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游戏!在诡秘世界成反派大佬》 198.第170章 秋风偶得闲 ?? 第170章 日常 ????“呦,您还报了单人赛?” ????宋旌云眼皮突突跳,深吸一口气,接着一跷二郎腿,啧道:“您可真厉害啊,不仅新人带团队,在边域闹翻天,还想自个进新世界刷副本积分吗?” ????“什么意思?”桑亭有些懵,“什么叫进入新世界刷副本?” ????“单人赛和团队赛不同,是自由发挥,直接进入新世界游戏半个月。”霍允白道,“根据新世界怪物榜单知名度来排行,想闹出多大的动静,解决什么事情,都是高自由度的。” ????“也是高危险的,不到半个月出都出不来!就算你鬼哭狼嚎被怪物追杀也出不来!”宋旌云道,“我的大老板,逆风抗压局,别人弃牌你梭哈?” ????权珩只是笑了下:“道长生气了?我会安全回来的,不会影响全球赛。” ????“还没打洲际赛呢,您就惦记上全球赛了啊。”宋旌云提着椅子靠近权珩,仔细打量她,“这位小友印堂发黑,想必是有血光之灾,不如在我这请这张符,必能去煞除祟,财源广进,走大运。” ????“这样啊,”权珩煞有其事地点头,认真询问,“多少钱?” ????“50000.” ????“那大师您给我抹零吧,5块,我全款支付不分期。” ????“您这么大个老板,五块钱还想分期付款吗?”宋旌云气道。 ????“死牛鼻子我忍你很久了!” ????桑亭也生气,撸起袖子就要揍人,被霍允白抬手拦住。 ????“宋道长,Boss敬重您,那您就是我们的座上宾,但请您注意言辞。” ????“得得得,我走不就行了。”宋旌云起身,不引人注意地翻了个白眼,“边域是回不去了,让你老大闹得,现在边域里全是尸体,要不然就是来找茬的,我都成了名人了。” ????“对了,我忽然想起件事。”宋旌云看向权珩,“虽然我也不怎么在意。” ????“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权珩淡然抬手,将杯中茶水倒掉,“但组织名称在洲际赛中并不重要,先往后放。” ????“也是,”首席都不在乎,宋旌云也就随意了,“反正全球赛邀请函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完起身,疲惫地打了个哈欠:“那我就不待了,先走了,两天后见。”走时顺便拍了下桑亭肩膀,故意提醒:“小同学好好考啊,初三生了,别中考考出个D来哈。” ????桑亭“嘶”了声,回头恼道:“你他……靠!是不是——” ????“哎,少跟道士说脏话啊。”宋旌云乐道,“不然你明天考得全不会,蒙的全不对。” ????桑亭:“……” ????恶毒的牛鼻子!万恶!! ????“我送送您。”霍允白道。 ????等人走了,桑亭才心里嘟囔着看向权珩,有些委屈道:“老大……那道士有什么好的,您要是想要一个会玄学的人,咱们可以自己培养啊。”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他有些特殊。” ????权珩招手,示意桑亭过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忍一忍,有想要的吗?” ????“不想考期中……” ????“那就不考,”权珩笑笑,“明天我带你和沐镜一起去图书馆,多读些书。” ????“好好好!”桑亭立刻高兴起来,伏在权珩膝上,卖乖道,“明天读什么啊?” ????反正除了英语,什么都可以。 ????“养养静气吧。”权珩道。 ????古人云:“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权珩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有自己的空间,能随意听自己想听的歌,学自己想学,且需要的知识,悠闲自得,不受外人打扰。 ????这就是她身上的静气,没有静气为支撑,身上很难有贵气。 ????孔夫子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要想修身,更需要静气。 ???? ????无论是读书写字,还是参禅悟道,亦或修炼境界,无一项能离开静气。 ????“养养静……好。”桑亭点头,“都听您的。” ????反正不用期中考试,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 ????桑亭收回手,低声道:“老大,我不是不想写作业,也不是逃避的那种人,我也会读……” ????“我知道,作业不是大头,”权珩轻叹,“父母的压力,老师的pua,莫名其妙的校规,诡异的学习氛围,这些才是大问题。” ????“还是我老大厉害,看的也清楚……”桑亭捧道。 ????“少卖乖,去睡吧。” ????“好嘞!老大您也早点休息。” ????桑亭忘了问为什么权珩说宋旌云特殊,起身离开。 ????权珩无奈摇头:“孩子气。” ????她并没有睡觉,而是出了门,去看看沐镜。 ????…… ????“我老板敬重您,所以我也敬重您。” ????霍允白将宋旌云送到岚庄山门口,“但是,还请您注意言行。” ????“白罗刹……你的本事可不比暴徒小,我记得你单K赢了她。”宋旌云唏嘘,“没想到你是权珩的朋友。” ????“是手下,”霍允白纠正,痞笑了下,“是恶犬。”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不服,甚至想一个小瘸子孤身一人到黑拳场,莫不是想被掳走?还想让拳场第一的格斗家给她当狗?想得美。 ????直到后来她心甘情愿地俯下身,叫一声老板。 ????恶犬就恶犬呗,本来就是赌场的恶犬。 ????只不过狗链子有主了。 ????“所以宋道长,小心点。” ????霍允白笑笑,字字清晰,“别让恶狗,咬死你。” ????宋旌云啧了声,点点头:“行啊,知道了,您瞧瞧您这话说的,我回去打狂犬疫苗,甭担心啊。” ????说完走向一旁的宾利——的小电驴。 ????“小电驴?”霍允白挑眉,“需要我让人送您吗?” ????“不用!” ????宋旌云戴上头盔。 ????“众所周知宾利是豪华商务取向,而青桔转向毫无虚位,指向精准;避震调教运动,路感清晰;尤其是动力随叫随到,加速刹车人车合一。 ????“作为定位不同的两款车型本不好分出高下,但考虑到宾利大家都可以买到,而青桔无论是谁也只能租,还是青桔更胜一筹。” ????“那不如我和警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接你去喝茶,进牢房?”霍允白道,“直接高配,牢室来使。” ????牢室来使…… ????靠,变种劳斯莱斯啊! ????“拜拜嘞您!” ????宋旌云蹬上共享小电驴,油门加满直接飚走。 ????因为亡灵古城涉及了抗ri,还有其他的敏感话题,需要整改,hhhhhh我服了,就当换个新本看了! ????一个星期内会改完,大家开学快乐!下个本写学校,主题核心是《一条小红花》 199.第5章 引子 第5章 引子 “第五中学的投资人有点问题,不仅仅和权家有牵扯,和边老的孙子也有不少牵扯,金融圈的,政圈的都在,入股的成分很复杂,学生组成也很复杂。” 霍允白顿了顿道:“动起来估计很难,最多是让他们伤点皮毛。” “边老……都快退休了还这么忙啊。” 权珩笑笑,她倒不意外。 那老东西早就和权家有牵扯,和她合作不过是利益更大,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地两头吃,自认权珩这么个嫩娃娃动不了他,还是个趁手的工具。 互惠互利,只要弄倒权家,那老头子对权珩也就没用了。 “艺术展馆的游轮宴,边老的孙子也会去,宴请名单上有不少是第五中学的资助方,都有相关的利益往来,这群人也算是把自己的后代放进自己控制的学校里了。” 视频里是黄昏时似血的晚霞,照的是一座堪称“富丽堂皇”的教学楼,楼前的艺术雕像是个捧着书阅读的优雅天使,喷泉洒出的水流在霞光下炫目成彩色。 红色,刺目的红色。 但这些旧事背后的详情,还要费点功夫查,还要有个合适的契机把炸弹引爆…… 没有国家经费补贴,家庭和家庭间的区别瞬间凸显出来,根本无法遮掩,有些人就会明显成为人群里的异类,而人向来是党同伐异的群体动物,欺压由此酿造。 “哎呀,我这不是着急吗!” “啊啊啊——!!” “啧,你是真没规矩啊,敲门都不会,外面还是图书馆。”霍允白皱眉道。 拍摄者突然惊恐一喊,只见天台上的男生直接将靠外的女生推下了天台! “呼——” 权珩抚摸着桌面上放着的典藏版《罪与罚》,轻声道: “罪不可逃,罚无从避——让第五中学的运营出现问题就好了,物质上没有那就舆论上出事,既然想用阶级打掩护,那就让那些人跌下神坛,和苦主对峙,然后跪着道歉,锒铛入狱。” “没事,”权珩摆摆手,“怎么了?” 少女坠入祂的怀中,坠在祂手捧的厚重书本上,四肢折断式地歪斜扭曲,像是被上帝抛弃的,可怜的破布娃娃。 “有这些家长在,制造资金缺口没那么容易。”霍允白道。 她不想把自己的狼崽养废,但也不想养歪。 按职称拿钱的老师要么平常心要么就是关注成绩。再加上上面要求的定期开展思想教育,同学之间心态也不易失衡,人和人之间的恶性竞争就少。 权珩摸了摸手腕上的十八子,静了静心:“你觉得制造出第五中学的资金缺口,让我们有机可乘插手追查一些陈年旧事……怎么样?” 宛如残阳,浸染冰冷的水潭。 是要用几件旧事做引子,先弄起舆论来。 所以对比起来,才会说学校是象牙塔。 更何况五中学生基本是富裕家庭里溺爱长大的宝贝,性格本就不会包容宽让,在看待比自己有天赋,却比自己困苦的“异类”时,更容易偏激处理。 喷泉水流霎那殷红,洁白仁慈的天使沾染血液。 但又极有分寸。 权珩大体过了眼名单,看到中间偏上的【权霖】二字,觉得整张名单都碍眼。 “什么情况要去天台?我记得那上锁了……卧槽!!” 霍允白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头儿,您还记得您为什么要小亭进第五中学吗?” “都是熟人。” 霍允白张了张嘴,又毫不意外地笑了下。 “您看这个录像,都上热搜了!”桑亭将手机里的视频点击播放,调成横屏。 腾飞的校服灌进了风,随着引力的牵引坠向死亡的地狱! 权珩就是这样的人,疼是真心疼,但该下的手从不心软,璞玉不琢不成材。 “老大!老大出大事了!” 尖叫声乍起,刚考完试的学生一片混乱,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事实。 桑亭匆忙推开门,拿着手机就冲进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敲门和规矩。 镜头拉近,清晰地将教学楼顶的两个人照出来,好像在推搡争吵。 至于老师……私立学校的老师收入和家长收入直接挂钩,在这种被拿捏工资的大环境下,能平等对待学生都不容易。 “这个记得。”权珩手指撑着额角,淡淡回答,“因为那里氛围差,不是象牙塔。” 权珩明显是有了计划,霍允白只负责执行,闻言点点头。 画外音懒洋洋的:“好无聊啊,一考试就想死……哎,教学楼顶是不是有人?” 如果让整艘游轮意外出事……不行,上面还有普通人。 公立学校里大家接受同一教育,穿校服吃食堂,学校尽可能把学生拉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况且还有奖学金助学金,学生之间的贫富差距只要有心遮掩并不会太突出。 “但是这些事引爆起来需要一个引子,”霍允白想了想,“要不我……” 但第五中学是私立的重点高中,贵族学校艺术学校,玩的是国际学校那一套。 “既然小亭不想接受雾港管理,想趁着年龄小陪在我身边,那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他感受一些必要的东西。我知道他吃过不少苦,但有些事还是要自己亲眼去看。” 权珩微微笑道:“再说小亭那个性子和身手,在学校里不会吃亏,还能帮助一部分被五中拿来做慈善门面的特招生。” 霍允白从文件夹里抽出描金请帖,一份打印的文件,道:“这是游轮的请帖,还有宴会的名单。” “没必要和他们硬碰硬,雾港还不能站在风浪前,我们只负责顺水推舟。” 按理说该直接问“为什么要让桑亭进第五中学”,但却像是拐了个弯问记不记得,这也没办法,方叔走后老板受了很大刺激,以至于记忆受损,很多小事都想不起来,得一点点磨着找。 “有人跳楼了!!!” 进度条到底,视频自动退出全屏,标题是—— 第五中学学生坠楼,疑似谋杀。 200.第6章 洲际赛 第6章 洲际赛 “基本就是这样了。” 霍允白汇报完,看向书案后的权珩。 “总之死者任文熙是第五中学的特招生,和她一起待在楼上的人也是特招生,二人在校内关系不错,警局那边透露的情况是二人发生争执,任文熙,听法医那边说,她身上除了些自残的伤痕外,还有一些伤口属于……他人伤害。” 权珩拨弄十八子,闻言偏眸:“‘他人’是哪个?” 霍允白摇摇头,又忙补充:“但从学校的背调来看,长期霸凌的头目只有那几个,基本可以确定是投资人的孩子。” 权珩微微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把舆论往这上面引,虽然网上舆论已经基本影响不到投资者那一层,但可以影响学校,运作下让相关部门插手调查也可行,谁想伸手坏事,就剁掉他的脏手。” “闻人队长,”丸子头皱紧眉尖,“这不是我们萧队的办公室吗?” “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再带他进去,也保证安全。” “怎么了?”羡副局询问。 萧遥点头,又看了眼嘴角沾着辣油的闻人乾,猫抓耗子似的眯了眯眼睛,在脚下不动声色地狠踩了对方一脚! “嘶……唔。”闻人乾强忍住痛呼,在羡副局抬头瞬间把声音憋了回去。 这是重点吗?! 羡副局莫名其妙地:“谢谢。” 羡副局点头,看着他一瘸一拐地离开,出门后声音幽怨:“萧姐你也太狠了吧。” 她回神,再看向等候的聂苍。 “好的。”莫妍说完又劝道,“羡副局您还是不要连轴转了,刚刚参加完联盟会谈,还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特调局-办公大楼 “队长!队长!” 看着莫妍出门后蹦蹦跳跳离开,这才露出些许笑意。 “你们队长和羡副局她们都在楼上开会,”闻人乾用力吸了口魔芋爽,自然道,“总结这次全球联盟会谈的经验,我们这些被虐菜的没资格参与。” “权珩……” 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推门而进,和办公桌后正在拆包魔芋爽的闻人乾大眼瞪小眼。 “小孩子装什么老成,”霍允白收回敲了桑亭脑袋的手,懒洋洋道,“你羡慕人家不如先想想你明天的网课。” “不客气。”闻人乾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副局,我先走了。” “好。”沐镜把沐小六放回地上,让小狗自己玩会儿,自己乖乖去洗手。 聂苍无法再询问,只好锁眉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哦……不是,这不是重点!!” 她浏览简历档案,越往后看眉心越紧,等到翻完都没有舒缓。 “…………” 沐镜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走出房门。 丸子头反应过来,一把薅住闻人乾的后衣领,在闻人乾重心不稳的“哎哎哎”声中急声道:“洲际赛的游戏地图已经预测到了,我是来和队长说的!” 莫妍笑起来:“副局客气了,我先走了。” “我会采纳这建议的。”羡副局点头,“多谢关心。” 五分钟后—— 丸子头有些懵逼地看了眼办公室门牌,迷茫地:“??” “啊,是。我只是来偷零食的,马上就走。” “该!”萧遥呸道,“耗子成精,叫你偷地主家余粮!!” “嗯,红右手毕竟是国内最大的民间清道夫组织,还是要使用怀柔政策,避免内耗。” 羡副局叹息道,“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六年前那次……总之,我们要尽量避免和伯爵她们发生冲突。” …… “对了,小聂,我突然想起来你递交了进入「井」的申请,是想给小唐见些东西吧?” “??” 次日,岚庄。 “局长那不同意是对的,就是同意也很危险,守井人对北斗一脉深恶痛绝,是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才替我们守「井」,但要是小唐擅自进去,甚至还想动用太岁瞳……闻人当年可是连靠近半步都险些被活埋。 会议室恢复安静,羡副局这才从一堆文件中拿出一份档案,静静看着上面干净又不失精致的面孔。 “您的后人……都这么大了。” “学校出了点意外,全校停课了。”桑亭把小米南瓜粥盛好,推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招呼道,“睡一天了,赶紧洗完手过来喝粥,养胃的。” “是。”莫妍应道。 会议室内,桌子最前方穿着制服的女性听完汇报,微微颔首,“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和局长商量,也会安排队伍——没事先去吧。” “小亭哥哥,你今天不上学吗?” “好了,”羡副局揉了揉眉心,“没什么事情就去忙吧。” “那你去会议室!拽着我干什么啊?!” …… “……没怎么。”闻人乾满含热泪,“只是太想领导您了,没有您英明的指挥,属下感觉六神无主,七荤八素的——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经常熬夜啊领导。” ……是给特调局的投资? 雾港最近和这些官方的联系倒是频繁了许多,但只是合作或者寻求一定的便利也不像是老板的作风。 特调局的话,老板是有什么其他更深的打算? 什么机会? 副局低了头,不再说话。 闻人乾非常坦然且不要脸地承认,一口吃完魔芋爽,边斯哈着辣边抱着满怀零食起身,“一会儿你们萧队就回办公室了,以后萧姐不出差,我可能就没这么容易吃到了。” 小孩还穿着带毛绒小狗的拖鞋,奶白色绣着罗小黑的睡衣,就是洗手也要搬来小凳子,这样才能防止水溅进袖子里。 “是。” 她转身要去办,余光看到权珩面前桌上的文件。 良久,她才很长很长地叹了口气,眸中露出克制的悲伤: 羡副局轻咳了几声,看向旁边的巡逻队长莫妍,肃声问道:“红右手那边什么动静?” “有集结趋势,而且没有和我们和谈的意思。”莫妍皱眉,“情况不妙。” “唉,小孩子真好。”桑亭老成地感慨,啧道,“无忧无虑,没有烦……哎呦!” 霍允白立刻:“是。” 桑亭突然抱住脑袋,不满地看向罪魁祸首:“允白姐,你打我干什么?” “我挂着就是了,装摄像头坏了呗。学校也是牛掰,这都不停课。” 桑亭用勺子搅了搅米粥,忽然冷哼了声,“也对,游乐园那次也没停,还让我们投票自愿上学——生命可以重来,中考只有一次。” “好了,吃饭就不要说这些堵心的事情了。”霍允白拍拍他肩膀,道,“等会儿进边域,今天可是洲际赛。” 201.第7章 天使之拥 第7章 天使之拥 昼夜边域。 “都说了,洲际赛连官方都不亲自主持,让我们自己利用多人匹配的游戏方式积累比分,就跟咱们上次的对赌PK形式差不多。” 宋旌云看着面前八卦相开放出的洲际比赛特用相门,皱眉跟着权珩走近,“更坑爹的是咱们居然还要遵守三日周期。” “很正常。” 权珩淡定地扫过面前乌压压的人群,又简单环视过周围琉璃中悬浮的水墨字。 “毕竟边域里只有近三成的衔接者是职业选手,难道你在人类世界玩游戏,开发商还会为了赛事关闭游戏入口拒绝赚钱吗?” “我感觉一点比赛开始的气氛都没有。”宋旌云颇感无语。 “你之前不是说像是在踢足球吗?”权珩笑了笑,“不踢进世界杯,有多少普通人会关注?就是赌球,也得世界杯才玩得开心啊。” “也是,”宋旌云长叹,“就是告诉我们,不进全球赛,连名字都不会呈现在普通衔接者面前。” “要打就得一鼓作气打进全球赛。”桑亭昂首打量着头顶星空,闻言看了宋旌云一眼,“不然白来。” “哇,好热闹啊!”沐镜抱着小狗玩偶,踮起脚看了看四周,感慨道,“这里比平时的相门空间大了十好几倍呢!怪不得看起来毫不拥挤。” [叮!各洲际赛参赛队伍请注意。] 边域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简单进行提示和组织。 乱糟糟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请仔细核实队伍成员报名信息,由首席勾选“免责书”后点击确认。洲际赛随机匹配即将开始。] [叮!各洲际赛参赛队伍请注意,请仔细……] 随着系统的声音落下,头顶星空落下洒下数不清的光芒,降落在相门区域内每个参赛选手面前,悬浮停滞,展开光屏。 ——是每位职业选手之前提交的参赛资料。 权珩大致扫了一眼,询问性地看向其他人。 “我没问题。”宋旌云先道。 “我这也没事。”桑亭也检查完毕。 “我也可以了!”沐镜举手,积极道。 权珩抬手,勾选完《死伤免责书》,点击确认—— [叮咚!队伍已核实信息,提交成功!] 各队伍光屏收束凝回原本的星光,凝聚成一团团小光球,回归头顶星空。而在回归的同时四射出密密麻麻的光线,衔接向着不同的光球。 有的光球衔接多,有的衔接少,有的是双向,有的只是单向衔接。 ——这是各个队伍投递向其他队伍的邀战函。 宋旌云的目光一直追随自家那颗小光球,但到了半空就发现它被四面八方的衔接光线淹没了。 宋旌云:“……” 得,他就没猜错。 现在想揍他们都得摇号了。 然后一低头看权珩,见后者根本就早有预料的没抬头。 甚至在宋旌云看来时眨了眨眼,表达了自己的无辜无害与茫然。 宋旌云:“…………” 妈的我呸! 大黑心莲,演个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俱乐部里那些尸体都包起来包邮了,还直接送到每个俱乐部门!口! 宋旌云磨了磨后槽牙,硬着头皮忽视掉来自四面八方的仇敌视线,心说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人非要去找茬劫人家权珩的,踢到铁板把自己折进去了赖谁? 能把全尸给送回就很不错很有良心了好吧。 总不能指望她没给那些人火化唢呐殉葬一条龙服务吧,我倒是可以接这活,人多还可以给你们打八折,顺便给你们念个超度…… [叮!所有信息已收录完成]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各队伍首席面前展开应战屏幕。 来到这里的都是拿到了邀请函的人,邀战对手至少也有十二个。 而权珩…… 几乎所有队伍都给她投递了邀约,反正打不过就在中间弃权,大部分队伍是为了洲际赛的奖励金来的,万一瞎猫碰见死耗子走运了,打倒权恶贼爆火了呢? 就是没打过也能恶心恶心对方,添堵玩。 权珩随便翻了几页,发现划不过来,于是淡定地收回手:“摇号吧。” 【叮咚!正在随机抽取对战队伍——】 一时间,所有投递过邀战的队伍都竖起耳朵听,斜过眼睛猛瞅,看滚动的队伍名缓缓暂停: 【叮咚!您本次对战队伍为:无极夜】 “嘶,”宋旌云抓了抓下巴,“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好像和涅槃是对头。” “这个队伍不好对付,”笑声忽然响起,“他们和无垢黎明的联系不少,首席虽然年纪小,但却是守夜人的学生。” 守夜人的学生? 权珩转头看向到来的唐君屹,微微挑眉,“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输得会不会很惨啊。”唐君屹单手插兜,闻言悠闲回答,“反正我没有俱乐部,现在也不是单人赛开始的时候。” “不是说单人赛危险?不准备还有闲心来观战,心态不错啊。”权珩半是调侃。 “彼此彼此,过奖了。”唐君屹揶揄,“你的心态比我可好多了,邀战名单都要翻不完了。” 权珩装作愁苦:“太受欢迎也是错啊。” “去你的吧,要点脸。”唐君屹笑骂。 权珩笑笑:“刚刚说什么?这个队伍的信息。” “我也知道的不多,只是S17看见过他们的比赛转播,还挺精彩的。” 唐君屹回忆:“尤其是他们首席织梦人的能力,能操控一定范围内的元素布置陷阱,还能催眠诱导人进入幻觉等等,你注意些。” “好。”权珩若有所思地点头,“多谢。” “不客气。”唐君屹轻笑,“以你的能力,打进全球赛应该不成问题。” 洲际赛不允许得到过“第一序列”的组织去邀约新人队伍的,但除了第一序列,其他都不够权珩看的。 “承你吉言。”权珩笑道。 [叮咚!对战队伍已锁定,双方可自行选择队员人数进入,双方对战人数各不可少于三位,不可相差超过一位(以人数少者为标准)] [请双方首席填写出战名单] “小五,”权珩看了眼屏幕,又看向沐镜,“按照我之前说的,这次的地图先不带你。” 就连霍允白为了避险,没有和他们一同前来。 “我知道的姐姐。”沐镜乖乖点头,弯了眸子笑道,“我在外面等哥哥姐姐出来,要注意安全。” “嗯,不要乱跑。”权珩摸摸他的头,叮嘱道,“有事就举报,不要犹豫。” 沐镜用力点点头,脆生生道:“好的姐姐!” 周围其他衔接者:“…………” 你个举报狂魔,我们还能欺负一个小孩子怎么滴?! 好吧,我们真的能。 “放心吧,我带他去看你们的频道。”唐君屹开口,“虽然没有全球赛那样的场面,但洲际赛PK会把相应选手的资源合并在一起开一个较大的观影台。即使分流严重,也不会过于冷清。” 权珩点头,选择完出战人员,点击确认。 [叮!双方参赛名单已确认。本次PK为3V3阵容,正在随机抽取比赛地图……] 系统欢快的机械声响起,为了配合洲际赛还特意换了个更有情绪的声音。 [叮!地图加载中,加载完成!] 地图投影一闪而过: 微笑的天使手捧书本,静静凝视着进入视线的人类,双瞳忽然间流落赤红血泪,天空暗沉劈过闪电,刹那间宛若恶鬼降世。 「叮叮当,本次KP(主持人)由本系统亲自担任,为各位提供360°人性化服务,虔诚汇报您的死亡进度~」 「本次洲际赛PK地图名称为——《天使优等生》」 202.第8章 小红花奖惩制度 第8章 小红花奖惩制度 「欢迎各位比赛选手进入洲际赛地图-《天使优等生》,下面将宣读游戏规则」 「一、本游戏支持玩家间相互屠杀,战队队员清零则自动认输退赛」 「二、在规则范畴内,本游戏支持NPC与玩家间相互屠杀」 「三、本游戏以地图剧情完善度为成绩参考,先行打通剧情杀死Boss的队伍取胜」 「温馨提示:比赛不禁止任何取胜手段,允许使用任何技能、道具。队伍分散投放进入地图,比赛正式开始——」 游戏提示音结束。 传送光芒散去,权珩随手拍下外套上的灰尘,平静掀眸,看向面前精美的天使雕塑。 无暇纯白,线条柔和,手捧书卷面带微笑。 喷泉没有开启,脚下沉积的池水呈现一种腌臜的黑灰色。 权珩从喷泉旁走过,就站在教学楼这片开阔地带,听着教学楼内时隐时现的读书声,等待其余两个人过来。 毕竟这个地图早有预备,来前便和桑亭简单提过几句,在天使雕像下等他,宋旌云那更不用慌,洲际赛虽然对专烙有所禁锢,但起码不会再干扰方位推衍。 至于这次的对手【无极夜】那边……权珩倒是不怕单打独斗。 就算是以一敌三,她也有足够的把握撑到其余两个人来,以身做饵反将一军。 “织梦人……守夜人的学生。” 权珩翻找笔记,找到相关的记录。 或许是因为是自己的学生,守夜人的记录不多,只在名字旁边写了一行小字: 【年轻气盛,也意气用事,内里就一小孩儿】 这就是评语? 但织梦人的在外界的评价却是足够聪明,终究是老师看学生,和她看桑亭一样,带着点长辈的无奈与纵容。 “老大!” 教学楼上传来声音,权珩一抬头,只见桑亭穿了一身校服,手里还拿着什么。 跑动时风将敞开的白色夏季运动外套吹起,最干净的颜色透出最自在热烈的少年气,额前碎发被吹起,露出带着青涩的眉眼。 权珩一瞬间竟有点恍惚。 她确实很关心桑亭,但松弛有度,该有的有,但该放手的也就会放手,对这孩子最深的印象还是初见,后来最多的感触便是稚子娇憨,或是煞戾冷情,总归便是这两个极端,放在学校任由他如野草开拓与生长,现在才觉得…… 好像确实,长大了些。 也担得起意气风发的“少年”二字。 “老大,您怎么了?”桑亭一口气跑到权珩面前,见状仔细打量她,“是不是进来的时候身体受到了影响?还是……” “没有事,”权珩温声道,“不用担心。” 权家奔着早夭的念头去“养”她,身体原有的底子早就折腾坏了,这些年又在昼夜熬着心血,但凡有点神色变化,身边人必定察觉,闹得比她还要着急。 桑亭见自家老大面色还不错,又想起来游戏里不一样,这才勉强放了点心。 “手里拿的是什么?校服?” “是。”桑亭抖了下手里的两套还没有拆封新校服,得意道,“老大您不是之前不就和我说过要进这个地图吗,我就想着进来就先搞几套校服,我校服经常报废,也不缺钱,教导主任直接把仓库密码给我说了。” 他将其中一套递给权珩:“这是高中校服,给您拿了男女两套……宋旌云就算了吧,他太老了,不像高中生,还长头发,除非穿女生的……” “哎呦喂这谁啊,大清早就造口业?” 宋旌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人也从二楼翻过护栏跳下,施施然走来:“大老远就听见有人背后嘀咕道爷我,不是我说啊小同学,你真不怕我找你家长?” “属狗的吧,耳朵这么灵?” “承让,属兔的。” 宋旌云顺手拿过一套校服,撕开封口一翻:“女装我也不是没有穿过,你老大不想穿嫁衣,让我穿着凤冠霞帔嫁怪物,啧。” “嫁衣?!”桑亭警惕,又松了口气,敷衍道,“那你穿最好,你……额,好看。” “……” 宋旌云一噎,瞬间哭笑不得。 权珩只笑了下没说什么,余光看见有人靠近,转头看去。 “都说了要集体订购新校服!你们反了天敢不订,现在扣分了吧?这次因为你们丢了班里的流动红旗,那就按照规矩!你们这周的小红花直接清零!” “不要啊老师,我们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小红花。” “老师,我们一定按时交齐校服费用,请您不要……” 走在最前面的老师不耐烦地怒斥了那三个学生几句,这才往权珩三人这边走:“你们是新的转校生?” 权珩:“是。” “既然是新来的学生,那就先了解下我们学校的历史,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你没钱没势,自然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跳过吧老师,您的时间宝贵,还是只说最重要的。” 权珩温声打断,有些不耐烦听这些官话、套话、屁话、废话。 “懂事啊。”那老师也乐得轻松,“我们学校实行【小红花奖惩制度】,每周五对学生小红花的数量进行排名,倒数后三名会有极其严厉的惩罚。具体的都写在校规里了,可以自己去教务处大堂看,行了,就这些,等会儿自己去教务处看看班。” 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 “小红花奖惩制度……只要不违反校规就行了?居然有这么清晰明了的规则,直接在明面上摆着的吗?”宋旌云听完,啧道,“感觉洲际赛也就一般般啊,分分钟拿……” “都怪你!我说了我们可以去那群富二代手里赚钱,不就是帮忙考试作弊吗?” 身后争吵打断交谈。 “现在被扣了小红花怎么办?我不是好学生了,我减分了!” “怎么办,怎么办,没有小红花,天使会惩罚我的……” 三个学生精神有些崩溃,争吵完不欢而散。 一人从权珩身边路过,但只垂丧着头,失神喃喃道: “如果没有小红花,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桑亭一怔,想说“其实没有小红花也不会死,错过考试更不会死,扣分也更不是天塌下来的事情”,但他张了张嘴,难抑地想到那份必须签署的【自愿补课协议】【免责协议】,还有领导来时迅速换掉的课表,无数的腐朽肮脏的面子工程,再到以“班级荣誉”“加分”为高帽子逼迫人参加的运动会,因为一点扣分就被大肆责骂的特招生…… 像一根刺狠狠卡在喉咙处,让人颓然生出股浸透骨缝的无力与刺痛。 权珩察觉不对,右手轻搭在少年人的肩膀:“慢慢来。” 桑亭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头。 权珩收回手:“先去看看校规,小亭,你带路。” 203.读者小友敬启 ?? 读者小友敬启 ????因为实习期间和大创证书还有各种比赛一直耽误更新,我从没感觉到过这么忙,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那种忙,一时间真觉得“焦头烂额”这词很形象。 ????但耽误太久了,所以我还是决定阿珩下面的章节【大概有几百章】,都免费更新到完结,了结我和读者的一个执念,也算补偿各位,辛苦追文了。 ????毕竟上月稿费不到三位数哈哈哈哈,在群里被怼脸开大好几次催双开了,对了,有读者问群号,在这—— ????【读者群在简介里就有,PS:起点好像没有,群号在这716889081】 204.第9章 学渣赶考 第9章 学渣赶考 “乖乖,这么多条校规?!” 宋旌云看着贴满墙的小字,从“学生不准早恋”写到“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再到“胸牌、校服要戴好”。 看得头晕目眩、倍感牙疼,心说你怎么不扣细节扣到“学生不能吃坦克,那玩意有害身体健康呢”? “不多,也就十张A4纸,用狂草抄完也就三个半小时,五中还算是比较宽松的,至少不强制男生剃寸头女生剪短发。” 桑亭疑道:“不过我都整天抄校规,你就没写过校规?” 他整天搁在饭桌上抄校规写检讨练自创版狂草,要不是学校里的人不缺钱,缺钱的人不敢帮,他早就破财消灾了。 再说岚庄的佣人与其说是雇佣关系不如说都是没后顾之忧的半个家人,不缺钱也不乐意帮着抄,现在当着权珩面说出来也压根不害臊。 “我这家境特殊,从小跟着观里上学,没接受过这种学校性的义务教育,最多也就跟着研学……哎哎哎,您什么眼神啊?” 宋旌云啼笑皆非。 “我在观里五点起,晨练诵经唱韵法事安排的满满当当,规矩少是因为被活儿塞满了,您以为我躺平玩儿呢?” 桑亭这才收回混了点艳羡的目光,“我的事也不比你少。” “是是是,您是少年英杰,你拆你的城门楼子,我扶我的胯骨肘子,咱俩风牛马不相及就别争了——再说你这整天不学习只抄校规的人还这么骄傲,不怕惹你老大生气挨批。” 桑亭讥道:“你以为我老大是你?” 都乖乖抄书了,我听话死了,不奖励还挨批简直没有道理。 他心里嘀咕着看向权珩,被看的家长捻着十八子,气定神闲地看着校规,丝毫不被这目光动摇。 她能每次在家长会后单独见见老师当个普通家长接受“教育洗礼”已经是极限,难不成还要惯着这小霸王胡作非为上蹿下跳,说一句“胡闹的好”。 那这小混球怕不是要把学校都炸了,还嘚瑟一句“我有人撑腰”! 眼见着家长没有夸一句的意思,桑亭悻悻然,意识到自己顺杆子爬得太厉害了。 “老大,您要换校服吗?” “校服不用换,在他们眼里我们多半是另一个样。”权珩道。 桑亭一想也是,不然按照姓宋的老道士这德行,怎么着也不可能被当成个学生。 “那这校服要丢掉吗?” “留着给那三个没校服的学生,能套出多少话就套出多少话。” 权珩收回目光,连同一旁详细描写的教师纪律都一起记住,但这些密密麻麻的规矩都是摆在明面上给人看的,会不会真的被扣小红花还得看执行者。 而这些执行者……小到狐假虎威、抱团搞变相霸凌的“学生会”,再往上走除了教师队伍就是行政管理层,放到现实里还有关系网和个人喜恶。 游戏,真是比现实简单多了。 “我现在就去套话。”桑亭记得那三个学生去了哪,追踪的活他可比什么遗传题擅长多了。 权珩看了眼宋旌云,后者了然起身。 “得,一块儿吧——甭担心你老大了,她比咱俩都牛,那三人一起都不一定干的过她。” 权珩按照应急消防图往办公楼楼上走,校长办公室就在顶楼,虽然对火灾逃跑没什么好处,但很有领导格调。 景真虽然没告诉她自己具体负责的班级,但按照自己少年时期那不知收敛的性子,应该会让手底下人把最高权力者控制住,就算控不住,也得搜个彻底。 往校长室去找,基本能摸到人。 这个副本主要是景真的事情,比赛倒还是次要。 新生估计也没什么特权,根据那三个学生的反应……要在天黑前拿到小红花才安全。 权珩想到那拿小红花的条件,心有所动:除了“舍己为人”“拾金不昧”这种好人好事,也就只剩下…… “——考试?!” 桑亭听完脑子嗡嗡叫。 他连自个身上的外套也送出去,正好三套,三个特招生拿不出钱便配合着问啥说啥:“是,今天开学第一天,要考试分班的。” “开学第一天就考试?”宋旌云最怕考校课业,观里每次考试都要掉一层皮,没想到奔三了还要考试,头疼道,“这是不想让人活?我又不进体制内,还要逢进必考?” 三个学生奇怪看他,眼底黑眼圈快抵过双眼,木讷呆滞道: “就是开学第一天才要考试吧?摸底嘛,就是不批改卷子也有一个督促作用。” “考好的会有小红花,考不好会被惩罚。” “你们今天没有小红花吗?” “没有小红花会被天使惩罚的,新生也一样,今天考试还剩下两科,要开考了。我们一会儿要去考试,你们要是没有考号可以去做杂题……图书馆那边就有,做对一套就有奖励,你们是新生的题目简单,不如去试试?” 宋旌云:“具体什么题目?” 桑亭:“有没有题库可以背?” 二人一齐问出。 被问的学生呆了三秒,才道:“……没有题库,随机抽题,英语、生物、化学都有。” “……英语。”桑亭露出个难以言喻的表情。 “英语基本上都是汉译英,比如秋老虎的英语翻译是什么。” 桑亭看宋旌云,后者给了个“你搞笑啊看我作甚”的眼神,他只能硬着头皮说:“autumn tiger?” “……” 其中一位女同学为难道:“同学,你还是尽量选别的科目吧,不一定会抽到英语,很多都是混杂的题目,有英语也有别的。” “行,我们知道了,多谢。”宋旌云不想在一群小孩面前丢人现眼,“对了,除了我们三个,今天学校里还有新生来吗?” “有,”其中一个答,“还有三个来,我们刚才看见教导主任带他们去了图书馆,估计也要去拿小红花,题目一天只有十套,每人每天只能刷俩套,早去早得,今天考试没人刷……不过你们还是早去吧。” 宋旌云又道了谢,等学生走了才皱眉道:“这三个学生都呆滞无神,现在的小孩儿作业压力这么大?” “作业是大头吗?父母的压力,老师的pua,莫名其妙的校规,诡异的学习氛围,这些才是大问题。”桑亭重复权珩说过的话,心里着急,“先去告诉老大,去图书馆拿【小红花】,靠咱们俩个不行。” “你老大怕是没空。” 宋旌云想起权珩那个刻意支开他的眼神,又想到这人不亲自来问反而让他俩搭伴……这是有事要私下办。 宋旌云心中斟酌,面上笑了笑。 “怕什么?咱俩个先去,就算拿不到小红花,至少也能让别人拿不到。比赛嘛,一个是自己拿分,一个是让别人拿不着还扣分,学渣有学渣的玩法,走!” 桑亭烦躁:“你走……” 个屁啊。 学渣有啥玩法,靠28分的生物,还是靠53分英语,还是靠我那“垂死病中惊坐起,学渣竟是我自己”的古诗成语? 这狗道士到底兴奋个什么劲?难不成要在作弊和做题中选择做法?! 不是,他精神病吧。 但前面人已经兴致勃勃毫无自知之明地跑去了,桑亭随手掰个树叶往岩石下一压做指示,硬着头皮跟上。 205.第10章 谁叫我die 第10章 谁叫我die 校长室。 权珩开门就看到满地脑浆,脚步顿了下,还是踩了上去。 有些粘稠,好在这类情况司空见惯。 “我来的不巧了?”权珩随便扯了把椅子坐下,视若无睹,“该等你弄完再来。” “我以前听小老板说,她十岁就杀了人,应该是不怕的。”景真将爆头的怪物校长推倒在书桌上,抽出一份沾血的文件袋。 “十岁?那不算。” “不算?” 权珩下意识摸到十八子,微笑道:“借刀杀人,血溅不到身上,我哪里就脏了?” 她年少时看法条,是因为想明面上杀人,让人怀疑和认定,又让人找不到证据和破绽。 意外现场总归不够漂亮。 “就凭这话,我信你是我老板。”景真把文件递给权珩,“这是几份阴阳合同,还有一些我收集的证据,当初我在五中任教,发现这些事后想举报他们,但还是太天真,老师敢这么做,必然是顶头上司默许的不干不净。” 权珩接过,只打开随意看了眼。 和她查到的差不多,只是现在官方打击多了,媒体多了,想要遮掩就要更大的力量,所以涉及到的大树更高更隐蔽,扎的根深之又深。 “你不意外?” “多半都是这样,清水一潭或许更可怕。”权珩把文件收起,“我来之前做过了解,但有些事只有证据,没有权势和契机是解决不了的。” “我来之前小老板和我说,你不会好心帮忙,”景真倒不意外,她一开始就不相信有人能毫无芥蒂地付出帮助,搭上自己的利益,眼前这位和她效忠的那位终究不是一个,“你来这个本,除了要追究真相,还有什么要的?” “我有权势,现在也有证据,但是少一个契机。”权珩实话实说,“当然,这个契机不需要你给我,以你的情况应该也给不了。” 游轮宴的事情她已经有了打算,不需要景真帮忙。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是游戏,演好你的NPC,我需要你配合我弄掉另一支队伍。”权珩摩挲十八子,“不过你不要杀人,交给玩家解决。” 洲际赛中玩家击杀玩家不会造成真实死亡,但怪物和NPC击杀会真的死亡。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景真主动补充道,“比如进入新世界的信息,新世界的地图、势力现状。” 权珩看她,似笑非笑,“我以为这些东西我不提,你也会给。” “你等着我主动开口?”景真后知后觉,面色有些不好看,自己原先握住的筹码变成了捧给人家的报酬,简直不值钱,“看你留玩家的命,不是斩草除根……还以为你比我老板心软。就算不心软,以前的自己也该帮一把,毕竟是利益相关的合作关系。” “是合作,但合作双方的地位也是有差别的。” 权珩淡笑,她像一颗苹果,猩红的皮下是凉白的果肉,就算愿意假装干净无邪,也就是是身血红的皮囊,剥开甜白的果肉,看到的依旧是赤裸的黑心籽。 “有钱人是天生的,特别是生意人。底层的普通人想翻身成为人上人,除了十年寒窗博个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就只能借势,寻求一个踏板。 “我曾经没有踏板,寸步难行还被人践踏,连偷养只幼犬还要被人打杀,难免想不开要自绝于世。现在想想时间也对得上,应该也是那个时候去了地下,别这么看我,虽然记忆断层,但有些事有线索就能拼凑出来。 “我溺死一次才抓住了浮木踏板,成了能递踏板的人。但没道理轻易给了个小混蛋,会被她反过来咬死的——我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喝别人的血,就掏自己的心。 “我可不爱我自己。” 景真沉默,把贴身放着的U盘递给她。 “只是形势情局?”权珩摩挲U盘光泽的镀面,“我怎么号令【金乌】,血皇帝和白皇后的那边有没有插人手。” “……”景真睁大眼睛,艰难道,“你真的没进过新世界吗?” 权珩深深看她一眼,这才真正笑了,谦逊道:“都是猜的。” 这么多线索,怎么可能拼凑不出真相,就算一开始只有五成把握,只猜出六分,景真的反应也能给出十分答案。 都是惯用的手段。 “……都在里面。”景真抿唇,“但是现在金乌的形势不对,你要重组,得花大力气。” “我知道了,各自行动吧。” 权珩估摸着时间,要离开时突然叮嘱:“对了,如果你再见到她,不要说‘心软’的事。” “为什么?” “只有过得好的人才有资格对曾经的自己心软,如果只是一段到不了未来的剪影,没道理让她妄看美梦又得不到。” “我知道了,”景真缓下面色,“但去找队友,不如直接去狩猎,还能不放心?” “如果是其他的倒是不担心,但这是学校,要是涉及到初高中的学习……”权珩顿住,似乎有点一言难尽,“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 “不是,不对!谁家能有2.7个人?假道士你算了个狗屁!” “哎!别骂!我可事先声明过啊,我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就算接受过奔三的老男人也早忘了。”宋旌云道,“您不是学生吗?使劲啊。” “数学再使劲也做不出来,你们道士不是会算吗?数学能不好?” “这和应用题有什么关系?” 还没有争论出个结果,封闭房间上的题目变化,成绩赫然在目。 【共10题,对1题,不及格!】 成绩消失,露出鲜红的字符—— 【die】 桑亭神色一凝,刚要张嘴说什么,只听耳边一声: “这什么意思?!” 宋旌云惊呆了,“这鬼怎么叫我‘爹’,谁让它乱认辈的!funny mod pee!我可没私生子!” 桑亭:“……” 岂有此理! 这个团队里居然有比我英语还差的?! 206.闭关 闭关 状态:考研备战中—— ????(过了现实这关,不论怎么样都会回来,比心 207.第171章 【十月一福利】野狗与月亮 第171章 【十月一福利】野狗与月亮 “kyi kuki”,这是我那吸粉上瘾的爹给我起的名字。 缅语的意思是,野狗。 勉强活到八岁,来支教的教师可怜我,指着寨口的老桑林说: “这寨子最干净的树就是它们了,你妈妈也是在那的小亭子里生了你,特意避开了大麻罂粟,以后你就叫桑亭吧。 “在我们华夏的寓意里,还能解释说家乡庇护你呢。” 1. ——桑亭? 我嗤之以鼻:“我喜欢kuki,太干净在这活不下去。” 这些来支教的是不是脑子有病,什么想不开的人才需要家乡庇护。 毒鬼,还是匪帮? 直到割据武装军动乱,肩扛五星红旗的军队雷厉风行接走了支教团,连枪响都没让这群人听见几声时,我才明白她们嘴里的“家乡”和我的不一样。 武装军看到那支军队出现,连枪都不敢抬一下,也难怪一群刀都不会玩的读书人有底气来这助人为乐。 但我没生在那片土地。 我的国籍把我钉在了这片罂粟田大麻地,动乱的匪头子掳走了寨子里所有的孩子,要组建一个“童子队”,说是从小养的狗更忠心,还比大人更容易接近目标。 那些大头兵教官,或者说“驯狗师”,喊我们“狗崽子”,完不成训练就抽鞭子,每个月末都要上擂台动刀子血拼。 昨天还嘻嘻哈哈一起分饼的伙伴,今天就要相残。 受伤的“狗崽子”得不到药,发炎死了便喂狗。 活下来的“狗崽子”惹了事,喂了毒当消遣。 ——人命,怎么能这么贱? 为什么那些支教老师蠢兮兮的还有人护着,可以满脑子天马行空、不切实际,连枪响都下意识以为是放鞭炮? ——明明都是人。 又一次月末前,我登上训练营的瞭望台,呆呆地看皎洁的月。 那是这片土地上最干净的存在。 我看见它就能静下心,不用再思考明天是生是死。 上下铺的阿峰找到我,塞给我一块硬饼子,和我并肩坐在瞭望台边,晃着腿,抬头就能看见那绵长的边境线。 “我以前听老教师说,那边的国家没有毒花,也不用担心睡着睡着被人拎起来一枪打死,小孩子吃饱穿暖,还能免费上学。” 阿峰用力咽下饼,指着边境线的那头。 “kuki,听说那边人最大的烦恼,就是明天吃什么,吵架都是豆浆咸甜嘞。” 我看他:“豆浆是什么?” 阿峰摇头:“不知道,等我出了这鬼地方,一定要去那边尝尝。” “出去?活着出去吗?” “当然是活着出去,到时候咱们一起活着去看!看看那些人是怎么活着的。” 阿峰攥起拳,对着月亮挥了挥,脏兮兮的脸镀上月光,偷来一片皎洁美好。 “……好。”我点头。 可惜第二天,他就死了。 在擂台上被对手割喉,尸体喂了狗。 我挑了个刮南风的夜晚,烧了阿峰的旧衣服,看烟被卷去边境线。 希望他下辈子,能投生在另一头的土地上。 2. 苟且两年,我终于活到了十岁。 训练营的训狗师对我起了歪心思,在递给我的饭里下了新进的成瘾品,我发现后和他大打出手,被抽了几十或者几百鞭子,丢在了训练营口。 伤口发炎,烧的迷迷糊糊。 “是个小孩,估计是这些匪头子养的童子军,净搞这些有的没的。” “老板,您小心些……” 两道不同的声音,听着是女人。 训练营里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不要紧。塔坨的生意捏在我手里,伤了我他们活不过这个秋天,这孩子多半是被丢在这等死的。” 有只手搁在我的头顶,抚摸过我微微带烧的额头。 有什么碰撞的声音,微凉的玉珠擦过脸颊,我努力抬头。 看朦胧的月光晕染在那个人平静的侧颊上,洇润温和的双眸,眼睫长而疏朗,连投下的阴影都静谧。 啊……我这是要死了,出现幻觉了吗? 幻觉里的人真好看,跟月亮似的,这样的话死也不是不行。 “这孩子伤口发炎了,给他打一针。” 幻觉里的月亮开口,轻轻叹了口气: “别怕,再忍一忍。” 我勉强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便晕了过去。 这样死了好像有点遗憾。 月亮…… 还没看清楚。 3. 再醒来才知道不是幻觉。 帮忙处理伤口的是匪头子塔坨的医生,能命令他的人只有塔坨。 驯狗师阴阳怪气,说我真是好命,遇上了个大人物,捡回条命。 大人物…… 几天后我能下床,便偷溜去看。 塔坨把贵客安排在了最核心的区域,但没有派人把守。对方自己的人围起小楼建筑,用的武器比非正规的匪军更先进。 我无法靠近,只能站在廊下踮脚看,等了好久才见塔坨的心腹来请人,有个女人开了门,再有个女人推出一个坐轮椅的年轻人。 没看清脸,只是一个影子就让我屏住呼吸。 一个人的气息独特又难以改变,我不会认错。 轮椅上的人敏锐地看向我,对视瞬间似乎笑了下,一行人驻步,她身后那两个女人侧身警戒。 露出的腰部和大腿肌肉紧绷结实,线条清晰流畅,刀疤深浅不一,警惕扫来的眸光锐利压迫,都是带着血味的狠角色。 我后退半步,本能炸毛。 青年摆摆手,一行人离开了。 我又有点懊悔自己的后退,她怕是对我没什么好印象,但很久以后的某个下午,阳光正好,我读书时跑神,问老大她记不记得这件事。 彼时她正抚摸着膝上打呼噜的橘猫,闻言轻笑。 “只记得你当时眼睛亮晶晶的,小狗一样,不会是坏孩子。” 4. 贵客和塔坨的生意谈完了。 我以为她要走,本想赌一把趁雨夜逃出去,却听见火并的枪声。 原来是这个生意谈完了。 塔坨完了,生意崩了,营地也玩完了,他还想让童子军送死,我接刀瞬间就反水割了他的喉咙。 塔坨一开始培养我们就是为了好接近目标杀人,现在因果轮回,他也算得偿所愿! 但这都不重要,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水雨水,冲去训练场。 雨夜的天上没有月光,我追逐的月亮落在了身旁,直觉告诉我要去找她,才能洗净肮脏彷徨,摆脱故土之上的流浪。 抱着这样的执念,我弃刀跪在了枪口下,向贵客磕头投诚,赌我逆天改命。 训练营的人见状,对我破口大骂,要多脏有多脏,我应激地攥紧拳,想起这些年的磋磨。 廊下人终于动作,她从手下那取枪,“嘭”地一个点射解决了叫骂最大声的人,连气息都没有乱分毫。 “来我这,孩子。” 我怔愣后靠近,听她感慨: “你看,他们也会怕枪,也会尖叫,也会求饶,没什么不一样。” 她把上膛的枪递给我,身后那两个女人警惕地移动脚步,随时准备卸掉我的枪,或者替她挡子弹。 但轮椅里的人只是笑笑,并不在意:“去吧,开心点。” 枪声响起,我杀了所有求饶的“驯狗师”,湿漉漉地跑回她身边,努力把枪擦干净。 “留着当纪念吧。”她道。 “谢谢……” “给这孩子拿条毛巾,回家再换衣服好吗?”她看向我。 ……回家。 我脑子空白了几秒,意识到她耐心等我,忙点头胡乱“嗯”着。 “嗤。”她身后的女人笑出声,被另一人曲肘怼了下才安静。 一切收尾。 我拿着干燥的毛巾,在上车时捂住发烫的耳尖,闻见悠远沉静的熏香,只敢悄悄觑她。 她正靠在座上闭目养神,月光洒在车窗上,又渗过车窗轻轻落在她的脸上,散去了几分淡漠威严,再复温润从容。 “我给你做个身份,放下一切去读书,考个大学怎么样?” 我听她说话,瞬间懵了,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跟您。” 她似乎没想到我是这种回答,睁开眼瞧了我一瞬,露出点兴味。 我觉得自己的一切想法都被看透了,头皮发麻,但她又善解人意地闭上眼,给了我喘息的机会。 “你可以选或者不选,但不能没得选,我给你留一条路,什么时候厌倦了,就去阳光下生活。” 她周全又宽容:“现在,就先留在我身边试试。” 我忙点头,跃跃欲试的欣喜。 “对了,你叫什么?” “……桑亭。” 这一刻,我突然庆幸我有一个干净的名字,也能说出这个名字。 像一只脏兮兮的流浪小狗,忐忑地洗干净爪子触碰施舍者的衣角,希望能给她留下好印象。 我会很乖,有足够锋利的毒牙可以利用。 你会满意我吗? 我疲惫地入睡,梦里真的变成了一只小狼狗,正苦恼地围着水洼打转。 因为水里藏进了月亮,它却怎么都捞不出来,碰一下还会把月亮弄皱。 急得汪汪叫。 5. 我如愿改了国籍,进了学校又留在她身边。 但雾港的事务多如牛毛,有些甚至比训练营见过的事还黑,我累得几乎喘不过气,含着戒烟糖的允白姐挑眉看我: “这才哪到哪,老板刚接手雾港的时候天天死人,两天不合眼都是有的,现在已经算好了。” 我郁闷地趴睡在桌子上。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允白姐笑了笑,她也看透了什么,意味不明道:“那就走吧,去找个更干净的地方窝着。” 我心里一颤,垂下眼不敢看她,迷迷糊糊睡着。 月亮啊月亮,你掉下来我也捞不到呀,要不你还是回去天上吧,我不需要拥有你,只要每晚能躺在月光里晾晾肚皮就满足了。 哎,好难啊。 小狗咬尾巴,把自己气醒了。 披着的外套要掉,我眼疾手快地捞住,看老大正在一旁看走货的报表:“您……” “跟我去个地方。”她说。 6. 福利院的小孩子吵吵嚷嚷,被养的白净可爱。 我一直听说这个地方,但从没来过,亲眼见了才意识到真实。 “你留在这吧。” 她递给跑来献宝递风车的女孩一颗糖,唇角的笑还未散。 我没说话,沉默地看她离开。 7. 福利院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想明天怎么玩,想那道题怎么解,安定的不真实。 睡觉时被顽皮的孩子惊醒,我还是本能摸向枕头下。 没有枪,只抓到了几颗糖果。 “小亭哥哥,老师喊你吃晚饭呢。” “我知道了。” 我说不出哪里不对,吃饭时也感觉坐立不安,终于向教师询问。 “珩老板啊,那可真是个好人,是她帮我解决了搭讪围殴我的人渣,不然真叫那群人逃了,他们有靠山嘞。” “这个福利院,没有她周转,资金也不可能到位这么利索,这么轻松,都要走关系的。” “啊,昨天那个女娃儿的妈妈不是求到了我们这?老板让人接走了。” 昨天有个女人跪在院门口,说年幼女儿被继父强暴数年,她们已经周转了数个地方,没有人敢帮,没有部门敢接。 那个继父,是个关系复杂、牵连诸多的大人物。 “老板要搭手?可麻烦。” “啥时候见死不救过,太可怜了母女两个……” 这里的人不用枪炮,杀人更喜欢用看不见的“刀”。 枪支被更委婉的暴力代替,灵魂被囚禁在在冠冕堂皇的巨石下,血不留在明面上,人死在繁华灯光看不到的地方。 刀光血影纠缠在富饶之下,被塞进大多数人看不到的角落,已经比那片战火大麻地太平了上百倍,但也达不到福利院里的这种太平。 这种安定,是因为有人在遮风挡雨,连潮湿的气息都蔓不进来。 “吃饭吧,咱们也帮不上忙。” “小亭,吃饭……哎,跑去哪?!” 我突然起身往外跑,在福利院自由快乐的风车声中奔向月光。 是的,现在的我帮不上忙。 因为杀死暴力,就要掌握更大的暴力。 阳光也无法轻松照进保护伞里,要撕碎才能驱散潮湿与阴霾,重建一片安宁。 8. “我,我还是想待在您身边。但我不适合那些文活儿,我想建一个不一样的训练营,效忠您的。” “为什么?” 换季时她生了病,刚吃完药,因为药效带上点疲惫,只缓慢拨着玉珠,时不时咳着。 “那对母女怎么样了?” 我像是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她想了想,挑拣地回答:“很快了,只要没了用处,更上面的人会把他丢掉和我换更大的利益。” “那她们能给您补上这部分利益吗?” “我不需要,”她淡淡的,“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我抿唇,终于看透:“月亮身边总有雨云,但干干净净。” 她咳了几声:“月亮可不干净,满身沟壑,也不发光。” 可月亮把光带给了我。 这话太肉麻了,我说不出口,只静静看她。 “留下吧,你想做的事和允白瀚白说。” 她让步,眉眼间还是疲倦。 我知道她原本想让我离开,她从始至终不缺我这把刀,是我想要这个持刀人。 “汪汪汪!” 梦里的小狗趁月亮升起,偷偷摸了一下,心满意足地转圈圈。 9. 老大下令,训练营建的非常迅速顺利,要什么有什么。 我有点诧异:“他们这么好说话?” 允白姐笑眯眯的:“不好说话的都死了。” “……” 总归,老大就是老大。 独揽大权,说一不二。 10. 我跟她五年,过了五次正式的生日,礼物也都是最想要的。 福利院的老师问:你不回来了吗? 我说:那里生活很安定,但不是我想要的,我融不进去。 异类就是异类。 我说:老大在哪我在哪。 11. “很少有存在是永恒的,人也很难接触到那部分永恒。” 不记得是哪一天老大和人聊起,被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半薅住了。 因为对这话深以为然。 或者说,我对老大所有的话都深以为然,只是对这话的印象格外深,想来是因为感同身受,又自觉幸运。 我崇拜、孺慕、忠诚这个人,这是我触摸永恒的唯一途径。 最幸运的,我已然坚定地走在这条永恒的路上。 小狗在月亮下生活的很快乐! 而且月亮下只有我一个快乐的小狗,不管撒泼打滚还是闯祸,都被温温柔柔地照着。 12. 没人告诉我,小狗也要和二宝争宠。 新来的二宝很乖,我也喜欢,但我也讨厌。 没人喜欢月光被分享。 我没那么大度,但老大表现出接纳,我知道我该选什么,也知道她想看到什么。 我在病床前邀请他进入我的家,装作情愿的同意。 但老大摸了我的头,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听见的都是那小鬼亲昵的“姐姐”。 可恶。 今晚没有月亮,小狗呜呜呜。 13. “知道你没睡。” 亮起的小橘灯散出熏香,她停在我床边,手里拿着本故事书。 “要听故事吗?” 我瞪大眼,要坐起又被她示意躺好,听她讲童话。 有一些她也没听过,顿了下便从善如流改了结局,让我从昏昏欲睡变得欲言又止和困惑。 “没有合适的绘本,以后再讲……” 她对我表现出歉意,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擅长讲童话故事,也没听过哄睡的歌。” “……” 我几乎是震惊了。 哼歌? 谁? 老大给我哼?! 天咯咯,我这是没醒吧,怎么敢做这种梦,太超现实了点。 “不不不……”我慌忙摇头,她诡异地沉默下来,我才察觉有嫌弃她哼歌难听的嫌疑。 苍天可鉴,老大就算五音稀碎我也能听出天籁来,我只是被吓的。 “老大,你是不是有事和我说?”我后知后觉。 “唔……” 我很难在她脸上看到犹豫,心有所感地沉下心,勉强笑道:“是小五的事吗?我会照顾好……” 戛然而止。 她摸了摸我的头:“小亭,你不需要多懂事。只要我还活着,就不需要。 “我来是因为当年没有给你讲过,那时候不懂这些,所以现在想补给你,不是因为别的。” 我好难受,不想装成乖巧温驯的样子,任由自己委屈。 “我不喜欢……” “我知道。” 她轻轻拍拍我:“给我点证明的时间好么,是世界上多一个人爱你,不会是来和你争夺。” “嗯。”我点头。 “睡吧。”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在她这里,不会哭的孩子,也有足够的糖吃。 “姐姐……” 她顿了下,暖黄灯光缠蜷眸中笑意,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微凉的十八子小心避开了我的面颊。 “我在呢。” 不知怎么,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下来,阖眸安睡。 梦里的夜晚没了乌云,星空晴朗,月亮好大好圆好漂亮! 小狗在桑树林里撒欢,昂首挺胸地向每一朵野花嘚瑟炫耀。 又追着尾巴转圈,好像开心极了却没人倾诉,只好追上自己再分享一遍,得到双倍的欢喜幸福。 最后,小狗摇着尾巴对月亮说: “汪汪汪!” 明天又可以精神抖擞地拆家啦。 14. 期中考试又考砸了,就是老大也要被班主任谈话。 我好难。 “孩子中考怎么办,六十分……” “至少及格了,老师。” “满分一百五。” “唔……” 老大好像更难。 溜达在办公室门口,我乱瞟墙上的手抄报——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我踮脚向办公室偷看,正好对上老大的视线,对她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她无奈极了,转头继续听班主任的啰嗦。 桑亭。 吾心安处是吾乡,桑梓亭下避雨雪。 这个名字,好像也没起错。 赶上了赶上了,假期零零碎碎的熬出来,寒假前应该没有了。 208.第172章 幼年阿珩番外(春节快乐!持续更新ing) 第172章 幼年阿珩番外(春节快乐!持续更新ing) 1. “她还没死?” “没,半年前就出院了,关在后边阁楼院里。腿碾成那样还能活,真是命大,就是不知道自己看着会不会被自己吓哭。” “吓不到,大发慈悲给她装了个假肢,就是处理不好会感染吧。” 恶意戏谑的笑声紧随响起,窝在权宅里打牌抽烟的二代们似乎找到了排解无聊的乐子,抓着话头看向权霖。 “出了院凶得很,你们要是想逗,现在去呗。”权霖正好脱手烂牌,顺手从花盆里抓了把玉石,不怀好意,“我教你们逗残废。” 那可太想了。 “走走走。” “不玩了?干什么去啊。” 看这群不良分子这么激动,新加入的石向有点懵。要不是权家这段时间莫名其妙走霉运,股价一跌再跌,他估计没资格够到这帮子二代。 但权家起家也很古怪。 十四年前外界的风评还是家道中落的“旁支”,突然在某一天就飞黄腾达了,气运好到让人瞠目结舌,连“旁支”这件事也没人再提起,好像当时只是那么随口一形容,具体的“主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正想着,旁边来兴趣的人勾住他脖子,塞了几个玉石给他,神神秘秘道:“带你去见个极品,在外面花多大价钱都买不来,在这儿后面随便折腾。” “随便?” “随便,”权霖转头嗤笑,眼神说不清是什么,“什么极品,也就是张脸够看的残废。随便踩,脏东西不就是让人踩的,真以为我们家会捧着个那么个玩意。” 又是一阵笑。 石向有点好奇,跟着过去了。 权宅几年前翻修过一次,进园子是带着点法国浪漫奢靡的别墅,往后走却是老派风,搞得是奢华内敛那一套,但往里走靠近最深处一座小白楼时就突兀破落了,像是故意隔绝没有做过修整,和富丽堂皇割裂,透出股枯竭的禁锢感。 进来的一伙人轻车熟路,豺狗一样围到琉璃窗边,往里看。 “又在看书,哪次她都在看书,你家不打算让她上学?” 权霖烦道:“哪来的闲钱让她上学?再说短命鬼,学不了多少就进棺材了。” “也是,腿都没了……待会丢石头要是没丢好,再砸瞎了怎么办,学盲文吗?” 石向踮起脚,终于看到了里面—— 开了灯,光带着点枯槁的黄,擦着硬封皮溜到苍白的指尖,消瘦的手腕,白色棉质长袖往上,就是一剪薄薄的身影。 干净、无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气。 太吵了。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终于舍得停顿,从书里抽出一眼飘去,又淡又轻。 他一个激灵,浑身都麻了。 确实是极品。 混到这个二代层次的,什么美色没见识过?见识多了就知道:顶级的美色可不是只靠骨相,靠皮囊“惊艳”,若只是吃口颜值饭,粉黛加成就能人造绝色。 真正的美色是酿出来的,皮囊加上某种眼神、感觉、景象,甚至是恰到好处让人心痒的残缺,那才真叫人颠倒。 就刚刚那个眼神,藏着太多东西,泄出一点便压得人心慌。 “怎么样?”旁边人和他挤眉弄眼,见人呆愣又噗嗤一笑,“你最好不要把心思打到下半身……知道权霖为什么这么恨她吗?前两年这小杂种拿着碎玻璃差点把权霖废了,还说再有下次,就把他蛋割下来塞他嘴里。” 这么糙?真够劲儿。 石向有点惊,随之缠上来的就是强烈反差下的刺激和忌惮:“那你们还……” 嘭! 玉石子直接砸爆了玻璃,权霖握拳把木框也砸开,挤满青春痘的脸上又铺盖恶意。 “权珩,还活着呢?” 屋内人眼神冷漠。 “啧,腿残了能偷懒不干活了,连脱衣服都能让别人代劳吧?你可真是不要脸,不贡献就算了,还要我们家出钱养你这没妈的私生女,要不哥哥帮你找几个男人卖个好价钱?或者——” 权霖说着拿起玉石,故意瞄准权珩的眼睛,跃跃欲试拉长语调: “或者我帮你再变瞎子,好歹残疾补贴多拿点,哦对了,连灯光电费都省了。 “不用担心哥哥,弄瞎你的眼和弄烂你的腿一样,没有任何代价。” 权珩连眼神都没变,身后光照不到的阴影像压抑的恶鬼纠缠。 “你的膀胱和大脑置换了吗?张嘴就在大小便。 “别拉在这。” 权霖嘴角的笑僵直了。 发现感言没有提示——先发一点 209.番外2 番外2 2. 围观者不小心笑出声,权霖的脸色瞬间沉得厉害。 怎么就不会低头呢? 就算碾碎了骨头,极其所能地去折辱、摧毁,为什么除了生理性的眼泪和痛苦,什么都没有? 明明从出生就被禁锢,没尝试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几乎所有人都在推她去死,诱导她自杀,可都没有成功,到底从哪里来的这股子韧劲。 那些鬼扯的心理学家总说人的秉性被环境和基因控制,甚至环境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会占据主导,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什么不可摧毁的秉性藏在基因里,一代一代稳定地从母亲传给了女儿? “家里没给你请过老师,你是怎么学会读书写字的?”权霖看向权珩手里的书,顺手从靠窗的位置抽出几张纸,上面都是权珩练的字。 “自学啊,真漂亮啊这字。” “妹妹天才啊,哥哥们就爱乱跑乱跳的,都没这功夫坐着练字。” “嗐,残疾了都这样,腿不行的手好,手不行的腿灵敏。” “权霖你那字就不好看,看来这基因是不一样。” “基因有什么用,命好才最重要。”权霖似乎被戳到什么痛处,想到之前从长辈那里听到的事情,烦躁又恶劣地撕烂了纸张,“再天才的人,只要早死了就是命不好。命不好,就活该被人踩!” 他把废纸一丢,手里的玉石就丢了出去,要不是权珩抬起书,这块石头真的要砸在她眼角。 气氛一下子怪异起来,跟着来的二代欢呼嬉笑,也要试着投。 声音太闹了,终于吵到了屋里收拾卫生的女佣,匆忙赶来时脸都吓白了,但更多的是震惊和愤怒。 权珩才从医院里出来!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能往死里折腾一个半大的孩子! “大少爷!大少爷你们干什么?!” 她冲过去挡住了昂贵而又极其侮辱的玉石,被砸也没有吭声,反倒是一直隐忍的权珩抓住她往后扯了一把,一直没怎么变化的表情露出深刻的恨。 是真的恨。 恨到麻木和痛苦,恨到夜深人静按着残缺的双腿咬牙,恨这些高高在上的所有,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像被拔光刺丢进烂泥里的枯荆棘。 “权霖,”权珩抓住投来的一枚玉石,冷冷看他,“你确实是个懦夫。” “我是懦——” “你在怕我什么?”权珩丢掉玉石,“权家又在怕我什么?” 权霖的话戛然而止,表情古怪,像是好笑又像是心虚,下一秒又被愤怒吞并。 “谁他妈怕你!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权霖把投来投去的玉石一丢,噼里啪啦的声响中翻进窗户。 他是真的上头,和权家所有人一样,对着权珩就感觉恨和厌恶,像在看一抹败笔,一段不愿回忆的丑闻,又是尴尬又是怨怼,几句话的功夫就能被激到上手要掐死人! “凭什么呢?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家没了你照样发家,只不过是好心看你可怜没人要养着你而已。要不是怕你得上什么脏病败坏家风,当时拍卖会上就把你卖出去换点值钱的——啊!” 藏在轮椅下去潮的生石灰被拽了出来,挥洒沾泪的瞬间灼烧眼球,权珩咬紧后牙,狠狠把戳破的石灰粉袋塞怼向权霖的眼睛。 “那看看我们谁先变成瞎子。” 她是发了狠的,其他人都吓傻了,等回过神权霖已经在地上打滚! “懦夫喜欢说垃圾话,是因为他们本身不堪一击。” 权珩缓了口气,平静气息后甩了下满是石灰的手,这才看向傻眼的众人。 “不带他去医院,眼睛会烧瞎——你们承担得起?” 担不起! 围观者都翻进屋里,拖着权霖跑开,喊着救人找医生,石向在混乱中落了最后,扫了权珩一眼:眼神依旧冷淡,让人想起三九冰面的薄雾,看着轻盈实则要命。 这样的人……大苦大难还能命硬到活下来,以后最次也是人中龙凤。 他惹不起。 鬼使神差地摸了把兜,石向趁着转身把手里的东西丢了过去,正好滚到了轮椅下。 权珩一顿,眼珠向下移了分毫。 ——是把很精致的小刀,和食指一般细长。 权珩弯腰捡起,走过来的女佣只以为她在整理腿上的薄毯,哄道:“我们换个房间吧,给你煲了汤,喝点缓缓。” “嗯。”权珩把刀收入袖中,面色如常。 …… “我要杀了那个杂种,杀了那个小杂种!” 麻药劲儿过去,权霖手指紧绷虚盖在纱布缠紧的眼睛上。 “别跟我说她还有用那一套,她差点弄瞎我的眼!现在打她几下就敢还手,以后养大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祸害!弄死她啊!” 旁边坐的人紧张又心疼,温声细语:“大宝儿放心,要是能行,今晚你爷爷就能给你报了仇。” “今晚?” “是啊,”说话人拍拍他的手背,没有明说只是笑了笑,“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