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干抹净后,发现他是当朝摄政王》 第217章家有喜事 “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平日比较能吃酸而已。” 成亲才半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怀上。 虽然这男人精力旺盛得可怕,每次都折腾得她招架不住连连求饶。 一晚一次根本不够,没有四五次…… 总之,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了的。 说着咔嚓又是一口,她将手上的糖葫芦吃了个精光。 拍拍手,温梨拉着萧宁安朝东面小巷一个小面摊跑去。 “哎,那个做米糷的老伯出摊了,我正好饿了。” “那……”您手里那把酸的糖葫芦能否还给老朽? 老伯眼巴巴望着萧行严手中提着的糖葫芦。 “瞬风。” 萧行严朝身后的瞬风示意,扛着那把酸糖葫芦转身离开。 “哎,公子,那把糖葫芦全是酸的。” “这么酸只有妊妇喜食,寻常人根本吃不了的。” 瞬风吩咐手下将爆竹送到车上去,又往老伯手上塞了一张五十两银票,与他笑道: “我家夫人喜欢吃,两把我们都留下了,这是第二把的银钱,您收好。” “哎哟,用不了这么多,您给我三百文就行。” “拿着吧,托您这酸葫芦的福气,我家可能要有大喜事来临。” “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瞬遂还有点没明白过来,扛着糖葫芦一脸蒙圈。 身后的离舟笑着拍他一巴掌。 “小傻子,还没反应过来吗?咱们可能要添小世子或小郡主了。” “啊!你是说……哥哥等等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老伯握着银票无措地张大嘴巴,愣愣望着远去的一群人。 小孩扯扯他衣角,疑惑地问道:“阿爷,小世子小郡主是什么?” 老伯回过神,急忙弯腰小声提醒他。 “是很尊贵的客人,咱家遇到贵人了,走,阿爷带你买肉去。” “顺便给你阿娘买只老母鸡和一篮鸡蛋,让她好好补补。” “好耶,过年有肉吃咯.......” 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两日老百姓们纷纷上街备年货。 该买的已经买得差不多,日头高悬,已至晌午。 温梨拉着人跑到小巷面摊上,笑眯眯与老伯打招呼。 “刘伯,给我来.......” 他们有多少人来着?温梨发现她最近记性不太好,转过身打算数人。 “三十二碗。” 萧行严替她回答。 将手中糖葫芦交给身后护卫,他走过去小心搀扶她坐下。 “哦对,三十二碗。” 做粉的老伯怔了怔,连忙恭敬应下。 “哎,好。” “客官要什么浇头?” 温梨摘下帷帽,熟门熟路地与他报想要的浇头: “我要酸辣口的,麻烦您多放醯,浇头就要羊肉。” “满满一大碗那种肉,再撒一点豆子和哨子。” “宁安喜欢吃什么,老伯家的米糷有素汤。” “素汤就是骨汤加一点青菜,很便宜,三文钱一碗。” “还有荤的,荤的浇头就是鸡鸭羊肉,还有脆哨,可好吃了。” “那我要个鸭肉,放点脆哨。” “九郎呢?” “老伯,除了我夫人和小妹的,剩下的三十份您看着放。” “哎,好嘞,那几位稍等。” 他这才刚出摊,就有生意上门,还一来就来这么多人。 正要转身去煮米澜,就见温梨摘下帷帽,他恍惚了一下。 “这位夫人……”好眼熟。 “刘伯您不记得我了,我以前经常来您这里吃米糷嘞。” “哟,温姑娘?” “对。” “哎哟,老朽眼拙,认不出来了,你这是成亲了?” 这装扮都梳成妇人发髻了。 温梨嫣然一笑,朝她嘿嘿回道: “是,半个月前刚成的亲,这是我夫君。” “郎君长得可真俊朗,一看就尊贵无比,温姑娘好福气。” 温梨朝身旁的萧行严瞟一眼,骄傲地扬起下巴,相当得意: “是吧,万里挑一,我一眼就挑中了,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相当厉害。” “等着啊,我立刻下锅。” 刘老伯哈哈笑着朝灶台走去,忍不住又回头瞄一眼身姿挺拔的男子。 这哪里是不错,这是嫁入高门做少夫人了吧? 就这气质,可不是普通人家的郎君能有的。 不过他没挑明,麻利地赶紧做起来。 看她双眸发亮,整个人乐呵呵容光焕发,萧行严无奈摇头。 招手让瞬风去翠云楼再买点吃的过来,他怕她只吃一碗面食吃不饱。 瞬遂扛着第二把糖葫芦跑过来,坐在宁安公主的下侧,好奇地询问吃什么。 等米糷上来,三人迫不及待就埋头干饭。 因着他们人多,桌子不够坐,刘伯急忙让自己孙子回家叫老伴和儿子儿媳再借几张桌子出来。 给他们打的浇头和分量也是实打实的,碗也换成了大碗。 瞬风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儿就点了两桌饭菜让人送过来。 萧宁安吃了大半碗就停筷了,以往吃得不多的温梨却破天荒继续埋头苦干。 吃完一大碗还不够,又叫了一碗。 “刘伯,这次我换个浇头,我要虾干和鸭肉。” “哎,得嘞。” “温姑娘,哦不对,该叫你温夫人了。” “以前你一碗都吃不完,今日胃口相当不错呀,都要第二碗了。” “这胃口突然变得这么好,不会是有了小娃儿吧?” “我家小儿媳也跟你一样,原本胃口很小,怀了娃就特别能吃。” 温梨蹙眉,朝他老人家摆手否认道: “怎么可能,我才成亲半个月,刘伯您说笑了。” “哦,也对,这才半个月,确实好像不太可能哈。”日子短了点。 “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温梨压根没往心里去,其他人却都听进了心里。 特别是她身旁的男人。 萧行严忍不住又瞄一眼她扁平的肚子,眸光闪了闪。 等待的功夫,温梨的筷子也没停,又吃了不少翠云楼的饭菜。 “你吃饱了吗?让我尝尝你的。” 塞了一口水晶侩肉,她又将主意打到了他的碗上。 萧行严温柔地将自己的大碗推过去,柔声嘱咐她。 “慢点吃,不够再要,别撑着自己。” “嗯嗯,不撑,我还能再吃一碗。” 所有护卫直接看呆,就连瞬遂都忍不住抬头眨巴看她好几眼。 突然变得这么能吃,看来是真有小世子或小郡主了。 买完东西,吃饱喝足打道回府。 因着买的东西太多,回来的时候特意雇了两辆马车。 去的时候温梨骑马,等回来她就窝在车上昏昏欲睡。 反而是萧宁安终于如愿以偿。 她把离舟的马抢了,自己骑上马冲到了前面,瞬风无奈,赶忙扬鞭去追。 “公主,别胡闹,快点停下来。” 温梨望着远去的背影,她缩回脑袋毫不客气躺到自家男人腿上,忍不住问道: “驸马不得涉政,就没有能解决的办法吗?” “我看瞬风对宁安也不是不在乎,宁安是真心喜欢他。” 萧行严拉过披风给她盖好,让她躺得舒服一些。 “也不是不能,就是现在瞬风的功绩还没到能封侯拜相的程度。” “你祖父镇国公不就娶的公主吗,这种束缚只能禁锢弱者。” “瞬风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不用担心,最大的问题是宁安能不能等得了。” 钱太妃和母后这边,不一定会让她等三年五载。 “卿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第218章错不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 温梨疑惑地把玩着他的衣领,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一件事。 “哦,瞧我这记性,对,是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温梨一拍脑袋,仰着头兴奋地看着他。 萧行严垂眼满脸期待,等着她告诉他答案。 “我上午在书肆与陶姐姐商量要去京都开书斋的事情。” “可是我们两个都对京都不熟悉,所以想让九郎帮一个忙。” “可以,卿卿想让为夫做什么?尽管开口。” 萧行严本来想回去找个合适的时机再问她,没想到她自己开口了。 他心下欢喜,但是他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件事。 温梨眉眼弯弯,躺在他腿上与他娓娓不倦地说起自己的计划来。 萧行严认真听着,马车晃晃悠悠,伴着余晖朝水光村缓慢向前。 温梨一边说一边打哈欠,强撑着眼皮将事情全部交代完。 还没等到他答复,她的眼皮已经困倦地合上。 大掌轻轻摸上她腹部,清冷的眸光中带着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 深深凝望她片刻,萧行严轻抚她脸颊,看得入了迷。 看她突然将脚蜷缩起来,他急忙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再给她盖一层,生怕她睡着冷。 “影从,车子再稳点,别颠簸。” “是主子。” 温梨这一睡,睡到家中了还没醒。 萧行严小心翼翼将她抱下马车,雅琴快跑去开门。 等主子将人抱进去安顿,她急忙跑去隔间请胥老。 得到消息的胥老和林老喜得从凳子上跳起来。 王妃有孕的消息也立刻传遍整个小院。 胥庄走进去,让萧行严将她手取出来。 轻轻搭上她手腕,摸着胡须诊起了脉。 其他人挤在门口,紧张地等着胥老给出答案。 萧行严神色肃穆,连呼吸都不敢多喘。 胥老把了片刻,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思考。 众人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许久,他才将她的手小心塞回被中。 “如何?” 才刚走出门口,林老就迫不及待发问。 胥老捋捋胡须,微微笑道: “看着是滑脉,就是月份太短,不太摸得出来。” “不过以老夫的经验,应是错不了,等我离开之前再摸摸看。” 神医都这么手说了,那必定是妥了。 林老摸着胡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开怀地连道两声:“好,极好!” 这小子终于做了一件称他心意的事。 说完又小心往屋子里望一眼,生怕吵着熟睡的徒孙媳。 挥挥手,让围着的人都散开。 “该干嘛干嘛去,从今儿起,都小心伺候好了。” “特别是你臭小子,过来。” “师祖警告你,不许再惹你王妃姐姐揍你,不然把你立刻马上送走,听见没有。” 喜上眉梢的瞬遂连连点头,“知道知道,保证一定听话。” “绝对不惹王妃姐姐动气。” 说着高兴地一个飞旋,踏上屋顶朝后山奔去。 “干嘛去?” 这浑小子,还说会听话。 “找木头做木马和木剑去。” “嘿。” 几个哥哥一听,立刻朝他消失的方向飞了出去。 这小子,别想捷足先登。 覃竹失望地回到谢家小院,跪在地上给夫人和表小姐磕头。 “小的无用,没能见到牧小姐。” “她身边有一群武艺高强的侍卫守护,小的别说上去求见,就连靠近都无法靠近。” 谢夫人踉跄两步,捂着心口差点倒下去。 “舅母!” 阮音急忙扶住人坐下,伸手给她抚顺气息,柔声安慰: “您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林员外与我爹是旧识,明日我去求求他,让他为我们引见一下薛县令。” “只要薛县令肯见我们,兴许就能见到摄政王和那位牧王妃了。” “想来经过此事,表哥应该是能想通了的。” “音儿担心的是姑姑。” “上次姑姑跟着姑父来找牧王妃,就没再回去过,不知道是不是也被......” “阿姚常年在北境打理夫君以前留下铺面,之前让人带了口信回来,说是跟着姓凌回北境去了。” “谢家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个个的,不是为了男人要死不活,就是脾气倔到要死。” 谢夫人白着脸色摇摇欲坠,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家,如今更加岌岌可危。 再这样下去,谢家是真要亡了,她恨得直捶自己胸口。 “逆子啊,为何要这般执着,落得如今下场。” “三房可全指望他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是好?” 阮音急忙好言劝慰: “舅母,这不还有音儿吗?您别担心。” “如今牧小姐已经嫁了摄政王,想来表哥也彻底死心了。” “若您气坏了身子,表哥回来知道,一定会相当自责的。” “来,音儿扶您回房休息。” “覃竹,去请一下冯先生。” 薛林善低着头处理完最后一份公文,搁了笔,望一眼已经暗沉的天色。 揉揉僵硬的腰肢,他起身打算回府邸。 身旁的赵林收拾完案桌,忍不住问道: “大人,那个姓谢的关在牢里半个月了,这段时日抓捕的犯人有些多,这牢房的地方不够。” 薛林善抖抖身上的肥肉,扭着胳膊舒展一下筋骨,不屑问道: “招了没有,他身上那块玉牌的来历?” 赵林摇头,“一直死咬着是他父亲当年在晟北谈结盟时,晟北王所赠。” 薛林善冷嗤一声,“和谢文宾倒是像,就是硬气错了地方。” “要不是念着他爹那点功劳,主上早杀了他。” “主上不会轻易怀疑一个人,一旦起疑,那这人必定多多少少肯定有点问题。” “瞬大发话了,抓紧时间,让他把玉牌的事情交代清楚。” “牢房不够,那就将他与死刑犯关到一起,看紧了。” “若是出了差错,别说本官的乌纱帽,就是你们脑袋也要不保。” “是。” 潮湿阴暗的牢房内,谢淮序蜷缩在草堆上缩成一团。 他目光空洞无神,头发杂乱,几缕发丝无力地耸拉在额前。 脸上胡茬肆意生长,再不见往日温润儒雅的俊隽模样。 身上囚衣破败不堪,手上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隐隐渗血。 尤其是他手腕和脚裸处,似乎被人用过刑,废了手脚筋。 牢头小心翼翼打开牢房,先进来打点好狱中兄弟。 这才带着一个蒙着面纱,披着黑衣斗篷的女子进来。 “头儿,不是兄弟们不讲情面,实在是那牢犯,您也懂,最多一刻钟。” “多谢哥几个,不用一刻钟,见一面立刻就出来。” “来,这是这位小娘子给大家的一点酒水钱。” 说着一人手里塞了五十两。 奎三瞥一眼手里的银元,耸耸眉一脸凶悍道: “您今日休沐,淌这趟浑水做什么?” 一边埋怨一边将银元宝塞进衣兜中,谨慎提醒: “东西不许带进去啊。” 奎三一把夺过她手上的东西扔到桌上,领了人往里走。 斗篷下的人闭了闭眼,只能忍了。 来到牢房前,奎三也不开门,丢下一句。 “就是这里,半刻钟立刻离开,速度快点。” 说完将牢头拽出去问话。 望一眼躺在地上的身影,娇柔的声音轻轻响起:“表哥?” 第219章打年糕 腊月廿九这日,天一亮,院子里就有了干活的声音。 因着半个月前主子大婚,这院子里的大红挂饰没拆。 省去了新年挂红,只需剪些窗花,写几副对联贴上去即可。 不过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打年糕。 这是昨日半夜饿得醒来吃饭的王妃特意吩咐的。 还让婆婆们将糯米浸泡着,方便今日上锅蒸。 这里的年糕制作方法和现世的不太一样。 黄婆婆还在的时候,是将糯米磨粉上灶蒸。 蒸熟后放在面板上,用毛竹杠反复压实、揉搓,最后切成条。 后来黄婆婆过世后,她改良了糯米的种植方法。 打的年糕也沿用了现世里爷爷奶奶的法子。 这方法确切地说,应该叫打糍粑。 她今日要跟大家一起打糍粑,打了糍粑,这新年就真的到了。 昨夜某人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竟然没碰她。 后院传来一阵嘈杂的家禽声,温梨迷迷糊糊从他怀中坐起身。 打个哈欠发了一会儿呆,眼皮才缓缓睁开。 “还早,再睡会儿吧。”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萧行严从身后环住她,拉起被子将她裹住。 又缓了片刻,温梨这才挠挠脖子,有气无力摇头。 “不行,今日要打糍粑,我要起来。” “孙婆婆不是会打吗?让她去安排好了,你继续睡” “嗯,不要,我也要去打。” “你给我拿衣服。” 萧行严无奈,只能撩开帘帐去帮她勾衣裳。 温梨歪着头又将眼睛闭上了,张开双臂懒洋洋让他帮她穿戴。 她有裸睡的习惯,睡觉一般都只留一件肚兜和小裤。 洞房后,萧行严发现了她这个小习惯,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掉馅饼的大好事。 于是每日用完晚膳,他也不看书,不处理公务,必定早早坐上床,等她入帐。 现在她特殊时期,这个小习惯就不那么美妙了,能看不能吃,对他来说成了一种煎熬。 才刚穿完上衣,温梨就软绵绵泄了精气神靠到他身上。 双手无力垂落,不经意碰到他身上。 她倏地睁眼,侧目盯他。 “那个,你......” “不用管它。” 真的?可大宝贝似乎不是那么赞同。 由于他一夜好几次,温梨着实吃不消,于是便规定了隔天才能来一回。 前天休战,昨夜他竟然破天荒放她一马。 温梨以为他终于懂得修身养性,克制一下。 要是大早上把她压下去,那就真要糗大了。 谁家大早上白日同房,不得被非议死。 不得不说,以前除了这张脸让她心动,现在夫妻方面也让她很满意。 除了新婚第一夜着实把她吓到,后面她体会到了那美妙滋味后,便也不再抗拒。 只是小院小,她总是死咬着双唇不肯出声。 有了切身体会,她画起那些画简直如虎添翼。 以前三天只能画一个画面,现在一天就能完成。 可惜他太黏人,她都快十天没有动笔了。 萧行严揉揉眉宇,深吸一口,继续若无其事给她穿亵裤。 等帮她穿好,他抓起自己的衣服三两下套身上,下床去叫人。 温梨瞬间不困了,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修长的背影。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男人真学会休养生息了? 难得啊! 清雾和燕儿进来伺候她起身,等她洗漱好,两人扶着她往隔间去用早膳。 他则提了佩剑往外走。 “你不用早膳吗?” 见他穿着一身劲装,衣着单薄,温梨朝他大喊。 “你先吃,我去练会儿剑,练完再回来用。” 她朝他挥手,让她赶紧进去。 温梨嘀咕一声,“以前天不亮就起来练剑了,成亲以后基本没看到他起那么早。” “今日怎么突然又勤快起来了?” 看不懂。 既然看不懂,温梨也就不去管他。 第220章帮倒忙 清雾看一眼主子,轻轻笑道: “最近瞬风他们都懒起来了,估计爷为了鞭策他们,所以才又练起来。” “您小心脚下。” 温梨去隔间用了早食,吃完,她开始招呼大家准备动手。 孙婆婆按照她的吩咐,将浸泡着的糯米用匜斗舀起来放进筲箕上沥干水分,再拨进木桶内隔水蒸。 刚才吃早食的时候,她留了一个鸡蛋没吃,将蛋黄剥出来,放进碗里。 再倒一点菜油进去,放一片白菜叶子,将碗放进蒸子里与糯米饭一起蒸。 等蒸糯米的空档,柳伯和几个小厮合力将镂空的大石臼从廊下搬到院子中间。 温梨卷起袖子就要去清洗,众人大惊失色,急忙抬出一把太师椅将她按进椅子上。 “王爷练什么剑呐,快去把人请回来,让他过来看着王妃。” “您老老实实坐着,动嘴就行,可别动手啊。” “玉兰,去把石臼洗了,那两根大木棍是不是也要洗。” “要洗。” “听到了吗?” “听见了。” 既然这里的活有人干,温梨起身,打算进厨房。 “那我去炒黄豆。” “哎哟喂,我的王妃哎,您可千万别动,您说就行了,老婆子去做。” “不是,婆婆,我以前做习惯了,我带你们做一回。” “两回也不用您亲自动手,您乖乖坐着。” “清雾啊,去给王妃煮一壶七枣茶,再拿些糕点过来。” “哎,奴婢知道了。” “婆婆。” “您听话,啊。” “是呀,王妃您就安安生生坐着,指挥奴婢们做就行了。” “您说,那黄豆要怎么炒?” 温梨看这架势,所有人是不打算让她动手了。 无奈叹口气,她只能口述教起来。 “很简单,黄豆洗干净,小火放锅里炒熟,再倒进捣臼中捣成粉末,用筛子筛一遍就好了。” “将那些大小圆圆的簸箕擦干净,撒一些炒熟过的面粉备用。” “等糯米饭蒸熟,将它抬出来倒进那个大石臼里。” “石臼要擦干净,不能有一滴水,木杵也一样。” “糯米倒进去后,用那个木杵轮流捶打,直到糯米饭粒全部变得均匀软糯,看不到一粒米为止。” “捶打完,用木杵将糯米团卷起来放进簸箕上。” “蒸子里有一碗蛋油,洗干净手擦干水,手上抹一些那个蛋油。” “将糯米揪下一小团,捏成圆圆的形状搁一边就行。” “哎,会做了,不难,大家动起来,别让王妃动手。” “是!” 得,看来她坐等着吃就行。 萧行严练完剑回来,进屋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第一锅糯米已经抬出来。 几个小厮已经开始轮番捶打,打到一半他们累得停下来歇息。 瞬风和影墨看了一会儿,直接接过来。 捶打百来下,两人也开始累得直冒热汗。 但是还差一点,糯米上还有一些糯米粒没有彻底打散。 坐在一旁正给夫人念兵书的摄政王嫌弃地嘲讽一句。 “没用,让开,我来。” 亲亲娘子看着,怎么不好好表现一番。 摄政王亲自上阵,一来体验一番这打糕的乐趣。 二来想在夫人面前露一手。 瞬风将手上的打杵递给自己主子,好意提醒道: “您记得对准石臼里的糯米捶。” “还用你教,看也看会了。” 这一轮影从和他一起捶。 袖子打个结卷得老高,露出坚硬凸起的肱二头肌。 木杵被两人高高抡起,嘿一声 只听得砰一声,杵头不小心捶到石臼边上,直接断成两截飞了出去。 第221章闲得慌 周围所有人吓得惊慌失措,纷纷抱头躲开。 萍婆婆和清雾转身一把抱住温梨,用身体挡在她前面。 那断掉的杵头瞬间爆开,砰一下往宁安的方向砸去。 瞬风反应迅速,一把将她扯进怀里闪到一边,才躲过被伤的危险。 众人心有余悸地看一眼掉落在地的杵头,视线缓缓瞥向他们英明神武,却出师不利的摄政王。 萧行严也握着断掉的木杵愣在原地,剑眉微蹙,他不可思议道: “这东西有这么脆的吗?” 这哪里脆了,是您力道没控制好,又刚好砸在石臼边上,所以才断的。 萍婆婆拍拍胸口,嫌弃地朝他叹口气。 “王爷,您这是打糍粑呢还是劈柴?” “也忒吓人了点,差点伤到人嘞。” “哎哟,糍粑里都进木屑了。” “您可歇着吧,幸好没伤着人。” “这种粗活哪是您干得了的,您的手是提枪握剑,上阵杀敌的。” “您快别忙活了,过来陪着王妃吧,瞧把王妃给坏得。” 说着示意影墨将人请过来,让他又坐回温梨身旁,将刚才念过的兵书重新塞进他手中。 “还愣着做什么,麻利地,一会儿冷了就做不了了。” “这一曹就留给奴婢们吃,待会儿第二锅再给主子们品尝?” “没事,把木屑挑出来就可以了,还是可以吃的,不碍事。” 燕儿和其他小丫头依言赶紧把糯米团里的木屑挑出来,让影从继续捶打。 因着断了一根木杵,现在只剩一根了,一个人捶打肯定来不及。 温梨朝蹲在一旁嗑瓜子,咧着嘴笑得乐不可支的小弟吩咐道: “瞬遂,你去黄爷爷家借两根木杵回来。” “啊?哦,好嘞,知道了。” 将瓜子塞进衣兜中,瞬遂拍拍双手,立刻行动。 刚跑到院门,他又探头进来大声问: “这只断了一根,为什么要借两根,不是借一根吗?” 温梨斜一眼身旁的男人,又扫两眼站着憋笑的几大护卫,话中有话回答: “多借一把备着,万一你兄长和影墨哥哥他们也打断呢?再去借就来不及了,糯米早凉了。” “哦,明白了,还是王妃有先见之明。” 得到答案的小呆瓜头也不回往下跑。 本来还在抿着嘴角偷笑的影墨几人瞬间收了笑,严肃地拍胸脯保证。 “属下发誓,绝对不会打断剩下的木杵。” 这一番起誓,某王瞬间不高兴了。 萧行严坐回她身侧,捏着兵书挨过来小声与她解释,试图找一下他雄伟的尊严。 “刚刚木杵没对准,我再来一次,保证一定能成功。” “可别!” 众人竖着耳朵听到他还想再试一次,全部异口同声好言相劝。 “王爷,您还是陪王妃吧,这种小事交给属下们。” “对对对,这种粗活儿不敢劳烦您,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嘿,一群没规矩的,敢嫌弃他还笑话他。 不服气地将书一丢,摄政王撸起袖子打算再接再厉,好让他们看看他们无所不能的爷只是一时失手而已。 温梨没给他机会,一把又将他扯下来示意朝那边看。 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深情凝望着彼此。 瞬风回神,慌忙放开她,退后一步弯腰拱手致歉: “公主恕罪,属下冒犯了。” “没事,多谢你救了我。” 萧宁安不好意思偷瞄他两眼看,面上带了羞意,嘴角抑制不住的开心。 瞬风将腰弯得更低了,恭敬回一句: “属下职责所在,公主无须客气。” 说完也没再抬头,垂着眸子朝石臼这边走来。 萧宁安见他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又恢复一副冰冷客气的模样。 小嘴一翘,也只能往自己嫂嫂这边走来。 两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温梨看得揪紧自家男人的手腕,一脸吃瓜。 怎么不再多说两句,瞬风也真是,学什么不好,学他主子清高孤冷的样子做什么?榆木头一个。 瞧瞧宁安失望的小脸,哎哟,看看,都生气了。 温梨嫌弃地朝身旁的人嘀咕一声: “你们家瞬风以前是不是也没喜欢过女人?” “他难道看不出宁安的心意吗?” “这是恪守己礼呢还是刻意保持距离?” “要是哪天宁安不再喜欢他了,有他哭的时候。” 萧行严顺着她的视线瞥一眼,轻哼一声。 “就是个倔的,不会变通,又没尝过情爱的苦。” “由他们去,两人若是有缘,自然能走到一起,就像你我这般。” “若是无缘,强求不得。” “卿卿,为夫再试一次给你看呗,我……” “王妃,木杵我借回来了,我快不快?” 瞬遂扛着两根大木捶匆匆跑回来。 温梨朝院门望去,立刻眉开眼笑,不吝啬地夸赞道: “快,相当快,不是一般的快呢,你用轻功了?” “嗯嗯,我怕王妃您急着要嘞,您看我做事靠不靠谱?” “靠谱,相当靠谱,比他们都靠谱,一会儿奖励你吃第一个糍粑。” 这个他们,自然也包括了某人。 温梨笑着指挥他,“你拿过去让你燕儿姐姐洗一下擦干晾着,一会儿备用。” “这一锅已经好了,大家去洗手,准备团糍粑。” 已经脱下上衣的摄政王本想给自家王妃展示一下他那傲人的胸肌和力量,想让她看他一眼。 结果她头也不回,起身就去洗手,招呼所有人一起去做糍粑去了。 萧行严哀伤地看着她离去的倩影,冷风呼呼吹来,冻得一旁的影从墨眉抖了两下,替他阿嚏打了两个喷嚏。 想一展雄风让亲亲娘子知道自己本事的摄政王,默默将衣服拉上去。 他发现自从成亲洞房后,他的卿卿就不再对他动手动脚,有种得到手尝过味就弃之一边的错觉。 呜呜,那个曾经两眼放光,对他身体很感兴趣的娘子是不是不要他了? 还是说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她对他失去了兴趣? 温梨没留意到某个男人那患得患失的拧巴神情,她亲自示范了一遍团糍粑的做法。 大家学会后,立刻有模有样捏起糍粑,众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瞬遂没等他王妃姐姐团给他吃,他自己动手,团一个吃一个,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温梨团了一个,转身朝某人走来。 还没开口让他尝一口,萧行严一把抱住她,可怜巴巴望着她问: “卿卿是不是不爱我了?” 温梨奇怪地俯视他,疑惑不解,“这话从何说起?” “你都不看我身体了,我刚才故意露臂肌给你看的。” “所以呢?” “所以你都不夸我两声,摸摸我手臂。” “哈?” 温王妃一脸莫名其妙,这男人吃错药了?这醋又从何而起? “我们都成亲了,我不用摸都知道你长啥样了,你这是闹什么呢?幼稚不幼稚?” “不幼稚,就算有了孩儿,你也要多疼疼我。” “哪来什么孩儿?我怎么没看到?” 温梨扫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孩子过来,瞬遂大孩子正吃得欢快。 将手上的糍粑往他嘴里一塞,堵住他莫名其妙的嘴。 “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嗯,好吃,我再去团一个。” 说着俯下身去咬一口他嘴边的糍粑,拉开他双手,转身又屁颠屁颠跑去团一个带馅儿的糍粑去了。 胥老正坐在廊下与林老一同品尝雅琴给他们端过来的热乎糍粑。 听得这肉麻的一番话,差点将手中糯滋滋的糍粑扔出去。 林老也忍不住翻个白眼,小声询问一旁的胥老,“他发什么疯呢?乐傻了不成?” 就算成了亲名正言顺,好歹是大庭广众之下,平白招惹徒孙媳,要亲昵也回房中去呀,不像样。 胥老无语摇头,“还能怎么着,刚成亲就当爹,生怕他娃抢他荣宠呗。” 林老嫌弃地不忍直视,“人家都是父凭子贵,他倒好,还跟一个都没豆芽大的娃儿争风吃醋,闲得慌!” 第222章他还回得来? 腊月三十,除夕。 今日暖阳高照,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厨房屋顶炊烟袅袅,饭香四溢。 孙婆婆和桑婆婆带着丫鬟们在请灶拜神了。 温梨没像昨日那样早起,今日她睡到晌午才慢悠悠起身。 清雾给她梳妆时,便听到她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微微轻笑。 “马上就好了,王妃您再等一小会儿,洗漱完您想在房间里用饭还是出去?” “出去吧?九郎呢?” 一醒来就找王爷,可见夫妻恩爱非常,燕儿眼眸都眯成了弯月。 “王爷在书房处理公务,您想见王爷吗?奴婢让人去请?” “不用。”她只是随口问问,免得他又说她不在乎他了。 “一会儿用过午膳,你叫几个人把桌子和笔墨抬到院子里去,咱们下午写对联。” “是,奴婢记下了。” “哎,您怎么都取下来了?” “这些簪子都太打眼了,插得太多,留两根,其他全撤掉,我不喜欢这么花哨。” 清雾看一眼镜中的绝美容颜,恭敬解释: “王爷给您打了许多头面,一直压在箱底,您一次都不曾佩戴过。” “今日是除夕,奴婢才想着拿一套喜庆的出来给您用。” “要不奴婢再给您换一套?” 温梨摇头拒绝,“别折腾了,这一套也可以,就是别簪太多,不然看着像朵张扬的富贵花。” “好,那奴婢帮您调整一下位置,配一朵淡红绒花点缀,既不张扬又低调端庄。” 温梨点头,由她调整。 等梳妆好,她来到隔间吃早食,孙婆婆端出一盅鲫鱼粥,舀了一碗让她尝尝看。 “您先吃口粥垫垫肚子,马上就用午膳了,午膳再好好吃过。” “谢谢婆婆。” 温梨笑着致谢,她肚子都快饿扁了,迫不及待拿起勺子就开吃。 孙婆婆给她舀好米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一旁小心观察她的反应。 “您慢点,当心烫嘴。” 温梨点着头,胡乱吹两口就往嘴里塞。 刚吃进口中,她眉头一皱,一股鱼腥味充盈口鼻。 她呕一声全吐了出来,吓得孙婆婆和清雾手忙脚乱。 “这什么粥?好难闻,呕。” “婆婆,快拿走。” 孙婆婆最担心的就是这样,她自己生过孩子,知道有的妊妇一点腥味都闻不得。 不过胥老说这道白术鲫鱼粥很适合给王妃补身子,可以健脾安胎的。 她脾虚,需要给她补一下,不然等月份大起来,会比较辛苦。 趁着现在月份浅,没有任何不适,赶紧给她补。 要是等开始有反应,估计会吃不下。 不想这脉象还没显,就已经对这些味道极其挑剔了。 孙婆婆连忙将粥拿走,又给她换了一碗馄饨。 “刚刚那粥是胥老吩咐给您熬的,叫白术鲫鱼粥,想给您调理身子用的。” “没想成您反应这么大,来,婆婆已经换掉了,这是桑婆下的混沌,您吃一口压一下口中味道。” 温梨抚着胸口连呕了好几下,蹙着眉看一眼她手中混沌。 犹豫片刻,这才小口尝了一口。 “吃这个吧,我不要喝那个粥了,鱼腥味重得直犯恶心。” 孙婆婆连连躬身应下,温柔哄着: “好,婆婆以后不做那个粥了,再换一些味道淡的给您做。” “要不要再给您拿两个包子?” 温梨摆手,“不用,这些就够了。” 看她吃着清淡味寡的混沌没有再吐,所有人松一口气。 她这边吃早食吐了的消息迅速传到书房,萧行严放下手中毛笔,急匆匆走来。 “你忙完了?”温梨歪着头斜他一眼。 萧行严微微颔首,坐到她身侧担忧地看着她。 伸手轻抚她脸颊,他转头看向孙婆婆。 “吃不惯?” 孙婆点头,“反应有点大,闻不得腥味。” “那以后就别上这道了,换别的。” “是,奴婢知道了。”孙婆婆福一礼退下去帮桑婆准备午膳。 温梨眨着大眼奇怪看他,好笑道: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可没怀,是刚才那个鱼粥腥味太重了,我闻着恶心。” “你事情忙完了没?忙完了下午我们写对联了好不好?” “好。” 萧行严温柔注视她。 胥老说月份太短,还是先别告诉她,万一空欢喜一场。 还是等一个月满,能诊出脉象再告诉她好了。 萧行严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温梨拉拉他手,有些撒娇问道: “对了,你这里有没有碎银子了?我一会儿要给大家包红包。” “前日去县城忘记去兑换了,我手上的可能不够。” “有,卿卿要多少有多少。” 萧行严宠溺地替她拭去嘴角的汤渍,眸底尽是柔情。 温梨朝他甜甜一笑,“小丫鬟们每人封五两吧,雅琴清雾燕儿和灶上辛苦的孙婆婆、萍婆婆等就每人封十两。” “我家瞬遂我要封得多点,给个三十两,影墨他们你说要给多少合适?” “我这样赏,给的是多了还是少了?” 肯定多了,小丫鬟们每人赏个二两已经顶天,至于近身伺候的,五两也差不多。 不过今年他们大婚,还没赏过,如今她又有了身子,喜上加喜,自然是要多赏些。 婆婆他们伺候得用心,又是大喜事一件。 他也由她高兴,她喜欢赏多少就赏多少,他就养她一个,他养得起。 不过……视线瞟一眼门口候着的两人。 萧行严无奈笑道,“影墨他们都多大了,过完年都二十有四了,一群老男人,包什么红包。” “不用给,其余护卫跟那些侍女一样,每人五两即可。” 温梨嫌弃地睨他一眼,批评道: “摄政王你厚此薄彼,瞬风影墨他们可是追随你出生入死的,辛辛苦苦一年了,怎么能不给呢。” “年岁几许不论,只要没成家,都是大小伙,还是要给的,那就每人封二十两吧,如何?” 萧行严笑着点她鼻尖,“你要这么论,那所有侍卫都得给了。” “给十两吧,一视同仁,如此的话,你还要额外包至少三百个红封。” “啊?多少?三百?” “对。”萧行严耐心与她解释: “在暗中护着的每一个,都是用命在为本王做事,你要赏,那索性都全赏。” 赏了也好,让他们承一点他王妃的恩惠,将来他暂时离开时,他们更卖命一些。 温梨捏着勺子默算了一下,轻咬红唇。 “那这样的话我手里的银钱肯定不够,你放在我这里的所有面额,都是上千两的。” “九郎你手里有多少碎银?” “大概五百两。” “那肯定不够的。” “没事,我让瞬风去县城跑一趟就是。” “瞬风!” “主子!” 瞬风入内,恭敬听候差遣。 “你去县城钱庄换些散钱回来,王妃要包红封用。” “是。”瞬风恭敬应下,“需要兑换多少?” 萧行严掏出五千两递给他,吩咐道:“尽量兑换成一两五两十两这种。” “啊?”瞬风傻眼,“五千两都换成这样的散钱?” 那他还能回得来吗? 第223章相当值得 瞬风原本打算骑马的,骑马快,但是一想到要兑换那么多碎银。 他只能改成马车,同时还叫了影墨一同跟去。 不然就他一个人,五千两的碎银,今夜的团圆饭就别想了,回不回得来还是个未知数。 等瞬风和影墨套了马车离开,大家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午食。 清雾便和燕儿一起叫了几个小厮,把要写对联的案桌、笔墨纸砚等搬出来。 温梨则带着雅琴和三个小丫头一起在裁剪红纸,方便一会儿包红包用。 知道了这些红包是王妃为大家准备的,小丫鬟们欢心雀跃。 等东西都准备齐全,清雾过来请示。 “王妃,都准备好了。” “那就去请你们王爷和师祖出来吧,一会儿黄爷爷带着叔伯们过来,先分给他们。” “是。” 清雾喜气洋洋地跑进去请人。 片刻后,瞬遂便搀扶着林老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萧行严批阅完最后一道折子,交给离舟,起身也出了书房。 “师祖,您老人家悠着点,别累着了,让夫君多写几张就好。” 傻丫头,若是送给村民们,你夫君的墨宝,可比他这个糟老头值钱得多了。 “好,师祖知道,你也别累着,要不要过来写两张?师祖亲自教导你。” “真的呀?好,我要写。” 得天下大儒指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温梨岂能错过。 将手上的裁纸工作丢给雅琴,她欢快地小跑过去,跃跃欲试。 跟着萧行严练了小半年的字,温梨自觉自己的字有了不少进步。 趁今日这样的机会,检验一下成果。 清雾在林老的案桌旁也给她准备了一套笔砚。 待林老提笔,温梨也拿起手边毛笔写了起来。 林老一气呵成,一幅大气磅礴的对联跃然纸上。 清雾立刻和小丫鬟给他老人家更换新的绢纸。 林老侧目看向一旁的温梨,等她落完最后一笔,他笑呵呵抚着胡须点评道: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嘉岁呈祥。” “徒孙媳的对联蕴意不错,字迹娟秀工整,笔力稍微稚嫩了一些。” “落笔别犹豫,手腕要稳,笔锋勾得太刻意,收笔时自然一些。” “想来练习的时日不长吧?无事,已经写得很不错了,慢慢练,有朝一日必定能写出自己的风格。” “真的吗?多谢师祖肯定,我一定好好练习。” 得到肯定,温梨开心得原地跺脚,对面的摄政王嘴角噙着笑写得愈发卖力。 因着要写三百份对联和福字,肚子里墨水有限,温梨实在想不出太多的祝福语。 她招呼了雅琴和清雾几人,负责写福字。 还是福字简单,一直重复,稍作变化都可。 对联这种活儿,就交给林老和自家男人去费脑子。 婆婆们忙完灶上的活儿,煮了茶水,还做了不少糕点端出来给大家品尝。 萧丫鬟们负责将主子们写好的对联和福字拿到廊下去晾干。 正写得起劲儿,黄有松带着叔伯们送了年货上来。 蒋少将军也正巧替他爹送年礼过来给摄政王拜年。 村民们特意洗了澡换了新衣才上来的。 饶是如此,看到如今戒备森严,又熟悉得很陌生的小院子。 大家捧着满满一箩筐的笋干,提着一篮子鸡蛋,背着一大背篓的年糕.......拘谨又紧张地不知将双手放在何处。 在黄老的带领下,大家齐齐朝她和萧行严跪了下去。 “拜见摄政王,拜见王妃娘娘!” 温梨急忙上前将大家劝起来。 “黄爷爷,叔叔伯伯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快起来。” “你们这么跪我,我会心中不安的,以后可别这样了。” “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把我当成从前的梨丫头就好。” “那怎么能成。” 叔叔伯伯们恭敬地笑道:“您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了。” “再说了,能亲自到您跟前来跪上一跪,于我们而言是莫大的殊荣。” 温梨却摇头,“只要我一日还在水光村,你们就把我当以前的小丫头吧。” “不然我会伤心难过的,我这嫁了人,怎么连家人都要失去了?我是真把水光村和叔伯们当亲人来相待。” “我也就不多说了,以后我在这里,你们就还是如往常一样。” “特别是族公和五太公,可别对我行这么大的跪拜礼,往常见礼就行。” “孩子们若来跪我,我倒是乐意受的,而且还会很开心。” “他们人?怎么没看到?” “我准备了许多糖豆,就等他们上来向我讨糖呢。” 黄有松拉拉衣角,对她和蔼笑道: “都是一群顽皮的野孩子,不懂礼数,就没让他们上来了。” “万一冲撞了您和王爷,那可不得行的。” “梨丫头,哎哟,不对不对,瞧我这张嘴。” “王妃娘娘,既然您已经成为王妃了,该守的礼数我们必须要守。” “就因为当您是家里人,这不,叔伯们央求我带他们上来给您和王爷送点家里的年货。” “没啥好东西,大家一点小心意,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得上。” “用得上,我故意没买太多,就知道你们肯定又像往年一样给我送许多好东西来。” “孙婆婆,萍婆婆,你们过来帮我一起接一下。” “哎,奴婢们这就来。” “瞬遂,你帮我去村子里把孩子们叫上来,就说我有糖豆分给他们吃。” “让他们上来帮我做点事儿,老规矩,干活干得好的,有奖励。” “得嘞,立刻” “别吧王妃,孩子们不懂事,万一把你这院子糟蹋了。” “我这院子怎么了?是金的还是银的?难不成踩一脚还能碎了不成?” “难道孩子们没来过呀?您老这是打算把我隔绝了不成。” “哎哟哟,瞧你说的,我们可不敢生这样的心思。” “跟您老开玩笑的。” 温梨笑着将小老头拉过来,吩咐丫头去抬几把长凳出来给大家坐。 雅琴搁了笔,带人端来一些糕点出来。 “大家稍微等一会儿,我家九郎和林老正铆足了劲儿在写对联。” “今年我就不回给大家吃的了,我小气一点,给大家每户一幅对联和一对福字。” “梨丫头,别折腾了,对联我们有买着呢。” 黄大山摸着头嘿嘿朝她腼腆笑道,叔伯们也连连点头。 “那能一样吗?摄政王和天下大儒林老的亲笔。” “你们拿回去,是贴出来还是珍藏起来都行,你们自家看着办。” “摄政王把你们村里最好最俏的姑娘给拐骗走了,哪能这么便宜他,不得从他身上捞点本回来?” “哈哈哈哈……” “那不还得是咱们足智多谋的摄政王有本事,一般人可拐不动嘞。” “怎么着,我是有多重吗?只准他拐呀。” .......... 瞧她还拿自己开起了玩笑,萧行严笑得直摇头。 招招手,让影从进去取自己的印章来。 他的亲亲王妃都发话了,这点小恩惠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这些村民也的确纯善朴实得很,对他这半年来也颇多关照。 对他们的大嘉赏会在后头,现在么,赠一点小心意热闹热闹,这氛围,是他从未有过的。 住在这里安心祥和,他很愿意废点笔墨,又能博王妃一笑,相当值得。 蒋少将军望着自己一车的绫罗绸缎和奇珍异宝。 瞟一眼村民们手里那些菜和蛋,彻底郁闷了。 他送年礼连话都插不进,直接被抓来一起写对联,干苦力。 他仰天流泪:早知道昨日早点来就好了,外面马车里那两个美人,他是让她们下还是不下呀? 院子里欢笑声不断,院门外又来了一辆大马车。 第224章带了外人? 薛林善带着自家夫人和儿女走下马车。 还没进院子呢,就被身后一群孩子冲得差点摔倒。 “哎哟,谁呀?” 薛夫人踉跄两步,吓得抓紧自己女儿的手才稳住身体。 “小狗子!” 瞬遂跑上前将摔倒的孩子抱起来,检查一番,发现他没受伤。 站起来回头一看,发现是薛县令和他的家眷。 他急忙拱手与他见礼。 “薛大人,抱歉,王妃姐姐让我把村里的孩子们叫过来讨个喜气。” “薛夫人没摔着吧?” 薛林善急忙笑着与他客气见礼。 “小瞬护卫,给您拜个早年。” “我夫人没事,这不好好的吗?不碍事的,小娃儿没受伤吧?” “他也没事。” “您这是过来给王妃和我家主子送拜年礼的吗?” “正是。” “哦,那您请进吧。” “虎子,叫上大家进来。” 望着一窝蜂拥进去的乡野孩童,林佩兰拉着阮音的手,嫌弃地拿着帕子遮鼻直皱眉头。 小院看着还算干净,就是太简陋了点,篱笆墙,茅草屋,粗糙的石板地,简单的木门…… 地方还偏僻,全是一群没见过世面又没规矩的乡巴佬。 瞬遂带着孩子们进了院子,高兴地领着人往温梨跟前走。 “快上来呀,别怕,王妃姐姐让我叫你们来的。” 温梨也看到了进门的一群孩子,她笑着朝他们招手。 还没进门前,那叽叽喳喳的欢闹声先传了进来。 可进来后,个个跟个小鹌鹑一样缩起脑袋小心翼翼不敢上前。 “上来呀,怕什么?温姐姐分你们好吃的点心,快过来。”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的甚至还往旁边阿爹阿爷那里瞧,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他们一直谨记着家中长辈父母的教诲。 切不可像以前那样往温姐姐跟前凑了,现在温姐姐已经是王妃,身份尊贵。 温梨见他们都不敢上前,只能接过燕儿手里的盘子走过去。 每人发了一袋糖豆和一个红封。 红封封得不多,每人十文钱,蕴意十全十美。 大概十七八个孩子,年岁参差不齐,有的甚至还背在身后。 这次瞬遂办事效率不错,全村的孩子都在了。 温梨一视同仁,不管大小,每个孩子都给了一份。 得了糖豆和红包的孩子们很拘谨,望着陌生又熟悉的温姐姐,小声对她说了声谢谢。 直到虎子扑通跪下,大声给她磕头说了句: “多谢王妃姐姐,祝王妃姐姐和王爷哥哥明年生对龙凤胎。” “嘿你个臭小子。”温梨伸手敲一记虎子的脑瓜头,笑瞪他一眼。 其他孩子立刻有样学样,纷纷叽叽喳喳股下来也磕头道祝福。 “祝王妃姐姐和王爷爷哥哥明年生两个,后年再生一个。” “不对,今年生完两个,明年再生两个。” “生娃娃不是一个一个生的吗?” “也有两个的呀,我阿娘就是一次性生了两个。” “我舅姥姥家那边还有一下生四个的嘞。” “闭嘴嘞,你们都不会说话,应该说早生贵子,多子多福,俺娘教我的。” 这下话匣子彻底捅开,一群孩子跪在地上讨论他们王妃姐姐该生几个。 温梨叉腰瞪着一群小屁孩,好气又好笑。 某位王爷捏着笔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大手一挥,命影从给每个孩子又赏了一两银子。 一旁的叔伯们惊得连忙上前劝阻。 “够了够了,王爷可不能再给了,再给孩子们福薄,接不住您这么大的赏赐。” 一两银子呢,够他们一家子半年的嚼用了。 萧行严示意影从继续分。 摄政王不以为意,翘着嘴角一勾,豪爽笑道: “小孩子嘴最是灵验,既然开口祝我家王妃多子多福,本王岂能不赏。” “拿着吧,这钱不是白赏的,去买些笔墨纸砚,明年开春学堂开课,认真学。” “谁的功课学得最好,王爷哥哥到时候抽考,得优者再赏,记住了没?” “记住了!!” “多谢王妃姐姐和王爷哥哥赏赐。” 孩子们应承之声嘹亮得将整个小院都震了震。 得了好吃的糖果糕点和赏银,孩子们小脸上个个眉飞眼笑。 黄有松赶紧招呼他们起来,握着烟杆催促他们回家: “回去交给你们阿娘保管,别弄丢了。” 薛林善等着那群孩子走完,这才毕恭毕敬上前,给温梨和萧行严行礼。 “见过王爷、王妃,今日年除夕,下官携了家眷过来给您和王妃磕头送点年礼。” “民妇、民女、草民拜见摄政王,见过王妃。” “起吧,薛大人有心了。” “清雾,给薛夫人和薛小姐、公子看座上茶。” “多谢王妃娘娘。” “既然薛大人过来了,正巧,本王要写一些对联送给村民。” “薛大人若是无事,过来帮个忙。” “啊?哎,下官荣幸至极。” “影从,给薛大人搬张桌子。” 薛县令的屁股还没挨着边呢,直接被叫起来干活。 他乐得颤着胖身子挨过去,能帮摄政王做事儿,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寻常人可捞不着的。 “薛小姐是不是也识字?” 薛梓筱突然被点名,急忙起身恭敬回道: “回王爷,爹爹和兄长教过,略懂一二。” 萧行严抬眸瞥她一眼,指指小桌那边。 “那你去替王妃写福字。” “梨儿,过来帮夫君盖章。” “你自己盖呗,我在写字呢。” 温梨这才刚回到桌前提笔开始写没多久,又被他叫过去。 萧行严怕她累着,打算让她到他身旁坐着帮他盖私印。 “让薛小姐帮你写,夫君这边需要你帮忙,快来。” 好吧,都这么说了,温王妃只好过去帮他一把。 这写个对联还盖摄政王的私印,这写的不是对联,是天大的恩赐吧? 跪拜起身后,林佩兰无意抬头瞥了一眼桌前那个威严凛然的男人,顿时羞红了脸。 这位摄政王果然如传闻般尊贵显耀,还长得这般好看。 这样雄才伟略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一个乡野丫头的?还娶了她当王妃? 她实在想不通,论长相的话,她比她好看多了。 阮音瞟一眼那一身华冠丽服的女子,眸光微暗。 表哥心心念念的人就是这般?也不过如此。 举止随性,毫无大家闺秀的端庄,不懂礼数。 听闻她可曾是晟北牧家大小姐,怎得这般自降身份,与一群贱民亲近在一起。 不仅入了表哥的心,让表哥惦记这么多年,还嫁给摄政王这样权势滔天的男人。 她到底使了什么媚术,勾得两个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目光悄悄往林员外身上瞄一眼,她垂下神色,打算见机行事。 林员外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看着薛县令一家被客气招待,唯独将他冷落到一旁。 他唯唯诺诺看一眼黑蓝色大毛领的摄政王,满脸堆笑小心唤一声 “王爷,大人,草民家的小女和侄女也略识得些字,也可以帮忙的。” 萧行严正握着自己王妃的手教她落下印章呢。 闻言缓缓抬起眼帘,斜一眼身旁的薛县令。 “薛大人带了外人?” 第225章是走还是留? 薛林善抬头一看,发现林员外躬着身子上前,小心翼翼一脸讨好地朝他们主上见礼。 他一拍脑袋,这才记起来,“王爷恕罪,下官疏忽。” “这位是林员外,溪头县最有钱的富坤。” “您上次不是问下官咱们宸国制麻最好的地儿是哪里吗?” “这不,咱们宸国一半的麻布都是林员外家制出来的。” “他有许多庄子,专门种苎麻,溪头县就占了十个。” “刚好林员外来与下官谈起明年其他几个村子道路的修缮善款。” “下官便趁着这个机会,带他一同前来给您问安,顺便回答您制麻的问题。” 萧行严淡淡瞥一眼,低头与自己王妃柔声哄道: “卿卿真厉害,就是这样,喜欢盖哪里,你就盖哪里。” “只要你开心,随便盖。” 哄好自己夫人,摄政王捏捏拳头,嫌弃地扫一眼下方的薛县令,先前起来的一点好感瞬间又没了。 “薛大人,以前本王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兢兢业业?” “大过年的,你还带人过来跟本王谈事,本王是不是还得嘉奖你两句?” 对上主上不悦的神色,薛县令吓得胖身子抖了三抖,急忙跪下去磕头。 “哎哟王爷,下官该死,下官愚钝,请王爷恕罪。” 意识到自己惹得主上不高兴了,薛县令吓得扑通一声,连忙磕头。 萧行严白他一眼,挥挥手,让影从将人扶起来。 “既然是来回公事的,闲杂人等别带来。” “林员外把家眷送回去安顿好再过来回话吧。” “本王再说一遍,以后除了王妃点头要见的女眷,谁敢把女人往本王跟前送。” “我不介意送到军营里赏给将士们。” “薛大人,记住了吗?” “王爷恕罪,下官,下官牢记在心,下次一定多长个心眼。” 刚被扶起来的膝盖一软,他再次滑到地上冷汗涔涔,胖身体瑟瑟发抖。 林员外一抖,扑通一声也跪下去连连告罪。 “草民罪该万死,还请王爷饶命。” 他今日之所以带着这个样貌姣好的女儿过来,其实是存了攀附和献美之心。 至于那位林小姐,卖个人情顺便捎上而已。 没想到摄政王似乎不喜欢,差点触怒了他。 林员外惊出一身冷汗。 林佩兰前一刻还在娇羞地观察着摄政王气宇轩昂的威仪。 一记冷眼扫过来,吓得她匍匐下去瞬间白了脸色。 阮音顺势跪下去,垂着目光,不卑不亢将手中玉简高举,柔声解释道: “王爷见谅,小女是邱州阮家皇商之女,受舅母所托,以这样的方式过来求见您,还请您开恩。” “这是我舅母——谢家夫人求小女带过来的,请王爷过目。” 温梨停下盖章的动作,好奇地探着头看向他们。 萧行严回头安抚她,示意她继续。 使了个眼色,影从立刻将玉简接过呈到他面前。 瞥一眼,萧行严高高睨她一眼,冷声问道: “为谢淮序而来?” “王爷英明。” “那你回去告诉谢夫人,等本王查清楚他谢淮序和谢家底细。” “要是清白,自会放他回去。” “若是有问题.......” 要是有问题,别说一个谢淮序,整个谢家都得抄家下狱。 “顺便替本王问谢夫人一句,谢家在晟北的名单,谢文宾放在哪儿了?” “若是她愿意交出来,本王可以考虑让谢三早些回去与她团聚。” 阮音抬头,意图想辩解两句,萧行严却没让她开口。 “谢文宾为国战死,宸国记他这份情谊,所以厚待谢家。” “不过送回来的那份名单,本王查过了,全是假的。” “那真的名册在哪里?是谢大人做了手脚?还是送回来的中途出了什么问题?” “谢文宾是借她夫人的手传回来的,所以本王只能问谢夫人。” “你回去转告谢夫人,这玉简本王留下了,答应给谢家的三个承诺,已经实现两个。” “还有一个,她若想好了答案,年后到县衙去找薛县令,让人过来知会本王一声。” “我家王妃喜静,别来打扰她。” 轻轻抬手,影从立刻带人上前,丝毫不带一点情面地将人拖了出去。 吓得林佩兰玉容失色,惊叫出声。 “王爷,民女.......” 影从可不会给她娇嗲出声的机会,一掌下去,直接将人敲晕扔上马车。 阮音也白了脸色,死死拽住衣袖下的双手。 林员外吓得不敢再出声。 萧行严没再理会,扫两眼地上的两人,转身继续去他王妃身边写对联。 薛夫人暗暗观察一眼摄政王的脸色,急忙上前将自家老爷扶起来,拉拉他衣袖。 薛林善终于回神,抹一把虚汗让林大富起身。 “林员外今日先回去吧,改日摄政王得空宣召了,我再让人传你过来。” “我刚才就提醒过你,别带过来,我家夫人和小女那是得王妃首肯才来的。” “以后可别再这般害本官了。” 头顶上的乌纱帽差点就要不保,主上发起火来,整个溪头县都得震三震。 下次他可不敢收他那些小恩惠了。 挥挥手,让他快走。 林大富胆战心惊地磕两个头,抬头如履薄冰地看一眼上位的摄政王。 没得来他一眼眼神,反而撞进王妃明亮好奇的眸光中。 他急忙低头告罪:“草民告退!” 影从抱着剑亲自目送林府马车离开,冷哼一声,骂了句,“大过年的,晦气。” 原本热闹的院子,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坐在一旁的村民们吓得都快坐不住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曾经平易近人的假黄啸发威。 叔伯们如坐针毡,有点不敢等对联了。 温梨扫一圈大家的神色,无奈叹口气,瞪一眼身旁的男人,开口问后边的雅琴: “福字写得怎么样了?可写好了?” “马上就好了王妃,奴婢留了二十张咱们自己用。” “那就只剩对联了,这对联写起来太慢了点。” “薛家公子也是会写的吧,你也过来帮忙。” 薛朝扬起身朝他揖一礼,恭敬回道: “小民会一些。” 那就是会的,温梨招手,“你也过来帮忙。” 既然摄政王都盖了印,那他也不好不盖。 林老写完最后一笔,和蔼地朝她看过来。 “小梨儿,来,师祖这边的还没盖过,我的也由你来盖。” 说着从腰间掏出自己的小章递给她。 温梨扶额,抿着小嘴乖乖起身去接小章。 这盖印这么随意的吗?随随便便就给她,最后她成了专业盖章的了? 将近三百份的对联,写了足足两个时辰,等盖了章,发放给村民们,送大家离开。 夕阳已经西落。 温梨选了两份林老写的对联送给薛县令和蒋少将军。 又让清雾取了一些糍粑和她亲手制作的霉豆腐,外加两个大红封作为回礼。 薛夫人受宠若惊,带着女儿与她福礼道谢。 正要送他们离开,门口被拦着的两道娇娇柔柔的身影扭着帕子小心翼翼询问道: “将军,那奴家们,是走还是留下来伺候王爷呀?” 第226章万家灯火 门口守着的两侍卫实在没忍住,连打两个喷嚏。 那一身脂粉味儿,浓得十步之内飘香四溢。 这蒋少将军的口味也是挺独特的,只是上次的教训他还没吃够吗? 敢带人到王妃跟前来碍眼,这次是真要被收拾了。 温梨捏着鼻子拧紧眉头上前打量装扮得美艳动人的美人。 才走三四步,那味道浓得她差点又要作呕,急忙止步。 摄政王那冰冷的目光差点就要将缩到角落里的蒋回风盯死。 他急步上前,锁紧剑眉小心护着自己心尖疙瘩。 温梨抬头幽幽注视他一眼,酸唧唧夸上一句: “方才林小姐那种姿色你看不上,倒是好这一口?” “看不出来啊,摄政王的口味果然与众不同。” “影从,蒋少将军辛苦了,替我好好送送他。” “宁安,瞬遂燕儿,雅琴清雾,走,跟我贴对联去。” “是王妃。” “好嘞嫂嫂。” “梨儿?卿卿,听我说……” 看着气鼓鼓头也不回地王妃,萧行严头疼得眉宇直抽。 挥挥手,让薛林善先走。 “那下官告辞。” 蒋回风见状,抬手辞别也打算开溜。 可惜他没溜成,影从一把拦住他,朝他皮笑肉不笑地伸了手。 薛县令看着被架走的少将军,缩缩脖子,急忙催促夫人上车。 要是走晚点,主上连他一块儿收拾,他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敲打。 竹林里很快传来一阵惨叫声: “别打脸!” “王爷饶命,回风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摄政王收拾完人,让离舟和方午将人捆了,押上马车一塞。 冷瞥一眼,缩到角落里的几位美人花容失色,悻悻爬上马车内。 “传本王诏令,命蒋回风与邱家小姐一个月之内必须完婚,让邱小姐好好管管他,管好了本王有赏。” “以后蒋回风就别来王妃跟前晃悠了,让他夫人来。” 影从眨眨眼,侧目瞟一眼马车内呜咽哀嚎的某人,默默为他祈福。 这邱御史家的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力大无穷,还善妒。 从小就跟着外祖习得一身武艺不说,性格火暴。 邱御史可是被她这唯一的嫡女压得死死的。 据说邱夫人生下她后落了病根,没能再为邱御史添个一儿半女。 邱家老太太便使劲儿往自己儿子房中塞丫鬟和小妾。 从小养在外祖家的邱小姐从淮州回来时,发现自己母亲正被小妾欺压。 她抡起两个尖利的流星锤就将几个小妾打得头破血流,全部发卖出去。 还扬言要生儿子可以,别来碍她母亲的眼,生的儿子也别想过继到她名下。 来一个她弄死一个,不信试试。 要是好好的日子不想过,那就都别好过。 她立刻修书一封让祖父过来,将母亲带走。 邱家老太太被气得直接瘫在床上,邱御史也彻底老实。 这蒋回风与邱小姐自小定下婚约。 知晓自己有这么一个彪悍未婚妻的蒋少将军,打死都不肯成亲。 为了退掉这门亲事,他到处拈花惹草,四处留情。 结果被邱小姐狠狠收拾了一顿,这才彻底老实,没敢再提。 但他仍旧心有不甘,依旧流连花丛,想逼迫邱小姐自己退亲。 也不知邱小姐是怎么想的,她就是不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倔样,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主子本来懒得管他这破事。 他自己撞上来,主子干脆成全他。 送走瘟神,萧行严掐着眉心转进院子去哄人。 暖橘色的余晖洒下,给错落有致的瓦舍披上一层薄纱。 村子里,家家户户屋顶上都冒起了袅袅炊烟。 日子一晃而过,又是一年悄然换新。 百姓们安居乐业,阖家安康,将士们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这份安宁,终是让这山河重焕生机。 回头望一眼那掩去的霞光,萧行严沉声吩咐影从。 “一会儿让婆婆抬一顶大炉摆到这里,多烧几把香,让那些牺牲的将士也能同享这太平山河。” “是。” 正要转身,发现家的小道上,大马车徐徐归来。 “主子,瞬风他们回来了。” “好,团团圆圆,一个不缺。” 淡淡一笑,转身抬脚跨进门槛。 下人们见他,纷纷朝他行礼,起身又继续去忙起手里的活儿。 大家各自有任务,都在为晚间的团圆宴忙碌着。 “哎哟王妃,您快下来,瞬遂贴不好,奴婢来贴,您别上去。” “祖宗,快下来!” 这边刚感慨完,就看到她自告奋勇爬上高凳,吓得所有人魂飞魄散。 心猛地一沉,萧行严奔过来一把将人拦腰抱下来,脸色都黑了。 “你爬那么高做什么?” 他语气又惊又急,声调不自觉扬高了不少。 温梨被她吼得一愣,哧溜从他怀里挣脱下来,叉起腰怒瞪,鼓起腮帮大声质问。 “你吼我?” “萧行严,你竟然吼我?” “我还没找你算刚才那几个香气飘飘美人儿的事呢。” “你一进来就吼我!” “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是吧?” “给我跪下!” 扑通一声,某王还真挺直腰杆笔挺地跪了下去,抱着她腰肢软着声音柔声解释。 “乖乖,我这不是怕你摔下来吗,你不能爬那么高。” 温梨气得怒瞪他,“我又不是玉做的,有这么娇贵吗?” “还没嫁你前,我还爬屋顶去修瓦片摘柿子呢。” “就爬上去贴个对联而已,你大惊小怪做什么呀?” 萧行严小心抱着她,无奈柔声轻哄。 “现在不同往日。” “有什么不一样。” “你现在是两个人了。” “你眼睛有问题是吧,我哪里.......” 突然怔住,温梨缓缓低下头审视他,有些不可置信: “不会吧?我们成亲才半个多月,怎么可能?” “你忘了,你最近嗜睡,胃口大开,闻不得腥味……” “爷爷给你诊过脉了,说八九不离十,但是因为月份太短,滑脉不显。” “本来想等满月确诊后再告知你,不想孩儿娘太能折腾,上蹿下跳的。” “还是早点告诉你吧,悠着点,咱们危险的事情可不能做了,可好?” 温梨满目震惊,低下头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不自觉伸手摸上去,心中顷刻间升起别样奇妙情绪。 趁她晃神之际,萧行严站起来,小心搂着她去旁边椅子上坐着,继续耐心哄着。 宁安和雅琴松口气,虚虚捏把汗,急忙叫影从爬上去帮忙。 院子大门两边的对联则交给瞬遂,让他带人出去贴。 丫鬟们点了红灯笼,早早挂到门槛上,院子廊下也挂了一整排。 贴完对联,宁安公主又蹦蹦跳跳跟着去贴窗花。 林老和胥老拿着一本厚厚的词典坐在火炕边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厨房中孙婆婆和桑婆婆等人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除夕夜宴。 小院一派繁忙又热闹的景象。 抬眼望去,这万家灯火,终于也有了一盏独属于他们的明灯。 第227章共欢新故岁 知道自己可能揣了小崽子,温梨果然收敛了许多。 没再肆无忌惮,危险的事情不敢再做。 但是她是个坐不住的。 瞬风扛着几袋碎银进来时,她两眼放光,兴奋地组织宁安和雅琴他们一起帮忙包红包。 包到一半,她又钻进厨房去,坐在一旁指挥孙婆婆和桑婆婆他们准备大菜。 正堂里,萧行严和胥老、林老已经在进行祭拜。 院外的大炉顶也有小厮开始在点香。 等他们祭拜完,温梨指挥小厮们在院子中间燃起一个大篝火。 围着篝火,摆了六个能转动的大圆桌。 隔间、厨房以及草棚里也各摆了一桌。 还没摆完呢,突然从暗处落下大批身着黑衣的暗卫。 见她被惊住,瞬风走过来与她解释: “王爷说,今日除夕夜,便让守在附近的弟兄们也下来吃一顿团圆饭。” 温梨眨巴大眼,急忙问他,“那总共有多少人呀?” “两百八十七人。” “这么多?”温梨愕然。 原来她们平静安逸的生活,都是因为有他们在默默守护着。 “这样的话,九桌根本不够坐呀。”她蹙眉。 瞬风笑着宽慰道:“没事,上次大婚的桌凳主子让留了一部分。” “而且他们不是全部出来,会分成四批下来领赏。” “挤一挤,再加两桌就够了。” “草棚里可以摆两桌,隔间也能摆两桌。” “那饭菜肯定也不够呀。” 这么多人呢,都快赶上大婚时候的一半人数了。 桑婆婆带人端着红红的油锅出来,笑着说道: “王妃莫操心,王爷早让我们备着了,您刚才不是还好奇怎么准备了这么多菜吗?” “王爷让瞬护卫他们又带了一车回来,饭也蒸了四桶嘞,管够。” “幸好您让安排吃锅子,这样大家边吃边煮,我们也省去了许多事情。” “那些锅底煮好用木桶木盆盛着呢,一会儿换了一批人下来,再换一下锅底就行。” 看来已经安排妥当,温梨满意点头。 等锅底摆上桌,洗干净的菜也摆好,除夕团圆宴准备就绪。 温梨叫来瞬遂,去取了一串开宴爆竹,兴致冲冲跑到院门外,让瞬遂点火。 “王妃,您离得远点,我点了。” “等等我再走远点。” 还不等她再躲开一些,瞬遂已经拿着香把鞭炮点着了。 噼噼啪啪的爆竹声立刻爆开来,温梨捂着耳朵往后退。 一边尖叫还一边欢呼,高兴得像个孩童一样。 萧行严一把接住往后挪的身子,大手替她捂住双耳,没再让她退。 倒着后退,万一摔着怎么办,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 随着鞭炮一响,小院的除夕宴正式开席。 放完爆竹后,大家纷纷回到院子里去落座。 本来主桌是摆在正堂屋内的,小院灯火明亮,篝火冲天,将整个小院照得温暖热烈。 温梨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她也要凑热闹,所以他们这一桌也摆到了院子里。 小丫鬟们上了酒,给主子们都斟满酒后,被温梨叫去落座,一起吃。 “来,值此除夕团圆夜,佳肴满桌。往昔风雨,皆为磨砺;今朝相聚,便是福泽。” “第一杯,敬无数英勇将士,护大宸万里江河,国泰民安。” “第二杯,敬列祖列宗,佑我家宅安宁,香火绵延。” “第三杯,再敬在座诸位,愿新岁无灾无祸,喜乐安康,岁岁常欢!” “祝王爷王妃早生贵子,福运满盈,干!” “干啦!” “你干什么?”萧行严一把夺去她手里的酒杯,无奈给她换上一碗燕窝羹。 “我倒的是米酒,就眯一小口也不行吗?” “不行!” 胥老瞪她一眼,抢过话替萧行严回答。 他是大夫,他的话最有说服力。 “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乖乖喝羹。” 温梨撇着嘴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燕窝羹,嘀咕一声: “那我想敬您二老来着,用燕窝羹怎么敬吗?” “那就以茶代酒,要么夫君代你敬。” “才不要。” “给我倒杯茶。” “得嘞。” 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某位王爷是丝毫不掩饰,有求必应地悉心伺候着自己王妃。 两老直接无语。 摄政王的威仪不要了是吧?你要宠回房中去怎么宠都行。 你这光明正大的,是怕所有人不知道吗? 生怕自己宠不够的摄政王,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王妃是他放到心坎里的。 效忠她,就等于效忠于他。 第一次关在自己家中小院,除去面罩的暗卫们悄悄看着这一幕。 余光时刻关注着主桌上主子的动静,埋下头又闷声不吭地吃着看了半年,终于能吃进嘴里的锅子。 一边呼呼一边龇牙,烫嘴,但却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露面上桌,也是第一次这么烫心的团圆饭。 温梨换了茶水,咧着大白牙起身朝两老举杯。 “师祖,爷爷,来,梨儿以茶代酒,新春愿您二老,身体更加硬朗,舒心常乐开怀,尽享福寿安康。” “也祝在座的家人们,身体康健,新岁无灾,新年大吉。” “敬王妃,愿王妃来年财源滚滚,笑口常开。” “哈哈哈,好,这个财源滚滚我喜欢。” “等本王妃发财了,再给你们包大一点的红包。” “多谢王妃。” “干!” 萧行严倾斜着身体,侧头认真看她。 恍惚又回到刚来到小院时,她给他们接风洗尘的光景,熟悉的小院,熟悉的语调…… 幸好,身侧依旧是你,常伴余生欢乐。 嘴角漾起舒心笑意,眼中宠溺地目光浓得化不开。 等她敬完,他给她夹了她最爱吃的豆腐和白菜叶,贴着她耳根哄着她吃东西。 宁安也起身,端起酒杯开始敬酒。 酒到一半,瞬遂自告奋勇跳到篝火边跳起了舞。 温梨一看,扔下筷子也下场,拉了宁安雅琴等绕着篝火也纷纷起舞。 随后影墨影从等也下场,耍剑、打拳、摔跤,热闹的活动一茬接一茬。 一顿除夕宴吃了整整一个时辰。 等吃完,瞬风带人开始到院外去准备架子烟火。 待三串长爆放完,架子烟火也被点燃。 原本寂静的小村落,因着这一场盛大的烟花,彻底沸腾。 漆黑的夜晚被点亮,村民和孩童们纷纷出门遥望,拍手欢呼。 他轻揽她腰肢,她依偎在他怀中。 她眼中是绽放高空的绚丽烟火,他眸中映出的,是她洋溢幸福的容颜。 愿山河无恙,岁岁安宁! 第228章他有问题?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大地披上了绿意,光秃的枝丫悄悄吐了新芽。 转眼已入暮春,温梨的肚子微微隆起,再过十来日就要满三个月。 京都皇宫得了王妃有孕的消息,把太皇太后喜得休朝三日。 本来还要大赦天下,被钱太妃劝了下来。 刚有孕就大动干戈,容易折福,还是等王妃平安生下皇孙再封赏也不迟。 太皇太后这才歇了念头。 新春一过,便紧急送了两位太医和四位经验老到的接生嬷嬷过来伺候着。 更是让礼官千里迢迢、大张旗鼓地送来金册金宝和玉牌,催促摄政王赶紧带王妃回去拜庙入玉蝶。 只是王妃刚有身孕,不宜奔波,所以回去的计划暂且搁置,只得先送了册宝过来。 摄政王不仅娶了王妃,如今王妃还有了身孕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京都。 摄政王不孕不育的隐疾终于痊愈,朝中欢呼一片。 各家夫人小姐更是铆足了劲儿打听摄政王归京的消息。 这正妃的位置没了,但侧妃还没娶呀。 只要能生,当个侧妃也是耀及家族的好事。 小陛下都不再找借口逃脱上朝了,坐在龙椅山别说有多自豪。 下巴抬得谁都看不见,开口闭口都是等我小堂弟落地,就抱他上朝,你们以后要吵架滚出去吵,可别吓着他。 大臣们低着头不敢作声,心下却各种吐槽: 这才刚怀上,您就想这么多,干脆禅位给摄政王得了,省得他们整天对牛弹琴。 渐渐地,各州官员得了消息,也纷纷递帖求见。 临州只得再次加大巡防和出入盘查。 为避免王妃被惊扰,摄政王下令,非本州官员和氏族不得入内,违令者,直接罢官遣返。 如此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养胎的这段日子,除了看书,练字,对账,温梨连毒都不敢试炼。 某人不在家中时,偶尔偷偷摸摸画几幅。 被禁锢了将近三个月,这不能做,那不能提。 就连下雨天,众人也小心谨慎地前护后围,犹如惊弓之鸟。 这小心翼翼地过了头,温梨差点就被护出内伤来。 她叉腰抗议,所有人嘴上应着,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气得她发了怒,这才得来陈太医提议: “前三个月不稳,小心护着是有必要的。” “满三个月后,就可以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多留心即可。” “王妃近来害口可还严重?” 陈太医摸着胡须又关心地询问她这两日的情况。 温梨摇头,“就早上起来干呕一阵,其他时间都没事。” “吃嘛嘛香,要么吃完再一股脑全吐出来。” “没事,王妃放宽心,这是正常反应,能吃的时候,您就多吃些。” “您这身量纤瘦,暂时不需要克制吃食。” “胥神医留下的那些药膳方子老夫看过了,那道白术鲫鱼粥可以再做一次吃吃看。” “若是反应不大,能吃得下,那就隔几日吃一次,对王妃和腹中胎儿都有好处。” 一旁的孙婆婆连忙应下,“我这就去炖一盅给王妃试试。” “陈太医,今日王妃的胎像稳吗?” 雅琴关心地询问今日的情况,一会儿方午肯定又会过来询问,方便传话过去给主子。 “很好,雅琴姑娘不必担心,照常就行。” “尽量让王妃心情舒畅,少动怒,少操劳,多休息。” 温梨拉好袖子,站起来掐着腰摸着肚子提醒她们: “听到了没,我要是不高兴,肚子里这个也会不高兴的。” “别把我看得那么紧,跟看个犯人一样,这不许那不能,憋死我了。” “人家村妇大着肚子不是照样下地干活,我没那么娇贵,身体结实着呢。” “我自己有数的,不会乱来,别再这么大惊小怪。” 话是这么说,但是您肚子里这个可是整个宸国的宝贝,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要是王爷在,总能哄得王妃安安静静待一段时间。 可是王爷最近比较忙,时常出去好几天都不归家。 他们就只能更加小心护着。 几个近身伺候的丫鬟嬷嬷只能顺着她的心意来。 “奴婢,老奴们知道了。” 至此温梨才得了片刻的私人空间。 今日一早,吃完早食,陈太医请完脉后,温梨便让人去帮她请几位族老和村长过来。 开了春,大家陆续开始准备春耕的事宜。 她的百亩良田,特别是那些荒地,得要提前开垦出来。 去年答应带大家一起种,她这边一旦动起来,肯定也要跟大家说一声。 就是如今她有了身孕,估计没办法再亲自下地示范。 能让她去地里看着下种,估计已经是最大让步。 “影从呢,去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哎。” 清雾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橘子,起身去传影从进来。 “王妃,您找属下有事?” 影从正跟瞬遂一起量小木马和小秋千的尺寸呢,突然被王妃传唤。 他一猜,估计是要问主子的事情。 果不其然,王妃一开口,问的就是: “你们王爷最近在忙什么呢?都十来日没回家了。” “他是不是离开临州去办事去了?” 影从挠挠发梢,嘿嘿笑两声, “是,主子最近不在临州,去了兴州。” 走前把临州护得跟铁桶一样。 除了蒋将军手上的一万多兵将,又特意从姚山调了十万兵马过来。 就怕那些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跑到王妃跟前来惊扰她。 还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是暗中护着的兄弟击退了好几波潜进来的杀手。 晟北玉玺一日在王妃身上,他们便一日不会善罢甘休。 最近的晟北动静很大,北境也有些异动,秦将军都没来得及过来见主子,就急匆匆折回去镇守。 二是那个谢三一直被主子扣押,谢夫人求情无果,便到处散播不好言论。 明里暗里声讨皇家赶尽杀绝,不顾忠良,试图让主子迫于压力放人。 但是根据边境那边传来的消息,谢家的水可不清,反而越查越不对劲。 所以王爷才亲自出去处理此事。 当然主子不是有意隐瞒王妃,而是不想她为这些事情忧心。 如果她问起,便也让他如实相告。 “兴州?和谢家有关?”温梨疑惑地看向他。 “是。” “谢淮序还没放?” “没有,还关着。” 就是人已经快不成人样了,所以谢夫人才会以死相逼,不惜散播谣言。 “他有问题?” “他有没有问题目前还无法确定,但是谢家不干净是已经确定了的,不然主子也不会一直扣着不放。” “谢姚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