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作妖使我快乐》 1、序章 峰剑高崖,衣袂翻飞。 万丈高的悬崖上但听有女子厉喝一声,“少主,你若是将罗刹牌交出来,我等兴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顾长亭意识刚从朦胧中恢复清明,便见自己被一群人堵在悬崖边上威胁。他眨了眨眼,“唉?你是在说我吗?” 那女子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顾长亭不禁无奈地扶了扶额,前有刀剑后有悬崖,不是要“他杀”就是要“自.杀”。 合着开局就要玩完呗? 缩在系统空间中顶着个五岁左右豆丁壳子的系统感觉到自家宿主的想法后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就凭他和顾长亭这狗东西合作这么多个世界来看,谁tmd玩完了他都不可能玩完! 于是系统对顾长亭抱以一个满含嘲讽的冷哼! 顾长亭对此表示心痛万分! 唉! 不懂事,简直太不懂事了! 但还没等到顾长亭从自己竟然不被自家小系统理解的情绪中缓过来。 嗯,他就已经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了。 顾长亭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白刃,沉吟片刻,“我觉得咱们还是有话好好说的好,动刀动枪的多不文明啊。” 执剑女子轻嗤一声,“婢子也觉得动刀动枪的不好,只要少主将罗刹牌交出来,我们自然是一切好说。” 她话说的恭敬,但语气中却是没有半分恭敬的意思,言罢又将手中的剑又往下压了一压。 非要这么搞吗? 剑刃已经触及到脖颈处的皮肉,顾长亭轻“嘶”了一声,面带思考之色 藏在袖中的手却是捏了捏被紧紧裹在手中的一枚玉牌。 面上神色不改,指腹在玉牌上摩砂了一遍,右手拂过腰间,一块与袖中一模一样的玉牌便出现在了手中。 顾长亭将玉牌拿在手中示意给女子看。 那女子看到顾长亭手中的玉牌,眼中贪婪掠过一抹贪婪之色,抬手边要去夺。 但顾长亭却又将玉牌收了回去,后退半步,半只脚已经悬空。 女子见状,捏了捏剑柄,面色似有缓和,对着顾长亭循循善诱:“少主,想你我多年间情谊,我也算是看着少主长大的了,我本无意对少主出手,实在是长老之命难以违背。只要少主将罗刹牌交给我回去复命,我自然也会放少主一条生路。” 顾长亭拧了拧眉,面带疑惑,“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女子敛眉一笑。 “唉!”顾长亭叹了一口气,端的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相,“虽然你看着就不像是个什么好人,但谁让我是个好人呢,姑且信你一次吧。” 女子:“……” 言罢,便将罗刹牌丢给女子。 顾不上无语,女子将罗刹牌拿到手后便立马翻脸,对身后的随从吩咐,“杀了他!” 左右随从上前。 顾长亭面上带着三分迷茫三分愤怒三分不可置信还有一份悲怆,如同一张扇形统计图般生动形象展示了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愤怒,深切的表达出了自己内心受到的创伤。 顾长亭在巨大的“悲伤”中脚步不自觉的后退,痛心疾首的呵斥她,“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脚下一歪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女子都被他掉悬崖掉的有点猝不及防了,撇了撇嘴把口中反驳的话咽了下去。 她冷笑一声,不再掩饰面上的嘲讽:“果真是个蠢货,真不知道玉罗刹一世英明怎会养出这么个废物儿子。” “走!” 说完就便大手一挥要带着随从离开这里。 而此时,“失足”掉下悬崖的顾某人正悠悠地飘在悬崖下方,听着女子对“自己”的嘲讽,还“啧啧”评论道,“好一出‘恶奴噬主’的戏码,主子当到这种份上,玉天宝还真是惨呀!” 系统木着一张脸,脸上写满了麻木:“所以,这是你违规操作的理由吗?” 顾长亭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写满了疑惑与不解:“违规操作?什么违规操作?” 但听“嘭”的一声巨响,悬崖被炸没了一半。 顾长亭赶紧给自己加了一个防护,眼前飞过刚才那一伙人的断肢残骸。 系统:“……”呵,男人! 顾长亭一脸沉痛,“难道在你心中,你亲亲宿主的命还比不过一颗小小的炸弹重要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系统选择回以其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 顾长亭四十五度角仰天长叹息,“有统如此,吾难矣。” 简而言之,我太难了! 被炸死的众人:“……”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2、道士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1此时的江南,风景最是秀美。 这一日,街上忽然来了一个道士。 只见那道长一袭白色长袍,飘然若仙,左手执一柄拂尘,右手拿一幡旗。 上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卜过算过,姻缘不会掉落”。 嗯,如果忽略掉这个幡旗,那道士倒也算是别有一番仙气儿,面若桃花,顾盼烨然。 只见那道士找一空地,像模像样地在面前摆了一张桌子。 嗯,这桌子是从右边卖菜的大妈那里借来的。 他将幡旗往桌子旁一系,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打符纸摆在了桌子上,又向旁边那大妈借了个小板凳坐下,开始大忽悠。(bushi) 这道长生的倒是极为俊俏,一路上暗地里瞧他的姑娘并不少。 见他坐下摆摊,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小娘子,就冲着这么一张脸也不管是不是骗子,捏着手帕便走了过去。 既然有了几人打头阵,这些姑娘的胆子便也都大了起来,一时,这道长的生意倒也是可以说是挺兴盛的。 至于这道长是谁—— 系统翻了个白眼,除了顾长亭这厮能无聊到这种程度还能是谁。 系统从空间爬了出来,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公然往桌子边上一坐,就这么看着顾长亭给人看姻缘,看那些小女子看顾长亭那娇羞的眼神,隔应的它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让他再一次对“不可以貌取人”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 话说陆小凤刚从京都回到江南,正准备去找花满楼吐吐苦水,还没到地方便远远的看到街道上排满了人,还都是一些小娘子。 嗯? 貌似还有一些姿态可疑的男子! 于是陆小凤便顺从自己心中的好奇,过五关斩六将,终于一路插.队,迎着众多诡异而愤怒的目光来到了最前方,然后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这个意想不到的人可真是太让他意想不到了。陆小凤眼珠子一转,上前笑道,“不知道长可否帮我算算,在下前些天走失了一个友人,那友人现在何处?” 顾长亭一挑眉,“麻烦这位公子看一看贫道是算什么的。” 顾长亭抬手指了指幡旗。 陆小凤抬首,看了看幡旗,又想了想排队的人和他们诡异的目光,于是陆小凤沉默了,低首看了看眼前似笑非笑的道长。 于是,抱拳,转身,告辞!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停顿! 顾长亭无奈的耸了耸肩,在陆小凤走之后施施然起身,笑道,“诸位,今日有事暂且收摊,欢迎下次再来!” 话音一出让一众人咬碎了一口银牙,齐朝陆小凤离开的方向瞪去! 陆小凤:“……”后脊一凉有没有。 尤其是站在摊前的一个举止妖妖娆娆的男子,极其哀怨的向顾长亭抛了一个媚眼。 那一眼,饱含了哀思与愁怨; 那一眼,仿若秋水潋滟; 那一眼,使顾道长浑身不安直想逃窜。 于是,这个着急忙慌的顾道长便三下五除二地将符纸往怀里一塞,摊子也不管了,虽然也不是他的吧。 一手提溜起隐身的系统往空间里一甩,脚底抹油似的溜的飞快。 妖娆男子:“……” 他巾帕一甩,抬了抬下巴,“哼,不解风情的狗男人,真不懂欣赏人家的美!” 颇为骄傲的扭着他的水蛇腰就走了。 3、花满楼 顾长亭一路跟随着陆小凤来到了百花楼下。 到了百花楼下,陆小凤看着跟过来的人,面部直抽搐,感觉自己更解释不清了! 陆小凤,“你跟过来干什么?” 顾长亭眨了眨眼,“给你送你那丢失的友人呀。” 陆小凤:“……丢了吧,现在不想要了。” 他真的会谢! 但还真别说,陆小凤绕着顾长亭走了一圈,啧叹道,“几天没见,你怎么变成道士了?别说,你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啊!” 顾道长听他问,便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唉,没办法呀,生计所迫。” 陆小凤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生计所迫? 谁说这句话他都信,可若是顾长亭说这句话他可是一百万个不信的,为什么呢?这就要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说起了! … 当时顾长亭从关外向关内赶路,入关时已是临近傍晚,便找了最近的一个客栈歇下。 嗯,一找一个准的找了一个黑店。 然后,在顾长亭穿着原主那身镶金带银的华丽丽的衣服进店时,便成了一只被黑店老板盯上了的肥羊。 顾·肥羊·长亭:“……”:d 当晚,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嘎吱”一声,推门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顾长亭站在门后眼睁睁的看着客栈的掌柜的拿着一把刀走进来,他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将身形隐入黑暗。 掌柜的拿起手中的刀向床上狠狠地砍去,一刀下去,以掌柜的多年的砍人经验来看,刀感似乎不大对! 掀开被子一看! 没人?!!! 掌柜的心中一惊,正欲转身离开,但觉脚下一沉,下意识地往底下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一只骷髅手正握着掌柜的的脚踝,掌柜的抖着手拿起刀向脚下砍去。却不想,骷髅手没砍到反倒砍到了自己的腿,杀猪般的叫声从掌柜的的口中喊出。 住在顾长亭隔壁的陆小凤早觉着这客栈不对劲,一听着这声音,便立马破门而入,随即就看见一身锦袍的顾长亭,差点没被那上面缀的宝石闪瞎眼,然后才注意到被绑起来还疑似精神失常的掌柜的。 然后……两人一起讲这个客栈给打ji……不是!劫富济贫了。 所以说,说顾长亭没钱,鬼都不信! 陆小凤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了两句,又看了看顾长亭的这一身道袍,陆小凤……陆小凤觉得他要开始仇富了,就这衣服这材质,就差没是金丝银线了! 这就是你丫的说的生活所迫? 罔他还以为顾长亭知道了什么叫低调了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默默地在心里给顾长亭扎小人,一抬头便看见顾长亭用刚才那群小娘子看他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瞬间,记忆复苏。 陆小凤一脸黑线的瞪着顾长亭,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喜欢男人!” 顾长亭眼神依旧,又向后退了两步,点头:“嗯嗯嗯,你不喜欢男的!” 陆小凤:“……”不是,你信我那你倒是别后退呀! 陆小凤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再说话,便听“噗嗤”的一声笑从楼上传来。 抬头便见从二楼向外探头的花满楼,好友如此,难免不叫陆小凤微微感到心梗了一下。 顾长亭也抬头去看,唔,那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是个瞎子,还是个与众不同的瞎子。 花满楼拱着手笑道:“能让陆小凤吃瘪,小道长大才!” 顾长亭连忙摆摆手,端的是一副谦虚模样:“谬赞谬赞,花公子过誉了。” 花满楼听罢难免忍俊不禁,抚手大赞:“小道长当真是个妙人。” 4、百花楼 * 三人相对而坐,花满楼为二人斟上茶水方才看向顾长亭,笑道:“还未请教小道长尊号。” 顾长亭放下茶盏看向花满楼,谦虚道:“请教不敢当,贫道道号云桓。” 嗨哟,竟然还有劳什子的道号? 陆小凤黠促道:“花满楼,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他姓顾名长亭,哪是什么道士,分明是个小骗子才对。” 顾长亭眨了眨眼,轻晃手中的浮尘:“陆公子此言差矣,不能因为你初见贫道时贫道还未曾出家,便断言贫道如今仍未出家,此一时,彼一时。” 陆小凤微微凑过去,一脸不信的道:“你真的出家了?” 顾长亭满脸诚恳:“如君所见。” 陆小凤:“……哦,不信!” 一旁的花满楼见二人一来一回,忍俊不禁道:“小道长大德,古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道长此言有理至极,当是陆小凤狭隘了才是。” 陆小凤作捂心状:“花满楼,你怎么忍心如此背刺于我。” 花满楼神色温和:“这如何能叫背刺,从理而言罢了。” 陆小凤装模作样的叹道:“唉,我可真是惨呦,好友与他人才了见一面便弃我于不顾,天理何在啊。” 三人一番说笑,都热络了不少。 陆小凤方才问起:“长亭,这月余不见,你怎么跑江南这边来了?” 顾长亭一脸深沉:“贫道孑然一身,四处漂泊罢了。” 陆小凤嘴角抽了抽,你小子,装个道士还装上瘾了? “好吧好吧。”顾长亭在陆小凤灼灼目光中坦白,“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陆小凤疑惑,“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这看着也不太像啊,陆小凤心里还在琢磨。 “要是遇到麻烦我就不会来找你了。”顾长亭摇头。 看,这是多么好的朋友啊,陆小凤感动了,正要拍胸为这么好的朋友做保证,就听到顾长亭又说了句话。 “早就听说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爱惹麻烦的人。”顾长亭托腮,口中感叹,“跟着你陆小凤就会有麻烦自己找上门来,这多有意思啊。” 陆小凤/花满楼:“……” 见多了躲着麻烦走的人,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让麻烦找的。 “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陆小凤面无表情。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顾长亭扬眉据理力争。 花满楼轻笑一声,“陆小凤,小道长这次可没说错什么。” 嗨呀,嗨呀! 陆小凤抚掌哀叹,“我认输,认输,辩不过你们。” 陆小凤喝了一口茶清清嗓,“这哪里是我找麻烦,分明是麻烦要找我。” 顾长亭一听就来了兴致,“陆小凤,你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两人自那客栈一别也不过月余,陆小凤竟这么快就又找到了新的麻烦么? 陆小凤舍趣事陪朋友,将自己新的麻烦事说了出来。 说来,自与顾长亭一别后,他就受朋友所邀去了京城参赴了个宴会。宴会后自然是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回来的路上有个美人,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拦住了他,眉目含情的向他自荐枕席,要陆小凤帮她一个忙。 “然后你答应了?”顾长亭饶有兴趣的问他。 “我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陆小凤朝他翻了个白眼。 “但你还是答应了。”花满楼笑盈盈的道。 陆小凤点了点头,“是啊。她看起来是一个高贵又可怜的女人,而这样一个可怜又美丽高贵的女人用身体来求你帮忙,想来她一定有很大的苦衷。” “你就这样答应了?”顾长亭摇头叹息,“陆小凤,你若不这么多情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我若不这么多情,不是就让长亭白跑一趟了吗?”陆小凤对于他的调侃应接自如。 “有理,有理!”顾长亭笑着附和他,“陆小凤,你可不能让我白跑一趟。” 陆小凤听他说的话然后重重的哀叹了一声,苦笑着道,“这次你还真是没白跑一趟。” 陆小凤又继续往下讲,这个美丽的女人自称是大金鹏王朝的公主上官丹凤,她希望陆小凤能够帮助她杀掉曾经背叛过大金鹏王朝的三个人。这杀人的事情陆小凤自然是不会轻易应下的,于是他便顺着找到的一些线索开始查,这一查可就不得了了,这大金鹏王朝的旧事却是还牵扯到了珠光宝气阁的大老板阎铁山,而且不知为何青衣楼好多次派杀手来追杀他们。 5、搞事情 还有青衣楼?看来这麻烦还真是不小呢。 顾长亭挑了挑眉。 说起这青衣楼,全称其实叫做“青衣一百零八楼”,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传闻,就连江湖第一杀手‘中原一点红’都出自这里。至于为什么说招惹上了青衣楼便是个大麻烦,只因这青衣楼的杀手有两个特点,一是贵,请它出手的价格非常人能付得起;二是难缠,难缠到哪里?只要接了单,不论你逃到天涯海角,追杀你至死。 “有人向青衣楼买了你的命?”顾长亭好奇的问道。 陆小凤苦笑,“我的命哪里值那个价格,恐怕他们杀的不是我,而是上官丹凤。” “难不成,这大金鹏王朝之事还有隐密?”花满楼紧蹙着眉,他在为陆小凤担忧。 “谁说又不是呢。”陆小凤将下巴磕在桌面上,面上苦恼,“可那丹凤公主却是一问三不知。” 顾长亭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你说她是一问三不知,那她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陆小凤捏着茶盏的沿壁晃了晃,“她若告诉我那她就是知道的,她若不告诉我她或许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却不想让我也知道。” “你觉得她知不知道?”顾长亭道。 陆小凤抓了抓头发,哀叹一声道,“长亭啊,我都快被你给绕晕了。” 陆小凤心中暗道,可我宁愿她不知道。 顾长亭却也是装模作样的哀叹了一声,“七童,你看看,陆小凤这是又被美人给迷了心智了。” 花满楼附和着他,面上露出一个怜爱的表情。 陆小凤“蹭”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眼睛瞪的像铜铃,“什么叫‘又被美人给迷了心智了’,我陆小凤是那种人吗!” “难道不是吗?”顾长亭目露惊讶,好似陆小凤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陆小凤喉中一梗,默默咽回了一口老血,算了,他陆小凤堂堂一代男子汉,没必要跟一个弱冠都没及的小屁孩儿较真。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还是花满楼将主题拉了回来。 顾长亭一听,面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搞事情怎么能少的了他呢。 “我们猜来猜去的倒不如直接去找阎铁珊本人”陆小凤摸了摸他的那两撇小胡子。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去找一趟西门吹雪…… * 却说这一日正是天朗气清的好日子,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人去赴宴,赴的是阎铁珊的鸿门宴。 为什么说只有他们两个呢? 那自然是顾长亭被他们留在了百花楼,美名其曰: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掺和。” “…哈哈哈……顾长亭……小孩子…哈哈哈…” 百花楼里,一个五岁大的小豆丁捂着肚子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系统脸上的笑容恨不得能咧到耳根子后面。 顾.被人说年龄小长.实际上老妖精一枚.亭:“……” 顾长亭抬手揪住系统的脸,扯来扯去,皮笑肉不笑的道,“笑,继续笑,看能笑死你不能。” 系统拍开顾长亭的手,飞快的一转身化光钻入了系统空间,朝顾长亭吐舌头道,“略略略,狗东西,抓不到了吧。” “……抓不到?”顾长亭危险的眯眼。 “喂喂喂!不能使用违规力量!”系统在空间里面急得抓耳挠腮,“被天道发现了咱俩都要完!” 没办法,它只能又从空间里跳了出来。 刚刚好,被顾长亭一把逮住。 顾长亭眉开眼笑,“抓不住?这不就抓住了嘛?” 系统无力的踢着悬空的腿,他就不该上了这狗东西的当! 收拾了一顿最近越发没边儿了的系统后,顾长亭就紧随着陆小凤两人的脚步去了珠光宝气阁。 陆小凤他们不带他,难道他自己就没长腿吗? 于是顾道长就鬼鬼祟祟……啊不,大大方方的去了珠光宝气阁。 顾长亭到的时候两方正在对峙,他不方便现身破坏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紧张气氛,就是说这些人一眼看去就是来打架的,万一氛围不到位打不起来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他顾长亭可不能做这种恶人。于是他就安安心心的当起了一个梁上君子,嗯,站的高看的远。 这厢,西门吹雪立于莲池之中,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手执一柄乌鞘长剑,面容冷峻。 唔? 这就是原主那个被藏起来的弟弟吗? 顾长亭细细的打量着西门吹雪。 "剑吹白雪妖邪灭,袖拂春风槁朽苏。"1啧啧啧,这西门吹雪可真真是好一个冷峻无情的剑客,玉天宝比之他确实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倒也难怪玉罗刹宝贝的紧。 下方。 阎铁珊离开的去路被堵住,他面上一惊,“西门吹雪!” 阎铁珊面色铁青的看向陆小凤,陆小凤这个麻烦竟为他引来了另一个大麻烦。 “西门吹雪!”苏少英眸光一亮,他本是奉自己师傅之命来赴珠光宝气阁大老板的宴,没想到竟然能碰上西门吹雪。 苏少英的神情带着不经而查的傲气,他道,“你就是西门吹雪?” 在这种沉闷的氛围中,苏少英的声音格外的突兀。 顾长亭也朝他看去。 这苏少英乃是峨嵋派掌门独孤一鹤的徒弟,他向来对自己的剑法颇为自傲,听这语气怕不是想与西门吹雪比试一番。 陆小凤不禁暗道一声不妙。 果不其然,就听那苏少英扬声道,“我倒要看看西门吹雪的剑有多厉害。” 顾长亭也在好奇西门吹雪的剑有多厉害,他只听过,但没见过。 苏少英袭向西门吹雪的剑很快,剑痕划过莲池,只留下了残荷败叶。 苏少英快,但西门吹雪更快。 西门吹雪的剑如同一道光、一道影,他的剑不须残荷败叶来点缀。 只需一剑,就将苏少英击飞出去。 苏少英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划过重重荷叶,重重的砸在了水亭里。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竟是毙命当场。 在场的众人皆是呼吸一滞。 竟只用了一剑!西门吹雪他…… “好剑!” 一个激动欢快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静,但一点儿都不合时宜。 众人向声音的来源出看去—— 顾长亭转过身拼命的捂住系统的嘴,他咬牙切齿,“你看就看,叫什么!” 叫就叫呗,你还让人听见。 顾长亭一把将系统扔回了空间,转身向众人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哈哈哈,上午好,额……我是说,今天天气不错,哈哈哈。” “长亭?”陆小凤忍住翻白眼的欲望,无奈的道,“你怎么在这儿?” 顾长亭盯着众人打量的眼光淡定自若的从一旁的水阁上跳了下来。 顾长亭甩了甩手中的浮尘,一本正经的道,“我…咳,贫道是云游,云游至此。” 陆小凤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你不是刚云游到百花楼吗?” 顾长亭拉着被陆小凤扯变形的衣服狡辩,“我这不是居无定所漂泊无依嘛。” 且先不说“居无定所”和“漂泊无依”这两个成语是不是该这么用的。 “你来这干吗?”陆小凤问他。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顾长亭待着百花楼,合着一句都没用是吧。 “我来认亲的。”顾长亭很正经的说。 “跟谁认亲?”陆小凤嘴角抽搐。 这理由有点儿离谱了,在场的人就那么几个,总不能是阎铁珊吧? 顾长亭朝陆小凤向西门吹雪使了个眼神。 “咋的?西门吹雪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爹?”陆小凤这句话没经过大脑就说出来了。 “倒反天罡了。”顾长亭也无语住了。 正所谓,长兄如父,长兄如父。 顾长亭纠正道,“要是也该是我是西门吹雪的爹。” 众人:“……” 陆小凤都亚麻呆住了。 他下意识就去看西门吹雪的脸色,嗯,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但就是这么个时候,因为顾长亭过于正经的语气,陆小凤诡异的开始注视起了西门吹雪的脸。 平时西门吹雪的气质太过成熟冷硬,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年龄。现在这么一看,西门吹雪好像还真是和顾长亭差不多大。 西门吹雪比顾长亭小,西门吹雪当不了顾长亭的爹,顾长亭比西门吹雪大,顾长亭能当西门吹雪的爹。西门吹雪没爹,顾长亭能当西门吹雪的失散多年的亲爹? 陆小凤的cpu已经干烧了,满脑子的都是这个离谱的想法。 “狗贼,拿命来!” 一声高喝惊醒了陆小凤,也引起了顾长亭的注意。 顾长亭侧脸,剑风擦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 顾长亭下意识的后仰,脚尖向上用力踢去,成功的在原地完成了一个后翻。 “扑通”一声,一个女子惨叫着掉到了水里。 顾长亭沉默了一瞬,他问陆小凤,“我刚刚……是不是把什么东西踢下去了?” “……很难不是。”陆小凤一言难尽的道。 而硬生生被“谁应该是爹”这个离谱的问题控了一刻钟左右的阎铁珊这时才想起要跑。 但陆小凤已经先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别想跑。” 阎铁珊被陆小凤逼着后退了两步。 “如果你是金鹏王朝的内务总管严立本那你和独孤一鹤到底是什么关系?独孤一鹤又是谁?”陆小凤继续逼问他。 “想知道?”阎铁珊冷笑了一声,“留着你的问题去问阎王吧!”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一批黑衣人围上了陆小凤他们。 6、杀手 “你……” 陆小凤想要去追阎铁珊,却被那些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西门!”陆小凤看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会意。 他轻轻的抬眸,眸中是平镜般的淡然和漠视。他手中的剑在白日之下泛着湛湛寒光,这寒光一闪,就带去了数人的性命,他们甚至没看清西门吹雪是如何出剑的,就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趁着这个空隙,陆小凤飞身去追阎铁珊。 顾长亭一甩手中的拂尘将身旁围着的人抽飞。他抽空扫了一眼莲池,耳朵动了动,是潺潺的水流声。 那方,陆小凤已经逮到了要跑的阎铁珊。他刚抓住阎铁珊的一只胳膊,就听到一道水声,还不待他反应,一道白刃就刺穿了阎铁珊的胸膛。 他一惊,看向来人。 上官丹凤一双柳眉冷对着他。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陆小凤问她。 这方,阎铁珊派来的人已经死的干干净净的了,顾长亭一听有戏看立马围了过去。 只见上官丹凤将手中的剑从阎铁珊胸膛中拔了出来,她的声音很冷,“他谋夺我大金鹏王朝的宝库,有何不可杀。” “可……”陆小凤欲言又止。 “嗖嗖嗖”几道破空的声音传来。 顾长亭躲过飞来的箭矢,心中暗啐一句。 暗箭伤人,非人哉! 还不待顾长亭反应,天上“唰唰唰”的飞下来了一群黑衣人。 白刃直指顾长亭三人。 一边和黑衣人过招,陆小凤一边扬声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有黑衣人冷哼一声回道,“不用问是谁派的我们,查了不该查的事,就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不该查的事?”陆小凤脑中快速的过了一遍最近的经历,金鹏王朝这件事到底触动了谁的利益? 避过黑衣人劈来的一剑,陆小凤又道,“青衣楼的杀手万金难求,陆某自认自己的性命可不值这三番五次的追杀,陆某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出得起这个价格,莫不是,想杀陆某的人便是你们楼主?” 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个推测最为合理了。 [“这些人怎么这么笨,面对主角说的越多,完蛋的越快,怎么就不明白呢!”]系统在空间里评论的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顾长亭嘴角抽了抽,人家是杀手,又不是死士,谁规定的杀手不能说话。 不过……顾长亭再次踹飞一个黑衣人,“这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咋的,杀了还能无限再生? 而且,貌似围着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顾长亭抽空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他寻思着自己也没长胡子啊? 这些人难道不应该去杀陆小凤吗?围他干嘛?难道是因为他长的帅?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当然,顾长亭的想法并不妨碍围着他的黑衣人变得越来越多。 顾长亭一个翻身躲过一剑。 抽空看了一眼,好家伙,是不是就差里三层外三层的给他包起来了。 空间里的系统像嗅到阴谋的狗子,[“你是不是又背着我乱搞事情了?”] 这些黑衣人明显是冲着顾长亭来的。 顾长亭根本没空理系统,他运用轻功踏在水面上狂跑。 人太多,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啊! 顾长亭身后溜了一串的黑衣人,饶是经常被人追杀的老手陆小凤也忍不住惊叹,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当然,顾长亭打不过但好在他还跑的过。 溜着身后的黑衣人跑出了珠光宝气阁,一直跑到后山,那些黑衣人竟还在穷追不舍。 但是他用的这个身体目前内力武功只能说也就那样,跑了一会儿内力就有点儿提不上来的感觉了。 顾长亭深觉自己今天要是不想变成马蜂窝就得想个能跑路的方法。 于是他边跑边想,边想边跑。想着想着他就又碰到了一堆黑衣人。 就跟大变活人似的。 咋滴?山上长黑衣人? 顾长亭急急的刹住了轻功,他来这个世界也就这么几天,伤天害理…呸不是,改造人类美好生活的事情还都没来得及干呢,怎么就跟捅了黑衣人老窝了一样,一批接着一批的冒出来。 顾长亭觉得,他哪天结了婚入洞房都不会有他们追的急。 还真是拔了萝卜栽上葱——一茬更比一茬辣。 “这到底还有完没完?” 顾长亭抽空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坏蛋呢,这么招人恨。 简直不要太生艹了。 躬身一翻躲过飞来的箭矢,顾长亭想换个方向开溜,但是却悲哀的发现,他又被包围了! 看着天上的煌煌白日,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出门没看黄历吧? 目前这个情况,跑是跑不了的了。 “告诉你们,你们已经被顾长亭给包围了,识相的就快点儿缴械投降!”系统好不容易从空间里爬了出来,扒拉着顾长亭的肩膀,对着周围的黑衣人就是一通趾高气昂的“劝降”。 手里还很细节的拿了个喇叭,咋的,嫌他死的不够快? 虽然周围的黑衣人不知道这小孩儿是从哪冒出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从中听出挑衅。 有黑衣人冷声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顾长亭嘴角抽了抽,拿起系统手里的喇叭就往他那边一砸,紧接着反手一把就将罪魁祸首当暗器丢了过去。 自己招的人自己解决。 “我艹啊!!!”系统摆着他的小胳膊小腿在空中乱挥。“顾长亭你个狗东西!你不是人!” 顾长亭无所谓的呵呵一笑,他什么时候当过人啊。 当然,把系统扔了不代表他就能跑的掉了。 这下是不想打也得打了。 顾长亭估摸着陆小凤要到的话估计还要一会儿,他目前还在坚信自己一定是是替陆小凤当了挡箭牌。 这些人肯定不是他惹的,毕竟他可是个好人呢。 顾长亭兀自自我赞扬了一番,然后以一个我可真是个大好人来给这番自夸做了个总结。 那方,系统已经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额,消失不见了? 顾长亭嘴角抽了抽,就是说,让它出来的时候不出来,不让出来的时候硬要出来作妖。 (系统:“……”请接受我的中指,这是你应得的!) “该死的,那个小孩儿呢。”被顾长亭丢系统的那一方黑衣人中有人怒骂出声。 那么大个小孩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半辈子都在刀尖上舔血的黑衣人是半点儿不信这种情况会是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他更愿意相信那个小孩儿是个隐匿功法极其厉害的高手。 江湖上返老还童的功法也不是没在江湖上流传过,说不定那个小孩儿就是呢。 要真的是的话……那可真是个意外收获啊。 那个黑衣人看向顾长亭的眼中染上了浓重的贪.婪之色。 比之这些追来的黑衣人,那些大变活人出来的黑衣人才是招招都带着杀意。 顾长亭脚踏在一旁的树干上,三两步径直上树,手中的浮沉都被他甩出了花来。 一时之间,竟不处于劣势。 “长亭!” 陆小凤等人姗姗来迟。 陆小凤看着这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瞠目结舌,这得多大仇多大的冤啊。 当然,现在也不是他感叹的时候,再感叹下去陆小凤都不能保证一会儿的顾长亭还是这个形状的顾长亭了。 为什么说形状呢,以目前的攻势和数量来讲,缺个胳膊少个腿儿的应该都是保底的。 陆小凤心中急躁,自然是等不得的,飞身就挤入了人群其中。 花满楼站在一旁蹙了蹙眉,他虽然是个瞎子但却也不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瞎子。 他动了动耳朵,只听身旁一阵风疾行而过。 西门吹雪也执剑闯入了去。 兵器交接的声音嘈杂不断,顾长亭身体在空中一个飞旋落地,与陆小凤背靠背站在一起。 “陆小凤,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认错人了。”顾长亭这时候还有闲心掰扯。 “什么?”陆小凤俯身躲过一剑。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把你认成我了。”顾长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像是他真的有多冤似的。 “哈?”陆小凤也懵了,“这怎么可能?” 这么说着,陆小凤又忽然觉得还真就说不定,毕竟长亭才初出茅庐,哪里来这么多仇人? “杀的就是你,狡辩什么!”黑衣人恶狠狠地向顾长亭吼道。 这厮竟然敢质疑他们的情报系统?真是岂有此理! 顾长亭:“……”好吧,这个打脸来的有点儿太及时了,这个巴掌有点儿疼。 陆小凤复杂的目光中带了点儿无语,一个飞踢将黑衣人踹开。 顾长亭浑身真气一荡,踩着树干窜到了树上,喘了口气道,“不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吧?好歹说一下你们都是哪里来的呀?” 两拨黑衣人中分别有人发出了一身冷哼。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死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死到临头还那么多话!” 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 “关门!放西门吹雪!”顾长亭深溪一口气,理不直气也壮的说道。 正在沉浸式打架的西门吹雪突然停下手,诡异的看了他一眼。 顾长亭向他眨了眨他那双并不水汪汪的大眼睛。 西门吹雪默默地低头,拔剑,对黑衣人的输出更加的猛烈了。 就是说,咱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顾长亭无辜的耸了耸肩摊手。 陆小凤:“……”怎么办,他好贱,好想给他两巴掌啊。 “哈哈哈哈哈哈………”林中忽然穿出了一阵爽朗豪迈的笑声,浑厚的内力顺着笑声在林中弥漫。 闻声,两方黑衣人只停顿了一瞬又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和顾长亭他们打打杀杀。 “咳,咳咳!”来人故意清了清嗓。 但还是没人理他,顾长亭抽空望他那边瞧了一眼,思考了一秒钟,好心建议道,“要不……你再笑一次?这次笑大声一点儿?” 那人面上一僵,随即轻笑一声,“……”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那些大变活人出来的黑衣人打断了,“老头儿,我劝你别管闲事儿!否则……这地狱黄泉,你可就要提前去走一遭了!” “霍休?”陆小凤眉头一抬,面上带着疑惑,“你怎么会在这儿?” 7、贱兮兮 若单单是霍休来这里倒也不怪,可偏偏来这儿的不仅是霍休,还是天下第一富豪的霍休。 “陆小凤,你猜我为什么来这里?”霍休捋了捋胡子,哼笑着晃了晃脑袋。 不过很显然,陆小凤现在大概率是没空去猜的。 反倒是刚才那个黑衣人,冷笑一声,“老头儿,看来今天这个闲事儿,你是非管不可了啊。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手中剑光一闪,银白色的剑刃如同游龙一般刺向了霍休。 霍休……霍休简直都要被他气死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霍休阴鸷的目光猛然看向黑衣人,宽大的袖袍一甩,浑厚的内力就卷向了那黑衣人。 “噗!”黑衣人猛地吐.出一口血,倒飞了出去。 顾长亭手上动作不停,抽空怜惜地撇了那黑衣人一眼,心中啧叹,能出来行走江湖的老头儿,哪儿有一个好惹的。 [“是啊。”]察觉到他的想法,系统毫不顾忌形象的扣了扣鼻屎,[“神经病都能出来走江湖了,这算什么啊。”] 顾长亭轻笑一声,眼尾向上挑着,别以为他不知道系统就是在对他明嘲暗讽。 算了算了,他大人有大量,饶他这一次。顾长亭不免再度被自己的大度所感动。 他可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呀! --- 这方,黑衣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追着顾长亭过来的那一波黑衣人眼见着不能力敌,为首的黑衣人长手一挥,带着还幸存着的几个人飞身逃跑了。 剩下的就是那些从山里窜出来的黑衣人。不知为何,那些黑衣人的头领分明已经死了,本该四散逃离的他们却还是没有逃走。 顾长亭的视线放在了霍休的身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他就说,这老头儿铁定不简单。 陆小凤警惕地盯着霍休,半晌,来到顾长亭身旁,“你惹过他?” 顾长亭:“???” 顾长亭也有点儿懵,“这就是你思考半天的结果?” “我没惹过他。”陆小凤摊了摊手。他不仅没惹过,他和霍休还是好友,怎么可能是他的锅? “你没惹过他我就惹过他?”顾长亭嘴角抽搐,扶了扶额,“说不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惹到了呢。” 这个顾长亭是真没惹过,他也不能认。 “哼!陆小凤!”霍休冷哼一声,“你当真不知道我来做什么的?” 顾长亭学着霍休冷哼了一声,在一旁应合道,“陆小凤,你当真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陆小凤一手按到了他脸上,把顾长亭往一边按去,“别瞎凑热闹。” 顾长亭“嘁”了一声,磨磨蹭蹭地挪到了花满楼身旁,鬼鬼祟祟的问道,“这个霍休是谁啊?” 这个真别说,顾长亭是真的不知道,他来江南也没几天,光顾着摆摊儿了。 花满楼摇头轻叹一口气,“霍休,他大概是这天底下最富有的一个人了。别人一辈子积不来的财富,他用五十年就能做到。” 霍休之名,五十年前就在江湖上崛起,不可谓不是一代枭雄。 “哈哈哈……不愧是花家七童,可比什么毛头小子有见识多了。”霍休大笑一声,看向花满楼那里,继又转向了顾长亭,可那眼神却是瞬间就冷了下来。 顾长亭面上带笑地和霍休对视,看起来贱贱的。 霍休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看向陆小凤,“陆小凤,我原以为你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你到底是个追根问底的人。我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你是怎么发现的?” 发现什么? 陆小凤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发现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霍休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便是一定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陆小凤面上摆出一个“已经看透了”的表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霍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指成爪在空中一抓。 “啊!!!……呃…”上官丹凤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霍休那里飞去。 霍休一手抓着她的脖子,把她高高地举了起来,面色不改,“是她告诉你的?” 陆小凤神色未动,“霍休,你自己的失误,还要在女人身上撒气吗?” “呵。”霍休冷笑一声,“陆小凤,你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却连一个女人的小把戏都识破不了。你当真以为她便是金鹏王朝的丹凤公主吗?” “你什么意思?”陆小凤皱了皱眉。 “哈哈哈哈哈……”霍休并不理他,反而是看向手中的丹凤公主,手中用力,他道,“上官飞燕,当了这么久的上官丹凤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她了吗。” “嗬……嗬……嗬…”上官丹凤…不对,现在应该说是上官飞燕,她双手用力的扒着霍休的手,企图从他手中挣.扎出来。 “啧啧啧啧啧……”不合时宜的声音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 陆小凤心中刚氤氲好的情绪一下就被他给“啧”散了。 顾长亭一手摸着下巴,舌头顶着腮,“话说……她要不是丹凤公主,那你怎么知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告诉你们也无妨。”霍休一把将手中的上官飞燕甩了出去,再落地时,上官飞燕已然失去了生息,霍休震了震衣袖,面上狠毒,“事到如今,你们既然已经查到了这里,那就不要想着能从这里离开了。” 他一抬手,摘下腰间挂着的腰牌。 随着他的动作,一旁垂首呆立的黑衣人们立马聚集到了他身后。 陆小凤瞳孔猛地一缩,“你就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 四人站到了一起,暗自警惕着的看着那些黑衣人。 顾长亭打量着那个腰牌,脑中几帧画面迅速闪过,又看向那些黑衣人。哎呀呀,原来是这么玩儿的呀。 他一拍手,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我就说,这肯定不是我惹的!” 陆小凤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现在这还是能纠结是谁惹的事儿吗? 陆小凤看向霍休,“你和阎铁珊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也金鹏王朝旧臣?” “唉唉唉,我知道,这个问题我知道。”顾长亭立马举手。 这个问题顾长亭是真的知道,先前没来江南的时候就听说陆小凤在查金鹏王朝的案子,他也就顺藤摸瓜地摸了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上官木了吧?”顾长亭凑上前,要不是陆小凤拉着他,总感觉着他能凑到霍休脸上。 “哼,知道的倒是不少。”霍休看向顾长亭,眼中带着打量,“陆小凤,你的朋友倒是不少,但这个绝对是最差的一个。” 顾长亭:“???”死老头儿,看不起他? [“哈哈哈哈,顾长亭,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系统在空间里笑的直打滚儿。 顾长亭默默地撸了撸袖子,有的时候以“德”服人是个好东西。 “别冲动,别冲动!”陆小凤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顾长亭听话的放下手,向他瘪了瘪嘴,一脸的委屈,这老头儿,他不讲武德,还搞人身攻击。 “陆小凤,你身边肯定还有比我更差劲的朋友吧?”顾长亭如是看着他问道。 “有有有,绝对有啊。”陆小凤忙道,跟哄小孩儿似的。 “什么?!”顾长亭一脸的沉痛,捂着胸口,指责道,“你竟然觉得我差劲,陆小凤,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哦,是吗?”陆小凤满脸的麻木不仁,他刚才真是脑子有病才会去接顾长亭的话。 顾长亭轻“啧”了一声,“狠心绝情的男人。” 陆小凤笑眯眯的握了握拳头,“别逼我打你。” 顾长亭丝滑的收了表情,将头转向霍休那边,“老头儿你继续。” 霍休终于沉下了脸,“既然你们执意要找死,老夫也只有送你们一程的道理了!” “哇哦,好怕怕呀。”顾长亭装模作样的用手捂了捂脸。 “别贫了!”陆小凤一把将顾长亭拉到身后,霍休的武功可不是盖的。 “我也没贫啊。”顾长亭叹了一口气,都要被杀了还不能害怕一下吗?简直没天理! “滚!”陆小凤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儿。 人模人样的,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然后也不管顾长亭了,和西门吹雪还有花满楼两人一同飞身上前和霍休过招。 顾长亭无奈地拍了拍屁.股后的脚印,陆小凤怎么越来越暴躁了。 既然他们不需要自己,顾长亭也没再去瞎凑热闹。 孤零零的一个人找了个树杈子往上一坐,找系统要了一把瓜子,做在树杈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对战况指指点点的。 “唉对,向上踢,踢他的头。” “哎呦,陆小凤你不行啊,踹他下三寸!” “小面瘫,对对对对对…刺他的胳膊!唉,这就对了嘛。” “扣他眼珠子啊陆小凤,陆小凤你行不行啊?” “陆小凤你……” “闭嘴!”陆小凤呲着牙瞪了他一眼。 “哦……”顾长亭消停了两秒钟,见陆小凤又转过去了,还准备继续,“唉,陆小凤你……” 或许是言语的力量过于强大,霍休节节败退,又有西门吹雪在这里,陆小凤手一收,彻底不管霍休这里了。 两只胳膊的袖子撸的高高的,恶狠狠地看向顾长亭,“姓顾的,我今天必须抽你一顿!” “我去!”顾长亭赶忙往花满楼身后窜去。 两手扒拉着花满楼的肩膀,左闪右闪。 陆小凤顾忌着花满楼,左打右打的打不着。 “你给我过来!”陆小凤气冲冲地道。 “过不了一点儿。”顾长亭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向陆小凤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陆小凤……陆小凤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他现在真的很想把这张贱兮兮的脸给狠狠地揍扁! 8、毁尸灭迹 “七童,陆小凤想揍我。”顾长亭看着陆小凤快要按捺不住的表情,反口就是一个告状,半点儿不带拖拉的。 花门楼满脸的无奈,小道长真的是有点儿太跳脱了。 “长亭,这次怪不得陆小凤了,霍休武功奇高,与他对阵,若是乱了心神才是不好。”花满楼摇了摇头。 “有理,有理,还是七童的话我爱听。”顾长亭抚掌,面上一笑,“陆小凤,听到了吗?多学着点儿。” 见顾长亭也是有着分寸的,陆小凤也不那么气了,却仍佯装怒容,“长亭啊,你猜是我的鞋砸过去的快,还是你自己安分的更快一点儿?” “不不不。”顾长亭缓缓道,“我赌你不敢脱鞋。” 陆小凤上前扯着他的脸揉.捏,“你怎么不赌我一脚踢死你呢。” 顾长亭拿着手中的拂尘将陆小凤抵到了一边,“别动手动脚的。” 陆小凤:“……”呵呵。 “陆小凤。” 那边,西门吹雪的剑夹在了霍休的脖子上,他皱着眉,看向陆小凤那里。 陆小凤眼睛亮了亮,开口道,“还好这次带了西门,不然还抓不到霍休。”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手中使力,剑刃又压进皮肉几分。 “停停停!”陆小凤连忙阻止,“西门,留他一命,我还有用处。” 霍休一脸怨愤地半跪在地上,听到陆小凤的话后眸光好像动了一下。 顾长亭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朝那边看了一眼,他在琢磨着怎么着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篡个位,不是皇位,是青衣楼总瓢把子的位子。 他寻思着,反正霍休抓都被抓了,有陆小凤在,他最后肯定是要死的,这青衣一百零八楼呢,清理肯定清不完,还不如便宜了他呢。 你看,他手里已经有一个罗刹牌,再多一个青衣楼的总瓢把子的腰牌,老婆本儿这不就攒够了嘛! 顾长亭觉得这个法子还是很可行的。 这下子霍休是不死也要死了。 听到陆小凤的话之后,西门吹雪手中的剑松了松。偏偏就是这么个空隙,让霍休有了逃跑的空子。 他身形一闪,就地滚了一下,彻底避开了西门吹雪的剑。 “哈哈哈……陆小凤,你为免太小看老夫了!”霍休嘴边的胡子上还带着血,但这并不妨碍他说出这种猖狂的话。 “小心!”陆小凤喊道。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霍休的身影已经飞窜到顾长亭面前了。 霍休也是个会捏“软柿子”的,放着一旁瞎了眼的花满楼不管,偏偏来挟持他这个“什么都没做”的无辜小道士。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霍休手中拿着一只短匕首,淬了毒的剑刃就这么架在了顾长亭的脖颈处,一脸警惕地看向陆小凤几人,“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你……霍休。”陆小凤眉头紧锁。 “等等!”顾长亭举起了双手,“我可是什么都没参与的啊,为什么挟持我?” “呵,聒噪!”霍休冷冷的撇了顾长亭一眼。 说着,手中的匕首又向皮肤贴近了几分。 “行行行!我闭嘴!把子您老手下留情!”顾长亭连忙放下了手,面上老老实实极了。 垂下的手却是在霍休下衫的腰间一划而过,有拂尘的遮掩,什么端倪都没有暴露.出来。 霍休的注意力都在陆小凤他们几个身上,自然也是没察觉到什么异常的。 他挟持着顾长亭步步后退,“放我离开,否则这个小道士也别想活命了!” “霍休!”陆小凤出声吸引了霍休的注意。 与此同时,西门吹雪再次挥剑,剑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了霍休。 “噗!” “啪嗒!” 霍休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伴随着匕首砸落在山石上的声音,他踉跄着向后退去。 趁着这个时机,顾长亭手中拂尘一转,迅猛的抽向了还来不及的反应的霍休,在空中带起了一阵破空的声音。 “咳咳咳……” 霍休躲避不急,又被拂尘抽出了几米开外,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咳血。 顾长亭收了拂尘,眼神微眯,在思考着要不要送他最后一层,好早一步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享受极乐。 这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以绝后患。 “等等,长亭!”陆小凤连忙跑上前,可惜等他伸手去探霍休鼻息的时候,霍休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 “怎么样?”许是察觉到陆小凤良久不出声不太对劲,花满楼出声问道。 陆小凤沉默良久,“死了。” “死了?”花满楼也是一愣。 顾长亭默默收回罪魁祸首的手指。 面上依旧无辜的连忙摆手,“不关我事啊,我可没下那么重的手。” “想什么呢。”陆小凤拍了拍顾长亭的肩膀,“就你那仨瓜俩枣的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杀得了霍休。” 霍休之名五十年前就在江湖上流传,怎么可能是顾长亭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能够动得了的。 陆小凤是打心底里的不愿意相信。 顾长亭面上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嘛,我就抽了他一下。” “……不对!”顾长亭好像面上才反应过来了一样,“我的功夫怎么就是仨瓜俩枣,怎么就是三角猫了?陆小凤,你说话可真是伤人心啊!” 言罢,又捂着胸口做痛心状。 陆小凤心中的阴霾被他这一搞倒是驱散了不少,但是依旧直觉这件事不大对劲。 难不成是金鹏王朝的案子里还有其他势力参与进来?可那又该是多高的武功啊,竟然当着他和西门吹雪的面儿就能无声无息地将霍休杀死。 陆小凤概叹完,看着这个中途崩断的案子心里纠结极了,又纠结又难受,查案子查一半没线索了真的好难受。 良久,陆小凤轻叹了一口气,用地上散落的兵器就地挖了一个坑,将霍休埋了进去。 埋好之后,却并没有立碑,陆小凤就这么看着坟墓久久出神,一代枭雄,天底下有名的富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丧命于此了。 系统隐了身形趴在顾长亭肩头,[“主角嘛,多少是有些麻烦体质在身上的,走哪死哪也是个必备技能。”] 可不就是嘛,顾长亭面上神色不显。还不是多亏了他,要不然霍休可就真的死了。 不过,点穴闭气这东西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还得找个时间尽快把霍休挖出来才是。 那边陆小凤还在为死朋友而伤心着,这边顾长亭就已经琢磨着什么时候来刨坟了。 果然,不立碑是有道理的,防住了想防住的人,却没有防住防不胜防的人。 ———— 这件事的线索断的很奇怪,霍休一死,就连青衣楼的线索也了无踪迹了。 此间金鹏王朝是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陆小凤留在江南游玩,顾长亭便也在江南买了处宅子,作临时落脚的地方。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顾长亭在庭院中摆了张贵妃榻,躺在上面小憩。 茶一碗,酒一尊,熙熙天地一闲人。1 三五不时的喝一口小酒,当真是妙哉!妙哉! 这酒喝着喝着就起了兴致,顾长亭提着一壶酒,迈着微醺的步伐,摇摇晃晃的翻身上了树。 躺在榻上喝,多少是缺了些韵味,还是树上好,有野性,有雅致。 不错,不错。 可还是有些差错的。 顾长亭怼脸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衣人,揉了揉眼睛,不信邪的继续看。 嗯,确定了,是个黑衣人大兄弟没跑了。 顾长亭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似乎还没有醒酒,他疑问道,“喝点儿?” 这时候,那黑衣人也反应过来了,手中寒光一闪,长剑出鞘。 我去! 顾长亭连忙一个后仰,躲过去了这一剑。 手中拿着酒壶翻身下树,踉跄着后退几步,扶额倒在了贵妃榻上,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着,“可真没礼貌啊。” 那黑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与此同时,还有三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也冒了出来。 顾长亭饮了一口酒,神色还有些委屈,“好没道理,好没道理!” 他起身,将酒壶随手一甩,酒壶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他的眼中还带着醉意,看着那些黑衣人摇了摇头,“四打一,不公平,这一点儿都不公平。” “哼!少说废话!”有黑衣人冷哼一声道。 四个黑衣人将顾长亭围了起来,摆出了作战的姿势。 “你们要杀我,还不允许我多说两句话?真真是苦煞我也。”我们的顾道长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黑衣人不在言说,操纵着手中的剑向顾长亭袭去。 “没趣,没趣,连话都不会说。”顾长亭嫌弃地嘟哝了一声,手中动作却是不慢。 即便是手中没拿武器的情况下对战四个黑衣人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不远处,有一团黑色飘渺的雾气不知何时悄然出现,黑雾中有一双碧绿的眼睛在其中若隐若现,看起来诡异极了。 “顾长亭?有意思。”一句好似喃喃自语的话音,伴着一声充满兴味的嗤笑,随风飘逝。 小小的庭院中,兵器交接的声音持续了两刻钟左右才完全消失。 顾长亭扶了扶额,啊,这酒的后劲好像有些大啊。 “砰”的一声,顾长亭也倒在了地上,与他并排躺着的是被点了穴,一动不能动的四个黑衣人。 微风轻轻拂过,吹得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 似乎也将顾长亭的醉意吹散了些许,他扬声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一面?藏头露尾的多不好。” “呵。” 空中传来一声嗤笑。 随之而来的是四道劲风,顾长亭直挺挺的起身,像一条僵直的咸鱼突然立起来了一样,他凭借着本能的反应向一旁躲去。 果不其然,再一看去那四个黑衣人已然是齐刷刷的身首分离了。 顾长亭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他跑得快,不然血都溅他身上了。 经此一遭,酒是完完全全的醒了。顾长亭看着地上躺尸的四个黑衣人,心中一阵可惜,他刚买的宅子啊,好好的青石板就这么染上血了。 顾长亭想了想,手在袖中一阵寻摸,最后拿出了一个青色的玉瓶。 找到了! 顾长亭喜滋滋的欣赏了一番,这可是他以前在某个世界得来的一瓶特效化尸水,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呸呸呸,清除血渍,最是拿手了。 顾长亭也不在意周围有没有人盯着他,就那么轻轻地启开瓶塞,往那些尸体上一倒,就是这么简单。 不多时,尸体就开始熔化,慢慢的只留下了一摊血水,最后连血色也不见了,就这么不留痕迹地消失在了世界上。 “毁尸灭迹?你倒是熟练!”空中的某个地方再次传来声音,或许是用什么法子模糊了音色,听起来格外的诡异瘆人。 “阁下怎么能这么说呢。”顾长亭皱了皱眉,脸上满是不赞同,“人是阁下的人,杀人的也是阁下,却留了一地的尸体给我,你这是在栽赃陷害吗?” 顾长亭严重怀疑他是因为杀不了自己就想另辟蹊径把自己送进去吃牢饭。 当真是好歹毒的想法! 9、七绝妙僧 被黑雾包裹着的那个人——也就是玉罗刹。 他冷哼了一声,玉天宝果然是长胆子了,从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怕不是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不过……玉罗刹凤眼微眯,也说不得是什么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将人替换了不成? 玉罗刹高傲自然有他高傲的本钱,想到这个可能,玉罗刹脸色微沉,看来……教中真的有必要好好清理一番了! 他甩了甩衣袖,若真是他想的那样,这人也真是个有本事的。他倒想看看这人能扑腾出个什么水花来。 玉罗刹转身,身影瞬息之间消失在了藏身的地方。 唔? 感知到那股气息消失,顾长亭若有所思地向玉罗刹方才藏身的地方看去。 好吧,其实猜也能猜出来是谁。 凭顾长亭多年惹是生非……咳,助力江湖人民美好生活的经验来看,除了西方魔教的人好像也没谁了。 这么神神秘秘,见不得人的人选就更少了。不过……话说玉罗刹不是死了吗? 也就是说……他即将损失一半到手的老婆本儿?!!! 虽然他手里的那块罗刹牌的真假还有待商榷吧。 顾长亭痛心的捂住了胸口,这次是真痛心了。 系统在空间里阴阳怪气地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就你?顾长亭,谁看上你谁才是眼瞎了呢,还老婆本儿,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老婆。”] 既然系统都这么说了,不关小黑屋都对不起它这一番冷嘲热讽的。 嗯,最后,系统“如愿以偿”地被关小黑屋了。 系统:“顾长亭我&¥%#……” 目测含宗族量极高,但顾长亭丝毫不为之所动。骂就骂呗,又不是没骂过。 ———— 又在江南逗留了一段时间,得益于霍休严密的身份保护系统,顾长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替代了霍休成为青衣楼的总瓢把子。 待他将青衣楼的事情处理好,扫了下尾巴,确保不会被陆小凤抓住把柄后,顾长亭便辞别了花满楼和陆小凤离开了江南。 至于那个被顾长亭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刨出来的霍休,嗯,他早早的就被顾长亭发配边疆了。 是“真”发配边疆。 (与此同时,正在某个边远地区挖矿的霍·前总瓢把子,天下第一富豪,现边疆矿工一枚·修打了个喷嚏,“……”到底是哪个瘪犊子又在骂他!!!) 比起找别的麻烦,顾长亭现在更想找一下玉罗刹的麻烦,这个害他平白损失一半老婆本的男人。 离开江南的路上,顾长亭还是一身道士的打扮,手中拿着拂尘,身下骑着一匹白马,悠悠地走过了人潮拥挤的闹市。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琴音。 顾长亭不由驱马循声。 正所谓:“江上调玉琴,一弦清一心。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也不过于此了吧。 隔着岸边的柳条,打起眼来看去。 嗨呦,那端坐在画舫里弹琴的人,真真是一个清正端雅、慈眉善目、平易近人的……俏和尚啊。 顾长亭抚掌大笑,他瞧见了什么?一个清清正正的无花大师,那可是整整一个“清清正正”的无花大师啊。 有趣,实在有趣。 笑罢,顾长亭从袖中取出一支紫檀木做成的笛子。就这么骑着马站在江边与那传言中的“七绝妙僧”一弹一吹,融洽极了。 一曲罢,无花放下抚琴的手,抬眸向江边那道被柳枝遮的影影绰绰的身影看去,他垂下眸,纤长的睫毛在面上打下了一层阴影,复又抬眼,向那道身影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温和的声音随着内力扩散出去,“顾公子既来了,何不到船上一叙?” 言罢,他向身后的小沙弥使了个眼色,小沙弥躬身行了个佛礼,施展轻功来到了岸边,将顾长亭接引到了船上。 无花抬眸和顾长亭对视,唇角是一抹始终不变的微笑,视线落到顾长亭身上的道袍上,眸中神色微变,却依旧笑着道,“顾公子好久不见。” 顾长亭注意到他的视线,特地甩着拂尘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吊儿郎当的笑道,“怎么样?像吗?” 无花神色不变,“顾公子这是……” 顾长亭坐到他对面,“这不是跟大师学的嘛,角色扮演确实好玩儿。” “你看看。”顾长亭摇了摇手中的拂尘,将腰间挂的荷包拿了出来,在手中掂了掂,一脸的感叹,“穿个道袍就是方便啊,在外边儿招摇撞骗什么都简直不要太顺利了。” 那些可都是他卖符纸卖出来的辛苦钱啊。 无花唇边的笑有些僵硬,但不等他开口,他身后的小沙弥就一脸怒容的呵斥了顾长亭,“你这小道士,怎可在此胡然乱语!” “哎?我如何?”顾长亭看向那小沙弥,笑吟吟地道,“无花大师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还是说小师傅真的以为无花大师就是我说的那种人?” 语间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无花。 “自然不是……”小沙弥焦急的想要辩解。 无花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头,温和一笑,“无净,顾…道长不过是开玩笑的罢了。” “自然,自然。”顾长亭嬉皮笑脸的应道。 那小沙弥只得委委屈屈地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临了临了还瞪了顾长亭一眼。 顾长亭“哈哈”一笑,“你这小沙弥倒是有个性。” 可惜啊可惜,有个性的东西在无花身边总是活不了多久。 “顾道长怎么会来了这里。”无花将琴抱下放到一旁,为顾长亭斟了一杯茶,推了过去。 “你说来江南啊?”顾长亭敲了敲杯壁,“过来找陆小凤。” “陆小凤?”无花面上微讶,随即笑道,“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顾道长竟和他也认识吗?” “陆小凤这么出名?”顾长亭挑了挑眉,“连无花大师都对他耳熟能详了。” 无花笑了笑,“江湖上怎么会有人不知道陆小凤的盛名。” “如果陆小凤能知道无花大师对他有这么高的赞誉的话,做梦恐怕都能够笑醒。”顾长亭晃着杯中的茶水,面上笑道。 水流滑.动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顾长亭侧目看向水下,开玩笑似的说道,“大师猜猜看这得是条多么大的鱼啊?” 无花配合着猜道,“我猜…这条鱼肯定有一人高,样貌似人,说不得还跟那江湖上人尽皆知的盗帅长了同一张脸。” “哦?”顾长亭看向无花,“这是何意?难不成大师猜的这还是个鲛人?” “倒是说不得呢。”无花和顾长亭两人相视一笑。 气氛看起来是和谐极了。 唯一觉得不和谐的那一个赤/裸着上半身从水下钻了出来。 楚留香捋了一把头发,笑着看向船上的两人,“大师这话说的,我若再晚出来一会儿,可就连人都不是了。” “香帅在水下这么久,小僧还以为香帅更喜欢当一条鱼呢。”无花看着楚留香调笑道。 楚留香一边翻到船上,一边说道,“鱼多自由啊,若我下辈子投生做一条鱼也是好的。” “香帅倒是豁达。”无花面上带着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香帅真成了一条鱼,那不知何时可就成了别人的腹中餐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无奈道,“大师不要那么较真嘛。” 无花但笑不语。 楚留香见无花不理他,目光转向了一旁支着头,眼神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的顾长亭,“敢问这位小道长是。” “我啊?”顾长亭指了指自己,然后立马坐直了身体,整理一下道袍,手中拂尘一甩,正经道,“贫道顾长亭,道号云桓,乃是一个游方道士。” “顾道长,在下楚留香。”楚留香向顾长亭抱拳道。 楚留香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无花差使小沙弥给他拿了件外衫披上。 楚留香尴尬的笑了笑,“顾道长,失礼了。” “没事没事。”顾长亭摆了摆手,“我还以为你很热呢,你要是实在热的慌的话脱了也没关系。” 顾长亭手脚并用地向楚留香展示了他的不介意。 楚留香:“……”更尴尬的肿么破? 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外衫,楚留香试图转移话题,“倒是很少见大师与谁这么聊得来,小道长想必定然是个极合大师口味的朋友。” “那倒没有,那倒没有。”顾长亭连连否认。 这还不是楚留香来了嘛,楚留香要不来,无花的毕生之敌就会在今日出现。 楚留香却以为他是在谦虚,“小道长不必谦虚,无花大师看上的人我最是信得过。” 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要跟顾长亭敬一个。 既然他非要这么说,顾长亭跟他假意推脱着推脱着那一杯茶也就那么喝了下去。 没办法,谁让他太优秀了呢,顾长亭的唇角高高翘起,压都压不下去的那种。 毕竟楚留香还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人,有眼光,必须喝一个。 两人一来一往,兴致上来了,互相吹捧的话语根本停不下来,大有种不要脸面也要夸下去的气势。 丝毫不顾面色逐渐僵硬的无花。 “香帅今日来此是有什么要事吗?”无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楚留香恭维的话声一断,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无甚要事,听闻大师在此就过来一叙。” 无花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香帅这样可不像是来找我一叙的,倒像是过来特意恭维人来了。” “额……”楚留香哑然无声。 无花眼神暗了暗,心中颇为厌倦,真是到哪儿都有楚留香,赶都赶不走像个苍蝇一样。 系统悄悄地隐身爬了出来,坐在顾长亭肩膀上,啧叹道,“无花不会是吃醋了吧?” 顾长亭眼神亮了亮,“此话怎讲?” 顾长亭对自家系统别的不了解,但吃瓜它绝对是第一线的。 有了听众,系统凭借自己多年看狗血文积累的一些热知识,将对象概括为无花和楚留香两人,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这么说,还真别说! 顾长亭的眼神滴溜溜地在两人之间打转。 看得无花是心中一阵恶寒,虽然不知道顾长亭心里在想什么,但无花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时候不早了。”无花抬头,唇角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摒弃心中阴暗的想法他就又是那个江湖上人人称道的“七绝妙僧”无花。 无花道,“小僧还要赶回寺中,不知小僧可有幸能邀请顾道长,与我到寺中一叙?” 他看着顾长亭开口邀请道。 “无花大师的邀请,贫道怎么说也要应下。”顾长亭眉眼弯弯,笑的温和又无辜。 “唉,我与大师相识这么长时间了,却不曾见大师邀过我一次。”楚留香皱着眉作伤心装,向无花卖可怜。 无花起身,闻言笑睨了他一眼,“香帅何须小僧来请,若香帅要来寺中,小僧定然扫榻相迎。” 楚留香朗声一笑,“等的就是大师这句话,以后可要多有叨扰了。” “香帅既然都知道自己是叨扰了,那还是不要叨扰了吧。”无花开玩笑似的说道。 楚留香笑着道,“大师这话可真是伤煞我心。” 无花笑了笑,眼中带着些楚留香看不懂的神色。 原来玩儿的是虐恋情深的那一套啊? 顾长亭摸着下巴轻“嘶”了一声,这看戏果然还是得主角来演。 10、偷王之王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1 少林寺的环境倒是僻静的很,来来往往见多了僧人念经的念经,站桩的站桩。 无花遣退了跟着的小沙弥,带着顾长亭在林间小道走着。 迎面走来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和尚,无花步伐快了两步,走到那老和尚面前,低头,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师父。” 无花的师父? 这就是天峰大师? 顾长亭眼前一亮,拱手见了个江湖礼,“想必您就是天峰大师了吧?” 天峰大师沧桑却并不混浊的视线在顾长亭身上停留一二。 注意到天峰大师的视线,无花主动介绍道,“这是徒儿在外认识的朋友,名叫顾长亭,道号云桓。” 天峰大师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云桓小友少年英杰,与无花为友也是他的一份幸事。” 寒暄了一番,天峰大师朝无花嘱托道,“你先带云桓小友去禅房安置一番,晚间自会有人送斋饭。” “是,师父。”无花垂首应是。 天峰大师点了点头,便与他们错身离开了。 天峰大师走后,无花直起头来,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面上哪里还有半分的温柔和善。 “你这是不是对我不太公平啊?”顾长亭控诉道。 在别人面前还装一装,怎么到了他这儿连个笑脸也不给了? 无花面色冷硬,他看着顾长亭道,“整天挂着你这一副惹人厌的面孔你不累吗?” 等等? 串台词了吧? 这话难道不应该我问他吗?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疑问? 顾长亭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这不是他的脸,但玉天宝的脸也不差啊,还不至于丑到无花吧? 无花冷笑一声,“除去你那副伪装出来的面孔,我们又有什么不同?” 好不容易碰到了同类人,无花恨不得把他心中埋藏的恶意全都宣泄出来。 明明都是一样的厌恶着世人,一样的披着一层假皮见人,将心中的恶鬼深藏于心底不见天光。 所以说,顾长亭和他根本就是一类人,可他却又偏要装出一副懵懂无辜的模样,看到顾长亭这样无花就好像看到了披着皮的自己,凭的恶心! “等等,等等!”顾长亭觉得他有必要打断一下无花的思考,“我觉得你这个想法还是有些偏差的。” 顾长亭自认为就是个单纯的乐子人,他寻思着他也还没来得及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怎么无花就一副“我已经看透你了”的模样? 无花嗤笑一声,浅淡的瞳中一片的昏暗幽深,“有什么偏差,一切不过都是你在狡辩罢了。” 顾长亭面上神色淡淡的,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 顾长亭的无所谓在无花看来就好像是一种变相的承认,他的嘴角又重新挂起了一抹温和的笑,现在的他像,却又不像那个“七绝妙僧”。 他伸手为顾长亭引路,心中的恶鬼被他缓缓的又关了回去。 “……那也要看你配不配了。”顾长亭的语气和刚才一样的平静,淡然,他缓缓的说出了那句话的后半句。 无花攥紧了拳头,凌厉的眼神狠狠地定在了顾长亭的身上。 顾长亭错开他向禅房的方向走去,撑起胳膊伸了个懒腰,口中打着哈欠,“时候不早了,无花大师还是尽快给我这个‘朋友’安排个禅房吧。” 自然而然的,仿佛刚才说出那句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着顾长亭离去的方向,无花久久地、久久地沉默着,仿佛呼吸要停滞了一般。 蓦地,他忽然笑了一下,眸中墨色氤氲,低头喃喃自语喉中好像压抑着疯狂,“看呐,什么江湖上的逍遥客,这不就暴露了吗。” 攥紧的手掌缓缓松开,只留下几道深.入血肉的月牙状痕迹。 ———— 顾长亭哼着小调,枕着胳膊在小道上走着。 果然,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才是真快乐。 小样儿,跟他斗,还是嫩了点儿啊,嫩了点儿。 “无花都快气疯了,他不会今天晚上趁你睡觉暗杀你吧?”系统里盯着远程监控里无花的那诡异一笑抖了抖身子。 “暗杀?”顾长亭手贱的折了一根树枝,在手中甩了甩,“他要想暗杀就来暗杀呗。” 顾长亭手中带了些内力,远远的把树枝往小道旁的林中投了出去,“他要是……” “嗷!!!” 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打断了顾长亭的话。 “哪个天杀的乱丢东西!” 顾长亭:“……”误伤了? 顾长亭愣都不带愣一下的,脚底抹油了一样窜出去好远。 不关他的事,这真不关他的事啊! 司空摘星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着额头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左瞧右瞧却瞧不见个人影。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好不容易接个单子,在少林寺里当了快半个月吃斋念佛的和尚也就算了,出来解决个生理问题都有人来捣乱,真是倒了大霉了。 系好了腰带,司空摘星依旧不死心的两边瞅了瞅,这条路通往的只有禅房,可每天来往那么多人也找不出来到底是谁。 司空摘星暗自啐了一口唾沫,哪个小子可别让你司空爷爷给逮到了,否则你司空爷爷必定扒你一层皮! 司空摘星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屁/股,那种截屎擦蛋而过的粗糙质感历历在目。 “什么玩意儿!”司空摘星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他的耳朵忽然动了动,远远的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司空摘星连忙躲了起来。 无花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过去。 “无花怎么会来这儿?”司空摘星皱了皱眉自言自语。 这里的禅房一边都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按理来说像无花这种级别是和尚是不会来这里的。 难道无花有朋友来这儿? 无花的朋友? 司空摘星眼前一亮,不会是盗帅楚留香吧? 想他一代偷王之王司空摘星怎么能够不和有盗帅之名的楚留香见一面呢? 尤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王之王见到了盗帅,盗帅却没有见到偷王之王。 司空摘星觉得这可真真是个上上佳的好主意。 现在司空摘星的心脏里好像住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一样,谁都不能够阻止他去实施这个想法。 陆小鸡也不行! 这边,司空摘星还在摩拳擦掌;那边无花正在给顾长亭安排禅房。 ———— “你们这儿倒是雅致。”顾长亭推开了禅房的窗户。 稀疏的天光透过层层的枝叶洒在了窗棂上。 树多林深,僻静少人。但凡这里不是个少林寺那它就是一个绝佳的埋尸地。 [“想什么呢!”]系统揪了揪顾长亭的头发,都最后一个世界了,它必须要看好这个狗东西,绝对不能让他瞎搞。 [“啧。”]顾长亭抓起头上趴着系统,顺手往窗外一丢,然后干脆利落的“哐”的一下关上了窗户。 顾长亭丢的倒是利落,但这一举动看在无花眼里却是怪异极了。 他的眸中划过一丝幽深,面上却是笑了笑,“顾道长方才是在丢什么东西吗?” “哦。”顾长亭向窗外努了努嘴,“丢的是个脏东西,你要看吗?” 系统在窗外破口大骂:[“你才是脏东西,你全家都是脏东西!”] 无花失笑道,“佛家禅院里,哪来的脏东西,顾道长还是莫要开玩笑了。” “佛家禅院难道就没有脏东西了?”顾长亭意味不明地道,“有的时候,最是清净之处,最是藏污纳垢之地。” 无花的眸色冷了冷,好心的告诫他道,“在寺中,顾道长还是少说些这种话的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顾长亭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复又感叹道,“这种话,我也就只会对大师一个人讲了,除了大师,哪还会再有和尚值得我这么说呢。” 无花神色不变,“顾道长能听的进去小僧说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 “必须滴必须滴!”顾长亭不管听没听得进去,他的捧哏做的还是挺到位的。 “时候不早了,顾道长还是先好好休息的好。”无花眉目和善地朝他一笑,做了个佛礼便带上门离开了。 无花这次竟然没破防?顾长亭颇为遗憾的瘪了瘪嘴,真没意思。 然后整个人呈“大”字形倒在了床上,翻了个身,长长的哀叹出一口气。 本来以为无花是个有意思的人,他才会半路放弃找玉罗刹的麻烦过来跟无花打打太极,这太极还没开始打呢,无花就不玩儿了。 好没意思,真的好没意思啊! 顾长亭在床上咕噜来咕噜去的滚个不停。 瞧得藏在一边儿的司空摘星心里那叫一个大失所望,他还以为是楚留香呢,原来只是一个破道士啊。 真的是,道士来少林寺的禅院,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他。 司空摘星心里嘀嘀咕咕着转身要走。 “等等!” 司空摘星被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出声吓了一跳。 自言自语就自言自语呗,说那么大声做什么,司空摘星心里暗骂一声准备转身回头再看一眼。 刚转过来就与一张近在咫尺放大到眼珠子上的人脸对了个正着。 “我艹!”司空摘星的眼眶瞪大,抬手过去就是一拳。 但顾长亭比他更利落一点,抬起腿就是迅速的一脚踹向他的下身。 “啊!” 司空摘星捂着蛋蛋僵直着身体,整个人直挺挺地从房上栽了下来。 脑袋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卑、鄙!” 司空摘星强撑着想要晕过去的意识,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指向还站在房梁上的顾长亭。 说完,就干脆利落的头一歪、手一摔,晕了过去。 顾长亭:“……”应该…没死……吧? 顾长亭难得有些心虚的眼神飘忽,反正……又没人看见不是? 11、石观音 顾长亭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脚尖踢了踢晕倒的司空摘星。 依旧不见他醒,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呼! 顾长亭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活着。 顾长亭对他的要求不多,只要没摔死就行! 真的是,干嘛鬼鬼祟祟的在他房间里当什么梁上君子,这不,梁上的君子没当好,梁下就晕死过去了。 顾长亭正琢磨着这个小和尚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尖如他,好巧不巧余光就正好瞥见了这小和尚耳后的一处痕迹。 顺着那道痕迹顾长亭上下摸索了一番,猛地一下就将这小和尚脸上的□□揭了下来。 好哇,好哇! 他就是嘛,谁家正经和尚藏房梁偷.窥啊,原来是个假和尚呀! 顾长亭得意洋洋地一把将司空摘星提了起来,找出一条绳子五花大绑地把他绑到了椅子上。 顾长亭摩拳擦掌地收拾出了n多套刑/具,大喇喇地在桌子上摆开。他已经想好了等这小和尚醒来后该如何逼问他了。 哦对了,还要先堵上嘴。 顾长亭四下看了看,最终选择截了块儿桌布塞司空摘星嘴里。 塞完之后,顾长亭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传了过来。 “顾道长,我是来送斋饭的。”外边有小和尚的声音传来。 顾长亭连忙拖着椅子连人一起藏到了里边儿。 “进来吧。”顾长亭藏完人之后才出声道。 静安端着斋饭走了进去,心中疑惑,方才他听到这禅房一阵怪异的声音,这个人到底在干嘛? 静安看向一旁站着的顾长亭,“顾道长,这斋饭我是放……放放……” 静安余光中瞥见瞥到了什么,竟让他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的? 是的,他瞥到了顾长亭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完的……一、众、刑、具! “啪啦”一声。 托盘从静安手中滑落,斋饭碎了一地。 静安手忙脚乱、畏畏缩缩地向后退去,“顾…顾道长……” 静安心中欲哭无泪,为什么他要好奇一个道士为什么来寺里,还抢着来送饭,这下好了吧,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顾长亭抬手想要狡辩一下。 “啊!!!” 静安浑身一个哆嗦,尖叫一声拿出了他生平最快的速度飞快的跑了出去。 顾长亭伸.出手,无力地向静安奔驰而去的身影捞了捞。 喂,好歹听一下他的狡辩啊! 顾长亭苦恼地扶了扶额,看吧,好人就是这么被冤枉的。 明明他是帮他们抓住了内鬼好的吧? ———— 那边,静安一路狂奔出去,跑到半路却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无花拦住了。 “师…师……师兄!”静安泪眼朦胧。 “发生什么事了?”无花温和地看着他问道。 “师兄!那个顾……顾道长他……”静安将刚才发生的事给无话讲了一遍。 “好了。”无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不要担心,顾道长不是那种人,我过去看看,你先回去休息吧,不要多想。” “……好。”静安吸了吸鼻子,“那无花师兄你小心一点儿。” 无花点了点头,抬脚向禅房那里走去,他心中暗自皱眉,顾长亭到底在搞什么? 竟然还让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和尚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无花的性格本就是敏.感多疑的很,他不免思考起来,顾长亭这一举动到底有什么目的。 无花只一心往禅房赶去,却不知禅房里正有一个大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石观音光洁如玉的手臂软软的勾住了顾长亭的脖子上,她在顾长亭的耳边呵气如兰,娇笑一声问道,“少主怎的来了这儿,可真是让妾身好找一番哩。” 顾长亭面无表情地扒开她的手,将她推到一边儿,“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石观音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要从刚刚说起了。 那小和尚跑开之后,顾长亭心知一会儿说平静不了的了,便将司空摘星从椅子上解绑下来,然后再捆的严严实实的塞进柜子里。 等他将一应痕迹都收拾好了之后,突然想起来系统还在窗户外边儿生闷气,便出去把它提溜了回来。 再一转身进屋,就见石观音俏生生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点在娇.艳的红唇上,眸中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媚意。 她一看见顾长亭就立刻贴了上来,也就是刚才的场景了。 石观音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以她的样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推开她,便是以前的玉天宝也是唯她是从。 只要她去西方魔教,哪次玉天宝不是像一条哈巴狗一样一直围着她转? 石观音面上挂起了一副伤心的神情,她抚着胸口,两眉轻轻蹙起,如同迷雾中的青山一般,含情的眸中水光点点,像是一汪要将人溺死其中的春水一样,她缓缓地说道,“少主为何对妾身这般冷漠?” 石观音的容貌无疑是天底下顶尖的存在,见过她的人都不免为她的容貌所倾倒,更别提她那一身师传南海无恨大师的武功了,那才是叫人不倾倒也得倾倒。 可偏偏,顾长亭还真就不在这个行列中。 顾长亭对她一本正经的胡扯,“你太热情了,我得冷漠一点儿才能把持得住。” 石观音娇笑一声,“少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又贴上了顾长亭,嗓音也是细细柔柔的,“妾身与少主相识了这么久,少主还不知道妾身吗?” 是啊,相识确实已经很久了,从原主出生到现在,石观音成功的把剧本从小妈上位记变成了少主给我当舔狗的那些年。 顾长亭也学着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轻轻的垂下眸子,抿了抿唇,怎么矫揉造作怎么来,“我以为…比起我你更喜欢我父亲。” [“呦呦呦呦呦……”]系统在空间里模仿着顾长亭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以为……比起我你更喜欢我父亲~~~”] 尾音拉的那叫一个一波三折,听得顾长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石观音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玉罗刹堂堂西域一霸,竟然会有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儿子,简直拉低了整个西方魔教的脸面。 心中虽是这么想的,但石观音面上依旧是一派的善解人意的温柔贤惠,“怎么会呢?少主在妾身心里就是最好的存在,便是教主也比不上的。” 啧啧啧啧啧…… 顾长亭心中啧叹,真该把这段话录下来让玉罗刹听一听,石观音堪称落井下石第一人。 说干就干,顾长亭从袖中拿出一支录音笔来。 他抬头,希冀的看着石观音,“你能再说一遍吗?” “当然可以了,我的少主。”石观音笑着摸了摸顾长亭的头发,眼中含情脉脉,“少主在妾身心里的存在,便是教主也比不上的。” 欧克,完完整整的录上了,下次见面就放给玉罗刹听听。 顾长亭笑眯眯地再次拍开了石观音的手,“长不高了怪你哦。” 石观音:“……”神tmd长不高! 少主? 禅房外,无花危险的眯了眯眼,他方才回来的也“正是时候”,房中两人的对话大差不差的都落入了他的耳中。 能让石观音开口叫“少主”的人,也只有他一直但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西方魔教少主玉天宝了。 无花暗自冷笑一声,原以为这玉天宝真是个传言中的草包,没想到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竟然连石观音也骗了去! “什么人在外面!” 声音伴着一道气劲袭向了无花。 无花心中一惊,向后退了几步,只用内力将这气劲抵消了,却是不敢还手的。 他收手,推开禅房的们,向着石观音低眉敛目,“母亲。” 石观音看着他皱了皱眉。 来的真不是时候! 顾长亭看向无花,装作面上一惊,“石……你,你已经有儿子了?还是无花大师!” 石观音轻轻地蹙眉,叹出一口气来,“少主,实不相瞒,无花其实是我当年收养的养子。” 为了罗刹牌,一个无花算什么,石观音是丝毫不在意的。 “啊,原来是这样。”顾长亭一脸的信服,还夸赞她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这么有爱心的人。” 石观音唇角勾起,应承的再自然不过了,“那是自然。” 顾长亭向来不吝啬于虚假的赞扬,“没想到‘七绝妙僧’竟然是的养子,那我们魔教称霸中原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这话可是说道石观音的心坎儿上了,“自然如此,如今少主手中握有罗刹牌,可以号令魔教,再加上妾身的助力,中原也不过是少主的掌中之物罢了。” “说的我都心动了。”顾长亭捂了捂心口。 “那少主……”石观音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可是我没有罗刹牌啊?”顾长亭朝他摊了摊手。 石观音脸色一变,“不可能!” 玉罗刹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都快宠上天了,罗刹牌怎么可能不在玉天宝手里! “真不在我手里……”顾长亭像是被她变脸吓到了一样,向后退去,神色中还带着些委屈,“当时青婉突然反水,她说只要我将罗刹牌给她她就放我离开。” 青婉就是当初原主的那个贴身侍女。 “那你就给她了?”石观音神色狰狞。 “对……对啊。”顾长亭害怕的眼神中还带着些无辜。 这下石观音的和善面孔是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朝顾长亭推出一掌,“废物!” 顾长亭还在考虑着他到底要不要配合一下石观音吐口血。 可就在这时,禅房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漆黑的夜里,突然冒起了冲天的火光。 12、滑稽落网 石观音脸色大变,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朝这边来?她进来的时候分明是足够小心了,是有人泄露了她的行踪还是这寺里藏着她不知道的高手! 石观音冷笑一声,凌厉的眸子如同刀光一样射向顾长亭,“这次就先放过你。” 她向身后使了个眼色,意味深长,“无花,可不要让娘亲失望啊。” “是,母亲。”无花应道。 “乖孩子。” 言罢,石观音就提着裙摆从窗边离开了。 “喔哦,乖孩子呢~”顾长亭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 无花抬起.头,宽大的僧袍一甩,将手背在了身后,浅淡的眸中带着笑意,“顾道长还是想想一会儿该怎么解释吧。” 顾长亭耸了耸肩,他能怎么解释?他还需要解释吗? “砰”的一声! 禅房的们被人大力推开,火光从禅房外照了进来。 顾长亭看向房门处。 以天峰大师为首的一众僧人走了进来。 竟然连天峰大师都惊动了?顾长亭挑了挑眉,看来这天峰大师对他这个“无花的朋友”很是不放心啊。 不,不不不。 顾长亭想到了一个可能,或许天峰大师不是对他不放心,或者是说,不止对他不放心,更是对无花不放心。 天峰大师如鹰一般锐利的视线在房中扫视,最后方才落到了顾长亭身上。 “师父。”无花上前一步跟天峰大师见了个礼。 “嗯。”天峰大师微微颔首。 天方大师缓缓的道,“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静安,你来说说。” 他身后众人中走出了一个小和尚,正是方才的那个静安小和尚。 静安颤颤巍巍地指向圆桌旁的位置,“禀师祖,方才我看到顾道长在…在那里放了好多刑……刑具。” 这下子就连无花也看向了顾长亭。 顾长亭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这才真的是误会大发了呢。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顾长亭一边举起手来,一边向柜子那里走去。 他这一举动搞得众僧人心惶惶,甚至有些按不住性子的武僧,手中的长棍已经被内力震得嗡嗡作响了。 “咳,你们先别激动。”顾长亭一边安抚着他们,另一边一手已经将柜子拉开了。 一道灰色的身影猛然从柜子中闪了出来,想要从一旁的窗户窜出去。 顾长亭找准角度在他的后脖颈处干脆利落的来了个手刀。 拿来吧你! 一代偷王之王就这么的落网了。 司空摘星:“……”我恨! 顾长亭拖着晕倒了的司空摘星丢到了天峰大师面前。 天峰大师面色不解地问道,“顾小友这又是何意。” “非是何意。”顾长亭抱臂,回答的十分的理直气壮,“此人藏在我的禅房中多时,我好不容易把他逮到手了,大师却带着一众僧人来质问我,这又是何意?” “这是……”天峰大师皱了皱眉,看向地上的人,面上有些迟疑,最终摇了摇头,“寺中没有这一号僧人。” 在江湖上,有能力无声无息地潜入少林寺的几个人中,天峰大师并未见过像地上这位一般样貌的人。 若是说顾长亭将他揭下来的那张人皮面具拿给天峰大师看,说不得今日司空摘星的身份就能揭晓了,毕竟易容功夫一流,隐藏功夫更是不必多说的高手,江湖上也就那么几个,很容易就能排除到。 天峰大师捋了捋胡子,沉声道,“你们,可有人认识的?” 众僧对视一眼,齐摇了摇头。 天峰大师眉间隆起了两道深深地沟.壑,他看向顾长亭,“若当真如小友说的那般,贫僧一定会给小友一个公道,但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还是希望小友能够配合一二。” 最近正是少林寺更换掌门人的时候,寺中的事情是丝毫马虎不得的。 就是变相地软禁了呗? 顾长亭笑了笑,“大师这个‘配合’说的倒是轻巧,这人本来就与我没什么干系,我替你们抓了他也就算了,可大师却是不但不感谢我,还要软禁我?这到底是哪儿来的道理。” “顾小友。”天峰大师皱着眉,“贫僧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事情……” “只是事情还没查出来因由,大师心中对我还是怀疑,觉得我和这个偷.窥狂是一伙儿的。”顾长亭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地上的司空摘星,话音却是一转,“但是……大师只说此人不是你寺中的僧人,我又如何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反正这里都是你们的人,是非黑白还不是大师说了算。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这人就是寺中的僧人,天峰大师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想要在我身上图谋什么东西?” 倒打一耙谁不会呀? 顾长亭尤为擅长这个。 谁都别想pua他! 天峰大师叹了一口气,顾长亭的话说的也确实无错,这件事情到这里已经是一个无解的存在了。 但是如果顾小友非要离开的话,那也只有动用一些强硬的方法了,毕竟最近寺中的情况容不得失误。 与此同时,在天峰大师的心中,无花的名字又是划上了深深地红线。 * 窗外月亮已经悄然爬过了枝头,点点繁星在夜空中闪烁着。 天峰大师早就带着一众僧人离开了禅房。嗯,不出意外的,顾长亭被天峰大师给“强行”留了下来。 唉,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顾长亭笑了笑,今晚他可真是亏大发了,必须得找补回来。 顾长亭摩挲着下巴。 让他想想,让他想想,少林寺里有什么东西值他损失的这个价位的。 “这还用想吗?”系统忽然出声。 “哦?”顾长亭挑了挑眉。 “啧。”系统扒拉着凳子坐到了桌子上,“你抓住的那个人是来干什么的?他既然敢潜进来就肯定是有所图谋的,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几个和尚你还搞不定?” “有理,有理!”顾长亭抚掌,笑眯眯地rua了一把系统的头发,“你可真是个大聪明蛋。” 也大可不必这么形容吧?系统朝他翻了个白眼,胸膛却是高高地挺了起来。 这个法子虽然可行,但至少今天晚上却是实施不了的,还要再等两天。 于是,三日后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躲过寺中僧人的看守,顾长亭一路摸到了关押司空摘星的地方。 “什么人!”司空摘星警惕道。 他这几日一直被那群和尚关押在这里,虽然没有严刑拷打什么的吧但也并不好过,毕竟和尚也自有和尚的一套逼供方法。 这导致司空摘星对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十分的警惕。 顾长亭穿着一身的夜行衣,还蒙着面,他身轻如燕,落地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整个人就如同一阵风一样落在了司空摘星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司空摘星心中警报拉到了最高,可他现在还偏偏是被那群和尚绑到了木桩上,根本不具备任何反抗能力。 “你来少林寺是什么目的?”顾长亭特意压低了声线道。 但司空摘星却还是一耳朵就听出了他是谁,“顾道长?” “不要转移话题,我可不是什么顾道长。”顾长亭没想到这人的耳朵会这么灵,这都能听出来。 司空摘星对于这个暗算他让他落到这种地步的人可没什么好言好语,他冷笑了笑,“不必狡辩,你的伪装在我耳朵里没有任何作用。顾道长,这么晚了你私闯少林的戒律堂又是所谓何事呢?” 13、藏经阁 顾长亭阴森森地笑了出来,“当然是为了取你性命了。” “得了吧你!”司空摘星嘴角抽了抽,阴阳怪气地道,“笑的死难听,还‘当然是为了取你性命’。” [“难听?”]顾长亭拧着眉问系统,难道不应该是害怕吗? 系统也是无语了,[“谁家好人‘桀桀桀’的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叫姐姐呢。”] 顾长亭也是无辜极了,[“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系统,[“……滚吧!”] “这个声音不好听?”顾长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好说,我们再换一个。”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司空摘星被迫听了不下数十道不一样的声线,包括但不限于年迈苍苍老人、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娇.媚的女人等等一系列花里胡哨的“桀桀桀”的笑声。 司空摘星:“……”他是想杀了我的对吧? “怎么样?还认不认得出来了?”顾长亭将头伸过去问他。 “你到底想干嘛?”司空摘星面无表情地别开脸。 [“正事儿,正事儿啊!”]系统提醒道。 “哦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顾长亭一拍脑袋,“你是来少林寺干什么的?” “你来少林寺又是来干什么的?”司空摘星反问他。 顾长亭回答的极为顺畅,“我来坐牢的。” “你……”司空摘星喉中一梗,半天没说出个话来,他一脸的麻木,“你猜啊。” 真是无了个大语了,哪有人会来少林寺坐牢? 顾长亭的眼神登时变得古怪了起来,“你来偷人的?” 大半夜的挂人家房梁上不是偷人的是来干什么的? “你才偷人的!你全家都……唔……唔唔唔!!!”司空摘星对他怒目而视。 顾长亭一边用手捂着他的嘴,一边小心的四下敲了敲,“嘘,小声点儿。” 顾长亭向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跑进来的。 确定没人过来后,顾长亭才放开捂着他嘴的手,然后纠正道,“第一,我全家都不偷人,第二,你不偷人你当什么梁上君子?真的是……” 顾长亭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他还真以为有什么炸裂性的新闻呢。 那种嫌弃的小眼神,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咋滴? 外人不偷人不能进少林? 司空摘星都要被气笑了,“少林寺的僧人都是男人,我为什么要来少林寺偷人?” 这…… “难道你偏好这一口?”顾长亭面带疑惑的问道。 “我偏好你大爷!”司空摘星挣.扎着想去踹他两脚。 “你还有恋.尸.癖?”顾长亭看他的眼神更古怪了。 没办法,先不说他有没有大爷,就算是有,那他大爷也已经死了啊? 不对不对,顾长亭转念一想,现在他是玉天宝,那他问的就应该是玉天宝的大爷了,那玉天宝有没有大爷呢? 顾长亭想到了“岁寒三友”,西方魔教的三大护法,他们应该勉勉强强算得上……吧? 顾长亭现在已经在想着该怎么把他们三个搞过来给司空摘星看看了,必须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个年轻人,恋.尸癖要不得,偏爱老年人更要不得。 司空摘星麻木不仁地看着顾长亭越来越不干净的眼神,有的时候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天了,解开身上的束缚对于堂堂一代偷王之王来说自然不是问题,他不跑纯粹是因为外边儿守着的那些和尚。 现在这个劳什子的顾道长都能进来,司空摘星就更有自信能够悄无声息地跑出去了。 他挣开绳索的束缚,一个黑虎掏心就向顾长亭袭去。 “我去!”顾长亭连忙翻身躲开,他控诉的看着司空摘星,“年轻人不讲武德!” 司空摘星不语,只一味进攻,他怕跟这个姓顾的说话气死了。 两人的身形在这个逼仄的石室中翻转交缠,但是除了衣摆翻飞的声音外,竟是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发出来。 顾长亭别过司空摘星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整个人以一种懒懒散散的姿势压.在了他身上,顾长亭悠悠地叹了一声,“年轻人呐,这就破防了?” “呵呵。”司空摘星面无表情。 “呐,现在能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吧?”顾长亭道。 “哦,我啊,我是来藏经阁偷经书的,怎么,你也要偷?”司空摘星坦言道。 他倒是不怕这姓顾的知道,不仅不怕,他还挺想姓顾的去偷呢。毕竟少林寺的藏经阁守卫多么森严,没有人再比他这个在少林寺潜伏了一个月的偷子知道的更详细了。 “偷经书?大乘佛法?”顾长亭不期然是想到了那个来自东土大唐的和尚。 [“这里是少林寺,不是大慈恩寺。”]系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司空摘星循循诱导,“少林寺的易筋经听说过吧,这可是不外传的武林秘籍。修炼了它,武功一日千里绝对不是问题,武林中人可是人人对它趋之若鹜。如此近在咫尺的秘籍,以顾道长的功夫,还不是唾手可得?” “咳,也没有了。”顾长亭对他的夸赞害羞地谦虚了一下,“也就比你厉害亿点点啦。” 司空摘星嘴角抽搐。 顾长亭又道,“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诱惑我……” 不带他勇闯一下藏经阁都对不起这一句夸奖。 这么说着,顾长亭就提溜着司空摘星正大光明地溜到了藏经阁。 司空摘星面上惊恐,“你想死别带着我啊!!!” 藏经阁里多的是藏着的佛门高手,一个一流高手的天峰大师司空摘星就应付不来了,更别提那些不入江湖多年的老前辈了。 宗师境还是大宗师? 司空摘星完全不敢去想。 顾长亭将司空摘星板板正正地放到了藏经阁的大门前,拍了拍他的肩,“这样才叫刺.激嘛,躲躲藏藏的多没意思,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抢!” 顾长亭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斗志昂扬,但司空摘星却是一点都热血不起来。 这跟主动找死有什么区别啊!!! 果不其然,不等司空摘星反应,藏经阁的四周就爆出一声怒喝,“何人胆敢擅闯藏经阁!” 而这时,顾长亭的身形已经如同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藏了起来,独留司空摘星一个人面对佛门高手的怒火。 司空摘星:“……”原来英年早逝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啊。 淦! 司空摘星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脚下的轻功被他运用到了极致,在空中一闪而过的只有一道虚影,再打眼看去,他的身影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哼!”藏经阁中穿出一道冷哼,这倒冷哼和着内力穿出巨大的波动。 司空摘星瞳孔猛地一缩,佛门的音波功?! 层层的音波穿过他的肺腑猛地一荡,司空摘星的身影就如同一道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空中坠.落下来。 “噗!咳…咳咳咳……”司空摘星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倒在地上,双腿并用的向后挪去。 该死的,那个姓顾的! 这下好了,东西没拿到,命都要丢这里了! 在他的对面,一个身穿灰袍的僧人手中捻着佛珠,缓步向他走来。 司空摘星面上一派灰败,生死这东西本来就是江湖人都背负着的东西。死是不怕死,他心中哀叹着。 唉,陆小鸡啊陆小鸡,这下可没办法再回去陪你吃驴肉火烧了,酒也喝不了咯。可怜可怜,那些东西岂不是都归陆小鸡了?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还是不甘心,陆小鸡怎么能把他那份也给吃了呢? 司空摘星突然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风,扫过藏经阁前的落叶,吹动了司空摘星凌乱的头发。 可是,这吹向他的风却是忽然一顿。 “谁?!”那灰袍僧人的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看向藏经阁。 他也顾不得再管地上的司空摘星了,径直闪身入了藏经阁。 哦豁? 那个姓顾的真的进去了? 司空摘星目瞪口呆,他麻溜的起身,将嘴上的血随意一抹,从袖子里捣鼓了一番,拿出了几枚黑色的药丸往嘴里一塞。 他觉得他也可以进去看看,要不然接了单却连人家的藏经阁都没进去,这简直就是败坏了他妙手空空的名声!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若他真从少林藏经阁中将易筋经盗了出去,那将是偷王之王人生中又一颗闪耀的勋章。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司空摘星看着藏经阁的眸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 这方,顾长亭已经悄悄的潜进了藏经阁。 他一边隐藏着身形,一边还要躲避这里面的机关,略微有些艰难。 顾长亭把系统从空间中拽了出来,反正系统是没有实体的,这些机关对它没用。 顾长亭指了指它,[“你滴,悄悄滴,拍照,懂?”] 系统也指了指顾长亭,[“你滴,去引开,懂?”] 顾长亭和系统,一人一统互相摆了个“ok”的手势,分头行动。 不得不说,他俩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不是没道理的,没点儿臭味相投在里面根本是不可能的。 14、吃瓜 顾长亭在藏经阁里乱蹿着躲避那大和尚的攻击。 那大和尚估计是顾忌着藏经阁中的书籍,下手并不敢太重,以致于顾长亭蹿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哼!宵小之辈!”大和尚冷哼一声,顿住了脚步。 僧袍无风自动,他在地上重重一踩,周身气劲一荡,内力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向周围铺展开来,但摆在一旁的经书却是分毫未动。 顾长亭眉头一动,他身形如风,在半空中一个弹跳,身形随着内力的方向向后迅速退去。 身形飘然落地,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 “武功倒是不错。”大和尚前进一步,“可惜路子走歪了,好好的武林正道不走,偏生走这邪路子,想来我少林盗书。” 顾长亭出声时变了个音色,他奸笑一声,声音猥.琐极了,“这可不是我想来的,是你们请我来的。一个小小的藏经阁罢了,我一向不看在眼里。” “你……哼!狂妄!”那大和尚手上动作翻转,猛地朝顾长亭那里推出一掌。 这是! 少林的大力金刚掌! 顾长亭勾唇笑了笑,他不退反进,身形好像一阵无影的风,抬掌迎上了那大和尚的掌风。 架子上的藏书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在阁中扬起了漫天的飞尘。 两人之间竟是一时分不出上下来。 司空摘星悄咪咪地躲在一旁偷看,他滚了滚喉咙。 心中暗自吃惊,没想到这姓顾的竟然还有这么几把刷子?能跟藏经阁的秃驴都打的有来有回的。 江湖上何时又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且不管司空摘星心里是如何吃惊的。 那边,系统对着《易筋经》就是咔咔一顿拍,拍完之后就跟顾长亭传声,“搞定了,赶紧溜!” 收到系统的消息后,顾长亭也不再跟那大和尚硬刚了,他向后退几步,然后凌空一翻,借着大力金刚掌的推力猛地向外跑去。 跑之前还跟大和尚笑眯眯地拜了拜手,“拜拜了您嘞,早点休息。” 看,他是一个多么有礼貌的年轻啊。 顾长亭默默地为自己高尚的品德点了个赞。 大和尚心中暗道一声“中计了”,随即口中爆出一声怒喝来,“哪里逃!” 外间,纷杂的脚步声停在了藏经阁的门外。 这时司空摘星才反应过来,赶紧趁这个空隙在藏经阁多瞅了两眼。 这次就当是踩点儿了,好歹也是进来过了,不算亏! 司空摘星自我安慰了一番,身影也在众人不知不觉间消失在了藏经阁中。 ———— 顾长亭脚下的轻功运用到了极致,脚尖踏过林间枝叶只留下一道轻微的摩擦声。 [“快跑!快跑!那老和尚追上来了!”]系统在空间里为顾长亭加油呐喊。 [“不行了,跑不动了!”]顾长亭口中喘着粗气。 玉天宝的身体对他是限制还是太大了,方才能调动力量跟那大和尚过招就已经是玉天宝这具身体的极限了,更别提现在的高强度极限逃亡了,顾长亭受得住,但玉天宝的身体却是受不住的。 顾长亭现在有一种快要炸了的感觉。 嗯,是真的快炸了,物理意义上的那种。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大概就相当于cpu运转过度,负荷不了超载了。 [“那就给这秃驴炸个烟花看看啊。”]系统不仅不紧张反而还有点儿小兴奋,它猥.琐的搓着手,[“反正咱又不是没炸过,大不了砍号再来嘛!”] 系统可还记得以前的某个世界里,顾长亭玩的大了,天道当头就是一道天雷,然后……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临了临了快要劈到他身上的时候,顾长亭来了个金蝉脱壳,把系统给塞到他用的那个壳子里了,让系统替他挨了雷劈。 系统当时就发誓,这个仇它能记到顾长亭退休,必须找个机会让他尝尝那种味道。 这不,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壳子炸了和挨雷劈的滋味差不多,说不定还能被天道发现再给他一道雷呢,这不就是劈到就是赚到了嘛! 系统还在摩拳擦掌的怂恿顾长亭,它这会儿也不害怕被天道发现了,甚至还有些期待。 [“炸个鬼的烟花啊!”]顾长亭对它翻了个白眼,别以为他不知道系统心里在想什么。 让他炸? 不可能! 别说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顾长亭逃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大和尚见状连忙加快速度,瞬息之间就来到顾长亭身后,一掌拍到了他背上。 “噗!”顾长亭功法一滞,又加上之前的反噬,他吐出一口血来,被那一掌的内劲击飞到了一棵树上。了,然后猛地掉落到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又咳出两口血,顾长亭扶着树站了起来。 他摸了摸面巾,还好还好,没掉,以后还有脸在江湖上混。 顾长亭顿时放心多了,他动了动胳膊,“嘶——” 然后倒抽出一口凉气来,这老和尚下手忒重了吧。 顾长亭眼看着那和尚还想再来这么一下子,他连忙出声,“等等,等等!大师,这位大师!能先让我解释一下吗?让我解释一下!” 大和尚缓缓的收了手势,面上神色危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我只是觉得我有必要狡辩……不是,解释一下。”顾长亭在试图狡辩一下,“我其实真的只是刚好路过那里,然后走错路了才不小心进去的。” 顾长亭眨巴着他那双并不水汪汪的大眼睛,企图用眼中的真诚来唤醒大师那“迷蒙”的大脑。 且先不管这大和尚信不信他的鬼话,就是说……大晚上的、还蒙着面、脸上还有血,再水汪汪的大眼睛大师也是看不见的呀? “黄口小儿,胡言乱语!你难道以为你这种话会有人信?我少林的藏经阁岂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路过的!”那大和尚面带怒色,手中的气劲又凝聚了起来。 少林的藏经阁? 不远处的一根枝桠上,在人人都注意不到的时候,一团黑屋在那里无声的涌动着。 玉罗刹停下了将要离开的步伐,他方才路过此地正正好看了一出你追我逃的戏码,本以为就是场普普通通的寻仇,没想到…… 玉罗刹的视线看向那个一身夜行衣看起来就是晚上不干好事的人,这人竟然能入少林的藏经阁? 玉罗刹眸中来了点儿兴趣,少林藏经阁的把守向来都不是吹的,少林在江湖上存在了几百年,可还从未有人能入过少林的藏经阁,或者是说,入了,却从没有人能够出来过。 若这人是以一己之力进去又活着出来的,就凭这一点,玉罗刹难得的起了些惜才之心。 此人如果能为他西方魔教所用,那必是他玉罗刹称霸武林的又一大助力。 既然如此,救一救,又何妨呢? 绝地逢的生,才能更让人甘心为他卖命。 玉罗刹轻笑一声,他观望着那边的战况,墨绿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 这方,顾长亭还在想着他到底该怎么劝劝眼前这位大师放下对他的屠刀。 他的嘴里叭叭个不停,“……大师,咱要不考虑个温和一点儿的方法?就比如……你规劝我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这样岂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而且我也没干什么呀,不就跟您老打了个架吗?那些经书什么的我都还没来得及碰一下呢,这事儿我可以给您老保证,总不能您现在要杀我就是因为我下了您老的面子吧……” 大和尚的脸是黑了又黑,或许他这辈子就没能见过比他们这些和尚还能说的人了,他沉声道,“你又如何证明你没有偷拿经书?” “这还需要证明吗?”顾长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您老难道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没自信的吗?我在您老的手下我哪里有时间再去偷经书啊!您老武功盖世聪明绝顶一目十行眼疾手快快意恩仇……您难道对我这么有信心能在您老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这些夸赞的话刚开始还正常,越往后越离谱了,就连那大和尚都听出来了。 这么轻佻的语气,很难不让人以为这是在耍他。 “你既闯了我少林藏经阁,我便有理由除了你!”那大和尚目光一冷,原本放下去的手掌又抬了起来。 蓄了一会儿的力,顾长亭这会儿也有力气再跑了,他边跑边大叫着,“救命啊!少林寺的和尚杀人了!救命啊!少林寺的和尚惘为高僧啊!!!” 伪装过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惊飞了林中的休憩的鸟儿。 玉罗刹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皱了皱眉,莫名的……觉得这个背影怎么还有些眼熟? 难不成他以前见过这人? 念头一转,玉罗刹想着也是,能闯入少林藏经阁的怕不是就是以前的那些老妖怪了。 至于是哪个老熟人?玉罗刹哼笑一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竟然在那些秃驴的手下讨饶? 也不怕自己晚节不保! 于是,玉罗刹带着些嘲笑地心思追了上去。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吃瓜竟然会吃到自己身上。 15、救他狗命 顾长亭死扒在玉罗刹身上不下来,“不是,教主大人来都来了,救我一命怎么了?” “滚下去!”玉罗刹黑着一张脸,浑身上下的黑雾都透露出了一种不情愿来。 方才他刚追到这里,眼瞧着那黑衣人就要毙命在少林的秃驴手下,自觉时机差不多了,就出手救了他一下。 没想到! 人刚救下来,那黑衣人脸上的面巾就掉下来了,但是玉罗刹就知道自己是救错人了。 玉天宝这个蠢货怎么可能会是他相中的那个肱骨之臣? 顾长亭也没想到玉罗刹会突然当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当时,只见天上飞下来一团黑雾,他还以为武侠世界里撞鬼了呢? 顾长亭是如何想的玉罗刹没必要知道,但既然这个半路程咬金他当都当了,顾长亭觉得自己十分有义务让他当到底! 他悠悠一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就当是为玉罗刹积个德了。 顾长亭手脚并用地扒在了玉罗刹身上,“教主大人,俗活说,救人救到底,半途而废算个什么事儿啊?” “你也算个人?”玉罗刹冷哼一声。 他怎么就不是个人了? 顾长亭无辜的眨了眨眼,“我要不是人,那教主大人又算什么呢?” 他和玉罗刹虽然没关系但玉天宝有啊!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玉罗刹的脸便冷了下来,他抬手掐着顾长亭的脖子就给他按到了树上。 顾长亭:“???”这就生气了? 别说顾长亭懵,一旁正在努力调整气血的大和尚也懵了,难道这个程咬金……呸呸呸,这个满身黑雾的神秘人其实是个好人? “能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就把人给换了,你也是个有本事的!”玉罗刹始终不相信顾长亭就是玉天宝。 比起这个他更倾向于认为,玉天宝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顾长亭给易容替代了。 “这位施主……”那大和尚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再怎么说这人也合该他们少林来处置。 玉罗刹长袖向后一甩打出一道劲气。 大和尚连忙抬手去挡,他后退几步,面色凝重,“施主这是非要救这贼子了?” 玉罗刹的声音诡异飘渺,“这人本座要了,若不怕死,尽管来!” 顾长亭and系统:[“……哇哦~”]突然就邪魅起来了有没有? “你!……”大和尚向前追了两步,胸腔中气血翻涌,他攥紧了拳头,最终还是停在了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目光幽深。 ———— 顾长亭一路上都被玉罗刹拎着衣领在空中飘荡着,一团黑雾再加上一个满脸是血的黑衣人,场面之恐怖能随即吓死一个过路人。 “咳…咳咳咳……”顾长亭拍了拍玉罗刹拎着他的那只手,“教主大人,轻一点儿行不行啊?” 玉罗刹低头斜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再说就把你丢下去!” 顾长亭看了看脚下的百米高空,晃了晃腿。嗯,一死一个准,然后立马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我闭嘴!” 玉罗刹冷哼一声,拎着顾长亭,几息之间就到了山下。他径直地翻进了一家客栈中,随手将顾长亭往地上一丢。 “嘶!”顾长亭倒抽出一口凉气,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疼得很,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口中还不忘表达不满,“教主大人下手真重。” “本座还没摔死你呢,滚起来!”玉罗刹嗤笑一声。 啧啧啧,脾气真不好。 顾长亭暗自啧叹了一声,认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忽然闪到眼前的玉罗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我去!” 黑雾中伸出了一只白玉雕琢般的手,那只手轻轻地抚上了顾长亭的脸庞。 顾长亭滚了滚喉咙。 这是要干什么呀?他该不会是在诱惑我吧?一只手有什么看头啊,还不如露个脸让…… 系统及时的制止了他这个极为自恋又不切实际的想法,[“诱惑你个大头鬼,他是在检查你有没有易容!”] 顾长亭暗自撇了撇嘴,好没意思的解析。 系统:[“……”]毁灭吧! 一道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喷洒,“听说你最近……在中原玩的很开心啊?” 玉罗刹的确是在检查他到底有没有易容,事实证明——没有! 玉罗刹自认为没有任何人的易容伪装能够逃过他眼睛,可是……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顾长亭就是玉天宝。 难不成他当初找的那户人家还有一个双生子? 不可能! 玉罗刹第一时间就否认了这个可能性,他眯了眯眼,即便是养子,他当初也是层层筛选过的,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所以说,玉天宝这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蛰伏了这么多年? 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玉罗刹看向顾长亭的视线中带上了探究。 顾长亭羞涩地给玉罗刹现场表演了一个教科书式的瞬间脸红,他扭扭捏捏地推开了玉罗刹,羞涩的道,“我觉得我们这样有点过分暧昧了。” [“咦——”]系统抖了抖身子,身体力行的表现出了他的恶寒,[“恶心心。”] 显然,他这样,玉罗刹也受不了,跟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了一样,连忙闪身后退,犹嫌不够似的拿出一张巾帕擦了擦手,擦完之后随手将巾帕往地上一丢,视线冷冷的看向顾长亭,“来了中原才几天,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顾长亭暗自对于他的行为指指点点。 真的是,竟然乱丢垃圾!玉罗刹怎么会染上了这种不良行为? 唉,果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玉罗刹将顾长亭眸中“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指责”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这厮又在想什么,但绝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事儿! 他沉了沉眉眼,凌厉的凤眸一挑,“再胡思乱想,本座便让你再也不能想了!” “没有没有没有!”顾长亭连连摆手,这种事儿怎么可能承认呢? “最好没有。”玉罗刹警告的看了顾长亭一眼,随口问道,“罗刹牌呢?” “不道啊?”顾长亭眨了眨眼。 “本座不是给你了吗?”玉罗刹喉中一梗,皱着眉看着他。 对不起了啊青婉。 顾长亭“心怀愧疚”地给青婉祷告了一下,口中说的却是流畅,“青婉抢走了。” “你在耍本座?”玉罗刹的声音一沉。 就凭他刚才所见,玉天宝的武功就不会低了去,别说一个青婉,十个又能如何? 少林寺的大和尚他都敢过几招,区区一个青婉实在算不得什么。 “真的。”顾长亭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企图通过卖惨来博取同情。 但是满脸血的他,实在有点儿太惨了,让玉罗刹不忍直视,自然也是生不起半分的可怜了。 良久,玉罗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一声,缓步靠近顾长亭。 顾长亭大脑里的危险警报立刻拉响了,他贴着墙向一边挪,犹疑着道,“你该不会是要打我吧?” 那他一会儿是不是要先捂一下自己的帅脸? “怎么会呢?”不管顾长亭看不看得见,反正玉罗刹自顾自的笑的很是温和,他又拿出了一张巾帕,给顾长亭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迹,“宝儿啊,你是知道阿爹的。” 顾长亭浑身一个激灵,这老登占我便宜?!!! 不对不对,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温柔?他想图谋不轨什么? 顾长亭连忙抱胸,警惕地看着玉罗刹,“卖艺不卖身的哈。” 玉罗刹的动作一顿,墨绿色的眸中划过一丝幽深,随即继续温柔道,“你活腻歪了?” 温柔的语气,残忍的文字。 “那倒没有。”顾长亭弯腰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太暧昧,我有点儿接受不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今天才劝过一个年轻人不要恋老,今晚就轮到他身上了? 不行不行,他接受不了,最起码……目前接受不了。 玉罗刹轻哼一声收了手,“罗刹牌还在你手上?” 这明显糊弄不过去了,顾长亭摸了摸下巴,“你想说什么?” 左右玉罗刹没死,这一半的老婆本已经是没了,手里再留一个不知真假的罗刹牌也没什么用。 “带着它,去银钩赌坊。” 16、九公子 江湖上有言,“西方一玉,北方一玉;遇见双玉,大势已去。”1 这“西方一玉”指的自然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而这“北方一玉”指的便是黑虎堂总堂主飞天玉虎方玉飞了。 顾长亭悠悠地骑着马走在官道上,他的目光看着前方,神色却是放空的。 玉罗刹让他拿着罗刹牌去银钩赌坊,这银钩赌坊又是个什么地方呢? 它是天底下赌徒的销金窝,也是好色之徒的温柔乡,更是天下豪杰的英雄冢。 顾长亭轻笑一声,随手摘下几片树叶撒在地上。 路过的马蹄轻轻地、轻轻地踏过它们,带起了一丝细微的风,就是这么一丝细微的风驱赶着落叶向前飞去,撞上了树干,竟是入木三分。 顾长亭没有回头,他心中轻轻一叹,西方之玉啊西方之玉,真真是好一个不败的西方宝玉。 恐怕过了此事,世上再无双玉。 马蹄声渐渐走远,那个一身道袍的人影也渐渐消失在了官道上。 一个人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那颗嵌有叶子的树前,细细看去,那几片树叶组成的赫然便是一个“青”字。 ———— 宫九这几天遇到了一个烦心事儿,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令人烦心的人。 “……贫道观公子面相有灰败之色,印堂发黑,恐近日有灾祸侵扰……”顾长亭眼上戴了副墨镜,掐算着手指跟宫九侃侃而谈。 他一路上招摇撞骗……呸,降妖除魔过来,走到半路上发现过路的盘缠不够用了。顾长亭心中遗憾长叹,他走的时候竟然忘了跟玉罗刹要出差公费了?这种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就能给忘了呢? 于是,顾长亭一边痛心疾首着,一边便想着要找个有缘人来帮他消灾解难一下。 这不,这位宫公子……宫公子,算了,还是叫九公子吧。 这位九公子就恰好符合顾长亭对“有缘人”的标准要求,那就是——有钱有钱和有钱! 这么有钱,不和他有缘和谁有缘啊? 于是也就是目前的这副情形了。 宫九轻笑一声,“那依道长所言,某又应该如何做?” 顾长亭满脸的保证,他拍了拍胸脯,“包的!” 然后从衣襟中拿出了一张符篆,拉过宫九的手将符篆塞到了他手里。 一脸的沉重和肯定,“只要九公子买了我这张万能符,那些小灾小难的都不算问题!” “哦?”宫九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当真这么神奇?” 顾长亭朝他挤眉弄眼,“必须的!” 宫九接过符篆面上似在仔细端详,心中却是冷笑一声,这就是闯过珠光宝气阁的那个“拂尘手”吗?没想到竟是个坑蒙拐骗的神棍。 宫九眯了眯眼,眸中划过一丝暗沉,原来……那个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到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来了,顾长亭能够“恰好碰到”宫九自然不是什么真的巧合。便是巧合,宫九也是向来不会容许别人骗到他头上。 宫九是特意来找顾长亭的。 至于原因,那就要从顾长亭跟着陆小凤一同闯了珠光宝气阁那日说起了。 阎铁珊毕竟是江湖上数得上名的富豪,他认识的人自然不少,那一日除了陆小凤几人外他还邀请了不少的武林人士。 顾长亭当日与众多黑衣人过招的场面被不少人看在了眼里,众说纷谈,江湖上却又实在找不出这个“顾道长”,久而久之便有人称呼顾长亭为“拂尘手”了。 不过由于该称呼传播范围还只在江南一带,就连顾长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这么个名号。 他目前还在想着自己到底是坑一把银子就走,还是把这个九公子连银子带马车也一起给坑过来。 唉,顾长亭扶额,这可真是个让人难以抉择的问题。 却不想宫九面上莞尔一笑,他看向被拴在一旁的那匹白马,“看道长这模样,是要去什么地方吗?如果顺路的话,某送道长前去也未尝不可。” 顾长亭拧了拧眉,好奇道,“你也要去银钩赌坊?” 宫九面上的笑容一僵。 因为银钩赌坊在江湖上的名声属实不好,去那里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只有疯子才会失了智地想去那里逍遥快活,也只有傻子才会无知无畏地去那里女票赌。 宫九面色僵硬了一瞬就缓和下来了,“道长怎么会想去那里?” 瞧,他发现了什么? 顾长亭眸中带着些兴奋,这又是一个无花吗? 顾长亭的视线直直地看进宫九的眼底。 不见天光的扭曲和疯狂?像无花。温柔和善的皮下潜藏着恶鬼?也像无花。 再往深处看去,还有什么? 哈。 深藏的狂妄和孤傲,这是无花没有的。 如果是无花是从污泥里生长腐烂的食人花,那宫九就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养的鲨鱼。 出一趟公差还能碰到这种人,也不算太亏。当然,银子还是要要的。 “有人让我去我就去了。”顾长亭耸了耸肩。 看了宫九全程的脸色变化,他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个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银钩赌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龙潭虎穴。 好一个“让我去我就去了”,宫九暗自冷笑,这个拂尘手怕不是惹上了什么不能惹的人,才会有人出手想要搞垮他。 毕竟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销金窟里,有三不能去,一是蝙蝠公子的蝙蝠岛,没权没势的不能去;二是蓝胡子的银钩赌坊,不入流的不能去:三是满园春的芳华阁,她看不上的不能去。 这三个地方,除了前两个是江湖人士是自己不能去的,最后一个得看芳华阁的阁主满园春同不同意你去。当然,这个芳华阁什么的就是后话了。 这蓝胡子的银钩赌坊“不入流的不能去”又是如何的一个不入流呢? 首先,你得有银子,没银子可在银钩赌坊活不下去;其次,你得有武功,有银子没武功的在银钩赌坊依旧活不下去。 “怎么?”顾长亭笑嘻嘻地凑近这个看起来别有所图的青年,“九公子要去吗?” 宫九面上的笑容滴水不漏,“某今日的善事还未来得及做,送一下道长又如何?” 顾长亭笑着抚掌,“大善,大善。” ———— 那方,顾长亭去了银钩赌坊,玉罗刹自然也没闲着。 既然做好了让方玉飞在江湖上除名的准备,玉罗刹动起手来自然不会留情。 阴冷诡谲的大殿中,一团飘渺的黑雾占据了主位,殿内的拱火实明时暗,却始终照不透那一团迷雾。 “主子!” 下方,有黑衣人垂首单膝跪在地上。他的脊背挺的很直,身子却似乎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玉罗刹的视线在他身上轻轻扫过,墨绿的眸子中一片淡然,“消息都放出去了吗?” 不分人鬼的声音在黑衣人耳边响起,他的头更加的往下压了压,“放出去了,不出三日,江湖上人尽皆知。” “下去吧。”玉罗刹抬了抬眼皮。 “是。”黑衣人行礼离去。 玉罗刹百无聊赖地看向殿门外,脑中不经意地闪过顾长亭的身影。哪怕是养子,二十年,便是养条狗也都有些情分了。 玉罗刹勾了勾唇,原本玉天宝死不死的他是不在意。但是,玉罗刹想到了他让人放出的那些消息,不知道他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拂尘手?呵。”玉罗刹轻笑一声。 去看看也无妨。 ———— 这方,顾长亭倒是不知道玉罗刹也决心要去银钩赌坊了。 他只是心中疑惑,这几日江湖上实在太不对劲了,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既视感。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他没能凑得上热闹的事儿?他寻思着自己现在也没脱离江湖啊?怎么发生什么事儿都没人告诉他一声! 顾长亭心里好奇地直痒痒,就像一万只蚂蚁在他身上爬的那种感觉,他忍不住向同行的宫九打听。没办法,谁让人家消息渠道比他广呢。 “九公子啊,江湖上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顾长亭悄咪咪地凑到宫九跟前。 “顾道长竟是不知道么?”宫九手中折扇“唰”的一下展开,笑着反问他。 他应该知道吗? 消息发酵的时间太短,他还没来得及联系青衣楼那边呢。 顾长亭想了想,“要不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宫九摇了摇扇子,“西方魔教少主玉天宝携教令罗刹牌去往了银钩赌坊。” 他眉头一挑,一错不错地盯着顾长亭面上的神色,企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某还当道长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呢?” 西方魔教少主? 哦莫,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不用想,这个消息绝对是玉罗刹自导自演出来的。 他就说,玉罗刹怎么可能会让他无缘无故风平浪静地走了一路,眼看着马上就要到银钩赌坊了,又给他整这死出! 顾长亭一边不露声色地在心里暗暗给玉罗刹扎小人,一边满脸惊讶地仿佛真的被惊讶到了一样,“这么巧?” “确实是巧得很。”宫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某还以为道长就是提前知道了才来银钩赌坊的呢?” 顾长亭眨了眨眼,“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阴阳怪气我呢。” 他幽幽叹出一口气,“我只是一个小道士罢了,小道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顾长亭歪了歪头,朝宫九恶意卖萌。 宫九摇扇子的手一顿,浑身上下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倒是想离远一点儿,但马车里的空间就这么大,他实在是退无可退了。 顾长亭笑眯眯地朝他和善一笑。 论恶心人,顾长亭还从来就没输过呢,小样! 17、银钩赌坊 ———— “大、大、大!” “……我赌小!”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我不信,我不信我会输!” “……” 赌坊中一片的嘈杂,有人说着说着就被拖了下去,周围的人却看到不看,显而易见的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别看银钩赌坊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但来这里的人却依旧不少,不然也不可能在江湖上会有那么大的名气——哪怕是臭名。 乌烟瘴气的一片。 顾长亭看的直皱眉头,他随手将宫九的折扇顺了过来,展开挡住口鼻。 宫九嘴角抽了抽,面上挂上了假笑,“道长拿的可真是顺手啊。” 顾长亭四处张望着,还不忘敷衍的点点头,“不用谢。” 这么“大”重量的扇子,果然还是放在自己手里好,万一给咱九公子累坏了怎么办。 宫九的眉眼沉了沉,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傲慢无礼。 当然,顾长亭并没有空注意他的表情就是了。 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人身上,那人的眼中带着和其他赌徒一样孤注一掷的疯狂,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公子想要玩点儿什么?”一个管事的跑了过来,他面上谄媚地向……宫九问道。 顾长亭:“???”为什么不问我?是我不配吗? 瞥见顾长亭眼中显而易见的问号,宫九心中小小的爽了一下。 毕竟让你不得不吃了那么多瘪的人突然被吃瘪了,这种爽感无人比宫九此时更明白的了。 当然,没镜头这种事儿不用怕,顾长亭会主动抢镜。 他扶着管事儿的肩膀,直直的将他转了过来,“我玩儿,不是他玩儿,懂?” 宫九:“……”别问,问就是他的母语是无语。 这很难不懂。 管事儿的也不愧是管事儿的,他自然而然的对顾长亭同样谄媚地笑了笑,“那道长是想要玩点儿什么?” 管事儿的毕竟在银钩赌坊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是个老江湖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种事儿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了。 顾长亭一手点着下巴,面上思考,“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玩儿的?” 赌坊赌坊,好玩儿的自然就在一个“赌”字了。 管事儿的笑眯眯的道,“我们这儿好玩的多了去了,就只看道长玩不玩得起了。” 顾长亭豪爽的大手一挥,“你尽管说,没有什么是我玩不起的!” 听着顾长亭说完这句话,系统看着他存在空间里的二两银子陷入了沉思。 系统好奇道,“你还会赌?” 跟着顾长亭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见过顾长亭会赌.博什么的。 [“我会出老千。”]顾长亭回道。 系统:[“……”]你个老六。 略过这个小插曲,听到顾长亭这么说,管事儿的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正待要请顾长亭去一旁来一局,突然有小厮小跑过来。 不知道那小厮到底跟管事儿的说了什么,那管事儿的脸色微微地变了几变,才恢复原本的笑容,就是看着顾长亭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了。 相比较之前…嗯……多了些炙热? 顾长亭抖了抖身子,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变.态,还是个老变.态。 那管事向顾长亭他们两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十分和善地笑道,“二位,请这边来。” 笑的这么图谋不轨,果然是在阴险吧。 顾长亭暗自对管事儿的指指点点,都是老大不小的登了,还干这种晚节不保的事儿,也不怕自己晚节不保。 系统:“……”听见你说废话就像你在说废话一样。 当然,不管管事儿的怎么图谋不轨,顾长亭还是跟着他走了就是了。 殊不知,他走后他方才注意的那个面貌普通的赌徒向这边看了看,一双眸子里填满了疑惑。 ———— 顾小道长怎么会在这里? 楚留香心中疑惑,他难道不应该和无花在一起吗? 当时在船上和无花一别,楚留香也没在那里逗留多长时间,就一路查着案子到了银钩赌坊,没想到竟然在这儿还遇到了顾小道长,这……也不失为一种缘分……吧? 但银钩赌坊实在又算不得什么好地方,楚留香想起跟在顾长亭身边的那人。 方才他离得并不近,人多眼杂也不方便光明正大的看,只瞟见了一眼侧脸。 有些眼熟,楚留香正皱着眉思考,旁边的人推搡了他一把。 “王六,你tm不玩儿让给我!”那汉子声音粗犷的很,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骰子。 楚留香保持着人设和那汉子对骂了两句,然后推开他,“你玩吧,我去趟茅房。” 他身后有人哄笑,“王六,你不会是输怕了吧?” “……哈哈哈,今儿我们六爷手气不好呀!” “哈哈哈……” 楚留香推开他们,面上带了些烦躁不甘,一如那些赌徒一般,“去去去,你六爷去趟茅房就回来。” 楚留香离开了赌桌,身后一众赌徒对他嗤笑一声,随即又开了一局。 角落里暗自蹲哨的小厮见状,连忙离开报信儿。 “他今天输了一把?输了之后就离开了?”蓝胡子转头看向那小厮。 “是。”小厮低头答道。 蓝胡子转了转眼珠,“今日赌坊中可来了什么特别的人?” “除了那些常客之外,又来了一批陌生面孔,若是说特别的……”小厮好好的想了想,“刚才来了一个道士和一个公子哥儿” “一个道士,一个公子哥儿?”听起来都不像是江湖中的人,蓝胡子的大脑在疯狂运转。 实际上,他盯这个王六已经好几天了。 自从王六来了赌坊后就天天泡在赌坊里,每天都来赌却又实在没在赌坊里输过什么钱,一开始还好,蓝胡子没发现什么事儿,可五天前一查账,就暴露出来了这么一个王六。 从目前来看,这肯定不是个单纯来赌的赌徒,天天在赌坊里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 但他平日里谨慎得很,也就今日才露出了些马脚。 蓝胡子眯了眯眼,“那一个道士一个公子哥儿,你可有认识的?” 这些日子来银钩赌坊的人越来越多了。 “西方魔教少主玉天宝携罗刹牌来了银钩赌坊”一事的可靠性在蓝胡子心中直线上升。 毕竟那可是西方魔教的教令,教令代表了什么? 泼天的财富?强大的势力?高贵的地位? 不、不止如此! 那西方魔教教主能练就一身似人似鬼的功夫,是不是也代表着西方魔教有什么问鼎江湖的武功秘籍? 这几项,哪一项拿出了不是江湖人毕生所求的东西? 人,都是贪.婪的。 ———— “哈哈哈,道长既然想玩,那自然是什么都要试一遍不是?”管事儿的将他们带到一个隔间里,他一边为他们介绍种类,一边眼含深意地暗示着他,“试过了,才知道喜欢哪一个。” “有理,有理!”顾长亭给了他一个“够上道”的赞赏眼神。 搓了搓手,回头看向宫九,“玩哪一个?” 宫九扯了扯嘴角,“是道长玩儿,可不是我玩儿。” “也是!”顾长亭思考了一下,“玩骰子吧。” “好。”管事儿的笑着应了一声,“我去为道长找人。” 管事儿的走了出去,勾手支来一个小厮,“去告诉坊主,玉天宝来了。” 那小厮神色一肃,“是。” 那小厮走后,管事儿的暗自捋了捋他那撮山羊胡,眼中精光乍现。 谁能想到,前一段时间和陆小凤一起炒得沸沸扬扬的“拂尘手”就是西方魔教少主玉天宝。这玉天宝也是个傻的,竟连易容都不会,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往银钩赌坊来了,也怪不得江湖上消息传得那么快。 管事儿的哼笑一声,多亏了他提前派人去打听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笑什么呢?”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传了过来。 管事儿的浑身一颤,他转头躬身行礼,“夫人。” “嗯。”方玉香……或者是说冷若霜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眸子轻轻浅浅仿若一汪寒潭,“听说今日来了一个道士?” 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个富贵公子哥儿?” 管事儿的默了默,“是。” “那个道士在哪儿?”冷若霜道。 管事儿的侧了侧身子,“就在里面。” 冷若霜点了点头。 管事儿的眼中带着些迟疑,这毕竟是罗刹牌,但坊主又实在宠爱这位夫人。 但冷若霜并没有如管事儿的所想的那般进去,她只是眼神动了动,就转身离开了。 走之前,她道,“以后在这里,不要叫我夫人。” “是。”管事儿的躬身行礼。 ———— 是她? 楚留香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个女子,也是一个经常来银钩赌坊的赌徒。 她叫冷若霜,一个性子和名字一样冷的女人。 方才管事儿的却叫她“夫人”,难道她是蓝胡子的夫人? 冷若霜是方玉香? 楚留香的眉皱的更深了。 最近西方魔教少主一事出来,来银钩赌坊的人越来越多了。 虽然楚留香不是为此事而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得出来。 这一潭水,是越来越深、越来越混了……… 18、九公子的病 “这局道长想怎么个玩法?”一个面相儒雅温和的年轻人坐在顾长亭对面,他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笑着问道。 这羽扇纶巾的儒雅年轻人并不是谁,他就是蓝胡子。方才管事儿的派人跟他传信,蓝胡子就立马换了一张面孔过来。 顾长亭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吭声,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停的抖动,一手撑着下巴,[“我现在严重的怀疑这人出老千了。”] [“不用怀疑,不止他,你也出了。”]系统抠了抠鼻孔,一脸的嫌弃,[“你不行啊,同样都是出千,你竟然还出不过一个小白脸儿?以后出去,别说我是你系统!”] 顾长亭眉头高高挑起,你还嫌弃上了? 这时,顾长亭没开口,宫九却是抿了一口茶,悠悠地说道,“道长还要继续玩下去吗?” “玩!怎么不玩!”顾长亭撸了撸袖子,他今天非要让系统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千术”,尤其是他顾长亭的千术! 一旁的宫九自然是把他的斗志昂扬看在眼里了的。 他的视线看向放在赌桌上筹码,两方相差的其实并不多,但奈何赌注大,那这银子……自然也是不少的。 也就是……卖了这顾长亭都不一定还的清的价钱。 宫九无声的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恶意,如同恶魔在世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爱好很多,却是尤为偏好看人堕.落,尤其是这种清醒中的堕.落。 那才是最最让人着迷的东西。 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踏向悬崖,然后直直的、心甘情愿地掉下去。犹如一只刚破茧的蝴蝶,还没来得及展翅,就被捏碎了翅膀坠入泥潭之中,从此污泥做伴,直至最后被泥中污浊彻底的吞噬殆尽。 宫九垂首,他深深地、着迷的吸了一口气。 他的手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见面的第一次,宫九对上顾长亭那双清澈见底、纯粹无暇的眸子的时候,他就像这么做了。 他真的好想狠狠的、狠狠地玷污了这双眸子,将他眸中的纯粹彻彻底底地打碎,让他的眼睛不再纯粹,让他和世人一样沾满污.秽,在泥沼中痛苦挣扎。 一想到这,宫九就压抑不住眼中的狂热,他的脸上不禁染上了一层绯红。 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握着桌角的手紧了又紧。 一股强烈的空虚感侵袭了全身。 唔! 宫九压抑着喉中厚重的喘.息声,连忙调动内力企图平息体内腾起的那一股燥热感。 --- vocal! 顾长亭的视线被宫九是反应吸引住,手中的骰子也不摇了,余光拼命的向那边瞥去,他忍不住戳了戳系统,[“统子,他这是发病了还是发.情了?”] 系统也沉默了,这个九公子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憨厚老实(?),怎么会有这种癖.好? 它不确定地道,[“应该……都有……吧?”] 顾长亭and系统:“……”怎么说呢,属实炸裂! 不怪他们没见识,因为实在没见过。 怎么办?好好奇啊。 顾长亭抓耳挠腮地,心里跟有猫爪子在挠他一样,斜的眼都快翻过去了。 而坐在他对面的蓝胡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宫九的情况,但他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么……这么,嗯的事情。 他寻思着自己也没让人给他们下什么药啊? 蓝胡子试图给宫九找一个让人听起来比较合理的解释,他试探着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他虽然问了,但宫九可没空搭理他。 宫九的手攥紧了桌角,额头上青筋毕现。 他急促的呼吸了一声,心中的空.虚感愈发强烈。 鞭子、鞭子、他需要鞭子! 最后一丝理智死死地压制住了内心的欲望,他死死地盯着地上,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了几个字来,“……转、过、去!” 被人盯着光天化日之下发病的这还是第一次,这种情况对宫九来说实在太刺.激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叫出来。 但他的傲骨又不允许他做出这种失了智的行为。 顾长亭连忙转过身去,现场观看他怕长针眼,还是让系统先录下来隔着屏幕看吧。 系统:“……”所以呢?劳资的内存是让你用来干这事儿的?!!! 系统的想法自然逃不过顾长亭的法眼。 顾长亭,“你看不看?” 系统,[“……看!”] 这不就行了嘛。 顾长亭,[“那你还愣在这里干嘛!”] 那方,宫九想要扶着桌子站起来,但腿却莫名发软,手刚离开桌子就像是没了支撑点一样摔了下来。 “唔!”他半跪在地上,腿上的疼痛刺.激着宫九,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顾、长、亭,扶我起来!”宫九的嗓音中带着沙哑,一字一顿。 顾长亭咽了咽口水,[“他这是要干嘛?我要不要去啊?我可还是个纯情小少年的啊!”] 系统怂恿他,[“去啊,怎么不去!你不去我怎么拍啊?”] 顾长亭心一横、牙一咬,[“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啊是是是是是。”]系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想去就去呗,非要这么多戏。 顾长亭转过身,闭上了眼,然后准确的找到宫九的位置把他扶了起来,强调地,“我闭着眼的哈,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还是以前那个纯洁的小男生。 一旁的蓝胡子眼瞧着情况不对劲,但他也实在不敢转过身去,他怕发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就比如……玉罗刹的儿子可能喜欢男人? 那玉罗刹这是直接绝了后呀! 蓝胡子一边“啧啧”感叹,一边扬声给他们指引了一个房间的去向。 也算是满足了玉天宝一个愿望,让他一会儿死的不那么亏。 这么想着,蓝胡子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好人啊。 ———— 那方,顾长亭已经扶着宫九往蓝胡子说的厢房走去了,说是扶着但也差不多就是半抱着了。 最起码……在玉罗刹眼里就是这样。 他皱了皱眉,原本确认玉天宝还是那个玉天宝之后,多多少少对这个养子还是有几分关心的。原以为玉天宝是块蒙尘的璞玉,万万没想到,这才来中原几天,都学会玩儿男人了。 竟如此经不起诱惑! 玉罗刹冷哼一声,拂袖跟了上去。 他倒是要瞧瞧,这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 顾长亭揽着宫九走了进去,将他丢在床上后就准备出去。 没办法,他现在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虽然第一现场很刺.激,但要是真的现场观摩,不知道为啥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顾长亭摸了摸鼻子,正待转身,却忽然被宫九一把抓住了腰带……腰带……带…… 顾长亭吓得原地一个弹跳,双手交叉抱住胸口,警惕的看向宫九,“你要干什么?” “哈……快……鞭子!!”宫九不再压抑自己,他面色潮.红,压抑着闷哼,双眼迷离地在床上滚动。 反正、反正只要事后杀掉就好了,小老头也不缺这一个货物。 宫九如是想着,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腰带口中抑制不住地闷哼,“……没听到我的话吗!……” “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 顾长亭捂了捂眼表示,他纯洁的小心脏有点子受不住了,肿么可以这样! 空间里的系统跃跃欲试,他给顾长亭选着鞭子,[“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质地柔软而不刺挠,绝对能鞭到病除!”] 顾长亭满眼的不可思议,[“你怎么这么变.态!”] [“嘎?”]系统一愣,随即面无表情道,[“把你眼里的兴奋收好了再说我,ok?”] 顾长亭不管系统,他眨了眨眼,单纯又无辜地看向宫九,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这么做!” 这种单纯又无辜地眼神直接将宫九看的更兴奋了,他抖着手抽掉自己的腰带。 这时候顾长亭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条软鞭! 怎么办? 他准备的好全面! 不抽一顿是不是有点对不住他? 顾长亭心中一边纠结着,一边拿起了鞭子。 心中一痛,没办法,他这也是为了救人不是。 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 “你们在做什么!” 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声厉喝插了过来。 玉罗刹一进来就看到了这副场景,他面色一冷,看向顾长亭手中的鞭子。 呵,玩儿的倒是挺花! [“雾草!玉罗刹!”]系统赶忙将踏出空间的一只脚缩了回去。 没办法,它平等的害怕着每一个值得它害怕的人。 “额……我要是说,我们其实是在玩游戏你信吗?”顾长亭放下手中的鞭子,试图狡辩。 可偏偏这个时候宫九不配和地叫了出来,他的羞.耻心在这个封闭地房间中已经抛弃地差不多了。 “嗯啊……抽我,快……哈,快抽我呀,嗯……”宫九面色潮.红地在床上翻滚着,迷离地眼神看向顾长亭,撤去腰带的衣衫凌乱不堪地挂在他的身上。 平白营造出了一种,荒淫迷乱的氛围。 顾长亭默了默,生平第一次有了被抓奸的感觉,尤其是对方还自认为是他爹,搞得他跟偷了小妈一样。 emmmm…… 顾长亭侧身挡住玉罗刹的视线,他的解释在玉罗刹眼里显得苍白而无力,“……我说的真的是真的。” “呵。”玉罗刹将视线看向顾长亭身后,凤眸微眯,带着些危险,“可不就是真的嘛,毕竟是‘玩游戏’。” 最后三个字还咬了重音,生怕顾长亭会意错他的会意。 玉罗刹眯了眯眼,平日里教过的东西看来玉天宝是半分也不记得了! 银钩赌坊是什么地方?他竟然敢和这里的人上.床,看来是真的活腻歪了! 是的,玉罗刹并不认识宫九,他现在只认为这个男人是蓝胡子下了药送给顾长亭取乐的玩.物。 顾长亭面上痛心疾首地斥责他,“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乐于助人也能被你想歪,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 “以什么之心?”玉罗刹打断了他的话。 “咳。”顾长亭掩唇轻咳一声,顺手将手中的鞭子一丢,岔开话题,“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适合深聊的话题。” 心中暗道一声“对不起了”。 指尖弹出一道暗劲准确的打在了宫九的后颈处。 宫九整个人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顾长亭摸了摸鼻子,应该……大概……也许,不会憋坏吧? 耳边一丝轻微的声响传来,玉罗刹动了动耳朵,玉罗刹闪身离开,空气中只剩下一道余声,“事情办好了之后怎么搞都行,但在这期间本座不希望出丝毫差错。” 误会大发了! 顾长亭脸色一垮,真的只是治病而已,他真的不是喜欢在床上这么搞。 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看吧,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 楚留香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他方才看到小道长扶着那个和他一起来的人进了这里。 他怕出什么意外,就跟了过来。 却不曾想一进来就看到小道长委屈巴巴地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床上还躺了一个被盖住身体的人。 那是……太平王世子? 楚留香以前和太平王府的人打过交道,自然是见过几次太平王世子的。 可是……太平王世子不在京城在这里又是做什么? 楚留香在房中显现出自己是身影,“顾小道长。” 顾长亭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留香?” 楚留香向他抱拳一笑,“正是在下,小道长好眼力。” 顾长亭往后看了一眼,嗯,捂的严严实实的。 这才看向楚留香,抚掌一叹,“我就说当时看着你怎么那么眼熟,原来真的是香帅啊。” 楚留香点了点头,“那日一别后,没几日我就遇到了一个案子,一路上追查了过来。” 说完,他就往床上看了一眼,“小道长怎么会和太平王世子在一起?” 还来了银钩赌坊这里。 太平王世子? 顾长亭笑眯眯地弯了弯眼眸,“香帅怕不是认错人了吧,这位是我前些日子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姓宫名九,可不是什么太平王世子啊。” 19、“死去的‘父亲\\’” 宫九? 楚留香也是一愣,当今圣上姓朱,太平王世子也合该姓朱才对啊。 转念一想,楚留香道,“或许是化名,据说这太平王世子幼年时便随师父四处游历,在江湖上行走,有个化名也是正常。” “哦,原来如此。”顾长亭手中折扇“啪”的一下合上了,笑眯眯地道,“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既然宫九这么有钱……顾长亭想着最近青衣楼改.革,正好缺少一些项目启动资金,说不定能从宫九这儿薅……咳,拉一些投资呢。 昏迷不醒的宫九无端的打了个寒颤。 没办法,当初虽然青衣楼的具体位置没被陆小凤发现,但有心人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来。 导致顾长亭连夜就将青衣第一楼换了个地方,再加上其他地方收尾的时候,对于霍休原本的财产有一部分不得不断尾求生,也是损失了不少。而收敛的珠光宝气阁的东西。顾长亭撇了撇嘴,同样是金鹏王朝旧臣,阎铁珊那点儿东西还不够塞牙缝呢。 “得益于”霍休对青衣楼的经营,顾长亭接手之后要改的东西不少。既然要改东西,那自然就要花银子。 所以最近青衣楼的财政收支状况一直都是支出大于收入,但持续性的财政赤字是顾长亭不想看到的。 “小道长又是为何会来这里?”从罗刹牌一事穿出来到如今的时间,也不够人从少林寺那边赶到这里的呀? 顾长亭耸了耸肩,“听说了银钩赌坊在江湖上的鼎鼎大名,就想来见识见识。” 他总不能说他是被玉罗刹威逼利诱过来的吧? 话说……玉罗刹又跑哪去了?明明自己来都来了,搞那什么飞天玉虎搞就搞呗,还让他来。 “小道长?”楚留香看着明显神游天外的顾长亭,无奈道,“这银钩赌坊并不简单,它背后靠的可不是蓝胡子一个人,还有整个黑虎堂,小道长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顾长亭连连点头,乖巧的不得了,“嗯嗯嗯,等我见识完了肯定走。” 这一点儿肯定是的,玉罗刹肯定不会留活口的。 楚留香无奈地点了点头。 “嗯……” 床上突然传来一声呻.吟。 宫九扶着后颈,意识悠悠转醒。 方才发生的事情一帧帧、一幕幕地在他脑中又过了一边。 他的脸色由白到青,又由青到黑,跟脸谱似的变换不停。 顾长亭一个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宫九眼底划过一丝幽暗,顾长亭这个人,留不得…… “哎呀,九公子醒了!”顾长亭走过去,笑眯眯地道,“方才九公子突然晕倒可是吓了贫道一.大跳呢。” 宫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难道不是你打晕的吗?” “怎么会呢?”顾长亭狡辩道,“刚刚九公子病发,然后很突然的就晕倒了,怎么会是贫道打的?” “顾长亭!”宫九的面色黑了下来。 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九公子!”顾长亭的声音比他的还大,一脸的痛心疾首,“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已经是在用微笑掩盖痛苦了吗?你对我做出那种事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我打晕了你!” 宫九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系统在空间里拍手,好好好,当真是好一个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偷梁换柱。如果不是顾长亭是真的想抽宫九一顿的话,它还真就信了。 那种事儿又是哪种事儿? 楚留香表示他现在听的很懵,所以说,太平王世子到底对顾小道长做了什么? 楚留香上前一步将顾长亭拉到了身后,他看向宫九,“九公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就目前状况来看,这个太平王世子也不像是会有理的样子。肯定是他对顾小道长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才让顾小道长对他出手的。 宫九眯了眯眼,看向来人,“盗帅楚留香?” “盗帅不敢当,九公子唤我名字即可。”见自己被他认出来了,楚留香也不隐瞒,揭下了脸上的□□。 宫九冷笑一声,“好一个楚留香!” 楚留香皱了皱眉,“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希望九公子还是把事情说清楚的好,我相信小道长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出手。” “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要他的命就够了。”宫九冷冷的看向顾长亭。 顾长亭害怕似的后退了两步,满脸的不屈服,他“坚强”的回视宫九,“九公子,我是不会屈服于你的!我知道我很完美,你只是得不到我就想毁掉我而已。” 他闭了闭眼,一脸沧桑,“我懂的!” 听罢,楚留香满脸的惊愕。竟然……是这么一回事吗? “你放屁!”宫九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来。 他一手重重地拍在被子上,暴虐的内力将被子震碎。 然后……露出了他被子下凌乱的衣服和依旧没有消散的欲/望。 宫九:“……” 他连忙将身下铺的被子卷过来盖在身上。 楚留香的视线在他要脱不脱的裤子上一扫而过—— 楚留香:“……”他现在应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来? 顾长亭看了他一眼,眼睛就跟被烫了一下一样迅速移开,他叹气,“九公子,还需要我多说吗?” “呵!”宫九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诡异又阴森,“顾长亭,你好样的!” 他一定要将这人抓起来,然后千刀万剐,折磨至死! 顾长亭扶了扶额,一脸的沉痛,“我知道我很迷人,但九公子还是不要死缠烂打的好。别爱我,没结果。” 唉,都怪他魅力太大了! [“小心一会儿玩脱了。”]系统看着宫九越来越阴森的表情,撇了撇嘴,[“不要太自恋,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把你弄死。”] 顾长亭的话开玩笑开的太明显了。楚留香嘴角抽了抽,心中十分无奈。 顾小道长就是年纪太小了,还不懂江湖上的人心险恶。 “九公子还是……”楚留香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巨响,厢房的房门被踹人大力踹开。 一群灰色布衣做打手模样的人涌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剑,一进来就将三人团团围住。 蓝胡子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来,他不再是方才羽扇纶巾的书生模样,而是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大汉。 蓝胡子看着厢房中的三个人视线一凝,他的视线在楚留香身上打了个转,“王六?” 问句中带着肯定。 他“哈哈”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连盗帅都屈尊来我这么个小小的赌坊了。” 楚留香警惕地看着他,“坊主过誉了。” 他们两个在这里严肃地打太极,顾长亭则是悄咪咪地摸到了宫九身边,“你要不要先穿好衣服啊?” 宫九额头上的青筋突突一跳,咬着牙,“你给我滚!” 顾长亭拍了拍他的肩,将软鞭塞到他手里,“你的腰带,不用谢!” 宫九握紧了拳头,怒极反笑,“顾长亭,我必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嗯嗯!”顾长亭敷衍的点了点头,“先穿衣服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宫九最后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了。 而那边,蓝胡子冷哼一声,不欲与楚留香多言,“此事与香帅无关,香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那坊主的目的在何?”楚留香道。 “目的?”蓝胡子的视线看向顾长亭,“自然是在玉少主身上了,少主说是也不是?” 玉少主? 楚留香惊愕。 目前为止,能将这三个字连在一起的人恐怕也只有这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西方魔教少主玉天宝了。 他看向顾长亭,“顾小道长你……” 喔? 点到我了? 顾长亭抱胸,用手指点了点下巴,“看得出来,你也对我不怀好意。” 这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楚留香的目光顿时复杂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这个江湖上人人都想找到的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江湖上,甚至还闯出了名声,却始终没人能将他给认出来。 宫九的目光也沉了下来。 他就说,吴明怎么会随随便便指名道姓要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卒。 原来这个顾长亭就是玉天宝啊。 宫九暗自冷笑一声,垂下眸子。 吴明啊吴明,你手中的隐形人又到底有多少呢? -- 蓝胡子轻笑一声,“玉少主,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是识时务。” “那你可错了。”顾长亭摇了摇头,眉头轻蹙,“我向来是个愚人,江湖上的人都这么说。” 罗刹牌一事一出,除了对它的觊觎,就是说玉天宝是有多蠢多蠢的了。 “是啊,江湖上都这么说。”蓝胡子捋了捋袖子,目光如鹰视一样定在了顾长亭身上,“可谁又能想到,玉少主竟是个藏拙的,恐怕是连那西方玉罗刹都骗了去,至死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宠溺的孩子是个狼崽子,枉他一世英名!” “唉唉唉!这话可不兴说啊,这可不兴说!”顾长亭连忙制止了他,玉罗刹还没死呢,等他死了再说不行吗? 顾长亭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想体会一下英年早逝的感觉。 顾长亭话音刚落,空气中不知何处就传来了一声只有他能听到的冷哼。 顾长亭:“……”他就说吧! 20、蓝胡子之死 “教主大人,你还干偷.窥这种事儿?”顾长亭给他传音入密,“这样也太没有格调了吧?” “玉天宝,你的教养呢?本座是你父亲,何时教你这么无礼了?”玉罗刹皱了皱眉,第n次怀疑玉天宝是被其他人易容成的。 即便是藏拙,那也不会没有留下丝毫原先的行为痕迹。 玉罗刹眉眼一沉,墨绿色的眸中划过一道深思之色。 顾长亭:“……”老登! 这便宜占的实在太合理了,顾长亭都想不出反驳的理由来。当然,如果有的话,系统也会制止他的。 但是,叫是叫不了一点儿的。 想他顾长亭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盐……咳,说顺口了。当了这么多年别人的“爹”,嗯,物理意义上的爹,他还就没给别人当过儿子呢! [“那不正好?”]系统挖着鼻孔,[“这次你当儿子他当爹,让你尝尝鲜。”] 顾长亭给了它一个白眼,这能一样吗? 不过话说回来,顾长亭嫌弃地看着它,[“下次跟我说话不要挖鼻孔,出去了也不要说你是我的统。”] 系统放下挖鼻孔的手,它瞪大了眼睛,[“姓顾的,我说你是狗不是真不当人啊!我养成这个习惯是因为谁?”] 想起这系统就生气,当初它年少不懂事。在某个小世界里顾长亭要造反,说什么山匪起义叫义军,是个贼流批的东西。 又给它一顿夸,它当时就迷糊了!变成一个刀疤脸的大汉在山上当起了山匪。 然后为了研究“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山匪”,它在系统空间里不知翻了多少本小说,还真就让它给发现了一个山匪的共同特征——他们都会挖鼻孔。 于是,系统都坏习惯就是这么养成的。 顾长亭觉得这种事儿也不该怪他,[“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你为什么要从小说里面找经验吗?”] 系统空间里的小说顾长亭不是没看过,各个都打着“亲身经历”的旗号,写的都是不干人事儿的书,也就系统这种马大哈会真的信。 “玉少主想的怎么样了?”蓝胡子看向顾长亭。 他的眼神微微示意,那些进来的人手中的剑晃了晃白光。 “教主大人,您老说说要怎么办?你要不说我可就拿它换命了。”顾长亭继续给玉罗刹传声。 “给了他,你也活不了命。”玉罗刹道。 “……给了活不了,不给还是活不了,那我给不给?”顾长亭无语了一瞬间。 “给他。”玉罗刹淡淡的道。 “哦,懂了,不给是吧?”顾长亭了然的颔首。 玉罗刹:“……”不服管教的东西! 玉罗刹剑眉轻抬,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要怎么办! 顾长亭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把罗刹牌掏了出来,“罗刹牌啊?” 看到那一枚小小的玉牌,蓝胡子呼吸一滞,忍不住上前一步。 “想要啊?”顾长亭笑嘻嘻地将它往空中抛了抛,手腕一转又收了回去,“哎嘿,不给!” “你耍我!”蓝胡子的脸色沉了下来,捏着袖子的手一紧,“给我抓住他!” “玩不起啊玩不起。”顾长亭摇头叹息一声,随即如同一只游鱼一般从窗外窜了出去。 放过狠话就跑,好好好,这很顾长亭。 看到顾长亭溜走了,蓝胡子眼神一凛,随即追了上去。 顾长亭跑的是快,但这下可苦了楚留香和宫九,他们还来不及反应,那些泛着青光,嗯,可能还淬了毒的剑就这么刺了过来。 楚留香/宫九:“……”无了个大语了! 他们这边忙着打架,顾长亭那边也没闲下来。 他正在和蓝胡子开展生死时速的比拼。 两人运用着轻功,身形在空中化作了一道残影。 陆小凤若有所觉地摸了摸头发,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蹿过去了? 他向天上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你在看什么?”冷若霜语气淡淡地道。 “不,没什么。”陆小凤挠了挠头,“可能刚才有鸽子飞过去了吧。” “鸽子?”冷若霜眸子一转,什么鸽子会飞的连陆小凤都看不到影子? 她不期然地想到了那个扮做道士的西方魔教少主,蓝胡子对他并没有太多隐瞒,她自然也知道顾长亭的真实身份。 “是啊,飞的还挺快。”陆小凤笑了笑。 他看着冷若霜,满心满眼地都是她。如此一个冷若冰霜却又艳绝无双的女子,独独对你性子软和几分,没有一个男人会不为此心动。 陆小凤就更不会是那个例外了。 “冷姑娘你……”陆小凤一句话刚开口就被冷若霜给打断了。 “我还有事,今日就不聊了。”冷若霜看了他一眼,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完全不给陆小凤反应的机会。 陆小凤的脑子却是卡壳了一瞬间,再回过神来冷若霜已经走远了。 他又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心中暗自嘀嘀咕咕,冷姑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有事儿了? 这让在女人缘这方面无往不利的陆小凤都不禁产生了不自信了。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陆小凤悄悄的跟了上去。 那方,冷若霜心中难得生了些焦急,蓝胡子这是提前动手了? 她方才将玉天宝的事儿传过去,这边蓝胡子就已经动了手。 她步伐匆匆,七拐八绕地来到一个厢房门前。 她抬手,轻叩三声,好一会儿里边才传来一道男声,“进。” 陆小凤躲在她身后不远处,见她进去心下更是疑惑。 这里边到底是住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值得冷若霜这般做。 被心中的好奇驱使着,陆小凤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方玉飞不紧不慢地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推给她。 “他已经动手了。”冷若霜垂眸看向茶杯。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心里都清楚。 方玉飞的手顿了一瞬,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他拿不住。” 冷若霜抿了抿唇,“嗯。” 方玉飞起身,走到她身边,捻起她耳边的发丝在手中把玩,“香香,你的心太急了。” 冷若霜……现在的她应该叫方玉香,她朱唇轻启,“那你答应我的……” “香香,事成之后我自然会给你想要的。”方玉飞打断了她的话,用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你懂的。” 方玉香默了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方玉香唇角勾了勾,“这就对了,不是在和陆小凤一起散步的吗?别让人久等了。” 简直无耻! 陆小凤怎么都无法将这个脸上满是算计的人和他认识的那个风度翩翩的方玉飞联系起来。 利用一个女人对自己的情感来达成某种算计,便是陆小凤都看不过眼去。 “我已经推拒他了。”方玉香抬眸看向方玉飞。 “那就明日再去。”方玉飞神色不变,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方才你说他动手了,你觉得他有多少胜算?” 方玉香蹙了蹙眉,“对付一个草包而已,他不会应付不过来。” “草包?”方玉飞朗声一笑,“连你也这么想?” 方玉香眸中带着不解。 “哼。”方玉飞轻哼一声,“你觉得他是一个草包?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草包?可是,一个草包如何会躲得过岁寒三友的追杀?一个草包又如何能在江湖上光明正大的闯出一个拂尘手的名号?所以说,玉天宝不仅不是个草包,相反,他还是个顶顶的聪明人,能将江湖众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大聪明人。” 方玉飞这一段话,句句是要点、句句含惊雷。 陆小凤现在觉得自己的下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什么鬼东西? 玉天宝不是个草包,他是拂尘手,而拂尘手的名号是顾长亭的,也就是说顾长亭就是玉天宝?那个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令人趋之若鹜的西方魔教少主是顾长亭? 等等! 这只是同名同姓又同时撞了名号吧? 陆小凤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除了皮了点儿,不正经了点儿,自恋了点儿,爱招摇过市了点儿,嘴贫了点儿的小道士就是那个风言风语中的西方魔教少主。 这……差距也太大了点儿吧? 但对于方玉飞的话陆小凤还是有一点不赞同的,那个小道士只是爱玩儿了点儿,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心眼子。 方玉飞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陆小凤那里如何顾长亭自然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也有点儿危急。 没办法,内力不够跑不过蓝胡子啊。 蓝胡子朝他步步紧逼,“玉少主还是识时务一些的好,省的没了罗刹牌又丢了命!” 顾长亭不断后退,他在想着要不要召唤一下玉罗刹,毕竟自己这也是给他办事儿的,受伤了都得算工伤。 他传音,“教主大人,我觉得你有必要救我一下。” 但附近却没有人出声回答他。 “不在?”顾长亭轻啧一声,面上佯装一喜,“那就好办多了,我直接跟他说玉罗刹还活着不就行了吗?” 玉罗刹隐了身形藏匿在附近,幽深的视线盯着那边。 他不是玉天宝,玉罗刹心中再一次肯定。 那他又会是谁? 这次玉罗刹的脑洞往大了开,是孤魂野鬼占据了玉天宝的身体?还是什么妖物借用了玉天宝的脸,而真正的玉天宝已经死了? 玉罗刹墨绿的眸中染上了兴味,是鬼还是妖?他还未曾见过呢。 顾长亭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在玉罗刹眼里已经是半暴露状态的了。见玉罗刹良久不吭声。 好吧,他承认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将罗刹牌拿在手里晃来晃去,俏皮的向蓝胡子眨了眨眼,“拿了它可就不能再杀我了哦。” “自然。”蓝胡子眼中满是精光。 拿了罗刹牌他怎么可能还让玉天宝活着,毕竟“西方魔教少主”这个名号就是一个继承教主之位的活招牌。 “唉。”顾长亭摇头叹了一口气,继续传音,“玉教主,你太让我失望了!” 怎么能拿他当钓鱼的砝码呢? 他这么单纯无辜又善良。 然后! 顾长亭从袖中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蓝胡子就是一颗花生米。 他吹了吹枪/口,他打不过但他有挂啊! 系统:“……”你死! 顾长亭叹了一口气看着蓝胡子的尸体,“你说你,好好拿着罗刹牌不好吗?为什么要有那种杀人越货的想法呢?还有你那藏都不想藏的眼神,我都不想说你!” 21、破绽 顾长亭将枪收进了袖中,朝着玉罗刹藏身的地方打了个哈欠,“玉教主你这个做法可真是一点儿都不道德啊,过河拆桥,但这河还没过完呢你就拆了?” 玉罗刹在他眼前显现身形,好吧,如果那一团黑雾能被称为身形的话。 他开口,“本座让你将罗刹牌给他,可没让你杀了他。” 玉罗刹想到方才顾长亭手里的那个东西。 像是火铳,但又不太像,火铳的威力没有那么大。 玉罗刹眼神有一瞬间的危险,火铳向来都是由朝廷把控,顾长亭和朝廷有关系? 看来……他被瞒了不少事儿啊。 “玉教主,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顾长亭摇头啧叹,“我要真给了他,那我还活不活了。” “那就是你的事儿了。”玉罗刹冷哼一声。 这么没有合作精神? 顾长亭哀叹,“玉教主,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吧?” “怎么没有好处?”玉罗刹声调微微上扬,“你死了,我教吞并黑虎堂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顾长亭:“……”行,还是你六。 顾长亭踢了踢脚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蓝胡子,“那玉教主现在想怎么办?” “现在?”玉罗刹瞥了一眼蓝胡子的尸体,唇角勾起一抹笑,“你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回去就行了。” 方玉飞的心生的是七窍玲珑,他不会想不通其中的门道。 无论他是觉得玉天宝是藏拙还是诱饵,有这么一个拿到罗刹牌的大好时机,诱惑太大了,方玉飞不会不上钩。 顾长亭嘴角抽了抽。 合着玉罗刹就是赌他一定能“安安稳稳”地回去啊? 这么看得起他? “那玉教主能不能说说事成之后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顾长亭搓了搓手,面上期待。 不知道要工钱的打工人不是好打工人。 他这么敬业,玉罗刹不多给点儿都对不起他。 “你的命够不够?”玉罗刹道。 “命多不值钱啊!”顾长亭瞪大了眼睛,“你直接说你要白嫖不就行了?” 玉罗刹渐渐靠近他,声音危险,“怎么,你有意见?” 一双冰冰凉凉的手握上了顾长亭的脖子。 顾长亭微微后仰了一下,从袖中再次把枪拿了出来,枪口指着玉罗刹,“我怕你啊?” 这不就是欺负老实的打工人嘛! 黑心老板,要不得要不得。 玉罗刹看着面前疑似火铳的物什发出一声嗤笑,“你大可一试,是你先死还是本座先亡,顾、长、亭。” 说道最后却是将顾长亭的名字刻意咬重。 顾长亭挑了挑眉,“玉教主,这不是你逃工钱的理由。” 死了也不能逃。 玉罗刹幽深的视线在顾长亭脸上游移,“事情做成这样,你也好意思跟本座要报酬?” “做成这样又是哪样?”顾长亭眼中满是不赞同,“好歹是为玉教主做事的人,玉教主不至于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吧?” 听起来就很掉价的样子。 “想要报酬?”玉罗刹的手指在顾长亭颈间轻轻摩挲,“你得好好为本座做事才行。” 顾长亭抖了抖身子,拍掉玉罗刹的手,“不要老做这种暧昧的动作,我还年轻,您老就别这么时髦了。” 父子骨科什么的,伪的也不行!这不合适真的不合适,想到玉罗刹可能是一张老树皮脸,顾长亭就浑身又是一抖。 玉罗刹脸色黑了又黑,冷哼一声,捏起顾长亭的下巴,“你觉得本座会看得上你!” 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鬼物,倒也是真敢想。 “啊是是是。”顾长亭敷衍道。 唉,玉罗刹这脾气搁现代高低得是个霸道总裁。 [“那他现在应该说的是。”]系统变了个声线,模仿者玉罗刹的声音,[“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本座的注意!”] “噗!” 顾长亭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看着一团黑雾中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将他带入霸道总裁的人设。 玉罗刹坐在真皮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对别人勾了勾手指说“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再来一个壁咚那就是精髓了。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顾长亭笑的捂住了肚子,不行了,太搞笑了。 口中还不忘向玉罗刹告饶,“那什么,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哈你就当我突发急症了吧,哈哈哈……” 顾长亭扶着树,眼角都笑出泪花来了。 “突发急症?”与顾长亭乐开花的表情相反,玉罗刹把玩玉佩的手一顿,手中的玉佩陡然被他震碎,看着顾长亭的目光十分危险,“需要本座给你治一下吗?” 说着手中就已经凝聚起了一团内力。 “唉别别别!”顾长亭连忙摆着手退后,“笑一下都不能笑了吗?玉教主也太霸道了吧!” 霸道? 艾玛,不行,又想笑了。 顾长亭未免自己忍不住,将手中的枪往袖中一塞,再拿出来时就已经是一面雕这鲜红色纹路的纯白面具了。 顾长亭这一手玉罗刹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 火铳和面具,这两样东西都是面积不小的物什,袖子里根本藏不下这么多,哪怕是道袍的宽袖也不会丝毫都显现不出来。 比起藏东西,这种情况看起来更像是一些仙家法术里的“隔空探物”。当然,妖术也说不一定。 玉罗刹凤眸微眯。 顾长亭自然不知道玉罗刹在想什么,当然他也不在意就是了。 发现也就发现了,又不是主角,这没什么好怕的。 最坏的也不过就是被天道劈几下,反正又不是没被劈过。 嗯,现在的顾长亭就是这么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将那张纯白面具覆到脸上。 嗯,这样玉罗刹就看不到了。 纯白色的面具覆盖住了整张脸,只有两只眼的地方是镂空的,露出一双如同清泉一般的浅棕色眸子。 清浅、透彻,却又说不出的幽深。 这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 不,不是。 那双眸子里盛尽了山光水色,悠悠走过人世间却又不沾染一丝一毫的尘埃。 他不是神不是魔,不是妖不是鬼,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路过人间的过客。 这是玉罗刹看到这双眸子后的第一个念头。 那双眼睛不会是玉天宝拥有的,那是顾长亭的眼睛,一双只属于顾长亭的眼睛。 他看了很长时间,有如实质的视线盯在顾长亭的面具上。 难道是被他戴面具的样子帅到了? 顾长亭觉得十分有这个可能性,排除开玉天宝拉低他颜值的容貌,他是多么的英姿飒爽、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顾长亭能想到很多词来夸自己。 作为一个实力派队友,系统最擅长的就是给他泼冷水。 [“他应该是被你癫到了,你带给了他一点儿来自癫公的震撼。”]系统又在控制不住地挖鼻孔。 顾长亭对它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就把声带给关了。 当然,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顾长亭想要作妖的心。 “玉教主,你看够了吗?”顾长亭“娇羞地”对了对手指,“都给人家看害羞了捏~” 系统抖了抖身子。 果然,这里边儿受到精神伤害最大的人是它才对吧? 虽然它不是人来着。 玉罗刹也被他膈应到了,瞬间就将脑子里方才油然而生的赞赏抛到了一边儿。 “你想要什么报酬?”玉罗刹有些嫌弃地道。 “我要的不多。”顾长亭笑眯眯地道,“事成之后,诚惠一万金。” “你是真敢要啊。”玉罗刹嗤笑一声。 一万金? 说是狮子大开口也不为过。 倒不是玉罗刹拿不出这个价钱,毕竟西方魔教地理位置特殊,西域的商道那一片都在西方魔教的管辖之下。钱他是有,但他不觉得飞天玉虎值这个价钱 “飞天玉虎又不只是飞天玉虎,他身后还有银钩赌坊和黑虎堂呢。”顾长亭面上带笑,“或者这两个玉教主能给我留一半也行。” 嗯,他不挑的。 顾长亭面上笑的无懈可击,仿佛干了几辈子的销售一样。 “口气倒是不小。”一开口就是要黑虎堂的半壁江山,那就端看他吞不吞得下了。 玉罗刹欣然应允,他倒是想看看这顾长亭还有什么暗地里的手段。 这种人,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成交!” 两人就这样在方玉飞不知道的时候将他的黑虎堂给你一半我一半的安置好了。 ———— 那方,楚留香和宫九好不容易突破众人的围攻,正待去寻蓝胡子的踪迹,面前就拦了一个女子。 冷若霜视线冷冷的看在楚留香身上,“香帅这是要往哪去?” 宫九扫了她一眼,又看向楚留香,“你的旧情人?” 香帅的风流名声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比之陆小凤还更甚一些,在哪里碰到他的情人宫九都不会觉得奇怪。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面上有些尴尬,“九公子怎么会这么认为?” 他看向冷若霜,“冷姑娘,还是说方夫人?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方玉香横眉冷对,“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当初楚留香初来银钩赌坊的时候,方玉飞就对他说过楚留香的身份。她处处注意着,自认没有跟楚留香接触太多,这又是何时落下的破绽。 “不,夫人没有留下任何破绽。”楚留香摇头,“那只是一次巧合。” 方玉香飞快地回想了一下,“那个道士?”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被管事儿的袒露过身份。 “不错。”楚留香点了点头。 “倒是我大意了。”方玉香冷笑一声。 “唉,香香,何必对香帅如此说话。”方玉飞从一旁出来,轻拍了拍方玉香的肩头,笑盈盈地看向楚留香,“香帅,好久不见啊。” 22、戏精附体 “是你!”楚留香面上吃了一惊。 其实他并不认识方玉飞是谁,但他见过方玉飞。不怪他惊讶,楚留香原先来银钩赌坊就是查案子来的,而他查的那个案子就和方玉飞有关。如今再次见到他,却又扯进了银钩赌坊的事情中,难免不了惊讶一番。 他身后,宫九敛了敛眸子,眼底划过一道暗光。 竟然是方玉飞? 世人皆知方玉飞是蓝胡子的小舅子,却不知道他才是黑虎堂真正的总堂主——飞天玉虎! 这罗刹牌的威力果然是大,连这个北方之玉也给引了过来。 宫九意味不明地暗自冷笑一声,玉罗刹也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死便死了,儿子也不是个善茬子,来中原走了这么一朝就掀起来这么大的一股波澜。 方玉飞抚掌一笑,“香帅真是好记性,一面之缘罢了,竟也能将我记在了心里。” 楚留香看着他和方玉飞之间的亲昵互动,脑中思绪飞转。除了蓝胡子之外还能和方玉香这么亲密接触的男人恐怕也只有一个了。 他肯定的道,“你是方玉飞?” 方玉飞大笑,“香帅不仅记性好,眼光更是不错。” 方玉飞还和楚留香认识?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对于楚留香出现在这里他也是没想到的。 毕竟江湖上两个鼎鼎有名的浪子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他们不仅认识而且还是好友。 陆小凤想到了上次一别,楚留香受芳华阁阁主满园春的邀请,去北兖(yan三声)州赴约,距现在已经过了半年有余了。 他想,难道是在去北兖州的这段时间认识的? 毕竟楚留香看着也不像是和方玉飞太熟悉的样子。 他喃喃自语,“这下好了,看来方玉飞着实不简单啊。” “是啊,我也觉得!”顾长亭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附和道。 陆小凤也下意识跟着点了点头……等等! 他涑然一惊,看向身侧的顾长亭,差点叫出来,压着嗓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长亭朝他无辜的眨了眨眼,“就……刚来呀。” 陆小凤没好气的指了指顾长亭的额头,“你想吓死我啊!” 顾长亭往后躲了躲,“这要真被吓死了,那你肯定不是陆小凤,陆小凤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呵呵。”陆小凤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不用谢。”顾长亭真心实意地谦虚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陆小凤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顾长亭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下巴向围在一起的几人抬了抬,“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呀?”陆小凤一顿,忽然想到了从方玉飞那里听到的有关顾长亭的事,话音一转,随即叹了口气,“这还能是什么?还不是那个劳什子的西方魔教少主搞出来的鬼。” “哦?”顾长亭挑了挑眉,笑眯眯的将耳朵伸过去,“细说,细说。” 陆小凤看了他一眼,眸光闪了闪,“长亭啊,你知不知道,江湖上都说那个少主是个大蠢蛋?” 顾长亭点点头,“知道知道,然后呢?” 陆小凤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来,拧了拧眉,随即绘声绘色地道,“可这少主其实一点儿都不蠢,他不仅不蠢,还好是个顶顶的聪明人,是个大聪明蛋!” 陆小凤将方玉飞的话略微扩展了一下,然后用夸张的语气向他描述。 当然,如果去掉最后四个字说不定顾长亭还真就会高兴那么一下下。 “他聪明在哪里?”顾长亭配合的当一个捧哏。 “他聪明就聪明在……”陆小凤摇了摇头,“不露面就能将中原的江湖搅得个天翻地覆,将各路江湖高手玩弄在鼓掌之中,你说他聪明不聪明?” “此言差矣,这如何算得上聪明?”顾长亭轻笑一声,用折扇敲了敲手心,“说的再多,那少主也不过就是放出了一个消息罢了。驱使这片江湖天翻地覆的还是江湖人的贪.婪,如何能将这功劳算在他的头上?” 陆小凤有一瞬间的哑然无声。 “再说了。”顾长亭老神在在地道,“说不定,就连这消息都不是那少主放出来的。毕竟,大概没有人想要被追杀吧?” 陆小凤默了默,“那长亭觉得这件事背后的推手又会是谁呢?” 罗刹牌的消息发酵地太快了,人们都被心中的贪.婪驱使着,下意识的就忽略了事情的真实性和可疑点。 陆小凤不觉得这背后没有人在操纵。 “嘶。”顾长亭摸着下巴,耸了耸肩,“这我哪知道,说不定是鬼呢?” 一个还活着的“鬼”。 嗯,没毛病! 完全没毛病! ———— “……那不知,方公子又为何在此拦我去路?”楚留香看着方玉飞,眼中满是警惕。 方玉飞摇了摇扇子,“非也非也,在下也不是故意来阻拦香帅的,只是……香帅打杀了我们坊中这么多人又该如何算?” 这就是来胡搅蛮缠的? “既是坊主先动的手,又如何能说得上我们打杀的人?”楚留香皱了皱眉。 江湖上可从来没这个规矩。 方玉飞笑了笑,口中的话却不是很能让人笑的出来,“在我的地盘上,我还是更希望香帅遵守我的规矩。” “是吧,陆小凤?”他微微侧首,“哦,还有顾道长,或者是说玉少主?” 顾长亭正看的起兴呢,就被点到名了,他戳了戳陆小凤,“我们被发现了?” 陆小凤面无表情,“应该吧。”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显而易见的事吗?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hi~”顾长亭笑眯眯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也不管众人听不听得懂。 “顾道长!”楚留香眉头一抬,提着的心算是放了回去。 毕竟顾长亭在他眼里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少年,哪怕他或许是江湖上疯传的西方魔教少主。 顾·初出茅庐·长·小少年·亭一看过去就对上了宫九阴沉沉的视线,一脸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 “玉少主。”方玉飞转过身来,“你觉得这件事又该怎么算?” “嗯?”顾长亭盯着他手里的扇子瞧,又瞧了瞧自己手里的扇子。 什么档次?跟我用一样的扇子!。 “你先等等!”顾长亭对着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然后期期艾艾地挪到了宫九身边,附耳,“你还有其他的扇子吗?” 没办法,他手里这把就是从宫九这里顺……咳,借走的。 宫九脸色一黑,“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顾长亭指了指方玉飞手中的同款式扇子,“堂堂九公子,怎么能和别人用一样的扇子呢!难道你没有备份吗?” “你!……”宫九欲言又止。 这个真别说,他还真的有。 顾长亭朝他伸手,“咱俩换一下,这把给你,你那把给我。” 宫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我也不想和他用一样的扇子。” 顾长亭不想难道他就想吗? 他宫九的东西,什么时候不是独一份的,偌大的江湖谁又能想到还能碰上用一样扇子的人? 宫九已经做好了回去之后找扇匠麻烦的准备了。 “你先借我用用,实在不行咱俩轮回用。”顾长亭为难地道。 一旁的方玉飞:“……”你为难个集贸啊你! 他面上的小笑有一瞬间的僵硬,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儿嫌他的。 现在有了,顾长亭很“幸运”的成为了第一个。 “玉少主,这可不是你插科打诨就能混过去的。”方玉飞冷哼一声,“唰”的一下将手中的扇子收到了袖中。 “如果你非要这么问的话……”顾长亭思考了一下,“先赔我一笔精神损失费再说吧。” 他继续道,“蓝胡子二话不说就对着我好一顿招呼。” 顾长亭捂了捂胸口,“到现在还疼着呢。” 他不提还好,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忽然想起来,蓝胡子去哪儿了? 众人纷纷看向顾长亭。 顾长亭还在表演他的“身受重伤”,面对众人的视线,他面色不改,“我哪知道他去哪了?我虽然打不过他但我轻功好啊!” 虽然也没跑过吧。 但是,这并不妨碍顾长亭一本正经的胡扯。 “说不定他追着追着就不想追了呢?我难道还要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追上来?”他又不是傻狍子! 蓝胡子有多么想要得到罗刹牌没有人比方玉飞更清楚的了。 他根本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时机。 所以,顾长亭在撒谎! 方玉飞眯了眯眼,神色陡然一厉,“我劝玉少主还是不要这种开玩笑的好。” “我没有开玩笑。”顾长亭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打下一道阴影,神色委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 顾长亭的脸变得太快了,满脸的委屈都快要溢出来了一样,仿佛再多说一句就能哭出来。 嗯,一整个白莲花味儿。 给陆小凤看的一愣一愣的,整个人都傻眼了,还能这么玩儿? 顾长亭装模作样地吸了吸鼻子,躲到了楚留香和宫九两人身后,咬了咬嘴唇,脸上大写的“可怜巴巴”“你冤枉我了”几个字。 还……还挺会装! 系统评价,“……”六! 23、岁寒三友 不等方玉飞受不了他,宫九就先受不了了。 他一脸嫌恶的挪到了一旁。 顾长亭:“……”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小道长叫,现在站你身边就嫌弃。果然,善变的男人。 顾长亭一脸幽怨的看向宫九,直把他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咳咳。”陆小凤咳嗽了两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他走过去把顾长亭拉了回来。 说实话,他真怕一个不留神儿顾长亭就被他们给打死了。 “咳,有人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吗?”陆小凤挠了挠头。 他到现在还对蓝胡子的事儿摸不着头脑呢,只知道蓝胡子对顾长亭他们动手了,可为什么蓝胡子又会失踪了? “要不咱们……”顾长亭试探着道,“还是先谈谈怎么赔我精神损失费的事儿吧?” 蓝胡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是方玉飞关注的重点,银钩赌坊的东西一直都在他的监控下,要想夺了蓝胡子的财产也不是什么问题。 左右……那个人他已经带回来了。 方玉飞的眸色暗了暗,目前也就只差一个罗刹牌了。 钱有了、女人也有了,只差一个庞大的势力。 这样……这片江湖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吗? 顾长亭伸手在方玉飞面前摆了摆,“回神了回神了。” 方玉飞的表情老给他一种马上要起飞了的错觉。 方玉飞满眼戾气地斜了他一眼。 “表情这么吓人不会是想赖账吧?”顾长亭面上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你可给我闭嘴吧!”陆小凤连忙捂着他的嘴,将人拽了回来。 那是想赖账的眼神吗?那分明是想杀人的眼神! 顾长亭挣.扎着扒拉开他的手,凭什么不能说!难道不应该赔他精神损失费吗? “玉少主是个聪明人,既然你敢借银钩赌坊的风来设计,那就该想到这样做的后果。”方玉飞冷哼了一声。 不是,他设什么计了? 那是他设的吗? 解决那仨瓜俩枣他还用饶这么大个圈子? 顾长亭刚想开口反驳就又被陆小凤捂着嘴拖了回去,只能瞪着眼睛看他。 “其实吧,我感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陆小凤插嘴道,“他应该没那么聪明。” 第一次见面整一个看起来初出茅庐的公子哥儿模样,陆小凤真不觉得顾长亭有那么大能耐。 “要不怎么能说是玉罗刹的儿子呢?”方玉飞轻笑一声,语气冷厉,“心思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听到这,顾长亭连忙扒开陆小凤的手,“我聪明和玉罗刹可没什么关系哈。” 别说他了,就连玉天宝都……好吧,玉天宝应该是有关的,谁让他是玉罗刹养大的呢。 所以说—— “你真的是玉天宝?”陆小凤还是有点儿不可置信。 “你想听真话假话?”顾长亭道。 陆小凤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在说废话吗?” 那当然是真话了! “我嘛……”顾长亭思考了一下,“真的我不是玉天宝,假的我是玉天宝。” 这个断句…… 陆小凤真想一巴掌拍他头上,面无表情,“就你有一张嘴!” 顾长亭偏了偏头道,“我说真的。” “你……” “陆小凤,你还在等什么!” 空中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衣袂翻飞间,三道身影落地。 众人迅速闪开。 “少主,真是好久不见啊。”枯竹震了震衣袖,率先开口。 “是‘岁寒三友’!”楚留香出声道。 这西方魔教在中原出名的可不止是它名震西域的赫赫威名和其教主的神秘,还有它的三个护法——枯竹、孤松、寒梅。 楚留香靠近顾长亭他们,看向陆小凤,“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小凤张口叹了叹气。 他本来只是来银钩赌坊这边凑个热闹罢了,没想到半路就被“岁寒三友”找上了门。 他们请他来找寻教令“罗刹牌”的踪迹。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吗?”顾长亭眼珠子一转,开口问道。 “因为我爱打抱不平。”陆小凤面无表情,他拒绝听顾长亭的话。 顾长亭笑吟吟的道,“因为你爱多管闲事。” 他又道,“我以为你只是拒绝不了女人,没想到你还拒绝不了老头?” 陆小凤黑了一张脸,“我这叫尊老。” 就连楚留香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顾小道长还真是活泼乐观啊,这种时候都能开得了玩笑。 “你别说。”顾长亭自顾自的道,“我还真就认识一个和你有一样癖好的人。” 顾长亭想到了少林寺碰到的那个假和尚,他记得……那个假和尚就说过喜欢他大爷来这,说不定也好“岁寒三友”这一口。 他暗自思忖,改天得找个机会介绍他和陆小凤认识一下,毕竟这个爱好好像还挺小众的来着。 陆小凤一脸黑线地晃了晃他,“停止你的想象,给我干正事!” “行行行干正事。”顾长亭转向枯竹,“longtimenosee,longtimenosee.” ??? 枯竹也愣住了。 “你在说啥?”陆小凤戳了戳他。 顾长亭顿了一下,用手比划着表示,“我在尝试用波斯语跟他们交流。” 陆小凤惊奇,“你这是波斯语?” 顾长亭沉吟半晌,“反正是一门外语。” 目前可知,玉罗刹长的不似中原人,离西域最近的异域人就是波斯了,而且像要教令这种机密的事儿也应该有一门机密的语言吧? 他没学过,玉天宝的记忆当时他也就马马虎虎的看了一点儿,只取了其中狗血桥段的精华。比如,玉天宝不是玉罗刹的亲生孩子,比如西门吹雪是玉天宝名义上的弟弟。 至于其他的…嗯,都没仔细看。 “说中原官话就行。”陆小凤嘴角抽了抽。 枯竹和其他两人叫换了一个眼神,上前一步,“少主还真是惯会油嘴滑舌!” “打住打住!”顾长亭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在袖中掏了一下,走到方玉飞面前,将罗刹牌塞到他手里,“你是想要这个对吧。” 顾长亭拍了怕他的肩,一脸的肯定,“我相信你!” 然后迅速跑回陆小凤身边,向“岁寒三友”指了指方玉飞,“罗刹牌在他手里,你们可都看到了哈,别再找我要了。” 方玉飞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罗刹牌,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是罗刹牌!”寒梅激动出声。 言罢,皆是朝方玉飞那里看去。 众人想象中的狗咬狗并没有出现,三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缓缓走到方玉飞身旁,孤松看向顾长亭,面上挂起一个讥讽的笑,“少主,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啊!” 他冷哼一声,“‘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也不外如是!” 这是众人玩玩没想到的,陆小凤紧皱着眉头,既然长亭便是西方魔教的少主,那教令也合该在他手里才是,更何况“岁寒三友”找他帮忙的时候可是只字未提这中种事。 “几位都是江湖的老前辈了,还要抢一个晚辈的东西吗?背主之行也不过如此。”一旁的楚留香率先开口道。 紧接着就是一道破坏紧张氛围的声音。 “你们三个和他苟合到一起了?”顾长亭目瞪口呆。 [“谁?谁和谁苟合了?哪三个?”]系统闻瓜而来。 它最近沉迷研究《论宿主退休后的系统再就业手册》,连顾长亭作没作妖都不太关注了,这不,刚抽空看一眼就听到了这么一句炸裂的话。 它探头向外看。 入眼的是,三个老头儿围着中间一个年轻男子,再结合顾长亭的话。 系统(瞳孔地震):“……”我嘞个豆,这么炸裂! 方玉飞沉下了脸,神色危险地冷笑一声,“玉天宝,我看你这张嘴是真的不想要了!” 合作,自然要有合作的诚意。 寒梅上前一步,“这种事就不需要堂主插手了,还是我来处理了他吧。” 说着就朝顾长亭那里飞身袭去。 顾长亭连忙急退,脚下步伐一转错开了寒梅的攻击,“这么不念旧情的吗?上来就下死手。” “哼!”寒梅手中掌法不断变换。 顾长亭被寒梅追着满院子乱跑,“陆小凤,楚留香,宫九?你们就站在那儿看着吗?” 顾长亭挨个叫了个遍,都没能得到回应。 陆小凤见过顾长亭的身手,虽然不知道他打不打得过寒梅,但拖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楚留香,他是被陆小凤拦着不让去。 陆小凤也觉得顾长亭嘴十分能惹祸,必须吃一点儿教训。 而宫九,哦,他就是乐的看顾长亭这样。他就差自己没上去动手了,怎么可能会救他! 好好好,都这么玩儿是吧? 那他可就要召唤神龙了! 不要怀疑,他是真的有龙。 顾长亭一个后翻躲过寒梅的一击,正待憋大招。 [“你敢拿我就敢到天道那儿自首我告诉你!咱俩一起爆炸吧!”]系统在空间里尖叫着抓狂。 那是武侠位面能出现的东西吗?想死还是想死啊?! 你见过那个武侠里面搞玄幻的? 24、打不过,但开挂! 顾长亭伸手捂了捂耳朵,但依旧阻挡不住系统的声音,吵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他安抚系统,[“放心,我的动作很隐蔽的。”] 放心不了一点儿!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要不是我跑得快,我都活不到现在。”]系统在空间里大叫。 [“行行行。”]顾长亭捂着耳朵,实在受不了他在脑子里吵吵。 手中折扇被他当做暗器甩了出去。 折扇的边缘在空中划过一个圆满的弧度,擦着寒梅的鬓发直直的钉入不远处的梁柱上。 方玉飞的视线一凝,眼中带着些危险,“玉少主的武功倒是不错。” 方玉飞心中划过一丝忌惮,这玉天宝也不是个好相与,有功夫有手段,若今天真让他活着离开了,日后必是一.大祸患。 陆小凤几人回神,看向了方玉飞,“既然人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就在这儿,你们再拿罗刹牌就不合适了吧?” 方玉飞闻言冷哼一声,“江湖上什么时候不是能者居上的了,若我能拿得到罗刹牌那边是我的能力,他护不住罗刹牌是他无能。他这么无能,西方魔教在他手上也不过一个没落的下场。” 陆小凤皱着眉,“若是都像你说的这样,那江湖上的公正又何在!” “陆小凤。”方玉飞冷冷的看着他,说出的话也是冷的,“你手上也不是没沾过人命,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批判我的?” 陆小凤道,“可我陆小凤自认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更不会强抢他人家财。” 方玉飞面部抽搐,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陆小凤,我们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我图谋的比较大罢了。” 陆小凤紧皱着眉头。 “我拿罗刹牌是为图权势。而你,陆小凤,你好.色,难道你敢说你没有睡过别人的老婆?”方玉飞扯了扯嘴角,“我拿罗刹牌我会打理西方魔教的一应事务,你却是只管睡了别人老婆不管养。” 陆小凤没想到方玉飞会这么个对比法儿,他面上一梗,跟便秘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此时,在站一旁的观看的楚留香就好像一条无辜路过,然后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脚的狗一样。 没办法,谁让他也是花名在外呢。 楚留香默不作声地摸了摸鼻子,没事儿,反正被说的不是他。 良久,陆小凤才憋出来一句话,“……那我也没有强抢啊。” “那你勾.搭别人老婆就符合江湖上的公正吗?”方玉飞又道。 所以说…… 顾长亭一个旋身将寒梅飞踹了下去。 我请问,现在是讨论陆小凤该不该勾.搭别人老婆的时候吗? 寒梅从空中落下,踉跄着后退几步被身后的孤松用内力托住。 他嘴角溢出一道血丝来,胸口重重的欺负,“这小子在藏拙!” 他们可都是看着玉天宝长的的人,玉天宝的三脚猫功夫他们还说清楚的。 如今却连寒梅都不敌他,除了藏拙他们也想不出别的了。 “倒是我们小瞧少主了!”枯竹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不敢当不敢当。”顾长亭一脸谦虚地朝他连连摆手,“只要你们不来找我的麻烦就行,这是个警告不是个口号。” 陆小凤掏了掏耳朵,这句话除了语气之外,他怎么就听不出来半分的谦虚呢? “如今罗刹牌已经在我们手里了,我劝少主还是安分一些吧。”枯竹冷冷开口,“兴许还能留个全尸!” “怎么个安分法儿?”顾长亭虚心求问,“是束手就擒还是引颈自戮?” “那自然是……” 下一秒,三人同时向他们出手! 寒梅和枯竹成功的二拖三。 孤松还有后来的方玉飞两人围攻顾长亭。 这件事让顾长亭感觉到了十分的不公平,为什么他们三个人才分到两个,而自己一个人就能拥有两个对手? “玉少主,你不死,在下实在于心不甘啊。”方玉飞一边向他攻击一边道。 “我死了你也安心不了啊!”顾长亭实话实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顾长亭思考着这三个人能在玉罗刹那里换多少好处啊? 方玉飞暂且不说,他的财产已经被分好了。可“岁寒三友”可是西方魔教的叛徒啊,他要是也给玉罗刹解决了,这可就是额外的价钱了。 亏本的买卖他可不做。 虽然关于他们三个到底市值多少钱,他们自己肯定是回答不了的。 不过好歹也是护法来着,想来应该是值不少钱的。 顾长亭边想着边和他们两个交手。 他甩袖,右手的袖里飞出一只飞爪钩,钩子勾住了房檐,顾长亭顺着绳索翻身上了房顶,脱离了两人的包围。 正面刚肯定是刚不过他们的。 顾长亭收了飞爪,袖子里跟藏了一个百宝囊一样。 两把手/枪从袖中滑了出来,顾长亭一手一把,拿在手里转了一下。 只要有枪在手,他就是在世燕双鹰! 顾长亭自信抬头,帅没耍好,就见对面不远处飘着一团突兀的黑雾,黑雾中露.出一双幽深碧绿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顾长亭手一抖。 大白天的,他还以为见鬼了呢! 怪不得都说西方魔教教主似人非鬼,这还真是个贴切的形容呢。 在顾长亭愣神的一瞬间,方玉飞两人就已经蹿了上来。 顾长亭连忙急退,拉开了一段距离。 与此同时,扣动扳机! 银色的子弹快的如同一道闪电,无声无息的划破了空气,带着破空的声音向方玉飞飞去。 方玉飞瞳孔骤缩,运功向一旁躲去。 趁着这个机会,顾长亭给他来了一记扫堂腿。 手中的枪依旧不慢,两枚子弹又从枪口中射/出,直击孤松的眉心。 孤松好歹是西方魔教的护法,武功自然不弱,超一流高手是没得说的。 但架不住顾长亭开枪的时候还搞偷袭啊。 三人在屋顶上打的有来有回,瓦片被踩的“卡啦卡啦”的发出声音。 顾长亭找准机会一脚把方玉飞从房顶踹了下去。 对准,开枪! 子弹没入他的肩膀炸开了一朵血花。 方玉飞闷哼一声从房顶上滚了下去。 这下房顶上就只剩孤松一个人了。 顾长亭步伐飘转,如同鬼魅一样拍了拍孤松的肩膀,“看那边!” 孤松察觉到他的存在后立刻向后推出一掌。 没打到人,但是他下意识地朝顾长亭指的方向望去。 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 孤松面上的肌肉在剧烈的颤动,像是抽搐了一样,他的心脏也在疯狂的跳动,口中开开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只直直的盯着顾长亭指的那个地方,盯着那团飘渺不定的黑雾,脚下倏然间冒出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激的他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来。 “教……教主……” 孤松好像被谁掐住了脖子一样,声音颤.抖着,细若蚊呐。 顾长亭挑了挑眉,玉罗刹这么吓人的吗? 他先是笑着跟玉罗刹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身旁的孤松,“你的亲亲教主没有死,是不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孤松脑中的警报声一直在尖叫。 恐惧促使着他想要逃离,可是更大的恐惧却将他直直的定在了原地,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不逃,会死! 逃,也会死! 玉罗刹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他没有半分把握能从玉罗刹手中逃离。 顾长亭笑眯眯地将枪口抵上了孤松的太阳穴,看向玉罗刹,“玉教主,你的人哦,你还要不要?” “本座不需要废物。”诡异而不似真人的声音从黑雾中传了出来。 玉罗刹嗤笑一声,若是他们真的篡位成功了,说不定还能让他高看一眼。 可是……玉罗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阴冷。 和外人勾结在一起谋权篡位? 谁又给他们的胆子! 玉罗刹碧绿幽深的眸中好像翻涌起了惊涛骇浪,深色的波涛下潜藏着择人而噬的怪兽。 “不要了?”顾长亭的眉头高高地扬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孤松的肩膀上,“我都替你抓住了,你高低不得给点儿报酬?” “扑通”一声。 不等玉罗刹回他的话。 顾长亭手下一空,就见孤松已经一头栽倒了下去。 然后“骨碌碌”的和刚才的方玉飞一样滚了下去。 仰脸朝上,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看到了什么超出他认知的事情了一样,胸口并没有起伏,俨然已经没了气息。 顾长亭咽了一口口水,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连忙把手举起来,替自己辩解道,“我可没动他,他自己死的!别想碰瓷!” 院中几人面面相觑。 枯竹和寒梅最先反应过来,他们连忙运起轻功往外逃。 “想去哪儿?”玉罗刹凌空踏步,一息间就拦在了两人面前。 一团似人似鬼的黑雾? 众人神情皆是一骇,竟是已经修炼到了内力化形的地步了! 而且方才听顾长亭叫他玉教主,难道这就是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 他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 众人心中填满了疑惑。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玉罗刹挥手,一股强大是内力向两人碾压过去。 巨大的内力倾泻过来,就连院中的地砖都被掀了起来。 “噗!” 枯竹和寒梅两人各吐了一口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 众人再看去的时候,他们皆是没了生息。 “教中不需要叛徒,本座更不需要蠢货!”玉罗刹地狱恶鬼般的声音在庭院中回响。 他浑身内力激荡,霸道的席卷了整个院子,风在“呼呼”的刮动,地上的灰尘和树叶都被卷到了空中。 “好、好、好!” 装x还得看咱玉教主啊! 顾长亭连到三声“好”,站在房顶“啪啪啪”地给玉罗刹鼓掌。 不得不说,这真的很是夺人眼目。 玉罗刹抬眼看去,墨绿的眸中闪过几分危险。 他开口,“给本座下来!” ———— 25、掉马了? 众人呼吸一滞。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顾长亭果断的把手指向地上躺着的方玉飞,“还有这个呢。” 先削方玉飞,削完方玉飞可就不能削他了哦。 方玉飞:“……” 方玉飞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向那团黑雾,眸中带着深深的警惕,“你就是玉罗刹?” 虽然方玉飞在江湖上和玉罗刹齐名,但江湖上传是这么传,更多的还是指方玉飞身后的势力,而方玉飞本人的武功则是远远不及玉罗刹的。 玉罗刹的视线从顾长亭身上移开,一双妖治邪佞的眸子看向方玉飞,薄削的唇角微微翘起,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飞天玉虎,也不过如此!” 方玉飞面上染上了一层薄怒,却是冷冷一笑,“藏头露尾的,玉教主也是如传闻中的那般见不得人!” 嘶—— 顾长亭无声的咧了咧嘴,他都不敢想象方玉飞死的会有多惨。 “败者没资格在本座面前犬吠!”玉罗刹睨了他一眼,倏然间威压铺展开来,无形的气流在空中涌动,衬得他宛如一个来自修罗地狱的恶鬼! 方玉飞脸色一白,磅礴的内力向他推来,他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砸在了一旁的廊柱上,鲜红的血液从他嘴里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 方玉飞紧紧的握住衣襟,手背上青筋毕露,眼睛瞪的好像要裂开一样,然后气息一滞,整个人歪倒在了走廊上,死不瞑目。 哎哟,我去! 顾长亭踏着房顶的砖瓦后退了几步,方玉飞死的地方刚刚好就在顾长亭站的地方下面。 顾长亭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心中啧叹,玉罗刹这么凶残的吗? 这么想着,耳边就传来一声冷哼。 “不下来,是想本座上去请你吗?”玉罗刹眯了眯眼。 顾长亭瞪了瞪眼,怎么,死了四个还嫌不够? 让他也陪一个? 顾长亭当然不可能听他的话,干脆就地坐了下来,悠哉悠哉地道,“玉教主,你这么凶,不会是想要卸磨杀驴吧?” 他不知又从哪儿拿了一把折扇在手里打着转儿。 半点儿不像是担忧自己性命的样子。 众人现在也有点儿搞不明白了,怎么还牵扯到父子反目了? 但这也是他们的家事,只要不危及性命什么的,还真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 “卸磨杀驴?”玉罗刹抬了抬眼皮,“本座还不至于言而无信到这种地步。” “真的?”顾长亭的语调微微上扬,随即又落了下来,“我不信。” 玉罗刹敛了敛眸,“本座要是想杀你,早便杀了!” 又岂会留这个占据了玉天宝身体的孤魂野鬼多活到现在? 顾长亭用折扇撑着下巴,语调散漫,“那你是想做什么?” 玉罗刹负手,唇角勾了勾,尽情发散自己为数不多的父爱光辉,“怎么?现在连阿爹的话都不听了?” 这突如其来的温和! 吓得顾长亭手一抖,扇子掉了下去,直直的坠入一摊血迹中。 痛失爱扇,顾长亭一脸沉痛地锤了一下房瓦,“玉教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吓人,现在好了,你赔我扇子!” 玉罗刹殷红的唇间泄出一声轻笑,说出的话十分的豪横,“不过一把扇子罢了,别说一把,便是十把、百把又如何?本座还能让你用不起扇子吗?” “你懂什么!”顾长亭做心痛状,“我不过是独爱那一把罢了。” 他的爱扇啊,怎么说其他的扇子能够比得上的呢? “是吗?”玉罗刹嗤笑一声,手中内力一震,托举着那把掉入血迹中的扇子就往顾长亭身上丢去。 顾长亭眉头突的一跳,连忙向一旁翻身。 谁知那内力却是趁此机会勾住了顾长亭的衣服,反方向一拉。 顾长亭反应不及就直接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五体投地,真真正正的五体投地! “我去!” 顾长亭抬了抬胳膊,浑身都疼。 他干脆就不起来了。 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玉教主,下手忒狠了吧?” 玉罗刹迈步走了过去,音色凉薄,“本座对你已经足够仁慈了。” 顾长亭看了看眼前这一团看不透的黑雾,龇牙咧嘴道,“我觉得你应该是对‘仁慈’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玉罗刹踢了踢他,“起来。” “起不来。”顾长亭翻了两下身,从他脚底下滚到了一边儿。 这副无赖的模样,简直给玉罗刹气笑了,他直接俯身拽着他的衣领,将人一把提了起来,“不想死就给本座站好!” 顾长亭眨了眨眼,想要去拉开玉罗刹的手,然后发现……咳,手感还不错。 还挺滑、挺嫩的。 他忍不住又摸了两下,心里嘀嘀咕咕的,看来武功不仅驻颜还护肤啊? 玉罗刹脸一黑,直接将他给甩了出去。他看这顾长亭不仅是个孤魂野鬼,还是个野鬼中的风流鬼。 顾长亭被他甩的一个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他颇为遗憾地啧叹了两声,“玉教主之前摸我多少次了?我摸回来一次就不行了吗?” 这话的信息含量太多,陆小凤三人直接目瞪口呆了。 这这这这这……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吧? 玉罗刹好这口的吗? 一时之间,陆小凤看顾长亭的眼神都复杂起来了。 没想到……他年龄还这么小,玉罗刹又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长亭这是受了多少的苦啊,果然,他之前那么爱惹事,就是故意用笑容来掩盖自己的悲伤的吧? 想象一下,一个小小少年被自己景仰的父亲那么……陆小凤一阵的揪心。 虽然就是说,爱惹事和用笑容掩盖悲伤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陆小凤的揪心让他忽略了思维逻辑,他只是想着—— 长亭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当然,陆小凤的发散思维做不得真的哈。 玉罗刹轻笑一声,笑声中是道不尽的寒凉,邪魅森寒的眸子中掠过一丝杀意,“要是不会说话,本座不介意让你永远闭上嘴!” “您说您说。”顾长亭很识时务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玉罗刹却扬声一句,“清出去。” 天空中立时飞下了一群黑衣人将陆小凤三个人围了起来,为首的黑衣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们三个人离开院子。 无奈,陆小凤将脑子里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摇去,后头又看了一眼顾长亭就随着黑衣人的示意离开了庭院。 左右,玉罗刹看样子不是想要杀了他的模样。 ———— 等那三个人都被清出了庭院后,院中只剩下顾长亭和玉罗刹两个人。 顾长亭挑了挑眉,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玉教主,你该不会是要对我图谋不轨吧?” 玉罗刹低声笑了笑,“要是本座就是对你图谋不轨你又该怎么办?” 哦豁? 顾长亭唇角漾起一个弧度,装作可怜模样,面上坚贞不屈,“我相信玉教主不是那种人。” “本座怎么就不是那种人?”他步步靠近顾长亭。 两人越靠越近,直到两人中间只剩下一拳的距离。 玉罗刹的视线在顾长亭的脸上扫视,声音低沉而缓慢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顾长亭抬眸,琥珀色的眸中似有光华流转一般。 他问,“玉教主觉得,我又是谁呢?” 玉罗刹凤眸微眯,口中发出一声嗤笑,“你,谁也不是。” 顾长亭浅色的眸中染上了几分兴味,他饶有兴致地道,“玉教主就这么确定?” 玉罗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脸上描绘,语气十分的肯定,“你不是玉天宝,这点本座还是能确定的,至于你是谁?” 玉罗刹的手一顿,唇角勾了勾,“一个孤魂野鬼?还是灵精妖物?” 26-30 第26章 鬼魅伎俩 “玉教主就这么觉得我不是个人?”顾长亭面上郁闷。 莫名其妙在玉罗刹这里被开除了人籍。 莫名其妙! 这可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玉罗刹放下手,鼻翼间发出一声轻嗤,“会有人能附身到其他人体内吗?便是人,那也是个妖人!” 合着就是没想他点儿好的呗?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顾长亭瘪了瘪嘴,“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个正常人呢?” “实在不行我好歹也要是个人吧?” 顾长亭自觉自己的要求已经降了很多了,“反正不是个妖人,更不是个人妖。” “满口谎话!”玉罗刹冷哼一声,“你是非要本座一步步讲你的身份彻底扒出来吗?” “带上来!” 嗯? 还有高手?! 顾长亭抬了抬眉头。 只听玉罗刹一声令下,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子被黑衣人带了上来。 这是…… 顾长亭用手指点了点下巴,面上回想着。 有点儿眼熟啊? [“是那个!就是那个那个!”]系统想说出来她叫什么,可它一时半会儿也不太想得起来了。 [“哪个哪个啊?那个又是哪个?”]顾长亭跟它绕嘴。 [“就是那个青……青……”]系统抓耳挠腮地想说出来。 “青婉?”顾长亭两手一拍,恍然想了起来。 命这么大? 被炸弹炸没炸死也就算了,坠崖也没死? 不死定律难道不是主角身上才有的吗? 难道青婉也是个主角? 这一瞬间,顾长亭甚至能给她想好重生语录了—— 上一世,我功业未成,死于贼人之手,这一世我重生归来,定要那些人血债血偿。且看我青婉是如何手撕反派、脚踩炮灰,逆袭成为一代武林大帝! 好好好,好励志的剧本! 顾长亭脑补完就兴致勃勃地去看青婉,却见那“有大帝之姿”的人,撞见他的目光便瑟缩了一下。 顾长亭:“???”看起来也不是重生者呀? 那可就奇了怪了。 那悬崖说是百丈都不为过,便是没有被炸弹炸到,那她也是活不下来的呀? 顾长亭疑惑的看向玉罗刹。 总不能是玉罗刹把她给复活的吧? 顾长亭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了。 他的表情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又是神游天外去了。 玉罗刹皱了皱眉,看来这顾长亭还当真是一条老狐狸啊,这都能面不改色。 不过…… 是老狐狸才有意思不是吗? 如同敷了血般的红唇轻轻勾起,他可不喜欢欺负小孩儿呀。 玉罗刹在院中走动,暗卫很有颜色地搬过来了一张雕花的檀木椅供他坐下。 顾长亭看了看身边—— 嗯,空的。 [“统子,你也给我整一个。”]顾长亭抬了抬下巴,[“给他们一点儿物理学上的震撼!”] [“我给你整个鬼!”]系统翻了个白眼,[“坐地上吧你。”] [“咱也是要有格调的好吗?”]顾长亭不满了。 难道他现在连个椅子都不能坐了? [“你想要什么格调?”]系统持续挖鼻孔中。 [“算了吧,我不要了。”]顾长亭满脸的嫌弃。 系统挖鼻孔的动作一停,双眼一瞪,大手一拍,[“你不要也得要!”] 咋滴? 还敢嫌弃上它了? 顾长亭顿时眉开眼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系统的脑子一向不太灵光,属于是激一激就能上当的那种。 它现在是铁了心要给顾长亭搞个大的看看实力! 在系统空间里翻了一圈,除了一把金灿灿的,看起来贼值钱也贼刑的龙椅,也没找到其他太牛X的椅子。 不过就是说,椅子再牛又能牛到哪里去? 龙椅肯定是不得行的,系统琢磨着给顾长亭搞个宝座坐坐。 电光火石之间,系统灵机一动,不一定要是真的呀! 够格调不就行了! 于是乎—— 一个虚拟现实技术的产物成功在两人面前显现。 一把由灿金色玄晶打造的王座离地两尺有余,低低的悬浮在空中,其上还坠满了各种各样的饰物,顶部一颗森冷摄人的兽头在上面大张着嘴看向王座的对面,王座周身还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夺人眼目。 一时间。 顾长亭沉默了,玉罗刹也沉默了,原本就沉默的暗卫更加沉默了。 这把椅子有着不属于现在气氛的格调。 格调太高了、太高了,高到有人靠近它就会有一种要社死的错觉。 系统还在空间里跟他哼哼,[“够牛了吧?这不比玉罗刹那把破椅子好太多了!”] [“……牛,太牛了,简直牛到了一定的高度了。”]顾长亭嘴角抽了抽,就是不能坐。 玉罗刹看着那把王座目光一凝,随即轻笑一声,“鬼魅伎俩!” 顾长亭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把王座收了起来。 好了,这下都不用青婉来证明了,彻底洗不清了。 玉罗刹从椅子上起身,一双碧玉般深邃的眼睛在顾长亭身上打转,“他在哪儿?” “谁?”顾长亭下意识回道。 然后才反应过来玉罗刹问的应该是玉天宝。 “不可说、不可说……”顾长亭连连摆手。 他要是说了,那不就是在天道眼皮子底下暴露身份了吗?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玉罗刹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危险—— 宝宝们不好意思,先赶一章_(:з」∠)_ 第27章 搞事预备中 目的? [“咱的目的是啥来着?”]顾长亭戳了戳系统。 作为主神空间常年吊车尾的存在,顾长亭当然是没有好好做过一次的任务的。 但既然玉罗刹问了,顾长亭自然也是不吝于告诉他的。 [“知道你面前站的是谁吗?”]系统面无表情。 [“废话!”] [这是反派,懂?]系统恨不得以头抢地尔,[“我们是来给主角陪跑,帮助他们歼灭反派的懂了吗?”] [“……不懂!”] 顾长亭果断拒绝,语中带着谴责,[“你怎么能这么暴力?我们的目标分明是造福江湖人民的美好生活,打打杀杀的也太不符合主流价值观了吧?”] [“哦。”]系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顾长亭这个狗东西不会听。 顾长亭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气势昂扬,“玉教主何必将我想的那么龌蹉,我虽然是江湖上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但!” 他话音一转,“我也有一颗造福江湖人民的湛湛红心啊!” 玉罗刹眉眼沉了沉,亏他还真以为顾长亭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 鬼话连篇! 玉罗刹的唇角拉了下来,墨绿色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幽深,“不说?” 这是说不说的事儿吗? “玉教主为什么不考虑着相信我一下呢?”顾长亭哀叹一声。 他明明一直在为此做出努力啊! “本座凭什么要相信你?”玉罗刹开口。 顾长亭表示他哑口无言了,反正说了玉罗刹也不会信。 “要不要考虑聊一点其他的?”顾长亭转移话题,他向玉罗刹伸出了一只手,“我那份什么时候给我?” 黑虎堂的势力也算是地方一霸了,如何能教玉罗刹一个人吞了去。 “本座答应的自然不会食言。”玉罗刹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倒也不急着问顾长亭的身份了。 终归…… 往后的日子还长,本座有大把的时间能跟你玩儿呢。 顾、长、亭! 那身皮子,迟早给你扒下来! 狭长的凤眸微眯,幽深的瞳孔中翻涌着危险。 ———— 玉罗刹给东西倒也是利落,当天就将黑虎堂一半的烂摊子丢给了顾长亭。 后续就是青衣楼的人去秘密接应了。 不出几日顾长亭就把黑虎堂的半壁江山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倒是有几分手段!” 玉罗刹一手撑着头,躺卧在紫檀木做的美人榻上,倦懒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心中反复咀嚼着顾长亭的名字。 良久才哼笑出声—— 好一个吊儿郎当的江湖浪客。 你究竟还藏着多少本座不知道的东西呢…… 银钩赌坊的事情还没掀起什么大的波浪,就被西方魔教教主“死而复生”的消息压了个风平浪静。 可在这片平静之下,又有多少涌动的暗流那就是不为人知的事情了。 但这并不妨碍玉罗刹之名在江湖众人心中更添几分忌惮。 而与此同时,西方魔教少主死于银钩赌坊的消息也随之传了出来,西方魔教借机对黑虎堂发难,不过几日的功夫,就让黑虎堂改名易姓了。 江湖上一时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触了这个西方恶鬼的霉头,惹祸上身。 ————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① 离开银钩赌坊后,顾长亭角色扮演的瘾也下来了。 换下了道袍,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银白的发冠将青丝高束在一起,和着身下的那匹白马,端的是一副风流肆意少年郎的模样。 陆小凤驱马和他并行。 他眼中带着迟疑,但其他两个人能跟他一起震惊的人都有事先行离开了。 陆小凤实在是没人发牢骚,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憋住开了口,“……长亭,玉罗刹真是你父亲啊?” 他到现在都不能相信,就是玉罗刹那么一个似人非鬼的男人,能养出这么一个、这么一个活泼开朗的儿子? 两人的差别太过大了,不仅陆小凤不敢相信,任谁知道了也不会信的。 “不是啊。”顾长亭嘴里哼着小调悠悠开口。 哦,不是啊。 陆小凤心中松了一口气,口中的话丝毫没经过大脑,“我就说你们一点儿都……” 等等! 陆小凤的话音戛然而止。 “不…不……不是?” 他瞪大了眼睛,还有人敢给玉罗刹戴绿帽子? 顾长亭坐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怎么?你以为是什么?” 顾长亭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语气长长的、长长的“哦”了一声。 “你不会以为有人给玉罗刹带了绿帽子吧?” 他面上带着浅笑,然后眼睫一颤,垂下眸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强颜欢笑一样,“我并非玉罗刹的亲子,他的孩子另有其人,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随即朝着陆小凤洒然一笑,驱马向前,话音在风中飘扬,“多谈这些做什么……” 陆小凤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狠狠地一揪,暗自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该死啊! 说这些做什么,净戳人心窝子了! 顾长亭的职业素养还是在的,他绷住了没在陆小凤面前笑出来。 这可比玉罗刹好骗多了。 然后!!! 事实证明,骗人骗多了是真的会遭报应的! 当天晚上顾长亭就被人从寄宿的客栈中绑架了出来。 好吧,其实由于绑架者是手段太过粗制滥造,顾长亭其实还小小的配合了他们一下下。 眼上的黑布被摘了下来,强烈的光线刺的顾长亭不禁用手挡了挡眼。 现在距离顾长亭被绑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已经足够顾长亭被转移到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了。 那……到底是谁绑架的顾长亭呢? 宫九看着眼前的锦衣少年郎露出了一个病态的笑容。 顾长亭啊顾长亭,你终究是落到了我的手上了。 便是再有一番好手段又如何?还不是玉罗刹舍弃的一个弃子。 此时的宫九,脑海中已经冒出了无数驯服顾长亭为他所用的办法。 笑容也逐渐变.态了起来。 顾长亭嫌弃的咧了咧嘴,“打住,不管你有什么想法,请保留在你的脑子里,不要表现出来。” 笑的那么变.态真的好吗? 宫九面上依旧带着笑,眸中的冷意却是比寒冬腊月的坚冰还要冷上几分,“顾公子向来都是嘴皮子利索的很,就是不知道顾公子的这身骨头,是不是也和嘴一样的硬!” 顾长亭张了张嘴正想辩驳一下,就被宫九抬手制止了话语。 “带下去!” 宫九趁着顾长亭还没来得及开口的空隙连忙召来了人将他带下去。 顾长亭:“……”玩不起! 顾长亭被侍卫带着离开了房间才发现这里不是什么陆地上,而是在一艘大船上。 往外看去,便是一片水天茫茫。 哇哦,这下要逃跑的话,是不是就要跳海了? 给鲨鱼送口粮? 顾长亭忽然觉得就这么“老老实实”在船上待着还挺好的。 一路上,顾长亭被侍卫押送到了仓底。 小小的木门打开,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 顾长亭往里面勾头瞅了一眼,啥也没看到就被那侍卫一把推了进去。 真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顾长亭理了理褶皱的衣襟,指尖搓出一簇火花来,照亮了室内的黑暗。 普普通通的一间屋子,啥都没有,甚至连床都没有! 顾长亭裂开了。 果然,绑架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竟然连个床都没有! 顾长亭估摸着,未来几天可能连饭也没有。 就是说,他是来被绑架的,不是来吃苦的! 顾长亭在暗戳戳地想给宫九搞点儿事来,必须好好纠正一下他的三观,让他知道虐待人是大大的不对的。 ———— 顾长亭这边是搞事搞爽了,但陆小凤那边却是急得急疯了。 一觉醒来,顾长亭他人没了! 陆小凤如同一只被烫到脚的猴子一样,在客栈里走来走去。 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连他都没察觉到,就将顾长亭给劫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说是顾长亭自己走的,那根本没理由呀! 陆小凤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线索,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去找玉罗刹! 黑虎堂这边的事情他虽然处理的快,但也没快到一夕之间全都收拾好的地步。 这是最有希望的一个法子了,再晚一点儿陆小凤真怕他就死在自己那张啥都敢说的嘴上了。 陆小凤毕竟是陆小凤,他能是陆小凤也正是因为他就是陆小凤。 哪怕见不到玉罗刹的面,他也还是将消息给递了进去。 “人丢了?” 玉罗刹口中发出一声嗤笑。 谁丢了顾长亭都不可能丢,玉罗刹就是对他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说是丢了。 玉罗刹觉得,他是跟着别人跑了才是真的。 顾长亭虽然内力尚浅,但功夫是绝对不弱的。 若是动真格的跟他交手…… 玉罗刹眸光闪了闪,顾长亭绝对是一个不属于他的劲敌。 不过既然“丢了”,玉罗刹低笑一声,便是看在“四条眉毛”的面子上,他去“找”一趟又何妨? 就是顾长亭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的才好…… 忽然之间就被自家教主丢了一堆任务的下属:“……”双眼迷茫—— 宝宝们下午好呀⊙▽⊙ 谢谢宝宝投的营养液o(≧v≦)o 感谢在2024-05-0523:51:32~2024-05-0709:4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芝士就是力量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被冒充了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① 是夜,海风徐徐的从江面吹来,船帆在呼呼的鼓动着。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甲板上一闪而过—— 顾长亭小心翼翼躲过轮值的护卫进了船舱。 [“走错路了,厨房在那边儿!”]系统开着导航给顾长亭指路。 虽然它每次都说顾长亭爱搞事,但每次搞的事中都少不了它的身影。也不怪他们两个常年吊车尾了。 “一个船搞这么复杂……”顾长亭嘴里嘀嘀咕咕的。 看着也不像是运货的船呀? 多年搞事……咳,侦查的经验告诉他,这里面绝对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当务之急的还是要找一下厨房吧。 为什么要找厨房? 找厨房……当然不是为了吃饭啦! 顾长亭口中咬着手电筒的手柄,从袖中拿出一瓶系统秘制泻药,悄悄的倒进了他们的储备粮中。 搞定! 顾长亭拍了拍手,正要转身从厨房中离开,却忽然听到墙板出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顾长亭将手电筒熄灭拿在手里,目光看向那处墙板,浅棕色的眸中染上了几分兴致勃勃。 他就说宫九绝不会老老实实地运货。 顾长亭走上前去,附耳到墙上,屈指敲了敲墙体—— 实心的。 嗯? 这可就奇了怪了。 实心的话,那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难道是因为固体传声快? 好吧,抛开这个不适用于目前情况的理论不谈,顾长亭依旧非常坚信宫九肯定不是个好人。 而像目前这种情况,多半是机关。 顾长亭一锤手,绝对是! 他开始思考用炸弹把这堵墙炸开的可能性了。 但貌似……船可能会沉? [“船不沉你沉啊?”]系统从空间中跳出来,它扒拉开顾长亭,“让开让开,我来。” 顾长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系统搓了搓手。 顾长亭还以为他要发什么大招,结果就看见……系统那一双圆葡萄似的眼睛中忽的射出了两道红色的激光“滋滋”的几声就将墙面灼烧出了一个大洞。 顾长亭:“……”好吧,或许这也不失为一个流批的大招……吧? 系统收回眼中的两道激光,兴致勃勃地看向顾长亭,然后抬了抬下巴,“如何?” 顾长亭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牛!” “必须的!”系统翻过那堆灰烬,到了墙壁的另一边。 顾长亭暂时放下心中的概叹,跟着跨步走了进去。 哦豁? 顾长亭看着眼前的棺材惊讶地抬了抬眼皮。 难道宫九还干贩卖尸体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 顾长亭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还真就说不定。 刺耳的抓挠声再次响起。 “尸变了?”顾长亭难得的拧了拧眉。 “尸变你个大头鬼啊!”系统翻身跳上了那个震动着发出抓挠声的棺材。 里面的东西挠一次,它就在棺材板上跳一次。 不做人有不做人的好处,像系统这样的,从来就不用干人事儿。 它这么跳了几下,里面的东西像是被它烦到了一样,也不再发出动静了。 系统哼了一声,“在你系统爸爸这儿,是龙你都得给爸爸盘着!” 然后,还没等它得瑟起来,棺材中忽然忽然袭来一股大力,冲破了棺材板儿,直将系统冲到了地上滚了两下才稳住身形。 顾长亭伸手把他提起来,悠悠一叹,“看吧,这就是你得瑟的下场。” 系统弹腾着他的小短腿,“放我下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鬼东西敢偷袭我!” 鹰眼老七冷哼一声,撕下一块衣服将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给包裹住,“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时候宫九还收拖家带口的人了? 他的视线在顾长亭身边的系统身上停留了一瞬间,然后看向墙体旁的灰烬,再将视线转了回去,就看见只有顾长亭一个人站在那里了。 等等! 那个小孩儿呢? 鹰眼老七瞳孔猛地一缩,看着顾长亭身边空荡荡的地方心中一惊,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警惕地看着顾长亭,“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顾长亭手中的手电筒悄无声息地飞到空中打开,灯光从上往下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顾长亭放缓了语调,语气幽幽,“我是鬼啊……” 鹰眼老七看向他的眼中带着惊疑不定,他想后退,却是退无可退。 顾长亭用内力调整着步伐,他踮起脚尖离地三寸的向鹰眼老七慢慢靠近,语气依旧是鬼气森森的,“你躲什么?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亏心事? 行走江湖的人,恐怕也没几个是没做过亏心事的。 更何况鹰眼老七也是第一次见鬼,他表现的十分的没有经验。 人和鬼毕竟是两种不同的生物,鹰眼老七紧了紧手,不经意间他的眼神往地上一瞟。 有影子? 鹰眼老七猛地抬头,双眼怒目,“你敢耍我!” 他脚下重重一踩,内力和着灰尘自地面向顾长亭这边奔涌过来。 “啪”的一声! 被内力提到空中的手电筒摔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了角落。 灯光在墙壁上照出了一个大圆的光点。 “什么人!” 外边随着高喝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去,被发现了! 顾长亭连忙匿去身形,趁着众人混乱的时候溜走了。 而鹰眼老七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人押着关到了另一口棺材中。 鹰眼老七:“……”最好别让他知道那小子是谁! ———— 从那里离开后顾长亭也没再多溜达,就径直回了自己的那个小黑屋。 然而,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宫九,动静在厨房那里,他不去厨房也就算了,来他这个小黑屋算什么? 就这么信不过他? 而且看着貌似来了好一会儿了。 这还不是最让顾长亭惊讶的,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现在就站在宫九的对面。 嗯,是的,没错。 顾长亭看着宫九对面的那个“自己”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属于是被人占了身份了吗? —— 玉罗刹眉头紧锁着,这个宫九怎么这么多话? 是的,这个假扮顾长亭的人就是玉罗刹。 至于事情的源头,那就要从陆小凤请动了玉罗刹说起了。 以玉罗刹的手段,查出顾长亭的去向并不是个问题。于是他一路上就跟着宫九的人手来到了海上。 由于是大海,船只的目标实在太大了,不方便跟踪。于是玉罗刹便只身一人跟上了这艘轮船。 好不容易今天抓住时机上了船,玉罗刹便寻了个偏僻到犄角旮旯的地方想先行藏身一下,后续再找顾长亭。 结果好巧不巧,就碰到了宫九来看顾长亭的情况。 多亏了玉罗刹内力够好,遥遥的就听到了宫九和侍卫的对话。 可这藏身的地方又实在“太干净了”,干净到就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屋子,而且也丝毫不见顾长亭的身影。 不得已之下,玉罗刹才会出此下策——易容成顾长亭的样子。 于是,也就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顾公子可真是好生安分啊?”宫九面上带着笑。 心里却是疑惑的很,鹰眼老七那边的动静他可不相信没顾长亭的拨动。 所以他才抱着来看看的心思来瞧一瞧顾长亭还在不在这儿。 万万没想到,顾长亭竟然真的还在这儿! 不过……他怎么这么安分? 说实话宫九也自认为方才说的话句句都是在刺激顾长亭,却始终不见他回嘴。 别说,没被他怼两下,宫九还蛮不自在的。 “说完了吗?”玉罗刹冷冷的抬了抬眉毛。 “你……”宫九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说完了就出去!”玉罗刹开口。 宫九冷笑一声。 果然,顾长亭就是顾长亭,嘴比骨头还硬! 驯服一只不听话的鹰,他有的是手段! 宫九眸中墨色氤氲,他重重的一下合上扇子,面上似笑非笑,“我等着你求我的那一天。” 言罢,就转身离去。 十足的野心,不输于人的头脑,聪明绝顶的天赋,就是太过自傲。 是一把好刀。 玉罗刹看着宫九离去的背影暗自评价了一番。 随即眼神一厉,“还不滚出来?” 顾长亭试探着走了出来。 他向玉罗刹的方向迈出了一只脚,随即又缩了回来。 这语气、这脾气! 顾长亭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好像还就是玉罗刹。 “嘶——”顾长亭倒抽出一口凉气,面色极其夸张的惊恐着道,“玉教主?” 话说,玉罗刹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宫九抢他的尸体……不是,人了? “怎么?”玉罗刹眯了眯眼,眉头微动,“本座长的很吓人?” “没有没有……”顾长亭非常不要脸地提醒玉罗刹,“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脸,我这张脸虽然说不上太帅吧,但也说不上吓人吧?” “你的脸?”玉罗刹嗤笑一声,“用的别人的身体,你有脸吗?” “玉教主您这话可就不中听了。”顾长亭兴致勃勃地看着玉罗刹,“比起我的脸,我还是更想知道玉教主长什么样子。” 整日里以黑雾掩盖身形,别说江湖中的传闻了,就连玉天宝都没见过他的真容—— 晚上好呀宝宝们o(≧v≦)o,顾马上就要用回自己的身体了!!!(≧▽≦) 注解①: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第29章 不好了暴露了 玉罗刹冷哼一声,“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好吧好吧。”顾长亭耸了耸肩,就知道问不出来,“玉教主来这儿干嘛?” 玉罗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勾了勾唇,“陆小凤又回了黑虎堂那边,说你丢了。” “哇!”顾长亭惊讶的大叫一声,做西子捧心状,含情脉脉地看向玉罗刹,“难道,玉教主是担心我吗?” 玉罗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想多了。” 他纯粹就是来看顾长亭又能作出什么妖的。 顾长亭选择性的忽略他的话,然后自恋的抚了抚额头,“我懂,你就是爱在心口难开而已。” “本座可以把你的心口打开。”玉罗刹抬了抬眉毛,眼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顾长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不过…… 顾长亭有些纠结地看着玉罗刹,“玉教主啊,你要不还是用你的自带技能蒙一下脸吧?” 真的怪怪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行为举止却是截然相反。 玉罗刹睨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顾长亭摸了摸鼻子,“咱俩这样有点乱辈分了,懂?” 够委婉了吧? 顾长亭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委婉过。 “那你倒是叫啊?”玉罗刹面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他可是十分不介意顾长亭叫他“阿爹”的。 “乱点儿也挺好的。”顾长亭立马收了表情。 啧,又想占他便宜。 顾长亭干脆就地一坐,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整个人看起来懒散极了,“玉教主,长夜漫漫你就准备只在这儿待着吗?” 那也忒无聊了吧? “怎么,你要表演戏法给本座看?”玉罗刹漫不经心地垂了垂眸。 顾长亭从袖子里面掏了掏,拿出一副扑克牌,“会不会打牌?” “玩物丧志!”玉罗刹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 倒还真有几分大家长的模样。 [“我来,我来。”]系统兴致勃勃地举着爪子主动请缨。 [“行,咱俩玩。”]顾长亭对着玉罗刹翻了个白眼。 真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年轻人,没意思,真没意思! …… “顺子!”顾长亭甩牌。 系统隐了身形坐在他对面,手中拿着牌,看了看顾长亭甩出来的牌,又看了看自己的牌,挠了挠头,“你出。” “四个六。” 这下可给系统逮到能出牌的机会了,他那两只小短腿高高跳起,然后将牌往顾长亭的牌上一砸,“王炸!” 那牌,恨不得都要甩到玉罗刹的脸上了。 玉罗刹虽然看不到系统的存在,但他看得见牌呀?顾长亭打牌可是一点没避着他。 这可当真是奇诡的一幕。 牌会自己出牌了? 玉罗刹探究的目光看向那副飘在空中的牌,无形的内力开始凝聚,然后倏然间向那副牌飘荡的地方袭去。 系统直感觉一股凉气穿过了他的身体。 唉? 它脑子一懵,什么玩意儿过去了?- 什么东西都没有。 玉罗刹的眉眼冷凝了一瞬,目光如有实质地看向顾长亭。 顾长亭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出着牌,“玉教主啊,搞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玉罗刹盯着他看了好久,深邃的瞳孔中好像潜藏着一头恶兽。 蓦地,他忽然发出一声轻笑,三两步的走上前将系统手中的牌夺了过来,也不嫌弃地坐在了地上,“本座陪你玩!” 猝不及防被夺了牌的系统:“???”我请问呢? 顾长亭抬眼,眸中带着盈盈笑意,抚掌道了一声,“大善。” 笑吟吟地将玉罗刹手中的牌抽了出来,“这局重开,重开。” 烛火下的笑容在摇曳着,海上夜色渐浓,浑圆的月亮倒映在海面上,平静无波。 ———— “啪!” 是玉盘碎裂的声音。 宫九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桌沿,另一手捂着肚子,脸上汗涔涔的,面色发白。 “公子!” 一旁的侍从连忙上前,“快把药师带过来!” 婢子连忙退出去寻药师。 宫九捂着肚子咬紧了牙,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顾、长、亭!” 用后脚跟想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习武之人的身体向来健壮,拉肚子这种事除了泻药也就是泻药了。 “把他给我带过来!”宫九阴沉着一张脸,面色白的好像一张纸一样,整个人都已经拉虚脱了。 侍卫们各自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宫九说的“他”是谁了。 于是乎—— “你又做了什么?”玉罗刹听着门外的敲门声。 顾长亭打了个哈欠,放下手中的牌,“我怎么知道?” 果然,熬夜打牌要不得啊。 顾长亭揉了揉眼睛,起身把钉在门内的木板卸了下来。昨天为了以防万一宫九来杀个回马枪顾长亭就把门给钉起来了。 嗯,这就是为什么宫九的人会“礼貌”敲门的原因了。 “有事?” 门刚打开个缝,顾长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些侍卫拽着拽出去了。 “喂喂喂!能不能有点礼貌啊?”顾长亭被他们押着胳膊往上面走去,一直到了上面的舱内才被松开。 “咦——” 一被松开,顾长亭一脸嫌弃地朝后面退去,要不是侍卫拦着,他恨不得退出舱外。 “你身上好臭呀。”顾长亭捏着鼻子。 宫九原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阴沉了,手中用力,桌角硬是硬生生的被他掰下来,握在手里捏碎了。 “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宫九气极反笑,“在食材里面下泻药?顾长亭你是真有手段啊!” 亏他之前还让人搜过顾长亭的身,这泻药又不知是藏在了哪里,竟还是让他得手了! “诬陷人什么的九公子是张口就来啊?”顾长亭“哇”了一声,“明明我昨天就在你面前,被你好好的盯着,我怎么会有时间去下药?” 宫九皱了皱眉,虽然事情确实是这样的,但直接告诉他,会下药的除了顾长亭也没其他人了,船上的人都是他的,不可能混上来什么不清不楚的人。 “怀疑我好歹给我个证据吧?”顾长亭一边捂着鼻子扇风,“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啊。” 很好,顾长亭这个举动成功激怒了宫九,他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脾气这么暴躁可不好啊。”味道太冲,顾长亭干脆直接封闭了嗅觉,“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好歹让他狡辩一下啊! “一头野性难驯的狼崽子,说再多的都是狡辩。”宫九道。 这话顾长亭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 “砰!” 巨大的一声闷响传来,整个船身都摇晃了一下,舱内的饰品“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顾长亭扶着墙壁,甩了甩被晃的头晕的脑袋,暗自戳了戳系统,[“怎么回事儿?”] 系统还在角落里蹲蘑菇,听到顾长亭的声音才爬起来往外边儿看了一眼。 哦,几只海兽啊,也没什么。 系统的视线从那些撞击船底的海兽上一扫而过。 小东西,长的还挺别致。 它的视线在海兽金灿灿的眼睛上顿了一瞬,大脑在低速运转。 金灿灿的眼睛。 等等! 金灿灿的眼睛?! [“握草!跑跑跑……快跑!”]系统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有金色眼睛的海兽不可怕,有金色眼睛身上还带着天道之力的海兽才可怕啊! 顾长亭拧了拧眉,一时没明白系统在说什么,但能让它话都说不利索的东西肯定不普通。 顾长亭转了转眸子,福至心灵,[“暴露了?”] [“废话呀。”]系统在空间里急得团团转,[“我们也没做什么事儿吧?怎么就被发现了……”] 额……对于“没做什么事儿”这一点顾长亭保持中立态度,但除了这些“没做什么事儿”之外,他们好像还真就没做什么事儿了……对吧? 船身摇晃的更加剧烈了。 “怎么回事!”宫九稳住身形向身旁的人询问。 这时刚好外面慌忙跑进来了一个侍卫,他急急忙忙的行了一个礼,“公子,碰到大鱼了。” 那侍卫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药都投下去了,没什么用。” “遇到了不会赶走吗?”宫九神色冷肃,手中扇子一合,也顾不得顾长亭了,跨步走了出去。 顾长亭脚步一转也跟着他出去了。 [“你不会是要去送死的吧?”]系统紧张兮兮地扒着顾长亭的肩膀。 没办法,顾长亭狗是狗了点儿,但是除此之外,他还有病呀。 搞不好真就准备给天道送人头去了。 [“放心放心。”]顾长亭笑眯眯地拍了拍它的头,脚步悠悠却不慢地出了船舱。 天上阴云翻滚着,时不时的还有闪电在其间穿插而过。 墨色的海面好像氤氲着某种不祥征兆一般,汹涌的波涛带来了骇人的危险。 海平面下的海兽还在不断的撞击着船底,发出“咚咚”的响声。 “它们想沉船!” “这群畜牲也这么聪明……” “闭嘴!”跟着宫九走出来的侍卫上前呵斥。 掌舵的人回过身来,看是宫九,便连忙低下了头。 “九公子……” “九公子……” “……” “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宫九出声询问。 在海上来来回回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不好了!船破了!” 舱底有人跑上来禀报。 宫九沉着脸,“弃船!” 侍卫们听从他的吩咐,将大船上用来逃生的小舟放了下去。 身后一阵的嘈杂声,却始终掩不住那好像阎王催命钟一般“咚咚”作响的撞击声。 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谁知,那些海兽却是齐齐的朝船底一撞。 不好! 宫九瞳孔骤缩———— 嘿嘿,原皮使用进行时ing…… 第30章 我死了又活了 轮船被一股巨力猛然推翻,船上的人跟下饺子一样全都掉进了海里。 “……呸呸呸!”顾长亭将口中意外呛到的水吐了出来。 放眼望去只有几片浮木和不断挣扎着的人。水性好的还能应付一二,醒水性不好的早就沉了下去了。 顾长亭左瞧右瞧却是瞧不见玉罗刹的身影。他心中纳罕,难不成玉罗刹已经跑了? [“你发什么呆呀?!它们来了!”]系统捂脸尖叫一声,都快急哭了,他们不会临了临了被天道逮住了吧? 系统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然后在空间中迅速翻找,[“我记得之前有个游艇的来着……”] 顾长亭甩了甩额前被打湿的头发,视线看向翻滚着越来越近的海浪,骇人的鱼鳍在其中若隐若现。 顾长亭眉峰轻挑,却是轻笑了一声,“用不着!” 然后一个猛子潜进了海底。 ……… 玉罗刹屏着气,手脚快速地在海中滑动,面上的易容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海水冲刷掉了。 “咳咳……”咸湿的海水不经意间没入口中,引得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却是呛进了更多的水。 玉罗刹武功虽高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旱鸭子。 再这么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 玉罗刹抿紧了唇,眉头紧锁,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最有效的办法。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来,一头面目狰狞的海兽就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 玉罗刹瞳孔骤缩,运起内力向一旁躲去,但水的阻力太大了,他险险避过这一头海兽,另一头就扑了过来。 玉罗刹眸色渐冷,掌中内力瞬间凝聚就要朝那头海兽攻击而去。 这时,一只触感冰凉的手忽然握上了他的胳膊。 顾长亭朝他眨了眨眼,内力传音,“玉教主,带我一个呗?” 玉罗刹回眸,皱了皱眉,但还不等他反应,那些海兽就再次袭了过来。 我去! 顾长亭瞳孔一缩,连忙拉着玉罗刹向一边躲去,谁知那些海兽就好像认准了他们两个一样,不断的攻击过来。 巨大的鱼尾,猩红的鱼口,还有震天撼地的吼声,海底被搅起了无边的暗流,连着海面是一阵阵的波涛。 顾长亭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浅淡的眸中划过一道暗光。 天道啊…… 海兽的攻击愈发猛烈,玉罗刹直觉事情似乎不太对劲,他抽空瞧了一眼身边的顾长亭,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那一丝迟疑随着海兽的继续攻击被他压在了心底。 “唔!” 顾长亭一时不查被海兽的尾巴击中,他捂着胸口,猩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溢出。 玉罗刹皱着眉回首看了他一眼,内力传音,“你到底行不行?” 顾长亭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迹,声音带上了点委屈,“玉教主,要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啊,这种东西其实人力能够匹敌的?” 玉罗刹冷哼一声,心中却更是沉重。 他本身就是个旱鸭子,并不会游泳,能撑到现在还是多亏了他内力深厚,更何况如今顾长亭还受伤了,海底并不是能够多待的地方。 “别走神呀!”顾长亭脚下运起内力,重重的踢在了一只海兽的头上。 那只海兽的头盖骨微碎,而顾长亭也是双腿发麻。 内力透支的感觉并不好受,顾长亭并没有过多压抑喉中的腥甜,更多的血液从他的嘴里溢出来。 “哇,玉教主,我今天不会就交代在这儿了吧?”顾长亭的声音有气无力,再配合上他苍白的脸色,更显憔悴病弱。 “谁让你这么废物!”看着他苍白的脸,玉罗刹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浮躁的情绪来,“不想死的话有戏也给本座憋回去。” 毕竟海兽的嗅觉灵敏,尤其是血腥味,更能刺激他们的狂性。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玉罗刹颇有点口嫌体正直的意味,在躲避海兽的攻击时还不忘带上了顾长亭一起。 [“姓顾的,你快死了你知道吗?”]系统在空间里急得团团转。 顾长亭虽然有点病吧,但也不至于这么找虐受,它是真的搞不明白顾长亭现在到底想要做什么。 [“死不了。”]顾长亭低笑一声,还有闲心回系统的话。 看起来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系统微微的放下了一点心,顾长亭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 系统:“……”好吧,更担心了。 这根本放不了一点儿心! 顾长亭最擅长的N个技能之一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他完全卸了力靠在玉罗刹的身上,有气无力的传音,“玉教主,我能不能活命可都要靠你了呀。” 玉罗刹的脸色有点阴沉,动作间努力躲避海兽的攻击向海面游去。 身后那些海兽还在穷追不舍,海底毕竟是它们的领域,想要躲开它们的攻击并不容易。 起伏不平的海面上有粼粼的光斑透过海面照了进来。在海面之下折射出道道诡异的光线,它们好像共同扭曲成了一个异度空间,将海面与海面之下的地方彻底分割开来。 这样的光线折射到人的眼底令人目眩神迷。 玉罗刹的神智有一瞬间的混沌,天魔功无意识的在他的体内运转着,他神魂一阵,神智有一瞬间的清醒。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少年人清越的声音才让他彻底回神。 玉罗刹肃然一惊,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有些迷失。 “玉教主,你再走神一会儿咱俩都得死在这了。”顾长亭收回颤抖着的手,掌心部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用想都知道方才肯定是天道搞的鬼。 玉罗刹本来游的好好的却忽然停滞在海里不动了,那五头海兽也跟磕了药一样,一起向他们冲了过来。 要不是顾长亭反应快,他们两个此时都已经葬身鱼腹了。 玉罗刹的余光瞥见他血肉模糊的手掌,视线停滞了一瞬,良久传声道,“不行就别瞎逞能。” 声音平静而又暗沉,却无端的瘆人。 或许是紧张的气氛,也或许是一些别的情绪,竟让玉罗刹忽略了顾长亭或许……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类的事情。 或者说,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顾长亭眸光闪了闪,随即轻笑一声,“是是是,玉教主说的对。” 两人传音间只顾着躲避眼前的海兽了,却忽略了暗处潜藏的危险。 一道与海水融为一体的影子飞速窜了出来,它的身躯好像一滩软泥一样柔软灵活,牙齿却是异常的坚硬。 一口撕咬在顾长亭肩头死不松口,大量的血液在海水中弥漫。 顾长亭吃痛地皱了皱眉。 玉罗刹回首看他,视线钉在那个东西上莫名的狠厉。内力已经勃发而出,将那个东西切成了两半。 但是,鲜血已经在海底弥漫开来,再不脱身,围在这儿的可就不止这几头海兽了。 “啧。”顾长亭叹了一声,“玉教主,这下恐怕是真没机会活着离开了。” “闭嘴!”玉罗刹咬了咬牙,他想救的人还从来就没有失手过呢! 顾长亭也不会例外! 顾长亭笑了笑,面色苍白的好像一个一触即碎的瓷器,眉眼间带着悲怆,“这些时日给玉教主添麻烦了,还是希望玉教主不要放在心上的好,我其实真的很想和玉教主交好的,还有……” “废话那么多?”玉罗刹的心绪有些不平稳。 顾长亭临死前还要这么恶心他一下? 这分明是挺感人的话语,可到了顾长亭嘴里就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顾长亭凄楚一笑,“我知道玉教主不喜欢听废话,但我都快死了,多说一些也无妨吧?” 顾长亭整个人都身上都弥漫着一种惹人怜惜的破碎感,他顿了顿,“既然如此……若玉教主实在不愿意听的话,我便也不说了。” 他松开了攥着玉罗刹衣服的手,向他微微一笑,好像一朵垂死凋零前再度绽放的花朵,“再见了……” 手中一掌推出,将玉罗刹送出海底。 玉罗刹瞳孔猛地一缩,怎么也没想到顾长亭会这么做,他的手在水里抓了两把。 空的,还是空的! 连一片衣角都抓不住。 玉罗刹视线的最终端,就是那一抹浅笑,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黑影向那里扑食……… ———— “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顾长亭悠悠地飘在海里。 如今他已经脱离了玉天宝的壳子,那些海兽自然也是抓不到他的,又有系统遮掩,蒙蔽天道的视线不是问题。 系统嘴角抽了抽,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有一种看熟人装X的尴尬感。”] 顾长亭撇嘴“嘁”了一声,视线看向深海。 那里,是玉天宝尸首坠落的地方,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子罢了,至于真正的玉天宝本人——他早就被吓死了,在顾长亭来的前一刻就被吓死在了那个悬崖上。 这大概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借尸还魂之后又葬身鱼腹了吧? 顾长亭寻思着自己要不要留点东西方便玉罗刹一时兴起来打捞尸体什么的。 顾长亭想了想,然后将之前那枚假的罗刹牌拿了出来,方玉飞死之后他又将这块玉牌捡了回来,想着什么时候落魄了,就拿这玩意儿去换个破碗,让系统沿街乞讨呢。 现在他好歹没落魄,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 系统:“……”我真的会谢! 顾长亭又在上边裹了一段布帛保证它能够飘起来。 这也算是给玉罗刹留足了死亡证明了。 顾长亭搞完之后拍了拍手,心情愉悦地道了一声,“走吧!” [“去哪儿呀?”]系统疑惑,主神就给他们安排了这么一个身体,他们上哪儿再找一个去? “统子啊,咱们在小世界用小世界人的身份不就是为了不被天道发现嘛?”顾长亭笑了笑,“变通点儿,‘外来者’可是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一个东瀛小岛上来的无名人士啊……”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真和假早就是一体了,又如何能分辨得出真假呢?—— 嘿嘿嘿这下就能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啦!o(≧v≦)o开心 30-40 第31章 温润如玉浪的飞起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① 顾长亭带着现出实体的系统,一人一统坐在伪装过的露天游艇上在海面上飘了整整两天,才看到个有人烟的小岛。 系统驱着游艇靠近那座小岛,远远的就瞧见一个姑娘站在岸边的礁石上。 等船完全停泊在那儿的时候,那个姑娘也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牛肉汤抬了抬下巴。 顾长亭牵着系统的手从游艇上走了下来,看着牛肉汤微微一笑,如屹屹白雪又如天穹皎月,眉眼如画,声似翠珠撞玉般清润温雅,“在下云亦真,自东瀛而来,欲往中原去,途径此地想做一二休整。” 这样貌、这气度! 端的是一副儒雅斯文温润如玉的佳公子模样。 牛肉汤一双杏眼微瞪,眼珠子在他身上滴溜溜的一转,“你长的也不像是那东瀛小国的人呀?” 顾长亭敛了敛眉,不疾不徐地回答,“祖辈先年为了躲灾去了东瀛,在下此次回来也是为了一见故土。” 牛肉汤轻哼了一声,“来到这个岛上就没有还能安全出去的人,你若是真的想回中原,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嗯? 这就是岛上有秘密的意思咯? 顾长亭眼前一亮,暗自摩拳擦掌,有秘密的地方怎么能够少得了他呢? 顾长亭面上对着牛肉汤苦笑一声,“姑娘,非是在下不愿离开,此去中原少说也要数十日左右,在下能够坚持的下来,可……犬子年纪还小,却不一定能撑得下来了。” 顾长亭不着痕迹地踢了踢系统,[“统子,卖个惨。”] 系统暗骂了他一句,认命地磨磨蹭蹭向前挪了两步,扯着牛肉汤的一点衣角,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牛肉汤,细声细语的撒娇,“大姐姐,我和阿爹在这里待一天,一天后我们就走好不好?” 呜呜呜它的老脸都丢光了,以后还怎么在系统界混呀? 都怪姓顾的狗东西,害它晚节不保! 牛肉汤迟疑的捏了捏系统Q弹好捏的小脸儿。 顾长亭轻蹙眉头,眉间染上了一丝轻愁,他抬手将系统拉了回来,“若实在让姑娘为难了,还是算了吧。” 他朝着牛肉汤温和的点了点头就要回到身旁的小舟上。 “唉!”牛肉汤拉了他一把,灵动的扬了扬眉梢,“我倒是可以让你们留,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可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顾长亭的眼睛微微一亮,眸中好像藏着万千星辉般,眉宇间笼罩着柔和的光华,唇角抿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依在下看来,再没有什么能比在海上独自飘摇更坏的事了。” 牛肉汤哼出一声鼻音,“那可不一定。”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 一个从东瀛来中原寻祖的人,身份干净又合理,还带着一个孩子,再好不过的一个把柄了。 这样一个棋子,安插在哪里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倒是可惜了这么一块温玉了。 牛肉汤一蹦一跳地在前面带着路,口中哼着一个不知名的欢快小调。 话说,九哥今天是不是要回来了呀? 这么想着,牛肉汤走的就更快了。 “姑娘,姑娘……”顾长亭跟在他的身后,手里牵着系统,誓将这个“温润如玉”的人设贯彻到底。 他三两步赶上牛肉汤,面上带笑,“在下还未曾问过姑娘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牛肉汤皱了皱眉,“叫我牛肉汤就好,别挡着我的路了。” 牛肉汤? 好……好独特的一个名字,她爹一定是一个不走心的文化人。 再没有什么名字能这么一语多关的了。 能吃能喝又能当名字。 顾长亭面色不变,“原来是牛姑娘,姑娘的恩情在下一定谨记于心。” “牛姑娘?”牛肉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可不姓……” 她的话忽然一停,看向顾长亭身后的不远处,“九哥哥!” 顾长亭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哦豁? 老熟人啊! 宫九紧锁着眉头,阴郁的视线看向牛肉汤这边,一瞬间便又压了下去,“小妹。” 然后将视线移到了顾长亭身上,视线中带着审视,“岛上什么时候又来新人了?” 运货送人什么的,多是由他来办的,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往岛上送过这么一个人。 “你说他啊?”牛肉汤跑到宫九身旁,“就是刚刚才上的岛,他是从东瀛来的,想在岛上休整一下。” “东瀛来的?”宫九扫了顾长亭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让人安排一下就行,不用你亲自来。” “嗯嗯。”牛肉汤点了点头,就挽上了宫九的胳膊。 两人边走边聊,渐行渐远,就这么的把顾长亭晾在了一边。??? 好吧,他要有客人的自觉性。 顾长亭看向一旁被留下的那个少年,弯唇一笑,“这位小公子……” 岳洋抬了抬眼皮,神色颇为高傲,“跟我来吧。” 好么,好脾气的人没人权了。 顾长亭脸上挂着笑,“麻烦小公子了。” 他发誓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温柔过,顾长亭暗戳戳地对着他的后脑勺比了个中指。 岳洋若有所觉地回了一下头。 顾长亭笑容不变。 岳洋皱了皱眉,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是又带了哪位小友回来了?”一道乐呵呵的老头儿声音传了过来。 岳洋神色一凛,躬身向那个老头儿行了一礼,“岛主。” 顾长亭面上微讶,跟着拱了拱手,“老人家便是这个岛的岛主了吗?” 小老头儿谦虚地摆了摆手,“当不得当不得,我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老人家罢了,暂居在岛上而已。” “小友这是从哪里来的呀?”小老头儿示意顾长亭和他一起走。 顾长亭牵着系统跟上,“在下自东瀛岛国而来,前往中原取……去寻亲。” 顾长亭咬了咬舌头,差点说成“取经”了。 小老头儿了然的点了点头,“来者便是客,我作为东道主自然没有不好生招待的道理。” “岛主客气了。”顾长亭轻笑着摇了摇头,“在下留在这里就已是添麻烦了,明日便离开了。” “唉?不急不急,多留几日也无妨。”小老头儿捻着手中的珠串,“公子此去中原路还长,倒不如日后让小徒回中原的时候送公子一程,正好顺路,更何况……” 他和蔼的目光看向系统,“好孩子家家的,也不适合过多奔波不是?” “这……”顾长亭慈爱的看了看系统,方叹一口气,“那便劳烦岛主了。” 这个“慈爱”的眼神看的系统一哆嗦。 它就说吧,不发癫就不是顾长亭了。 顾长亭和小老头儿相谈甚欢,不过一会儿就东瀛的风俗聊到了顾长亭的婚事。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顾长亭笑的愈发祥和了,这老头儿果然不简单。 话术那是一套一套的,三言两语就让云亦真把自己的家底透了个干干净净。 要不是顾长亭胡编乱造……呸,不是,文学表达能力强,他还真回答不出来云亦真的阿爹到底娶了几个私通的填房,又或者是云亦真来中原其实不完全是为了寻亲,还是为了寻那个渣了云亦真后跑到中原,却依旧让云亦真深情不悔的孩子他娘。 没办法,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只要他信了,那就是真的! 毕竟,信以为真嘛。 “……小女的牛肉汤可是一绝,今晚是一定要云公子也尝一尝的。”说着,小老头儿就差人去告诉牛肉汤这事儿了。 “也不必这么麻烦。”顾长亭推拒道。 他就说,能取出来这么个名字的人肯定不一般,这不就是嘛,不一般可太不一般了。 “唉,对了。”小老头儿跟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忽然对着顾长亭比了个中指,认真的问道,“云公子,这个手势又是个什么意思?” 顾长亭:“……”问就问,对他比个什么劲儿啊? 顾长亭面上带着浅笑,将手势比了回去,“这其实是东瀛的一个礼节,表示感谢的意思。” “而且一般不在人前比,这就是……‘背后礼仪’,算是一个比较重的礼节,人前比的话,一般会激起别人强烈的‘感谢’欲。” 小老头儿笑眯眯地收回了手势,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那东瀛的礼仪确实和中原相差较大。” 至于是不是真有这么个礼节,吴名心中尚且对此存疑,但也没必要过多纠结于此就是了。 他无奈地摆了摆手,“就先让岳洋带云公子在岛上转转吧,也省得陪我这个老头子浪费时间了。” “这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顾长亭微摇了摇头,“能和岛主这样博学的人交谈,实乃我之幸事。” 装谁不会装呢? 小老头儿哈哈一笑,捋着胡子让岳洋带顾长亭去逛,自己便先走了一步。 顾长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小老头儿正好回头看见他这个手势,便也和善的给他比了回去。 当真是……好生古怪的画面! 所以说…… 系统暗自咬了咬牙,就没有人想过它吗? 走了老半天,它的腿有那么长吗? 啊? 一个两个的!—— 晚上好呀宝宝们(≧▽≦) 这是顾的原皮哦,非常具有欺骗性的温润佳公子形象o(≧v≦)o 第32章 你媳妇儿跟人跑了?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① 夜幕低垂,暮色渐浓,深色的夜空中点缀着几颗繁星,习习的海风带来了几分凉意。但与此相反的,岛上是一片的觥筹交错热闹喧哗。 顾长亭跟在小老头儿的身后入了席间。 这位置安排的就很巧妙了,刚刚好在主位的右下方,宫九的对面。 顾长亭朝着宫九点了点头,面色不改地拉着系统坐下。 宫九对他的到来也没过多在意,手中拿了一只酒杯在唇边抿了一口,神思不属地不知在想写什么。 [“我要吃那个,快快快,给我夹过来。”]系统看着桌案上的食物两眼放光。 它好几个世界没出来过了,系统空间里的东西哪有小世界的好吃啊。 两个干饭人正沉迷于优雅的干饭,嗯,人设不能崩了。可偏偏就有那么些人来打扰。 “这又是哪来的公子,看着这么眼生?”那汉子摇摇晃晃的起身,又灌了一口酒,“哐”的一下放到桌案上,大笑着,“怎么娘们唧唧的!” 顾长亭将口中的菜咽下去,顺手给系统又夹了一筷子的才,有些好奇地抬头。 又来人了? 系统吸溜了一下,也跟着抬起了头,[“嗯?又有好戏看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那汉子,两双清澈的眼中有着同样的好奇。 那看起来是要找事的汉子难得的有些手足无措了,然后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哦—— 说的他呀? 顾长亭从善如流地擦了擦嘴,“这位壮士又是何出此言?” 那汉子重重的冷哼一声,“长的那么娘还不让人说吗?” 顾长亭的脸虽然不说是那种粗犷阳刚的长相,却也断然和“娘”扯不上关系,撇开性格不谈,赞一句“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也是不为过的。 嗯,撇开性格不谈的话。 此时席间已经安静了下来,有人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主位,却不见那人脸上有什么表示,各自左右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 这场戏,他们只是观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一场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众人带着戏谑地心思看向顾长亭。 顾长亭沉吟片刻,“样貌乃是天生,在下也向来都明白‘不遭人妒是庸才’的道理,想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壮士也不必过多自卑。” 然后又犹嫌不够的添了一句话,“但在下觉得壮士还是要记得多多揽镜自照的好,出了意外的话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顾长亭悠悠地夹了一筷子才送进嘴里。 小样儿,先看看自己长的多寒颤吧! “你!”那汉子双眼怒目,手中的酒坛高高举起。 “好了。”小老头儿这时候才开口,他看向那汉子,眼中带着警告的意味,“耍什么酒疯,还不快回去休息?” 他摆了摆手,不等那汉子开口辩驳就让人将他拖了下去。 小老头儿又举起一个酒杯笑呵呵的向顾长亭比了一下,“一个庸人,还是不要扫了云公子的兴的好。” 顾长亭回以一笑,温和有礼地摇了摇头,“自然没有。” 死老登,心眼子不少! 竟然欺负老实人! 顾长亭捅了捅系统,[“吃饱了吗?”] [“干嘛?”]系统擦了擦嘴,[“这样的我还能再吃十桌!”] 顾长亭默了默,[“以后别叫系统了,叫饭桶吧。”] 顾长亭当然没有再让它吃下去,再吃下去他怕把那老头儿吓死,悄咪咪地提溜着系统离开了筵席。 系统揉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嗝儿,“大晚上的有饭你不吃,跑出来跟鬼约会啊?” “踩点儿。”顾长亭给了它一个脑瓜崩,“你给我放风。” 两人鬼鬼祟祟地绕过了一条小路,然后惊奇的发现了一件惊奇的事儿—— 顾长亭踢了踢系统的脚后跟,看着眼前这颗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树陷入了沉思,“……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系统艰难开口,“这很难不是。” “开个导航?”顾长亭道。 系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早说了开导航你不让开,你倒是走……走走……” 系统翻白眼翻到一半,忽然一脸惊恐的指向顾长亭的身后。 “什么?”顾长亭刚想仔细问,忽然颈间一凉,一把刀抵上了他的脖子。 顾长亭缓缓地举起双手,轻声开口,“不知阁下是……” “闭嘴!”这道声音沙哑而又寒冷,像是冰层中封冻的寒铁一样。 顾长亭听到这个声音后愣了愣神。 玉罗刹? 他怎么还在这儿? 按理来说玉罗刹死肯定是死不了的,但他不回中原跑到一个海岛上做什么? 玉罗刹看着眼前这个霁月光风的如玉君子,眉头紧紧的锁住。 他始终都不相信顾长亭已经死了,一个费尽心机抢占他人身体的妖鬼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玉罗刹不相信,所以他便没有回去,不仅没有回去,他还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宫九的老巢。 就在今天晚上,他找到机会替代了一个人出席这个宴会,然后——他就看到了云亦真,一个东瀛来寻亲的年轻人。 玉罗刹看他席间怼那个汉子,不知怎的总觉得有几分顾长亭的影子,脑子一热见他出来便也跟着出来了。 于是,也就是现在的模样了。 顾长亭面上不慌不忙,端起自己温柔善良的人设试图规劝一下玉罗刹,“阁下为何如此行事?在下可是哪里得罪过阁下?” 顾长亭在玉罗刹看不到的角度给系统使了个眼神。 系统意会,立马捂住嘴小声哽咽,“阿爹……” 它的小短腿向前迈了两步,伸出手想要抓住顾长亭的衣角,泪眼汪汪地看向易了容的玉罗刹,“大哥哥,你放开我阿爹好不好?我阿爹真的是个好人。” 顾长亭像是被它的举动惊到了一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统儿!” 呕! 一人一统都要吐了。 [“你要不要叫的那么恶心?”]系统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那叫你什么?”]顾长亭也嫌弃的不行。 当然,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 顾长亭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中带着决绝,“阁下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了,不要伤及孩童。” 玉罗刹眯了眯眼,放在颈间的白刃又送进了皮肉中一分。 “你说你是东瀛来的?”刚才的脑子一热已经在玉罗刹注意到系统的时候消去了大半。 如今距顾长亭身死也不过两三日的时间,他又上哪再弄一个孩子出来?玉罗刹心中的怀疑渐淡。 “是,在下祖居中原,后来因祸去了东瀛,在下此次回中原是为寻亲。”一连串的话说的贼顺溜,顾长亭目录紧张,又饱含了对“自己孩子”的忧心。 “你寻亲便是,又为何还带着一个孩子?”玉罗刹掀了掀眼皮,怀疑的心思虽然已经淡下去了,但秉持着人他逮都逮了,不问点儿什么就太对不起他浪费的一番情绪了。 玉罗刹要是这么问的话,那可就有的编了。 顾长亭的唇角挂起了一抹苦笑,“阁下这问题,带个孩子应该没什么吧?在下的私事……” 玉罗刹的语气有一瞬间的危险,“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他杀了!” 系统配合着抖了一下,连忙哭着抱住了顾长亭的下衫。 顾长亭张了张口,安抚的摸了摸它的头,轻声安慰,“不哭不哭。” [“……好想笑啊。”]系统抓紧了顾长亭的衣服,身子一抖一抖的,还真看不出来是在哭还是在笑。 [“想笑也得给我憋着!”]顾长亭面上神情不改。 他轻叹出一口气,“在下带上他……其实还是为了来中原寻一下他母亲。” 玉罗刹抬了抬眉毛,“你媳妇儿跟人跑了?” 虽然但是,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自然不是!”顾长亭连忙反驳他,面上深情不悔,像极了一个受了情伤还不肯接受事实的人。 “哦?”玉罗刹语中带着玩味。 偶尔听一听八卦也不失为一种调节心情的好方法。 既然玉罗刹这么好奇,顾长亭的表达欲就更旺盛了。 于是他以一个深情不悔的恋爱脑角度给玉罗刹讲述了一个极具戏剧性的浪漫爱情BE故事。 大体上就是一个富家少爷对一个才貌双全的江湖女子一见钟情,但富家少爷看不明白,自以为二人两相情悦,结果遭遇家中人的反对。 两人私奔之后暗结了珠胎,那个女子对富家少爷骗身骗心又偏财之后留了个拖油瓶给他,独自坐船离开东瀛去了中原,然后富家少爷就被家中人逮了回去。 那女子这一走就是五年,富家少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对妻子的思念,趁着寻亲的机会带着拖油瓶去中原追妻来了。 这里面女子的话简直就是漏洞百出,但偏偏顾长亭说的很有信念感,好像真的坚信不疑一样。 总接下来就是四个字——一言难尽。 由于里面的狗血含量太高,听得玉罗刹嘴角直抽搐。 要不是他身边还真有这么一个例子,他都要怀疑这个云亦真是不是在编戏本子了。 “……在下来到这岛上也是初来乍到,不知哪里得罪了阁下,便是得罪了,也希望阁下不要牵扯到孩子,他自小便没有娘亲照看,已经够苦的了。”顾长亭垂下眼睫,眸中带着深切的怜惜。 玉罗刹心中嗤笑一声,不过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公子哥儿罢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和顾长亭很像呢? 想到顾长亭,玉罗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顾长亭死是一回事儿,他找顾长亭又是另一回事儿。 那么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哪怕相处的时间不长,也并不妨碍他就那么的在玉罗刹心里留了一道痕迹。 他玉罗刹的人生中从来都没有“无力”两个字,偏生,顾长亭的“死”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晚上好呀宝宝们(≧▽≦) 注解①:春见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上一章那个注解好像忘记标了,这章补一下。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 第33章 钓人 [“你觉得他信了吗?”]顾长亭悄咪咪的问系统。 由于玉罗刹是在顾长亭身后,所以顾长亭并不能看到他的面部表情。 系统抬头觑了玉罗刹一眼,[“他估计觉得你脑子不太好使。”] [“那就对了!”]顾长亭的眼睛亮了亮,[“这个人设就是温柔深情那一挂的。”] 系统嘴角抽了抽,[“你扪心自问一下,这四个字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没有?”] 这都不是个事儿,顾长亭没再回它的话。 玉罗刹轻嗤一声,正想放开他,却忽然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玉罗刹下意识地就带着顾长亭藏到了阴暗处。 然后还不忘带着一脚也把系统踢了过去。 系统:“……”哈?!!! 顾长亭一脸心痛又无奈地看着系统,“统儿!” 也就是这时,顾长亭才完全看清玉罗刹的面貌。 眸中不易察觉的一丝嫌弃转瞬即逝。 为什么要易容易这么丑? 玉罗刹的注意力都在那几声突如其来的嘈杂声那里,自然是没有注意到顾长亭的嫌弃。 他只是在顾长亭出声后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顾长亭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顺着玉罗刹的角度往外瞧—— 宫九冷着一张脸,身旁跟了一个同样一脸冰霜的女子。 两个人都好像不情不愿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还有能让宫九不情不愿的人? 顾长亭心中纳罕,要真是能让宫九不情不愿,那老头儿还真厉害啊。 然而事实并非顾长亭所想的那般。 “怎么,不愿意?”宫九捏起沙曼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沙曼眸中神色一僵,被抬起的一张俏脸上却是完全没有表情的。 宫九兴致缺缺地松开手,声音仿佛淬了冰一般,“你要记得你是谁的女人,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独留沙曼一人站在那里。 良久,她才动了动手指,神色凌厉地向他们这边看来,“什么人?!” 顾长亭被玉罗刹死死地捂住嘴,能被人察觉的肯定不是他们。 不是,为什么不捂小孩子的嘴捂他的嘴? 顾长亭心中气闷。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 别问,问就是直觉。 玉罗刹总感觉着那小孩儿要比这个云亦真省心多了,下意识地就将这人的嘴捂了个结结实实。 好吧,话回正题。 既然不是顾长亭这边儿发出来的动静,那这里肯定还另有其人。 果不其然,沙曼的话音落了没多久,一道身影从另一个阴影处走了出来。 “在下只是路过,姑娘不必如此警惕。”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路过”,就说这说话的人,那必然是非陆小凤无疑了。 沙曼的视线在他极具标志性的两撇小胡子上停留了一瞬,“陆小凤?” 陆小凤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讶,“姑娘竟然是认识在下的吗?”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谁不认识?”沙曼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陆小凤讪笑着摸了摸他的两撇小胡子,谦虚道,“姑娘谬赞了。” 沙曼只是神色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看起来一副马上就要转身就走的模样。 嗯,实际上也是。 “唉,姑娘稍等!”陆小凤赶忙追了上去。 哦—— 这是想把妹呢? 顾长亭了然了,他虽然看不见具体情况,但他听得到啊! 顾长亭默默地竖起了耳朵。 多学点儿,技多不压身,万一以后就用到了呢。 与他的兴致勃勃相反,玉罗刹对这些倒是分外的不感兴趣。 不过…… 玉罗刹的眸子暗了暗,陆小凤的动作倒也是快,这么快就找到岛上了。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顾长亭就在这座岛上呢? 依顾长亭那爱搞事情的的性子,如果在岛上话那便不可能不出现在筵席上。 可偏偏玉罗刹就是没见到他的影子,唯一一个有些许相似的人—— 玉罗刹沉思的视线转向被他捂住嘴的云亦真,就见这人低垂着眸子和那个小孩儿互相“担忧”着对视。 玉罗刹默默地将脑子里的念头再次打散,不可能,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顾长亭! 顾长亭给系统点了个赞,[“有默契!”] 这玉罗刹还真是一会儿一会儿的,还好他变脸变得快。 要是真在玉罗刹面前露出了破绽,顾长亭都能想好该怎么被追杀了。 那边两人的对话也接近了尾声,顾长亭也是啥都没学到。 算了,他这么优秀!媳妇儿这种东西,还是得看缘分,月老总不会少了他这根红线。 自我开解了一番,顾长亭都自信心重回巅峰。 那边的两人都已经走远了,顾长亭才拍了拍玉罗刹的手示意他松开。 玉罗刹眉峰轻蹙,松开了捂着顾长亭嘴的手,另一只手里的短剑也早早收了回去。 顾长亭意思意思地咳嗽了两声,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玉罗刹,“阁下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在下绝对不会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的。” 才怪! 来都来了不搞点儿刺激的多可惜啊,明天必须把这事儿给“不经意的”宣扬出去。 那双清澈的眼好像能看到人的心里一样,玉罗刹不期然的又想到了顾长亭。 在少林寺的那个晚上,也是这么一双眼睛——和顾长亭的很像。 但眼前的青年人又实在和顾长亭不一样。 他就是一块温良的美玉,平和温润而不含丝毫的污浊,却平白的,想让人……让人去涂黑他。 那个骗了云亦真的女人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呢? 玉罗刹心中哂笑一声,太干净了,就很让人有一种想要欺负他的感觉。 玉罗刹心中不可遏制的产生了这种念头,它们如同横生的藤蔓一样缠绕到了他的心脏上,枝叶轻轻地摇摆着,带起一股蔓延到掌心的痒意。 [“他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变·态了?”]顾长亭暗自啧叹,[“铁定没想什么好事儿。”] [“我也觉得。”]系统踩了踩他的脚尖,怂唧唧地道,[“要不咱们还是先跑为敬吧?”] [“跑什么跑啊!”]顾长亭浅棕色的瞳孔中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倒是想看看玉罗刹想做什么,平平淡淡的才没有意思呢。 但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的态度还是要拿捏到位的。 顾长亭面对他的视线略显不悦的蹙了蹙眉,“在下并未做过什么伤害阁下的事,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在下和犬子离开。” 玉罗刹后退一步让开了些距离,反正人就在这儿,他倒也不至于吃相太难看,反而颇为礼的笑了一下,“认错人了,多有得罪公子。”??? 开天辟地头一朝啊! 不得不说这还是玉罗刹第一次这么有礼貌的跟他说话,顾长亭颇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他是不是在钓我?”]顾长亭问系统。 [“难道你没有钓他吗?”]系统满脸的麻木不仁。 活爹! 玩,玩呗! 谁玩的过你啊? [“有吗?没有吧?”]顾长亭无辜的眨了眨眼。 他有钓人吗? 他可是个江湖上公认的三好青年,怎么会做那种事儿呢。 [“呵呵。”]系统面无表情地暗自发誓,再跟顾长亭说这种没营养的话它就是狗!—— 小剧场: 顾长亭(敲敲):我的红线什么时候到货? 月老(白眼):多少根线你都给我塞回去了,不发了,没你的了! 晚上好呀宝宝们(≧▽≦) 路过的宝宝们阔以收藏一下咩?[猫猫卖萌jpg.] 第34章 看,你的红线 且先不管系统是不是狗的问题。 目前的情况下,玉罗刹易容的脸是个问题,顾长亭觉得他还是等玉罗刹换回自己的脸吧,要不然看着这张易容的脸他有点儿……一言难尽。 玉罗刹说话忽然温和是一回事儿,但这也改变不了他现在很难看的事实。 顾长亭收回了视线,作势牵着系统就要走,还不忘信誓旦旦地保证,“阁下放心,今晚之事在下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玉罗刹轻“嗯”了一声。 顾长亭转身就拉着系统离开,像是下定了某种…… 就听玉罗刹饶有兴趣地压低声音来了一句,“有趣。” 顾长亭脚下一个踉跄,恨不得带着系统一起栽地上。 哎呦我去!这下谁还能分得清你和霸道总裁? 玉罗刹看他平地一个踉跄,眼神疑惑的向他脚下看去。 这都差点儿能摔? 果然,这人也就是长得聪明了点儿吧。 稚子之心?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不得不说,玉罗刹迟疑了,万一……算了,有的纸还是白点儿好吧,白点儿好。 心思淡了,态度也就冷了,再看到那双相似的眼睛却平生出一股烦躁来。 他冷眉一挑,“还不快滚!” 顾长亭:“……” 到底是谁说的只有女人心才是海底针的?他看男人的心也不遑多让啊,尤其是玉罗刹的心! 啧,谁稀罕呀! 顾长亭侧首翻了个白眼,然后趁玉罗刹还没回过神儿赶紧麻溜的跑了。 嗯,他从来都不怀疑玉罗刹的夜视能力,再不跑就真的要被逮了。 玉罗刹看着那个一溜烟儿,跑出残影还提溜着一个小孩儿的身影陷入了…… 等等! 提溜着?! 狭长的凤眸陡然凌厉了起来,这个云亦真肯定不对劲! 但还不等他追上,陆陆续续地便有人往这条小道走来了。 玉罗刹冷哼一声,他有的是时间跟云亦真耗,他倒要看看这张皮下藏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 顾长亭提着系统又回到了宴会附近,现在这个点儿宴会几乎都散完了,踩点儿也不是这个时候踩的。 “松手!你给我松手!”系统弹腾着他的小短腿试图挣扎下来。 顾长亭看了看四周没人,便随手一丢将系统放了下来。 系统“啪叽”一下摔到了地上,激起三层土的那种。 再爬起来时已经脏是不能再脏了。 “呸呸呸!”系统将嘴里的土吐出来,“下次能不能找个好地方再丢!” 它现在已经不希求顾长亭能真正老老实实地给它放下来了。 “嗯嗯嗯。”顾长亭极其敷衍的点了点头。 他四下看了看,方才明明看到陆小凤是往这边走的啊? 难道他现在已经急色到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跟美女困觉去了? 话说,那不是宫九的人吗? 顾长亭摩砂着下巴,心中思考,虽然宫九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的态度,但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重在参与嘛。来都来了,这还不得再加一个陆小凤吗? 顾长亭笑的一脸奸诈。 “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一道娇俏的女子厉喝。 顾长亭一秒变脸,面上立马挂上了一抹儒雅温和的笑容。 他转身,浑身都好像散发着一种平和温润的气息。 系统默默地给他竖了竖大拇指。 牛肉汤走近,看见“鬼鬼祟祟”的人是他,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顾长亭无奈一笑,给系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犬子调皮,非要来这里玩耍,惊扰了姑娘。” 系统:“……”你确定? 牛肉汤看了一眼浑身脏兮兮的系统,嫌弃地退后了一步,“这里不知道死过多少人了,脏死了!” 顾长亭面上一怔,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些不知所措的茫然,“这…这……” “没想到吧?”牛肉汤朝他恶劣的笑了笑,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这个角落这么偏僻,他还不止死过人呢,说不定……” 她的尾音拉长,阴恻恻的道,“这土里还混着别人的骨灰呢!” 顾长亭垂下眸子,为系统拍衣服的手一顿,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无语,怎么不说这里有鬼呢,这能吓到个谁啊?太不专业了吧! 顾长亭眼睫颤了颤,无奈地看向牛肉汤,温雅如同山涧清泉一般的声音中带着包容,“姑娘莫要吓唬在下了。” “我可没吓唬你!”牛肉汤抱臂轻哼一声。 顾长亭对着她笑的温和,月辉悠悠地洒在他的半张脸上,和藏在阴影中的半张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身白衣分明该是优雅高贵的存在,但配上他那半张带着微笑的面孔无端的有些瘆人。 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好像骤然冷了下来。 牛肉汤看着他唇角的笑,好像始终都保持着那一个弧度一眼,越看越觉得诡异。 她的心脏突的跳了一下,视线略显慌乱的向下瞟去,就见那个小孩儿的脸上有这与云亦真一模一样的笑容。 丝毫不差! 牛肉汤浑身一抖,尖叫一声然后向顾长亭推出一掌。 顾长亭身形晃了晃,装作不经意间躲了过去,但还是配合着退后几步将系统抱在怀里倒了下去。 他的唇角溢出一缕血丝来,一手抱着系统,一手抚着胸口轻咳,面色苍白如纸,“姑娘咳……咳咳咳……姑娘为何突然对在下出手?”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的。 就连小老头都闻声赶来了。 “牛肉汤,这是怎么回事?”小老头摸了摸她的头。 这个时候牛肉汤也反应过来了,她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病弱公子陷入了自我怀疑。 刚刚真的只是幻觉? 她竟然被一个四体不勤的公子哥儿吓到了? 顾长亭又咳了一声,一双秀眉轻轻蹙起,殷红的血液点染了他的唇瓣,带着些许病态的绮靡。 顾长亭先是将系统扶了起来,然后自己扶着身后的假山站了起来,如同漾了一汪春水的眸子里盛满了对牛肉汤的担忧,“咳咳咳……岛主多虑了,只是在下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牛姑娘只是刚好路过。” 多么纯洁无辜又善良的语言表达啊。 围观的人各自对视了一眼,只摔一跤就能摔吐血?这里面分明是还有隐情,但却也不是他们能够评判的事儿。 小老头儿无奈地拍了拍牛肉汤的手,“又调皮了不是?” “才没有呢!”牛肉汤抬了抬眉梢,“分明就是他故意吓我!” 顾长亭苦笑一声,“在下哪里敢吓姑娘。” 嘴角鲜红的血迹都在为他向众人作证。 “你要不吓我,我又怎么会伤你?”牛肉汤道。 顾长亭用手指为一脸惊慌的系统擦了擦泪,无声的张了张口,似是自知寄人篱下一般,百般无奈只得应了下来,“……是,是在下吓到姑娘了。”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泪眼汪汪的小孩儿,好了,这下都不用看了,众人的心都向顾长亭那里倾轧。 “阿爹,你没事吧?”系统扯着顾长亭的衣服,满脸的关心。 瞧,多懂事的一个小孩儿呀! [“我都叫了你这么多声爹了,你能不能叫回来?”]系统暗戳戳地问他。 [“儿砸!”]顾长亭极为欢快的回了一句,[“这不就叫回来了,你叫我爹,我叫你儿子,很公平!”] 系统:[“……”] 小老头儿叹了一口气,“云公子对不住了,小女向来胆小,老朽一定替你好好教训她。” 他摆了摆手,“散了吧,都散了吧,时候也不早了,各位都早些回去休息。” 小老头儿的权威至今都还没有人敢挑战,他们也只能作鸟兽散了。 临走之前,玉罗刹混在人群中又看了顾长亭一眼。 完全没有破绽。 有的时候像,有的时候又截然不同。 玉罗刹危险的眯了眯眼,这到底是他表演的好,还是他确实不是顾长亭?如果他不是顾长亭那他又是谁?真的只是一个东瀛来中原寻亲的富家公子吗? 顾长亭、云亦真。 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 等人都散去了,陆小凤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沙曼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热闹都看完了,还不走?” 陆小凤动了动鼻子,又抬手在空中摸了摸,像是发病了一样,看得沙曼直皱眉。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陆小凤突然问到。 “什么?”沙曼不解。 “这里的空气有点古怪。”陆小凤捻了捻手指,“温度好像也比别的地方低一些。” “那么多醉鬼来过这里自然古怪。”沙曼冷冷的道,“海岛的温度就是这样的。” “是吗?”陆小凤拧了拧眉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然呢。”沙曼说完就先一步离开了。 陆小凤只得悻悻作罢,心中暗自为那个年轻人祈祷了一下,遇到这种事也只能说是他倒霉。 都离开了半路,顾长亭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踢了踢系统,“下次空调不要开那么大。” 直接对着他的后脑勺吹,到现在还有点儿凉凉的感觉—— 小剧场: 玉:菀菀类q……算了,类不了一点儿! 月老(指给顾长亭看):看,红线!然后,“啪”的一下,它就没有了!哈哈哈哈哈它就没有了哈哈哈哈哈哈…… 顾:……有的时候我真的会谢! 第35章 勉勉强强的亲了 距离宫九的船返航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顾长亭难得有了点儿紧迫感,怎么着也得在走之前看看这个无名岛上藏了什么惊天秘密吧。 “沙曼姑娘。”顾长亭一脸无奈地道将人拦住。 沙曼皱了皱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姓云的每次必在她去赌坊的路上拦她。 “姑娘为何如此自暴自弃,天底下有趣的事情很多,姑娘何必如此钟爱赌牌。”这是顾长亭这几天新get到的人设——一个苦口婆心劝人改邪归正的“老好人”。 至于为什么要缠着沙曼不放,那当然是因为她好下手啦! “与你何干!”沙曼加快了步伐企图将顾长亭甩开。 顾长亭能让她甩开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沙曼姑娘沙曼姑娘……”顾长亭跟在她身后。 沙曼猛地停住步伐,目光犀利,“你想死大可以去找宫九,他会给你个利落。” 顾长亭面上愣了愣,一脸神伤,“在下只是想劝诫姑娘。” 沙曼嘲讽似的看了他一眼,一个自身都难保的傻子又何来对他人的规劝。 沙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徒留顾长亭一个站在原地“独自神伤”。 这样的戏码玉罗刹已经循环往复的看了不下五遍了。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是该说这个云亦真的演技好还是该说他真的愚蠢。 玉罗刹眯了眯眼,他虽然有时间跟云亦真耗,但不代表他会为他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他从来不会在没价值的人身上耗费心思。 顾长亭凹造型已经凹了好一会儿了,左等右等不见玉罗刹出声。 一点儿都不配合! 没办法,他只能收起神伤的表情,转身装作不经意间看到了玉罗刹的样子。 “这位……阁下……”顾长亭一脸的惊慌,像是对那天晚上的事儿依旧心有余悸一般。 他觉得自己再不露点儿破绽玉罗刹估计都没有耐心了,那怎么能行!他好不容易设计的金蝉脱壳怎么能没有人参与呢? 玉罗刹看着他惊慌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光明正大的站在云亦真身后呢。 这个云亦真绝对有问题,最起码根本不是像他对外表现的那般手无缚鸡之力。 玉罗刹半眯的眸子陡然凌厉,他倒要看看这个云亦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然后他一把将顾长亭拽到了小角落里。 这是要做什么? 顾长亭压制住想要笑场的冲动,没办法,他看到玉罗刹难得的纠结他就想笑。 这乐着乐着可不就乐极生悲了。 “啪”的一声,一面白色的面具从他袖子里掉了出来。 顾长亭心里的笑戛然而止,这面具原本是他准备今晚夜探这个海岛的时候用的,拿出来之后就给放袖子里了,没想到它给调出来了! 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玉罗刹在玉天宝版的顾长亭手里见过,而后这张面具如今却出现在了云亦真手里! 原本是想录个小破绽,这下好了,直接暴露了。 玉罗刹手里拿着面具,唇角挂起了一抹冷笑,“要不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为今之计,只能装傻到底了。 顾长亭心里嘀嘀咕咕,面上表现的滴水不漏,紧张中还带着不解。 他道,“这只是一张面具而已。” “是,这只是一张面具。”玉罗刹轻嗤一声,眸中像是带着冰霜,“那它又如何会出现在你手里?” 虽然知道顾长亭一定没死,但这也不是他敢耍着自己玩儿的理由! 顾长亭皱了皱眉,耐心“解释”道,“自然是从东瀛带来的,这种面具在东瀛很时兴。” 到底时不时兴他也不知道,但情况紧急,它必须时兴。 “是吗?”玉罗刹的手抓上他的脖子,将他抵到墙上,语气危险,“顾长亭,你若是想死大可告诉本座,本座不介意提前送你一程!” 顾长亭神色不变,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啥也别说,就是死不承认就对了! 他的眉头蹙起,“阁下这是做什么,顾长亭又是何人?” 他的眸中带着三分迷茫三分不解还有两分的紧张和一分的无奈。好像真的不知道顾长亭是谁一样,世界上再找不出比他更无辜、更清纯、更不做作的白莲……咳,路人了。 有的时候人气急了是真的会笑一下的,总结的来说就是怒极反笑。 最起码玉罗刹就笑了一下,如果忽略他浑身都叫嚣着想杀人的杀气的话,他还真就是……笑了一下。 玉罗刹暗自磨了磨牙齿,掐着他脖子的手逐渐收紧,却不想顾长亭忽然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胳膊弯处。 一时不察,玉罗刹还真就给他得手了,一胳膊肘撞到了墙上。 顾长亭摸了摸脖子,满眼的痛心,“阁下为何对我痛下如此杀手!” “呵。”玉罗刹讥讽一笑,“不维持你那废物的表现了。” “在下只是不会武,并不是不懂得求生。”顾长亭委屈的抿了抿唇。 “那你觉得本座是傻子还是废物?”玉罗刹扯了扯嘴角,眸中氤氲着危险。 一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撼动他的胳膊,哪怕是没注意也不会这么简单。谁给他的厚脸皮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么问? 顾长亭眨了眨眼,随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阁下何必这么贬低自己呢。” 玉罗刹现在很想给顾长亭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上来一脚,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顾长亭一边躲开他的攻击,一边企图用感人肺腑的话语来化解他的戾气。 “……人生那么美好,阁下又为何如此暴躁?”顾长亭已经放飞自我了,反正只要他不承认他就不是顾长亭。 玉罗刹狭长的凤眸中盛满了冷意,他手上的攻击不断。 屈指向顾长亭的腰间袭去,人没打到,但收回的手却是勾住衣服。 玉罗刹也没看,手上用力一扯,就将顾长亭的……腰带给扯开了。 这下顾长亭也顾不上对他言语输出了,连忙去拉自己的腰带。 也真是此时被玉罗刹找准时机勾住了他的脚腕将人绊倒,但倒之前顾长亭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拉了他一把。 要倒就一起倒! 于是,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两人好巧不巧正正好好的嘴对嘴亲在了一起。 嘶—— 顾长亭倒抽了一口凉气,玉罗刹的牙真硬,他估计嘴都流血了。 “哇哦。”系统瞪大了眼睛,嘴也长的老大。 原来顾长亭是干这事儿来了,怪不得要把它屏蔽。 “你们这是……”陆小凤也沉默了,他被云亦真的儿子拉着要找云亦真,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不是! 陆小凤看了看那个压在云亦真身上的人,可以说是丑出了特点。 云公子为什么会看得上这么一个人? 不,不对! 换个思路想一下,万一是云公子被强迫的呢?! 陆小凤一拍手,对味儿了!绝对是这样! 他连忙出声呵斥,“你要对云公子做什么!”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可就来事儿了。 这个位置其实并不算偏僻,他我两个打的时候纯属是刚好没人,但刚刚没人可不代表现在没人。 嗯,这已经是这几天内顾长亭第二次被人围观了,而这场被围观的另一个主角早就跑了,所以说,为什么跑的时候不把他也带上呢? 再发生这种事他可就要收门票了哦。 顾长亭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脸淡定的站起来把腰带系紧,看向陆小凤众人,“要不要考虑一下听听我的解释?” 陆小凤痛惜的看了他一眼,不忍心的别过脸去。 很好,没人愿意听。 顾长亭点了点头,一脸淡然的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陆小凤看着他坚强不屈又高洁出尘的背影心更加的痛了,他懊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该死啊! 明明都发生了这种事儿了,为什么要说的那么大声!云公子一看就是自尊心很高的人。 陆小凤蹲下身子拍了拍系统的肩,“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开解一下你父亲,知道了吗?” 系统面上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恨不得笑死。 姓顾的你也有今天啊!—— 晚上好(≧▽≦)谢谢宝宝的营养液(≧ε≦) 感谢在2024-05-1522:45:00~2024-05-1721:0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山起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强强联合 顾长亭走的那叫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还是要还的。 不就被亲了一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严格的来说也算不上亲。 顾长亭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得不说玉罗刹的牙是真硬啊,他肉疼似的又咧了咧嘴。 离开人群后顾长亭这次就老实了,他老老实实的回了厢房,老老实实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不出意料的“云亦真被歹徒强行了”的消息像扎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海岛。 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对他投以一个怜悯的眼神,然后叹一口气再摇头离开。??? 顾长亭欲言又止,不就被啃了一嘴血吗,这真的至于吗?为什么这些人比他还能想! 顾长亭想了想,这件事必须要归结到玉罗刹的身上。要是他不意欲行凶自己也不会被人造H谣了,这谣言里有他的一半责任。 不,是一大半责任,另一小半责任归陆小凤。 嗯对,就是这样! 顾长亭很丝滑的说服了自己,抬脚就要去找玉罗刹。 ———— “你还有脸来找我?!”玉罗刹瞪了一眼这个没脸没皮找自己担责任的人。 顾长亭戏瘾上来了,微抿了抿唇,漾了一池春水的眸子里盛满了委屈,“阁下为何这般说,在下分明与阁下没发生任何事,为何要在下一个人来承担这些谣言?” 玉罗刹拧了拧眉峰,唇角挂起一抹冷笑,“那你是想我和你一起承担?” 顾长亭摇了摇头,清湛湛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猾,“只要阁下与我一同去澄清一下就好了。” 名声什么的他是不在乎,但他知道玉罗刹在乎啊! “澄清?”玉罗刹不断的靠近他,狭长的眸子微眯,嗤笑一声,“你是想澄清还是想坐实了这件事儿?” 这种时候“澄清”这种事儿,先不说他的身份会不会被发现,就说有人信没有,很容易预料的结果。 还在跟他装傻充愣? 哈! 玉罗刹捏着顾长亭的下巴摩砂,点漆般的眸子里氤氲着危险,“本座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皮子,若是死了便就不要再活过来了,真当本座杀不了你不成?” 顾长亭眨了一下眼,将他的手拍开,迷茫的眼神里写满了“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我自己的身体?阁下怕不是太过迷信了吧。时代在发展,人民在进步,这么迷信可是要不得的啊。” 顾长亭摇着头在他周身转了一圈,“不要被自己局限的思维禁锢了,你也要学会跟上时代,子曰……” 顾长亭卡壳了一瞬,继续摇头晃脑,“子曰过很多,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种刻板印象要不得。” “子曰?”玉罗刹平复了一下心情,似笑非笑道,“哪个子曰的?” 这怕不是顾长亭胡编乱造出来的。 “那不重要。”顾长亭转了一圈又回到原位,顺便还把玉罗刹的手又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上,“你继续。” 玉罗刹简直都要气笑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真就没见过顾长亭这样的人。 想气,却又发现对于这样的人似乎又没什么可气的。 然后就在这时,顾长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唰”的一下把玉罗刹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不出意外,玉罗刹还是反应过来了,“啪”的一下给了顾长亭的脑袋瓜子一巴掌。 两人离得近,不禁方便顾长亭的行动也方便玉罗刹的行动,这很公平! 顾长亭一手捏着人皮面具,另一手捂着脑袋后退了几步。 “下手这么狠?”他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活该!”玉罗刹笑骂了一句。 顾长亭捋了捋额前的一缕头发,“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翩翩佳公子要是被你打傻了,你可是要负全责的。” 玉罗刹嘴角抽了抽,自恋的见过不少,这么自恋的还是第一次见。 “不装你的贵公子了?”玉罗刹道。 “我这不是怕玉教主孤独寂寞嘛,家花哪有野花香,玉教主还是更喜欢我这款花的。”顾长亭朝他wink了一下。 “不会用就别乱用。”玉罗刹瞥了他一眼。 家花野花? 玉罗刹哼笑一声,顾长亭分明就是一株蒲公英。 顾长亭见他面色缓和,眼珠子一转就凑了上去,笑的一脸的意味深长,“玉教主,这日子还这么长咱们要不要做一下有意思的事儿?” 玉罗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间,之间那细密的眼睫颤了颤,好像一把小刷子一样在他心底挠了一下。玉罗刹的眸色暗了暗,有意思的事儿,孤男寡男能做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既然玉罗刹不说话,那就代表他默认了。 于是顾长亭带着玉罗刹一路上走过了僻静的树林,翻过了百花争艳的小花园,然后去……听墙角! 玉罗刹的脸色有些黑,“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事儿?” 顾长亭扬了扬眉毛,“听墙角没意思吗?”—— 宝宝们晚上好呀,(≧▽≦)这下顾也算是坦诚相见了,以后就是主角两个人一起搞事了o(≧v≦)o 第37章 纠结 听墙角有意思,听墙角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尤其还是九公子的墙角。 “……你的心太急了。”小老头儿悠悠地摇了摇头,“时机还不成熟。” 他捻着手中的珠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最近南海那里的人出了点儿问题,这种事情急不得,这么多年他都蛰伏过来了实在不急于一时。 宫九眯了眯眼,不只是想到了什么,他张口道,“不急,我亦是不急。” 用盖子拨了拨茶沫,便将被子又放回了桌子上。 “这么点时间,我还得等得起的。”宫九从座椅上起身。 他知道吴明在踟蹰什么,一个人年纪大了,也蛰伏习惯了,财权色都不缺,便会下意识的将野心一压再压,还要说服自己这是“蛰伏”。 幽暗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嘲讽,宫九负手走了出去。 这是要干什么? 顾长亭的眼睛亮了亮,他直觉这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你不会还想跟上去看看吧?”玉罗刹挑了挑眉。 宫九有什么好看的? 相比于他,还是吴明更吸引顾长亭的注意。 他摩拳擦掌,“玉教主,你想不想玩儿把大的?” 玉罗刹对于顾长亭口中的“玩儿把大的”不抱任何期望,但好在他也不是那种安安分分的人,狭长的眸中划过一丝兴致,“怎么玩儿?” 顾长亭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时间不充裕又没人手的情况下该如何处理这件紧急的事情? 别往复杂了想,简单点儿,比如…… ———— “炸了它!”顾长亭为自己的想法拍案叫绝。 直接把岛炸了,这多干脆利落啊! “我看是你想炸了!”系统跳起来狠狠地锤了一下他的……他身边儿的空气。 还炸岛? 真当天道眼瞎啊! “哎嘿,没打到!”顾长亭闪到了一边儿,贱兮兮地笑着看向系统。 “握草!”系统撸了撸袖子,面色气的涨红,“今天我打不到你我跟你姓!” 说着就朝顾长亭扑了过去。 顾长亭身形灵活的躲到了玉罗刹的身后。 系统手太短,打打不到,薅人吧,它也不敢隔着玉罗刹薅。 嗯,它怂! 但是,这并不妨碍它追着顾长亭跑。 于是一人一统之间就拉开了一场以玉罗刹为圆心的长期追逐战。 —— 玉罗刹额角突突的一跳,手中的茶杯霎时间在他掌中化作齑粉。 他甚至都想过这个小孩儿是个被顾长亭骗来的傻子,都没能想到两人有忘年交的可能性,但这也“忘”的太狠了吧。 最起码从目前来看貌似是这样。 玉罗刹皱了皱眉,一把逮住还想蹿的顾长亭,“站住!” 顾长亭被他揪着肩膀处的衣服站在了原地,眨巴着一双春水似的眸子,看起来无辜又乖顺。 当然,前提是如果忽略他后踹系统的那一脚的话。 呵,要乖顺无辜那就不是顾长亭了! 玉罗刹将他松开,睨了一眼系统,又看向顾长亭,“一个海岛罢了,用不着弄那么大动静。” 别的不说,这岛毕竟还是隶属于中原的,搞不好还会惹来官兵。 “就是就是!”系统眼前一亮,立马应和。 对于它来说,只要不炸岛一切好说! 有多好说? 顾长亭说要拿大狙它想都不想直接给同意了! 不是,大哥? 系统脑子转过来弯儿了,你那那玩意儿干啥? 顾长亭调了调瞄准镜,“我这也是为了江湖人民做好事儿,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科技的力量。” 顾长亭将枪口转了转方向,对准了玉罗刹,然后赶在他变脸的前一刻立马转了方向。 顾长亭放下枪,恰好瞧见玉罗刹眼中一闪而过的疑虑,悄咪咪的凑了过去,“玉教主要不要试一试?” “火铳?”玉罗刹接过枪。 “不不不。”顾长亭转到他身后,一手握住他拿枪的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玉罗刹的耳畔,“这叫狙击.枪。” 顿了顿,“你要的理解成火铳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就是它更专业一点而已。” “比如?”玉罗刹道。 “百米之外,取人首级!” 枪被顾长亭稳稳的拿在手里,他撑着枪,身姿利落,一发子弹从弹孔中飞射而出。 轻微的,“哧”的一声洞穿了枝叶,鲜红的血液陡然炸裂,将绿叶点染成了艳红色。 一个人从树上歪倒了下来,掉在地上,血液潺潺的从他的胸口涌出。 “你的动作倒是利索。”那道拿枪的白色身影印在了玉罗刹的瞳孔深处,他定定的看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警惕的视线又在院中看了一下,才状似无意的理了理袖子。 顾长亭将枪转了个方向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眼中笑意盈盈,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凌厉,满是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开口道,“动作不快点儿怎么行,这不是教他把玉教主偷窥了去。” 他一手抚上心口,“那我得亏死。”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见到玉罗刹的真正面目,怎么能这么便宜就让别人看了去。 不说九九八十一难,那也不能比他简单。 玉罗刹心中一动,墨绿色的眸中划过一丝幽深。顾长亭口花花惯了,这种话实在不能放在心上。 但这也不是他能随便口花花的理由。 玉罗刹的眸子又沉了几分。 顾长亭拧了拧眉,扶额长叹一口气,他感觉自己仿佛和玉罗刹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一样。 为什么他随时随刻看起来都能黑化一下? 玉罗刹回眸,眉尾轻挑,上翘的眼尾平生有些撩人的意味。 顾长亭和他对视了一瞬,随即自然而然的朝他笑了一下,凑上去用手指拉了拉他的嘴角,“啧,笑着多好看啊,不然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张脸了。” “是吗?”玉罗刹抓住顾长亭的手腕,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有多浪费?” 作为一个俊杰,顾长亭向来都很识时务。 他的手猛然向后一指,“看,飞机!” 玉罗刹没动,就定定的看着他。 顾长亭掩饰尴尬似的顺手将手放到了玉罗刹的头发上,不小心瓢了嘴,“你头发真滑。” 好家伙,这下是不是就得死的透透的了。 说完顾长亭就闭上了嘴,怎么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呢! 但玉罗刹却出奇的没有黑了脸,反而饶有兴致的追问顾长亭,“有多滑?” 像上好的绸缎一样丝滑行了吧?顾长亭暗自腹诽却没说出来。 嗯,他还要命。 “怎么不说?”玉罗刹松开他的手,转而抚上了顾长亭的脸,一双凤眸带着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在他脸上扫射。 他忽然道,“这真的是你的脸?” “不像?”顾长亭小小的疑惑了一下,“难道我长得不够芝兰玉树玉树临风英姿飒爽风度翩翩?” 玉罗刹阖了阖眸子,顾长亭的长相和他想象的不能说没有相似,只能说毫无关联。 怎么着也不该长了这么一副与性格南辕北辙的模样。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顾长亭试图给玉罗刹对他的想象找一个理由,“或许我以前也是挺正直善良的模样,只不过遭遇了重大的变故才变成了这样的热心肠?” 说到“变故”的时候,他痛心疾首的看了系统一眼,像是系统对他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儿了一样。 玉罗刹也顺着顾长亭的视线看了过去。 系统当场一蹦三尺高,“别沾我!我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姓顾的用心险恶!说好的三好宿主呢?这又是要闹哪样。 闹哪样的不知道,反正顾长亭嘴里的话玉罗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这可真是…… 顾长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爱信不信。 不等两人再说出个所以然来,寂静的小园中就接二连三的来了不少人。 等人到了院子里后,玉罗刹早已藏了起来,院中也就只剩下了一个云亦真和他五岁大的儿子。 就连那个探子的尸体都被系统大手一挥清理干净了。 小老头提溜着一个鸟笼悠悠进了院子先是若有似无的向四周瞟了一眼,继又笑道,“云公子这几日怎么没出来走走?” 云亦真抿了抿唇,脸上有为难之色,“在下属实没想到岛上的人都这么大嘴巴,在下属实没办法,只能避其口舌锋芒。” 听到“大嘴巴”这三个字的时候,吴明没忍住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看了看云亦真。但见他依旧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温顺模样,似乎这三个字在他嘴里没什么别的意思,吴明只得半消半解的放下了心中的那一丝古怪。 很好,固有印象已经营造好了,剩下的就随便浪了,反正肯定会有人给他找理由的。 顾长亭暗自给吴明点了个赞。 固有印象好啊,固有印象就省得他自己找理由了。 吴明假笑了一下,“倒是我的的疏漏了。” 他朝身后的小厮斥责了一句,“都是吃干饭的不成?这么大的事也没人去处理。” 小厮连连点头,说着就嘱托人传了下去。 吴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岛上的人长年不与外界接触,心思单纯,其实没有什么恶意。” “哦——” 这个“哦”字拉的尾音很长,阴阳怪气的……很是阴阳怪气。 吴明:“……”这次他总没听错吧—— 宝宝们晚上好(≧▽≦)前两天有点忙不好意思_(:з」∠)_ 第38章 双标 且不说顾长亭到底是不是在阴阳怪气他,但总归是看破不说破。 吴明乐呵呵的提着鸟笼来问候了几句,就乐呵呵的提着鸟笼又离开了。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回去之后会碰到什么,比如——一具从天而降的尸体?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说回当下,顾长亭目送着吴明离开,暗戳戳地给他比了个中指。 老狐狸! 嘴上说着不防他,暗地里竟然派人偷.窥他? 顾长亭抖了抖肩膀。 咦,这老头儿好变.态的癖好。 “你觉得是他?”玉罗刹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 他瞥了一眼吴明离开的地方,他虽然常年待在西域,但对于吴明这个人也是有所耳闻的。 此人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却不容下觑。吴明暗地里收揽了不少江湖高手,势力盘根错节,在这片海域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不过……这人的目标似乎不在江湖上。 毕竟他收一个王府世子为徒的举动就足够可疑了。 “这还用猜吗?”顾长亭夸张的惊愕了一下,“这种偷窥人的事儿,也只有他这个阴暗的老年人会干了吧?” 这都不用想,他估摸着宫九还在打捞“他”的尸体,根本没这个闲工夫。除开宫九,也就是吴明了。 顾长亭表示,没得选根本没得选! ———— “……你说一具尸体从天上掉下来,刚好砸在了岛主面前?”宫九转过身,“确定不是什么人故意丢下来的?” 汇报的探子摇了摇头,“确实没查到有人。” 宫九踱步着思考了一会儿,蓦地发出一声笑,“没查到不一定就是没人,胆子这么大敢直接犯到他的头上?” “死的人是谁?”宫九脚步一停,“吴明身边的人?” 探子摇了摇头,“很面生,没在岛上见过,但是……” 探子回想到那个人掌心的痕迹,脑中白光一闪,“他用飞雪掌!” “飞雪掌?” ———— “不错,那孽徒便是偷学了飞雪掌,之后就叛出了师门,香帅可是为我寻到了人?”一身红衣的女子撑着头侧躺在美人榻上,朱唇轻启。她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看向一旁站着的楚留香。 楚留香苦笑了一下,“阁主实在高看楚某了。” 当时他受满园春的邀请来芳华阁赴宴,却没想到正好碰上了一桩命案,死的不是别人,就是方玉飞想从芳华阁带走的人——陈静静。 可陈静静明明死在了别人的手里,那方玉飞带走的人又是谁? 而且这个“别人”说的不是谁,就是满园春的二弟子容冷荷,江湖上出了名的毒娘子,下手从来不留情面,所以完全可以排除陈静静假死的情况。 “何必排除的那么早。”满园春抬起了手,血红色的丹蔻在光线下被照射出一个圆润的弧度,“说不定我那孽徒还真就存了几分善心在静娘子身上。” 楚留香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声。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罂粟一般的女子亲手将陈静静的尸体火化了的话,他说不定就真的信了她们师徒都是真善美的化身了。 “……在下可否问一下方姑娘可还在阁主这里,她毕竟是方玉飞的妹妹,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楚留香开口道。 那日事情发展的太迅速了,方玉飞死的也太仓促了,有些事情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楚。再一回神,便发现方玉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不过好在满园春带人走的时候还知道给他留个信儿。 “你说香香啊……”满园春顿了顿,语中怜惜,“那可真是个小可怜儿,被人骗身骗心还要给他数钱,好在入了我芳华阁,也算是脱离了苦海了。” 句句都说方玉香,句句都不回答楚留香的话。 “阁主何必如此,既要楚某查案,又不愿意楚某知道的多一点。”楚留香摇了摇头。 心中暗自叫苦,这简直比在驴子面前挂一根看得见吃不着的萝卜还要过分,驴子起码还有个萝卜,他连个萝卜都没有。 “既然如此。”满园春面上带笑,身形一瞬间就到了楚留香身后,无声无息,如同一只鬼魅。 楚留香心中一惊,身体瞬间紧绷,警报拉到了最高。 满园春轻拍了拍他的肩,血红色的丹蔻拂过楚留香的头发,又一瞬间离开了。 满园春倚在窗边,点了点朱红的唇瓣,“既然香帅这么好奇,让你见一见也无妨。” 她抛给了楚留香一枚牡丹花样的玉佩,“跟着小兰儿去找她吧,见过了可要给我好好办事呀。” 满园春看着他笑,好像十分的真心实意,但细看之下眼底却好像结了冰一样的寒冷。 ———— “芜湖——” 顾长亭操纵着游艇顺着海浪就是一个漂移飞蹿。 “你想死啊!!!”系统死死的拽着顾长亭的衣摆,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顾长亭!”身后一道愤怒的咆哮声传了过来。 宫九驱使着内力推动小舟飞速的在海面上划过,直奔顾长亭的位置。 这场花样飞舟竞技赛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呢? 那就要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来了。 …… 顾长亭狗狗祟祟的准备带着人夜刺一下吴明,毕竟擒贼先擒王嘛,然后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系统趴在树杈子上捂着嘴,“嗝!吃的有点儿多嗝,没忍住嗝——” 空气中一股子大蒜的味道,顾长亭嫌弃的往一边儿挪了挪,然后就撞到了玉罗刹。 一根树杈就那么大,它长的时候估计也没想着自己要长到能藏三个人的重量的粗细,然后“咔嚓”一声,生长未成,中途夭折! 玉罗刹:“……”他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丢脸的时刻,当时怎么就脑子一抽答应了顾长亭这个不靠谱的计划。 夭折的也不止一根树杈,还有顾长亭这个“伟大的”计划。 翻身一个利落潇洒的落地算是维持住了他最后的脸面。 顾长亭掩唇轻咳一声,“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都是点缀罢了。” 他说的随意,但做起来…… 玉罗刹看着周围围了一圈的护卫陷入了沉思。 “我当初为什么要信你的鬼话?”当时怎么就没想着易个容呢?他就这么相信顾长亭? 嗯,是的,没错。 他们三个这一掉,那就是实名制的暴露了。 “那代表我是一个十分靠谱的人。”顾长亭决定忍痛割爱把自己的面具借给玉罗刹用一下。 但还不等他从“忍痛”到“割爱”的转换,系统就已经狗腿的把面具递了过去,还笑的一脸谄媚,“玉教主您先带。” 递完面具随即白了顾长亭一眼,将双标表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玉罗刹的统呢! 顾长亭:“……”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啊,连系统也双标!—— 宝宝们晚上好呀(≧▽≦)早点休息嗷 第39章 逃命 “云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宫九似笑非笑的道。 他就知道顾长亭肯定没死,祸害遗千年,跟何况是顾长亭这么个大祸害,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了。 顾长亭背着手,“此处风景不错,看够了,本公现在要换个地方去看看其他的风景了。” 说着就抬脚要离开。 “站住!” 宫九冷笑一声,“大晚上的来树上看风景,云公子还真是好雅兴。” 说完他瞥了一眼玉罗刹还有系统,“怎么,看个风景还要拖家带口?” “这你就不懂了。”顾长亭收回要离开的脚,转身搭上玉罗刹的肩膀,“这叫有福同享,有难……” 顾长亭朝着玉罗刹真诚的笑了一下,“自然也是要同担的。” 玉罗刹一脸淡定的拍开他的手,往一边挪了两步,“我不认识他。” 顾长亭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捂着胸口一脸的沉痛,“前两天咱俩的绯闻传的满天飞,昨天还把人家按墙上一口一个小甜甜,现在你就翻脸不认人唔……唔唔唔!” 顾长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玉罗刹一把捂住了嘴,这么社死的事儿饶是玉罗刹也有点儿受不住,他脸色一黑,“闭嘴!” 周围的人也是瞠目结舌,这这这……这真的是岛上传言中的那个温润如玉的云公子吗? 这也太炸裂了吧! 但是……前两天传绯闻不是说是一个丑如夜叉的彪形大汉吗?这看着也不是啊。 若论样貌,两人却是谁也不输谁的,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气势凌人。 当然,前提是都忽略性格的话。 顾长亭委屈巴巴的看着玉罗刹,眼中还带着痛楚。 真的是太伤人心了,那些留言他一个人承担了也就算了,到了这种时候玉罗刹竟然不顾情分想要单飞? 这怎么能? 这怎么可以! 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柔弱可怜不能自理又单纯无辜的读书人啊! 感知到顾长亭的想法,系统还是忍不住的抠了抠鼻孔,[“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些词和你又半毛钱关系吗?”] [“没有半毛也有五分。”]顾长亭回了一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让玉罗刹做出这种惨绝人寰不顾队友安慰就要撇清关系的恶劣行为。 玉罗刹不管顾长亭再怎么摆出可怜的表情都不打算放手,谁知道放开了他嘴里又会蹦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两人这眼神的一来一回就像是给了宫九一个信号一样,他登时在心里将两人的奸.情给盖棺定论了。 “别急。”宫九笑了笑,将皮笑肉不笑表演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黄泉路上一起做苦命鸳鸯也不晚啊。” 他又将视线移向系统,话说的多少有点儿神经质,“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不会忘了还有你的哦。” 系统一脸懵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不是,关我毛事儿啊! 系统气的跳脚,指着宫九的鼻子就骂,“搞清楚,我和那个顾长亭那个狗东西才没有关系呢,你让他死就让他死呗,还搞连坐的,你当你是皇帝啊,玩儿诛九族那一套!” 它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话不经大脑运转就从嘴里说了出来。 良久,顾长亭扒开玉罗刹的手,踢了踢系统的屁股,一脸的沉重,“你是不是说漏嘴了什么?” “嘎?”系统卡了卡壳,“有吗?” “你觉得呢?”顾长亭幽幽的道。 一旁的宫九扯着嘴角冷笑,“顾长亭,果然是你!”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顾长亭否认三连,他目前还不想挨雷劈,这是断然不能承认的。 “你觉得我会信!”宫九咬牙切齿,他让人在海里捞了五天五夜,尸体都捞出来,就差没彻底确定了,结果顾长亭又换了个脸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眼前了! 任谁心情都不会好了去,更何况是宫九了。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呀。”顾长亭叹了一口气,“你要是非要这么认为的话……” 顾长亭不着痕迹的捅了捅玉罗刹,给他传音,[“你左我右,懂?”] 玉罗刹把玩着手中的面具,“放心,跑不了了。” 他抬眸看向暗处,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背着手走了出来。 吴明悠悠地捋了捋胡子,他身后还跟了一个身形修长的高马尾蒙面女子。 “云公子这大晚上的还真是好雅兴,竟然跑到了小老儿门前赏景。”吴明摇了摇头,目光停在了玉罗刹的身上,“这位公子倒是面生。” 不仅在岛上面生,江湖上也是面生的紧。 看到那双墨绿的眸子后他顿了顿,笑道,“我说怎么没见过,原来的异乡人,不知公子这是从哪里来的,不会也是和云公子一样是东瀛人吧?” “一个边陲小国罢了。”玉罗刹抬了抬眉毛。 “边陲小国可养不出公子这样的人物啊。”吴明眸光闪了闪,面上的笑容意味不明。 玉罗刹微微勾唇,“这样的岛,也养不出岛主这样的人,都是一个道理,何必多问。” 吴明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莞尔,“这倒也是。” 他话音忽然一转,“既然公子知道这些,那公子想必也是懂规矩的。” 他面上的笑容眨眼间就消失了,阴冷森寒的视线扫过玉罗刹又到了顾长亭身上,“我这无名岛可不是你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手中把.玩的玉石被他用内力捏成了齑粉,与此同时数道黑影“唰唰唰”的围在了顾长亭他们周围。 二话不说就朝攻了过来。 “等等!等等!”顾长亭后退了两步,“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这话还是有些效果的,起码那些黑衣人犹豫了。 一看就知道不是一群敬业的暗卫。 “云公子还想说什么?”吴明也是个比较有礼貌的老头儿,他配合的问了一句。 甚至玉罗刹都在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事实就是——开大需要读条啊! 顾长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丢了一个烟雾弹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玉罗刹就跑。 玉罗刹:“……”很好,他以后不会再信顾长亭这厮一句话了。 两人运起轻功跑路,但是吴明毕竟不只是吴明,他还是一个宗师境的武林高手。 脚下三两下的一点就快追上了两人,再加上这座岛实在说不上大,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玉罗刹干脆甩开了顾长亭的手,身形从空中跃下稳稳的落在地上,余光瞥了一眼顾长亭,“你先走。” 顾长亭和他一起落地,面上惊讶又感动,“玉教主你这么舍己为我的吗?” 他往眼上抹了一把水,泪……脸朦胧的哼哼唧唧,“你真的,我真的好感……” 玉罗刹扯了扯嘴角,“你要是想死,本座不介意提前送你投胎。” “哦,那算了。”顾长亭面无表情的把脸上的水擦干,“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 不管玉罗刹有没有幽默感,反正吴明是追上来了。 当头就是一掌怼了过来。 哦豁! 顾长亭连忙找了个树躲了起来,手往旁边捞了捞,然后捞了个空。??? 系统呢? 他低头看了看。 妈耶,好像忘带了! 略微沉思了一下,顾长亭豁然开朗。 问题不大,丢不了就行了! 顾长亭隔空敲了敲它,[“别忘了自己回来。”] 已经被逮起来了的系统:“……”呵呵。 然后兀自摸出了一把瓜子儿看玉罗刹打架,气氛到了还会给他们呱唧呱唧的鼓个掌。 将背景板的作用发挥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最后“漓”到玉罗刹都看不下去了,隔空给了他一脚,但是……顾长亭从树后面冒出头来。 哎嘿,没打到! 不等他贱起来,身后一道细微的风声擦着空气朝他袭来。 顾长亭一个旋身躲了过去。 那女子一掌落空却仍不死心,她掌风凌厉,如同裹挟着着霜寒之气一般招招带着杀气往人的死穴处打。 顾长亭身形灵活的躲闪着,他寻思着这个打人的手法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来着? 顾长亭一边想着一边出手将这女子的穴位点住。 他忽视了女子眼中快要喷洒而出的怒火,抬手揭下了女子的面罩。 看着眼前这张有些熟悉的脸,脑中白光一闪。 他就说嘛,绝对见过! 这就要追溯到顾长亭派人送霍休去挖矿的时候了。 一开始由于路途比较遥远,路上出了点儿小波折。 这点儿小波折是什么呢? 就这么说吧,送霍休去挖矿,半道上蹿出来个貌美如花的美女死活都要跟着一起去挖矿。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长亭果断的拒绝了她,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女子死活就是跟着押送霍休的马车,赶都赶不走,然后……他记得后来这个女子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红衣女子带走了。 而那个死活要挖矿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个人,就是气质变了不少,不能确定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双生子,但从掌法来看估计是一个人。 至于当初顾长亭是怎么隔空知道这件事儿的……远程投影了解一下。 排除开这些细节不说,这女子又是如何来到岛上的? 被流放来的? 不可能不可能!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旁的草丛中传出了一阵的窸窸窣窣。 系统顶着一头的草走出来了,嘴里还“呸呸”了几声,“还不跑站在这人干嘛?!” 宫九马上就追上来了,它可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顾长亭向玉罗刹那边儿抬了抬下巴,“这不正打着的吗?” “他打着又不是你打着!”系统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顾长亭没有说话,只默默的递给了他一把瓜子,“要不要?” 系统犹豫了一下,果断伸手,“……要!” “不给。”顾长亭麻溜的又把手收了回来。 自己“咔吧咔吧”嗑的津津有味,完全忽视了系统眼巴巴的视线。 “爱给不给!”系统恨恨的踩了一下顾长亭的鞋子。 狗东西! 它又不是没有! 但很可惜,不等它拿出瓜子宫九就带着人杀了过来。 然后—— 也就是之前的场景了。 两拨人追逐着来到了海边,开启花样冲浪比赛—— 宝宝们晚上好呀(≧▽≦)周五快乐!o(≧v≦)o 第40章 绕回正道 浪花是一波更比一波高,顾长亭驾驭着的小舟也是一下蹿的比一下高。 “公子,不能再追了。”随后赶上来的护卫劝说道。 相比于宫九,他们这些常年陆地海上来回跑的人自然知道的更多些。这海面看着分明就是要起风暴的样子,再追下去可不保证会发生点儿什么意外了。 宫九自然是知道,看着顾长亭一溜烟就儿消失不见的去向恨恨的紧了紧拳头。 他的眸中一道暗光闪过,像是幽暗的深渊中燃起的两把幽火。 顾长亭,你逃得过初一逃不过…… “芜湖——” 一道身影眨眼间蹿了过去,呲了宫九一脸的海水。 宫九面无表情的闭了闭眼,一把将脸上的水摸了下去。 不等下属反应,驱使着小舟一个翻旋就朝顾长亭那里追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 下属:“……”就……有的时候,也挺无语的。 顾长亭稳稳的站在游艇上,那叫一个琼枝玉树英姿飒爽,一路溜着宫九又回到了岛上。 差点儿没被他吓死的系统无语的朝他挥了挥拳头,要不是它这具身体不是真人,它真想吐顾长亭一身。 顾长亭把他从船上拎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宫九却没看到他的人影,不知道他人又跟哪儿去了。 当然,这都不是顾长亭需要关注的了。他打了个响指把游艇隐藏起来,一路上鬼鬼祟祟的去寻玉罗刹。 刚才跑的急,差点儿把玉罗刹给忘了,他觉得玉罗刹打一个吴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循着方才离开的路又回去,除了一片被内力轰出来的痕迹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玉罗刹失手了? 顾长亭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呀。虽然他没和吴明交过手,但这并不妨碍他能猜出吴明的功夫在哪个级别,最起码绝不会在玉罗刹之上。 “我知道他在哪儿!” 顾长亭正思考着,忽然一道平淡的女声传了过来。 顾长亭看去,不是那个被他点了穴的女杀手还能是谁? 容冷荷还保持着一动不能动的姿势,她察觉到顾长亭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过来,心中暗自焦急。 穿越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遇到了一点希望,她不想再错过去了! 顾长亭把她的焦急看在眼里,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面上带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你看见了?” “你先帮我解开。”容冷荷蹙了蹙眉。 “我解开了你跑了怎么办?”顾长亭抱臂斜倚在树上。 “我不会跑。”容冷荷道。 顾长亭耸了耸肩,“哦,不信。” 容冷荷深吸一口气,“是陆小凤,他跟陆小凤走了。” “哦——”顾长亭恍然大悟,然后果断转身离开。 “你!”容冷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说好的给他解穴呢? “等等!”容冷荷赶忙叫住他。 顾长亭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相比于玉罗刹,他其实更想知道容冷荷有什么秘密。 就比如…… “我知道你也是穿越者!”来不及多想,一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容冷荷就是浑身一冷,脑子瞬间清醒了。在这个陌生的武林世界,有的时候连师徒关系都不可信,更何况是一个并不知根知底的“老乡”。但话既然说了出去,变没有反悔的可能性了。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顾长亭止住了脚步。 穿越者? 顾长亭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唔,也算是吧。 不过……什么时候暴露的呢? 让他想想。 哦,这就还是霍休的锅了。 当时他偶尔投影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和系统对话的时候也没有避着人,让容冷荷听见了也是正常。她即便是记不得他的声音,但也记得系统的声音的。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顾长亭悠悠转身,手指在空中一划就解开了他的穴道。 容冷荷身形微微一晃,内力在体内运转了一周微微缓解了发麻的腿,就朝顾长亭那里走去。 她抱拳行了个江湖礼,一双柳叶般的眉毛低垂下,“我给你做事,你……给我一处容身之地。” 她是身穿到这个江湖世界的,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十年的时间足够她明白江湖上的规矩,天下从来没有白来的午餐。 对于她来说,得到一样东西就意味着要失去另一样东西。 “天底下那么大,你找我要容身之所?”顾长亭挑了挑眉。 “天下虽大,却容不得我。”容冷荷抬眸,一双浅棕色的眸子中什么也倒映不出来,如同秋风扫过落叶一般的寂寥。 哦,那就是麻烦不小的意思喽! “我需要一个接纳你的理由。”顾长亭勾了勾唇,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笑的很温和又很冷清。 “我知道你和青衣楼的人有关。”或许也不止有关,但却不是现在能说出来的,容冷荷拧了拧眉心,直视着他,“我知道原著的剧情,吴明、宫九,包括……玉罗刹。” ———— “呃……玉教主。”陆小凤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人犯了难,“我们……我非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陆小凤看着眼前阴暗潮湿的洞穴陷入了沉思。尤其是里面还有一张巨大的棺材,怎么看怎么诡异的好吧。 他原本是要去寻宫九的,半路上听到动静就跑过去看了一眼,啥也没看到就被玉罗刹逮到这里了。 玉罗刹走在他身后,目光在周围巡视,也不搭他的话。 难得顾长亭没在这儿捣乱,又有一个现成的试机关陷阱的“先驱”,这下他不把这无名岛上的势力连根薅出来都对不起这会儿的天时地利人和。 更何况,蚊子再小也是肉,入中原的事儿可以从长计议,但一个小岛的东西他还是吞得下的。 玉罗刹眯了眯眼,墨绿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走在前边儿的陆小凤莫名打了个寒颤,他怎么忽然感觉有些冷了呢。 且不管他觉不觉得冷,玉罗刹是越想越觉得合心意。 这岛上的事儿绝不会简单了去,从此前宴会上见到的那些“死人”就能看出来。 为什么说是死人呢?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在江湖上“死了”,可却还活在这个岛上。 这难道没有意思吗? 这可太…… “玉公子!” 陆小凤有些懵的回头,对上了玉罗刹看不清楚神色的眸子,“……不是我叫的。” 他当然知道不是陆小凤叫的。 玉罗刹的脸色有些黑,他该说顾长亭还是有些良心的吗? 顾长亭牵着系统一脸紧张的跑了过来,面上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对着玉罗刹就是一番“上下其手”。 然后被玉罗刹一巴掌给拍开了,不用看他就知道顾长亭这厮脑子又抽了。 顾长亭将自己的手颤抖着收了回去,还不忘把手背上的巴掌印露出来,他一脸的受伤,拉着系统退后了一步,眼中带着深深的失落,“对不起,是在下逾矩了。” 他的眼中欲言又止,像是带着某种难言之隐一样。 然后余光一扫,像是才发现陆小凤还站在这里一样,又欲盖弥彰似的和玉罗刹拉开了几步的距离,勉强扯出一抹坚强的微笑,“陆公子也在啊。” 陆小凤也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他咽了咽口水,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就是说……前几天云亦真的h谣对象就是玉罗刹啊? 那么这下问题来了,他知道了这种事儿,会不会被玉罗刹灭口啊? 而且,欺骗良家少男的身心……没想到玉罗刹竟然是这种人?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陆小凤热血上头了,一撸袖子,毅然决然的站到了顾长亭的前面,端的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然后…… “玉教主啊,我觉得你可以采取温和一点儿都方式,不要这么嗯……直接。”陆小凤企图用委婉的方式来让玉罗刹认清他自己的渣男行为。 谁知玉罗刹只是扯了扯嘴角,好吧,其实陆小凤连他扯没扯嘴角都看不出来。 无他,盖因面具太严实了。 顾长亭一把将挡在身前的陆小凤拉开了,俨然一副坠入爱河的恋爱脑少男模样,“陆公子不要这样说,你真的是误会玉……玉公子了,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只是不想让我被世俗的眼光所伤害。” 他一边作心碎状,一边趁陆小凤不注意朝玉罗刹眨了眨眼,又赶在陆小凤看过来之前切换成痛苦状。 玉罗刹:“……”如果顾长亭是一个探子,那他绝对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探子。不仅有着高超的变脸技术,还有不怕死并不断愿意去作死的精神。 陆小凤看不到两人之间的来回,只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顾长亭,“云公子你这……唉……”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玉罗刹,陆小凤真的十分怀疑云亦真的眼光。 他一想起来玉罗刹之前那副似人非鬼的模样就心生凉意。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啊?这副人皮到底是他的还是谁的又有谁能知道呢? 果真……这云亦真就是太过单纯了。简直比起顾长亭那个小骗子还单纯多了,好歹顾长亭气人是气人了点儿,但他有辨知能力啊! 哪里像……等等! 他不是来找长亭的吗? 来岛上半个月了,他连宫九都找到了,怎么却没见那小骗子的半个影子?这也不像他的风格啊? 陆小凤的思绪又拐了个弯儿跑偏了,或者是说—— 终于绕回了正道上—— 晚上好呀宝宝们o(≧v≦)o 40-50 第41章 老实和尚不老实 这方陆小凤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棺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砰砰砰”的撞击声,好像有一只僵尸马上要爬出来了一样。 看着这棺材熟悉的样式,顾长亭已经能大概的猜出来里面装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他眼珠子一转,三步并两步的蹿到了玉罗刹身后,揪着他的衣服,一副“人家好怕怕呀”的模样。 但是很可惜,他那么大只的人,再装也装不出个柔弱来。 玉罗刹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假笑着道,“害怕?” 顾长亭忙不迭失的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咬着唇,“太吓人了。” 然后下一秒就被玉罗刹逮着往棺材上一惯。顾长亭脸上惊慌的表情像极了一个见到歹徒的良家妇男。 你别说,这种情况但凡顾长亭现在身子下压的不是个棺材板而是张床的话,那和他的表情还挺相得益彰的。 “你想干什么!” 陆小凤回过神来赶紧跑过去张开手臂挡在顾长亭身前。 虽然他刚才还在思考着为啥他一个现成的挡箭牌不要非要去找玉罗刹,下一刻就见玉罗刹对云亦真出了手。 陆小凤现在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了,他真没想到云亦真会脑子不清醒到这种地步,也真没想到玉罗刹不仅渣还“家暴”。 这真的是,这可真的是…… 误会大发啦! 顾长亭对着玉罗刹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玉罗刹拧了拧眉头,手中的拳头紧紧握起。 他承认,他现在是真的很想给顾长亭的脸上来一拳,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噗!” 顾长亭没忍住笑了一声。 陆小凤猛地回头看他。 却只见顾长亭低头捂着嘴咳嗽,面上不露任何端倪。 陆小凤挠了挠头,听错了? 他怎么听着云亦真笑了一声。 不可能不可能,陆小凤连忙把自己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摇走,云公子这么个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会在人后发笑呢。 刚刚或许只是咳嗽声……吧? 事实证明自欺欺人是要不得的,有些人偏偏会在你骗了自己后,“啪”一下给你一巴掌。 这样的人就比如——顾长亭。 “噗哈哈哈哈……” 响亮的笑声化作一个个大巴掌把陆小凤糊的一脸懵。 顾长亭再他身后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四仰八叉的躺在棺材板儿上,眼角隐隐的渗出一滴泪花来。 好吧,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想到玉罗刹那副百口莫辩想打死他却又无处下手的表情他就想笑。 眼看着顾长亭的人设摇摇欲坠,系统火急火燎的一把扑上去捂住了他的脸。 看得一旁的陆小凤直接傻眼,他回过身来指着顾长亭,“云公子这是……” “他有病!”系统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表情痛苦的皱成了一团,“自我阿娘抛弃了他之后他就染上了这种疯病,一受刺激就会发作。” 陆小凤的嘴巴张张合合,他也不知道这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信了,他或许是个傻子;不信了,他可能是个骗子。 但小孩子口里说出来的话,应该…也许…可能……大概是能信的……吗? 这么艰难的问题不该是由他来抉择,玉罗刹渣过的人还是交给玉罗刹更为合理一些。 于是,陆小凤默默闭上了嘴,然后把目光转向玉罗刹。 “笑够了?”玉罗刹的声音低沉而又危险,轻描淡写中带着几分冷冽。 顾长亭把系统从自己身上提溜下去,正了正神色轻咳一声,“勉勉强强吧。” “哦?”玉罗刹眼尾上挑,缓缓朝他走近,“有多勉强?” 陆小凤见势不妙又挤进了两人中间,硬着头皮顶住了玉罗刹淬了冰一样的视线,“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呃……吵。” 玉罗刹一把就将陆小凤扒拉开了,然后长手一伸就要去抓顾长亭。 谁曾想“轰隆”的一声,棺材板儿开了! 顾长亭被掀着滚到了棺材后面,眼前有光亮一闪而过。 他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惊奇的发现……玉罗刹的手竟然没有落空? 老实和尚一掌立在胸.前道了句“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打扰了。我们这个姿势是不是不太妥啊?” 玉罗刹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顾长亭,冷哼一声,尚捏着老实和尚脸颊的手蓦地一松。 其实按理来说玉罗刹的手应该是拽住顾长亭的衣领的,奈何可奈何,老实和尚他……有点低。 也就是说,刚才晃他眼的那道光是老实和尚脑袋反射出来的光? 顾长亭默默地给他点了个赞,话说,这么油光水滑的脑袋是怎么保养出来的呢?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更值得思考的问题则是—— “老实和尚?”陆小凤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儿?” “和尚自然是来这儿了才会在这儿。”老实和尚朝陆小凤和蔼的笑了笑。 “那你怎么会在棺材里?”这话问的有些漏洞,陆小凤又补充道,“我是问谁把你关进棺材里的。” 老实和尚摇了摇头,“说不得说不得。” 老实和尚号称“平生从不说谎”,他既然说不能说那便是他真的不能说。 陆小凤向来很相信朋友,虽然他觉得老实和尚有时候并不是很老实,但这并不妨碍他相信老实和尚的老实。 他想了想道,“你和那个不能说的人作赌了?” 此时,顾长亭躺在地上默默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就是说,有人来扶我一把吗?” 听到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他身边的系统扯了扯顾长亭,但是没扯动,有些朝众人摊了摊手,十分无奈的表示,它还小,拉不动根本拉不动。 老实和尚念佛珠的手顿了顿,似有疑虑的看了一眼玉罗刹,然后转身踏过棺材向顾长亭伸出了援手。 “和尚多有冒犯,公子见谅。”他笑着将顾长亭拉了起来。 顾长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脚初一踏地就有一股钻心的痛袭来。他保持形象的没呲牙咧嘴,只是眉头狠狠一拧,然后果断一瘸一拐的朝玉罗刹走了过去。 “玉公子,我腿好像瘸了。”顾长亭先是抿了抿唇,然后一副泫然欲泣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这可怎么办呀!” 说着就要将他那只沾满了灰尘了手抓上玉罗刹的肩膀晃上一晃。 玉罗刹会给他抓吗? 怎么可能! 他连退两步,眼中的嫌弃都快要溢出来了。 “咳咳咳!”陆小凤故意大声咳嗽,他感觉自己的声带都要被咳嗽出来了,“有没有一种可能,云公子你的腿并没有瘸而是只是受了点儿伤?” “是吗?”顾长亭语调微扬,又陡然落了下来,冷漠的拒绝了这种可能,“哦,没有呢。” 吃口软……咳,那啥就那么难吗?陆小凤也忒没眼色了! 好吧,他其实也没很想那啥,但作为他的伤的间接导致者,顾长亭觉得这个医药费玉罗刹还是有必要付一下的。 陆小凤嘴角抽了抽,他就说云亦真被人骗身骗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搁他他也……他,算了,这种骗身骗心的事儿他还是做不出来的,有点儿强求了。 关键是……他也不好这一口啊。 陆小凤有些心虚的抽了抽鼻子,他可没有暗示玉罗刹的意思哈,他绝对没有! “我觉得我们还是说一下正事儿吧。”陆小凤选择了岔开话题,这个方法只要你成功了那就是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简直百试不爽! 陆小凤给老实和尚使了个眼色,企图让他说出来点儿吸引人的东西。 顾长亭颇为幽怨的看了一眼玉罗刹,赖账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却见玉罗刹只在一旁抱臂看向老实和尚那里,一个眼神都不带给他的。 啧,冷酷无情的男人! 接收道陆小凤的眼神,老实和尚捻佛珠的手又顿了顿,他可能是在想和尚到底该讲出一个怎样吸引人的故事。 “你就说你为什么不能说那个人是谁?”陆小凤替他找话。 “写了约定的事儿,自然是说不得。”老实和尚眸光闪了闪念了句佛号。 “那他又为何把你压在棺材下面?”陆小凤追问道。 “因为和尚想跟他写约定又不想跟他写约定。”老实和尚摇了摇头,“和尚也有难言之隐啊。” 想写又不想写? 那就是同意了又不完全同意喽? “那他确实该把你压在棺材底下。”陆小凤道。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不上不下的吊着一半。尤其是像那种能把老实和尚压棺材里的人。 老实和尚乐呵呵的一笑,“你说的有道理,但和尚却不赞同你的话。” 陆小凤疑惑,“为何?” 老实和尚笑了笑,笑的很和蔼,但又笑的很不老实,“你知道和和尚为什么不愿意写约定吗?” 不等陆小凤接话,老实和尚便兀自说道,“那自然是因为和尚在这之前便和别人写过了约定。” 这个“别人”又是谁呢? 陆小凤猜不出来,他能猜出来的只有老实和尚之前口中的那个“不能说”的人,他可能是宫九,也可能是小老头儿。 这很好猜,但陆小凤却是猜不出这个“别人”是谁。 老实和尚笑着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给我的比不能说给的还多,他的手段也更加高明。” 陆小凤摇了摇头,他大叹,“我猜不到,老实和尚,你可真是一点都不老实啊!” 老实和尚笑而不语—— 芜湖~终于赶上了!o(≧v≦)o 第42章 隐形人 老实和尚到底老实不老实没人说的清楚,陆小凤觉得他是老实的,只不过老实中带了些“老实”的狡猾。 毕竟陆小凤已经开始去好奇老实和尚背后的那个“别人”了。 他到底是一个手段如何高明的人呢? 陆小凤了解老实和尚,正如老实和尚也了解陆小凤一样,他知道陆小凤会好奇,陆小凤好奇了他就会自己动手去查。 至于查到的真相…… 老实和尚笑着微摇了摇头,他也很好奇。 ———— 正事儿说到了一半,剩下的就该交给陆小凤去想了。几人相互搀扶着……好吧,其实就是玉罗刹强行拽着顾长亭往外走。 “嘤嘤嘤,玉……我去!” 他这死出还没整完,玉罗刹就被他那三声“嘤嘤嘤”整的浑身硌应。手上用力将人往边上甩去。 顾长亭一个踉跄差点儿脸撞墙上,好在他反应够快,先用手撑了一下墙。 他回过头来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脸,然后表情痛苦的扶额苦笑,“你当真就是这么狠的心吗?” “你难道忘了我们那些风花雪月山盟海誓了吗?” 他这话说的真切,就差没有声泪俱下了。 但陆小凤突然就觉得,其实“云亦真有病”这个理由他也不是不能信一下的。 顾长亭这方都快把自己说的感动坏了,也不见玉罗刹有什么表示的。 他用传音戳了戳玉罗刹,“玉教主啊,配合一下?你这样我有点尴尬。” “哦,是吗。”玉罗刹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顾长亭连忙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忘继续拉玉罗刹的仇恨值。 “玉公子!” “阿玉?” “玉玉!” “小玉……”儿。 “儿”字还没出口,玉罗刹就猛地一转身,气势汹汹的把他拽了出去,看起来像是要打一顿才能罢休的样子。 陆小凤连连啧叹,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云亦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上去挺白,谁知是个切开黑。惹到这种人,也算是玉罗刹倒霉。 谁让他把人给撩拨到手又渣了呢。 所以说—— 为什么就认定了玉罗刹把云亦真给渣了呢?! “你这张嘴再乱说话,本座不介意帮你缝上!”玉罗刹冷笑了一声,把他按在树上,捏起顾长亭的下巴,大拇指狠狠地按在他的唇角处。 顾长亭吃痛的“嘶”了一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牙有点尖。 他用舌头顶了顶腮,“玉教主,其实要解释的话,方法有很多种,但你要是再这样,咱俩可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你死了便一切都清楚了。”玉罗刹眯了眯眼。 他虽然没有真的动杀心,但这并不妨碍他生气,丝毫不妨碍! “那怎么能行!”顾长亭攥住他的手腕,一个旋身,两人的位置便相互调换了,顾长亭笑眯眯的凑近他,“我要是死了,玉教主不就没有乐子了嘛,更何况……”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带了几分喑哑又有些暧昧不清。 反而显得正经了许多。 玉罗刹长眉一挑,顾长亭这是终于要开始露出爪牙了吗? 玉罗刹捻了捻手指,心中对于如今这个略显弱势姿态的不满也消散了几分。 顾长亭对于玉罗刹来说,如果他不是这么不正经的话,他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但偏偏顾长亭就是这么个顾长亭,温润如玉的皮子下住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灵魂。 玉罗刹心中对他的评价其实始终不低。 神秘、捉摸不定,看似吊儿郎当却又有一套自己的底线和规则。顾长亭就好像雾里看花中的那朵“花”一样,始终让人看不真切。 如果顾长亭能知道玉罗刹这下想法的话,他一定会一脸意味深长的对他摇摇头。 毕竟……乐子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更何况玉教主你还没赔我医药费呢!”顾长亭言之凿凿,“我腿上的伤可是现成的证据,还有精神损失费,这个看在咱俩的情分上就不给你要了,但医药费说什么你也得赔我点儿吧?”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说是贴在了一起,那么也就是说——顾长亭就是贴着玉罗刹的耳朵控诉他的“罪状”的。 温热的气息和乌亮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远远的看着,二人就像是一对耳斯鬓磨的眷侣一样,好不温情。 看的刚出来的陆小凤那叫一个瞠目结舌,这到底是云亦真的哄人技术好,还是玉罗刹钓鱼手段高? 这不,又亲到一起去了! 老实和尚笑叹一声,“情人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正看着呢,陆小凤忽然想起来个事儿,连忙回身去找系统。 你说你一个小可爱怎么存在感老是这么低呢,差点儿给他又忘了! 系统:“……”我谢谢你们啊。 如此,陆小凤自然也是没有看到顾长亭被玉罗刹一脚踹开的场面。 老实和尚老老实实的转过了身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可不是和尚能看得了的。 那方,顾长亭捂着肚子后退两步,“不是,玉教主,你踢这么狠?” 虽然没踢中要害,但踢到肚子也很疼的好吧? 玉罗刹整了整衣服,斜睨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活该!” 他怎么就活该了? 顾长亭瘪了瘪嘴,不就不小心咬了一下耳朵吗? 他又不是故意的! 更何况嘴都亲过了还怕这。 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就要从刚才说起了,顾长亭说的正起兴,然后玉罗刹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动静,往一旁侧了一下脸。 然后就…… 被顾长亭不小心咬住了一下。 玉罗刹皱了皱眉,将耳尖上的湿润感抹去,锐利的视线如同一道寒芒般锁定在了不远处的灌木丛后。 “滚出来!”他厉声。 这下就轮到鹰眼老七不自在了,他显得有些期期艾艾的从灌木后走了出来。 鹰眼老七有些拘谨的挠了挠头,“两位兄弟,对不住了。” 他也没想到会撞见这种事儿,貌似还打扰到人家了。 “偷窥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顾长亭幽幽的道。 这个江湖不一般啊不一般,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偷窥呢? 或许是他幽怨的太明显了,鹰眼老七干笑了两声,“要不我先走,你们继续?” 继续是不可能继续的了,人那就是更不能放走的! 顾长亭眼疾手快的打出一道劲气将他定在原地。 “哪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顾长亭拍上他的肩。 鹰眼老七心中一跳,面上依旧镇定,“那这位兄弟想要什么?”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长亭奸诈一笑,“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玉罗刹嘴角抽了抽,枉他还真以为顾长亭会说出些什么有用的话来。 不过……十二连环坞的人跑这儿来做什么? 玉罗刹的眸色暗了暗,这趟水,不浅啊。 ———— 鹰眼老七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他憨笑了一下,“不如兄弟先给我解一下穴,我绝对会把身上的金银悉数奉上,权当作是赔礼了。” 闻言,顾长亭把他凑到了他面前,问,“这是什么?” 鹰眼老七不明所以,但又怕踩什么禁.忌,只试探着道,“五?” 顾长亭翻了个白眼,“手啊!” 他难道不能自己拿吗? “这……”鹰眼老七为难的把眼珠子翻向玉罗刹,“是不是不太好呀?” 顾长亭从袖中掏出了一把蝴蝶刀在手中耍,语重心长的安慰他,“不要担心,你脱.光了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要对自己有点儿自信!” 鹰眼老七沉默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他要是看了一眼呢?” 更何况,他这是不自信吗?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真脱.光了,第一个要命就是眼前这个人。 搞对象不搞好的,偏偏搞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 真的是…… 不是!等等! 他为什么要脱.光了?! 他凭什么脱.光?! 不是抢劫吗,为什么要他脱.衣服? 鹰眼老七的脸也有些黑了。 当然,还没等他彻底黑下来完,救场的人珊珊来迟。 顾长亭看向玉罗刹,在陆小凤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会看吗?” 会以顾长亭的是一个大巴掌。 —— 看到陆小凤,鹰眼老七暗自松了一口气,莫名有一种清白终于保住了的轻快.感。 顾长亭有些遗憾的把刀收了回去,今日银钱进账负N两,劫富济贫大业中道崩殂。 嗯,都记陆小凤头上! 顾长亭默默地给陆小凤记了一笔欠账,但凡他再来晚点儿,这笔钱就搞到手了。 不过他怎么记得这个鹰眼是那什么坞的总瓢把子来着? 想了想没记起来,但这不妨碍顾长亭记住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会记得去要一下的。 —— “……你说你的镖被人劫了?”陆小凤拧着眉头。 鹰眼老七的穴道方才已经被陆小凤解开了。他点了点头,粗犷的眉头拧起沟.壑,“不错,我也被他们压着到了这个岛上,今晚不知为何看守我的人松懈的很,我便借机逃了出来。” 陆小凤看了一眼老实和尚,又何顾长亭对视了一眼。没办法,他不敢何玉罗刹对视,除了云亦真他也找不到别的对象了,只能凑合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劫你镖的人应该就是宫九了。”陆小凤缓缓道。 “这宫九又是何许人也?”鹰眼老七不明所以。 “他是这无名岛岛主的徒弟,人称九公子,也是隐形人组织中的……一个头领。”—— 晚上好呀宝宝们,谢谢宝宝们投的雷[亲亲](≧ε≦) 感谢在2024-05-2608:34:25~2024-05-2800:4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山起、雾非雾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劫镖 ———— 院中灯火通明,仆从慌张来往。 “鹰眼老七跑了?”宫九捏了捏手中的玉佩,一双沉静的黑眸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一样。 “是。”在他身后有黑衣人跪在地上低首应答。 “跑了好啊。”宫九扯了扯嘴角,眸子半眯起来,“跑了才有价值。” “不跑,鹰眼老七便跟个死物没什么区别。” 黑衣人有些捉摸不定自家主子的心思,犹豫着道,“可要让人把岛封住?毕竟岛主他……” “不,不必。”宫九抬手制止了他,另一手用拇指在玉佩凹凸不平的表面上摩砂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侧了侧头,余光瞥了一眼黑衣人,语中带着危险,“你要认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谁才是你的主子!” 黑衣人心中一颤,自知触了宫九的禁.忌,连忙又将头往下低了一低,“是,属下逾越了。” “下去吧。”宫九轻摆了摆手,“没有下次。” 他手下的人就要有是他的人的自觉,二臣之心的人,他不需要。 黑衣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躬身退下。 宫九静静的看着天上的那轮月亮,这个夜倒是长。 良久,宫九回过身来,透过窗户看向灯火葳蕤的房中。 能伤了吴明的人,或者是说,能伤了一个大宗师的人。 宫九忽的笑了一声。 不知道这小小的无名岛又招惹了个什么怪物,他实在好奇的很呢。 那一个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又能钓出来多少人呢? ———— “你说你送的镖是青衣楼的?!”陆小凤一整个呆住了。 不仅他呆住了,顾长亭也有些呆了。 他戳了戳系统,[“被偷家了?”] 系统表示,它也很疑惑,[“没有吧?”] 他们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找人押送的啊?更何况要是找人,青衣楼的杀手不必十二连环坞的人好用? 哦,那就是被冒充了。 顾长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鹰眼老七,“青衣楼委托你们送的什么东西?” 顾长亭好奇,陆小凤比他更好奇。 霍休一事本就牵扯到青衣楼,可霍休死的太仓促了,他还没来得及细查,一些事情的尾巴就不知被哪里来的一股势力扫干净了,半点儿没给他留下。 闻言,鹰眼老七面上有些为难,却终是叹了口气道,“原本雇主的事儿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但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儿我也是没办法了。” 依鹰眼老七的话来说就是,有蒙面人带着青衣楼的标识委托他押运一批货,要送到海南剑派。 只不过中途出了些意外,鹰眼老七被连人带货一起截到了无名岛上。 至于他们要送的东西。 “是人头!”鹰眼老七一脸的凝重,“一共六颗人头,整整齐齐的被冰封在一起装在一口棺材里。” “哐”的一下,顾长亭感觉一口好大的黑锅砸他脑门上了。 不是! 他什么时候让人送人头了? 还不止一颗,是六颗,还整整齐齐的用冰封了装棺材里了。 顾长亭一整个的无语住了,他可没那么闲。 当然,面上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比起这个,他其实更好奇为什么要送到海南剑派。 鹰眼老七摇了摇头,“他们只说了要送去。” “而且一开始他们也没说这里装的是人头!”鹰眼老七面上懊恼,“早知道,我又怎么会去接这么个大麻烦,折了那么多兄弟不说,货也丢了,日后说不得还要被青衣楼的人记恨上。” 送人头这种事儿绝对不可能是青衣楼的人干的! 顾长亭直接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别看青衣楼全称是青衣一百八楼,虽然它听起来数量很多,但是它实际上确实挺多的。 咳,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青衣楼的人没这个胆子。这边儿顾长亭还没离开多长时间呢,那边青衣楼的人自霍休挖矿……不是,退位后刚被大换血过。 刺头什么的,早就磨的就跟被赖皮蛇用过的海胆一样了。他们一方面是没有这个胆子,而且青衣楼的杀手每次出任务都有记录在册。至于另一方面……那当然是得益于系统无时不刻不在的监控啦! 顾长亭无良是无良了点儿,但是他懂得合理分配劳动资源啊?绝对能忙得他们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去造反。 所以说,目前有两个可能性,一是青衣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被嫁祸了。二是海南剑派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借青衣楼的名声挑衅,好吧,这个有点说不通,怎么看都像是青衣楼惹了什么人,毕竟这个说法怎么看受伤的都是青衣楼。 哦对,还有那死了的六个人。 一旁的陆小凤拍了拍鹰眼老七的肩,“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常有的事儿,只不过是遇到事的人不同罢了。 顾长亭大叹一声,走到鹰眼老七的另一边结结实实的拍了他几巴掌,“节哀顺变。” 不听他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鹰眼老七拍死呢。 鹰眼老七皱了皱脸,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多谢兄弟啊。” “不用客气。”顾长亭转身踱步道玉罗刹身边,“说句话的事儿。” 当然,该要的账他也是不会忘的,再怎么说鹰眼老七都是把“青衣楼的镖”给弄丢了,回去后派人给他要亿点点赔偿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顾长亭眨了眨眼,面上满是纯洁无辜。 鹰眼老七:“……”其实也用不着这么直白的。 —— “你又再想什么馊主意?”玉罗刹给他传音。 一看到顾长亭这个模样,他不用猜都知道这厮脑子里不会装什么好事儿。 “我能想什么馊主意?”顾长亭委屈巴巴的朝他瘪了瘪嘴,“我只是在可怜他罢了。” 原来人非常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最起码玉罗刹就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 这话顾长亭说出来他自己信不信啊? 也是真敢说! 玉罗刹这一笑,把陆小凤也笑的一整个莫名其妙,但看两人之间的表情动作,他立马了然于胸。 哦,原来是小情人之间调.情啊,那没事儿了。 陆小凤没事儿的拉着鹰眼老七没事儿的往一边儿挪了挪,顺带把系统也跟着没事儿的挪跑了。 系统:“……”我还想看呀,啊喂! —— 他们这边的动作顾长亭二人自然是注意到了,顾长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风评经常被害,他已经习惯了,就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的习惯。 “玉公子觉得此事应该怎么看?”顾长亭悠悠道。 说实话,他还挺想把玉罗刹拖上岸的,毕竟谁让他看起来就是那种业务能力杠杠的人呢。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拉着人天南海北的造福广大江湖民众去了。 有点儿可惜,玉罗刹不好拐。 玉罗刹睨了他一眼,口中说的话却丝毫不含糊,“排除是不是真的是青衣楼委托的这一可能,幕后之人定然是对海南剑派蓄意挑衅。” “那六个人头不出意外便是海南剑派掌门选中的天残十三式传人。”玉罗刹道。 鹰眼老七面上惊愕,轻叹一声,“这位公子猜的不错,确实是海南六子。” 他继续道,“当时遇到有人劫镖,我情急之下便想着先将东西带走,结果打开一看,才看清那六个头颅竟是那海南六子。” 这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叹幕后之人心狠手辣还是该叹海南六子命运无常。 “那他们劫这几个头有什么用?”顾长亭问道,“这一劫岂不是两方都得罪了。” 一来是截的“青衣楼”的镖,二来是截的海南剑派的人。 这就是吴明的实力吗? 早知道吴明这么有实力,他就该放开了玩儿的! “他可能只是……劫镖劫习惯了?”陆小凤说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地痞流氓也就算了,但凡是个日常打家劫舍的土匪都知道劫之前先探探情况。 没道理吴明这种高级劫匪不懂这个道理。 既然不是无心的,那也就是有意的了。 “不如我们先去找找海南六子的人头,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陆小凤提议道。 事情已经乱成了一团毛线,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五人分开行动,陆小凤自然是和鹰眼老七一起,顾长亭提溜着系统和玉罗刹往另一个方向找去。 走之前,陆小凤还不忘用眼神谴责一下顾长亭。 果然,之前爱子如父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爹没个爹样。 小孩子是用来提溜的吗?—— 你以为我已经掉马了?不不不,其实我还有一层马甲_(:з」∠)_ Ps:海南剑派的“海南六子”是私设,芳华阁也是。后面会说原因_(:з」∠)_ 宝宝们晚上好!(≧▽≦) 第44章 无量大典 —— 火折子的光辉照亮了阴暗潮湿的洞穴,一道人影在火光下摇曳。 容冷荷拿着手中的火折子皱了皱眉。 只见她的身旁躺卧了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女子扶了扶额头,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她额前的鬓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了额头上,面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她看向容冷荷,害怕似的眼睫颤了颤,“你是谁,这又是哪儿?” 容冷荷的眉头依旧紧锁着,“你不认识我?” 被唤做“陈姑娘”的女子畏缩的摇了摇头,唇瓣微抿,“小女子当真不认得姑娘。” 这下容冷荷不仅眉毛皱到了一起,脸也皱成了一团。 这算怎么个事儿?! 她向来对自己的毒再信任不过了。 可偏偏陈静静非但没被毒死,还好好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并且……失忆了?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但现在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容冷荷警惕的向四周看了一眼。 眼中带着些犹疑的看向陈静静。 再杀一次? 她握了握手中的短剑,一截剑刃从剑鞘中露出。 当初杀她是因为她故意在那个疯女人面前挑衅,按理来说自己已经是杀过一次了。 容冷荷蹙了蹙眉。 罢了,能再活过来……也是陈静静的本事。 已经微微拔出的剑刃又收了回去。 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先把东西拿到手。 容冷荷的眸子沉了沉,她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云亦真的善心。 一个疑似和她一样的穿越者,却又能带着现代的科技产物在武侠世界里横行。 她想到了她手下带的那个探子,那枚正中心脏的子弹。 心下又沉了几分,她扫了一眼还畏畏缩缩蜷在角落的陈静静,随手挥出一道内力想要把她打晕。 可没曾想,一道比她更快更狠的气劲穿破她的内力,将她击飞出去。 “噗!” 容冷荷撞在洞穴的墙上,吐出一口血来,不等她抬头,忽然颈间一痛,她整个人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意识模糊间注意到的一抹粉白的衣角,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 躲过巡查的护卫,顾长亭将身形隐在了黑暗中,他拍了拍系统的脑袋,“去探探情况。” 和陆小凤分别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又绕回了吴明住所的附近。 一旁的玉罗刹看他随意的举动,不由出声问,“这真的是你儿子?” 不可能的。 玉罗刹的心中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但这并不妨碍他问上一问。 当初顾长亭于海上“身亡”,再见面时他就是云亦真了,这孩子又是从哪里找来的?看起来不过五岁大小,却非比寻常的……沧桑。 难不成顾长亭真是那山野精怪化成的人?这小孩儿也是妖怪? 亦或者是某种功法? 玉罗刹心中暗自猜测。 像他所修习的天魔功一般,到了至臻之境,莫说是起死回生了,便是返老还童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江湖中除了天魔功外还有什么功法能够达到这种境界? 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天边的墨色渐淡,一层金灿灿的光晕在空中点染开来…… ———— “——无量大典?!” 楚留香的心中翻起了一股惊涛骇浪,重重的浪花扑卷着他的胸腔,发出急促而有力的跳动声。 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起来,“七百年前瀚海门的那个无量大典?!” 方玉香冷冷的觑了他一眼,“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叫做无量大典的东西?” “不。”楚留香回神,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我只是太过惊讶了。” 毕竟无量大典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几百年了,就连着它的传言都变得玄乎其玄。 昔年瀚海门邱逸仙踏碎虚空悟道飞升,于海外蓬莱的一块巨石上刻下一篇秘籍,名曰“无量大典”。 不知当时有多少的江湖人对它趋之若鹜。 后来巨石被毁,只有一二被拓印的残卷在江湖上流传。百年又百年,即使修武之人寿命长的可达两百余岁,可无量大典的时代已经过去的太久了,江湖上除了一些宗师境往上的知晓一二,更多的也只是说书人口中的茶余闲谈。 万万没想到,七百年过去了,无量大典竟又有了现世的迹象。 从芳华阁到银钩赌坊,再到黑虎堂,这几日还有江湖上疯传的海南六子命丧青衣楼之手。 一桩桩一件件,就好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一样。 方玉香掀起眼皮看他,语中冷漠,“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楚留香张了张嘴,面对眼前这么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 谁又能想到,方玉香会是方玉飞的情人呢? “既然没什么要问的了,那香帅就请离开吧。”方玉香漠然的视线看向窗外。 细密的睫毛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数遮掩,只留下表面的淡漠给外人看到。 楚留香看着她,眼中复杂。 方玉香是痴情的,方玉飞或许也是痴情的,但两个人都痴错了情,付错了人。 楚留香微摇头一叹就要离开。 “等等!” 他一脚已经踏出房门,可却被方玉香叫住了。 “你知道吗。”方玉香忽然开口,“他其实真的有一个妹妹。” 这个“他”说的是谁,楚留香念头一转便知道是方玉飞。 “她叫沙曼,江沙曼。”方玉香将发间的簪子摘下,向来冰冷的眸子中出现了些许缱倦,“我是他捡回来的,他说,我会是他的妹妹。后来我发现他其实真的有一个妹妹,只不过被他卖了而已,或许,我也一样。” 她说的轻描淡写,只言片语间却也不难看出他对方玉飞的形象认知。 她抬起眸子,“若说错,那边错在他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手的人。” “楚留香,你想要无量大典吗?”她的话音一转,深深地看着楚留香,“世界上只有一个无量大典,但又不止一个无量大典。 她眼中的平静骤然破碎,如同一面琉璃镜寸寸崩裂,眼底的偏执从深渊中挣扎着爬了上来,她冷笑一声,“去找瀚海门,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日光有些刺眼,楚留香呆愣愣的站在院中,他举目四望,满眼的都是茫然。 良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面上苦笑。 答应了满园春的人还没找到,这就又要去找一个在江湖上消失几百年的门派了吗? 向来游刃有余的盗帅,难的感觉到了棘手。 ———— 密室中不见天光,葳蕤的灯火似乎泛着幽蓝色的光,局限于一隅之地并不明亮,反而更添了几分诡谲的氛围,许是就不通风的原因,空气中还混杂着一种难闻的湿气。 顾长亭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手电筒在密室里面晃来晃去,炽白的灯光东晃晃西晃晃就是晃不到正地上。 玉罗刹眉头狠狠一拧,一把将他手中这个类似火折子的东西夺了过去,径直走过顾长亭还不忘贴心的留下一句话,“想变成瞎子就跟本座说一声,本座的手快得很。” 一下子就能把眼珠子挖出来的那种快。 顾长亭默默地对着他的后脑勺比划了一下拳头。 玉罗刹似有所感的猛然回头。 顾长亭自然而然的把脸转到一边,口中小声的吹着心虚的口哨。 玉罗刹额角突突的一跳,要知道,他从来不会那么平白无故的想踢死一个人。 哦,或许也不是没有缘故,顾长亭的存在就是个大大的缘故! “找个东西还需要本座多说什么吗!”玉罗刹冷声道。 顾长亭大眼往周围一扫,石桌石凳石床三件套,还有一个温泉池子,除此之外就啥也没有了。 “这能有什么?”顾长亭耸了耸肩,散漫的走到整个密室中唯一能藏东西的地方——温泉。 蹲在岸边往下面瞧了两眼,嗯,还冒着烟呢。 他指给玉罗刹看,“他总不会把人头丢水里吧?” 玉罗刹当然不会那么无聊的跑过去看。 但架不住确实有人这么无聊,系统看顾长亭蹲那儿瞅,也“哒哒哒”的跑了过去,还没站稳,脚下一个打滑,“噗通”一声,喜提落汤鸡套餐。 系统在温泉底下咕噜了一串泡泡才冒上来,然后像鲸鱼一样朝顾长亭吐了口水。 “噗哈哈哈哈哈……”顾长亭很不道德的笑了出来,提溜着系统把它从水捞了上了。 和眼神好像死了的系统对视了一下,顾长亭还是没忍住,又笑了出来,一个手抖。 又是“噗通”的一声,系统二次喜提落水套餐。 好了,这下不用他思考了。 这小孩儿绝对不是顾长亭的儿子! 若说是他仇人的儿子,玉罗刹说不定还真能信上一信。 事实证明,乐极真的会生悲。 不等顾长亭再次把系统捞上来,突然他脚下一空。 “我去!” 原本平摊的玉石地面蓦地一空,顾长亭还没来得及反应,猝不及防将就掉了下去。 雪白的衣角只飞快的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就要消失不见。 玉罗刹猛地瞳孔一缩,闪身过去想拉住他,那抹白色却从他的手中悄然滑走……—— 谢谢宝宝的营养液(≧▽≦)[亲亲] 这两天我在努力修学时<(ToT)>更新有些不稳定,不好意思啊宝宝们,呜呜呜都怪我前期太懒了。 你跑活动的样子真的很狼狈![对自己指指点点jpg.] 感谢在2024-05-2823:47:55~2024-05-2923:3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tobeKeigo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狡辩 “啊!” 只听到顾长亭大叫了一声,就再没传出声音来了。 玉罗刹不免皱了皱眉头,摔死是不可能摔死的,但并不妨碍底下有什么东西。 手电筒的光从洞口往下照,看去也只是黑黢黢的一片,并没有什么人影。 “哧”的一声。 洞口中忽然涌出一股急促的气流,然后又恢复平静。 玉罗刹心中一凛,来不及思考就跳了下去。 长靴踏在地面上,一股寒意从脚下传了过来。 不等玉罗刹反应,一道阴恻恻的气息在他后颈处吐了一口凉气,“你……” 顾长亭口中刚吐出一个字来,一把断刃猛然划过他的腰间。 话也来不及说完了,他连忙退后一步,随即一道掌风像他袭来。 “等等等等!”顾长亭伸出手和他对了一掌,无形的气流在两人指掌间相撞。 顾长亭顺手握住了他掌心,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消解了他的内劲。 “玉教主,下手这么狠的吗?”他好似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 玉罗刹横眉冷对,将手抽了回来,枉他还以为这厮当真出了什么事儿,他冷声道,“怎么没摔死你呢!” 顾长亭委屈巴巴的轻挠了挠他的手心,“玉教主这又是说的哪里的话,好生的伤人心。” “你还有心?”玉罗刹嘲讽的轻嗤一声。 “怎么没有?”顾长亭靠近他一步,拉起他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心脏处,“这不就是嘛。” 玉罗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神色一愣,目光直直的撞进顾长亭的眼中。 青年的眸子盈润如清泉在流动一般,看起来澄澈又真诚。不期然的,玉罗刹的思绪飘忽了一瞬,然后飞速落定。 他冷哼一声,将顾长亭的手甩开,“花言巧语倒是不少!” 顾长亭的眸子闪了闪,随即笑道,“这怎么能叫花言巧语呢?” 他走到一旁,视线在周围的事物上游离,话说的散漫,“我对玉教主说的话可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 玉罗刹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并没有吭声。 顾长亭也不在意,从袖中又掏出了一个手电筒,动作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来。 “啪嗒”一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尤为明显。 一道娇媚的声音不断的回响着—— “怎么会呢?少主在妾身心里就是最好的存在,便是教主也比不上的。怎么会呢?少主在妾身心里就是最好的存在,便是教主也比不上的。怎么会……” 石观音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余音绕梁”经久不绝。 玉罗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令人胆寒。 顾长亭面上神色不改,从容淡然的将那只录音笔从地上捡起来,揣进袖中,石观音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若无其事的抖了抖袖子,眼神却没敢往玉罗刹那里看,“正事要紧,我就先去找那什么海南六子了哈。” 说着就要迈步离开,却被一道寒光挡住了去路。 断刃在离他鼻尖一寸的地方,闪瞬间没入顾长亭身旁的墙壁中。 顾长亭用余光瞥了一眼犹在颤抖的剑柄,咽了咽口水,拔腿就跑。 他觉得英年早逝这个设定并不适合他,最起码他目前还不想死。 “跑什么?”玉罗刹似乎笑了一声,但是听起来好像不太发自内心,“倒是跟本座细说一下你的‘最好’啊。” 他周身的气势开始涌动,化作片片无形的刀刃朝顾长亭飞去。 顾长亭旋身躲过,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实在没什么藏身之处,只能无奈地停下,双手投降似的举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玉教主,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的多不好。”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高尚情操”顾长亭毅然决然的把责任推卸给了石观音。 不等玉罗刹走过来,他一拍手,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玉教主,我知道你心痛难耐,我也是实没想到石观音竟然是这么一个见异思迁的人。但经此一事也足以看出她不是什么衷心之人,玉教主还是早些处理了她的好。能为玉教主试出她的衷心程度也是我的荣幸,不用谢我!” 不得不说,玉罗刹对顾长亭的厚脸皮认知程度又上了一层楼。 石观音藏的是什么心思自然不用顾长亭来说,但他当时清理那些蛀虫的时候石观音却是没露出什么马脚来。 或者是说,还没机会露出来马脚。原以为是有什么人提点她了,现在看来怕不是当初顾长亭从中横插了一脚。 顾长亭心中盘算着玉罗刹的怒气值在哪个档位间徘徊。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玉罗刹抬了抬眉毛,“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顾长亭装傻。 心中嘀嘀咕咕,玉罗刹竟然不生气? 啧,没意思。 玉罗刹看他神色失望,嘴角抽了抽,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顾长亭还真是与众不同。 玉罗刹道,“难道在你心中本座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虽然很难不是,但是…… “怎么会呢!”顾长亭笑眯眯的道。 再怎么是也不能说是。 “哦,是吗?”玉罗刹举起手中的手电筒照着他的脸,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本座还真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顾长亭用手挡了挡眼睛,“那我亲爱的喜怒无常的教主大人能把光移开了不?” 语中自怜自叹,“我知道我长得必然是让玉教主一眼惊为天人,像我这种出色的人,玉教主心生爱慕也是在所难免的。 面上带了些羞涩,“玉教主要是实在想看,又何必这样。只要玉教主一句话,我定然贴在教主眼睛上让教主看个够的。” 玉罗刹:“……”别问,问就是他很后悔拿光照顾长亭。 “喂!”系统面无表情的从洞口处跳了下来,“你们到底找不找人头了?不找就走。” 真的是,这是你们搞暧.昧的地方吗? 枉他在上面趴着听了老半天,还以为他俩会闹掰,结果就这?就这?! 一天天的,晦气! 它打搅开两人后,一只统默默地打开定位导航,在两人诡异的注视下跑到一个方形的石台上,扭动上面的机关。 “咔”“咔”的几声,石台侧面弹出六个方形格子。 它抱臂看向顾长亭那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人头找到了,走不走?” 顾长亭看着他沉思了两秒,说好的当一个正常人呢? 谁家好人来找密藏直奔目的地啊? 顾长亭觉得自己在玉罗刹心中的形象可能又“拔高”了几分。 比如……变成了一个会圈养小妖怪的老妖怪? 不不不不,这就有点儿扯了,他可一点儿都不老! 顾长亭想着,玉罗刹是一个聪明人,怎么着也不可能把自己想成一个老妖怪吧? 算了算了,无伤大雅。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系统面前,一脸和蔼的摸了摸它的头发,“做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沉吟片刻又补充道,“开挂可以,但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知道了吗?” “比如?”系统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还明目张胆,谁明得过你啊?! 顾长亭诚心提议,“下次记得装一下。” 系统朝他呲了呲自己的大白牙,“我谢谢你的建议啊。” 一人一统说话是丝毫没有避着玉罗刹。 他看向顾长亭,眼中玩味,“解释一下?” “实不相瞒。”顾长亭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语气丰富而又饱满,“其实我是一个穿越后又重生的人。上一世,我穿越到了一个隐士修仙门派,我天资极高,身负先天至尊灵骨,修行一日千里,十分得师尊看重,不想却被师兄嫉妒,他欺我辱我陷害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他得手了,我含冤而死。” “然后,得穿越大神保佑,我重生了,重生到了一个没有灵根的废材身上,废材爹不疼娘不爱,但没关系!我身具龙傲天命格,一路开挂升级不是问题,我必将夺回属于我的一且!” 顾长亭说的激扬澎湃,豪情万丈,热血沸腾。 而站在他身旁的系统已经能尴尬到用脚趾抠出一套梦幻芭比豪宅了。 有的人不知道他到底在燃什么,有的统看着还活着其实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 嗯,尴尬死的。 且先不说这个故事和那小孩儿有什么关系。虽然这一段话中有不少生僻词,但这并不妨碍玉罗刹听出来他在胡编乱造。 哦,或许也不只是胡编乱造。 说不定他就是顾长亭口中“爹不疼娘不爱”中的那个“爹”呢? 其实经过顾长亭这么长时间时不时的脑抽,玉罗刹对他能胡乱蹦哒的容忍度已经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但这依旧不妨碍他想一脚踹死顾长亭的想法。 玉罗刹扯了扯嘴角,“说完了?” “也许。”顾长亭转了转眼珠子,“如果你还想听别的版本的话?” “口舌这么伶俐,不去说书可惜了。”玉罗刹毫无意义的呵笑两声。 顾长亭谦虚的摆了摆手,“总要给别人留口饭吃不是。” 玉罗刹:“……”呵呵—— 他俩啥时候才能正儿八经的亲一次啊?[愁][点烟]其实……我的本意只是想写一个小甜饼的[沉思]所以说,为什么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事?[沧桑叹气] 悄咪咪的问一句,宝宝们觉得能理得清吗?[狗狗祟祟jpg.] 小剧场: 楚留香:该说不说,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兢兢业业的走剧情吗? 第46章 打机锋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该办还是要办的。 顾长亭打量着那六颗人头,别的不说,切的还挺整齐的。六颗人头被冰封在六颗方方正正的冰块中。 他摸着下巴,状似不解道,“这青衣楼为了送这六个人也是煞费苦心。” 据鹰眼老七的说法,海南六子遇难的地方也差不多是在江南一带附近。一路上走镖,装载的器物也不过是寻常的木匣子,再加上被吴明劫过来这么长时间,冰块却依旧没有融化,又怎么不能说是一种“大手笔”呢。 相比与他的散漫,玉罗刹的声音就显得凝重了不少。 “普通的储存方式自然不会有这种效果。”玉罗刹瞥了一眼那六块冰块,手电筒的光线打在上面,折射出粼粼的亮光。 他缓缓开口,“飞雪能使白骨柔,流霜应保朱颜留。”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只有流霜诀。” 用浑厚的内力对冰块进行挤压,在冰层外隔离出一个密闭的空间,来保持冰块的绝对独立,只要外边这层内力不破,那这六颗人头就能永久存在。 “流霜诀?”顾长亭语中带着疑惑,他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就是听起来好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亚子? “你当真没听说过?”玉罗刹注视着他。 顾长亭沉吟了片刻,“以前没听说过,现在听说过了。” 玉罗刹将心中的思绪压下,移开视线,自顾自的道,“海南六子是海南剑派掌门选中的天残十三式传人,他们若是死了,天残十三式要么流落江湖,要么就此失传。” 这个顾长亭倒是知道,海南剑派掌门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就学会了天残十三式中的两式。 待他百年之后,海南剑派还没有挑大梁的能够出来,那时候的海南剑派便无异于小儿持金过闹市。 人人都能分上一杯羹。 “由此可见……”顾长亭摇了摇头,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放鸡蛋的篮子还是准备少了,六个哪够啊,他应该整一百零六个,争取让别人杀都杀不完。” “你当天残十三式是什么烂大街的招式不成?”玉罗刹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这种东西原本就是海南剑派首席一脉单传的秘籍,这代掌门人也是冒险才做出这么决定,哪能那么轻易就传了出去。 顾长亭惊愕,“它都残了,还不能烂大街一下么?” 他这话一出,饶是玉罗刹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磨了磨后槽牙,“它叫‘天残’不是真残!” “开个玩笑,别那么严肃嘛。”顾长亭摸了摸鼻子,“都怪那劳什子的掌门人太笨了!” 闻言,玉罗刹冷笑一声,“本座真不知你是不懂还是懂装不懂。” 顾长亭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玉教主这又是何出此言?” 难不成他在玉罗刹心中是一个格调十分高大上的人?那他可就要有偶像包袱啦! 顾长亭眼睛亮了亮,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学习一下《论偶像包袱是如何养成的》了。 就是有点儿可惜,玉罗刹的下一段话就让他的偶像包袱“胎死腹中”。 玉罗刹道,“海南剑派乃是昔日瀚海门的一个分支,天残十三式自然也是出自瀚海门。”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顾长亭,声音低沉而循循然善诱人,“瀚海门的无量大典你知道吗?” “返老还童枯木逢春。”幽深的瞳孔转向系统,有倏然间转回来,“修行到至臻便是袖里乾坤也是不在话下。” 上半句或许是对的系统,下半句或许是对的他。 “所以呢?”顾长亭兴致勃勃的追问。 “所以,你不是瀚海门的人,武功路数不像。”玉罗刹哼笑一声,毫无顾虑的断言,“或许你就是一个偷窃他派秘籍的小贼。” 也或许不是,但玉罗刹表示,他并不像看到顾长亭小人得志的模样。 “天冤啊!”顾长亭瞪大了眼睛,“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我自己自创了一门功夫呢?亦或者是说……” 他摸了摸下巴,“我其实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渡劫来了,然后下凡的时候没忘干净。” “神仙?”玉罗刹轻笑一声,指着那六颗头颅,“你能让他们活过来,你就真的是神仙了。” “不可能不可能。”顾长亭连连摆手,“神仙本来就是神仙,神仙如何证明自己是神仙?就好像证明题让你求证明一样。” “都是你的谎言罢了。”顾长亭面上哀戚,做西子捧心状,“玉教主直言不信我就好了,凭的伤人心。” 顾长亭会装,玉罗刹也渐渐摸索出了一些对付他的小技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语气怜惜,握住顾长亭的手,“我又如何舍得伤你的心?本座疼你还来不及呢。” 听罢。 顾长亭沉默了,他的身子好像感到了恶寒似的抖了一下,但偏偏那些感觉如同附骨之蛆一样抖不下去。 他鼓起勇气“啪”的一下拍掉了玉罗刹的手,指着他,“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玉罗刹身上下来!” “我啊。”玉罗刹配合着阴恻恻的道,“我是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顾长亭一脸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十八重,辛苦你了。” “…………” 两人演的有来有回,好像真有那么个事儿似的 俩活爹! 还“凭的伤人心”,系统在心里阴阳怪气的学了一通,打不完的机锋! 他小手一挥,把那六颗人头收起来压缩到一个小背包里,背包往肩上一甩,扑腾着小短腿从下面爬了出去。 不奉陪了,它要去找陆小凤那个冤大头! 陆·不在现场·小·被冤大头·凤:“……”我也得谢谢你。 ———— 夜间,一道暗影从空中划过,只惊起枝叶的微微晃动。 稀疏的月光洒在树上并未看出什么不对,非要眼力顶好的人仔细去分辨,才恍然发现那些树上藏纳着数道黑影。 黑鸦在树上聒叫了一声,渲染着黑夜的不详。 为首的黑衣人向身后打了个手势。 夜风拂过,散碎的月光聚了又合,再打眼看去,那些树上那里还有什么黑影,仿佛刚才的都是幻觉一般。 —— 潺潺的,是水流动的声音。 容冷荷的意识逐渐苏醒,她动了动手指,猛然从躺的地方坐了起来。下意识去摸袖中藏着的银针,却摸了个空。 容冷荷心中一凛,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金炉上徐徐的升腾着青烟,雕花的檀木椅,八仙桌上干枯的梅花,还有……红色的纱幔! 容冷荷的瞳孔骤然一缩,翻身就想往外跑,身体却忽然一僵,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一道慵懒妩媚的声音从纱幔中传了出来,“小荷叶,还是这么怕师父吗?”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容冷荷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手脚乍然失温。 一根玉笛从里到外调开了纱幔,露出里面侧卧着的绝色美人。 满园春朝她笑了笑,冰冷的眸中却是不见半分笑意,“小荷叶,这么长时间不见,可有思念师父?” “……自然。”容冷荷道。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想要食你血,吞你肉!—— 没有副cp,这俩人啥情况后面会说。 QAQ求评论求评论_(:з」∠)_好冷清啊。 上上一章加了一句话,和剧情有点儿关系,我贴下面了,感兴趣的宝宝也不用往回翻了。 【玉罗刹心中暗自猜测。 像他所修习的天魔功一般,到了至臻之境,莫说是起死回生了,便是返老还童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江湖中除了天魔功外还有什么功法能够达到这种境界? 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就是这个最后一句↑ 第47章 浑水摸鱼 满园春赤脚从榻上走了下来。 玉笛轻挑起眼前人的下巴,她艳红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小荷叶,怎么见了师父就想跑呢?” 容冷荷沉静的眸子看向她,熊熊的怒火灼烧着她眸中的黑暗,像一头被扼住脖颈的狮子一样。 她面部肌肉在剧烈的颤动,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疯、子!” “疯子?”满园春转了转眸子,似有华光流转,她口中发出一声轻笑,“为师还以为你会说什么狠话呢,小荷叶说话惯是好听。” “但是……”满园春手中拿着笛子缓缓向下滑去,从下巴到脖颈,再到心口处,“可不要以为师父会心软哦。” 容冷荷嘴角僵硬的抽动,“谁的心都比不上你的心狠。” “这怎么能怪得了师父呢?”满园春蹙了蹙眉,眉眼间好像夹杂着愁思,手却是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鲜红的丹蔻深陷入掌下的脖颈中。 “你说那老东西把东西交给谁不好呢,偏偏给了你!”满园春将掌下渐渐呼吸困难的人松开,还不忘贴心的给她擦了擦血迹。 容冷荷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尚能说话的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小荷叶,把那本残卷交给师父,师父一定会给你个痛快的。”满园春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容冷荷闭了闭眼,声音嘶哑,“残卷我已经给别人了。” 她笑了一声,声音中说不出的嘲讽,“你为了区区半卷书,便杀了于家村数百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它给你?” 当年她穿越过来,并不是先遇到的满园春,相反,她是从一处战场上醒来的。 她一个刚穿越的无知少女又如何能在乱世中活得下来?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是机缘巧合,她后来被一个打扫战场的老人捡了回去。 他收留了容冷荷,带着她在一处村落中隐居,战乱刚过,好不容易得来了几分安宁,可谁知好景不长。 容冷荷到现在还记得于家村数百人的惨状,还有老人临死前为了让她活命的呕心沥血。 “凭什么?”满园春冷下了脸,“就凭我是那老头子的弟子,无量大典也合该由我来继承!” 她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那老头子是对你好不成?他一个连亲生女儿都能舍弃的人你觉得他会可怜一个捡回来的孤女?笑话!” 若非她没能在那老头子身上找出破绽,又如何会养了容冷荷十年,好不容易发现了些有关无量大典的踪迹,结果差点儿给人跑了! “那又如何!”容冷荷闭着眼,“书已经不在我这里了,要杀要剐随你!” “你当真给别人了?”满园春一张俏脸上满是冰霜,幽深的瞳孔中氤氲着杀意,“吴明?还是……” ———— “什么人!” 一道黑影“唰”的一下蹿了过去,还伴随着轻微的嗡鸣声消失在了黑夜里。 一部分巡视的护卫连忙拔剑追了过去。 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又一道黑影蹿了出来。 “唰唰唰”全都是拔刀的声音。 有护卫高喊,“你们去追这边的”“你们去那边,快追!” 一时之间,巡视到这里的人都分批去追那些黑影去了。 顾长亭这才悠悠地从树上探出头来,玉罗刹站在他身边。 两人手里一人拿着一个遥控器不断的给无人机变换方向,灵活的手速有种不符合时代的流畅感。 顾长亭通过遥控器上的投屏看着那边的情况,驱使无人机左闪右闪吊着那些护卫,然后自觉溜人溜得够远了,按钮一点。 “彭”的一声。 无人机上的小炸弹带着无人机在夜空里炸开了花! “漂亮!” 顾长亭没忍住在树上蹦哒了一下,然后被玉罗刹迅速的给他老老实实的按住了。 短时间内从树上掉下来两次,玉罗刹觉得这很没有必要,他也不需要。 顾长亭眨了眨眼,然后趁玉罗刹不注意,飞速的帮他点了下按钮。 另一个方向,一道轻微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玉罗刹:“……” 他毫不客气的给了顾长亭一脚,想要将人从树上踹下去。 谁曾想顾长亭早有预料,他身子后倾,使了一个倒挂金钩,在树枝上打了个转儿,又稳稳当当的站了回去。 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是面贴面了,但很显然现在不是暧.昧的时候。 玉罗刹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个骚操作,面部肌肉抽搐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顾长亭抹了一把头发,语气十分自恋的感叹一声,“我就知道,便是你玉罗刹也逃不过我的魅力。” 疏散的月光透过枝叶的间隙落在他的脸上,清浅的瞳孔中好似装满了星光。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① 玉罗刹敛起面上的笑意,看着他这模样却又是轻笑了一声,眸子半眯,舌尖抵了抵牙齿。 其实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顾长亭对他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云亦真”的时候,他也会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生机活泼却又疏淡。顾长亭身上有一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淡然气质,他就像是晴日里的阳光,近在咫尺却又永远都抓不到手里。 但和他截然相反,玉罗刹就像是雷云里的闪电。 可阳光又如何能与闪电共存?但有些事又不只是那么算的。 正如久蛰龙,青天飞霹雳。② 顾长亭眸中笑意盈盈,端的是一副少年恣意,贱兮兮的把脸凑了过去,语中惊异,“玉教主该不会生气了吧?” 别说,这要是真能把玉罗刹整生气,他能跟陆小凤吹上好久。 不容易啊不容易,顾长亭合掌大叹一声,就要从树上纵身跃下。 却不想胳膊忽然被人拉住。 眼前一道白色划过,顾长亭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唇上就覆上一抹温软。 雾草! 他瞪大了眼,将玉罗刹眼中带着些得意的笑倒映的一清二楚。 顾长亭的脑子有些宕机,这一言不合就开亲又是闹哪出?! 只感到濡湿的舌头在自己唇上舔了两下。顾长亭还没回过神来,唇上就又是一痛,那一抹温软随之离去。 顾长亭捂着嘴倒抽出一口凉气,再抬眼看去,就见玉罗刹潇洒的捡起地上的面具,勾在手上一转,抬步就要走。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玉罗刹的背影,“不是,你亲完就这么走了?” 玉罗刹没有回头,心情颇好,“不然呢?” “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可要你负责了。”顾长亭舔了舔唇,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 “做什么春秋大梦。”玉罗刹的唇角微微翘起,纵身间便消失在了顾长亭的视野中。 这就跑了? 顾长亭眼神有些幽怨的盯着玉罗刹方才站的地方。亲完了就跑,可不负责任的渣男啊。 良久,顾长亭悠悠的叹出一口气来,蓦地一笑,低声道,“真辣!” 他若有所思的用手按了按唇上被咬的地方,眉头一抽。 嘶,下嘴也真够重的。 常言道,晴天霹雳,必有妖出。只是不知这“妖”又是个什么妖…… ———— 一夜的兵荒马乱,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摸到。 护卫汗涔涔的跪在地上,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宫九也是锁紧了眉头,虽然意料之中的那六个人头被带走了,但除了那疯女人的势力混了进来,还有什么人? 昨晚有两处被火药炸过的痕迹,威力不算大,也说不上小。但火药一直以来都是被朝廷把控着的,江湖上竟然还有势力私自经营火药。 宫九的眸子沉了沉。 从青衣楼开始,到海南六子被杀,再到无量大典踪迹现世,真是好一张大网啊。 昔日西方魔教罗刹牌一事就引得江湖人趋之若鹜,那要是无量大典呢? 练武的人想要走到武境巅峰,惜命的人想要活的更久,贪财的人想要更多的财富,爱权的人想要收揽更大的权势……而这些东西,只要你得到了无量大典你就都能拥有。 一个踏碎虚空的传说,便点燃了世人心中无尽的欲望,贪婪的世人索求不止,直至灭亡。 无量大典啊。 宫九的心中反复呢喃,谁不想得到,他也想要得到。 那便…… “让这趟水更浑一些吧。” 浑水才好摸鱼,也才好…抓住更大的鱼。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一场风暴无声氤氲。 —————— 宝宝们不好意思,昨天卡文了[叹气] 还有早点休息哦,不要熬夜_(:з」∠)_ 第48章 没完没了 “……玉教主,你就这么跑了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顾长亭幽幽的从玉罗刹身后钻了出来。 玉罗刹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难道你还真想让本座负责不成?” 这到这,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脚步忽然一顿,转向顾长亭,语中意味深长,“或者是说……” “说什么?”顾长亭眨了眨眼,总不可能是玉罗刹良心又发现了。 “你要是当个男宠本座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玉罗刹眼尾轻挑。 “怎么还既要又要的?!”顾长亭表情沉痛的给了他胸口处一拳,“你既要我的人又不止要我一个人,还不给我名分!” “你太让我失望了!”顾长亭扶了扶额头,语重心长,“不过也是,毕竟你早已是一个连孩子都二十多岁的鳏夫了,一身孤寡老人味的你,又怎么配得上一身阳光气息味的我呢?” 孤、寡、老、人、味?! 玉罗刹握紧了拳头,齿间艰难的蹦出几个字来,“顾长亭,你胆子大的很呀!” “哎呀,一般般吧。”顾长亭谦虚了一下,赶在玉罗刹出手的前一刻抬腿就跑。 俗话说,撩最辣的男人,谈最野的恋爱。 胆子不大点儿怎么能行呢! 嗯,这最辣的男人刚撩拨过,那么现在当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逃最岌岌可危的命啦。 顾长亭心中大笑一声,脚下的轻功都飞出了残影。 别说,没点儿本事在身上,玉罗刹还真不是能随便撩得了的人。 顾长亭循着和系统的感应,一路上朝着陆小凤那里摸了过去。 人前脚刚到地方,离陆小凤几人也就一步之遥,后脚就领子一紧,被人抓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一瞬间,看到来人后,陆小凤默默的收回了正想迈向到顾长亭的那只脚。 算了,这种天大的福气还是留给云亦真自己享受吧。 “怎么不跑了?”玉罗刹皮笑肉不笑的拽着他的衣领,恨不得当场把人打一顿出出气。 顾长亭摊了摊手,“我这不是怕您老年纪太大了,万一半路出了个好歹那可就罪过了。” 然后……顾长亭眉头忽然一跳。 视线向下瞥去,只见自己的鞋子被玉罗刹踩在脚下狠狠地蹂.躏着。 他后知后觉的呲着牙“嘶”了一声,“咱这样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幼稚了?” “幼稚吗?”玉罗刹嗤笑一声。 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天上忽然飘洒起了红色的花瓣雨。 顾长亭走神咂了咂嘴,“还怪清奇的嘞。” 大白天的也就算了,现在天刚蒙蒙亮,不算黑,但也实在说不上明亮。忽然天上凭空飘下来红色的花瓣,那不叫好看,那叫诡异。 “几位,这是要去哪儿呀?”一道妖娆清丽的声音好似在空中顿了一顿,才传了过来。 满园春原本计划好的这个极具格调的出场方式被打断了一下,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说,“不妨等一等小女子。” 一抹红色的身影在众人面前蹁跹落下。 顾长亭眉头微动,面上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呀? 这不就是当初带容冷荷走的那个谁吗,他就说容冷荷怎么一去不复返了,和着是又被逮回去了呀! 这可不行啊,这就被逮住了?说好的给他偷天残十三式的,结果自己人没了。 顾长亭正琢磨着到底要不要问一下,要是人还给他的话还囫囵着的吗,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脚踝忽然被人踢了一脚。 玉罗刹语气阴森,“看这么久,你认识?” 顾长亭张了张嘴,“见过”两个字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儿又被他咽了下去,他果断道,“不认识!” 他惹玉罗刹他能控制住个度来,但玉罗刹要是惹玉罗刹的话,他可不知道玉罗刹有没有个能控制住的阈值。 “最好是。”玉罗刹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一抹幽暗。 他的人,哪怕目前或许还不是他的,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染指的。 顾长亭心中哂笑一声,正感叹着还是玉罗刹的性格够带劲。 就见那女子心有灵犀似的,看向了玉罗刹。 “又是你!”满园春捏着笛子的手一紧,眸中带着冰雪之息,“看来青衣楼的手,伸的比我想象中的要长的多啊。” 满园春暗自咬牙,道了句失策。 上次要不是这个青衣楼的面具人插手,她早便将容冷荷给抓回来了,哪儿还有机会让她逃到这里! 原以为海南六子的事儿够这个面具人乱一阵子了,没想到竟还能跑到这岛上坏她好事!这青衣楼,势力何时这么庞大了?原先不过是中原的一股小势力,当初吞并黑虎堂的半壁江山也就算了,如今连南海这里都能插的上手了? 顾长亭只听她的话,就心道“要遭!”。 这面具他除了在玉罗刹面前戴过,也就那次押送霍休的时候用过一次,好巧不巧,正正好让这个谁撞见了。 但关键是现在带着面具的人不是他啊! 顾长亭已经在琢磨着这事儿该怎么跟玉罗刹圆一下了。 主动掉马是不可能主动的,这种事儿,还是要玉罗刹自己自力更生一下才好玩儿的。 听到满园春的话,再配合着她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玉罗刹有一瞬间差点儿以为真是自己被认出来呢。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且不说他的真容有几个人见过,就说现在他还带着面具呢,怎么也不可能暴露。 既然不是他的问题,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满园春认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脸上的面具? 青衣楼?好啊。 玉罗刹忽然低笑了起来,一双墨绿色的眸子看向顾长亭,好似一江碧水,却无端的令人发毛。 就是说……顾长亭到底瞒了他多少事儿呢? 被他惦念的顾长亭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咦,笑的好瘆人! —— 又是青衣楼?! 陆小凤看了一眼玉罗刹,首先可以确定这个人是玉罗刹,其次可以确定玉罗刹不是青衣楼的人,但是……青衣楼是不是玉罗刹的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当初青衣楼崛起的太过迅速,除开可能和当初大金鹏王朝的密藏有关外,谁又能说得准它背后没有扶持的势力呢? 最起码陆小凤说不准。 嗯,虽然也确实是不准的吧,青衣楼还真就只是霍休一手建立起来的,要怪……只能怪霍休当初太聪明了吧,或许还要加上一些金鹏王朝充足的资金支持? 且不管他想的对不对,反正满园春现在是误会了。 “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的手还是不要伸得太长,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满园春冷哼一声。 玉罗刹轻笑一声,“怎么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法子?我倒还是真想见识一下。” “你们青衣楼是当真要横插这一手!”满园春眸子一厉。 倏然间,数道黑影在她身后的树上落下。 玉罗刹掀了掀眼皮,冷冷的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淮阴的小门小派,也敢在我青衣楼面前叫嚣!” 理直气壮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好像青衣楼真的是他的一样。 他不是!他没有! 是你的楼吗你就乱说话! 顾长亭额头突突一跳。 虽然目前的情况看来,诬陷青衣楼的人大概也就是眼前这个人了。梁子也是早就结下来的,虽然但是,这并不是他随意拉仇恨的理由。 玉罗刹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顾长亭的神色,又看向满园春,“你有意见吗?有意见的话我也不介意你光明正大的下战书,实在不行暗地里那些下作的手段,只要你阴的过大可以来。” 漂亮! 顾长亭都要忍不住给他点赞了,点个大大的“赞”。 他深吸了一口气,和青衣楼的关系撇是撇不干净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那就复杂一点吧。 复杂了,那就要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程度。 顾长亭内心默默地为自己即将逝去的清名哀叹。 你说你,霍休啊霍休,你怎么挖个矿都不让人省心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霍休:“……”那怪我喽?—— 宝宝们晚上好呀(≧▽≦) 第49章 不能在主角面前装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满园春冷笑一声,“区区一个青衣楼,跟蝼蚁有什么区别!” 她说的轻蔑,神色间更是不屑一顾。 毕竟杀手组织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被江湖上的人所忌惮的,接一单生意便意味着接了一笔仇。青衣楼树立的仇人又何时少过,不过是常人见不得它背后的掌权人罢了! 阴沟里的老鼠又怎么敢轻易见人呢。 满园春扯了扯唇角,发出一声轻笑,似不屑似惋惜,漂亮的眸子一一扫过几人,然后停留在玉罗刹身上,悠悠一叹,“不过你也是有本事,不过见了我那小徒儿两面,便把她的魂儿都勾跑了,一心只挂在你身上,便是连命都不要了。” “是吗?”玉罗刹的语调微微上扬,却莫名的让人头皮发麻。 别人麻不麻的不知道,反正顾长亭是挺麻的。 他眼观鼻耳观心一脸端正的目视前方。 不知道不知道,他才没见过容冷荷,更不认识什么满园春。 嗯,他就是个无辜的不能再无辜的路人! 玉罗刹深吸了一口气,好了,确定了,顾长亭绝对和满园春那个徒弟有关系。 要真的没关系,顾长亭就不会是这种模样。 他紧了紧手,暗自冷笑,这么爱拈花惹草,再有下次便打断了他的腿,看他还招惹不招惹了。 顾长亭用余光觑了一眼玉罗刹,视线转动间就瞥到了他攥紧的手掌。 他总感觉着下一秒玉罗刹就能给他来一拳。 顾长亭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后脑勺。 然后果决的一把握住了玉罗刹的手,强行给他扒开,露出了掌心月牙状的痕迹,顾长亭满脸的疼惜,“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难道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 众人:“……”好像有一只乌鸦飞过,留下了一串的沉默。 好家伙,玩儿尬的是吧。 陆小凤两人一统共同抖了抖身子,好像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咦,受不了! 好做作的语气好膈应人的表情,云亦真的本性他们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 越相处他怎么就越觉得这人和顾长亭那么像呢? 难道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好吧,这个想法有点儿离谱了。 两人一个西域一个东瀛,再异也不可能异那么远。 更何况亲兄弟的性格都有可能天差地别,别说是这两个人了。 但偏偏是顾长亭失踪的时候云亦真出现了,出现的时机、相似的性格…… 陆小凤有一瞬间的沉思,随即又一拍脑袋,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那云亦真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是凭空变戏法变出来的吧? 陆小凤心中有些发堵,宫九说他已经葬身鱼腹了,甚至连顾长亭的遗物都给他看过。 但是,当时宫九说话的语气不太对,陆小凤心中也莫名有一种直觉,顾长亭一定没有死。 他叹了一口气。 长亭啊长亭,既然没死,你究竟又是去哪儿了。还有,再不回来你可就要多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后爹了! 想到这,陆小凤又是一叹。 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叹惋。 虽然云亦真也有孩子了吧,但他觉得这也并不是玉罗刹老牛吃嫩草的理由。 云亦真也是,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玉罗刹。 这世界,真是奇了怪了! ———— 没死的顾长亭目前正在陆小凤没眼看的方向“怜惜”着玉罗刹这么一个“可人儿”。 我可去你的吧! 玉罗刹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 顾长亭神色间带着些隐忍的失落,“我明白了。” 玉罗刹额角突突一跳,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了? “你不过是在钓着我罢了。”顾长亭捂着胸口,一脸沉痛,“说什么喜欢,你竟然连你的身份都不告诉我!我对你的喜欢也被你弃之如敝履,你简直伤透了我的心!” 这倒打一耙的也是没谁了。 玉罗刹冷笑一声,好一个顾长亭,这还怪起他来了。 究竟是谁一直躲躲藏藏隐瞒身份? 玉罗刹眸色暗了暗,待此间事了,他觉得十分有必要好好教训顾长亭一顿…… 最好是,关起来教训。 此时的顾长亭自然是没有察觉到玉罗刹的危险想法。 他的衷情还没有诉完,就被满园春怒声打断。 “你们当我不存在?!”满园春咬了咬牙。 竟然在她面前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手中笛子被她甩了出去,如同一道剑影一般,截断了顾长亭的一缕发丝深深地没入树干。 顾长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打我?难道不应该打他吗?” 顾长亭伸手指着玉罗刹,一脸的郁闷。 他觉得满园春目前生气的来源应该是带着面具的玉罗刹才对啊,为什么受伤害的会是他? “老娘看你不顺眼!”满园春长袖一甩,红色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满的弧度。 “唰唰唰”几道凌厉的破空声伴随着黑衣人一同朝顾长亭他们那里袭去。 他反应迅速的一个后仰躲过黑衣人劈来的一刀,下一秒就胳膊一紧,被玉罗刹拉了过去。 顾长亭一脸虚假的感动,期间还夹杂着少男的娇羞,“哇,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口是心非的男人。” 玉罗刹听到他的话,面皮抖动了一下。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不错的,但有的时候这个“西施”也不能硬出。 最起码……玉罗刹觉得自己目前看来还是不太能受得了顾长亭的随时随地大小癫。 这边顾长亭和玉罗刹两人“鸳鸯双宿蝶双飞”,那边系统被陆小凤抱着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没死在杀手手里,它感觉陆小凤就够它受的了。 那个胳膊,它都不想说,就夹着脖子,但凡它真是个小孩儿,都活不到现在! 系统弹腾了一下自己的小短腿,有的时候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它趁着陆小凤后空翻躲人的时候,丝滑的蹿了下去。 胳膊中一空的陆小凤:“!!!”我那么大个孩儿呢?! 系统从小背包里拿出一把枪来,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都给我停下!” ………… 然并卵,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系统:“……”焯!有点儿尴尬。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不按套路来? 这个空隙,一个黑衣人找着时间暗戳戳地想给它一脚。 好可爱,来一脚! 系统:“……” 小手不大,上膛、开枪却是极其丝滑。 子弹穿过黑衣人的后脑,炸出了一朵小小的血花。 系统翻了个白眼。 死去吧你! 有什么大病似的! 黑衣人倒下了,其他人那里才分给了它一些注意力。 众人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然后…… 天空一声巨响,正是初升太阳的时候,却响起了几声闷雷。 顾长亭默默地走到系统身旁给了它都脑袋一巴掌。 装X可以,但不能装的这么不装。 一手提溜着系统,还不忘保持着微笑回头以示礼貌,“你们继续。” 继续是没能继续起来的,没办法,因为…… 宫九闪亮登场了! 宫九摇着扇子走了出来,“诸位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他弯了弯唇,带着些许恶劣的看向顾长亭,“这位云……” 顾长亭看着突如其来的他满眼真诚的感动,“你是个好人!”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枪丢给了他。 宫九皱着眉还没反应过来。 “库呲卡拉”的一声。 众人眼前一花,再睁眼时。 宫九摸着自己焦黑的头发好像陷入了沉思—— 不好意思宝宝们,这两天有点卡剧情,明天把这两天缺的字数都补上、都补上!<(ToT)> 感谢在2024-06-0422:42:40~2024-06-0612:30: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tobeKeigo 5瓶;鬼悠悠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拉拉扯扯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开,太阳又缓缓地在空中升起,周围的气氛一度陷入了静谧。 宫九张了张口,头顶上还冒着黑烟,身形一晃,“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顾长亭扶了扶额头,仰头叹息一声,随即看向随着宫九来的那些人,“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啊噢噢。”护卫们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赶紧过去扶人。 顾长亭面上感叹,走过去拍了拍宫九的肩膀,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辛苦你了。” 扶着宫九的护卫一脸的不知所措,额头上汗涔涔的。一边唤人去寻医师,一边连忙拖着人仓皇离场。 顾长亭一脸叹惋的回头,正正好对上众人目瞪口呆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企图装傻蒙混过关,“你说这,天气就是多变哈。” 众人一片静默。 顾长亭沉吟片刻,“你们到底还打不打了?” 陆小凤眼神复杂的看着顾长亭,他觉得自己应该真的是找到人了。 那只火铳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认错的,没想到这个小混蛋竟然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平白害的他担忧一场。 但是…… 长亭难道不应该是玉罗刹的儿子吗? 可是他们,那氛围看着也不像是假的啊! 陆小凤沉默之后更加沉默了。算了,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他还是继续装作不知道吧。 这方,陆小凤默默地咽下了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并选择了无事发生。 ———— 什么东西竟然能引得动天地异象? 若说只是巧合,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相信。 玉罗刹沉了沉眸子,动作间干净利落的朝满园春那里推去一掌。 满园春猝不及防的后退几步。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玉罗刹,现在的情况也说不好结果会是什么,但总归不能继续打下去了。 她一抬手,阻止了手下的人,道,“我那小徒儿可是还在我手里,你若真是想救她,便来我芳华阁要人吧!” 青衣楼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豺狼,她才不相信这面具人对容冷荷没有什么图谋,既然有图谋,那她就不怕他不来! 红色的衣摆翻转间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只留下声音的余韵在空中回荡。 顾·无利不起早·长·有所图谋·亭:“……”就是说,能不能搞清楚了对象再说? 这下好了,更难搞了! “沙沙”的脚步声在顾长亭身后响起。 玉罗刹走到他身边,声音平静极了,“有的时候,本座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长亭转身,清浅的眸子看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种族就没必要质疑了。 玉罗刹瞥了他一眼,又抬头看向天边,天际染上了一片金色,照的他眼中神色好像也变得晦暗不明起来,“最好是。” 顾长亭笑了一声,“必须是。” 玉罗刹收回目光,话音却是一转,“那就说说你和青衣楼又是什么关系吧。” 顾长亭面上笑容一僵,轻咳一声,“那什么,我忽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什么事都容后再说吧。” 这话题转移的不要太生硬了,陆小凤暗自腹诽了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能降得住顾长亭的也只有玉罗刹了。 ———— 于是乎…… 当天晚上,在一艘离岛的大船上。 “咚”的一声闷响。 顾长亭跌坐在船舱里的床榻上,看着手腕上绑着的绳子陷入了沉思。 “玉教主你这是……”他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玉罗刹甩了甩手中的鞭子,长眉一挑,“你猜。” 顾长亭面上带了些矫揉造作的娇羞,“咱们要玩这么花的吗?” 玉罗刹呵笑一声,用手柄处抬起他的下巴,“你自己交代还是本座帮你交代?” 顾长亭眨了眨眼,“交代什么?” “你和青衣楼到底是什么关系?”玉罗刹看着他的眼睛道。 “我说我和青衣楼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信吗?”顾长亭思考着道。 “那你信吗?”玉罗刹反问他。 狗屁的没有半毛钱关系,玉罗刹自然是一百万个不相信。 顾长亭一脸的坦然,“信啊,我怎么不信!” “呵。”玉罗刹一震手中的鞭子,在被褥上留下了一道痕迹,面料被抽烂,里面雪白的棉花外翻了出来。 嘶,这么凶残! 顾长亭的眉头微微抽动,他沉吟了片刻,“你要是这么搞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半毛钱关系,可能……大概……也许…有一毛钱?” 哦,有一毛钱是吧。 玉罗刹冷笑一声,手中的鞭子果断朝顾长亭抽了过去。 我去! 顾长亭在床上一滚躲了过去,“玉教主,怎么能一言不合就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玉罗刹凤眸微眯。 顾长亭在舱内左闪右闪,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 与此同时,在他们隔壁的陆小凤忍不住捂了捂耳朵,第一次这么讨厌练武人的耳朵。 大晚上的,要不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啊! 系统忍不住戳了戳他,“他们在干嘛呢?” 顾长亭那厮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它给屏蔽了,害得它抓耳挠腮的想知道却知道不了。 陆小凤被系统的突然出现吓的一个哆嗦,“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竟然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 不过想想也是,天雷都能引下来,说不定就是什么老妖怪返老还童了呢? 老装小,可耻! “刚来。”系统耸了耸肩。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把这个小孩儿当同龄人亦或者是老前辈对待。 他道了句,“在打架。” 战况可能还比较惨烈的那种。 系统眼睛亮了亮,“妖精打架?” 陆小凤默默地闭上了嘴,哦,一个为老不尊的老孩子。 他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应该是吧。” 系统哀叹一声,它就说顾长亭怎么不让它看了。 ———— 不让人看的顾长亭此时正头疼的东躲西藏。 “玉教主,你好歹给我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啊。”顾长亭话说的可怜,俯身又躲过一鞭子,抓住时机直接用被绑住的手圈住玉罗刹的脖子,将人抵在了墙上。 “松开。”玉罗刹沉声。 “绑着呢,松不了。”顾长亭动了动放在玉罗刹脑后的手,表示自己真的在被绑着。 “那就把手剁了。”玉罗刹扯了扯嘴角,似泛着幽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 “这可剁不了。”顾长亭轻笑一声,缓缓靠近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灼热的气息相互交织着。 气氛从刚才的剑拔弩张忽然变得暧昧不明了起来。 顾长亭凑近他的脸,看着玉罗刹微微颤动的眼睫心中微微一动。 只见他越凑越近,可就是好差那最后一步,迟迟没有进展。 玉罗刹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要亲就亲,不亲就滚!” 两人之间那一层模模糊糊的窗户纸就这么被玉罗刹一句话捅开了。 顾长亭用鼻子亲昵的碰了碰他的鼻尖,“玉教主,脾气可真l……咳,老好啊。” 顾长亭暗自咬了咬舌头,差一点儿就把那个字儿说出来。 玉罗刹轻嗤一声,一口啃上了顾长亭的嘴唇,还不忘含糊的道了一句,“磨磨蹭蹭的。” 顾长亭:“……” 行叭,既然这么要求了,他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 顾长亭两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灼热的气息在两人的呼吸间交织缠绕,互相掠夺者彼此口中的空气。 说是亲吻,倒更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攻城掠地。 “啧啧”的水声在静谧的空间中响起。 顾长亭松开了他,舌头舔了舔又被咬出血的唇瓣,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略显沙哑,“玉教主这习惯,干什么事都要见点儿血吗?” 玉罗刹懒懒的掀了掀眼皮,“这是你应得的,谁让本座每次看到你就牙痒呢。” 顾长亭轻“嘶”了一声,将放在他后脑勺的手放了下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牙坏了?” “又能松开了?”玉罗刹依在墙上瞥了一眼顾长亭的胳膊。 “这不是为了接近玉教主的小把戏嘛。”顾长亭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手中把玩着方才绑着自己手的那根绳子。 “那还真是难为你费心了。”玉罗刹挑了挑眉。 顾长亭凑过去在他唇角啄了一口,眸中盈满了笑意,“乐意之至。” 玉罗刹看着他,将他那双仿若盛满了星辉在眸子在眼中倒映了出来,默了一瞬,又道,“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眼前正经又深情的顾长亭颇为不像顾长亭,很难不让玉罗刹怀疑一下。 “我能打什么歪主意?”顾长亭一脸委屈的瘪了瘪嘴,“我这可都是对玉教主的满腔真情,这也算歪主意?” 好了,更不信了。 玉罗刹白了他一眼,他也不期望着从顾长亭嘴里能得出一句什么实话来,听他满口胡言还不如自己去查呢。 玉罗刹垂了垂眸子,眼底划过一丝幽深。 这第一个,就从青衣楼开始吧。 并不知道玉罗刹在想什么的顾长亭觉得自己真的太委屈了,他能打什么主意? 他不过是一个想要讨心上人欢心还被心上人质疑的可怜年轻人罢了。 顾长亭幽幽一叹,既然心上人对他的本心如此矢志不渝的坚定,他又怎么舍得让他伤心呢。 所以……就把青衣楼楼主的马甲小号拉出来溜溜吧! ———— 清跸临溟涨,巨海望滔滔。十洲云雾远,三山波浪高。① 经过几日的行进,轮船已经逐渐靠近了大陆。 陆小凤在第N次被穿上的人单方面终止谈话后百无聊赖的站在甲板上看海,在船舱里闲了这么几天,他感觉都能阴暗到长出蘑菇来了。 也不知道沙曼怎么样了,陆小凤看着大海久久出神,他又想到了那个冰冷又高傲的女子,随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前几日走的匆忙,他都没来得及问清楚沙曼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跟他一起离开那个她视作魔窟一样的地方。 “沙曼……”陆小凤兀自喃喃出声,一颗少男心摇摇欲坠。 下次再见到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想到这,陆小凤又是哀叹一声,为什么连顾长亭那种不着调的人都能和心上人厮守,他却不能! 但是,还不等陆小凤再继续哀叹下去,远远的,又一艘轮船目标明确的像他们这边靠近。 陆小凤也更不会想到,下次见到沙曼的“下次”会来的这么快。 —— “有人来劫船?”顾长亭语调带着疑惑的上扬,眸子微微一转,带着几分狡黠。 他也闲了好几天了,正愁没事儿干呢,难得碰上有不长眼的来劫玉罗刹的船,还不得好好玩一场! 顾长亭摩拳擦掌的看向来汇报的船夫。 玉罗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以示警告,然后看向船夫,“来的是什么人?” —— “我等乃是海南剑派的人,希望几位能够向主家通秉一声。”来人样貌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贼眉鼠眼了,他向着对面的轮船拱了拱手。 陆小凤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几根木头,朝着那人喊了一声,“已经让人去说了,稍等片刻。” 指望着这些人能回答他,那才是天方夜谭。最起码陆小凤试了五六天都没能撬开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嘴。 那人朝陆小凤拱了拱手,“在下吴菊轩,多谢这位少侠。” 陆小凤摆了摆手,“没什么,说句话的事儿。” 吴菊轩对着他友善的笑了笑,但呈现在他那张贼眉鼠眼的脸上怎么看怎么奸诈。 陆小凤有汗颜的移开了视线,心中默念,不可以貌取人不可以貌取人。 不等他给自己心中的那点愧疚超度完,顾长亭就兴冲冲的跑了出来。 搞事情的前线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呀! 到地方一看,顾长亭大失所望,他还以为又刷新出了什么新人物了呢,原来就只是换了个马甲呀。 没意思! 被顾长亭一脸失望的看着的“吴菊轩”面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自我安慰了一下,也许他只是被丑到了,并不是自己露馅了。 由于顾长亭脸上的失望太过于明显了,陆小凤没忍住想用用胳膊中捣捣他,生怕别人不是来找茬的是吧? 顾长亭丝滑的弓了弓身子躲了过去,“陆公子请自重,男男授受不亲。” 陆小凤:“……”我这一肘不应该捣你身上,我应该捣你脸上! 陆小凤鼻子中发出一道重重的气音,然后用叮咛的口吻朝着“吴菊轩”道,“他脑子有病,说的话都别往心里去。” “哈哈哈哈哈……”好不容易被解除了屏蔽系统在顾长亭的脑海里无情道发出一串嘲笑。 然后十分圆满的又被屏蔽了起来。 与此同时,船舱中的某一间卧室中小孩子的狂笑戛然而止。 住在它隔壁,猝不及防被笑声吓到的老实和尚和鹰眼老七两人默默地又给自己的心脉加了一层内力防护,然后整齐划一的掏出来顾长亭给他们的一个叫作“速效救心丸”的东西默默服了下去。 唉,希望能活到下船吧。 一天天的,一惊一乍! ———— “你们是来找什么茬儿……不是,你们是有什么事儿吗?”顾长亭嘴快,瓢了一句。 目前叫做吴菊轩,实际上叫无花的这个来自海南剑派的人,朝顾长亭拱了拱手,“事关本派命脉还是请诸位与在下一同去见一见本派掌门。” “海南剑派的掌门人?”顾长亭摸着下巴。 话说无花什么时候又改投他派了? 天峰大师知道吗? “请人总要有请人的理由。”玉罗刹的声音忽然插了过来,“没头没尾的,谁有知晓是请人去还是送人走?” 他看了一眼无花,出来的时候面上已经又覆上了面具。 无花朝玉罗刹那边看了一眼,“在下只是请诸位到我派中一叙,并没有什么恶意。” 有恶意没恶意还不是他一嘴说的,可是…… 顾长亭拨了拨腰间的挂坠,且不论无花到底是不是海南剑派的人,只说他们前脚刚离开无名岛没多久,这后脚海南剑派的人就追了上来。 消息传的也忒快了,快到不正常。 “毕竟事关本派命脉,还是希望几位能够配合一下。”无花垂眸,敛去眼底的神色。 “怎么个配合法儿?”顾长亭饶有兴致的问。 ———— 半月前的海南剑派,原本富丽堂皇的大殿中满是飞溅的血迹。断肢残骸散了一地,空荡荡的大殿中却没有一丝哀嚎。 “带他们过来就行了,重要的不是人命,而是秘籍。好孩子,懂了吗?”石观音斜卧在主位上,轻呵出一口气吹了吹手上的丹蔻,漫不经心的瞥了无花一眼。 无花立在下首,手中还捻着一串佛珠,低垂的眼角拉出一道悲天悯人的弧度来,犹如一尊身处阿修罗地狱的佛像一般,可偏偏说出口的话不似佛陀那般悲悯。 他平静的应了一声,面上并没有多余的波动,只是一双本该如琉璃一般剔透的眸子愈发的深沉。 是啊,重要的不是人命,但无花也不觉得是石观音想要的秘籍,最重要的……是石观音的命。 我亲爱的母亲,你又准备好了吗? 无花依旧低垂着头,心中默念了一句佛偈,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他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圣洁慈悲的佛陀顿时变成了修罗地狱中的恶鬼,他仿佛就是一朵盛开在淤泥里的罂.粟,妖娆、迷人却又带着剧毒。 它从根子里,就是腐烂的……—— 宝宝们晚上好呀!(≧▽≦)高考最后一天了,祝愿高考的宝宝们都能有个好成绩! 嘿嘿,五千字[高兴的蹦蹦跳跳jpg.] 早点休息嗷宝宝们_(:з」∠)_ 50-60 第51章 被绑了 既然这么有“诚心”的邀请,明显是戏台子已经搭好了,不去白不去。 海面上呕哑了几声,又飞过几只海鸟。烟波袅袅,日光洒在粼粼的海面上,两艘轮船分向而行。 * “这位姑娘……”楚留香扭头看着身边一样被绑着的女子,试探着开口。 沙曼冷冷的抬了抬眸子,随即收回了视线,摆明了不想理他。 楚留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凭他的女人缘很少有人会给他冷脸,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冷待,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问就是了。 “不知姑娘可知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楚留香道。 他本是一路循着线索去了海南剑派,事情还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说了海南六子遇难的消息。 江湖上一片纷嚣,证据似乎都极为明确的指向了一个叫“青衣楼”的杀手组织。 海南剑派的掌门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委实愤怒,便派人准备去中原讨个公道。楚留香也想着海南六子毕竟是天残十三式的传人,或许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些消息,便和海南剑派的人一起上路了。 谁曾想半路他们的船就被人给劫走了,连着他还有数十名海南剑派的弟子都一并被人打包丢进船底困了起来。 随后不过半日的时间,就又进来了这个女子,楚留香看她虽然是被捆着,但脸上却没有惊慌的表情,便想着她或许是知道些什么。 沙曼闭着眼,冷艳的容色带了些疲惫,她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至于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反正楚留香是不知道。 但也胜在楚留香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哪怕是碰了一次壁他也没有灰心,企图像一个和尚一样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撬开沙曼的嘴。 话回当下,至于他撬没撬开那就又是另一番后话了。 ———— 大船上的帆旗随风飘摇,甲板上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人。 嗯,顾长亭并不在这几个人之中,并不是因为他不在甲板上,而是因为……他是坐着的。 此时的顾长亭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趴在檀木桌上,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懒散劲儿,如果忽略他盯着对面人灼灼的目光的话,如果忽略身旁玉罗刹同样盯着对面人灼灼的目光的话。 无花捏着剑鞘的手紧了又紧,他们的视线让他有一种被饿虎盯上了的错觉,而且是两头眼里冒着绿光的饿虎。 他勉强的笑了一下,朝着顾长亭道,“这位公子,可是在下有什么问题?” 顾长亭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你长的很稀罕罢了,稀罕的有些眼熟。” 他盯着无花瞧纯属是觉得他这张易容的脸易容的丑的出奇而自然,想着自己能不能偷个师,等啥时候也要易容出一张丑的独一无二的脸。 至于玉罗刹,嗯,他纯属是因为顾长亭一直盯着这个“吴菊轩”瞧才盯着“吴菊轩”瞧的。 所以说,这个“吴菊轩”到底是哪里出众能引得顾长亭一直看?总不可能是丑的出众吧? 玉罗刹不信,下意识的就觉得里面有猫腻。 听了顾长亭的话,无花面上笑容不该,他自动忽略了顾长亭这话的前半句,似是好奇道,“哦?那公子可是见过在下?” “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顾长亭这话说的似是而非,新中来了些吓唬吓唬无花的兴致,“说不定以前就认识呢,可能是上个月,也可能是上上个月,更有可能是上上上个……”月。 话还没说完,就被玉罗刹冷嗖嗖的眼刀子硬生生给消了音。 玉罗刹面上不动声色,,嗯,前提是忽略他想要吃人的眼神,他冷哼一声开口,“你怎么不说是上辈子呢!” “嗯……”顾长亭浅浅的思考了一下,好似斟酌着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哦,是吗。”玉罗刹面无表情,“那需不需要我先送你们下辈子去续前缘吧。” 下辈子,人什么时候能有下辈子? 毫无疑问,你需要这辈子先死了才能有下辈子。 顾长亭赶在玉罗刹要送自己去下辈子之前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与玉罗刹十指相扣。 面上带着笑,眨巴着一双真诚的大眼睛,“要是下辈子也是和你一起去,哪能是别人啊。” 顾长亭企图以色.诱之,以情惑之,以言语蒙蔽之。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玉罗刹是那种能轻易被蛊惑的人吗? 他还,真不是。 虽然玉罗刹原本也没有真生气就是了,顾长亭口花花的毛病他管不了,但被他口花花的对象他自认为还是管得了的。 冷冷的眸子斜睨了一眼对面的无花,然后收回视线,被覆在面具下的声音显得有些阴森,“再让我发现一次,舌头给你拔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顾长亭抖了抖身子,秉持着不怕牺牲的先进精神,顾长亭十分坚定的认为既然没带主语,那说的就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那就一定是无花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 一旁的无花:“……” 虽然但是,他觉得应该不是说给他听的。 也就是说……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他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 此时,一个并不单纯的和尚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等顾长亭两人离开了甲板,陆小凤这时候才敢过去拍了拍无花的肩膀,“吴兄……” 他欲言又止,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以后离他们两个人远一点儿。” 无花眸光闪了闪,笑道,“怎么,那两位公子可是有什么忌讳?” 陆小凤不放心的四下瞅了瞅,“他俩脑子有病!” 他飞快说了一句,声音迅速又轻微。 要不是无花内力够好,他都听不清陆小凤在说什么。 “这……”无花面上犹疑。 陆小凤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以后你就明白了。” 说完,就又心虚的四下瞅了一眼,拍拍无花的肩膀走开了。 就是说……他明白什么呀?! 无花面上的笑容有些僵滞,唇角勾起的弧度在陆小凤离开后就垂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向一旁的“海南剑派弟子”勾了勾手,“看好他们,不要露出马脚。” 顿了顿,又道,“把沙曼给我带过来,注意着点儿动静。” 言罢,他便也离开甲板回了舱中—— 来了来了,宝宝们晚上好\^O^/ qwq宝宝们,求个评论[滚来滚去jpg.] 第52章 放荡不羁 今日的海南剑派好像和以前的海南剑派并没有什么两样。门内的弟子依旧是该训练的训练,该巡逻的巡逻,就连山门外原本血迹斑斑的门柱都异常干净。 看起来风平浪静极了。 “几位里边请,我们掌门就在殿中。”无花微笑着为他们引路。 顾长亭抬了抬眉毛,看向这海南剑派的大殿殿门。 真是好生大气的建筑,定然是存在了不少年头。 他动了动鼻翼,就是……血腥味有点儿重啊。 顾长亭眸光闪了闪,然后肩头就被陆小凤拍了一巴掌,“看什么呢,都走完了!” 顾长亭:“……”他看着玉罗刹高贵冷艳又冷酷无情的背影沉默了一瞬间。 难道主角团查案子不都要装一下深沉的吗?比如看着人家的牌匾邪魅一笑什么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扒拉开陆小凤的手,脚下生风的追了上去,“等等我啊!” 就是说…… 难道我没有等他吗? 这下轮到陆小凤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 良久,他狠狠地给了自己拍顾长亭肩膀的那只手一巴掌,让你手贱! ———— 且不论陆小凤的手到底贱不贱,转眼间便来到了大殿中。 可与寻常门派不同的是,那主位上并没有坐着海南剑派的掌门人,或者是说也可能是坐着的,但众人的视线都被珠帘挡住了,看的并不是很明确。 “有劳诸位前来。”珠帘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娇俏的声音,石观音话音一转,“还不快请客人们坐下。” 闻言,无花略带歉意的向顾长亭一行人笑了笑,支人搬上来了一张座椅。 是的,就只有一张。 这刚到地方就开始刁难人了吗? 顾长亭看着座椅瞪了瞪眼,就见玉罗刹自然而然的坐了上去。真是好一副悠哉悠哉的大爷模样。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他也要坐的话,是要让他坐玉罗刹身上吗?然后陆小凤再坐他身上,让他们三个一起叠罗汉? 顾长亭转过头来和陆小凤大眼瞪小眼。 陆小凤沉默了一下,“……其实站着也不是不可以,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坐地上。” 关键是咱也不是非要坐着啊。 当然,坐不坐的是一回事,这被刁难又是另一回事了。 顾长亭轻啧了一声,“徐掌门这又是什么意思?” 海南剑派在江湖上并不算什么大门派,再加上地区偏远,其作风也是极其低调,是以江湖上并不知道这海南剑派掌门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就前一段时间海南六子出去闯荡才在江湖上显露了些头角,也才有人传出他的姓氏。 虽然这并不妨碍顾长亭一耳朵就能听出来这人是石观音吧,毕竟无花都出来了,石观音从大漠跑到海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什么意思?”石观音眯了眯眼,饱满的唇瓣勾出一个笑来,视线透过珠帘轻而易举就看到了说话之人。 东瀛啊,她以前也去过。 石观音脑中思绪一闪而过,一双美眸在他脸上流连,心中暗叹一声,长的倒是不错。她身边虽然不缺小宠,但也总不会嫌少。 但这些且放后,正事该办还是要办的,她道,“你们抢走我派的镇派心法,还需要我多说吗?” 什么叫他们抢走了海南剑派的镇派心法? 这分明是明摆着的污蔑! 陆小凤皱了皱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此之前我们根本没有见过贵派的人。” 石观音掀了掀眼皮,目光扫过玉罗刹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直起了身子,“这可没有什么误会。” 她拍了拍手,珠帘旁的一侧,幕布陡然被拉开,一个女子从中走了出来。 “沙曼?!”陆小凤睁大了眼,“你怎么会在这儿?” 谁知沙曼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兀自走到珠帘处站定。 珠帘中传来一声轻笑,“想必诸位对她都不陌生吧?” “我这位弟子可是说了,亲眼看到你们抢走了我派的秘籍。诸位还要狡辩吗?” “你是海南剑派的人?”陆小凤看着她,满眼的复杂。 沙曼不语。 顾长亭则是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追了这么久,原来你还真的是没有追到手啊。” “哧”的一声,这话好像一把无形的刀扎到了陆小凤的心里,原本就难受的心里更加难受了,他幽幽的看着顾长亭,“你非要在这种时候和我开玩笑吗?” “总不能让你一个人独自悲伤吧。”顾长亭大叹了一声,“都是兄弟!” 陆小凤:“……”哦,兄弟,我谢谢你啊。 “我也不想和诸位动什么干戈,诸位还是主动交出来的好。”石观音道。 但现在不是交不交出来的问题,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拿。 顾长亭道,“你就这么相信你这弟子的话?” 只听石观音笑了一声,“这就要问这位……来自青衣楼的公子了,不是吗?” 江湖上虽然捕风捉影的消息颇多,但事无空穴来风,更何况是来自案发的第一现场,可信性还是比较大的。 石观音也不觉得无名岛的人会为了什么小事儿折进去那么多人。 这位“来自青衣楼的公子”听到石观音的话,方才抬了一抬他那尊贵的头颅,“问我?问我什么?” 她不提青衣楼还好,这一提青衣楼,玉罗刹就也想跟顾长亭提一提这个青衣楼了。 “自然是《无量大典》的上半卷了。”石观音直接挑明了话说,“我海南剑派的东西,自然也该归于我海南剑派才是。” “哦,不知道。”玉罗刹淡淡的道了一句,然后朝顾长亭勾了勾手指。 顾长亭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 只听玉罗刹似笑了一声,“不如你来给这位徐掌门说道说道?” 顾长亭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是吗,你那小情人没把这无量大典给你吗?”玉罗刹靠在椅背上,轻嘲一声。 目光看着前方,语中听不出来有什么意思。 但没有意思就是最大的意思! 天可怜见的,顾长亭哀怨一声,难以置信,“难道你真信了她的鬼话?” “信她的和信你的话有什么区别吗?”玉罗刹瞟了他一眼,“说不定还是她的话更能信些。” 顾长亭:“……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你也算个人?”玉罗刹疑惑。 好了,他不是人了。 一句话直接开除人籍。 眼看着这两人他她它的说来说去,也就陆小凤能听懂这个“她”到底说的是谁了。 只听珠帘内一声爆裂音,玉做的扶手在内力的碾压下化作齑粉,珠帘也被卷着凌乱了一地。 “闭嘴!” 石观音的面容在众人面前显露——一张易了容的中年妇人面孔,和她的声音举止却是极为的不符。 她喝斥一声,一双秀眉紧紧拧在了一起,严重划过一道狠厉,“扯来扯去,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等等等等!”顾长亭连忙伸出一只手阻止她。 石观音停下动作,以为他要坦白投诚。 顾长亭道,“我想问,敬酒你还没给的吧?” 上来就不由分说的要东西,实在算不上是“敬酒”。 就……挺让人无语的。 众人:“……”果然,别的东西顾长亭不多,但废话肯定是说不完的。 陆小凤为自己刚才小小的期待了一下而忏悔,信谁都不要信顾长亭! 这方,顾长亭还企图再和石观音扯两句犊子,脑中忽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完了完了完了……”]系统在空间里面大叫,[“他往你那里跑过去了!”] [“谁?”]顾长亭这次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没额角突突一跳,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不是让我搞一个青衣楼楼主的身份嘛……”]系统急得团团转,乱七八糟的把事情说给了顾长亭,总接下来就是—— 它跟着另一艘船离开后,闲着没事儿忽然想起来了顾长亭要搞一个青衣楼主的马甲,然后它就擅作主张的提取了顾长亭某一时期的性格人设又搞了一个虚拟人,这种东西并没有自主意识,全靠设定来模拟人,结果设定出了些问题,设定的有点过了,系统修复好它也要一段时间,就导致那个虚拟人的性子在桀骜不驯的反骨仔这条路上越跑越远。 以至于现在那个虚拟人的状况就是,系统让他往东他就往西,让他打狗他就去撵鸡。然后……原本是让他去救容冷荷的来着。 关键是他也去了,安安分分的让系统以为设定又正常了,就没有再看着,结果一个不留神儿,他提着容冷荷就往顾长亭这边儿跑,容冷荷半残血的状态都要被他提成丝血了。 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个虚拟人毕竟是曾经的顾长亭性格提取的产物,根本的来说和顾长亭还是有关联的。关键是那个桀骜不驯的鬼设定,系统现在都不敢想象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顾长亭听完之后也陷入了沉默,良久,他道,[“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截取的是哪个时候的吗?”] 第一次见顾长亭这么有礼貌,系统浑身一哆嗦,[“就……刚和你契约的时候啊。”] 那个时候的顾长亭,一看就是个做任务者的好苗子,可惜后来契约了,系统才猛然发现找错了商家,这货根本不对版,说什么狗屁的好苗子,是混子才对吧! 但该说不说,系统还是觉得顾长亭骗自己的时候那个性格就是它心水的好宿主。 想到这它也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填设定的时候学什么文化人写了个“放荡不羁”,这虚拟人也太“不羁”了吧! 说实话,既然系统这么说的话,顾长亭也是无话可说的。 他也不敢笃定自己会干出什么事儿来,毕竟人总是在进步的,以前的自己肯定没有现在的自己先进,但是他不先进,并不代表他不惊世骇俗啊! 果然,时间就是一个回旋镖,造的孽,迟早都是要还的。 顾长亭突然沉默下来,整个大殿似乎也跟着沉寂了一瞬间。 玉罗刹稀奇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无话可说了还是默认了?” 顾长亭回神,接戏接的异常丝滑,面上写满了悲伤,捂着心口,“我只是太过于痛心了,你们居然留我一个人孤军奋战,我对阿玉的一颗爱慕之心简直要碎了一地了。” 不管了不管了,走一步是一步,不走一步那就原地踏步,不就是个虚拟人嘛! 闻言,玉罗刹轻哼一声,眼中却是不见冷意,“话倒是不少。” 顾长亭一秒收起脸上的表情,轻咳一声,“君子之言,怎么能叫做话多呢。” 陆小凤嘴角抽了抽,他仿佛第一天认识“君子之言”这四个字。 上首的石观音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竟然还会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卿卿我我? 真是开了眼了! 明明以往都是她在别人面前卿……咳,不是,还从来没有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们!……” “哗啦!” 石观音的话刚出口,就被放地上铺天盖地塌下来的砖瓦覆盖了个完完全全。 一人踩着万重飞尘,从中间破开一道气浪走了出来。 覆盖全身的黑色长袍在气浪中翻飞出一个霸气的弧度,白玉的面具完全覆盖住了整张脸,黑色的瞳孔好像自带魔力一般蛊惑着人心,繁复的金色链条在肩膀处泛着光辉,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整个人好像自带BGM一样,硬生生把一个人走出了一万个人的气势。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顾长亭默默地捂住了脸,好像人生中第一次知道“羞耻”这两个字怎么写的。 别人怎么看的他不知道,反正顾长亭自己看着觉得…… 难以言喻。 但总的来说和他本人的差别还是挺大的,最起码顾长亭百分百肯定自己以前绝对是个正常人。 烟尘逐渐散开,露出了来人的全貌。 其中最吸引人注意的莫过于那人脸上的面具了。 和玉罗刹脸上的那一张,一模一样。 玉罗刹盯着那张面具,眼神有一瞬间的幽深。 他原先以为,顾长亭可能就是这青衣楼背后的掌权者,可现在看来。 一模一样的,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具。 虽然这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这并不妨碍玉罗刹去猜忌。 他暗自咬了咬牙,冷笑一声,最好和他想的不一样! 否则…… 顾长亭,你好样的—— 昨天没更,今天更早点[匆匆赶来] 哇塞![星星眼]谢谢宝宝的营养液[么么啾~] 感谢在2024-06-0918:40:08~2024-06-1120:32: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悠悠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怎么个事儿? 所以说,玉罗刹到底想到了什么呢? 顾长亭只觉得背后一凉,抖了抖身子,默默地又靠近了一些玉罗刹。 废话,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这可是他半个老婆本变现的产物,多占便宜多回本。 却不想在他靠近的时候,玉罗刹猛地抓攥住他的手,五指挤入他的指缝间,与他紧紧的十指相扣。 顾长亭看了看手,又看了看玉罗刹,只可惜隔着一张面具,玉罗刹的目光也不在他身上,顾长亭并不能从他眼里看到什么东西。 他兀自扬了扬眉梢,倒是乐意得很。 ———— “你又是谁?”石观音的目光在他们脸上的面具打转。 难不成这面具并不是青衣楼楼主的标配?而是凡是青衣楼的人都有? 这“青衣楼主”也是上道,他忽的笑了一声,面具下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模糊不清,但能准确的辨认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道,“一面就差指着我的鼻子找我要东西了,一面又问我是谁?现在都时兴这么玩了吗?” “你才是青衣楼的楼主?”石观音面色微变,猛然转向玉罗刹,“你敢骗我?!” 玉罗刹的手中轻轻摩砂着顾长亭的手背,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她,“我何时说过我是青衣楼楼主了?” 石观音气的脸色青了紫紫了黑。 但显然现在殿内的目光聚焦点已经不是她了。 顾长亭看着朝他看过了的“青衣楼楼主”眼神飘忽,多停留一秒他都害怕自己忍不住笑场,这种感觉太古怪了。 便也就错过了玉罗刹越来越幽深的眼神。 顾长亭这种表现看在他眼里分明就是心虚,更何况…… 玉罗刹眯了眯眼,他怎么看那“青衣楼楼主”看顾长亭的眼神,那是怎么都不纯洁。 顾长亭和这个青衣楼楼主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在为青衣楼做事,还是……在为青衣楼楼主做事? 越想玉罗刹就越窝火。 他可不知道青衣楼还什么有戴面具的习惯,而且是和楼主戴同样的面具。 他无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心中荡起一阵恶感。 一个小小的青衣楼,竟然敢舞到他脸上。 玉罗刹的手越攥越紧。 顾长亭觉得他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手骨捏碎。 难道自己又惹到他了? 顾长亭忽然觉得这个老婆本其实也可以不用回的那么牵强了。 他试着抽了抽手,哦,没抽出来。 不仅没抽出来,玉罗刹反而握的更紧了。 顾长亭:“……您看您这边松一下手怎么样呢亲?” 玉罗刹闻言抬起了头,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宛如寒潭,愈发的深陷。 这是碰到了旧情人,就迫不及待的跟他撇清关系了? 玉罗刹冷笑一声,“你想都别想!” 顾长亭:“……”行叭,握着就握着吧。 顾长亭百分百确定,自己这又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惹到了玉罗刹了。 “咳咳咳……咳咳……” 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突然传了出来,众人这才意识到这“青衣楼楼主”脚底下好像还有一个人的来着。 经过好一番的折腾,容冷荷终于还是不负众望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呃…… 青衣楼楼主似乎有些嫌弃地向脚下看了一眼,即又抬起了头,一错不错的盯着顾长亭瞧。 他隐隐约约的感觉着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有着什么联系,却又实在说不清道不明。 打量的视线落在了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 一对小情侣? 眸光闪了闪,一丝恶劣从中划过。 嘶,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 虽然但是,依他对自己的了解,这个“青衣楼楼主”心里绝对没有憋着什么好事儿。 思及此,顾长亭轻挠了一下玉罗刹的手背。 玉罗刹轻轻抬眼。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前说一下。”顾长亭向他忽闪着自己的一双写满真情是大眼睛,“我感觉一会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出点儿意外。” 他深情款款的表态,“但无论如何,我对你肯定都是真心的。” 哎呀呀,这可真的是,有意思有意思啊。 顾长亭翘了翘唇角,爱情就是要有点波折才好玩儿。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玉罗刹的心里却又冷了几分。 意外? 怕不是他真的和这青衣楼楼主有一腿吧! 一旁的顾长亭还在思考着具体怎么玩才能更好玩。 手中忽然一痛。 ……就,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想要玩了。 这一瞬间,顾长亭觉得其实把自己的手剁了给玉罗刹也不是不可以,捏的手都麻了。 高涨的兴致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顾长亭颇有些幽怨的道。 然后…… 他下一秒就被“啪啪”打脸。 只见那青衣楼楼主视线一转,饶有兴致的点了点脸上的面具,发出细微的敲击声,他挑衅似的朝他们这边丢了个眼神儿。 随即把目光转向了石观音,语中带着调笑,“劫了我的人还敢要我的东西,却又不认识我。你说你,惹我们家卿卿生气了可怎么办啊?” 一句“卿卿”,他说的含糊缠绵,倒显得有多深情似的。 但是! 这个“卿卿”叫的是谁? 玉罗刹沉了脸,顾长亭面上也有些笑不起来了。 玩可以,但不能真的玩着玩着把情人玩没了。 那才真是贻笑大方了呢! ———— 哇,看起来好一番复杂的恩怨。 陆小凤对此也做出了自己的解读,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就是一个他爱他他爱他,他又抛弃了他,他又和他相爱了,但他不知道他以前有他,结果他又对他回头了。 陆小凤试图理解清楚其中的因果关系,但cpu都快干烧了也没能理解出个一二三来。 他懵,别人就更懵了。 石观音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笑道,“那这倒是误会了,谁曾想这小贼竟然敢冒用青衣楼的名号。” 哦豁? 倒反天罡! 顾长亭又笑起来了,灵动的眸子像装满了星光一样,他动了动手,给玉罗刹传音,“玉教主,她骂你唉?” 玉罗刹深吸了一口气,“你是生怕本座气不死?” “怎么会?”顾长亭惊讶,垂下眸子看他,好不委屈,“我是那种人吗?” 玉罗刹对上他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一眼,即又回过头来,着了火的大脑忽然就沉静了下来。 他沉默着。 自己怎么会跟顾长亭这种东西较劲?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别人身上找影子的人。 唉! 顾长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难道很不值得人信任吗? 可他真的只是一个善良的老实人啊! 嗯,最起码顾长亭一直都是这么自以为的。 “这话可就偏颇了。”青衣楼楼主忽然出声,他不赞同道,“卿卿也是我青衣楼的人,又怎么能说和我们青衣楼无关呢?也算不上是误会。” 他这话的意思,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石观音从卧榻上起身,冷笑着,“那看来是少不得一番争斗了!” 不须她再多说什么,一众着这海南剑派弟子服饰的人便涌了上来,一层层的把他们包围在内—— QAQ宝宝们,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往后几天更新可能都不是很稳定<(ToT)> 哐哐哐给我老师磕大头,保佑我期末考试顺利通过 第54章 水母阴姬 无花默默地退出人群,冷眼旁观着这一场颇为荒谬的闹剧。 他隐在暗处,向沙曼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传音入密,“我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 似是听到他的传音,沙曼有意无意的往他这里瞟了一眼。 可看过来时,却是早已不见无花的身影。 她微微蹙了蹙眉。 神水宫的人……真的靠得住吗? 不期然地,沙曼便想到了水母阴姬,一个看起来很是不显山露水的女人,但她的手段,却是比石观音还让她胆寒。 沙曼讥讽一笑。 可偏偏,无论拥有多么大权利的人,他们如今都在为了一本破书争的个头破血流。甚至不惜撕开他们伪善的外表,将髭狗一样的面孔暴露在世人面前。 沙曼是有心想要笑他们一笑,可想到一半,才蓦然想起,自己也不过是这场闹剧里一个丑角罢了。 唇角将要勾起的笑又瞬间拉平,笑不了一点儿! ———— 离开了海南剑派的大殿,无花一路上躲过众人的耳目往海南剑派的后山走去。 可还没有到地方就被人拦在了中途。 一个带着面纱的蓝衣女子之间拦住了他的去路。 无花紧缩的瞳孔微微放松,朝那女子点了点头,“宫姑娘。” 宫南燕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无花笑了笑,双手合十向她做了个佛礼,“自然。” 随即一阵清风微微拂过无花的面孔,一道略显厚重的女声忽然出现,“既然已经准备妥当了,那便不必再耽搁时间了。” 无花紧了紧手,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妥当是妥当了,可就是来了些意料之外的人。” “意料之外的人?”水母阴姬皱了皱眉,“还有什么人?” “青衣楼的楼主,还带着一个女子,看起来像是芳华阁的‘毒娘子’。”无花低眉敛目道。 青衣楼楼主这个名号,水母阴姬自然是不出意外的毫不在意,但若是芳华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满园春似乎就是当年海南剑派的人吧。”水母阴姬笑了一声,眉眼一厉,“来了正好,上半卷和下半卷一并拿到手里!” ———— 且不论他们是如何计划的,顾长亭这方打的正火热,招式飞的那叫一个五颜六色五彩斑斓五光十色五…… 不等他们“五”完,“嗖嗖嗖”的破空声忽然传来。 天上的飞箭如同下的雨一般密集,直直的冲入了大殿中。 顾长亭原本还游刃有余的好好溜着人玩,这刚溜到一半,“哧哧哧”的几声,原本还活蹦乱跳的人忽然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飞坠下来的箭矢来了一波又一波,饶是玉罗刹也不禁皱了皱眉。 原本想暗戳戳给那个劳什子青衣楼楼主使绊子,结果三番两次都被他躲了过去。 心里有些微恼,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让他更恼的事儿。 顾长亭那厮好好的安全地带他不躲,就站在那儿踢着几个死人玩儿。 怎么? 这是想让他那个旧情人救他于危难之中吗? 然后借此旧情复燃? 正在看这几个人死透了没有的顾长亭浑身一抖,怎么忽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又有人思念他了? 毕竟他这么个热心肠的好人,有人想也是正常。 嗯,这么一想,忽然也就不是那么凉飕飕的了,顾长亭又坦然了起来,这叫做温凉,大热天的刚好解暑! 确认完这几个人确实是死的透透的了,顾长亭为他们可惜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了玉罗刹那双好像泛着绿光的眼。 他讪讪的笑了一下,对玉罗刹的态度有点摸不着头脑。 既然想不通,那便干脆不想了。 他薅着容冷荷的衣领把她拖到了安全地带,手中摸出一颗补气血的药塞她嘴里。 以至于容冷荷一睁眼就是他这张活见鬼的脸,容冷荷不由得呼吸一滞,咳嗽两声,“……多谢。” 顾长亭拍了拍她的肩,笑眯眯的站起身来,“不用客气,年轻人,好好干。” 容冷荷:“……”有上班那味儿了。 就是这个班更要命而已。 她扶着柱子站了起来,视线看了看在箭雨中来回穿梭的那个黑衣人,又看了看顾长亭。 大脑有些懵,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顾长亭应该才是青衣楼的楼主啊? 那那个人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自称青衣楼楼主? 孪生兄弟?克隆人?替身? 容冷荷一头雾水,但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就好了,反正只要知道她需要听命的对象是顾长亭就行了。 顾长亭自然是看出了容冷荷眼中的疑惑,但他不打算告诉她就是了。 真相来的太容易往往就失去了它本身的趣味性,还是探索着玩好玩。 当然,说这些都太早了,不管顾长亭想不想玩,反正玉罗刹现在是不想玩,也不想让他玩。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略过两人中间没入石柱中,留下一道深深的凹陷。 匕首周身凛冽的刀风携着几缕发丝落了下来。 顾长亭看着掌心落下的秀发,满脸的疼惜,总有一天,他觉得如果自己秃了,那一定不是自己秃的,是被玉罗刹削的。 一旁,容冷荷腰间的软件已经拔了出来,她看向玉罗刹,余光忽又瞧见顾长亭这么个模样,默默地把剑收了回去。 或许……当初在岛上那些人传的真没错呢? 这方,顾长亭可怜兮兮的捏着自己的几缕秀发走到了玉罗刹面前,语中疼惜,“玉教主,这都是我的青春啊!” 他捶胸顿足,“要是有一天我秃了怎么办?!” 这虽然不是玉罗刹第一次对他感到无语,但玉罗刹敢肯定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就是了。 他面无表情,“那下次直接剁手跺脚好了,也省的你不长记性。” “……我难道就不配拥有一点容错率吗?”顾长亭眼神幽怨。 直接剁手剁脚的对他可真是太残忍了。 “容错?”玉罗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哦,你确实不配。” “我以为这应该不需要我明说的吧?” 顾长亭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玉教主你好狠的心啊!” “废话挺多。”玉罗刹冷哼一声。 “话少就泡不到……咳,吸引不到玉教主了。”顾长亭朝他眨了眨眼。 哦,泡不到什么? 玉罗刹面无表情,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顾长亭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顾长亭瞧着他,小拇指挠了挠他的手心,然后如愿以偿的被一巴掌拍开了。 唉,还是玉罗刹够劲啊! 他越是这般,顾长亭就越是想招惹他。 这边顾长亭正琢磨着新法子,那边青衣楼楼主的怨气都快溢出天际了。 他总觉得自己是该生气的,实际上他也确实是生气的。 在他的认知中,从来都是他薅别人羊毛,还没有人能薅得了他的羊毛。 他歪头看向顾长亭的方向。 看了一会儿,然后对他们发出了一声嗤之以鼻的轻哼。 愚蠢的人类,整日里就知道创造情情爱爱的酸腐之物,一点儿都不好玩! 什么才是最好玩的? 对于这个时候的他来说,定它一个小目标—— 称霸江湖! 于是…… “砰!”的一声。 正在空间里纠正算法漏洞的系统看着又炸了的实验淡定的抹了把脸。 无碍,失败是成功他妈,总有一天它能成……它能…他大爷的! 系统愤愤的把手里的操控核心给砸了。 都崩多少次了?! 你说怎么那么激动! 还一激动就运算超载! 见了鬼了! 系统口中骂骂咧咧的又把东西捡了回来,顾长亭它搞不定也就算了,你一串数据它还能搞不定?—— 谢谢宝宝们投的雷和营养液,谢谢[抱住][狂亲]\^O^/ 感谢在2024-06-1121:22:36~2024-06-1223:57: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三山起、雾非雾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悠悠、AtobeKeigo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风雨很大 箭雨终于落完,大殿中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石观音的脸色是变了又变,这又是哪儿来的拦路虎! 她心中暗恨,发泄似的一掌把沙曼拍了出去,就要去看来人。 没有辜负她心中的期望,来人确实很让她大惊失色,“水母阴姬?!” 闻声,水母阴姬向石观音那里看了过去,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瞥了一眼身侧的无花,“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啊!” 无花低眉敛目,看不出面上是什么表情。 他没表情,但不代表石观音看不到他的存在。 石观音目眦欲裂,“你敢背叛我!” 到现在为止,功法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比起那些身外之物,石观音还是更顾惜她自己。 毕竟这江湖上谁人不知晓水母阴姬好女色? 更何况石观音的功法正好被水母阴姬的功法克制住,无花此举无异于是把她送给了水母阴姬。 这当真是,当真是让石观音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在就把无花除之而后快。 此情此景,顾长亭都不由的要赞上一句了。 果然,整活还得是无花啊,自己的母亲这说送就送了。 这心胸,这气量,这手段。 啧啧啧,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顾长亭就差没有给他拍两下鼓个掌了。 只听那水母阴姬大笑了几声,“倒也实在不枉我出来这一趟!” 她大眼往周围一扫,却也是不看石观音了俨然是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 见此,她身后的宫南燕不免眸子暗了暗。 只听那水母阴姬冷哼了一声,看向了那边看热闹的几个人,目光看来看去,最后停留在了玉罗刹和“青衣楼楼主”身上。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是简单的人物,至于谁才是青衣楼楼主…… 水母阴姬果断的看向了玉罗刹,“把无量大典交出来!” “青衣楼楼主”:“……”不是,嗯? 这大概是石观音唯一一次难得的认同了水母阴姬,看吧,不止她一个人认错。 顾长亭一边憋笑一边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身,低声,“阿玉,还不快把无量大典交出去?” 玉罗刹眯了眯眼,将手放在他身后,手中暗自用力拧了一把他的腰,冷哼一声,“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在场的几个还没有哪个人是耳背的,顾长亭的话他们自然听在耳里。 这时,突然就被山寨了的“青衣楼楼主”幽幽出声,“我就那么不显眼?” 显眼不显眼不知道,反正是挺现眼的。 由于出厂方式呸不是……出场方式太过“霸气”,过于让人难以直视。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顾长亭才发现他跳下来的时候是真的自己给自己放BGM了,甚至还小小的打了个不怎么惹人注意的灯光。 当然,这些暂且不说,话回当前。 “青衣楼楼主”现在真的很想贴着水母阴姬的脸让她好好认认人,他这么想着,凭借那那种炸核心的思维方式,他还真就去贴了上……上……上,没贴成。 顾长亭察觉到他的想法后及时蹿出去把他拉了回来。 废话,数据不知道要面子,顾长亭自以为这点面子他还是需要要一下的,毕竟这个马甲不是日抛选手。 顾长亭拽着“青衣楼楼主”的袍子,顶着众人神色不一定眼光把他薅回去了。 然后一转身就对上了玉罗刹那深不见底好像随时都能吃人的目光。 顾长亭:“……”淦! 他发誓,他死都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感情纠纷可能是因为自己被自己的情人当成了“自己”的情人。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误会了?”顾长亭沉吟半晌,果断的给了“青衣楼楼主”一脚将人踹开,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误会?”玉罗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但凡顾长亭扪心自问一下,他就不会说出这种狗屁不通的鬼话。 试问如果不是亲近之人,以青衣楼楼主的身份,又有那个人敢对他动手动脚他还不生气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呃……实际上“青衣楼楼主”确实挺生气的。 但奈何他被顾长亭遏制住了数据的咽喉,想动手他也动不了啊! 他幽幽怨怨的看了那对狗男男一眼,默默地挪到角落里长蘑菇去了。 是真的长蘑菇去了!!! 陆小凤就可以作证! 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青衣楼楼主”那么大块头的人,上一秒还威武霸气,下一秒就……面柱思过,头顶上还迎风招摇着一颗发光的大蘑菇。 他有点儿恍惚的掐了自己一把,不是……他脑袋上长蘑菇了?! 人的脑袋上能长蘑菇吗? 他不信邪的揉了揉眼,再看去,哪里有什么发光的蘑菇啊。 心脏登时落回了实地,他长舒一口气,他就说嘛,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空间里,系统面无表情的掐灭了蘑菇的数据源。 它真傻,真的! 它当初怎么会提取顾长亭的信息来融合数据?它自己打两份工都比天天看着俩活爹强! 系统现在万分的想把“青衣楼楼主”给回收了,没有哪一刻的想法更比这一刻强烈了。 ———— 水母阴姬皱了皱眉,显眼不愿意相信那个蹲墙角面柱的黑咕隆咚的东西才是青衣楼的楼主。 她冷哼一声,“不管你们谁是青衣楼楼主,今日只要不把无量大典交出来,就休想离开这里半步!” 大殿中鸦雀无声,好像一根针落到地的声音都……还是听不见的。 “……那要是离开一步呢?”顾长亭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嘴。 水母阴姬多少有点无语,她冷笑,“别说一步,只要你是横着出去的,一百步都行!” 哦,这个意思啊! 顾长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啊,我明白了。” 在众人以为他明白了什么的时候,之间顾长亭一拍手,朝周围看了一圈,视线扫来扫去,最后停在了陆小凤的身上。 他一脸的肯定,“她的意思是要咱们滚出去,陆小凤,靠你了!” 陆小凤:“……”靠我干啥? 给她滚一个示范一下? 朝他翻白眼的欲望陆小凤是压都压不住。 但是别的不说,这主意虽然馊,可是你细细的一思索……好像还真的,给人一种行得通又行不通,既馊又不是很馊的错觉。 不过很显然,水母阴姬显然不是这么个意思。 她面上动了些怒色,身后便是“哗哗哗”的一片拔刀声。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眼看着就要动手了,一个血人却是踉踉跄跄的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他“噗通”一声绊倒在地,手中甩出去一本小册子,口中“嗬嗬”的吐着血,“无量……无量大典……邱……” 断断续续的话还没说完,这人就身子一僵,瞪大了眼睛,不过一息就生息全无了。 变故来的实在突然,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死了。 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 大殿之中这才是静的一根毫针落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 场面太过诡异,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顾长亭四下瞧了一眼,见没人动,就抬起步子要过去看看情况。 腕间一紧,一只手握住了顾长亭的手腕。 顾长亭回头。 玉罗刹一双墨绿色的眼睛中满是制止之意。 顾长亭翘了翘唇角,轻拨一下他的手指,“我去看看。” 玉罗刹皱着眉,却还是松开了手。 顾长亭晃着步子走了过去,长靴踩在玉石地板上的声音尤为清晰。 他弯腰将地上那本沾着血迹已经泛黄了的小册子捡了起来。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天残十三式! ————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① “哒哒哒”的马蹄声踩过京城砖瓦巷中的积水飞溅起几滴青泥,带来了一片嘈杂,又留下了一片寂静。 铿锵有力的军队跟在飞马后踏过街道,驱散了京都的繁华气息。 他们来的急,走的也急。 约莫是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有一个人朝外边探头探脑,有两个人站在门外的房檐下窃窃私语,有三个人走到了大街上高声喧哗。 静,被打碎了,驱逐了。京都的繁华又回来了。 热热闹闹的京都才是京都。 有人坐在茶楼喝茶,喝了一盏又一盏。 终于,他等的人到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镶绣口毡,然后是一身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 金贵,矜贵。 喝茶的人放下茶杯,他看向那个让他觉得金贵的的方向。 那道人影终于显出了全貌,他的步伐不紧不慢,看不出着急也看不出不着急。 喝茶的人又开始喝茶了,金贵的人却是不再矜贵,他纡尊降贵的来到这个不入流的茶楼里和一个不入流的人喝着不入流的茶。 “你来的倒是准时。” 说的是“准时”,听起来更像是阴阳怪气。 金贵的人放下茶杯,他笑了笑,“刚刚好而已。” 他只是掐着点儿来罢了,左右没有来迟。 “不不不。”喝茶的人连说了三个“不”字,“我以为你会迟到。” 金贵的人默了默,“我也确实该迟到。” “可你准时来了。”喝茶的人终于不再喝茶。 “是啊,我准时来了。”金贵的人又笑了笑。 两人聊的颠三倒四的,但凡在场的有第三个人都要被他们的谜语给绕晕。 “京城最近的风雨很大。”不再喝茶的人道。 金贵的人却是喝了一口茶,“太大了,不好。” 搅动风雨的人亲自动了,更不好。 “这次的鱼也很大。”不再喝茶的人又道。 金贵的人放下茶杯,从袖中抽出一张锦帕来,擦了擦手,“太大了,不好。” 太大了,不仅会把线扯断,还会把网挣破。 不再喝茶的人默了又默,他起身,他的声音很轻很飘忽,“京城最近的风雨很大,出面记得带好伞。” 说完,不再喝茶的人便离开了坐席,席间只剩下那个金贵的人。 金贵的人擦手的动作一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缀着梅花的伞。 他久久的沉默着。 风不知又从哪里刮了进来。 吹开了帷幕的一角,一把绣春刀若隐若现。 或许,京城最近的风雨确实很大—— 啊啊啊赶榜赶榜赶榜!!!看我今晚能写多少字!好像还有□□千来着? 宝宝们不好意思这几天都在复习,日更的话大概要下个月才能恢复,这个月不出意外都是两三天一更<(ToT)>复习真的好难好难好难感谢在2024-06-1223:57:56~2024-06-1823:1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悠悠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错综复杂的秘密 且先不说天残十三式的事儿,再厉害的武功秘籍在无量大典面前都会显得格外的无足轻重。 所以说,无量大典到底怎么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毕竟在场的哪个人不是都多多少少和它有点关系? 为它而来的,被它牵连进来的,借它杀人的,用它换取前程的,拼命想要把它藏起来的。 这些人,无一不包括在内。 顾长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他拍了拍手中的小册子,走到那个了无生息的人跟前,用脚给他翻了个面儿。 呦呵? 顾长亭略显惊讶的挑了挑眉,还是个熟人啊。 这了无生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本早就应该跟船一起走了的鹰眼老七。 见状,顾长亭回头跟玉罗刹对视了一眼。 这又是怎么个事儿呢? 扑朔迷离,错综复杂。 玉罗刹接收到他的眼神后走了过去,虽然他没怎么注意过鹰眼老七这么个人,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鹰眼老七。 怎么说他都是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 那么问题确实来了,如果这个人是鹰眼老七,那跟船走的那个人又是谁?还是说鹰眼老七真的有什么通天遁地的本事比他们还早到海南剑派? 有些离谱,又有些合理。 要么鹰眼老七有两个,要么就是有人把鹰眼老七带到了海南剑派。可又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人从海上带到海南剑派? 大宗师可以。 —— 陆小凤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 他面上着实惊讶,“怎么可能是他?” “唔?”顾长亭帮他思考了一下,“说不定他会分身呢?”还不忘用手比划比划,“他就那么‘嗖’的一下,变成了两个,一个跟着船离开,一个又跑到了海南剑派。” 陆小凤嘴角抽了抽,酝酿好的情绪都差点儿被搅和没了。 “你先别打岔。”陆小凤朝他摆了摆手,完全没有对顾长亭寄予丝毫期待。他蹲下身去检查鹰眼老七的尸体,面上神色有些凝重。 顾长亭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书,无辜的耸了耸肩。 蓦地手中一空,天残十三式的小册子就被人隔空抽了去。 那股勾着天残十三式的力量又是一滞。 两波相抗的力量在空气中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就那么拉扯着那本小册子停滞在了半空中。 玉罗刹沉了沉眸子,手中用力一带,天残十三式的小册子就“哗哗”的翻着书页落到了他的手中。 水母阴姬手中卸力,因着惯性退后了几步然后被宫南燕扶住了,她皱着眉,眸光如电,“你到底是什么人?” 即便这人不是青衣楼的楼主,那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玉罗刹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水母阴姬紧锁着眉,眼底是深深地忌惮,眼看着无量大典是又出了什么意外,拿个天残十三式也不过是个蚊子腿,可半路却是杀出了这么个人物。 一时之间,水母阴姬也是拿不定主意了。 风浪大,鱼越大,可风浪大也会让人血本无归。 那方,玉罗刹并没有去过多的主意她。 他手里翻了翻天残十三式,这种层次的功法他倒是看不上眼。 能惹他注意两分的也不过是天残十三式的出身——它是从回春诀中演化出来的。 这“回春诀”毋庸置疑便是无量大典上半卷的名字了。 昔年邱逸仙碎虚空证道,留下了一个无量大典,这无量大典被世人拓印下来后分成了两卷。 上卷的回春诀,和下卷的寂风诀。 有诗云,“枯木回春离三界,寻道长生悟五行。空空沧溟堪问世,四海风寂万世骷。” 除此之外,这天残十三式在玉罗刹眼里也着实没有了什么闪光点。 他面上带着些许思量之色,或许……这会是他突破大宗师境的一个契机。 ……… 这人死的实在蹊跷,任陆小凤怎么看都看出伤到底在哪里,可偏偏人就是浑身是血的死了。 可能是不是很明显的内伤? 顾长亭撺掇着他要扒了这个鹰眼老七的衣裳,好好看看到底有没有受内伤。 虽然陆小凤确实很想这么做,但……多少有些不是时候。 顾长亭撇了撇嘴,“有贼心没贼胆。” 不是,大哥?这句话是能这么用的吗? 陆小凤翻了个白眼,脑子一热,一手拽着顾长亭的手,另一手拉住玉罗刹的手,让他俩抓在一起。 末了还来了一句,“好好亲热别烦我。” 顾长亭and玉罗刹:“……” 就这说,脑抽是真的会传染的。 陆小凤又蹲了回去,他迷之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沉默着缓缓地抬头,正好对上两双盯着他的眼睛。 深吸一口气,当即给了自己的脑袋一巴掌,蛄蛹到“青衣楼楼主”身旁,和他一起面柱思过。 顾长亭捏了捏掌中的手,一本正经的感叹,“陆小凤以后混江湖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去说媒,看,多好啊。” 谁知玉罗刹却是一甩他的手,走了过去,“我看你和你的旧情人也挺好的。”??? 顾长亭眨了眨眼,看向角落里长蘑菇的人,又看了回来,眼中放光,亦步亦趋的跟上,唇角高高翘起,“既然都说旧情人了,那肯定是不能再要的了。他哪里比得上阿玉啊?” 玉罗刹脚步一顿,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来,“终于肯承认了。” 他磨了磨牙,就知道顾长亭这厮不是个安生的人。 顾长亭也不解释,他大叹一声,“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属实怪不得我。” 火上浇油,烈火添柴。 整个大殿好像都又冷了几分,十分让人想要立刻马上去捂住这说话之人的嘴。 但这气压低了一瞬间就又恢复了正常。 “好一个人不风流枉少年。”玉罗刹轻笑了一声。 好像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那才不是他玉罗刹的风格。 他垂了垂眸子,既然顾长亭想玩,那就让他玩个够,玩个痛快!他还不缺这点儿时间。 顾长亭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缓缓地笑了。 两人看起来都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于是,陆小凤又从角落里挪了出来,他轻咳一声,试探着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办,怎么不办?”顾长亭乐呵呵的道。 他眸子一转,看向众人,笑道,“这还不好办吗?有的是人知道。” 他抚掌,“不如就让楚留香来说说看吧,大名鼎鼎的香帅,必是天底下鼎鼎聪慧的人儿。” 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皱起了眉,楚留香怎么会在这里? 一声叹息般的笑传了过来,“公子的耳朵实在灵敏,在下都没听到两句呢,就要在下说道一番。” 一道蓝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殿中,他混迹在众人中间,却是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楚留香的身影显现在众人面前,他朝顾长亭微一抱拳,眼中含笑,“在下佩服,佩服。” 高台之上,沙曼的眸光闪了闪,随即垂下了眼帘,让人看不清楚其中的神色。 顾长亭笑眯眯的回以一礼,“久仰,久仰。” 唉,多么虚假的附合啊,即便不是个明眼的人都听得出来。 大名鼎鼎的香帅摇了摇头,他既不看向角里蹲着的“青衣楼楼主”也不看向拿着天残十三式的玉罗刹,独独看着顾长亭。 “若教在下说道说道也非是不可,不过云公子还是要先为在下解解惑。”楚留香道。 “哦?”顾长亭眉头一抬,随即莞尔,“不管香帅说什么我肯定都是不知道的。” 他大叹,“我连中原都没有去过,又如何能回答得了香帅的问题?” “不妨事不妨事。”楚留香连连摆手,“既然云公子不愿意说,那边让容姑娘来为我解解惑吧,反正都一样。” 这个“都一样”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容冷荷,目光饱含真诚,“在下这次可是为了容姑娘才来这里的。” 容冷荷一直以来都挺关注满园春的动向的,自然也知道楚留香去过芳华阁。但如今却是搞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心中更是警惕。楚留香的话可向来不是那么好接的。 楚留香面带愁色的叹了一口气,“在下可是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奔波劳碌才找到这里,容姑娘走的着实是远。” 多说多错,容冷荷选择了默不作声。 她不吭声,楚留香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道,“在下只是想知道,容姑娘是否认识李重玄?” 若只说李重玄恐怕还有人不知道,但若是说“饮血毒刀”呢? 昔年瀚海门没落,一门分三派,一派夺了回春诀,于是有了“春眠春歇春不晓,勿惜勿叹勿问天。”的“不晓门”。 不问天道不叩后土,但求不晓门的一句话。 而“饮血毒刀”便出自这不晓门中。 楚留香并没有明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毒娘子认识的从来都是李重玄,而李重玄也从来不认识毒娘子。 容冷荷看着他,眉头深深皱起,“不知道,没听说过。” 她背在身后的手指抖了抖。 楚留香看着她,带了些咄咄逼人是意味,“容姑娘当真不知道?” 容冷荷的眸子冷了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年不晓门因内乱灭门,江湖上倒是有不少捕风捉影的消息……”—— 宝宝们下午好,赶榜真的好痛苦啊≥﹏≤不出意外今晚还会更_(:з」∠)_ 楚留香的师傅据说是夜帝,这个以后会涉及到一些,但本文不涉及《大旗英雄传》,如果出现些神神秘秘的人物皆为杜撰。 第57章 窥天道 眼看着事情越来越复杂,顾长亭的眼睛直放光,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再把事情搅乱一点的好。 平平淡淡的才不好玩呀。 在众人没注意到的地方,角落里蹲蘑菇的“青衣楼楼主”却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① 缀着珠宝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了车轮,铃铛还在轻轻的晃着,许是天气的原因,连这上好多汗血宝马都不禁打了个喷嚏。 早就候在宫门处的王安连忙笑盈盈的走上前,“金统领。” “王公公。”金九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面上带笑,和王安一同往宫内走去。 他不开口,你王安自然也没有上赶着的道理。财神爷归财神爷,但如今财神爷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金九龄捋了捋袖子,叫住了他,“王公公,且等一等。” 来了。 王安心中得意一笑。 他顿住脚步,细长的眼睛向后看去,嘴边的笑意咧的极大。 金九龄走上去,从袖中拿出一个绣金的荷包塞到了他的手里,“一点心意,公公笑纳。” 王安假意推脱了一下才将那银子收到袖中。 金九龄心中暗骂了一句,面上却是带笑,“这大晚上的,圣上如此勤勉朝政,公公还是多多劝言,龙体要紧。” 王安笑着,“劳烦金统领忧心了,咱家自然是劝过圣上的,可近日的事情着实是多。圣上他老人家忧心百姓自然是不肯懈怠。” 事情着实是多? 这多的又是什么事情? 金九龄心思百转,他紧了紧手中的绣春刀,神色不显,“不知圣上近日心情如何?也好让我为他老人家分忧解难。” 王安笑着摆了摆手,“这咱家如何刚揣度?不过……陛下今儿刚见过三皇子殿下,殿下的课业写的倒是不错。” 那就是还行的意思喽? 金九龄心下了然,“多谢王公公。” 说着,就又塞了一个荷包给他。 …… 灯火葳蕤,照映的书房内的东西也是忽明忽暗的。 金九龄跪在地上,额头紧扣着地面,心中忐忑。 他想着今日自己倒是安分的很,总归不应该被皇帝抓出什么马脚。 “起来吧。”一道沉稳又略显年轻的声音如是传来。 “多谢圣上。”金九龄起身,却依旧是低着头,他紧紧的盯着眼光可以看到那一抹金黄。 手指敲打扶手的声音想起,缓慢而富有节拍。 像是打鼓一样,一下一下的敲在了金九龄的心脏上。 那个人终于又开口了,“知道朕唤你来是做什么的吗?” 金九龄躬身一礼,“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那九五至尊的皇帝轻笑了一声,“爱卿过谦了,朕以为,你自然是聪明的。” 金九龄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他遏制住想要狂跳的心脏,“臣愧不敢当。” 金色的步履在他眼前移动。 皇帝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金九龄微不可查的一抖。 皇帝的手顿了顿,大笑一声,“看给爱卿吓的。” “罢了罢了。” 他转身走到一旁,拨弄着蜡烛,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最近京中好像不是那么太平啊。”他忽道。 “咚”的一声闷响。 金九龄跪在了地上,“属下失职,还请圣上责罚!” “唉?”皇帝似疑惑的瞥了他一眼,“爱情何错之有?不必紧张,朕又不是老虎,不过是问一问罢了。” 金九龄垂着头,不敢说话。 书房中一度陷入了沉默。 良久,皇帝才开口,“行了,退下吧。” 金九龄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出了御书房,夜风的冷意刮在他的脸上,混沌的脑子猛然清醒。 他也顾不得用帕子了,直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就匆匆离去。 等他出宫门的时候,早就宵禁了,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金九龄咬了咬牙,小皇帝这一番莫名其妙的敲打,莫不是京城里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夜风无言,答案还是需要金九龄自己去找。 ———— 李重玄到底是什么人? 当年的“饮血毒刀”偷走了回春诀从不晓门中叛逃而出。也是因此,不晓门才逐渐没落。 毕竟一派核心都被他人盗走了,又拿什么来支撑门派的运行? 而这李重玄又带着回春诀去了哪里? 或许他被人追杀成了一个废人,又或许他修炼功法走火入魔成了一个废人。 不管怎么说他就是成为了一个废人,这个废人偶有一日捡到了一个小姑娘。 他为什么会捡这个小姑娘? 毕竟他是一个连亲生女儿都能丢弃的人。 那就又回到回春诀身上了。 回春诀的一个特异点在于,它不仅能生死人肉白骨,它更能—— “……窥天道。” 容冷荷的手蓦地一紧,指甲深陷入皮肉之中。 窥天道? 顾长亭惊讶似的瞪了瞪眼,倒不是因为他有多惊讶,而是他真的很惊讶。 他就说这个天道怎么还是个“敏感肌”! 追着他又是突然袭击又是搞雷劈的。 感情还真有人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天天瞅着天看,这倒也是难怪了。 他下意识的抬头。 透过被砸出来的那个大窟窿往天上瞅了瞅,乌漆麻黑的一大片什么也看不见。 嗯,祂还不至于敏感到这种程度。 “怎么,你也会窥天之法?”玉罗刹抬了抬眸子。 “没没没,我还没那癖好。”顾长亭连连摆手。 他长这么大,虽然偷窥的事儿没少干,但他属实没有这种癖好。 玉罗刹也就是随口一问,没真想从他口中知道什么。 但什么东西只要沾上了顾长亭口中的“癖好”那两个字,好像就连“窥天道”这件事都变得不那么纯洁了起来。 玉罗刹默了默,努力把脑子里古怪的想法甩开,他不能被顾长亭的离谱思维给影响了。 …… “香帅这话是什么意思?”容冷荷扯了扯嘴角,“难不成香帅以为我这里会有回春诀?” “在下自然是不能肯定的,不过是一个推测罢了。”楚留香摇了摇头。 虽然他十有八.九敢肯定回春诀在容冷荷手里,但他又不能忽视那十之一二。 “香帅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容冷荷动了动脚步,想往顾长亭那里走去,刚抬起脚就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压了回去。 她动作一僵,顿了下来,“有些话,香帅还是慎言的好。” 三言两语就能招惹来的杀身之祸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说……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无量大典的上半卷到底在哪儿? 还有鹰眼老七为什么会死? 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香帅看起来知道的不少啊?”顾长亭好奇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白嫖……不是,分享一下如何?” 楚留香嘴角抽了抽,“白嫖”那两个字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云公子看起来知道的也不少,倒不如也分享一下?”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小地方来的人,我比较孤陋寡闻,还是香帅知道的多。”顾长亭自认为还是挺谦虚的一个人,这种功劳就留给楚留香吧。 这还真的没办法反驳不是? 楚留香叹了一口气,“在下知道的也不多,着实没什么好说的。” 他话音一转,“不如还是问一问青衣楼楼主吧。” 毕竟,青衣楼可是这一场风波的起源地。 众人向那角落看去,入眼的却是一片空空如也。 见此,玉罗刹难得舒心了点儿,“哟,你的旧情人怎么不要你了?” 这个时候的玉教主已经学会了阴阳怪气人了,不得不说,顾长亭可真是一个大染缸,传染的染。 顾长亭:“……”这个梗到底还能不能过了? 青云楼楼主消失了! 这下好了,未解之谜又多了一个。 而原本跟青衣楼有牵扯的鹰眼老七也是早已躺尸在了这大殿之中。 众人一默。 顾长亭转向当了好久背景板的石观音,“你们占领海南剑派多少天了?” 石观音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边儿,她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三日……” 刚出口她就立刻闭上了嘴,这不就是变相的在承认她不是海南剑派的人了吗! 三天还搜不出一个鹰眼老七来? “你们也忒马虎了吧。”顾长亭理所当然的指责她。 石观音:“……”这该死的无名小卒! 石观音捏了捏拳头,然后下一刻,“啵”的一声轻音。 原本躺在地上的鹰眼老七皮肤顷刻间破裂化为了一摊血水,连骨头都一起融了个干干净净,一股浓烈的恶臭向众人扑面而来。 “这……” 一时之间不免让人失声惊骇。 方才还好端端的一具尸体,怎么突然就化了?! 这般手段,倒是和顾长亭以前用过的“化骨水”效果极为相似。 但那个比这个更好用点儿,至少不会他的没这么冲。 顾长亭捏了捏鼻子,把脑袋埋进了玉罗刹的颈窝出。 玉罗刹眉头抽动了一下,“你不会点穴?” 明明点个穴就能把嗅觉屏蔽了的事儿,非要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的。 “阿玉,你好香啊。”顾长亭不要脸的道,“我的鼻子闻不得臭味,这个时候只有阿玉能拯救我了。” 香香香!我香你大爷! 玉罗刹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最终还是没有把人给推开—— 晚上好晚上好,宝宝们晚上好呀!(≧▽≦)[假装人很多的亚子] 第58章 你真的很介意? 虽然但是,这个时候真的不是打情骂俏的好时候。但奈何千金难买他乐意。 顾长亭从后面抱着他,下巴枕在玉罗刹的肩膀上,害怕似的低声轻叹,“太吓人了,阿玉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玉罗刹蹙眉,不自在的偏了偏头,语气平淡,“还能吓住你?” 他轻哼一声,“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有道理。”顾长亭佯装思考了一下,捏着嗓子,矫揉造作道,“可是,谁让我是阿玉的亲亲小宝贝呀。” 语一出,惊四座。 不为别的,就为这矫揉造作的语气。 陆小凤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抖个不停,看出来是在憋笑了。尽管很不厚道,但他真的很想笑。 这话说的实在过于溢于言表了。 玉罗刹有些沉默,真的很想撬开顾长亭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或许…… 人活久了真的会有点神经? 别的不知道,但他觉得顾长亭应该是这么个事儿。 众人是惊骇了,可水母阴姬比他们更惊骇。 这种效果,分明是天一神水才有的! 一时间她心中念头急转,到底是什么人将她宫中的天一神水偷了去?! 她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便是无花,可当初无花并没有在神水宫中待多么长时间,更何况是毒杀一个一流高手,不是无花办不到,而是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 不是无花,那又是谁? 众人的目光都向她看了过来。 “这件事貌似和宫主有些关系?”顾长亭兴致勃勃的道。 水母阴姬皱了皱眉,她倒也不是那等畏畏缩缩的人,道,“这确实是我神水宫的天一神水,但……” 她眉峰一厉,“我神水宫的东西自然是概不外传的,我也犯不着对一个小帮小派的人下手。” 她的手段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但谁又说得准不是她呢? 牵连到无量大典的东西,在江湖人眼里可不会有哪一个是清白的。 从青衣楼到无名岛,又到了海南剑派。 满园春杀害海南六子、真假鹰眼老七、拿石观音当刀子,又借水母阴姬做这个背锅人。 顾长亭转动了一下脑子。 所以,谁又是背后那个推手呢? 顾长亭看了看容冷荷,又看了看沙曼,最后看向了无花。 跟神水宫联手的人是无花,神水宫寻常外男又不能进,那盗走天一神水的人是不是也是无花呢? 在他毫不遮掩的目光下,无花面上神色丝毫未变,像是没察觉到一般,只低垂着头站在水母阴姬身后。 他的存在感过于低下,若非顾长亭的目光,还真不会有几个人能注意到他。 玉罗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先前没注意也就算了,这下他倒还不至于看不出这是张易了容的脸。 这个人又是谁? 玉罗刹也看了一眼石观音,他自然是认出了石观音的。 听说……石观音当年从东瀛回来还跟了两个儿子? 思绪不禁飘忽了一瞬间,难道东瀛盛产“儿子”这种东西? 毕竟顾长亭不是也从东瀛带回了一个“儿子”吗,虽然真实性有待考察吧。 对于两道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无花自然是知道的。 他垂着头,长袖掩盖下的手掌渐渐攥紧。 破绽是一分也不能露的。 无花已经在想着该怎么跑路了,毕竟鹰眼老七已死,他的好母亲也活不了多久了。 低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森寒的笑。 可惜还没等他森寒完,就被点名了。 “你头低的这么低,你也被自己的易容丑到了?”顾长亭好奇的问。 无花面色一僵,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械一样抬起了头来,漆黑的眸子射出两道寒光,又一瞬间的沉了下来,他顶着吴菊轩的面孔笑了一下,“这位公子说的是哪里话。” “哪里话?当然是对你说的话啦。”顾长亭朝他呲着大牙一笑,无辜的耸了耸肩。他好像是单纯的疑惑,摸了摸下巴,“听说你不是去神水宫讲经去了吗?” 眉毛一挑,“还是你师父终于把你赶出师门了?” 讲经,还是去神水宫讲经。 众所周知,神水宫向来是不允许外男进入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去“讲经”,细数从神水宫建立到现在,也仅仅只有那么一个人。 ——七绝妙僧无花。 吴菊轩会是无花?! 楚留香第一个不同意。 他看向顾长亭,眉头紧锁着,“云公子莫不是搞错了?” 别说云亦真没去过中原,可能根本不知道无花是谁,但再怎么说楚留香都不会相信吴菊轩会是无花。 少林寺僧人的无花、七绝妙僧的无花、他的知音好友的无花。 香帅是断断不愿意相信的!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顾长亭笑眯眯的道,“骂过我的人我可是都记得一清二楚的,可就数他骂的最狠了。” “有多狠?”玉罗刹扭头看他,瞳孔中跳跃着兴味。 顾长亭叹了一口气,带着些委屈,“那可真是老狠了。” 紧接着一句话又飘进了玉罗刹的耳中,“当然还是阿玉骂的最狠了。” 玉罗刹:“……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这厮虽然招人恨,但玉罗刹最多就是直接上脚,骂还真没骂过。 嗯,虽然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上脚更狠还是骂几句更狠。 顾长亭眨了眨眼,“放心,以后会有机会的。” 玉罗刹:“……”不说还好,说了他反而是放心不了一点儿。 那方,无花面部剧烈抽搐,险些就要把“是你”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他就说熟悉感不可能来的无缘无故。 狗屁的东瀛来的! 这人分明就是顾长亭! 无花暗恨的咬了咬牙,他真是昏了头才会真的以为顾长亭真死了。 压下心中涌动的情绪,无花向他做了一揖,皮笑肉不笑,“在下可从来没有见过公子你啊,公子还是好好想一想,不要认错了人才是。” 虽然他心里也拿不准顾长亭会说什么,但这不重要,只要他能离开这里,“七绝妙僧”就一定会有不在场证明。 至于楚留香? 死了,才是他的好友。 —— “……叶城主,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还在犹豫什么?八月十五,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火舌舐舔着宣纸,直到寸寸的将它染黑,然后吞噬殆尽,一片字迹也不曾留存。 窗外的梨花又散了一地,被风卷着飘起又落下,清晨的露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叶孤城的思绪飘的远了,纯白的梨花在他眼里染上了殷红。 区区一部残书,要了他叶家上下一百余口性命。 我该报仇的。 叶孤城在心中如此想着,很平、很淡,像是没有任何情绪,或者说,这五个字便是他所有的情绪了。 他是平静的,平静中叫嚣着要不顾一切的拔出手中的那把剑,让剑上沾满仇人的血! 他的目光看向远方,透过白云城的山,穿过南海,一直、一直的看到那高居庙堂之上的天子。 他要颠覆他的骄傲,用剑洞穿他的心脏,来祭奠那些枉死的冤魂! 沉闷而有力的心跳声在安静的书房中格外清晰。 叶孤城拿起桌上的剑,又把剑合上,他合上了手中的剑,可心中的那把剑依旧在源源不断的叫嚣。 合不上、合不了! 除非仇人死,除非他死。 立在周围的剑侍都低下了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因为,在她们都面前,站着一把要见血的剑。 手中的剑又被打开了。 “哗啦一声”,架子上摆放的花瓶终于承受不住似的摔了个四分五裂。 叶孤城合剑的手一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你们都下去吧。” 剑侍们齐声应了一句“是”,有条不紊地走了出去。 —— “胡闹!” 手中的信纸化作齑粉,玉罗刹面带怒色,重重的一拍桌子,茶具都抖了三抖,“本座不允许!” 这是顾长亭第一次见玉罗刹这么生气,但顾长亭一点儿都不高兴。 因为,这气是为了他儿子生的,不是为了他。 果然,还是不够爱,不然玉罗刹怎么不为他生气呢! 虽然现在系统真的很像嘲讽一下他,但是…… [“人家儿子打个架都气得不行!我TM都被绑架了,你就不能来救救我?啊?!”]系统跟他咆哮,[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了!不是说好的来救我的吗!] 系统怎么会被绑架呢? 这事儿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时他被玉罗刹的人跟着鹰眼老七还有老实和尚他们一起被送走,刚到码头,还没来的及下船就被一群官兵给押送走了。 关键是押送他们的这些人有些不一样,或许是涉及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剧情,系统这段时间被天道盯的严,根本没办法回系统空间。 它让顾长亭去救它,但顾长亭不是今天推明天就是明天推后天,一个月过去了,它还在这劳什子的地牢里关着。 [“我正伤心着呢,明天再救明天再救。”]顾长亭为自己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统又抹了一把辛酸泪。 都说说,这像话吗?他这么好的一个人,情人心里只想着他儿子,统子心里只想出狱。 唉! 他活的可真难啊。 系统无语的扣着鼻孔,[“你要不要听听你都在想着些什么?人家亲儿子人家还不能担心了?还有!我就那么活该待在劳里?”] 顾长亭兀自神伤中,[“……”]听不见我听不见。 系统:[“……”]你大爷的! 玉罗刹气的在房中左转转右转转,余光一撇,就看见了顾长亭这个没眼力见儿的。 大步走过去,看起来气势汹汹的。 我嘞个豆! 顾长亭也不伤心了,一个弹跳站了起来,“嗖”的一下蹿到了桌子后面,瞪眼看着玉罗刹,“你不会要家暴吧?!” 玉罗刹:“……”有的时候他真的会被顾长亭的脑回路给无语到。 他再没品也不可能没品到那种程度,当然,顾长亭作妖的时候除外。 “过来!”玉罗刹皱了皱眉。 “我不过去!”顾长亭疯狂摇头。 这样子更像了。 “不要让本座说第二遍!”玉罗刹深吸一口气。 “那你说三遍?”顾长亭试探着道,他试图苦口婆心的劝说一下玉罗刹,“阿玉啊,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不介意的,但儿子惹事儿,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吧?” 说那句“我不介意的”说的简直淋漓尽致的表达出了“我很介意”这四个字的含义。 玉罗刹看着他,似乎有些愣神,默了默,良久才出声,“你真的很介意?”—— 复习不进去呜呜呜<(ToT)>,于是提前回来了,每个宝宝我都要挨个亲一口mua~ 宝宝们好久不见,我亲亲亲(≧ε≦) 第59章 你不正常 “……难道我不该介意吗?”顾长亭幽幽的道。 江湖儿女向来都是不拘小节的,虽然不知道这种事情算不算是小节,但玉罗刹也没想到顾长亭会拘这种小节。 所以,感情挑战问题它!来!了! 顾长亭动了动眉头,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重重一叹,“如果我和你儿子你只能要一个,你会怎么办?” 玉罗刹面无表情,“……没有那种如果。” 天底下敢给他玉罗刹出抉择的人还没出生呢。 哦,顾长亭这个不算。 “我就知道!”顾长亭一脸沉痛,“你儿子在你心里肯定是最重要的,你不说肯定是因为这个。” 玉罗刹捏了捏眉心,他方才就不该跟顾长亭说话。 “哑口无言了是不是!”顾长亭痛心的一锤桌子,指着他控诉,“你这个冷酷无情重儿轻夫三心二意喜新厌旧朝三暮……唔!唔唔唔!” 顾长亭被玉罗刹用手死死的捂住了他那张叭叭叭输出的嘴。 不过没关系,捂住嘴不算什么,他还可以传音入密呢。 玉罗刹:“……闭嘴!” 脑子里嗡嗡嗡的全是顾长亭控诉他的话,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顾长亭见他真有些生气了,于是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嘴。这要是还不生气那可就太对不起他过分饱满的情绪了。 玉罗刹耳边终于清净了,不由得体会了一次什么叫“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说完了?”玉罗刹松开手,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句,他还真怕顾长亭还没说过瘾,立马接上了自己的下一句话,“你还好意思说本座,你的那个儿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此处的“儿子”毋庸置疑指的便是系统了。 顾长亭说的斩钉截铁,“我可以丢了!你能吗?” 默默偷听的系统,心口“扑哧”中了一刀,“……”这下好了,只有一个统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由于他说的过于绝对,玉罗刹也是实打实的哑口无言了,因为他还真不可能会抛弃了西门吹雪。 “那便没得谈了!”玉罗刹冷哼一声。 如果顾长亭非要如此那确实没得谈。 “没得谈就没得谈!”顾长亭也冷哼一声。 两人直教系统看的一脸懵,“……”不是,我有看漏什么吗? 咋就忽然没得谈了? 看没看漏的不知道,顾长亭转身就走出了房间,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出了房间,右转就是一条僻静的走廊。这半个月的时间虽然还没能回到中原,但已是国土境内了。 系统没忍住戳了戳他,“你俩真掰了?” 顾长亭斜卧在围栏上,懒懒的抬了抬眉毛,“你眼瞎没看见?” “看是看见了。”系统憋了好一会儿,“但是没看懂,要不……你回去再抄一遍?” 顾长亭冷酷无情的拒绝了它的要求,“好马不吃回头草!” “那……你俩真的掰了?”系统还是不相信,这俩的狗脾气适配度过高,系统还是怕被耍了。 “真的。”顾长亭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他脾气太差了,我可受不了!” 系统信了。 对于未来能少一个人压迫自己,它可真是太高兴了!数据流像一只活蹦乱跳的狗子在空间中窜来窜去,“那可真是太……” “哗啦”一声爆裂。 走廊旁的厢房被人一脚踹开,“噗通”的一声闷响,一个黑衣人被踹进了水池里,水花乍然而起。 顾长亭连忙翻到了一旁,成功的把水躲了过去。 然后…… “我脾气不好?嗯?”玉罗刹从那厢房的断壁残垣中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顾长亭。 方才两人早便察觉到房中有人埋伏,这也便有了方才那一出吵架,方便引蛇出洞。 “有吗?谁说的?”顾长亭眨了眨眼,“我怎么不知道?” “哦,不知道啊。”玉罗刹笑的一脸危险。 顾长亭靠在柱子上,折扇抵着下巴,轻啧一声,“玉教主,今晚夜色倒是不错。” “所以?”玉罗刹挑眉。 “所以……”顾长亭眼中意味深长,故意拉长了调子,折扇“唰”的一下打开,又猛地合上,他拍手笃定,“早睡早起身体好!” 言罢,转身就走……走……走,没走成! 顾长亭被玉罗刹拉到了房中。 “这么轻易就走了?”玉罗刹的呼吸逐渐贴近。 顾长亭用扇子将人抵开了一点,“都没得谈了还不能走吗?” 他哀叹一声,“我倒还不至于那般爱慕于玉教主,早点断干净我也好找下一个。” 嗯,这话没毛病。 “下一个?”玉罗刹冷笑一声,他磨了磨后槽牙,“找谁?石观音那个表里不一的和尚儿子?还是那个受虐之癖的太平王世子?亦或者是陆小凤楚留香那些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过分了哈!”顾长亭额角一跳,拧了拧眉,“难道我就不能找一个正常人?” 玉罗刹抽出他手中的扇子丢到一旁,颇为不屑,“正常人谁看得上你啊?” “你不正常?”顾长亭道。 “我不正常。”玉罗刹回答的也是理直气壮的。 顾长亭默了默,“……好吧,你赢了。” 都不正常了,又能干出来什么正常的事呢?反正玉罗刹是真的不正常—— 有点少,QAQ宝宝们见谅 谢谢宝宝的营养液,我亲亲亲亲亲(≧ε≦) 感谢在2024-06-1922:17:40~2024-06-2619:5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tobeKeigo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睡觉 无论说谁不正常,说的那个人都不应该是顾长亭,目前看来大概是还没有出现比他还不正常的人。 但是…… 他面上依旧愁苦,“强扭的瓜总归是不甜的,玉教主既要这既要又要的,世上哪来的两全法。” “本座看你不是想要什么两全法,你是想找打!”玉罗刹睨了他一眼。 顾长亭什么狗性子他会不知道? 要真是有“介意”这一说,西门吹雪就不会好生生的安然无恙到现在了。看着是洒脱的很,但论起占有欲来也不必玉罗刹少多少。 “不行不行……”顾长亭连连摇头,“这个节点就该好好吵一架,然后来个火葬场才对,剧本你都走歪了。” 这本该是好一场狗血大乱炖的误会,哪能教这三言两语就过去了? 顾长亭第一个不同意! 然后…… 领口忽然一紧,两副躯体再次贴近。 顾长亭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又是哪一出。 只见玉罗刹神色危险,唇角仰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怎么?只吵了一架你便恨不得把本座挫骨扬灰了?” 还火葬场? 顾长亭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理解,沉吟半晌,叹道,“怪我,忘了你是个老年人了。” 此“老年人”非彼“老年人”,但玉罗刹既然都是个“老年人”了,他自然不会知道此“老年人”非彼“老年人”到底是哪个“老年人”的意思。 领口又是一松。 玉罗刹的脸色更冷了,还有些难堪,“你还嫌本座老?” “不是我……”顾长亭扶额,他的手比划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说,代沟真的要不得! 嗯,虽然顾长亭的年龄貌似比玉罗刹还大多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依旧自认为是一个先进的知识“青年”。 “不是你什么?”玉罗刹看了他半晌,蓦地发出一声轻笑,“顾长亭,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到本座手里的人,死了也合该是本座的!” 墨绿色的瞳孔如同两盏幽灯,被这双眼睛注视着就好像是神仙也无处遁逃了一般。 顾长亭:“……”你说说这,明明拥有着火葬场的人设,偏偏就是不走火葬场的剧情。 唉! 可惜,太可惜了! 玉罗刹拧起眉头,对于他的态度颇为不满,“你这是什么反应!” 顾长亭还在兀自神伤,随口回了他一句,“想睡你的反应。” 等等! 话说出口,顾长亭的大脑才猛然反应过来。 抬眼就对上了玉罗刹颇为古怪的眼神,然后就看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脐下三寸转去。 这眼神的目标性太强了。 顾长亭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捂了,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捂,这时候谁尴尬谁知道。 顾长亭轻咳一声,“那啥,嘴瓢了。” “是吗?”玉罗刹视线移了回来,眼中带着戏谑,“本座还以为你这是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呢。” 在他赤.果果的目光下,顾长亭的厚脸皮毅然决然的扛起了一切。 害羞,是不可能害羞的! “玉教主怎么会这么想?”顾长亭不赞同,并且倒打一耙,“推己及人,怕不是玉教主是这么想的才会觉得我也是这么想的吧?” 玉罗刹承认的坦然,“你说对了,本座就是想睡你。”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不能吗?” “哇!”顾长亭夸张的惊讶,“你好直白哦。” 然后两手一拍,十分惊喜,“这可真是太巧了,我也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惊讶的太假了,话说的也有点太不要脸了。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厚脸皮他有的是,但情.人他可只有一个。 睡觉嘛,不丢人。 那方,玉罗刹正想再嘲讽两句顾长亭的变脸如翻书,不待他开口就骤然被腰间一股力带着滚到了地上。 两指间搅扰着身下人的头发,顾长亭两眼笑眯眯的,在他耳边低语,“玉教主,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出了口的话可是要负全责的哦。” 玉罗刹抓住这人摆弄他头发的手,掀了掀眼皮,“本座岂会跟你这个满口谎话的骗子一样,说话自然是算话的。” 顾长亭在他唇边啄了一口,眼中含笑,“是,我是骗子,要不怎么说阿玉是教主呢,这气量,小弟膜拜膜拜你。” “滚你的。”玉罗刹被他那一句膜拜整笑了,说着就要抬脚把他踹开。 “我这可是真心话。”顾长亭压住他的腿,无赖道,“滚不了滚不了,我还等着和阿玉睡觉呢。” 玉罗刹也就是意思意思的挣了一下,见动不了便也不再动了,他眸中带着些许好奇,“你是不是只在床上这么才会说这种甜言蜜语?” “不止哦。”顾长亭眨了眨眼,凑近他,耳斯鬓磨,“地上我也可以,不仅地上窗唔!……” 顾长亭的肚子忽然被捅了一肘子。 他闷哼了一声,面色委屈,“这难道不是房中情趣吗?这也打?” “你该打。”玉罗刹面无表情。 “行叭,那我闭嘴。”顾长亭表示他懂了。 他们家阿玉这明显就是要他埋头苦干的意思了! 或许是心有灵犀也或许是玉罗刹无师自通了顾长亭的微表情,直觉他可能又理解了什么不该理解的东西。 夜色渐浓,室内一豆灯火摇曳。 又被顾长亭关小黑屋的系统托着腮帮子想了一夜也没想通自己为什么又被关小黑屋了。 ………… 指节轻叩桌案的声音带着节拍在御书房中响起。 “八月十五……约战紫禁之巅?”朱佑樘轻笑一声,“有意思。” 魏子云立在一旁,觑着他的脸色开口,“不过是两个江湖草莽的狂妄之言罢了,臣绝不会让半只苍蝇进这皇宫之中。” “江湖草莽?”朱佑樘看向他,语气不明,“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 紫禁之巅是哪里? 是太和殿。 太和殿在哪? 在皇宫里,是皇帝每日起居之处。 而这两个“江湖草莽”要干什么? 他们要在太和殿上决战。说白了就是在皇帝头上动土。 魏子云低头,“再怎么样的人,在圣上面前都得称做草民,不过是圣上的臣罢了。” 闻言,朱佑樘笑了。 “这天下的臣要都是像魏卿一样这么有觉悟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惜啊……”朱佑樘轻哼一声,“侠以武犯禁,这江湖是该好好管管了。” 闻言,魏子云背上一凉,仿佛有一股寒意一直顺着脊骨爬到了心脏。 当年的事情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江湖和朝廷关系恶化可不是没原因的。 那是当年魏子云刚入太子麾下的时候。 他作为江湖人风里来雨里去那么多年,灭门惨案也见过不少。可唯独当年那事,至今午夜梦回也会惊起一身冷汗。 半卷书,一座城,尸山血海,万鬼哭嚎。 “魏卿?”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魏子云猛然回神,垂下头,“圣上。” “鲜少见魏卿走神。”朱佑樘背着手站在他面前,“想来是近日京城里的事情太多了。” “为圣上效劳,是臣的荣幸。”魏子云连忙屈膝下跪。 “跪什么跪,朕让你跪了吗?”朱佑樘话说的无奈,虚扶了一把,让魏子云起来。 魏子云沉默起身。 “既然京里的事累了,那就去京外看看吧。”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正好也接一下你师弟的事儿。” 魏子云的师弟? 魏子云握着剑鞘的手猛地收紧,低首沉声,“是,臣领命。” “不要让朕失望……” ————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① 连着几天的舟车劳顿,顾长亭终于是来到了京城。 他独自坐在茶楼望着窗外绵绵的细雨,发自内心的哀叹了一声。 “情人啊情人,害人不浅啊……” 为什么会是他一个人呢? 这事儿就还是要从那个不眠之夜说起了,略过这个不眠之夜不说,就说第二天顾长亭是被自家情人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下床的。 嗯,是的,那天晚上的地板还是太凉了。 然后不顾他这个情夫,第二天就千里迢迢找儿子去了。 是以…… 一旁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等自家主子悲完春伤完秋才把手上的东西递了上去,“主子。” 啊,差点忘了还有正事要干。 顾长亭接过黑衣人手里的消息,当时他为了改造这青衣楼可是废了好一番功夫,不过好在总归是有成效的。 这次查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当初李重玄的事儿。毕竟现在容冷荷是他青衣楼收下的人了,怎么也得把事情看全了才是。 这不看还好,一看那还真是挺真是的。 事关无量大典,有些蛛丝马迹的事说难查也难查,说好查那也好查。 这李重玄本是不晓门的叛徒,拿了回春诀自然是一路遭受不晓门和江湖上其他窥视回春诀的势力的追杀。流离半生,后来便捡到了容冷荷,然后就是满园春的杀人夺宝,只不过宝没找到只带了一个容冷荷回了芳华阁。 只看到此,不乏猜测这李重玄临死前是不是把回春诀给了容冷荷。 但顾长亭收集到的消息却是恰恰相反。 以饵诱蛇出洞,让这蛇把饵带走了。可谁能想到这放饵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死! 是的,李重玄还活着! 那活着的李重玄又会把回春诀那样一本绝世神功留给容冷荷吗? 要知道,李重玄在不晓门的时候曾和一女子结合生下过一个女儿,“佩芷玉香无处问,自怜何必作人情”那个女儿去姓二字唤做“玉香”。① 一个为了秘籍连妻女也能抛弃的人会把秘籍交给一个无亲无故捡来的孤女吗? 这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文中人物不涉及正史,请勿考据。标①的都是引用的诗句,感兴趣的宝宝可以自己去搜一下原诗 芜湖~\^O^/宝宝们,我考完了!超开心! 小顾和玉终于困觉了,嘿嘿,不容易不容易_(:з」∠)_ 谢谢宝宝们投的雷和营养液,爱你们,亲亲(≧ε≦) 感谢在2024-06-2619:55:18~2024-06-2723:5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山起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繁花似锦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0-70 第61章 头顶草原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① 这京城的夜市就是繁华,可比夜市还“繁华”的是人事。 顾长亭打了个哈欠,斜斜的依在画舫酌着小酒,好不惬意。 这大概是没有玉罗刹在场的几个好处之一了,他可以随意鬼h……呸不是,是陶冶高雅的情操。 正兀自感叹自己怎么会如此风雅高洁的顾长亭动了动耳朵。沉重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脚步虚扶杂乱,一听便知这是个没有习过武的普通人,也说不得,这人或许连普通人也不如。 “云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来人声音清亮,一听便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关切的话中带着些许接近的意味,“可是心中有什么烦闷事?” 顾长亭没有回头,不用看他就知道是谁。 见他没有反应,南王世子又朝他靠近了一步,整个人的身影彻底在画舫中暴露出来。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初一看到南王世子这个人,他就好像是这八个字的代名词一般。皮囊是一副好皮囊,只是内里早已腐烂不堪。 他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顾长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声音保持着平和,“若是有,倒不如跟在下说道说道,说不定在下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明眼人大眼一瞧便知这人打的到底是个什么主意。 顾长亭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叹息。 没办法,人格魅力太大了。明明能靠脸吃饭的他偏偏喜欢靠才华。 我可真是个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勤劳勇敢聪明能干的天才啊! 想到这顾长亭就又是一叹,像他这样的人哪里再找得到,玉罗刹可真是赚大发了! “……云公子?云公子?!”南王世子脸上的笑都快僵住了也不见眼前这个入他眼的美人儿给他一个反应。 顾·不给反应·长·美人儿·亭略沉吟了片刻,真心实意的问他,“我情人跑了你也能帮得上忙?” 情、情人? 然后跑了? 听到前两个字的时候南王世子笑不出来了,听到后两个字的时候南王世子又立马喜笑颜开。 跑了好啊,跑了好。 情人跑了不正是他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吗! 南王世子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番。却忽然颈间一痛,两眼翻白晕了过去。整个人大喇喇的倒在了木板上。 作为南王世子,他身边自然是不缺人保护的,可偏偏这人心思不纯,邀顾长亭来画舫游玩特意把暗卫给支开了。 于是乎…… 这便是方便了陆小凤了。 他不知从哪个旮旯角里钻了出来,身上还带着凉凉的水汽,语气幽幽,“你这么做,玉罗刹知道吗?” 他敢肯定玉罗刹绝对是不知道的,但凡要是知道顾长亭明知道有人对他心思不纯还将计就计的就这么跟人约了出来,他不得气死,然后在他气死之前先把顾长亭也给打死了。 “我做什么了?”顾长亭眨了眨眼。 他可什么都没做,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被人请过来简简单单的吃一顿酒罢了。 “你这还叫没做什么?”陆小凤翻了个白眼。 当时他和楚留香一起离开了海南剑派,刚到中原楚留香就押解着无花回了少林寺,这方前脚听说西门吹雪要和叶孤城决一死战,脚不沾地的便去了万梅山庄,结果扑了个空。 他便想着提前来京城拦一下西门,如今西门吹雪没拦到,就听人说南王府最近来了个山沟沟里出来的教书先生。年纪轻轻却没什么功名,除了一张神仙似的脸,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不过一个教书先生罢了,哪个达官贵人的府上没几个先生啊? 这本不该是有什么出名的事儿,偏生这南王世子对这个教书先生喜爱的紧,世家贵族中也多有传言,不过半月这教书先生便把南王世子迷的五迷三道,可南王就像是不知道一样装作不知道。 当然,这些事儿对陆小凤来说都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这个教书先生他叫云!亦!真! 你说离不离谱,简直离了大谱了! 总不可能是顾长亭和玉罗刹两个人前脚回中原后脚就闹掰了吧?! 陆小凤不相信,甚至于他宁愿相信不过是个同名同姓的陌生人,于是陆小凤就来夜袭南王世子了,于是…… 也就这样了。 “我这难道是做了什么吗?”顾长亭寻思着他这些日子也就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也没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来啊。 “那些传言你敢说你不知道?”陆小凤嘴角抽了抽。 要是玉罗刹知道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我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顾长亭说的理直气壮的。 “哦,是吗。”陆小凤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他倒是不想管那么多,别说是当个教书先生了,便是顾长亭上天他也不会多说两句。 但是,偏偏告诉他这个事情的人是魏子云,京城禁卫统领的魏子云。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他原先以为自己是比较吸引麻烦的,现在看来,他是更吸引带麻烦的朋友,有朋友在,他就没有清闲过。 顾长亭哈哈一笑,“那当然是,因为我都没有影子,当然不会斜了。” “你没影子?”陆小凤“切”了一声,随意向他身后瞟了一眼,然后眼睛迅速瞪大,“我看你是……你真的没影子?!!!” 不是? 陆小凤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影子,面上夸张的惊骇跳脚,指着顾长亭,“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人,呔!哪里来的妖精,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瞬间陆小凤变成了陆小猴,立时就能跟一个和尚要去西天取经一样。 顾长亭当然不可能给他现一个原形出来,既然陆小凤还能跟他开玩笑,那就是现在没什么事儿了。 将手中的酒壶抛给他,“你不是去找西门吹雪了吗?” 说到这,陆小凤又愁苦了起来,“我这不是没赶上嘛。” 没赶上? 难道是被玉罗刹给关起来了?好么,他的宝贝儿子确实挺让他宝贝的。 顾长亭忽然就觉得,这个和南王世子的传闻也不是不可以进一步扩大了。 然后事实上是,玉罗刹也没赶上,他到万梅山庄的时候西门吹雪早就人去楼空了。 千里之外的玉罗刹忽然觉得鼻翼一痒,打了个莫名其妙的喷嚏,然后莫名其妙的觉得头上凉凉的,好像被某种绿色的光辉普照着一般—— 哇塞~⊙▽⊙谢谢宝宝们投的营养液o(≧v≦)o第一次见这么丰富多彩的营养液,谢谢宝宝们的支持,亲亲(≧ε≦) 感谢在2024-06-2723:57:18~2024-06-3001:01: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繁花似锦、俄式风雪帽10瓶;AtobeKeigo 5瓶;绮罗光阴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风起云涌 “没赶上你就跑这儿来了?”顾长亭轻挑了下眉毛。 他入南王府的日子算来算去也不过就最近这几天而已,就算消息传的再快,也不至于陆小凤前脚到京城,后脚就能给他知道个清清楚楚了。 陆小凤默了默,“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在憋什么歪点子?” “我可是个好人!”顾长亭对于陆小凤对自己的质疑十分有十二分的不满意。 好人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尤其是他这种超级无敌大好人。 陆小凤头疼的扶了扶额,明明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偏偏顾长亭还要懂装不懂,“京城最近不太平。” “哪里不太平?”顾长亭掸了掸袖子。 “哪哪都不太平!”陆小凤翻了个白眼,能让禁卫军都出动的情况如何算得上是太平。 “还有!”陆小凤跟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别跟我说你真的会教那劳什子的书,鬼都不信!” 说是误人子弟毁人不倦还差不多。 这么说顾长亭可就不同意了,他瞪大了眼睛,“我的人设可是东瀛来的书香世家弟子!怎么可能不会教书。” 他的人设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陆小凤语气幽幽,“然后教了七日,两日休沐,五日就把惑主之说传的满天都是?” 如果这也叫“教书”的话。 顾长亭拧了拧眉头,哀叹一声,“我管得住自己,又怎么可能管得住别人?这可怪不得我。” “那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吗?”陆小凤道。 “谁?”顾长亭也想知道一下到底是谁嘴那么碎。 ———— 魏子云揉了揉鼻子,心中疑惑,难道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得了风寒之症不成? 怎么这两天老是想打喷嚏? 想打喷嚏的魏子云摸了摸手中雪白的信鸽,手一扬,便将这只传信的小信使送了出去。 他抬头看着天空,面上有些出神,心中暗自祈祷。 飞得再快点再快点,最好是早早的到那人手里。 这偌大的京城,就是一只吃人的饿虎。谁来了,都要被他咬上一口,或许如此还不罢休。 鸽子穿过京城,在京郊的密林上空飞行着。 “唰”的一声! 一支利箭对着这只鸽子穿胸而过。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信鸽此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侍卫快步走过去把各自捡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呈到自家主子面前,口中赞道,“公子好箭法。” 宫九将手中的弓递给身后的侍女,没有理会侍卫的话,提起他手中的那只死鸽子将它脚上绑着的信纸拆解了下来。 这种时候还往外飞的鸽子,一看便知是不正常的。倒不是说没有野鸽子,但人驯养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信纸拆开,却是一片的空白。 宫九捻了捻纸张,沉吟片刻,“取水来。” 侍女把水端了过来,信纸浸在水中好像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宫九这不急,心中掐算着时间,约莫一盏茶后,宣纸上渐渐显出两行字来——“碧海潮生,速去也。” 这几个字也不过就显现了一瞬,刹那间便化作一团墨迹在水中晕染开来。 “……碧海潮生?”宫九又重复了一遍上面的字,眉间深深地皱起两条沟壑来。 没办法,他刚从海边回来,实在是对“海”这个字提不起任何探究的欲望。 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头发。嗯,有的地方还是被劈秃噜皮了,现在还没长全呢。 心中好像憋了一股盘旋不去的闷气,咬着牙暗自恨道,“顾长亭,我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手下的探子传过来的消息,他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喜欢装,我便让你装个够!” 教书不是吗,在哪儿教不都一样,来太平王府和南王府有什么区别吗? 有也没有! 宫九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南王世子抢人了。 ———— 入了秋,京城的风雨似乎更大了些。 风过芭蕉,熟悉的茶楼熟悉的人。 金九龄拿锦帕擦着手中的绣春刀,金九龄的语气有些不像金九龄,“我以为你是该安分些。” “安分什么?你这话说的不像你。”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开口。 金九龄擦刀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看向那人,“我虽然爱财,但命还是要的。” “你怕皇帝吗?”那人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样,“你也会怕皇帝?你若真是怕皇帝你便不会做那些事儿。” “又何必现在表现的一副遗世芙蕖般,根子都在泥里扎了这么久了,再摆脱你还摆脱得了吗。” 似质疑,更是剖开金九龄企图为自己拉起的一张遮羞布。 金九龄合起刀来,目光如鹰视般锐利,“你想死,我还不想死那么早。难道你堂堂蛇王,也甘愿当别人麾下的一条走狗吗?” 这话说的着实过了,蛇王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他又岂会是甘心当别人座下鹰犬的人?又不是日子过的太顺了想给自己找点虐受。 蛇王沉着脸,茶杯在他手里骤然崩裂,“你不用激我,我自然知道自己再做什么。你以为,这条贼船你上了便随时能下的了吗?痴心妄想!” 碎片和着茶叶还有茶水打了一地。 金九龄出了茶楼,转身便入了候在外面的马车。 马车辘辘的驶了起来,金九龄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绣春刀。 他不仅爱财,他更爱权、更爱名。 “停下!” 驶在不知名偏僻小道上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金九龄下了马车,出来时已经又换了一身衣服,就连他不离身的绣春刀也放进了马车里。 一身大红色的衣衫,头发也解开散在了背后。若只从身形上来看实在担得上一个词——雌雄莫辨! 既然上了那艘贼船,他也就没想着要下来过,他比蛇王看的更清楚,只是他要财的时候还想要抓住更多的权。 是夜,月凉如水,鹧鸪空啼。 最近没人管束的顾长亭已经在这个繁华的京城中染上了一个繁华的毛病。 比如夜不归宿,比如喝花酒,比如夜不归宿喝花酒。 总之就是爱走夜路,但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于是顾长亭理所当然的遇到了一个“鬼”,这鬼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披散着头发,活像是即将嫁人却枉死了的女鬼。 顾长亭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是装作看不见直接走过去呢,还是装作看得见打个招呼再走过去呢? 顾长亭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有礼貌的新时代好青年,于是他果断的跟“女鬼”哈喽了一下,脚下摆好步子就要朝那“女鬼”冲过去看看能不能实现直接穿鬼而过。 金·女鬼·九龄,“……”他这个姿势是要干嘛?看起来也不像是要打架的样子啊?—— 宝宝们晚上好呀!(≧▽≦) 第63章 迟则生变 脚下的起跑的步子已经准备好了,两只袖子一撸,完全不给金九龄说台词的时间一个猛冲就窜了出去。 金九龄:“!!!”不是,咱俩的角色你是不是搞反了呀?! 金九龄指间的绣花针放出来又收了回去。他是提前查好了这个人的身份的,南王府的教书先生,一个颇得南王世子喜爱的教书先生,身份不大但又能引得起人的注意。 无疑,按金九龄的计划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利用云亦真之死把绣花大盗的身份引向另一个更加扑朔迷离的方向去。 但金九龄千算万算也没算出这个云亦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正常人见了他这模样哪一个不是吓的转头就跑,这个云亦真为什么偏偏这么特立独行的反其道而行之?! 金九龄皱了皱眉,心中一定,手中的绣花针还是化作了一道银芒飞了出去。 哇! 这年头,鬼也会用暗器了吗? 顾长亭表示很惊讶,只手在空中一抓便截获了这几支绣花针。 脚下步伐不慢,横冲直撞的向金九龄创了过去,人未至,拳头都已经快要怼到金九龄的头上了。 不过也还好,好在金九龄闪避技能满点,没被一拳爆头。 顾长亭遗憾的叹了口气,“……没打到唉。” 他举起手中的绣花针打量着,月光之下,银色的流辉在针尖上转瞬即逝。 顾长亭兀自喃喃,“没想到你还是个怪贤惠的鬼,死了都要绣是吗?” 被迫贤惠的金九龄一点都不想贤惠,披散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娇媚婉转的女声从他口中传了出来,“没想到你竟然会武功?” 哇! 顾长亭也很惊讶的表示了他的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会说人话?” “伶牙俐齿!”金九龄轻喝一声。 “我这可是实话实说!”顾长亭颇为不赞同他的话,“你既然作鬼的打扮,那就应该说鬼话,哪有鬼说人话的道理。” 不合理不合理,这着实不合理! 这个劳什子的云亦真怕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吧? 金九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么想来和南王世子那个草包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相配”呢。 他冷笑了一声,“我确实是鬼,是送你去见阎王的送行鬼,到了那阎王殿前,你可要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我是谁!” 他抬起了头,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脸在月光下显现出来,和他口中娇媚的女声半边都不符合。 顾长亭更惊讶了,“你竟然还是个双性鬼?!”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九九成,稀罕物儿。 顾长亭一边啧叹,一边毫不掩饰的打量他,“你在你们鬼中肯定是比较稀罕的鬼。” 我稀罕你个大头鬼啊稀罕! 金九龄心知这人这分明是在戏弄于他,倒也是他大意了,没能查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为今之计迟则生变,早杀了早安心。 金九龄也不再留手了,“唰唰唰”数道银针都朝着顾长亭飞射过去,快如闪电,根本让人看不清楚它的轨迹。 “搞偷袭可不好啊。”顾长亭笑吟吟的将那些绣花针都甩了出去。 他接下一计金九龄袭过来的招式,两人在这京都小巷中你一来我一往的过着招数。动静不大,但也说不得小,果不其然,就把禁卫军给吸引了过来。 铁甲间摩.擦的声音逐渐接近,趁着金九龄恍神的空子,一计扫堂腿把他掀翻在地。 金九龄被摔的五脏好像都移了六腑,“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绝对不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能有的本事。 “我是……” “什么人在那里!” 顾长亭的话被这一声铿锵有力的高喝打断。 显然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但却是金九龄找到机会逃跑的好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不死,这云亦真以后还有得杀! 虽然但是……顾长亭也不会让他跑了就是了。 趁着他爬起来的空隙,顾长亭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让金九龄踉跄着脚步摔出了巷子。 迎面正好撞上巡视过来的禁卫军,他是真的撞的正正好。一下子就扑进了魏子云的怀里。 手中的剑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魏子云也没想到会有个姑娘从巷子里蹿出来。 还不等他回个神,怀里的这个“姑娘”就抬起了“她”的头。 嚯! 这可真是好大一只胡子拉碴的人妖啊! 看的魏子云浑身一震,立马将人弹开,然后果断把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看了金九龄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朝巷子里高喝一声,“哪里来的贼子宵小!” 要多利落有多利落,要多丝滑有多丝滑。 金九龄:“……”我呸! 这种时候,就是要考验人的演技了。 顾长亭捂着脸,“嘤嘤嘤”的从巷子里跑了出来,“这位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哭的委屈,但是奈何可奈何,一米八几大个再委屈也委屈不到让人“我见犹怜”的地步。恰恰相反,刚见了一个人妖,魏子云的应急反射也出现的十分迅速。 立马弹开了一步的距离,警惕的看着顾长亭,“你正常点儿。” “我不正常吗?”顾长亭假模假样的抹了抹泪,疑惑的抬头看着魏子云。 魏子云:“……emmm…”他就说这人怎么那么眼熟,这不就是南王府上那个教书先生吗? 一天天的在秦楼楚馆里鬼混,真不知道这南王是真瞎还是假瞎,就是要打幌子招幕僚也不该打这么个幌子吧,还连自己儿子的名声都赔进去了—— 宝宝们晚上好(≧▽≦) 这几天家里有老人住院了,我在医院陪护,更的不多,宝宝们见谅<(ToT)> 谢谢宝宝投的营养液(≧ε≦)亲亲~ 感谢在2024-07-0222:33:00~2024-07-0322:31: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tobeKeigo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天命者 公事公办就该有公事公办的态度,魏子云浓眉一竖,厉声问他,“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他意图对我不轨!”顾长亭指着金九龄,面上复杂的神色难以形容,“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变.态!” 他的控诉铿锵有力,要不是金九龄自己就是当事人他真的就是信了这人的邪了。 但是非要说是“图谋不轨”的话,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错来着。 图谋不轨?阿这 魏子云看了看顾长亭又看了看金九龄,虽然现在的情景确实有点和“图谋不轨”这四个字搭点边吧,但从这红衣女男这红衣人仓惶逃窜的步伐上来看,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能概括的完的。 魏子云的眸子沉了沉,最近京中局势紧张,容不得半分差错,更不要说是这两个人一个是南王府的人,另一个 魏子云的目光又落到了金九龄的身上,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 形态举止怪异,分明是个男人却还作女子打扮! 但还不等魏子云询问出声,金九龄就趁他回神的功夫脚下飞快地运起轻功逃跑了。 “快追啊!”顾长亭看了好半天也不见魏子云动作,没忍住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了。 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的魏子云满脸懵:“”这能算是袭击公务人员吗? 顾长亭干笑了笑,“哈哈哈那什么,顺手了。” 禁卫统领自然有身为禁卫统领的气度,现在还不是动南王府的时候,他忍! 打了这个到处乱说话的大嘴巴一巴掌后顾长亭舒心多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就是魏子云告诉的陆小凤。 顾长亭抬头看着几个禁卫追过去的方向,笑眯眯的抬起自己的手,两指间还夹着一根绣花针,“这是刚刚那个鬼对我图谋不轨的时候用的暗器,不知道能不能提供些什么线索。” 魏子云的目光一凝。 绣花针?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前一段时间在京城里猖狂的绣花大盗。 夜逐渐深了,派出去的那几队禁卫自然是没有抓到人的,若是这便被抓到了,那绣花大盗自然就不是绣花大盗了。 —— 顾长亭打了个哈欠,晃着步子往南王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鱼目混珠,这南王也真是好想法,只可惜他似乎有些高估自己儿子了。不过想法也确实是一个好想法,顾长亭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了,毕竟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天生的是一方面,后天易容的也可以是另一方面。 顾长亭走在静悄悄的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眼前忽然一花,一团看不清边界的黑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道的阴影处。 顾长亭顿住了步子,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不是这不是 他敲了敲脑袋,哦,那个有了儿子不要情人的冷酷无情的负心汉吗。 方向一转就要往回走,这样的情人不要也罢,也罢! 然后 转头遇见鬼,咳,雾。 顾长亭沉默了一瞬间,“几天没见,你还学会分身术了?” 玉罗刹驱散周身包围的黑雾,一双长眉拧到了一起,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听说你最近过的很潇洒啊。” 顾长亭咂了咂嘴,“一般般吧。” 他又轻叹一声,“毕竟某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我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借酒消愁喽。” 愁不愁的玉罗刹没看出来,但要只说上半句,那可就有的说了。 玉罗刹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难为你还有脸说!” 这怎么就没脸说了? 顾长亭可真是太有脸说了! 他张了张口,像极了要说出什么虎狼之辞的模样。 玉罗刹额角一跳,赶在顾长开口之前制止了他,“闭嘴!” 顾长亭的话在嘴里转了两转,最后还是咽回去了,只“切”了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简直给玉罗刹气笑了,还给他不满上了? 顾长亭看着他的脸色,瘪了瘪嘴,“你这不是找不见你儿子才来找我的吗,我还不能生气了?” 玉罗刹黑沉着脸,拒不承认自己就是来找顾长亭的,冷哼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本座可没有来找你。” “找你做什么,平白扰了你在温柔乡里快活不是。” 阴阳怪气都写到脸上了,这种程度如果还听不出来的人一定是一个又聋又瞎的“可怜人”。 但思维又何必陷入一个死胡同呢?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顾长亭沉思片刻,摊着手,一脸的无辜,“那我也没办法了。” 这么一副可怜无辜样,看的玉罗刹的拳头直痒痒,恨不得当场让顾长亭的脸和自己的手来一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把话说回了正道上,毕竟跟顾长亭这厮掰扯的再多他都是当作耳旁风。 “你待在南王府做什么?”玉罗刹斜睨了他一眼,“别糊弄本座说你真的是在教书。” 这个说法鬼都不会信,不为别的,就是玉罗刹是真的十分怀疑顾长亭的文化水平。 顾长亭喉中一梗,语气幽幽,“在你心里我难道就不配有那么一丢丢的正面形象吗?” “你自己信吗?”但凡认识顾长亭这个人的人,他觉得应该没有一个会觉得这人是个什么正经人,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就更谈不上了。 “我信不信的不重要,但你要相信我以前真的是个好人。”顾长亭满眼真诚,企图在情人面前挽回一点自己的正面形象。 玉罗刹面无表情的硬笑了两声,“哦,没看出来。” “这很正常。”顾长亭呼出一口气,一脸概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我是一个内敛的人。” 内敛不内敛的看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敛”的太狠了吧,都看不到一点痕迹,但要是论起来不要脸,顾长亭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老实交代。”玉罗刹拍开他的手,不给顾长亭留下任何一个何以岔开的话题。 转移话题失败,顾长亭摸了摸鼻子,“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再说这些。” “换个地方?”玉罗刹真心实意的笑了笑,“那就去南王府吧。” 顾长廷:“”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左右他又没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与此同时,刚摸进顾长亭房中的南王世子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哆嗦。 ——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灯火葳蕤,纸窗上映着一道让人看不分明的影子,他的话似嘲讽,似期待,余下的话音尽皆化作一声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飞下来落到了他的面前,黑影低垂着头,黑色的面巾挡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公子。” 颇为瘆人的笑声被这一声“公子”打断,他微掀了掀眼皮,眼底似乎还带着笑,“二公子来了吗?” 黑影道,“已经在东厢房等着了。” 这人又笑了一声,他笑的温柔,却无端的让人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难为他大老远的跑过来,自然是不能浪费了时间,去把二公子带过来吧。” 黑影低声应是,不消半盏茶的时间,这个“二公子”便被人架着胳膊带了过来。 说是二公子,听着以为会是什么金贵的小公子,其实若只论穿着那倒也是,偏偏这位“二公子”被人带过来的架势,不像是金贵的公子,更像是囚犯,不仅是这被带过来的架势,还有这二公子脸上的惧怕之色。 “大、大哥”这二公子说的话连带着牙齿都在打颤,轻微的抖动声在练武之人的耳中却是极为清晰。 知道的是知道他在见自己的亲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面对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他语中关怀,话说得和蔼极了,“这几日的路途奔波,想来是累的不清,说话竟都说不好了。” 听了他的话,二公子就像是一只被扎到了脚的猫儿一般,嗓音猛地提高,“没有!” 他说的声音太大,吵得人不禁皱起了眉。 也只一个皱眉的动作,便让这二公子立刻噤了声,脸色一白,像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原流川。”他叫了二公子的名字,口中发出一轻笑,让人听不出其中包含着什么含义,“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原流川浑身一抖,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喉中艰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只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便将他死死的缠在了原地,拖拽着他要溺死在泥潭中,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这个“大哥”来让他“赎罪”。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静默沉重。 原随云站在他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弟弟面前,即便是看不见,他也能想出来他这个弟弟又是怎样一副怂蛋模样。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外来者,害他失明的间接凶手。 从他知道原流川只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开始,原随云从来都不觉得他应该对这个“弟弟”有什么心慈手软。 所谓的天命者,在他手里也只不过是一把还算有用的刀罢了—— 芜湖~我回来了!\^O^/ 谢谢宝宝投的营养液(≧▽≦) 感谢在2024-07-0322:31:21~2024-07-0611:42: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tobeKeigo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各怀鬼胎 “你要不要尝试着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顾长亭拧着眉,试图给南王世子一个活命的机会。 毕竟谁让他一开门看见人就往上抱,还一口一个“小美人儿”的,这个人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个人是玉罗刹。 两句话的事儿,直接让生命安全没了保障。 真不愧是个世子! 南王世子被自己刚刚抱错了的人浑身气势吓的退了两步,他局促的搓了搓手,干笑两声,“本本世子还以为是云公子呢,哈哈,云公子怎么这么晚了还带人回府啊。” “可不得带回来嘛,总不能让自己的情人流落街头不是?”顾长亭眉眼弯弯,“也多亏了我带回来了,不然可就和世子解释不清了。” “你情人不是跑了吗?”南王世子瞪大了眼睛。 顾长亭眨了眨眼,“他有手有脚的,跑了之后这不是又跑回来了吗?” 南王世子喉中一梗,谁家好人说情人走了叫“跑了”啊!说“跑了”的难道不一应该是跟别人跑了吗。 顾长廷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以前只以为世子只是脑子不太好使,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使。” “你!”南王世子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脑子不怎么好使,但除了他爹之外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直言不讳,登时气急跳脚,“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爹!你这个月的俸禄就别想要了!” 此情此景,让顾长亭不奸.笑两声,再来一句“你告啊,告到天王老子老子那里都没用”都对不起南王世子气的这么狠。 于是乎 顾长亭猥琐的笑了两声,诡异的笑声和他那张正气十足的脸严重不符,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简而言之,就是没眼看! 玉罗刹:“”情人太皮怎么办?好吧,其实这很顾长亭。 虽然相对于脸,他更喜欢的是顾长亭这么个人,但那也不代表他不喜欢顾长亭那张脸,也就是说—— 玉罗刹一把将还蠢蠢欲动想要去再吓唬一下南王世子的顾长亭给拽了回来,就当是为顾长亭的脸再挽回一点颜面吧。 被顾长亭给吓到了的南王世子一脸感激的看向玉罗刹,心中勇敢断言,这是个好人! 这张好人卡发的过于让人猝不及防了,以至于玉罗刹都没有做好要当一个好人的准备就已经干脆利落的点了南王世子的穴位,成功的让他晕过去了。 顾长亭踢了踢脚下的“尸体”,“死了?” 这话问的自然不是晕过去的南王世子。 玉罗刹抬了抬眉毛,“没死。” 顾长亭眼中含着笑,回头看他,“偷天换日,多好的时机。” “你想要?”玉罗刹反问他。 顾长亭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会想要。” 由江湖草莽,到殿宇庙堂。 别看多有江湖人口口声声看不起朝廷的人,但若真是有那么一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又有几个人能够真的放得开呢。 玉罗刹有些稀奇的看着他,“难为你还会为我考虑了。” 顾长亭谦虚的摆了摆手,“毕竟世间少有我这般心地善良的人,为教主大人考虑考虑这不是正常的吗。” 玉罗刹古怪的笑了一下,但凡换个人他说不定就信了。 既然玉罗刹不肯信,顾长亭自然也没有强求的道理。 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这天下江山,顾长亭其实也是想要的,但他的想要仅限于拿过来玩玩儿,至于后果什么的,那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原本还想着待他离开这个世界后,这片江山权当是他对和玉罗刹这段露水情缘的补偿,但既然玉罗刹不想要这个,顾长亭已经开始考虑着自己以后能给他留点什么“遗产”了。 嗯,当然,这个“遗产”除他自己之外。 他在想什么,玉罗刹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总归是没憋什么好事儿就是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好像这天下江山他想送就能送一般。但若他真的想要,他也毫不怀疑顾长亭有没有那个能力送给他。 但有能力得到和说送就送是两码事。 相比于这天下,玉罗刹更好奇又是谁给顾长亭的底气。 雾里看花,终究是看不分明、看不真切,玉罗刹还是喜欢把这朵花牢牢地抓在手里,捧在自己面前好好赏玩。但偏偏顾长亭并不是那待人观赏的花,他是遮人眼目的雾,这层雾太浓了、太厚了,看不透又抓不着,他比那雾中花更吸引人的注意,也更诱.惑人想要去抓住他。 夜色渐浓,两个心思各异的人怀着各异的心思又抛开这不符合氛围的心思一同将那可怜的南王世子丢了出去。 这就不得不感叹起了情人间的氛围总是奇怪的,前一刻还冷如冰霜,下一刻便热情似火了。尤其是少了一个碍眼的东西之后,那些个柔情蜜意在久别重逢的情人之间总是很容易就能升起。 闻听窗外风寂寂,窗内却作低声语,琼枝弯,茱萸点。纵使桃花应吹落,犹学寒梅御冬风,池水动,白玉翻。 —— 翌日,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日光透过 顾长亭撑着头半躺在床上,神色慵懒,眉眼间还残余着餍足之色。 他垂眸看着身旁躺着的玉罗刹,安恬的容颜倒是少了些平时的锐利,他心中冒出一个词来——乖顺。 想罢,他自己又兀自发笑,说玉罗刹乖顺么?那他可真是瞎了眼了。 顾长亭被自己的想法笑的浑身发抖,直将身侧的玉罗刹直接抖醒了。 玉罗刹拧了拧眉,不知道顾长亭大早上的又发的什么颠。墨绿色的眸中带着深深的狐疑看向了顾长亭。 顾长亭原本已经是不想再笑了的,但看到玉罗刹狐疑中还带着些茫然的表情,脑子里的念头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他试图把疯狂翘起来的嘴角压下去,最终却以失败告终,“噗哈哈哈没什么。” 顾长亭翻身把人搂住,脸埋在玉罗刹的颈窝处,闷声笑道,“我只是觉得阿玉好生威武霸气。” 说玉罗刹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情人的床,被踹下去一次已经够丢面子的了,顾长亭觉得自己目前还不想让被踹下去第二次。 威武霸气是不可能威武霸气的,尤其是顾长亭嘴里的“威武霸气”,无疑是这家伙又想到了什么讨打的事儿。 玉罗刹只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再追问什么,他对顾长亭这点纵容还是有的。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转眼间就到了晌午,这才慢慢悠悠的下床洗漱。 听到里面似乎逐渐正常起来的声音,站在门外的刘安方才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叫苦,他来赔个礼道个歉,怎么偏偏碰上了这档子事儿了!心中祈祷着万万不可让自己就这么做了个被撒气的替死鬼,你说好端端的世子爷去惹这位主儿做什么,这可是连王爷都要好吃好喝的供着的人。 想东想西,最后还是想着自己的小命的好。 刘安轻叹一声,不过就是 他并非习武之人,房中发生了什么他也听不真切,能想到的也只是他连蒙带猜猜出来的,但里面的声音再怎么听好像都不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眼前的木雕们就“嘎吱”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刘安也顾不得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忙不失迭的迎了上去,面上带着谄媚的笑,他连声叫道,“云先生云先生。” 顾长亭挑眉,“你怎么还没走?” 门外边儿有个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但左右他在房中用内力做了层结界,也不怕泄露出什么房中情话来,便也没怎么注意他。 刘安的眼神飞快的向里边瞟了一眼又迅速离开,面上赔笑,“世子爷纯善却是不通事故,恐是对先生多有不敬,王爷听说了此事已经将世子爷给关了紧闭,这不是又差小的来给先生送赔礼来了,还请先生不要介怀。” 说着他便从袖中拿了一块黑色的玉牌出来,送到了顾长亭面前,“先生行走江湖多有不便,那些黄白之物想来先生也是不缺的,这是我家王爷送给您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心意?一块玉牌又算哪门子的心意? 顾长亭接过玉牌,看了看上面雕刻的纹路,顿时眉开眼笑。 还是这南王够上道啊! 不过 顾长亭掂了掂手中的这块玉牌,“就赔这么点儿东西可不够啊。” “这十二连环坞听起来大,但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走镖的,小门小派实在入不得我们大人的眼。” 顾长亭煞有其事的说着,刘安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但身为王府总管的素养还是在的,他面不改色道,“这可不是送给大人的东西,既然是给先生赔的罪,那这东西和该是先生一个人的。” 哦豁? 顾长亭抬了抬眉毛,“你这是在贿赂我?” 刘安回以一笑,“怎么能说得上是贿赂呢,这只是赔礼罢了。” 刘安说完又大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衣角,抬头就对上了顾长亭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心中一凛,躬身行礼,“若是云先生没有其他事情了,那小的便先退下了。” 说完就摆了摆手,带着守在院中的几个护卫一同离开了。 顾长亭拿着玉牌,心情颇好的哼了两句不成样子的调子回到了房中。 就见玉罗刹正坐在桌边喝茶,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道,“你们大人?你也有主子了?” 能让顾长亭称一句大人的人他是没见过,但谁又知道这到底是真大人还是旧情人!—— 宝宝们晚上好呀(≧▽≦)早点休息,不要熬夜<(ToT)>熬夜太容易掉头发了_(:з」∠)_ 第66章 凑热闹 顾长亭眨了眨眼,顺口就说,“其实我是骗他们的。” 玉罗刹笑了一下,“本座还以为你是在给旧情人做事的呢。” “怎么会。”顾长亭握起他的手,夸张的语气假的不能再假了,“天地可鉴,我对玉教主那可是一片真心又哪里来的什么旧情人。” 玉罗刹轻笑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当然,这些也都是不重要的。 至于什么才是重要的……顾长亭抛了一下手中的玉牌,一脸真诚的向玉罗刹发出了一个诚挚的邀请,“我们一起去找你儿子吧!” “你吃错药了?”玉罗刹怀疑道。 虽然顾长亭不见得讨厌西门吹雪,那也不至于迫不及待的看到他吧? 顾长亭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还不能见一见了?还是说你只想让我当个地下情人?!” 鬼的地下情人! 一天天的真不知道顾长亭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事儿。 玉罗刹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要是找得到我早就找到了。” 哪里还用得着顾长亭在这儿提醒他。 这下轮到顾长亭稀奇了,“你宝贝儿子丢了,你不着急?” 玉罗刹,“……他是丢了,不是死了。要是来一趟长安城就能自己走丢了,那他也便不是西门吹雪了。” 玉罗刹溺爱儿子不错,但他的溺爱绝不是让西门吹雪和玉天宝那样长成一个废物。 他玉罗刹的儿子,必须是一个能独立翱翔九霄的雄鹰,不是他羽翼下的雏鸟。 这样的态度虽然也是十分玉罗刹,但是顾长亭还是想多问一句,“那要是我丢了呢?” 闻言,玉罗刹掀了掀眼皮,“要是死了就原地摆席,没死就自己滚回来。” 顾长亭,“……”他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玉罗刹竟然连给他摆席都是原地摆,一点儿仪式感都没有!太让人心寒了! 顾长亭的唇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满脸的沉痛,“呵,冷酷无情的男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玉罗刹嘴角抽了抽,“那等你死了本座给你大办一场?” 玉罗刹诡异的直觉告诉他顾长亭不满的地方是在这里。 果不其然,顾长亭听了他的话立马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 玉罗刹,“……”离谱的关注点。 ———— 京郊,破庙。 “你受伤了。”西门吹雪握着手中的剑,视线落在了叶孤城看似和寻常人无异的腿上。 “我没有受伤。”无论第几次面对西门吹雪这样一个纯粹的剑客,叶孤城还是不忍心去欺骗他。 听了他的话,西门吹雪的眼中带了些询问的疑惑。他不怎么懂医术,但叶孤城身上的过于浓郁的花香如同欲盖弥彰一般在他周身缭绕。 但西门吹雪并没有过多探究的心思,他相信叶孤城不会骗他,因为那是两个顶尖剑客之间才会产生的直觉。 西门吹雪看了看他,按捺住蠢蠢欲动想要和他比剑的心思,轻声开口,“八月十五,紫禁之巅,我等你。” 叶孤城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注定要辜负了这个纯粹的剑客。最终叶孤城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道了声,“好。” 得了他的承诺,西门吹雪朝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西门吹雪离开的身影,叶孤城满眼的复杂,他握了握自己手里的剑,如果还有机会能完成这个约定,那么他会用自己的血来为西门吹雪祭剑,用自己的命来为西门吹雪铸就他的荣耀! 这本就是两个绝顶剑客之间的生命邀约。 叶孤城兀自心潮澎湃完,转身就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角落里。 他心中涑然一惊,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气息。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斗篷人向他看了过来,脸上是一张纯白的面具,虽然看不见那人是如何开口的,但两个字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叶孤城的耳朵里——“打劫!” 叶孤城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回了句,“劫什么?” “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系统扒拉着青衣楼楼主的肩忍不住唱道。① 这个声音过于突兀了,也过于不应景了。叶孤城看着那斗篷人肩上又冒出来的小孩儿,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都给这一句唱没了。 “你唱跑调了。”青衣楼楼主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遍那一句歌词,告诉系统他唱的才是对的。 好好的凝重氛围让这俩较真的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叶孤城:“……”这个劫到底还打不打了? 青衣楼楼主和系统掰扯了老半天谁也没把谁说服,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系统丢一边儿去了,然后气势汹汹的拔出自己背后特意背过来的大砍刀柱在地上。 本来上班就烦,还要给无良老板带小孩儿,烦上加烦,还不如当一串数据呢! “不知阁下是想要什么东西?”叶孤城警惕的看着他,连带着被他丢开的系统都一并在他警惕的范围内。毕竟江湖上向来有个说法,老人、女人、小孩儿是行走江湖最不能惹的几类存在。 能在江湖上混的又哪里有简单的人物。 “要什么?自然是你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青衣楼楼主轻哼一声。 别看他说的理直气壮,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劫个什么东西。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来赚外快的,问就是顾长亭最近迷上了当谜语人吧大概。 说也说不清,只说要他来打个劫。青衣楼楼主其实已经琢磨着直接把这个人劫回去算了,不仅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再需要劫什么直接从这人身上拿不就行了。 这简直就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儿啊! 果真聪慧如他。 眼瞧着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系统及时的打断了他这个离谱的想法。把叶孤城劫走了谁跟西门吹雪打架啊! 这事儿叶孤城同意都没用,除非它还想再被天道劈一次。 还不等这一人一统一数据再发生什么变化,靴子踏在石板上的走路声忽然响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道舒朗清越的声音从破庙外传了进来,“天子脚下,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来人一身锦衣华袍,便是刚下过雨的泥泞道路也没让他的衣衫染上半分污迹。 叶孤城的目光从他的眼上划过,又迅速移开,单只从来人的衣着上并看不出什么身份。 于是叶孤城的目光落到了这人身后的一个畏畏缩缩的公子哥儿身上。 一个盲人,一个气度不凡的盲人,身后还跟了一个看起来胆子非常小的公子哥儿。 京城里没有这号人物,那就只能从最近被决战吸引到京城的江湖中人来看了。 这也便好选多了。 从叶孤城所知道的那些江湖才俊中,也只有那么两个人符合叶孤城的猜想了—— 无争山庄的两位少主。 多来了一波人属实超出了顾长亭的意料,他看着系统给他实时转播的场景沉思似的摸了摸下巴。 怎么说呢…… 别的没想到,但是他想看现场版的! 说凑热闹就凑热闹,顾长亭带着玉罗刹往破庙里去“找儿子”去了。 刚刚收到属下消息说已经找到儿子的玉罗刹:“……” 他就知道顾长亭不靠谱!—— 宝宝们,活跃一下呗~【敲敲】_(:з」∠)_ 评论区太冷清了QAQ 注解①:歌曲《美丽的神话》 感谢在2024-07-0617:47:09~2024-07-0723:0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山起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歪理邪说 原随云掸了掸袖子,感知中有三道气息,两大一小。这倒是和原流川说的有些出入,就是不知道这平白多出来的两个人到底从哪儿来的。 这又是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系统也有点儿懵,他挠了挠头,靠近青衣楼楼主,“既然他们来都来了,要不……一起劫了?” 不然只劫一个显得他们多偏心啊。 青衣楼楼主,“……不加班!” “这不就是顺手的事儿嘛。”系统对他指指点点,“你怎么这么不上进呢!” 你上进你去呀? 青衣楼楼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都是牛马,谁比谁高贵啊。 他磨刀霍霍向叶孤城,掌中用力震了震刀柄,“赶紧交出来,别耽误我下班儿。” 叶孤城:“……”要不要考虑说明白一下你的诉求呢? 只说一个“贵重”,那他身上贵重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沉默的氛围中忽然横插过来一声轻笑。原随云一双无神的眼中似乎含着笑意,“天子卧榻之处,阁下就敢这么猖狂的打劫了吗?” 青衣楼楼主震了震长刀,发出阵阵嗡鸣声,“猖狂说不上,只是低调的打个劫而已。” 而且皇帝再怎么睡觉也睡不到他旁边,反正主谋也不是他,要是真有人能把顾长亭给抓了,那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这破班,他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不管再怎么说,原随云觉得“打劫”这种事儿本身就算不上低调吧?更何况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个时候打劫叶孤城。多少人都在盯着他的行踪,这个劫打的就跟在皇帝面前来回跑马一样离谱。 “我劝阁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原随云轻摇了摇头,唇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 “放心。”这个青衣楼楼主可以百分百和他打保证,“我的刀挺沉的,一点都不轻。” 像是怕他不信,又拄在地上重重的捣了一下,直将这本就龟裂的地面又捣碎了几分。 原随云/叶孤城:“……”第一次有种只会说人话的无措感。 “噗嗤……”原随云身后的原流川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完了才发现没有人笑,他脸上的笑意又立马收了回去。尤其是感受到原随云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分之后,头低的像一只鹌鹑一样。 天知道他以前也是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啊,联想到如今随时都可能噶的处境,原流川这下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看来这是必须要打这个劫了,叶孤城皱了皱眉,心中念头急转,这种关头谁又会来找他的不痛快? 毕竟决战一事可是脸皇帝都同意了的,再不长眼的人也不应该这个时候对他出手。 正是此时,青衣楼楼主似有所感的向破庙的门外看去。 他眼前一亮,“唰”的一下就把作案工具收了回去,大砍刀又被他背到了背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下班了。 没办法,这不是无良老板来凑热闹了吗,还带着情人一起。 青衣楼楼主已经打算好了,只要玉罗刹往他这儿看一眼,他就有由头提前下班! 那方,顾长亭带着玉罗刹姗姗来迟。 一踏进来,他也不瞎掺和面前几个人的事儿,十分自觉的找个地方坐下了,顺便还递给了玉罗刹一把瓜子儿。 拿着瓜子的玉罗刹:“???” 顾长亭看着呆愣愣的几个人,卡巴卡巴嗑了几个瓜子还不见他们有啥动静,“我就看看,不耽误你们。” 其他几人:“……” “不知这位公子,又是什么人?”叶孤城问道。 没办法,顾长亭跑过来的目标过于明确了,而且行为散漫,像是本就知道这里有什么人要发生些什么事一样。 “我是路人甲。”顾长亭当即回答他。 这个说法其实也没错不是? “陆仁贾?”叶孤城皱了皱眉,他也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干脆利落,但是记忆中并不认识这么个人,若是假名那倒也说不定。 还不等叶孤城怀疑一下他的真实身份,系统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它愤愤不平的咬着牙,“你又拿我的零食!” 它就囤了那么点东西,顾长亭今天顺一点明天顺一点,它进货的速度都赶不上他顺的。 “这不是顺手的事儿嘛。”顾长亭卡巴卡巴的嗑着瓜子。 系统,“……”这话好像有点耳熟? 有其主必有其统! 青衣楼楼主歪了歪嘴哼笑一声,这下你不顺手了吧。 同一个食物链,还跟他分什么大小王。 “公子和这打劫的人是一伙的?”叶孤城握了握手中的剑。 “没没没!”顾长亭连忙撇清关系,“我是路过凑热闹来的,这不刚看见这小孩儿,我和他一见如故,真准备引为忘年之交呢。” 这话听的一旁的玉罗刹嘴角抽搐,编的还能再假一点吗? 他剥着手中的瓜子,想着多少个才能堵住顾长亭鬼话连篇的嘴。 这又是哪里来的一个人物? 若说方才打劫的事儿虽然是意料之外,但是还在原随云容错度之中。但这两个人的出现却是实属意外,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武功不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随云既然想要当那个黄雀,但也要做好被人当做螳螂使的准备。 他垂下了眸子,无神的眼中并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只有被他传音入密的原流川才知道原随云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叶孤城眉峰一厉,“公子这话便是三岁稚童都不会信。” 顾长亭扶了扶额,“就是说我坦白我也是来打劫的你能怎么的?” “说不定你不说我就当做我不是了,你这一说我要是再不承认那你多尴尬啊。” 话说的倒像是叶孤城的错了。 所以呢? 需要我谢谢你的贴心吗? 叶孤城的额角狠狠跳动了一下,像这般无赖出特色的人,他也是平生仅见。 “而且……”顾长亭好心提醒他,“不能只怀疑我们啊?” “我们好心,才会把目的直接说出来。但没我们这么好心的人可不会直接把目的说不来。” 顾长亭摇了摇头,一脸的感慨,仿佛自己真是那绝世大好人一样。 点谁呢这是? 话说的太过直白,就差直接指着原随云的鼻子说他不怀好意了。 但往往不怀好意的人往往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不怀好意的。 叶孤城是怎么也不肯相信顾长亭的话的,毕竟传闻中的无争山庄大公子是一个多么敦厚老实,温润谦和的人。 敦厚老实如原随云,他自然是不会用锐利的语言去反驳顾长亭的,他无奈一笑,“在下只是听闻决战一事慕名带着家弟来的京城,这位公子的话未免有失偏颇。” 顾长亭也回答的诚实,“放心,我没点你,我只是来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来衬托我的坦诚和高洁的品性。” 这些轮到原随云面部肌肉抽搐了,再怎么衬托,打劫也不可能和“高洁”扯一起吧? 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劫富济贫是义举,根本就是为了打劫而打劫的打劫—— 宝宝们晚上好呀\^O^/,谢谢宝宝们投的营养液~(≧▽≦) 今天打游戏连跪六把,差点给自己整自闭了QWQ,明天我必须要冷落它一整天|ω·) 感谢在2024-07-0723:09:15~2024-07-0908:1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相10瓶;俄式风雪帽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打不打劫? 顾长亭的视线约过原随云看向他身后的原流川。看着他身上后其他人不一样的气场波动,顾长亭心下了然。 他就说好端端的打个劫,怎么还把原随云给打来了。 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容冷荷算一个,原流川又算一个,再有第三个这个世界可就要被穿成骰子了。 一个两个能说是意外巧合,要是再有第三个那就不知道是天道故意的成分大还是天道眼瞎的成分大了。 接触到顾长亭目光的原流川一抖身子,心中欲哭无泪,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穿越者,原著里也没说啊! “当真不知道?”原随云还在给他传音。 “我真不知道。”原流川心中叫苦,“我看的那本书中没说过有这么个人。” 别说这个人,连着那个黑斗篷的人他也不知道。 原随云笑了笑,声音平静温柔,“二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啊。” 原流川:“……”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不再理会原流川,原随云转向了顾长亭所在的那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种风口浪尖上,我还是想劝一下这位公子,且不管你与叶城主有什么恩怨纠缠,还是不要选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好。” 这话说的倒是有理,不论他到底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最起码在话上是挑不出半分错处的。 “所以说我这是被你路见不平一声吼了?”顾长亭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看向原随云,“我也没说是我要打劫吧?你说错人了,我只能算是个同伙,主谋当然是得看他了!” 顾长亭良心一点都不痛的把手指向了青衣楼楼主。 青衣楼楼主:“……”啊,主谋?是说我吗? 他看了看顾长亭又看了看原随云,最后沉默的看向了叶孤城,“要不你配合一下?意思意思我就下班了。” 话说的莫名有一种平静的疯感,不像是来打劫的,像是来走过场的。丝毫不见当初想要一统江湖的意气风发,只有一种被生活磋磨久了的能活活不能活就死的摆烂社畜感。 叶孤城:“……” 无语归无语,该警惕还是要警惕的。若说叶孤城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如果没有仇恨的驱使,那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剑道了,手中的剑可以毁,但心中的剑便是他死都不能毁。但那不是如今的叶孤城,如今的叶孤城最重要的就是他的一条命了,只有活命,他才能复仇,才能让那百十条人命含冤昭雪。 如果复仇之后他还有命的话,那他最重要的是什么? 叶孤城又握了握手中的剑,脑中翩然跃出一道雪白的身影。 ——是西门吹雪。 他答应过西门吹雪,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他的命便是西门吹雪的了,他的剑道也会铸就西门吹雪的剑道。 正在剥瓜子的玉罗刹忽的拧了拧眉,似有所感的看向了叶孤城。 啊,是他讨厌的死脑筋的人。 “恕在下实难从命。”叶孤城的面色更加冷硬了,“阁下如果执意如此,那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了!” 顾长亭抬手叫停了愈发紧张的局面,眼中含笑,“不是最贵重的也可以,那就……第二贵重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相比方才的冷硬,叶孤城语中还带了些薄怒。 这人竟然跟他讨要西门吹雪! 顾长亭心中纳罕,最贵重的要不来也就算了,竟然连第二贵重的也要不来? 难不成是他猜错了? 查来查去,他觉得除了叶孤城的命之外也就他手中的那本寂风诀最贵重了。 至于叶孤城的剑,那是连着他的命算在了一起的。可寂风诀却是不简单的,昔年叶孤城之父叶天闻受了问道宫传承,也由此造成了叶家的灭门惨案。 至于问道宫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门派,这就又要说回了当年的瀚海门,一门分三派了。 其一是不晓门,这第二个便是问道宫了,至于第三个,那就容后再说了。 话回当下,当年的叶家是一回事儿,如今的白云城又是一回事儿,只要叶孤城不想如今的白云城再次重蹈当年叶家的惨案,那寂风诀自然是被他放在最严密的地方保护的除他命之外最贵重的物品了。 但一本秘籍总归只是一本秘籍,叶孤城不像是那种会想留烫手山芋的人。 顾长亭的思维是一条线,叶孤城的思维也是一条线。两天原本应该交叉的线路硬生生被不一样的脑回路走成了两条平行线。 顾长亭不信邪的又问了一遍,“你就这么看重它?” 叶孤城眸色凌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西门吹雪何去何从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从来不该由他这个只见了几次的陌生人去决定。 难道有人先他一步把寂风诀给拿走了? 顾长亭思考了一下,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他能查到又不是只有他能查到,说不定有些老怪物知道的比他还多呢。 想到这,顾长亭看向了同样能被算在“老怪物”之列的玉罗刹。 为嘛感觉和他在一起之后,玉罗刹就不那么上进了呢?虽然也有可能是在憋一个大的? 玉罗刹抖了抖袖子,将身上的瓜子壳都给抖了下来,一抬头就撞见顾长亭正看着他,十分顺手的把剥好的瓜子仁塞他嘴里了。 被塞一嘴瓜子仁的顾长亭:“???”迷惑行为也变多了。 嚼巴了两下嘴里的瓜子仁,顾长亭长叹一口气,“叶孤城你要知道,我是看你是个实诚人才会来打劫你的,一些身外之物而已,你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这多没面子啊!” 这就好像一只狼来吃羊,还说是看羊跑不动才来吃它的,不仅不反思自己的话,还希望羊从自己身上割下来一块肉给他当路费。 叶孤城感觉平生的无语时刻都集中到了今天,但到了现在他应该也明白了眼前人要打劫的东西并不是西门吹雪,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叶孤城隐隐约约知道他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那本残卷放在白云城中始终是个隐患不假,但若是就这么让人给“劫”走了,那这个买卖未免也太亏了。 “要东西自然要有要东西的诚意,这位公子看起来不想是来要东西的,倒像是来结仇的。”叶孤城转了转眸子,最终还是看向了顾长亭。 如果他们猜错的话,这几个人中这个白衣人分明更像是主谋。 “俗话说得好,先兵后礼,传统没德嘛。”顾长亭面上带笑。 叶孤城最角抽了抽,难道不应该是先礼后兵吗?先兵后礼又是谁说的俗话?又是哪门子的传统美德? “阁下还是先拿出来些诚意再说吧,天上从来不会掉下来馅饼。”叶孤城眼中带着深深的警惕。 天色逐渐暗了,日光被掩盖在云层之中,寂静的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鹧鸪的啼鸣。 顾长亭耸了耸肩,“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所以我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我是来打劫的。” 众人:“……”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么多的废话? “叶城主还是先走吧,在下帮叶城主拦上一拦。”原随云走到叶孤城的身旁。 叶孤城将目移向他,一句“不必”还没开口就被拦在了喉咙里。 原随云笑着向微微颔首,“久仰叶城主大名,在下无争山庄原随云,叶城主还是先离开的好,决战要紧,还是不要辜负了天下人对叶城主的期待,至于这里……” 他顿了顿,“在下还是希望叶城主能信随云一信。” 无争山庄大公子的功夫自然是没有人感怀疑的,但这并不是叶孤城自己离开留一个瞎子和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子在这里的理由。 “啧啧啧……”顾长亭连声啧叹,“搞得我跟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样,我的心可最是良善了。” “可能是你藏的太好了吧,他们都看不出来。”玉罗刹捧了一句。 “我也觉得。”顾长亭对此表示十分赞同。 品德这东西就是要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他都内化于心了,外化于行还远吗? 远不远的不知道,但脸皮厚是有目共睹的。 青衣楼楼主掐算着时间,到点了他就下班,绝不多留一分一秒!飞蹿的身形都化作了一刀残影了,打劫二人组立马就只剩了系统一个统了。 “不是,唉?”顾长亭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捞了捞。 “这劫还打不打了?”系统戳了戳他。 顾长亭语气幽幽,“…记得扣他工资。” 系统,“……”万恶的周扒皮,为他默哀两秒。 顾长亭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次放你们一马,下次继续。” 说走就走,既然顾长亭肯放马,他们走的就绝不拖沓。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敬。 “这就演完了?”沉默了大半晌的玉罗刹此时才开口。 他勾了勾唇,“你带我过来就是看戏的?” 顾长亭挑眉,“凑热闹的。” “所以西门呢?”玉罗刹可还没忘了顾长亭是带他来“找儿子”的。 顾长亭眨了眨眼,“提前走了吧。” 玉罗刹看着他笑了一下,“那你的消息可真落后啊。”—— 宝宝们晚上好呀\^O^/早点休息早点休息⊙ω⊙ 第69章 老父亲的第二春 消息落后的顾长亭带着玉罗刹看完了热闹,兜兜转转了大半圈结果还是在京城门口碰到了西门吹雪。 “嗨。”顾长亭笑嘻嘻的向西门吹雪招了招手。 西门吹雪的大脑有点宕机,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顾长亭,然后又看了看玉罗刹。 现在他需要面对两个问题,第一是他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吗?第二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人旁边站的人是他那个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吗? 西门吹雪默了默,看向玉罗刹,“你怎么在此?” 玉罗刹满腔的父爱还没荡漾起来就被这个冷漠的问话一巴掌拍死在了岸上,他扯直了嘴角,“我是你父亲,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对于这个控制欲强到可怕的父亲,他不用想就知道玉罗刹是来干什么的。 抿了抿唇,“我必须战,不要阻拦我。” 玉罗刹也皱起了眉,“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他巴不得有人来给西门吹雪当磨刀石。但如今这个情况,叶孤城来决战的目的根本就不纯粹,更别提如今西门吹雪在剑道上根本比不过叶孤城。 更何况这是一个拿身家性命作陪的决战,西门吹雪赌得起,但玉罗刹赌不起。 “我没有任性!”西门吹雪直视着他,清澈的眼中盛满了纯粹的战意,“叶孤城会是我的对手,无论成败,我都要战!” 玉罗刹的心中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焦灼,没有一个父亲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宠爱的孩子去送死。 他上前一步,语气是西门吹雪没听过的前所未有的冷硬,“在我面前你还没有做这个决定的权利!” “那你也没有!”西门吹雪毫不退让。 “我是你父亲。”玉罗刹握紧了手,说再软的话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专横霸道,“阿雪,听话。” 西门吹雪自然是表示听话是不可能听话的。 父子俩之间的氛围可以说是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剑拔弩张毫不相让。 顾长亭探头探脑的问道,“你俩是不是要打一架啊?” 他有点兴奋的搓了搓手,“我给你俩找个开阔的地界,就在城门口的话还怪影响市容的。” 说着就四处张望了一眼,还不忘提醒系统拿一个木筐出来,毕竟谁家卖艺不要钱啊?更何况“卖艺”这俩一个是西方魔教教主,一个是未来的剑神。这么大的腕儿,看一次不得给个几十两银子? 妈耶,赚大发了! 顾长亭嘿嘿的笑了两声,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小金库又壮大一圈的未来了。 他的兴奋明目张胆到有点过于不顾两个人死活了,但是很可惜,玉罗刹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不要面子到光天化日之下和自己的儿子大打出手。 “嘛呢?怎么就不打算打了?”顾长亭不满的撇了撇嘴,口中嘀嘀咕咕,“真的是,白高兴一场。” 玉罗刹额角青筋突突一跳,“你就这么缺钱?” 顾长亭摊了摊手,“我只是比较善于赚钱而已。” 善于赚别人的面子钱吗? 玉罗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顾长亭的脸皮为什么这么厚了,因为别人的面子都被他给赚走了,脸皮自然而然的也就厚了! “别给我添乱。”玉罗刹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的顾长亭心里哇凉哇凉的,整的跟谁还不会闹两下似的。 顾长亭当即一手抚眼,一手捂着胸口,面色沉痛,“好好好,有了儿子就不要情人了,玉教主你这话可真让人心寒啊!” 玉罗刹:“……” 还不等玉罗刹从情人的抱怨中回过神来,就见西门吹雪满眼复杂的看着他,“你……” 西门吹雪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父亲老了老了又迎来第二春了这种事作出什么评价来。 半晌也只憋出了一句话,“……他看起来还小。” 他知道自己父亲这张脸还是很能骗人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能骗人。这个情人的年龄看起来不说是十几岁的少年,但估摸着也就二十多岁吧,跟玉罗刹的真实年龄实在差太多了! 玉罗刹:“……”突然就被老牛吃嫩草的好突然啊。 好像有两把无形的刀子扎在了玉罗刹的心脏上。 他语气幽幽,“你觉得他年龄很小?” “年龄很小”的顾长亭闻言羞涩一笑,“人家今年刚满十八岁。” 天雷勾地火,这扭捏的语气把玉罗刹雷的外焦里嫩的,恨不得当场一巴掌把这个不说人话的玩意儿拍死,他面无表情的呵呵两声,“应该是一百八十岁吧。” 系统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笑,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 笑死!分明顾长亭才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妖怪,还“今年刚满十八岁”个鬼啊。 西门吹雪看着这个诡异的“老夫少夫”组合还有一个疑似精神不正常的小孩儿,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他摇了摇头,将脑中也逐渐不正常的想法甩了出去,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他又补充说明道,“我没有妨碍你的意思,但你……还是最好不要欺骗他。” 西门吹雪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是真的很怀疑玉罗刹会用自己那张能骗好多小姑娘的脸去骗这个新上任的情人。 自觉为父操碎了心的西门吹雪看着顾长亭又叹了一口气。这叹的气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总结的来说大概就是——怎么年纪轻轻,眼睛瞎成这样。 玉罗刹真的很好奇自己在儿子心中到底是怎么个样子,难道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要考欺骗人才能找到情人的地步了吗? 面对西门吹雪的复杂和玉罗刹的自我怀疑,顾长亭十分慷慨大方又无私的摆了摆手,自我感动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他的!爱情嘛,就是要伟大一点!” 有的时候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了,玉罗刹给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闭嘴!” 顾长亭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闭嘴前还又嘀咕了一句,“算了,谁让我大度呢,不跟你计较。” 西门吹雪的脑门上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你竟然还打情人?” 玉罗刹:“……”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玉罗刹觉得自己在自家儿子心目中的形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长亭也是乐得挑拨离间一下他们的父子关系,谁让情人眼里只有儿子的,这可不行啊。 他弯了弯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吵归吵闹归闹,在城门口丢人是大可不必的,皇城脚下有皇城脚下的特色,那就是不论少了什么都不会少了眼线。 西门吹雪出现在城门口的事情不消片刻便传的满城都是了,这个满城自然也是包括那紫禁城中的九五至尊。 御书房中一片寂静,一卷竹简被放到了书案上。 “来的倒是早。”朱佑樘放下手中的折子轻哼一声。这离八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呢,主角就已经都到场了。 熟悉的环境自然也还是熟悉的人,魏子云低垂着眉眼站在一旁。 运筹帷幄的天子忽然抬起眸子看向他,“魏卿觉得这个决战又当如何是好?” “臣驽钝,自然是但凭陛下吩咐。”魏子云神色不改。 “你驽钝吗?”朱佑樘哼笑一声,“魏卿可不驽钝,比起魏卿的师弟,魏卿虽不是长袖善舞这人,却是实在圆滑。” “但也足够忠心。”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知究竟是在说魏子云圆滑还是在说他圆滑的忠心。 可无论怎么说,这对魏子云来说都算不得一句赞赏,皇帝这么说话又何尝不是一种敲打呢。 “朕倒是有一个好主意。”朱佑樘摇了摇头兀自说道,“既然这西门吹雪是陆小凤的朋友,那谁能来看便就交由陆小凤来决定吧。” “陛下!……”魏子云皱了皱眉,“陆小凤再怎么出名也只是一个江湖中人,这恐怕不妥。” 朱佑樘笑着打断了他,开玩笑似的道,“这怕什么,出了什么事儿那朕便治他的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魏卿觉得朕还治不了一个江湖浪子?” “自然不是!”魏子云连忙否定。 “那便就这么定了。”朱佑樘勾了勾唇,“找个时间把他给朕传唤过来吧。” —— “阿嚏!”陆小凤一个喷嚏把桌子上的酒碗打的颤了三颤。 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最近怎么老打喷嚏?总感觉没什么好事儿。” 楚留香给他又倒了一杯酒,苦笑摇了摇头,“陆兄能有什么坏事发生。” 但凡身旁坐的是个别人,陆小凤就能跟他大说特说自己的倒霉经历,但偏偏身旁坐的这个人是楚留香,一个貌似比他还倒霉的可怜人。 陆小凤长叹一声,同情心大发,十分怜惜的给他倒了一杯酒,“喝酒,喝醉了也就不烦忧了。” 任谁突然知晓自己的至交好友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谁都会伤心。陆小凤尝试着将心比心了一下,如果花满楼也是身上不漏的坏蛋的话…… 陆小凤闷了一口酒,不行不行,这根本就接受不了! 一旁的楚留香也仰头闷了一口酒,希望无花能在少林寺反悔一下吧。 明明那么一个光风霁月的僧人,那双为他做过素斋的手怎么会犯下那么多天怒人怨的恶事! 两人一碗接一碗的喝着酒,喝了大半天陆小凤才反应过来,不是,花满楼也没犯啥事儿啊?! 那他喝什么闷酒? 陆小凤看着又被满上了的酒碗,唉,算了算了,就当是陪兄弟了。 这边正喝着酒,透过窗户陆小凤随意一瞟就瞟见了古古怪怪的一家四口行。 西门?长亭?还是长亭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儿子,还有…还有……这个没见过。 难道是玉罗刹?!!! “咳咳咳……”陆小凤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呛了一口酒,咳嗽咳的脸都红了。 他连忙否认自己刚才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玉罗刹怎么可能是个人呢! “陆兄?”楚留香被他的咳嗽声从神伤的情绪中惊醒。顺着陆小凤瞪眼的方向看去,“那是……云公子?” 陆小凤扒着窗户向外边儿喊,“西门!我在这儿。” 一行四人均抬头朝他看去,八只平淡如水的眼睛看得陆小凤浑身发毛,他的手僵的空中半晌,然后尴尬的挠了挠头,“呃…那什么……” 陆小凤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迎来了四个人,叫的时候他是叫的欢,但人真到了他反而有点局促起来了。 西门是不说话,长亭是还在角色扮演中不能说的太熟,还有一个……陆小凤看了看他那双和带着面具的玉罗刹极其相像的眼根本不敢说话。 然后就只剩下系统和陆小凤大眼瞪小眼了。 系统摸了一块糕点在嘴里嚼巴,“你想说啥?” 这让陆小凤根本没有丝毫和他说话的欲望。 最终还是楚留香身先士卒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氛围,他看向顾长亭面上带笑,“没想到云公子也来了京城。” 顾长亭却是摇了摇头用手指了下自己的嘴并没有说话。 ??? 这又是闹哪出? 陆小凤探头,“你舌头没了?” 没得到回答陆小凤却是乐了,竟还有人能让顾长亭闭上嘴? 他压着嘴角的笑,幸灾乐祸道,“谁这么可恶,竟然还不让人说话,你告诉我我替你一天给他上三炷香,保管立杆见影。” 顾长亭挑了挑眉,给他传音,“我知道你一向很勇,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勇,陆小凤,你可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那不是必须的嘛!”陆小凤浑然不觉危险的靠近,他拍了拍顾长亭的肩,“都是朋友。” “朋友你可真是太朋友了。”顾长亭面上笑容扩大,“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你回个头就能上香。” 回头啊,回头那不是…… 等等! 陆小凤面上笑容一僵,正好对上那双幽幽的墨绿色眼瞳,他后边不就是那个疑似玉罗刹的人吗?! 姓顾的你又害我! 陆小凤差不多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怀疑这个就是玉罗刹了,另外百分之二十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被他打死—— 哈哈哈四千!好吧虽然没有日六,但我日四了【偷偷摸摸逃走】 宝宝们晚上好呀晚上好~⊙ω⊙啦啦啦啦啦~【背着手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哇哦~谢谢宝宝投的雷和营养液\^O^/【亲亲3】 感谢在2024-07-0923:21:07~2024-07-1023:2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tobeKeig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俄式风雪帽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偷王之王的罪 “快追!” 一队红色的飞鱼服从巷子中穿过,惊的道中的百姓皆是紧闭上了门户,也有一二胆子大的只是虚掩着门,好奇的目光透过门缝往外瞅着。 司空摘星捂着腹部的伤口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他面色苍白,额头上也是汗涔涔的一片。 他心中暗骂了一句自己的多管闲事,人死就死了,偏偏他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心非要去案发现场看上一看。 结果这下好了吧! 被人当成杀人犯了。 司空摘星心中一边骂着一边在小巷子里左闪右闪将尾随的锦衣卫都甩开。 但他只顾着身后的人了不成想有人拦在了他的前面。 金九龄捻了捻掌心握着的刀柄,神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跑了这么久,你应该也跑够了吧?” 司空摘星捂着伤口的手犹在颤抖,看到金九龄的身影后更是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干嘛!”司空摘星磨了磨牙对他愤恨不已。 这个该死的金九龄见了他就跟个疯狗一样说蛇王是他杀的,带着手底下那群五颜六色的小鱼儿追着他不放,要不是为了陆小凤,这京城他是半天也待不下了! “蛇王死的时候只有你在现场,不是你又是谁?”金九龄轻柔而又强硬。 “我呸!”司空摘星啐了一声,面色有些难堪,“查都不查一下就说是我做的,我有病才会没事儿去杀一个和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金九龄却是笑了一下,“司空摘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陆小凤的朋友对吧?” 司空摘星不知道他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也是陆小凤的朋友可对?” 司空摘星更是一头雾水了。 金九龄弹了弹刀鞘,“最近京城因为西门吹雪的事儿来了不少江湖人,人多了,便也不好管,不好管就容易出乱子。” “所以呢?”司空摘星狐疑的看着他。 “蛇王的死绝对跟这些江湖人脱不了干系。”金九龄继续道,“跟这些江湖人脱不了干系那边就是跟西门吹雪跟陆小凤都脱不了干系。” “那关我什么事儿!”司空摘星朝他翻了个白眼。 “蛇王在京城的地下势力太大了。”金九龄摇了摇头,“能在京城盘踞下来的势力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 “你的意思是。”司空摘星觉得自己好像明白金九龄想说什么了。 “安抚不好他们,这个决战便也不好进行到最后。”金九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司空摘星,陆小凤可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了。” “你可知道,陛下已经对魏子云说过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要拿陆小凤的命来填的。” 司空摘星嘴角抽了抽,“你不会是想让我先把这个罪名认下来吧?” “你脑子没问题吧?!” 别的不说,就他“偷王之王”的名头就足够他在诏狱里死上一百次了,更别提这认的罪名还是杀害蛇王,不等那个狗皇帝给他判决,蛇王的人也找把他剥皮抽筋以祭奠蛇王在天之灵了。 “司空摘星,陆小凤可是你的好友啊,你忍心看他被陛下拿住吗?君无戏言,陛下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得到,不过我也答应你,待此事一过,我绝对会放你离开。” “只是失去一时的自由而已,你也不想陆小凤直接没了命吧?” 不得不说,在金九龄这接二连三的攻势下,司空摘星犹豫了。 拿一时的自由来换陆小凤的一条命,貌似怎么看都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金九龄笑了笑,语气放松,“我自然不会逼你,但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的好,没有人再比你合适了。” 一个最合适的替罪羔羊。 —— 翌日,京城客栈。 “猴精把蛇王给杀了?!”陆小凤是万万不敢相信的,他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 “如果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这么个说法。”顾长亭摸了摸下巴,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这里面的曲折可就太耐人寻味了。 “这根本不可能。”陆小凤想都没想就把这个事情的真相给否定了。 他和猴精几乎可以说是打小就认识,猴精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那可不好说。”顾长亭给他举了个例子,“香帅不就是个极佳的榜样么。” 嗯,坏榜样也是榜样。 突然就被“榜样”了的楚留香:“……”其实这种时候也不是必须提我的。 “……那能一样吗?”陆小凤语气幽幽。 顾长亭撑着下巴问他,“那你觉得是什么?栽赃陷害?还是屈打成招?” 这两者暂且不说,但蛇王死的实在仓促,不仅他死的仓促,锦衣卫断案断的也很是仓促,可偏偏司空摘星出现在案发现场又是板上钉钉的事。 什么东西会诱.惑他出现在蛇王死的地方? 要么是他接了什么单子,要么就是…… 顾长亭似有所感的和陆小凤对视了一眼。 陆小凤眼睛亮晶晶的,“最近除了决战的事儿,京城中可是出现过什么奇人异事?” 这可就把在场的三个人给难住了,他们久不来京城,这刚来了几日又被决战的事儿迷了眼,还真没有好好调查过—— 晚上好晚上好,宝宝们晚上好⊙▽⊙今天去医院看长辈了,明天再把今天缺的字都补上(≧ε≦)早点休息 还有就是宝宝们康康我的专栏呀⊙ω⊙说不定有喜欢的呢~_(:з」∠)_ 70-80 第71章 情人的毒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那可就有的说道了,为江湖人所知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在江湖上崭露头角也有些年头了,但江湖人也只知他和陆小凤是好友,至于司空摘星的样貌师承来历什么的在江湖上也是一个谜。 尽管顾长亭知道些东西,但显然现在不该是他开口的时候。 陆小凤终于还是斟酌着出了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猴精来京城是为了找他师父的踪迹。” 司空摘星早就先他们一步到了京城,这也早于决战一事传出的时间,所以肯定不是因为决战。至于是接了什么偷东西的单子,虽然说不一定,但陆小凤出海前和他聚过一次,可以肯定的是司空摘星当时不知道受了什么身心创伤觉得自己今年流年不利不打算再接单子了。 陆小凤还是挺信他的这句话的,毕竟司空摘星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偷东西只是他的一个爱好而已。 司空摘星的师父? 这个问题已经勾起在场两个人的好奇了,毕竟偷王本身就已经够令人好奇了,更别提偷王的师父了。 面对两双明晃晃带着好奇的眼睛,陆小凤挠了挠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他和司空摘星虽然认识的早,但那也是在司空摘星被他师父强行出师之后的事儿了。 陆小凤尽可能的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可供猜测的信息空间,虽然不多,但确实是真的很少。 一句话就能概括下来,大概就是司空摘星的师娘把他师父甩了,他师父不甘心自己竟然会被甩,让年仅七岁的司空摘星出师后就浪迹天涯找他师娘去了。 司空摘星的师父不甘心自己被甩,那司空摘星自然也是不甘心被自己师父抛弃的。 小小年纪就暗自发誓要找到他师父那个老毕登,狠狠地嘲讽上他一顿。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儿,也就是说司空摘星已经找他师父找了十几年了。 “还挺有初心。”顾长亭忍不住赞了一句。 找了这么多年就为狠狠嘲讽自己师父一顿,话说他好像还没见过司空摘星来着? “唉。”陆小凤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猴精给捞出来再说吧。” “捞谁?” 玉罗刹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陆小凤下意识的张口想回答,但看到人之后立刻哑了声。 短时间内他还是接受不了长亭和会和玉罗刹搞在了一起。 明明在银钩赌坊的时候这俩还是父子来着,先前在海南剑派也就算了,事情太多太复杂他也没时间去注意,可这一闲下来他真真是咋想咋觉得不对劲。 顾长亭身子放松的依在椅子的靠背上,替陆小凤把话说了出来,“他朋友又进去一个,这不正想着捞一下的嘛。” 陆小凤,“……”什么叫“又”进去一个? 玉罗刹将食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平淡,“哦,这很正常。” 毕竟从陆小凤开始跟西门吹雪做朋友的时候他就调查过他,但凡是陆小凤的朋友,十个有八个得进去一趟。 想当年他还因为陆小凤这古怪的体质为西门吹雪担忧过一段时间呢。 现在就好多了,他不用再担心西门吹雪一个人进去了,他现在要担心两个一起进去了。 陆小凤:“……”总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这什么啊?”顾长亭敲了敲食盒。 “毒药。”玉罗刹回答的十分顺畅。 食盒上赫然印着“合芳斋”三个大字,众所周知合芳斋只卖糕点不卖毒药。 顾长亭打开食盒向里面五颜六色的糕点瞧了一眼,语气配合的凝重了一下,“合芳斋什么转行了?这毒药做的怎么和糕点一样!刚改行就知道迷惑人了,还真挺有天赋。” 玉罗刹没去理顾长亭的贫嘴,向陆小凤那边瞟了一眼,“那恐怕你是晚了一步,锦衣卫那边刚出的告示,明日午时斩首。” “这么快!”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给了陆小凤当头一棒,打的他两眼发黑,“不是昨天才抓到吗,明天就行刑了?” 顾长亭嘴里嚼着一块糕点含含糊糊道,“毕竟是偷王之王嘛,自然是越快越好啦。” 他又喝了一口茶把口中的糕点咽下去,看着陆小凤越来越心凉的表情暗戳戳的给他出了个算不上太馊的主意,“不如你今晚去劫诏狱,说不定他还能活着。” “劫诏狱?”陆小凤眼神有些愣愣的,饶是江湖人再怎么敢快意恩仇,也不会想这么大胆的去扫皇帝的颜面。 顾长亭摊了摊手,“既然明天要杀他,锦衣卫肯定不会让他这样的大盗活到明天的,你说是不是啊香帅?” 又被cue到的楚留香,“……目前还没进去过。” “啊,那还真可惜。”顾长亭遗憾的摇了摇头,“我还以为香帅应该会有点经验呢。” 楚留香:就是说,这总经验其实还是大可不必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还真算是个可行的办法不是? 顾长亭忽悠着陆小凤离开为晚上的劫狱做准备去了,打定主意今晚自己肯定也是要去凑一凑这个热闹的。 话说他好像还没有见过司空摘星的来着? 吃完了糕点,顾长亭用胳膊肘捣了捣身旁的玉罗刹,“你儿子呢?” 一大早的顾长亭便不见了玉罗刹的身影,后来问了问陆小凤发现西门吹雪也不在客栈,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玉罗刹又把人给带走了。 玉罗刹拨了拨茶沫,“关起来了。” “嗯?!”顾长亭一整个疑惑住了,“你不是同意让他决战了吗?” 玉罗刹的眸子看向他,墨绿色的眼中翻涌着让人看不真切的情绪,他抬起手用指尖为顾长亭捻去嘴角的一点残留碎屑,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顾长亭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貌似好像还真是。 但他还是觉得玉罗刹关不住西门吹雪,咂了咂嘴,“我觉得你这样只会让你儿子更想和叶孤城私奔了。” 听到私奔这两个字时,玉罗刹眸光闪了闪,声音有些冷,“那你会吗?” “哈?”顾长亭被他的话说的一懵,“谁?我和叶孤城?” 他也就是开玩笑说的“私奔”,并不是真的以为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间有什么龌蹉,但这些和他就是更沾不上边了。 玉罗刹今天的举动真是让他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不对,不止今天,从他再次来京城就不怎么对劲了。 难道说玉罗刹去了一趟万梅山庄中途遭遇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儿? 顾长亭拉过他的手给他探了探脉,“你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玉罗刹反握住他的手,墨绿色的瞳孔中带了些稀有的温柔。 但这个稀有的可真是太稀有了。 顾长亭险些都要以为玉罗刹被人穿了。 他沉默了大半晌,试探着开口,“要不你考虑着正常一点?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这么看着他顾长亭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还不如骂他两句呢。不是顾长亭想被骂,而是玉罗刹现在温柔的不像玉罗刹。 “是中毒了。”玉罗刹语中含笑,眼中的温柔这之色又被别样的情绪掩盖了下去,“只不过中毒的不是我。” 那这算是中的哪门子的毒? 顾长亭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将目光移向桌上放着的食盒,沉吟片刻,“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在这里面下药了。” “脑子还算灵活。”玉罗刹起身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大可放心,这也不是什么太毒的药,本座怎么舍得让你死。” 那你可真是太舍得了!顾长亭完全放不下来一点心。 他叹了一口气,“我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能尝试着跟我语言沟通一下呢?上来就下药不太好吧。” “跟你沟通?”玉罗刹低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嗤笑一声,“让你用你那些鬼话来骗我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到话。”但顾长亭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就有了这种想法了?” 到底触及到什么东西了才会让玉罗刹会给他下药,甚至于,想把他关起来? 玉罗刹捏住他的下巴,“本座向来讨厌被欺骗,你觉得这很突然吗?” 这一点都不突然,自从他对顾长亭有了那方面的想法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想把他关起来。 只不过先前的想法没有这么强烈罢了,可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仿佛是在催促着他一样,让他迫不及待的想给这只不知道着陆的飞鸟系上一根锁链,把他牢牢的困在自己身边。 顾长亭拉下他的手,企图为自己辩解一下,“我觉得我应该也没骗你什么吧?” 他连跟玉罗刹谈恋爱用的都是自己的身体,总不能说昨天说自己刚满十八岁骗了他吧? 顾长亭自己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他那么大一个坦坦荡荡的大好人,他能骗玉罗刹什么? 骗他身子?还是骗他感情钱财? 好吧前者就不说了,谁让他确实把人睡了。后者他待玉罗刹也确实是真心的,钱财就更不必说了,昨天唯一一次想让他卖艺赚点钱还中道崩殂了。 闻言,玉罗刹的眸子沉了沉,唇角挂起一抹冷笑,“没有?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顾长亭把他往一旁推了推,起身就要……要……头晕眼花没起成。 顾长亭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抚着额头,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像是有一千只蚊子围着他叫一样,缓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你这药下的量是不是有点大了?” 玉罗刹贴心的给他揉了揉太阳穴,三十七度的嘴,说出来的话简直让人尸体凉凉的,“不多,我觉得刚刚好,你吃的那些糕点中每一个颜色都是一种毒,加在一起也就七八种吧,刚刚好。” 顾长亭:“……”尸体凉凉的也刚刚好是不是? 他语气幽幽,“玉教主还真是看得起我啊,也不怕我真的吃死了。” “无碍。”玉罗刹心情愉悦的笑了一声,“我算着毒性呢,死不了。” “……那要是真死了呢?”顾长亭心梗了一下。 “没有那个可能。”玉罗刹含笑的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借尸还魂这种事儿顾长亭都能做到,他难道还怕他真死了不成。 既然跟玉罗刹说不通,那顾长亭也只能顺从一下他了,但是…… “要不今晚你先给我解一下,等我看完了你再下回来?”比起中毒顾长亭还是更关心晚上的劫狱。 玉罗刹敛起了面上的笑意,“你也想进去一趟?” “我这不是还没见过偷王之王长什么模样的嘛。”顾长亭转了转眼珠子。 玉罗刹关不关的他不重要,凑热闹才是最重要的。 可偏偏顾长亭越是不在意,玉罗刹就越是高兴不起来。顾长亭这种态度要么是他的手段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他有恃无恐,要么就是真的不在意。 无论哪一个,这都不是玉罗刹想要的。 他冷笑一声,“那么想去,只要你现在能走出这个房间本座就任你去!” 啊这…… 顾长亭尝试着动了动腿,他敢肯定那几种药中有软筋散,“……其实不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痛失一场好戏,顾长亭表示,他真的很心痛。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能凑热闹了,这大半天的时间他应该干点什么? 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坐着吧? 玉罗刹轻哼一声,“别想着耍什么花招,今晚我就带你离开京城。” “我能耍什么花招?”顾长亭叹了一口气,再次为情人对自己的不信任感到痛心。他都中毒了,身上使不上力气不说,也就刚好能动动手指说说话,都这样了还能耍什么花招? 玉罗刹默了默,声音有些低沉,“顾长亭,我信不过你。” 好了,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 顾长亭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吧他承认他是喜欢口花花了点儿,但也不至于玉罗刹看他跟看贼一样吧? 他抚了抚额,算了算了,不信他的人多了去了,也实在不差玉罗刹这一个人。玉罗刹特别,也只特别在他是他的情人上。 或者是说,一段露水情缘。 顾长亭觉得即便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也能记玉罗刹这个人记好久—— 宝宝们晚上好呀(≧▽≦) 早点休息嗷~ 第72章 误会大了! “啪啦!” 木桌上的茶杯被掀翻在地,顾长亭的手紧紧的握住桌角。 “……这七八种毒药里面你确定还没有下些其他的?”顾长亭一头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只感觉腹下一股子邪/火涌了上来,似乎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玉罗刹缠起一缕他后脑的长发,放在唇边吻了吻,他低笑着,“没人告诉过你,春/药也是毒药的一种吗?” 顾长亭,“……那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春/药不这么用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玉罗刹捻了捻他的耳垂,直将那白嫩的耳垂揉的艳如红玉。 顾长亭抓住他蹂.躏自己耳朵的手,心里感到十分的无奈,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玉罗刹偏偏要下药呢。 顾长亭张了张口,许是药效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说你下春.药就下春.药了,还下什么软筋散。” 这下好了,动不了怎么做? 顾长亭觉得自己可委屈了,“你不会是想憋死我吧?” 但是…… 不能动自然有不能动的做法,玉罗刹既然下药了,那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顾长亭抬起头看向他,浓密的眼睫颤了颤,“你不会是想……” 他摸了摸自己的有些发热的额头,“咱们大白天的就这样做不太好吧。” 玉罗刹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在他脸上肆无忌惮的舔舐,“你又不是没做过。” 顾长亭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但不等他反应就眼前一花,整个人被带着躺到了里面厢房的床上。 嘶—— 这么直接?! 顾长亭仰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发怔,耳边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他的脑子都晕成了一团毛线,但这并不妨碍他说话不是,“玉教主,我怎么感觉有点刺激呢。” 玉罗刹紧紧的拧着眉,掐了一下这个时候还不老实的顾长亭。 他屈膝坐下,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顾长亭倒抽出一口凉气,混混沌沌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你这直奔主题奔的有点猛啊。” 玉罗刹低.喘一声,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忍不住呵斥,“闭嘴!” 好吧好吧他闭嘴。 毕竟他懂,这个时候的情人不能惹,惹了的话。 emmm……后果不堪设想。 帷帐散落,只道是“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若欲知后言,实恐晋来锁。 —— 黄昏将至,隐藏在客栈外的人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怎么都不见自家教主出来。 头领的人心中纳罕,教主怎么还不出来? 难道是这客栈中有什么妖魔鬼怪绊住了他? 实在放心不下来,头领已经决定要带着人进去一探究竟了。 然而另一方,顾长亭正抱着自己的情人美美的睡觉呢,忽然有人横来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西门吹雪拿着剑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这次真不怪他失了分寸,毕竟自己的父亲自己清楚,关一关他也就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关住不是。西门吹雪是真怕自己父亲给他自己再整个老年丧偶的结果。 不得不说,陆小凤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凶的西门吹雪,他感觉西门吹雪杀人的时候浑身的气息都没有现在冷。 他挠了挠头,满头的雾水,不知道西门吹雪为什么突然就跑到顾长亭这里,难道顾长亭又招惹到西门吹雪了? 不管他懂不懂,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房中两人的耳朵,顾长亭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沉默着给玉罗刹拉了拉被子,小声嘀咕,“……你儿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出去!”玉罗刹皱了皱眉,声音还有些沙哑。 西门吹雪自然是没有听他话的道理,但一股无形的内力却是横亘在了他面前,让他再寸进不得。 比起西门吹雪的木头脑袋,常年流连花丛的陆小凤自然是很轻易的就察觉了这间房中的不对劲之处。 他想着要不要拉一下西门吹雪,毕竟就算是有什么账也不是非要这个时候算的。 但木头脑袋之所以是木头脑袋自然是因为他真的很木头。 最起码陆小凤是真的没把人给拉动,他急的恨不得要抓耳挠腮,不是,别人正在那你侬我侬的,咱们又何必出来煞风景呢! “你快把他放了。”西门吹雪紧皱着眉,语气生硬如他,一听就像是来找茬的。 玉罗刹一巴掌拍开还在摸他腰的咸猪手,努力调整语气出声,“谁放你出来的?” “他们还拦不住我。”西门吹雪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扇屏风。 玉罗刹一时也不知道该是为自己儿子武功高强高兴了还是该为自己手下那群废物感到失望。 顾长亭仗着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力气四处煽风点火,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咚”的一声。 只听屏风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滚落。 “你对他做了什么!”西门吹雪不禁又握紧了手中的剑,他可还没忘记玉罗刹在城门口的时候还打过他这个情人呢。 顾长亭捂着自己的肚子,龇牙咧嘴的又爬上了床,他忿忿不平的压住玉罗刹,声音压的极低,“我就摸摸怎么了?你都坐我那么长时间了。” 屏风内好久没再出声音,西门吹雪严重怀疑玉罗刹是不是把人打死了,刚想再往前闯一步,就被陆小凤强行给托回来了。 西门吹雪回头,就见陆小凤一脸复杂的看着他,“西门啊,你是不是,是不是……” 陆小凤真的很不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他张了张嘴,又把嘴给闭上了。 据他所知,西门吹雪本来是不应该认识玉罗刹的,他也不可能和玉罗刹有什么关系,但偏偏现在这种情况好像是他要为了顾长亭去和玉罗刹大干一场一样。 这就不得不让陆小凤去胡思乱想一下了。 比如……能让西门吹雪和玉罗刹为了顾长亭剑拔弩张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陆小凤觉得自己不能再细想下去了,好奇心害死猫,虽然他不是猫,但他也不想死。 及时止损及时止损! 他试图劝说一下西门吹雪,“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说吧。” 西门吹雪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能退!” 但凡他退了,那里面两个不是死情人就是情人死。 但这看在陆小凤眼里他又何尝不是一种死不悔改呢? 不是,顾长亭那个小骗子就那么招人稀罕? 陆小凤也真是一整个无语住了—— 走剧情走剧情明天走剧情【碎碎念】 今天的收藏起起落落,做人要学会自我安慰_(:з」∠)_收藏就是这样啦,涨涨掉掉【点烟】【吐圈圈】【深沉脸】【语重心长】收藏嘛,就像一场长跑,我只不过是跑的慢了点儿而已…已……【颤抖】【汪叽一声哭出来】ww…… 悲伤完我就又是一只快乐修狗喽!【转圈圈】 宝宝们早点休息(≧▽≦) 第73章 反派死于话多 哗哗的锁链声响起,牢房的被人从外面推开。 司空摘星被绑着手吊在半空,他睁眼看了看来人,已经有些干裂的唇瓣轻轻翕动。 金九龄拿手中的锦帕掩了掩口鼻,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人把他放下来。 “唔!” 司空摘星从半空摔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身上的伤口阵阵发痛,司空摘星猛吸一口凉气,该死的金九龄,下手那么重!说好的只是做个样子呢,他真的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想把他给打死。 司空摘星翻了个身费力的挪动到墙角,靠在牢房的墙上,方才看向了金九龄,“你的真凶抓到了吗?可别让我看不起你们锦衣卫啊。” “怎么会呢。”金九龄走过去蹲在他面前,面上带笑的用帕子给他擦了擦脸,“这两日着实委屈偷王了。” “假惺惺。”司空摘星把他的手打开,“你要是真觉得委屈爷爷我了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金九龄笑眯眯的唉了一声,“毕竟偷王以前可是给我这些兄弟们招来了不少活计,难不保他们心中多少有些怨言。” 有怨言是真,毕竟也是好些年的“老朋友”了,打的重也是真,要是打的不重人跑了怎么办。 他上哪再去找这么一个完美的替罪羔羊来。 司空摘星自然不知道他心里都想了些什么,但是顶罪也就算了还要给你们撒气?那司空摘星可就不干了。 抓不住人本来就是他们锦衣卫无能,要不是为了陆小鸡,鬼才会来给他们顶锅! 金九龄点了点他胳膊上的鞭痕,“先别着急,今晚肯定会让你离开诏狱的,但你也要给我些准备的时间啊,毕竟诏狱向来都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我是锦衣卫指挥使不假,但锦衣卫也不是我的一言堂。” 这话说的似乎也不错,司空摘星皱着眉却是没再说什么了。 金九龄起身将帕子丢到一旁,他背对着司空摘星,漆黑的眸中闪着寒光,唇畔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好了,送他上路吧。” 司空摘星听到“上路”这两个字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了,忽然鼻翼间飘来一抹幽香,清浅悠长,若不是司空摘星本身就对这些东西有所研究,或许他还真就察觉不出来。 他的视线凌厉,猛然看向地上那张锦帕,四肢的无力感开始上涌,“卑鄙无耻!你竟然给我下迷药!” 这个时候金九龄的不怀好意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金九龄自然也是不愿意再装下去了,他回过身来看向司空摘星,“这怎么能叫卑鄙无耻呢?” “对付一个贼、一个杀人凶手的贼,手段再怎么下作也不为过。” 司空摘星暗骂了一句自己的愚蠢,竟然真信了金九龄的鬼话,锦衣卫的臭名昭著向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放了一个现成的替罪羔羊再大费周章的去抓什么真凶。 或许是司空摘星愤恨又无力的表情取悦了金九龄,积郁了这么多天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他犯了一个所有反派都会犯的错误——话很多。 众所周知,反派死于话多。 “……司空摘星,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去廊坊集。”金九龄轻轻摩砂着手中的刀柄,“运气差又怪得了谁?谁让蛇王偏偏那个时候死了呢,廊坊集虽然鱼龙混杂,但寻常人可找不到那里去。” “然后呢?这就是你栽赃陷害的理由!”司空摘星冷笑一声。 “等我说完啊。”金九龄面上带笑,“皇城里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最近来的江湖人多少不假,更是不乏有高手来,但圣上既然敢把你们这些人放进来,那他老人家自然有手段把控住。” “可偏偏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取人性命。”他的话音扬起又缓缓放轻,“廊坊集乱是最乱的,但也是最不乱的,能在这不乱中杀人于无形,又恰好妙手空空的司空摘星就在现场,你说……” 他笑了笑,“这个司空摘星他是不是凶手呢?” 毕竟,廊坊集上除了他可没外人呢。 “无凭无据!”司空摘星啐了一声。 不过就是他们无能,抓不住人,才拿他给皇帝老儿做样子来了。 “随你怎么想吧。”金九龄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杀你一个来平息蛇王的人的怨气,也不算是委屈了,偷王之王。” 一旁的锦衣卫早就做好了把人带走的准备,突然“叮”的一声,好似两种金属互相碰撞到了一起。拖着司空摘星的两个锦衣卫手中锁链一松,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什么人!”金九龄神色冷厉。 “金指挥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恐怕不太好吧?”有人懒散出声,却并没有人影出现。 “在诏狱里装神弄鬼?”金九龄四处警惕着,冷哼一声,“诏狱里死的人多了,自然是不多差阁下一个。” 那可真是让金九龄失望了,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他们是四个! 整整四个! 顾长亭指使着陆小凤去回金九龄的话,自己则是滴溜溜的转着一双眼睛打量司空摘星。 不过就是…… 顾长亭摸了摸下巴,他看着这个司空摘星咋这么眼熟呢?以前见过? 被抓着的手又紧了紧。 顾长亭轻飘飘的移开视线,看向玉罗刹,给他传音,“你难道不觉得尴尬吗?” 大晚上阴森森的牢房里,卿卿我我的也就算了,但关键是西门吹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俩瞧。 虽然顾长亭觉得这其实没什么,但架不住刚才陆小凤看他们两个,不,是他们三个的古怪眼神,古怪的和西门吹雪的眼神还不一样。 “有你的厚脸皮在,本座尴尬什么?”玉罗刹已经完全的能够泰然自处了。 但他还不忘提醒一下顾长亭,“别忘了你答应本座的事。” “忘不了忘不了。”顾长亭连连点头。 别以为他大晚上的还能来凑热闹是没有代价的,顾长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情人好是一方面坏又是另一方面了。 顾长亭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了。 — 陆小凤无奈之下只能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唰唰唰”刀剑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射出数道银白色的寒光。 陆小凤看着颈间架着的白晃晃的刀刃喉中一梗,“金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金九龄冷笑一声,“陆小凤,擅闯诏狱可是死罪,你觉得本指挥使是什么意思?” “那锦衣卫也没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不是?”陆小凤微微避开刀刃。 “在诏狱里,死你一个谁又知道?”金九龄对他的话毫不领情。 “那大概是……” 陆小凤话音还没落下,就又蹦出来了一个、两个、三个。 “……不止我一个人。”陆小凤默默补充完了后半句。 金九龄:“……”我真的会谢! 他的视线在三人中扫了一遍,最后停在了顾长亭的身上,“云公子怎么也在这儿?” 他可没忘记云亦真可是南王的人,但他也只知道云亦真是南王的人,那云亦真跟着陆小凤来诏狱劫人又是为了什么? 金九龄不禁发散思维,难道南王和那位大人闹翻了? 要是这样的话…… 金九龄心中一沉,然后又活络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是没了司空摘星顶罪,他杀了蛇王的事儿也好推脱多了。 只要能将廊坊集中蛇王的那些人糊弄过去。 顾长亭捂了捂脸,“哇!金指挥使看我这么长时间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金九龄嘴角一抽,看着云亦真和他身边那个男人紧握着的手,眸光闪了闪,“云公子说的哪里的话,京城谁不知道您是世子的人呐。” 顾长亭把捂脸的手放了下来,眼神幽幽,“……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九龄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几人说的正起兴,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司空摘星举起了自己的爪子,“要不要考虑先救一下我?” 陆小凤刚想动,那些明晃晃的白刃就又贴近了他几分。 金九龄一脚将想要挪动两下的司空摘星踹了回去,“噗通”的一声,一听就知道是半点儿没收着力。 艹! 摔了个狗吃屎的司空摘星又骂了他一句,等你司空爷爷恢复内力了,才要好好教教你该怎么做人!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看司空摘星这个吃瘪的样子,让陆小凤回忆起了自己当年和他打赌时挖蚯蚓的狼狈样,他有点想笑,但现在又不是他该笑的时候。 话回正题,金九龄心知杀是不可能真杀的,若是只有一个陆小凤也就罢了,偏偏西门吹雪也在这里。 他打不打得过西门吹雪是一回事,皇帝要的人死在他们锦衣卫手上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前一天刚抓到人,今天就定了罪,明天就斩立决了,指令下的这么快,金指挥使怕不是做贼心虚了吧?”顾长亭势必要把场子从金九龄身上找回来。 别看现在玉罗刹面无波动什么的,但顾长亭敢肯定他的精神状况已经是在发疯的边缘上来回横跳了。 emmm…… 他一直觉得强制爱什么的不适合他来着—— 金九龄原本是六扇门的捕头,我这里给他改了个身份,这样听起来感觉更牛一点哈哈哈_(:D」∠)_ 谢谢宝宝们给我投的营养液,谢谢(≧з≦) 下一本准备开:《美强惨最近命犯桃花》喜欢的宝宝可以去看看_(:з」∠)_今天开始存稿!加油!!! 感谢在2024-07-1320:17:02~2024-07-1422:2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出狱了 诏狱里留的都是他的亲信,金九龄倒也不怕有谁走漏了消息,他轻蔑一笑,“云公子这是谁的哪里的话,即便蛇王不是他杀的,本指挥使处置一个江湖上有名的大盗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杀不杀的先放一边,但凶手没抓到你不急着抓凶手,反倒是急着找人顶罪。原来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吗?”顾长亭面上带笑。 “大费周章抓来的哪有现成的好用。”金九龄直接坦坦荡荡的说了出来,左右他们锦衣卫的名声向来不好,也不多差这一点。 “说得好!”顾长亭想给他鼓鼓掌,但奈何一只手死活动不了。 那好吧,顾长亭免为其勉的拍了拍玉罗刹的手背完成了这个“鼓掌”的动作。 金九龄扯了扯嘴角,有些更搞不懂这个云亦真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 顾长亭继续套话,“你说当初在那个什么地方没人能杀了蛇王,可江湖人杀不了,不代表你们杀不了啊。” 廊坊集位于东市,那里常年鱼龙混杂是不假,但也正因为它鱼龙混杂官府的人也才好办事。 “你是说是我们的人杀了蛇王?”金九龄冷哼一声,“荒谬!” “这如何能叫荒谬呢?”顾长亭决定帮他回忆一下,“你忘了你那天还非礼过魏统领了吗?” 那天! 金九龄的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缩,云亦真竟然认出他来了? 他的气息有一瞬间的躁动又瞬间平复下来,“真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主打一个死不承认。 顾长亭把一只手揣进袖子里翻腾了几下,只见他指尖上寒光一闪,几根明晃晃的绣花针就被他拿了出来,“我这儿可还有证据呢。” 顾长亭朝他咧出一口大白牙。 金九龄盯着那三根绣花针神色不变,“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够明显吗?”顾长亭耸了耸肩,“我的意思就是,你杀了蛇王啊,我亲爱……咳,绣花大盗。” 说到“亲爱的”三个字的时候,顾长亭的手心被玉罗刹猛掐了一下。 玉罗刹的眸子沉了沉,顾长亭可是什么话都敢往外乱说乱讲,亲爱?和谁亲和谁爱? “那云公子可是认错了。”金九龄压住砰砰直跳的心脏,“这绣花针分明是女子才用的物什,我可不会用。” 顾长亭“啊”了一声,话音忽的一转,故意歪曲事实,“谁说只有女子才会用,还有,你可别以为你那天穿的跟个鬼似的我就认不出来你,暗恋魏统领嘛,不丢人。” “谁看得上他!”金九龄忍不住反驳,他喜不喜欢男人另说,就算是喜欢男人他也不会喜欢那个五大三粗的莽夫。 “那你那天晚上还扑他怀里。”顾长亭马上接道。 “那分明是你踹……”话说到一半,金九龄上头的大脑迅速的冷却下来。 顾长亭乐了,“说漏嘴了吧!” 这谁又能想到呢,京城里位高权重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是无恶不作的绣花大盗! 面对众人复杂的目光,金九龄的面色彻底黑了下来,他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没有证据你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里可都是……。” 不等他说完,顾长亭就把证据拿出来让他看了,一直录音笔中重复播放着他自己的“供词”。 金九龄都没来得及思考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大脑飞速的运转,“江湖上多的是会口.技的能人异士……” 顾长亭默默地放出了他录下的影像。 金九龄忍了又忍,良好的修养再也绷不住他了,他破口大骂,“你踏马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寻常人类可没有这种手段。 顾长亭一脸深沉,既然金九龄问了那他也就顺口编了,“我其实是一个神仙,看不得你如此残害百姓特意下凡揭露你来了。” 我可去你的吧! 金九龄猜测这大概是奇门遁甲一类的东西,只不过在江湖上不怎么显山露水罢了。 “那看来势必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了。”金九龄冷笑着退后两步,指使着身后的锦衣卫扑上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金九龄已经是铁了心要将他们几个的命留在这里了,但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有的人出手却是比那些锦衣卫还快。 “住手!” 一声高喝带着森寒的气息踏进了诏狱之中。 金九龄脸色一变,魏子云怎么会在这儿? 他猛然回首看向陆小凤,这里面他知道的和魏子云有故交的也只有陆小凤了。 陆小凤叹着气摇了摇头,“金九龄啊金九龄,你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既知司空是我好有却还大肆宣扬他被锦衣卫抓住了的事,你就是想诱我来劫狱可对?但我既来了又怎么会不留准备?” “金九龄,你的自大和狂妄才是毁了你的根本……” 这个结果已经无需多说了,金九龄怎么可能会是魏子云的对手。连带着他的亲信都一并伏诛。 今晚的诏狱,着实死了不少人。 …… 酒碗叮当的碰撞,司空摘星仰头又灌了一碗酒。 “真是憋死你司空爷爷了!”司空摘星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坐到了椅子上。 陆小凤跟他碰了一碗酒,听着司空摘星跟他讲自己是怎么进去的。 不得不说,这个说话的语气顾长亭越听越熟悉,他思考,“怎么总感觉哪里见过似的?” 玉罗刹掀了掀眼皮,“可不就是见过吗。” 顾长亭好奇转头,“你知道?” 玉罗刹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你不是去过少林寺吗?” “对啊?”顾长亭眨了眨眼。 他回想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儿,他整个人恍然大迷瞪,“啊是他啊!” 顾长亭看向司空摘星,“你是那个恋老癖的假和尚?” “你猜恋老癖!你全家都恋老癖!”司空摘星跟一条死了半天又突然活蹦乱跳的鱼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不说还好,一说“恋老癖”这三个字他就想起了当时被关少林寺的经历。 “好啊你!”他踩在椅子上撸起了袖子,“原来是你!让你司空爷爷好找!” “我难道很不好找吗?”顾长亭一脸无辜。 说到这他也想起来了,原本他还想着把“岁寒三友”介绍给那个假和尚呢。结果没想到他们三个都提前死了,也没介绍成。 顾长亭遗憾的叹了口气,算了,看在陆小凤的面子上,他以后再帮司空摘星物色物色吧。 “陆小鸡跟我说你死了!我上哪儿找去?”说到这司空摘星就来气。 少林寺的香客虽然多,但能让无花接待的却是没几个,所以司空摘星当时查出顾长亭的身份也简单,但还没等他去找陆小凤要人就听说顾长亭“死了”。他去哪儿找人?阴曹地府吗! “那就不关我事了。”顾长亭摊手。 直接给司空摘星气了个仰倒。 陆小鸡一天天的都在交些什么朋友啊!—— 宝宝们晚上好(≧▽≦)谢谢宝宝们投的营养液,亲亲~(≧ε≦) 感谢在2024-07-1422:23:31~2024-07-1520:4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tobeKeigo 7瓶;祁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叶孤城的选择 “都准备好了吗?”朱佑樘手中捻了些鸟食喂给被关在鸟笼里的鹦鹉。 “已经安排好了禁军把守。”魏子云低着头,“臣绝不会多放一个人进来。” “唉。”朱佑樘对他的话却是不赞同了,他放下手中的鸟食看向魏子云,“魏卿别这么严肃,有些人,也不是你想拦就能拦住的。” 他既然肯把缎带交给陆小凤,那他对今晚的决战就必然有所预料。 魏子云垂眸,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九五至尊是有多么的独断专行。 “对了。”朱佑樘忽然把话音一转,“金九龄的事情,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禀圣上,金九龄当日伏诛之后臣便捉拿了他的一众亲信,嘴是撬开了,但他们知道的也不多。”魏子云口中如是说着,心中的警惕却已经拉到了极高。 若只说是有人谋反一事也就罢了,毕竟南王的动作确实不小,这完全就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但他怕就怕在皇帝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反正从他为朱佑樘做事开始,他就没见过朱佑樘憋过什么好事儿。 朱佑樘摸了一把鹦鹉的头顶翘起的一根羽毛,“他的胆子也是不小,朕还以为当初告诫过他他会收敛一点,没想到却是个蠢货,当真以为真不知道他背地里做的那些阴私吗?” 魏子云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话,有些时候一些问题并不需要他来回答。 “啊!好痛!坏蛋,好痛!” 原本被朱佑樘抚摸着的鹦鹉不知为何突然扑腾着翅膀乱叫起来。眼看着鸟喙就要啄上了朱佑樘的手。 魏子云连忙上前一步,“陛下小心!” 朱佑樘手里拿着一根羽毛,不悦的皱了皱眉。原来是他刚才直接将鹦鹉头顶那根冠羽给拔了下来。 宽厚的手掌捏住鹦鹉的脖颈,轻微的“咔嚓”一声。鹦鹉纤细的颈骨被他捏碎,然后弃之如敝履的丢在了地上。 刚才还被这九五至尊喜爱的灵鸟,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只还未凉透的鸟尸。 朱佑樘轻轻的“啊”了一声,掸了掸袖子,神色淡然,“皇叔送给朕的这鸟儿果然和皇叔一样不乖啊。” 朱佑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朝魏子云摆手,“罢了,唤人来处理一下,魏卿就先回去吧。” 魏子云神色不改的躬身行了一礼就要离开。 刚转身却就又被叫住了。 久年的经验告诉魏子云,这个时候被老阴哔叫住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魏子云还是在皇帝口中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东西。 “魏卿,差点忘了告诉你,习卿今日回来了,如今时间还早,你们师兄弟俩见见面不耽搁晚上的事。” “……是。” 魏子云的思绪被勾的飘忽,已经离开御书房的他自然是没听到皇帝喃喃自语的一句话。 “人啊,忠心有的时候并不可靠,哈,可只要捏住了他的软肋,这忠心还怕没有吗……” —— “……叶城主考虑的怎么样了?”顾长亭托腮看着他,“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百忙之中抽空来找叶城主的,难道我的心意还不够多吗?” 百忙之中? 叶孤城想了想他口中的“忙”是什么,真的很想问问他是具体的有多忙。 “我忙着陪情人还不叫忙吗?”顾长亭看出他的想法不禁拧了拧眉,“啧啧”两声,“想你们这些单身汪,又怎么能体会到有情人的快乐呢。” 突然就被喂了一把狗粮的叶孤城,“……”谢邀,并不是很想知道。 自动忽略过这个引人不适的话题,叶孤城沉吟片刻,“我可以把那本残卷给你,那你的把握又有多少?” “风险太大,我赌不起。” 如果他死了,那他叶家百十口的性命就是真的再无昭雪之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顾长亭挑了挑眉,“难道跟南王合作风风险就不大了?” “那对他的认知还是太浅显了。你跟他合作图他什么?图他比我老还是图他笨手笨脚?” 叶孤城张了张口,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的筹码呢?” 南王好歹是个王爷,若真是篡位失败了他也能有个退路,可眼前这个来寻他只空口白牙的一套说辞,这如何能让人信服。 顾长亭自然是一早就挑好了人选,这不刚收到消息太平王世子已经就位了,这再不拉出来溜溜可不是就让宫九白回来一趟了么。 顾长亭表示,他这么善良有爱的一个人怎么忍心让宫九白凑一场热闹呢。 叶孤城听了他的话不免一愣,“太平王世子?” 这倒是他没想过的,可太平王不是一向安分守己吗?怎么会有谋反的心思? “所以说是世子啊。”顾长亭耸了耸肩,特意咬重了“世子”这两个字,难为太平王养出这么一个好儿子来,不白嫖一把都对不起他。 这…… 相比于南王,虽然他对这个听起来野心勃勃的太平王世子知之甚少,但再差估计也不会比南王更差了吧。 起始是为那本残卷,如今结束也当是由那本残卷结束,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叶孤城暗叹一声,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选择,南王在利用他,他又如何不是在利用南王? 既然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他自然是择优从之,不需要再为南王那个破破烂烂的计划忧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孤城心里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剧情好像有点拖沓了,我要加快速度了!【蜗牛爬行】明天就到决战喽\^O^/ 谢谢宝宝们投的营养液【星星眼】【抱住】【狂亲】o(≧ε≦)o 早点休息嗷~ 感谢在2024-07-1520:47:30~2024-07-1712:1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tobeKeigo 5瓶;祁柒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紫禁之巅(一) 是夜,玉兔高悬,紫禁之巅,太和殿上。 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这场决斗还没开始,底下的人就已经为这两个不世出的剑客捏了一把汗。 “多了,来的人多了!” 太和殿下一片窃窃私语,饶是稳重如魏子云也不免变了脸色。 他明明只给了陆小凤六条缎带,除开陆小凤之外也只应该有六个人入了皇宫才是,如今这可绝不止六个人啊! 魏子云将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陆小凤,眼神中满是询问。 出了这等岔子,那可不只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了。毕竟这里是皇宫,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来的地方。 肩头却是忽然搭上了一只手。 魏子云心头一跳,看到来人后方才松了口气,“你怎么也来了?” “这么一场绝世剑客之间的比拼,我既然在场又如何会不来。”习游笑着摇了摇头。 “师弟……”魏子云无奈,“你明知最近…他盯得紧。” 皇帝的眼线太密集了,这实在不是他来凑热闹的好时候。 习游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师兄大可放宽了心,这不是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的吗?师兄还怕我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魏子云向来对自己这个师弟没有办法,警惕的眸子又向四周扫了一眼,“依你便是,我去巡逻,你就待在这里吧,太和殿可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习游自无不可,他看着魏子云远离的身影目光悠长,我的啥师兄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习游心中哂笑一声,魏子云在为皇帝做事,他又何尝不是?枉魏子云还以为自己是因为他才会听皇帝的号令。 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谁不想要呢?无尽的财富、无上的荣耀,这些东西习游都想攥在手里。 所以说,魏子云都只不过是他接触皇帝的一个跳板罢了,自始至终,被掣肘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习游看了看太和殿上,漫不经心垂下的目光在一道身影上飞速扫过,然后撞进了一双深沉如墨的眸子里。 他不免愣了愣。 顾长亭看着他眸光闪了闪,面上绽放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顾长亭心中长叹一声,这可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原想着今晚也就是帮忙造个反的事儿,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不错不错。 原著里有过这么个人吗? 习游思考再思考,这个世界的剧情分明就是两本书一同融合过的产物,但无论是哪一本书里,他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云亦真”的海外归客。 他到底是谁? 习游把所有可能的人都在脑中过了一遍,一声铜锣响把他从回忆中惊醒。 那方,顾长亭也收回了目光。 再一再二不再三,看来这个世界真的被穿成骰子了。 但显然现在不是关注穿越者的时候,顾长亭站在一众武林人士中观望着太和殿上的情况。 至于和他寸步不离的玉罗刹——他已经在暗处时刻准备着帮自己儿子打假赛(划掉)保住自己儿子的小命。 最起码这在玉罗刹看来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比赛,如果叶孤城不放水的话。 人群中,顾长亭躲过众人的目光悄悄的离开了太和殿。 然后出门左转就遇到了鬼……呸不是,就遇到了宫九。 “云先生这是想去哪儿?”宫九皮笑肉不笑的拦住了顾长亭的去路。心中已经打算好了要和他扯皮一番。 “我能做什么?”顾长亭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不是知道世子要来特来相迎了么。”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宫九要是能信了他的话,那才是见了鬼了的。 既然说的不好听,那可不就是要唱的好听些吗?顾长亭觉得这没毛病。 当然,他也真不是来找宫九的就是了,但他来都来了多也不多他这一个人。 于是顾长亭对他盛情相邀,“今晚月色不错,世子一起去看月亮不?” “本世子抬头就能看到的东西为什么要跟你去别的地方?”宫九面无表情的拒绝了他的邀请,他来狙顾长亭是一回事,顾长亭反过来狙他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顾长亭表示自己觉得十分遗憾,但是估摸着这边的假货也快维持不住了,还是去御书房凑那里的热闹更为紧迫些。 顾长亭对着宫九使出了杀手锏,“我去造反,你去不去?” 对!就是这么简单直白。 他怕说复杂了宫九又阴谋论他。 所以你就把阴谋明说出来给他听? 顾长亭表示,说出来的阴谋就不叫阴谋了,而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宫九实在没想的顾长亭竟然会对他这么“坦诚相待”,他诡异的沉默了两秒,“……去。” 他倒要看看顾长亭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反! 从太和殿到御书房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最起码…… 已经够太和殿上的那些人反应过来了。 陆小凤猛地一拍手,心中暗道一声“坏了!”,身形仓皇的朝着太和殿外跑去。 他的举动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些“不少人”中自然也包括了玉罗刹。 他的视线扫向人群,果然不见顾长亭的身影。 平静的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狂风骤雨猛烈的抨击着那艘名为“理智”的小船。 顾、长、亭! 又是这样,偏偏又是这样。 这件事就像一根导火索一样点燃了玉罗刹心中的怒火。 绿莹莹的眸中也好像闪烁着火光一样,只看一眼便有种教人堕入修罗地狱的寒冷。 心中对情人的不满和不安犹如一把锁链缠上了玉罗刹的心脏。 掌控欲强大如玉罗刹,他根本容忍不了情人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 被埋藏在雪层下的火山终将喷发,它们灼烧着人的理智,迫不及待想要把本该封存在自己身边的人永远的束缚住。 —— 在另一方凑热闹的顾长亭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情人的想法,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凑热闹。 叶孤城一脸复杂的看着顾长亭身旁的宫九,太平王一生光明磊落,却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真的会有造反的心思。 倒不是叶孤城觉得不应该,毕竟他确实巴不得朱佑樘退位让贤呢,只是感慨于太平王恐怕要晚节不保了。 这一幕不仅是他没预料到,就连被人威逼的朱佑樘更是没想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佑樘冷笑一声,“太平王世子?你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只顾着防南王那只老狐狸了,竟然把太平王这边给忽略了。看来太平王平日里那副敦厚老实的模样就是为了迷惑于他啊! 朱佑樘也是第一次失了算,原以为自己是这场局的黄雀,却没想到做了螳螂。 而作为目光聚焦的太平王世子,宫九其实也是难得的懵批了。 不是,没人告诉过他自己还有戏要演啊? 他难道不就是跟着顾长亭来凑热闹的吗? 怎么现在搞得他跟造反的主谋似的? 虽然宫九确实有造反这个想法,但那也不是现在啊!按他的计划,他还要再养精蓄锐好几年呢。 “没错!”顾长亭打算帮宫九一把,面上豪情万丈,“我们世子早就看不惯你鱼肉百姓了,不就造个反嘛!你这狗皇帝早该下位了!” 饶是宫九脑子转的再慢这个时候也该反应过来了,这真是给他气笑了,他就说顾长亭这厮没安好心。 到头来造反的人成他了,就连南王都在他的局里成了个炮灰。 好一张俊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宝宝们晚上好:D,早点休息嗷~o(≧v≦)o 这段剧情没写完,明天再继续_(:з」∠)_ 第77章 紫禁之巅(二) 朱佑樘冷笑一声,“倒是让朕看走了眼,太平王的野心看来也不必皇叔少上多少啊。”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点了几点的南王脸色难看极了,他也没想到不论是叶孤城还是云亦真会在这么个紧要关头反水。 “你们……你们……”南王抖着手指了指叶孤城又指向了顾长亭,“你们竟敢欺骗于本王!” “唉?”顾长亭颇不赞同他的话,“聪明人之间的交易怎么你为他能叫骗呢?” “那依你的意思,觉得被骗的都是蠢货了?”宫九幽幽出声。 “话也不能这么说。”顾长亭羞赧一笑,“但你要是饭你要非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不是。” 宫九:“……”呵呵。 顾长亭笑完就将视线转向了叶孤城,催促道,“叶城主,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动作可要快些。” 说不得什么时候陆小凤可就带着人杀过来了。 叶孤城沉了沉眸子,架在朱佑樘脖颈间的剑又贴近了他几分,“不知陛下,可还记得我?” 顾长亭插了一句话,“建议你动作快点,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现在应该是反派。” 嗯,反派死于话多这个薛定谔的规则普遍适应于所有人。 叶孤城皱了皱眉,显然也知道现在的时间紧迫,默了一两秒问出了他压缩凝结后的唯一一个问题,“当年南海叶家,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听了他的话,朱佑樘瞳孔微缩,随即垂下眼帘,再抬起时又不见丝毫变化,“叶城主这话说的奇怪,朕可从未离开过京城,哪里知晓南海有个什么叶家。” 话说的越多,对朱佑樘自然就越有利,陪叶孤城多打几轮太极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在场的几个人大概除了顾长亭之外没几个不急的。 最起码站在一旁的宫九都恨不得直接帮他先一剑捅死了朱佑樘再说。 莫名其妙就“被”造反了的人是他,若是朱佑樘活下来了,那死的第一个人自然也是他。 宫九觉得,自己也还年轻,不想莫名其妙死的那么早。 他冷了冷眉眼,“你到底杀不杀?” 反正谣言造都被造了,倒还不如顺势而为,至于这个场子,他早晚有一天能在顾长亭身上找回来! 叶孤城深吸一口气,“你不必狡辩,该查的我早就查过……” “哧”的一声,刀剑入肉。 艳红的血滴溅到了叶孤城的眼睫上,颤抖了两下,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住手!” 刚踏入御书房的门槛,陆小凤心中一跳,晚了!还是来晚了! 御书房内,叶孤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大脑有些宕机,他的剑,还没出手的啊? 宫九收回出剑的手,冷哼一声,“磨磨蹭蹭,妇人之仁!” 众人的目光看向朱佑樘,之间一把软剑插在他的胸膛中,血滴不断的顺着银白的剑刃滴落,在地面上汇聚出一滩血迹来。 啊这…… 顾长亭适时的给他撒了点盐巴,“那你这仇到底是报了还是没报?” 自己手刃仇人是一回事,仇人死别人又是另一回事。 该说不说,叶孤城心里是真的很憋屈。 他筹划了那么多年的事儿,憋着满腔的怒火要找仇人质问,却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再没有人能更比他知道这种感觉了。 “来人!”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魏子云才如梦初醒一般下了令,“捉拿叛党!” 禁卫军涌入御书房中将里面的人重重围住。 “捉拿什么叛党?”顾长亭深深地看了魏子云一眼,语气微妙,“叛党那不是死了吗?” 听了这话,众人心思各异,南王却是心中一喜。 难不成这云先生是还要扶他儿子上位? “长亭!”陆小凤也是满心错愕,不禁失声。 顾长亭掠过陆小凤,看着魏子云面不改色,“南王谋反,想要以其子替代皇上,这底下死的人可不就是南王世子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可真真的颠倒的好一手黑白! 但偏偏魏子云还不能说他的错处,要一个蠢笨如猪的皇帝自然比不过要一个城府极深的皇帝好,但这件事的前提是……朱佑樘没有真的威胁到魏子云。 正如朱佑樘握住这把叫做魏子云的剑道刀背,但却忽略了他可能是一把双刃剑。 一不留神,便会将自己反噬的体无完肤。 顾长亭勾了勾唇,抬了抬手,只见御书房的屏风后又走出了一个人,同样的五爪金龙袍,除了气质上有所差别,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错处来。 魏子云握着剑默了默,良久后推一步,向着那位鲜活的“皇帝”行了一礼,“微臣罪该万死,竟然险些认错了圣上。” 这位圣上抖了抖手指,眼神飘忽了一瞬方才轻咳一声,“魏…魏卿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多谢圣上。”魏子云起身,扫了一眼四周的禁卫军,“反贼已经伏诛,臣等,先行退下!” 言罢,就带着人押着南王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自己父亲被人押送着离开,南王世子有些焦急,可对上顾长亭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又怂唧唧的熄了火。 待禁卫军都退去了之后,陆小凤看着顾长亭张了张口,惊愕的有些语无伦次,“长亭你…你……我……” 这其间的猫腻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就连作为皇帝跟前一等一红人的魏子云都承认了,常人却是再没有什么能够言说的了。 但是再怎么想,陆小凤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好友竟然参与进了这场偷天换日的大阴谋之中,而且貌似起了不小的“作用”。 顾长亭走过去拍了怕他的肩,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他那受伤的小心灵,但又觉得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挺像一个阴森森的大反派。 顾长亭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刻意压低了声音,“陆小凤啊陆小凤,聪明人可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陆小凤被他拍的一个激灵,脚步踉跄了一下,吐出一口气,“长亭,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 莫名其妙从“玉天宝”变成“云亦真”也就算了,因为陆小凤知道顾长亭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顾长亭,可偏偏是这件事,那个在陆小凤心中年纪小还爱搞事情的小骗子形象彻底粉碎。 就好像从始至终他们的一场朋友就是个弥天大谎一样。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顾长亭还寻思着再陪他演几句,但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系统在他脑子里警报玉罗刹已经找过来了。 俗话说的好,玉罗刹现在的状况大概能用“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句话来形容。 顾长亭可真是处处给他惊喜啊,眨个眼的功夫反都已经造完了。 看到来人,敏锐如宫九,一下子就把人给对上了。 这人除了是当初在无名岛的那个面具人之外还能是谁! 但这不是宫九现在需要思考,他将目光停留在了顾长亭身上,“云、先、生,我们是不是也要算一算账了?”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账? 一句话成功的控住了两个人——陆小凤和叶孤城。 “这好算。”顾长亭把早就准备好的退位诏书从袖中掏了出来,“呐,这不就行了?” 宫九似信非信的接了过来,看完之后他也沉默了。 无他,不论字迹还有其他的什么,这“退位诏书”上也就差个玺印就真的成了退位诏书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宫九还是不肯相信。 “你莫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宫九道。 这天下之主的位置,说给就给了? 顾长亭打量了他一下,“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耍的东西吗?” 这是个好问题,宫九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非要不可的东西。 “……你真给我了?”宫九还是不信邪。 顾长亭给他指了指脚下的尸体,“你觉得这是死的还是活的?” 宫九自己下的手当然自己清楚的很,真的皇帝已经死了,假的皇帝是个怂包蠢蛋,再加上他手中的诏书还有唾手可得的玉玺。 哪一样都在告诉着宫九,是的,皇位是他的了。 宫九在云端上飘了一会儿,然后瞬间将手中的诏书丢到了地上。 “不是我自己拿来的东西,我不稀罕!”宫九冷哼一声。 他宫九要的,从来都不是别人的施舍! 不是,你这个人…… 顾长亭也是对他欲言又止了,既然宫九不愿意要,他也只能使一些硬手段了。 于是叶孤城在顾长亭唆使的目光下干脆利落的把人给打晕了! 哼,不要也得要! 他筹谋了这么多年的复仇都让宫九给搅和了,他又怎么能不搅和一下宫九的自尊心呢? 于是把诏书盖章、交给魏子云、然后趁着这个决战,诸位大臣也都在宫里的功夫,直接宣读退位诏书,三个步骤一气呵成,统共也就半个时辰的事儿。 吃个瓜突然就换主子了的大臣们:“……”我听到的还是人话吗? 别管是不是人话,这宫里的事儿也是告了一段落了。 这阵兵荒马乱刚刚过去,顾长亭跟想起来什么事儿似的忽然回头,“这决战还比不比了?” 他问的不是叶孤城,而是玉罗刹,只要玉罗刹不同意,那他也就不会让叶孤城去和西门吹雪比了。 毕竟他也算是帮了叶孤城大忙了,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玉罗刹神色淡淡,“那边比吧。” “好啊。”顾长亭对着他弯了弯唇,“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 “当啷!” 铮然的一声剑鸣,琉璃瓦上有半截剑掉落。 叶孤城阖上眼,仰面倒在了太和殿上,唇角似乎还挂着笑,但脖颈间的一抹红痕却昭示着他的死亡。 这绝世的剑客,以自己的命铸就了另一个绝世的剑客。 他的仇已经报了,他的恨已经消了,他毕生的道,也会由另一个人去传承、去创新。 叶孤城不觉得自己的死有什么遗憾,这就是他想要的,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都给我自己写上头了,嗷呜一声冲冲冲! 宝宝们晚上好,早点休息早点休息嗷~o(≧v≦)o 最近手痒痒的我又禁不住双开了一本言情的,文名叫:《你能不能再哭一次(重生)》路过的宝宝们阔以捧捧场咩?_(:D」∠)_ 感谢在2024-07-1722:51:47~2024-07-1823:1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死遁未遂 入了秋的夜很冷、很凉,仿佛连着月亮洒下来的光辉都带着寒意一般。 “你不去看西门吹雪?”顾长亭语中好似带着些疑惑,手里拿着一枚玉佩抛来抛去。 这玉佩不是别的,正是叶孤城给他的信物,拿着这个东西找到他的人,那本半卷无量大典自会入他囊中。 玉罗刹慢步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么,“阿雪可比你让本座省心多了。” “是吗?”顾长亭把玉佩收入袖中,背过身子来走路,他看着玉罗刹笑吟吟的开口,“有没有感觉最近你的脾气好多了?” 玉罗刹也看着他,“你觉得我的脾气很差?” 顾长亭打趣一笑,“我怎么敢,玉教主的脾气那可是太好了。” “顾长亭。”玉罗刹忽然顿住了脚步。 顾长亭扬眉,“嗯?” 玉罗刹深深地看着他,深邃的目光掩盖了太多汹涌的情绪,“本座……我该信你吗?” 顾长亭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玉教主也会问出这种话吗?” 玉罗刹没有吭声,顾长亭走近他,然后抓着玉罗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表现的情深似海,“我对玉教主的心意自然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玉教主怎能能将这么伤人心的话说出口呢。” 一举一动装的倒是深情,可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玉罗刹,他确实是在说谎。 他们互相默许对方成为自己的情人,但这种关系好像也只止于情人了,一场露水情缘,若谁真的放在了心上那才叫傻子呢。 可偏偏,如今玉罗刹好像就当了这么个傻子。 半生浮梦,一场贪欢。 这又如何说得出谁对谁错? 顾长亭笑着摇了摇头,贴着他的额头吻了吻他的鼻尖,低声轻语,“玉教主,有些事情,当真当不得真啊。” 情人可以是他暂时着陆的栖息地,但绝不会成为束缚住他翅膀的枷锁。 顾长亭轻叹了一声,腰间却突然被禁锢住,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进为零。 顾长亭眸中含笑,胳膊也顺从的揽住了他的腰身,“玉教主……” 他的话戛然而止,只听到“哧”的一声。 断刃划破衣衫径直没入皮肉之中。 腹部一阵剧痛传来。 顾长亭没有低头去看,他想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没有玩脱了的话他还是玩脱了。 顾长亭顺势将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轻微的咳嗽了几声,“玉教主,你下手这么狠的吗……” 玉罗刹紧紧的抱着他,掌中的断刃却是又没入了几寸,他的声音也很轻,“当不得真?顾长亭,你不该招惹本座的。” 玉罗刹的思维有一瞬间的混沌,他知道自己本不该这么冲动,可心中却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他,让他不顾一切代价将人留下来。哪怕是死,顾长亭也必须是他的! 原本这些念头玉罗刹还能去遏制它们,但偏生在听到那句“当不得真”的时候。 野兽冲出了牢笼,藤蔓破开封印开始疯长,一切的一切都在诱导着他捅出那一刀来。 既然困不住他流浪的心,那就直接扼杀了所有的根源,将他的身牢牢的困在自己身边。 顾长亭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刀刃直接将自己捅了个对穿,当真是毫不留情啊。 “唉。”顾长亭的手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有些颤抖了,“要我说啊,你合该一刀扎在我的心脏上,那样多干净利落啊。” 也省的他多疼这么长时间。 玉罗刹亲了亲他的耳垂,然后又把刀拔了出来,语气温柔,“那就再来一刀。” 顾长亭口中吐出一口血来,“……你病的不轻。” “你应该早意识到这一点。”玉罗刹又将他抱紧了几分。 “是吗?”顾长亭的话已经有些飘忽了。 不用玉罗刹再捅他一刀,再多流点血他就能一命呜呼了。 体内的生机似乎在迅速的消失,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蓦地暴露在了天道的可视范围内。 顾长亭垂眸轻笑一声,推了推玉罗刹,“玉教主,躲开点儿啊。” 头顶的闷雷不停炸响,混沌的思绪也好像被这雷声驱散,疯狂的藤蔓骤然断裂,一股巨大的不安充斥着玉罗刹的心腔。 平生第一次,玉罗刹觉得自己说话的牙齿都在颤抖,“顾长亭,你又瞒了我什么!” 顾长亭蹭了蹭他的脸颊,“玉教主,你的刀应该再快一点的……” 玉罗刹死死的禁锢着他的腰,墨绿色的眸中似乎有些湿意,声音却是固执而偏执,“告诉本座,你到底是什么人!” 但天道没有给顾长亭再说话的时间,也没给玉罗刹听一个真相的时间。 天穹上落下的雷霆照彻了黑夜。 顾长亭掌中凝结出一股内力将情人送离了原地。 玉罗刹,我的情人,有些事情真的当不得真。 顾长亭看他的最后一眼温柔而缠绵…… —— “完了完了完了!”系统焦急的在空间里走来走去。 顾长亭打了个哈欠半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怎么,你要被返厂维修了?” “什么呀!”系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玩的太过了,咱们被那个小世界的天道举报了!” “嗯?!!!” 顾长亭一下子就精神了,“任务不是提交成功了吗?” 他都做好退休养老的准备了,总不能因为一个举报那么多个小世界白玩……呸不是,白干吧? 系统比他还觉得憋屈,“我都准备挑新宿主了,又给我整这死出!” 顾长亭扬了扬眉梢,“这话有必要当着我的面儿说吗?” 系统抬了抬下巴,“这话必须当着你的面儿说!” 好不容易有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了,它可不得好好炫耀炫耀,就是这个机会半路夭折了。 顾长亭“嘁”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相比于这他更好奇这次举报的代价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系统已经有了一种淡淡是死意了,“再去那个小世界走一遭呗。” 也就是说他们还要再面对一次玉罗刹,系统都不敢想象玉罗刹要是知道顾长亭到底是怎么个事儿之后会不会再给他来一刀,气的狠了说不定连着自己一起刀了。 顾长亭听到这么个要求也愣了愣,他刚死遁就又要回去?这天道的要求也是怪离谱的嘞。 不过回就回呗,顾长亭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 “记得退休金翻倍,不翻不干。” 他们原本的任务就是给主角陪跑来了,但成熟的主角都会自己走上巅峰,尤其是经历过顾长亭的磨难之后的主角,意志那叫一个一等一的僵硬……不是,坚定。 重开的这还是头一次,要求过多,必须加钱! 加个屁的钱! 这次不用系统反驳他,主神就一脚将这两个糟心的玩意儿踹进了小世界中。 系统也就算了,那确实是自家的倒灶玩意儿,顾长亭就完完全全的是个招上门的瘟神了,居然还想骗祂工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喔哦~晋江好像又出新功能了_(:D」∠)_不错不错 谢谢宝宝们的营养液~o(≧ε≦)o 宝宝们早点休息嗷~ 感谢在2024-07-1823:18:54~2024-07-1919:1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山起、雾非雾10瓶;祁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南宫灵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① 这八苦只顾长亭一人便教玉罗刹尝尽了四种。 玉罗刹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着天空,他的手上还留有鲜血,偏偏这些血的主人了无踪影。 “父亲……”西门吹雪拿着剑姗姗来迟。 他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毕竟他见过最多的便是玉罗刹的骄傲,哪里见过玉罗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手中的短刃早就被他丢在了地上,可那地上斑驳的血迹却是做不得假。 明明、明明顾长亭刚才就在这里。 玉罗刹的思绪乱了。 他不信! 顾长亭不可能真的死了! 那个混蛋肯定又是在骗他! 墨绿色的眸中带着癫狂,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玉罗刹身形晃动着退后了几步。 他浑身气息凌乱,内力如同失去方向的猛兽一样乱撞,连着周身的空气都要被一并的扭曲。 “父亲!”眼见着形势不妙,西门吹雪就要冲上前,却被随后而来的陆小凤拉住了手。 “松开!”西门吹雪拧眉看向他。 陆小凤紧紧拉着他,朝他摇了摇头,“他的状态不对劲,你上去也没什么用。” 陆小凤的脑子都乱成了一锅浆糊了,但眼前的形势却让他不得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压下去。 眼见着玉罗刹就要走火入魔了,陆小凤心有焦急却无可奈何,只能盯着那里的状况,万一有什么变化就尽量把事情风险压到最低。 但也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见玉罗刹浑身一震,然后“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丝丝缕缕的黑雾开始在他周身蔓延,玉罗刹捂着胸口,强压下再次翻涌上来的腥甜,运起轻功离开了这里。 原本脑中的那根弦已经是绷到了极致,陆小凤也没想到他会就这么离开了。 整个人愣了一愣,手中抓着的那只手猛然挣脱了他的束缚。 陆小凤立马回神,“西门!” …… “呸呸呸!什么鬼地方儿!”顾长亭吐出了口中的果子,整张脸都被它酸的有一瞬间的扭曲。 开局就是流落深山,也不知道和上次那个被人拿刀架脖子上哪个更好了。 “你还好意思说?”系统比他更惨,好好的一身衣服不知道粘了些什么东西,给人的视觉以一种五颜六色的恶心感。 主神那一脚踢的好啊,直接给人干深山老林里来了。 顾长亭掸了掸衣服,“现在距离上次离开过去多长时间了?” 主神空间和小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他在主神空间不过才待了一天,再回到这个小世界他估摸着现在应该是春季,但他走的时候是秋季来着。 系统看了看时间,“不久,才过去一年半,玉罗刹还没死呢,等他想刀咱俩了还能赶上热乎的。” 顾长亭嘴角抽了抽,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感觉肚子又在隐隐作痛。捅刀子的时候玉罗刹是真的没收着手啊。 顾长亭看着这漫无边际的森林,突然觉得在这里面走个三五年那也是很不错的。 当然这个想法想想就算了,真要他在这儿待着,两个月他都待不了。 ……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① 走了整整一周顾长亭才带着系统离开了那个深山老林,一人一统进了空间中好一番洗洗刷刷才出来。 “咱俩咋搞?”系统对他发出灵魂拷问。 没走之前还能随便浪,死遁了再回来干啥都有些放不开手脚。因为时刻都有可能要面对再次掉马的问题。 顾长亭默了默,转身看了看眼前的森林,“那再走回去?” “那走呗!”系统也转了回去。 但说是这么说了,动却是没人动一下的。 笑话! 刚走出来再转回去那是大聪明才干得出的事儿。 顾长亭想了想,掏出一顶帷帽扣在头上,“实在不行我可以再易个容,然后再带个面具,实在实在不行我就再多穿几层。” 系统看着他一整个无语住了,很想说别人又不是眼瞎,这么搞分明是明显的有问题啊! 但是…… 系统想了想,“再易个容戴个面具吧,衣服就不用多穿了。” 现在还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你回空间吧。”顾长亭踢了踢系统的屁.股。 系统捂着屁.股跳开,“那你叫我出来陪你走这几天干嘛?!” “那总不能我自己一个人走吧?”顾长亭摊了摊手,“走都走完了,要不你再走回去?” 系统:“……”淦! 回空间是不可能回空间的,系统才不肯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于是一大一小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往最近的官道上走了过去。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更可疑了吗?”顾长亭试图让系统能用它的数据思考一下,而不是用它那原本就不存在的大脑。 一人一统嘀嘀咕咕着走进了一家客栈,这客栈里的人不多,也就八、九个,都是长相粗犷的汉子。 他们瞧见这一大一下的古怪装扮难得多看了两眼,走这条道的大多都是走商的商人,有那么几个江湖人也不奇怪,但做这副打扮的却是奇怪的很。 都是跑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了,那些个汉子也只瞧了两眼便不再往那边看了。 毕竟谁都说不准这是不是什么亡命之徒。 顾长亭带着系统找了个桌子坐下。 “客人要些什么?”来人是一个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能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开店的人都不会说什么简单角色,相比于那些走商的汉子,老板娘看着这两个行迹古怪的人倒是没什么惧怕之色。 顾长亭故意压着声线,原本清亮悦耳的声音变做了一个中年男人粗粝浑厚的嗓音,“来一坛……壶热茶。” 不要酒要茶? 这倒是少见,老板娘的美眸瞟了一眼这怪人身旁的小孩心下了然,“客人稍等。” 等那老板娘走之后,系统用胳膊肘捣了捣他,传音道,“咱俩现在啥身份?” 不用脑子想它就知道顾长亭已经开始演起来了。 顾长亭拍了拍他脑袋上的帷帽,“你家破人亡,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叔父,我们现在正在躲避仇人的追杀。” 系统扒拉开他的手,“哪儿来的追杀?” 顾长亭默了默,“……如果你非要几个人追杀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联系青衣楼调几个人过来追追你。” 至于为什么他们两个不直接去找青衣楼的人反而在江湖上流浪。 别问,问就是这样更有沉浸感。 “吁——” 客栈外几声马叫,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老板娘,来两坛好酒!” “哎!马上来!” 走进来的既然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郎,身后还跟了几个随从模样的人。 南宫灵一甩衣摆就到了一旁落座,好巧不巧,这仅剩的一张桌子就在顾长亭他们旁边。 但这一张桌子就只有四个位置,可他们一行有八个人,这是远远不够坐的。 南宫灵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顾长亭身上。 倒不是看他们好欺负,只是这客栈中唯二的两个空位就在他们这一桌上。 南宫灵走过去朝着顾长亭一笑,“这位大侠,不知可否让出两个位置来?” 顾长亭觉得让不让出来两个位置也是没什么的,因为他不能同时坐在两个位置上。 但还不等他开口,经典的桥段他就不打招呼的来了。 “我们少帮主让你让开你没听见吗?”南宫灵身后有随从扬声道。 ??? 就是说,要不要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呢? 不过既然他这样,顾长亭用手指沾了沾已经半凉的茶水,然后再桌子上写下“我听不见”四个大字。 跟在南宫灵身后的那个人低骂了一句,“写的什么玩意儿。” 是的,没错,他不认字,所以说永远不要对丐帮的文化水平抱有什么期待。 但他不认字不代表南宫灵不认字,南宫灵有些尴尬的制止了身后人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跟顾长亭说话,只能摆了摆手,八、九个人挤一桌坐。 但南宫灵只顾着尴尬了,却没注意到其他人看他们的古怪眼神。 那些人比南宫灵来的早,自然是看到了顾长亭和老板娘交流的那一幕,可角度问题大多人又没有那么敏锐的视线自然也不知道顾长亭写的到底是什么。 只有一个抱着酒壶半依在墙角的一个胡茬大汉笑了笑,笑了一声还不够,胡铁花是越想他就越想笑。 然后整个人就跟发癫了一样抱着酒壶笑个不停。 骂不了一个聋子他还骂不了一个疯子吗? 方才那个不识字的人听他越笑越大声,心中的火蹭的一下又起来了,“你个疯乞丐,笑你爷爷啊笑。” 等等!等等! 南宫灵这次都没能拉住他,那人就“嗖”的一下蹿到了胡铁花面前。 不是…… 难道咱们不是丐帮吗? 南宫灵的尔康手终究是没能挽回自己的颜面。 他闭了闭眼,义父为什么要让他把这个人给带出来啊!他寻思着自己的脸皮也不厚啊。 看到这,顾长亭都有点怜爱南宫灵了。 他是知道南宫灵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的,青衣楼里面儿有不少消遣人的东西。 比如……他还知道南宫灵是无花的弟弟。 青衣楼里的那些人,正经东西没收集到多少,八卦倒是收集了一堆—— 宝宝们晚上好呀(≧▽≦) 哈哈哈下一章小顾就要和玉再见面了 标①的都是引用,来源百度。 第80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我爷爷早死了,我怎么可能笑我爷爷呢?”胡铁花仰头灌了一口酒。 “我看你是找打!”那人说着就举起了拳头。 “这就要打人了?你们丐帮的人就这点儿气量吗,南宫少帮主?”胡铁花抹了一把嘴,视线瞟向站在客栈门口出的南宫灵。 闻言,南宫灵的脸色变了变,倒不是他的身份有多难认,而是既然认得他那就代表这种事儿有捅到他义父任慈眼前的可能性。 纵容丐帮弟子伤人的名头南宫灵可不想要。 “伊叔不可!”南宫灵抬手制止了他。 伊雄听到这人说出了南宫灵的身份,显然也有些畏惧之意,只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作罢。 南宫灵上前带着歉意的拱了拱手,“这位大侠见笑了,伊叔只是脾气比较刚直了些。” 胡铁花却是哼笑一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直接略过了他,向着顾长亭所在的方向走去。 酒坛放到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胡铁花坐到了顾长亭对面,方才侧了侧脸开口,“一句‘脾气刚直’就能随意欺压于人了吗?那你们丐帮‘刚直’的人应该不少吧。” “你!……”还不等南宫灵开口,伊雄听到他的话就两眼一瞪,气势汹汹的就要走过去。 “够了!伊雄,你连我义父的话都不听了吗?”南宫灵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伊雄还欲再开口,却在南宫灵颇具威压的眼神中偃旗息鼓了。 他们不再生事,胡铁花也正好不用再费心应付他们。 他从桌上放着的一摞碗中拿了两只摆开,将酒坛中的就倒了两碗出来,推了一碗给顾长亭,“兄弟,交个朋友?” 顾长亭的脑门上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来,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顾长亭拿起酒碗跟他碰了一下,粗粝沙哑的嗓子吐出两个字,“朋友。” 胡铁花哈哈大笑了两声就把那碗酒一口闷了,喝完了酒,他就直勾勾的盯着顾长亭瞧。 真不怪他好奇,只隔着帷帽虽然看不见整张脸,但露出的下巴还是能瞧到的,可偏生胡铁花也看不到他的下巴,只因那下巴也被面具给盖了个全。 这可就让胡铁花好奇他是怎么喝水的了。 但事实证明,顾长亭袖子一甩盖住自己的脸,仰着头看起来像是在喝酒,但却是迅速的把那一碗酒倒进了空间里。 不是因为有面具喝不了,而是因为…… 别以为他没看到刚刚胡铁花对着壶口喝酒呛了一下,又吐回去了半口。 他能喝吗?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酒碗再被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了。 但胡铁花却是啥也没看到,他挠了挠头,然后起身围着顾长亭转了一圈,“你怎么喝的酒?可别骗我老胡。” 顾长亭当着他的面儿甩了甩袖子,示意自己没有倒袖子里。 那可真就奇了怪了! 但胡铁花也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见他似乎不愿意说便也不再问了。 他坐了回去,然后对着顾长亭拍了拍胸脯,“既然你我已经是朋友了,我老胡自然不会吝啬于告知你身份。” 他冷眉向身后的南宫灵一桌人扫了一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老胡就叫胡铁花是也。”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顾长亭听的还是故意警告南宫灵他们的,但这并不妨碍南宫灵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邋里邋遢的人会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花蝴蝶”。 “不知兄弟可方便告知姓名?”胡铁花收了视线,面上带笑的看向顾长亭。 这倒是没什么好不告诉的,反正他不可能说真名。顾长亭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好些个假名。 最后选了一个最假的假名,“在下……贾明。” 胡铁花:“……”你可以敷衍我,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我? 最起码……不要这么明显。 胡铁花的无语有点太过明显了,顾长亭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敷衍的这么敷衍的好,然后他改了口,“说错了,其实我叫贾仁。” 胡铁花掩饰尴尬的大笑了几声,早这样那戏不就好接多了嘛! 他尴尬的喝了一口酒,“哈哈哈兄弟你这名儿,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贾义啊?” 顾长亭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胡铁花:“哈……哈哈,是吗。” 这个反应假的有点真了,他都要真信了。 顾长亭心里笑开了花,决定给胡铁花一个自己好好思考的空间,说不定他就真的信了呢。 但是正所谓“乐极生悲”,顾长亭高兴完了,那“悲”可不就来了吗? …… 玉罗刹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将手中的缰绳甩给迎上来的小厮,就抬脚走进了店中。 自那次月圆之夜后他险些走火入魔,好不容易将翻涌的内力压制住却也因此武功停滞不前。 玉罗刹想,若是不解开他心中的那个心结,恐怕这辈子武功便再难存寸进。 极乐之星,还有无量大典的上半卷回春诀,是玉罗刹如今唯二的希望了。 哪怕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他仍是不敢相信顾长亭或许已经死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顾长亭连个尸体都没留下,他又教自己如何信他已经死了呢? 玉罗刹不信,也不愿意去信。 “客人要些什么?”老板娘见又有人来立马迎了上去。 心中不禁暗自感慨一声,怎的今日的生意这般好?难不成是附近哪儿又出了什么武林秘籍绝世神兵? 玉罗刹大眼一扫也就瞧见了一个空位,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一壶白水。” 毕竟像这种地方的客栈,还是黑店比较多,酒水的味道重了,指不定就中了什么招数。 万万没想到的事情真是让顾长亭万万没想到。 他才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就碰到了玉罗刹,时间精确到让他有点怀疑玉罗刹是不是故意来蹲点的了。 你说这,怎么就这么“有缘”呢? 顾长亭和系统一人一统同时压了压头上的帷帽。 他们都伪装成这样了,玉罗刹应该认不出来了吧? “嗨哟!”胡铁花一掌拍在桌子上,不仅酒碗颤了三颤,顾长亭也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 突然就心惊肉跳了有没有? 顾长亭默默地捂了捂自己的心口,真刺激啊。 胡铁花看见他的举动,不明所以的拧了拧眉,“贾兄弟,你怎么了?” 顾长亭慢吞吞的回道,“在下自小心脏不好,受不得惊吓。” 听了这话,原本没注意他的玉罗刹也不禁瞥了他一眼,听着嗓门五大三粗的,怎么也不像是体弱之人。 更何况包的里一层外一层,不管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倒是我老胡的不是了。”胡铁花干笑了两声,“我请你吃顿酒,权当是给贾兄弟赔不是了。” 顾长亭,“……”我谢谢你啊。 说着就起身叫了一声“老板娘”,老板娘提着壶白水走了出来,看着胡铁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将白水放到桌上,才对着胡铁花冷哼一声,“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胡铁花讪笑着去拉了拉她的手,“我这刚认的兄弟,再给我拿一坛酒来呗。” 那老板娘却是猛地一下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酒卖完了,哪儿来那么多酒给你这兄弟喝!” 说完就往后厨走了过去,胡铁花虽然有些尴尬,但心中却是不恼,相反,老板娘对他越是冷淡他便越是喜爱老板娘。 两人拉着扯着,就这么一同去了后厨。 顾长亭:“……”要不要走的这么不是时候? 有道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等彻底不见了胡铁花的身影后,邻座的丐帮那几个人就又开始作妖了。 伊雄虽然不认字儿,但他看方才众人古怪的脸色便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方才低声问了问同行的几个弟兄便也知晓了是怎么个事儿了。可这带帷帽的怪人明显就不是个哑巴,那方才不是在耍他又是在做什么? 但又碍于胡铁花在场他不好发作,如今可让他逮到机会了。 猛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然后站起身看着顾长亭,“刚才就是你小子在耍老子?!” 顾长亭压了压帷帽第一次不想搞事情。 嗯,他十分觉得自己现在只适合当个安安静静的美……怪人。 “呵!” 伊雄冷笑一声,见这带帷帽的怪人不吭声也只以为他是害怕了,“敢耍我?今日你伊爷爷非教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一边说着,另一边已经在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了。 顾长亭时刻谨记着自己的人设,他只微抬了抬头,半张面具从帷帽中显露出来,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沙哑,“管好你的狗。” 这话自然不是说给伊雄的,这狗的主子是谁那必然是说给狗主子听的。但奈何狗主子还没开口,这狗便已经迫不及待的犬吠出声了。 伊雄的脸色变了几变,“你TM骂谁是狗?” 顾长亭自然而然的接道,“谁是狗我骂谁。” 这一句话直接给伊雄整急眼了,人急眼了那脑子就容易糊涂,脑子糊涂了就十分容易嘴瓢,伊雄大脑都没来得及思考反驳的话就脱口而出,还生怕超不过似的说的贼大声,“狗TM才骂你!” 顾长亭静默了几秒,然后对他的话表达了自己深刻的赞同,“……你说的对极了。” 众人:“……”—— 人物出场的好像有些多?【挠头】 别急,等我圆回来^ω^ 宝宝们早点休息嗷~早点休息⊙ω⊙ 小剧场: 小顾: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玉(盯ing…):…… 80-90 第81章 酒馆三结义 “好了!”南宫灵止住他。 这一瞬间他好像才明白任慈为什么非要他把伊雄给带出来,别的不说,笨到了一定的程度也算是一种本事了。一般蠢的人不能要,但蠢到这种地步的那就不叫蠢了。 那叫一把好用的刀。 南宫灵对着伊雄缓和了自己的态度,“伊叔,这毕竟是在帮外,咱们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南宫灵对他使了个眼色,在明知道他们啊丐帮的人后还敢招惹他们的人,要么是他自身便有不畏惧的实力,要么是他不怕死。 这两种人,哪一种都不好惹。 前一种他们打不过,后一种就怕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总之是对他们没好处。 伊雄心中憋了一口气,忍了几忍还是觉得憋屈,但既然南宫灵的话都谁在前边儿他也不好不听,只能用他那恶狠狠的眼神一直盯着顾长亭。 盯着就盯着呗,一百个伊雄盯着他他都不带怕的,只要不是玉罗刹。 系统悄咪咪的踢了踢他的腿,给他传音,“咱俩跑不跑?” 不知道顾长亭怕不怕,但它是怕的紧。 对它来说,现在离玉罗刹刀顾长亭的日子可没过去多久,现在又面临着随时掉马的可能,它是真怂,也是真怕。 “那要不现在走?”顾长亭也觉得现在不是跟玉罗刹见面的好时机。 一人一统打定了注意就要起身,突然横插过来一只手又把顾长亭给按了回去。 “贾兄弟,老胡让你久等了!”胡铁花怕了拍他的肩膀抱着一坛子酒坐到了他对面,“来,给贾兄弟满上。” 他“哗哗的”倒好了一碗酒推向了顾长亭。 顾长亭:“……”走都走了,为什么你还要再回来? 这是个好问题,但很显然胡铁花get不到。 “怎么不喝啊?”胡铁花疑惑的挠了挠头。 “……心脏不好,不易多饮酒。”顾长亭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把胡铁花丢在酒缸里让他喝个够。 胡铁花闷闷的喝了一口酒,“贾兄弟,你要是不愿意和我老胡交这个朋友直说就好了,又何必再这么推三阻四的。” 这让顾长亭怎么回话? 他只知道自从胡铁花回来之后,玉罗刹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顾长亭默了默,“实不相瞒,在下现在正在被人追杀,实在不方便喝酒。” 不仅不方便喝酒,他还不方便在这里多留哪怕一小会儿。 说着,顾长亭就顺手提起了系统转身要往客栈外走,“在下不便在此长久逗留,胡兄我们有缘再见。” 这话说的也算是给了他怪异的行为举止一个合理的解释,胡铁花也没往这边儿深想,就有一道声音先他开了口。 “等等!” 胡铁花起身起到一半便向身旁看了去。 玉罗刹叫住了顾长亭,他眯了眯眼,狭长的眸子中带了些危险。 系统蹬了蹬悬空的小短腿,跟顾长亭传音,“咱俩是不是要完了?” 顾长亭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快……吧? 玉罗刹起身走近他,“这位贾大侠,倒也不必这么急着走吧?” 顾长亭思来想去,还是把系统先放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那就让他再捅两刀解解气? 玉罗刹认倒是没认出来,只不过是一些没有根据的怀疑罢了。这一年来他找过不少身边带着一个小孩子的人,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落空,玉罗刹自然也不觉得这两个人就是顾长亭他们,但眼前这个蒙面人提小孩的动作太过娴熟,和顾长亭也太过相似,玉罗刹还是没忍住将人给叫住了。 顾长亭转过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不近但也算不上苑,他又抬手压了压帷帽,“这位公子可还有事?” 玉罗刹看着他,明明是毫不相干的气质和性格,却总让他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玉罗刹皱了皱眉,完全不给顾长亭反应的时间就要去摘他帷帽下的面具。 顾长亭心中一惊,连忙一个后仰躲了过去,粗粝沙哑的声音中带了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招没有得手玉罗刹也不恼,反而是气定神闲的抖了抖袖子,质问起了顾长亭,“贾大侠这般躲躲藏藏的见不得人,莫不是你其实是什么江洋大盗武林恶贼?” 这话说的倒是好,不仅倒打一耙还一下子就让人陷入了自证陷阱。 顾长亭默默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知道就好。” 他也不打算解释这些有用没用的东西,反正衣服一换又是一个新的马甲,只要玉罗刹不再对着他追根究底那一切都好说。 倒不是顾长亭真的怕惨了玉罗刹,主要是他敢肯定,只要自己暴露了,那喜提小黑屋play是无疑了。 世界那么美,江湖那么大,他还想再流浪一段时间。 咳咳,话回正题。 玉罗刹是不打算放过一个相似的人,更别说眼前这个姓贾的藏头露尾死活不肯暴露真面貌那就更可疑了。 顾长亭再次躲过他的招式后退几步,却没想到玉罗刹只是虚晃一招,转手便揭了系统脸上的面具,带着帷帽一起落在了地上。 系统:“……”嘎? 顾长亭提起一口气又松了一口气。 只见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粉雕玉琢面容娇俏伶俐的……小女孩! 顾长亭勾了勾唇,像他这么聪慧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明显的一个破绽呢? 一旁的系统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帷帽扣在头上。 这下好了吧? 你们都高兴了吧? 系统愤愤的咬了咬牙,虽然它们系统没有什么性别之分,男的女的都一样,但这是重要的吗? 重要的分明是顾长亭在它脸上画的鬼一样的妆,还说百分百不会有人看见。 咋的?你把那个“不”字给吃了? 玉罗刹看到之后也是讶异了一瞬间,但他活了这么久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玉罗刹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把面具又扣到了它的脸上。 顾长亭把系统拉回来,语中带着些警告和警惕,“我知道我侄女好看,但她还小,希望你们也不要太沉迷了。” 众人:“……”这话说的是认真的吗? 饶是玉罗刹再怎么见过各路妖魔鬼怪,他也觉得这个人的脑子有点问题,但这样…… 貌似又和顾长亭相近了一些。 玉罗刹的眸子沉了沉,眼中闪烁着的怀疑之色似乎又加深了一些。 顾长亭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你还有什么事吗?” 玉罗刹回了回神,垂下眸子复又抬了起来,眼中含笑,“其实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我和贾兄一见如故,这才出此下策,既然你我这般有缘,不如结为兄弟?” 顾长亭:“……”诡计多端的男人,你猜我信不信? “噗!咳咳咳……” 胡铁花的酒喝到一半就被呛出来了,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了,上一秒两人还打的有来有回的,下一秒就要结为异性兄弟了,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玉罗刹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位胡大侠有意见?” “没……没意见……”胡铁花连忙摆手。 他就是管的再宽也管不了别人结拜啊? 顾长亭看了看玉罗刹,又看了看胡铁花,他想着自己怎么也不能忘了最先认识胡铁花,然后聪明如他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不如这样吧,我们三人干脆在此一并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年龄大,我当大哥!”顾长亭松开牵着系统的手,朝着他们两个一并拱了拱手,义正辞严,声音浑厚,“二弟,三弟!” 玉罗刹/胡铁花:“……” 这个进展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胡铁花弱弱的举了举手,“那我当……” “我年龄也大。”玉罗刹打断了他的话并朝他拱了拱手,满脸正义,“三弟!” 胡铁花:“……”行叭!—— 宝宝们晚上好~早点休息嗷~_(:D」∠)_ 【无关正文小剧场①】 小顾(痛心疾首):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玉教主(瞥他一眼):什么形象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无关正文小剧场②】 顾长亭深情款款的执起情人的手:“阿玉……” 玉罗刹把手抽过来:“别叫阿玉叫兄弟。” 第82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所以就是说…… 都拜过了把子了,他现在还要继续跑路吗? 废话!跑是肯定要跑的,毕竟拜把子是一回事,活命又是另一回事。 当情人都阻挡不了玉罗刹捅他刀子,当兄弟又能算得了什么?两肋上再多插上两刀吗?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想走是一回事,玉罗刹让不让他走也是另一回事。 两不相误,刚刚好。 玉罗刹拉住他的手腕,面上带着一种让顾长亭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他不怀好意的笑,“贾兄何必如此着急?既然已经结拜,那你的仇就是我的仇,尽管让那些追杀的人来便是了。” 顾长亭嘴角抽了抽,严重怀疑玉罗刹这一年多是不是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会说话说的这么不要良心? 顾长亭掰开他的手,“大哥我向来是个心善的人,怎么能够让贾弟受那种危险。” 是的,没错,玉罗刹现在对外自称姓贾,单字一个“明”,他叫贾明。 就是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心有灵犀呢? 但是他们俩心有灵犀不心有灵犀的胡铁花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多了两个“贾”哥哥。 胡铁花:“……”不想拜就不拜,整这死出! 玉罗刹紧握着他的手腕,眼中意味深长,“大哥的事如何能叫危险?便是真出了什么事,也自然是小弟心甘情愿的。” 顾长亭猛的一下把手抽出来,语气深重,“贾弟待我情深,我就更不能害了你。江湖这么大,你还年轻,大难临头还是飞远点吧!” 说完他就提溜着系统大步朝客栈外走去了。 但玉罗刹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意呢? 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追了出去。 喝酒喝一半的胡铁花:“???”大哥二哥你们要去哪儿?!!! 到嘴的鸭子……呸不是!刚认的兄弟就这么走了? 胡铁花愣了半晌才恍然回过神来。 不是! 你俩钱还没给呢! 他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俩是约好过来吃霸王餐的。 …… “大哥走的这般着急做什么?”玉罗刹看着他步步紧逼,“你这不像是逃命的,看起来,倒像是在躲什么人……”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玉罗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像,实在太像了。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和顾长亭真的太像了。哪怕是不太相似的性格,可就是觉得莫名其妙的相似。 毕竟那个混蛋向来会欺骗人,谁又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的伪装。他都可以是玉天宝,又如何不会是其他人? 一个人的手段能奇诡到顾长亭的那种地步,他不信他真的会死。或许那个以欺骗人为乐的混蛋此时正在哪里看着他如今的狼狈得意洋洋的大笑,也或许…… 玉罗刹看着他,眼中好像“哧”的一声冒出了一束幽火,他会不会就在自己的眼前? 顾长亭神色不改,牵着系统步步后退,“逃命可不就是在躲人?那些追杀的人可不好躲。” “那你这打扮……倒是挺惹人注意的。”玉罗刹又上前一步,直将人逼的退无可退。 顾长亭的后背抵在树上,心中多少有点无语,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喜欢被树咚的树?这是什么新型爱好吗?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帷帽的距离,灼热的呼吸好像都交织缠绕在了一起,顾长亭侧了侧首,被帷帽挡住是眼睛甚至可以看到情人脸上细小的绒毛。 目光从他的脸上滑过,落到了紧抿着的唇瓣上。 玉罗刹的唇很薄,他平时不怎么爱笑,笑的时候也大多是冷笑,看起来便是唇瓣也显得冷酷。顾长亭先前倒是没怎么注意过,但两个人离得近,帷帽又压的低,他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玉罗刹的唇上,似乎是刚喝过水,淡粉色的唇瓣上还带着粼粼的水光,莹润又色气。 看起来……很好亲。 顾长亭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停止了一下思考,他滚了滚喉咙,舌尖顶着上颌将那股痒意压了下去。 说好的不吃回头草呢? 顾长亭觉得自己还能忍,这算不了什么,没了玉罗刹他还可以再拥有一.大片森林,这实在算不上什么损失。更何况玉罗刹顶多就是那一.大片森林中的一颗荆棘树,浑身都是刺。 顾长亭企图说服自己,但想来想去,他好像还真就好带刺的这一口。 就像是拥有过玫瑰就不会再想要百合,尝过袖珍美味就再难吃得下清粥小菜。 说是这么说,但是还是那句话,好马不吃回头草,就算他顾长亭不是匹好马! 他都不是好马了,那这回头草他不得回头多啃两口吗? 感知到他心中好一番苦苦挣扎(?)的系统:…… 真是无了个大语了! 这什么破任务,它一天都做不下去了!它虽然不是人但他也不是狗啊? 不行,干完这一票,它必须要到主神面前告顾长亭他精神虐待! 顾长亭自己给自己把事情捋顺畅了之后整个人心思都又活络了不少,心思活络了就又想搞事情了。他吸了一口凉气,对着玉罗刹疑惑出声,“我已经打扮的这么低调了,贾弟还能注意到我,我们简直就是天选的好兄弟,这还有什么值得质疑的吗?” 玉罗刹听到他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试想把顾长亭带入到“好兄弟”这三个字里,总觉得这三个字突然就不忍直视起来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好、兄、弟。”玉罗刹咬了咬舌尖,深吸一口气,总归对这个人只是怀疑,更重要事情还是要去找极乐之星和回春诀,因小失大可不是他想要的。 顾长亭可以是任何性格,但总归不应该是一根木头。 玉罗刹退开了一步,觉得自己应该是找人找的昏了脑袋,看谁都像是顾长亭。 “你们在做什么!” 胡铁花睁大了眼睛,对眼前这一幕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不是,这这这……也太快了吧! 才刚结拜,这两个人就……就那啥了? 他不过一时半刻没跟上了,怎么就好像错过了那么多呢?! 这还是刚结拜的兄弟吗? 胡铁花这个角度卡的刚刚好,不偏不倚,看上去就像是这两个人亲到了一起一样。 虽然但是,这个贾二哥看起来那么清贵的一个公子哥,怎么会好这口? 胡铁花回想了一下“贾仁”粗犷的声音,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了—— 宝宝们晚上好~_(:D」∠)_ 【小剧场】 胡铁花(瞳孔地震):这还是国内吗?! 第83章 偷.情 做冷欺花,将烟困柳,千里偷催春暮。① 马匹甩着头打了个喷嚏,一行三人早早的便出现在了偏僻的山路上,隔着层层的迷雾他们的身影让人看不真切。 昨天真是好一出戏,也不知触动了玉罗刹的哪根神经,导致顾长亭今早天没亮就被玉罗刹连人带人的打劫走了,还美名其曰—— 帮他躲避追杀。 虽然理由有点扯,但既然他都这么盛情邀请了,顾长亭怎么可能再做推辞? 那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喽! 他拽了拽缰绳,把坐在马背上的系统晃的一个后仰,差点从上边翻下来。 统共就这么一匹马,玉罗刹也是难得有些良心把马让给了小孩儿。 顾长亭牵着缰绳跟在他身后,老老实实的扮演者自己“憨厚老实”的性格。 清晨的雾很厚,路上的草叶上也沾满了露水,被过路的行人一踏,那些露水全沾在了衣摆上。 顾长亭的视线从那片深色的衣角上移开,嗓音一如既往的沙哑粗砺,“贾弟这是要往哪里去?” 玉罗刹走的方向很有目标性,他绝对是有一个要去目的地的,就是不知道什么事儿让他这么赶? 但如果时间真的赶的紧的话,为什么不用轻功去? 顾长亭舔了舔唇,眸中带着些思考。 玉罗刹皱眉甩了下袖子,余光向后瞥了一眼,语中带笑,“贾兄不是在躲仇人的追杀吗?若是铁了心要躲,中原自然不是安全的地方,倒不如去海外躲上一躲?” “海外?”顾长亭抬起头,半截面具从帷帽中露了出来,他向这条小道的尽头看去。但四周迷雾重重,自然是看不清它的尽头在哪里 看不清却不代表顾长亭不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如果他估摸的没错的话,玉罗刹大概是要往东海去。 他去东海做什么? 难道东海出了什么连他也觉得稀罕的物件儿? 顾长亭仔细的想了想,要说东海有什么,那恐怕也只有一个值得去看一看的了。 …… 东海,蝙蝠岛。 这座岛的上方乌云密布,时不时还有雷电在云层中穿插而过,昏暗的天色好像昭示着下一场暴风雨的到来。怒浪拍打在海岸上,好像汹涌的叫嚣着要把这座海岛吞噬了一般,在这种天气的映衬下,原本就古怪的蝙蝠岛如同一座鬼岛一般。 岛上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不见一点绿色,更别说鸟叫虫鸣了。这里没有一丝的亮光,看起来不像是会有活人在这里居住的样子。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间地狱修罗鬼窟的地方,潜藏着一个让人醉生梦死回归本我的销金窟。 销金销金,什么才叫销金? 声色犬马,极致奢靡。在这里,只要你有钱,武林秘籍帝王秘辛,都不过是博你一笑的噱头。 只要有钱,只要、有钱。 静,静极了。 似乎除了海浪和天上的闷雷,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也就在这极致的静中,一道不静的声音打破了它,然后这道声音也和那嘶吼着的海浪融到了一起,它也静了下来。 “还有多长时间?” “快了,时间马上就到了。”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 “师父的性子,怎么还和以前一般急?” “急不得,急不得。” 两道声音说完,这岛上就再没了活人存在的生机。 —— 雾渐渐的散开了,阳光刺破云层照射到了地上。草叶上的露水晶莹剔透,顺着叶片的纹路从叶子的尖端滑了下来。 顾长亭觉得有了情人以后自己真的改变了不少。像以前,他哪里是会关心人的人,可是现在。 顾长亭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道德素质和美好品德又上升了一个阶梯,等退休之后主神不给他发一个三好员工的奖都对不起他。 将手中的缰绳丢给马背上的系统,顾长亭满心怜惜的把自己肩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然后披在了玉罗刹的身上。 再一次默默地感叹,我可真是个二十四笑……不是,孝,好情人啊。 被甩了一脸缰绳的系统:“???”我请问呢? 还二十四孝好情人?直说你就是见色起意有那么难吗? 系统抖了抖手中的缰绳把马勒住。 另一边,玉罗刹也被他这个迷惑行为给迷惑住了。 肩上披着的披风似乎还留有着这人的体温,丝丝缕缕的温热透过被雾气打湿的衣服钻进了皮肤中。冰凉的皮肤碰上热意,不适应的被激起了一层痒意。 玉罗刹拧了拧眉,想要把肩上的披风揭下,已经抓住披风领部的手却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按住了。 摸到他的手,顾长亭也愣了一下,按理来说像玉罗刹这种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便是只穿一件单衣也不会浑身发冷,除了是修习了什么导致体寒的功法。 但从顾长亭知晓的来看,玉罗刹修习的天魔功是绝对没会有这种副作用的,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但很显然现在也不是他去深究这些事情的好时候。 似乎是觉得被顾长亭的举动冒犯到了,玉罗刹的声音也有些冷,“松开。” 但缠人顾长亭也是很有一套的,他把掌心握着的手又紧了紧,沙哑的声音除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心再听不出其他,“贾弟可是体寒?早春的天气本就冷的很,以免染了风寒。” 玉罗刹看了他一眼,眸光闪了闪便也没有再推拒,“多谢贾兄了。” 顾长亭不着痕迹的捏了捏他的指腹,又飞快把手松开,“兄弟之间,何须言谢。” 顾长亭把手背在身后,又捻了捻自己的手指,面具下的脸笑的好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看着玉罗刹那副好像知道自己的动作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模样,顾长亭心里就直痒痒。 怎么办,想跟玉罗刹偷.情了。 不想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他就想偷.情,毕竟谈恋爱哪有偷.情来的刺激? 顾长亭的心里“哧”的一下就冒出了一束小火苗来,撩拨的他口舌发干。他发誓他绝对是个正经人,和情人偷.情那能叫偷.情吗? 不,那叫情趣。 顾长亭回过身去,又把缰绳从系统手中拿了过来,心里暗戳戳的谋划着自己的“偷.情计划”。 系统语气幽幽:[“你知道你这像什么吗?”] 顾长亭语气笃定:[“像个超级无敌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系统嘴角抽了抽:[“……你是真敢说。”] 明明就是个不怀好意的大变.态! 谁家好人跟自己情人玩偷.情啊?还计划着怎么自己绿了自己!这都不是一句变.态能说的完的了! 系统深吸一口气,真觉得玉罗刹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遇见顾长亭这个不干人事的狗东西。 但是不管他再怎么腹诽,顾长亭已经打定了注意要把他的馊主意进行到底了。 走在前面的玉罗刹猛地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不禁用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他之前走火入魔还是留了些后遗症,所以如今才会身体发寒。 但是这感觉来的古怪,不想是那后遗症导致的,直觉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儿—— 宝宝们晚上好呀o(≧v≦)o早点休息嗷~ 注:标①的为引用 【无关正文小剧场】 小顾(坏笑):偷.情好啊偷.情好 玉教主(面无表情):确实好,好到我想给你一个大比兜 第84章 不解风情 容冷荷动了动眸子看着堂下回来复命的杀手,她顿了顿,轻声开口,“事情都办好了?” 一身黑衣的杀手低着头,“已经去了四批人,最后一批在他们登船之前又刺杀过了一次。” “让他们回来吧。”容冷荷点了点头,扫了他一眼,“你也下去吧,去禄堂领这次任务的赏金。” “是。” 低头应了一声,那黑衣人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堂中。 容冷荷看着那黑衣人跪过的地方久久出神。 一个人、一个凡人,哪怕他的内力再强劲,武功再高强,可在毁天灭地的天雷之下还有生存的可能吗? 容冷荷不知道,但至少她以前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这个本来无疑的“必然”好像被推翻了。就像是她穿越,科学解释的了又解释不了,至少她曾经推测过自己穿越到原因,那顾长亭在天雷之下活下来又是什么原因? 这个时候总不会有避雷针吧? 容冷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把跑偏的思路拉了回来。 玄学还是科学这些问题暂且放到一边,只要顾长亭还活着不就行了。 容冷荷又想到了半月前她桌面上突然出现的那一封信,青衣楼楼主的随身信物自然是做不得假的。就是那封信里面写的一些东西让人…… 摸不着头脑。 让她派一些人去追杀他? 而且据她查到的消息和这几天派过去的杀手反馈,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大概是为了英雄救美。 说白了就是他又在泡人了。 至于为什么说是又? 容冷荷垂下眼帘,紫禁之巅那一晚她虽然没去皇宫,但后来天雷的声势太大了,她便也跟着去瞧了一眼,那魔教之主的模样她也都看在眼里。 那现在又算是什么? 容冷荷搞不懂,便也不打算再去想这种事。对于她来说,现在更重要是找到那个人,她只想去问他一问,当初救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 “咳咳咳……我没事……” 顾长亭捂着嘴又是一阵咳嗽,点点的殷红从他指缝中渗了出来。 玉罗刹皱了皱眉,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他又把手指搭在了顾长亭的手腕上给他探了探脉。 脉象一片紊乱,看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顾长亭垂下头,在玉罗刹看不见的角度默默地又咬破了一个血包,受伤是没有受伤的,但惨该卖还是要卖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就要从顾长亭自己想出来的馊主意说起了。 英雄救美,老套却实用! 救一次不行那就救两次,打动不了也能感动得了。更何况他这么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文质彬彬的……好性格。 想到一半顾长亭才想起来这张易容了脸好像有点过于不堪入目了,顾长亭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办,好像有点儿失策了? 他就说自己救了玉罗刹这么多次他怎么一点儿动心的迹象都没有,原来是他易容易的太丑了啊? 玉罗刹看着他的迷惑行为深深拧起了眉头,就是说…… 为什么要把吐手上的血往脸上抹? 接了别人几掌把脑子接坏了? 虽然对于这个贾仁几次三番“强行”救他的行为很费解,但好歹出发点是好的,至少可以保证在他确认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真的是错觉之后,可以给他留一条小命。 这么想着,玉罗刹眼神温柔的给他擦了擦脸,“再忍忍吧,马上就到地方了,到时绝对给贾兄请最好的大夫来医治。” 顾长亭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中,虽然他这张脸难看了点儿,但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这伤但凡是真的,铁打的猛男也受不住一直忍啊。 顾长亭拽住他的袖子,暗戳戳的把手上的假血都抹到了他的衣服上,语中饱含深情,“为兄无碍,只要贾弟没事就好了。” 看,他多么好的一个人啊。 玉罗刹额角突突一跳,假笑着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那便多谢贾兄了,事不宜迟,既然贾兄无碍,那我们便现在就出发吧。” 说完,玉罗刹就拨开珠帘走了出去,他怕他再多留两秒会忍不住让这个贾仁伤上加伤。 顾长亭:“……”就是说,玉罗刹孤寡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旁的系统坐在凳子上看了他们好久,等玉罗刹出去了它才敢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顾长亭旁边。 它翻了个白眼,“你孤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顾长亭笑吟吟的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我哪里孤寡了?我不是有我家玉教主么?你有什么?” 系统:“……”好好好,无差别攻击是吧? 它恶狠狠的朝着顾长亭呲牙,“你统爷爷我有一肚子狗粮,小心我吐出来淹死你!” 顾长亭笑的肩膀抖个不停,良久,才拍了拍系统的肩膀,“年轻统,好好干,任重道远。” 系统:“……滚!” —— 顾长亭他们原本待的客栈就离渡口不远,坐船也很是方便。 他四下打量了一眼,这船上倒是不少的江湖人,这艘船是一条海外贸易的晌船,只是恰好经过蝙蝠岛那一代。除开这艘船,还有不少不显眼的小船也往那边去。 看来,这蝙蝠公子是要搞事情啊? 顾长亭琢磨着自己怎么样才能进去掺和一脚,不搞点事情他心里刺挠的慌。眼珠子正滴溜溜的乱转着想坏主意,结果就瞥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哥哥,我们去这边。”南宫灵南宫灵拉着一个戴着灰色兜帽的人往船尾走去。 好巧不巧,正好是顾长亭这边的方向。 于是善于分享的顾长亭踢了系统一脚,示意它过来凑热闹,一大一小也不怕南宫灵发现他们,就大喇喇的往那儿一站,装作看海景,耳朵却是悄悄的恨不得竖起来。 别的不说,就冲着南宫灵那一声“哥哥”,这个兜帽人就肯定是无花无疑了。 另一侧。 南宫灵的眼中带着些担忧,“哥哥放心,此去蝙蝠岛我一定会把回春诀拿到手,哥哥不必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说的话放在心上。” 在南宫灵心中,他的哥哥从来都是冰魂雪魄蕙心纨质的神仙人物,若非那些少林秃驴相逼,他的哥哥又如何会走到这种地步? 闻言,在兜帽的遮掩下无花的眸色一暗,随即安抚似的轻拍了拍南宫灵的手背,声音轻柔,“小灵也不必如此急功近利,哥哥一时半会儿没了内力也不妨事,这不是有小灵在吗。” 南宫灵深吸一口气,再三跟无花保证自己一定会把回春诀拿到手。 无花满意的笑了笑,“哥哥就知道小灵是个好孩子。” 南宫灵的耳尖红了红。 撇开那些包藏的祸心不谈,两人之间真是好不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让人看的叹为观止,不禁拊掌大赞,当然这个顾长亭还是禁住了。 不知何时他身旁又走过来了一个人,玉罗刹也扶着栏杆看向海面,“听的满意吗?” 顾长亭扭过头,懂装不懂,“贾弟何出此言?”—— 宝宝们晚上好呀!o(≧v≦)o 第85章 混账东西 玉罗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良久,还是觉得有点不忍直视,又把目光转向了海面,他有心想说两句什么话,但偏偏面对着这个人又有些无语凝噎。 若是放在平时,玉罗刹是绝不会因为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和一个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纠纠缠缠。他或许意思识到了这一点,又或许还没意识到。 “海上风浪大,贾兄还是不要在外边久站的好。”玉罗刹抖了抖袖子,朝着南宫灵那边瞥去了一眼。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南宫灵自然是注意到了他们。 南宫灵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移到了顾长亭的身上。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人大概便是那个打扮古怪的人了,自己却从未在江湖上见过,想来是没什么名气。 南宫灵迟疑的朝他们点了点头便将目光挪开了。 注意到他的动作,无花也向那边看去,见只是两个男子带着一个小孩,也无甚稀奇的,他开口,“这两位可是小灵认识的人?” 南宫灵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来的路上见过一面,没想到他们也是往这边来的。” 无花微微颔首,“东海这边的风声不小,引来些武林人士也实属正常。” “哥哥说的是。”南宫灵勉强将心中的古怪压了下去。 …… 是夜,明月高悬,夜风呼啸。黑沉沉的海面上波涛不断,仿佛下面潜藏着一只择人而噬的妖兽。 几道轻巧的身影在甲板上一点而过。 有人压着嗓子,“动作快些,这船上的人都不是些简单的,别出了什么岔子。”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便分散行动去了。 清透的纸窗被竹管轻而易举的戳破,白色的迷烟通过烟管丝丝缕缕的弥漫进房中。 四周都是一片寂静,好像除了迷烟飘散的气息再也没有其他。海面之上,黑沉沉的海水咆哮的更加强烈了,风也是呼呼的刮着,吹得船帆阵阵作响。 差不多确定了里面的人已经被迷晕了之后,一道身影轻身潜入。也只有窗棂发出一声短暂的“嘎吱”声昭示着有人曾从这里经过。 那人刚翻进了房中就觉得肩膀一紧,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在这种安静的跟死了一样的环境中,心脏骤停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他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来,发现是自己的同伴后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咬着牙,低声说道,“你想吓死我吗?” 同伴将脑袋凑过去,同样压着嗓子,“少帮主说你这儿的两个人不好对付,怕你莽撞才让我过来看看。” “我能莽撞什……”那人忍不住提高了点声音,下一秒就被同伴给捂住了嘴。 同伴捂着他的嘴,向四周转了一下眼珠子方才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疑今儿碰到的那个人是客栈那个小子不曾?” 这人听着他的话,脸顿时黑了下来,只因他不是什么别的人,这人就是前阵子客栈里的伊雄。 伊雄掰开他的手,低骂一声,“左右都是要死的,我动手和你动手有什么区别?少帮主根本就是信不过我伊雄!” 同伴呵笑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少帮主年轻,我可不年轻了,你是什么尿性可瞒不过我。” 伊雄冷哼一声,“左右都是要杀了他,死前我拿他泄泄愤怎么了?” 他大掌一推就将人推到了一边,腰间别着的大砍刀在黑夜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眼中暗含狠毒,走过去一刀就挑开了床帷。 薄纱从半腰处被刀斩断,飘摇着落到了地上。 伊雄被飘下来的纱帘盖了一脑袋,他不耐烦的把它们扯下来,就听见身后同伴一声“小心”。 眼前寒光闪过,好似一道闪电般惊的伊雄大脑一片空白,伊雄被同伴拉着后退两步,只觉得脸上一痛,他下意识的就往脸上摸去,血液的温热在手指上触感分明。 “铮”的一声,刀刃振动的余韵未消,它钉在木制的墙壁中,只留一个刀柄还露在外面。 顾长亭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蜡烛带着“滋滋”的燃烧声亮了起来。 他眉眼带笑,对着房中惊魂未定的两人轻笑一声,“二位深夜造访,看来是有要事相商啊?” 那两人自然没想到迷烟竟然没能把人给迷晕,他们眼色一厉,心照不宣的开口,“杀了他!” “噔噔”的脚步声在地板上乱晃,顾长亭挑了挑眉,顺手就把手中的蜡烛丢了出去,好巧不巧,正中头顶。 顾长亭觉得应该是这个人常年不洗头的原因,那点烛火刚碰到他的头发就“哧”的一下窜老高了。 伊雄被那蜡烛砸的脑子一懵,脑袋不受控制的后仰,又“咣”的一下撞到了同伴的头上。 这两个人的头发就像是得了灰指甲一样,一个传染俩。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他们都不爱洗头! 顾长亭“啧啧啧”的叹了几声,侧身躲过一个火龙果头穷追不舍的攻击后,长腿一抬,就将两人一并通过窗子踹了出去。 地板不堪重负的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连着几根支撑窗户的木条也被他们从砸了下来。 但事态并不能给他们痛苦呻.吟的时间。 顾长亭站在破烂不堪的窗子里面,看着他们被烧的光秃秃的大脑门,焦黑中还带着点明亮,堪比少林寺十年老手艺的大和尚亲自操刀。 看看这干净的脑袋,不带一丝人工痕迹,和尚见了都说好! 伊雄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恨不得恨的咬碎一口大黄牙。 但他表情恨的太过明显,他恨得起但同伴却是恨不起,同伴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灰糊到伊雄脸上,“还愣着干嘛?咱又打不过,赶紧跑啊!” “我呕…呕……”伊雄被这一口灰呛的直想吐,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才踉跄着站起来。 这时,一阵粗糙的摩.擦声钻入了三人耳中。 顾长亭侧首看去,就见玉罗刹提着一把剑像这边走了过来,那剑在他手里随意躺着,剑尖挨着地面,在地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看起来像极了地狱中走出来的阎罗鬼,但偏生这“鬼”的样貌好极了,便是血迹在他脸上都成了点缀的红色花瓣。 艳丽、狠辣,偏生格外的吸引人,尤其是吸引像顾长亭这样的人,哪怕他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顾长亭也想要去尝他一尝。 “你这憨熊!现在不跑还等什么时候跑?!”同伴狠狠地给了他的脑瓜子一巴掌,然后拽起他的衣领就要往外跑。 顾长亭也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他正想从窗户翻到外边,那边玉罗刹就已经赶过来了。 他冷冷的瞥了顾长亭一眼,深沉的眸中似乎沾满了探究,掌中凝聚出一股内力向那两人拍去。 伊雄眼见着躲避不及掏出袖中的各种药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救往后洒去,虽然依旧没有躲过去,但好歹暂时迷了别人的视线不是? 伊雄啐出一口血沫勉强带着同伴仓皇逃离,两颗黑不溜秋的脑袋瓜子消失在了廊道中。 … “咳咳咳……”顾长亭捂着鼻子扇了扇眼前的粉雾,真是什么都扔啊,这也忒难闻了吧? 一旁的玉罗刹也皱了皱眉,他下意识想要封闭嗅觉却还是迟了一步,烟雾顺着鼻翼的翕动被吸进了体内,从鼻翼一直蔓延到全身。 手中的剑“当啷”一声砸落在地,他扶着额头靠在了墙壁上。 顾长亭除了觉得难闻倒没觉得有其他的什么,看到玉罗刹身形摇晃他下意识靠近扶了一把,但手指刚搭上玉罗刹的脉就被他一把甩开了。 顾长亭:“???”我是什么很脏的东西吗? 是不是脏东西这句话存疑,但玉罗刹甩开他自然是别有原因的。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他不对劲,是那些迷烟不对劲。 别人的迷烟都是用来迷倒人的,但刚刚的迷烟,很不像迷烟。皮肤下像是突然生起了一簇小火苗,丝丝缕缕的,在皮肤里乱窜,横生出一股子痒意来。 玉罗刹的喉咙有些干,手指紧了又紧,他觉得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迷烟。 幽绿的眸子一沉,一群臭乞丐,身上都带些什么下三滥的玩意儿! 关于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顾长亭也觉得十分迷惑。 就比如,他现在正被玉罗刹按在墙上亲这件事儿,亲他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对着这张脸你也能下得去嘴? 顾长亭瞳孔地震。 或许是他的震惊唤回了一点玉罗刹的理智,于是干脆如玉罗刹。 用手捂住不就看不见了? 眼圈突然一黑的顾长亭:“……”难道不应该捂你自己的眼吗? 这会儿顾长亭也明白过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刚刚那些迷烟不会是春.药吧? 啊这…… 顾长亭沉默了一会儿,谁家好人迷烟用春.药啊? 口中的软舌一直在挑.逗着顾长亭的感官,难以控制的欲.望霸道而肆意。 顾长亭暗叹一声,顺势轻咬了咬他的唇.瓣,能坐怀不乱的是柳下惠,又不是他顾长亭。 两人互相拥着对方,好像有无形的情丝将两人紧紧的绑在一起,踉跄着步伐拐进了隔壁玉罗刹原本休息的房间。 顾长亭吻了吻情人的额头,在他眼前把自己脸上的□□揭了下来丢到地上。 红色的被褥上绣着一支并蒂莲,茎叶交影影绰绰的交绕在了一起。 黑发如瀑散落在床上,丝丝缕缕的热意缠上身体,玉罗刹的视线有些朦胧,吐出来的气息也十分灼热。 顾长亭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唇,清亮的声音有些喑哑,“阿玉……” 玉罗刹眯了眯眼,原本混混沌沌的脑子也不知是被这一声叫醒了还是叫的更糊涂了,他蓦地翻起身跨坐在顾长亭身上。 两人面贴着面,玉罗刹红着眼眶,捏着他肩膀的手有些颤抖,嗓音隐忍,“……混账东西!” 顾长亭抚着他头发的手一顿,很轻的一道声音,似笑似叹,他开口,“是,我混账……” 床帷被拨落,纱帐里的人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春风吹皱了一池春水,鸳鸯依在莲叶间交颈而卧。 水动了,又静了—— 哇塞~\^O^/宝宝们,我的专栏好漂亮啊好漂亮【星星眼】夸夸小绿江这次更新的不错唉(≧▽≦) 宝宝们早点休息嗷~_(:D」∠)_ 第86章 拍卖会 轻尘久弭飞,惊浪终不息。云锦曜石屿,罗绫文水色。① 玉罗刹手扶在舷墙上,俊美的面容有些阴沉,周身起伏不定的气势骇得身后的人不敢出声。 他磨了磨牙,唇齿间好像翻滚出了几个字来。 顾、长、亭! 他就知道,这厮肯定没死! 玉罗刹深呼吸了几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现在也不知是该高兴这厮没死,还是该恨他如此戏弄于自己。 他玉罗刹何曾狼狈过?何曾因为一个人失过魂落过魄? 可哪怕是这样,如今心腔中失而复得的喜悦才教玉罗刹难以自控。 玉罗刹抬起自己紧握着舷墙的手,这时方才让人注意到,他掌心还团着一团皱皱巴巴的纸。 玉罗刹将这团纸展开,只见这张宣纸上一面写着四个大字“吾爱亲启”,另一面则是洋洋洒洒的一.大张情话,花言巧语虽多,但这并不妨碍玉罗刹从中提取出核心要点,大体上就是—— “久别重逢就动刀动枪的多不好,你先消消气咱们再见面,蝙蝠岛见哦。” 玉罗刹看了两眼就又把它捏成了一团,他心中冷笑,好,好极了! 吃干抹净了就跑?顾长亭,你果然好样的! 玉罗刹掌中用力,内力直接把纸团震成了碎屑,然后随着风飘到了海里被涌上来的浪花吞噬殆尽。 他一扬手,宽大的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海面上掠过几声鸥啼。 “去蝙蝠岛……” —— “你确定他找到你之后不会再给你两刀?”系统对于顾长亭这种睡完就跑的渣男行径表示出了深深的不信任。 顾长亭对着他的脑瓜子拍了一巴掌,“说的什么话!” 一人一统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蝙蝠岛的地宫里,四周除了乌漆麻黑的一片就是乌漆麻黑的一片。 虽然看不分明,但却是听的真切,时不时就有人在这里面走动,除了那些脚步声便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而且这地宫四通八达,一不留神就容易走错了地方。 系统跑在顾长亭前边乱晃悠,反正它不是人,黑不黑的它都看得见,但是刚转过一个拐角系统脚下一歪再爬起来就觉得自己看不见了。 系统挠了挠头,晃动的发冠好像不经意间顶.到了什么东西,它缩了缩脖子,然后邦邦的拍了两下身边的“柱子”,惊奇的发现竟然还有点软。 “我这是到哪儿了?”系统眨了眨眼。 顾长亭站在它身后不远处默默的陷入了沉思,他应该怎么跟系统说呢? “要不……你还是先出来吧。”顾长亭想了想还是出了声,毕竟跑人裤.□□这种事儿还是太过丢人了。 系统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它抓了抓眼前盖着的一层布。 有的时候,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了。南宫灵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也不再顾及什么形象,当即撩开衣服下摆把这个不长脑子的小孩拎了出来。 系统被他提溜到眼前,四只眼睛相对看了几秒,系统觉得有点尴尬,试图说两句话缓和气氛,却忽然闻到了一股子腥臭,说出口的话立马打了个转儿。 “你……你好……你好臭啊!” 系统干呕了两下,踢着腿挣脱了南宫灵是手,然后噔噔噔的跑到了顾长亭身旁。 顾长亭见状弯了弯眸子,然后用脚尖踢了一下系统,“离我远点儿。” 黑暗中一.大一小的声音格外清晰,南宫灵的拳头紧了又紧,原本在海上泡了大半天心情就不好,现在又被人当着面儿嫌弃。 叔忍不了,婶就更忍不了了! 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内里一层层的缠绕在拳头上就等着出招呢。 “小灵!”一旁的无花拉住了他,“切不可轻举妄动。” 他来蝙蝠岛是找回春诀的,可不是来看这蠢货和别人逞凶斗能来了。 南宫灵咬了咬牙,终究是冷哼一声放开了手。 若不是为了哥哥,他今日非教这两人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趁着黑夜里别人都看不见,南宫灵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鸟,刚刚那一下,真TM疼! 但他以为别人看不见并不代表别人真的看不见,跟着他身后的几个人看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古怪,然后才掩饰般的移开了目光。 难道……少帮主也有点不为人知的癖好? 好吧,这貌似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 顾长亭不忍直视的别过了眼,“这位仁兄的动作好不礼貌啊。” 南宫灵的脸色红了紫紫了黑,这种尴尬的让人难以自容的情况,南宫灵选择坚定决绝的转头就走,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开玩笑!他不要面子吗?! 顾长亭站在原地抖着肩膀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他知道系统低但没想到它竟然这么低。 揉了揉笑的有些发僵的脸颊,顾长亭顺着南宫灵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里毕竟是江湖上有名的销金窟,每次蝙蝠岛拍卖会总是有不少人来,珠帘一隔,在这蝙蝠洞中谁又知道你是谁? 既然没人知道你是谁了,那你便也可以不是你。黑夜就是他们掩盖自己最好的遮羞布,自己不必是自己,白日里的人全然化作了黑夜里的妖魔。 “时间到了,就开始吧。” 石室内一人背对着身后的白衣人说话。 “师父何必如此着急,这人,可还没来齐呢。”那白衣人的声音不疾不徐。 “不需要那么多人,我等的人,已经到了。”那人语气有些不悦。 “可我等的人还没到。”白衣人道。 那人话音一厉,“你莫不是不想治好你的眼睛了?为师说,人够了。” 那白衣人,或者说是原随云,他垂了垂眸子,随即抬起头对着那人温声轻笑,“是,师父说的是,人已经够了。” 那人冷笑一声,“既然够了,那边开始吧。” 拍卖场上,不知哪里敲响了铜锣声。 死寂的黑夜突然就活了起来—— 宝宝们晚上好呀!(≧▽≦) 有没有兴趣猜猜那个人是谁啊?^ω^没兴趣猜的话就当是我在自娱自乐了_(:D」∠)_ 早点休息嗷~ 注解:带①的都是引用的。 第87章 真假楚留香(一) “老臭虫你走这么快干嘛?我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你就到这儿,黑钉瞎火的也不怕撞进哪个蝙蝠窝里。”胡铁花手中拿着一支火折子走过来撞了一下楚留香的肩膀。 “我走的快吗?”楚留香回了回神,眼中含笑的看着胡铁花。 胡铁花拍了拍袖子,“你往这里跑那么快,刚刚看到什么了?” 楚留香将手背在身后,“看到了一个熟人而已。” “什么熟人?”胡铁花皱了皱鼻子,挤眉弄眼的打趣他道,“你还有我不认识的熟人吗?到底是熟人还是情人?” “当然是熟人。”楚留香眉眼之间一派清正。 “行行行,老臭虫还有了我不认识的熟人了。”胡铁花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别的不说,楚留香的情人他认不全,但熟人却是没一个不知道的。他转动脑子想了一下,锁定了一个人,“是不是看见无花了?” 不等楚留香开口回答,胡铁花又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要不是你俩之间真没点儿什么,我都要怀疑你俩之间有一腿了。” 纵使江湖上都传香帅手上从不沾血,但对于无花那样穷凶极恶的伪君子也断然没有三番五次放过他的道理。前些日子无花前脚刚从少林寺叛逃,这不楚留香后脚就跟过来了,倒也不怪胡铁花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也觉得。”楚留香蓦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哈?”胡铁花梗着脖子一愣,面带犹疑之色,并且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你刚刚……说话了吗?” 楚留香的表情比他更疑惑,“我刚刚……说话了吗?” 胡铁花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那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老臭虫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留香……或者是说易容成楚留香的顾长亭,他脸上笑容不变,“一定是你听错了。” 系统在空间里笑的直打滚。 论楚留香风评被害为哪般? 但这话说的也不假,毕竟刚刚楚留香就是追着无花走的。 顾长亭毫无心理负担的三言两语将胡铁花的思维绕进了死胡同,反正坑的不是他自己,这还有啥心理负担,浪就完了! 胡铁花自觉脑瓜子不是很聪明,便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有的没的丢到了一边,“不是要去拍卖会吗?咱们赶紧的。” 顾长亭笑吟吟的带着人往前走,就是不知道香帅本人,现在在不在拍卖会呢。 —— 楚留香在不在的没几个人知道,但玉罗刹却是早早的就到了拍卖场中。 一处嵌在石壁上的洞穴,洞穴和外边隔了一层竹帘,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 幽绿的眼瞳透过竹帘扫视着黑暗中的一切,玉罗刹拧起眉头,这蝙蝠岛虽然在江湖上的根基已经有数十年之久了,但相比于那些行踪不定的老怪我物还是差远了。 极乐之星再加上半部无量大典,真是好大的一个彩头,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有还是权当做一个吸引人的噱头。 若是真有,那来的人可就不止一些小门小派了;若是没有,那蝙蝠岛引来这么多人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事情,但玉罗刹现在并不想去思考它,他只想快些把顾长亭给揪出来然后好好的教训一顿。 这是第几次了? 玉罗刹眯了眯眼,不断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上了他的床睡了他的人,完事儿了提起裤子就想跑?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玉罗刹坐在石椅上,心中各种思绪乱翻。视线无意间瞟到拍卖场出口处又有侍女引着两个人往石壁的某一处洞穴走去。 像玉罗刹这种内力极其深厚的人,视黑夜如无物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打眼一瞧这来的人,玉罗刹便知道这蝙蝠岛的事情不会小了去。毕竟在惹麻烦这种事上,除了陆小凤之外楚留香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虽然但是。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个楚留香进来之前已经进来过一个楚留香了。 那么…… 他们到底谁是真谁是假呢? 玉罗刹直觉这件事情跟顾长亭脱不了干系。顾长亭虽然不擅长惹麻烦,但是他擅长找麻烦啊。 真假楚留香这种事怎么可能少的了他去掺和一脚呢? 若说没有,玉罗刹才是真真的不信呢。 —— “多了一个楚留香?”原随云的语中带着笑意,“有意思。” “不必管他们,按着安排好的来就行。” 侍人领命退下。 “你不必多分神给那一个两个姓楚的,不过是个毛头小子,闹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那人依旧是背对着原随云,沉重中带着点苍老的声音,写满了不在意。 原随云淡笑着微微颔首,也不反驳他的话,“师父说的有理。” 但若楚留香真的是个毛头小子那便好了。 … 接引的侍人带他们来的洞穴不大,也就刚刚好能容纳一两个不显得拥挤。四周一片黑暗,除了洞穴外拍卖的声音便是喃喃的议论声。 “紧赶慢赶,差点就来迟了。”胡铁花早就把那火折子熄灭了,他好奇的向外边儿瞅了几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今天去考科目一,教练说五官一定要放在摄像头的监控以内,但那个屏幕好小啊,不敢动完全不敢动,感觉自己的眼睛瞪的像青蛙一样hhhhhhhhh —————— 宝宝们早点休息,我也好困,要碎觉了,剧情明天补上QAQ,sorry宝宝们π_π 第88章 真假楚留香(二) ji 顾长亭挑了挑眉,“迟了便迟了,难不成你还要拍什么东西?” 这倒不是不能,但顾长亭觉得胡铁花应该没那么多钱。 胡铁花嘿嘿嘿的笑了几声,凑到顾长亭耳边,“老臭虫,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来这蝙蝠洞里吗?” 顾长亭深情款款的执起他的手,“因为我们二人兄弟情深。” “去你的吧。”胡铁花恶寒的抖了抖身子,然后猛地把手从顾长亭的手中抽出来,“你怎么突然这么恶心?” 顾长亭眼中带着嫌弃,把手放他衣服上擦了擦,“因为我感觉你要借钱。” “你懂什么。”胡铁花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顾长亭也想知道胡铁花到底有有什么秘密。 胡铁花压着嗓子,“其实我来东海之前还认过两个兄弟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顾长亭面色不改。 胡铁花也兀自往下说,“我认这两个兄弟可是不一样的很。” “哪里不一样?”顾长亭继续给他当捧哏。 “他俩亲了,你说一样不一样?”胡铁花又嘿嘿笑了两声,“咱俩可不会亲一起你说是不是?” 顾长亭默了默,“如果你真的很想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这句话的奏效对象仅限于真的楚留香。 胡铁花嘴角抽了抽,“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然后呢?”顾长亭继续问他。 “然后我那两个兄弟大概是私奔到了这里,这蝙蝠公子不是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我想来问他一问,我这两个兄弟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说完了他又补充了一句,“难道你不好奇吗?” 顾长亭:“……好奇,我可真是太好奇了。”其实并不。 “那一会儿你帮我付了这消息钱就不好奇了。”胡铁花在黑暗中眨了眨他那双并不怎么大的大眼睛,试图让“楚留香”看清楚里面的真诚。 顾长亭默了默,最终想出了一个不让香帅破财的“好办法”,“我看这洞穴离的都不远,若想知道你那两个兄弟到底在不在这里还不如自己去找找看。” “这不太好吧?”胡铁花有点犹豫,毕竟他还想要点面子。 顾长亭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蝙蝠公子的消息向来不便宜。” “你要还很久,没钱你会喝不起酒的。” 思考三秒,胡铁花毅然决然狗狗祟祟的打算溜出去,但他这时才发现怎么那么安静? 连拍卖的声音都没有了,刚刚不还拍卖拍的挺欢的吗? 与此同时,就在和他有一壁之隔的洞穴里,真正的楚留香正面对着两双惊疑不定的眼神的打量。 他不知道隔壁胡铁花口中那个“老臭虫”是谁,但他真不是那样的人!更不可能和无花有一腿! 可现在面对着无花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视线,明明他才是来抓人的那个人,现如今心虚的反倒也是他了。 无花头顶的兜帽早就揭下来了,他看着楚留香,传音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讥笑,“原来香帅竟是有那种龌蹉的心思,怪不得一直紧追着小僧不放。”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听他瞎说!”楚留香条件反射的否认三连。 不怪他应激,因为他真的没有,但估摸着这件事要是不澄清,出了这蝙蝠岛之后他就更别想澄清了。 他可不觉得在座的这么多人有哪个是耳不聪眼不明的。 “香帅这是做贼心虚了?”无花冷笑一声。虽然他也不觉得楚留香会是那样的人,但这并不妨碍无花用这些话来激他。 楚留香皱了皱眉,心中自然是明晰无花的目的,他眼中带了些复杂,“你大可不必对我说这些话,我不会上当。回头是岸这四个字你不会不明白,为何还是不肯回头?你还欠天峰大师一个道歉。” “闭嘴吧楚留香!”无花心中横生出一股戾气来,“你若是有本事就把我杀了带回少林寺,要是没本事那就闭上你的嘴。” 楚留香看着他,有心想继续往下问,外边就传出了一阵喧闹声。 侍人按着原随云的吩咐依旧往下进行着拍卖,这引起众人惊呼的自然不是别的,正是人人期待的回春诀。 让众人百般猜测的蝙蝠公子这时也走了出来,可惜的是在黑夜中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样貌,便是那些内力深厚的老怪物,在他出场之后眼前也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看不真切。 这不免引人猜忌,蝙蝠公子到底是修习了什么功法才会达到这种“遮人眼目”的效果?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依着众人的猜想,恐怕也就只有回春诀了。 难道蝙蝠公子已经尽数将其中的奥秘习全了,这才有恃无恐的公然拍卖?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 而台上的蝙蝠公子却是悠然开口,“回春诀价值几何想必在座的诸位都知晓,区区黄白之物如何能够衡量它的价值,诸位若是诚心想要,那自然是要拿出一些诚意的好。” 诚意? 什么样的诚意在蝙蝠公子看来才叫做诚意? 顾长亭觉得他有钓鱼的嫌疑—— 这本快完结了哦~ 写完蝙蝠岛这个再往后就没有了,当然还是会写几章番外的_(:D」∠)_宝宝们要是有想看谁的番外的可以在评论区发一下。 宝宝们早点休息~o(≧ε≦)o不要熬夜会长痘的QAQ 第89章 还是黑点好 蝙蝠公子站在拍卖会的圆台上低低的笑了出来,诡异的低笑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瘆人。 “我要的诚意很简单,这本回春诀的起拍价是——” “十双人眼。” “诸位觉得如何?” 原随云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不过是几双眼睛罢了,又不要人命不是?” 这蝙蝠岛上的拍卖会,常年拍卖人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多的是看客一次取乐,但前提是这些事情没落到他们的头上。 对于这个“价格”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的,但也不乏有第一次来蝙蝠岛的,闹了两声却又消了声。 蝙蝠公子又退回了石室中,但他的声音还在拍卖场中徘徊,“诸位开始吧,十双眼睛可只是起拍价啊。” 胡铁花没忍住啐出了声,“狗屁的蝙蝠公子,哪有要人眼睛当做银子用的!” 还没等胡铁花的话音落下,一声惨叫就响彻了拍卖场。 有人开始动手了! 顾长亭及时的捂住了胡铁花的嘴,给他传音道,“这里不能久待,咱们两个分开走。” 传音入密这种手段避一避那些内力少的人也就算了,像胡铁花的内力自然是比不过一些常年闭关的老怪物的,方才说的话也早就被别人听尽了,那些人找到他们的位置不过是一时半刻的问题。 胡铁花也不是个笨人,稍稍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个事儿了,他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的离开了原本待的洞穴。 出了那个洞穴后,顾长亭原本是打算用楚留香的身份浑水摸鱼一下,但奈何可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出洞左拐他就撞上了楚留香本香了。 顾长亭:“……”啊这……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顾长亭眼看着楚留香要皱眉就先倒打他一耙,“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样子?” 这时候的拍卖会虽然不说是一片混乱,但也并不平静,顾长亭的这句质问混在里面并不引人耳目。 楚留香的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了,“阁下这张嘴可真是颠倒的好一番黑白,这话分明应该我问你才是。” 方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自那声惨叫之后楚留香万万没想到南宫灵会对他出手,仓皇之下他只能先离开洞穴,这不前脚刚出来后脚就碰到了这个冒名顶替他的家伙。 顾长亭的脸上是同款的“楚留香凝重”表情,“阁下这张嘴才是真的会颠倒黑白呢,我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不是我了?” 楚留香:“……”你是没身份吗?非要用别人的身份! 两人这一来一回间南宫灵已经带着无花追过来了。 几人离的近,自然是能看清什么人长什么模样。 南宫灵迟疑了一瞬间,毕竟他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正的楚留香,但也就一瞬间而已,左右都是要挖了他们的眼睛的,谁是真的楚留香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并不重要。 但他一个人对付两个人,哪怕他的武功很高,但面对顾长亭和楚留香他们两个还是嫩了点,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顾长亭一边和楚留香掰扯着究竟谁是真的楚留香这个问题一边游刃有余的躲开南宫灵的攻击,却不曾想“哧”的一声,想来不允许有光存在的蝙蝠洞里亮起了光。 蝙蝠岛上不允许有光是蝙蝠公子的规矩,没有人会顶着得罪蝙蝠公子的风险去破坏这个规矩,但现在不一样,这个规矩被人破了。 火炬在拍卖场中亮起,照亮了这个见不得光的蝙蝠洞。 同时,自然也照出了顾长亭这一行人,这两个一模一样的楚留香。 随着这道光的亮起,拍卖场中的惨叫声停止了,动手的人解决完手下的这双眼睛也收了手,只因为黑夜是他们的遮羞布,而没了这层遮羞布他们就还是他们,也只是他们,黑暗让他们从人变成了恶鬼,没有了黑暗他们就又从恶鬼变成了一个人。 那么,究竟是谁点的火呢? 众人向拍卖场中间看去,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人,没有任何的人站在拍卖场中间,只有一把“滋滋”灼烧着的火炬孤零零发竖在拍卖场中间。 一时之间,蝙蝠洞中的气氛陷入凝滞。 谁点的火?不知道。 点火的那个人在哪?没有人看见。 这把突兀的火炬并不符合蝙蝠公子的计划,所以那把火炬上的火焰摇晃了几下,它熄灭了。 蝙蝠洞又陷入了黑暗中。 黑暗中的氛围好像更凝重了,也更焦灼了。 惨叫声又接着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更加的短暂急促了。 按理来说在这种时候人的心跳声并不会多么突出,但偏偏“咚咚咚”像是要跳出心腔一般的怪异的心跳声在顾长亭的耳边响起。 他动了动耳朵,十分确定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然后不等顾长亭进一步思考这个阴暗的大兄弟到底要干什么,忽然他就觉得自己的腰被捏了一下。 顾长亭:“???”不是哥们,你变.态啊?!!! 既然都说是变.态了,那变.态肯定不会满足捏一下的程度。 玉罗刹勾着他腰的胳膊渐渐收紧,直到将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将头埋在顾长亭的颈窝处深吸一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怀中的人才有了些实感。 顾长亭:“……”好吧,现在知道了,确实是个变.态,还是个合法变.态的变.态。 黑暗是真的很黑,黑到其他几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顾长亭身边又多了一个人的那种黑。 眼见着这边两个人的眼睛拿不到,一心为哥哥拍得回春诀的南宫灵自然是不愿意留在这里多耗时间。 他心中焦急的去拉身边无花的手,这一拉却是拉了个空,他心中惊骇,连忙回过头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那这下子他就更不可能在这里跟这两个楚留香浪费时间了,南宫灵不再犹豫转身就像四周的某个方向离开了。 这下就只剩下顾长亭和楚留香了,请暂时忽略掉玉罗刹。 但是顾长亭表示,忽略不了,根本忽略不了! 如果一个人埋你颈窝处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干些什么。 就比如顾长亭正在被玉罗刹又是舔又是咬的。 这很刺激,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躯体上。 就是…… 能不能不要只咬那一块肉?好歹换个地方啊喂! 顾长亭倒抽出一口凉气来。 站在他对面的楚留香却是丝毫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的,他还在思考这个冒充他的人到底是谁。 就在他思考的这一瞬间,顾长亭已经成功完成转身然后和情人激.情热吻。 亲着亲着顾长亭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楚留香的可视范围内。 楚留香:“?”不是,那么大个人呢? 他的脑袋上好像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 顾长亭和玉罗刹抱在一起,亲吻过后的余韵似乎还徘徊在唇边经久不散,他又贴了贴玉罗刹的唇.瓣,喉中压抑着笑意,“玉教主,那么多人呢,你这样真的好吗?” 玉罗刹又咬了他一口,轻嗤一声,“上完了床就跑,你那样好吗?” 顾长亭将五指挤进他的指缝中和他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不好,我那样不好。” 玉罗刹心中闷在一起的气一梗,生也不是不生也不是,他磨了磨牙齿,“不好你还跑!” “那我以后不跑了。”顾长亭抚上他的后颈又吻了上去。 明明正是温存缠绵的时候,原本已经熄灭了的火炬又不合时宜的亮了起来。 亮光照在四周,将这蝙蝠洞中的一切都照得一清二楚,这些一清二楚中自然包括正亲着的两个人。 正担心那个人会不会用自己的脸去干坏事的楚留香:“……”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他无力的动了动手指,想要挽回他那即将逝去的清白名声。 楚留香认命般的闭上了眼,这下好了,以后江湖上都知道他楚留香不止喜欢女人,现在还开始喜欢男人了。 暗处里,容冷荷有些心虚的又把火炬给熄灭了。 对不起香帅,我打扰了。 她发誓她就只是想看看原随云到底在哪儿,绝对不是故意看他们亲嘴的!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顾长亭无辜的眨了眨眼,对玉罗刹真诚发问,“还亲吗?” 看着楚留香的脸做出这种表情,玉罗刹默默地转过头,他萎了。 黑点好啊还是黑点好。 黑点他就不用看到顾长亭的易容了—— 宝宝们晚上好呀!o(≧v≦)o 早点休息嗷~ 正文完结 第90章 露头就秒 楚留香觉得自己要一口气撅过去了,他凭着刚才的记忆走到顾长亭他们两个身旁,“阁下为何要如此害我名声?” 刚才玉罗刹是背对着他的,楚留香自然没看清楚和这个易容成自己的人亲在一起的是谁,否则凭借他的小脑袋瓜不可能想不出来顾长亭到底是谁。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顾长亭猥.琐的笑了两声,然后成功的被玉罗刹捂住了嘴。 太难听了,也太猥.琐了,有点让人hold不住。 顾长亭委屈的瘪了瘪嘴,他这也不是在维持人设嘛。 呵! 玉罗刹信他个鬼。 一旁的楚留香拧起了眉头,这易容之人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也不像是有什么恶意的人,他也不觉得有人为了坏他名声大老远的跑到蝙蝠岛来,而且还和胡铁花一起,这不合理,很不合理! 那什么才是合理的? 至少楚留香能确定这个人对他应该是没有恶意,有也只能说更多的是恶趣味。 “锵!”“当啷!” 兵刃交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但在黑夜里只能看到两相交接时摩.擦出来的火花。 又是谁开始动手了? 哪怕是挖人眼睛,众人也只是心照不宣的放轻了动作。 蝙蝠公子的声音又在黑夜里响起,他轻飘飘的叹了一口气,“诸位可不要坏了这里的规矩啊,对主人家出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几道破空的声音在寂静的拍卖场中响起,然后“哧哧哧”的像是利剑没入了人的皮肉中。 拍卖场中忽然亮起了一道白光来,如同聚光灯一般打在了拍卖场中间的圆台上。 狰狞的尸体,潺潺的血流,四个大汉相对跪在一起,他们的心脏处各插着一支袖箭箭矢,脖子被向上折了九十度的折角一般,那些尸体的眼睛盯着穹顶的那道白光,像是要把眼睛都给瞪出来。 光是会溢散的,待众人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道白光不仅是把拍卖场的中心照亮了,连着他们每个人也都能看到自己身边的人。 究竟是谁要对谁下杀手?自己暗地里要防备的人是谁?又是谁的好友兄弟在谁都不认识谁的黑暗中抛却了自己的仁义道德? 黑暗是他们的遮羞布,现在这层遮羞布也被扯开了,将他们见不得光的阴私都暴露在了亮光之下。 拍卖场中陷入了巨大的沉寂,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这是,蝙蝠公子又笑了,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来,充满了整个拍卖场,“诸位,可还要继续拍?” 这是一个极致恶劣的家伙。 每个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了这一句话。 顾长亭啧叹着摇了摇头,给了别人一层遮羞布,却又在别人觉得这层布已经死死的裹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亲手将这层布给他们揭下来。 身败名裂,不外如是。 “嚯!” 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你你……你们,两个楚留香?!”胡铁花瞪大了眼睛,用手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晃来晃去。 楚留香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还没等他开口顾长亭就先把话说了,“哪里来的两个?难道不是只有我一个吗?” 他的眼神无辜极了,胡铁花下意识就想站顾长亭那边儿。但忽又甩了甩头,不对不对,他可不能轻而易举的就信了。 胡铁花时间赶的不巧,自然是没撞见顾长亭和玉罗刹亲在一起的场面,也怪不得他一时之间认不出来。 楚留香张了张口,看着胡铁花像一只地鼠一样惊疑不定的,他只能又把目光转向了顾长亭那里。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不可否认的是他看到玉罗刹的时候是真的惊讶。 自去岁京都一别,他因为无花的事错过了八月十五的紫禁之战,详细的经过他虽然不知道,但好在陆小凤当时在现场,事后陆小凤自然是告诉了他。 顾长亭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是自那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和顾长亭同行的人是西方魔教之主,也是西门吹雪的父亲。 一朝情人身死,玉罗刹已经近似疯魔。那段时间的武林也被西方魔教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楚留香也曾感叹过这一段孽缘,可谁又能想到,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早就在众人心里被判定死亡了的人会再出现? 楚留香看向顾长亭的眼神极其复杂,他实在想不出来除了顾长亭还有谁能引得玉罗刹不远万里从西域跑来东海。 顾长亭又对着楚留香眨了眨眼,就感觉到放在腰间的手一紧。从刚才起,玉罗刹的手就没从他身上放下去过。 顾长亭扭过头想对着玉罗刹香一个,然后被残忍的拒绝了。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玉罗刹看着这张脸隔应的慌,更何况人家正主就在旁边。 好了,这下可以确定了。 胡铁花默默地走到了楚留香身边,老臭虫才不会随随便便和别人亲呢,亲了就肯定不是老臭虫了。 不知道顾长亭他们尴尬不尴尬,但楚留香现在挺尴尬的,可能他也有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吧。 “这倒是有意思。”蝙蝠公子轻笑了一声,“胡铁花,你就那么笃定你身边站着的人是真正的楚留香吗?” “真的不能再真了!”胡铁花晃着脑袋大声回道。 “你要是说这话那我可就不同意了。”顾长亭蹬着腿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被玉罗刹拽了回来,“我演的难道不像吗?” 胡铁花挠了挠头,“如果你不和男的亲嘴的话。” “难道楚留香就不会和男的亲嘴吗?”顾长亭对他表达出了自己深切的疑惑。 胡铁花捅了捅楚留香的胳膊,“你会吗?” 楚留香:“……”你这个问题是认真的吗? 顾长亭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嘴里的话跑的特别快,“他沉默了,那他就是默认了,所以说楚留香其实是个深柜!” 楚留香神深吸一口气,“顾……我不会。” “哦莫,我不信。”顾长亭促狭一笑。 … “砰!” 一道人影倒飞过来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咳咳咳……”容冷荷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沉重的、毫不遮掩的内力波动席卷了整个拍卖场。 有人重重的冷哼一声,“耍弄不完的手段!” 顾长亭挑了挑眉,视线从容冷荷身上移到她飞出来的那处洞穴。 一道浓重的人形阴影从洞穴中走了出来,直到彻底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人是谁? 少有人见过,也少有人听说过。便是听说过的、见过的,此时也都选择了沉默。 霜白的发丝紧贴在那人的两鬓,苍老的气息布满全脸,但苍老的面孔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却丝毫不显老态,他紧盯着容冷荷,“东西给我,留你个全尸。” 哇哦,师徒反目? 顾长亭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的飞快。 只因着来人不是谁,就是传说中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饮血毒刀”李重玄! 在江湖上藏头露尾的躲了这么多年,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无量大典了。 江湖传言李重玄身上已经有上卷回春诀了,那是不是代表着下卷也在这里? 有心人的目光已经投在了容冷荷的身上。 容冷荷啐出一口血沫,眼底埋藏着深深的痛楚,“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明明事实已经被摆在了眼前,或许李重玄只是拿她当做吸引别人的筏子,可容冷荷还是不愿意信。她的师父,怎么会、怎么能这样对她! 李重玄冷笑一声,“我虽然杀人,但我随手救的人也多了去了,你撞到我手里,也不过是你倒霉罢了!” 或许是,又或许并不是。 李重玄救容冷荷自然有救她的原因。当时他修炼回春诀已经到了第五重,堪堪得窥天道,一丝机缘便也落到了这个流浪孤女的身上。 李重玄本以为她是什么大机缘,救了也就救了,可偏生那段时间满园春追他追的紧,再大的机缘也比不过他自己的命,索性便将人丢给了满园春来养,也算是看看这个“机缘”有什么特异之处。 可李重玄等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她有什么不一样的,这棋子,弃了便也弃了。 容冷荷闭了闭眼,将眼中的痛楚压了下去,“既然师父不仁,那便也不要怪我不义了。” 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让李重玄拿命来偿还他这数十年的愚弄! 李重玄听了她的话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狂妄至极、傲慢至极,“你莫不是以为你那三角猫的功夫能杀了我不成?” 容冷荷用袖子将唇角的血迹抹去,冷笑一声,“师父,时代变了!” 只听“咔嗒”的一声轻响,“突突突突突”的枪声让整个拍卖场中都弥漫起了一股硝烟的味道,李重玄恍然回神,却已成骰子。 啊这……这……这就没了?! 在场的人无一不瞳孔地震,这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竟然连大宗师都能杀?!!! 顾长亭都不免为容冷荷的干脆利落拍了两巴掌,怪只怪这蝙蝠洞里太多洞了,不多藏几个机关.枪都对不起这么多洞。 由于李重玄死的太草率了,由此可见有的时候武功高强也靠不住,那么现在该怎么搞? 这个无量大典到底还抢不抢了? 熟悉的人互相对视……哦,他们有的还对视不了。 信息传达有误不假,但这种神兵利器出世,不抢一抢都对不起他们跑这一趟。 左右能来蝙蝠岛的人少有几个有道德底线这种东西的,说抢就抢丝毫不打马虎眼。 整个拍卖场中子.弹和刀剑交错,顾长亭默默地拉着玉罗刹找了个清净些的地方,“咱俩来客串一下就行了,看热闹的事儿。” 但玉罗刹此时却是握住了他的手腕,眼中含.着些危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容冷荷是你的人?” 顾长亭拧了拧眉,“话可不能这么说。” 他“娇羞”的锤了一下玉罗刹的肩膀,“我不是你的人吗?” 玉罗刹对于他又想糊弄过去的态度报以一个嗤笑,“她带过来的都是青衣楼的人,还有你那个旧情人,你是不是该好好的跟我解释一下?” 完了完了。 他就说吧! 这就是死遁的坏处,他不会退休金没有了最后还要连情人也没有了吧? 岂可修! 顾长亭斟酌了一下,“这个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玉罗刹倒要看看这厮怎么跟他掰扯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 “是这样的。”顾长亭满脸沉痛,“我也是被迫的!……” 他只是一个勤劳敬业的打工人啊! 长话是短说不了的,但最起码顾长亭给自己争取到了“死缓”,他一定会尽全力把责任都推给主神那个万恶的资本家的。到时候想捅主神刀子了,可就不能再想捅他了哦。 小世界之外的主神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拍卖场中的人已经清的差不多了,该死的都死了,能跑的也都跑了,留下的只是满目狼藉和残肢断骸。 贪心不足蛇吞象,但凡这些人贪念没有这么大就不会死在这里。 人的欲念是最恐怖、最可怕的东西,它可以让人变的不再是一个人。 一声讥笑又重新将这满目的血腥覆盖住了。 都到最后了,又怎么能忘了这场拍卖会的始做蛹者呢。 “容师妹,你这东西,可当真是好一把神兵利器啊。” 四周洞中的杀手不知何时已经成了一具具尸体被丢了下来,而者机.枪的使用者自然也是换了人。 随着声音的到来,一个白衣人也从阴影处走出来。 “或者是说,顾楼主真的是好手段。”原随云低笑几声,“借刀杀人这一套,想来再没有比顾楼主玩的更漂亮的了。” “先是诈死,将西方魔教之主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扮做了香帅的模样迷惑众人的视线,实则是让手下做好陷阱好坑害一众江湖英豪。” “好手段,当真是让原某自愧弗如啊。” 原随云抬起头,一张如玉君子的脸此时却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看得人后脊发凉。 这话顾长亭可不敢认,他为自己据理力争,“你这话是不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这么一个单纯无辜的人可什么都没干啊。” “是啊。毕竟是借刀杀人,顾楼主的手可是干净的很。”原随云又笑了,“不然你怎么‘单纯无辜’?” 顾长亭抚了抚额,这怎么搞得他跟个幕后大BOSS一样了,“那你说说,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搞这么大一个局总不会没点目的吧。” “顾楼主当然有目的。”原随云说的头头是道,“得道飞升神么的都太远了,想来顾楼主也不是那种不切实际的人。” 顾长亭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他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大好人。 “……不追求那些飘渺的东西,那自然要抓住些实在的,比如——一统江湖。”原随云翘了翘唇角,似乎已经笃定了自己猜的就是对的。 顾长亭给他呱唧呱唧的鼓了鼓掌,“有志向!” “但是很可惜你猜错了,我就是单纯的来捣乱的。” 真的单纯的不能再单纯了。 原随云喉中一梗,明显的不信,随即毫不在意的掸了掸袖子,“顾楼主承不承认又如何?还是要多谢谢顾楼主,将这么大一个江湖拱手送人。” “既然来了,总得留下点儿什么东西不是?” “大哥!” 少年的声音从原随云身后传了过来。 原流川眼中带着泪,声音还有些颤.抖,“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原随云却没有理他,声音浅淡,“谁放二公子出来的?” “没有谁!”原流川的牙齿都在打颤,“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蠢货!但凡你有半点自知之明都说不出这种话来。”原随云眉间染上了一抹戾气,他从未见过如此愚笨之人! 凭原流川的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跑的出来。 原流川没出息的“呜呜呜”哭了起来,“大哥你收手吧,他开挂!咱们真的打不过啊!” 原流川也不想哭,但他真的很怕原随云,还有就是同是穿越者,为什么他连个鸡肋金手指都没有啊! 呜呜呜,人比人气死人。 原随云被他哭的心梗,真想一巴掌把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拍死在那儿。 “滚回去!” 原随云拧紧了眉头,他向来是十分自傲的一个人,原流川这像是否认他一样的话无疑是激怒了他。 原流川哆嗦着步伐朝原随云走了过去,他知道他这个哥哥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但主角加上有人开挂,他们说固然打不过的,不是主角死就是他们死。 “你又要做什么蠢事!”原随云虽然看不见他,但却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原流川面含祈求的对着顾长亭那里摇了摇头。 他的胆子不大,但他现在只想要原随云不要这么极端,最起码那样能活下来。 他知道,他又自私了。 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原随云死。 一道内劲悄无声息的穿破了空气的阻碍打在了原随云的后颈出。 武功再高强的人被点了穴该晕还是要晕的,就像是原随云,他只觉得浑身一麻便再也不知道了。 玉罗刹淡定的收回手,“磨磨蹭蹭,浪费时间!” 原流川愣了一下,连忙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跑过去把原随云扶了起来。 顾长亭为玉罗刹侧了目,玉罗刹动了恻隐之心? 玉罗刹对上他的视线然后看了回去,“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顾长亭更恶趣味一点,想看看原流川到底会怎么做,但这太浪费时间了,有这闲空还不如和顾长亭多进行几次不能详写的亲密接触。 至于原随云的“罪”如何来算,那就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儿了,这不还有正义感十足的楚留香在嘛,这么大个功德还是丢……交给他吧。 剩下的事情,那就是他和顾长亭之间的账要好好的算上一算了!—— 到这里就是正文完结了嗷~ 剩下的还有一些番外(≧▽≦)大概也是一两章左右【星星眼】 【番外合集】 第91章 番外(一) 鸣鸠乳燕寂无声,日射西窗泼眼明。①天上浮云攒动,本该是一个寂静催人懒的午后,却被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平静了。 “少掌门!”“少掌门!” “那个真的不能吃,那是三长老养的宠物!” “少掌门你别跑了!” 玉罗刹将将回神还没搞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迎面就跑来了一群穿着统一服饰的人,年龄看起来都是半不大的少年,尤其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头顶上还不伦不类的顶了一只……猪? 玉罗刹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看去,吸引玉罗刹视线的反而不是那只猪了,而是顶着那只猪的少年。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人和顾长亭至少有九分相似,莫不是顾长亭瞒着他还有一个私生子? 玉罗刹愣了一下随即拧眉。 他上前两步想要去拦住这少年的去路,却没想到少年像没看到他一样径直的穿了过去。 这…… 玉罗刹转过身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少年消失在他眼前玉罗刹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天高云阔,连绵的山峦如同起伏在水墨画中一般,高大巍峨的建筑屹立在山巅古朴而厚重。 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该出现在现实中的建筑。 玉罗刹往方才那群少年消失的地方走去,一路上的奇花异草见的多了便不觉得稀奇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心中自然是稀奇的,任谁上一刻还和情人躺在一起休息,这刚闭上眼就清醒着到了另一个似真似幻像地方都会觉得稀奇。 玉罗刹又想到了顾长亭告诉他的“三千世界”,莫不是这里便是其他世界? 联想到刚才那个和顾长亭有九分相似的少年,玉罗刹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如果那个人不是顾长亭的私生子,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顾长亭呢?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得他就是抓到了其中的一缕“奇”。 正思考着,玉罗刹便又见刚才那个和顾长亭有九分相似的少年又气喘吁吁的绕了回来,头上依旧还顶着那只粉.嫩.嫩的猪。 这猪倒也是乖觉,他跑就任他跑,乖乖的待在少年头上一动也不动。 顾长亭向身后看了几眼,见没有人追过来得意洋洋的哼了两声把头顶的猪抱下来,邪恶一笑,“长的这么好看,肉一定很好吃吧?” 小粉猪只对着他哼哼了两声,小腿却是蹬都不愿意蹬一下。 顾长亭拍了拍它,乐滋滋的抱着猪又rua了两把,心中暗自感叹,该说不说,这不愧是三长老养的猪,手感就是和别的猪不一样。 虽然他也没摸过其他的猪了吧。 一旁的玉罗刹看着他这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挑了挑眉,就冲着这副贱兮兮的模样,他就百分之九十九的确定这是顾长亭本顾了。 至于那百分之一,这个时候的顾长亭看起来竟然……意外的单纯? 一只猪都给他高兴成这样。 要是顾长亭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反驳他,这是一般的猪吗? 不!这可是三长老的猪! 整个乾陵山唯一一只……猪! 顾长亭馋好久了,好不容易逮到那老头儿不在家,就算吃不了那也要好好玩玩再给他还回去。 “少掌门在这儿!” “都快过来,少掌门在这里!” 身后的喧哗声再起,顾长亭麻溜的抱猪就跑,“你们追什么追!我又不会真给他吃了!” 身后的弟子中有人大喘着气开口,“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顾长亭喉中一梗,脚下步伐依旧不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这已经是少掌门第三十七次说这句话了,您也没兑现过啊!”那人又回道。 玉罗刹轻笑一声,尝试着催动轻功跟了上去,原来顾长亭这厮自小就不是什么老实人。 那方,顾长亭急急的停住脚步,当然不是他良心发现了,而是前面又来了只“狼”。 三长老瞪着鼻孔,仿佛能喷出两道火来,手中的木杖在地上捣了又捣,“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按什么好心!” 他眼带心疼的看了看那只被顾长亭抱在怀里的猪,“你快把我的小花放下来!” 顾长亭摸了摸鼻子,“好好的一只猪,怎么就叫这么个名字?” 三长老瞪他,“叫这个名字怎么了?又不是你叫!” 顾长亭耸了耸肩,“我玩两天就还你了,别这么小气。” 三长老走过去拽着他的衣领就走,“走,跟我去见你爹!” “唉唉唉?”顾长亭瞪了瞪眼,“你多大了还告状?” 顾长亭这厮竟还真有个爹? 玉罗刹更好奇了。 别说,他真以为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毕竟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人能养出来这种奇葩。 玉罗刹之前没问过,顾长亭便也没说,可能是因为“祸”不及家人吧。 他跟着顾长亭还有那个三长老一并进入了一个殿中。 袅袅的烟雾在香炉上空飘腾,朱红的梁柱上盘着一条银白色的玉雕龙,绕过山水屏风最先入眼的是一张黑色的桌案,然后是桌案后站着的蓝衣人。 静若沉渊,不怒自威。 这便是顾长亭的父亲吗?除了那张相向的脸之外再没有其他一样的了。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正经人能养出顾长亭这样的人。 顾长亭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忽然就把猪给丢给三长老了,然后口中吹着流.氓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爹。 顾延沉吟片刻,“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三长老不妨先回去吧。”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临走之际顾延还不忘提醒一下三长老,“要不,下次养个丑点的?” 三长老白了他们父子俩一眼,一个德行!然后甩起来的袖子恨不得糊到顾延的脸上,他凭什么养丑的?! 三长老走后,顾延自觉还要做一个严父,他端起一张脸来,对着顾长亭道,“把手伸出来。” 顾长亭乖的不能再乖的把手伸了出来。 顾延拿起桌案上的戒尺“唰”的一下拍下去,然后…… “哎嘿!打不着!”顾长亭在戒尺落下来的那一瞬间立马把手收了回去,戒尺成功的落到了桌案上。 顾延:“……”震的手疼。 玉罗刹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他就说顾长亭怎么可能乖乖的让人打。想到眼前的人是顾长亭的父亲他收敛了一下,然后又想到反正他也看不见收敛不收敛都一样。 顾长亭活蹦乱跳的窜了出去,不过片刻的时间久再看不到人影了。顾延一口气梗在喉咙里,然后又自我开解了一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这小子知道分寸就好,没啥可气的。 于是玉罗刹诡异的看着他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少年顾长亭悠哉悠哉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胳膊一伸打了个哈欠,翻身上树上睡觉去了。 就是说为什么要去树上睡? 玉罗刹看着眼前落下来的一截衣摆在风中飘摇,他抬起头看着少年安恬的睡颜思绪飘忽了一瞬间,他恐怕也只有睡着了的时候才会这样吧? 周围忽然腾起了一层雾,白雾越来越重将四周的屋舍和林木都给湮没了,独留那一棵树,还有树上的少年。 玉罗刹掸了下那截衣摆,然后轻点脚尖越上枝丫,他垂下眸子,抬手抚了抚少年的眉眼。 熟悉、陌生,又熟悉。 玉罗刹捏了捏他的脸,正要收回手,却忽然手指一紧,“抓到你了!” 少年顾长亭猛然睁开眼,眼睛如有实物的盯着玉罗刹看,一双盈满笑意的眸子好像盛满了星河一般。 等玉罗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扑倒在重重白雾隐藏下的草地上了。 一根红色的丝线在两人相握着的手间若隐若现。 少年人清朗的笑声在玉罗刹头顶响起,“抓住你了,我的心上人。” 玉罗刹睁开眼睛想要去看他,可意识却是不受控制的愈发迷糊,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一样,漩涡带着人一同迷失了方向。 玉罗刹猛然坐了起来,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 他下意识的往身旁看,就见顾长亭若无其事的打着哈欠悠悠转醒。 玉罗刹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他差点都以为顾长亭又要消失了。 顾长亭把情人又拉了回来紧紧抱住,“做噩梦了?” 玉罗刹蹙了蹙眉,“噩梦倒不至于。” 他垂下眸子,突然就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还有个爹?” 顾长亭抬起头,拧了拧眉毛,“其实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玉罗刹踢了一下。 顾长亭沉吟片刻,“我觉得我应该是个人对吧?” 人怎么可能没爹? “你觉得你是吗?”玉罗刹瞥了他一眼。 “我不像吗?”顾长亭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除了长的像。”玉罗刹哼笑两声。 顾长亭“嘶”了一声,“其实我像的挺多的。” 他大手一扬用被子将他们两个都盖上了—— 嘿嘿嘿,小顾! 宝宝们晚上好~早点休息(≧▽≦) 第92章 番外(二) 老房子着火是个什么既视感? 西门吹雪抱着他的剑看着亭子里卿卿我我的两个人陷入了沉思。思来想去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爱情这种东西太令人着魔,他是一辈子也不能碰的。 但是…… 微风拂过,树上的梨花又落了一地。 耳边又传来老父亲催婚的声音,西门吹雪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成亲。 孤傲了半辈子的西门剑神想象了一下自己成亲后可能会和自己父亲一样和另一个人天天黏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应该受不住。 更甚至于,他还记得陆小凤告诉过他,成亲了就要生孩子,到那时候就是三个人黏在一起了。 西门吹雪的眼神有些呆滞,不禁再次抱紧了怀里的剑,他觉得和剑待在一起就挺好的,毕竟他和剑又不会生孩子,剑也不会变成人。 这样就挺好! 西门吹雪默默地抱着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趁着他们俩还在腻腻歪歪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溜走了。 —— “为什么要把我的申请退回来?”系统干瞪着眼看着宿主绑定申请书上面一个红彤彤到刺眼的大红叉。 它好不容易熬到顾长亭退休,申请换个宿主都不行吗?它也想尝尝业绩不垫底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好不好? 这是歧视!明晃晃的歧视! 主神的投影落在系统空间里,祂的眼角跳了跳,口中还不忘敷衍它,“最近咱们空间里缺人了,等有人了就给你分配宿主,这段时间先不急。” 这倒霉孩子,玩崩了那么多个小世界难道真以为只是宿主的问题吗?主神心中暗自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祂还是觉得先不要把它派出去了。 什么叫不急?! 它现在穷光蛋一个,每年都靠系统救济中心发的那点儿积分活着,它可真是太急了! 系统抖着脚也没往主神那里是不是真的没人了那方面想,它支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忽然一拍手,眼前一亮,“那我去打劫一个人过来不就行了!” 反正当初它就是被顾长亭打劫过去的,怎么自己不能去打劫别人? 系统点了点头,我可真是太聪明辣! 主神额角突突直跳,“我们可是合法机构!你业绩垫底难道就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吗?” 其他系统可不会动不动就想打劫个人给自己当宿主。 系统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理直气壮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我这是在为咱们主神空间添砖加瓦。” 偌大的一个主神空间,怎么能连一个宿主候选人都没有? 想到这系统又是一拍手,一个哪够! 它要一次绑定八个! 一个人做任务哪有一群人做任务有效率啊,绑到不满意的了还能随时丢了。 越想越兴奋,系统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去大干一场。 “不管你现在想的什么,立刻马上给我忘了!”主神看它这副没安好心的样子就知道它没想什么好事儿。 祂就寻思着,当初创造系统的时候这个也没有比其他的缺点啥少点啥啊?不仅不少,相比于其他不通感情的系统,这个明显要给趋近于“人类”,可就是…… 主神也说不出来这到底该怎么形容,总之很难评。 系统自然是一脸顺从的“嗯嗯嗯”着应了下来,跟在顾长亭身边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什么,阳奉阴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学的却是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主神不给安排? 没关系! 它都是有手有脚的成年统了,它可以自己去打劫……不是,绑定宿主。 ——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故事。”陆小凤把话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然后又活过来了。 陆小凤摇了摇头,觉得这些事儿都能凑成一个民间怪谈故事了。 花满楼就坐在他的对面,听完他这一番曲折离奇的话后弯了弯唇角,“这世上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昔年有邱逸仙得道飞升,小顾道长的事情也说不得怪异。”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或许你说得对,但他看起来着实不像是世外高人的模样。” 花满楼垂下眸子,面色温和,“世外高人又是什么模样?我们口中的世外高人都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世外高人又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自然不一样。” 呃…… 陆小凤又想到了他特意去边关看霍休的时候,原本好好的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现在只看他久经风霜的脸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知道这是个挖矿的好手。 咱就是说,这性格也太不一样了吧? “你说的有道理。”陆小凤梗了梗,良久才憋出这一句话来。 花满楼饮了一口酒,“只要顾小道长还在,那一切便是最好的,如果一个人死了,那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连情人也没有了。 陆小凤在心里又给他补充了一句。 他至今不明白顾长亭和玉罗刹是怎么看对眼的,属于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那种程度。 想了又想,他看向窗外,大叹一声,“算了算了,那些事都不是我该想的。” 自己身边还一团乱糟糟的事呢,哪里管得到别人小情侣额……老情侣?好像也不对,反正就是管不到就是了! 陆小凤自己给自己安慰好了,狂饮一坛酒,他又是那个活蹦乱跳的陆小鸡了! —— 折子!折子!折子! 一天到晚批不完的折子! 宫九沉着脸,恨不得把自己手中的朱笔给捏断。 他浑身暴虐的气息压的殿中的侍女太监们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年少不知江湖好,错把龙椅当成宝。 宫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以前的逍遥日子不去过,偏偏来皇宫里面找罪受。 一天天的恨不得都要钉死在了座椅上。 后宫是没有的,皇宫外是不能乱跑的,新鲜乐子是没见过的,大臣们是天天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的,折子是批不完的。 宫九盯着书案上堆积着的折子,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最近被宫务压的他的病都很少犯了。 或许是这个原因,也或许是其他的原因。 他父王杀了他的母妃,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已经让他父王给他母妃陪葬去了。 心结解开了,又没解开。 但宫九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病”比以前好多了。 红色的墨水在折子上晕开了一滴墨迹,宫九立马回了身,他黑着脸把折子丢到一边。一个墨点子,不知道那些个老匹夫又要多想出个什么一二三四来。 他刚继位那段时间就杀了不少人,尤其是先帝的一众亲信,除了个魏子云识点趣,其他的要么是骨头硬要么就是滑不溜手。 天天上个朝跟干什么似的。 宫九深吸一口气,他得想办法早点培养出个继承人来。 这宫内哪有宫外香啊!—— 二编:综的世界不够,需要多写几章番外,不好意思宝宝们(┯_┯) ———— 感谢宝宝们的陪伴^ω^,没有宝宝们我都坚持不下来写这么多,相逢即是一份缘分,遇到能喜欢我写的文的宝宝们更是一总天大的缘分,宝宝们真的好暖心的(≧ε≦),我!超!爱!o(≧v≦)o,这本文开的时间早了,是21年开的坑,很久很久辣,当时很喜欢武侠世界的故事,文荒没粮吃了,于是脑子一热就自己开了一本,后来为了高考坑了两三年,现在想想还挺不负责任的,那个时候只写了三章还没几千字,就有一个宝宝留评论了,我心虚的很就没敢回她QAQ,不过今天总算把它给填上了,真好,高兴的想要转圈圈(≧▽≦) 下一本开《捉妖技术哪家强》,打算这个月13号开,这本是原创主攻,感兴趣的宝宝收藏一下嗷~如果不感兴趣,同类型的还有《[综武侠]教主今天又吵架了》宝宝们可以看一看_(:D」∠)_ 【预收文案】: 【美强惨带点疯的“正经”捉妖师攻×假太阳有点病的真香桃花妖受】 文案: 空寂雪是一个捉妖师,但同时他也是一个有的妖鬼血脉的半妖,因为半妖血脉的反噬空寂雪一朝从天之骄子沦为了一个修为尽毁的“废物”。 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目的不纯的桃花妖缠上了他。 空寂雪拿出缚魂锁捉鬼。 应熙朗眼前一亮,立马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这个我没见过,先绑我试试。” 空寂雪:“……”那我送妖怪下地狱你还没去过呢,要不要也试试? 果然,能追着捉妖师跑的妖怪脑子多半不正常。 这话应熙朗可就不爱听了,他一撩头发,“我这种俊美无敌的男妖追着你跑你就偷着乐吧!” 空寂雪皮笑肉不笑,“你应该很喜欢喝酒吧?” 但凡有粒花生米都醉不成这样。 空寂雪被妖鬼丢手帕,三更半夜本该出现在他床上的阴鬼没出现,反而是应熙朗一脸娇羞的半躺在他床上。 空寂雪刚拉开床幔就被一个粉红的手帕砸中了胸膛,应熙朗做作的掐着兰花指,羞涩一笑,“讨厌~” 首先,帕子很重,可能是铁做的,其次—— 空寂雪捂着胸口,“……你是把那个鬼吃了吗?”看起来消化的很好,能这么深得他的精髓。 空寂雪觉得应熙朗病得不轻,应熙朗也觉得空寂雪疯得不轻。 本该是形同陌路的一人一妖最终却走到了一起。 应熙朗看着他笑的情深,“我俩这是同病相怜,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空寂雪攥紧手中的锁链,将他带到怀里,喉中泄出几声闷笑,“是啊,天造地设。” 第93章 番外(三) 漆黑的夜里,一切的一切都静谧极了。唯有耳边的呼吸声在这无边的寂静中尤为清晰。 顾长亭滚动了一下眼球,眼皮上传来绷紧的束缚感,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眼睛被一条布帛覆盖住了。 不止眼睛,还有手。 “动什么?”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清晰而短促了一些。 顾长亭心中微微一哂,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以为玉罗刹都要忘了呢。 顾长亭想要直起身子,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腰腹,他索性就躺在床上不动了,幽幽一叹,“我只是想说,干嘛非要在晚上呢?白天我又不是不给你绑。” 玉罗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大拇指的指腹在顾长亭的脸颊上来回摩挲,低低的嗓音如同在说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你还记得本座当初说过什么吗?” 他狭长的眼尾微挑,一双碧绿的眸子在顾长亭的脸上肆意流连,“你第一次骗本座的时候,本座就跟你说过绝无下次,否则……” “就把你关起来,打断你的腿!”他用牙齿咬上顾长亭的唇瓣,尖利的犬齿犹如一头嗜血的饿狼一般咬破的他的唇角,腥甜的铁锈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 顾长亭舔了舔唇上的伤口,微微吸了一口凉气,他轻轻蹙眉,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模样,“那现在怎么办?我骗都骗过了,难道玉教主真的要打断我的腿吗?” 玉罗刹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他从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以为本座不敢?” “嗯呐。”顾长亭对着他歪了歪头,回答的坦诚。 玉罗刹喉中一噎,然后手动扯了一把顾长亭的脸,将那副无辜又贱兮兮的表情从他脸上扯下去了才算罢休,他的语气相比于刚才的危险多了些无奈,“有的时候本座真想把你的腿打断,关在这房中,只让你看我一个人。” 玉罗刹说的是实话,他就是这么想的,并且不是一次,而是一直都有。 甚至于他第一次见“云亦真”的时候就有过这种想法,想把他抢回去当个男宠,只得他一个人的宠,也只有他一个人。 顾长亭也不觉得玉罗刹就是口头上说说,证据可就在他身上呢。 他沉吟片刻,“那你把我的眼睛都给蒙上了,我岂不是连你都看不到了?” 别说一个人了,半个人都看不到。 玉罗刹语气幽幽,“你懂什么是恐吓吗?” 顾长亭连连点点,“懂!我可太懂了!” 玉罗刹轻哼一声,指尖在那条蒙着眼睛的布帛上滑.动,“那你倒是说啊。” “每天晚上要是都不能和玉教主一起睡那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恐吓。”顾长亭的语中带着惊悸和概叹。 玉罗刹唇角微勾,垂下眼帘,“你这张嘴,真是说尽了好听的话,也骗尽了不该骗的人。”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顾长亭贴上了他的额头,声音轻柔低哑,“咱们俩说这么长时间的话,都够做好一会儿的事了。” 玉罗刹瞥了一眼他的手,原本该好好绑在上面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脱落了,虽然他也没想着用这些东西就能困住顾长亭也就是了。 “不把眼上的也揭下来?”玉罗刹抚摸着他的发尾。 顾长亭顺势将人推倒,散落的发丝有几缕流落到了玉罗刹的颈窝处。 顾长亭语中含笑,“我突然觉得这样感觉还挺不一样的,下次你也试试。” 玉罗刹:“……”他果然还是低估了顾长亭。 —— 与此同时,小世界之外的主神空间中。 系统满脸怨气的出任务回来。 谁懂啊!到底谁懂啊! 系统真的很想仰天大啸一声,它绑了八个宿主!整整八个! 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主角都拿不下来? 奇耻大辱! 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系统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前宿主,便随意瞟了一眼顾长亭这边的情况,然后怨气就更加重了。 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玩这种play? 不害臊! 系统咬了咬牙,觉得不能让顾长亭这么惬意。 然后它思来想去,童真的脸上勾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就让它再送顾长亭一场异世之旅吧,省的一天天的不务正业,只知道谈恋爱! 于是第二天一醒过来,顾长亭发现忽然就“物是人非”了。 他躺在地上,眼睛看着上方,桃花被风吹的在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荡。 他蹙了蹙眉,将花瓣从肩头抚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搞的鬼,话说系统就这么闲? 顾长亭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周围四处打量,入目之处皆是大片大片的桃花,看起来像是什么世外桃源之地。 虽然环境很陌生,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玉罗刹现在在哪儿? 像是为了应和他的想法似的,远处传来“砰”的一道气流碰撞炸裂的声音。 “哪里来的宵小!敢在我桃花岛上撒野?”一声怒喝随着爆炸声传来。 “你又是哪里来的老匹夫,敢在本座面前撒野!”无疑,这道声音是玉罗刹的。 顾长亭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可不是他的锅,属实怪不得他。 顾长亭快步走了过去,再不过去他可不觉得玉罗刹是那种会留手的人。 灼灼的桃花被两人的掌风摧残的遍地飘零。 顾长亭远远的躲在树后面看着那里的战况,他相信玉罗刹肯定能打得过,毕竟玉罗刹所修炼的天魔功也就差一线就能踏碎虚空。 顾长亭用手摸了摸下巴,说不定玉罗刹再多跟他睡几觉,连一线也不差了。 “喂!你又是什么人!”黄蓉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底带着深深地警惕,“你是不是和那个人是一伙的?” 顾长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方正在打架的两个人,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你和那个人是不是也是一伙的?” 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颇为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怎么不先回答我的问题?”顾长亭笑嘻嘻的道。 “你……”黄蓉心中气闷,“这是我家的岛,你怎么比我还不讲理!”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家的岛?”顾长亭挑了挑眉,“你证明不了的话,那这岛可就归我了。” 黄蓉看着他,一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的模样。她立起一掌,向顾长亭这里攻了过来,“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长亭左闪右闪,黄蓉的一拳一掌都没能落到他身上。 他的身形犹如一只蹁跹的蝴蝶一般让人寻摸不到踪迹。 黄蓉心中暗自惊讶,虽然她去外界的次数不多,但对江湖上那些风云人物的事迹却是了如指掌,而这人的武功路数她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顾长亭躲开她的招式后就撒丫子狂奔到玉罗刹身边。 有事先找老婆,原则上是不会出问题的。 嗯,原则上。 玉罗刹就看到眼前“唰”的一下蹿过去一道风,身后就多了个装模作样的嘤嘤怪,还拿手指着一个小姑娘,厚颜无耻的开口告状,“嘤嘤嘤,她打我。” 玉罗刹:“……”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撬开顾长亭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些什么奇思妙想。 追过来的黄蓉也没想到他还会反将自己一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呸!好大个人了还耍无赖!” 黄蓉撸了撸袖子,半大的少年正是爱意气用事的时候,要是没人阻拦,她还真想上去和顾长亭比划比划,不过好在有人把她叫住了。 “蓉儿!” 黄药师喝止了她的动作。 他不善的目光在顾长亭两人身上打转,方才一番交手他就已经能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虽然有些“落魄”的黑衣人武功绝不在他之下,至于另一个同样有些“落魄”的年轻人…… 黄药师不敢轻易断言。 那么问题来了,黄药师为什么会觉得他俩看起来那么“落魄”呢? 别问,问就是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他们俩就换了一个世界。 两个人加一起凑不成一套衣服,身上只有昨晚入睡时穿的中衣。 虽然但是,人还是要乐观一点,最起码没光着不是吗? 可是就是乐观如顾长亭,也不禁扶了扶额,他昨天的账都没算完呢,今天就又多添了一笔。 双方对峙,无形是硝烟在他们之间弥漫,最终还是黄药师先开了口,“不知二位来我桃花岛上有何贵干?” 桃花岛又是个什么地方? 玉罗刹眯了眯眼,他可从未听说过这么个岛。 依玉罗刹的经验之谈。 认知以内,是敌人的问题,认知以外,那肯定就是顾长亭的问题了。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眼神乱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顾长亭,一瞬间就坐实了这个想法。 他把人从自己身后推了出来,“你好好跟他说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玉罗刹语气幽幽,听起来并不和善,一时之间搞得黄药师心中警铃大作。 但顾长亭却知道,不和善是真的不和善,只不过这个不和善不是对着黄药师的,而是对着他的。 顾长亭清了清嗓子,长袖一甩,表情沉重,浑身自带一种沧桑的BGM,“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是从天上下来,特意来到凡间普度众生的。” 玉罗刹/黄药师/黄蓉:“……”此处应有六只乌鸦嘎嘎嘎的飞过去。 或许是他们脸上的无语太明显了,顾长亭抖了抖自己的袖子,看向玉罗刹,真诚发问,“我难道看起来不像吗?” “像,太像了。”玉罗刹干巴巴的敷衍了两句,觉得他有点丢人,长手一抓就把人又薅了回来。 扪心自问一下,除了那张能骗人的脸比较像以外,你还有哪里是像的? 一旁,黄药师的脸却是沉了下来,“二位莫不是来糊弄老夫的?” 他在这桃花岛上隐居了数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嚣张的人,在他的地界上消遣他? 为了避免这两个行迹可疑的人留什么后手,黄药师带着黄蓉闪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空中只留有他的声音还在回荡,“敢消遣老夫,那就先试试老夫的阵法答应不答应吧!” 四周的桃花还在飘落,但却是无声的改变了轨迹,每一片花瓣上都好像携带者凌厉的杀机一般。 玉罗刹没有轻举妄动,他的手指点在空中,如同拨弄琴弦一般将那些花瓣挑开,然后似笑非笑的看向顾长亭,“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长亭:“……”我也很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94章 番外(四) “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爹爹发现吗?”一道被刻意压低了的女声鬼鬼祟祟的从树后面传了出来。 “不用怕,肯定会被发现的。”另一道声音宽慰她道。 黄蓉微微松了半口气,然后她思考了一下,“……你是不是少说了一个‘不’字?” 顾长亭抬起头看她,表情疑惑,“没有啊?” “你……”黄蓉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你这个为老不尊的的骗子!” 如今距离初来桃花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天。那日黄药师启动岛上的奇门五行阵法,却被玉罗刹一个时辰不到便破解了。 几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然后就到了顾长亭的拿手桥段了,毕竟他可是最擅长“海归”了。一番不知似真似假的身份来历,在两方都有心相交的意愿之下,顾长亭他们顺理成章的就在桃花岛上暂时留了下来。 至于他现在在干嘛? 永远都不要期望顾长亭是一个能安分下来的性子。 “我骗你什么了?”顾长亭拨开藤蔓试着往里面走了两步,这藏人的地方还挺隐蔽,他向里边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黄蓉口中的疯癫老头,这才回过头来,“而且不是你说要来这里的吗?” 这事说来话长,顾长亭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半大的少女就更不会是什么死气沉沉的性格。这两天内,岛上能玩的不能玩的都被两个人玩了个遍,属于是人嫌狗厌……呸不是,应该叫做让人“望而生畏”。 于是黄蓉想到了前段时间在这个洞穴里见过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她在桃花岛上长了这么大也没见过黄药师跟她提及那个老头,她心中自然好奇,所以两人趁着黄药师和玉罗刹两个人交换练武心得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到了这里。 黄蓉咬了咬牙,低声道,“你之前不是说不会让爹爹发现吗?” “对啊。”顾长亭点了点头,又道,“我是说我,没说你。” 黄蓉:“……”之前真的中了邪了才会相信你的话。 但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不把人给找出来都对不起她提心吊胆了这么长时间。 两人拨开野蛮生长的藤蔓往洞穴里面走。 风过洞穴,传来一阵“呜呜”的呼啸声,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明明正是炎炎夏日,可黄蓉却感到了几分凉意。 她咽了咽口水,脑子里满是以前听过的鬼怪异闻。 突然!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只手悄悄的搭上了黄蓉的肩膀。 “啊!!!” 洞穴里爆发出一道人类的尖锐爆鸣声。 黄蓉尖叫的声音梗在了喉咙里,她一脸难以言喻的盯着顾长亭,“你叫什么啊?” 刚才那一声当然不是她叫的,而是顾长亭叫的。 顾长亭耸了耸肩,“我替你害怕一下。” 黄蓉:“……”我谢谢你啊。 “哪里来的坏小子,叫的那么大声,比地上的蝈蝈还吵人。”话音忽然从两人头顶上传了过来。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捂着耳朵倒吊在洞穴上方。他朝顾长亭呲了呲牙,拧着眉,满脸的痛苦之色。 “就是他!”黄蓉指着周伯通,“我上次看到的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 “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周伯通翻身从洞穴上下来,“我是老顽童,可不是什么疯疯癫癫的老头。” 他的目光在顾长亭和黄蓉身上打转,“你们又是哪里来的?” 他眼前一亮,“也是被黄老邪关进来的吗?” 说完也不听他们的回答,兀自笑嘻嘻的拍手叫好,“好啊好啊,有人陪我一起玩了。” “谁要陪……”黄蓉的话刚说一半就被人给截胡了。 顾长亭饶有兴致的道,“玩什么?” 周伯通挠了挠头,“我们玩……”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我们看谁抓蝈蝈抓的多!” 于是等玉罗刹找到人的时候,这个三个满身是草的呃……人,一人手拿一个装满了夏天气息的竹笼。 玉罗刹揉了揉太阳穴,他从来没觉得蝈蝈这种东西这么能叫唤。 “嚯!” 顾长亭晃了晃掌中的笼子,看向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笼子丢了的周伯通,“嗯?你认输了?” 周伯通手忙脚乱的把笼子捡回来,“黄老邪这桃花岛是被什么人打下来了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顾长亭给他开辟了一个新思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其实都不是人?” 话音刚落,原地哪里还有周伯通的影子。 顾长亭四处瞅了一圈没瞅见他的人影,便优哉游哉的走到玉罗刹的面前,邀功似的把自己手中的笼子递到他面前,“看我抓的蝈蝈。” 玉罗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所以呢?” 顾长亭沉吟片刻,“你难道不应该夸我两句吗?” “哦是吗,那你可真是太棒了。”玉罗刹将他头发上那根随风摇晃的叶子摘了下来。 他自己挑的人,他能怎么办,宠着呗,还能丢了不成? “嘁!”黄蓉撇了撇嘴,小声的“嘁”了一下。 虽然他们两个来岛上才三天,但黄蓉的眼睛多么明亮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可是看的分明着呢。 “刚才那个人是谁?”玉罗刹向某棵树后面扫了一眼。 顾长亭“哦”了一声,“他就是个抓蝈蝈没抓过我的老头,现在估计是去疯一会儿了。” “呔!” 周伯通忽然从树后面跳了出来,但由于他跳的太高了,脚下一歪就摔了个大马趴,意志坚定如他,仍旧高高提起手中笼子指着顾长亭,“你都没查,又怎么知道老顽童没你抓的多?” “你看,又急。”顾长亭叹了一口气,“我不就那么一说嘛,这么急干什么?” “那我查查。”他边说边朝周伯通走过去,十分顺手的把他手里的笼子拿了过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笼子里的蝈蝈倒到了自己的笼子里,然后把空笼子又塞回周伯通手里,语气嫌弃,“什么嘛,一个也没有。” 周伯通/玉罗刹/黄蓉:“……” 周伯通傻傻的看着那个笼子,反应过来后哭着在地上打滚,“你个坏小子,欺负老人家……” 嗨哟! 打滚谁不会啊? 跟他比耍赖,顾长亭在这方面还就没输给过谁,他一甩衣摆就要……就要…… 玉罗刹及时的拽住了他,深吸一口气,“你敢给本座滚一个试试?” 顾长亭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衣摆,“算了算了,像我这么大度的人,怎么会跟一个老头计较呢。” 有家室了就这点不好,不能那么随心所欲的想不要脸就不要脸了。 顾长亭默默地为自己逝去的青春哀叹一声。 被抢了蝈蝈的周伯通:“???”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话回正题。 本着不能可着一个地方使劲霍霍的友好原则,玉罗刹已经跟黄药师商量好了今天他们就能转移阵地,把造福的群众范围从桃花岛扩大到整个江湖。 “你们要离岛了?”黄蓉眼中带着跃跃欲试,“能不能也带我出去啊?” 顾长亭两天都能玩完的地方,她都待了十几年了,说不腻是断然不可能的。 “什么,你们能离岛?能离岛?离岛?”这里显然有一个比黄蓉更惊讶的存在。 周伯通张大了嘴巴,好似能吞下一颗鸡蛋一样,“你你你……你们不是被黄老邪抓过来的?” “我我我……我们应该是被黄老邪抓过来的?”顾长亭学他说话。 周伯通磨磨蹭蹭的走到顾长亭身边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嘿嘿一笑,“坏小子,你们既然能出去,那你们能不能把我也带出去啊?” 黄蓉把他往后扒拉了两下,“先带我先带我。” 周伯通又把她挤开,“小姑娘,我已经待在这里十几年了,我待的时间比你长,我先走我先走。” 顾长亭咂了咂嘴,在一旁拱火,“骗人的吧?你就在这洞里待了十几年?” “我骗你做什么?”周伯通吹胡子瞪眼,“还不是那黄老邪觊觎我手里的九……” 周伯通及时的止住了话茬,“反正就是黄老邪小肚鸡肠,把我困在这里的。” 九什么? 顾长亭了然的点了点头,反口就道,“肯定是你偷了人家黄岛主的东西,否则他怎么会把你关起来呢?” “我偷他什么?他有什么好偷的?分明是他想偷我的九阴真经!”说完话,周伯通就连忙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什么都没听见。” 顾长亭配合的点了点头,一脸的正直,“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然后他又看向一旁站着的玉罗刹两人“你们也没有听见吧?” 问完之后他看着周伯通笑的温和,“你看,我们都没听见。” 周伯通:“……”你人还怪好的嘞。 该套的话都套出来了,顾长亭深觉自己这么个大好人怎么能不做一做“助人为乐”的大好事呢? 于是当晚,不等黄药师给他们送行,顾长亭两人就偷.渡出去了,顺带还多捎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自然是周伯通和黄蓉了。 带走周伯通是“日行一善”,带走黄蓉就是为了让这个“善”不显得那么不善。 也算是把明天的善给提前行了—— 我算了算,还有七八章要写呢_(:з」∠)_ 我发誓,我以后肯定好好看规则,要不然就太尴尬了【笑哭jpg.】 第95章 番外五 伴随着几天的“哦吼”声怪叫,这艘偷.渡而来的小船终于是靠了岸。 玉罗刹靠岸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觉脚把周伯通从船上踹下去。 这老小子,可能是在桃花岛上被关了十几年关傻了,行为举止上直接出现了返祖现象。点了穴都不能阻止他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也别说什么不尊老,要说也该说是周伯通不尊老。 玉罗刹有点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十几年过去了,竟然连一个阵法都解不开,解不开就算了武功也不长进,武功不长进也就算了还只知道哦吼乱叫。 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 “哈哈哈哈哈,我老顽童终于出来了!哦吼~”周伯通踉跄着爬上了岸,也不计较自己被踹了一脚,别说一脚,只有能从桃花岛出来,两脚又能怎么样呢。 一行四人上了岸,或许是他们的组合太过奇怪,惹得路人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 平日里来来往往的江湖人不少,却是少见有这么几个容貌这么出众的。而且只看气质便知道非富即贵。 难道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街角一个醉醺醺的老乞丐掀了掀眼皮,又把眼睛阖上了。 “再往西,就是宋都了。”玉罗刹看着四周的景象也颇为惊奇,按照他生活的朝代来讲,宋朝早就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后人传说的再多,又哪里比得上身临其境? “但此宋又非彼宋。”顾长亭微微摇头,唇角噙着一抹笑,“宋朝是那个宋朝,但又不是那个宋朝。”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打哑迷,但玉罗刹却是听懂了。 就像是这个世界千百年以后的大明,或许会有一个叫玉罗刹的魔教教主又或许并不会有这么个人。 顾长亭哼着小调儿走在前面,“想那么多做什么,这里可没有一个西门吹雪让你费心思。” 闻言,玉罗刹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他掀了掀眼帘,“阿雪可比你好带多了。” 顾长亭故意掐着兰花指擦了擦自己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种冰冷的话,嘤嘤嘤……” 玉罗刹/黄蓉:“……”啊这…… 一旁的周伯通见他哭的好玩,也学着顾长亭的模样假哭了起来。 这一幕不禁感动到了顾长亭,他面色深沉的拍了拍周伯通的肩,“老东西,还是你懂我!” “坏小子,还是你懂我!嘤嘤嘤……” 两人互相拥抱着哭了一会儿,良久,顾长亭嫌弃的把人推开,“不要抹鼻涕,我都有点哭不下去了。” 周伯通沉浸式抹了把鼻涕,“……哦。” 顾长亭:“……”你赢了。 顾长亭抖了抖肩膀,往玉罗刹那里靠近了一点,然后他靠近的一小步,获得了玉罗刹后退的一大步。 顾长亭语气幽幽,“你不会是在嫌弃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 玉罗刹扯了扯唇角,“我可太会了。” 接下来的一刻钟时间,玉罗刹拽着人就近找了家客栈开了间房,等顾长亭换好衣服之后才让他靠近自己。 换好了衣服之后,顾长亭一脸生无可恋的在客栈里的床上滚来滚去,“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到手了就不爱了是吗?你竟然嫌弃我!” “我就知道,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吱呀”一声,客栈的房门被人关上,彻底杜绝了外边两个人扎耳挠腮想往里面看的目光。 黄蓉and周伯通:哇哦。 玉罗刹关上客栈的房门,又在里面将门栓落了下来。 听到声音,顾长亭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玉罗刹转过身,墨绿色的眸子犹如一汪深潭,清清浅浅的落到了他的身上,神情似笑非笑,“叫啊,怎么不叫了?” “呃……”顾长亭直起身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向他真诚发问,“咱们这是要玩一种新的play吗?” “毕竟你那么喜欢玩,又怎么能不玩呢?”玉罗刹站在床边,抬手将他发间别着的玉簪拔了下来。 鸦青的头发顺着肩头披散下来,犹如一道飞流而下的瀑布一般。 顾长亭“害羞”的眨了眨眼,“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玉罗刹轻声“啊”了一下,低头贴近他的耳边,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快给本座滚下去洗漱!” 在船上待了那么多天,不洗漱就想上/床? 世界上哪来那么美的事儿? 顾长亭目光幽怨,“……玉教主,你学坏了。” 故意把他钓的高高的,却只是个幌子,钩子上连个肉渣也不挂! 太可恶了! 玉罗刹捻了捻他的头发,哼笑一声,“没杆子你都能往上爬,有杆子了你还不上天?” 顾长亭摸了摸下巴,“上天倒不至于,但是倒是可以上一下其他的。” 赶在玉罗刹一脚踢过来之前,顾长亭在床上一翻,麻溜的跑去隔间洗漱去了。 玉罗刹磨了磨牙,顾长亭真是皮痒痒了,都敢说他的荤段子了! 于是乎,当晚。 夜半三更静悄悄,周伯通带着黄蓉,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趴在那间房外的窗户上,要不是实在关的严,他们都能把二段伸.进去听听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周伯通歪着脖子,脸上的好奇之色溢于言表。 站在他身后的黄蓉什么也没听到,焦躁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压低了声音,“你听到没有啊?” “他们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啊?” 周伯通推了推她,“别吵别吵,老顽童也没有听到呢。” “你听不到你让我听……” “咚!” 房中传来一声闷响,吓得黄蓉立马噤了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道,“刚才是什么东西啊?” 周伯通转了转眼珠子,“好像是凳子倒了?” 里面明显有内力阻隔,饶是周伯通也听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倒了。 黄蓉面色一变,有些焦急,“他们是不是在里面打架啊!” 闻言,周伯通嘿嘿一笑,“打架,确实是在打架。” “那怎么办?”黄蓉的面色有些纠结,又在外边听了一会儿,却再没听见什么声音传出来,思来想去,她犹豫道,“我感觉……又不太像是打架。” 周伯通挠了挠头,推搡着让黄蓉回去,“小孩子家家,睡觉,回去睡觉。” “不睡觉小心你长不高,以后别人都说黄老邪的乖女儿是个小矮子。” 黄蓉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小矮子。 房中。 透过窗外一层朦胧的月光仍旧可以模糊的看到其间的景象。 两只圆凳横七竖八的歪倒在了地上,桌上茶盏歪斜,湿淋淋的一片水光。 “你个混账!” 黑夜中传出一道略显沙哑的骂声。 顾长亭的声音颇显委屈,“不是你让那样的吗?” “我让哪样?”玉罗刹简直要一口气梗死,“我还让你出去呢,你怎么不出去?” “……我感觉,你应该也不是很想让我出去……吧?”顾长亭道。 玉罗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一双眸子盯在顾长亭的锁骨处,透过模糊的月光可以看到那里有一处清晰的齿痕,他抬手在那里轻轻摩挲,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那你最好把本座伺候好了,否则……明天本座非教你褪一层皮不可。” 顾长亭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又俯身在他唇边轻啄了一口,语中含笑,“遵命,教主大人。” 玉罗刹的话说的狠,可听在顾长亭耳朵里就跟纸老虎说出来的话一样,没有丝毫威慑力。 当然,现在是没有丝毫威慑力,可等到了明天,顾长亭就会发现,其实也不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 就……挺费腰子的。 —— 一大早的,周伯通就带着黄蓉板板正正的坐在了客栈的楼下。 如果忽略他们两个满天乱瞟的眼神的话,那确实挺“板板正正”的。 顾长亭若无其事的从楼上走下来坐到他们对面,他歪了歪头看着对面的周伯通,“看我干什么?” 周伯通啃着手里的包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顾长亭耸了耸肩,正准备也拿一个包子垫吧两口,一道声音就挤了过来。 “哎呦,客官,您点的鹿茸炖羊肉还有乌鸡海参汤,乳鸽杜仲汤,还有一道红烧羊鞭马上就给您端上来了。”小二将菜品一一端到桌子上,笑的那叫一个牙不见眼,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顾长亭:“……” 玉罗刹缓缓从楼上走下来,看着顾长亭笑的温和,“怎么?不满意?” 我哪敢啊! 顾长亭拿着手里的包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艰难开口,“像我这么艰苦朴素的一个人,我觉得吧,包子就挺好的,哈哈,挺好的。” “那怎么行?”玉罗刹笑着把他手里的包子放回了笼子里,他温柔体贴的像是被掉包了一样。 玉罗刹特意跟小二要了一个大碗,然后满满的盛了一大碗汤,自己喂到顾长亭嘴边,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喝。” 顾长亭:“……” 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周伯通,然后又看向黄蓉。 可周伯通和黄蓉两人只顾着埋头啃包子,好像手里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是什么不可多得的珍馐美味一样。 顾长亭沉吟片刻,把脑袋往后挪了挪,错开碗沿,企图和玉罗刹商量,“我能不喝吗?我觉得以我的身体素质,围着万梅山庄跑八百圈都不是问题。” 玉罗刹对着他扯了扯唇角,“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顾长亭和他对视了半晌,见好像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于是深吸一口气。 真男人就敢喝汤! 接过那一大碗乌鸡海参汤三两口下肚,就给他喝完了。 但显然喝一碗并不挡用。 两刻钟后,顾长亭捂着自己的鼻子摇头,“喝不了了。” 再喝他就补过头了。 但是正所谓,不是时候的人总是出现在不是时候的时候。 不等玉罗刹说话,小二匆匆赶来,然后放下了一个盘子,“客官,您的红烧羊鞭,慢用。” 顾长亭看了看小二又看了看玉罗刹,摆烂似的往桌子上一趴,“我不行了!” 玉罗刹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你不是挺行的吗?” “那也不是这么个行法啊!”顾长亭哭丧着脸,用额头撞了撞桌面。 他但知道自己会遭报应,但没想到这个报应会是这么个报应。 早知如此……好吧,他还是会有当初的—— 不要考据时间线的问题,番外都是大杂烩_(:з」∠)_ 【小剧场】 玉教主:你的报应就是我 小顾:我真的…… 第96章 番外(六) 在情人身上吃瘪能叫吃瘪吗? 顾长亭坚信,这些瘪终究会在某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回馈到情人身上的。 略过这个小插曲,吃完早饭后浑身热血沸腾的顾长亭就按着周伯通写了个威胁信,按了红手印。 笑话,像他这么心思纯善的人怎么可能纵容周伯通“不劳而获”的行为。 他既然把周伯通从桃花岛偷.渡……不是,救回来了,那周伯通自然也要报答一下他的救命之恩啊。 顾长亭将那张摁着周伯通红手印的信绑到了鸽子腿上,只见那白鸽扑腾了两下翅膀就朝西飞了出去。 可它向西又能飞到哪里呢? 那自然是非全真教莫属了。 周伯通戳着手指期期艾艾的挪到顾长亭身旁,“坏小子,你要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啊?” “多吗?”顾长亭反问他,“要不然我再把你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周伯通瘪了瘪嘴,委屈又抗拒,“不要不要,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地方出来,可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可是……可是老顽童我哪里值一千两银子啊。” 那可是一千两啊,整整一千两! “你看你。”顾长亭叩了叩桌面,端着长辈的架子,“既不想回去又不想给钱,你这和吃霸王餐有什么区别?” 他随手一抬就把路过的店小二薅了回来,“你说是不是?” 店小二看了看顾长亭又看了看周伯通,果断点头,“啊对对对!” 顾长亭松手,笑眯眯的看着周伯通,“你看,他都知道。” 周伯通垂头丧气,“那好……” “这位公子未免太过欺人了吧?”就在周伯通想应下来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过来。 有程咬金? 一个月白色长衫的公子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一合手中的折扇,目光瞥到顾长亭身上,“不知这位老人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又是签卖身契又是要银子的。” 顾长亭刚才放鸽子的举动没有避着什么人,他能看到也不奇怪。 但是…… “你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吗?”顾长亭拧起了眉,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又一圈。 赵敏有些嫌恶的别开了眼,没想到这人长的光风霁月,竟然也是个下流.淫邪之人。 不过想想也是,光天化日之下坑骗老弱的又会是什么好人。 赵敏在心中冷哼一声,口中的话却还是在为周伯通抱不平,“那公子又是什么意思?” 赵敏看着他,眼底带着不耐,口中催促,“公子既然还有事,何不先把正事忙完了再说其他?” 我能有什么事? 顾长亭眼前一亮,即将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又囫囵的咽了回去,他煞有其事的顺着赵敏的话道,“是啊,我确实有事。” 顾长亭不着痕迹的朝玉罗刹wink了一下。 好像有好玩的了。 玉罗刹微微抬了抬眉梢。 悠着点。 他也没有阻止顾长亭的意思,不说其他,顾长亭要是能被他阻止的了那就不是顾长亭了。 两人再怎么“不着痕迹”也终归是大庭广众之下,赵敏很容易就看出来了两个人之间的眉来眼去。 心中不免更加厌恶,她单知道白驼山庄的少庄主好女色,竟然不知道他还好男色。 但是为了大业,赵敏觉得自己暂时还能忍。 她是半点没有自己认错人了的觉悟,按照她得到的资料上来看。 好色成性的欧阳克此次赴约而来,身边自然少不得美人做陪,这美人的目标便锁定在了黄蓉身上。而且西毒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护卫,能被西毒安排过来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不入流的人,赵敏猜测,更可能是什么隐世高手,而隐世高手的目标自然而然的就放在了玉罗刹身上。 至于周伯通? 赵敏从来都不会去质疑欧阳克的人品,随手逮个年老体弱的人欺负一下,这很欧阳克。 赵敏见他还算识趣,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如公子随我到楼上?” 顾长亭连连点头,“没问题啊。” 他的话音忽然又是一转,姿态散漫,真真是好一副纨绔模样,“那你是不是要把这一千两银子替这老东西还了?” 他理所当然的朝赵敏伸出了手,“打钱!” 赵敏语气不可思议,“……你认真的?” 这欧阳克不鞍前马后的侍奉她也就算了,刚见面就要问她要钱? 顾长亭重重点头,“比真金还真。” “你一看就是个好人,这老东西你救都救了,还不救到底吗?” 赵敏拧眉看他,她此时觉得跟一头猪合作都比跟欧阳克这个拎不清的合作也强多了,但这里毕竟是大宋境内,她心有顾虑,只能磨了磨牙,咽下这个闷亏,“先去楼上,一会儿把银子给你。” “不不不。”顾长亭摇头拒绝,十分顺手的从袖中拿出了笔墨纸砚,“先立字据,立完字据了再说。”—— 今天好累啊,就先这么多了,明天我尽量多更一些QAQ 宝宝们早点休息,尽量不要熬夜,晚安安~ 第97章 番外(七) 赵敏:“……” 她真的很难不怀疑这个欧阳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彪形大汉和她对视了一眼。 赵敏默默摇头,且不说欧阳克的叔父是有西毒之称的欧阳锋,现如今她身处大宋境内,原本就谈好的合作更是不能因为一头蠢猪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赵敏将心中的不满压下去,提笔给顾长亭立了字据。 左右不过一千两罢了,事情成了别说一千两,三千两又如何? 可事情要是成不了…… 赵敏心中冷哼,哪怕是一钱银子,她也要欧阳克给她吐个干干净净。 顾长亭喜滋滋的把字据收起来,揣到袖中。 他抖了抖袖子,彬彬有礼的向赵敏做了个“请”的姿势。有礼数到赵敏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装的了。 不过想想也是,欧阳克不对着她装一下才叫不正常呢。 一行几人上了楼,厢房的门正要关上,周伯通及时的把手挤了进去。 “去去去,你也敢进来?”赶人的是刚才跟在赵敏身后的那个彪形大汉。 他可对见一面就让自家郡主平白损失一千两的人没什么好脸色,抬手就把周伯通伸进来的手打了出去。 厢房的门“哐”的一下就被关上了。 周伯通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算了算了,难得见这么傻的人。 他老顽童可从来不跟傻子计较。 周伯通撇嘴哼了哼,他这也算是给坏小子挣了一千两银子回来了,那全真教的那些小家伙是不是就不用带银子来了? 他正想着,忽然就看到客栈外边又走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一个公子哥神色颇为傲气,眉宇间还带了些不耐烦之色,身侧各跟了一名女子,缀在最后面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背后还背了一柄大刀,一行四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 周伯通揉了揉眼睛,他看着那个公子哥拼命眨眼。 这是……那个老毒物? 周伯通甩了甩脑袋。 不对,不对。 他都在桃花岛待了那么长时间了,那老毒物不可能还这么年轻。 这个长的很像老毒物的人说不定是老毒物的儿子呢? 不管怎么说,肯定和那个老毒物有关系。 周伯通挠了挠头,在二楼的廊道上走来走去,那老毒物都把儿子放出来了,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思。 “上面那个老东西,你走什么走!” 欧阳克刚进来就看到那个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影子,本来这一路上他都走到不顺心,好不容易到地方了又来了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儿。 欧阳克的火药罐子终于忍不住炸了。 他指挥身后的大汉,“把那个老东西给我丢出去!” 好一会儿,那个大汉都要上楼了,周伯通才反应过来似的指了指自己,“你是要丢我吗?” “不是你是谁?”欧阳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随即一掌拍在桌子上,“小二呢?死了吗,还不快过来!” 店小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才从布帘后跑出来,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工作挺好的,最起码比以前在那个卖人肉包子的黑店里要好多了。 他之前也一直觉得,像那些动不动就要来两斤牛肉的话已经够离谱的了。 没想到进城了以后他才知道原来还有更离谱的,像今早上那个特意点了一桌子奇奇怪怪的菜也就算了,最起码他钱给的够,像现在这个不讲理的,店小二一天能见到七八个,估计着一会儿应该就会有正义大侠来制止他了。 毕竟掌柜的说过,做客栈嘛,摔摔打打又一年,每天有点损失很正常,反正没过一段时间都会有傻子来送钱。实在不行就换下家,没办法,谁让他们家客栈叫“悦来客栈”呢。 默默地赞扬了一遍自己这个工作的安全性,店小二打起笑脸跑了过去。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欧阳克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急着理会店小二,只是慢慢悠悠的抿了口水。 店小二:“……”忍住!这是工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 突然! 欧阳克“哗啦”一声把杯子摔到了桌子上,他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领,眼神阴狠,“呸!你竟然让我喝凉水?” 店小二一脸麻木的抹了把脸,“这是夏天。” 而且,难道我知道你会来吗?还给你提前准备热水? 一旁,掌柜的把算盘拨的“噼里啪啦”的乱响。 他有预感,他这几天的亏损能在今天一下子补回来。 于是掌柜的给了店小二一个鼓励的眼神,加油!干完这票……呸不是,干完今天的活儿给你涨工资! 店小二……店小二能怎么办?店小二也很无奈。 他试探着开口,“那要不你先松开我,我给您倒壶热水去?” “本公子喝都喝过了,你……”欧阳克的话刚说一半就被店小二打断了。 “所以公子难道不应该先把凉水的钱付了吗?”店小二皱着眉,“吃霸王餐可不好。” 他可还指着这点工资活命呢。 不过,谁家客栈喝两口白水还要钱啊? 欧阳克也被他的话说的愣了一下,他推开店小二,“霸王餐?本公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霸王!” 他朝大汉招了招手,并不会分身术的大汉只得放弃抓周伯通,转而跳下楼走到店小二跟前。 魁梧的汉子你是多么的雄壮。 店小二上去就是一脚,他踩着大汉,拽下自己头上的帽子往桌子上一拍,“去哪儿吃霸王餐不好,偏偏来我们客栈吃?” 他满脸沉痛,“你们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的活计吗?啊?!” “你们知道我就靠着这点破工资吃饭的吗?啊?!” “你们根本不知道!” 店小二出拳利落,拳拳都能打到肉,看的周伯通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了。 嗐,现在的年轻人啊,嗐! 店小二还在跟欧阳克他们“诉苦”,只听“嘎吱”一声,二楼紧闭已久的房门终于被推开了。 店小二越说越觉得自己命运坎坷,终于再也忍不住汪叽一声哭着扑进了掌柜的怀里。 “呜呜呜……” 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店小二一个人委屈的哭声。 顾长亭看着此情此景不免沉思了片刻,然后他疑惑出声,“强抢民男了?” 强抢民男? 谁要强抢民男?! 展昭一走进客栈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的查案雷达立即“滴滴”警报了起来。 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了看店小二,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大汉,最后把眼神落在了欧阳克的身上,“是你要强抢民男?” 欧阳克:“……”问题来了,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 本来他千里迢迢跑过来谈个合作就不容易,路上遇到糟心事也就算了,结果现如今到地方了还有这么多糟心事。 欧阳克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基本上没怎么出过白驼山庄不假,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展昭这么个人,若是让他抓到了把柄,那简直比牛皮糖还让人甩不掉。 欧阳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这位大人说的哪里话,我可没强抢什么民男,反倒是这位小兄弟对我的人大打出手。” “哎呦!” 掌柜的大叫一声吸引了展昭的注意,他抱着店小二的头声泪俱下,“展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掌柜的知道展昭这个人,前阵子他们这儿因为一个采花贼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就是一个叫展昭的大侠出手才把那个采花贼捉拿归案的。 更何况,南侠的正义之名在江湖上不说人尽皆知那也是耳熟能详。 掌柜的轻轻拍着店小二的后背,眼含热泪,控诉道,“这几个人一进店中就打打砸砸的,最后还看上了我这店中小二的美色,想要强抢,要不是我这店小二会点功夫,怕不是就要被……被他们给得逞了!” “你这老匹夫!”欧阳克瞪大了眼,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掌柜的不愧是掌柜的,语出必惊人。 顾长亭权当刚才欧阳克抛过来的眼刀子是空气,心中万分感慨,这掌柜的可真是个可塑之才啊,这都能接上。 顾长亭表示,他有点动心了,想收徒弟的那种动心。 毕竟他的衣钵要是没人继承,那可就是江湖的一大损失啊。而这个掌柜的,明显是个天赋型选手。 至于年龄? 年龄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眼瞧着顾长亭看掌柜的的眼神越来越火热,玉罗刹忽然开口,“看上了?” 顾长亭下意识点头,“看上了。” 下一秒顾长亭就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搭了一只手,“看上了?” 幽幽的语气从身后飘过来,顾长亭浑身一个激灵,顿时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可没有!” 玉罗刹轻哼一声,“我看着倒是不像。” “那一定是你看错了。”顾长亭语气坚定,他浑身正气凛然,指着欧阳克痛心疾首的斥责他,“你说你,做什么事不好,干什么强抢民男啊!” 玉罗刹/欧阳克:“……”咱就是说,这话题转移的是不是有点太僵硬了? 欧阳克此时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强抢”一个店小二,毕竟他来这个客栈之前也没人告诉他还有强抢这会戏码啊? 大堂里鸦雀无声,就连来吃饭的食客都一声不吭。 展昭被他们一来一回说的满脑子都是“强抢民男”四个字。 等他自己脑子再清醒的时候,就已经拿出当地县衙给他的腰牌把人带走了。 展昭:“……”我是去干嘛的来着?—— 宝宝们早点休息,希望我明天能日万【躺】 (恶魔低语)嗯?为什么不日万,是不喜欢吗? 第98章 番外(八) 且先不说展昭到底是来干嘛的,作为这场“强抢民男”的重要证人,顾长亭一干人等就先被展昭请到府衙里喝茶了。 好不容易才把人送走了的钱知府擦着汗又把人迎了回来。 像他这种人,是接触不了正义感太强的人的,否则就会出现注意力不集中、时不时的擦一把汗、面部表情呈现僵硬微笑等症状。 钱知府觉得自己可能对展昭过敏也说不一定。 他扯着嘴角谄媚一笑,目光若有似无的扫向展昭身后的那一帮人,“展公子,不知道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啊?” 展昭对着他拱了拱手,将身子侧开,“草民原是要去赴一个友人的约,不曾想途中竟然遇到了有人要强抢民男,特来禀报大人。” 钱知府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强抢民男就强抢民男呗,好赖不好的偏偏在展昭马上离开他这儿的时候抢,等那一两个时辰再抢怎么了?就那么急色吗?! 想到这钱知府就来气,他走到堂上落座,随着两边人“威武——”的声音,就这么捉急的升堂了。 手中惊堂木一拍,钱知府扬声,“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顾长亭作为证人站在一边,傲气如欧阳克,他也是不屈的站着。 唯有掌柜的,“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了下去,“钱大人,小人乃是悦来客栈的掌柜的甄师铎,小人要状告此人不仅来我店中吃霸王餐不给钱,还想要强抢我店中的小二。” 听到甄师铎的名字后,钱知府的右眼眼皮就突突直跳个不停,一句“怎么又是你?”的疑问句到了嘴边又被钱知府咽了下去,“仔细说来。” 实在不怪他想问出那句话,实在是这个甄师铎是真事多啊,一个月里升八次堂,七次半都是这个悦来客栈甄师铎的案子。可以说是自打他在这里开了个悦来客栈之后,钱知府大半的业绩都是他送的。 看来人又是他,一时之间钱知府都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同情自己了。 不过升了那么多次堂,偏偏这邪门的老小子还真就没栽过一次跟头。 先入为主,钱知府已经认定了肯定是有人真的强抢他店中小二了。 钱知府把目光放到欧阳克身上,厉喝一声,“你又是何人?可是真的强抢了那店小二,还不速速道来!” 欧阳克咧嘴朝着掌柜的冷笑,他不屑的抬了抬下巴,“我乃白驼山庄少庄主欧阳克是也。” 若只说“欧阳克”或许没人知道,但要说白驼山庄,那可是……钱知府挠了挠下巴上的一绺胡子,没听说过啊? “呔!” 顾长亭一拍展昭,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正所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他浑身的正义气息,表情疑惑又不解,最后拧着眉长叹一声,“这位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又要败坏我的名声呢?” 欧阳克都已经做好了要以权压人的准备了,结果准备到一半就被人吓了一跳不说,还莫名其妙的就“败坏他的名声”了。 欧阳克冷哼一声,“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败坏你的名声?” 顾长亭谦虚的拱了拱手,“区区不才,正是白驼山庄少庄主是也。” 欧阳克:“”你是少庄主的话,那我又是什么主? “噗!” 周伯通一个没忍住就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坏小子是白驼山庄的少庄主? 哈哈哈,好玩儿,太好玩儿了。 “堂下何人?缘何发笑?”钱知府一记惊堂木就差没拍到周伯通脸上了。 “我我,我脑子有病,嘿嘿嘿”周伯通说完之后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开始大笑,不等钱知府开口让人把他赶出去他就十分自觉的笑着跳跑了。 钱知府:“”有一种莫名其妙就被蛇精病创了一下的突兀感。 略过这个小插曲,钱知府一脸的纠结,本来他都准备断这个欧阳什么克的罪了,结果又牵扯出来个真假少庄主的事。 他悄眯眯的用手挡住嘴,看向展昭那边,“那个展大侠啊,这个……这个白驼山庄又是个什么地儿啊?” 展昭揉了揉肩膀,他倒是知道白驼山庄,但白驼山庄的少庄主他却是没见过的,他皱着眉思考了片刻,“白驼山庄地处西域,乃是西毒欧阳锋的居所,而欧阳克就是西毒之侄儿,白驼山庄的少庄主。” “嘶——”钱知府捻着胡子吸了一口气,一双精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来回晃动。 他没当知府之前也不过是个乡绅地主,怎么说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江湖上的事儿那是半点也没注意过,毕竟他志不在那儿。 不过话说回来,展昭是肯定不会骗他的,那个什么西毒一听就很毒的样子,这白驼山庄好像不太好惹啊? 万一要是抓错人了,那那个西毒还不得报复他啊?不行,这个案子必须得好好审审。 登时,钱知府就眉头一压,惊堂木一拍,“你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少庄主?!” 除了心知肚明的那几个之外,剩下的人中就属展昭最好奇了。 别问为什么赵敏没那么好奇,因为——就算再好色,那可是西毒养出来的好侄儿啊! 那可是西毒啊! 相比于怀疑顾长亭的身份,赵敏则是更好奇他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若是平时,直接就能打杀了,可现如今是在公堂上,一旁还站了一个半入编的南侠展昭。 别的不说,顾长亭可是大忽悠专业毕业的,忽悠人他专业的不能再专业了。 朝着钱知府一拱手,顾长亭从袖中抽出一把扇子拿在手中摇晃,一副好不文质彬彬的大家公子模样,他义正言辞道,“我白驼山庄虽然是江湖门派,但尊老爱幼济世救人这些东西都是基本操作,怎么也不可能做出欺男霸女,欺凌老弱的之事!” 他对着欧阳克冷哼一声,深切的表达出了自己对他所为之事的不耻,“更何况我之叔父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西毒,我行走江湖又怎么会败坏他的名声?” 他痛惜又无奈地重重一叹,“其他的还要我多说吗?” 众人:“……”第一次知道原来欧阳锋是个尊老爱幼的大好人啊? “你放屁!”欧阳克的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我叔父才不是那种人呢!” “你觉得他是哪种人?”顾长亭反问,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的叔父是个恶人呢?” “你倒是伶牙俐齿!”欧阳克冷笑,“冒充谁不好偏偏要冒充我!” 他甩手取出衣襟中的令牌,拿在手里对着四周的人晃悠了一圈,“看到了吗,这可是白驼山庄的令牌。” 像这种证明自己是自己的东西,欧阳克从来没想过自己原来真的会用上,原来有的时候自己“真的”也可以不是自己。 但他还是失策了,失策就失策在他把令牌拿出来就拿出来呗,还偏偏要在众人面前晃荡一圈。 这可就便宜了顾长亭了。 他笑眯眯的也从衣襟中拿出来一枚令牌,然后也在众人面前晃荡了一圈,并反过来“痛惜”欧阳克,“我没想到你为了假冒我的身份竟然准备的这么充分,唉!” “年轻人,你明明拥有自己的身份,又为什么非要冒充我的身份呢?” “你还记得真正的你是什么身份吗?,做人啊,你怎么能够忘本呢?” 欧阳克的脑子也乱成了一团浆糊,白驼山庄的令牌都是特制的,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可为什么这个人拿出来的令牌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欧阳克的大脑飞速运转,一定是白驼山庄出了奸细! 他恶狠狠的目光落在了身后的两个女子身上,随即移开,紧紧的盯着那个背刀的大汉,他快速跑过去拽着大汉的衣领,“是你!一定是你把我的身份令透露出去的!” 大汉:“……”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胡话? “咚!” 钱知府急忙叫住他,“公堂之上,谁让你动手的!” 欧阳克猛然回头,阴森的眼神看着钱知府,“我的人,我想杀就杀了!” 好了,这下都不用再往下查了。 钱知府忙着冲这一单业绩,“还不速速道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欧阳少庄主!” 这问题都给欧阳克问笑了,他笑了一下面色又瞬间阴沉,“我说了,我就是欧阳克!” 钱知府敲惊堂木敲上瘾了,又敲了一次,他开口道,“还在狡辩,你当本官有眼疾不成?分明就是你假冒人家欧阳少庄主!” 欧阳克磨了磨牙,“你不是眼瞎是什么?真假都看不出来!狗官!” 好了,别的不说,就凭这句话都够钱知府让他在里边儿蹲几天的了。 “咚!” “无名氏于市井欺压百姓,还冒名顶替他人身份,数罪并罚,即可押入大牢!”钱知府一锤定音。 无名氏? 我无名你大爷啊! 欧阳克气的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挥手想要支使大汉大闹一下公堂,但奈何有展昭在这里压着,根本没给他闹起来的机会,四个人就这么水灵灵的进去蹲蘑菇了。 直到离开了公堂,展昭走在赴约的路上,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下午好下午好,宝宝们下午好呀^ω^ 第99章 番外(九) “哈哈哈哈哈,坏小子,你好坏啊!”周伯通拍着手,给黄蓉指着顾长亭道,“小黄蓉,你可要跟坏小子好好学学,以后走江湖只有你骗别人的份,别人都骗不了你。” 顾长亭抛了抛手中顺过来的欧阳克真正的身份令牌,面上带笑,“我这叫助人为乐,维护江湖的公平正义。” 周伯通:“……”呵呵,我可真是信了你的邪。 离开了府衙后一行人便回了客栈,原先和他们一起去的赵敏早早就离开了,毕竟任务已经交接完毕,她也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你打算怎么做?”玉罗刹开口,刚才商谈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赵敏的身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了,她都和欧阳锋合作了,目的又能单纯到哪里去呢? “做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啊。”顾长亭摊了摊手,“她的接头人是欧阳克,我又不是欧阳克。” 顾长亭狡黠一笑,绕过去从背后抱住了玉罗刹,他把那枚令牌勾在指尖晃悠,闷声笑道,“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去钱庄把我的那一千两银子给取回来,其他的?那就是欧阳克的事儿了。” 骗人他虽然是专业的,但他放人鸽子更是业内数一数二的。 玉罗刹挑了挑眉,“然后连夜逃离此地?” “正解!”顾长亭赞赏的亲了他一口,然后悠悠的哼着小调坐回了椅子上。 玉罗刹捉住他的手拢在自己掌中把玩,碧绿的眸中流光晃动,“既然骗都骗了,何不多攥取些东西?” 他有一个想法。 顾长亭用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小本买卖,不宜浪费太长时间。” 玉罗刹看着他,握着他的手渐渐收紧,眸中好似有千重海浪掀起,“那就做一笔大买卖。” …… 什么样的买卖才叫大买卖? 有言道,“下千骗钱,上千窃国。”① 骗取一千两那是下千,窃取一个国家才是上千。 但玉罗刹的想法并不是要“窃国”。 “……这世上,也合该有一个西方魔教,这世人,也合该颂我玉罗刹之名!” 瞧瞧这气势!瞧瞧这志向! 顾长亭把手拍的震天响,“好!说的太好了!” 玉罗刹瞥了他一眼,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豪情都被他这几巴掌拍散了。 某些人,不会鼓励别人就不要强行鼓励了。 顾长亭确实不擅长鼓励别人,相比这个,他其实更擅长泼冷水,下冰雹,诱拐迷途不知返的小羔羊。 但前提是这个人是别人,而不是他的情人。 忽略情人的眼刀子不看,顾长亭一本正经的思考起了未来的人生规划和发展方向。 想了半天,顾长亭拍桌子定论,“最重要的是让欧阳克在里面多蹲会儿。” 不仅要多蹲会儿,还要把他一切能和外界联系的东西都给阻断了。 于是乎当晚,在玉罗刹考虑西方魔教总部选址的时候,顾长亭就潜入了府衙大牢把那水灵灵的四个人水灵灵的武功给水灵灵的封住了。 身上的银钱还有传信的东西都一一没收。 并且好心好意的给他们所在的牢房加固了一下。 至于能关他们多长时间? 依悦来客栈掌柜的话来说,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钱知府是想不起来要放人的。 做完这些再回去,玉罗刹已经选好了地址了,关键是…… 顾长亭看着地图上明显的不在大宋境内的选址陷入了沉思,他摸了摸下巴,“难道我们还要先把这个什么大金打下来才能建?” 建教的选址,首先要易守难攻,其次要让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像“西方魔教”这样一个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门派的门派名称。 “倒也不必如此费劲。”玉罗刹给他指了一处地方,“此地乃是昆仑山,昆仑山上有一个明教。” 西方魔教,那当然是要在西域啦。 玉罗刹买地图上的时候就打听过,西域的大小门派不少,其中最大的就是这个明教了。 大宋和大明的地域版图相近,而这明教就是离明时西方魔教最近的一个地方了。 “哦——”顾长亭点头,一脸了然,他兴致勃勃的道,“偷天换日?这个我熟。” 不仅剩了建筑的钱,还省了招收门徒的流程。 现拿现用,直接继承! 玉罗刹垂眸哼笑,“就没有你不熟的。” 顾长亭笑嘻嘻道,“我这叫技多不压身。” “不过我觉得吧。”他把目光转向地图,思考道,“也不能那么草率,还是要先看看实物图再说。” 毕竟卖家秀和买家秀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他们说抢家,但那也不代表他们就不挑啊? 从他们这里往昆仑山去,不算太远,但也实在说不上近。 “去昆仑的事不急。”玉罗刹屈指叩了叩桌面,眸中含笑,“先去开封。” 去开封干什么? 那当然是赚取亿点点项目启动资金啦。 赵敏要和欧阳克接头的目的核心也在于开封。 最近大宋和大金之间摩.擦不断,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正面冲突,但宋帝面对大金半软不硬的态度明显助长了大金的气焰。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① 那若是“内”安不了呢? “外”又该怎么攘除? 既然如今正面打不了,那就先让他们内乱起来。于是这才有了赵敏入宋和欧阳克接头的事情。 —— 说走就走,第二天一大早顾长亭就被玉罗刹从床上拽起来了。 玉罗刹久违的早到了一点热血的感觉,按理来说他如今已经是年逾七十的高龄,早年建立西方魔教的时候他还有一统江湖的雄心壮志,虽然后来也有吧,但已经没有最初那么热切了。 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又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七十岁,正是奋斗的大好年华呀! 草草解决过早饭之后,玉罗刹差人买了几匹马,一行四人就上路了。 马蹄声“哒哒哒”的在官道上跑。 三匹马驮着四个人,有三个都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顾长亭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搂着玉罗刹的腰身,将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声音含含糊糊,“不是不急吗?” 玉罗刹拽着缰绳,微微侧脸,“我急了吗?” 他只是有一点奋斗的积极性了而已,仅此而已。 顾长亭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雾气,又看了看仍旧蒙昧的天色,天空中依稀可以看到月亮的影子还挂在上面,他在玉罗刹的颈窝处蹭了蹭,重新阖上眼,“没急没急,刚刚好。” 玉罗刹也觉得自己丝毫都没有急,他一扯缰绳,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 而在他的身后,远远的缀着两匹马,几乎要在雾中隐去了身形。 黄蓉揉了揉眼,整个人都焉焉的,“老顽童,咱们是有什么急事吗?这么早就要赶路。” 老顽童的头一点一点的,听到黄蓉的话才抬了抬头,“嗯?” 他昨天和小黄蓉玩了半夜的叶子牌,刚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被叫醒了。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有什么急事儿,没看坏小子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吗? “应该是有什么事吧?”打了个哈欠,老顽童摸了摸马头,“可怜的小马,这么早就要起床走路了。” “和老顽童还有小黄蓉一样可怜。” 黄蓉叹了口气,“咱们快点走吧,一会儿就追不上他们了。” 她可是要闯江湖的! 不就早起一些吗,黄蓉觉得自己还可以。 老顽童趴在马背上,把缰绳朝黄蓉那里递过去,“小黄蓉,可怜的老人家想要睡一会儿,你给可怜的老人家牵一牵可怜的小马吧。” 黄蓉:“……”那我也应该叫可怜的小黄蓉。 认命的接过缰绳,黄蓉一手牵着自己的马,另一手牵着周伯通的可怜小马,向前方追了过去。 …… 乱石山前,在距离顾长亭一行人不远的地方,如今正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猫和老鼠之间的游戏。 别怀疑,是真的猫和老鼠之间的游戏。 喵呜的叫声在山间回荡,它锋利的爪子即将拍到老鼠的脑袋上,但灵活如老鼠,它在猫爪拍到它身上之前就先蹿到了一旁的草丛中。 眼见着猎物即将逃跑,猫咪四肢一跳,就要扑上去。 但它却在跳起来的那一瞬间,被一只手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白玉堂提着手里还在张牙舞爪的狸花猫轻哼一声。 小小猫咪,随手拿下! 他本是往开封府那边去的,途经乱石山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实在有趣,他便停下来驻足观看。 一手提着猫咪,白玉堂和狸花猫对视了一眼,小声吐槽,“真是一只野猫。” 看到这只猫,他就想到了一点不太好的事儿。而那点不太好的事,也正是驱使着他去往开封府的动力源。 “喵呜!” 狸花猫厉叫一声对着白玉堂就是一爪子。 天知道赵祯这么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啊! 他原本正在兢兢业业的当皇帝、批奏折,好不容易有了一会儿休憩的时间,结果一觉醒来他不仅不在皇宫,还变成了一只猫。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赵祯单知道自己刚出生的时候被狸猫换了一次,但也没人告诉他几十岁了还要再被换一次啊? 不对,这都不是换不换的事儿了,这是直接变成了狸猫。 赵祯变成的这只猫还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幼猫,可能生的地方比较偏僻,老鼠都快比他大了。 刚刚他赶跑的那只老鼠就是在故意挑衅他。 赵祯能让一只老鼠给挑衅了吗? 于是,也就是白玉堂看到的画面了。 捏着狸猫后颈皮的白玉堂看着狸猫陷入了沉思,变成狸猫的赵祯看着捏着他的白玉堂也陷入了沉思。 思考了半天,白玉堂决定把这只猫给收编了。 若那展昭真有了御猫之名…… 白玉堂弯起嘴角邪恶一笑,强行把狸猫抱在了怀里,他气也要气死他! 赵祯:“……”请不要用你的胳肢窝夹着我的头好吗? 这种窒息氏的安全感,赵祯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很需要—— 宝宝们中午好,记得按时吃饭^ω^ 不要考据,考据难受的是你我她,因为时间线真的很混乱,各个世界的人物大杂烩。_(:з」∠)_ 第100章 番外(十) “马蹄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清晨最适合人们一展自己的歌喉了。 这个唱歌组合分别是由男女老少组成的三人歌唱队。 玉罗刹面无表情的拽着缰绳赶路,他已经开始考虑着要不要把他们三个都打晕了丢到马上让马匹自己进行无人驾驶式赶路了。 就在刚才,三个想睡觉想到脑子都要迷糊了的人终于睡醒了。 睡醒了要干什么呢? 顾长亭百无聊赖的跟着马蹄踩在地上的韵律哼起了小调。 都说歌声是会感染人的。 于是黄蓉还有周伯通就被他给传染了。 以致于现在玉罗刹满脑子的都是“哒哒哒哒哒”的声音,他都不知道哪个是他们“哒”出来的,哪个又是马“哒”出来的了,心中那点热血都快被他们几个给“哒”没了。 马:“……”要不这个马给你们来当?有病似的! 一般有病的是不会吸引人去看的,但是像能唱出来这种歌的人,白玉堂是死活都要去看上一眼的。 他用胳肢窝夹着怀里的狸花猫,轻身从山沟沟里飞了出来。 “看!有飞人!”顾长亭一脸惊奇的指给玉罗刹看。 玉罗刹:“……”我看你也想当飞人! 白·胳肢窝夹着猫·玉·飞人·堂:“……”飞人?是在说我吗? 黄蓉停下“马蹄哒哒哒”,看向飞人的方向,她惊叹:“哇塞!他飞的好高呀!” “小黄蓉哒哒哒,那是轻功呀哒哒哒哒哒……”周伯通“哒”道。 黄蓉:“……”这个说话方式好奇怪呀。 白玉堂夹着猫落地,他也没想到他一出来他们就不“哒”了,这……还怪尴尬的嘞。 他摸了摸猫头,“刚才是你们唱的?” 赵祯:“……”朕可以是一个有礼貌的人,但我现在也可以是一个没礼貌的猫!所以,摸你自己的头不行吗?!!! 白玉堂听到猫对着他“喵喵”乱叫,以为自己刚刚飞起来把他给吓到了,连忙又摸了几把安抚安抚他。 赵祯:“……”算了,这次朕说的是猫话,姑且原谅你一次,下次朕说人话的时候,你要再听不懂那可就原谅不了一点儿了! 顾长亭眨了眨眼,“不能唱吗?” 白玉堂看着他们四个沉吟片刻,“当然可以唱,我只是觉得你们唱的实在太好了,特意过来夸一夸。” 嘿!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这样不就不尴尬了吗! “有眼光!”顾长亭对他大为赞赏,语气感叹轻的拍了拍马屁/股,“我这一首歌,充分表达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你听,那‘哒哒哒’的马蹄声!就是对大自然的歌颂啊!” 众人:“……”你最好是在玩抽象。 白玉堂被他的自夸说的尴尬,掩唇轻咳两声,“那什么,你们好好唱啊,哈哈哈好好唱,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就运起轻功跑路了。 天呐,怎么有人嘴里可以说出这种让人脚趾扣地的话? 顾长亭没意思的撇了撇嘴,孤芳自赏的哀叹一声,“难道我的才华,注定不被世人接受吗?” 玉罗刹:“……再说你也去当飞人。” 顾长亭再感叹下去,他都不敢想象以后自己的脸皮会有多厚。 —— 小插曲终究只是小插曲,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开封的地界。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的妙不可言。 顾长亭与白玉堂四目相对,他十分热情的跟白玉堂打了个招呼,“哈喽,飞人兄。” 哈不了一点喽! 还有,他不叫飞人兄! 白玉堂气愤的捏了捏猫爪子,然后成功的收获了几道抓痕。 白玉堂:“……”难道就是因为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 他幽幽出声,“我不叫飞人兄。” 顾长亭摊了摊手,“你也没说你叫什么啊?” 白玉堂张了张嘴,正想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转念又想到了自己来开封是干什么的,只能把话咽回去,“算了,随你怎么叫。” 顾长亭看了看他胳肢窝里的那只猫,“我感觉你的猫好像快死了。” 白玉堂皱了皱眉,用手把猫从胳肢窝里提溜出来。 赵祯……赵祯转动猫眼对着白玉堂翻了个白眼。 反正他现在是猫,形象什么的都不重要! “看!都翻白眼了!”顾长亭从马上弯腰凑过去。 白玉堂抿了抿唇,把猫抱在怀里,斟酌着道,“他应该是饿了。” 顾长亭好心的给他建议,“猫吃老鼠,你给它抓一只老鼠。” 赵祯立马弹腾了起来:我不吃老鼠!不吃老鼠! “看,都快饿疯了。”顾长亭怜惜的看了一眼狸花猫。 此时白玉堂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有些焦急,“可街上没有卖老鼠的啊!” 说完之后,他就觉得这话怪怪的,为什么这种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好违和啊。 顾长亭四下看了看,指着一处摊子,“实在不行你买一条鱼?” 听了他的建议,半刻钟后。 顾长亭看着地上那条大鱼陷入了沉思,“你是突然该变主意了想养鱼了吗?” 所以才买这么大一条鱼,让鱼把猫吃了? 很好,逻辑正确! 顾长亭觉得自己真相了。 白玉堂看了看猫,又看了看鱼,讪讪开口,“我怕它吃不饱。” 赵祯:“……”我谢谢你啊。 他退后几步,别说去吃鱼了,鱼不吃他都是好的了。 “这猫该不会是你抢过来的吧?”顾长亭拧眉思考。 “谁?谁抢猫了?” 随时随地,每时每刻,概念神展昭展大侠即时出现! 展昭刚进城就听到有人说抢东西了,他把目光转向白玉堂,“是你抢了别人的猫?” 白玉堂:“……”是猫抢了我总行了吧? 他原先还想着隐藏身份进开封查探一下情况呢,结果呢?因为一只猫,他还没来得及隐藏身份就猝不及防的暴露了。 他上辈子果然跟猫有仇吧? 这辈子也有! 看完了“抢猫”的人,展昭才把目光移向一旁站着的几个人,他眼前一亮,朝着顾长亭拱手,“欧阳公子。” 顾长亭对于他的出现也表示很意外,就跟闪现似的。 顾长亭端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模样,也朝着展昭拱了拱手,“展大侠。” “原来欧阳公子是要来汴京啊。”展昭微微颔首。 经过真假欧阳克的事情后,展昭已经对欧阳克本人乃至于整个白驼山庄都有所改观了,江湖上把他们传的跟什么妖魔鬼怪一样,原来只是人云亦云啊。 展昭心中感叹了一番,复又看向白玉堂,“这猫是你抢来的?” 白玉堂都不想看他这蠢样,就这还要被陛下加封“御猫”之名呢? 心里阴阳怪气了一通,白玉堂觉得自己舒服多了才开口,“我是猫抢来的。” 展昭:“……” 展昭是个正经人,他虽然听得了不正经的话,但在正经的事上却是听不了不正经的话的。 顾长亭看了一会儿乐子,方才开口,“他确实是猫抢来的。” ??? “呸不是,嘴瓢了。” 顾长亭连忙改口,“猫确实不是他抢来的。” 展昭:“……” 展昭舒了口气,有点心累,“我还以为有人抢东西了。” 顾长亭笑眯眯的开口,“天子脚下,怎么会有人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呢?你说是吧,飞人兄?” 白玉堂语气飘忽,“……是啊。” “你……”展昭并不认识白玉堂,纵然他听过锦毛鼠的名号,但却是没见过白玉堂本人的,“名字还挺特别。” 白玉堂干笑,“哈哈,是吗?哈哈哈我也觉得。” 这可真是太特别了。 展昭觉得他有点可疑,为什么要笑的这么心虚? 但转念一想他是跟欧阳克走在一起的,怕人误会也实属正常。 等他犯事了再抓也不迟。 这么想着,展昭向顾长亭点了点头,“欧阳公子有时间来府中喝茶,在下就先告辞了。” 不是? 谁家好人去府衙喝茶啊? 顾长亭看着展昭走远,转过来对着白玉堂笑道,“飞人兄,你笑这么心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坏事呢。” 白玉堂:“……” 他摸了摸猫头,“怎么可能,我忙着养猫呢,也先走了。” 对,他要去喂猫! 顾长亭一脸迷之微笑的看着白玉堂离开的背影,“我觉得他要搞事情。” “想不搞事情都难。”玉罗刹收回视线,“那只猫,有点问题。” 顾长亭对那只猫的态度是一码事,玉罗刹自己看出来的又是一码事。 他如今距离踏碎虚空只差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屏障了,能看到的东西自然与常人不一样。 而刚才那只猫的头上,竟然盘旋着一缕国运。 顾长亭的语气意味深长,“据说宋时有一奇事,帝有一妃,曾诞下一只狸猫。” 这就是著名的“狸猫换太子”一事了。 既然有国运在身,那这只狸猫段时间内是如何也死不了的。 顾长亭把注意力从那个狸猫上移开,“这种事等以后他变成人了再说也不迟,咱们先去接头。” 这接头,自然是作为白驼山庄的少庄主来接头了。 —— 整个汴京,一共有两大势力盘踞于此。 一个是金风细雨楼,另一个是六分半堂。 整个京城,再找不出比他们两个还大的江湖势力了。 当然,这两个没一个是需要欧阳克接头的。 入了府城,和线人递交了一下信物。 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神通侯侯府的后门悄然打开。 不错,这个要和欧阳克接头的人正是神通侯方应看!—— 宝宝们下午好~(≧▽≦) 第101章 番外(十一) 有些事情真的很令人纳闷。 就比如欧阳克是怎么走了四个月才从白驼山庄到汴京的? 原本方应看早早的就做好了接头的准备了,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欧阳克来。以致于他还派人去白驼山庄问了问,现如今他的人都快回来了才将将见到欧阳克的人影。 方应看可真是太迫不及待了。 顾长亭等人在小厮的接引下入了院中,走过一个月洞门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锦衣公子,方应看面上含笑,走过来朝着顾长亭拱了拱手,“欧阳少庄主,久仰久仰。” 顾长亭谦虚的摆了摆手,“不久仰不久仰。” 这不过都是些场面话罢了,方应看还不至于气量小到要和顾长亭去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一行人也不耽搁时间,进了书房就打开了天窗直奔主题。 顾长亭坐在椅子上,摇头叹了口气又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这才在方应看晦暗不明的目光中开了口,“我来此到底是什么目的,想必小侯爷也是心知肚明。” 方应看神色不改,“这是自然,只是不知道” 他眸光微动,“郡主是作何想法?” 这个郡主说的自然便是赵敏了。 他与金人交情不浅不假,但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能让他有利可图的前提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宋人明白,金人又如何不知晓? 尤其是像这种动摇一国根本的大事。 说实在的,方应看其实并不想做,但奈何金人先前于他有恩 好吧,其实说白了就是他有把柄落在了金人手里。 方应看觉得自己真的挺纠结的,自古忠义不能两全,可他现在面临的不仅是这个,还得再加上身家性命。 方应看不想死。 所以他早早的就给自己寻了一个替罪羔羊,毕竟据目前江湖上流传的信息分析来讲,白驼山庄的少庄主貌似并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正好欧阳锋脑子糊涂要跟金人合作,他完全可以堵住了欧阳克的嘴卖一波队友。 不说军功,那他也能够得到一波好名声。 至于和金人的故交? 笑话,踹饭碗的故交能叫故交吗? 但是如今真正见了“欧阳克”本人,方应看觉得江湖传闻还是有些不太贴合实际的,最起码这个欧阳克看起来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不可思议。 计划出现了一点偏差,虽然目前看来方应看觉得这个队友还是能够让他卖一卖的。 顾长亭固然是不知道方应看安的什么坏心思,左右他也没安什么好心思就是了。 顾长亭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郡主的想法还是那个想法,端看小侯爷是什么个想法。” 场面话谁不会说? 方应看客气道,“郡主的想法就是本侯的想法,若有什么能帮得到的地方,少庄主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他说的是场面话,但顾长亭真不把这话当场面话。 他清了清嗓子,“既然小侯爷为郡主的宏图大业而服务的热情如此高涨,那我也实在不愿意辜负了小侯爷的好心好意。” 莫名的,方应看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也知道,郡主在大宋不比在金时方便。”顾长亭喝了一口茶,点明主题,“我白驼山庄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为了郡主的大业着想,已经自愿拿出了一千两银子资助郡主了。” “小侯爷家大业大,是不是也该” 顾长亭给了他一个目标明显的眼神示意。 方应看:“”我说右眼皮跳什么跳,原来是要破财了啊? 自己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来,现在也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像方应看这种有大格局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因小失大的事情呢? 他扯了扯唇,“那不知郡主如今还需多少钱财?” 他摇头轻叹,“少庄主别看我这神通侯府表面上富丽堂皇的,我毕竟是圣上眼皮子底下的人,这钱财去向,在圣人眼下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嗐!”顾长亭抚掌,“小侯爷有难处我自然是知道的,郡主那里要的也不多,也就五千两左右吧,毕竟这朝廷上下都是要打点的,总不能让小侯爷自己一个人来吧?” 五千两? 让你意思意思得了,你还真就狮子大开口了? 他一年的俸禄都没有五千两! 方应看:“”人话都让你说完了,倒是给我留两句啊! 他面色为难,“五千两?我一时之间根本拿不出这么多。” 他为难,顾长亭比他更为难,他犹豫着开口,“可这是郡主要的银钱啊。”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顾长亭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善解人意道,“那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三千两总有吧?” 三千两他自然是有的,但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给了欧阳克呢? 两人又好一番拉扯,最后方应看才无奈地拍板决定,让小厮去钱庄里取银子。 临走前,顾长亭却是把那个小厮叫住了,他将欧阳克的身份令牌递给那个小厮,“顺道将我们白驼山庄给郡主的银钱也一并取出来吧。” 能让方应看一下子取出来三千两的钱庄又能是什么干净的钱庄吗?再加上他和金人藕断丝连的关系,这钱庄中多半有金人参与,既然有金人参与,那么赵敏欠他那一千两就肯定能取出来。 光明正大让小厮取一千两出来后,方应看对他的态度明显好多了。 当自己被迫害的时候那肯定是不高兴的,但是当看到别人也被同一个人迫害的时候,那么这种不高兴是会被分走一点的。 方应看心情舒畅了不少,他开口问道,“不知这么多银子,少庄主是要在哪里和郡主接头?” 顾长亭抬了抬眉梢,“城郊的十里铺。” 顾长亭打听过,那里的武林人士多,鱼龙混杂,用来运输脏款……不是,基建费用刚刚好。 另一方,处理好了一些杂事,正往汴京赶路的赵敏也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看完了整封信,赵敏就提取出了一句话——“我已经到神通候府了,小侯爷说钱不给够不干活,最少要五千两。” 最后落笔一个名字——欧阳克。 赵敏:“……” 她捏着信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中咒骂方应看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大金给了他那么多好处,如今用到他了半点忙没帮不说,开口就是朝她要银子? 就那么贪? 身后的随从觑着她的脸色,“郡主,我们给还是不给?” 赵敏咬了咬牙,“方应看还有大用,不就是五千两吗,给他!” 等她到了汴京,若是该办的事情还没办好,她定要方应看瞧瞧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宝宝们晚上好呀,早点休息嗷~ 推推预收,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康康^ω^ 文名:《当我脚踩八条船翻车后》原创主攻 文案: 陆之黯是一个系统穿越者,按照本来的发展轨迹,他是要穿到书里攻略一个大反派后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但是意外总是在意外的时候出现意外的。 陆之黯的“反派攻略系统”是一个母系统,它分化出了好多子系统,比如“龙傲天攻略系统”、“白月光攻略系统”、“黑化师尊攻略系统”“重生炮灰攻略系统”“掌门攻略系统”“宿敌攻略系统”“万人迷攻略系统”不多不少,一共有八个。 可这些系统一夕之间全崩了,绑定的宿主也全噶了,只剩下被母系统绑定了的陆之黯。 陆之黯:“……”这就是为什么我一个人要打八份工的原因吗? 你是年底要冲业绩了吗?攻略那么多! 刚穿过去,陆之黯还没来得及安抚好疯批大反派的情绪,就要去赶趟拯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龙傲天。 一人分饰N角,陆之黯觉得自己迟早要精分。 这边正在披皮魔尊马甲对着即将黑化的师尊爱而不得为他疯魔,红着眼对他口是心非的诉衷情。 好不容易诉完衷情了,就要化身温柔善良的大师兄去安慰被炮灰嘲讽的小龙傲天。 那边作为隐世大能的马甲,由于陆之黯分神,一不小心把宿敌错认成掌门,名字叫错了,于是调笑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宿敌追了三千里。 陆之黯:“……”这欠调/教的世界啊,毁灭吧! 第102章 番外(完结) 银子从钱庄里取出来了是一码事,送到城郊十里铺又是一码事。 方应看先前跟顾长亭说过的话虽然不完全是真的,但最起码作为圣人眼皮子底下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注意着倒是真真切切的真。 傍晚趁着天色他才让人将银子送出去了一部分。翌日,便要带着顾长亭他们去瞧瞧。 可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宫里有位娘娘要诞下皇嗣了! 神通侯侯府的马车刚出了正门,就被一道诏书拦住了。 …… 赵祯单知道自己变成了一只猫,却是不知道自己变成的这只猫正好是换了自己的那只猫。 “娘娘,用力啊!” “快换水!” “桃儿你去那边扶着娘娘。” 眼前虽然有太监宽大的衣袖遮挡,但那些来来往往的脚步依旧显露在了赵祯面前,耳边是一片吵杂的交谈声。 赵祯难得有些愣神。 他已经许久没听到过李宸妃的声音了。 赵祯挣扎着动了动四肢,却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捏住。 他昨日跟着白玉堂进了皇宫,在他变成猫的这段时间他已经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原先想着趁这个时候进宫来看看年轻时期的父皇,却没想到被一个太监抓住了。 那太监心思恶毒,一开始竟还想要剥了他的皮,好在赵祯伸手敏捷没让他得手。 后来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那太监放弃了剥皮的想法,慌慌张张的抓着他来了这里。 直到看到这里的场景,电光火石之间赵祯便明白了即将要发生什么。 也就是他愣神的一瞬间,把他揣在袖子里的那个太监接过宫人的水盆走进了寝宫。 郭槐端着水盆垂眸走进了寝宫,仍旧有些颤抖的手指透露出了一丝他心中的不安。 替换皇嗣,那可是死罪! 但是,谁让他是刘妃身边的人呢,怪只怪这刘宸妃的皇嗣生的太不是时候了。 他不安,赵祯比他更不安。 可他的嗓子被郭槐喂了哑药,根本叫不出声来。 这该死的阉人! 狗奴才! …… 这是顾长亭第三次看见白玉堂了,他摸进宫里不过才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见白玉堂在他眼前逛荡了这么多次。 “你到底在找什么?”顾长亭没忍住拦住了他。 白玉堂神色厌厌,“我的猫丢了。” 顾长亭闻言挑了挑眉,“说不定是当皇帝去了。” 他这话把白玉堂吓了一跳,“你不要命了?” 竟然敢在皇宫里说这种话? 顾长亭岔开话题,“所以你在这儿来来回回的就是找猫呢?” 白玉堂点头,“是啊。” 顾长亭笑道,“你来皇宫里找猫?” “咳咳……”白玉堂掩唇轻咳,反问他,“那你来皇宫又是干什么的?” 他四下瞧了瞧,却是没看见前日那个和顾长亭如胶似漆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一起的男人。 再瞧他这和自己一样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白玉堂顿时理直气壮了起来。 顾长亭一本正经的开口,“总归不是来找猫的。” 白玉堂:“……”嘁! “怎么还在这里?”玉罗刹使着轻功进了宫墙内,没走几步就见顾长亭还在宫门口的不远处。 “这不是碰到熟人了嘛。”顾长亭微微侧身,让白玉堂的身影在他面前显露出来。 玉罗刹转眸看了白玉堂一眼,对于他的出现也算是在意料之内。 毕竟方应看进宫就是为了刘宸妃诞下皇嗣一事。 顾长亭眸光微动,“全都拿到了?” 玉罗刹默契一笑,“所以你还在浪费什么时间?” 非要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吗? 顾长亭:“……”好吧好吧,默契是一回事,等玉罗刹口里说出什么不带刺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 今早方应看应诏入宫,这么一个大好时机他们又怎么能不做点什么呢? 顾长亭有心想瞧瞧这狸猫换太子是怎么个换法儿,便尾随着方应看入宫了,而玉罗刹则是负责把神侯府的那些银子洗劫……咳,简化程序的收入囊中。 别的东西顾长亭或许没有,但是像这种妙手空空能空一座金山银山的稀奇物件儿,他可是多的是。 顾长亭朝白玉堂摆了摆手,“多找找,多找一会儿说不定就早到了。” 白玉堂:“……”打发谁呢?! 白玉堂多年搞事情的经验告诉他,这两个人绝对有事要干,而且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事! 看着那两道几个闪身间就消失了的背影,白玉堂犹豫一二就追了上去。 去哪儿找猫不是找啊,左右都是在皇宫里。 —— 赵恒在宫外来回走动,他此刻的心情焦急中又带了些激动。 他拉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宫女,目光灼灼,“到底怎么样了?” 宫女被他吓得浑身一颤,低着头道,“娘娘洪福齐天,和腹中皇嗣尽皆安康。” 赵恒把目光移向寝宫,女子痛苦的叫喊声不断从里面传出来。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度,两道身影蹁跹而落。 顾长亭和玉罗刹两人隐匿了气息,轻身踩在房顶的瓦片上,琉璃瓦在日光的照射下反映出七彩的光泽。纵使这处宫墙内有护卫重重把守,他们仍旧犹入无人之境一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其中。 顾长亭将目光觑向房中。 只见里边儿一个太监和接生的稳婆交换了个眼神,稳婆将李宸妃刚刚诞下的婴儿用棉布裹住交给了身后的宫女。 郭槐将袖中的狸猫取出来,就要拿起一旁的剪刀对着手中的狸猫下手。 赵祯眼瞧着那把剪刀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拼命的挣扎着,一口咬在了郭槐的手上。 “你这小畜生!” “咚”的一声,剪刀从郭槐手中掉落。 他一手掐着狸猫的脖子,另一只手不停的颤抖,只见他掌心中间有两个圆洞不断的渗出血色。 郭槐面目狰狞,弯腰捡起来地上的剪刀,猛地一下就朝着狸猫刺了过去。 赵祯下意识闭上眼睛。 意料之内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听他耳边传来“哗啦”的一阵重物掉落的声音。 顾长亭动作干脆利落的把白玉堂给送下去了,他笑眯眯的站在房顶对着有些摔蒙了的白玉堂道,“再不救你的猫他可就真死了。” “什么人!” “竟敢擅闯皇宫!” 不等白玉堂回神,耳边便传来几声怒喝。 顾长亭示意他不要在意,眼瞧着围过来的禁卫军越来越多,顾长亭摸了摸下巴,眼中沉思,“若是说武林高手的话……”他转头看向玉罗刹,眸中漾出几分清浅的笑意,“这大宋皇室里应该供养着不少吧?” 玉罗刹如今离踏碎虚空只剩一线之差,若想要破除这个“线”,那就需要对手。 一个足以与他匹敌,与他分庭抗礼的对手。 原本顾长亭可以做他的这个“对手”,但奈何两人对彼此的招式都太熟悉了,功力是够,就是少了些应有的杀意。 玉罗刹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幽深的眸中好似潜藏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暗河,忽然,一颗晨星坠落到了他的瞳中,玉罗刹勾唇,眼底波光微转,他用内力把声音扩散出去,“听到了吗?你们宋国境内,难道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人吗?” 他的声音从房顶震荡出去,瞬间就覆盖住了整个皇宫。 白玉堂/赵祯:“……”你好像有点装耶。 站在房外的赵恒看到情况不对,当即变了脸色,他支使护卫,“还不快把朕的皇儿救出来!” 说话间,已经有一个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人迎上了玉罗刹。 赵恒急得有点慌了神,但一时之间又不敢上前,只能在后方给诸葛正我加油助威,“小花,把着贼子捉拿归案,朕一定重重有赏!” 诸葛正我:“……” 顾长亭在玉罗刹身后探了探头,“你名字还怪让人印象深刻的嘞。” 诸葛正我……诸葛正我选择忽略他。 这方玉罗刹和诸葛正我交手,那方方应看已经吓了个半死。 他死死的盯着房顶上的那两个人,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肉里。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一瞬间方应看都差不多已经想好自己的后事了。 他只知道赵敏说让他当内应,但赵敏也没跟他说是这么个内应啊! 光天化日之下强闯皇宫? 这多少条命都不够霍霍的! 为了不被这两个人反咬,方应看抓紧自己掌中的长.枪就飞身上去了。 他目光森寒,鼻翼间发出一声冷哼。 这两个人,不能留! 打架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一柱香后。 顾长亭盘腿坐在房顶,他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 瓜子壳顺着房顶的窟窿落到房中,洒了白玉堂一脑袋。 白玉堂:“……”跟没长眼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怀里的猫,看向四周拿着长.枪把他团团围住的禁卫军,抬手将额头上的一片瓜子壳捏掉,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却依旧成功的让围着他的长.枪又贴近了一寸。 白玉堂:“……” 他看着人群外的赵恒试图解释,“陛下,我和他们真不是一伙的!” 最终徒劳无功。 赵恒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婴儿,冷哼道,“你觉得朕会信你?” 这是赵祯第二次体会到让人窒息的安全感。 嗯,第一次是在白玉堂的胳肢窝里。 他企图翻动自己的身体,却最终被赵恒牢牢的按了回去。 赵祯:“……”可真是我的好大爹啊。 是的,没错,赵祯现在终于是赵祯了!他转动眼睛看向白玉堂那里,他的视野只能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蜷缩在白玉堂的怀里。 那应该就是他先前附身的狸猫了吧? 如今的视力并不能支撑赵祯看到那么远的东西,既然看不到,他干脆就把眼睛闭上了,依他对自己这个好父皇的了解,白玉堂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如今最重要是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 “砰!”“哗啦!” 玉罗刹收力。 众人随着他的动作转眼一看,就见诸葛正我和方应看已经倒下。 他们脸色大变,没想到诸葛神侯和方小侯爷两个人都不敌这贼子! 赵恒面色微沉,“去请他来。” 禁军首领拱手领命,这个“他”说的是谁,不用赵恒指点,听到这句话的人皆是心知肚明。 暗无天日的石室中阴冷沉闷,死寂的像是没有任何东西在这里存活一般,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一洞被铁栏封住的窗口可以从外边洒进来几缕幽幽的暗光。 “轰隆隆”的一阵响动过后,光辉中倒映出一个人影出来。 “你能出来了。” 沉静的声音落下,石室中却没有任何响动。 那道人影催促道,“宫里出事了,时间紧迫。” 片刻,锁链的摩.擦声和晃动声才逐渐在石室里面响起。 关七睁开阖着的眼睛,灰色的眼中似平静似痴狂,无形的内力顺着束缚住他手脚的锁链开始蔓延。 “叮!”“乓!” 那无形的剑气围绕在他的身周,如同拥有铁齿钢牙的虎兽一般,将那锁链寸寸揉碎绞断。 守在石门处的人影向后退了几步,他遥遥的看着关七,然后,销声、匿迹。 …… 顾长亭倏然抬起眸子,他的目光在天空的东南方凝滞。 淡淡的云气开始在那里翻涌、奔腾,像是有一把大手在里面翻搅一样。 他眉头轻挑,这是真的来了个高手啊? 顾长亭将余光挪向一旁站着的玉罗刹,扬唇轻笑,“这个好,这个来的刚刚好。” 他拍拍手从房顶上站起来,与玉罗刹并肩站到一起。 日光照射在他身上,黑莹莹的光泽在他的发间流转,衣摆随着微风翻卷,纹绣在上面的仙鹤好似马上就能脱离衣服,向着九霄展翅腾飞。 玉罗刹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指尖捻起他的一缕发丝在鼻翼间轻嗅,他顺着顾长亭的目光向东南方望去。 扭曲的剑气割裂空间的阻碍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向他们这里飞梭而来。 那些剑气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无数的剑光在顾长亭的瞳孔中凝缩成数道光影,它们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近在咫尺的那一刻。 顾长亭缓缓抬起一只手…… 您的情人帮您撤回一只手。 顾长亭:“……” 玉罗刹将他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掌中,灼灼的目光看着顾长亭,眉梢轻挑,“你这是不相信本座?” 随着他的话音一起落下的是无边的气浪,如渊如海、势不可挡。 顾长亭的发丝被气浪震荡的翻飞,他眨了眨眼,神态无辜,“我怎么可能不信你!” 两人泰然自若的说话,气浪渐渐平息,无尽的烟尘中走出了一个人。 “还没有人能够接住我的剑气。”关七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我以为我已经孤独的站在了武道的巅峰。” “吾道不孤!” “吾道不孤!” 说完,那癫狂的剑气便不再压抑,向着房顶上的那两道人影席卷过去。 关七自认为他这一生所求过多,但大多都是求而不得。 到了如今,也只有武道仍能伴他身侧。 关七仰天大笑几声,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小白对着他嫣然一笑。 “轰隆!” 晴日里一声雷霆霹雳。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地忽然间就黯淡下来。 顾长亭仍旧抱臂站在房顶,他并指一挥,将这漫天雷霆与人群分开。 天地一线,好似被分成了两个空间一般。 雷霆所及之处,人们无不抬头观望。 “这是……” 有识得关七招式的人愕然开口,“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是关七圣!” “他这是要碎虚空了吗?” “那另一个人是谁?”有人疑惑。 若碎虚空之人是关七的话他们不稀奇,但另一个和关七过招的人又是谁?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忽然间,天地都为之一暗。 天地再明亮的时候,空中哪里有什么乌云翻卷,哪里又有什么雷霆霹雳? 顾长亭孤独的站在房顶上思考,他看着云层中那个鬼鬼祟祟的UFO陷入了沉思。 他刚刚…… 它刚刚? 不是! 你抢我老婆?! 特喵的!武侠世界哪来的UFO啊?!!! 顾长亭猛然回神,脚下运气就向那只狗狗祟祟要跑路的UFO追了过去。 还不忘抽空联络系统,“给我拦住那玩意儿!” “快!”“快!” “不然咱俩就再签订一百年契约!” 刚刚打劫宿主失败回来的系统:“……” 我特喵的!—— 【预收】:《[综武侠]教主今天又吵架了》 玉罗刹闭关数十载,终有一日踏碎虚空了,却没想到碰上了时空乱流将他卷入了另一个世界。 玉罗刹原以为能让他有两分牵挂的人也只有西门吹雪了,却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碰到了另一个能触动他心神的人。 东方不败碰到了一个人,一袭鎏金玄凤袍雍容华贵,端的是傲气凌人贵不可言,但性子却是冷漠无情的招人烦。 哦,最惹人烦的是,这人还特别看不起他。想他东方不败威震江湖这么多年,玉罗刹还是第一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 玉罗刹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还真就是没见过东方不败这种一手好牌打到稀烂的人,竟然甘愿被一男子掣肘。 玉罗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乃教主界的耻辱! 后来…… 玉罗刹:本座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杨莲亭,猝! 东方不败:你清高,你了不起,有本事从本座床上滚下去。 玉罗刹能滚吗? 呵,笑话! 既然成了他玉罗刹的人,那就是他的所有物了,也只有他玉罗刹说了才算,东方不败的话没用。 注意!!! ①此文玉教主是攻【高亮】 ②武侠世界大乱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