫女过生辰,全楚国上下也要举民欢喜,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太子横听说这苏秦要给他的男宠过生辰就坐不住了。 关于楚国太子熊横,可是有很多传说的: 太子横不幸好酒,日夜相继; 太子横有污行,不幸好色,姊妹有未嫁者; 太子横喜好男风,后宫男者参半。 熊横早就对苏秦和张仪二人垂涎三尺了,恨不得一锅端,鬼谷子座下的两个徒弟都是那唇红齿白,细皮嫩肉,五官精致,身材玲珑的美男子,堪堪的比自己太子后宫中那些参半的男色加起来更甚。 今日,熊横可是打着一龙戏二珠的心思,出太子府前,把自己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特地穿了一件风格独特的衣服。 还吃了韭菜、狗肉、羊肉、核桃、海参、山药、羊肾、牛鞭…… 熊横今晚要壮雄风,调美人! 太子的马车很快就到了相国府,熊横下马车后看着那红木大匾上的“相国府”三个字,嘿嘿嘿的笑出了声,其意不言而喻! 全身的肥膘乱颤,油头肥耳的,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樟宜喜滋滋的坐着苏秦给自己的鲁班传下来的轮椅,不得不承认苏秦豪啊,这鲁班的机关术可是名传千古啊,天下第一无人可敌,能坐上他造的轮椅,只能说樟宜是三生有幸。 然后,这几日苏秦对她的荣华宠爱,让樟宜早就忘记了几日前他放狗咬自己,折断自己手腕之事。 樟宜是个没脑子的! 不过樟宜被木梓推着穿梭在众多宾客之中,接受着那种……那种……暧昧不清,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眼神……这,确实是把樟宜看的糊里糊涂,二丈的和尚摸不清头脑。 居然还有人祝他和苏秦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不过看着来人这么多,樟宜开心啊,自我感觉良好啊,这说明她的面子大啊。 “木梓啊,你看你家少爷的面子多大啊!” ……少爷,是相爷的面子大! “木梓啊,你看你家少爷的人缘多好啊!” ……少爷,相爷邀请,他们不敢不来! “木梓啊,你看你家少爷的名气多盛啊!” ……少爷,您现在的名气残了,也弯了! 觥筹交错,酒光杯影之间,熊横就那么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 熊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樟宜了,果然是明眸皓齿,唇红齿白,他自诩视力不凡,审美观也不错,当然看上的美人也个个出色。他自认为摆了一个万人迷的姿势后,就径直朝着樟宜走来,想以自己的男子气概吸引樟宜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熊横的策略还真管用,咱先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怎么样吸引到樟宜的,反正就是吸引了樟宜的眼球。 “木梓啊,像我走来的那坨是什么玩意儿啊?一堆花花绿绿的,是个人肉炸弹吗?”樟宜惊恐的看着眼前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速向自己翻滚而来。 “少爷,那是楚国太子,横不是一坨玩意儿,也不是人肉炸弹,而且……太子槐一直向往的就是您和相爷。”木梓的声音有些弱,这些事他虽然看在眼里,但是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还是需要勇气的。 “木梓!木梓!你在嘀嘀咕咕巴拉巴拉什么玩意儿啊!你快把本少爷推开,那坨东西要撞上来了!快点!木梓!你给少爷我……”樟宜看到那花花绿绿的圆球不停的奔向自己,双眼木瞪,惊恐的向着叽叽喳喳的木梓吼道。 可惜木梓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木梓,你给本少爷行动快点……”还没有等樟宜吼完,紧接着就听到“嘭!”一声,熊横就和樟宜撞了个满怀! 熊横的魔鬼步伐似是有点过火了,并没有刹住。 然后就是轮椅残,樟宜伤! 樟宜被压了! 樟宜被熊横压得不成人形,伤上加伤! 三百斤的大胖子在樟宜的身上蹭啊蹭,咸猪手摸呀摸,熊横只觉得身下的美人这身段,这酥麻,这手感,好软,好柔滑,好弹性! 蓦然,熊横感觉脖子凉飕飕的,金属般的质感贴在他的脖颈处! 熊横一转头,只见苏秦手满脸阴寒的提着一把剑,架到他的脖子处,语气森然:“滚下去!立刻!马上!” 熊横听到苏秦的话后面色一僵,顿时觉得脸面无光,虽然身体已经有着细微的颤抖,可是看着大堂各位看戏的大臣,又僵硬的梗了梗脖子,瘫在樟宜的身上并不起来。 熊横勉强笑道:“苏相国胆子倒是不小,以下犯上!” 苏秦并没有回答熊横的话,冷冷一笑,看着熊横那坨肥肉还没有从张仪的身上起来,他的手中的剑锋用力抖了抖,熊横脖子处的皮肤就那么破了。 此时整个喧闹的大堂鸦雀无声,刀仞划破皮肤刺耳的声音到每个人都听到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嘶”。 这下有好戏看了! “你说我敢不敢,给本相立刻、马上、迅速的起来,否则休怪本相不客气了!”苏秦看到被压在熊横身下呲牙咧嘴的樟宜,眸中有墨色涌现! 紧接着又看到熊横的咸猪手仍然在战战兢兢的摸着张仪的全身上下,苏秦凤谋中墨色加重,薄唇紧抿成一线! 他纤细的手指越发握紧剑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昭阳冷笑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昭阳看着这一幕,倚老卖老,阴阳怪气的翘着兰花指,对苏秦道:“相爷,何必为了一个男宠和太子的关系弄的这么僵硬呢!不就是一个一点红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的男宠嘛!相爷何必这样斤斤计较,既然太子喜欢就让给太子,毕竟这楚国以后都是归太子所有,何况一个小小的男宠呢?太子,您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苏相国太不知分寸了!三纲五常,竟然不知?君为臣纲,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熊横这话说的硬气在理,他见到昭阳出来给自己撑腰,腰杆又硬了两分,以后这楚国都是本太子的,别说要你苏秦的一个男宠了,就是要你苏秦本人,还不得乖乖的洗干净剥利落,滚到自己床上来! 苏秦冷冷的扫了一眼昭阳,周身出现了戾气,“昭阳和太子这话要是传到王上耳中,可谓是大逆不道!再说,上次入狱的事情本相还没有找你算账,和氏璧被偷?真这么简单吗?本相看来昭阳这个令尹是当到头了!” 昭阳讪讪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苏秦的狠绝是他亲身体会过的,犯不着为了一个太子闹翻,于是就翘着自己的兰花指又一扭一扭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熊横见没有人了给自己撑腰的人,一群大臣都你躲我闪的往后退,他们又不是傻子咧,这种时候是自己逞强好胜,匹夫之勇的时候吗?枪打出头鸟咧,这个道理他们作为朝堂上的老油条,还是懂得咧! 熊横无奈之下招手示意身边的侍卫把他扶起,千辛万苦的才爬起来,侍卫连忙用手绢捂住他的伤口,扶着他向府外的马车奔去,慌张的吼着:“叫芝御医,快点叫芝御医入宫给太子瞧瞧这伤口,你们这群蠢货,快点!快点!” 当苏秦弯腰心疼的抱起樟宜的那一刻,樟宜忽然想起来紫霞对至尊宝说过的话:我的梦中情人,他是一位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穿着金甲圣衣、踏着五彩祥云来娶我……可是,我算出了开始,却没算出这个结局…… 樟宜的眼角忽然湿润了。 樟宜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喜欢上这个冰凉的少年了! 熊横走后,众大臣依旧是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倒不是说他们的心理素质有多好,只是当着相爷的面,他们不敢停下来。只能憋着劲的吃饱喝足,才三三两两和苏秦道了别后,离开了国相府! 7 王后召见 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苏秦和樟宜了! 气氛有点尴尬,又有点沉寂! 自从樟宜受伤后她就直接搬到了苏秦的房间,苏秦这几日白天就在房间里面陪着樟宜聊八卦,谈理想,论天下势,晚上就一个人灰不溜秋的去厢房睡。 不过,樟宜躺在床上,看着小厮陆陆续续的把苏秦的东西又搬回来,以她的智商,她只想表示: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她来到这战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入狱,第二件事情就是被人放狗咬,还被折断手腕。好啊,这自己才刚刚过了几天安闲舒适,指高气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这就又无缘无故的被遭受人肉炸弹轰击。 这下倒好了,自己辛辛苦苦这三日养的伤,一朝之间,功亏一篑! 她还怎么去秦国拜相?怎么去……抱秦王的大腿啊? 师父!说好的金手指,说好的战国制高点,说好的美男黄金,说好的呢? 苏秦看着床上张仪哼哼唧唧,一副受伤不浅的样子,他就想讨好她,至于为什么讨好她? 废话嘛不是,自己这一生的追求就是讨好她! 苏秦把自己的椅子往床边挪了一点:“额,那个……张仪啊!本相今日张罗的这个生辰宴会你还满意不?” 樟宜把自己沉重的身子忍痛往床里面挪了一点,忆起今日的宾客满座,脸上升起一股振奋:“特别好,特别好,我没想到我樟宜的面子这么大!全朝文武都来了!” 苏秦看着张仪振奋潮红的面孔,已经把自己的椅子挪动到了床边,纯情的傻笑道:“你喜欢就好!” 樟宜又往床里面缩了一点。 苏秦又把椅子往近挪了一点。 樟宜又把身子缩了一点。 …… 看着二人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樟宜真的想暴走,少年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拖着一个高度伤残的身子,以我下现在的智商,确实是应付不过来你啊! 但是她不敢说出口! 她是真的不敢! 看着美男樟宜也几乎把持不住啊,自己的两大兴趣爱好:美男,金子,苏秦就是这二者中的极品。 况且……苏秦是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美人! 可是美人狠绝啊! 把侍卫剁碎了喂花花,想起花花那条藏獒,樟宜哆嗦。 樟宜已经被没出息的吓破胆子了。 苏秦看到张仪颤抖的小身板,想着今日熊槐的事情是把她吓坏了的,于是苏秦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床边,一手捞过缩在角落里樟宜,抱在怀里面,一只柔情的抚摸着樟宜颤抖的身子,嘴里面还直念叨着:“乖,乖,然后再乖一些,待我过几日,我就给你报仇,让熊槐吃不了兜着走!” 苏秦的手抚摸着樟宜柔软的身子 苏秦已经心猿意马了 他的手忍不住从樟宜的背上往下滑落……滑落…… 他的身子忍不住更加紧贴樟宜的身子……好香……香…… 然后,猝不及防的,苏秦的身子就紧绷起来了,他盯着樟宜一马平川的胸前,然后吞了吞口水。 苏秦的手指已经开始颤抖了,他的手指从樟宜的头顶一直滑落,滑落到背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到了前面,苏秦正在享受着这般从未有过绝顶的奇妙触感,这……张仪……真是个奇妙的……好东西。 苏秦就是这样给樟宜下定义的。 他以前从未接触过女子,因为心中一直住着张仪,在自己得势以后,确实送进府里面的女子数不胜数,他一般只会给她们一次选择,一次机会,出府还是留下来喂花花。 半数女人选择了后者,苏秦真的很是对此迷惑不解,生命诚可贵,怎么就这么容易的放弃了?苏秦一直自认为是个可以成人之美的好人,于是只好成全她们,全部剁碎了喂给花花,可是她们又为什么会哭泣呢?不是她们自己选择的吗? 苏秦不解! 后来有些人的脑筋就转弯了,开始送男子过来,一样的选择,一样的结果。 苏秦从来没有对那些人有过其他的想法,在他的意识里面,除了张仪是特别的,其他人就分为两类,敌人,平常人。 苏秦想起张仪,又想起前几日身前缠裹的白布,他的凤眸中又有墨色涌现,呼吸加重。 樟宜看到苏秦的动作,可谓是满脸黑色,感情这厮是在……发春,这也太让自己春心荡漾了吧,这可口的小身材,这墨发,这唇如樱,面如脂。 樟宜快要被蛊惑了心神,慌忙默念几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面前的人是邋遢的灵隐寺济公,面前的人是德高望重的神僧,于是,慢慢的她的绮念退却,脑海中只剩下一群敲着木鱼在念经的光秃秃的和尚,然后她庄重虔诚的双手一合,念出了一句:“阿弥陀佛!” 苏秦一愣,看着张仪的庄严宝相的神情,又听到她念出一句佛语,抚摸着张仪身子的双手就那么讪讪的停下。 “相爷,这夜深天冻的,慢走不送哈。” 樟宜说这话的时候皮笑面不笑的,有些牵强,又有些惶恐,还有些舍不得。 苏秦压制下心中的火气,听张仪的话,嘴角升起一抹苦笑,最后只好落荒而逃。 樟宜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惶然发觉自己的床上居然有一个男子,樟宜面惊失色,这是哪个歹人竟然胆大妄为爬上她的床,不禁思索就一个连环佛山无影脚踹过去! “扑通!” 歹徒不出意料以头着地,四足平瘫! 待歹徒掉转身子,樟宜才这发现被自己一脚踹到地下的是自家的相爷,此刻正泪眼汪汪的,似乎是在控诉着樟宜惨绝人寰的行为,那小模样哟,看的樟宜是母性大发,慌忙起身下床去搀扶他,却没有发现苏秦瞧着她身前时眼里的火热!。 樟宜发苏秦最近的行为是越发荒唐起来,她百思不得其解,在又吞下苏秦递过来剥好的一颗荔枝后,她决定不思考这个问题了,苏秦本身就是一个智勇双全,有勇有谋,阴晴不定之人,说不定,相爷这几日心情好! 樟宜开始思考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自己这个任务的小天使到底是谁?要怎么才可以联系的上?怎么才可以逃脱这相过府,早日去秦国大展身手呢? 正在自己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耗费心力思虑时,相国府的管家带着一个小太监传来一道来自楚国王宫的旨意! 王后要召见苏秦! 王后说御花园里面的梅花开了,邀请张仪入宫作诗一首! 苏秦听到后战战兢兢的,她不想去啊,上次在楚国大牢里面,衙吏说的话她现在还如在耳畔,樟宜的记忆力鲜有如此之强的时候,只是因为衙吏说樟宜是王后的重犯,说明王后召自己入宫作诗就是一个幌子! 这种肠肠弯弯连樟宜都看清楚了,说明并不高明,自然苏秦也想到了这一层。 苏秦看出来樟宜内心是拒绝的,两只手一拍胸脯,豪迈道:“我怕陪你一起入宫就是了,你别怕!” 樟宜瞬间热泪盈眶,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态度! 小太监听到后连忙接着嗓子,捏着兰花指,佛尘一甩,对着苏秦一副谄媚的嘴脸道:“相爷啊,那王后说了,她只召张仪一人入宫,相爷莫要跟着。” 樟宜觉得王后这是准备暗地里弄死自己的节奏,先是骗她入宫,然后以自己的语文水平,定然是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这时候,弄死自己的理由就来了,王后盛怒,嫌弃自己的诗污了她的眼睛,于是自己就被小太监拖下去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然后尸身被抛弃荒野,那些乌鸦倒是有福气了。 樟宜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苏秦瞧出樟宜的害怕,连忙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荔枝,抚摸着樟宜的后背,抚摸……抚摸……最后苏秦沙哑着嗓子到:“你尽管先去,我随后就寻着一个由头入宫找你。” 樟宜此刻满脑子全部都是那王后对自己百般挑剔,对自己百般苛责,然后自己死翘翘的场景,此刻听到苏秦这么说,完全当作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频频点头,哪里注意到苏秦的声音。 樟宜吃饱喝足后,坐着苏秦的马车,一路上胆战心惊的跟在小太监身后,向着楚国王宫进发,每前进一分,樟宜就觉得自己离死亡的深渊靠近一分,马蹄“踏踏踏踏”的声音,似是那催命符一般萦绕在樟宜的心头。 樟宜有些欲哭无泪!自己来到这战国还没有真正的大放异彩,成为万人敬仰,千人崇拜的对象,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楚国王宫中这毒妇王后手中,樟宜心中千万个不甘,千万个恐惧! 8 惊破天石 最后晃的小太监的眼睛都花了,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她才幽幽的看着这敞开的殿门,视死如归的小碎步挪了进去! 一进去,没想到王后的的确确是在一株腊梅下站着赏梅,果然是在雪季里的腊梅盛开了,点点如胭如血,那颜色看的樟宜一阵胆颤。王后见到樟宜后眼神闪了几闪,由于眼神变化的太快,樟宜没有注意到里面包含的内容。 “呀,先生来了,恕郑袖没有远迎,先生快快进来啊,别在门口站着,天寒地冻,小心着凉。”樟宜早就被苏秦告知郑袖是一个姿色艳美,性格聪慧的女子,但善妒狡黠、阴险狠毒、极有心计,深得当今王上的宠爱,于是甚为谨慎行事。 如今见到王后对她如此客气,嘘寒问暖,樟宜的腿不禁软了下来,自古美人最善笑里藏刀,口腹蜜剑之事,樟宜在21世纪的时候,最爱看那《甄嬛传》,从吃饭到睡觉,从一丈红到流放宁古塔。现在看到王后对她这样热情,不免有些不寒而栗如临其境之感。 妹的,自己也算是亲身经历了一把这酸爽! “樟宜尊南后之命!” 樟宜这段路实在走的是曲折没有风度,一步三颤,两步一停,樟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南后的神情,发现她依旧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樟宜的心在胸腔里面七上八下的直扑通,百米左右的路程,樟宜足足用了半个时辰。 南后倒是也没有不耐催促之意,依旧笑吟吟的看着樟宜。 樟宜历经内心煎熬,才走到了那株腊梅树下,眼睛不敢直视南后,只好瞅着地面的白雪,恨不得瞅出一个窟窿,让自己钻进去。 “先生莫不是觉得郑袖丑陋,不堪入先生之眼吗?怎么总是低着头?”郑袖的纤纤玉手伸出,从乱花中挑选了一朵开的最盛的梅,用纹饰极为精美华丽的护指轻轻一掐,便拿在了手里把玩。 樟宜只好诚惶诚恐的连忙抬头,直视了南后,樟宜发现,南后是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南后呵呵的笑了起来,“郑袖早问先生在鬼谷子座下时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日清晨出门见这腊梅开的正盛,便想着求先生一首诗。” 南后说的谦虚,樟宜听得惶恐。 “小民……小民这就想……额……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樟宜的脑子已经凌乱到不知所言了。 “噗嗤!”南后笑了,笑的意味不明,“郑袖以为先生下山的这七年,已经磨炼的体无完肤,没想到,先生的见解依旧这么……独到!” 樟宜听着这语气一时琢磨不定南后这是什么意思,褒意贬意。 “小民这就重新再作诗一首。”樟宜再三琢磨,觉得一枝红杏这比喻不恰当,咳咳,清清嗓子,手势摆好,准备拿出自己文科生的本领,诗兴大发,闪耀了一群古人的眼。 “先生这首诗好哟,顿时让我敬意心生,请先生到书房里面誊写下来,郑袖镶起来,好日日观看。” 南后这话说的樟宜心下一冷,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了,这就是南后借着这个写诗的由头,把自己弄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然后就开始让小太监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了。 樟宜已经预料到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已经设定好的死亡之路。 南后先是自己走在前头带路,又对自己身边左右的宫女道:“你们去内务府给本宫找来最好的宣纸,还有书轴,好好挑选,如果不合本宫的心意,小心你们的脑袋。” 南后再说“脑袋”二字的时候,樟宜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现在南后身边的宫女太监已经全部被打发走了,樟宜心生不妙,硬着头皮跟着南后进了书房。 万万没想到啊! 樟宜进了南后房间内,南后忽然抱着他痛哭。 情节和画风转变的太突然,樟宜的脑袋仁又跟不上了,吓得樟宜连慌忙挣脱,避退三尺,跪地请罪。 “小民无意冒犯南后,请南后原谅小民的无知,小民并没有想要轻薄您,您大人有大量,小民愚笨,小民愚笨。” 樟宜连忙诚惶诚恐的磕头请罪,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生怕再迟些,南后就定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仪哥哥,您快快起来,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您这样做,您在这样袖妹妹可就生气了,快快起来。” 南后看到张仪对自己行如此大礼,连忙扶她起来,又欢喜的扑进她的怀抱,做小鸟依人状,对樟宜娇嗔道。尛說Φ紋網 樟宜就这么被自己怀里面这个千娇百态的大美人的举动给吓傻了,樟宜有些木讷,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说话也磕磕绊绊的:“这……这……南后……这樟宜以前得罪你了吗?” “没有啊。”南后的回答干净利落,声音清脆如黄鹂鸣叫。 没得罪你的话,何必这样置我于死地! 私相授受是大罪! 尤其是和楚国最有权力,最有美貌的女子,原因很简单,他夫君是楚王,弄死自己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樟宜看着怀里面的女人,身体僵硬道:“这……这样不好吧,小民何德何能,能得到南后的垂爱呢?” “仪哥哥就这么把我忘记了吗?还一口一口一个小民,您离开神府谷的这七年,袖袖可是日日夜夜想你想的紧啊。”南后依旧不依不饶的用自己的身体蹭着樟宜的胸腔。 樟宜方了,原来这对狗男女是背着楚王还有一段私情啊,张仪啊张仪,没想到你是这样胆大好色之人,连楚国王后也不放过。 樟宜想到这张仪原本是个男的,随着自己魂穿过来,这个身体的性别自然而然的随着自己发生了转变。 张仪的这段风流史让樟宜咂舌啊! 可是自己现在是如假包换的女的啊,少了一个东西,它就是少了一个东西,再怎么也换不回来啊。 “额,袖袖啊,你张仪哥哥我这些年一直努力奋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当年的事情哥哥我有点迷迷糊糊,但是我肯定是这么多年记得你的。” 樟宜怎么会笨到承认真正的张仪已经魂死,自己只不过每日顶着张仪的躯壳行事。 “袖袖就知道仪哥哥志满天下,这些年一定是在藏拙,厚积薄发,待日后一鸣惊人,既然仪哥哥没有忘记我就好了,仪哥哥和袖袖订婚以后,就被那鬼谷子带走,袖袖经常跑到鬼谷府看望仪哥哥,偏偏那苏秦每每都破坏,直到前几日袖袖才知道仪哥哥也在楚国。” 所以说,女人啊,很好哄得,只要你花言巧语两三句,下点功夫,就把她们哄的晕头转向的,你想要的东西,她们就给你乖乖的吐出来。 不过,樟宜脸皮厚啊,这些年自己肯定是在厚积薄发,待往日一举成名。 只是,这南后和自己订婚,还是自己子在被鬼谷子带走以前,张仪比苏秦大两岁,苏秦今年十四岁,七年前苏秦五岁的时候,自己才七岁啊! 七岁就懂得给自己找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这古人的智商就比现代的那些男生的榆木脑袋聪明。 “那前几日我因为被得罪你而下狱……”樟宜意有所指。 南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怒气冲冲,离开樟宜的怀抱,坐在软榻上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那些府衙官吏都该死,我明明已经关照过,让他们好好待你,偏偏把仪哥哥虐待到要吃死老鼠的份上,不过仪哥哥,你放心,袖袖已经把他们全部五马分尸了。” 樟宜愕然,如此小鸟依人,千娇百态的明艳美人,上一刻还在自己的怀里面娇嗔,下一刻就轻轻松松的说着五马分尸,樟宜相信南后的随口所说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和苏秦把人剁碎了喂给花花一样,她一开始不过也以为只是随口说说。 战国啊,一个视人命如草贱,以位高者喜怒定生死的时代。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不只是自己在课本上学习的而已,在这里,是真是的,是明目张胆的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樟宜苦笑。 南后又变了脸色,愤怒又化作了纠结和娇嗔:“仪哥哥,你也是,那日你和我见面时候,说自己想要离开楚国,去秦国指点江山,袖袖就替你设计,以你偷拿和氏璧的理由,让你入狱,然后趁着苏秦不注意的时候来一个金蝉脱壳,你怎么又和苏秦那厮回相国府了呢?还成了他的男宠,闹得沸沸扬扬的。” 南后的语气有些抱怨,看着樟宜的目光也有些委屈。 樟宜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崩腾而过! 原来自己是为了逃离相国府才入狱的,怎么又和苏秦回去了呢?愚蠢! 原来这位娇滴滴与张仪是青梅竹马的南后才是自己的小天使,自己怎么当初就满心满意的认为那苏秦是自己可爱的小天使呢!愚蠢! 原来那些相国府侍卫和满朝文武大臣意味不明,暧昧不清的眼神竟然是因为自己是苏秦的男宠,自己还以为她面子大呢!愚蠢! 9 报应不爽 愚蠢! 愚不可及! 想她樟宜聪明一世,偏偏在苏秦这个阴沟里面翻了船! 万万没想到啊! 樟宜看着眼前这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南后,扑过去紧紧环抱住了她,涕泗横流。 “南后,是樟宜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才跟着苏秦那厮乱跑,你才是我的小天使,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今日一见才能解我多年思念之情啊,我以后一定诚心诚意的对你,你别抛弃我啊。” 南后只听到了樟宜诉说的如何如何思念自己,以后如何如何对自己诚心诚意,至于其他的不在自己理解范围之内的都是过耳浮云。 什么小天使啊,谁在乎呢?她不在乎! 南后也紧紧抱着樟宜,心中激动万分,眼泪花都隐隐出来了,这七年,自己终于是没有白白的千辛万苦的寻找他,终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仪哥哥,你心中还有我吗?”南后这话是问的小心翼翼。 “有!有!有!”樟宜点头点的欢快频繁! 不有也得有,你现在掌握着我的生命以及光明的未来,我心中岂能没有你?你现在是我在这战国最亲近的人!我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面,疼在心尖尖上! “那仪哥哥以后要多进宫来瞧瞧我,楚王那厮的狐臭味十足,我日日与他同床,实在是受不了,况且那楚王已经有了新宠魏美人,也经常不来我宫里面,冷落着我,所以……” 南后最后说的含含糊糊,可是樟宜却是听明白了,樟宜真的是该聪明的时候一窍不通,不该聪明的时候,一点就通。 “我们要厮混?” 樟宜说的胆战心惊,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天使竟然是如此开放英明,有着21世纪新女性的觉悟。不过樟宜有些可惜啊,自己到底是没有那玩意儿,就算是说破天也没有,看着怀里面娇羞怜人的南后,樟宜心痒痒,也是万分遗憾。 南后听到樟宜竟然这么懂自己的心意,喜不自胜之间自然是嫩白的脸蛋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红霞,看着樟宜烟视媚行,神情忸怩不自禁的用纤纤玉手拍打了樟宜两下。 这就是果果的默认啊! “这……这……袖袖啊,你也知道我现在是那苏秦的男宠了,离不开苏秦,我就不能给你作为男人能给的,待我将来在秦国名成功就,高歌猛进,平步青云,我定然能十里红妆,万里锦绣,用这世上最好的绣娘织造的嫁衣来娶你!” 樟宜这番话自认为说的是天衣无缝,南后啊南后,你是我的小天使,我也不骗你,待来日我站在战国的制高点上,飞扬文字的时候,我必然打败苏秦,打败楚国,为了挑选一位称心如意,一心一意待你的郎君。 “恩恩。”南后红晕上耳,娇羞低头,依然十足的相信了樟宜的鬼话。 “苏相到!” 就在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苏秦到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传到了南后的宫殿。 二人慌忙各自后退三丈,整理衣带。 樟宜这才想起来走的时候苏秦说过要找自己的事情,苏秦是在担心自己这个男宠吗?樟宜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自己白白被蒙在鼓里多日,还沾沾自喜,愚蠢啊,愚蠢啊,樟宜有些唾弃自己! 苏秦是现在战国的顶级人物,以前自己不过是七年前残了的张仪,现在不过是异地之魂,以自己的智商也只能是配的上苏秦的男宠了,呵呵。 系统,师父,你他妈的都逗老子玩呢! 樟宜的心中有些苦涩! 苏秦一身紫色锦袍,华衣丽冠,伴随着冬日的暖阳同时出现在樟宜的视线里面,樟宜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么恍惚了一下。 这就是那个自己一见面就无条件的跟着走的人,是在哪里都掩盖不住万丈光芒的人! 却偏偏是…… 苏秦一进来就急切的搜寻着樟宜的身影,看到她完好无损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 “臣苏秦给南后请安。”苏秦这时才想起来给南后请安。 “苏相的面子真是大啊,随随便便进我宫中都事先不打声招呼,知道的说苏相是想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相是要抄我的宫殿啊。”南后的语气很是不好。 “是臣失礼,南后切莫怪罪。”苏秦淡淡的行了一礼,把南后的刁难丝毫没有放心上,看着旁边站着的樟宜道:“南后,樟宜臣下就先领走了,她本来就是前几日在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被花瓶砸到了,身受重伤,又因为昨日被太子给刻意弄伤,所以不适合外行,要多休养休养。” 苏秦说的恭恭敬敬,南后在听到太子刻意弄伤后眸光一闪。 樟宜听到的白眼一翻。 全部都是谎话连篇,明明是他放的狗,下的指令! 樟宜最后还是跟着苏秦乖乖的回到了相国府,她走到时候还给南后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果然,不出几日,昭阳就背着荆条到相国府的门口负荆请罪了。 看着那小模样,樟宜笑的合不拢嘴! 昭阳是翘着兰花指,扭着肥屁股,上身没有穿衣服,背着明明没有任何尖刺的荆条,在众人的搀扶下,跪在相国府门前早就铺好的软垫上。 装腔作势! “昭阳来和苏相道歉来了,请苏相原谅昭阳的过失!”昭阳朝着苏秦的方向高喊到,他的意味很明显,也肆无忌惮,自己都亲自登门道歉了,苏秦怎么也会给自己面子,原谅自己吧。 明显昭阳想错了! 苏秦的眼睛一沉,看着昭阳,冷声道:“昭阳这娇贵的身体,苏秦区区一个相过怎么能承受的起昭阳的如此大礼”,苏秦指挥这左右的小厮,“愚蠢的奴才,还不快快扶你们昭阳回去,这天寒地冻的,冻出来毛病,王上要责怪下来,苏秦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苏秦这话在樟宜看来就是感动的热泪盈眶,看,相爷多体贴,昭阳你快快回去吧,相爷都原谅你了,可千万别冻坏身体了。 可是,苏秦这话在昭阳看来就是虚假的体无完肤,妈的,不原谅自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说这些狗屁不通的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您相爷尊贵的舌头。 昭阳盯着苏秦的表情有些扭曲,咬咬牙道: “来人,给本令尹重新拿荆条来,把软垫撤了!”昭阳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不过寒风吹来,自己赤着上身,牙关尽是打颤了,也没有说出来几分狠意。 不一会,小厮都办好了,当带有尖刺的荆条一上身,昭阳那吹弹可破的皮肤,立刻被刺破,全身的小血珠溜溜的往下滑,血珠一掉到地上,就立刻结冰成红色冰珠了。 在樟宜看来,昭阳这就是自作自受,要作死的节奏,相爷都说了原谅你了,你还要死皮赖脸的这样做,简直就是傻子嘛! 樟宜用无比鄙视的眼光瞧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昭阳。 苏秦和樟宜二人闲来无事,就在那寒风也傻傻的看了半个时辰。 “咕咕” 樟宜的肚子不适时宜的响了两声,樟宜偷偷斜了一眼苏秦,看到他没有看自己,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行了,昭阳的诚意本相感受到了,你看看你嘴唇都发紫了,本相早都说你可以回去了,还在这寒风厚雪中跪了大半个时辰,这让本相怎么好意思,以后传到王上耳中,还说苏秦仗势欺人呢!” “这……是昭阳……自己执意要向相爷负荆请罪的,怪……怪不了相爷。”昭阳说这话的舌头都捋不直了,直哆嗦。 “这样本相就放心了,”苏秦点点头,朝着左右侍卫厉声道:“来人,把相国府的前的脏东西给本相清理干净,以后再让这些随随便便的脏东西污了本相的眼睛,本相就把你们统统砍了。” 昭阳被小厮颤颤巍巍的扶起来的时候听到苏秦这样说,一抹阴冷自脸上闪过。 樟宜实在是看不下去比自己还愚蠢的人了,别开目光,拉着苏秦往府里面走去。Www.XSZWω8.ΝΕt 又过了几日,樟宜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到太子横因为在私底下与大臣交往密切,被楚王知道了禁足了七日。 七日后,太子横进宫给楚王王后请安,却调戏了王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楚王大怒,斥责他作为太子,行为及其不检点,又被禁足了十日。 樟宜听到这些后,吃着今日苏秦让小厨房专门做的糕点,暗叫一声“爽”! 活该那颗花花绿绿的人肉炸弹要轰击自己,这下遭到报应了吧! 哈哈!上天还是没有抛弃她樟宜的。 就在樟宜心中得意之时,宫中又来太监了,说南后召见樟宜! 10 初步敲定 终于是要商量着自己如何快速离开这个倒霉催的楚国,离开这暴虐的苏秦了! 然后是自己在秦国大展身手的日子到了! 樟宜的步伐甚是欢快,进了豫章台后,小宫女说南后在寝室里面,只吩咐了樟宜自己进去,说要给樟宜一个惊喜! 哈哈哈!要离开楚国了吗? 兜兜转转,左拐头右拐的,樟宜这个路痴,就一个豫章台找一个寝殿居然用了半个时辰。 进了寝殿,樟宜吓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啊! 果然是惊喜! 这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公主般的梦幻寝室,好似是一帘幽梦,粉色的珠纱,粉色的贵妃榻,粉色的大理石屏风,粉色的镂空雕花紫檀木大床,还有粉色的人影…… 等一下,樟宜从自己的白日梦中惊醒了,粉色的人影? 什么鬼! 那粉色的被子下面蠕动的确实是一个粉色的人影,而且在慢慢的,慢慢的被子从身体上滑落…… 只见南后身着凉快的爬在在大床中央处,绞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媚眼如丝的盯着樟宜。 南后的穿着打扮看的樟宜是憋屈啊,快步走到床上,风驰电掣般的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然后披到了南后的身上,搂着她,语气怜惜道:“袖袖啊,这外面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你要好好珍爱自己是身体啊,着了凉的话樟宜我心疼啊。” 樟宜没有注意到南后的脸色可谓是由红转白,由白转红,她自顾自的说下去,“袖袖啊,你是我樟宜的心头宝,樟宜我舍不得让你伤了一分一毫,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 樟宜见到南后的感动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心中又一声叹息:女人啊,真好骗! “袖袖啊,等着樟宜!樟宜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心意的!” “恩恩!”南后被樟宜包在衣服里面,似是一团粽子,糯糯的答道,这时候的她,再不是那个桀骜不驯,目中无人,趾高气昂,心狠手辣的六宫之主了,只是一个等待自己心爱之人承诺的小女人。 “仪哥哥,今日袖袖叫你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离开楚国的这件事情,袖袖已经想好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南后抬起那巴掌大的小脸,泪眼汪汪的望着樟宜。 樟宜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今日来的正事,她一脸深情是凝视着南后,等待着下文。 “十日后就是除夕夜了,趁着苏秦放松警惕之时,那日就是仪哥哥远走他方的好时机。”南后歪着头想想道,“仪哥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过几日我给你拿拿一尊七足的鼎,你定要在相国府里面藏好。待除夕夜的时候,袖袖会想方设法的让王上和我一同去相国府里面,到时候恰巧发现这尊鼎,然后趁着苏秦被王上缠身,仪哥哥便可以一走了之了!” 南后的话听得樟宜是一愣一愣的,这……计划是好计划! “七足的鼎?”原谅樟宜一脸懵样,她的历史每次都是飘过,还是有师父给她放水! “恩,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乱七八糟从西周春秋传下来的一种礼仪罢了,这也就是只能让苏秦脱不开身罢了!”南后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闷闷的,她其实挺讨厌苏秦的。 “这……这样啊。” 反正樟宜没有听明白,可是,谁在乎呢! 樟宜才不在乎,她想要的只是离开楚国。 “苏相到!” 太监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又响彻了这南后的豫章台! 南后还没有来得及脱下披在身上的上衣,苏秦的墨色朝阳靴就出现在了南后的寝殿门口。 苏秦进来的时候看到二人衣衫不整,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就是南后在对着樟宜来硬的,而且,她身上还披着樟宜的衣服,二人还同时坐在了紫檀木的大床上,苏秦的凤眸中有墨色涌现。小說中文網 “臣苏秦拜见南后!”苏秦躬身行礼,没有起身,继续道:“回南后,樟宜在臣的府中一向是荒唐习惯了,她有什么唐突得罪南后的,还请南后看在樟宜是一介山野村夫的面子上,不要见怪。” 苏秦这话说的谦卑啊。 可是听在南后和樟宜二人耳中就不是那么舒服了,且膈应的慌! 什么叫做自己是山野村夫,什么叫做自己往日荒唐惯了! 什么叫做自己心心念念寻找数年的心上人就成了山野村夫? 苏秦得罪了两个女人! 他的结果会是很惨的! 一个是专门穿越来作死他,以让他不得好死为目的,从21世纪来,带着系统、金手指、小天使和开挂的樟宜,一个是心狠手辣,楚国国母,同他抢人的郑袖! 樟宜看着苏秦有些想不明白,上次自己来南后宫里面的时候,他及时赶到是因为自己和他当时以为南后要毒杀自己,所以他才赶来救场!可是这次自己并没有说,他为什么还会赶来的这么及时?难道苏秦的权力之大,连楚国的后宫想来就来吗? “还发什么呆?还不跟本相回府?你喜欢吃的杏仁糕我已经让木梓备下了。”苏秦看着樟宜那愣头愣脑的模样就来气,以前也没有见她这么喜欢发呆啊,自从上次大牢里面出来,整个人都呆了不少。 不过,自己好像更加喜欢了! “哦”,樟宜听到苏秦喊自己,脸色无奈的应了一声,又听到后面说已经让木梓备好了杏仁糕,神色大悦:“走走走,我这就走!” 樟宜立刻抽走南后身上的衣服,欢天喜地的跑去抱苏秦的大腿去了,只留下南后衣着凉快一脸怨念的眼神! 樟宜亦出了豫章台后,步亦趋的跟着苏秦的步伐往楚王宫门口走去,看着少年凉薄的背影,犹犹豫豫后,终于下决心问出口:“相爷,您怎么今日会在豫章台的门口出现呢?” 苏秦听到樟宜的话后停下了脚步,看着一脸纠结,苦思闷想的樟宜,语气淡淡道:“今日闲来无事,就陪王上下下棋,刚刚下完,就顺路到豫章台接你回府了。” “可是相爷今日不是答应屈子要去拜访他吗?”樟宜纠结到,屈子那人很是严厉的,苏秦又是最敬重屈子,他的话苏秦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遵从,从来不敢违背,今日屈子府上来人说有要事相商的。 “呵呵,你的脑袋倒是灵活了一些,本相明日再去就是了。”苏秦看着樟宜依旧纠结的模样忽然笑了,冰冷的少年,手握百万人生杀大权的少年笑起来竟然是有着一股纯情的温软。 樟宜疑惑自己是不是眼睛进沙子了,用力揉了揉,才发现,他依旧离自己不过一尺之远,笑的依旧灼灼其华。 樟宜脚下的步伐加快,闷闷的低下头越过了苏秦。 “嘭!” 樟宜只觉得自己的头撞到了一个香扑扑,柔软的身体上,樟宜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来人,只见一位身着月牙白的女子,生的乖巧伶俐,柔柔弱弱,两眼含着秋色的望着樟宜,那小眼神看的樟宜心都化了。 樟宜连忙扶着美人将要倾倒的身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樟宜走路不小心,才冲撞了美人!” “大人无碍就好,是魏女走路不小心才冲撞了大人。”原来这就是南后口中的魏美人啊,美人果然是美人,连道歉都那么有风度,果然是大家闺秀,不像自己这样的山野村夫啊,樟宜的脸面早都不要了,什么鬼谷子徒弟名满天下。 不过山野村夫一人罢了! 樟宜看着美人就走不动路,想着主动同她结好,毕竟,美人啊,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种生物! “魏美人客气了,是樟宜的过错,不过魏美人这么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啊?” “魏女是要赶往章华台同王上去下棋。” “啊?这相爷不是刚刚才同王上下完棋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想下棋了?”这楚王也真是嗜棋如命啊! “这……魏女也不明白啊!我刚刚也没有见到相爷……” “咳咳!魏美人该早点过去陪伴王上才是,别让王上久等了。”苏秦突然咳了两声,打断了魏美人的话。 “是,相爷说的是,那魏女就先行一步!”魏美人向二人匆匆行了一个礼,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这……她刚刚说,你没有……” “这宫里面的女人说的话你也信,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快点回府吃杏仁糕去,不然再过半个时辰该凉了就不好吃了。”苏秦看着樟宜欲言又止的表情打断了她,拉着她就往宫外走去。 11 大起大落 她瞧着走在自己前面那身影单薄的少年,忽然想着就那么冲过去抱住他。 可是,樟宜好不容易智商大爆发了一次,死死的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涌动,沉重的踏进房间,红着眼圈默默的坐在了苏秦的身旁。 樟宜心中可是五味杂陈,从来没有人给自己准备过这样热气腾腾的食物,从来没有。 自己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在孤儿院中抢着分面包,自己如果稍稍慢了一点,没有人给自己留食物,只能一天饿肚子。后来虽然被师父收留了,但是师父又是国家博物馆的馆长,每天忙的昏天黑地,根本不会想到这样的细节! 樟宜捏着那些糕点的时候,心里面闷闷的,似是有一种东西哽咽在喉,难以下咽,却也难以释放出来! “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啊?”苏秦的手指猝不及防的按上了樟宜的眼框,语气有些寒凉,“难道是刚刚南后趁着没有人的时候欺负你了吗?别怕,我在这里,谁都不可以欺负你的。” 樟宜感受着苏秦手指的凉意,就这么一个动作,一句话,让樟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红着的眼眶,泪水忽然如洪水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哇!!!”一声,樟宜没有形象的像一个三岁孩子一般的大哭了出来,涕泗横飞,泪水和鼻涕滴下来沾到了手中的杏仁糕上,和在一起。 苏秦按在樟宜眼眶上的手忽然忙乱起来,措手不及,他先是粗鲁的抹干净了樟宜眼角的泪水,却又见源源不断的流出来,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墨云翻腾。见自己手过之处樟宜的脸颊有些红印,他又刻意的把手指放温柔,用指腹锲而不舍的抹拭着眼泪,也不嫌弃她的鼻涕,随势用自己的衣袖蹭蹭她的鼻子。 樟宜一看到苏秦这么温柔,哭的更凶了,泪珠似是不要钱的往外冒! “你别哭啊,别哭啊,本相帮你收拾南后就是了,或者是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还是处以极刑?只要你说到,本相就可以做到!”苏秦看着樟宜的泪水,心都要碎了,自己多少年宠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从来都是见她一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他就想着什么时候能看到她为自己难过一回,哭一回,可是如今虽然如愿以偿,但苏秦的肠子都悔青了,看着她嚎啕大哭的样子,比杀了自己都难过。 见自己的话不管用,樟宜哭的越来越凶,似乎有着誓不罢休,山崩地裂之势,苏秦有些急了,双手上阵,“你别哭了,本相适合的是朝堂权谋,适合的是挥兵百万,就是不适合哄别人。” “樟宜!本相命令你别哭了!你哭的样子好丑啊,一个大男人,脸皮呢?再哭本相把你剁碎了喂花花!”苏秦有些慌不择言。 樟宜本来是哭势稍稍弱了下来,听到苏秦的话越发觉得心中委屈,觉得自己的命运多舛,是耶稣和释迦牟尼佛抛弃的孩子,泪水又如排山倒海般的喷涌而出。 情势不对,吓得苏秦立刻闭了嘴,双手依旧弱弱的僵在樟宜的脸上,却是搭聋着脑袋,小脑飞速的运转,半响,苏秦抬起头,眼中大放异彩,盯着樟宜。 这样的眼神看的樟宜怔怔,忘记了脸上的肌肉表情,但是泪水却是毫不影响的一颗颗大豆般滴了下来! “我以后再都不欺负你了,允许你出相国府去玩,但是要带着木梓,别像是上一次平白无故的被别人打了也不还手,至少有木梓护着你,他敢让你伤了一分一毫,本相就把他剁碎了喂花花。”苏秦的声音有些低沉,木梓那厮,也不靠谱,他又补了一句,“要带着一个侍卫,不不……带着一群侍卫。” “还有,我以后不会再拿花花吓唬你了,我会让花花在你面前乖乖的,它要是敢再咬你,本相就把它剁碎了喂……给你做狗肉包子。还有郢都城外的梅花都开了,我明日去屈子府,后日咱们就一起去看。还有你喜欢吃的杏仁糕,我也都每日给你备着。还有你喜欢金银珠宝,我日日拿来一大箱给你摸。还有……” 苏秦目光灼灼的盯着樟宜,这番话他是真心真意的,本应该他们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子的,是自己以前偏激了,只要她在自己的身旁,自己什么都可以改,什么都可以给。 她不喜欢血腥,自己就少些杀戮;她害怕花花,自己可以让花花认她为主;她喜欢的吃食,自己日日备着;她如果想要一方安稳的天地,自己可以弃官隐退山野,亦可以杀了楚王,夺了王位;她若是喜欢站在高处的感觉,自己同样可以讨伐六国,统一天下,成为霸主! 樟宜听到后心中的委屈之意终于消散了不少,一抽一嗒的止住了泪水,她心中窃喜。 这……随随便便一哭就可以为自己谋到这样好的福利啊,早知道哭管用,自己别说每天一哭,就是随时随地的哭,哭天哭地哭师父,她也干啊! 还用得着当时自己被放狗咬吗? 樟宜既觉得自己聪明,又觉得自己愚蠢! 所以樟宜为了不让苏秦觉得自己是蠢到家,然后毫不犹豫的不经大脑思考便出卖了南后:“南后……南后她对我动手动脚的,还……还说……她冷,让我脱下衣服给她披着……我……被调戏了!” 苏秦听到樟宜大哭的原因后,脸色有些扭曲……哭笑不得,但是心中还是警铃大作:有人和自己抢樟宜了! “你以后别动不动就往豫章台跑了,以后要去也要带着木梓,别和南后一个人独处,南后已经为人妇了,她配不上你!”苏秦继续温和的把樟宜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漫不经心的道。 这个杏仁糕可谓吃的是让苏秦惊心动魄的,苏秦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以后就算是自己也不能惹到樟宜哭,这哭起来还不如让自己领着军队去攻打秦国痛快呢!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和樟宜之间的进度是不是太慢了,她至今还没有在自己面前承认自己是女扮男装呢!小說中文網 是不是需要一点激情呢? 于是,苏秦不愧是能暂时站到战国制高点的人,想的快,行动的也是迅速! 晚上,吃饱喝足后的樟宜躺在舒软的大床上放空着自己的思想,她在想着明日吃什么,想着好几日没有见到木梓小美人了,想着南后今日在床上是姿势身材…… 苏秦带着侍卫抬着浴桶就那样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气势之大,吓得樟宜慌忙收回自己的神游,差点从床上一跟头栽下来! “这……这……这是……”樟宜盯着那个偌大的浴桶结结巴巴,张大嘴巴看着苏秦说不出话来。 苏秦没有理会樟宜,顺势指挥着侍卫就把浴桶抬到了大理石屏风后,浴桶内还冒着水汽! 苏秦把浴桶放好后,又吩咐着侍卫们都出去,最后一个侍卫出门前还贴心的紧紧闭住了房间的门。 二话不说,苏秦就开始脱衣服! 由着屏风阻挡,他脱到一半才幽幽道:“本相近来比较忙碌,所以出汗比较多,时时刻刻想着洗澡,但是这府中天寒地冻的,只有这个房间的地面当初是用暖玉铺就的,屋内温度适宜,所以本相就命人把浴桶搬到这个房间里了!” “以后免不了这样做!”他紧接着补充道。 如此……甚好! 如此……极好! 如此……最好! 然后,后面真的是少儿不宜! 彼时在樟宜的房间内,浴桶被屏风四面环绕,水汽蒸腾。 樟宜隔着水汽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苏秦脱衣服的动作,真是妖娆的令她发指! 樟宜恬不知耻的换了一个最好的角度,可以让她一览苏相的无双风姿,她的双眼紧紧盯着苏秦脱衣服移动的手指,啧啧,外衫被脱下来放一边了。 接下来就是中衣了。 此刻地板上有一滩不明的透明液体,樟宜才不承认那是被美□□惑流下来的口水,口水倒映着樟宜猥琐的样子,此刻她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人的色彩。 想到接下来的情景樟宜就忍不住双眼冒粉光了。 平日里看着苏秦这小身板单薄的身材,但是,她喜欢! 樟宜喜欢的恰好就是这种白白嫩嫩的小正太,一眼看上去就想让人扑倒就地解决! 借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思,樟宜决定继续往下观看! 苏秦的紫衫已经褪下,只留下白色的中衣了,手指随着衣领移动,已经看到白皙的锁骨了! 此刻樟宜体内的激素高度分化为内分泌细胞直接分泌入血,通过血液循环传递着大量信息作用的化学物质! 简而言之,樟宜此刻热血沸腾,荷尔蒙上升! 此刻任何事情都阻挡不了她欣赏美人的美妙玲珑的身材。 苏秦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抹魅惑的角度! 12 浴桶激情 樟宜不好意思的抬起袖口胡乱抹了抹嘴角的水渍,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秦白皙纤细的手指,那优雅高贵的脱衣动作,樟宜觉得从古至今再都没有一人能把褪去衣衫的动作做得如此令人赏心悦目! 苏秦修长的手指慢慢轻抚过自己微微凸出来的锁骨,然后从锁骨滑落至胸口,指尖随心所欲的慢慢向下划去,至腰间,指尖转了一个圈,轻轻一挑,似如牡丹花瓣一般蓦然绽开,中衣戛然而落! 樟宜的呼吸猝然一滞! 房中微暗,苏秦的周身泛着淡淡的光,将少年如诗如画的容颜映得清透白皙。 樟宜爬在床沿边,两只手撑着自己的下颚,脖子伸的极长极长,两只眼睛望眼欲穿的盯着屏风后略显模糊的人影,恨不得自己此刻是站在屏风前……不不……是站在浴桶旁,而不是爬在这该死的床上,也不是床上离屏风还隔着两三尺,也不是自己与美人之间还隔着一个什么玩意的破大理石屏风。 樟宜恼恨的抓抓头发! 心中又开始抱怨起师父和系统了,自己在现代都没有开过荤,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混世魔王,哪里和小男生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啊。 这好容易来到了一个虽然三纲五常盛行,但是也礼坏乐崩的年代,那些所谓的从周王朝继承下来的三纲五常,谁在乎呢?反正樟宜才不在乎! 樟宜想来一个“□□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樟宜还想来一个“一点红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樟宜更想来一个“七十二春,春春绽放”! 礼义廉耻之类的东西,谁在乎呢?反正樟宜不在乎! “樟宜,你过来给本相擦擦背!” 就在樟宜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之际,苏秦已经完全褪了衣衫,没入浴桶内洒满花瓣热气腾腾的芬芳热水中。 苏秦的声音仿佛是随着空气中湿润的粉色而温柔的似是水滴一般的轻柔,对于樟宜来说这声音来的是喜出望外,和那九天之外传来伶唱的佛音一般美妙! 樟宜的心“咚咚咚咚”的大起大落一番,顺手撑着的下颚猛然滑落。 “嘭!”樟宜的下巴狠狠的磕在了坚实如金的紫檀木上,疼得她嗷嗷直叫的揉着下巴。 樟宜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的伤痛上面,胡乱的揉了两下,就迫不及待的连滚带爬的,脑袋不知所云一片空白,待反映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端端正正的站在的屏风后的浴桶旁了。 樟宜不知如何词措来形容眼前的美景。 美人出浴如脂如凝?六宫粉黛无颜色?回眸一笑百媚生? 苏秦背对着她,全身没入水中,只露出香肩和三千墨发。 可谓是:万种风情! “帕子在浴桶边搭着呢!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了,虽然说这房间里面的暖玉虽多,但是你别忘记了这是冰封三尺的冬日,本相生的荣华,并不耐寒之人。”苏秦半响未感知到樟宜的动作,催促之声响起。 樟宜静静的注视着全身上下未着一寸的苏秦,目光从头部下移到水中,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犀利,恨不得把那浴桶盯开个窟窿,待水流尽,露出水中原本景色才甘心。 骤然听到苏秦的话后,樟宜的目光和心都一哆嗦,她艰难从苏秦身上移开目光,看向浴桶边沿果不其然,搭着一块艳红的锦帕,樟宜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拿起那块锦帕。 “啪!”锦帕掉地,樟宜弯腰慌忙捡起! “啪!”锦帕掉地,樟宜仓弯腰促捡起! “啪!”锦帕掉地,樟宜弯腰颤巍捡起! 如此三四次,樟宜再次弯腰时,心中已经又开始骂师父了。 然后,待樟宜扣起黏在地面的锦帕起身时,苏秦华丽丽从水中站过身子,站了起来。 画面太美好,樟宜的肾下激素直冲脑门,然后一股热流就从她鼻子中怦然而出。 “这……这……这……你……你……”樟宜想说的是,这厮太美妙,你平日里把它藏起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听在苏秦的耳中,樟宜满脸通红时的语句自然是害羞娇媚的表现。 苏秦淡淡的瞥了一眼樟宜,若然无事的从浴桶中走出,拿了另外一块锦帕,擦着自己的身上的水渍,艳红的锦帕在轻抚在苏秦的身体上,似是曼陀罗花开在了十月皎洁的皑皑白雪上,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魅人之意。 樟宜只觉得自己鼻子处的那股液体更加喷涌粗壮! 苏秦正欲弯腰擦那两腿之处,不经意间注意到了樟宜鼻子处的血大有不止之状,于是他好心的拿起手中的锦帕直接按在了樟宜的鼻子上,这锦帕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樟宜的鼻子处垂下遮住了樟宜鼻子一下的全部嘴巴。 樟宜脑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压在了她本来就不聪明的一根根神经上。 于是樟宜做了一件以至于她后来无时无刻想起来都觉得颜面荡然无存的事情。 她……居然……恬不知耻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吸了一口那艳红锦帕上的气息! 苏秦见到樟宜的动作后,喉结一动,眸子深处墨云翻腾,身子紧紧蹦住,连气息都不自觉的重了起来,而且,有什么似乎在蠢蠢欲动…… 苏秦面色变了几变,没有在说话,默默的把帕子塞到樟宜的手中,然后转过身手下开始急速的穿衣服,然后匆匆的出了房间。 樟宜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才陡然回神,然后触电一般的把手中的锦帕抛了出去,帕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然后直直落入浴桶中,溅起大片的水花。 独自一人的樟宜觉得自己简直是愚蠢的无地自容,居然,吸入了苏秦擦过身子锦帕的气息,但是,樟宜感觉自己的胃里面有着滚烫的烧灼感,这种感觉不一会就传遍了她的周身。 樟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小脑简直是充满了水和面粉,一思考,就成为了浆糊,就连侍卫是什么时候进来把浴桶搬出去的都不知道。小說中文網 这夜,两人睡的都不踏实,也不安分,苏秦先是在雪地中站了一个时辰,才回到了厢房之中。 翌日,两人起来的都比较晚。 樟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吃食,苏秦已经坐在桌子旁边等她了。 樟宜百般纠结,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才下地坐到了苏秦旁边。 苏秦替樟宜布好了碗里面的菜,又这挑挑那挑挑,满满的堆了一大碗,才重新放到了樟宜的面前。 樟宜今日再看到苏秦的时候想起昨夜的事情,有点畏手畏脚的,扒拉几口饭菜偷偷地看一眼苏秦,扒拉几口饭菜偷偷地看一眼苏秦,苏秦却是面色淡然,依旧若无其事的吃着饭菜。 这顿早饭就在樟宜莫名其妙的惴惴不安中结束。 饭后,苏秦净了手,漱了口,眸中意味不明的盯着樟宜看了一会,才出声平和道。 “我今日要去屈子府中拜访屈子去。今日的暖阳甚好,郢都城外的梅花也都开的正是繁盛,你带着木梓去……呃……你带着府中的一些侍卫,去散散心。” “棉袍披风棉靴我都已经让木梓替你都准备好了,还有手炉,都记得别忘记了,雪地路滑,你注意些安全,马车我也让管家重新做了一个,你只管坐着它就好,车内是用白狐皮毛铺的毯子,你坐上去也不冷。今日晚饭你就不必等我了,银子我已经让账房拨给木梓了。听说新开的福满楼又刚刚推出了一款七喜虾仁,金灿灿的,满口下去,金油四溅,回味有余,还有碧海堂的白玉满堂炖猪蹄,本相上次去吃过,味道还不错,挺筋道的,还有……”苏秦还想说什么,又顿住,“罢了罢了,我让木梓带够银子,你想买什么,想吃什么,直接买就是,不够了,就先赊着,让他们完了到相国府直接取就是,本相也该走了,不能让屈子久等了。” 樟宜望着苏秦离开的背影,心中总是有着闷闷的窝心,这个少年,是楚国的相爷,是金戈铁马践踏秦国的死敌,是从小生的荣华富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苏秦。如今,絮絮叨叨的,安顿自己的事情却是如数家珍般的一件一件的道出来,棉袍棉鞋披风,车子手炉银子,甚至是自己的晚饭吃什么,都事无巨细的惦记着。 可是,为什么他要是苏秦呢?为什么他要是楚国的苏秦呢?为什么他要是那个联合六国攻打秦国的苏秦呢? 樟宜忽然心底生出一股无所适从的无奈之感。 正当樟宜在那里半死不活无所事事的伤秋悲春之际,木梓却是手中捧着大把银子,身后带着四个侍卫拿着大堆东西兴冲冲的奔到了樟宜的房间。 “少爷,快快准备好,咱们要去城外玩耍了!” 13 西山赏梅 来到战国这么久了,就是两点一线,相国府到南后的豫章台,南后的豫章台到相国府,身在郢都,却从来没有在城邑之处好好玩耍过,今日终于苏秦开窍了,肯放自己出去! 樟宜的心思如同六月天的天气,变化多端,说好听了是大大咧咧,其实,说的不好听了就是没心没肺,她从来不会为自己想不通的事情让自己烦恼。众所周知,樟宜能想通的事情寥寥无几。 “少爷,少爷,快快别发愣了,快点换上这一身行头,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多时了,”木梓领着侍卫把东西都一股脑的放在了桌子上,拿起棉袍和棉靴伺候着樟宜,“咱们啊,在相国府已经这么多年了,相爷如此大方,木梓还是第一次见,况且他还给了木梓好多银子,少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而且相爷还给您指派了好些侍卫,您再都不用担心走在大街上平白无故的被别人暴揍了,咱们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了。” 樟宜看着木梓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红潮,满脸黑线,自己在大街上被人暴揍的这段黑历史,她樟宜求求各位大爷了,能不能不要再扒了! 妈蛋,待老娘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要把那个人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找出来,扒光衣服,暴打三天三夜,然后在城门口吊着,供百姓赏玩。只是樟宜的这个想法,这一生也只能是个想法,就算是后来让她找到那个人了,再给她吃一万个熊心豹子胆,她都不敢,宁愿是再让那人暴打一顿,自己也是主动凑上去的。 樟宜也是对外面的世界心急如焚,迅速的净了面,漱了口,扎好头发,然后换上了棉袍棉靴貂毛披风,抱着手炉,领着木梓和一干侍卫浩浩荡荡的出了房间。 樟宜本以为今日是个风和日丽,适宜出门玩赏的好日子。 只是,刚刚出了门,樟宜就被门槛一拌,身体向前踉跄几步,习惯性害怕的闭着眼睛,然后直直的扑倒了一个棉绒绒,暖和温柔的东西上,樟宜依旧到现在还是觉得自己是幸运,至少没有被摔的一个狗吃屎。 只是,当她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衬着自己的那个物事儿,浑身战栗,全身汗毛立刻竖起来了,哆哆嗦嗦的转过头,看着木梓,半响才抬起右手,颤抖着指着木梓,“这……这……” 樟宜的舌头都不灵活了,这什么鬼啊! 木梓看着那东西,也是心有余悸,但是依旧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把小腿抖的厉害的自家少爷从它的身上扶起,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解释道:“相爷……相爷说过让您和花花好好相处,所以今日咱们出去游玩,必然是要带着花花的。” “带你二大爷,带你娘咧!你还是嫌少爷我被它撕咬的不够吗?还是你觉得少爷我这瘦弱的小身板够这个藏獒吃几次?你脑子是糊涂了?还是愚蠢了?给本少爷拉下去!快点拉下去!” 樟宜被木梓扶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那条如公牛般大小的藏獒,毛色黝黑锃亮,也不知道是多少人肉养成的,樟宜心生寒气,腿肚一软,忍不住又踉跄一下,“慢着,先……先把本少爷扶到台阶上坐下,再去把它拉开!” 木梓和一干侍卫听到后,慌忙把樟宜扶到了台阶上坐下,只是众人并没有按照樟宜的要求,都站到原地,并没有一人前去把花花带下去,只是都低下头,盯着地面,似是地面能被他们盯得生出万两黄金一般。 樟宜看看花花,又看看木梓,再看看一干侍卫,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木梓,凶巴巴道:“给本少爷把这东西拉下去,拉下去!” 岂料木梓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副被委屈的小模样,泪眼汪汪的看着樟宜,声音糯糯,“少爷,是相爷让奴才们这样做的,说是您要出去玩,必须得带着花花,还……还说……” “还说什么?”樟宜的语气不好。 “还说,这是他答应您的事情,让您和花花和睦相处,他一定做到,如果……如果花花讨不了您的欢心,那么……那么,就把花花做成够肉包子给您吃。” 樟宜被说的一面气结,岂有此理,只是她……什么时候说过?樟宜一面愣住了,她早已经想不起来了,此刻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掰开再揉碎,看看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玩意,才能这样……这样愚不可及! 樟宜无奈啊,看看这万里无云晴朗的天,觉得人生如此美妙,世界如此纯净,只是当她低头再看到花花时,她就觉得世界是如此的血腥,如此黑暗,如此惨绝人寰! 她向往的是诗和远方,而不是眼前的残暴! 就这样,樟宜和花花开始了大眼瞪小眼的漫长旅程,雄赳赳气昂昂! 忽的,樟宜觉得刚刚好似是花花的眼睛里面出现了温柔的一面,什么鬼?樟宜揉揉眼睛再看去,果不其然,这厮居然泪眼汪汪的盯着自己,卖萌可耻! 是自己的错觉吗?樟宜怎么会感觉自己离花花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就在樟宜的目瞪口呆中,花花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凑近樟宜的脑袋,然后……然后轻轻的舔了一下…… 半个时辰后,木梓看着和花花玩的不亦乐乎的自家少爷,小脸上满是无奈,画风转变的太快,以至于木梓的表情跟不上剧情发展的思路,他只能再三催促道:“少爷,该走了,您与花花已经玩了半个时辰了,再晚些过去,梅花都快谢了。” “本少爷这就走,催催催!就知道催!催什么催?来,花花,咱们走!”樟宜不满的停下抚摸花花脑袋的手,然后越过木梓的时候狠狠瞪了木梓一眼,自然,花花越过木梓时的眼神甚是狠厉,嘴角的口水差点留下来! 一人一狗就这么出了相国府,马车内,果然铺着几层厚厚的白狐皮毛做的毯子,花花伏在樟宜的脚下,甚是乖巧,只是偶尔望向木梓的眼神中却充满了贪欲,看的木梓一路上缩在马车角落里清嫩的小脸上满是胆战心惊。 马车直接出了郢都的城门,直奔西山的那片梅花盛开之地! 樟宜牵着花花下了马车,一眼望去,西山的半山坡上远远看来如一片红色的云海,晴空中渐渐开始飘着鹅毛白雪,山谷在雪中清清寂寂。那一片梅海静静而开,似乎与天相接,红白相接处,美而炫目。 樟宜等一群人来到半山坡,走近梅林,便可以清晰地看到红梅盛开,花枝料峭,每一束梅花枝上都覆盖着一层雪,但是这雪依然阻止不住徐徐绽开的梅花。 一人一狗就开始在这雪地里面疯玩开始,樟宜捏着雪球打着花花,花花刨着雪堆,不亦乐乎。 木梓则是偏过头,不忍再看少爷这副惨不忍睹的形象了,不过他也是被这里的美景所感染,小脸上露出了笑容,静静的看着四周雪梅。 周围的偶尔有人经过樟宜和花花,也是匆匆路过,相国府的马车他们自然是识得的,况且那条名叫花花的藏獒,他们也是久仰大名,闻风丧胆! 半个时辰后,一人一狗玩累了,樟宜牵着花花走向了梅花林的深处,却在那红梅之间见到了一个披着艳红披风的美人,端端的站在一棵梅花树下赏梅,美景悦美人,美人悦樟宜! 樟宜蹑手蹑脚的走近美人背后,本准备是吓吓美人,却是闻得一声高喝,倒是吓到了樟宜自己。 “哪里来的狂徒子!见到魏美人也不拜见!”太监独有的高喝声吓得樟宜小心肝砰砰直撞,樟宜摸摸心口,早就没有了吓美人的心思。 “汪汪汪汪!”花花立刻警戒的盯着太监叫了起来。 太监被花花的气势吓着了,也立刻闭了嘴,看向樟宜。 木梓一干人听到声响后,连忙紧跟着樟宜过来,木梓解释道:“我们是相国府中的人,是来西山赏景的,不料唐突了魏美人,还望美人海涵。” 魏美人这才堪堪的转过身来,这一回眸所谓是百媚生,看的樟宜如痴如呆,半响,樟宜才合拢了嘴,美人就是美人。 “小人樟宜见过魏美人,樟宜与魏美人昨日已经在宫中见过,不知魏美人可有印象?”樟宜行了一个躬身礼,笑的嘴巴都快咧到后叉子去了,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看的木梓直呼丢人!小說中文網 “魏女记得,先生也是好兴致,同来这西山赏梅!”魏美人乖巧柔弱的向着樟宜轻轻一拂身。 14 情意绵绵 “回屈子,以前是苏秦眼拙,不识梅花的高洁,如今方才明白,这梅花似是这世间最高贵的人,你只想要她的绽放是为你一人。”苏秦淡淡的声音也从梅花林中传了出来。 樟宜此刻往美人身上蹭啊蹭的,一瞬间她好像是听到了苏秦那厮的声音,她掏了掏耳朵,又听的不太真切了,便又开始往美人身上蹭,毕竟美色当前,不蹭白不蹭啊。 魏美人则是客气的往旁边挪,挪,挪,一直的挪着小步伐。 魏美人看着樟宜的表情都不大好。 “先生这是做什么?魏女自认为给足了先生的面子,先生莫不是如那登徒子一般不要脸?借着魏女美貌,便要唐突魏女吗?张仪,你也不看看你这一副穷酸落魄的样子,我可是堂堂楚王的宠妃,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靠近我!” 魏美人见自己躲不过樟宜的磨蹭,一瞬间也不躲了,就站在那里,脸色一变,再无先前的柔弱温和,神色中满是不屑,脸色阴沉,疾声厉色,言语间尽是讽刺! 这美人变脸,看的樟宜是一愣一愣的,自己虽然也是有着要占美人便宜的心思,但是现在就算是再给她两个胆子,樟宜也不敢再往前挪一步,她默默的又后退了三丈。 樟宜心生委屈,泪眼汪汪的看着魏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不过出于对美人的欣赏,她想要做什么,也要有那个玩意儿啊! 美人先前还是楚楚可人,现在却是张牙舞爪。 木梓和相国府的一众人等都心生愤愤,也亏得自家的少爷脾气好,可是不好也没有什么用,人家魏美人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楚王的宠妃,哎! 他们心中憋屈的很! 花花也在旁边龇牙咧嘴着! “如果说樟宜没有这份地位,那本相呢?你魏女不过是一个楚王的宠妾而已,楚王的宠妃何其数百,竟然也敢拿捏着身份欺压我相国府的人!” 苏秦扶着屈子从梅花林深处走来,脸色满是淡漠,看向魏美人的目光闪着狠厉! “果然周以后是礼坏乐崩了,大王宫里面是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去了。哎,罢了罢了,苏相,老夫就先回去了,这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在这冰天雪地里面待的时间久了也吃不消,今日梅花也赏了,心情也被败坏了,老夫先一步回府。待他日你得空,再来我府里多走动走动。” 屈子毕竟年纪大了,受不了多余的折腾,今日能和苏秦同出来赏梅,已经是心满意足,偏偏还被一个魏美人败坏了兴致。他摇着头,叹着气,由着下人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向着梅林外走去。 魏美人一时间被两人的现身给吓傻了,随即又是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换了泄了气势,对着苏秦妥妥当当的行了一个大礼,又回到了那个弱不禁风,楚楚可人的魏美人。 “相爷,这天寒地冻的,怎得穿的如此单薄出来嘛?魏女这会儿正觉得有些热,这披风就算是小女对相爷的一番心意嘛!” 魏美人娇滴滴的说完后还向着苏秦直白白的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垂头羞涩的开始解着自己身上的艳红披风。 魏美人不时的抬头偷看着苏秦,见着苏秦没有说话,便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的行径,然后脱的甚是欢快! 这声音酥麻听在樟宜的耳中,她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还……还……抛媚眼,你可知“礼义廉耻”这四字怎么写?你可知“已为人妇”这四个字怎么写吗? 哟~还小女呢! 都不知道翻云覆雨多少次了,不要脸! 奸夫,奸妇! 光明正大的私相授受,你们可是知道你们吃谁的?喝谁的?拿谁的? 这样的厚脸皮……樟宜拜服,定然是向着他们多多学习! 于是,樟宜擦亮眼睛,细细观摩着这奸夫奸妇的作为,好为以后自己的幸福打下坚实的基础。 魏美人这……脱衣服的速度……楚王有福了。 樟宜倒是对着楚王的幸福着想的甚是周到,她满意的点点头。 岂料这动作看在苏秦眼里面就是樟宜对他的忽视,明晃晃的忽视,苏秦眸光一闪,看来昨天晚上的功夫还是不到位,自己要下血本了! 魏美人满脸娇羞,满心欢喜的抱着自己的小披风,像是抱着自己那颗粉嫩的……少女……心一样,小碎步飞快的剁起来就跑到了苏秦的身边,然后低着头,把自己的披风捧到了苏秦的胸前。 “相爷……” 苏秦倒是毫不客气,拿起披风,就在魏美人眼巴巴的等待着苏秦会怜惜自己,然后亲手给自己系上时,苏秦却是大步越过魏美人,迈向着樟宜。 樟宜看着苏秦面色温和,手捧着披风向自己走来,就算是此刻她正在接受这魏美人的刀子眼,她也不在乎。少年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在这腊梅的映衬下,少年似是美的不像话,樟宜的心“扑通”的漏了一拍,然后她也羞涩的低下头,等着少年白皙的手指为自己系上披风。 万万没想到啊! 苏秦擦肩而过,经过樟宜的时候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向着樟宜身边的花花走去,他尊贵的身子蹲下来,温柔的系在了花花的身上。 妈蛋!竟然输给了一条狗,两个女人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崩腾而过! 众人看着苏秦的眼神含义不明! 首当其冲的是魏美人看着苏秦和花花阴森的眼神,她的一腔热血,就这样被一条……狗……给糟蹋了!她要脸有脸,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竟然给一条狗秒杀了。 魏美人的小心开始承受不住了,想她是千人宠万人爱之人,何来有过这样的委屈,“嘤嘤”的哭着跑开了。小說中文網 后边的小太监则是匆匆的向苏秦行了一个礼,拂尘一甩,跟在身后小跑起来,“美人,您等等奴才啊,奴才快跟不上了,这冰天雪地的,您小心点啊,别摔着磕着,今晚可是要侍寝的啊……” 其次是樟宜来回看着苏秦和花花之间那暧昧不清的眼神,她的脑海中已经神补了一场凄美悲凉的异种之间各种狗血,各种扑压,各种反扑压的年度大戏。 披风没有亲手给自己系上,没关系!樟宜表示理解万岁,毕竟她不愿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愿意成全这一对……呃……天作之合? 怪不得啊,自己赏梅硬是要带着花花! 怪不得啊,在这雪地里面就是准备来一个与花花的唯美偶遇! 怪不得啊,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花花! 真相如此! 苏秦瞧着樟宜流连在自己与花花之间越来越暧昧的眼神,脸色瞬间铁青,咬牙切齿道:“樟宜,你有本事再给本相乱七八糟的想着那些没用的,信不信本相现在就命人把你剁碎了喂给花花!?” 樟宜害怕缩了缩脖子,相爷,您对您家的那口子太好了,随时随地都想着它的温饱问题。 有异性,没人性! 片刻后,苏秦站直身子,拉起樟宜的手,偏头对木梓道:“你守着花花就在这里等着,本相与你家少爷去走走。” “我们赏一回美,总要看看满山芳华,红梅云海,我们去前处看看,本相刚刚和屈子过来,发现那里梅开更甚!” 苏秦拉着樟宜的手就向着梅林深处走去,絮絮叨叨的,也不管樟宜听没有听得到。 樟宜被苏秦拉扯着手,跟在苏秦身后,她忽然低头无声的笑了,看着前方那人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她抬头眉眼间俱是笑容。 然后,亦步亦趋的跟上。 果然,行了半刻钟,到了梅林深处。 樟宜抬眼望去,梅花落雪,娇艳吐芳,层层如云雪棉被,万千红梅花瓣娇柔肌骨,红梅云海绽开,这一刻的芳华无法形容。 苏秦在一棵开的最是旺盛的梅树下停住了脚步,一只手利索的折了两株开的正艳的梅花,转过身,将手里的两株梅花递给樟宜,声音清和:“拿着,梅花就算是开的最美,也是给世人观赏把玩的。” 樟宜一怔,接过那两株梅花,相爷何时如此……易解风情了? 就在樟宜低头苦思冥想着相爷怎得开窍时,莫不是……花花? “樟宜。” “啊?” 樟宜听到苏秦唤她,便猛然抬头,刹那间一张苏秦放大的脸向着樟宜铺面压来。 这种情节,樟宜在21世纪见得最多,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躲还是不躲呢? 樟宜纠结,美人啊,眼前的可是战国第一大美男小鲜肉,樟宜一咬牙,一跺脚,一闭眼,主动把自己的嘴撅起。 万万没想到啊! “樟宜,你头发上刚刚落下了一朵梅花,本相好心帮你,你这是做什么?” 樟宜睁眼,发现苏秦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己,手中确实是拿着一朵梅花。 大显的尴尬! “我……” 樟宜本想着辩解,一双凉薄的唇瓣就准确无误的覆上了她的唇,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把樟宜想要说的话,也柔化到了唇齿之间。 15 宠溺恩爱 腊梅林的深处,两个少年在深情相拥而吻,匆匆路过的赏梅人都慢慢的放轻了脚步,都识相的躲得远远的了,这可是咱们大楚国的相爷在和自家的男宠这里恩恩爱爱,撒狗粮呢! 你别在这里碍眼,不然,死得早,且,不得好死! “闭眼!” 苏秦不满的命令声传到樟宜的耳中时,樟宜正在睁大眼睛惊恐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妈呀,自己被强吻了? 这就是在现代中流行的词,自己被“壁咚”了吗? 这样一个如花似玉,风流倜傥,谦谦君子的苏秦竟然吻了自己? 樟宜有点忧郁,自己现在是男装打扮,那岂不是,这大好的少年喜欢的是男子,有着断袖之癖? 妈蛋,可惜了这大好的红花,将来是要插在一坨牛粪上了,可惜! 只不过,谁在乎呢?樟宜才不在乎! 樟宜一贯就是想不明白的就不考虑后顾之忧,管他呢!享受现在! 于是,樟宜很听话的猛然合闭上了眼睛,来吧,樟宜不要脸的想,让这个吻来的更加猛烈一些吧! 两人在这大雪纷飞,腊梅妖娆的时间,二人拥吻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以至于,樟宜在苏秦的马车里面被苏秦左摸右摸,占尽了便宜,吃尽了豆腐时,她还晕乎乎的主动把自己的樱唇凑上去。 苏秦的眸光深处墨云腾涌,身体笔直,看着樟宜红润的小脸,闭着眼睛主动凑上来时,他心中一荡漾。 她却不知她此时是多么的娇嫩可口,苏秦好想现在就把她扳开揉碎拆分吞入腹中。 可是,她还没有向自己坦白女子的身份,还不到时机。 苏秦忍的难受,再看到樟宜的那身男子衣袍时,心中就有着一股无名之火腾的窜上来,他狠狠的吻住樟宜凑上的樱唇,用着自己的火热,去点燃樟宜的热情。 樟宜的唇瓣传来火热的感觉,她的心尖颤了两颤,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大海里面的一块浮木,沉沉浮浮,却是找不到支点。 忽的,感觉自己的身上一阵清凉,樟宜浆糊般的小脑才算是清醒一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外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苏秦的手中,只剩下白色的里衣! 怪不得啊,原来如此,樟宜恍然大悟的点点过头。 什么!自己这剩下里衣了?樟宜点到一半的头猛然顿住! 她有些惊慌,这……这要是被苏秦现在发现自己是一个女的,而苏秦恰好是喜欢小白脸,那自己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 樟宜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在苏秦眼里面是多么的楚楚可人,直接抨击到了他的心脏深处,以前只知道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唯一,却不知道她还有如此娇媚动人,如此诱惑他的时候。 苏秦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樟宜也是沉浸在缠绵中,想她樟宜堂堂国家博物馆馆长的弟子,上过了幼儿园,混过了小学,抗过了初中,熬过了高中,拼得了大学,却是连一个男生的手都没有牵过,她的人生何止是惨淡无光了得! 今日好不容易开开荤,尝尝鲜,还和如此的……精致的小白脸,樟宜只能一边双手紧紧护着胸,一边继续欢乐的享受着这场接吻马拉松! 好在苏秦的手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待马车被木梓停好后,苏秦则是轻轻松松的整理一下衣服,就已经衣冠整齐,道貌岸然。只剩下了樟宜瞧着自己松垮的衣服,扔在一旁的外袍,凤眸嗔怒的瞪着苏秦。 苏秦看着樟宜生气的样子,风眸中含笑,朝着樟宜招手,声音带着愉悦,“过来,我给你穿。” 樟宜听到后哼唧两声,然后没骨气的就麻溜的滚了过去。 苏秦白皙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在樟宜的身上点来点去,不一会樟宜就已经又全身酥软,面带红晕,双眼迷糊的撅着小嘴望着苏秦。 苏秦看到后眸中又是一紧,喉结滚动,发出的声音已经暗带喑哑诱惑:“要不,我们不去福满楼了,直接回府?” “啊?去福满楼吃七喜虾仁。” “你对吃食倒是记忆深刻。”苏秦看着樟宜虽然是迷迷糊糊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对着吃食倒是清清楚楚,他看着她的神色意味不明。ωww.xSZWω㈧.NēΤ 苏秦的眸光一闪,忽然又伸出双手整理了一下樟宜的衣领,似乎是在遮掩着什么,“恩,我们下车吧。” 苏秦拉着樟宜的手大摇大摆的进了福满楼,在一楼吃的正欢的食客们看到二人后,依旧面不改色的各自吃着碗里面的东西。 他们不是不好奇,前些日子相爷给男宠大过生辰的事情弄的全楚国上上下下沸沸扬扬的。他们也想看看能被他们才高八斗,无所不能的相爷瞧上眼的男宠,到底是长了一副怎样祸国殃民的小脸,才能祖坟上冒青烟了,被相爷宠着,如今还光明正大的带来这福满楼。 听小道消息说就是那个鬼谷子一事无成的弟子,张仪! 善良富有同情心的百姓表示不能接受,一坨牛粪砸在了相爷身上。 樟宜一路进来,发现福满楼不愧是木梓楼中的天下第一大美食楼,在门口就听着了熙熙攘攘的声音,一楼也是坐满了百姓,只是自己刚刚踏进门槛,全大厅就是鸦雀无声,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阴森森的目光,看的樟宜是毛骨悚然,背后发凉。 掌柜的本来是在柜台算账,此刻看到苏秦进来了,老脸上立刻堆满了褶子迎了上来:“小人不知是相爷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天字一号房早就给您备下了,您楼上请!” 甚至是苏秦拉着樟宜上了五楼,进了房间,掌柜的退了出去,樟宜还是感觉自己的背后总是有人盯着,她耸了耸后背,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只是当她看到物宝天华的屋内,梨花木的大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吃食后,她纠结的心情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金灿灿的七喜虾仁,余香四窜的白玉满堂炖猪蹄,四季的水果,爆炒的各类坚果,自然那熊掌鱼翅当然是不在话下了。 “相爷,这些是您一早就定好的吗?” 樟宜的心情有些雀跃,满满一大桌子的吃食,还有着美人在前,再都没有比这更加让她赏心悦目的事情了。 “事先准备让木梓带着你来的,但是本相觉得他笨手笨脚的,就随着屈子到了梅花林,屈子又是早已经回去,就不如本相亲自带着你来好一点。” 苏秦紧接着樟宜的位子坐了下来,看着樟宜脖子上若隐若现的东西,心中又是一阵荡漾,他看着迫不及待伸出筷子夹菜的樟宜,手指有着微微的颤意。 “樟宜?” 樟宜正咬着猪蹄吃的欢快,听到苏秦叫着她的名字,嚼着的动作一顿,疑惑的望向苏秦。 “来,坐在这里。”苏秦无耻的拍拍自己的双腿。 “啊?”樟宜表示自己的小脑容量又不够用了,相爷这是……发春了? “过来,我给你剥荔枝,这样就不耽误你吃猪蹄的时间了。” 苏秦的嘴唇一闭一合,在樟宜的眼里面红润且散发着光泽,只是他的话。。。好有道理,自己只需要专心的吃猪蹄,根本不用担心剥荔枝。 樟宜鬼使神差的就从自己的椅子上,挪到了苏秦的双腿上。 苏秦抱着樟宜,两只手又剥着荔枝,剥好一颗就给樟宜的嘴中递过去一颗。 樟宜的这顿饭吃的甚是满意,待樟宜吃饱喝足,下了楼,才发现大厅里面简直是人山人海,比自己上来时的人数简直是多了不止两三倍有余。 樟宜满意点点头,果然是生意好,都人满为患了,只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回来了,樟宜别扭的上了苏秦的马车,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福满楼的吃食果然是天下第一,这一会的功夫,就多了这么多人。” 樟宜靠着苏秦的身子,很是自在悠闲的端起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品了起来,她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这才是几日的功夫,就对苏秦的亲近已经很是自然了。 苏秦眸光一闪,一手搂着樟宜,一手拿着一本竹册,流畅的答道:“那是自然,你若是喜欢吃,我日日让人去福满楼给你买来就是。 樟宜哼哼唧唧的喝近了杯中的茶,表示着满意。 苏秦低下头,垂下眼睑,遮住了眸中的光彩,自然是不知道那竹册上的字是上下颠倒着。马车滴滴答答的很快就到了相国府的门口。 二人下了马车,进了房间后,管家来报,说是让豫章台来人了,让樟宜明日进宫一趟。 16 美人鼻刑 第二日天未亮,樟宜在被子中就听到有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偶尔还是夹杂着爆炸的声音。 樟宜迷迷糊糊的向着外面的木梓喊道:“木梓,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是楚王要抄了相国府吗?那你快快去收拾些金银珠宝,我这就马上穿好衣服,咱们速速离开这里。” 门外的两个侍卫听到樟宜的脸色不约而同的一黑,望向木梓,那眼神甚是犀利,放佛在说着他们二人忘恩负义一般。 看的木梓是一阵尴尬,清秀的小脸上红白交错。 “少爷,相国府没有被抄家,是相爷一大早就进了厨房,说是要做学着做福满楼的饭菜。”木梓在两位侍卫大哥的注视下,声音压的很低。 “哦,没抄家啊!抄家时记得喊醒你家少爷,咱们好跑路。”樟宜的声音有些失望,然后翻个身,裹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两位侍卫听到樟宜的话看着木梓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有点……凶神恶煞。 木梓表面上对着侍卫牵强的扯出一抹无害的笑,内心中却是哀嚎着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换一个主子了,至少换一个有脑子的主子。 樟宜再次醒来的时候,见着饭菜又已经做好端了上来,苏秦也已经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等着她醒来。 樟宜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木梓不是说楚王没有抄相国府的家吗?怎么这相爷的衣服……这被烧一个大洞,那被烤焦一块,还整个人灰扑扑的。 “既然醒来了,就别发愣了,过来。” 苏秦向着樟宜招手。 樟宜只好当着苏秦的面自然的穿好衣服,她早已经习惯了每一天醒来就看着苏秦坐在饭桌旁等着她一起吃食,穿衣服神马的,习惯就好! “咦?这是……”樟宜拿着筷子戳着最近的一个盘子里面的东西。 “这个啊,是福满楼的五喜虾仁,只是这虾壳不好剥,费了本相很大的功夫。”苏秦的脸上一副气愤填膺的表情。 樟宜的笑意明显僵在了脸上。 “那这个又一堆黑色的是什么?” “这个啊,是白玉满堂炖猪蹄啊,哼,这猪蹄太难炖了,本相可是用了一个时辰,终于炖好了。”苏秦的眼中闪过自豪的神色。 樟宜的眉毛紧紧的皱做一团,心中疑惑,虽然自己也是不懂这煮饭,只是白玉满堂炖猪蹄,不应该是“炖”吗? “这个……” “鱼翅!” “这个……” “熊掌!” …… 苏秦倒是干净利索的替着樟宜一一解惑。 樟宜瞥了一眼苏秦缠着纱布的十指,又尝了一口她不知道是什么黑不拉几的东西后,筷子重重的放下,慎重其事的对着苏秦道“君子远庖厨,您是堂堂的楚国相爷,这种事情,应当下人来做就是了。” “没事的,只要樟宜你喜欢,相爷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苏秦的声音宠溺。 樟宜看着苏秦若无其事的往她碗里面挑着各种各样的黑色不明物体,自己倒是一口都未尝试,她眼中闪耀着“感动”的泪花。 樟宜转过头看向门口一本正经的大批带刀侍卫,还有蹲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花花。 她低下头,狼吞虎咽。 妈蛋!自己做的孽,含着泪也要吃完。 樟宜很快就吃饱了,并向苏秦再三保证,他做的饭是人间美味,自己吃的是满口留香,回味有余,表示自己很是期待他的下一次杰作后,苏秦才放下向她碗里挑菜的筷子,向豫章台来的小太监嘱咐道要好好照顾樟宜。 樟宜双腿颤颤巍巍的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坐上马车,出了相国府。 “停车!” “呕……” “停车!” “呕……” “停车!” “呕……” 樟宜伏在一个角落里吐的死去活来,不成人形,恨不得把自己的苦胆都吐出来,木梓左手不断拍打着樟宜的后背,右手拿着茶水,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心疼。 小太监则是站的远远的,捏着帕子捂着鼻孔,一副嫌弃的样子,山野村夫就是山野村夫,吃不惯这相国府的山珍海味,怪不得不成器。 “先生,您好了没?您这是从出了相国府就开始吐,这都已经到了皇宫的墙角底下了,您的肚量还真是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把相国府都吞了!” 木梓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后,脸上满是怒气的想要回口,樟宜瞬间紧紧抓住了木梓端着茶杯的右手,抢先虚弱的出口道:“每次来相府宣旨的都是公公,看来公公在南后面前一定是一个红人,敢问公公的大名,待会樟宜也好在南后面前回话,好好奖赏您。” 小太监听到南后和奖赏,倒是对着樟宜的态度好了许多,连话语之间都客气了许多,“奴才小路子,南后面前的红人倒是不敢,但是也是那在南后面前说的上话的人。” 小太监看着樟宜依旧还是磨磨唧唧的不走,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没?可别让娘娘等急了!” “这就好,这就好。”樟宜被木梓扶着,一脸菜色,晃晃悠悠的进了皇宫,朝着豫章台的方向走去。 进了豫章台,又听到小宫女告知,南后在云梦台等着樟宜呢! 小路子又不甘愿的领着双腿颤颤巍巍的樟宜去了云梦台。 樟宜对云梦台的印象就是阶梯高啊,自己被木梓扶着,爬了一层又一层,对着依旧高耸如云的阶梯,忽然心中生出一股臣服的感觉。 你妹啊,吃饱了没事做了,修这么高! 你咋不上天呢! 樟宜爬到云梦台上面时已经精疲力尽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南后穿着一身正红色繁杂浩然的王后宫服站在房间外的栏杆处眺望着远方,樟宜看着她的背影,油然而生出一股对着楚国南后的钦佩之意。 寒风吹来,南后的身影依旧挺拔笔直,她的衣襟烈烈作响,三千墨发迎风飘扬,这才是一国国后应有的气势! 樟宜刚刚生出来的豪迈之情并未持续,因体力不支顿时萎靡,气喘吁吁地朝着南后行礼:“小民樟宜拜见南后!” 南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樟宜,一本正经的脸色稍稍缓和,朝着宫女太监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人都离去后,南后双肩一跨,瞬间又化作了那个小鸟依人的郑袖了。 “仪哥哥,快快坐下,待会儿让你看一出好戏!”尐説φ呅蛧 南后瞬间又黏在樟宜的身边,扶着樟宜坐在栏杆后的廊道内下早就备好的贵妃榻上,这才注意到樟宜的蜡黄脸色,风眸中泪眼汪汪的闪过心疼。 一边急忙去里屋端来饭菜放在贵妃榻旁边的小案上,一边絮絮叨叨的抱怨道:“定是苏秦那厮不给你好好吃食,才让仪哥哥的脸色这样苍白,那个苏秦简直太过分了,堂堂一个楚国相国,竟然苛责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樟宜苦笑不已,呵呵! “袖袖真是神机妙算,苏秦那厮对樟宜简直是刻薄到了极致,连一顿像样的早饭都舍不得给樟宜吃,尽是吃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饭菜!”樟宜有选择性的道出了一些“事实”。 那顿饭,确实是不像样!也确实是上不了台面! “哼,好在再过些日子仪哥哥就要远离苏秦那厮,再不用受气委屈了。” 南后夹菜喂着樟宜,樟宜则是舒服的躺在贵妃榻上,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行刑!” 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嗓音,划破了这云梦台的寂静。 “好戏就要上场了,仪哥哥,这是袖袖专门为你准备,你可要真真的看的仔细了,这是袖袖对仪哥哥的一片心意,看以后谁还再敢欺负仪哥哥。” 南后放下手中的玉筷,起身挪步至樟宜身前,亲昵的挽起她的胳膊,拉着樟宜到栏杆前,纤纤玉手指着下面,巧笑茜兮。 樟宜疑惑见间顺着南后的手指向下望去,只见下面围满了太监宫女,架起了一座高大的刑台,上面跪着一个女人的声影,双手被牢牢的向后反绑,披头散发,衣裳凌乱。 “南后,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个毒妇!南后!” 那女人猛然抬头眼神狠厉的望向云梦台上方,凄厉的声音嘶吼在这空旷的云梦台周围。 樟宜正在打量着她,被这猝不及防的人脸吓得后退了两步,这……这个面孔,他太熟悉了,这不是昨日还在西山的梅林讥讽自己的魏美人吗? “动手!” 南后气势凌然的高喝到。 “诺!” 只见旁边站着的一个小太监手中拿着一把尖锐锋利的细长把柄的刀子,听到南后的吩咐后身子一躬,然后紧握着细刀,慢慢走到魏美人身前,脸色不屑,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魏美人,别怪咱家,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嫌弃王上的体味,昨日侍寝时连连掩鼻,才惹怒了王上!咱家也是奉旨行事,你到了阴间可是不要错怪了人!” 魏美人看着步步逼近的太监,面目狰狞,双目中满是惊恐! “不!” 17 肌肤之亲 樟宜面若土色的看着细刀一寸寸的朝着魏美人的鼻子处硬生生的割下来,殷红的血顺着锋利的刀尖从魏美人的脸上蜿蜒流淌! 魏美人的鼻子半刻钟后就只剩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脸上满是鲜血,她的眼神阴森怖然的盯着南后和樟宜,又笑又哭,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恐怖和疯疯癫癫。 尽管是云梦台离着地面的刑台足够高,可是樟宜依旧觉得空气中充斥的血腥的味道,这种味道似乎是紧紧的掐住了樟宜的喉咙,让樟宜呼吸不畅,喘不过气来。 小太监拿着锦帕细细擦拭着细刀上面的血迹,正好的阳光打下来,银光反射至樟宜的瞳孔,她有些木然转过头看着依旧巧笑嫣然的讨好自己的南后。 “呕……” 樟宜顿时觉得一阵呕吐感又直冲自己的口鼻! 南后满脸心疼的看着一言不合就呕吐不止的樟宜,玉手伸出给她轻轻拍打着后背,又顺手拿起了小案上的一杯茶,端到樟宜的面前:“仪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今日的饭菜做的不好吃?袖袖立刻把那些做饭菜的奴才都拖出去五马分尸!” “没事,没事……”樟宜刚刚吐完正要接过南后手中的茶盏漱口,就听到了“五马分尸”这个词,脑海中迅速补了一番画面后掉头继续干呕不止。 “呕……” 樟宜吐得汹涌,吐得满眼泪花! 战国……在这里,战争厮杀与生命都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为什么?为什么……袖袖你为什么这么做呢?”樟宜的声音有些嘶哑,这样巧笑嫣然,这样会对着自己嘘寒问暖,这样乖巧伶俐的女子,为什么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樟宜不得其解,她望向南后的眸子中满是失望与难过。 南后盯着樟宜的眼睛,看到她眸子里面的情绪,默默的别过头,艳红繁杂的王后宫服在这一刻殷红的如那魏美人的鲜血,只是此刻竟然在南后的身上体现出了别样的落魄。 “仪哥哥,魏女她昨日羞怒了你,我是断不能留她的!”南后目光不明的望向被众多宫女太监在追赶的那个疯疯癫癫浑身是血的女人! “可是……也不用这样……不择手段啊。她……罪不至此,樟宜并不介意。”樟宜也同样望着云梦台下方。 “可是我介意,仪哥哥,袖袖说过,谁都不可能欺负你,永远都不可能的!除非踏着袖袖的身体,否则,是不可能的!”南后收回目光,定定的盯着樟宜的眸子,目光坚决。 樟宜默然! “南后,樟宜身子不舒服,就先回相国府了。”樟宜沉忽视了南后目光中的坚决,行了一礼,就与南后擦肩而过,向前走去! “仪哥哥!”南后转身高声喊住了樟宜,南后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听着樟宜的话,放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叫着自己南后!就因为这件事,与自己这般疏离! “还有什么事情吗?南后!”樟宜的声音冷淡,目光平静的望着前方,头都没有回一下。 “仪哥哥……”南后的声音中夹杂着苦涩,“这是一樽七足的鼎,仪哥哥拿回去,放到苏相的房间吧!” “记得注意……安全!”南后说的艰难。 南后递过一樽巴掌大小的铜鼎,樟宜接过后,毅然决然的下了云梦台,并没有听到南后的叮嘱。 南后凭栏而望,目光一直追随着樟宜的背影,一直未变,她的嘴角强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仪哥哥,魏女听到了咱们之间的事情,她必死无疑! 仪哥哥,袖袖不希望你知道她是因你而死,或许说是她对你不敬,你会现在不好过一点,最终还是会释怀的快一些,也会怪罪袖袖的狠毒吧! 仪哥哥,袖袖知道你一直都想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那么,所有的鲜血罪孽,都由我来背负就好 南后抬头仰望着这四角四方的天,强忍着眼角的泪水。 一刻钟后,南后漫不经心的收起哀伤,面色肃厉:“来人!魏女已经疯癫,你们还不赶紧处理了,免得污了王上的眼,你们一个一个都死罪难逃!” 早就在身旁候着的宫女太监,忙忙应诺后下了云梦台! 樟宜回到相国府时,才发现昨天停的雪,又已经开始继续了。 樟宜艰难的越过相国府的门槛,情绪低沉! 战国,果然不适合她,自己应该早日完成任务,回去把师父骂个狗血淋头,然后再光明正大的偷吃完她的瓜子,偷用完她美容卡里面的人民币! 她回到房间的院子时,才发现苏秦正站在门口指挥着侍卫在往自己的房间里面进进出出的搬着东西。 樟宜脚下一滑,这……这是要自己搬出这间舒适温暖的房间吗?然后把自己赶到那个两张床,一个桌子,两把小凳子,贫穷寒酸称得上房间的东西吗? “相……相爷,您这是……干嘛呀!樟宜觉得住在这里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已经与这里有了感情,求相爷不要赶樟宜走啊!” 樟宜一个猛扑到了苏秦的身上,两只爪子死死的像是章鱼一般挂在苏秦的脖子上,苏秦早晨才换的紫袍新衣,一会就被她弄的皱巴巴的了。 苏秦费了好大劲才从自己的衣服上扒拉下来死死拽着自己衣服的两只爪子,苏秦把樟宜搂到怀里面,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低声哄到:“不搬走,不搬走,行了吧!” 樟宜这才嘴角含笑,重重的点了点头,“恩。” “是我搬进来,和你一起住!” “恩恩……”樟宜的头点的像是拨浪鼓一样,只要不是自己搬出去就好了! 等一下,什么? 纳尼!? “你说……什么?”樟宜掏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进来,你出去,自己选择!本相可不逼你!” 樟宜看着面前一脸高洁的苏秦,脸色忍不住发黑,你妹,这不是让自己为难吗? 苏秦看着咫尺之近纠结的小脸,忍不住又沉沉的吻了上去。 “唔……” 樟宜的身子顷刻间又软了下来,脑袋已经晕晕沉沉的了,只听见苏秦在自己的耳边低语着什么。 最后,樟宜自然是妥协着让苏秦搬进来了。 日落时刻,樟宜再一次吃着这位尊贵无比的相爷金贵的双手做的饭菜,樟宜本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只是嚼了两口才发现已经和早晨的味道是天壤之别了,樟宜不得不嫉妒苏秦的智商。 这顿饭是在樟宜幽怨的小眼神中吃完的。 夜晚,本来就是笙箫之刻! 在樟宜的房间内,更加是珠帘帐暖,春宵一刻值千金! 苏秦告诉樟宜,因为房间的空间较小,没有办法再放另外一只床了,所以两人就挤一挤,凑合着住就行。 樟宜看着那屏风后都可以踢足球的空间,默默的含泪点头,相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不要赶我走,就算是□□陪吃配出……恭,樟宜也咬牙认了! 待两人都沐浴更衣后,樟宜先是躺在了床上,被子一裹,挺尸般的看着坐在书案旁认真看书的苏秦。 南海夜明珠柔和的光从苏秦的侧脸洒下来,把少年平日冷清的脸色也抹去几分,此刻仿佛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握着生伐大权的楚国相爷,而只是一个平平淡淡的贵族子弟。 樟宜换了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颌,双眼精光直冒,这人……长的真好看,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华冷峻的人,真好看!小說中文網 还有……那拿着竹简的双手好像也比自己的纤嫩,樟宜低头看看自己的另一只手,果然如此呢! “本相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苏秦再都耐不住樟宜看向自己炙热的目光了,他合住竹简,站起身来直直走向床上躺着的樟宜,双手撑在樟宜两侧,俯下身子,望着樟宜的眼睛道。 “啊?” 樟宜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脸,顿时淡定不住了,这是要……的节奏吗? “我……”樟宜又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流连在苏秦的唇齿之间了。 就在樟宜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苏秦在放开樟宜的红唇,用着纤细的指腹轻轻碰触着樟宜的唇部,“本相觉得,这夜深了,我们也该就寝了!” 说完翻身上床,直接掀开樟宜的被子就躺了进去! 樟宜的身子被苏秦清凉是身体碰触的瞬间一僵。 这……少儿不宜! 这……事态发展到樟宜掌控不住了! 樟宜的身子一动不敢动,她的胳膊颤颤巍巍的支撑着自己的上半个身体,尽量和苏秦的身体保持着距离。 万万没想到啊! 就在樟宜有限的小脑挣扎纠结着要不要把苏秦吃干抹净的时候,人家苏秦可是很正人君子的把自己当身子往外稍微挪了挪,然后……双眼一闭! 樟宜不高兴了! 樟宜闹情绪了! 妈蛋! 这大美人在眼前不能吃干抹净,简直是……丧尽天良! “相爷,樟宜告诉您一件事情!” 樟宜不满的拿手指戳戳已经闭眼的苏秦,当然她忽略了苏秦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不禁的颤意! 18 苏相娶宠 “相爷,魏美人被处以鼻刑了。” 樟宜本来是想借着美色的诱惑,告诉苏秦自己是女的,今夜良宵何其多,相爷你快快起来,还待何时! 只是脱口而出时却成了魏美人的事情,樟宜有些懊恼的抓抓自己的头发,不断的告诫自己,要知难而上,要勇于面对挫折,美人在前,分分钟的把他揉碎拆破吞入腹中就好。 樟宜还在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只见一抹人影闪过,然后自己的身上就……就莫名其妙压了一个相爷! “相爷……您……”樟宜的内心现在是一万只兴奋的草泥马崩腾而过,因为难以抑制的激动,脸颊两处已经出现了红潮。 苏秦的两只胳膊撑在樟宜两侧,面贴着面,樟宜觉得相爷今日的眼眸甚是深邃,好似眸子深处有着一波春水,一圈一圈荡漾,然后深深的吸引着樟宜的神魂。 苏秦薄唇轻启,声音似是那酝酿了千年的良酒一般沁人心脾:“樟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坦白心声?” 樟宜有限的脑容量依旧沉醉在那清声中,根本没有听出苏秦声中压抑的薄怒更加是没有理解苏秦话语中的含义。 “啊?” 樟宜大脑短路,樱唇微启。 苏秦本来还是心中怒气冲冲的想要责问樟宜,可是此刻看着她小脸上的潮红和微启的玉唇,苏秦眸中的□□荡漾的更加欢快,白皙挺拔的喉结微微滚动。 然后! 苏秦低头沉沉的吻住了樟宜微启的薄唇,这一吻不似是那之前的浅尝辄止,而是如暴风雨般的猛烈,樟宜几乎承受不住。 她的唇齿之间满是少年的清凉,她的周身环绕着的是少年的气息,感觉自己一会在天堂跪拜着耶稣,一会又在地狱巴结着撒旦。 良宵苦短,红鸾帐暖! 苏秦怎么会放过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初尝甘露,自然是精力旺盛! 樟宜一次一次的在苏秦怀中跌宕起伏,她发誓,自己已经在耶稣面前虔诚的背完《圣经》,在释迦牟尼前敲着木鱼喃念过千遍《大悲咒》,在撒旦的脚下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的体无完肤了! 可是,当樟宜再次睁开眼时,眼帘中不出其然的又是苏秦那张清凉的脸,她任命的紧闭着眼睛,承受着又一伦的攻城略地,这次,她想着该是找孔圣人谈谈《论语》之道了! 樟宜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中了,她只觉得浑身酸疼难耐,稍微动一下,就是被战马践踏千百遍的疼痛! 樟宜幽幽的盯着已经神清气爽的坐在桌子旁边等着她吃饭的苏秦,气的她被子一掀,又钻进被窝里面了,凭什么受苦的是自己,虽然,自己也是乐在其中。 但是,就是不爽! “呵呵,今日我的厨艺已经大为长进了,比起那福满楼的厨子已经绰绰有余了,”苏秦看着耍着小脾气的樟宜,清凉的脸上呈现出一片宠溺的笑意,又轻叹了一下,“哎,既然你不过来吃饭,那我只好端过去了。” 苏秦在几个菜色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端起来一碗红枣枸杞炖猪蹄汤,走向樟宜,坐在床边,先是轻轻的吹着热汤,然后舀起一勺,看着依旧背着自己的樟宜,苏秦失笑。 “这红枣枸杞炖猪蹄汤可是就这一碗,若是你不吃,我就喂给花花了。” 樟宜一听说要把自己的吃食喂给花花,便立刻气哼哼的翻身坐起来,狠狠的吞下了那勺汤。 然后,丝毫恬不知耻的抢过苏秦手中的碗和勺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小心烫。” 苏秦看着她的迫不及待的样子,有些着急道, 樟宜吃完后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勺子,疑惑的问道:“这汤真的是你做的吗?” “是啊,这是我亲自问了厨娘和芝御医后才做的。” 樟宜幽怨的眼神立刻换上了星星眼,狗腿的一只手环着苏秦的手臂,“以后你日日给我做,好吗?” 苏秦眸光一闪,哑声答道:“好。” “还想吃什么?我给你端来。” “那碗燕窝粥不错。” “还想吃什么?” “那盘杏仁糕不错。” “还有呢?” “红烧鱼翅,清炖熊掌,还有那盘鸡心看起来也不错……” “好。” 樟宜吃完后,又躺在了贵妃榻上休息着,苏秦已经好几日没有上早朝了,楚王那会已经把他宣进宫了。她百无聊赖时,忽然突发奇想的想着编两个同心结玩玩。 “木梓,给你家少爷找一些红绳来。” 木梓正在同花花玩的开心,自从那日西山回来后,在木梓的可以讨好下,花花从一开始的不屑已经变成了喜欢黏着木梓了。 “诺,少爷。” 一会后,樟宜拿着木梓送来的一些红绳,开始照着自己在师父那里学到的办法开始慢慢编织,照葫芦画瓢,用樟宜的大学导师的话说,能考上大学的学生,智商上是没有问题的。 樟宜在费心费力,绞尽脑汁的两个时辰后,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看着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樟宜捂面皱眉,真的好想扔掉! “咦?同心结啊?编的不错,既然是你亲手编的送给本相的,本相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樟宜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两个同心结就被给一只白皙的手给抢走了。 樟宜伸出手想抢走,但还是晚了一步,“你若是喜欢,我明日再编就是了,这个……也难为你认出来什么东西了。” 苏秦把两个同心结放在一起把玩,一会对比一下,一会摇摆两下,“本相觉得尚可,佩戴出去,若是谁敢说它丑,本相立刻灭了他九族!” 苏秦的话中樟宜竟然没有听出半丝玩笑的成分,她只能祈祷以后那些人长点心眼吧,不是我樟宜要害你们! “樟宜,我们成婚吧!” 苏秦忽然从樟宜的后背温柔的一环,在她耳边轻声道。 “啊?”樟宜的身子猛地一弹。 这是语不惊死人不罢休! 结婚!?什么鬼! 就因为滚了一次床单,就结婚! 樟宜默然,自己还没有领略过这战国的大好河山,没有阅尽这战国的大好美男,还没有站在战国的制高点上指点江山,飞扬文字,她的伟大梦想就这么夭折了? 再说自己也不是真正的张仪啊,眼前这人喜欢的是张仪,自己不过第一个异国的冒牌魂而已,如果哪天漏出一点蛛丝马迹,被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下场比不得魏美人多好。 不可不可,樟宜直摇头,自己还是要尽快完成任务,回到师父身边享受现世都市生活的红灯酒绿好! 苏秦见到樟宜摇头时眸光一闪,与齿已经咬到了樟宜的耳朵上。 樟宜正在天马行空,忽然身子酥麻,立刻就瘫在了苏秦的怀中。 良宵苦短,红纱落下! 沉浮中,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最终婚期定在了除夕夜! 据说是钦天寺的大夫唐昧一闭眼一掐指,道出除夕夜是大吉宜大婚之日。 “我不要穿女装,我不要公开我的身份!” 樟宜坐在贵妃榻上赌气的看着苏秦拿来的婚服。 “好!” 苏秦宠溺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纤长的手指揉揉额头,自己要娶一个男宠,这件事情可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没有过的先举,自己有的忙了。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全楚国上至公、候、伯、子、男下至走卒贩徒都知道自家的相爷要娶自己的师兄弟兼男宠的张仪了! 楚王愕然! 南后愕然! 屈子愕然! 昭阳笑了! 太子笑了! 苏秦的日子很忙很忙! 楚王先是客客气气的请苏秦进宫喝茶,然后语重心长,意味深长的劝着他,然后再赐给了他大量的各式各样的美女,胸大、屁股大、腰细、肤白、眼媚、发长、唇红、鼻挺。 看的樟宜是口水肆流,拍手叫绝,楚王这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相国跳入火坑可谓是费心费力! 结果,花花这几日一饱口福,壮了不少! 南后也把苏秦客客气气的请入了豫章台,最终,苏秦出来的时候又带着大批的各分秋色的男子,妖媚的,清华的,书生气的,痞子气的,风流的,冷艳的,温润的。 这次苏秦可是没有带入相国府,他光想想樟宜那副花痴的样子,脸色就不是一般的阴沉,大手一挥,把他们全部都送入了军队,可怜了那堆靠脸吃饭的美男了,不知道樟宜知道后会不会混入军队去一度芳颜! 屈子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把苏秦叫入府中后一顿好批,先是礼义廉耻,后是三纲五常;上至尧舜禹,下至周平王东迁;从《周易》到《春秋》,最后苏秦抱着大堆竹简回到了府中! 再就是昭阳和太子接连送来大礼! 苏秦这几日上至皇宫下至胭脂铺,忙的经常不见人影,但是唯有一事不落,毕竟红鸾帐暖! 樟宜倒是百无聊赖,期间去了几趟豫章台,再就是一头扎在苏秦的书房中! 19 大婚将至 苏秦忙着应付各种各样的刁难和劝阻,忙着准备着大婚事宜! 樟宜忙着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忙着“准备”! 除夕早晨,整个相国府,整个楚国,都洋溢在一种喜气洋洋,红色漫天的氛围中! 楚国的相国苏秦要三媒六聘,花轿临门,凤冠霞帔,喜酒喜宴,娶他心尖尖上的男宠了! 楚国百姓上至王上,下至百姓,无一不强颜欢笑,人前夸的樟宜天花乱坠,貌若芙蓉,才比九车;人后却贬的一文不值,什么妖魅惑主,蠢若废材! 百姓们日日以泪洗面,心疼着相爷! 奈何楚国民风开放,奈何楚国相爷权势滔天,他们不敢妄加言论,否则花花又该大饱口福了!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樟宜是在被子里面就被一阵食物的香味给诱惑醒的。 “这是你做的?”樟宜依旧裹着被子,闻着香味,感觉自己的身体酸痛的要紧,看着苏秦坐在饭桌旁边,闷闷的道。 “恩,一会礼仪就要开始了,在行礼过程中是不能进食的,这是吉兆。而且今天晚上宴会将要进行到很晚,恐怕我们是不能吃年夜饭了。所以我就提前准备了,按照往年的习俗,今年因为时间问题我只做了年年有余,年年糕,十锦太平燕和八生火锅,再就准备了些枣,柿饼,杏仁,长生果,这些都是有些好的寓意......” 樟宜静静的注视面前那人,只见苏秦清凉的脸色渐渐被浅笑和宠溺所代替,絮絮叨叨的向着樟宜事无巨细的解释道。 听着苏秦的话,樟宜的鼻子有些堵,这个人啊,明明就是那么天生高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如今竟然做饭做到习惯,连着年夜饭和行礼之前不能进食都替自己考虑清楚。 都说“君子远庖厨”,难道苏秦不是君子吗?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樟宜的这顿饭吃的并不欢快,也吃的可怜的少,只吃了半条年年有“余”,两块年年糕,半碗太平燕和半份八生火锅。 如此食欲不振的樟宜苏秦还是从未见过,吓得他慌忙找来了照例给楚王行诊请平安脉的芝太医。 芝太医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然后开了两幅专治“食欲不振”,碎碎叨叨的提着药箱走了。 很快,就到了行礼的时间了,樟宜站在那里看着木梓忙忙碌碌的给自己穿着男式喜服,心里面确实是不是滋味,自己的第一次婚礼将要不疾而终了。 “木梓啊,我怎么自从楚国大牢里面来到相国府就不记得这服里面有女子了?” 木梓整理喜服的动作先是一滞,然后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樟宜然后继续手下的动作,“少爷难道忘记了,之前相国府里面是有侍女的。只不过有一次一个侍女在少爷的房间里面待了一个时辰没有出来,出来时都是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然后相爷大怒,就把府里面的侍女都赶出去了。” 樟宜听到这个理由后一木,额......她可以理解为苏秦很早以前就嫉妒自己的美貌,然后责怪自己吸引了府中侍女的目光吗?好像条理上不通顺啊,那样的话,不应该是自己被赶出相国府吗? 樟宜的好习惯又出来了,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木梓啊,你跟了本少爷有多久了?”樟宜看着自己衣服整理好就坐在椅子上,一边手指敲着小案,一边询问木梓。 木梓依旧整理着其他婚礼上要用到的东西,头都不抬道:“少爷,木梓是您下山时所救,已经七年了。” “七年?”樟宜的话音中似乎是在踱量着什么,“你上次说本少爷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就算是秦国的大牢也是在所不惜的,这话......现在......可还算数?” “少爷去哪里,木梓就跟着去哪里,不要说是楚国,秦国的大牢里,就是燕国,齐国,韩国,赵国,魏国的大牢里面,木梓也是愿意的。就算是再次吃着死老鼠,喝着无根水,受着众人的唾弃,木梓也是在所不惜的。” 木梓的话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之情,哪怕就是此刻樟宜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樟宜看着那张带着坚定的清秀的小脸,居然有一种想要把他直接踢回到他妈肚子里。 “有时候一句肯定的回答就行了。”樟宜咬牙切齿的喃喃了一句。 “樟宜公子,吉时到了,请您快快去大堂,相爷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外面的喜婆催促道。 樟宜这才戴上大红花,随着喜婆到了大堂,大堂外的一棵梅树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在最高的两支梅树枝上高高悬起,将整个桃树照的粉红相见,映着整个楚地的大雪纷飞,相国府内分外的鲜艳明丽和热闹繁华! 樟宜踏入大堂门槛的瞬间,一眼就在人海中就看到苏秦在行礼处在等着自己。突然间,苏秦像是有着感应也回头望向了樟宜,他嘴角微勾,须臾,笑意蔓开,万家灯火,人山人海中,樟宜就那么隔着喧闹的宾客静静的看着苏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已经停止,樟宜忍不住被苏秦惊艳到了,楚国燃起的所有灯火似乎都照在了他一人的身上,锦衣墨发,如玉风华,笑容连暗黑的天幕都点亮了,甚是艳华!小說中文網 苏秦今年是十四岁了吧......不不不......是十五岁,今天她将于这个少年一起携手渡过新的一年,共同执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樟宜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在21世纪的婚礼是怎样的举行,因为师父的职业,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哪日自己会穿上红妆嫁衣,锦绣红袍,与携手郎君,三拜天地,花窗烛火洞房! 只是如今,幻想成真,是否可以称得上为近乡心怯! 那人今日一身艳红锦袍,清冷的脸上望向自己时早已经不自觉的轻笑,沧海桑田,地老天荒,樟宜这一生都会记得那个笑容,纯洁如腊梅,宠溺如甜食,还有着要与她厮守一生的信念! 这一刻,樟宜忽然就想落荒而逃,她终于是慌了! 如此情深义重,这般海誓山盟,她樟宜怎能经得住? 她樟宜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不过是一个口蜜腹剑之人,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异乡之魂,来这里,早已经收起了自己的一切情爱,利用着所有能利用的人罢了。 先是在楚国大牢里,她深陷危机,紧紧抓住了苏秦的身份离了楚牢,住进了相国府,从南后口中了解事情经过后,便开始了步步算计! 再是利用苏秦对待真正张仪的感情,与着苏秦暧昧,自己胸前缠着的纱布被人换过,她怎能不知?她私下问过木梓,知道苏秦与昭阳和太子不合,熊橫那颗人肉炸弹,原本是可以躲过的,故意撞上去,不过为了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如果她没有记错,太子今日的禁足已满,他和昭阳今日在婚礼上可是一大助力! 接着利用着郑袖对真正的张仪七年之前的感情,三番几次对着郑袖做戏,这次魏美人鼻刑,樟宜扪心自问,是自己真的接受不了吗?自己好歹是历史专业的本科毕业,就算是学的再差,能差到哪里去,魏美人鼻刑她一早就知道。而且,学历史的,最是懂得历史的血腥残忍,她怎么会接受不了区区一个鼻刑!做戏,不过是让南后对自己心中有愧,死心塌地! 现在,她可以利用自己的婚礼,利用那个与自己同床共枕过的男子。 为了生存,樟宜做得出任何事,哪怕是出卖自己的灵魂!因为,在孤儿院中,她每天睁开眼考虑的就是死亡,饥饿,疾病,欺辱...... 苏秦,你看,樟宜不过就是那个最为凉薄,最为没心没肺之人! 那日樟宜的第一次生辰,轰动楚国;那日的西山赏梅,情意绵绵;多日的夜夜笙箫,肌肤之亲,你对樟宜的千般宠,万般爱,樟宜今日可以弃之如履,他日便一定会忘得一干二净! 哪怕你忍受着全楚国百姓的指指点点,哪怕你背负着君王臣子的嘲笑讥讽,哪怕你承担着屈子的失望痛心,哪怕你放下你楚国相爷的尊贵身份,日日洗手做羹汤! “少爷,你怎么哭了?” 樟宜听到木梓的话,用食指抹掉了脸上的凉意,轻笑道:“肯定是刚刚一路过来堆在脸上的雪化了,木梓你是最近眼力越来越不好了,再这样下去小心少爷我不要你了!” 木梓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樟宜满是笑意盈盈的缓缓走向那人! 20 一波三折 这可是自夏商周以来最为奇怪的事情,怪不得在场的宾客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因为这二人都是无父无母之人,加之鬼谷子有事不能赶来参加婚礼,楚王和南后坐在最上位接受他们的跪拜。 “怕吗?” “不怕!” 樟宜轻笑着把自己的手放入苏秦的掌心,面色欢喜的看着面前的苏秦。 “吉时到!”旁边的司仪高声道,大堂内宾客一片喧闹的声音瞬间止住,众人的的目光都齐齐望向樟宜和苏秦。 “一拜天地!”司仪端站在侧旁,面无表情。 樟宜和苏秦相互深深的对看了一眼,然后背对着楚王和南后,朝着门口,准备齐齐跪拜。 “慢着!”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一个女高声威严清喝道。 众人诧异,一瞬间表情各异,能在相爷的婚礼上喊出这句话,这胆量已经足够他们敬佩了,他们只是好奇的想知道……这个女子是怎么个死法。 众人闻声望去,却是发现声音来自南后,只见南后着装盛大,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面色不善的盯着苏秦。 樟宜和苏秦准备跪拜的身子硬生生的止住,二人齐齐望向南后。 苏秦握着樟宜的手一紧,脸上闪过不耐,看着南后时眸子深处涌动着雷霆般的阴狠,声音清厉,语气直逼九天,“敢问南后,打断本相的婚礼,是何理由?” 南后面对苏秦的指责,面色上毫无畏惧,一改往日在樟宜面前的怜弱,此刻气势逼人的盯着苏秦,声音依旧清厉无比:“本宫知道苏相你权势滔天,在这楚国只要你苏相想做的想要的,无人能阻,也无人敢拦!只是,苏相,本宫知道自从夏商周以来,双方结亲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礼,如今你苏秦成亲已经违背了三纲五常,礼义廉耻!” “苏秦,你可知罪?你一无君纲,二无人常,三无礼义廉耻!本宫劝你一句,就算是我楚国民风开放,但是也无男男结亲之先例,如此大逆不道,如此开先例的事情,你苏秦敢做吗?” “苏相,可是不要寒了王上的心,不要寒了楚国众同僚的心,更不要寒了这楚国千千万万百姓的心!” 南后这话直指诛心! 苏秦凉凉的瞥了一眼南后,略过南后,直直望向楚王,“王上,我苏秦为了楚国这些年的长盛不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对外百万大军直逼秦军不出函谷关数年,征战累累;对内尽心竭力,对楚国民生、繁荣昌盛,自然是勤勤恳恳。我苏秦敢问是对楚国问心无愧,事事尽心尽力,身体力行。” 苏秦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言辞之间直逼楚王。 少年的面色厉然,樟宜不由的侧目,这才是楚国相爷,这才是那个征战沙场,手段狠辣,名声在外的苏秦。今日之后,一切都回不去了。以后,他就是自己的敌人,和这样的人对立,樟宜的心中生出深深的忌惮之意!小說中文網 “敢问南后,我为楚国立下如此汗马功劳,现在只想求娶一个我心爱的男子,这样的事情还大逆不道,还是天怒人怨吗!?” 南后一时间回答不上来,脸色黑白相交。 “继续行礼吧。”楚王淡淡对着司仪的下令。 南后听到楚王的话后,玉齿紧咬着红唇,目光憎憎的看着苏秦,片刻后,嘴角勾起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 “一拜天地!” 苏秦再次牵着樟宜的手,朝着皇天后土,锦袍一掀,坚定的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 这次二人面对着南后和楚王准备再次跪拜! “慢着!”有一声高喝从众宾客中传来。 苏秦再次听到这二字,转过了身子,目光在中徘徊,须臾,他忽然一乐,声音森然:“本相这次倒是想瞧瞧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断本相的行礼,如果没有足够让本相消气的理由,休怪本相不顾昔年同僚之情,今日是竖着走不出这相国府!” 只见全身肥膘乱颤,油头肥耳,穿着花花绿绿的太子由着众人的搀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生横,理所当然的道了一句,“是本太子,”语气生硬! “哦,是太子啊,理由!”苏秦的声音极轻极轻,仿佛在询问着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可是,樟宜知道,苏秦该是怒极了的! 尽管苏秦的话语是极轻,可是在这样鸦雀无声的大堂,众人却是都听得清清楚楚,苏秦的话清清楚楚的烙印在了众人心底,听得他们毛骨悚然! 熊橫看着苏秦有些害怕的缩了缩头,身上的肥肉跟着一耸一耸,苏秦的态度让他打心底发凉,但是想到自己发现的事情,又暗自给自己打气,先是向楚王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硬着头皮道:“父王,儿臣是有理由的。” 熊橫朝着旁边的人摆手示意,只见一个小厮呈着一个东西向楚王走去,“父王,请看这是什么?” 楚王疑惑的拿起小厮呈上来的东西,忽然间脸色大怒,把那件物什猛然砸向地面,“混账!熊橫,这玩意儿是你能持有的吗?!” “父皇息怒,这七足的鼎不是儿臣所有,而是从这相国府所得!”熊橫身子一颤,慌忙躬身行礼解释道。 楚王听到熊橫的解释后,一脸阴沉的看着苏秦,“苏相,是否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苏相,你应该清楚,七足鼎,向来是天子的象征!” “回王上,这件事情臣稍后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苏秦的话语一顿,向着四周的宾客环视一番,“现在是臣的婚礼,可否等臣这礼行完之后再议,再不行礼就该误了臣的吉时。” “这……本王也相信苏相不是谋反之人,既然……”楚王的脸色依旧阴沉,只不过他一向是相信的苏秦的忠心,今日自然不能寒了他的心。 南后、太子和昭阳听出了楚王的意思,脸色一变,三人惊到:“王上,父皇。” 然后三人齐齐离开了椅子,在楚王面前重重下跪! “父王,此事关乎江山社稷,皇位谋逆之事!若是父皇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苏相,稍后处置,不知道会寒了多少百姓臣子的心,说您宠臣都宠到了这种地步!父王,三思啊。”熊橫涕泗横流。 “是啊,王上,三思啊,苏秦既然敢私藏七足之鼎于府内,已经有了逆反之心,说不定还有其他篡夺王位的准备,王上,臣妾请求您立刻派军队彻底搜查相国府!” “王上,臣也同意南后的建议,请立刻清查相国府,否则就如苏相现在口口声声表面上说的是耽误成亲吉时,暗地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清理自己其他犯罪的证据!王上,私藏象征王权的七足之鼎是大罪啊!王上难道已经忘记了庄王问鼎之事了吗?前车之鉴,王上不得不重视啊!”昭阳翘着兰花指,但是老脸上也是热泪纵横! 楚王看着下面跪着的三人,听着他们的话,一时间也有忧郁,他为难的看向苏秦,“这……苏相,要不……先处理此事,然后另择吉日……” “王上,我苏秦自问顶天立地,这些事情没做过就没有做过,此时此刻,苏秦只想能给自己心爱的人一个完完整整的婚礼,让他此生无憾!敢问南后、太子和昭阳,三番五次打断苏秦的婚礼是何居心?王上,臣还是那句话,不要耽误了吉时,事后,苏秦会给各位一个解释!” “苏秦,你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对着楚国如何如何的鞠躬尽瘁,正如你所言如实,应该是先调查明白这件事,再婚不迟!” 南后严词厉色的直指苏秦,原本南后和樟宜的计划是在苏秦和樟宜的婚礼完成后,再按计划行事,只是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同他人成亲呢? “这……苏相,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和忠心,先彻查此事,婚礼之事,稍后再议!”楚王大手一挥,朝着旁边的带刀侍卫道:“控制住相国府中的人,不许放走一人,搜相国府。” “王上!”苏秦的脸色阴沉,眸中墨色翻涌! “苏相莫再多言!”楚王的言语之间已经坚定。 “这样……就别怪苏秦无礼了,王上,南后,太子,昭阳,得罪了!”苏秦的再次抬头时已经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惊讶的众人,眸子中一片荒芜,无半丝情感。 “来人,围住相国府,好好招待一众重宾,不要伤了他们分毫,”苏秦话毕,只见大堂内涌进大量手持兵戈的侍卫,团团把众人包围住,甚至有人把刀架在了楚王和他的随身侍卫头上。 “不可!”樟宜惊呼! “苏卿,尔敢!”楚王怒喝! 21 出相国府 苏秦向楚王行礼请罪,然后冷着脸,对着目瞪口呆已经被吓傻的司仪喝到:“继续主持婚礼,如果误了吉时,本相不介意让你血溅三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樟宜的脑袋一团糟,她从不知道苏秦对这个婚礼是如此执着。还有,她的本意不是如此,谋逆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啊! 她从未想过让苏秦死,就算是以后她与他各自为主,有兵戎相见之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苏秦的性命。 他是......如此风华绝代,如此受楚王器重,就算是太子,昭阳,南后为难他,他也一定能转危为安! 樟宜听着司仪一声一声的礼词,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人宠溺的笑容,一举一动都由着他支配,她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悠长悠长的梦境,梦境里面有着她有着师父,还有着一个穿着红艳婚服清笑的少年。 “娘子!娘子!娘子!为夫终于给你一个完整的礼仪!” 樟宜忽然回声,只见少年拉着自己的双手满心欢喜的叫着自己。 樟宜的声音忽然有些苦涩,“恩。” 南后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旁边并坐的楚王也十分疑惑,自己同南后相处几年了,就算是后宫里面的争风吃醋,也从未见过南后的脸色这样苍白无力! “苏秦,现在应该让你的人把刀从本宫的脖子上拿下去了吧!你好大的胆子!如今礼成,该是给王上已经这满堂的朝中重臣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吧!否则,你应当知道,私藏七足鼎,乃是有着篡夺王位的谋逆之心,株连九族!” 南后声音阴狠! 须臾,她的口气稍微缓和,朝着樟宜道:“毕竟是新婚无辜的弱女子,这种场面不应该是你能见的,本宫护你回自己的房间吧。” “苏秦谢过南后!” 苏秦看着樟宜轻笑安慰道:“你先回房间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了的。” “恩。”樟宜的声音很细弱,甚至有点哽咽,她还想说点什么,想嘱咐他一些什么,可是千言万语都闷闷的卡在胸腔里面,能表达的只有一个“恩”字。 樟宜被南后带下气,直接出了相国府,那里已经早就准备好一辆马车,只见木梓早已经不知道何时拿着包袱等在马车旁边了。 “这是楚王的令牌,仪哥哥拿着它可连夜赶路,途径的管卡不会为难你们的。我和太子,以及昭阳会尽力拖住苏秦,仪哥哥,我的人会暗自护送你们到楚国的边界,只是出了楚国,郑袖也无能为力了。从此山高路远......仪哥哥当是保重才是,郑袖......会想你的!” 南后说完后直接扑到了苏秦的怀中,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刚刚找到,又要相隔天涯了! 郑袖......很不爽,直接导致把气都一股脑的撒在了苏秦身上。仦說Ф忟網 樟宜这次终于回抱了南后,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袖袖别哭,樟宜有朝一日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樟宜都会带你去的,樟宜若是违背此诺言,让樟宜不得好死!” “仪哥哥,保重!” 樟宜坐在马车内,她掀开帘子,看着渐渐远离的相国府,她的心情此刻是五味陈杂,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不禁觉得师父和系统是如此的坑她! 妈蛋! 自己居然中彩了! 幸好自己和师父那个老神棍学习了一点中医之道! 相国府内,此刻是硝烟弥漫,气氛沉重。 “苏秦,你是什么意思,这尊七足鼎明明就是本太子从你的房间中找出来的,别不承认。更何况你才刚刚把刀架在我楚国王上的脖子上,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苏秦居然还敢抵赖!父王,依儿臣只见,不杀苏秦难以平臣子们忿,当是要以儆效!” 熊横当然是对前些日子苏秦在他的男宠的生辰上对自己的侮辱是记恨在心,他此刻好不容得到南后透露的消息,岂能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一雪前耻!然后在苏秦最为落魄的时候抱得美人归,还有他的那个男宠樟宜,也一并收入府中! 梅开二度! “臣附议,太子的话不错,不能就这样放过苏秦,否则臣等心里面不服!” 昭阳也同样翘着兰花指疾言厉色,表示着自己的决心,前几日自己在相国府门前受到的耻辱,让昭阳颜面扫地,加之这些年的政见不一,早就想寻找机会狠狠的痛击苏秦,如今他怎能不好好把握! 只要干掉了苏秦,屈子自然也会倒台,自己的相国之位,指日可待! 昭阳不仅一次暗骂过自己愚蠢了! 早知今日,当初在楚王宫殿外看到跪着的苏秦就不应犯贱同情他,奏请楚王,让他暂露风角,然后才有函谷关一战,名满天下! “臣附议令尹和太子的话!”靳尚出列! 大堂内的众大臣都狠狠的深“嘶”了一口气,冷气直接侵入肺中! 这......如今这么多人都敢和相国明目张胆的对着干了! 先是南后! 再是太子! 其次是昭阳! 还有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什么玩意! 众人深屏住呼吸,这......莫不是又是一次朝堂的大换血,权力的重新分割! 众人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紧盯着眼前的局势,分析着要眼睛擦亮,站好队,否则一朝错,则是万劫不复! 苏秦沉下脸色,目光寒冷的扫着太子等人,凡是触及了他的目光后,都一个个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王上,臣请王上彻底搜查相国府,还苏秦一个清白!”苏秦陡然提出要主动搜查相国府,南后和太子等人的心中都是一凉。 苏秦,这是以退为进! 果然,楚王本来阴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 “苏卿,相国府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搜的,本王相信苏卿的忠诚,搜相国府这件事以后就谁都不要再提了!” “苏秦拜谢王上厚爱!”苏秦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南后和太子的面色不甘,这苏秦在楚王的心里面地位太重要了,不是能随随便便的就能扳倒的。 就拿今日的事情来说,本来私藏七足鼎这件事情随随便便放在其他一个大臣的身上,轻则抄家,重则株连九族,可是在苏秦这里,辩解几句就完事,楚王甚至都不提及刚刚兵谏之事! “王上!就算是这七足鼎是苏秦的下人不小心混进来的,那也是他管教下人不严。还有,刚刚的兵谏......” “南后,此事不许再提,苏卿为我大楚劳心劳力,这些年兵马征战,尤其现在面对着渐渐强大起来的秦国,函谷关一站,苏卿功不可没!不过,为了不让众卿说本王功过不明,苏卿,这一个月内,你除了上早朝以外,其余时间不可私自外出,本王会派御林军过来的监视的。” “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几日乃是苏卿的大喜之日,你们各自送上贺礼,都早时离去!起驾回宫!” 楚王这就是正大光明的偏袒着苏秦,说是禁足不许外出,不就是让他体验一把新婚燕尔的滋味嘛!表面上是派御林军过来监视,实则是担心在这一个月内有着别有用心之人,暗地里有什么动作,保护苏秦。 南后见目的达到,也紧跟在楚王后面,回了自己的豫章台,自己的本来目的就是拖住苏秦,不能让苏秦追回樟宜,此时的禁足是再合她心意不过了! 至于太子和七足鼎,她看太子不爽很久了,借这件事情激化熊横和苏秦的矛盾,她何乐而不为! 南后站在豫章台最高的阶梯上,默默的望向西北方向,身影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感! 苏秦在相国府门口送走楚王后,平日一贯清冷的少年,脸上不免带了一丝宠溺的笑容,一身喜服,月色温柔的打下来,衬得苏秦如玉如璧! “相爷!樟宜公子......不见了!” 一个侍卫匆匆连滚带爬,兢兢战战的慌忙向苏秦来报! 少年清笑的脸色一怔,“不见了?” “是,相爷!我们搜遍了相国府也没有见到樟宜公子......怕是,已经出府了。”那个侍卫小心翼翼的看着苏秦渐渐沉下来脸色浑身颤抖的低声道。 苏秦静静的站在院中良久,随即原地望着那半圆的皎月瞬间湿了眼眶,须臾哈哈大笑! 笑的这样撕心裂肺! 笑的这样凄凉无奈! 樟宜,你好样的! 骗的苏秦好苦! 如此费尽心机设计,不惜让苏秦株连九族,也要离开我的身边,究竟苏秦是怎样让你厌恶至此,不惜......婉转身下! 周身的侍卫从未见过平时尊贵雅致的相爷如此疯狂,都被吓得胆战心惊,大气也不敢出! 苏秦凄厉的笑声与今夜喧哗热闹的郢都城,显得格格不入! 良久,良久,一个楚国的山谷里,只听到马车上的人闷闷道:“木梓,我好像听到苏秦的声音了!” 22 世事无常 秦国朝堂大殿内。 “王上,苏秦已经挂六国相印,提出的连纵以困秦国的谋略,我秦国大军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出函谷关了啊!像我堂堂大秦帝师,以往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猛兽之军,如今却堪堪成为了了困顿垂死之兽!”大臣樗里子痛心疾首的跪在大殿的正中央,厉指出秦国的处境! 秦王高坐在宝座上,听着樗里子的话,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须臾,看向左下方位列第一的二十左右清瘦的少年道:“张相,你怎么看?” 樟宜正在天马行空的想着下朝后,温水会给自己和阿喵做什么好吃的,昨天做的水煮鱼和莲叶荷包饭就不错,荷包饭自己吃了两个,阿喵非要是哭着和自己抢,这个不孝子! 司马错看到自己前面的樟宜又在神游九天,狠狠的撞了一下他,然后阴阳怪气的讽刺道:“张相,这里是朝堂之上,请你用点心,如果不能胜任,就不要占在这个位子上!” 樟宜听到后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司马错一直对自己有意见,自从自己两年前代了他的相位,就开始处处对自己挑刺。但是现在的樟宜可不是两年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白脸了,现在她已经完成了系统的第一个任务:秦国任相。 已经得到了奖励! 批量的信息! 不过就是一本《战国策》! 妈蛋,樟宜当时是被气的跳脚,区区一本《战国策》,在21世纪地摊、图书馆、电子书上随处可见的东西,现在却是自己在这里的生存之道! 只怪,当年自己一心沉浸在美好的天地,没有卸了自己的微信、、微博、、淘宝、唯品会、京东、蘑菇街...... 造成了自己在楚国被苏秦放狗咬的落魄境地! 想起起苏秦,樟宜恨得牙咬咬,那厮对自己忒是残忍,自己恨不得吃其肉,吞其骨! 樟宜记得,那时自己躺在躺在相国府的院子中,地上三尺厚雪,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自己当时瑟瑟发抖,身上被藏獒撕咬伤口疼得自己几度晕厥过去,可是苏秦依旧不断向着自己泼着凉水,那时的冷,冰到樟宜的血里,骨子里,似是一条毒蛇萦绕着她的余生。 甚至后来逼迫自己签了了卖身契,折断了自己的手腕,那种痛彻心扉的疼,是樟宜从未体会过的,不止是身体上的伤痕,更加是樟宜这一生心里屈辱的烙印! 樟宜真的想把苏秦挫骨扬灰,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总有一日她会把自己往日所受的伤痛,屈辱,一点点的讨回来,将苏秦踏之,践之,蹂之,躏之! 所幸,当时在楚国求亲的秦王恰巧拜访相国府,才向苏秦讨要了自己,自己这才和王后的远嫁队伍一起来到秦国,秦王赏识自己,自己在两年前做了秦国的丞相! 不过听说苏秦娶了一个男宠,后来男宠新婚之夜凭空消失了,哈哈,活该! 活该守寡! 樟宜风轻云淡的抚了抚自己华贵的朝服上本来就没有的褶皱,优雅平静的出列,舌如巧莲。 “臣听说,赵国北可以连燕,南可以连魏,联合楚国,拉拢齐国。收拢残破的韩国,结成合纵联盟,共同向西对抗秦国。臣私下感到好笑。世上有三种会导致亡国的情况,东方诸侯样样具备,就是指此而言吧!臣听说:‘以内政混乱的国家去攻打内政清明的国家,必亡;以邪道治国的国家去攻打用正道治国的国家,必亡;以倒行逆施的国家去攻打顺应时势的国家,必亡。’现在,东方诸侯储存财务的仓库不充实,粮仓也空虚,动员全国的军民,号称有上百万的大军,向前面对敌人的利刃,后退有严刑的威逼,可是军士们仍然向后退却,不去冲锋陷阵,这并不是他们的百姓不能拼死作战,而是因为诸侯们执法不严。君王说要裳,却不兑现;说要罚,又不执行,赏罚不能严格执行,因此百姓不愿为国家亡命而战。” “现在秦国发号施令,赏罚严明,有功无功的人分的很清楚。人们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敌人,但一听说要作战,他们都奋勇的跺足、赤膊,迎着敌人的兵刃,赴汤蹈火,这些战死沙场上的人比比皆是。要知道拼死和求生是两码子的事,而百姓都愿意决一死战,这是因为君王提倡奋勇杀敌的缘故。一人拼死可以战胜十人,十人拼死可以战胜百人,百人拼死可以战胜千人,千人拼死可以战胜万人,万人拼死就可以攻取天下了!” “臣冒死前去游说众国,一举击破合纵联盟。灭赵忘韩,让楚魏臣服,使齐燕亲附,完成霸王大业,使四方诸侯来朝。如若不成,王上可以斩臣,然后游街示众!” 樟宜这番话说的可是语惊四座,令众臣无不侧目! 司马错的脸色有些难看,一会青,一会白的,尤为精彩! 而秦王则是面色上满是不赞同,皱着俊眉,看着樟宜似乎是在责备他擅做主张。 樗里子听着樟宜这番大义凛然,气势九天的话,痛心疾首的表情立刻变作了喜形于色,望着樟宜满是星星眼,就差脸上写着几个字:樟宜你真行! 樗里子看着秦王犹豫不决,立刻进言:“王上,张相能说出这番令人折服的话,就说明张相已经与破纵的事情胸有成竹了,王上,此番游说关乎我大秦的江山社稷,请王上同意张相所说!” “定然如樗里子所说,张相必定是胸有成竹,张相可是拿着自己的性命作担保,在座的各位同僚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张相可是不能食言,王上,请允许张相此行!”司马错也出列请言,只不过面上带着几分阴狠! “这......”秦王环视了一番众位大臣后,依旧不下旨令! “王上,请同意樟宜所言,在其位,忧其事,樟宜作为我大秦的一国之相,本就应该为秦国的江山社稷着想,自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对外解其困,对内关民生,替王上分忧,这是樟宜分内之事,请王上允许!” 樟宜再次毅然决然的谏言! 秦王看樟宜如此执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既然张相和众位大臣都觉得张相所言可行,那么本王就允许了。张相此行尽请放心,有什么需要,黄金,侍卫还是权力,为了我秦国的未来繁盛昌荣,张相尽管提出就是!” 樟宜也不弄虚作假,提出了大量的要求,大量的金银珠宝自然是不在话下,还有各式各样的美男! 樟宜又不是傻,自己提出游说诸国又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自己是走投无路,被逼迫的,就在今日早晨,系统甜美的声音又响起了,第二个任务:游说魏国! 今日早晨还在梦中,依旧和往常一样,梦中有一个朦朦胧胧穿着红艳婚服清笑的少年满心欢喜的唤着自己,“娘子,娘子......” 就在自己照常努力想看清楚梦中的少年是何人时,系统的女声差点让自己爆粗口! 师父,你个没心没肺,狼心狗肺的老女人!小說中文網 妈蛋,更年期早到,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入绝境啊! 她樟宜怎么会是那种出卖君主的人? 没错,她会的,只要好处到位,她能把秦王穿什么颜色的大裤衩子都告诉苏秦! 只是这次打入敌方后方,一步错将是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樟宜总觉得师父这是在挑战自己的心里极限! 早朝完毕后,樟宜饿着肚子,跟着秦王进行了一场私密的会谈,会谈的内容简直惨无人道! “跪下!”秦王阴沉着脸,对樟宜怒喝到。 樟宜眨巴眨巴眼睛,一脸驯服的“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下! “今日朝堂上怎么回事?你何时愚蠢至极!居然提出要游说众国,还许下了不破合纵联盟什么斩你,游街示众的狗屁话语,混账东西,你是要气死本王吗?”秦王站在樟宜旁边,俯视着樟宜,看着她一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气的七窍生烟! 良久,秦王无奈的坐了下来,“说吧,告诉本王,你这个猪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还在嫉恨当年本王在楚国大街上暴揍你的事情吗?” 樟宜听到这件事情后心中也是哭笑不得,竟无语凝噎,当日自己听到木梓所说自己竟然被无缘无故的被人暴揍,豪言壮语的说以后要揍回来。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世事无常! 樟宜自从两年前知道这件事情是秦王所为,她只能默默承受,难不成还真能揍回来,笑话,就算是秦王现在说想要再揍自己一次,自己还得笑着把脸贴上去! “本王当日也是被气糊涂了,还不是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同样是鬼谷子座下的弟子,你瞧瞧苏秦如何带领楚军挥师百万,指点江山,飞扬文字,偏偏你就如此......如此愚蠢至极!” 23 悲欢离合 原来自己智商不足不仅是自己着急! 樟宜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王上……打的好,是樟宜愚钝!”樟宜嬉皮笑脸的接着秦王的话! “哼!别和本王打太极了,说,你这个蠢货是怎么想的?”秦王气极而笑。 须臾,樟宜收起了自己不正经的脸色,正色道:“王上,樟宜遇到您这样识才的伯乐,是樟宜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在其位,谋其事,樟宜注定要为王上解了这困恼您的外患,此去诸国,樟宜有信心定能成功!” 樟宜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 “就你那智商,本王当年是瞎了眼,被你那一套所谓的连横破纵的言论匡了,才给你一个相国之位,现在后悔也是为时已晚!” 樟宜竟然有一次无语凝噎,当时自己凭着她在21世纪所有的知识,才费心费力的蒙蔽了秦王的眼睛和心灵。但是,纸怎么能包住火,不久就被识破了! 不过,谁让秦王已经上了她的船……关系好,后台硬,谁能奈她何! 她依旧能在秦国混的风生水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了好了,滚下去吧,别再在本王眼前晃悠了,你还要什么尽管说,不过美男什么的休想,本王会给你拍一些武功高强的护卫,好好护着你这颗百无一用的脑袋!”秦王看着樟宜,越看越觉得闹心,直摆手让她下去。 樟宜这才出了秦王宫,回了自己的丞相府。 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樟宜直奔温水的房间,刚刚踏进门槛一股吃食的香味就扑鼻而来,樟宜重重的吸了一口香气,就快速的坐下。 “爹爹,爹爹,你今日怎么又这么迟才回来啊,是不是又被王上伯伯□□了?”阿喵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直在樟宜的身上转悠,随即又讨好的笑着,露出两只小酒窝,然后拿着自己的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揉着樟宜的膝盖,弯下腰嘟起自己的小嘴,“呼呼”给着吹着樟宜的膝盖。 半响后,阿喵又把自己面前碗里面的一个荷包饭推到了樟宜的面前,甜腻腻的道:“爹爹,吃荷包饭。” 樟宜面对着阿喵的行为很是受用,看着阿喵双眼中都是满意,好孩子啊,好孩子,不枉费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的。 “今天娘亲做的荷包饭比昨日的还香,阿喵吃了三个,好涨啊!”阿喵的小手摸摸自己已经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道,刚刚出口,才察觉到什么,慌忙用肉嘟嘟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须臾,偷偷看着樟宜的脸色,泪眼汪汪的望着樟宜解释道:“没有没有,今日娘亲只做了一个荷包饭,阿喵舍不得吃,都留给爹爹了。” 樟宜低头狠狠的嚼着仅剩的那个荷包饭,卖萌可耻! 不孝子! 尽是和自己抢吃抢喝抢人! 偏偏只要这小子只要每次犯错后用那种泪眼汪汪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都融化了,然后樟宜就开始怀疑自我,觉得是不是自己太严格,最后就像是自己欠了他十万两雪花银一样的讨好他! 这次……依旧! 樟宜吃完仅剩那个荷包饭,手已经不知不觉,鬼使神差的捏上了阿喵肉嘟嘟的小脸了,左捏捏,右捏捏,手感不错,恩,手感甚是不错! “爹爹,这样捏着阿喵,阿喵疼!”阿喵撅起小嘴不满的上抗议着,可是也只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抗议着! 那只大手依然在阿喵的脸上无情的蹂之躏之。 最终还是温水看不下去了,把水煮鱼推至樟宜身前,“相爷,尝尝这鱼吧,这是我和阿喵今日清晨亲自钓的,肉鲜质嫩,该是符合相爷的胃口。”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樟宜的那只残暴的大手立刻离开了阿喵的脸。 阿喵撇着嘴,用自己的小手轻轻揉着已经泛红的双颊。 樟宜吃的甚是欢快,温水的手艺是最好的,吃完后,樟宜才向温水和阿喵的告诉了自己要去游说诸国的事情。 樟宜本意是外面兵荒马乱的一个女子和孩子跟着自己是非常不安全的,况且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命悬一线,一步错,人头落地!她不能拖累他们,他们在秦国有着王上的照应,有着自己丞相的名头,定然会生活的滋润。 可是阿喵一听到自己要和爹爹分离,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立刻就哭了,一抽一嗒的,就是不嚎啕大哭,肉嘟嘟的小手抹着脸颊上的泪水,可是刚刚抹了,立刻又流下了新的,看的樟宜心中很不是滋味。 最后樟宜抱着已经哭睡过去的阿喵回了自己的房间,把他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看着阿喵,樟宜的脸色微暖,这个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待自己在战国完成了任务,就把他也带回21世纪好了,师父那个老女人应该会暴跳如雷吧,她老人家本来就觉得自己恨嫁! 遇师不淑! “相爷,您若是平安,必定会护着我和阿喵性命无忧,可是。。。您万一遭遇不测,我和阿喵就王上算是有着王上的照顾,也必定不会苟且独活,”温水在一旁温柔的看着樟宜和阿喵,对着樟宜一笑,“相爷,您才是我们的根啊!” “可是,阿喵也就罢了,你应该知道,本相并不能给想要的生活和未来。。。。本相即刻给你一纸和离书,替你无色一户好的人家,你可以以后生活无忧,不必。。不必跟着本相冒险!”“相爷,自从你救下了温水,温水以后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魂,您去哪里,温水就跟去哪里。至于好人家……温水以后若是有了心怡的人,定会求着相爷赐婚的。” 樟宜默然,她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苦。 有一天肩上突然背负起另外两个人的生命……她有点措手不及,也有点害怕! 再转而一想,自己是离不开温水的厨艺,离不开阿喵的撒娇。 “罢了罢了,你下去收拾东西吧!”樟宜一边给阿喵盖好被子,一边无奈道。 “好的,相爷!”温水欢悦的出去收拾包袱去了。 樟宜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谁在乎呢? 樟宜在乎! 温水离开以后,樟宜一个人开始收拾着金银珠宝,想着现在苏秦已经在赵国拜相,享受着至高的荣耀和尊崇的地位,秦国的形势迫在眉睫,自己距离真正离开秦国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其实并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的,金银珠宝,秦王给她赏赐的她就算是花天酒地十辈子都用不完,樟宜有些累,就躺在阿喵身边睡下了。 待天黑后,管家来报说是秦王在宫中设下了欢送宴,朝堂的诸位大臣都要去,让樟宜带着家属,前去参宴,着重强调了一定要带着阿喵。 樟宜心里面既自豪也吃味,这臭小子,居然比他爹还受欢迎。 到了王宫后,宣纸的太监公公又说王后想念温水和阿喵了,让温水带着阿喵去王后宫里面坐一会,等温水和阿喵走后,太监又带着樟宜七转八拐的,过了一众宫殿,至一处偏僻的小湖旁边。 “公公……这……这是不是走错了。”樟宜已经被吓得哆哆嗦嗦了,这个场景,樟宜似曾相识啊。须臾,樟宜记起来了,这不就是那王上若是看谁不爽,想暗地里解决的常用手段吗? 自己也曾经助纣为虐过啊! 妈蛋,师父当年说好让自己乖乖去,会给自己开外挂,裳她金手指,赐她无上荣耀,都是说说而已,可怜一自己的智商居然当真了! 师父欺骗她,系统压榨她! 她能怎么办? 当然是抱紧秦王这根粗大腿,助纣为虐,一不小心今日杀错了一个人,明日冤枉了一个人,或者是后日手抖赐死一个人,这都是小意思! 樟宜初步得出一个在战国生存的经验,要想活下去,就得抱大腿! 得抱得好,抱得对,抱得巧妙! 这引路的太监公公也倒是客气,一边匆匆赶路,一边解释道:“相爷莫急,就要快到了” 樟宜信了! 半个时辰后,樟宜看着前面依旧走的投入太监,有一句话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您是不是来杀人灭口的,给个痛快! “相爷,到了,王上就在那只小舟上面,特地祝福您独身前往,奴才就先告退了。” 太监走后,樟宜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走在幽长幽长乌漆墨黑的小道上,旁边是一个广不见边的绿湖,月黑风高夜,杀人好时机! 突然,刹那间,漆黑的夜空中万丈烟火齐时绽开,绚丽夺目,染红照亮了半边天空,与此同时,千万只孔明灯同时放飞,盏盏精致透亮,飘在夜空中甚是美好。小說中文網 秦国的这半片夜空瞬间变得炫丽红艳,变得拥挤繁华! 24 灯明烟火 须臾,他眉眼间都是笑意,清清凉凉,似是那江南的烟雨。 樟宜瞬间被这美景美男晃花了眼,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在跳动,在燃烧的声音。 秦王把手中的荷叶灯放置到船头,拿起船桨,划动着小舟,原本停在湖中央的小舟很快就泛至樟宜的身前。 “樟宜,过我这里来!”秦王向着愣住的樟宜招手。 樟宜听清楚后猛然回神,向着秦王走去,越走越近,愈加能看清楚秦王的相貌,他的棱角分明,有着帝王的刚毅,偏偏在这万家灯火下,有着江南男子的温润清雅。 樟宜上船,坐在船舱,秦王滑动着双桨,小舟渐渐远离了岸边。 秦王从舱底拿出一壶女儿红,倒了一小杯后递给樟宜,然后自己直接提起酒壶往自己嘴里面灌,明明是豪迈的动作,他却是做的雅致,滴酒未曾露出来。 樟宜轻笑着端起那杯女儿红也是一饮而尽! “樟宜,你来秦国这两年,我待你不薄吧,你为何要离本王而去呢?” 樟宜看着一壶女儿红下肚,就算是最烈的汉子也能灌醉,何况是一代帝王,脸上已经慢慢爬上了微醉之意的秦王,她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这两年,秦王待自己何止是不薄,自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代相位就这样白白的送入自己的手中,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权力官位,樟宜觉得,只要自己开口说是要这大秦的王位,秦王也会拱手相送! 正因为如此,她才要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就算是系统和师父那厮再无耻,自己也忍了! “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樟宜严肃的话语有些突兀。 秦王先是听到樟宜的话一愣,又看看她认真的表情,随即哈哈大笑,又拿出一壶女儿红,撕开封口,猛然灌下,“别和本王高谈阔论什么秦国江山社稷,你樟宜,我还不知道,只要有银子,别说是保住秦国的江山社稷,就算是十万铁骑踏平秦国,你也是干得出来的。” 樟宜......无话可说,这,确实是自己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樟宜,你别走了吧!留在秦国,继续安然当你的相爷,司马错那厮,本王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以前为秦国立下过的功劳,敢暗地里算计你,他也不想想,这秦国是谁的,有些人他也敢碰!” “本王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两年前苏秦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樟宜生的高傲,苏秦那厮把你的尊严践踏入泥,现今他又是在赵国扬鞭策马,横历天下,你又怎能咽的下去这口气!” 樟宜听着秦王的这些话,心口闷的慌,也从舱底拿出女儿红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酒杯,了解自己的永远不是自己! “樟宜,嫁给本王吧!本王让你......当王后,本王把大秦江山......让给你......”秦王的话越来越低,最后成为了模糊的呢喃,然后“咚”一声,整个人爬在了桌子上。 樟宜看着秦王面前的几个空的酒壶,无奈的失笑了一下,又饮了一杯,秦王已经醉到开始胡言乱语的地步了,看来自己是今日来充当苦力了! 樟宜慢慢的划动着双桨,向着岸边靠近,烟火已经燃尽,孔明灯也已经飞散的差不多了,夜色寂静,唯有偶尔船桨溅起的水花声。 樟宜把船停靠在了湖边,下了船后,按照脑海里面不多的记忆,想着太监是怎么把自己引过来的。半个时辰后,樟宜靠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前面灯火通明的楼宇阁台,她长舒了一口气,不禁抱怨到,这秦王宫真的是很大,以前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呢? 芈月和自己的婢女在一颗大树后看着几番原地返回的樟宜,冷冷一笑,这样愚蠢的女子,王上究竟看上她哪一点了? 芈月再也不愿意看樟宜一眼,转身向秦王的所在的小舟方向走去。 芈月看着坐在船舱内望着樟宜离去方向的秦王,施施然的进了船舱,坐在了樟宜之前坐过的位子上。 “王上,这一次,您该是知道答案了吧!” 秦王冷然俯视的看着芈月,帝王的凛然之气,显现的淋漓尽致,“管好你的嘴,收起你的好奇心,王后之位迟早是你的,本王答应过你,只要你能保守秘密,许你王后之位,君无戏言!” 秦王起身走出船舱,准备离去,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芈月,眸中满是凌厉,“你姐姐芈姝,私下里同楚王有书信来往,你注意着点。本王不希望自己以后的王后是叛国之人,秦楚两国之间争霸是迟早的事情,本王现在提醒你断了乱七八糟不该有的思想,切不要像你那姐姐一样愚昧无知,还有,本王的事情,以后少管!” 秦王的凤眸一眯,有杀气漏出,片刻之间又消失,“本王是容不得那些随意打探本王之事的人,你,好自为之!” 随之,秦王大步向着樟宜离去的方向早去。 芈月的身子一瘫,脸色甚是苍白戚哀,伸手拿过了秦王喝了半壶的女儿红,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也是一饮而尽,她芈月的诚心诚意,就那么坦荡荡的剖开,有谁何曾注意到!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樟宜盯着眼前的羊肠小道,曲曲弯弯的,又是夜色漆黑幽静之际,她左拐右拐,本是抱着拨开云层见月明的心态,没想到又是一条死路。 樟宜看着那近在眼前,却是远在天边的灯火满是颓然! “愚蠢!愚蠢之极!本王的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竟然是如斯是愚蠢!” 樟宜猛然听到秦王的声音,身子一顿,掉头转身,果不其然是秦王,“您......您......不是醉酒了吗?樟宜这是找人抬您回去......不是跑路。” 樟宜结结巴巴道,虽然她也是疑惑秦王的酒意退的这么快,但是她又飞速的解释道。 秦王看着樟宜的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忍不住叹气,然后上前拉住她的手就往相反的方向走,“这夜深露重,本王被凉意给惊醒了,一路过来就看到一个愚蠢之人走投无路,本王这就猜到是你了。” 樟宜的小脸上满是纠结! 她不知道是因为秦王原谅自己把他一人丢在那了无人烟的地方而感激;还是因为秦王把自己带出这非人类的地方让自己不再重复一条路而欢喜;还是因为秦王一眼见到愚蠢之人,就知道是自己而恼怒! 樟宜一路上都在纠结着这些愚蠢的问题,根本没有注意到秦王微微蜷缩的手指和手心的湿意。 其实路并不是很长,秦王就那么同样是左拐右拐后,那片远在天边的宫殿就是真的近在眼前了! 宫殿门口,亲王自然而然放开了樟宜的手,领先一步入殿,樟宜瞬间又感觉到一股磅礴凛然的帝王之气! 樟宜的献媚本质,不由自主的显现出来,伸手率先推开了殿门。 秦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樟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心中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把! 没出息的东西! 这是你的欢送宴,不需要这样低声下气。 樟宜这才挺直了一下腰板,秦王又侧目看了她一眼,眸中一闪而过笑意,这才施施然的领先进入了殿中。 刚刚才踏过门槛,就见一团火红的小粽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樟宜和秦王扑来,樟宜忍不住笑意,蹲下身子,张开臂膀,准备迎接。 然而,万万没想到啊! 小粽子直接忽视樟宜,扑到了秦王的腿边,两只肉嘟嘟的小时候紧紧攥住锦袍,小胳膊小腿直扑腾着想往上爬,秦王宠溺一笑,蹲下来一把抱起阿喵。 “王上伯伯,王上伯伯,阿喵想您了!”阿喵双手环住秦王的脖子,甜腻腻的声音响起,随即“吧唧”一个香吻就印在了秦王的脸颊上,秦王轻笑出声,“阿喵乖,王上伯伯也想阿喵。” 秦王的薄唇也印在了阿喵肉嘟嘟的脸上! 樟宜蹲下来的身子一僵硬,脸色不免发黑的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互动。 不孝子! 我才是你亲爹! “认贼作父的不孝子,”樟宜站起来不免小声不满的嘀咕,她刚刚说完,就觉得有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果然见亲王抱着阿喵在看着自己,一大一小的眼神都不正常。 樟宜暗骂了一声,慌忙改声,“嘿嘿嘿嘿,好儿子,你王上伯伯最是疼爱你的,你要经常念着他。” 一大一小同时不屑的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后,向着诸位正在寒暄调笑,觥筹交错的大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