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御味 穿越厨子的皇朝梦》 第一百九十六章 鬼面判官 狄青见状，握着长戟就要上前理论，被林指挥使一把拦下。 “好，曹将军，你是主帅，我们自当听命于你，我希望你这次能带领我们赢得这次战争，不然我看你有什么脸面回京面圣。” “呵呵！那就不劳林指挥使操心了！” 曹喜收回了佩剑，坐回了主帅的位置。 林指挥使二话不说，带着狄青离开了被临时征调为指挥室的府衙。 “狄青，一会我们在杀敌的时候要注意策略，切忌冲的太深，见好就收，别白白折了我们的弟兄们。” “林指挥使请放心，冲的时候还请让我再第一个，撤离的时候我负责殿后。” 林指挥使没有反对狄青的建议，迅速的来到自己的军队前，给所有的士兵们做了站前动员。 随着城门缓缓的打开，一位带着面具的年轻将领，骑着白色战马，手拿长戟率先冲出了城。 “杀！” 紧随狄青身后的，是已经迫不及待要上阵杀敌的八千名士兵。 他们各个精神抖擞，喊打喊杀的声音特别洪亮，似乎要把这几天憋屈的心情找个地方发泄。 已经扎寨的西夏军队，没想到宋军在听到自己援军到来之后，竟然还敢派出军队来冲锋。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拓跋启，你带一万士兵去会会她，如有条件可以全部击杀。” 经过几天的对垒，西夏军队虽然也有不小的战损，但他们知道宋军的战损更高。 此番出战，拓跋启依旧是没有把狄青的军队放在眼里。 骑兵又是西夏的强项，不仅战马优于宋军，实战经验也是完爆宋军。 拓跋启自视甚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战术布置，企图以集团冲锋击垮狄青。 两军交手后，狄青的军队确实一度落于下风。 很快，在狄青和林指挥使的带领下，宋军骑兵逐渐的占据了上风。 他们不像其他宋军士兵，似乎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向西夏骑兵发起不顾一切的冲锋。 哪怕有人被斩于马下，死之前也要给给西夏军队的马匹来上一刀。 西夏军队哪见过这样的士兵，渐渐地，西夏军队节节败退，有胆小的甚至直接丢盔弃甲。 林指挥使见此状况，指挥部队稳步推进，毕竟西夏军队还有好几万人。 “嗯？狄青呢？你们见到狄青了么？” 林指挥使环顾一周，突然发现狄青不见了，他赶紧询问周围的士兵。 “林指挥使，我刚才看见狄青带着十几名手下冲向了敌方深处。” 林指挥使懊恼的喊了一声，“哎呀，我忘了跟他说，让他稳一些，怎么一个人往前冲了。” 林指挥使顾不得许多，叫上了周围几十个骑兵，向着狄青远去的方向追去。 另一边的拓跋启此刻也没有了信心，且战且退，正当他准备下令全线撤退时，一个带着面具的宋军将领带着七八名骑兵冲破了防线。 朝着他奔袭而来。 “鬼面判官来了！鬼面判官来了！” 拓跋启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见周围的西夏士兵就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生物一样，吓得头也不回的跑了。 十息之间，狄青已经来到了拓跋启面前。 狄青单手紧握长戟，直挺挺的刺向拓跋启。 “呵！” 狄青大吼一声，吓得拓跋启赶紧举起长枪防御。 “嗡！” 拓跋启的耳边传来一阵蜂鸣声，振的他脑袋发晕。 虎口传来了一阵剧痛，拓跋启低头一看，虎口隐约有裂纹出现。 “宋军还有如此厉害的角色？” 拓跋启一面防御，一面退，几个回合下来，他明显感觉得到自己不是这个宋军的对手。 “撤撤撤，全军撤退，保留实力，不要硬拼！” 拓跋启终于抵抗不住压力，调头就跑，狄青却不肯放过他，奋起直追。 “你们快给我拦住他，拦住他，我要是死了，你们全家都不得好过。” 拓跋启看狄青在身后紧追不舍，疯狂的命令周边的士兵上去抵挡。 可见识过狄青本事的西夏士兵，哪里还会管拓跋启的死活，除了几个愣头青以外，跑的比拓跋启还要快。 西夏士兵见主帅都在撤退，完全没有了作战的意思，纷纷丢掉武器，马鞭疯狂的抽在战马的身上。 宋军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扬眉吐气的仗，根本不顾林指挥使在后面的大喊，紧跟狄青的身后，收割逃跑的西夏士兵。 林指挥使杀得虽然很是痛快，但他知道穷寇莫追，如果李元昊带兵来救援，他们就要被包饺子了。 “驾！驾！驾！” 林指挥使拼了命的追赶上了狄青，好说歹说才让狄青停止了追击。 剩下的宋军骑兵也逐渐的停下了追赶的脚步，围在了两位主帅身边。 “狄青，你也太鲁莽了！你纵有一身本事，也不能对抗整个部队！他们这次是轻视我们了，下次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嘿嘿，林指挥使，这不是杀起劲了么？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林指挥使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将士们高声喊道： “留下两千人马，其余的抓紧原路返回，看看他们西夏的马匹有没有能带回去的，若是发现还有喘气的西夏狗，直接处理了。” 不得不说，林指挥使还是很有头脑的，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 为了让士兵们能安心的打扫战场，林指挥使和狄青，与留下的两千人马站在原地不动。 其余的士兵根据军令，快速的往回奔跑，还真让他们迁回了数百匹状态较好的马匹。 李元昊看着逃回来的拓跋启，吃惊的嘴巴可以塞下三个鸡蛋。 他以为拓跋启是在撒谎，就要军法处置，可其他的将领纷纷替他求情，把战场的真实情况也如实还原了一遍。 李元昊这才压住了火气，暂时不去追究拓跋启的罪责。 通过这些人的描述，李元昊想起了之前在府州的那个人。 “这小子果然厉害，竟然能把我们的士兵杀退，明日我要亲自去会会他。” 看样子李元昊没有死心，他命令部队抓紧修整，第二天再战。 第一百九十七章 捷报传来 德胜回来的士兵们，受到了各州士兵和将领们的夹道欢迎。 这是宋军第一次正面击溃西夏军队，还是以少胜多。 从战损来看，宋军这边只损失了八百多骑兵，而从俘获的战马来算，西夏军队至少损失了三千人以上。 如此强大的战斗力，是近十几年来罕见的。 有了这次的胜利，各州部队的士气总算是稳住了，甚至有些将领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等不及要与西夏军队再次对垒。 就在所有人都高兴的时刻，作为最高统帅的曹喜表面上看起来也很开心，可心底里却十分不高兴。 在他看来，狄青的这支部队能与西夏军队打个平手就不错了。 只是事与愿违，这可是破天的功劳。 “这要是上报朝廷，圣上一定会龙颜大悦，到时候不仅是林指挥使，这狄青也会跟着升官！哼，倒是给他们做嫁衣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曹喜内心的想法，只有蒋监军从曹喜微妙的面部表情猜到了什么。 打了胜仗，庆功宴是少不了的。 碍于目前战事未完，大家只是简单的庆贺了一下，便各自散去。 晚上，曹喜坐在案桌钱，手中的毛笔迟迟没有动。 他不知道这次的战报如何写，他不想把功劳白白的送给狄青。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蒋监军悄悄的叩响了他的房门。 “曹将军，这是在为战报奏折而发愁？” 看着笑嘻嘻而又有些神秘的蒋监军，曹喜放下了毛笔，略微的点了点头。 “呵呵，曹将军，其实也没那么难。他们的功劳肯定是抹不掉的，毕竟各州的将领士兵都在。” “那依蒋监军的意思，这战报我该怎么写？” “将大部分功劳推给林指挥使，那个狄青嘛，附带的说几句就行。另外，一定要把狄青冒进追敌，导致更多士兵牺牲这个写上。” 曹喜一听，眼睛一亮，小声笑道：“还是你们坏啊，明明是乘胜追击，你一句话就成了冒进追敌。” “呵呵，曹将军说笑了，正如林指挥使说的那样，这次西夏军队就是因为轻敌，若是李元昊亲自带队，恐怕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曹喜点点头，心中有了答案，他拿起毛笔快速的写下来今天的战报，并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第二天刚有些亮光，李元昊果然亲率两万大军向庆州城出发。 在里宋军营寨十里地前停了下来，并派出使者约战。 收到战术的宋军官兵，纷纷向曹喜请求出战。 曹喜一改往日常态，将所有的请求一一否决，反而是叫来了林指挥使和狄青。 “二位，鉴于你们昨日的神勇，此番出战还是有你们先去打头阵，我会派三万军队在你们身后，若发现不对劲，最好是立马后撤，不要像昨日一样冒进追敌。” 狄青对于打头阵没有任何推辞，可对于曹喜所说的冒进追敌，他根本接受不了，正欲于曹喜辩说一二。 一旁的林指挥使连忙拦住了狄青。 “曹将军，我们完全接受安排！时间紧迫，我们就先回去整军备战了。” 庆州这边的第二次大战即将爆发，曹喜的加急信件也到达了京城。 在早朝上，赵祯很高兴的把战报念了几遍。 其中对曹喜和林指挥使那是表扬了多次，对于狄青，赵祯没讲太多，只是稍微提了一下狄青。 早朝散了后，吕公比跟在了父亲身后。 “父亲，这曹喜格局太小了吧？要不是父亲您有先见之明，从其他州安插了一些耳目，不然我们还真以为功劳都是他和林指挥使的呢！” “哼！这小子无非就是仗着祖上的功劳，这才坐到了殿前司指挥使，总觉得自己挺厉害！” “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张启？” 吕夷简点点头，决定让吕公比去吧这件事情告诉张启。 与他们父子二人想的一样，张启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十分气愤，说什么都要去面圣，把事情真像告诉赵祯。 “张爵爷，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也是觉得你看中兄弟情谊，可圣上问起你如何得知消息，你怎么办？” 张启正要说什么，看到吕公比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呵呵，张爵爷莫怪，毕竟有些事情是放不得台面的。” “理解，理解。不过也要多谢吕公子，要不然我还真无法知道这些消息。” “客气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日后我们应该互相帮助才是。” 张启没有反对的点了点头，送走了吕公比。 “沈大力，沈大力！” “爵爷，怎么了？” 张启对着沈大力低声的说了几句，沈大力有些为难的说道： “爵爷，那些矿石已经全部打成兵器了，下一批矿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采出来，你也知道莱芜的矿石不多了。” 张启想了想，说道：“这样，你亲自跑一趟矿场，把当地所有的矿工都集中起来，全力勘探新的矿石。” “莱芜矿场真能勘探出新的矿石？” 沈大力的怀疑也是有根据的，两个月前他亲自去过矿场，根据张启的指示，他已经组织过好几次勘探了，没有任何发现。 “我相信一定可以的，这次你们扩大勘探范围，如果人手不够，就从外面请人。” 沈大力见张启这么有信心，也不再有别的想法，立即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备车，去皇宫。” 集英殿中，张启已经等了半个时辰，赵祯一直在批阅奏折。 “张爵爷，你有事情就说吧，这奏折还有一大推，估计还得有一会。” 张启起身谢恩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赵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启。 “你是说你无偿捐献上万件兵器？还要无偿帮朝廷养马？” “是的！圣上是知道我的，对于朝廷，对于国家，我张启历来是很慷慨的！” 赵祯赞赏的看着张启，但似乎又不太相信。 “你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也是刚刚得知了前线的消息，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都是为了我大宋，而我虽然不能上前线杀敌报国，出点钱还是没问题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单挑 “真的就是这样么？不图点什么？” 张启听闻，立刻跪了下来，动情的说道： “圣上明鉴，我张启什么时候主动要求过回报？毕竟我现在还顶着开国子的爵位，若是这些觉悟都没有，岂不是辜负了圣上的期望！” 赵祯抬了抬手，让张启坐着回话。 “你那个莱芜矿业朕是知道的，你就不怕亏死？” 张启将自己派人勘探的事情告诉了赵祯，“圣上，我觉得莱芜矿业应该还能勘探出不少矿石，只是。。。。” “只是什么？你直说便是！”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勘探出了新的矿产，这莱芜矿业还是得我继续经营。我可不想到时候被别人摘桃子。” 赵祯哈哈大笑，说出的话让张启吃了一颗定心丸。 “本该如此啊，你能在莱芜矿业走下坡路的时候接手，没道理说发现了新的矿产就被别人夺了去。” “可万一有人从中作梗呢？” 赵祯让李德全给张启续了一杯茶，随后说道： “行了，王举正他们不会这么做的，再说了，那利国矿业每年几百万斤的产量，远超其他矿业的总和，你那莱芜矿业已经经营上千年了，就算能勘探出新的矿产来，还能超过利国？” 张启却一脸不服气，“圣上，反正冥冥之中我觉得莱芜矿业会有大发现。” “哎，行吧！看在你又送兵器又要养马的份上，朕给你写个秘谕，以后若是有人想巧取豪夺，你就拿这个秘谕给他们看。” 张启想都没想，赶紧叩谢圣恩。 赵祯笑着摇了摇头，给张启写了一份秘谕，盖上了自己的私章。 “好了，拿去吧。你刚才说的可要兑现啊，不然这秘谕我就要收回。” 张启欢喜的收下了秘谕，退出了集英殿，又赶往了吕相府。 “李德全，你派个稳妥的人，连夜出发，传朕的口谕，让他在过年前结束战事，历练军队是好事情，可损失这么多士兵，也不是闹着玩的。” 庆州这边，林指挥使与狄青的军队已经和李元昊交上手了。 这一次，西夏军队在李元昊的指挥和鼓舞下，抗住了大宋骑兵的几轮攻击，双方互有伤亡。 损失总体保持平衡，并没有前一日那边悬殊。 拓跋启见状，亲自摇旗呐喊助威，西夏军队的士气也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林指挥使，今日我们不能再像昨日一样了，要配合步兵进行进攻。这样，你去后方让他们派兵前来，若能挫败李元昊的锐气，他们说不定就退兵了。” 狄青的话不无道理，林指挥使让狄青稳住阵型，他亲自去摇人。 李元昊见对面的宋军停止了进攻，不由得嘴角一笑。 “看样子是怂了啊！” “西夏的勇士们，对面的宋军已经怂了，趁此机会，我们杀过去，给昨日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杀！” 李元昊不愧是西夏之主，他身先士卒，举着大弯刀冲在了最前面。 林指挥使听见后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加快了骑马的速度。 “几位将军，这次需要你们的支援了。毕竟对面是西夏国主，他们的士气又回来了！” 对于林指挥使的请求，几位州城的将领也是左右为难，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暂不支援，一切要等曹喜统一调度。 林指挥使见劝说无效，急忙奔向了城内。 “林指挥使，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要用车轮战了吧？你们侥幸赢了一次，不代表你们次次都能赢。” 林指挥使紧握拳头，压着火气说道： “曹将军，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差，至少战损比是一比一，如果能有大军支援，把他们打回去是不成问题的。” “林指挥使，你是在教我怎么打仗？” 林指挥使忍了忍脾气，说：“曹将军，末将不敢。” 曹喜也懒得跟他啰嗦，他喊来了各州的其他主要将领。 “那西夏李元昊既然亲自上阵，那我还缩在城里算怎么回事？传令下去，从现在起开始总攻，各州都派出最精锐的部队，一起杀敌。” 曹喜军令一出，大家不敢怠慢，离开府衙亲自去点兵。 很快，三万人的各州精英集结在狄青部队周围，就等曹喜一声令下了。 对面的李元昊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宋军，转头又喊人调来了一万人。 曹喜这边拔出长剑，宋军的进攻号角吹响。 曹喜。狄青、林指挥使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其他宋军士兵紧跟在身后。 “杀吧，冲吧，我西夏的男儿们，然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 李元昊没哟丝毫犹豫，也是带队冲向了宋军阵地。 西夏的战马速度爱是很快的，这一次冲锋，李元昊直接朝着曹喜的方向冲来。 这场战斗持续是时间最长，从日出打到了日落，双方都没有退兵的意思。 双方未参战的军队，也不敢眨眼睛，做好了随时准备支援的动作。 在交战中，李元昊只想找戴着面具的狄青单挑，经过一小会的厮杀，他终于杀到了狄青面前。 “呵呵，你就是狄庆？” 狄青没有跟他废话，举起长戟就攻了过去。 “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可惜你遇到的是我李元昊！” 李元昊的弯刀比其他西夏人的刀都要厉害，折弯刀与狄青一样，看起来像是一个加大版的弯刀。 狄青依旧不说话，只是扶了扶即将松掉的面具。 你来我往，狄青与李元昊已经互相争斗了二百回合，胜负情况根本就看不出来。 战场上还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原本也在互相争斗砍杀的两军士兵，纷纷后撤了上百米。 全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狄青和李元昊，他们也感觉到了战场变化，手上的动作更加犀利了起来。 这时候曹喜的脸彻底挂不住了，他认为自己是主将，又是武将世家，与李元昊单挑的应该是他。 “李元昊，你欺负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我乃曹玮之子曹喜，也是本次的主帅，有本事你跟我打上几百回合。” 李元昊根本就没有把曹喜放在眼里，“哼！若是你父亲在此，我还会考虑考虑，至于你嘛，刚才我也看到了，武艺胆识计谋连这个人的一半都不到，根本不配与我单挑。” 第一百九十九章 撤军 李元昊的声音很大，两军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曹喜的脸都绿了，他抽出长剑就要冲过去，被林指挥使给拦住了。 “林指挥使，你拦我做什么？他如此侮辱我，我若是没有反应，对不起曹家的列祖列宗。” “曹将军，自古单挑就是单挑，你若是过去了，二打一算怎么回事，就算赢了，也会被天下人耻笑。”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让狄青回来，换我上去。” 林指挥使无奈的摇着头，他表示狄青在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回来的，除非将李元昊斩于马下，或是李元昊认输逃跑。 其他各州指挥使也同样劝说着曹喜，其实他们心里是很有底的，在场的所有武将中，只有狄青可以与李元昊有一战的能力。 曹喜铁青着脸，将长剑收了回去。 狄青与李元昊继续你来我往的，已经打了一个多时辰，双方胯下的战马已经累趴下了。 二人便跳下了战马，在地上继续单挑。 忽然，狄青貌似有些体力不足，露出一个破绽，让李元昊抓住了近身击杀的机会。 李元昊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若是近了身，他的弯刀发挥的作用可就比长戟要高很多了。 李元昊挥舞着弯刀刺向了狄青，狄青就像愣在原地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弯刀离狄青的心脏不足半个巴掌的距离时，狄青突然眼神犀利的看向了李元昊。 “不好，中计了！” 李元昊反应很快，但已经走不掉了；狄青用手死死的握住了弯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李元昊想用力地抽回弯刀，发现没有任何用处。 这个时候，狄青用力的将弯刀向后一扯，李元昊由于惯性的原因向前冲了过来。 “噗！”狄青一记力大势沉的鞭腿，踢在了李元昊的腰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李元昊横飞了出去，口中还喷出一大口血。 狄青一刻不停，举着长戟就要刺向倒在地上的李元昊。 “嗖！嗖嗖！”远处射来了数枚箭矢。 狄青身形敏捷的躲开了，随后拓跋启亲自带着上百名骑兵冲了过来。 迅速的将李元昊给围了起来，拓跋启跳下马，将李元昊扶上马，准备离去。 远处的曹喜怎么会让李元昊如此轻易的逃走，他拔出长剑，对着将士们大吼一声： “将士们，给我冲，凡是活捉李元昊者，官升三级，赏金千两。” 拓跋启一听，这还了得，他立刻也大喊起来： “西夏勇士们，现在是你们用生命保护王上的时刻了，给我挡住。” 两军士兵又开始互相进攻了，拓跋启趁乱，还是把李元昊带回了营内。 回到营内的李元昊，又吐了几口血，虚弱的说道： “退兵吧！我这个样子，勇士们士气肯定会受到影响，不要白白浪费生命！” 拓跋启安顿好李元昊之后，鸣金收兵了。 曹喜还想乘胜追击，一直不干涉军事的蒋监军却拦住了曹喜，让他见好就收。 “蒋监军，这个时候就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时候，怎么能见好就收呢！” “曹将军，李元昊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死了！何况他们还有数万精兵在此，若是他真想逃跑，你有把握抓住或者杀了他么？” “他们现在士气正低，而且无心恋战，抓不到李元昊，杀几个士兵也不亏！” “曹将军！！庆州刚刚派来人，圣上的特使到了，让你回去。” 曹喜一听圣上派人来了，也就没有继续进攻，但也没有撤退；他命令部队就地警戒，防止西夏军队反扑。 自己则是快马加鞭的与蒋监军一同回到了庆州府衙内。 “福公公，怎么是您？” 福公公是李德全手下的亲信，他自然是熟悉的。 “曹将军，这次我带来的是圣上的口谕。” 曹喜立即跪在了地上，听福公公传达赵祯的口谕。 “福公公，战况想必你也清楚了，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定能斩杀更多的西夏狗。” 一旁的蒋监军皱起了眉头，正准备说话。 福公公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曹将军，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回去复命了，没有必要再牺牲我军将士的性命。” “可是。。。。” “曹将军！！”福公公不禁也皱起眉头，高声的说道，“虽然我们赢了，可也是惨胜，如若再白白牺牲将士的性命，不仅圣上会不高兴，那些州府的指挥使也会不高兴吧？” 曹喜还想挣扎一番，却直接被蒋监军给拦了下来。 “曹将军，我蒋某从来不干涉你的指挥，可这次我一定要行使监军的权力了，你若不听我们的劝告，一意孤行，那我只能回去参你一本了。” 曹喜见蒋监军都动怒了，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别看监军官不大，可这个职位如果不是皇帝十分信任的人，是不可能被委派的。 就算自己是皇亲国戚，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随后，曹喜亲自去庆州城外，宣布撤军的命令。 除了留下一万士兵驻守在城外，其余的士兵全部退回了城内。 西夏军见宋军撤退，也退回了靖边塞。 至此，打了将近一个月的战争就此结束。 宋朝丢了一个靖边塞，损失了六万多人马；西夏虽然夺得了靖边塞，可也是史无前例的损失了将近三万士兵。 这对于人口只有不到两百万的西夏来说，是不小的损失。 庆州府衙中，众人针对这次的战争进行了仔细的复盘，总体来说，惨胜也是胜。 只是丢掉了靖边塞，这是比较麻烦的事情，这让庆州城直接暴露在外，西夏人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诸位，靖边塞我们早晚是要拿回来的，大家可以放心。” 福公公先是肯定了这次大家的功劳，也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就在大家讨论什么时候撤出庆州时，外面的士兵来报，城中伤兵太多，药品已经全部用完。 “没有从其他城池调药品来么？”福公公疑惑地向曹喜问道。 “调了，可这次的伤员达到了上万名之多，完全不够用。”曹喜无奈的说道。 “曹喜啊曹喜，不够用你倒是早点想办法啊！身为主帅，不仅仅是要指挥杀敌，如何安置好伤员也是很重要的。” 第二百章 惊喜 曹喜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只是这次的伤兵太多了，周边城池的药品明显供应不足。 “你给我说一下，现在这些伤兵到底是什么情况。” 福公公指着报信的士兵，让他如实汇报伤兵情况。 士兵看了一眼曹喜，咬了咬牙，说： “回大人，目前一万名士兵中有八成以上是刀剑外伤，继续消毒的药品，剩下的两成有的是贯穿伤，有的是骨折一类的，不仅需要药品，还需要医师。” 福公公揉了揉太阳穴，差点没站稳。 “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在这之前，已经有数千名士兵因为伤口消毒或者伤势救治不及时死了！” 福公公顿时破口大骂，“曹喜，你是干什么吃的？要是圣上知道这些士兵是这样死去的，你怎么对得起圣上对你的信任！” 曹喜不敢回答，这一点确实是他疏忽了。 “报，从京城来了一个自称是张爵爷的人，带着数百车药品和上百名医师进城了。” 福公公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快，快，快请他进来。” “回大人，他入城之后直接赶往了伤兵安置处，只让我来给各位大人报个信。” 福公公狠狠的瞪了一眼曹喜，连忙让人备车，连鞋子都跑掉了一个。 其他将领也紧随其后，一同来到了伤兵安置处。 福公公一群人来到了伤兵安置处，只见数百车物资整齐的停在路边，一些士兵和百姓自发的在帮助搬运。 “啊！疼啊！疼死了！” 安置处里面不停的传来伤兵们的喊叫声，福公公抬起脚就往里面跑。 进来之后，场景触目惊心。 满院的伤兵，最关键的是绝大多数的伤兵连一个可以躺下的木床都没有，只能席地而坐。 只有伤势较重的士兵，可以躺在房间里。 “嗯？这里怎么会有一股很重的酒味？”福公公等人都闻到了这个味道，正在疑惑的时候，远处有传来了一股杀猪般的喊叫。 “哎哟，疼！你是要弄死我么？你们如此对待我们？竟然拿酒水给我们消杀伤口？我杀了你！” “别动，这可不是什么酒水，这是高纯度酒精，杀菌消炎的利器，你们忍着点，消完毒给你们涂药，很快就好了。” 福公公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只见张启手里拿着一个小陶罐，往某个受伤士兵的脚上倒酒。 “张启，你干什么？你要是不懂就别乱来，酒能消杀伤口么？” 曹喜快步上前，就要制止张启的行为，却被张启一把推开。 “酒？那你尝尝这酒，你敢喝么？” 张启把陶罐递到了曹喜面前，示意他喝一口。 曹喜想都不想，猛喝了一口。 “噗！呕！”曹喜一口喷了出来，觉得有些恶心。 “这是什么酒？如烈火般灼烧！” “你懂个屁！这是我专门提炼的高纯度酒精，可以快速杀毒，防止伤口感染！” “你混蛋，这不还是酒么？” 曹喜一把抓住了张启，并且高声对院子里其他正在救助伤员的医师大声吼道，让他们停止救助。 可那些医师们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并没有停止自己手上的工作。 “曹喜，你先放开他。” 福公公走向前，拿过张启手中的陶罐闻了闻，一股冲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张爵爷，你确定这玩意儿能消毒？这里可是有上万名士兵，若是出了事情，你怕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这位公公，我以我的项上人头保证，任何伤口都可以用它消毒，但想医治好伤势，还得靠草药慢慢来。” 福公公思考了很短的一会，同意张启继续医治。 “福公公！？” “够了，你要是现在能变出药品来，我就听你的。” 就在福公公与曹喜在说话的空隙，狄青走了过来，有些惊讶的问道： “张大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伤兵正好需要相关药品？” 张启神秘的笑了笑，说： “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么？每日都会想办法获得你的消息，前不久我进了宫，才得知了这边的一些消息。” “张大哥，你总是让我惊喜不断啊？这酒精又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张启一边救治伤员，一边说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后面回了京慢慢跟你说，你要是没事，也跟我一起，我怎么弄的，你就怎么弄。” 狄青没有推辞，学着张启的样子，也加入了救治的队伍中。 其他的将领一看，也不好意思杵在原地，也有样学样的救治了起来。 这样的举动，却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士兵们看着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将领，竟然亲自给自己治疗，别提有多感动了。 “曹将军，你是木头啊？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福公公看只有曹喜一个人站在原地不懂，十分无奈的提醒了一句。 曹喜这才如梦初醒，加入了救治队伍。 一万名士兵，整整花了五天的时间，才完成了初步的救治。 随后的几天里，张启带来的医师针对重伤员展开了进一步的救治。 半个月之后，各州府的将领们见西夏军队没有任何新的动作，带着属于自己的伤兵，启程回了自己的驻地。 为了避免尴尬，曹喜带着几个自己的亲兵，单独赶回了京城。 福公公则是和蒋监军一起，结伴回京。 张启和他带来的医师，自然是随林指挥使和狄青的部队返回了京城。 春节前的最后一次早朝，赵祯对庆州战事相关人员进行了封赏。 曹喜作为主帅，指挥赢得了胜利，可因为战损过高，加上救治伤员不利，只封了一个忠武将军的虚职，品级也只有正四品。 林指挥使却实打实的得到了真正的提拔，赵祯也满足了他的请求，把他调去了西北要地任知保安军。 狄青经此一战，鬼面判官的名号算是打响了。 御骑马直的指挥使非狄青莫属，还得到了一个正五品定远将军的虚职，以示朝廷对他的看中。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张启，他连升两级，被赵祯封为开国侯爵位，这可是一个二等公爵，从三品。 第二百零一章 养马太贵 对于张启的赏赐，有部分大臣提出了质疑。 在场的张启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 “诸位大臣有疑问，也很正常，你们是不是觉得他仅仅凭借救助伤兵这一件事不足以获得开国侯的爵位？” “圣上，自我大宋开国以来，非重大贡献者不授于此爵位，他张启一介商贾，能得到开国子爵位已是圣恩眷顾，开国侯确实有些高了。” 赵祯没有着急反驳，而是问了一个不想干的问题。 “诸位，此番作战，我大宋以惨胜告终。特别是狄青所部，折损过半，兵员好找，良驹难寻，你们可有什么良策？” 曹喜一听，立马上前回道： “圣上，我们俘获了西夏战马数百匹，正好可以利用这些战马，培养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优秀战马。” 赵祯顺着曹喜的话，将负责养马的太仆寺最高官员喊上了殿。 “弼大人，你负责为我朝养马多年，如果把这些战马给你，你打算怎么做？” 弼大人官列太仆卿，从五品，三代给大宋朝培养马匹。 “回圣上，臣昨天已经见过那些马匹了，除几十匹无法正常培育之外，剩下的只要经过精心调养，来年开春即可配种。” “既然如此，那培育战马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给你两年的时间，给朕培育出战马二十万匹如何？” 弼大人差点晕了过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圣上，这普通战马培育已经不易，一匹战马一年所花费的钱财高达七八十贯，更别说培育出能与西夏媲美的战马。” 赵祯倒也没生气，指着弼大人问道：“那你说说，要培育出厉害的战马，要花费多少钱财？” 弼大人伸出两个手指，“一匹少说两百贯一年！” 就在弼大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赵祯眼皮子跳了一下，他连忙朝张启看过去。 发现张启面部没有丝毫表情，赵祯有些担心了，他怕张启会反悔，就在他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 曹喜有些看不过去了，他认为这弼大人是想中饱私囊。 “弼大人，按你这种说法，西夏国的十万铁骑一年的费用就高达两千万贯，别说他西夏国了，就是我大宋也没这么多钱。” “圣上，曹大人！诸位大人们，你们以为我是在乱说？那我就跟你们好好算一算。” 弼大人站起了身，掰着手指头给大家算起了账。 据他所言，西夏国缴获的马匹得留出一半进行相互配种，以保证血统的纯净。 剩下的一般，需要和大宋国的本土马匹进行配种，为了保证数量，一匹马要多用。 无论是那种配种方式，花费都是巨大的，谁也不能保证配种百分百成功，就算成功了，马匹的质量也不一定会很好。 想要配出上好的马匹，除了御马师的经验之外，还要在饮食上下功夫，保证他们有优良的饲料，还有相对好的环境。 “圣上，诸位大臣，我大宋虽然幅员辽阔，但养马的环境就是比不上西夏和辽国，他们的草原不仅提供了优质的草料，也事宜马匹的成长。” 关于这一点，倒是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我们想要好的草料，就必须花费更多的功夫和金钱，还有养马地的建设，也是不小的一笔费用，综合考量，我说二百贯一匹都是极力压缩了的。” 赵祯听完后，大致算了一下，若是二十万匹战马，两年下来的费用高达四千万，相当于目前朝廷小半年的税收了。 此刻的赵祯又看向了张启，只见张启眉头有些微微皱起，似乎也在算账。 “可不能让他反悔了，得赶紧把这事情定下来。” 赵祯挥了挥手，让弼大人站在了一边。 “列为爱卿，大家刚才不是质疑朕为什么要给张启升为开国侯么？那朕就告诉大家！” 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了许多，赵祯顺势就把张启之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什么？他张启是疯了么？无偿捐献兵器，还要帮助朝廷养马？” “他有这么多钱么？养马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不对，那莱芜矿业资源接近枯竭，他哪来那么多矿石打造的兵器？”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赵祯随即清了清嗓子：“张侯爷，你不出来说几句嘛？” 面对赵祯的呼唤，张启理了理衣服，大步站了出来。 “圣上，方才我也听了弼大人所言，这养马费用之高，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我既然应了此事，肯定不会反悔，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张侯爷但讲无妨，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做主。” 张启对着赵祯拜了拜，随后说道：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三十年内，这养马权必须是我张启的，所培育出的马匹，除了供应军队之外，剩下的由我自行处理。” 赵祯立刻答应了这条请求，“别说三十年，只要你愿意养下去，你就一直养，但多出来的马匹只要你不卖给西夏和辽国，随你怎么处理。” “圣上说笑了，身为大宋子民，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好，还有没有其他的？” “还有就是这养马的花费，我当时也没想到有这么多，希望朝廷能帮助分担一些。” 赵祯想了想，询问张启这个分担的数额是多少。 “不用太多，以一年十万匹马来计算，总花费在两千万贯，朝廷负担五百万就行，否则会影响我生意的正常运转。” 张启的这个要求也十分合理，五百万贯朝廷还是拿的出来的。 对于这个提议，赵祯询问了晏殊的意见。 “圣上，我朝每年的税收已经超过一万万贯，每年能有三千万贯左右的盈余，拿出五百万贯问题不大。” “圣上，臣认为这战马毕竟是国之重器，朝廷若一文不出，说出去也不好听，有损朝廷的威望。” 一旁的吕夷简也出面帮助张启说话。 赵祯见两位重臣都如此言语，自己要是不答应，倒显得小气了。 “好，就如张侯爷所说，朝廷直接拨一千万贯给你，作为你两年的费用。另外，全国的养马人才任你选拔和调配；至于养马场，你选好了之后报上来，没有大问题就可以着手开始建设了。” 第二百零二章 两相交谈 早朝结束后，张启跟着晏殊来到了三司使。 “张侯爷，恭喜啊！虽然你这爵位没有实权，好歹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官场，我觉得你日后还能有更高的成就。” “晏相，您就不要拿我打趣了，我这也是打肿脸充胖子，别看我这里搞一下，哪里搞一下，其实兜里穷得很。” 晏殊直接领张启来到了账房，安排人拿出了一千万贯的交子。 “晏相，能不能换成银子？这交子的兑换率您也是知道的。” 张启面露难色，他实在是不想要这交子，要是放在刚发行那一会，他肯定是乐意接受的。 “你小子知足吧！圣上能答应给你一千万贯就不错了，还想要银子，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晏相，你就不怕我告诉圣上，你说这交子不是货真价实的。” 晏殊呵呵一笑，根本不在意张启所言。 “你以为圣上不知道啊？可是没有办法啊，若不年年增发交子数额，这商贸流通性怎么会一直保持这么平稳的增长。” “可这样下去，有一天交子的信誉度会破产的，到时候百姓手里没钱，商贾们为了不损失财产，减少商贸流通怎么办？” 晏殊一脸愁容，“好在目前与辽国还算和平，倒是那西夏不得安分。” “西夏区区两百万人口，能蹦跶到哪里去？这次他们也算是吃到苦头了，想必很长一段时间不敢造次。” “说是这么说，谁知道呢？”晏殊随即一脸正经的继续说道，“养马这件事情你可要好好的去做，若是能培养出一批上好的战马，那我大宋的腰杆子也硬了，若是没了外部的压力，我们才有精力来对付内部的一切事物。” “晏相请放心吧，我张启是什么人您是清楚的，涉及到百姓和国家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含糊过！” 晏殊紧紧的握住了张启的手，深深的嘱咐道： “正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才会在圣上面前答应给你这一千万贯，你放心，若是日后你这边真的有什么困难了，我一定给你想想办法。” “有晏相这句话，我心里也就放心了。” 张启将晏殊给的一千万贯交子收了起来，坐着马车离开了三司。 不曾想刚离开三司不远，就碰见了正在等候的吕夷简。 “吕相，这是特意在此等我？” “张侯爷，赏个脸？去我府上坐一坐。” “也好，正好有事情要与相爷商议。”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使出了皇宫，来到了相府。 “张侯爷，那养马场你有什么打算么？” “吕相，得益于前些年我到处游山玩水，对我们大宋各地的一些大型养马地有过一些了解。” 目前大宋有大型的养马地三处，位于西北的沙苑监、开封府城外二十里的皇家马场毛驼岗、还有一个是在洪州的系马庄。 按照面积和养殖数量，沙苑监第一，毛驼岗第二，系马庄第三。 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型的养马场，虽然都是顶着京城太仆寺的名头建立的，可朝廷没有拨过一文钱，完全是靠着当地的官府来拨款维持。 所以这些小型马场养出的马，不仅质量差，产量也少，只能充当运输货物的职能，路途远了还不行。 “看你这么说，想必是有了主意了？” “毛驼岗一直都是皇家的，培育的都是皇家御用马匹，还有在京官员的用马，我肯定不会去动他，不然又要惹一身骚。” “哈哈，看来你现在聪明的很啊，我本也想劝你放弃这个地方的，这一单沾上了皇家二字，事情就要复杂的多。” 张启点点头，非常同意。 “目前我们与辽国暂时和平，主要对手是西夏，所以首选的养马场还是沙苑监，正好它又在西北境内，渭水和洛水两条河流再次交汇，是个绝佳的养马好地方。” 吕夷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头说道： “嗯！既然你已经考察过了，那第一站就这里吧，要不要我去给你安排一下？” 张启连忙道谢，拱手道： “好，吕相若是能出面，我要省去很多麻烦事。” “里面的人要不要保留？还是说到时候你在招募一批?” "肯定是要保留的，毕竟都是老师傅，新手培养太慢了。工钱你就这么跟他们说。" 张启给出了非常丰厚的工钱，惹得吕夷简打趣的说道： “要不是身上这层官衣，我都想跟着你做事情了。” “吕相这话说的严重了，一年几百贯而已，还不低你一个月的俸钱呢。” 二人聊完养马场的事情，张启把话题转移到了狄青的身上。 “张侯爷，我知道你关心狄青，你送武器给他们是没问题的，可扩大他军队的规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是我认识你这么久，就你这一句话，我就可以给你定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吕相，我一个商人谋什么反。这几次战斗你也看到了，他狄青不知道比他曹喜强多少倍，咱们大宋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么？” 吕夷简肯定了狄青的武艺和胆识，但他觉得张启忽略了曹喜家的背景，毕竟是一个世家。 而狄青说起来是一个贼配军，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已经是很大的造化了。 “吕相，这是目前我们与辽国还相安无事，若日后撕破脸，就靠曹喜之流，能抵挡么？” “那曹喜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毕竟是将门之后，能力还是有的。” 二人不知不觉聊了很久，连晚饭都没吃。 临走前，吕夷简对张启劝道： “张侯爷，你若是真希望狄青好，那就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不然被人知道了，对你对他都不好，他还年轻，日后建功立业的机会还很多。只要你这边能稳稳的站住脚，你还怕以后帮助不到他？” 张启拱手致谢，也说道： “多谢吕相的指点，有些事情是我太着急了，以后绝不提起这些事情。我只管把马养好，多造些武器便是。” 吕夷简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还是皱了皱眉头，把张启拉到了自己身边，小声的说道： “如果你真想长期提供兵器，我建议你到我这里做个备案，获取相关文书，这样你不仅可以把兵器卖给朝廷，还合理合法。” “多谢吕相提醒，那这件事情就拜托吕相了！” “小事情，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一直找不到时间，今天要不是你又提及此事，我差点忘了。” 第二百零三章 视察马场 与两位重量级官员谈完之后，张启回到了快活林。 他躺在床上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铜钱，自天圣元年到现在，他穿越来大宋不知不觉已经有十二年了。 渐渐的，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大宋的生活，对于能不能穿越回去，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执念。 这十二年中，他从一个任人摆布的小人物，成长到人人尊敬的爵爷。 要说快乐，张启现在应该是比较快乐的，手里有钱，又受人尊敬，做的事情还是自己喜欢的，怎么能不快乐？ 但人也不可能一直快乐，从金六到王老五，再到王举正和曹喜，他经历事情若是写成小说，后世一定会有不少人喜欢看吧。 “既然回不去，那不如在这边大放异彩吧。” 范仲淹、狄青、晏殊、吕夷简这些历史人物，都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交集。 日后肯定还会结识更多的名人，只要自己处置得当，这大宋的世界还不是人任自己遨游。 想着想着，张启进入了梦乡。 庆州一战，李元昊回到西夏，足足躺了半个月才逐渐恢复。 一直到景佑三年（1036年）上旬，西夏才有了新的动作。 李元昊学习宋朝改革兵制，疯狂增兵至四十万，基本上年轻力壮的西夏男子都被征召。 宋朝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再次对西北边境进行了增兵。 到了景祐三年六月，宋朝在边境屯兵六十万，防止李元昊再次骚扰。 可没想到李元昊此次增兵之后，并没有与宋朝起冲突，反而是将矛头指向了与西夏接壤的回鹘族。 直接将回鹘族在地图上给抹去了，与回鹘族接壤的吐蕃见状，连忙向大宋求援，希望大宋能制止李元昊的扩张行为。 经过多次讨论，赵祯还是以大宋皇帝的名义，给李元昊发布了指令，希望他就此罢手。 接到赵祯圣旨的那一天，李元昊本想当着使者的面烧掉圣旨，在国师的阻拦下，还是忍着怒火接下了圣旨。 但使者们就遭了殃，被李元昊关在羊圈中整整七日，这才放他们回去。 同年十二月底，张启在西北的沙苑监养马场，经过十一个月的等待。 张启培育的第一批小马驹成功接生，其中有五十匹纯种西夏战马，杂交小马驹有六千匹。 对于这个结果，赵祯还是是非常满意的，这是一次历史性的突破，有了这六千匹小马驹，只需要在培养两、三年。 等到马匹长到三、四岁的时候，既可以当做种马继续进行配种，也可以开始训练成战马。 有了沙苑监的成功案例，张启跑到了洪州，在牛大人的帮助下，成功的将洪州的系马庄养马场给收入囊中。 一年就这样充实的度过去了。 景佑四年（1037年）元月，张启将沙苑监的所有西夏纯种马运到了洪州。 系马庄养马场根据张启提供的相关方法，开始配种。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系马庄养马场的五千匹本地马全部配种成功，剩下的就是等待。 可不幸的是，这些西夏纯种马因为使用过度，陆续死亡。 再加上马匹的怀孕周期是十一个月，现在张启没有可以配种的种马，只能等这些马匹张大。 为了精心照料这些马匹，张启可谓是费劲了心血和财力。 不仅将自己三分之二的收入投入到了养马场，自己还不停的在两地奔波。 功夫也不负有心人，沙苑监的马匹发育的非常好，六千匹马驹体格健壮，奔跑的速度也远超本地同龄的马匹。 年底春节前夕，赵祯带领群臣出了一趟远门，来到了沙苑监。 看着一匹匹奔驰的马驹，赵祯眼里看到了希望，他命人牵过一匹马，众人围着这匹马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马匹也很听话，乖乖的站在原地，既不胆怯也不狂躁，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让众人围着自己。 赵祯伸手抚摸着马头，众大臣心里一惊，想要上前阻止。 毕竟没有受过训练的马匹特别容易伤人，可直到赵祯把这匹马全身都抚摸了一遍。 这匹马不仅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是突然底下了头，有点示好的意思。 “哈哈，张侯爷，这匹马看起来跟朕十分有缘，可否让给朕啊？” 赵祯对此马的表现很是受用，决定把它带回宫里去。 “圣上，这整个国家都是您的，一匹马算什么，您要是看中了，带回去便是。” 赵祯听闻，当即就让李德全把马牵走了。 “张启，虽然你没有完成十万匹的任务，当然朕也知道养马育马是一件很难得事情，但朕从这六千匹马中看到了我大宋未来的希望，只是希望你要继续加油啊。” 张启连忙跪下来答道： “圣上，臣一定不负圣恩，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祯亲自扶起了张启，摇头说道：“养个马而已，什么死不死的！再说了，你若死了，这马匹谁替我养啊！” “多谢圣上！那洪州系马庄再有一个月就有五千匹新的生命了，我大宋的骑兵很快就会强大起来。” 赵祯满意的点点头，可一旁的曹喜却不合时宜的泼了一盆冷水： “张侯爷，这也才一万匹小马驹，等到它们能上战场至少还要两到三年，你这边种马又没了，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赵祯瞪了他一眼，心想这货为何这个时候出来扫兴。 可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个事实，没有了种马，来年如何配种呢？ 带着这个疑问，赵祯向张启询问解决办法。 “圣上，臣倒是有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太过于冒险。” 赵祯让他说说看，朝中的肱骨大臣都在，行不行当场就可以判断出来。 “圣上，诸位大臣。自从上次府州一战之后，西夏对我大宋再无新的动作。但他们的各种变革，却让我感觉到了危机，他们改革兵制、创造文字，灭回鹘，表明那李元昊的野心正在逐日膨胀。” “张侯爷，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直接说重点吧。”曹喜倒是有些不耐烦。 “现在西夏兵力强盛、版图大增，我感觉李元昊称帝就在这一两年了！” 曹喜不以为然，他认为李元昊就算称帝，也要得到大宋和辽国的认可。 “曹将军，你以为辽国是什么好东西，李元昊称帝他们会第一个表示认可！” 第二百零四章 大地震 “辽国认可又如何，我大宋可以不认可他们！” 张启摇摇头，表示曹喜想的太简单了；他认为李元昊称帝是第一步，一旦他称帝了，就不再是大宋的附属国。 到时候他想什么时候对大宋用兵，连借口都不会找的。 “怕什么？我们在边境的兵力也有六十万了，他们不也才四十万么？他们还要分兵防守辽国。” “曹将军，府州一战虽然达到了一定的练兵效果，可不过十余万之众，剩下的几十万大军都是内陆调来的，还有不少的新兵，如何能与西夏对抗？他们这两年一直在用兵，实力远超我们。” 曹喜被张启的话给噎住了，理性分析之下，张启说的是事实。 “你说了那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阻止不了李元昊称帝，那不如届时就顺从他的意思，答应他，但同时可以提出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赵祯好奇的问道。 “大宋承认他李元昊称帝，承认西夏国，既然我们都爽快的承认了，他们也得有些表示，至少是允许两国人民进行自由贸易，不再对某些商品进行保护。” 众人恍然大悟，张启所说的某些商品那就是马匹了。 “呵呵，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你都说了，他李元昊都建国称帝了，还会答应我们的条件？” “所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一方面跟西夏国进行谈判，另一方面加强战备，反正早晚有一战的。” 曹喜听完却哈哈大笑，用手指着马场内还未成熟的马匹。 “张侯爷，难不成你要我们的将士们骑着这些小马驹上战场么？” “军事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我觉得我们要一改以前的想法，不能一味的防御，有必要时，还得主动出击！”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赵祯揉了揉脑袋，叫停了两人的争执。 “张侯爷，朕知道你的一片好心，可这一切也只是你的推断而已，至于这些事情会不会真的发生，还是个未知，我们姑且等到事情发生了再说吧！ 种马不够，我们可以让吐蕃进献一些来，毕竟没有我们的出面，他吐蕃估计也被并入西夏的版图了。” 张启一听，这也不失为一个替代的办法，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可经过调查研究才知道，吐蕃马虽然比本地马要强壮一些，可由于吐蕃地处高原地带，马匹的个头较小。 他们的耐力很好，爆发力却差了点意思，这也就是为什么吐蕃马在大宋经常被当做长途运输的马匹使用。 “也只能如此了！”张启说道。 经过两人的争吵之后，赵祯也没有继续视察下去的心情了，带着众臣返回了行宫。 在行宫之榻上，赵祯仔细的回味着张启的话，觉得他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打算第二天召集群臣商议一下。 第二天一早，赵祯先是命人喊来了张启，接着又把随行的大臣们集中到了一起，正准备讨论。 忽然众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行宫的房子在剧烈的抖动。 “不好，地震了，快保护圣上。”曹喜不愧是赵祯多年的护卫，直接冲到了赵祯身旁，用身体护着赵祯冲出了屋外。 张启和其他大臣也是拼命的往外跑去。 一直到行宫外的大空地上，众人才逐渐停了下来。 这般震动持续了十几系之后，停了下来，众人又等了半个多时辰，觉得比较安全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大荔县知县才匆匆赶来，直接跪在了赵祯面前。 “臣王桐救驾来迟，还望圣上赎罪。” “你快快起来吧，朕不会怪罪于你，只是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指挥救灾，而不是来朕这里！” “臣之所以来迟了，就是因为刚刚在处理相关事宜。经过臣多方打听，似乎不是我们地界发生了地震。” “那周边呢？感觉如此明显，就算不是这里，至少也是离这里很近的地方！” 王桐依旧跪在地上，解释道：“臣已经派出快马去周边询问了，估计再过个把时辰，就能得到消息。” “圣上，刚才震感明显，这行宫还是不要去了吧？不如我们就此回京，我们出来也有七八天了。” 曹喜担心赵祯的安危，说什么也不让赵祯回到行宫里面。 “不行，本来是要讨论事情的，结果碰上了地震。不过这样也好，诸位与朕多待几个时辰，等等地震的消息，我们就地商议办法。” 一个时辰内，陆续有县衙捕快来到行宫，汇报地震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方圆一两百里之内，都是只有震感，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地震。 越往东北方向探查，那里的百姓震感越强。 有了大致的方向，赵祯当即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议如何应对救灾。 与此同时，赵祯命令知县王桐派人继续往东北方向继续探查消息。 天色渐晚，西北冷的让人受不了。 赵祯见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不顾曹喜的阻拦，带着大家回到了行宫内。 一直等到了深夜，众人劝说赵祯早些休息，灾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报！启禀圣上，山西河东地区发生了巨大的地震，并州、代州、汾州、析州受灾严重，目前死亡人数预计超过上万，其他各县还在统计中。” 行宫外面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回来了。 只见一群捕快带着不少禁军走进了行宫。 经过这些人的表述。他们往东北方向探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从东北方向飞驰而来的禁军。 皇帝出行，都要通知沿途的各地官员，这些禁军才能快速的赶来报信。 不然按照以前的惯例，等消息传到京城，最少要一天多了。 当赵祯和众大臣知道消息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 虽说大宋每年都会有一些灾情发生，可如此重大的灾情还是第一次碰见。 赵祯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灾情如此之大，如此迅猛，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在这里继续讨论了，所有臣工自行领一个州县，即刻赶往受灾地区，全权处理救灾事宜。” “圣上，我们都走了，您这边怎么办？”曹喜担心的问道。 “你们快去吧！让张启留下来陪朕就是，如若处理不好，朕可不留情面。” 第二百零五章 谈天说地 众人各自选择了一个州，伴着夜色，急匆匆的奔赴而去。 “张启，趁着这个机会，你把昨天说的详细跟朕说一下。” “圣上是指李元昊？” 赵祯没有否认，拉着张启坐到了一边。 “自朕亲政以来，已有五年有余了，不敢说治理的多好，但至少国泰民安，百姓手里也富庶了起来。” 张启表面上赞同，可内心却在说：“富裕是富裕了，就是钱不值钱了。” “虽偶有天灾和少量边境战事，我大宋也能很好的应付过去，可你昨天说的事情，朕也仔细的想了想，辽国与西夏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若朕能解决一些问题，也算给子孙后代立功了。” “圣上能有这样的想法，乃是万民之福。依臣所想，辽国还是我们的主要对手，如果不能趁着与辽国结盟的时候解决西夏的问题，等辽国撕毁盟约，我们大宋将更加艰难。” 赵祯命人端来两杯热茶，自己赶紧喝了一口，满脸舒坦的样子。 “李元昊称帝其实并不可怕，毕竟他称不称帝都会与我大宋对着干，正如你担心的，朕怕的是他与辽国暗地里结盟。 ” “所以我才提出，对西夏要谈判和备战两手准备；至于辽国，只要他们明面上不结盟即可。” 赵祯打了一个哈欠，又喝了一口茶，感觉有些冷，命李德全将火盆烧的旺一些。 不一会，行宫内的温度慢慢上升了，竟然还有些许的热。 赵祯将衣服敞开，随性的靠在了龙榻旁。 “你觉得六十万兵力够不够？” “如论数量，那绰绰有余；如论质量，八十万都未必有太大把握。” “你倒是很不看好我大宋之军队。” 张启也学着赵祯的样子，慵懒的靠在了一边，赵祯并没在意。 “圣上，是否有地图？” “嗯？你要这个做什么？”赵祯虽然疑惑，还是命李德全找来了一张地图。 赵祯可没有随身携带地图的习惯，这还是李德全让人从县衙要来的。 张启将地图摊开在地上，给你赵祯详细的解释了起来。 “圣上请看，西夏境内有贺兰山、横山、祁连山等山脉，这些都是天然的屏障。” 贺兰山是西夏防御辽国的重要天堑；横山则横贯宁夏、陕西，是西夏与北宋的天然分界线。 只有祁连山，是西夏西部，内有绿洲，被誉为河西走廊，这可是西夏的农业和商业中心。 再看西夏境内，北部是鄂尔多斯和阿拉善高原，那里主要是沙漠地带，沙漠之间偶有草原分布。 而南部和东南部，则是以平原和山脉为主。 比如那著名的河套平原，可就在西夏的境内，只要从横山攻入西夏境内，就可以很快的到达。 这里土地肥沃，是西夏重要的农业区，也被誉为“塞外粮仓”。 穿过河套平原，就可以直插西夏全境。 “你倒是对这西夏很有研究，怕是朝中的老臣都不及你。” 张启笑笑没说话，穿越前他可是为了美食走遍了整个华夏，这点知识储备还是有的。 “圣上谬赞了，刚才说了西夏的全境地形，由此可以得出，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防守，那么步兵和弓弩兵足够了，若是日后要杀进西夏腹地，那骑兵才是重头戏。” 张启说的轻松，赵祯更本就没有想过彻底征服西夏。 “张侯爷，朕只想你昨日说的主动出击应该是针对边境的一些州城，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野心？” “圣上，人总得有更远的目标嘛！” 赵祯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有更高的目标确实是好事，可目标若是无法实现，那就是好高骛远了。 “先不说那么远的，你我就谈谈当下的。” “当下首要就是发展强大的骑兵不对，而步兵和弩兵要加强抵御骑兵的训练，还有攻城能力。” “莫非你有相关的办法？”赵祯看着侃侃而谈的张启问道。 张启本想脱口而出，但突然想到如果一个厨子能把打仗和训练的事情讲的如此明白，一定会招来猜忌。 “圣上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有感而发，在我大宋，三岁孩童都知道我们宋军的弱项。” 赵祯盯着张启看了一小会，这才开口： “也是，毕竟训练这东西不是军中之人也无法细讲。你还是谈谈，如果到时候与西夏全面开放贸易，怎么样才可以获取西夏战马？” 张启表示，别看西夏有个河套平原作为粮仓，但其他地区的自然条件还是相对比较差的。 很多农作物无法进行耕种，也就导致了他们物产没有那么丰富。 油盐酱醋茶这个都是生活的必需品，既然自己无法大量产出，那西夏只好发动战争来掠夺。 如果届时西夏不同意开放马匹的交易，可以适当的降低这些产品的价格，甚至可以亏本，总有铤而走险的西夏商人。 “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暂停所有交易，随时做好战争的准备，防守反击也好，主动出击也行，一直打到他们同意。” “那辽国那边怎么处理？” “依我看，辽国的态度暂时不会那么明确，所以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借助辽国的力量，让西夏同意我们的要求。”张启分析道。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没想到啊，你张侯爷还是有些政治头脑的嘛！” 面对赵祯的夸奖，张启并没有头脑发昏，而是连忙说道： “我哪里有什么头脑，这也是和他们接触的多了，顺势胡乱分析出来的。要说治国，还得靠他们。” 赵祯调换了一个姿势，躺在了龙榻上，有些倦意的说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目前紧要的是救灾，估计这次损失会比较大。” “圣上，自古以来，地震之后还会伴随着各种其他灾害，最厉害的要数瘟疫了，还望圣上尽快针对这一个灾害提前进行准备。” 赵祯一听，想起了府州伤兵的事情，一骨碌坐了起来。 “你不说朕差点忘记了，这地震死了数万人，如果处理不当，那又要死更多的人。李德全，李德全！” 赵祯连忙把李德全喊了过来，“你即刻派人去那些没有受灾的州城，让他们抓紧购买相关药物送往受灾各地。” “对了，张侯爷！我听说你发明了一种厉害的消毒水，不知道制作起来难不难？” 张启连忙回复：“倒不是太难，就是成本高了些！” “你想办法快速制作一些消毒水，至于钱嘛，等回京后再跟你结算。” 第二百零六章 全力救灾 张启其实撒了一个小谎，消毒的酒精自从府州一战之后，他就命令各地大酒坊按比例进行制作和存储。 特别是边境地区，酒精储备比例达到了两成，就是为了不时之需。 这次赵祯既然提出来了，那张启正好把制作酒精的钱给顺道挣回来。 太原府作为山西路的首府，距离发生地震的地方相隔也不是太远，正好可以先征调这边的酒精。 张启辞别了赵祯，回到了养马场。 马场的马匹并未收到地震的太多影响，依旧保持着较好的发育。 张启将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人聚集到了一起，亲自写了一封信，让他们抓紧赶去山西河东地区。 “你们到了之后，将所有的酒精存量全部拿出来，按照比例先送到受灾的几个州城，然后将所有的存酒全部蒸馏成酒精，灾情什么时候结束了，什么时候再恢复飞天酒的生产。” “掌柜的，万一酒不够了怎么办？” “那就收酒，只要是市面上还没喝完的酒，全部按原价回购，这里是两百万贯的交子。另外，我还会让人从别的地方调配的，你们只要负责好太原府的事情就行。” 伙计们一刻不安耽误，架着马车离开了马场。 五天过去了，赵祯接到了新的灾情报告。 受灾的四个州城在几天里，又受到了两到三次的余震，加上周边县城的情况，各州的死亡人数全部都超过了五千人以上。 房屋倒塌高达三分之二，百姓几乎流离失所，不得不几个家庭挤在一个房子里。 牛羊禽类等动物，也是死伤殆尽。 最惨的要数并州，不仅百姓的房屋倒塌超过八成，府衙也在余震中倒塌了。 原本在外面组织救灾的知州韩大人、通判井大人，本以为躲过一劫。 结果又因为去官仓放粮食，被第二次余震给压死了。 还好吕夷简及时赶到，捡起了指挥的大棒，在看到情况后不顾生命危险，从府衙中找到了笔墨写下了报告。 送报告的马匹也是从他的马车上卸下来的，并州现在连一匹马都没有了。 赵祯见了报告之后，内心也有些慌乱，这时候身边只有张启。 “张侯爷，朕没想到这次的地震如此厉害，光州城就死了两万百姓，更别说那些还没统计的县城和村子。” “圣上，人死不能复生。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灾后的瘟疫，也不知道药品是否都运到了各州。” “这个你放心，有朕的旨意，这些地方官员不敢怠慢，倒是你的那个消毒水。” 张启很有信心的说道： “我这边圣上就更加放心吧，并州离太原是最近的，应该会第一个收到消毒水，我的人办事效率很高的。” 有了张启的保证，赵祯心里好受了一些。 “并、代两州有榷场，朕就怕西夏和辽国趁火打劫。” “臣之前去过这两个地方，代州的雁门关城防坚固，我看信中未提及雁门关的事情，想必是没有大碍。” 赵祯又拿出信件，仔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雁门关的坏消息，这才放下心来。 “就看那西夏会不会有动作了，如果他们这个时候打过来，我们怕是抵抗不住啊。” 张启觉得西夏暂时不会这么做，毕竟这么大的地震程度，他西夏不可能没有影响。 而且这个时候趁火打劫，也给他落人口实，并不划算。 “但愿如此吧！” 由于赵祯现在还没有继承人，京城目前是有老相王曾代替监国。 他也是在震后第三天才收到了消息，一想到圣上还在那附近，不由得心里发慌。 王曾当即从国库拿了二百万贯，用于购买粮食和药品等物资，命令狄青的骑兵部队连夜启程，赶往灾区。 而且命令狄青必须亲自找到圣上，确保圣上的安危。 狄青出发后两天，也是刚刚赶到析州的晏殊，立即给王曾送去一封信。 王曾收到信后心凉了半截，他没想到灾情这么严重，立刻又拿出了三百万贯购买粮食和药品，并令其他军队送往灾区。 与代州、并州相邻的西夏与辽国，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可是与大宋相比，他们的损失要小的多。 西夏的夏州与并州最近，也正因为如此，李元昊在很早之前就对夏州的城墙以及城内的所有房屋进行了加固处理。 这次的地震只是让夏州有一些轻微的损伤。 为了表示自己的仁厚，李元昊亲自来到夏州慰问。 当他得知并州的灾情后，动了心思。 李元昊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想调兵立即攻打宋军。 随行的西夏国师白法信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认为目前李元昊正在准备登基事宜，若是趁此机会攻打宋军。 必定遭到天下人的耻笑，搞不好宋军会联合辽国对西夏进行讨伐。 李元昊虽说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到了嘴边的肥鸭子不吃，还真有些难过。 “王上，为了您的登基，我们花费了数百万贯的钱财，实在是等不起了。” 国师白法信没有放弃劝说，李元昊退了一步，他决定派遣一支数千人的部队先去保安军看看。 保安军是打入并州的第一站，是大宋用来防御西夏的主阵地，这里常年驻守着一万多名士兵。 最关键的是，林军林指挥使是这里的最高统领，他对抵御西夏军队还是有些经验的。 “国师，如果此番攻打保安军不利，我便不再提此事。” 国师无奈，但恳求李元昊先派斥候去探一探虚实，这几千大军消耗也不小。 攻城心切的李元昊哪里等的起，他派人点了七千兵马，直奔保安军。 保安军其实也是一个要塞，因为这里常年打仗，要塞的各项设施都非常的坚固。 这次地震只是让保安军的一些老建筑不同程度的受损，房屋的倒塌率还不足千分之一。 就连饲养猪的猪圈都没有收到受到影响。 保安军在地震后，林军想着分一些士兵去并州帮忙救灾，却被吕夷简给直接骂了回去。 “保安军乃我并州唯一的凭证，若是西夏趁此偷袭，我大宋将陷入黑暗之中，从即刻起，没有皇上的命令，你们不许赶来救援，死也要死在保安军里面。” 第二百零七章 被迫入仕 救灾山西各地正在进行相关救灾工作时，李元昊所派遣的的七千人到达保安军地界后。 没做任何修整，直接开战。 保安军全体将士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差一点就让其中一个小分队攻上了城头。 好在很快就站稳了脚跟，经过十几轮的冲锋，西夏逐渐的败了下来。 西夏军队本想退兵，却不曾想李元昊竟然带着五千人马赶来支援。 “勇士们，大宋刚刚经历一场浩大的灾难，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也是给我们的机会，杀过去，金银珠宝，美女都是你们的。” 李元昊挥舞着弯刀，指挥西夏士兵们再次攻城。 “兄弟们，我们身后是数十万的百姓，他们现在正遭受着灾难，我们决不能放一个西夏兵过去，给我顶住。” 林军身先士卒，为了激发士兵的勇猛之心，他竟然脱去了铠甲，裸露着上身，亲自在城头激战。 这一举措，成功的激发了士兵们的斗志，硬生生的打退了西夏军队的十几次进攻。 李元昊看着不断坠落的士兵，进退两难。 “狗贼李元昊，有我林军在，你们休想从我这里过去，除非我们保安军全部战死！” 林军对着远处的李元昊高声喊话，李元昊也是个脾气爆的主，命令军队不准后退，往死里进攻。 经过几个时辰的进攻，李元昊见识到了这些保安军宋军的厉害。 他亲眼看见几个宋军，明明已经身负重伤，为了不拖累战友，直接冲城头跳到了云梯上，死之前也要拽几个西夏士兵垫背。 眼看久攻不下，自己的士兵已经明显产生了疲倦以及畏战心理。 李元昊咬了咬牙，终于是狼狈的退兵而去。 保安军的士兵们看着仓惶退去的西夏士兵，全都站在城头高声呼喊。 只是清点人数的时候，保安军的战损高达两千人。 “林知军，为了防止他们卷土重来，我觉得可以向州城求援，让他们调兵过来。” 林军穿好衣服，收起了长剑，有些疲惫的坐在了地上。 “不行，并州的灾情最严重，况且周边的几个州城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别着支援了，那些兄弟们救灾人手都不够，我们不是还有将近一万人么？给我死守就行！” 林军随后规定，从即日起，参与站岗的士兵一天两顿，不站岗的士兵一天一顿。 后方的救灾事宜，已经进行了好一段日子了。 率先缓过来劲儿的是析州，它离震中远，又京城最近，第一个获得大量的救灾物资。 十天之后，析州逐渐安定了下来，并开始了灾后的重建工作。 代州、汾州也在物资到达之后，经过半个多月的时间，也开始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只有并州还在进行救灾挖掘工作，幸亏消毒的酒精来的比较及时，遏制了瘟疫的蔓延。 狄青在运送完物资之后，一路向西北急行军，来到了沙苑监养马场。 狄青的到来，让赵祯和张启心中感到了无比的轻松。 半个多月了，赵祯就没有这么累过，他也第一次感觉到人类在天灾面前是如此的脆弱。 眼看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春节了，并州的救灾工作还没完成一半，吕夷简无法脱身。 赵祯见状，说什么也不肯回京，非要等吕夷简一起。 众人劝说了很久，始终无法改变赵祯的意思，这时候晏殊站了出来。 “圣上，臣有个建议。” “你要是劝说朕丢下吕夷简，就别开口了！” 晏殊摇摇头，突然看向了张启：“圣上，沙苑监养马场离并州不过三四天的路程，臣建议让张侯爷代替吕相，继续主持救灾工作，毕竟他对这方面也熟悉。”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张启。 “圣上，不行！他张启虽然有爵位，但毕竟没有主持过地方事务，万一处理不好怎么办？” 曹喜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次他倒不是为了私欲，而事实确实如此。 从几年前的京畿路救灾，到这次的灾情，他张启可谓是出钱又出力，但这跟具体处理相关政务有着天壤的差别。 宋朝也没有这个先例，若是开了这个口子，对其他的官员不公平。 听了曹喜的意见，赵祯似乎有些犹豫了。 晏殊却觉得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一个当朝宰相，总不能一直留在州城处理救灾的事情。 “救灾很重要，可其他事情就不重要了么？我们出来快一个月了，我估计王曾那老头子快撑不住了。” 赵祯随即也点了点头，王曾已经有六十岁高龄了，本来召他回京，就是为了让他颐养天年的。 哪知道碰上地震，京城的事务全靠他一个人操持着，确实有些困难了。 “张启，你倒是说句话！”晏殊扯了扯张启的衣服。 “圣上，晏大人！不是我不乐意干，其实曹将军说的也对，我作为一个商人，出点钱出点力，出点货物那都是没问题的，主持一个州城的救灾还有重建工作，我怕是做不好。” 晏殊鼻子哼了一声，“早在应天府，我就让你弄个小官先当当，可是你并不乐意，要是你当时听我的了，不就没什么难处了。” “晏大人，您说的轻巧。那个时候我连爵位都没有，要是到了官场，一个不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现在都是开国侯了，又认识我们这么一帮人，谁敢把你怎么样？” 张启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无力反驳。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说了，朕来问你！”赵祯授意张启站到身边来。 “张启，通过这段时间与你接触，其实我发现你不仅有经商的头脑，在治国方面还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朕觉得你倒是可以试一试。” 张启躬身回道：“多谢圣上抬爱，若是给我一个县，我勉强就接受了，可这是一个州城，还是边境城市，这个责任可是太大了。” 赵祯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语，正色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你张启若只是一个普通商人，也得不到今天的地位，你说是吧？” “是的！圣上说的是！” “这就对了！朕决定了，封张启为权知并州兼通判，全权负责并州救灾以及后续工作，官职正五品。” 张启心想终于还是没躲过去，被迫封了一个官。 第二百零八章 并州到任 张启就这样穿着普通的衣服上任了。 既然接下了这份差事，张启也就不再想其他的，只想尽快的把事情处理好。 “哦，对了！”赵祯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张启。 “养马场的事情你也不能放松，你可以委派几个你信得过的人留在这里，反正离得也近，你可以偶尔回来。” 张启耸耸肩，也只能这样办。 “另外，你也听到了，朝廷已经连续花了五百万贯购买物资救灾了，加上之前给你的一千万贯，朕估计朝廷没有多少钱了！” 张启心头一紧，他想都不用想，赵祯接下来该拿钱说事了。 “并州损毁最为严重，各方面的花费不是个小数目，朕希望你先垫着，等来年夏季收了夏税，朕再从国库里还给你。” 张启心想，我说你怎么这么爽快给我一个这么大的官，感情是这样的想法。 在场的人听完，都默不作声。 可曹喜的脸上却呈现出一副高兴的模样，若不是碍于赵祯在场，他差不多要笑出来了。 “圣上，口说无凭，您还是给我写个条子吧！这可不是说几百万贯可以搞定的事情！” “张启你真大胆，圣上金口玉言，而且又有我们这么多大臣在，你还怕朝廷欠你的钱？” 张启白了一眼曹喜：“曹将军说的轻巧，我那些消毒的酒精已经花费了上百万贯，你给我报销么？” 赵祯连忙拦住张启，答应他只要一回京，就把这些费用给张启结算清楚。 临走前，赵祯还是写了一个条子，约定在来年夏季将张启后续救灾的花费全部结清。 张启将条子好好的收了起来，抓紧赶回了沙苑监养马场。 大家一听张启升官了，不由得都高兴了起来，纷纷表示祝贺。 “你们瞎高兴个什么劲儿？好好的给我把马养好，若是谁不尽心尽力，别怪我张某不客气。” “掌柜的，你就放心吧！这些年我们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在这一点上，张启还是感觉的非常自豪的。 无论是蒸馏酒还是蒸馏消毒酒精的技术，没有一个人会透露出去，有时候都不需要自己去查，只要有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人自己就解决了。 这也是张启为什么敢在全大宋开设酒坊和蒸馏坊的原因。 交代好事情之后，张启留了一部分钱给能力稍强的人，连一个随从都没带，只有一个马夫跟着。 经过几天的路程，张启来到了并州，见到了吕夷简。 见到吕夷简的第一眼，张启差点笑喷了。 原本富态的吕夷简，现在衣衫不整，胡子拉碴，人也瘦了一大圈。 在得知张启的来意后，吕夷简激动的握住张启的手，话都说不出来。 “吕相，看来您还是很用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是这番模样。” 吕夷简挠了挠头，抓住了一个虱子，狠狠的捏死了。 “张侯爷，说句大不敬的话，要不是圣上亲自委派，我要来受这份罪呢！” 张启点点头，他说的也对，若是他偷奸耍滑被圣上知道了，那日子肯定不好过，毕竟其他大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有了对比。 “吕相，你还是洗洗干净把，圣上他们已经先行回京了，让我转告你，你不必与他们汇合，直接回京。” “好！我这就去！”吕相头也不回地跑了，一个时辰后，吕夷简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坐车往京城奔去。 张启来到一个经过简单修缮的院内，这里是吕夷简之前的临时府衙。 幸存的师爷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向张启汇报了相关情况。 张启才知道实际情况还要糟糕，并州由于地处边境，战事不断，数年来不断的有百姓迁出。 原本有着八九万人口的州城，在地震前只有六万人口了。 这次地震已经确认了的死亡人数达到了一万人，还有部分城区陆续在挖。 保守估计死亡人数会在一万两千人到一万三千人左右。 城区八成都是木质结构的房屋，全部倒塌，剩下的砖房也是残败不堪。 幸存的百姓只能居住在建议的茅草棚，好在粮食供应暂且足够，可也只能保证一天一顿稀饭。 那些参与救灾的禁军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是一天两顿，无非就是稀饭浓稠一些。 “费师爷，这么下去可不行，光靠那几千士兵，这救灾工作怎么能完成的了，还是要发动百姓。” “张大人，吕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没钱没粮，百姓吃不饱也干不动啊。” 张启掏出了一大叠交子，足有几十万贯之多。 “你先去粮仓，煮上几大锅米饭，一定要是米饭，然后找几个身体好的人，吃饱了之后，拿着钱赶紧去最近为受灾的州城，粮食衣物什么的都买下来，全部运到并州来。” 费师爷拿着厚厚的一叠交子，不知所措，他还以为在做梦。 在张启的催促下，费师爷这才醒悟过来，连声道谢。 “谢什么谢，做父母官的，这是应该的！记住，煮米饭的时候隐蔽些，别引起骚乱，然后坐我的马车走。” “嗯！嗯！”费师爷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按照张启的吩咐，费师爷挑了三四个看过去还比较健康的百姓，吃了十几斤大米后，飞奔出了城。 张启也没闲着，独自一人走在了并州城内。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地震现场，直到多年以后，他都无法忘怀。 到处是残垣断壁，饥饿的老老少少躲在茅草屋内，互相取暖。 他们虽然劫后余生，可所有人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恐惧。 张启忍不住找了几个百姓聊天，发现他们都对未来感到绝望。 朝廷赈灾可以让他们暂时饿不死，可大多数百姓不仅家没了，许多亲人也没了。 就算后面重建了家园，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并州城可谓是一夜归零。 这些百姓中绝大多数的想法是逃离并州，哪怕是去别的州城要饭，也比待在这里强。 之所以没走，那是因为之前吕夷简怕这些人成了流民到处乱窜，狠心的处决了一批企图离开的百姓。 张启觉得吕夷简的这个行为太过于残暴了，这可能会导致他后续的工作产生相当大的困难。 “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粮食的到来能让百姓们的心里好受一些。” 第二百零九章 及时的物资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 难忘今宵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