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 第1章 分手这件小事 华灯初上,宁远侯府上下张灯结彩。 侯府三公子冠礼的宴会成为京中最为瞩目的盛事,众多名门贵胄齐聚一堂。 虞苏虽然是庶女,但因正值婚龄,哪怕嫡母张氏再不愿带她出席,也不得不做做样子。 宴会正在热闹进行,宫灯高悬,一片富贵华丽之景。 丫鬟春华在院子放风,虞苏借机绕过众人,悄然向着后院深处走去。 一路上,她步伐轻盈,身影如烟。 不过片刻就踏入了一片偏僻的假山丛中。 山石间透着寒意,虞苏顺着熟悉的小径,踅入一个僻静的山洞。 刚一踏入,一只手便从黑暗中伸出,将她压在墙壁上。 虞苏心中一凛,抬眸一看,正是与她“暗通款曲”的对象。 世子爷傅怀溪。 显然他今日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一身玄青色锦袍,发冠精致竖起,剑眉下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中透着一股惯有倨傲。 大抵是这副皮囊迷了她的心智,让她在“夫为妻纲”的大环境下,竟敢与人暗中来往,私下授受。 若这事一旦曝光,等待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但虞苏别无选择,她快十七了,正是婚嫁的大好年纪,婚事却牢牢掌握在嫡母张氏的手中。 张氏因厌恶她的母亲,从小苛待她,如今更是准备将她嫁给母族的表少爷,一个游手好闲的酒囊饭袋。 若是换作原主,定会唯命是从,任凭命运摆布。 可她不是“虞苏”。 她来自一个崇尚自由恋爱、男女平等的世界,怎能甘愿过被人摆布,与妾争宠的日子? 虞苏直视那双好看的凤眼,语气不复往日的曲意迎合。 “松手。” 她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些许不悦,抬手拍开傅怀溪握在自己肩头的手。 傅怀溪浑不在意,眯着眼笑了笑,带着几分戏谑与缠绵缱绻,“杳杳,怎的这么久不见我?变得这般冷淡?上次一别已有一月,竟连一封书信都未曾送来,是想让我对你魂牵梦绕,日日相思吗?” 虞苏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垂眸望着地面。 适才宴会厅里,她无意中听见几位世家小姐的谈话。 “听说傅世子爷正在与户部尚书家的小姐议亲?” “是啊,王家小姐才貌双全,温婉大方,谁不羡慕?” “听闻前日侯爷都亲自上门了,想来这门婚事十有八九了。” 虞苏又惊又怒,自己辛苦一场,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不就是为了做唯一的正妻。 傅怀溪要娶尚书小姐? 那自己是什么? 小妾吗? 此刻,虞苏终于忍无可忍,眼中渐渐染上几分冷意:“你与户部尚书家的王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怀溪闻言一怔,没料到虞苏会这么快知晓此事。 他原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解释。 虞苏的父亲不过区区从五品小官,与宁远侯府门第相差甚远,娶她为正妻确实难以说服家中长辈。 但傅怀溪还是争取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待王小姐过门后,再纳虞苏为侧室,这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傅怀溪轻声安抚道:“家父确实有意与王家联姻,但你放心,我对王小姐毫无兴趣。”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虞苏暗自冷笑:“既如此,你会拒绝吗?” 傅怀溪偏眸,言语闪躲:“杳杳不必忧虑,王小姐为人宽厚,将来你入府,她自会容你。” 言辞之间,似乎这话在他心中早已成定局,轻描淡写间全然没有顾忌虞苏的感受。 虞苏推开他,强忍着心中的屈辱,声音里透出几分诀意:“所以你从未想过娶我入门?” 傅怀溪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安慰,“你我情投意合,待王小姐入门后,自然会寻个合适时机,纳你入门。你放心,我已经说服父亲纳你为侧室。” 侧室!? 那岂不是妾? 虞苏原以为,自己身为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或许可以改变傅怀溪的观念,哪怕对方是世子,最终也会为她破例,尊重她的意愿。 但此刻她才明白,傅怀溪从头到尾,只把她当作一件玩物,根本就没有尊重过自己。 虞苏顿觉没什么意思。 她缓缓低下头,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活该她骄傲自大,想改变这个时代的男人,让他遵循一夫一妻。 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什么,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便是虚妄。 她不会做妾,今生都不会。 虞苏不动声色,却在心中果断划去了对方的名字。 既然决定了分手,那就要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可傅怀溪是侯府世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骄傲得很。 要是她这小小庶女主动甩了他,指不定他会怎么报复。 万一恼羞成怒,强行把她纳为妾,她上哪里说理去。 思及此处,虞苏决定暂时忍着,不联系,先晾着。 低头敷衍了几句,虞苏欲抽身回去:“出来也好一会了,时间长了只怕引人怀疑。我先回去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完,她轻轻拨开世子爷的手,准备离开这暗处的小山洞。 傅怀溪恋恋不舍,眉梢微挑,觉得虞苏又在闹小脾气。 二人还没说几句话,下次见面又不知何时。 他哪肯放过虞苏,手一伸就将她重新拉进怀里,抱得紧紧的,低声轻哄:“杳杳,这才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想着走?你让我好生想念了这一个月,可舍得这样就离开?” 傅怀溪不愧有一副好皮囊,这般放低姿态甜言蜜语。 世间哪个女子扛得住。 只可惜,虞苏是个务实的女人。 既然傅怀溪娶自己无望,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世子爷,放手吧,万一被人撞见,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傅怀溪笑得满不在乎,低头在她耳边轻笑:“怕什么,这里又没人。反正将来你也会是我的人,就是被发现了也无事。” 说着,手指不安分地游走了一寸。 虞苏心里憋着火,此时傅怀溪的举动在她看来无疑是将她视为玩物。 古代女主名声重要,若被发现私相授受,她就算嫁给傅怀溪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他竟然说被发现了也无事? “啪!”一掌扇在傅怀溪脸上。 傅怀溪脸上顿时就沉了下去。 虞苏一顿,心中又爽又悔。 “呀,我都说叫你松手啦,疼不疼?我真不是故意的。” 见她如此反应,傅怀溪脸色缓了下,只当她是无意。 “没事。也就是爷宠你,才让你骄纵的无法无天。这次打我脸,下次你想干嘛?” “瞧世子说的,我能干什么呀。难不成还能琵琶别抱,甩了你呀。” “你这张嘴,真是半点不会说点好听的哄哄我。” 傅怀溪又气又爱。 完全不认为虞苏有甩了自己的决心。 且不说世俗眼光,就是自己也绝对不会允许。 傅怀溪真心喜欢虞苏,倒也不会因为一巴掌就发怒。 只当她是因为自己要成婚的事吃醋耍性子。 傅怀溪放下身段,以为这次还和以往一样,哄哄就过去了,“我知道你心中难过,可我也是身不由己。下月是你生辰,下回我给你带些好玩意。” 拿她当小玩意吗? 哄一哄就能让她当没事发生,高高兴兴做他的妾? 虞苏别过头,不动声色道:“多谢世子爷的好意,东西不必了。” 傅怀溪微微蹙眉,见虞苏一直横眉冷对,心里也开始有点不快。 他一向习惯了人前人后的顺从,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脸,可虞苏臭着脸,他偏偏还觉得有点可爱。 对虞苏的最初感情,不过是被那股大胆与不同所吸引,毕竟像虞苏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在京城的名门闺秀中可不多见。 地下恋情的刺激感也让他欲罢不能,每次偷偷见面,都让他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 然而,时间久了,他才发现虞苏并不像那些容易哄骗的姑娘。 她不是那种乖顺的姑娘。 明明看着柔弱温顺,可身体里却是住着一头倔驴,固执得让他头疼。 明明是个庶女,出身低微,却从未表现出半点自卑感,倒像是天生有着与他平起平坐的底气。 她多次强调要一夫一妻,可他是侯府世子,将来定是要多妻多妾,讲究门第联姻的。 可虞苏不管,总和他争这些荒诞的东西。 傅怀溪松开手,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惯常的笑,仿佛掌控一切。 他轻飘飘道:“好吧,下回再见。” 虞苏淡淡一笑,眼底却藏着一抹冷意。 下回? 怕是再也不会有下回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高攀不起 虞苏走出山洞,就在她转身时,发簪碰到了狭窄的墙壁,发出一声脆响。 她皱了皱眉,边走边顺手理了理发髻。 陆玄昭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亭子地势略高,又有繁密树木遮挡,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假山那边的动静。 透过层层树影,虞苏那轻轻整理发髻的动作也一一映入视线中。 她那番动作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猫在事后不紧不慢舔舐着爪子。 须臾,傅怀溪也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不同方向离开。 陆玄昭的目光沉了几分。 此时,亭子中另一位年轻男子轻声一笑,话里带着几分调侃:“可怜秦小将军战死沙场不过一年,谁曾想,他心上人竟这般快就移情别恋。” 李述摇了摇头,象牙折扇在他手中“刷”地一声打开,带着几分戏谑:“啧啧,若是在漠北的秦小将军知晓,怕是要放下所有任务,拼了命也要回京夺人吧。” 听到这话,陆玄昭眉宇一冷,抬眼扫了李述一眼,语气中带着警告:“既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少搬弄是非。” 李述见他神情肃冷,收敛了几分笑意,“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小女子倒是大胆之极,你说她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让傅世子爷和秦小将军纷纷沦陷?” 陆玄昭眼眸阒黑渗着寒意,盯着虞苏离开的方向,唇边凝着一丝讽笑。 “不过是个随波逐流、贪图享乐的女人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透骨的凉意:“这等人,最擅长出卖自己,攀附权贵,毫无底线可言。” 他说完,冷冷收回目光,仿佛虞苏根本不值得再费心一提。 对于陆玄昭来说,虚伪、轻浮之人,无论再美再如何吸引人,都不过是他最厌恶的存在。 无媒无聘,私下幽会,俨然是自甘堕落的行径。 显然,这位虞小姐毫无自尊可言。 若不是因为秦之宇的嘱托,他绝不会对这种人多看一眼。 三年前,漠北战事突起,秦之宇随父亲出征。 这一战耗时两年,最终传来的是秦之宇战死的噩耗。 没过两月虞苏开启了新恋情。 可只有陆玄昭知道秦之宇并没有死,而是秘密潜入漠北边陲,卧底调查一桩牵涉朝廷权贵的兵器走私案。 秦之宇无时无刻不想念,只可惜任务在身他无法给虞苏安稳的生活。 便托付陆玄昭暗中照看虞苏一二。 陆玄昭手眼通天,身边探子又多,没多久就把虞苏扒了个底朝天。 她和傅怀溪的地下恋情虽然隐秘,却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冷血,轻浮,贪慕虚荣…… 陆玄昭对虞苏的印象低到谷底,他实在想不通秦之宇为何会对虞苏念念不忘死心塌地。 甚至心甘情愿终身只娶她一人。 如此无底线之人,怎配得上秦之宇那般清正刚毅的男人? 思及此,陆玄昭眉头微皱,心中充满不解与嫌恶。 暗卫镌风在旁低声询问:“主子,可还要继续监视此女?” 陆玄昭揉了揉额头,冷静片刻后淡声道:“继续。” 声音虽冷,却带着一丝无奈,“我答应过唯川,要护她周全。” 李述摇了摇扇子,幸灾乐祸,“我倒想知道等小秦将军凯旋之时,此女知道前任未亡会如何抉择?” 陆玄昭轻嗤一声,“傅怀溪是不可能娶她为妻,此女所思终将是空花泡影。唯川担任细作不知要何年,等他回来,此女只怕嫁人了。” · 而被他们议论的当事人,正神色恹恹走回去。 春华看到小姐,便迎了上去,眼中带着一丝急切,小心翼翼问:“小姐,可有见到傅世子?” 虞苏心中烦闷,听到傅怀溪的名字更觉厌烦,轻描淡写地应了声:“见到了。” 春华听了,暗自松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小姐与世子情投意合,想来若能长此以往,将来必定有望嫁入侯府。” 她眸光一闪,心中已暗自盘算。 小姐若嫁给世子爷,自己作为陪嫁丫鬟或许能得一抬,成为通房小妾。 世子爷神姿高彻,风姿卓越,就算是通房她也心甘情愿。 虞苏偏眸瞥了她一眼,早已看穿春华的那点小心思,“侯府门第太高,我高攀不起。” 春华见虞苏这样说,料想二人定是发生不愉,不禁心里发急, “小姐,世子爷待您情深意重,奴婢看在眼里,您可别为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与世子爷闹了嫌隙。您千万要抓住这良机啊。” 虞苏冷笑一声,“什么良机,做妾吗?” 一句话堵得春华哑口无言,她最是知道小姐讨厌男子纳妾。 可虞家的门第当不了正室。 春华小声道:“愿意给世子爷做侍妾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您可千万别犯傻。” 虞苏似笑非笑看着她,“你不傻,不如你去啊?” 春华心脏骤跳,“小,小姐莫要打趣奴婢,我这样的低贱之人如何能成为世子爷侍妾。” “那可不一定哦。” 虞苏点到为止,只把春华说的心潮澎湃。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前前任 虞苏回到宴席,果然不出所料,嫡母张氏冷着一张脸,怒气暗涌,但顾及场合,只能压低声音训斥:“这可是侯府,不比你在自家胡闹,乱走个什么?若是冲撞了贵人,岂是你担得起的!” 虞娟丽在一旁看着,眼底浮现一丝幸灾乐祸,唇角微翘。 虞苏垂眸,故作委屈道:“母亲息怒,侯府气象万千,处处皆景。我不过是想去方便,却不想迷了路。” 张氏闻言,冷哼一声,正待再训,目光忽然瞥见傅怀溪也已回了男子席。 虽隔着水榭,宴席间仍隐隐传来笑语声。 傅怀溪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不少女眷远远偷瞄着他。 “娘,世子爷当真是人中龙凤……”虞娟丽脸颊泛红,目光痴痴。 张氏见状,眉头一皱,“丽儿,今日席中不乏出色的青年才俊,可有相中之人?” 虞娟丽却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有。” 张氏面色一沉,斥道:“你这丫头,是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了吧!世子爷何等尊贵?你父亲不过小官,能留都谢天谢地了,岂能攀那般高枝?还是老实些,选个门当户对的才是正道。” 虞苏站在一旁,思绪飘远了。 门当户对,这个词一遍遍地在她脑中回响。 她垂下眼帘,心绪渐乱。 想要找一个只娶她一人,心意不变的男子太难了。 虞苏忍不住想起那死去的前前任。 将门之后,秦之宇。 他是她“养成”了两年的对象。 虞苏穿越至此时,附身的身体尚不过十二,幼年姨娘早逝,嫡母张氏又是个心胸狭隘的妇人,从不曾真心为她筹谋姻缘。 一次,虞苏无意间听到张氏与贴身嬷嬷的私语。 “表少爷虽说浪荡了些,可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可没人家愿意应承啊。” 张氏冷笑一声,“看看再说,若实在无法……南院不还有一个现成的么?” 嬷嬷迟疑道:“二小姐,是不是……尚且稚嫩了些?” “养上几年,自然也能用。” 这一席话,顿时将虞苏从咸鱼般的躺平生活中拉了回来。 古代女子,岂能轻易逃脱婚嫁的命运? 张氏显然打算在她的姻缘上动手脚,推她入火坑。 虞苏一时又急又气,思前想后,决定主动出击,暗中择夫。 暗中择夫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出路,可这是一个根本不保护未嫁女子私有财产的时代。 未出嫁前,别说财富和自由,她整个人都属于父母和兄长。 什么自立门户、经商图存,简直是天方夜谭。 经过一番权衡,虞苏最终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挑选一个好夫婿。 与其被动等待命运安排,她决定主动出击,为自己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她要找一个能尊重她、愿意一世一双人的男人。 这样的男子少却真让她发现了一个。 彼时,秦之宇年方十四。 虞苏仔细观察了他一段时间,发现他性情温和,年轻稚嫩,身上有一股阳光正义的气质,和那些世家子弟的纨绔作风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因她庶女的身份而轻视她。 尊重、真诚。 这不正是做夫婿的好对象。 虞苏开始有意无意出现在少年的世界。 正当她以为等年纪到了,便能顺理成章嫁给秦之宇时,战事忽起。 十六岁的少年随父亲奔赴沙场。 谁知,这一去,竟天人永隔。 秦之宇,战死沙场。 虞苏伤心欲绝,可哭也无用,人已不在,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她芳华正茂,年方十六,姿容错落有致,如花般娇美。 美人一旦艳丽,总会引来诸多觊觎之心。 虞父早有心将她当作攀附权贵的棋子,而嫡母张氏也打算将她许配给那表侄子。二人之间似是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反倒让虞苏暂得喘息之机。 于是,傅怀溪成了她的新目标。 按理说,以她现今的境遇,理应择一个门当户对的平稳人家。 可虞苏人挑得紧。 有通房婢女的不要,已婚的不要,丑陋的不要,人品差的不要,连小气的也不愿将就…… 尤其遇到第一任后,她的眼光被提得太高了。 这就是别人说年轻时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不然终生都会怀念。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傅怀溪忽然闯入她的视野。 有了当初“养成”秦之宇的经验,虞苏也不免生出异想天开的念头,想着或许也能改变傅怀溪。 可惜,现实往往不如人意。 她失败了。 傅怀溪确实对她有情意,却也不过止步于愿意娶她为侧室的程度。 叹息间,虞苏不觉感到前路茫茫,十七岁近在眼前,而这年纪在当今早婚早育的时代已然算老姑娘了。 宴会很快散去,虞苏心思飘忽,随着一行人登上马车,踏上归途。 · 虞苏住在南院,那里偏僻狭窄,位于虞府的最深处。 一回到房中,她便命春华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盒内放着十几封书信,还有几件小玩意和珠宝。 这些皆是傅怀溪赠予的。 唯有刻着侯府徽印的玉器,虞苏从不留下,全都还了回去。 那种带标志的物件,既难以典当,若被人发现了也不好解释。 偏偏她这般“拣择”,在傅怀溪眼中,便成了“她不图财,只慕情”的证明。 若虞苏知道自己还有这不贪慕富贵的形象定觉得好笑。 恋爱嘛,总要图点什么。 如今既已决意分手,虞苏不禁想着,这些东西不留也罢,眼不见心不烦,还不如都卖了换些银子。 她完全不担心傅怀溪会要回去。 因为对方完全不是那种与女方分手后,还要清算赠物的白嫖怪。 “搬个火炉来。”虞苏淡淡吩咐。 春华不解,但仍照做。 火炉点燃,暖光映在虞苏冷艳的面容上。 她从锦盒中拿出一封信,目光淡然,随即抛入火中。 “小姐,不可啊!”春华惊得失声,“这可是世子爷亲手写的情书,若世子爷知晓,只怕要寒了心!” 虞苏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都已分手,留着前任的情书作何?给自己添堵不成?” “分、分手?”春华愣住了,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您是说要和世子断了?” 她的震惊并不奇怪,世子爷傅怀溪,翩翩君子,弱冠之年便位列翰林,前途不可限量,是多少京城少女的梦中情人。 小姐竟然要舍弃这样的佳婿? 虞苏并未理会她的震惊,只是接连将信纸一张张抛入火炉,十数封信瞬间化为灰烬。 春华眼见心疼,满脸如丧考妣。 “瞧你这模样。”虞苏瞥了她一眼,摇摇头,检查过后将手里没有暴露她任何姓名的信递给春华,“算了,这一封便留给你做纪念吧。” 春华呆呆接过信,双手微微发颤。 这是世子爷亲笔写下的信笺。 世子爷仪表堂堂,风采无双,春华早已暗许芳心,日日盼着作为陪嫁离世子爷更近一点。 如今,随着信纸一张张被烧尽。 她的痴恋终成妄想。 处理完这些,虞苏便开始闭门不出。 只怕会遇上不该遇到的人,不得安宁。 但愿傅怀溪察觉她的疏远不再纠缠。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典当 这日,春华奉虞苏的命令去挡掉世子爷的赠物。 “小姐,这些东西真的要当掉吗?这可都是世子爷送的啊。” 虞苏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夹子里的物件,依旧神情自若,“当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夹子里是几块温润如玉的玉石,光泽莹润,品质上乘。 春华一时感慨,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美丽的玉器。 虞苏依旧躺在贵妃椅上,闲散地翻着手中的话本,仿佛这些价值连城的物件在她眼里不过是几块普通的石头。 春华叹了声,只能照做。 正欲离开,虞苏叫住了她。 “等等,你去长安街新开的当铺,我不想被世子爷知道我当了他给的东西。” 春华怔了一下,低声问:“那小姐为何还要当掉呢?” “你会留着前男友送的东西吗?” 春华垂下眼眸,心中不舍,“小姐真的要和世子爷断了吗?” 虞苏淡淡弯起眼角,“分了就是分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春华无奈,只能悄然退下。 她看了看那几块精美的玉石,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为何她就没有这么好命? 屋内的气氛沉静了下来,虞苏靠在椅背上,随意看着话本消磨时光。 近来话本的质量差得很。 不是书生小姐,就是白狐报恩。 这时空的写手们创意不行呀。 老祖宗们有没有更炸裂的啊。 虞苏合上书,闭目养神。 没一会她就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春华轻手轻脚地回来了。 她捧着一个钱袋子和几张典当文书,脸上藏不住的喜色。 “小姐,我听您的,把东西绝当了。” 虞苏放下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问:“当了多少银子?” “五百两。”春华难掩兴奋,忍不住嘴角微扬。 闻言,虞苏却猛然拍了下额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 “怎么了小姐?我做错了吗?”春华看着虞苏的表情,慌忙低下头,不安地问。 虞苏长叹了一口气,“没事。我们得再去一趟。” 她没想到一家新开店铺不想着诚信经营在京城站稳脚跟,而是上来就杀客。 这可是京城。 街上随便撞到一个人都可能是皇亲国戚!? 带着一匣子珠宝首饰去当的能是普通人吗? 虞苏要气死了。 换好衣服,乔装成一位年轻公子。 “咱们走吧。” 二人快步走到后院,径直朝一处隐蔽的小角落走去。 挪开隐蔽的花盆,一道狭窄的狗洞映入眼帘。 虞府家眷出门必须禀报管事妈妈。 毫无疑问她出府的请求肯定会被拒绝。 虞苏俯下身子,开始钻狭小的洞口。 动作娴熟的令人心疼。 一如当年她钻狗洞去见前前任。 “昨日偷桃钻狗洞不知是谁, 他年攀桂步蟾宫必定有我。” 虞苏迈步走在大街上,陡然想起这副对联,忍不住叹出声。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长安街的“宝诚典行”。 抬眸一看,虞苏的眉毛微挑。 “宝诚?越缺什么越叫什么是吧?”她心中冷笑。 “啪!”手中的折扇猛然打开,虞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径直走了进去,春华紧随其后。 店铺内,四周是典当的货架,装潢简洁不失素雅,柜台高高耸立,一位面容瘦削、眼神精明的掌柜正站在柜台后。 见到虞苏和春华,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两人身上游走,尤其在春华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微微笑道:“两位可是要当点什么?” 虞苏懒得与他废话,冷冷一声:“春华,文书。” 春华慌忙从怀中掏出典当文书,虞苏接过,猛然拍在柜台上,声音清脆响亮。 掌柜被这股气势震住,连忙抬眼细看,只见面前的少年唇红齿白,身着平平无奇但细看料子十分考究,显然非富即贵。 “掌柜,您是不是有点过分?” 掌柜装傻充愣,“小兄弟何出此言啊?” “我家侍女前来典当的那一匣珠宝,竟只值五百两?黄玉的价格你会不知道?如今世面一颗若羌黄玉能卖到千两,你这是死当的价?哄哄我家侍女就算了,还跟我装傻?” 虞苏不是不能接受压价,可黑白世界压成纯黑了,也太欺负人了吧? 掌柜脸上仍带着那抹职业笑容,心里却暗暗揣度。 这少年气场不凡,但究竟是哪家的少爷,倒还真摸不准。 于是他又道:“公子,这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难不成公子要反悔?” “你猜对了。”虞苏冷眼看着他,语气不客气,“把东西还给我,银子你拿回去,这事咱们一笔勾销。” 掌柜心中一凛,随即心思百转。 眼前这位少年非富即贵,绝对不好惹,但那匣珠宝可价值数千两,若此时退回,岂不是白白丢了巨大的利润? 少东家可在里间听着呢。 他面上依旧笑意不减,压低了声音,心平气和道:“公子,您说得没错。不过这典当行做生意讲究规矩,签了字,盖了章,东西就算交割了。下回,您可以找个更靠谱的地方。” 春华站在一旁,气得脸色涨红。 虞苏冷眼看着掌柜,心中却在迅速权衡对策。 她轻轻抬手,折扇在掌心慢慢敲打着,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所以,你是不打算退咯?” 掌柜但笑不语,意思很明显。 虞苏气乐了,啪一声,猛然合拢折扇。 下一秒带着春华走出了当铺。 “我当有什么厉害?竟是个外强中干的。还真以为能翻了天不成?”他低声自语,继续站回柜台。 今日少东家来巡店,正巧在里间会友。 自己这番表现,不差吧?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吃瓜二人组 此时,当铺里间。 檀木雅座中,两名男子对桌而坐,方才外面的对话已尽收耳底。 其中一人身穿一袭墨色长袍,五官分明,俊美无双。 面上虽无多余表情,但那与生俱来的冷峻气场让人不敢轻视。 对面一人则穿着一身浅色的绸衣,笑容盈盈,温和中透着几分狡黠。 虽长相清秀俊逸,却总给人下一秒要被他卖掉的错觉。 李述捧着那盒首饰,正把玩着一块黄玉,语气轻松: “真有意思,虞二小姐竟将傅怀溪送的东西当了。你说,若是傅怀溪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黄玉稀少,李述正好知道傅怀溪前几月大价格入手了一枚。 以虞苏家境,很显然这是傅怀溪赠的。 对面的陆玄昭慢悠悠地抬起茶杯,轻抿一口茶,“傅怀溪如何反应我不在意,不过我看此女,着实蠢钝。” 李述挑眉,露出一丝意外:“哦?为何如此评价?我倒觉得她挺有分寸的,在不知道当铺来头前,也没有轻举妄动。” 陆玄昭轻笑了声,“如此价值的珠宝却只让一名侍女来典当,是不是蠢妇?” “喂喂,你这话我就不喜欢了,她哪里是蠢妇,分明是我的财神爷。” 李述哈哈大笑,神情轻松愉快。 然而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李述眉头微微一皱,抬眼望向门外:“嗯?发生什么事了?” 门口的小厮快步走到里间,压低声音道: “少东家,那位小公子去而复返,还带了一群老头老太太,正坐在店门口。客人压根不敢进来,这摆明是不让咱们做生意。” 李述一听,嘴角咧开,“哦!这我倒要去瞧瞧。” 说罢,他将手里的黄玉轻轻放下,拖着还在品茶的陆玄昭就往外走。 “这位公子,再这么闹下去,信不信我报官?”掌柜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里带着些许怒火。 虞苏和春华站在店门口,离掌柜只有一步之遥。 她身后站着一排老头老太太,一个个歪七索八,头发花白的,举着拐杖的,颤颤巍巍好似走几步就要归土的。 一群人不吵不闹,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面带迷之和善的微笑。 掌柜气的不行,刚准备一开口,一老人家就“哎呦”一声,捂着心脏慢动作躺在地上。 掌柜:不是,我还没说话呢。 李述和陆玄昭刚走出来,就目睹了这一幕,俩人瞬间愣住,表情空白。 过了片刻,李述忍不住大笑出声:“有趣!有趣!” 陆玄昭则微微抽了下嘴角。 虞苏手里的折扇“啪”一声打开,轻轻扇了扇自己因为气愤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冷冷地瞥了一眼掌柜。 掌柜气得咬牙切齿,伸手指着她,“公子,你再这么闹下去,我真报官了!” 虞苏不屑地笑了一声,“去报啊,我爷爷、我太爷爷、我奶奶、我太奶奶就喜欢在这儿晒太阳,晒个太阳还犯法不成?” 掌柜气得直跺脚,“可你们不能堵在当铺门口!” 虞苏挑了挑眉,扇子在手中悠闲地转了转: “老人家走累了,在这歇歇脚不行吗?大燕以孝治国,尊老爱幼,这么天经地义的事你也敢有意见?” 掌柜心里那股怒气几乎要压不住了,急得摊开双手:“你这分明有辱斯文!” 虞苏嗤笑一声,语气戏谑:“有辱斯文?我还有更不斯文的呢,信不信我晚上找人把你门口的那两株发财树浇死?” 李述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了,腾地站了出来,神情比掌柜还要紧张。 要知道,发财树可不是随便能碰的,越有钱的人,越信这东西! 掌柜一见李述出来,立刻仿佛有了主心骨,语气中带着几分底气:“你可知我少东家是谁?” 虞苏轻哼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哎呀,这是打算用身份来吓唬我啊?巧了,我背后也有人。”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语气轻快,毫不在意地虚晃一枪。 京城的贵人遍地都是,谁知道谁和谁有关系? 掌柜一时被唬住,心中犹豫,不敢贸然再言语。 李述见状,淡淡一笑,给了他一个手势,示意他让开。 掌柜如释重负,赶忙躬身退后。 李述上前一步,笑意盈盈,“这位公子,我便是当铺的东家,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好好谈。” 虞苏见状,懒懒道:“好,简明扼要,我侍女当的那匣子珠宝,要么退回来,要么给足差价。” 李述依旧笑眯眯,眼神却有些揶揄:“好说,好说,公子请进,里面慢慢详谈。” 虞苏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店铺。 “走吧,春华。” 她丝毫不担心,门外还有一排老人家看着,自己能有什么危险? 虞苏大步走进里间,春华紧随其后。 李述跟在她身后,眼神流露出一丝玩味。 虞苏迈步进入里间,抬眼四顾。 屋内陈设虽简,但透着几分典雅的气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檀木桌椅,案几上还摆着一盏精致的紫砂壶,满屋茶香氤氲。 她弹了弹衣袖,淡然坐下,扇子轻轻一合,整个人不卑不亢。 李述与陆玄昭相继入座。 李述依旧笑意盈盈,一双狐狸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轻轻挥手,示意店内的伙计退下。 方才在外头,那位站在李述身侧的男子一直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虞苏根本没看清。 此刻细看才发现这个男子身形颀长,五官棱角分明,目光凌厉,宛如雪山之巅的寒光。 周身隐隐透着一股威严与矜贵,不似寻常富商之辈。 虞苏一时想不起他是谁,却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京城还真到处达官显贵。 春华却悄悄靠近耳边低声道:“小姐,这人好像是玄王殿下。” 玄王殿下声名显赫,春华在一次宴会上很远地见过一面,印象颇深。 那时虞苏和世子还在谈恋爱,眼里哪有其他男人。 她目的明确,但对感情基本的忠诚还是有的。 谈了就好好谈。 分了就决不回头。 此时,虞苏被提醒后,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当铺的幕后靠山竟牵扯到玄王!? 她只觉一时牙疼。 玄王陆玄昭,乃是当今皇上的表兄,生母为太后的亲姐姐,从小在深宫中长大,与皇帝兄弟情深。 传闻他在朝中手握重权,京中无人不敬。 虞苏心思急转,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 既然对方没有用身份压她,想来是不想被认出来。 虞苏装作不认识的模样,继续与李述寒暄。 李述的笑意不减,眼角含着几分玩味,率先开口:“公子风姿不凡,竟想出这么一招,属实让人刮目相看呀?” 虞苏抱拳抬手,无论什么话,一概当夸奖。 “少东家过奖了,这点小手段与您比起来,还不足挂齿。” “那言归正题,小公子要与我讲讲如何补这差价?” 虞苏不急不缓,“少东家倒是爽快。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为难你,补三千五百两,我立马带着老头老太太走人。绝不多耽误你一刻。” 李述微微挑眉,手指轻叩了下檀木桌面,“你这一匣子小玩意要价四千两,数目不小,公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虞苏轻摇扇子,指向桌上的匣子,“少东家,若论狮子大开口,也要看对谁。单我这颗极品黄玉,市价少说三千两。再看其他件件都是做工精细、材质上乘之物,四千两给你,你偷着乐才是。” 李述眼中浮现一丝意外,轻咳一声,言辞依旧锋利:“公子果然伶俐。不过,来当铺的都是急于脱手,低价也不为过。更何况,这些物件来历是否清白,若冲撞了哪位贵人,岂不害我亏本?” 虞苏心头微紧,眼底闪过一丝阴影。 她自然不愿让傅怀溪知晓此事。 若他得知这些珍贵之物都被当了,指不定要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虞苏扇子一收,冷笑道:“能收便收,不能收也罢。这些物件来路清白,乃是故人相赠。只因与那人决裂,见物伤情,索性脱手,图个眼不见为净。” 此话一出,陆玄昭与李述二人轻怔了下。 这是与傅世子闹掰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与世子爷闹掰? 这是与世子闹掰了? 李述眯起眼,带着几分试探:“既是故人赠物,为何不物归原主?” 虞苏淡然一笑,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意:“一来,那人不缺这些。二来,我缺钱。三嘛,这些东西我凭本事得来,凭什么还回去?” 李述愣了愣,脸上原本的笑容瞬间有了裂痕。 陆玄昭呷了一口茶,漠不关心。 李述无话可驳,“公子所言倒也有理。” 他顿了顿,旋即爽朗笑道:“三千五百两虽不是小数,但既然今日你我结缘,何不干脆将这批珠宝寄卖?四千两底价,我要三成,少东家我自会替公子找到大买家,岂不两全其美?” 黑,真黑! 但虞苏不想再拖下去了。 “少东家如此周到,那就依你所言,不过寄卖不得低于四千两,卖多少,那就全靠贵铺的能耐了。” 李述朗声笑道:“公子放心,我李述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必为你寻个大方出手的买家!” 虞苏不再多言,站起身来:“那便有劳少东家了。” 李述笑意不减,唤来掌柜,当即写下典当文书,虞苏签字画押,取了凭证。 她目不斜视,带着春华从容离去。 待虞苏走远,李述目送着她的背影,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这买家啊,我还真找好了。” 陆玄昭放下茶杯,眉眼平淡,“你还真是闲得慌。” 李述轻笑,眼中闪烁着一丝促狭: “玄王就不好奇?你说傅世子若知道自己精心相赠的重物,被她如此毫不留情地典当,怕是何种表情?” 陆玄昭微微皱眉,语气不冷不热: “不想知道。这玩笑开得太过了,适可而止。况且,看在唯川的份上,我定会护她周全。” 李述见陆玄昭正色,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玄王,虽说我喜欢热闹,但此事可与我无关。傅怀溪那边,若真知晓此事,我不过是当铺里做生意的人,顶多也只负责卖。若他闹起来,你可得救我。” 陆玄昭哼了一声,不理会他。 李述自讨没趣,自顾自续了一杯茶。 他站起身来,绕着桌子踱步,随后忽然转头看向陆玄昭,嘶了一声, “我倒是觉得,这小公子,哦不,虞姑娘,看着不像那种攀附富贵的人。” 陆玄昭微微侧目,李述继续道: “你瞧,世子爷向她所赠之物非富即贵,但她对那些东西毫无留恋之意。按理说,世子身为朝中显贵,她若想讨好攀附,早该借此巩固关系,可她了,偏偏选择了把那些东西全数典当。还要与世子爷断了关系,这不像是一个觊觎权势富贵之人的行径。” 陆玄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沉默片刻,缓缓道: “可她私下与世子纠缠不清过也是事实。行事太过出格,终究有损名声。” 李述微微一笑,目光依旧落在虞苏消失的方向: “王爷,这世上清规戒律虽多,真论起来,又有几人真能遵循大家规范呢?我倒觉得,虞苏小姐虽不循常道,却活得比许多女子更加自在。” 陆玄昭没有再接话, 唯川假死的消息才传回两月,她就迫不及待另找他人。 这等女子,终究是难以入眼啊。 虞苏将老头老太太的工钱一一结清,温声道:“今日到此为止,多谢各位。” 处理完,虞苏与春华主仆二人沿着原路缓步返回。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转角就看到了傅怀溪的马车。 “小姐,是世子爷。”春华急促提醒,声音里带着几分喜悦。 虞苏眼皮猛地一跳。 不想见他。 下一刻,虞苏果断地拉着春华拐入旁边一条狭窄的小巷。 巷子昏暗,湿气扑面,虞苏走得飞快,活像准备投胎。 与此同时,傅怀溪牵起车帘一角,目光落在不远处一闪而逝的背影。 “杳杳……” 话音未落,那熟悉的人影已经消失在阴影中。 傅怀溪眉头微蹙,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仅仅一瞥,他就认得出那背影,分明就是虞苏。 他看过她男装的模样,再熟悉不过了。 竟然在躲我? 傅怀溪升起一丝愠怒,转念一想,必是因为即将定亲之事,让虞苏心生醋意。 不知为何,他心底涌起一股得意的快感,眉头舒展,眼中的寒意也柔和。 · 六月的天犹如孩童的脸,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却狂风暴雨。 回到南院,侍女秋实早早候在门口,见二人回来,也不知道张罗着去烧水。 春华见她还愣在原地,心生不快。 “你还愣着干嘛,没看到小姐被淋湿了。去烧水呀。” 秋实这才动身去烧水。 春华没好气抱怨,“都多少年了?秋实怎么还学不会机灵点。” “好了。”虞苏打断。 若非秋实不够机灵,她是不会选择春华做贴身丫鬟。 春华心思颇多,她终究有点不放心。 没一会,春华手里端着个洗脸的铜盆进来。 她绞湿了帕巾,给虞苏擦了擦额头。 “这大雨真是说下就下。” 虞苏道:“你也去擦擦吧,别着凉了。” 春华下去了。 片刻后,秋实匆匆进来,手中捧着一盆花,笑嘻嘻道:“小姐,后院看门的陈大爷又送了花。真好看。” 虞苏一愣,目光落在那花上,心下了然。 送花。 正是她与傅世子约定暗中联系的信号。 “难得他记得我喜欢花草。这天气还特意送来,放着吧。”虞苏故意道。 秋实哎了声,脸上笑容真诚,“陈爷爷真是好人,整个府里,就他对咱们心善。” 虞苏垂下眼眸。 银子使够了,自然谁都是好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分道扬镳 橙红色的凌霄花格外显眼,纤细的藤蔓随意攀爬在花盆的边缘。 虞苏随手拨弄了一下藤蔓。 古代深闺小姐其实没多少机会见到外男。 虞苏完全是特例,小院偏远,人迹稀少。 给了她很多“作案”机会。 谈恋爱嘛?不约会叫什么恋爱。 没有手机,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消息。 虞苏借口自己喜爱花草,让门房大爷隔三差五送些花草以打发闲暇。 这样,当藏在信的花盆送来时,其他下人也不会觉得有异。 只有她和春华知道这是以花传信。 虞苏屏退了秋实。 她蹲下身,将手伸入土壤,直到指尖碰到些许硬物方才停下。 撩起一小层泥土,锦囊赫然就在其中。 她轻轻拍去泥尘,取出锦囊,拆开一看,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虞苏展开纸条。 上面的字迹正是傅怀溪的。 “明日,汇香楼。” 虞苏轻笑了声,随即将纸条点燃,没一会便燃成灰烬。 既然决定分手,便无须再见。 她站起身来,抖落手上的土屑。 缓了好一会,等屋里的烟味消失后,虞苏才叫春华和秋实进来。 “秋实,把这花搬到院中。” 秋实点点头,忙将花盆搬了出去。 而在一旁侍立的春华神情复杂,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回应世子爷吗?他如此费心,您……” 话音未落,虞苏微微抿唇,拉下脸:“春华,你若于心不忍,那便替我回信去吧。一直以来执笔写信的人不都是你吗?” 春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手微微颤抖。 那些信,都是她按着小姐的吩咐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由她亲笔写的。 虞苏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我不想再听第二次。若你再这样说,不如你去侍奉世子爷罢,我这小庙恐怕容不下你。” 春华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惊慌:“小姐,对不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虞苏神色未变,只淡淡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地下恋情她向来小心。 不仅送傅怀溪的东西是侍女做的,就连书信都是春华代笔。 古代严格,女子笔迹落到外男手里到时候解释不清。 虞苏不怀疑傅怀溪的人品。 却怕他不小心弄丢了,被人拾了去。 到时候自己名声就坏了。 此举确实对不起傅怀溪。 虞苏有点愧意但不多。 一连数日,虞苏闭门不出。 对待傅怀溪的信,一概忽视。 夜幕渐渐降临,六月的风带着一丝燥热,不过相比白日,夜晚的凉意似乎更多了几分安宁。 贵族府邸大多会在夏日到来之前做好各种防暑准备。 虞家也有,可这些都不是虞苏能享用的。 深夜虞苏从睡梦中热醒,她睁开眼,迷迷糊糊呼唤了声,“春华,把窗开大点。” 无人回应。 虞苏缓缓坐起,环顾四周。 屋内烛火早已熄灭,只余下窗外隐隐透进的一丝月光。 突然,她看到了窗边的影子。 一个颀长的身影,静静站在那里。 傅怀溪!? 虞苏心头一紧,手脚瞬间僵住。 傅怀溪站在窗边,眉目隐没在月光的阴影里,仿佛带着无边的沉郁。 虞苏一时无措。 夜深人静,傅怀溪半夜潜入她的闺房,这若是被人发现,她的名声将荡然无存。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压得极低,急忙问:“没被人看到吧?” 傅怀溪冷冷勾唇,轻声道:“我倒是想被人看到,这样你就永远摆脱不了我了。” 虞苏浑身一颤,慌了起来,“傅怀溪,你冷静点。” 她不自觉地拉紧了身上的薄衫,却根本掩不住胸前大片露出的白皙肌肤。 月光如银,洒在她半裸的肩膀上,雪白的肌肤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美如画中仙。 傅怀溪的喉结微动,目光暗沉。 他恨不得撕开她的心,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冷血无情。 虞苏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傅怀溪冷冷一笑,打破了这窒息的沉默:“多日不见,杳杳还是这么漂亮。” 他走近一步,嗓音压得低沉沙哑,“知道你在闹脾气,我这几天可没闲着,特意找了些小玩意讨你欢心。” 他说着,缓缓拿出一个小匣子,轻轻打开。 里面躺着一颗黄玉,晶莹剔透还有其他被虞苏当掉的小玩意。 “近日才入手的好东西,打算给你做套首饰。杳杳,你看这玉是不是很眼熟?” 虞苏面色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还是知道了。 傅怀溪盯着她的表情,气恼至极。 半晌又轻笑一声,笑容却阴沉恐怖:“你当了,是不是?” 虞苏垂头沉默。 傅怀溪看着她的模样,深吸一口气,极力忍着怒火, “你缺钱就跟我说,为何寒了我一片心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寒他的心?那他让自己做妾呢? 虞苏破罐子破摔,直接挑明,“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说了。你我之间,还是算了吧。” “算了?”傅怀溪瞳孔微缩,整个人气息骤然变得危险,“你想和我断?” “是的,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何必纠缠。”虞苏语气淡淡,没有丝毫舍不得。 “我给不了你什么?”傅怀溪咬牙,双手紧握,声音几乎咆哮,“你要什么?一夫一妻?你觉得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给你?” “所以,我不强求。”虞苏抬头,目光冷淡又坚决。 她冷冷地看着傅怀溪,又道:“我未来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妻子,我不做别人的第三者,也不允许我的婚姻里有第三人存在。” 话语铿锵有力,不带一丝妥协。 闻言,傅怀溪眼神骤然变得不可思议,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他的胸口。 他真的不明白,虞苏为什么要这么苛刻他? 她只是一个从五品官员的庶女。 他承诺过给虞苏侧室之位,他也可以答应不再收其他通房妾室。 这些还不够吗? 为什么虞苏就不能替他考虑下。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矛盾竟如此荒诞不经。 别的女子为了稳住后宅,争宠讨好,甚至不惜主动往丈夫的床上送人。 可虞苏倒好,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妄图打破这天经地义的秩序。 她难道真的认为,可以在这个森严的礼法世界里例外? 傅怀溪深吸一口,语气不屑:“杳杳,你真是天真得可笑。自古以来,三妻四妾乃是男人的常态,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打破这种规矩?你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可笑也好,天真也罢,我虞苏的婚姻,不会容许第三者插足。哪怕天塌下来,我也绝不会让步。” 虞苏声音坚定。 她心中早有准备,想在封建男权的社会中坚持一夫一妻,简直异想天开。 可一旦妥协,虞苏害怕自己被这个社会同化,她就不再是她。 空气里一片沉默,月光下的浮尘似乎也静止了。 傅怀溪咬紧牙关,挤出最后几个字:“你一定要断?” “是。” 傅怀溪呼吸急促,拳头攥得咯吱作响,笑得阴戾,“好,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夫婿。天下男人有几个会为你守住这可笑的底线?你可别后悔,到时候你哭着来求我,也没用了!” 傅怀溪冷笑着,声音里满是嘲讽与愤恨。 虞苏抿抿唇,目光沉静得可怕,“你错了。我虞苏宁可做老姑娘,去庙里做姑子,也绝不会向任何人妥协。尤其是你!” 傅怀溪目眦欲裂,他突然上前一步,扣住虞苏单薄的肩,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好,我如你愿!”傅怀溪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音未落,他猛然松手,转身越窗离去。 外面的月光倾泻而入,屋内一片清寂。 虞苏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扇敞开的窗,似有凉风吹来,驱散了屋内的闷热。 片刻后,虞苏再也无法支撑,双腿一软,滑落在地。 她还真怕傅怀溪一时失了智,毁了她的名洁。 饶是虞苏“胆大出格”,也不敢破了那最后的底线。 她抬手轻抚被捏得发红的肩头,整个人却冷静得近乎麻木。 这场纠缠终于结束了,她与傅怀溪分道扬镳,再也没关系了。 就在这时,房门轻轻推开,春华揉着酸痛的脖子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困惑。 她刚想开口,便看见虞苏坐在地上,肩头的衣裳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而上面赫然带着几道鲜红的指痕,分外刺眼。 “小姐,您这是怎么呢?”春华大惊,连忙上前查看。 虞苏抬起头,“没事,扶我起来吧。” 春华心疼地扶起虞苏,虽然心里满是疑惑,却不敢再多问。 · 屋顶上,隐匿在黑暗中的男子,轻轻眨了眨眼,确认虞苏无事后,悄无声息地几步跃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一夫一妻? 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李述正愣在原地,嘴巴微张,久久没回过神来。 “所以,虞小姐跟傅世子分道扬镳的理由竟然是因为这?这也太荒唐了吧。” 陆玄昭坐在一旁,目光深邃,轻笑了声,“倒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李述闻言,啧了一声,神情有些复杂, “不一般?那也未免太固执了吧。大多数人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借机攀高枝,她倒好,宁愿放弃世子,只为追求那什么一夫一妻?” 陆玄昭没有立刻回应,神色若有所思。 不过这点不一般也不能掩饰她是个薄情的女子。 “这要求可真苛刻,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做到?始终如一,只爱一人?” 李述啧啧两声,蓦地他话锋一转,似想到什么,看向陆玄昭,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不过,我倒觉得有一个人能做到。” 陆玄昭淡淡抬眼,目光冷峻:“谁?” 李述笑出声,指了指他:“还能是谁?王爷您呗。如今二十有三,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外头的人都在猜测呢,怀疑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玄昭脸色一沉,眼中浮上一抹冷冽,“你胡说什么?” 李述笑道:“谁让您洁身自好,守身如玉?难不成,殿下是在等哪个心上人?” “无人。”陆玄昭言简意赅。 “既然无人,那为何不娶妻生子?太后娘娘和陛下可是为了您的婚事操碎了心。” 陆玄昭不耐:“天下未定,何以成家。” “玄王殿下,此话我可是听了好几年了。天下一日不安定,您就一日不打算成家了吗?” 陆玄昭目光微沉,停了片刻,冷冷道:“是又如何?” 李述见他神情僵冷,耸了耸肩,又看了看四周:“您看看您的玄王府,冷冷清清,像个阴森的牢笼。就是少了个主母操持内宅罢了。” 陆玄昭冷哼一声:“既然如牢笼,你为何不请自来?” 李述顿时词穷,嘿嘿笑了两声,“得勒,我不惹人厌,这就走这就走。” 陆玄昭收回目光,娶妻生子! 他这身污秽的血脉何必延续? · 翌日,虞苏乔装带着春华前去当铺取回寄卖的钱财。 又把那白嫖的一模一样的一匣子珠宝首饰带了过去寄卖。 昨夜傅怀溪气急,连赎回的被虞苏卖掉的珠宝也没带走。 虞苏本不打算再留下,但想了想,傅怀溪难得的优点就是大方。 可惜,人无完人,他想左拥右抱,那就让他滚蛋吧。 “唉,难啊。”虞苏轻叹一声。 春华在旁边不解:“小姐,您怎么知道那些当品已经卖出去了?” 虞苏自然没有说明,因为赠礼的人早就偷偷找上门算账过了。 当铺里间。 虞苏与李述相对而坐。 李述看着桌上的匣子,佯装嘶了一声:“兜兜转转,这匣子东西又回到公子手里了?” 虞苏冷哼一声,随手将匣子重重地扣在檀木桌上:“少废话。这次不寄卖,绝当。顺便把上次寄卖的钱结一下。” 李述笑了笑,佯装漫不经心道:“啧啧,公子可知道,拍走上次寄卖这些珠宝的人是谁?是宁远侯府的世子爷。看来你和世子爷之间,关系可不一般啊。” 虞苏没有理会他的揶揄,目光平静:“有钱你就赚,问那么多干嘛。” 李述自知讨了个没趣,连忙赔笑:“好说好说。我只是想提醒公子一句,别和钱过不去,财源广进才是真道理。” 虞苏眉目微挑,没有回他。 待虞苏和春华返回府中时,二人皆面带喜色。 那些珠宝竟然价值万两之多! 两次买卖竟赚了一万三千两。 这么多钱自然不能带在身上,换成重量足有千斤重。 虞苏兑换成了银票贴身保存。 这可比她卖改进提纯技术安全得多。 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虞苏心情愉悦许多。 果然金钱能治愈一切不快。 可没开心几日该来的还是来了。 张氏母族那边的表少爷何晟上门做客。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婚事 表少爷何晟是张氏母族那边的亲戚,自幼沉溺于声色犬马,年纪轻轻便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他此番前来虞府做客,是托姨母张氏帮忙说亲的。 自两年前见过虞苏一面,便心心念念。 张氏虽有意撮合,虞洪秋却嫌何家商户出身,上不了台面。 没有虞洪秋首肯,这桩亲事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半年前,何家曾为何晟娶了一户秀才之女,怎料新娘不久便被何晟折磨致死。 至此何晟恶名远播冀州,无人敢再与之结亲。 如今兜兜转转又求到张氏面前。 何家是盐商出身,又是冀州有名的富户。 张氏表面装作不知情,实则心中早有算计。 若将虞苏这庶女嫁给何晟,既可摆脱眼中钉,又可讨得好处,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 正堂雕梁画栋,明亮宽敞,四周陈设精美讲究。 虞苏一早就被张氏身边的嬷嬷请来。 张氏正端坐在主位上,一身宝蓝色绣金稠面圆领袍,珠翠环绕,富贵逼人。 她正与面前的男子交谈。 那男子便是何晟,肤色蜡黄,体态微胖,身穿一袭云锦绣纹长袍,衣裳虽好却与他的体态极不相称,显得十分滑稽。 虞苏迈步进来,眼角余光扫过何晟的装扮。 暗道,白瞎一身好衣裳。 张氏的丫鬟轻声提醒:“夫人,二小姐到了。” 张氏抬眼,语气热切:“苏儿,快过来,这是你何表哥,早几年你们见过一面,表哥可一直记挂着呢。这次远道而来,特意提到你,说是自从那次见面后,心里便时常惦念着你这个妹妹。” 这番话恶心至极。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虞苏早就一清二楚。 是以她没什么表情,福身行了一礼:“苏儿惶恐。” 行完礼,起身便见到何晟那双带着几分淫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几年不见,苏苏妹妹越发标致了。” 何晟咧嘴笑道,目光从她脸上肆无忌惮地往下扫。 虞苏心中厌恶。 张氏唇边勾起一丝笑意,瞧见何晟一脸痴容,假意打趣道:“瞧你这模样,可别把苏儿吓跑了。” 何晟讪笑道:“姨母,您别打趣我了,我的心思,您还不清楚吗?” 张氏轻轻点头,随即道:“你不是还准备了见面礼吗?还不赶紧拿出来。” 何晟忙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献宝似的递到虞苏手上:“表妹,这是我特意备的见面礼,还请收下。” 虞苏接过一看,心中猛然一震。 竟然是那块她当掉的黄玉。 色泽温润、雕工精美,丝毫不差。 这块黄玉,兜兜转转,又又一次回到了她的手中。 原来这次的冤种竟然是你! 虞苏不动声色,淡然合上锦盒:“表哥有心了。” 何晟的目光依旧灼热,笑得轻佻:“表妹若喜欢,日后这些好物只管说,我自会奉上。这块黄玉,虽价值千两,但我一眼就觉得它与表妹相配。” 张氏瞧着黄玉,虽不太了解,但也能看出这玉是块非凡物。 心中顿时有些不快,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被这傻小子直接送给了虞苏。 她目光微冷,看向虞苏,话语不再那么温和:“苏儿,表哥一片心意,你可要珍惜。我们身为长辈,自然要替你们小辈多操心。何家家底殷实,你表哥又如此看中你,是个难得的良配。我欲将你许配给他,你意下如何?” 虞苏垂下眼帘,缓缓道:“婚姻大事,还需父亲做主。” 此刻她无比庆幸虞洪秋看不上何家。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其实说到底还是家里的男人决定。 哪怕张氏再怎么样一厢情愿,只要身为一家之主的虞洪秋没有拍板,这婚事就成不了。 张氏的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笑道:“自然,老爷的意思重要。不过,母亲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虞苏应下,不再多言。 * 从正堂出来,春华快步跟上,压低声音道:“小姐,怎么办?夫人真要把你嫁给何表少爷。这不是推您入火坑?这还不如嫁给世子爷做妾了。” 春华这话里带着几分怨气。 她伺候虞苏多年,本想着小姐若是能嫁入宁远侯府,自己跟去混个好前程,指不定还能抬与世子爷做妾。 而如今,张氏竟想把虞苏塞给何表少爷那种人! 若真嫁入何家,自己跟过去,岂不是陷入泥潭? 何晟那恶名远播,春华心里打着鼓,只觉得前途无望。 虞苏却轻轻一笑,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春华年纪尚轻,心机浅薄,稍有不满便写在脸上。 说到底,这丫鬟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若在她前世,不过是个初高中生罢了。 虽有些灵巧机敏,但终究沉不住气。 可惜的是,虞苏院里根本无人可用。 春华虽是最机灵的一个,但心思多,性子也不沉稳,虞苏只能暂且培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另外一个小丫鬟秋实,却反应迟钝,派她做事常常差强人意。 院里唯一算得上年长的,便是那位教养嬷嬷,可李嬷嬷已是半截入土的年纪。 手脚慢不说,虞苏还要派秋实照看她,生怕老人家一不小心摔倒。 总而言之,她是谁也指望不上。 这也是她没有私自经商的缘故。 张氏是真的精明。 表面上给了她两个丫鬟、一个嬷嬷,衣食不缺,看似不曾亏待。 实则让她孤立无援,不让她有任何可以依靠之人。 虞苏垂眸,掩下眼中的冷意。 张氏想让她乖乖嫁给那个糟透了的何表少爷,只怕打错了算盘。 她虽无人可用,但靠自己,也不会任由旁人摆布。 见虞苏不理会自己。 春华咬了咬唇,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低声道:“奴婢也是心疼小姐,世子爷再不好,也不至于如何表少爷那般……” 她不敢继续说下去,余光偷偷瞥了一眼虞苏。 只希望虞苏能回心转意,去挽回世子。 虞苏迈步向前,语气淡淡:“世子爷也好,何表少爷也罢,我自有打算。你放心,若不幸真要嫁去何家,我定在去之前安排好你的去处。你我主仆一场,也算全了这些年的情谊。” 春华闻言,脸色大变,俯身下跪,“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小姐受委屈。” 虞苏摇了摇头,只叫她起身后,便径直离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绝情 宁远侯府今日格外热闹。 尚书府的嫡小姐与其母刘氏应侯夫人之约,前来品鉴字画。 实际上,此行是为了讨论亲事的细节。 两家已合看过八字,但婚事尚未正式订下,目前仍处于商议阶段。 王书瑶出身书香门第,与宁远侯府同为世家大族。 她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皆通。 花厅中,王书瑶端坐于案几旁,身着淡雅素裙,虽不算倾国倾城,但胜在气质高雅,书卷气息浓郁。 侯夫人看着王书瑶,目光愈发满意。 只觉得这桩婚事与侯府的匹配度极高,然而她心中却有一丝不安。 她的嫡子心有所属,对这桩婚事并不热切。 傅怀溪神色冷峻,步入花厅时,眼底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和虞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那女子,真的断了个干净。 越想,心里越发不甘。 凭什么总是她说了算? 可若没有一个借口,自己又如何能去找她。 傅怀溪心中冷哼,若是虞苏肯低头,他自然顺势而回。 “衡儿回来了?”侯夫人眼中笑意顿生,连忙唤他过来。 王书瑶见傅怀溪进门,急忙起身,低声施礼道:“世子爷。” 她声音轻柔,略带羞怯。 傅怀溪淡淡点头,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心中却不由得将她与虞苏作比较。 规矩得像个提线木偶,大家闺秀的培养果真如出一辙,少了那份鲜活。 忽然,他心中竟隐隐怀念起虞苏的大胆与张扬。 “见过王夫人,王小姐。”傅怀溪客气地招呼道。 侯夫人随即打趣道:“你呀,是知道有贵客才回来的吧?这些日子住在别院,也不见你回家看看我。” 傅怀溪微微一笑:“哪里的话,公务繁忙,别院离得近些,方便点。” 刘氏附和道:“世子爷心怀天下,公务在身,自然重要。像世子这样有前程的人,做母亲的该高兴才是。” 侯夫人接着打趣:“听到没有?亲家母都替你说话呢。” 花厅中顿时笑声不断,气氛融洽。 王书瑶的脸瞬间涨红,低头不语,暗想,两家婚事应该板上钉钉了。 侯夫人和刘氏寒暄了几句,傅怀溪便借机告辞,想离开。 侯夫人却笑着叫住了他:“难得王小姐来一趟,她可是很擅长字画的,与你也有共同话题。既然你们都在这里,不如去水榭谈谈。” 傅怀溪微微一滞,面上不显,只得点头答应:“母亲说的是。” 水榭处,傅怀溪大步向前,王书瑶则几步落后,低头跟着,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怯。 几个丫鬟站得远远的,静候吩咐,周围显得格外安静。 空气中一片沉寂,王书瑶偷偷抬眼看了看傅怀溪的背影,见他始终没有开口,不由得有些紧张。 思索片刻,王书瑶打破沉默,轻声开口:“听闻世子爷对人物丹青颇有研究。” 傅怀溪闻言,淡淡地回了一句:“还行。” 空气又是沉默。 这般回应让王书瑶有些尴尬,勉强笑道:“我小时候随家父学过一些丹青,也喜欢画人物,只是技艺粗浅,若有机会,还请世子爷指教。” 傅怀溪微微皱眉,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淡淡道:“令尊可是丹青圣手,京城谁人不知道。王小姐随父习画多年,岂有舍近求远的道理?向我请教,恐怕是折煞我了。” 王书瑶被这话堵得一哑口无言,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傅怀溪本来就是风姿卓越之人,若是真心喜欢的人,他自然也懂得如何礼貌周全。 但他对王书瑶毫无兴趣,心中始终惦记着虞苏。 “王小姐既出身书香门第,才情天赋本就出类拔萃,只是我倒是无福消受这些虚名。”傅怀溪又补了一句,语气疏离至极。 傅怀溪话音刚落,王书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心里一沉。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暗示不想娶她吗? 难怪两家合过八字,却迟迟未见侯府正式提亲。 王书瑶感到一阵难堪,这些年来,她早对傅怀溪暗许芳心。 傅怀溪冷淡疏离的态度,宛如当头一棒,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可他越冷淡,她就越发不甘心。 正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地在傅怀溪耳边低语几句。 “世子爷,属下刚刚得知,您先前赎回的那块黄玉,虞小姐竟又将它当掉了。” 傅怀溪一听,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他的手指微微攥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又……当掉了? 那黄玉可是自己费心为她赎回的。 没想到虞苏竟再次弃之如敝履! 傅怀溪迟迟不让订婚,就是因为虞苏。 若她实在不喜这桩婚事,傅怀溪甚至考虑过放弃。 他都愿意为她退到这个份上了。 那个女人太绝情了。 傅怀溪强压住心头的怒气,瞬间神情冷漠得可怕,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一转身,目光落在仍站在一旁的王书瑶身上,原本冷淡的表情忽然松动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温和。 “王小姐,”傅怀溪微微一笑,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温柔,“适才我言辞有所冒犯,还望你见谅。方才与王小姐交谈,我突然觉得,你这样书香门第,娴静温婉的女子,实在是我命中的良配。” 王书瑶愣了一瞬,刚才的羞辱与尴尬似乎随着这几句话烟消云散。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傅怀溪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又让她心生几分希望。 傅怀溪继续道:“既然两家已合过八字,不如早日定下这桩亲事。侯府与尚书府联姻,实在是天作之合。” 虞苏竟然敢如此践踏他的心意,那么他也不再需要留情。 他要尽快娶王书瑶,让虞苏彻底明白,她曾经拥有的一切,早已不复存在。 傅怀溪的声音低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王书瑶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羞怯地点了点头。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诉苦 虞苏握着那块黄玉。 这是第三次回到自己手中,倒让她觉得有几分缘分,索性不再打算当掉。 她决定编了一条手链,中间以络子网眼将黄玉和其他品相差点的玉石嵌在其中。 做这小玩意就花了虞苏几个时辰,从设计到成品。 当她乐在其中。 因为古代生活是真的无趣。 尤其在张氏纵容下,大家闺秀需要学习的东西,她可以一样不学。 春华火急火燎回到南院时,就看到小姐正悠闲地编手链, “小姐,世子爷和王尚书府已经交换了庚帖,婚礼定在九月十五,不日就会下聘。” 闻言,虞苏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六月到九月,只有短短三个月时间。 按理说傅王两家都是世家大族,婚礼筹备时间至少半年以上, 怎会如此匆忙? 以虞苏对傅怀溪的了解,只怕他是气急败坏。 交往大半年,虞苏自认为对傅怀溪有几分了解。 这个天之骄子,一生顺风顺水,未曾真正体会过挫折。 无论是功名利禄,还是世间难得的美貌风华,似乎一切都理所应当地归属于他。 这样的他,在被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庶女拒绝后怒意会达到顶峰。 他已无法心平气和了。 虞苏笑了笑,这样也好,傅怀溪应该不会再纠缠自己。 春华看着无动于衷的虞苏,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和世子爷的事,本来以为会有转机。 可如今看小姐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春华只觉未来前途黑暗。 难道小姐真要嫁给何晟这样的人。 那自己也得早做打算。 她已经十六了,也是该说亲的年纪。 倒不如求小姐恩典,放她出去嫁人? 时间一晃来到六月底,何晟还没有走。 张氏借着几次家宴的机会,让何晟故意接近自己,还时不时敲打,什么“好男儿在家等不得,”“你嫁过去就是正头娘子,”总之就是要将虞苏推入火坑。 说到底真正有决定权的是虞父虞洪秋。 可见张氏做虞洪秋思想工作没有成功。 虞苏也决定出击了。 这日,她让春华做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自己亲自端到了虞洪秋书房内。 “炎炎夏日,女儿担心父亲身体燥热,特意为您亲手煮了一碗清凉解暑的银耳莲子羹。” 虞洪秋接过汤碗,淡淡一笑:“苏儿有心了。” 虞苏笑意盈盈,“偌大的家都靠爹您一个人撑着,每每看到父亲书房处理公务到深夜,苏儿就心疼不已。” 几句话说得虞洪秋心里熨帖。 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女儿乖巧懂事。 而虞苏此来的目的自然不是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 张氏逼的紧,她需要虞洪秋制衡。 可虞洪秋态度太暧昧了,张氏都出手多日了,都不见虞洪秋有所表示。 不能小瞧枕头风的威力, 虞苏真怕哪天虞洪秋被说服了。 虞苏整理好话术,开始表演,“至姨娘去后,父亲似乎很少再去南院,女儿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时光流逝,真是转眼之间。还记得以前,姨娘在世时,都会为父亲煮汤,姨娘最拿手的就是这汤。” 虞洪秋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手中的汤碗微微晃动。 裴姨娘走了十来年,连她长什么样都模糊了。 如今经虞苏一提,似乎勾起了往事。 他又尝了一口,清甜的味道沁入心脾,裴姨娘的样貌似乎越来越清晰。 虞洪秋握着汤碗的手微微一颤,那些熟悉的场景仿佛重现眼前,一时间,他有些失神。 “也是,岁月如梭,爹如今也是要半截入土的年纪了。”虞洪秋忍不住感叹。 虞苏反驳,“哪的话?爹还年轻力壮呢,正值壮年了!” 虞洪秋呵呵笑了两声,放下汤碗,看着虞苏问:“苏儿今日找为父所为何事?” 虞苏抬起眼,似是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开口,“什么都瞒不过爹,其实……女儿今日来,是想为姨娘设堂祈福。” “为你姨娘设堂?”虞洪秋神情一凝,显然没料到虞苏会提出这个要求。 “最近女儿总是梦到姨娘,她在梦中问我过得好不好,亲事如何。都说女子的亲事是第二次人生,姨娘走得早,总是不放心我的婚事,所以才来梦中探望吧。” 虞洪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一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话,但虞苏提到裴氏,提到她对女儿的婚事关切,竟让他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愧疚感。 “苏儿,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姨娘走了这么多年,这事不必再提了。” “可我……”虞苏顿了顿,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想让姨娘安心。父亲,姨娘走得早,这些年来她没能看到女儿长大,也没能亲自为女儿挑选亲事。如今,女儿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若姨娘还在,想必一定会替女儿多多打算。我想设堂祈福也是打算告诉娘亲,让她放心,爹一定会为女儿谋一门合适的婚事。” 她抬头看了一眼虞洪秋,眼眶微微泛红,“父亲一向是女儿的依靠,女儿知道自己的亲事大事,爹心里一定早已替女儿筹谋妥当。只是女儿心中难免担忧,唯恐让姨娘牵挂在天,难以安心。” 虞洪秋皱着眉,心中一阵挣扎。 虞苏的话无疑是戳中了他的内疚。 确实,裴氏去世后,他很少顾及虞苏的成长,女儿如今已到婚配之年,他却迟迟未替她定下合适的亲事。 这几年来,他的确太过依赖张氏,对虞苏的婚事也未曾上心。 虞洪秋沉默片刻,“你姨娘若在世,确实会关心你的婚事。这几年,爹也的确疏忽了你……不过设堂之事,爹还要再斟酌一番。” “女儿明白,父亲只要放在心上就好。” 虞苏说完,离开了书房。 翌日,张氏身边的嬷嬷就来给虞苏送新衣。 之所以送新衣自然是虞洪秋的吩咐,要带着虞苏去相看人家。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不识好歹 陈嬷嬷冷着脸,身后一个小丫鬟端着红木托盘。 见到虞苏,陈嬷嬷语气不善:“小姐倒是能耐啊,亲事还没定,就求到老爷头上了,害得我们夫人被老爷责备。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亏得你也做得出来。” 虞苏笑了笑,语气不急不缓:“嬷嬷这话说得奇怪了,这亲事可是人生大事,若夫人安排得当,真正为我筹划,又怎么会轮到我亲自去找父亲呢?嬷嬷是在指责我,还是在指责夫人心思不正?” 陈嬷嬷眼神一凌,冷哼一声:“何表少爷如何配不上你?盐商出身,家财万贯,还愁你吃穿不成?夫人对你是一片好意,你倒是个不识抬举!你此举让外人如何看我们夫人,只会说我们夫人不称职。” 虞苏冷笑,既然与张氏撕破脸皮,她也不打算再忍了。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毁了自己的名声,不再期待任何婚事。 思及此,虞苏语气凌厉:“春华,给我掌她嘴!” 春华愣住了,迟迟不敢动手,犹豫地看向虞苏:“小姐?我、我……嬷嬷可是夫人身边的人,您……” 虞苏眸光一冷,未等春华反应,扬手亲自一掌扇了过去。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陈嬷嬷被打得倒退两步,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 “我是夫人的人!你,你好大胆子,不把我们夫人放眼里……” “你也知道你是个下人?我虽不是嫡母所出,却也是我爹的血脉,岂容你在这里胡乱侮辱?这一巴掌,是给你长长记性,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下次再敢放肆,可就不止一巴掌这么简单。” 陈嬷嬷被打得一时愣住,气得脸红脖子粗。 “好大威风,我定要将二小姐此举禀告给夫人。” 虞苏抬起下巴,哼笑了声,“去吧,顺便也替我传给夫人一句话,我虞苏想要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不需要别人替我安排。她觉得何晟是良配,那就让她女儿嫁过去。” 陈嬷嬷气得哆嗦,指着虞苏:“你、你!” 虞苏冷笑:“再敢在我面前多说一句,我立刻让你爬着回去。今天这一掌,只是个教训,下一次,我会让你永远闭嘴。” 陈嬷嬷脸色一僵,心中翻江倒海。 这二小姐不是一向懦弱任人摆布的吗? 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大胆?她居然连夫人的面子都敢踩, 莫不是狗急跳墙,知道自己的婚事没指望了,才破罐子破摔? 她急匆匆转身离去,额上不禁沁出冷汗。 小丫头放下手中的衣裳,也慌忙跟着跑了。 虞苏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视线悠悠地转到了院中那棵高大的桑葚树上。 桑葚树枝繁叶茂,夏季的风一吹,乌紫色的桑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虞苏收回视线,目光悠然转向堂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春华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今日与嬷嬷起冲突,不怕夫人问罪吗?” 虞苏目光沉静,“我已经没有时间重新挑对象,心中无所念,也就不会被名声所累。” 春华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熟悉的小姐。 过去,小姐总是避让三分,宁可忍耐也不愿与张氏正面对抗。 如今,仿佛一切都无所谓了。 虞苏眼眸微垂, 婚事迫在眉睫。 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寻一个中意的男子。 与其进火坑不如断了这种可能。 玄王府内。 镌风急匆匆地回来,手里提着一小串桑果,衣服上沾满了果汁,满是桑葚味。 陆玄昭瞥了一眼他身上狼狈的模样,淡淡问道:“这是干什么去了?” 镌风摸了摸后脑勺,尴尬一笑:“隐藏在桑葚树上,不小心粘了些果子。” 陆玄昭闻言,微微蹙眉:“那边有什么动静?” 镌风立刻正色,低声道:“主子,虞府那边似乎有些麻烦。虞家张夫人打算在虞苏小姐婚事上动手脚,让她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陆玄昭没什么表情:“我答应唯川的是护她的安全,至于她的婚事?人各有命,还轮不到本王出手。” 一旁的李述从镌风手里揪了一颗桑果,扔进嘴里,“你说这虞小姐真是奇怪,做个世子侧室岂不皆大欢喜?偏要坚持什么一夫一妻。” 陆玄昭没接话,不甚在意。 此女的婚事与他无关。 · 陈嬷嬷回到张氏的院里,心急如焚。 一进门,便看到张氏正和何晟闲聊,而桌上已经堆满了何晟送来的礼品。 “夫人!”陈嬷嬷压低声音,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今日在院中,竟然……竟然打了奴婢一巴掌!” 张氏闻言,眉头紧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放下杯子,惊讶地看向陈嬷嬷:“你说什么?虞苏打了你?”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虞苏这样做无异于打自己的脸。 张氏瞬间脸上黑沉,想把人嫁出去的心越发急迫。 张氏母族那边是富户,早早就定下来寒门读书人虞洪秋,她带来了丰厚的嫁妆,虞洪秋日子越过越好,一方面享受她的物质又嫌弃她满是铜臭,孕期就背着他带回一个妾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妾室正是虞苏的生母。 虽然是上官赏赐,可虞洪秋也可以把人交给她打发掉。 偏偏他动了心把人留下来,还抬了妾室。 彼时虞洪秋已在官场有了一席之地,张氏虽怒不可遏,却碍于现实只能忍下。 她那会年轻气盛,因为这事,心里长期郁结,却没想后果那么严重。 她竟伤了根本,无法再有孕。 那个女人早已不在世,然而她的女儿却一直活生生地提醒着张氏,自己曾遭受的屈辱。 她自然有法子对付这个庶女,可对方滑不溜秋,几次化险为夷。 被虞洪秋敲打几次,她也不敢明目张胆了。 陈嬷嬷心头一颤,连忙点头:“是的,夫人,二小姐还说什么‘夫人要觉得嫁给表少爷是桩好亲事怎么不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言辞放肆,简直目中无人!奴婢好心劝了几句,她竟然动手打我!丝毫不把夫人放在眼里。” 张氏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一个庶女,竟然敢如此猖狂!看来是这段日子给她的脸太多了。” 她站起身来,目光阴沉,转身看向坐在一旁的何晟,“这婚事看来不能再拖,既然她不识抬举,那我就成全她。” 何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姨母,我是真心求娶,她一介庶女,居然还敢如此嚣张!仗着几分姿色,真以为能另攀上高枝不成?” 张氏眉头微挑,嘴角带上几分阴冷的笑意:“她确实仗着那张脸做文章。可再美的花儿,若是没了清白,也不过是一滩污泥。” 何晟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姨母,您有何妙计?” 张氏缓缓走回座位,低声道:“若她的清白没了,不管她有多大能耐,终究逃不出嫁给你的命运。到时候,她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嫁人。” 何晟听了,心潮澎湃,急忙附和道:“姨母所言极是。只要能成了事,如何做,我全听姨母指使。” 张氏淡然一笑,目光狠厉:“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她不是想坏这桩亲事吗?那我就让她这辈子都甩不开。”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发现 待何晟离开,张氏叫来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虞娟丽,嘱咐道: “娟丽,过两日就是赏荷宴了,工部侍郎家的卫夫人也会出席。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她家长子年少有为,虽年纪轻轻,却有望步入中枢,前途不可限量。 若你能博得卫夫人的青睐,嫁入她家,绝对是门好姻缘。” 虞娟丽眉头微皱,有些不情愿,“可我听说那位卫公子是个鳏夫,夫人去世几年了,还留有一个五岁的儿子?那我岂不是要给人当后母?” 张氏轻笑一声,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道:“傻孩子,你的婚姻大事,娘会害你吗? 工部侍郎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他们家书香门第,家风更是清正严谨。 尤其是后宅,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于女子而言,这就是良配之家。 至于那孩子,不过是个五岁的幼童,你进门之后是善待他,还是疏远?还不全凭你自己。” 张氏顿了顿,目光幽远,“再说了,卫公子年少丧妻,可他一直未再娶,足见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若进了卫家,日后何愁得不到善待,” “可我毕竟年纪尚轻,嫁给一个有孩子的鳏夫,这,这算什么?我那些姐妹肯定会嘲笑我的。” “那些闲话不足为虑。” 张氏语重心长继续道:“丽儿,女子的婚姻大事事关一生,娘为你挑的可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工部侍郎家这样正直高门的世家,可遇不可求。” 见女儿不说话,心有不甘的模样,张氏停顿了一下,语气重了起来,“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找一条长远的路,娘亲为你打算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你好。” “可我不想替别人养孩子……”虞娟丽低声嘟囔道。 张氏闻言,笑意中带着几分冷:“这有何难?未来的日子还长,他能不能平安长大,还不都是在你手里?你若愿意,稍微费点心思,他自然也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虞娟丽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母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久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最终点了点头:“娘,我明白了,女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张氏见她同意,笑道:“如此甚好。你放心,娘会帮你打理一切,只需在宴会上好好表现就是。” · 傅怀溪与王书瑶的婚事已定,宁远侯府也早早送上了聘礼,整个京城对此皆知。 两人虽未正式成婚,但礼数既定,男女之防已不如以往那般森严,私下的接触也逐渐多了起来。 王书瑶时常带来自己的作品与傅怀溪一同鉴赏,每次言谈间,总能将话题引向画作的技法与意境。 傅怀溪虽也爱好绘画,但仅限于兴趣,从未深入钻研那些繁琐的理论。 久而久之与王书瑶的谈话渐渐变得枯燥,而且她总是引经据典,刻意炫技,似乎这样傅怀溪会高看她,殊不知傅怀溪早已倍感厌烦。 但礼节使然,他只能戴上面具温和地应对。 每每这个时刻,傅怀溪总不自觉地想起虞苏。 不论谈天说地,或是闲聊细琐,虞苏总能轻松接住话头。 她思维跳跃,总能提出一些独到的观点,令人发思。 虞苏只是一个庶女,为什么懂得这么多? 傅怀溪心中时常疑惑。 一旦想起虞苏他又气又恨,思念如潮水。 明明只是个庶女,却敢如此自信,敢在他面前独树一帜。 说分手就分手,说走就走! 他堂堂世子,怎么能容忍这种轻视? 他绝不会低头的,绝不会舔着脸找虞苏求复合。 总之,傅怀溪过得很是煎熬。 一日,傅怀溪与王书瑶又在书房中谈论画作。 与以往一样,王书瑶依旧在大谈技法、意境。 傅怀溪早已心生倦意,眼见话题无趣陈乏得紧,便匆匆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他微微一拱手,淡淡道:“我有些事,需得去处理一下,王小姐在这随意便好。” 王书瑶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温柔:“世子早去早回。我随便看看您的画可以吗?” 傅怀溪只想赶紧离开,“没什么好看的,你若有兴趣就随便看看吧。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迫不及待离开。 书房的门缓缓合上,里面顿时安静下来。 王书瑶眸光一暗,心头失落。 她又岂会看不出傅怀溪的敷衍。 可先沦陷的那个人就已经输了。 王书瑶暗想,日后还长,迟早有一天她能占据傅怀溪心里的位置。 她收回思绪低头环视着房内的摆设,目光突然落在书桌的一角。 那里,几张画纸被随意地压在一堆文书下面。 王书瑶鬼使神差般走了过去,瞥见画上一角。 她轻轻拿起画纸,缓缓展开画卷。 当画面完全铺开时,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幅女人的画像,画中女子眉似远山含黛,目若秋水盈盈,容颜清丽脱俗,似有一股说不出的轻灵与柔美。 画中的每一笔皆可看出作画人的细腻深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王书瑶一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但凭直觉,她知道这绝不是她自己。 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画纸。 他,有心上人了!? 嫉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王书瑶几乎喘不过气来。 泪水涌上了眼眶,她努力想压抑住情绪,但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 王书瑶慌乱地抹了抹眼泪,指尖颤抖着重新将画卷叠好,匆匆放回原处。 一股酸涩与愤怒在她胸口翻涌,王书瑶再也无法待下去,转身就跑出了书房。 她心如乱麻,跌跌撞撞地离开了侯府,连告辞都忘了。 另一边傅怀溪似乎想起什么,步伐匆匆,回到书房。 此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王书瑶的身影早已不见。 他皱了皱眉,叫来春生询问:“人呢?” 春生连忙低声回道:“回世子,王小姐脸色苍白,已经先回府了。” 傅怀溪闻言,心里一沉,走到书桌前,伸手将那张被压在下面的画拿起。 画卷展开,只见一角已经被泪水模糊,纸面轻微起皱。 他眉头紧锁,心里暗骂了一声。 看来,她发现了。 傅怀溪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手指微微收紧,几乎要将那张画卷捏破。 知道又如何? 他冷冷一笑,心中翻腾起一丝不屑。 他能娶王书瑶,给她正妻的名分,能让她成为宁远侯府的女主人,难道还不能允许他心里有人?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理,哪怕他心有所属,王书瑶也应该感恩戴德。 她有了世子妃的身份,就该知足,不该再贪得无厌。 女人嘛,身份地位已经给了,心里再多的奢望都是枉然。 傅怀溪眸色一冷,脑海中不由得闪过虞苏的脸。 那个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总是那么不识趣,仗着几分聪明就想要掌控一切,既想得到他的心,又想守住她那可怜的自尊。 可结果呢? 两者都失去了。 傅怀溪冷笑一声,心底的厌恶和不屑愈发明显。 他是世子,是未来的侯爷,女人不过是他的附属。 虞苏如此,王书瑶亦如此。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好心 赏荷宴在长公主府举办,京中名门世家几乎悉数到场。 大家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为适龄贵女们提供的一场相亲盛会。 宴会晌午开始,日暮结束。 因此晨曦初照时就要出发去长公主的别庄。 虞府门口,仆从们忙碌地来回穿梭,将马车和行李准备妥当。 张氏和虞洪秋站在马车外。 张氏身着一袭绣有祥云暗纹的曳地长衫,面容恬淡。 虞洪秋却已显出几分不耐,目光时不时瞥向府门。 站在一旁的陈嬷嬷也忍不住低声道:“老爷,时辰不早了,二小姐怎么还没出来?” 虞洪秋眉头微蹙,抬手示意:“去催催,怎么还不出来?” 张氏轻笑一声,“老爷莫急,苏儿一向爱美,许是在精心打扮,花点时间也是正常。” 虞洪秋望向站在旁边的大女儿虞娟丽,她早已盛装打扮完毕,正安静地等候着。 虞娟丽今日穿着一袭桃红色襦裙,端庄秀丽又不乏活泼之态。 虞洪秋心里不免将二人暗自比较,心中的不悦又加深了几分。 虞娟丽凑到虞洪秋面前,娇声说:“父亲,妹妹确实一向如此,每次出门都要让大家等她。母亲心宽,倒是不着急,若换作我,早就让人去催了。” 她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调侃,却恰到好处地勾起了虞洪秋心中的不满。 虞洪秋沉默片刻,目光渐渐阴沉。 他向来讲究礼节,尤其是这种大场合,迟到可不是贵族该有的行为。 张氏见虞洪秋神情不悦,轻轻叹息道:“好了,老爷别急。不如您带着丽儿先去,我等苏儿一道。” 正在这时,轻缓的脚步声从府内传来。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虞苏缓缓走出。 她穿着一袭素净的月牙白襦裙,衣衫上并无多余的刺绣,唯有腰间系着一条暗花纹的素带。 虞苏的步伐不急不缓,神情淡然。 这身素净与张氏和虞娟丽那般精心打扮的盛装形成鲜明对比。 不可否认虞苏是好看的,明明素的过头,偏让她穿出世外仙姝的气质。 可好看归好看,它不合时宜啊! “苏儿,你怎么穿得这么素?”虞洪秋语气中带着不满,目光扫过她那简朴的衣衫,眉头紧蹙。 今日可是适龄公子与闺秀的大型相亲宴, 这种场合闺秀们自然都想展现风采。 比一比谁的衣裳的华丽,谁的举止、谈吐和才情得体,总之所有闺秀们都力求在这宴会脱颖而出。 穿得这样朴素倒显得虞家寒酸。 张氏使了个眼神,身边的嬷嬷连忙开口:“二小姐,夫人明明让人送去了新衣,为何不穿?您穿得这般素净,叫外人看了,岂不是以为我们夫人苛待了您?” 张氏垂眸,声音伤感,“我知你不喜我这个嫡母,但也不能这般寒了我的心。” 虞洪秋沉了一声,“既然你母亲给你送了衣服?你为何不穿?” 虞苏上前微微福身,“嫡母的心意,苏儿不敢辜负。女儿只是觉得那身衣服不太合适,便没有穿。” 虞娟丽见状,趁机发难,轻声嘲讽道:“妹妹,今日可是长公主的赏荷宴,众人都盛装出席,唯你简陋之极,难道是想故意引人注目?” 虞洪秋皱了皱眉,“你说那身衣服不太适合?” 说完,他看了一眼张氏,心中越发不满。 明明商户出身,却一股小家子气,连个庶女都容不下。 另一边,虞苏让春华将衣服拿了出来,抖开在众人面前。 乍一看,那衣服绸缎华贵,色泽艳丽。 稍稍走近些,就能发现衣襟处有细密的虫蛀痕迹,不明显,但细看之下却十分清晰。 虞苏满脸委屈,“虽然这件衣服看上去极其华丽,可惜,虫子啃得甚是厉害。若是穿了,只怕更遭人耻笑。” 张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亲自吩咐下人从库房取的新衣,怎会成了这样?怕是哪个下人疏忽了。” 嬷嬷见势不妙,立刻跪倒在地,“夫人,是老奴粗心,没有仔细检查。是老奴的错,请夫人责罚。” 虞苏垂眸,淡淡说道:“嬷嬷的疏忽情有可原,但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夫人会被人指责苛待庶女。” 张氏强压怒火,脸上勉强挂着笑容,“苏儿所言极是,都是为娘没有看好下人,竟让你受了委屈。回头定要好好管教这些不知轻重的奴才。” 长公主宴会,张氏再没头脑也不可能愚蠢到故意给虞苏一件破衣服。 若是虞苏穿得寒酸,丢人的不仅是她自己,连带着虞家也要受指责。 最重要的是她张氏自己也逃不了苛待庶女的罪名。 张氏本就商户出身,已在绿林中的女眷圈里被排挤得够久了,再毁名声,别说是虞苏,就连虞娟丽的婚事也要受影响。 看着那破损的衣裳,张氏心头越发疑惑,忍不住怀疑是虞苏故意所为。 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暗中咒骂:好个贱蹄子,竟敢设计陷害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虞娟丽看见母亲被如此“羞辱”,心中早已不平。 突然,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走到虞洪秋面前,乖巧说道:“爹爹,我那正好还有一身新衣,可以借给妹妹穿。今日可是长公主的赏荷宴,不能让妹妹就这般寒酸出席。” 虞洪秋一听,心头的火气稍稍平息了些,赞许地点点头:“还是丽儿识大体,姐妹互助才是正理。” 虞娟丽浅浅一笑,心中翻了个白眼。 长公主素来倨傲,不喜有人与自己穿同样的颜色和款式,因此每次大宴之前,都会将自己准备穿的布料样式提前通知众女眷,避免撞衫的尴尬。 众人也心照不宣,避而不碰。 而虞娟丽要借给虞苏的,正是与长公主同色同款的凤尾色云锦长裙。 若是虞苏穿上,必然会引来长公主的厌恶,甚至会当众训斥,届时虞苏将颜面扫地。 而另一边的虞苏倒有些意外。 嫡姐虞娟丽竟然会主动借衣服给她。 若不是年纪到了,虞苏能参加宴会的机会并不多。 所以她对这些京城贵女间的默认规矩是不太清楚的。 比如参加宴会的衣服头面不能重复使用。 宴会前大家也会互相通气,避免撞衫。 张氏掌管家中内务,历来厚此薄彼。 虞娟丽每季的衣服头面都会提前制作,而虞苏,却从来没有被考虑在内。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章 遇故人 两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长公主的别院正门。 这座私人别院位于京城郊外的山水之间,背倚青山,前临湖泊,占地广阔。 虽是别院,但其奢华程度堪比皇宫。 虞苏从车帘缝隙处探出眼看去。 高耸的朱漆大门两侧站立着数十名身着锦衣的侍从。 石阶下,停放着数辆华丽的马车。 玉佩金铃装饰其中,当真是气派非凡。 虞洪秋与张氏、虞苏等人走下马车,随迎宾侍女进入锦园。 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长廊,来到听荷园。 园内布置精巧,垂下的珠帘将男女宾客分隔开来。 帘子虽遮掩,却丝毫不妨碍客人们互相打量。 虞苏抬眼一瞥,珠帘后的男子们正低声交谈,时不时向这边投来探究的目光。 她收回视线,跟在虞娟丽身后。 张氏早已迫不及待地向已婚女眷们寒暄去了, 虞娟丽则笑盈盈地带着虞苏朝年轻贵女们的方向走去。 “爹,我领苏儿妹妹去认人。”虞娟丽乖巧地对虞洪秋说。 虞洪秋微微点头,心中甚是满意,只觉得嫡女处事得体,在外顾及姐妹。 虞苏扬了扬眉,也不介意和虞娟丽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跟着她一起走了。 二人来到一处凉亭,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贵女。 正当虞娟丽迈步走近,一名身穿粉色罗裙的女子抬头看见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们都玩了一轮飞花令了!”那女子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亲昵。 虞娟丽笑道:“路上稍耽搁了些。” 几名贵女寒暄片刻,视线逐渐转向虞苏。 实在是虞苏的存在感太强了, 仅仅是站在一旁,就令人不容忽视。 肤若凝脂,朱唇皓齿,眉目之间流露出几分清冷,秀丽端庄却不过于张扬。 虞娟丽见众人视线被吸引去,又见男客区一道道而来的视线,脸上笑意不减,心中却十分不快。 忽地,一名贵女开口道:“这位妹妹,好生面熟,似乎没见过几次,怎么称呼?” 虞娟丽轻笑,挽着虞苏的手,柔声介绍道:“这是我庶妹虞苏,她平日里宴会参加得少,难怪你们不熟悉。” 几人一听庶妹二字,眼神微微一变,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轻蔑与优越感。 毕竟她们都是出身世家的嫡女,哪怕是同为庶女,也都出自门第更为高贵的人家。 彼此交换着眼神,虽未说话,但心思早已浮上脸上。 她们目光在虞苏的脸上流连片刻,接着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衣服,众人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意味深长。 虞苏将众人表情收入眼底,心下暗自奇怪。 她微微抬眸,正打算扫视周围,却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秦臻!? 秦之宇的妹妹。 当年,虞苏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救过秦臻,也正因为此,她与秦之宇逐渐熟络起来。 秦臻当时还是个活泼天真的小女孩,常常奔跑在两人之间传话,还把虞苏当成未来的嫂子看。 只可惜,世事无常。 秦臻的哥哥秦之宇与父亲双双战死沙场,将军府失去了往日的荣光。 秦臻受不了打击,这一年间,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不佳,断断续续病了许久。 如今,她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 恐怕秦臻能出现在这场宴会上,也是其母亲为她筹谋亲事之故。 虞苏垂眸,心中划过几分惋惜与心疼。 秦臻似乎与往日判若两人,少了几分活泼开朗,多了几分沉静疏离。 此刻秦臻站在人群中,神情里又是惊喜和迟疑,目光时不时扫过虞苏,似乎有些话想说,但又忌惮周围的贵女们。 突然二人对视了一眼,秦臻微微侧身,朝园林深处的一条小路走去。 虞苏看在眼里,轻轻抬步跟了上去,避开了其他人的目光。 二人行至假山,远离喧嚣之地。 秦臻放慢了脚步,微微转头,确认四周无人跟随后才低声道:“苏姐姐!” 二人双手相握。 秦臻眼里闪着泪光,“苏姐姐,看到你我真的好开心。” “自上次一别有大半年了,你身体还好?”虞苏问。 秦臻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感伤:“嗯,已经慢慢走出来了。” 虞苏轻叹:“那就好。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活着的人更要往前看。” 秦臻闻言,眼神中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开口:“苏姐姐,你对哥哥的情义,已经足够了。他不在了,苏姐姐不该再为他守着什么,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 虞苏微微一怔。 也对,这里的女性十四十五就开始相看说亲事。而虞苏十七都没有说亲。 很显然秦臻误会了。 她以为虞苏是忘不了秦之宇,才一直不肯另择良配。 虞苏脸色有些发红,沉默片刻,淡淡道:“臻臻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秦臻却摇了摇头,声音透着几分急切:“我知道姐姐心里还惦记着哥哥,可是,苏姐姐,你不能再等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目光带着怀念,轻声道:“当初,哥哥和姐姐多般配啊……” 上元佳节,火树银花,满城的灯火璀璨如昼。 那时三人偷偷乔装,哥哥与苏姐姐并肩而行,笑意盈盈,宛如一对璧人。 哥哥时不时侧身,温柔地护着她,而苏姐姐眸光中亦是盛满了柔情。 那时候她就在想,哥哥和苏姐姐真是天造地设,一辈子就该这样在一起。 正在她偏神之时,哥哥姐姐回头看着她,哥哥打趣道:“傻愣着干嘛?” 秦臻痴痴地笑道:“看你们啊。哥哥和苏姐姐真好看。” 思及此,秦臻垂下了眸子,眼底的伤感一瞬间涌现,泪光一闪而过。 那段时光,是她最欢喜快乐的时光。 作为武将世家的女儿,家里向来不拘束她,她常常充当哥哥和苏姐姐之间的信使,找各种借口让哥哥带她出去玩,实则是给两人制造机会。 每每看见哥哥与苏姐姐携手同行,默契自然,她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那时她总觉得,哥哥和苏姐姐定能长久相守。 可如今,哥哥已经不在了,那些欢声笑语再也无法重现。 虞苏看秦臻一脸难过的样子就知道她又伤感了。 她拿起秦臻的手,拍了拍,“你安慰我有一套,怎么自己又伤感了。” 秦臻抬头笑了笑,笑意却无法掩盖眼中的酸楚。 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忽而一凝,“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叫苏姐姐来,是有件事要提醒你。” “什么?” 秦臻皱了皱眉,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道:“苏姐姐,今日这件衣服是谁给你挑的?” 虞苏心中一动,立刻明白秦臻的话里有玄机。回道:“是我嫡姐借给我的。怎么了?” 秦臻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道,今日长公主穿的与你这件衣服的款式颜色都十分相似?” “长公主素来不喜有人与她撞衫,这些贵女们只怕是等着看笑话。” 虞苏听后,眼眸微微一缩,掠过一丝寒意。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她说虞娟丽怎么今日如此大方,主动借衣服给自己,原来是埋了颗地雷。 虞苏面上不显,只是轻轻点头道:“多谢你提醒。” “出来也有段时间了,咱们回去了。” 秦臻欲言又止,眼中带着几分担忧:“我带了备用的衣服,要不现在去换一套?” 虞苏淡然一笑:“放心,我不会让她们得逞。” 说罢,二人便缓缓向回走。 如果她们继续往前走,就会发现假山的尽头有一座小小的亭子。 亭子隐匿在山石和茂密的植被之间,若不是走得近,压根不能发现。 而此时,亭中,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正静静地饮茶,眉眼如画,神色淡然。 微风袭来,他的面容在隐隐绰绰的光影间若隐若现。 旁边,长公主也斜倚在石桌旁,唇角微翘,神情盎然。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再遇世子爷 长公主明棠抬手轻轻抚弄着茶杯,指尖触及杯沿,茶水漾出涟漪,她嘴角溢出一抹嘲弄。 “我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当作棋子。”她轻声道,目光微冷,“在我的宴会上闹出这种事,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陆玄昭一语未发,刚才虞苏与秦臻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他的耳中。 情义深重? 他心中嗤笑。 若是秦臻知道此女在她哥哥“死讯”传到京城的第二个月就开始与傅世子暗通款曲,她还会对那女人如此友善吗? 长公主轻轻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差不多也该出去了。阿昭,你不去看看吗?今日这些丽娘子们,个个盛装出席,美若天仙。难道没有一个能入你的眼?” 陆玄昭依旧坐着,神色冷淡,“表姐,你倒是替我操心得很。” 长公主轻哼一声,眉梢微挑,带着几分调侃:“表弟,姐姐这可是为你好。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别说没有后代,连个妾都没有,你这过得比出家人还清苦。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了?” 陆玄昭闻言,眼角微微抽动。 难得见表弟黑脸,明棠大笑,迈步离开。 虞苏和秦臻先后回到听荷园。 空气里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 虞苏微微一囧, 世家贵女们格外注重名节是很少能够有光明正大机会见到年纪相仿的男客。 但在这样难得的宴会场合,贵女们有机会偷瞥珠帘另一头的男客。 虞苏不禁想到了长公主爱做媒的名声。 有好几对都是在她的宴会上看对了眼。 珠帘后的贵公子们风姿卓然,不少贵女悄悄对视,心中暗生涟漪,低声议论。 “听说今日玄王也要来,为何不见他的身影?”一位贵女掩嘴轻道。 “玄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估计还在忙朝中事务吧。” 旁边的小姐淡淡应道,然而话音未落,一阵喧闹声自外传来。 “快看快看,傅世子来了!”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那一处。 虞苏顺着人群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傅怀溪今日穿着一身月牙白团绣海棠纹锦袍,腰间系着一块翠玉腰带,气质矜贵,如朗月清风。 虞苏目光在傅怀溪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迅速收敛心神,微微垂眸,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与前任再度相见,总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正因为如此,她本不想来参加这场宴会。 以她对傅怀溪的了解, 若是对方知道自己完全对他无动于衷,反而可能会激起他内心的征服欲。 可如果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副痴迷的模样,不仅有损她的形象,更让他以为她虞苏仍旧留恋旧情,心中放不下他。 殊不知对面的傅怀溪也正在注视着她。 男客席。 男人们闲聊无非是家国大事与风月佳人,而今日难得看到这么多贵女,众人脸上隐隐透出兴奋。 “对面那个姿容出众,宛如九天玄女般的,是哪家姑娘?” 傅怀溪身侧一人言语轻佻,指向虞苏。 傅怀溪闻言,微微皱眉,语气生冷,“知道是哪家的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娶了回去?” 那人被傅怀溪的冷淡话语怔住,笑意一滞,“这倒不好说,若真是个出身寻常的姑娘,娶不成正妻,做个妾也不算难事。” “她不做妾。” 那人一听,心中不免疑惑,怎么傅怀溪竟对那姑娘如此了解? 他转头瞥了傅怀溪一眼,心思百转千回。 脸上挂起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哦?世子倒是很清楚。我记得世子已与王尚书家的小姐定下了婚约。” 傅怀溪眸色微冷,“是又如何?你少打那些不该有的主意。” 那人听罢,眼神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识趣地笑着点了点头:“也罢,我就不与世子争美人了。” 傅怀溪轻哼一声。 视线依然紧紧盯着珠帘对面的女客区。 目光沉沉,带着几分莫名的执念。 虞苏无疑是美的,她低垂着头,露出修长的天鹅颈,乌发垂落两侧,神色平静如水,完全没有分手后的思念和痛苦。 一月不见,她竟越发妍丽。 而就是那股眉眼间的从容自若,令傅怀溪心中蓦然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烦闷。 傅怀溪向来知道虞苏的演技出众,明明两人私下如此熟稔,但在众人面前,她却绝情冷漠,连一眼都不曾多看他。 他心中隐隐作痛,酸涩和无力感充斥喉间。 当真是个无情的女子。 可自己偏偏就是放不下。 身旁的男子注意到傅怀溪的神情变化,不禁露出玩味的笑容。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章 长公主 与此同时,女客区的气氛也随着傅怀溪的出现变得微妙起来。 面对世子爷投来的目光,众位贵女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泛起红晕。 “瑶姐姐,世子爷在看你呢。” 一位娇俏的小姐捂嘴轻笑,语气里透着几分羡慕和调侃。 此人正是王书瑶闺阁密友之一,曲含章。 曲含章同样出生于书香门第,父亲是礼部侍郎,位高权重。 王书瑶低下头,脸颊泛起一抹浅浅的红晕,“你怎么知道他是在看我?指不定是在看哪位貌美如花的贵女呢。” “姐姐,你和世子爷早已定亲,他不看你还能看谁呢?再说了,你可是京城第一才女,这里哪位贵女能与你相提并论?” 此话说到王书瑶心坎里,她唇角的笑意愈加浓郁,嗔道:“妹妹可别取笑我了。” 贵女们听了,纷纷捂着手帕轻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而在这欢声笑语中,虞苏却格外安静地站在角落。 为了避嫌,秦臻没有和虞苏站在一起。 这也是虞苏自己提的。 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庶女,无论是家世还是身份,都无法与这群正室出身的贵女们相提并论。 而在贵女圈,等级十分森严。 更重要的是解释起和秦臻的关系很麻烦,虞苏不想让人知道她和秦之宇的过往。 虞苏瞥了一眼另一边笑容谄媚的虞娟丽,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讽刺。 虞娟丽素来高傲自大,仗着嫡女的身份在家中颐指气使,向来对她这个庶妹不屑一顾。 可如今在这些名门贵女面前,虞娟丽却跟个小跟班似的,恭敬地站在一旁,忙着讨好曲含章和王书瑶。 虞苏摇摇头,看来这高傲的嫡姐,也不过是纸老虎一只。 在真正的权势面前,所谓的高傲与尊贵,也只是个笑话罢了。 权势。 虞苏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 是啊,权势才是这个世间最有力的筹码,它能让人低头,也能让人抬头。 这也是当初她选择傅怀溪的原因之一。 傅怀溪贵为世子,身份尊贵,嫁给他也意味踏入更高的权力阶层。 可惜她太贪心了。 不仅想要权势,还要他为自己专一。 可世家公子,又有谁能真正做到这点? 想到这,虞苏不禁惆怅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骚动传来。 众人下意识地收敛笑意,目光齐齐转向了游廊。 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缓步走来,身着凤尾色云锦长裙,头戴珠玉冠,一颦一笑皆是贵气。 此人正是长公主明棠。 当今圣上的嫡亲姐姐。 长公主面容如玉,气质冷傲,乍看之下不过二十余岁,但实际上她已经三十有余。 长公主一进场,贵女们纷纷起身行礼,笑声戛然而止,气氛变得庄重肃穆起来。 那些原本还在讨论着世子爷的女子们,此刻一个个收起了嬉笑,垂下头,目光不敢再多有流连。 她们虽出身名门,但在贵不可言的长公主面前,也不敢造次。 “长公主殿下安。” 众人齐声行礼,语气恭恭敬敬。 长公主微微颔首,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缓声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宴会你们随意些便好。” 但即便如此,众人依旧绷紧,不敢稍有松懈, 都是从小经历大家族宅斗的人精,哪里会分不清场合。 虞苏也不例外,她微微垂眸,安静地跟随着众人的动作。 虞娟丽眸光一转,迅速扫过虞苏和长公主的衣着。 同样的丝质色调,乍一看非常相似。 这本是她为此次宴会做的衣服,就是得知长公主的穿着后临时换掉了。 虞苏落了她母亲的脸,她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虞娟丽心中猛然涌起一股快意,脸上也悄悄浮现出期待。 一旦虞苏被注意到,长公主那张高傲冷艳的脸上定会不悦。 到时候虞苏颜面尽失,甚至有可能被当场训斥。 想想便精彩! 虞娟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几乎迫不及待想看到虞苏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长公主的脸,期待着那双充满威压的眼睛定格在虞苏身上。 场中其他贵女的注意力也渐渐集中到了一处。 她们虽然装作若无其事,但眼神不由自主地在虞苏和长公主之间来回扫视。 几名性子急的贵女已经偷偷捂住了嘴角,预备着欣赏一场好戏。 气氛逐渐变得微妙,仿佛空气都开始凝滞。 秦臻捏紧帕子,悄悄走至虞苏身前,企图遮挡住虞苏的穿着。 虞苏轻轻摇摇头,朝她淡淡一笑。 这位长公主虽然是个脾气极大的女人,但同时,也是个不一般的女人。 驸马死后第二月,她毫不犹豫地搬出侯府,独自回到自己的公主府,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关于驸马去世的原因,京中流言四起。 无一例外都说驸马的死与长公主脱不开干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长公主从不解释,她不仅养面首,还私下收养了一个孩子,可大家都知道那个孩子就是长公主的私生子,也不知是与哪位面首所生。 长公主一系列的行为在禁锢女子的古代简直炸裂。 可正是这样特立独行,不顾世俗禁锢的女子,简直太合虞苏胃口了。 借此机会,虞苏想让长公主注意自己。 既然靠男人行不通,不如“靠 ”女人。 忽然,长公主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稍稍停顿了一瞬,竟然落在了虞苏身上。 全场的气息瞬间一紧,虞娟丽和几位贵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尴尬时刻。 然而,长公主只是微微蹙眉,没有发作。 虞娟丽僵在原地,眼中的期待变成了满满的失望。 众人也不敢置信地看向长公主。 怎么会? 虞娟丽瞥了一眼身侧,见虞苏藏在众人身后,暗想定是长公主没有看见。 她不甘心,立刻上前奉承道:“长公主贵安,您身上的凤尾色云锦长裙真是美极了,衬得您气质卓绝。” 长公主轻轻顿了顿,随意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哦,眼光不错。” “长公主一穿,我才知道,这条裙子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能驾驭。” 这话明显带着讥讽,指的正是虞苏。 闻此言,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们既看不上虞娟丽的拙劣心计,又乐得观场热闹。 虞娟丽实在愚蠢,浑然忘记自己的姓氏。 哪怕再不喜对方,也得顾全自家的颜面。 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举,非但让人看轻,也断绝了她在青年才俊中的好感。 毕竟这些贵女个个出身名门,早已习惯在暗中较量,面上却懂得保持风度,绝不会像虞娟丽这般失态。 此举已经暴露了虞娟丽的短视与没有大局观。 但凡清醒的人家就不会娶这种的女人做当家主母。 虞苏垂下眼帘,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哪怕她再不喜欢虞娟丽,也不会当众失了风度,毕竟,她们的姓氏相同,都是虞家的人。 若长公主真因此事发难,丢脸的不仅仅是她虞苏,虞家同样颜面无光,而虞娟丽也绝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虞苏眼中冷意稍纵即逝。 她微微抬眸,恰在长公主的视线再次扫来时,优雅起身,朝着长公主盈盈一拜,轻声道:“长公主今日真是风采卓绝,臣女失礼了,竟不知这凤尾色乃是殿下所钟爱的颜色,误穿了相似的衣裳,实在惶恐。” “不过,今日能与长公主殿下撞衫,倒真是臣女的荣幸。想来我与殿下在审美上有些共通之处,也许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她的语气轻柔俏皮,又不失分寸。 尤其人比花艳,一颦一笑惹人喜爱。 长公主向来喜爱美人,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趣味,盯着虞苏上下打量了片刻,突然轻笑了一声:“有趣,倒是个会说话的姑娘。” 这笑声一出,紧绷的气氛顿时缓解了几分。 长公主没有发怒,反倒露出欣赏之色。 众贵女略感失望。 而虞苏见此,神色未有丝毫得意,迅速退回自己的座位。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心思落空 虞娟丽一时间愣在原地,面上的笑容也僵住。 为什么? 长公主竟然没有生气? 她脸色变得难看无比,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周围的贵女们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热络。 虞娟丽瞥了一眼左右,只见先前还对她满脸笑意的几位贵女,此刻悄悄挪开了身子,神色疏远,似乎与她保持距离。 虞娟丽眼眶瞬间红了,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拧变形了。 她咬了咬唇,强忍委屈。 与此同时,听荷园这边的情况很快传到了年长的贵妇圈中。 彼时,张氏和卫夫人正在交谈。 卫夫人年约四十,面容端庄肃穆,举止优雅,浑身散发出一股沉稳贵气。 她的夫君卫侍郎,是当朝工部侍郎,勤政务实,为人清廉,甚得上司赏识。 长子卫宵,虽是鳏夫,却一表人才,自发妻去世后便一直未娶。而他自己身为兵部郎中,也是前途无量。 卫家家风严谨正直,家中男性不得无故纳妾。 这也是张氏积极想与卫家联姻的原因。 张氏不是个好主母但一定是个好母亲。 为了虞娟丽的婚事,她可是操碎了心。 女子成亲犹如第二次人生。 嫁得人家刻薄,就算夫妻感情再好也会被消磨,而卫家这种人口简单,家风清肃之家正是她心目中理想的联姻对象。 卫夫人和张氏已经有过好几次交往,都是在宴会上。 张氏虽出身商贾之家,却懂得礼数,言谈举止得体,给卫夫人留下很好的印象。 这样外表温和,心思灵巧的女人,女儿应当不差。 是以对于对方想要联姻的想法,卫夫人也有点那个意思。 “娟丽这孩子我瞧着越来越出挑,温婉大方,教养也好。也不知会嫁入哪位府上?”卫夫人打趣道。 张氏听到夸自己孩子,眉开眼笑,“你家侍郎也是个极好的孩子,我看与我家丽儿正合适。” 卫夫人笑容不减,并未直接应下。 她对长子的续弦要求严格,未来儿媳不仅要贤良淑德,还需有谋有度、懂得持家,更重要的得身体好。 长子前任便是体弱多病,好不容易养好身体生下一子便撒手人寰。 她可不希望儿子又经历一次丧妻之痛。 张氏意有所指,“只要卫家不嫌弃,我愿意静待佳期。” 嘴上虽然这样说,其实张氏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一个鳏夫还挑上她女儿了。 卫夫人听出张氏语气里的不满,赶忙找补:“夫人说笑了,娟丽这样出众的姑娘,门庭若市都是情理之中的事。至于我家宵儿,虽然是鳏夫,但他一直自责未能照顾好发妻,心里便尤为在意这等事,故而婚事上确实慎重些。也是怕耽误了佳人,才迟迟没有定下。” 这话既不咄咄逼人,又巧妙地将对方谨慎的态度归结于孝悌和对前妻的尊重,不仅没有显得挑剔,反而让张氏觉得卫家长子是个情深义重的。 当下张氏脸色好了很多。 就在两人谈得融洽之际,卫夫人的贴身侍女悄然靠近,低声说了几句。 卫夫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从容。 张氏想早点敲定,虞娟丽年纪可不小了,定亲到正式成亲估摸着十八才能出嫁。 “那不知卫夫人意下如何,我家丽儿有没有这个福分? ” 卫夫人面色如常,“虞夫人,婚事是急不得的。像娟丽姑娘这般优秀的孩子,日后必定会有好的归宿。我家宵儿的事还得从长计议,多思虑思虑。” 这话无异于拒绝。 闻言,张氏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自己主动示好,对方却推三阻四。 她没嫌弃她儿子是个鳏夫,对方还拒绝了!? 碍于场合,张氏也不好发作,可不暗讽一下,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宝贝女儿。 什么玩意,居然看不上我女儿了!? “卫夫人可真是谨慎,卫公子身份不凡,咱们这样的家族,可真不敢高攀,去搅和您贵府的大事。也不知未来哪位贵女给能入的了卫夫人的眼。” 卫夫人自然听出了张氏话里的讽刺,脸色也暗了几分, “我们家宵儿虽然是鳏夫,但他对妻子的期许更在于品质。未来媳妇不求出身高门大户,但也不能是个心思浅薄的。” 张氏瞬间脸色阴沉,哼了一声离开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高下分明 水榭旁,凉风习习。 满池的荷花粉白交错,清香弥漫。 长公主轻轻抬手,宫女们立刻动作娴熟地走上前,精美的盘子依次被放在长桌上。 众人见状纷纷停下交谈,目光转向桌前,只见每一道菜色皆与莲花有关,目不暇接。 清蒸莲蓬鸡,荷叶蒸虾,莲藕酥排,莲子炖鸽子汤,百花酿荷包…… 侍从们端菜时动作一致,如行云流水般,井然有序。 众人满心欣赏,感叹长公主的别具慧心。 一时间荷香四溢,气氛一片和乐。 虞苏目光扫过满桌的佳肴,轻轻拂过衣袖,似是不经意间将手中的一盅莲子鸽子汤打翻在自己身上。 衣裙瞬间染上了一片浅黄。 是意外,又似刻意。 众人看向她,虞苏不紧不慢,“不好意思,失手了。” 虞苏抬眸时瞧向长公主,轻轻一笑,“长公主恕罪,我去换一身衣服。” 没人希望有人和自己一直撞衫,尤其一方更年轻貌美。 若一同穿着相似衣物,自然会引发不必要的比较与嫉妒。 适才长公主没有当众为难她,她更不能得寸进尺。 主动弄脏衣物,既是展示她的知进退,也是为了让长公主对自己印象深刻。 果不然长公主看在眼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长公主身侧的贴身侍女玉笙立即明白了主子的心思,微微上前一步,恭敬道:“小姐,请随奴婢来。” 众人看着玉笙,皆讶然。 谁人不知,玉笙是长公主身边最信任的女使。 她从小便侍奉长公主,言语不多却总能在公主尚未发令之前,就将事务处理妥当。 几乎是长公主心腹一般的存在,连一些朝中大臣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领人换衣服需要用上玉笙!? 此刻众人心里无一不在想,这虞二小姐应该是入了长公主的眼了。 果真艺高人胆大,与长公主撞衫不仅没得罪长公主,还入眼了。 周围看向虞娟丽的眼神更加唏嘘。 陷害人不成,还给了机会。 虞娟丽面不改色,手里的箸都快捏断了。 玉笙领着虞苏离开宴席,走在宫中曲折的廊道上。 两人走入偏殿,途中玉笙的步伐十分稳健,几乎不闻其声。 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虞苏不由心生几分敬畏。 玉笙面色平静,一路无言,直到到了偏殿,才轻声开口:“这里衣物齐备,小姐请稍候片刻,我为您挑选一套。” 虞苏浅浅福身,“有劳姐姐了。” 玉笙道:“ 小姐言重了,奴婢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 片刻后,玉笙捧来了一袭极为华丽的衣裙,银线织成,日光照射光影流动间,华贵尽显。 虞苏见状,心中微微一震。 这身衣裙,竟比她原先的更为出挑。 她再不识货,也看得出这身衣裙价值千金。 这份礼遇,未免过于隆重? 虞苏抬眸看向玉笙,面上惶恐,“这太贵重了,我怕是承受不起。” 玉笙将衣裙递给虞苏,淡淡笑道:“您这番礼数做得极好,长公主十分欣赏,不然也不会命我带小姐换衣服。” 虞苏微微一怔,随后抿唇笑道:“多谢长公主厚爱,也劳烦玉笙姐姐了。” 玉笙微微颔首,恭敬道:“小姐请换上吧,若有何需,唤我便是。” 说罢,玉笙走出了偏殿。 另一边,王书瑶魂不守舍地盯着虞苏离开的背影,神色恍惚。 她怎么能认不出? 这虞苏,分明就是傅怀溪画中的那个人。 她眼神游移,再瞥向男客席上的傅怀溪,见他目光时不时掠向女客这边。 只是女客们坐得紧密,她根本无法分辨他究竟在看谁。 “姐姐怎么啦?”坐在她身边的曲含章低声问, “怎么魂不守舍的?瞧,世子爷一直在看你呢,莫不是担心你?” 听到这话,王书瑶垂下眼眸,心中翻腾起一阵苦涩。 他真的是看她吗? 忽地,她心神大乱,手中的茶盏不觉一滑,温热的茶水溅精心挑选的裙摆上,瞬间湿了一大片。 “啊……”王书瑶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裙上的茶渍。 背后传来细细的议论声:“瞧,又弄脏了裙子,该不会是学那姓虞的吧?” “我看八成就是,以为这样能博得长公主青眼?” 不带善意的低语落入王书瑶耳中,她脸色一片通红,心头刺痛。 此时长公主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随即示意身边侍女上前为她引路。 王书瑶再也坐不住,借机跟随侍女匆匆离席去更衣。 步伐急促,几乎逃也似的离开。 傅怀溪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目光淡淡扫过王书瑶离开的方向,眼神波澜不惊。 坐在他旁边的友人察觉到动静,轻声调笑道:“傅兄似乎一直在关注王小姐?” 傅怀溪微微侧目,神色平淡至极:“谁?” 傅怀溪的漠然态度仿佛一盆冷水泼下,那人随即干笑了两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傅怀溪眼神深邃,目光透过人群的缝隙,落向偏殿方向。 女客这边的动静,自然传到了男客中。 女客们的纷争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虞苏若是依靠自己,还能任由人欺负不成? 偏偏她不识好歹,要和自己划清界限。 傅怀溪脸色阴郁,叫来侍从,低语几句,吩咐了下去。 虞苏换好衣服后,正要返回宴席,便在回廊中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王书瑶。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王书瑶裙摆上的一大片茶水印迹,湿痕未干,显然是出了意外。 虞苏微微欠身,正打算致意,却见王书瑶目不斜视,黑着一张脸,步履匆匆地从她与玉笙身旁擦肩而过,甚至连一丝目光都未曾给予。 落后王书瑶的侍女连忙躬身道:“长公主命我引王小姐去更衣。” 玉笙道:“快去吧,别让王小姐久等。” 侍女应声赶紧追了上去。 虞苏挑了挑眉,也不在意被人甩脸色。 少了寒暄,倒也清净。 而一旁的玉笙却蹙了蹙眉,目光在王书瑶的背影上顿了片刻。 作为长公主的贴身侍女,玉笙向来精通礼仪,心思细腻。 她一眼便看出王书瑶方才的态度极不寻常。 即便两人并不熟识,身为大家闺秀,微微点头致意也是应有之礼。 可今日,王书瑶竟全然不顾这些规矩,行事如此失了风度。 她不禁想到王书瑶在外的名声,什么大家闺秀,什么名门淑女,传得倒是天花乱坠。 这所谓的“淑女”,或许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她再一瞥虞苏,却见对方神色如常,仿佛方才被忽视的并非自己。 虞苏忽而浅笑:“王小姐心似有烦忧,自是可以谅解。玉笙姐姐不要介怀。” 玉笙敛眉,笑意微微浮现,“虞小姐果然豁达。” 她看着虞苏,心中不由得暗赞。 虞苏虽不是什么显赫世家出身,却举止得体,气度自若,哪怕在长公主面前也能游刃有余。 两相对比,高下已分明。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章 急救法 虞苏回到听荷园,步履轻盈,裙摆随之微微荡开,宛如莲花初绽。 那流光溢彩的华服,衬得她如仙子般不可方物。 众人皆被她的美貌震住,一时无言,目光黏在她身上久久无法收回。 傅怀溪的眼神微微一凝,虽面色未动,一颗心却跳动起来。 虞苏宛如一颗他亲手发现的珍宝,如今却在众人面前光芒四射,吸引着无数男子的觊觎。 一股隐隐的危机感陡然升起。 他一向冷静自持,可此刻,心中却不禁涌起了一丝后悔不甘。 一刀两断,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做不到。 傅怀溪深吸一口气,目光愈发暗沉。 而虞娟丽这边,她嫉恨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没让虞苏丢丑还让她得到如此机遇,可比杀了她还难受。 一想到虞苏婚事还把持在母亲手里,虞娟丽嘴角又勾起了一抹冷笑。 再美又如何?她的命运还不是握在别人手里。 母亲早已安排好了,虞苏一定会嫁给何晟那个无用的酒囊饭袋。 到那时有她哭得,如今且让她风光风光。 长公主淡然一笑,眼神中透着欣赏与满意。 她瞧着虞苏款款走来,忍不住赞了声,“华服就该配美人。” 虞苏听闻,微微一笑,盈盈福身,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多谢长公主赐衣,苏儿不胜感激。” “你穿上这衣服,倒真是与它相得益彰。也算让它有所价值。归坐吧。” 虞苏闻言,轻轻欠身谢过,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座上气氛和乐,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提议以荷为题作诗,席间顿时雅意盎然。 虞苏素来不擅长写诗,便安静坐在一旁,默默观赏他们的风雅之趣。 许是得了长公主几分垂爱,接下来的时光没人排挤她。 秦臻抿唇一笑,偷偷朝她做了个耶的手势。 这还是虞苏曾经教她的。 虞苏以微笑回之,装做与秦臻不熟。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微微侧头,正对上王书瑶那隐隐带着几分冷意的目光。 虞苏心中一紧,王书瑶为何会如此? 难道她察觉了什么? 知道了自己与傅怀溪的过往? 虞苏摇了摇头,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素来谨慎,从未露出过任何破绽,王书瑶怎么会察觉? 莫非是傅怀溪泄露了什么? 虞苏眯了眯眸子,目扫向男客席间的傅怀溪。 那人今日格外显眼,眼神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势在必得,紧紧盯着她。 该死!原来是这货拉的仇恨。 虞苏飞快地回避了他的目光,脸色冷若冰霜。 忽然,一个侍女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长公主,不好了!工部侍郎卫家的小公子吃莲子卡住了喉咙,现下正在偏厅里急救。” 侍女声音慌乱,话音未落,众人已经惊讶地站起身来。 长公主脸上一变,“怎么回事?” 今日卫夫人也带了小长孙来。 那孩子珠圆玉润,不过五岁。 长公主今日见面时还打发了礼物。 这才几个时辰竟然就命悬一线?还是在长公主宴会上出的意外。 众人匆匆赶往偏厅。 偏厅里一片慌乱,只见小公子面色青紫,双手胡乱抓着自己的脖子,呼吸愈发微弱。 卫夫人伏在地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哀哀切切地哭嚎着:“救救我的孙儿啊!他才五岁,不能就这样没了啊!” 卫宵也赶来了,抱着孩子用力拍打背部。 可那卡在喉管的莲子怎么也出不来。 一旁的医者也已赶到,却是束手无策,用了几种办法都无法让那卡住喉咙的莲子吐出来。 医者急得满头大汗,几番施救都无济于事,小公子脸色越发青紫。 周围的宾客们纷纷议论:“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喂他莲子?” “听说是小公子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 “这孩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卫夫人可如何是好啊?” “听说是她过世儿媳独留下的遗腹子。” “造孽呀,那贴身嬷嬷连个小孩都看不好,这等奴仆要了作甚。” 卫夫人听着这些议论,更是哭得撕心裂肺,一边抓住医者的袖子,一边哽咽道:“医者,求您,再想想办法啊……” 廊外,陆玄昭的身影悄然出现,身后跟着他的亲卫镌风。 陆玄昭武艺高强,身怀点穴之技。 只要封住小孩胸口关键穴位,还能抢的一线生机。 他脚步一顿,正欲伸手,倏忽之间,眼前一抹纤细的身影闪过。 “卫夫人,莫急。我来试试。” 眼见小公子呼吸越来越困难,虞苏却不再迟疑,从卫宵手中抱出孩子。 卫宵看着儿子憋的青紫的小脸心疼得一度失控。 愣愣地看着虞苏报走孩子。 只见虞苏半跪在小公子身后,双臂包住了他的上身,双手稳稳按住小孩胸口下两寸的位置,开始一下一下地用力按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众人见状,惊愕之余也纷纷安静了下来。 这能有用吗? 没人出声,静静等着。 不多时,只听得小公子忽然咳了一声,紧接着一颗莲子便被猛然吐出,掉在了地上。 小公子呼吸一顺,大口喘着气,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卫夫人见状,立刻扑过去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泣不成声:“我的孙儿,谢天谢地!” 小孩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瞧着无恙,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多亏了虞二小姐,若非她,这小公子只怕……” “是啊,刚刚那是什么办法?” 虞苏微微起身,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其实她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当气道完全被堵塞时,小孩只有几分钟的抢救时间。 人的大脑会在4到6分钟内因缺氧开始受损。 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可能会导致不可逆的脑损伤或死亡。 适才赶到偏殿已经浪费了一分钟。 眼看情况紧急,虞苏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用了“海姆立克急救法”。 还好,赶上了! 虞苏抬眸看了眼围观的人群,淡淡道:“快请医者再来诊治一番。” “对对对,请大夫再看看。”卫夫人如梦初醒。 大夫很快上前仔细检查过。 小公子此时虽哭声连连,但气息已稳,脸色也逐渐恢复了颜色,显然已无生命之忧。 大夫松了口气,向卫夫人拱手道:“幸亏及时,小公子已无大碍。” “菩萨保佑啊!”卫夫人泪流满面,紧紧抱着孙儿又朝虞苏谢道:“多亏了小姐!若没有你,我的孙儿……!” 虞苏微微颔首:“不过是举手之劳,夫人无需如此。”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方才的生死攸关不过是寻常小事。 冷静从容的态度,让周围的人更觉她举止非凡。 众人不禁私下议论纷纷,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站在一旁的张氏冷眼旁观,心中却满是不屑。 倒是会作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看把她能的! 若是没救过来呢?到时候卫家定然怨她,连带着长公主也会迁怒。指不定虞家也得跟着倒霉。 虞苏似有所觉,抬头正对上长公主的目光,微微一笑。 这场救人之举,也是间接帮了长公主的忙。 长公主一向爱惜名声,若卫家孙儿出了事,她这场宴会怕是要蒙上阴影。 而现在,小公子无恙,卫夫人感激涕零,这份情会都记在她虞苏身上。 张氏还想把她嫁给纨绔无赖,就得承受更多的骂名。 虞苏轻咳一声,目光缓缓扫过围观的众人,笑道:“不过是小小的急救之法,若再遇类似的情况,不妨尝试一番。” 众人听得愣住,一时间无人反应过来。 见她继续解释:“适才用的法子,名为‘海姆立克急救法’,专治喉中异物梗阻。只需以双手按压患儿胸下两寸之处,便能迫使其吐出异物。”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这倒是个好法子,虞二小姐当真博学。” “是啊,救人一命,必定是福泽深厚之人!” “谁家没有小孩?小孩子最容易乱吃东西,若是学会了这个法子,以后便能防患于未然。” “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众人纷纷点头,一些贵妇人甚至立刻吩咐身边的侍女和奶娘们学着记下这一法子,生怕错过。 与此同时,廊外的陆玄昭目睹了这一切,眼见小公子已脱离险境,他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去。 身后的镌风追了上来,低声道:“爷,这虞小姐是从哪里知道的法子?连大夫都束手无策,拍背也无效,偏偏她的办法竟然奏效了。” 陆玄昭脚步微顿,眸中略有深意,“日后会知道的。” 说罢,继续抬步离去,身形在长廊中渐行渐远。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卫家有意结亲 宴会结束后,众人纷纷散去。 就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虞娟丽路过树下,不巧一只虫子掉入了她脖颈处的衣衫之下。 虞娟丽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竟然不顾场合地伸手去抓。 眼见就要失态脱衣,张氏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避免了一场尴尬的失仪。 可那毛毛虫极毒,一会儿工夫,她脖子以下便起了大片红疹,痒得她锥心刺骨。 虞家的马车疾驰回府,车内一片沉默。 刚到家门,虞苏便被传唤至前厅。 前厅中,雕花楠木圈椅端放在正堂,左侧檀木博古架上陈列着数样精致的瓷器。 虞洪秋坐在雕刻精美的太师椅上,手里轻点雕花扶手。 他眼中带笑,语气满是欣慰:“今日你在长公主的宴会上表现得很好,连带着咱们虞家也得了脸面。” 虞苏低垂着眼睑,敛住神色。 她今日如此出风头,还不是因为父亲的不靠谱,才不得不自己谋划。 有了长公主的人情,张氏总该有所收敛吧。 虞洪秋继续笑道:“不少人向我探问你的婚事,这可是个机会。你若抓住,只怕还能往上嫁一门好亲。” 虞苏敛了敛眸光。 她若是真心想高嫁,又怎会与傅怀溪一刀两断? 眼下她只想着如何避开婚嫁,当然这些话她绝不会对虞洪秋说。 长公主和清隐寺的真远大师熟识。 真远大师是一位通晓命理、八字的高僧,同时有极高的声望。 京城婚嫁前贵妇圈找他的批命合八字是常有的事情。 虞苏要让真远大师给自己批一个孤星命,非寻常男子可合。 若强求婚姻,就会祸及夫君一家官运。 怎么样! 娶我,你怕了吗? 可惜出家人不打妄语,见到真远大师后如何说服他配合自己也是个问题。 这些日子,虞苏也在边收集真远大师的信息。 “今日你救卫家长孙,你母亲也有意与卫家结亲,你意下如何?” 虞苏人愣了下,实在没想到救人救出一桩姻缘。 只可惜她并无此意,却见虞洪秋一脸已有决断的神情,虞苏只能改口:“苏儿没意见,全听父亲做主。” 虞洪秋呵呵一笑,神色满意。 不多时,虞苏便被准许退下。 ** 另一边,卫家的灯火通明。 东厢房内,纱帐轻垂。 卫夫人靠坐在嵌螺钿纹的雕花罗汉榻上,怀里紧紧抱着受了惊吓的小孙子。 榻边,卫宵正襟危坐在一张红木八仙桌旁。 卫夫人一边轻抚着小孙儿的背,一边对卫宵道:“宵儿,今日多亏了虞二小姐出手,改日你与我一道去登门致谢。” 卫宵点点头,“这是自然,虞二小姐救了子岳的性命,就是我卫家的救命恩人。” 卫宵想起母亲前段时间说,虞家有意联姻的事情。 思忖片刻,便开口问道:“母亲,前些日子您曾提起过虞家的联姻一事,不知如今您有何打算?” 卫夫人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虞家早有意与咱们结亲,毕竟他们也想借此提升家族在京中的地位。 “本来我是有些想法的,虞家的二小姐虞娟丽,年纪适中,家世也不错。但她今日在宴上的表现实在让我有些失望。” 卫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听说她当众挑衅虞二小姐,言辞间颇为轻浮。而且,她没有大局观,心思显得太浅薄,竟还试图在长公主面前卖弄。若是嫁进我们卫家,这样的性子恐怕难以撑起门户。” 卫宵点了点头,“虞大小姐确实看起来稍欠稳重。” 卫夫人轻叹道:“不过可今日我一看,这虞二小姐倒是不错的。” 卫夫人信奉佛道,今日虞苏救了她的孙子,让她更加坚定地相信这是一场冥冥中的缘分,于是心中有意让儿子娶虞二小姐。 “我看虞二小姐必定是子岳命中的贵人,能逢凶化吉,护他平安。将来做子岳的嫡母,再好不过。” 卫宵听着母亲的话,眼前不禁浮现那抹丽影。 在他惊慌失措时,虞苏神色冷静,毫不迟疑地从他怀中接过子岳,手法利落地施救。 这与他过去所见过的女子截然不同,她是如此美丽冷静从容胆识。 那一瞬间,卫宵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与这样的女子相伴一生,应当不错吧。 “若她能成为子岳的嫡母,实在是再好不过。”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章 卫夫人上门 虞洪秋收到卫家的拜帖后,就在家等候。 巳时,卫夫人携长子卫宵与他五岁的儿子卫子岳,带着精致的礼物登门致谢。 两家人在前厅寒暄,卫宵言辞得体,谈吐之间既有礼数又不失风度。 虞苏被唤来时,刚迈入前厅,就看见卫宵一身便服,整洁素雅,虽然不显华丽,却透出一种隐隐的威严与修养。 虞苏微微颔首,心中暗叹,难怪张氏相中了卫宵。 对方面容俊朗,确实一表人才。 “苏儿,来见过卫伯母。”虞洪秋呼了声。 虞苏不疾不徐,向前福身行礼,“卫夫人安好,卫公子,卫小公子安好。” 卫夫人的目光早已落在虞苏身上。 只见她身形窈窕匀称,举止端庄,一身素雅衣衫,清丽脱俗。 面色白里透红,肤色细腻,一看便知气血充盈、身体康健,颇有生养之相,正合她心意。 卫夫人原本便对虞苏心生好感,这时更是越看越满意。 “果然是个知礼的孩子。”卫夫人笑意盈盈地说道,随即抬手唤侍女送上一只精致的玉镯,“这只镯子乃我前些时日在佛前开过光的,祈愿平安吉祥,今日便送与你,权作谢礼。” 虞苏一怔,见那镯子通体玉润无瑕,微微泛着暖光,显而易见是难得的珍品。 当了应该能换不少钱吧? 虞苏笑眯眯轻声道:“多谢夫人厚赐,苏儿受之有愧。” “不必谦虚。”卫夫人语气温柔,握着虞苏的手,带着几分真心实意,“你救了子岳,这份恩情,我和宵儿都铭记于心。” “卫伯母言重了,苏儿不过是尽了微薄之力罢了。”她轻轻福了一礼,语气不卑不亢。 卫夫人更觉她言行得体,沉稳内敛,心中愈发喜爱。 “今日登门,除了致谢外,其实还有一桩心愿。”卫夫人微笑道,“不知你是否愿意与伯母做一家人,共同照顾子岳?” 虞苏听罢,低头作出一副惊讶又羞怯的模样,“婚姻大事,自当听从父母之命。” 她将问题推向虞洪秋。 “好孩子,确是贤淑,”卫夫人转向虞洪秋,笑道:“ 好,我便问问你父亲,我们卫家与虞家同在朝为官多年,交好多年,若是能结为亲家,实乃上天赐予的好缘分。” 虞洪秋满脸含笑,连连点头,“正是正是,两家结亲倒是极好的缘分。” 一时之间,正厅气氛融洽。 虞苏目光扫过卫宵与卫小公子。 卫宵一脸正色,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显然他是同意这门亲事的。 虞苏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暗自叹息。 她也听过卫家家风严谨,男子四十无子方能纳妾。 卫宵二十五岁丧妻至今,房中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样的自律令人钦佩。 可惜了,有个孩子。 虞苏虽懂得古代社会对女性的要求,但她依然保留着某种理想主义,尤其是在婚姻大事上,从不愿妥协。 她自然不想嫁给一个二婚且带孩子的男人。 她很清楚自己无法把别人的孩子当亲生那样疼爱,但如果不去亲近,别人会说她冷漠无情,亲近了,又会被认为别有所图。 古往今来,继母的角色最是难当,她可不想淌这趟浑水。 卫夫人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对,笑容满面,逗弄着怀中的孙子:“子岳,开心吗?马上又有嫡母了。” 话音刚落,卫子岳却突然大哭出声:“我不要继母!”他猛地扑向卫宵,泪水滚滚,声音带着恐惧,“爹爹,不要让她做我的继母……” 前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卫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惊愕不已。 她明明问过孙儿,昨夜还对虞苏这个救命恩人十分有好感,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 卫夫人脸色微沉,心里暗暗猜测,只怕是大人背后教唆的。 张氏眼中隐隐浮现一丝讥诮。 虞苏垂眸,淡然自若地站在一旁。 巧了,小朋友! 姐姐也不想给你当继母。 卫夫人面带尴尬,柔声安抚道:“子岳乖,二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懂得感恩。” 卫宵皱了皱眉,眼中略带无奈,他轻拍着儿子的肩膀。 眼神却若有似无地落在虞苏身上,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虞苏救了子岳,令他对她生出不少好感,但如今儿子的反应,却让气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局。 “把小公子先带下去。”卫宵沉声道。 卫家的仆从连忙将哭泣的小孩抱了出去,前厅内的尴尬气氛稍稍缓解了一些。 卫宵微微拱手,神情郑重地看向虞苏:“是我教子无方,叫你受了委屈。你放心,若你愿意嫁进卫家,我绝不会让这孩子为难你。你的位置,谁也无法撼动。” 他目光坚定,语气真诚,显然心意已定。 卫夫人也立刻接过话头,笑着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言语冲撞,还请虞二小姐不要放在心上。咱们卫家一向尊重主母,若二小姐进了我们家,这孩子也会慢慢懂得孝顺你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孩子嘛,难免有些小脾气。这都不是大事,时间长了,感情自然而然就能处出来。”虞洪秋出声附和。 正当气氛有所缓和时,张氏小声蛐蛐了声。 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到,“继母继子能有什么好感情?还不是表面和气罢了。” 虞洪秋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张氏一眼,低声斥道:“你少说两句!” 张氏瞬间噤声,不敢再多言,眼中却仍带着不满。 卫夫人一家离去后,虞家前厅的热闹渐渐散去。 张氏回到房里,心中积压的不满再也按捺不住,冷着脸对着虞洪秋发起了牢骚。 “哪有长女婚事未定,庶女先嫁的道理!”张氏眉头紧蹙,语气里满是怨气,手中的帕子拧得皱巴巴。 虞洪秋坐在书案前,听了她的话,依旧不动声色。 “你倒是说句话啊。” 虞洪秋缓缓抬眸,不耐道:“先定下来再说,婚期之后再议呢,你急躁个甚。” 张氏一听更是来气,冷笑一声,反驳道:“她虞苏倒是攀上了卫家这么个好人家,可怜我的丽儿,眼瞧着心仪的人家被她妹妹捷足先登!这叫我这当母亲的,如何心安?” 虞洪秋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书卷,语气重了几分:“张氏,你少说几句吧!那卫家何曾看中过丽儿?他们从头到尾只提虞苏,我能如何?你又能如何?” “ 长公主宴会上那事我也听说了,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为了一己私欲为难庶妹,不顾自家人的脸面,白叫外人看笑话。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张氏闻言,脸色一僵,气得跺了跺脚,但又不敢再顶嘴,满心不甘道:“可我丽儿样样出挑,偏偏就叫这庶女抢了风头……” 虞洪秋语气越发严厉起来:“张氏,我知你心思,丽儿是你亲生女儿,你护她也无可厚非。可事已至此,卫家既然相中虞苏,那就是她的福分,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若是继续挑事,损了虞家的颜面,休怪我对你无情!” 张氏被训得哑口无言,咬了咬牙,终是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 何晟连日来未曾收到姨母的消息,心中疑惑,四处打听之下才得知虞苏与卫家长公子正在议亲。 他顿时气急败坏,暗骂张氏不守信用。 自己不仅送了厚礼,还奉上了一间京城的铺子,张氏收了好处却迟迟未办实事。 一想到此,何晟再也按捺不住,径直来到了张氏的院子。 “你急什么?”张氏见他气冲冲地进来,倒不慌不忙,轻描淡写道,“姨母自然是偏向你的,只不过这议亲才刚开始,连八字都还没合上呢。她虞苏,就不可能真的嫁过去。” 何晟闻言,眉头稍展,但仍疑惑:“姨母,您的意思是……?” 张氏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几日,小院门口的护卫,我会撤掉。药也给你准备了。” 话音未落,何晟已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女眷居住的院子本有仆从守卫,男客是不得擅入的。 如今撤去护卫,便是给了他开了方便之门。 毁了虞苏清白,她只能嫁给自己。 何晟瞬间心领神会,嘴角浮现一抹淫笑。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章 夜袭 虞苏凝神练字已有数日,案上铺着的,是一张张佛经。 她记忆力向来好,上一世奶奶信佛,收藏了很多经书。 每天用个小蜜蜂听。 连带着虞苏不知不觉也记下了不少。 这书案上的正是这个时代失传的圆华经。 她一笔一划地写着,笔锋沉稳,心神专注。 身旁的春华站着,微微皱眉,心中暗自琢磨:“小姐这是抄写佛经?莫不是在讨好未来的婆婆?” 听闻卫夫人信佛,日日需听佛经才能入睡。 她看着虞苏专注的侧颜,心中感慨万千。 小姐的福气向来好,先有小秦将军,后有世子爷,如今更是得了卫侍郎的青睐。 虽说卫侍郎的家世不及世子,但毕竟嫁过去便是正室夫人,也不用看人的脸色,卫家也算个好去处。 想到这里,春华不禁打消了自己曾经的念头。 向小姐请求放她出去成亲。 看来如今跟在小姐身边,陪嫁去卫府也是个好去处。 夜渐深,南院的灯火已熄。 夜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 深寂的夜色中,一道黑影悄然潜入了院中。 他大摇大摆穿过院门,直奔虞苏的房间。 黑衣人猫着腰,悄悄捅破了窗户纸,点燃一缕幽幽的迷烟,缓缓吹入室内。 迷烟随着夜风飘进了房间,很快充斥在室内。 虞苏原本正酣然入睡,忽然感到一股异样的香气钻入鼻端。 她素来对气味敏感,瞬间被熏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春华,你点的什么香?” 她皱眉轻唤,几声后依旧无人应答。 虞苏挣扎着坐起身,却感到浑身无力,头昏脑涨,仿佛四肢被巨石压住一般,无法动弹。 胸口更是有一把烈火在燃烧,身体燥热难耐。 深吸一口气,冷汗顺着额头渗出,虞苏心中猛然警觉,只怕这香有问题。 这年头,在家里还能不安全?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门缝中一缕微光渗了进来,室内的气氛顿时阴森诡谲。 虞苏心头一紧,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朝门口大喊一声:“是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带着几分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苏苏,是我呀,你何表哥。” 虞苏心中大震。 何晟! 这里是女眷院子,他怎么可能进来? 虞苏咬紧牙关,声音又怒又惊:“你怎么进来的?” 何晟慢慢走近,眼中带着几分得意与炙热。 榻上,虞苏静卧,身形纤细,被薄被掩映得曲线隐约可见。 肌肤莹白,眉弓如月,两颊晕染着薄薄的红霞,宛如从工笔仕女图中走出来。 “表妹,你很难受吧,表哥我今天来,是特地来帮你忙的。” 虞苏心跳如擂鼓。 望着逐渐逼近的矮胖人影,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想挣扎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 空气中那股异样的香味愈发浓烈,燥热感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根本无法保持清醒。 虞苏很快就反应过来,只怕是张氏暗中协助。 不然何晟如何到得了后院。 何晟的笑声愈发猖狂,慢慢凑近她,声音轻佻:“这是催情香,放心吧,表哥一定会让你快活。” 虞苏的心如坠冰窟,眼前一片模糊。 “我…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 就在这时,春华拎着根木棍飞奔进来,双腿微微发抖,却硬着头皮朝着何晟狠狠一棍打了下去。 春华本睡在虞苏闺房隔壁的小屋,幸好她刚刚起夜,躲过了迷香。 此刻见何晟逼近小姐,她不顾一切冲了进来。 可她毕竟只是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木棍一下没把何晟敲晕,只让他头上渗出丝丝血迹。 何晟被敲得眼冒金星,摇晃着抬手摸了摸额头,黏腻的血迹沾满了指尖。 他勃然大怒,眼神阴鸷地盯向春华,“贱人,你敢打我。” 春华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心中也怕虞苏受害。 主仆一体,主子出事,仆从也没好下场。 此时即便害怕,也咬牙将木棍再次高高举起,朝何晟挥去。 可她终究力气太小,也丧失了最佳时机,第二棍没什么威力。 “你…你不走,我就…就喊人了!” 何晟恶狠狠一笑:“喊吧,最好叫所有人都来,等她们全都知道你家小姐被我毁了名声,到时候,她除了嫁我还能嫁谁?” 春华被他的话气得脸色涨红,她再清楚不过何晟的身份和手段。 虽想保护虞苏,可心里暗暗发苦。 何晟的威胁并非虚言,虞苏若被毁了名节,自己也逃不了牵连。 眼看虞苏已经有了卫家的好归宿,春华怎么愿意在这种时候牵连自己? 何晟目光冷冷地扫过她,邪气十足:“你莫急,等我先疼爱了你家小姐,再疼你。” 他竟然还惦记自己!? 春华心中顿时冒出火来。 她立刻再抡起木棍,可她那细胳膊小力气,被何晟轻轻一推便掀翻在地。 撞到了木桌的角,整个人瞬间晕死了过去。 虞苏看见春华倒下,心中顿时涌上绝望。 此刻,迷药在她体内肆虐,浑身燥热无力,她连站起来都难以做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何晟步步逼近。 何晟满脸淫笑,掀开薄被,看到虞苏穿着清凉的中衣,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顿时色心大起。 他动作越发急促,伸出手朝她扑了过去。 “嗖!” 窗外突然传来声响,一粒石子疾速飞来,正中何晟的脖子。 一阵天旋地转,何晟当即便晕了过去,直直倒在地上。 虞苏本已昏昏沉沉,但意识还算清醒。 迷蒙中只觉房间里多了两个人,她想看清楚,却怎么也没法挣脱。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章 咬错人 “爷,这……是催情迷香,江湖上极为罕见七日迷情。” 镌风皱了皱眉,鼻尖轻轻嗅了下空气中的余香,神情一瞬紧绷。 “解药?”陆玄昭问。 “没有。”镌风摇头,“此药霸道,七日之内无解。最快的法子便是阴阳结合……” “那就让她自己扛着吧。”陆玄昭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冷漠。 镌风一愣,旋即道:“这药效太过猛烈,恐怕她熬不过去。若是耗到伤了根骨……” “那要本王如何?给她找个男人?”陆玄昭笑了,语气凉飕飕,“你有通知本王前来的功夫,没有给她找解药的功夫?” 镌风垂下脑袋,隽秀的脸上浮现一丝心虚。 女儿家的名洁,他哪里敢自作主张,遂放了信号烟花。 好巧不巧,陆玄昭正在离虞府不远处的别院,没一刻钟就赶过来了。 陆玄昭脸色冷漠,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虞苏,没有一丝温情。 若不是身负嘱托,他本不会理会这种事。 而眼下如何救人成了问题。 “主子,毕竟她是秦小将军托付之人,若出了岔子,秦小将军那边不好交代。” 陆玄昭一时无言,额上青筋微微跳动,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寒床尚能镇压药效,将她带去便是。” 说罢,他侧目看向镌风,“你,抱她。” 镌风面色一僵,双手环在身前,如黄花大闺女般无措,“属下……属下……” 陆玄昭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又怎么呢?” 镌风窘迫低头,结结巴巴道:“主子,属下还未婚配……这……不好。” 陆玄昭笑得咬牙切齿。 眼前这个情形,他根本不愿亲自碰这个女人,偏偏镌风这个老实愣头青扭扭捏捏,气得他牙根痒痒。 他就婚配了吗? 陆玄昭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最终脸色一沉,身形一动,俯身将虞苏抱了起来。 女子的身子出乎意外的柔软,依偎在他的胸膛间,仿若无骨一般。 陆玄昭黑色眸子晃了一瞬,带着虞苏离去,只留下镌风在屋内处理残局。 · 夜深人静,月色如水。 陆玄昭一路轻功,抱着虞苏在屋顶上飞掠。 月光洒在他冰冷俊逸的侧脸上,四周寂静无声,唯有耳边呼过的风声。 虞苏被药效折磨得几乎失去意识,头昏脑涨,身体犹如火焰般炙热燃烧。 她如蛇般紧贴着唯一的清凉。 陆玄昭微微低头,目光扫过她苍白的面容,眼底浮现出一丝嫌恶,恨不得将人扔出去。 终于抵达别院,陆玄昭径直走入室内,将虞苏毫不留情地丢在了寒床上。 那寒床冰冷如铁,据说乃千年寒石所铸,也是他练功调息的地方。 虞苏躺在寒床上,没一会被冻的瑟瑟发抖。 寒气直冲天灵盖,冷意像一盆冰水,将她的意识浇醒了几分。 就在她眼睛猛地睁开的瞬间,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 她尚未完全恢复理智,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被毁了清白,定要与那人同归于尽。 眼中闪过杀意,虞苏猛地扑向眼前之人。 动作犹如野兽般凶狠,毫不顾忌生死。 好在陆玄昭反应迅速,以手隔挡。 但虞苏的牙齿已深深嵌入他的右手虎口处。 尖锐的疼痛袭来,陆玄昭眉头微蹙,面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眼神越发森冷。 虞苏咬得死死的,牙齿深深刺进他的血肉,似乎带着恨意,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此刻她早已不分敌我。 她怕极了,恨极了,怒极了。 只觉自己遭遇了莫大的羞辱。 势要让何晟脱一层皮。 “松开。”陆玄昭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见她依旧不肯松口,陆玄昭眯了眯眼,眼中寒意更盛。 他伸出左手,毫不费力地扣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扭,便将她的下颚卸了下来。 “ 啊──” 虞苏一声低呼,痛得她瞬间松了口,眼中蓄满了惊惧和怒火。 “咬够了么?”陆玄昭的语气淡漠疏离,带着几分嘲讽。 望面前苍白的小脸,陆玄昭冷笑一声,随手将她推回寒床上。 手上的刺痛仍在,陆玄昭闭了闭眼, “你可真有胆,本王还未碰你,你倒是先下了口。” 随着疼痛,虞苏的意识逐渐清醒。 抬眸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她这才发现眼前之人并不是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何晟。 环顾四周,这也不是自己的闺房。 这是哪? 她怎么会在这里? “嗯,呜。” 下巴被卸,虞苏喉中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陆玄昭冷眼看着她,须臾,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扳住虞苏的下巴,用力一扭,将她的下颚复原。 一阵剧痛,虞苏脸色越发苍白如纸,水润的眼眸瞬间氤氲出一层朦胧的雾气。 她凝视着陆玄昭,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狗人,毫无人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玄昭本该生气,手上的咬伤还在隐隐作痛。 可看着对方这副凄惨的模样,心中那股怒意却莫名减弱了几分,甚至还生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愉悦。 虞苏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胸口剧烈起伏。 借着昏暗的月光,她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是玄王陆玄昭。 她心中一阵翻涌,不知为何会是他救了自己。 满腔疑问涌上心头,她揉了揉下颚,艰难道:“多谢玄王相救。” “哦,现在认出本王了啊。”陆玄昭语气冷淡带着一丝讽刺。 虞苏脸色微微一变,低下头,心中暗自懊悔。 她刚才完全是被药效和恐惧驱使,根本没意识到对方是陆玄昭,结果咬错人了。 想到此处,虞苏不禁暗自懊恼,心中浮现出一丝后怕。 更可恨的是,她咬得不轻,而这位玄王的手段更是毫不留情,下颚被他生生卸下。 两侧腮帮子仿佛还在作响。 若关节错位,脸因此变了形,该如何是好? 虞苏紧了紧衣袖,气得要死,偏偏自己理亏。 “臣女实在罪该万死,不知是王爷相救,还请见谅。”她语气低柔,“只怪臣女下颚才被接上,吐词难免含糊,还望王爷宽宥。” 陆玄昭听她这样说,眼神微微一动。 这话看似道歉,实则暗含几分抱怨,分明是说他下手太重,与她相互扯平。 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章 故人所托 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屋里的气氛变得诡异。 虞苏捂着下颚,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敢问王爷,臣女为何在这?” 陆玄昭瞥了她一眼,开口,“受故人所托罢了。” 故人? 谁能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玄王出手相救? 她心头一紧,难道……是他? 她想起了那股长久以来一直萦绕在她身边的窥视感。 自从一年前开始,她便隐隐觉得有人暗中保护自己,尤其是在小院中,常有莫名视线投向自己。 而那正是秦之宇“死讯”传来后的时日。 一时间,虞苏心情复杂至极,难以名状的酸涩在心底涌动。 可惜有缘终究无份。 陆玄昭看着她仓皇的身形,心里不由哂笑一声。 “他……他死去之前,可有留下什么话给我?” 虞苏声音轻颤,抬眸间,撞入一双漆黑沉冷的双眸。 这眼神让虞苏无处遁形。 以玄王的能力,只怕这一年的过往全被人记录下。 她与傅怀溪的事情…… 虞苏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了衣袖,指尖几乎陷入布料中。 她的所作所为与世俗不容,只怕这男人心里不知道怎么鄙夷自己。 陆玄昭眯了眯眼,冷冷扫了她一眼,“秦唯川可没有留下什么多余的话。只是想让我护你一命。” 虞苏默默垂下了眼睑,轻声道:“原来如此。” 陆玄昭看着她的神色,心中隐隐感到一丝狐疑。 秦之宇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甚至“死前”还不放心她。 可这个女人呢? 在秦之宇的“尸骨未寒”之际,火速和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她的这份“感动”到底是真是假? 陆玄昭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声音带着几分试探与讥讽:“虞二小姐,你与傅怀溪的事情我早已知晓,我不关心你的私事,可我想知道,你在他‘尸骨未寒’之际就迫不及待投入他人怀抱。你这样的人,当真配得上满心都是你的秦小将军吗?” 虞苏一怔,脸色瞬间苍白。 她觉得这话如同钢刀一般,剥着她的自尊。 她猛然从寒床上站起来,直直地盯住陆玄昭的眼睛,激动道:“那我能如何?!嫡母步步紧逼,父亲冷眼旁观。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若我不为自己谋划,我就只能等死!你倒是站在旁边说得轻巧。你希望我为他守一辈子节,还是干脆自刎去给他殉葬啊?” “要说到薄情,天下有几个男人敢自称专情?妻亡不过月余便续弦迎新的,妻在堂上却姬妾盈满院落的,这等行径司空见惯了。你们男人会觉得不妥吗?” “我与秦之宇是有过一段,他于我情深义重,我不敢忘怀。但世事艰难,人总要向前走。你不能因为我的现在,就否定我与秦之宇过往的感情。我虞苏这般好,怎么就配不上他了?” “玄王今日逼我如此,便不觉是笑话么?自诩心怀苍生,却偏要拿我一介女子私事说事,你、也不过如此。” 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 虞苏整张脸气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红彤彤。 谁能想到,她竟然敢指着玄王的鼻子骂。 陆玄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冷峻地锁定在她身上。 虞苏发鬓微乱,丰腴纤细处隐约可见,但此刻她显然气得不轻。 “你当真以为自己与傅怀溪私会做得隐秘?我知道的事,别人也能知道。若他将此事宣扬出去,你名节尽毁,还能嫁人? ” 虞苏心头一震,随即冷笑一声,声音夹杂着几分委屈:“那也是我的事,是我看人不准瞎了眼。你救人就救了,何必还要损我?”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尽管表面看似强硬,但心中的委屈无处宣泄。 为什么让她穿越到这个古代社会? 这里对单身女子充满了恶意、桎梏。 她无法经商,没有财产,甚至不能自立门户,只能依附于家族或依赖婚姻,苟且求存。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她活的憋屈又清晰。 一方面,她明白若想在封建社会中生存,就必须学会隐忍顺从。 哪怕将来嫁的丈夫三妻四妾,她也只能做一个贤良淑德、大度包容的妻子。 可她的灵魂在拒绝。 她曾生活的世界,婚姻是平等的,爱是唯一的,不爱就分开。 男人左拥右抱、三妻四妾,怎么可能被她的世界观接受? 她爱恨分明,根本无法容忍。 这古代的婚姻制度,与她的道德观相悖,她的内心割裂成两半,一边是不得不妥协的现实,一边是根深蒂固的现代观念。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要她面对这些? 虞苏蹲下来,双臂环抱,头埋在膝间,哭得很伤心。 她想念现代的家人,她想回家。 陆玄昭看着她,下意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心里微微一动,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言辞过重。 这样的她,和那个曾与傅怀溪幽会、敢与他针锋相对的女子,实在大相径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无论她有多出格,眼前的人依旧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子。 也许,是无人可依才让她误入歧途,移了性情。 陆玄昭不愿承认自己的动摇,但看到虞苏这副样子,心中却不由得软了几分。 等到虞苏平静下来,陆玄昭拿起一件披风,走过去为她披上,“寒床虽能压制药效,但寒气太重,撑不了多久。” 她没有回应,只是拢紧了披风,脸色苍白。 见状,陆玄昭对外唤道:“镌风,叫大夫。” 屋外,镌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处理完虞苏小院的事情,他就回来了。 没曾想就听见虞苏怼自家主子。 爽,真爽。 无关对错,但见主子吃瘪,他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可那点愉快很快消失了,陆玄昭漆黑浓墨般的眼眸眯了眯,整个人带着危险气息。 镌风一阵心虚,缩了缩脖子,隔着门小声道:“主子,李大夫马上就到。” 室内一片寂静。 虞苏捂着下颚,轻轻活动了一下,总感觉关节处又在嘎吱作响。 不一会儿,府中的大夫已来到门外。 陆玄昭收回视线,淡淡吩咐:“去给她看看。” 李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应声,走到寒床边。 他边从药箱中取出帔帛,边在心中嘀咕。 王爷竟半夜带女子回府,还让他诊脉,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虞苏见状,马上道:“我觉得脑袋清醒多了。不过还是先麻烦大夫帮我看看下巴,刚才脱臼了,是王爷帮我接的。我担心以后会不会习惯性脱臼?还有我的脸会不会变形?会不会变丑?” 李大夫:“……” 李大夫沉默了一瞬,斜瞥了陆玄昭一眼。 对这般美人也下得了狠手啊! 他抬手轻咳一声,恭敬道:“王爷擅长骨科,姑娘的下颚应当没有问题。” 话音刚落,虞苏冷哼一声,面露三分讥笑五分不屑。 “给她好好看。”陆玄昭突然开口,视线从虞苏面庞上移开。 忽视身后那道冰冷带怒的目光,李大夫细细观察起虞苏的下颚。 “姑娘,您张张嘴,动一动。” 虞苏乖乖照做,李大夫左看右看,终于开口: “王爷为姑娘接骨的手法十分娴熟,下颚的脱臼复位非常精准。按照这种情况来看,关节没有损伤,复位之后也不会留下隐患,不必担心会习惯性脱臼。” “至于脸型变形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若姑娘仍觉得不适,我可以为您开一些药膏,涂抹后能加快复原,并有助于提升肌肤弹性。” “那就有劳您了。” “伸出手腕,老夫再来把把脉。” 虞苏伸出手,李大夫将帔帛搭在她手腕上,隔着帔帛探脉象。 片刻后,他微微皱眉,“姑娘体内毒素未清,还需针灸,半月可解。” 陆玄昭上前一步,沉声问:“扎哪处穴位?” 虞苏立刻警觉起来,瞪向他:“我要大夫来扎!” “怎么,你怕我给你扎?” 虞苏冷哼一声,声音阴阳怪气:“王爷的手段我可领教过了,接骨是接得好,但谁知道扎针前会不会再次让我骨头移位?小女子命薄,经不起折腾。” 陆玄昭冷笑一声,声音带了几分寒意:“你若是我府中人,这话都够治你十回死罪了。” 虞苏闻言,不慌不乱,目光带刺,“可惜我不是。其实您大可以杀了我,违背好友所托,做个背信弃义之人也不错?” 虞苏吃定了陆玄昭不敢拿她怎么样。 因为,君子重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春华私心 李大夫简单叮嘱了几处需要扎针的穴位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寒床的冰冷刺骨,虞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陆玄昭看了她一眼,淡声吩咐道:“镌风,送她回去。” 此时天边已露出些许微光,不久就要破晓。 镌风站在门外,犹豫着没有动,偷偷打量了一眼室内的气氛,便缩了缩脖子。 陆玄昭心中积压了一晚上的怒气,眉头微蹙,“那就去叫肆风。” 镌风摸了摸鼻子,仍旧不肯动:“那也不妥,王爷都抱过了,何必再让别的男子抱虞小姐。” 陆玄昭无奈,没再多说,径直走过去弯腰将虞苏打横抱起。 她刚要挣扎,陆玄昭低声斥道:“别动!天快亮了,难道你想从这走回虞府,被别人撞见?” 虞苏没在挣扎。 凭她自己确实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南院。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 来的时候她昏迷不醒,如今清醒,两人靠得如此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虞苏脸色微红,乌黑的眼睫无声一颤,尴尬地转开视线, 陆玄昭抱着她穿过空荡的街巷,趁着天未完全亮,悄然将她送回虞府。 两人一路无言,但虞苏心里莫名有些乱,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熹微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屋内,陆玄昭的背影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正当他准备翻窗离开时,身后传来虞苏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一丝少有的真诚:“今日于情于理我都要谢谢您。还有……对不起。” 陆玄昭的身形微顿,手指停在窗框边。 他缓缓转过身,眼神落在虞苏的脸上,微光下她的神色有些不安,却透着几分坦率。 陆玄昭微微蹙眉,语气不自觉放柔,突然问道:“听闻你最近与工部侍郎家的公子卫宵在议亲。” 虞苏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事。 陆玄昭看着她,难得多说两句,“卫宵为人正直,品行端方,工部侍郎一家清正廉明,也算个好去处。你嫁过去,好好过日子,或许能过得安稳。”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虞苏身上扫过,又道:“何晟的事,我会替你解决。” 虞苏错愕地看着陆玄昭。 但对方便如来时一般,轻轻跃出窗外,瞬间消失在昏暗中。 虞苏站在原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嫁给卫宵? 脑海里突然冒出卫宵的形象,温和有礼,是个好儿郎。 若他没有成亲没有生孩子,虞苏真的会好好考虑。 可惜,她连二婚都接受不了,何况给人当后妈。 春华早已醒来,看到虞苏平安无事,她慌张地冲上前,神色紧张:“小姐,你怎么样?可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虞苏微微一笑,淡定道:“没事,你忘记了吗,你打跑了何晟。” “我?” 春华一愣,眼神满是疑惑,犹豫片刻,才勉强相信了她的说法,毕竟此刻她也无法想出别的解释。 还好她昨夜起夜,没被迷香迷倒。 “这何晟当真无法无天,竟敢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小姐,咱们要告诉老爷吗?”春华心有余悸,忍不住问。 虞苏的目光微微闪烁,夜色里泛着一丝寒意:“事关清白,还是不要声张。” 春华咬了咬唇,不甘心地道:“就这样忍气吞声吗?” 虞苏没有正面回答,语气淡然:“有些事,暂时不说比说出来更好。” 春华听了,心中不免一阵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 若是有世子爷依靠,那何晟哪里敢如此行事? 她咬了咬唇,想到何晟还妄想纳她为妾的言论,顿时恶心至极。 小姐与世子爷之间的信件,都是经过她的手,字也是她代笔写的。 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自己写封信给世子,求他出手帮助小姐呢? 何况自己也对世子爷暗生情愫已久。 那位世子爷温文尔雅,对小姐一往情深,怎能不让她心动? 可她清楚,自己不过是个侍女,身份低微,永远不可能站在世子身边。 趁着虞苏不注意,春华突然开口:“小姐,我想给家里写封家书,能借您的纸吗?” 虞苏点了点头,昨夜春华不顾自身安危,冲上前救她,她心里对此感激,也没有多想,便应允了。 春华拿过笔墨,坐在桌前,模仿着虞苏的口吻给傅怀溪写信。 她写得极慢,心跳却极快。 此刻,她不再觉得自己只是个侍女,而是与傅怀溪私下通信已久的知己。 写完后,春华谨慎地将信封好,趁无人注意时,悄悄将信藏在院中一盆花的泥土之下,只等机会将信送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章 赶出府 清晨四更,京城的街道尚未完全苏醒。 店家刚出摊,忙碌的人群渐渐涌动。 突然,一道惊呼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光着身子!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啧啧,成何体统!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这般丢人现眼!”卖馒头的小贩摇了摇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指指点点。 何晟被周围的嘈杂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一张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他猛地一怔,低头一看,自己浑身赤裸! 他一时慌了神,急忙伸手捂住下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怎、怎么回事……怎么会……” 他不是在虞苏的闺房吗? 那个贱人! 何晟浑身发抖,脸色难看至极。 “滚开,滚开!” 他怒吼咆哮一声,挤开围观的人群,脚步踉跄,跑过长街。 周围的嘲笑声如针一般刺入何晟的耳膜,他一刻也不敢停留,恨不得原地裂开个缝把自己埋进去。 虞府内室。 张氏悠然端坐,面色平静。 屋中陈设奢华,青铜镂空香炉中,袅袅青烟升起,透着几分清净之气。 陈嬷嬷匆匆进来,附耳轻声道:“夫人,街上传来消息,何表少爷今早……今早……” “说!”张氏眉心微动,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凌厉。 “听说表少爷今早光着身子躺在大街上,惹了不少笑话。” 张氏捏紧了手中的茶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真是白白给了机会!” 她眸光微敛,随即面色如常,将茶盏轻轻搁下,嘱咐道:“切记这件事别传到老爷耳中。” 何晟毕竟是她母族的亲戚,他丢脸,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陈嬷嬷低声回道:“夫人放心,老爷那边的人已经打点好了,不会传过去的。” 这时,陈嬷嬷拿出一张帖子,恭敬地递上:“卫夫人派人送来帖子,想挑个好日子给二小姐合八字。” 张氏冷笑:“合八字?我看八字都没一撇。虞苏想高嫁?她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陈嬷嬷听闻,只低头默然,静静立在一旁。 张氏沉思片刻,眼神转冷,随即吩咐道:“你亲自去趟清隐寺,找真远大师。告诉他,卫家若来合八字,只需按我的话做,银子不会少。” 陈嬷嬷迟疑:“夫人,真远大师德高望重,恐怕不易收买。” 张氏眼皮一抬,语气冰冷:“多给些香火钱便是。” 陈嬷嬷点头应下,正准备退下时,张氏忽然顿了顿,补充道:“再去请安平庙的神婆。她虽不在大寺中,但名声不差,务必让她按我吩咐行事。” 安平庙神婆,唤作吴茵,年近五旬,虽非正经寺庙的僧尼,却素来受达官显贵信赖。 安平庙不在闹市,而是位于京郊幽静偏僻处。 寺内供奉的是世俗菩萨,此处香火虽不旺,却时常有大户人家来此求问姻缘。 吴茵所算之事精准入骨,素有“妙手观命”之称,因此许多大户人家也热衷找她算八字合婚。 张氏低头抚着帖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 悄无声息地过了两日。 眼看虞苏和卫家议亲,何晟气急败坏去找张氏。 心中暗恨,张氏收了他那么多好处,莫不是不打算把虞苏嫁给他? 他穿过角门,顺着回廊直走,正准备去张氏的院子,却在经过一处花园时,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何晟皱眉张望,忽见树影斑驳间,虞苏缓步而来。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如玉的肌肤上,仿佛镀了一层光晕,美得惊心动魄。 他不由呆了一瞬,随即回想起前日丢脸的事,心中怒火重燃。 虞苏抬眼,恰好看见他,唇角微勾,施施然朝他走来,语气温柔:“何表哥,那日的事,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她眼神带着几分挑逗,看得何晟口干舌燥。 “我、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虞苏笑意更深,拧着帕子朝他面颊一甩,嗔道:“表哥也真是,竟然私闯我的闺房。” 何晟被她迷得意乱情迷,心底蠢动,“表妹,我是真心想娶你。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让姨父成全我们。” 虞苏见状,故作娇柔地靠近了些,似不经意地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嗓音柔媚:“表哥既然如此心诚,我怎么忍心拒绝呢?” 她眼神微挑,唇边的笑意越发妩媚。 何晟瞬间神魂颠倒,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想把她拉入怀中。 虞苏眼角一瞥,见到远处回廊上的人影,眸光一闪,忽然推开何晟,惊慌道:“表哥你干嘛,放开我!” 何晟早已色迷心窍,声音沙哑:“好表妹,我想你想的紧,就让我亲亲。”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从回廊后传来:“你在做什么!” 何晟心头猛地一震,转身看去,正见虞洪秋站在假山后的回廊口,脸色铁青,目光似刃要杀了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顿时慌了神,连忙松开了虞苏。 姨父一向严肃,他从没见过虞洪秋如此怒不可遏的模样。 虞苏见状,立刻委屈巴巴地躲在虞洪秋身后,眼泪盈眶:“父亲,何表哥无礼,竟对女儿动手动脚!” 虞洪秋的脸色更加阴沉,冷眼扫过何晟:“这是我虞府的内院,你一个外男,竟然擅自闯进!你以为自己是谁?” 何晟连忙辩解:“姨父,我是来找姨母的,表妹她……她误会了!” “张氏找你?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是怎样的客人,敢在我府中如此无礼!” 虞府格局严谨,前院为客,后院为家眷的内宅。 而何晟刚刚出现在后院的偏僻花园,显然是私自进来的。 这一片回廊通往虞府后院居所,平时只有家眷和仆从才能踏足。 虞洪秋愤怒不已,本就对张氏收留何晟心生不满,此刻亲眼目睹此等情景,怒火更是喷涌而出。 何晟见虞洪秋怒目而视,慌乱不堪,双腿打颤求饶。 虞苏则趁势添油加醋,装作被吓得不轻的样子:“父亲,女儿都快被吓死了,何表哥实在是……这让女儿还有什么脸见人。” 虞洪秋眉头紧锁,心中怒火翻涌,“你对得起我的待客之道?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他大手一挥,命仆从道:“来人,去客房,把他的东西全扔出去!” 何晟被训得面红耳赤,心中惶恐不安,抬头瞧见虞苏那一脸的委屈模样,心下顿时明了。 自己又被这女人摆了一道。 无奈之下,主仆二人灰溜溜地离开了虞府。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罪孽深重 正堂内,虞洪秋脸色铁青,一甩袖子,怒声道:“去,把张氏给我叫来!” 正堂是虞府最为庄重的地方,家中大小事务皆在此处议定。 虞洪秋选择在这里发作,显然是要对张氏正面发难。 张氏匆匆赶来,刚进门便见虞洪秋满脸怒容,心里一沉。 虞洪秋劈头盖脸一顿怒斥, “你看看何晟干的好事!他在我虞家公然轻薄虞苏,把人吓得不轻。真是你母族的好亲戚,我早就说过,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趁早打发回去。” 张氏心里发怵,本想示弱安慰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虞洪秋冷冷又道: “你就是这么当一家主母的?看看你那眼皮子跟商贩一样浅!这么多年没个长进。” 他这话仿佛一把利刃,直刺张氏的软肋。 张氏气得说不出话,虞洪秋语气越发刻薄,毫不留情: “我早就跟你说了,少跟你娘家那些商贾之流的人来往,你本来出身就低,跟那些官家夫人站在一起,谁看得起你?你难道还真以为,靠着这些铜臭亲戚,就能抬高自己的身价?” 这几句话犹如雷霆,狠狠劈在张氏心上。 她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心中的屈辱和愤怒瞬间翻涌而出。 张氏表面风光,但因为商贾出身,一直被官家夫人们轻视。 尽管她付出诸多努力,却始终被冠以“商户之女”的标签,无法真正融入上层贵妇圈子。 如今虞洪秋当众揭她的伤疤,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张氏的眼睛迅速泛红,“虞洪秋,你说得这么难听,你忘了当年你还一贫如洗时,靠的是谁养着你? 我张家虽是商户,但从不曾亏待过你! 如今你做了官,倒成了高高在上的清贵人,就忘了那些年连饱饭都吃不起的日子。” 张氏痛哭起来,诉说着自己一腔的委屈。 虞苏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她看着张氏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张氏的痛苦并非她所致,但她自己这些年所受的苦,却全是拜张氏所赐。 下药,经济压迫,孤立禁足,散播谣言,嫁祸陷害…… 若不是自己命大,早就死得无声无息。 虞洪秋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亏待我?你们张家一门子的铜臭味,连害着我在官场上都无光。 你别在我面前提什么恩情,当初娶你,不过是走投无路罢了!” 张氏怒极反笑,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戳着自己的心窝子道: “没有我你能在京城买上这几进几出的院子,没有我凭你的俸禄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何晟再不济也是我娘家的表少爷,你以为他白住我家,可他来时便带了万两银子,一船生丝孝敬你这个姨父。 你打他的脸,日后何家断了供给,咱们一大家子喝西北风。 我一心一意为你筹划,当真是落不下半点好。” 话音一落,虞洪秋面露尴尬。 虞苏暗道不好。 原本是来看张氏吃瘪的,没想到张氏三言两语竟将问题的焦点转到了钱上。 何家是张家的金库,虞洪秋虽鄙夷商贾,却也离不开这些阿堵物。 虞洪秋被戳中痛处,脸色难看。 他当然不能承认自己错了,索性将矛头转向了虞苏,冷声道:“你没事不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到处乱走干什么?你这般容貌,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惹来别人的歹念?” 虞苏一听,心中顿时冒出一股火气。 简直颠倒黑白! 她不过在自家后院转悠,就成了她的错?长得美也成了她的罪过? 虞苏心中愤懑,强忍着火气,佯装委屈道:“爹爹这番话,未免太没道理了吧?” 虞洪秋一听,眉头皱得更紧,“没道理?你是我女儿,我是为你好!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天生的负担,得懂得掩饰。” “皮囊是父母所赐,若女儿容貌成了累赘,那罪过岂不该归于爹爹和母亲?若美丽真的是罪,爹爹你可罪孽深重呢。” 虞洪秋原本气势汹汹,听到这番话,表情瞬间空白,一时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片刻后,他压下翘起的唇角,语气缓和了几分,挥了挥手,似乎不愿再与虞苏纠缠:“行了,行了,你也受惊了,回去吧。” 一旁的张氏嘴角微微抽动,心中止不住暗骂。 这小蹄子果然生了一张伶俐的巧嘴,连虞洪秋也被她轻松糊弄过去了。 虞苏对着张氏和虞洪秋福了一礼,神色平静,随后回到自己的小院。 走进院子,正看见秋实爬在树上,灵活地摘着枝头的桑果。 秋实年纪不大,动作却异常敏捷,一副天真活泼的模样。 虞苏忍不住扬声叮嘱:“小心点,别摔着了。” “啊,小姐回来了!”秋实回头看见虞苏,迅速从树上利落地爬了下来。 虞苏心中不免一紧,担心她摔着,赶忙走到树下,双手虚虚护着梯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秋实拍了拍手,一脸兴奋地展示腰间绑着的口袋,从里面捧出一把染着紫色汁水的桑果,笑盈盈地递到虞苏面前,仿佛献宝一般:“小姐,你看,我摘了好多桑果!” 虞苏被她的天真感染,笑着接过一颗,也不介意她满手的紫色汁液,随手放进嘴里。 “很甜。”她微微点头,温声道:“你去把手洗洗再吃吧。” 秋实乐得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虞苏视线落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忽然问了一句:“春华呢?” 秋实停下脚步,转身答道:“春华姐姐一早就出去了,还抱着一盆花呢。” 虞苏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挥手示意她去玩, 秋实没再多想,欢快地跑远了。 不久后,春华推开院门,走进来。 她神色一如平常,但细细看来,眉目间却隐隐透着几分心虚。 走到虞苏面前,强撑着笑道:“小姐,今日我出去采买了些东西。大厨房那边又克扣咱们的伙食,我顺便去看了看。” 虞苏淡淡地应了一声,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的信寄出去了?”虞苏目光轻掠过春华。 春华心中一紧,连忙低头,急促应道:“寄,寄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明显带着几分慌乱。 虞苏神色不变,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紧张。 片刻后,她忽然轻笑了一声,缓缓道:“春华,你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照顾我也辛苦了许多年。倒是我忽略了你,想想你年纪也不小了,说亲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春华顿时愣住,心头猛然一跳,抬起头望向虞苏,却见她的表情依旧平和无波。 “若是有看中的人,不妨说出来。”虞苏继续说道,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我也好为你作主。” 春华脸色微微发白,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强忍着心中的慌乱,低声道:“小姐…奴婢…奴婢没有。” “是吗?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别委屈了自己。” 春华只觉得浑身发冷,在小姐面前,她总有种无处遁形的错觉。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信笺 “小姐我错了。” 噗通一声,春华跪了下来。 “你写信给世子了。”虞苏道。 春华心间一颤,咬了下唇,开口道:“是。若有世子爷做靠山,那晚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她眼中带着几分焦急,继续道:“小姐,我知道您一向有主见,可世子爷真的不一样!他不仅身份尊贵,对您也是念念不忘。您若是和他重修旧好,以后谁还能欺负咱们?奴婢是为了您好,就是卫侍郎,他家也无法和世子爷相提并论。” 虞苏静静地看着春华,心里却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 她轻叹一声:“春华,你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 春华愣了一下,连忙摇头:“小姐,奴婢自然是为了您好!您也清楚,这世道对我们女人有多么苛刻。嫁得好就是一辈子的福气。 世子爷那样丰神俊朗的人物,能得他的垂爱,是多少女人羡慕不来的!” 虞苏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小姐,春华只求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跟着世子爷,哪怕只是个妾,日子也比现在好得多!” 虞苏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会成全你。” 春华愣了下,瞪大眼睛看着虞苏。 · 这日阳光明媚,正是逛街的好日子。 长街上店铺林立,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王书瑶与曲含章挽手而行。 两人有说有笑,今日正是为了挑选些簪子首饰而来。 “听说珍宝阁最近出了不少新款簪子,造型精巧别致,咱们去看看吧。”曲含章兴致勃勃地提议。 王书瑶轻笑点头:“确实,好久没买首饰了。” 正说着,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是傅怀溪。 他穿着一袭玄衣,站在书肆前,与掌柜寒暄。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衬得他越发俊朗非凡,微微一笑间,更显得灼灼动人。 王书瑶看得失神,脸颊泛起红晕。 曲含章见状,促狭地笑了,轻轻捅了捅她的胳膊,“瞧瞧,瑶瑶这是看到了谁啊?一脸少女怀春。” 王书瑶羞涩低声道:“含章,你别打趣我了。” 曲含章大笑,随即大方走向傅怀溪,笑着打招呼,“傅世子,真巧啊。我和瑶瑶正准备去珍宝阁挑簪子,不如您也一起,给我们参谋参谋?” 傅怀溪本打算拒绝,但想到与王书瑶的婚期将近,自己对她确实冷淡了些,便点头同意。 王书瑶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三人走进珍宝阁。 曲含章四处打量了一圈,笑着故作疑问道:“话说你们俩马上就要成亲了,世子可曾送过什么定情信物给瑶瑶?” 王书瑶脸色微顿,袖下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傅怀溪从未送过她任何东西,反倒是她送过几方亲手绣的帕子。 曲含章看了眼王书瑶,连忙道:“世子爷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今天可不能放过你,给我们瑶瑶买只簪子做补偿吧。” 傅怀溪闻言抬头,目光扫过王书瑶略显僵硬的神色,停顿片刻,礼貌地点了点头,“既然含章姑娘说了,那书瑶,你挑一只吧。” 他声音温和,语气一如往常的平静,没有一分情谊。 王书瑶下意识低下头,手中的帕子绞得更紧了。 走到柜台前,目光在琳琅满目的簪子上游走。 王书瑶突然被一只镶嵌珍珠的发簪吸引。 正当她犹豫是否请傅怀溪帮忙时,瞥见他站在不远处,专注地看着一支翡翠蜻蜓簪,神情晦暗不明。 “怀溪哥哥,我拿不定主意,你能帮我看看这只吗?”她走过去,将发簪递到他面前。 傅怀溪淡淡地扫了一眼,点头道:“不错,很衬你。” 王书瑶心中一喜,刚要交给掌柜,便听见傅怀溪忽然说道:“把那支翡翠蜻蜓簪给我看看。” 掌柜照办,傅怀溪接过簪子,神情瞬间凝固。 眼前这簪子,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曾亲手为虞苏挑选的礼物。 世间只此一件。 她曾当掉过一次,自己费尽周折赎回后,又亲自还给她,未曾想,竟再次见到它。 细细数数,那紫檀匣子里的其他首饰也突兀地出现在这。 傅怀溪的眼神霎时阴冷,心底的怒火猛然升起。 虞苏竟将他的一番情意弃之如敝,丝毫不顾情分。 “怀溪哥哥?”王书瑶察觉到他的异样,小心翼翼地唤他,声音里带着不安。 傅怀溪猛然回神,却再无心思替她挑选簪子。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你们自己选吧,记在我账上。” “啊?”王书瑶和曲含章愣了愣,却见傅怀溪大步流星离开了。 傅怀溪脸色阴沉,快步回到侯府,一路上怒气未消,仿佛谁都欠了他银子。 刚踏进自己的院子,还未坐下喘口气,云生就急匆匆跑了过来。 “世子爷,有虞小姐的信。”云生将一封信笺递上。 傅怀溪眉梢微微一挑,冷哼一声,“不收。” 话虽如此,心里却忍不住一阵波动。 虞苏已有一月未曾传信,他口上说不愿收,可从未真的断了二人间的联系途径。 只要虞苏想联系自己,信笺便能悄无声息送出。 云生跟随多年,哪能不知世子爷这口是心非的脾性? 他垂眸轻声道:“世子爷,您真不看看?” 傅怀溪瞥了他一眼,“就你多事,下去。” 云生哎了一声,将信放在书案上。 待云生走后,傅怀溪俊逸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愉悦。 迫不及待拆开信笺。 他读的很慢,一字一句都不漏过。 傅怀溪的眉梢逐渐拧紧,手中的信笺猛地被攥紧。 信中的内容简短,却交代了虞苏如今面临的困境。 他呼吸一滞,脸上的表情阴沉至极,怒火攻心。 “岂有此理!竟敢肖想我的人!”傅怀溪目光逐渐阴冷至极。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出气 何晟被赶出虞家后,便在京城的一家客栈落脚,暂时未回冀州。 身边的小厮不解:“少爷,咱们不回冀州吗?” “回什么回?”何晟冷哼一声,脸色不悦,“张氏那婆娘收了我家的好处,却迟迟不给我办事,回去岂不是白送了脸?” 小厮垂下眼睑,识趣地不再言语。 做下人的哪敢轻易议论主子的决断。 何晟心中郁闷,越想越气,便干脆在京城四处游荡。 他素来好这一口,京城的烟花之地更是频繁出没,花柳巷、烟花船坊走遍无数。 今日,他又带着小厮直奔京中最负盛名的销金窟凝香楼。 阁楼高耸,飞檐斗拱。 院中红灯高挂,寻欢作乐的人充斥其中。 何晟一进凝香楼,便大手一挥点了几名姿色出众的妓子。 带着小厮进入了最奢华的厢房,饮酒作乐,荒唐了一夜。 到了次日,晨光微曦,何晟还沉浸在温柔乡里。 几名妓子环绕着他,轻纱帐子随着风微微飘动。 忽然,“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声震屋宇,帷幔抖动,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几名妓子惊得尖叫一声,纷纷抓起锦被遮掩身子,脸色煞白。 何晟被这一脚声吵醒,仍有些迷迷糊糊,睁开眼不耐烦地骂道:“混账,谁敢扰我好梦!” 门口站着几名气势汹汹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人冷笑一声,双手抱臂,怒视何晟:“你胆子不小,竟敢强占我包下的小春花,爷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人动不得。” 何晟一愣,脑中混乱。 小春花是谁啊? 他怎么完全没印象。 那几名妓子见此情景,识趣地捡起地上的罗衫。 穿好衣物后,匆匆退出了房间。 临走前甚至还贴心关上了房门。 “喂,你们干什么?”何晟刚从醉梦中清醒,头脑还有些昏沉,就见几道黑影逼近。 话音未落,他便被几人从床上粗暴地揪了下来。 “哎哟!你们……啊!” 话未说完,拳脚便如暴雨般落在他身上。 何晟哭天喊地,毫无半点办法。 屋外,他的随从早已被几名大汉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凝香楼里的喧闹丝毫没被他们的求救声打扰,一时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饶命啊……别打了……” 何晟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头脸早已被踹得模糊不清,血从嘴角淌了下来,身上锦缎长衫也被撕扯得破破烂烂。 原本养尊处优的少爷,此刻狼狈不堪。 过了许久,老鸨才扭着腰肢姗姗来迟,摇着帕子装模作样地劝道:“几位爷,别再打了,我这可是正经生意,万一闹出人命,官差来了可不好办。” 领头那人,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地理了理袖口,语气平淡如常:“放心,只是教他个教训,好让他明白,什么人是他惦记不起的。” 话音刚落,他轻轻踢了踢瘫倒在地的何晟,瞥了一眼那张被打得肿如猪头的脸,露出一丝讥笑。 何晟早已神志不清,口中不住喃喃着不成句的音,眼神涣散,浑身抽搐,仿佛下一刻就要去见阎王。 几人动作干脆利落,收拾完毕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 凝香楼的侍从看见,纷纷避让,无人敢阻拦。 毕竟,这几人皆是京城有头有脸的权贵子弟,得罪不起。 老鸨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何晟,啧啧叹道:“也算你倒霉,招惹谁不好,偏偏撞上这些少爷。” 她叫人找来何晟的随从,指挥着将他抬了出去。 随从看着自家少爷被揍的半死不活,连连叫苦,却也不敢多言,只得硬着头皮将人送回客栈。 而那几人转身走进了隔壁的包间。 推门而入时,屋内的琴声悠扬,傅怀溪端坐其中,眉目如画,风光霁月般淡然。 傅怀溪摆了摆手,歌姬识趣地抱着琴恭敬退下。 几人行礼后,带头的那位恭敬道:“世子爷,您吩咐的事儿,咱们已经妥善办好了。那小子被揍得没了半条命,至于子孙根嘛……也被踢废了,这辈子别想再逍遥快活了。” 傅怀溪轻哼一声,目光冷漠如霜,“有劳了。” 那带头的贵公子忙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能为世子爷效劳,咱们荣幸之至,哪敢劳您谢呢。” 说话间,他眼中带着一丝隐晦的打量。 能叫世子爷动这么大怒?那倒霉蛋究竟干了什么? 傅怀溪抬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目光波澜不惊,但那茶杯却在他的指尖缓缓转动,似乎心中有思量。 “此事我不便明着出手,才托你们去办。” 妓院动手打人,传出去难免会有损名声。尤其与王家定亲了更不能徒增话柄。 可他实在气坏了。 虞苏是他的人。 一想到她差点被玷污,傅怀溪心底的怒火就无法遏制。 二人在私下续私情时,傅怀溪压根就没想到虞苏对自己有这么大影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直到分开他才意识到,他爱虞苏。 然而,这份爱,并不妨碍他按照世俗的轨道去娶妻生子。 爱与欲是分离的。 他可以心中藏爱,却在生活里循规蹈矩,迎娶门当户对的正妻。 终归到底,傅怀溪就是一个封建制度下的典型男性。 几人相视一眼,心中更加好奇,见傅怀溪语气淡然,却透露出一股隐隐的杀气。 为首的贵公子忍不住开口问:“世子爷,这何晟到底怎么惹了您?竟让您吩咐我们下这么重的手。” 傅怀溪放下茶杯,杯底敲击在桌面,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眼神微微一眯,冷冽的声音在空气里漫开,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一句话让屋内顿时沉寂下来,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揣测不断。 特意交代要废了那人的子孙根。 这等手段,想必是与女人有关。还是在世子心中位置不浅的女人。 “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如此大的福气,竟让世子爷如此上心。”一人试探着开口,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 傅怀溪神色复杂地勾了勾唇角,似哭似笑,“可惜她自己不觉得有福,偏要离我而去。” 几人闻言,心中更是诧异,傅怀溪向来傲然自负,鲜少有动情之时,而此刻竟为一个女子流露出几分无奈。 看来,这女子不仅不同寻常,还在傅怀溪心中占据不小的分量。 “如此不识好歹的女人,世子爷何必放在心上。”一人忍不住轻声道。 “你们懂什么?” 傅怀溪的眸光骤然一冷,带着几分不耐和警告。 片刻后,他挥了挥手,示意几人退下。 屋内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一人,茶香袅袅升腾,氤氲在空气中,衬得他的表情更加晦暗难测。 虞苏正在与卫家议亲的消息,也让傅怀溪越发烦躁。 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傅怀溪不打算拖延下去。 日久生变,若是等得久了,虞苏很可能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必须让她不得不嫁给自己。 未娶妻便纳妾,此举肯定会招来非议。王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可傅怀溪等不了了, 他觉得只有让虞苏绑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 那小女人就不是个安分的。 才多久,就让卫家的那鳏夫想娶她。 傅怀溪很难不怀疑,其中是否有虞苏的手笔,当初不正是她主动勾引自己的吗? 若是虞苏在此,定会毫不犹豫地赏傅怀溪一巴掌。 所谓男人,自信得可笑。 当初二人看对眼,有虞苏被美色迷惑看走眼,也有傅怀溪的有意靠近撩拨。 他的目光,他的言辞,还有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暧昧,只有身处在其中的人才能明白。 虞苏并非盲目,但当一个各方面都很拿得出手的异性出现时,还故意对你放开距离,这就很难让人不顺势而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世子上门 何晟被打得剩下了小半条命。 张氏闻讯,心中愠怒难平。 总归有一层血缘亲情在,她终究不能袖手旁观,便请了大夫来诊治。 私下又将人接到府中照料。 大夫瞧了瞧何晟的状况,费尽心思救回了一命,又叹道:“此后恐难再人道。” 张氏虽然惊讶,但也没太多心疼。 又从随从口中得知,何晟因在青楼押他人相好,方才遭人毒打。 看那打他之人,皆是非富即贵之辈。 于是,张氏打消了替他讨回公道的想法,命人抓些药材,吩咐妥善照顾,便算尽了她这做姨母的情分。 这日休沐。 虞府迎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虞洪秋正在书房欣赏字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进门禀报:“老爷,宁远侯府的世子爷傅怀溪来访。” 虞洪秋一惊,手中的笔差点将墨汁滴在画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无拜帖平白扰我,作甚?”他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悦。 莫不是公务? 休息日还来打扰,烦不烦。 虽心有怨念,虞洪秋仍不敢怠慢,急忙换上官服,背着手带着一肚子不满去了正厅。 正厅中, 傅怀溪气度非凡,一身绯色锦袍官服,腰间挂着象征身份的玉佩。 见虞洪秋到来,傅怀溪拱手施礼,态度颇为恭敬。 这小态度顿时让虞洪秋心中的不悦烟消云散。 世子爷如此身份尊贵,竟还对自己这般礼数周全,怎么不叫人心生好感。 “世子爷今日驾临,不知所为何事?莫非是公务?”虞洪秋回礼,语气客气了许多。 傅怀溪微微一笑,语调淡然:“今日上门,并非为公事,而是为一桩私事。” 虞洪秋闻言,眉头一拧,心头微动。 “私事?身着公袍来谈私事,世子爷此举,未免过于突兀。” 他言辞虽婉转,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对劲。 私事涉及何人? 他正打算打太极推脱,不料傅怀溪一开口,便让他双腿一软。 “虞大人膝下有二女,今日登门,正为求娶贵府二小姐虞苏。” 正厅里陡然变得安静诡异。 虞洪秋眨了眨眼,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提亲?” 虞洪秋差点失了态,心底泛起一股怪异的情绪。 傅怀溪堂堂世子,何故亲自登门提亲? 这未免也太过失礼。 更何况,王家那桩亲事早已定下,这岂不是两头打脸? 他按捺住内心的不解,干笑一声,试探道:“不知世子爷……所提亲事是为哪位贤才?王家那桩婚事已传遍京中,怕是已有定论。” “是我。” 傅怀溪声线冷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虞洪秋呼吸一滞,心中乱成一团。 他故作镇定,拱了拱手道:“世子爷欲求娶小女,不知可曾知会王家?世子与王尚书千金的婚事已是京城尽知,今番前来……恐怕王家也不得安宁吧?” 傅怀溪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淡淡道:“虞大人所言不错,我与王家婚事确已定下,然此事与今日前来并无冲突。” “并无冲突?” 这是要纳妾的意思? 虞洪秋想想也能理解,只是心中有点失落。 “世子爷,莫不是在取笑老夫?两桩婚事同提,岂非打了侯府和王尚书的脸?这等荒唐之事,虞某如何敢应?” 虞洪秋心中虽想高攀,却也不是全无顾虑。 傅怀溪眼下婚事在即,忽然上门另提亲。 哪有成婚前还要纳妾的,这是打两家的脸。 他虞家也要被人诟病。 虞洪秋不禁心生恼火,看着傅怀溪也面带不悦。 傅怀溪微微敛眸,神色不变,沉声道:“虞大人不必多虑,我今日登门,正是因虞苏姑娘已入我心。我本打算成婚后再择时纳她为侧室,可近日得知虞苏被人惦记,我便寝食难安。若不尽快迎她入府,只怕为时已晚。” “况且……”他语气陡转,微微加重了几分,“我与二姑娘两情相悦。虞大人若真心疼女儿,自当三思而后行,莫要轻易许配他人。” 这话里头明摆着霸道与不容拒绝。 虞洪秋有气又不敢发作。 还两情相悦? 虞苏何时与傅怀溪有了瓜葛? 自己前脚才答应了卫家,后脚世子便找上门来,这事未免太过蹊跷。 虞洪秋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世子爷高贵,非我等寒门可攀。可若真要我女儿做妾,虞某也是心有不甘,你宁远侯府固然世代簪缨,门第尊贵,可此事若不妥当,只怕要遭人指摘,尚书府定然也不会罢休。我虞家也难免背负骂名。” “虞大人何须心急,” 傅怀溪不紧不慢,语调冷淡中透着一丝凌厉,“王家如何,并非今日所议之事。再者,虞苏早已是我的人,嫁入我府,乃是顺理成章。若虞大人不同意,只怕虞二小姐这一生的名声便难以为继。” 虞洪秋一时间眼前发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世家女子一向教养甚严,绝不可私下与男子有任何瓜葛。 傅怀溪话中有意无意的暗示,让他心神大乱。 虞苏莫非真的做了那等不堪之事? 在这世道,男子无论如何,总能全身而退,但女子的名声却如白雪,一旦污损,便再难清白。 对傅怀溪来说,或许不过是一段风流韵事,但对虞苏而言,那是一生污点。 更糟糕的是连累他的名声。 寒门出身,一步步做到从五品官员,他容易吗? “来人,传二小姐。” 虞洪秋压住心头的怒火,目光阴沉地看向傅怀溪。 “世子爷既言你与小女早有往来,今日我便问个明白。若小女真有失德之处,虞某定当亲自惩处。虞家虽无颜,尚有几分骨气。”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对峙 此时,虞苏正伏案抄写佛经。 她前世的奶奶向来笃信佛法,每逢初一、十五必亲往寺中上香,家中也长年供奉佛像。 虞苏耳濡目染,早已将许多经文烂熟于心。 眼前这半卷经文,她却始终未能想全。 真远大师远游在外,不久便将返京。 八月长公主寿宴,凭二人的交情,大师定会赶在寿宴前回京。 若要让这位素来不打诳语的真远大师替她批假命,不拿出能打动他的东西,怎么能成? 因此,虞苏抄经格外认真,但凡一笔稍有瑕疵,便立刻弃卷重写。 可这后半卷佛经,她却迟迟未能写全。 正冥思苦想间,春华匆匆闯入。 “小姐,老爷请您去正厅,世子爷也在。” 虞苏微抬眼睑,春华却不敢直视她。 虞苏苦笑,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她对傅怀溪的性子再了解不过,恐怕此番已是铁了心,势要强娶无疑。 “春华,我曾许诺要成全你,你可有悔意?” 春华噗通跪下,颤声道:“奴婢不悔。小姐吩咐的,春华自当遵从,绝不敢违背。” 虞苏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好,今日之后,主仆之情也将到此为止。但愿你所求如愿,不管往后你过得如何,切记这是你自己选的路,莫要怨天尤人。” 春华重重叩首,含泪道:“小姐放心,奴婢心甘情愿,绝无怨尤。只要能有幸立于世子爷身侧,哪怕远远看他一眼,春华便死而无憾。” “好,等会你就按我之前教你说的做。” “春华明白。” 虞苏笑了下。 她起身换了身衣服就去正厅。 · 到了正厅,虞苏面无波澜地依礼请安。 “父亲,不知找苏儿前来何时?” 虞苏看着前方,一个眼神都未分给傅怀溪。 虞洪秋脸色沉重,“苏儿,你可认得世子爷?” 闻言,虞苏装作不解,目光略带疑惑地看向傅怀溪。 蓦地微微垂眸,不假思索:“不曾深交,只是在宴会上见过世子爷几面罢了。” 言语之间,仿佛提到的不过是个寻常贵人,丝毫没有半点特别情愫。 接着,她看向虞洪秋,故作疑问:“父亲为何突然这样问?” “世子爷说,你与他有、有私情,要纳你为妾。” 虞洪秋只觉得这私情二字无比烫嘴,说出来都臊的慌。 一时间对傅怀溪的印象跌入谷底,只觉得京城第一公子之称名不其实。 这边,虞苏闻言神色骤然一变,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她反应激动,似被冒犯到极点,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委屈:“父亲明鉴,女儿自小深居简出,行止端庄,不说认识世子,就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么会有私情? 世子竟敢编造这些不实之言,简直太侮辱人了,这叫我日后还怎么见人? 若女儿真有不检之举,愿受家法处置。可这空穴来风之事,父亲怎能听信?” 虞苏的反应再正常不过。 虞洪秋看着虞苏比小鹿还纯澈的眼眸,一时陷入怀疑。 傅怀溪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他这二女儿向来安静寡言,从不曾有过出格之举,反倒是大女儿虞娟丽,让他常常头疼。 说是虞娟丽他倒有点信。 “世子,你也听见了,莫非是认错了人?” 傅怀溪冷笑一声,阳光斜洒入厅堂,映在他身上,却显不出丝毫的暖意。 他猛地一步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虞二小姐当真好演技,那一封封信件,一次次密会,你敢说不是你?现在倒好,撇得一干二净,真是好手段啊。” 虞苏抬眸,目光似寒霜飞雪,“世子言辞凿凿,却毫无凭据。我何时写过信,何时与你有私情,世子若有证据,不妨拿出来。倘若没有,便是污蔑,难道要毁我清白,你才肯甘心吗?” 傅怀溪一时语塞,目光阴鸷看着虞苏,胸中怒火沟壑难填。片息后,他突然一笑, “杳杳,我就知道你会抵赖。过去一年,你我往来的信笺,你赠我的香囊手绢我都一一保留着。” 虞洪秋一听,两眼一黑。 “虞苏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虞苏不慌不忙,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讥笑,“世子爷,苏儿不知世子所说的信笺为何物。若有信件在手,父亲一看笔迹便知。” 傅怀溪阴沉的笑容加深,语气里带着恨意:“好,那就请虞大人看看那些亲笔书信,再做定夺。” 傅怀溪叫来仆从,送上了一只檀木锦盒。 他从中取出十余封信,放在桌案上。 虞洪秋连忙拿起信翻阅,纸质普通,信中的字迹清秀,虽算不得精妙,却不失工整,勉强入眼。 不过信中的内容却没眼看。 满纸情意缠绵,读得他老脸发红,无地自容。 实在有伤风化。 虞洪秋轻咳一声,赶紧放回桌上。 遂又命人去取虞苏的笔迹。 虞苏垂眸,冷眼看着那一叠信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不曾料到傅怀溪会如此执着,竟然保留了所有信件,还有那些她送的不值钱的玩意…… 只可惜这些东西,全都不是出自她手。 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无形的冷意。 傅怀溪见虞苏自始至终不曾看他一眼,心如刀割。 希冀一寸寸割裂。 他该早知,这女子从来都是无情的。 锦袖下的手紧紧攥着,傅怀溪眼神阴翳。 既然招惹他,就别想全身而退。 笔迹很快被送上来,虞洪秋翻开对比,两者差别明显。 他长舒一口,开怀道:“世子,你看这字迹明显不是同一人。” 傅怀溪脸色微变,迅速抢过信笺,细细比对。 果然,两种字迹风格迥异。 一个念头从脑中划过,傅怀溪不敢信也不想信。 他眼神骤然一冷,语气冰寒,“你果真如此心狠?” 他看向虞苏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 虞苏一脸沉静:“看样子,世子还是不信,那我只好自证清白。” 她从容拿起笔,笔走游龙,写下八个字。 字迹与信笺上的相比,依然毫无相似之处。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傅怀溪的手指微微颤抖,握住那张薄薄的纸,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八个字。 他的笑声干涩,痛彻心扉的冷意浮上眼眸里,“你从一开始……便早已设计好这一切?你我之间,曾经的情意,难道全是虚情假意?” 虞苏冷冷一笑:“世子说笑了,您到底要如何才能相信呢?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至于信件和赠物不过是旁人所为罢了。” 说罢,叫来春华。 “春华,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把实情说出来吗?” 春华闻言,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饶命!是奴婢……是奴婢冒用了小姐的名义写信给世子爷,奴婢一时愚钝。只是心中仰慕世子多年,妄想着……” 傅怀溪双眼腥红,胸腔中血气翻涌厉害。 盯着跪在地上的春华,一字一句确认,“信是你写的,这手绢香囊也是你做的?” 春华连连磕头,泪如雨下:“是,是奴婢。奴婢有罪,奴婢一时心生妄念,才胆大包天,私自冒充小姐给世子回信,但小姐从不知情,请世子爷明鉴!” 傅怀溪仰头笑了一声, 他竟然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二人私下见面,也无人证。 那些信件,那些物件,如今都证明不了什么。 她从未露出破绽,他也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一年的感情,是真是假? 傅怀溪只觉得第一次看清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冷静、自持,演技极为出色,倒叫他真入戏了。而她却像个无关的局外人。 恍惚间,他想起过去二人亲昵时,虞苏靠在他怀里,笑着道:“你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多一个人都不可以。如果你做不到,我就会离你而去,永远也不会回头。” 当时,他以为她在说笑。 男子三妻四妾,此生他怎么会只有一个女人。 只当是她的天真之语,便笑着应下。 却不想她反手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傅怀溪以为虞苏对自己的情意是无法割舍的,私情也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 即使有些摩擦,他手中握着她的笔墨信笺,足以令她妥协。 可现在,他才意识到,虞苏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决绝,心冷。 虞洪秋面色阴沉,开口道:“世子,如今真相大白,你又何必再纠缠不休?我虞家女儿岂能让你这般胡来!” “还有你这贱婢,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冒充小姐寻私情,你该死。” 傅怀溪尚未开口,虞苏已淡淡接话,“父亲,春华不过心生妄念,自作聪明罢了。既然她犯了错,我也无意再留她。她仰慕世子,不如让她去追随世子,也好成全她的一片痴心。” 虞洪秋冷哼一声,显然不想管这桩闹剧。 虞苏目光扫向春华:“春华,你既然有心追随世子,那便如愿以偿。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婢女,愿跟随世子就随他去吧。” 她转向傅怀溪,微微一笑,话中带着几分嘲讽:“世子风流倜傥,身边多一个痴心奴婢,不算什么麻烦吧?” 春华连忙跪地,哭泣着向傅怀溪磕头:“世子爷,求您收留奴婢!奴婢一时糊涂,但奴婢真心心悦世子啊。” 傅怀溪脸色阴沉,拳头握紧。 他咬牙看向虞苏,冷冷一笑:“虞小姐都替我安排好了,本世子还能说什么。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她的痴心妄想。” 春华叩首谢恩,暗自窃喜。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你配吗 虞府门外,一片寂静。 华盖宝顶的马车中,傅怀溪背靠车厢,单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姿势透着一股颓废。 他手中缓缓转动着那封信,声音低沉,仿佛隐忍着什么。 “让那人进来。” 马车帘子被掀起,春华小心翼翼地进来,跪在傅怀溪脚边。 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心跳如擂鼓,嗓音微颤:“世子爷……” 傅怀溪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解释下吧。” 春华满脸忐忑,声音细弱却带着几分期待:“那些信,小姐只念内容,是奴婢代笔……至于那些绣品,也是奴婢代劳的。小姐其实并不擅长女红。” 傅怀溪眯眼,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可笑,我竟然被你二人耍的团团转。” “不是的!”春华慌忙摇头,“奴婢心悦世子,信里的情意,其实都是奴婢自己心声……每一个字,都是为您而写。” 傅怀溪冷笑,目光带着鄙夷:“你的心声?你配吗?” 春华愣住,仿佛被打入地府。 一片痴心不被理解,而小姐又不是只和世子一人好过。 三心二意之人如何让世子这般失魂落魄。 “世子,虞二小姐又不只对您一人动情。您不知道,她曾经也对别人……” 话音未落,傅怀溪猛然倾身一把扼住春华的脖颈,只要一用力就能扭断。 春华满脸惊恐,窒息感袭来。 “把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敢遗漏一件事就等着发卖。” 春华声音颤抖:“奴婢说。除了世子以外,还有已故的秦小将军。” “奴婢也曾为小姐和秦小将军掩护。小姐与小将军曾经互订终身,只等小将军凯旋便上门提亲。小将军去世后小姐就和您……”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傅怀溪的怒火已无法抑制,似乎觉得又在情理之中。 自己也是虞苏刻意接近的对象之一。 他心情复杂,一半庆幸,一半怒火中烧。 庆幸秦之宇已死,自己才有机会。 怒虞苏也曾对过别人好。 而他竟然不是唯一。 · 二人走后,虞苏被虞洪秋训斥了一顿。 “管教丫鬟不严,闹出这么大的事,还连累了名声!”虞洪秋气得重重拍了桌子,脸色阴沉。 虞苏却不慌不忙,语气淡然:“母亲只给了我两个丫鬟,我身边也只有春华可用。她心思不正,我也无可奈何。” “这个张氏。” 虞洪秋骂骂咧咧,心里责怪张氏小心眼,磋磨人险些酿成大祸。 而虞苏上完眼药水,只觉得神奇气爽。 解决了春华和傅怀溪。 私情的时期也算告一段落。 “爹不是已经安排人保密了吗?为何还在忧心?” 虞洪秋重重叹了口气:“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面壁思过,三个月内不准出门,等到与卫侍郎定亲时再说!” 虞苏轻声应道:“是,女儿听令。” 待虞苏走后,虞洪秋的目光无意间落在桌上,那里放着一张先前虞苏写过的纸。 他是个近视眼,平常看东西总模模糊糊,今日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将那张纸拿了起来。 眼睛凑近细看,虞洪秋的目光猛然凝住,只觉得肝疼。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八个字如针般刺入他的眼中。 虞洪秋双手微微发颤,额头青筋暴起。 他们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吗? 虞洪秋越看越觉得不安。 脑中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 她,怎么敢的? 连世子的感情都敢骗? · 这件事情自然也传回了宁远侯府和王家。 傅怀溪被叫到书房,被父亲扇了一巴掌,“混账东西,你干的好事。好在书瑶那孩子宽容大度,并未介意。不然这桩婚事只怕要作废。” 傅怀溪心像死了一般,自从认识到自己爱上虞苏,他心中再装不下其他女人,“那正好。” 宁远侯爷气得差点昏厥。 他嘴上说得严厉,但心底却心疼儿子。 他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小女娃玩耍得团团转。 宁远侯夫人则气不过,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不能容忍这种背主的下贱丫鬟毁了傅怀溪和王家的婚事。 于是命人毒哑春华,再发卖出去。 却不想傅怀溪阻止了。 “你疯了吗?受了这等奇耻大辱,还留着这个祸患!” 傅怀溪紧紧攥住拳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王书瑶进府后,我要抬这贱婢为妾。” “你说什么?”她震惊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你竟然要抬这个下贱的婢女为妾?” 傅怀溪目光空洞,脸上笑意扭曲。 他不是出于怜悯春华,而是想借此让虞苏后悔。 让她看看,那曾经伺候她的下人,一朝翻身后,虞苏会有什么表情。 他咬牙切齿,恨与痛交织成网,他如飞蛾被网缠在其中,不得解脱。 “她不是心悦我吗?我就让她在虞苏面前得意。看看虞苏,到底会不会有一点后悔。” 宁远侯夫人看到儿子陌生得像另外一个人。 心中又怒又痛,泪水终于滚落下来:“我看你是疯了,傅怀溪!区区一个女人,你有什么放不下。” · 虞苏睡了一个好觉。 虽然小院少了一个春华,可也能够运转。 秋实端着一盘新摘的桑果走进来,笑容天真问:“小姐,春华姐姐去哪里了?” 虞苏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春华姐姐自然是去了她心心念念的地方。” 秋实眨了眨眼,嘴角带着委屈,嘟囔道:“那秋实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春华姐姐了?” 她声音轻软,带着几分不舍。 “这我也说不准,”虞苏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恢复了平静,“是祸是福,全看她自己。” 秋实听不懂,却也不再纠结。 低头恭敬地递上盘子,脸上透着几分认真:“小姐尝尝桑果吧。以后没了春华姐姐,秋实就做小姐的大丫鬟了。” 虞苏见她一脸认真模样,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傻丫头。” 秋实心思单纯,脑子不算灵光,但正因如此,与她相处就简单得多。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章 扎针 夜幕渐渐降临,墨色的天空笼罩着虞府,唯有檐下一盏灯笼摇摇晃晃。 这是第十五夜,虞苏体内的毒也已解得差不多了。 每当夜深人静时,陆玄昭都会悄然而至,为她施针解毒。 今日,也不例外。 虞苏身着一袭轻薄的衣衫,斜曳在榻上。 窗棂半开,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屋内,映在她的脸上。 她微闭着眼,正小憩间,忽听得一声极轻的响动。 再睁眼,陆玄昭就站在眼前。 他站在一片暗影里,背影笔直坚毅。 屋内的灯盏投下昏黄的光,忽明忽暗,却将他的轮廓映照得分外分明。 背后是敞开的窗。 几缕风吹来,虞苏隐隐闻他身上的冷香。 似冰雪初融,凛冽中带着丝丝寒意。 想蹭凉。 “来了,今日是最后一天。有劳王爷给我解毒。”虞苏开口。 陆玄昭不语,目光沉静,从袖中拿出一套针具,“手,伸出来。” 虞苏端正坐起,褪去了一身慵懒。 她微微抬手,掀开衣袖,露出半截如玉皓腕。 陆玄昭走上前来,俯身为她施针。 银针透过皮肤,陆玄昭下针快准狠。 其实并不疼。 可虞苏近日心情好,忍不住想逗他。 眯起眼睛,语调里带了一丝戏谑。 “啊呀,疼死了。” 这一声轻柔绵长,却透着故意挑衅的意味。 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静寂,只有烛光在晃动。 陆玄昭的眉头微微一蹙,低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漠:“虞二小姐,别忘了你的身份。再这么叫下去,你想让别人知道你闺房有个男人?” 虞苏的唇角微微勾起,“那你下手轻点啊,王爷的针法也不是不能挑剔的吧?” 陆玄昭冷哼了声,依旧稳稳地下针。 “有意见?下次自己解毒。” “还有下次?你可是答应了小秦将军保护我的。再让我陷入危险,我都要质疑你玄王府的能力了。”虞苏并不恼,反而笑了起来。 陆玄昭微微一愣,随即气笑了,唇边扬起一抹冷讽的弧度。 他俯身靠近她,身形笼罩住她,声音低沉:“虞二小姐这张嘴,倒是有几分厉害,我还真想知道,你是如何勾得那二人魂不守舍。” 虞苏笑意不减,“王爷想学?可惜,我的法子,你学不来。” 陆玄昭冷哼一声,动作依旧干净利落,但针落得比平时更重了些。 银针入肉,瞬间拔出,伴随细小的血珠渗出。 “抱歉,手滑了,扎错地方了。”陆玄昭淡淡开口。 虞苏一阵刺痛,眉心微微皱起,这下真的喊出了声。 接着她安静了下来,知道这男人不好惹,连一句回击的话都没说。 睚眦必报的男人! 怪不得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娶妻。 就这性格,谁嫁给他谁倒霉! 一刻钟后,针法结束。 陆玄昭有条不紊地收起银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毒已经清了。最近饮食上注意点,辛寒之物别碰。” 虞苏乖巧地点了点头,“哦。” 声音听起来还算配合。 陆玄昭转身就要走。 却听背后虞苏突然喊住他:“王爷,等等……那个,李大夫的膏药还有吗?上次的用完了,感觉效果挺好,用了之后皮肤还光滑了不少,能不能再给我带几瓶?我可以给银子。” 陆玄昭停顿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笑了声,“知道了。” · 翌日晚上,陆玄昭并没有亲自出现,只是让镌风带来了一批精致的药膏。 十五个扁圆的青花瓷瓶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 瓶身绘着青莲纹,色泽温润,触手生凉。 虞苏看着这些瓷瓶,略显错愕:“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镌风无辜地摊了摊手,“王爷说你喜欢,然后把李大夫那儿的存货全都拿来了。” 这些并非寻常药膏,它是以名贵的雪莲与龙涎香为主料,辅以冰蚕丝制成,入药前还需经过百日的浸泡萃取。 每一瓶的价值都不菲,李大夫手中只有少量存货。 虞苏微微咋舌,这么多膏药,少说也要上百两吧? “你家王爷呢?”虞苏随口一问。 镌风本想回答,话到嘴边却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捂住了嘴,“王爷的行踪岂能随便透露?” 虞苏挑了挑眉,笑意轻蔑,“我倒是忘了,你家王爷的规矩一向多。” 镌风不再说话,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站在那儿,眼神直直地望着她。 虞苏不解地瞥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色,皱眉问:“你怎么还不走?” 镌风笑了笑,朝她拱手一礼:“虞姑娘,这账还没结呢。” 虞苏一愣,脸色瞬间僵住,“……还收钱啊?” 镌风无辜地眨了眨眼,“王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虞苏默了一瞬,“多少?” “王爷说了,看在你是故人‘心上人’的份上,特意少收你五十两,凑个整,收你两千五百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苏脸色彻底黑了。 · 虞苏气呼呼地坐在后院,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是买贵了,还是买便宜了。 她翻出之前用过的一瓶药膏,这么贵的东西可得用得干净。 于是将残留的药膏抹在了手上,直到空瓶。 之前她提到要付钱,那不过是口头上的寒暄,没想到富甲一方的玄王居然毫不客气地收起了钱,这让虞苏心里不由得一痛。 接下来的几日,虞苏老老实实地待在后院,偶尔摆弄摆弄花草,偶尔练练字, 甚至把佛经全都记起来,抄录得整整齐齐,只等着有机会见到真远大师。 就在虞苏的小日子过得悠然自得时,傅怀溪上门的事情却不知怎么被虞娟丽知道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炸弹,让虞娟丽炸开了锅。 “她虞苏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她能入了世子爷的眼?还敢耍弄世子,真是狂妄至极!” 虞娟丽铁青着脸,狠狠地将手中的绣花针戳进布面,显然气得不轻。 张氏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瞥了她一眼,神色淡然:“你急什么?这事儿你看得明白,世子爷就看不清了?那丫头心思深得很,早就打好算盘了。” 虞娟丽听得更气,皱眉道:“我就是不服!要是我,这么好的机会,哪怕做妾也愿意!侯府的世子爷,哪里比得上什么卫家续弦?这下可便宜那贱婢了。” 张氏闻言,眉头一皱,伸手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是嫡小姐,怎么能说出做妾这种话?再高贵的身份,也不能丢了自己的身段!你这眼皮子得放宽点,莫要气急了脑子糊涂。” 虞娟丽一愣,连忙收了收情绪,低声道:“娘,我也就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罢了。” 张氏瞧着她,神色复杂:“这世子爷又不傻,谁真谁假,他总能看得清。不过那贱丫头的做法,娘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明明有机会攀上世子,她却偏偏还把人得罪得这么狠。 这么好的局,怎么会玩成这样? 张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心底的愉悦却掩不住。 只要虞苏不顺心,她就舒坦。 “娘,你说会不会真的是婢女冒充虞苏,和世子爷书信来往的?”虞娟丽迟疑了一下,心头却有些打鼓。 张氏冷哼一声:“这事儿,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虞娟丽沉默了。 心里那股嫉妒慢慢变成了别的念头。 春华那胆大包天的行为,竟然逆天改命,这事儿像一粒种子,悄悄种在了她心里。 看来,想要高嫁,还真得有手段才行。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章 秋实被打 秋实在小院摆弄花草。 南院虽小,但在她眼中,这是温馨的家。 小姐喜欢花草,虽不常打理,但秋实自己乐在其中。 她从小反应迟钝,旁人嫌她笨拙没耐心,可这些花花草草却从不嫌弃她。 虞苏站在窗前,看着秋实那红扑扑的脸颊和满脸的笑意,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 秋实笑嘻嘻地抬头:“小姐,我去摘几朵荷花给装饰书案,肯定好看!” 以前照顾小姐的活儿全是春华在管,春华姐姐嫌她笨,总是找各种粗活把她支开。 现在春华姐姐不在了,她成了大丫鬟。 没人再用严厉的眼神盯着她做事,她的每一天似乎变得更幸福。 “春华姐姐她总是那么能干,肯定是去了更重要的地方吧。” 去了,就别回来了啊。 秋实采完荷花,抱着花兴冲冲地往南院走去。 小径的拐角处,迎面遇上了虞娟丽院里的三个丫鬟。 领头的春香一眼瞥见秋实怀中的荷花,顿时冷笑道:“傻子,谁让你摘这花的?” 秋实愣了一下,轻声道:“我摘的,是给我家小姐的。” 三个丫鬟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大小姐虞娟丽吩咐过,见到南院的人不用给好脸色。 春香想表现一番,便上前一步,冷笑道:“这花不错,我替我们家小姐收下了。” 说着,便一把抢过秋实手中的荷花苞。 秋实愣住了,连忙大喊:“还给我!这是我家小姐的花!” 春香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庶出的小姐也配跟嫡出的小姐争?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春香抬脚便狠狠踹向秋实的腹部。 秋实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泥土沾满了她的衣裳。 她满脸惶然,不知所措,只想着说好的要把荷花带回去给小姐。 秋实忍着疼,爬起来又冲向春香,想夺回荷花。 可她哪里敌得过这三个年长的丫鬟? 几人围上来,拳打脚踢,一阵乱打,秋实被摁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花苞在争夺中也被揉烂了,春香嫌晦气,随手将荷花扔在地上,眼神轻蔑。 她俯下身,一把揪住秋实的双髻,“还真是个倔骨头,花还你了,瞧瞧,都被你弄烂了!” 秋实的头发被扯得生疼。 她仍咬紧牙关,缓缓站起,双手颤抖着抱起地上那几朵被踩烂的荷花,嘴唇苍白,却一字一句道:“这是我家小姐的花。” 春香几人见状,嬉笑连连:“好好好,是你家小姐的花,不跟你抢了。” 她们的目的达到了,便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去。 秋实捂着腹部,身子颤抖着,一点一点地挪回南院。 手里仍紧紧抱着那几朵残破的荷花,满脸委屈,却没有流一滴泪。 · 秋实抱着几朵被打蔫的荷花,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南院。 虞苏正倚在窗边,瞥见她狼狈的身影,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一脸灰,衣裳也脏成这样?” 秋实笑了笑,把荷花插在书案的花瓶里,声音有些疲惫:“小姐,我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回去躺一会儿。” “不舒服就快去休息吧。”虞苏开口。 待秋实离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几朵残败的荷花上。 虞苏心中微动,有些不放心,决定给秋实请大夫。 可要请大夫进后宅,得经过张氏的同意。 到了张氏的院子,却没见到张氏本人,迎来的是陈嬷嬷。 “二小姐找夫人有事吗?” 虞苏直截了当:“我身边的丫鬟脸色不好,我想请大夫来瞧一瞧。” 陈嬷嬷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一个丫鬟,贱命一条,请什么大夫?” 虞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声音不疾不徐:“陈嬷嬷,你最好记住你这话。哪天你病了,也别请大夫,毕竟你也是贱命一条。” 陈嬷嬷脸色微变,轻哼一声,转身不情不愿地去禀告了张氏。 张氏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以春香为首的小丫鬟打了秋实,早就跑去虞娟丽那里邀功了。 虞娟丽听了高兴,便同张氏说了这事。 张氏正想找机会收拾虞苏,直接出手不合适,但若是同辈人之间的打闹,便显得再正常不过,尤其是丫鬟之间的事,哪里用得着她出面? 没过多久,陈嬷嬷出来了,笑得阴阳怪气:“已经快天黑了,夫人说,明儿再请大夫吧。” 显然张氏铁了心想拖延。 虞苏冷眼旁观,只能暂时回去。 回到院里,虞苏心中盘算片刻。 换了身男装,从院中偏僻的小狗洞钻了出去,亲自跑到药铺,向药师描述了秋实的症状,拿了副药回去。 “李嬷嬷,把这副药煎了,给秋实喝下去。”虞苏吩咐道。 李嬷嬷是张氏派来的教养嬷嬷,年纪很大,瘦小干瘪,但慈眉善目,平日里虞苏对她还算客气,偶尔让她烧烧水、看看炉子。 南院虽小,但清幽雅致。 虞苏的房间正对着桑葚树,坐北朝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侧各有一间耳房,以前是春华一间,秋实和李嬷嬷一间。 如今春华走了,秋实也没有搬过去,还是和李嬷嬷住。 小丫头说,李嬷嬷年纪大了,起夜困难,住一起方便照顾。 真是个心善的小女孩。 虞苏走进秋实住的耳房。 这里并不宽敞,光线也昏暗,并排摆放着两张床榻。 秋实躺在床上,脸色发白,但见虞苏进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要起身。 虞苏忙制止道:“你躺着吧,别起来。” 秋实听言,靠回了枕头,虚弱地笑了笑。 虞苏走到床边,眼神温和:“等你好了,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向来不亏待自己,更不会让旁人欺负自己人。” 秋实艰难地点了点头,嘴唇微微开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虞苏呆了小一会,看秋实睡意朦胧就离开了。 夜深人静。 秋实缩在被子里,突然开始说胡话,声音断断续续。 “娘亲……你来了……娘亲,我好疼……” 李嬷嬷睡眠浅,被秋实的呢喃声惊醒,急忙点燃油灯走到床边。 她摸了摸秋实的额头,冰冷得不像话,呼吸也微弱无力。 李嬷嬷心疼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忙扶着床边站稳,却差点因为手脚发软而险些跌倒。 这孩子怕是撑不过去了。 秋实虽说平日里有些傻乎乎的,但人心地善良,待人孝顺。 看着她如今虚弱不堪,李嬷嬷心如刀割,跌跌撞撞地冲到正房,急促地敲门。 “小姐!不好了!秋实怕是要不行了!” 虞苏被敲门声惊醒,猛然坐起身。 她没来得及换衣裳,便穿着里衣匆匆赶往秋实的房间。 一推开门,烛光映照在秋实的脸上。 她的嘴唇已经发紫,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弱不可闻。 “怎么会这么严重?”虞苏的心一紧。 李嬷嬷一个劲抹着眼泪。 “我瞧她吃了药,还以为睡一觉就好了。平日里这丫头身子骨硬朗,上蹿下跳的,从没见她生过什么大病,怎么这次这么严重?” 此时已是深夜,院中静谧,只有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虞苏心急如焚,匆匆跑出屋外。 院子中间立着一棵高大的桑葚树,枝繁叶茂。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章 医治 虞苏站在院中,抬头望向桑葚树,焦急地喊了几声:“镌风,你在不在?” 她知道镌风负责暗中保护她,但他是否时刻都在,虞苏并不确定。 如今只能赌一把。 连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 正当她感到绝望时,忽然房顶上传来瓦片轻轻移动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她身前。 虞苏吓得倒吸一口冷气,险些后退跌倒。 镌风站在那里,微微扬眉:“我在呢。” 虞苏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我的小丫鬟秋实快不行了,你能帮帮我吗?” 镌风神色一正,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我马上去把李大夫带来。这颗救心丸小姐先给她服下。” 虞苏点头,接过药丸,转身回到耳房,把药送进秋实嘴里,并喂了些水。 李嬷嬷站在一旁,隐约看到院中一道身影闪过,心中已有了几分明了。 半刻钟后,镌风再次出现,提着一位神情恍惚的李大夫落入小院。 李大夫一只鞋子穿反了,衣衫也未整理好,看起来刚从床上被揪起。 他气喘吁吁,甫一站稳便气呼呼道:“老头子没病也要被你这小子吓出病来!” 镌风摸了摸头,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红晕,笑道:“事态紧急,您救救这小丫头吧,真的快不行了。” 虞苏道:“李大夫,是我求镌风的,实在是人命关天,麻烦您了。” 李大夫无奈叹气,边摆手边说:“好了好了,别耽搁了,我来瞧瞧。有我在,就能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虞苏点了点头,亲自领着李大夫前往旁边的耳房。 她和李嬷嬷默不出声,静静守候在一旁 李大夫俯身细细查看秋实的脸色,眉头微皱。 “我要仔细检查一下她的伤势。” 虞苏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 在这个时代,男女有别的规矩极为严苛。 即便是救命之时,也要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李大夫需要看伤,但又不好直接拉开秋实的衣服。 “李大夫,您是治病救命的大夫,医者眼里无男女之别。春华不会介意这件事情,我们也不会多嘴。” 李大夫一愣,眉宇间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他曾见过太多因顾忌男女之防而延误救治的妇人了。 这番话说到他心坎上。 在大夫眼里哪有什么男女富人贫民,皆为病人。 李大夫也不再磨蹭,开始检查秋实的伤势。 他轻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的中衣衣摆往上拉起,直到露出平坦的腹部,便点到为止。 指尖在她的腹部轻按,感受着淤血的滞涩。 随着用力,秋实也痛苦地发出低吟。 “内伤不轻,脾脏受损,腹中已有积血。”李大夫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再晚些,恐怕命都保不住。” 虞苏面色一沉,心下绷紧。 李大夫稳住心神,迅速从药箱中取出一套银针,手指灵活地在针柄上一拨。 稳准狠地将针刺入秋实的几处要穴,针随血脉微微颤动。 与此同时,他指挥虞苏取出几味药材,用力研磨成粉,配以热水。 “这套针法能暂时稳住她的内伤。”李大夫边施针,边解释道,“针可活络经脉,药则有助化解内里淤血。” 随着最后一针扎入,李大夫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略显疲惫:“药已经熬好,趁热让她服下。接下来的一晚,至关重要。” 直到天光初亮,经过一夜的紧急施治,秋实的情况终于稳了下来。 李大夫长舒一口气,站起身,在水盆中洗了洗手,又从秋实身上拔下最后一枚银针。 “还真是与阎王爷抢命啊。” 虞苏和李嬷嬷整夜未眠,脸上写满疲惫,但看到秋实的情况好转,二人皆是心头一松。 虞苏强打精神,又问:“李大夫,秋实的情况如何?” “性命无碍了,但她内伤未愈,脾脏受损,需得静养三月,药不能停,切勿让她劳累。” 虞苏闻言,心头的巨石终于放下,轻轻点头。 眼下已是晨光满院,如何不惊动旁人将李大夫送走,成了新的难题。 镌风抬眼望了望明媚的日光,无奈摇头:“天色已亮,我武艺再高强,也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将人送出去。” 其实钻狗洞也能出去。 但君子怎么会钻狗洞? 虞苏喉中的话咽了回去。 “李大夫,旁边的耳房空着,不如辛苦您在那歇息,您忙了一整夜,白天睡一觉,夜里再由镌风送您回去?” 李大夫捋了捋胡须,笑道:“也好,我留在此处,若有变化也方便处理。” 倒是个细心善良的主子。 虞苏又吩咐李嬷嬷:“嬷嬷,麻烦您带李大夫去休息。” 李嬷嬷不多话,只是默默点头应下,转身领着李大夫去了耳房。 院中只剩虞苏和镌风二人。 她看着镌风,真诚道:“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镌风微微一愣,挠了挠头,“我是奉王爷之命暗中保护你,职责所在,何必谢我。” 虞苏轻笑,转身进屋,从柜中取出一包松子糖,递给他:“可做事的是你,我总得谢你。这里没什么好东西,请你吃些糖吧。” 镌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双手接过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 虞苏唇角微扬:“我还知道你常躲在桑树上偷吃桑葚。” 镌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撇撇嘴,像个孩子般低声抱怨:“秋实那丫头也喜欢吃桑葚,她老爬树,害得我都没办法藏在那里。” 虞苏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现在藏哪儿?” “房顶,还有悬梁上。” 镌风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 虞苏想了想,调侃道:“我也不会常遇到危险,不如你就睡隔壁的空房吧,免得老是在房顶挨风挨虫子。” 镌风却正色道:“暗卫守则第一条,身为影子,不可让人发现。” 虞苏无奈,随他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章 该算账了 第二日,秋实醒了。 眼神迷离,浑浑噩噩还喊着饿。 李嬷嬷喜极而泣。 知道饿就好,看来这丫头真的缓过来了。 虞苏听后,微微舒了口气,随即吩咐道:“嬷嬷,去熬些补汤吧,清淡些,先养养她的胃。” 李嬷嬷点头,心中暗叹,秋实能有这样的好主子,真是她的福气。 汤里用的食材是虞苏悄悄钻狗洞出去买的。 往常这些活计都是春华在做。如今无人可用,虞苏只能自己亲自做。 她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上辈子不是,这辈子投胎成小姐,她也不会真把自己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有事她真的能扛。 大厨房给的分例寒酸,别说让人吃饱了,连最基本的口粮都难以吃饱。 烂菜叶子、发霉的糙米,点不着的残炭…… 都是张氏的小手段。 虞苏有办法赚钱,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鬼门关里闯了一趟,让她吃点好的吧,总不能再让这孩子受那等罪。” 李嬷嬷抹去眼角的泪,默默点头。 秋实虽命途坎坷,所幸跟了个体恤的好主子。 倒是春华,那丫头心高气傲,一心攀附高枝,也不知是祸是福。 秋实吃饱喝足后,虞苏坐在床边,看着她一脸满足的样子,淡声问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秋实低头,眼眶微红,声音委屈,“是大小姐院里的春香她们,见我手中有几支荷花,非要抢去。我不肯,便被她们打了一顿。” 虞苏想起书案上那几枝半枯的荷花,心中有些许凉意。 秋实竟为几枝荷花遭此大罪。 真不知道说她笨还是实诚。 “为了这几支荷花,值得吗?”虞苏自嘲一笑,轻声道:“她们要便给了,荷花再贵重也比不上你的性命。” 秋实露出憨憨的笑容,却因笑牵动了伤口,痛得瘪起嘴。 “好了,好好歇息吧,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就莫操心了。” 秋实大眼睛中带着一丝惶恐,支吾道:“小姐,我不怕疼的……” 虞苏冷静地看着她:“你怕的是我会因此得罪虞娟丽吧?” 秋实咬紧嘴唇,没说话。 她虽然脑子不太灵光,心里却明白,大小姐院里的人确实不是好惹的。 李嬷嬷说,小姐已经为了她冒了险,不能再让小姐吃亏。 虞苏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沉默不语。 过了几日,风平浪静,院里依旧安静。 春香等人仗着有虞娟丽撑腰,依旧嚣张跋扈,听说虞苏为秋实请大夫看病时,竟然被夫人一口回绝,众人嬉笑成群。 “打了她的丫鬟又如何?二小姐还能翻天不成?”春香冷笑连连,满脸得意,“瞧瞧,这几日南院不是安安静静的吗?” 虞娟丽捧着手中的香囊,嘴角勾起一丝讥笑:“她虞苏算什么东西?不自量力,竟敢与我争。今日打她的丫鬟,明日便打她的人!” 春香忙不迭地奉承道:“大小姐说的是,她虞苏不过是个庶女,连个靠山都没有,如何敢跟您对抗?这世上,只有大小姐这般身份高贵的人,才能镇得住这府中上下。” 虞娟丽嘴角微扬,眼神中满是冷意:“不识抬举的东西,若再敢来惹我,我不介意再教训她一次。” 春香伺候完屋里,出来便听到台阶上的婢女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二两银子。 心中疑惑,走近几步喝道:“你们聚在一起做什么?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是春香姐姐啊。”一名小丫鬟立刻凑上来,“春香姐姐,没什么,就是听说南院那边想找人帮忙绣东西呢。” 春香眉头一皱,冷哼道:“虞府没有绣房,绣活儿不都是我们这些丫鬟婆子做的么?有什么可稀罕的?” 虞府虽说是京中望族,但还不至于富贵到能供养专门的绣房。 一般针线活儿都是院里手巧的丫鬟来绣,春香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凭着一手绣工被虞娟丽收在身边伺候。 小丫鬟忙道:“听说是绣一个衣服上的花纹,竟给二两银子呢!” “二两银子?”春香眼睛瞪大,她一个月的月钱才不过三百文,这么一件小活儿竟能给二两银子? 简直天方夜谭! 她狐疑地扫了几人一眼,“真有这等好事?” 丫鬟点点头,“听说凝香姐姐也去了,还真得了二两银子呢。” 春香心中不屑,暗自冷哼:“她的绣工哪比得过我。” 凝香的绣工她最清楚,远不如自己精致,连她都能拿到二两银子。 当下心里愈发觉得不甘。 第二日一早,春香便准备好了绣品,心里盘算着怎么偷偷溜到南院。 果然,南院这边也是低调,不见什么大张旗鼓的动静,只有几个丫鬟坐在院里。 春香瞧去,个个都是含香院里的小丫鬟,显然都为那二两银子而来。 虞苏坐在一旁,看着几名丫鬟将绣品一一递上,翻看之后轻轻摇头,似乎并不满意。 “其他人回去吧,我看这两位绣的倒勉强符合我的心意。” 没被选中的人暗自垂头。 虞苏注意到院门的春香,抬眸瞥了她一眼,笑道:“哦?你也来凑热闹?” “是,奴婢也带了些绣品过来,也想试试。”春香抬脚便走了进去,笑盈盈道。 “那你试试吧。” 春香诶了一声,笑眯眯坐在矮凳上,从绣篮里拿出几个绣品,脸上满是自信。 “二小姐过目,这是奴婢以前绣的。” 虞苏摆摆手:“不用看,我要看你们现场作绣。” 眼前三人正是打伤秋实的几人。 虞苏不动声色,指了指桌前的绣布,让几人比试一番,“便简单绣朵花吧,看看谁的绣工合我心意。” 几人开始绣作,虞苏静静地站在旁边,目光不经意落在春香身上。 春香正低头认真绣着,忽然听到虞苏轻笑:“好巧的手,这绣工果然精妙。” 春香心里一喜,“多谢二小姐夸奖,奴婢身无长物,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手绣活。” 虞苏忽然俯身,一手捏住了她的手,声音冰冷:“也是这双手,打伤了我的婢女吧?” 春香愣住了,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章 教训 话音刚落,虞苏猛地将她的手按向针尖。 针尖深深刺入拇指,十指连心,春香痛得尖叫一声,顿时脸色惨白。 虞苏冷笑一声,夺过银针再度刺下,连着几针,针针入骨。 春香捂着手,疼得泪水涟涟,痛苦哀嚎。 旁边的两名小丫鬟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手中的绣品掉落在地,腿脚打颤,不敢再动。 虞苏缓缓起身,目光森冷。 这几人仗着身高欺负秋实,可她虞苏身子骨修长结实,每日跳操,练八段锦,不比谁差。 她可不是一推就倒,一吹就散的闺秀,真动起手来,未必输给这几个丫鬟。 虞苏冷笑一声,没再废话,手一伸,抓住一人发髻,猛力一扯,那丫鬟猝不及防,跌坐在地。 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拽住另一人,狠狠一推,三人瞬间狼狈倒地。 尖叫声瞬间四起,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镌风藏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眼睁睁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眼睛瞪得像一只仓鼠。 这虞二小姐,当真不一般。 教训人居然亲自动手! 他目瞪口呆,护着虞苏近一年,眼前的她变化之大,让他有些难以相信。 以前的虞苏向来是能忍则忍,不轻易招惹事端。 可如今的她行事风格截然不同,颇有几分无所顾忌的劲头。 镌风不禁想起某个夜晚,虞苏曾私下问过他:“你家王爷让你保护我,那他会护我到什么程度?” 当时镌风不假思索地答道:“保你性命无忧。” 虞苏挑眉笑问:“哦?无论我做了什么事吗?” 镌风郑重其事:“只要不伤天害理,我家王爷都会护着你。” 叮的一声,镌风脑中隐隐闪过一丝念头。 因为有后盾,这虞二小姐才变吧。 他猜的没错。 虞苏现在知道自己背靠大山,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反抗。 反正死不了,一个字不服就是干。 此刻她仿佛化身成容嬷嬷,手持绣花针,狠狠往这几人身上戳。 针尖刺入肉里,几人哭天喊地。 虞苏丝毫不理,针针见血,一副谁也别惹我的架势。 “疼吗?你们也知道疼?”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秋实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你们欺负她时,怎么不想想她的痛苦?” 其中一人趴在地上,抖着声音威胁:“我们是大小姐院里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这么做,难道是要对抗大小姐?” 虞苏冷笑,丝毫不惧,反手又是一针:“大小姐?别用她压我,今天我就是要教教你们什么叫规矩!” 她语气冷冽,眼中闪着锋芒,“敢欺负我身边的人,就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 几名丫鬟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其中一人声音颤抖:“你、你疯了!难道不怕夫人追究吗?” “怕她什么?怕她拿捏我的婚事?如今我与工部侍郎家议亲,我爹会让她破坏?你们也不掂量掂量,夫人如今还能压得住我?” 此话一出,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惶恐。 平日里仗着夫人和大小姐的势欺人,现在才意识到,这位二小姐早已不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 见状,另一名丫鬟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求饶:“二小姐,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虞苏冷眼扫过她们,面无表情:“现在知道错?晚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绣花针,冷冷一笑:“秋实受的伤,我一笔一笔都记着。现在,让你们也尝尝滋味,被欺负是种什么滋味。” 又是一阵尖叫声响起,秋实在屋内听得心惊,咽了咽口水。 这是小姐? 她眼中突然涌出了泪水,心里却暖意渐生。 李嬷嬷一边给她擦拭,一边轻声叮嘱:“你可算是跟了个好主子。以后要牢牢记住,以小姐为先,懂吗?” 秋实眼眶红红的,“嬷嬷……” 李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背,叹了口气:“嬷嬷年纪大了,什么忙都帮不上。如今看到小姐立起来,嬷嬷心里高兴得很。秋实,你也该高兴,小姐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秋实重重点头,只觉得心中一片火热,仿佛能吃下八碗饭。 她要赶快好起来,替小姐分担些事才是。 而此时,桑树冠下的镌风悄悄揪了颗桑葚,丢进嘴里。 看着几个被虞苏打得哇哇直叫的婢女,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他可是亲眼看着秋实小丫头险些丢了性命,如今看到这些罪魁祸首挨揍,他心里就一个字。 爽! · 另一边,今日正是卫夫人和秦夫人上门做客的日子。 卫夫人今日来访,一方面是为合八字之事,另一方面也是张氏之前托她介绍亲事。 张氏没想到卫夫人这么快替她介绍好了人家,心中不禁开怀。 连之前卫夫人没看上虞娟丽的事情也释怀了不少。 她早早便吩咐丫鬟们将接待厅清扫一新。 厅堂布置得雅致舒适,不失贵气。 几张楠木雕花椅围绕着一张大红木茶几,茶几上摆了好几种茶点,都是出自京城有名的点心铺子。 为了今日相看,她可是做了不少准备功夫。 厅前设有回廊,廊下则是一片荷花池的美景。 张氏特意命人将厅门敞开,于是坐着厅内的人足不出户就能欣赏美景。 荷叶翻涌,碧绿如洗,粉色荷花点缀其中,直叫人心旷神怡。 张氏端坐在正座上,身着一袭端庄的锦缎衣裳,笑容温和又不失大方:“两位姐姐能光临虞府,可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妾身早已盼望多时了。” 卫夫人微微一笑,“虞夫人客气了,今日我们这般打扰,还怕叨扰了贵府。” 一旁的秦夫人也笑着附和,“是啊,今日托卫姐姐的福不请自来,还请虞夫人莫要见怪。” 张氏含笑:“哪里的话,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暗中打量。 这位秦夫人脸庞若银盘,是十分贵气的长相,虽这种长相天生显小,但秦夫人的小儿子今年已经十七,正是说亲的好时机。 最为关键的是,秦夫人的丈夫是正三品,若能攀上这门亲事,不失一桩好亲事。 张氏不禁对卫夫人生出一丝好感。 卫夫人品德高尚,全然不在乎之前自己的态度,还费心为自己牵线搭桥。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章 抹黑 几位夫人端坐,茶香氤氲中,话题逐渐展开。 卫夫人率先开口:“虞夫人府上的这荷花池真是别致,一推门便能见到,设计得当真是妙。看来是花了不少心思。” 秦夫人也道:“廊下能直观池景,不用踏足户外就能赏花,真是别出心裁。不过虞夫人,这荷花池靠近厅堂,不知如何解决蚊虫之扰?这可是养花种水的大忌。” 张氏闻言,微微一笑,“不过是请了个好匠人罢了,这水源是活水,引自府外小河,水流通畅,自然少有积水蚊虫滋生。再加上有丫鬟每日点熏驱蚊,并不算难。” 秦夫人轻轻点了点头,似有似无问:“这么用心维护,想必耗费不少银两吧?京中府邸多,但像虞夫人这样费心布置的却不多。” 张氏神情淡然,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道:“花销确实不小,可夫君素来喜好清雅景致,若能为他添几分闲情雅致,这点花费倒也不算什么。” 卫夫人笑道:“虞夫人果然细心周到,能为了夫君如此安排,实在令人佩服。” 秦夫人点点头,心中对虞家的财力做了一个判断。 京城寸土寸金,能在这等位置建如此大院,且布置得精巧细致,虞家看来挺富裕的。 她家的宅子虽然不小,可丈夫不过是正三品官员,一年俸禄四百两银子。 养家都颇为困难,何谈修一些费钱费力的景。 商贾是真的富啊,哪怕作为外嫁女的张氏,还能有这么多嫁妆补贴家用。 秦夫人不禁羡慕。 “虞夫人这般打理府中事务,举止得体,丝毫不见商贾之气,倒像是书香门第的气度。” 张氏听了这话,心里暗暗得意,嘴上却谦逊道:“秦夫人谬赞了。我娘家是商户人家,最怕的就是被人瞧不起,夫君又喜好文人雅致的生活,只能随他附庸风雅罢了。” 几人谈笑间,张氏把话题引向子女:“秦夫人家的小少爷也正是好年纪,不知最近有没有什么亲事打算?” 秦夫人闻言笑了笑:“哪里哪里,犬子还小呢,不过确实该为他早作打算了,家里也正慢慢在相看合适的人选。” 今日可不就是在相看。 三人心中有数,也不着急。 张氏一大早就吩咐虞娟丽好生打扮。 “我那庶女的婚事是有着落,可嫡女也已到了适婚的年纪,我正愁她的婚事呢。” 卫夫人笑意不减:“虞家小姐温婉贤淑,才貌出众,虞夫人该放心才是。”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若不是当初长公主宴会上,虞娟丽一番针对虞苏的表现让卫夫人不喜,不然也不会将人选改成虞苏。 几人继续寒暄,张氏有意无意间夸秦夫人家的家教,哄得人开开心心。 很快,话题便转到了卫宵和虞苏的婚事上。 卫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这不,真远大师在外游历,我只好去请了安平庙的神婆合八字。没想到,这孩子们的八字竟是天作之合,连神婆都说是好姻缘。” 张氏听罢,脸色微不可见地一沉。 她明明花了银子买通神婆,只要卫夫人去合八字,便定要批出个不合之说。 怎会这样? 她勉强挤出笑容道:“可喜可贺,如此我这做母亲的也就放心了。” 秦夫人见缝插针,笑道:“这就是缘分哪!说了这么久,还没见到虞夫人家的两位千金呢。” 张氏忙道:“女孩子打扮起来总是慢些,今天难得贵客上门,她们自然要精心准备。我这就让人去请她们过来。” 正说着,陈嬷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张氏看她神色奇怪,先失陪了一下。 “两位姐姐稍坐,我去看看情况。” 随即离席,走至侧间。 陈嬷嬷神色焦急,压低声音道:“夫人,出事了。那虞苏因婢女被打,寻了大小姐的麻烦,竟把她院里的三个丫鬟打得不成人样。听说还用绣针扎得她们十指肿胀,恐怕以后再也握不了针线。” 张氏听闻,心中一惊,面色微变:“那小贱人竟敢如此?真是歹毒无比。” 陈嬷嬷连忙点头:“正是。那春香几个丫鬟,哪一个不是从小跟着大小姐的,大小姐都舍不得罚她们,如今却……” 张氏冷冷一哼,气息稍定:“丽儿如何?” 陈嬷嬷道:“大小姐气不过,已去了南院,要替丫鬟讨个公道。” 张氏闻言,心中一沉,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稍后再处理。” 理了理心神,她重新回到厅中,面上已隐隐带着愁色。 卫夫人和秦夫人见状,皆面露关切。 卫夫人问:“张夫人可是遇上什么麻烦?” 张氏勉强一笑,叹道:“不过是些家事,实在不便提。” 卫夫人见她神情有异,心下疑虑,便试探道:“张夫人若不嫌弃,不妨与我等说说。我们也不是长舌之辈,断不会将此事外传。” 张氏似有难言之隐,思量片刻,才缓缓道:“既然两位姐姐如此问,我也不便隐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些后宅小事,我那庶女虞苏和嫡长女素来不和,两人的丫鬟起了争执,庶女竟动手教训了我长女的丫鬟,还下了狠手。 说起来,连我也未料到她心思如此狠毒。” 卫夫人眉头一蹙,虞卫两家只是合了八字还未递交正式更帖,自然还有商量的余地。 思及此,卫夫人急切地问:“竟有此事?不知她如何处置的?” 张氏声音低沉:“她竟用绣花针去扎丫鬟的十指,丫鬟们十根手指肿得不成样子,恐怕日后都不能再握针线了。我也是痛心至极,这些丫鬟陪伴小女多年,小女素来怜惜她们,谁知会遭此毒手。” 此话一出,秦夫人和卫夫人皆面露惊骇之色,尤其是卫夫人,心头波动不止。 这虞苏若真如张氏所言,岂能当她卫家未来的主母? 卫夫人语气沉重,“虞夫人,若不嫌麻烦,可否让我们去看看情形?毕竟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得慎之又慎。” 张氏故作为难:“既然卫夫人想亲自看看,那我也不便隐瞒,还是一起过去瞧瞧吧。” 虞苏若是当众露了这般狠毒的行径,卫夫人再如何青睐,也断不会再考虑纳她为儿媳。 一想到这,张氏眼底闪过一丝冷笑,随即便带着卫夫人和秦夫人前往南院。 一路上,她表面看似关心,实则言语间不着痕迹地抹黑虞苏。 “哎,这二丫头从小没什么规矩,这次她竟如此做,我真是又气又急。 说到底我也不是她亲母,不好过多干涉,唯恐落下一个苛待庶女的名声。 偏偏她性子一向乖张,难以调教,我夹在其中各般滋味实在不好受。” 秦夫人应声道:“我理解,庶出之女教养起来确实不易。” 卫夫人听罢,眉头微蹙。 张氏瞧她神情变化,嘴角微微一扬,但瞬间便恢复了那副温婉愁容。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章 讨公道有错吗? 虞娟丽气势汹汹来到南院,语气尖利:“贱人你给我住手。” 春香等人见大小姐来了,顿时如遇救星,哭诉道:“小姐,救救奴婢们吧,二小姐简直疯了!” 虞娟丽本来只是听丫鬟通报,等亲眼见到春香几人的惨状,脸色一沉,怒火中烧。 打她的人,就是打她的脸! 她咬牙切齿道:“二妹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我院里的人!” 虞苏淡然扫了她一眼,语气冷淡:“你管不好她们,我自然替你管教。” 虞娟丽冷笑,脸上带着十足的轻蔑:“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院里的人!” 虞苏闻言,“我不算什么,可今天这事儿,你来了也不好使,我打了便打了,你能如何?” 虞娟丽一听,脸色铁青,气得抬手便要扇虞苏一个耳光。 可谁知虞苏却早有防备,身形一侧,不仅轻巧躲过。 还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捏得她手骨作痛,动弹不得。 “你丫鬟的命是命,我丫鬟的命就不是命了?只有你这种刁主身边才能出这等刁蛮奴婢。” 虞娟丽气得浑身发抖,却挣不脱虞苏的手,“你还真敢动我!今日我定要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是吗?”虞苏冷然道,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 虞娟丽疼得冷汗直冒,面色铁青,而虞苏的另一只手忽然猛然扬起,眼看就要落下。 “住手!”严厉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虞苏侧目望去,小院门口站着三人,一人她从未见过,另一人却正是卫夫人 理论上来说是她未来婆婆。 事情没有真正尘埃落定,一切都说不准。 虞苏压根不想做续弦,是以丝毫不慌,也不打算演戏。 虞娟丽见母亲来了,似乎找到了靠山,瞬间嚷嚷起来:“母亲,你看看她,连长姐都敢动手,简直目无尊长,一点规矩都没有。” 秦夫人和卫夫人对视一眼,卫夫人面上虽未有什么表情,目光却透露着不赞同。 秦夫人则若有所思,她知道虞苏是卫夫人看中的人选,于是开口道:“不如先听听虞二姑娘怎么说?” 卫夫人点头:“你母亲也不是那种不辨是非之人,你们好好说说。” 虞苏目光冷沉,站得笔直:“她的丫鬟三人联合起来,差点谋害我的丫鬟,身为主子,我不觉得我该忍气吞声。” 虞娟丽怒不可遏,声音尖锐:“你血口喷人!你的丫鬟活得好好的,这不过是丫鬟之间的打闹,偏你小题大做,颠倒黑白!” 虞苏冷冷反问:“小题大做?她们将秋实打得脾脏破裂,险些一命呜呼,这就是所谓的打闹?依我看,分明是蓄意谋害。” 虞娟丽的脸色青白交加,正欲反驳,春香等人急忙跪地哀求:“夫人明鉴,我们绝无此意!不过是无心之过罢了……” 虞苏:“无意?那便请几位夫人亲自去看看秋实的惨状,看看到底是无意还是故意。” 秦夫人眉头微皱,卫夫人则轻轻点头。 对张氏道:“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还是先看过那丫鬟再说。虞夫人觉得呢?” 张氏自然不好拒绝二人,只能点头同意。 秋实早已听到外面动静,李嬷嬷赶紧对她使了个眼色。 “傻丫头,忘记嬷嬷跟你说的了吗?” 秋实睁大眼睛:“没忘记。” 三位夫人步入耳房时,只见秋实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身上血迹斑斑,气若游丝。 似是听到众人到来,秋实吃力地动了动,手触及到伤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枕头。 李嬷嬷在一旁哭得厉害。 老人家头发花白,满脸悲戚,见到此情此景,卫秦两位夫人当即红了眼眶。 尤其卫夫人,信佛之人,慈悲为怀。 秦夫人心头微动,张氏则脸色难看。 两人瞧过,心中已有决断。 确实是春香几人下手太狠了。 无怪乎虞苏失控,私自用刑。 张氏见二位夫人脸色松动,心下暗道不好,连忙开口道:“既然是春香几个有错在先,你为何不禀报而父母,而是擅自动手?” 虞苏听罢,目光带着几分嘲弄,“禀报父母?我与大姐姐在您心中的分量并不相同。若真有心维护,何至于让我至今在府中无依无靠?随便一个丫鬟也敢欺辱我。” 她顿了一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两位夫人,继续道:“况且,丫鬟们平日里小打小闹,我从不计较,可这次是险些丧命之事。若是秋实真的死在了她们手中,难道再去禀报就能挽回一条人命吗?难道我这做主子的,连为自己的丫鬟主持公道的权利也没有?” 张氏脸色白了,作出一副委屈模样,假装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水,“我便知道你心中对我误解颇深。瞧你说的话,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卫夫人虽觉事出有因,但仍无法认同虞苏的做法。 她素来喜好佛法,向来讲究宽恕和慈悲,开口道:“苏丫头,凡事不必太过。佛家讲求宽恕,心存慈悲,才是化解怨怼的正道。如此针锋相对,恐怕只会加深仇你们姊妹间的误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虞苏道:“卫夫人,我也曾读过《地藏经》,我记得里面有句,叫菩萨畏因,众生畏果。 她们作恶在先,今日所受,不过是应得的果报。舍利弗为被欺凌的妇女主持公道,佛陀弟子也从不容忍恶行。我为自己的丫鬟讨回公道,有什么错的吗?” 卫夫人本想用佛理劝导虞苏,却不料被她反唇相讥。 好厉害的一张嘴! 真若是成了婆媳,自己岂不是被媳妇拿捏。 一时之间,卫夫人犹豫婚事要不要继续议下去。 张氏见状,假意道:“二丫头,你这话可太伤人心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呢? 都怪我教养不力,让二位夫人跟着操心,实在惭愧。待此事处理完,我定当赔罪。” 虞娟丽见母亲软下了态度,对虞苏冷哼一声,“你私下用针扎人,这就不过分了?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狠毒!” 虞苏言辞犀利,“《论语》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对待善人,我自会回报德行,但对恶人,若我今日姑息,便是纵容恶行。今日教训她们,不过是给她们一个警告,免得她们日后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虞娟丽被她一番话堵得脸色发红。 虽然气势落了下乘,可目的达到了。 没有哪个做婆婆的喜欢强势的儿媳。 纵然虞苏有理,可她这样做终究有损名声。 且叫她得意会儿。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顾忌 秦、卫二位夫人回程,马车辘辘前行。 秦夫人忍不住先开口,笑着说道:“姐姐这未来儿媳当真不简单,颇有手段。” 卫夫人横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可别打趣我了,我愁还来不及呢。” 秦夫人调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你性格善良,家里丈夫、儿子皆是一等一的君子,正直无比。可也因为如此,难免会被别人拿捏,欺负。如今有这么一个犀利的儿媳,倒是能帮你挡一挡这些麻烦事。” 卫夫人眉眼微动,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心思,“你是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不省心的。前儿媳的母家自女儿死了以后,仗着曾经的姻亲关系,伸手要这个要那个,越发得寸进尺,偏偏我这性子太软,怜他们失女之痛,总是心软,结果他们越发拿捏我。” 她稍稍顿了顿,眼神暗了几分,“更别提孙子了,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时不时被带去前儿媳家走动。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一个孩子身上来,我真是有苦难言。” “所以你说如今有个犀利的儿媳妇来,或许真是好事。能替我挡挡这些糟心事,可……哎,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怕她太过强势,日后家里怕是又多了层压力。” 其实不止如此,她更怕日后儿子夹在中间,自处不易。 秦夫人听了这番话,神情也收敛了几分,叹道:“各家有各家的烦心事,百般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 卫夫人神色微微一敛,不想提自己家的糟心事,于是岔开话题:“今日你看她家大女儿如何?” 卫夫人虽对虞娟丽没有多少好感,但因带秦夫人来相看,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对方也并不知道她曾经相看过虞娟丽,还没看上。 将看不上的人介绍给好友,这做法多少不厚道。 奈何张氏催的急,要求还高,对方家世必须正四品以上。 这叫她哪里去找合适的人家? 正巧秦夫人前几日跟她提了几嘴自己的小儿子。 卫夫人一合计,便提出相看虞家千金的事,秦夫人欣然同意了。 其实她也知道秦夫人眼光比自己还挑,定是看不上虞娟丽的。 不过走个过场,也算对张氏有所交代了。 秦夫人道:“说实话,今日发生的事情,终究是虞大小姐没能管教好手下的人。三个成年丫鬟差点害死一个小丫头,手段有些残忍,可见平日里她们是如何嚣张跋扈的,有什么样的仆人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从这倒也能窥出虞大小姐平日的作风。” 卫夫人微微点头。 秦夫人说得不无道理,虞娟丽作为虞家长女,本该以身作则,管束家中仆役。 可如今竟让丫鬟们如此无法无天,平日里怕是有些娇纵过头。 言尽于此,卫夫人也知道秦夫人是什么意思了。 与自己猜想的一样。 没看上虞娟丽。 于是,她含笑宽慰道:“小郎君一表人才,年纪也还小,日后多的是相看的机会。今日不成,也不必急于一时,缘分自有天定。” 秦夫人见她如此体谅,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点头道:“姐姐说得极是,婚事也不必勉强。” · 小院一时安静了下来,虞苏回房看了看秋实。 刚才秋实吐了一口血,吓得她不轻。 “小姐,你看我吐血吐得真实不?”秋实一脸调皮。 虞苏眼神一凝,语气带着几分紧张:“你又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秋实见状,连忙摆手嘻嘻笑道:“没事,没事!是小风哥哥和嬷嬷教我的。说我得演得惨一点,小姐替我出头才更有理有据嘛!” 虞苏哭笑不得:“一个个都越来越会装了。” “镌风,这几日可真是辛苦你了。” 她没看到镌风,但知道对方一定听得到。 正说着,镌风忽然从横梁上探出一个头,吓得虞苏差点叫出来:“喂!你什么时候藏那儿的?” 镌风淡定如常,嘴角微微一勾:“一直都在,小姐吓到了?” 虞苏拍了拍胸口,强忍住笑意:“你这身手当真是鬼魅无声,真不愧是高级暗卫,连吓人都这么有一套!” 几人闻言,忍不住相视一笑,院中气氛轻松。 镌风摸了摸脑袋,神情有些无奈。 暗卫的生活本该枯燥寂寞,日夜潜藏于暗处。 他未曾奢望过还有这般闲适自在的时光。 自从他身份暴露后,虞苏竟视他如自己人一般,时常送些零食来,还不时与他闲话家常。 这般日子,让他心生暖意,忍不住羡慕。 只是不知王爷命他护卫虞二小姐到几时。 想着这里,镌风竟然生出几分不舍。 只是暗卫终究是暗处之人。 终有一日他又会回到那不见天日的世界中去。 · 卫夫人回到府中,正好见到刚下值的儿子。 母子二人相对而坐,谈起今日的事。 卫宵见母亲神色凝重,关切道:“母亲今日去了虞府,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为何面色不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卫夫人微微沉思,片刻后将虞府的事娓娓道来:“那虞二小姐不过寥寥数语,便把我们驳得哑口无言。她言辞锋利,能引经据典,佛经、圣人之言信手拈来,显然是个读书不少、口齿伶俐之人。我担心……” 卫宵接道:“母亲担心她性子太过强硬?” 卫夫人叹道:“正是如此。她行事如此无畏果决,我怕将来她与子岳不和,你夹在其中反倒为难。” 卫宵听罢,心中已明了。 他母亲性情柔弱,常年礼佛,只怕担心将来婆媳相处不易。 沉思片刻,卫宵开口道:“母亲,依您所言,虞二小姐为救下自己的丫鬟,不惜亲自动手,足见她护短之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仆人若遇此等主子,定会以死相随,忠心不二。 母亲常言,‘忠直者无畏’,正是如此。与其担心她过于强硬,不如说她是个真性情之人。咱们之间一旦建立起深厚情谊,她就会成为我们坚固的后盾。与这样的人共处,非但无碍,反而有益。” 卫夫人听了,心中瞬间明了。 儿子这是对虞二小姐有意了。 前儿媳过世后,儿子孤身多年,身边无人知冷知热,她这个做母亲的,看在眼里也是心疼。 再找真远大师合一下八字吧。 如果还是天造地设一对她也没什么话说了。 PS:还有一章晚点发,目前正在首秀中,希望多多评论点催更(?o?╰╯o??) 你们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章 没看上 翌日清晨,晨曦微露。 张氏正坐在议事堂内,手指敲打着梨花桌面,不知在等什么。 突然,一名下人前来禀报:“夫人,卫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求见。” 张氏眉梢一挑,心中暗自窃喜,连忙命人将嬷嬷迎进来。 嬷嬷一身深青色缎面衣裙,神态恭敬,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虞夫人有礼了。” 张氏语气热情,“不用多礼,嬷嬷今日亲自登门,可是卫夫人有什么要事相托?” 嬷嬷笑了笑,语气不急不缓:“夫人让我给你传几句话。” 张氏眼眸闪了闪,幸灾乐祸,猜想定是昨日虞苏的手段让卫夫人不喜了,想要终止议亲。 想到此,张氏心底暗自得意,嘴角几乎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笑意,心里已然乐开了花。 她面上却做出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长叹一声,言辞恳切:“莫非是苏儿昨日言行冒犯了卫夫人?嬷嬷若有什么话尽管直言,这孩子行事的确鲁莽……” 嬷嬷见她如此姿态,微微一笑,“夫人多虑了。卫夫人并未生气,反而夸虞二小姐行事虽有些冲动,但事出有因。她还说,虞二小姐能为了一个婢女做到那等地步,足见是个心地善良、义气深重的人。” 张氏听闻此话,脸色微僵,嘴角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半晌挤出句:“是……是吗?这……苏儿倒是让夫人挂心了。” 她本以为能看到卫夫人对虞苏的嫌弃,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一时间心中无比失落,脸上的假笑也越发虚浮。 嬷嬷又道:“夫人还吩咐,您不必担心,两家的亲事会继续进行。” 张氏闻言,心中更如同被灌了铅,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强笑着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 嬷嬷点头,又沉声道:“老奴还有一事相告。” 张氏心下了然,瞬间精神一振,料想是秦夫人看中了丽儿的事儿。 笑着谦虚道:“昨日我家娟丽多有失礼,还望嬷嬷代为致歉。” “秦夫人托我家夫人转达,虞大小姐貌美如花,才情出众,日后定会嫁得如意郎君。” 张氏一愣,扶在雕花扶手上的手指几乎要掐出印来。 “嬷嬷此话……何意?” 张氏哪里听不出潜台词,分明就是秦夫人没看上虞娟丽。 可她不愿相信。 她的丽儿这般好,凭什么看不上? 嬷嬷含笑欠身,神情礼数周全:“秦家小公子尚且年幼,眼下未曾中举,秦夫人打算待他科举有成,再谈婚事,恐耽误了虞大小姐的良辰佳期。” 张氏听罢,脸上的笑意几乎挂不住。 她气得半死,恨不得立刻诅咒秦家那小子终身考不上功名,一辈子当个白身。 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勉强挤出最后一丝笑容:“既如此……便不敢再多留嬷嬷了。” 待嬷嬷一走,张氏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立刻唤来虞娟丽。 她压抑着怒气,语气带刺:“我让你昨日好好表现,你倒好,跑去和虞苏搅在一块。现在好了,秦夫人还要再三相看。” 说话漂亮,只是为了不想伤女儿的心。 可没想到虞娟丽毫不在意,甚至满脸无所谓,仿佛没听出话中有话。 “昨日娘亲不也是很高兴吗?” 张氏哑口无言,她本是想趁机让虞苏留下一个心狠手辣的恶名,谁知卫夫人非但没有厌恶,反而更看重她。 “那小贱人,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居然如此得卫夫人的青睐,都这样还想让她当儿媳,她也不怕将来被气死。” 虞娟丽却满不在乎,嘴角轻轻勾起带着冷意:“来日方长。只要她还在这个家一天,就别想好过。” “来日方长,你也不小了。”张氏叹息一声:“你再挑挑拣拣,过了几年,你都成老姑娘了。” 虞娟丽闻言,脸色微变。 她突然想起了春华。 靠下作手段成功站在了世子身边。 她哪里差了? 自己样貌、才学都远胜于人,凭什么不如一个出身低贱的婢女? 只要拉下脸,高嫁也并非可望而不可及。 · 与此同时,冀州的天色如墨,风起云涌,似乎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树林深处,两队人马正厮杀得难解难分。 刀光剑影下,鲜血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陆玄昭骑在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上,目光冷峻地注视着战场。 侧目一扫,几个黑衣人冲他而来。 陆玄昭单手握紧腰间的长剑,身形一闪,寒光划破空气。 下一瞬,鲜血飞溅,黑衣人倒地。 “这些盐商真是胆大包天,连钦差都敢劫杀。”一名属下忍不住低声咒骂。 短短十来天,他们已经遭遇了不下十余次伏击。 若非玄王身经百战,手下皆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只怕早见了阎王。 陆玄昭道:“盐商暴利惊人,冀州地势险要,历来官商勾结成风,倒成了滋养腐败的温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京中大小官员都削尖了脑袋争权夺利,偏偏冀州的官位无人问津。” 一旁的属下满脸疑惑,“不过,王爷,您干嘛接这么棘手的差事?” 陆玄昭微微抬眸,“为陛下分忧,是我等的本分,难道你还挑上了?” 属下皱了皱眉,暗自嘀咕:“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这件案子水深得很,您向来审时度势,怎么会无故趟这浑水?” “为陛下分忧,是身为臣子的职责。” 话音未落,陆玄昭手中的长剑倏然出鞘,寒光一闪,又几名黑衣人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红色的血珠溅在陆玄昭冷白的侧脸上,映衬得他面容更加冰冷诡异。 战斗愈发激烈,马蹄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片刻后,树林间只剩下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倒在地,鲜血汇聚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陆玄昭抹去脸上的血迹,神情依旧沉静。 “走吧。”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一行人迅速向冀州府邸赶去。 冀州府外,知府孟钰早已候在门口,见到陆玄昭下马,连忙拱手行礼:“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陆玄昭未曾多言,只是挥了挥手,径自走入府中。 进入大厅,陆玄昭直接开口问道:“查得如何?” 孟钰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将手中的卷宗奉上:“王爷,冀州盐商勾结的线索已查明几分,几家盐商联手操控盐价,走私私盐牟取暴利,其中以盛家为首。卑职正加紧核实……” 陆玄昭轻轻拂开卷宗,其中详细记载了当地几大家族的盐税漏洞,以及与官商之间勾连…… 陆玄昭看得很仔细。 孟钰不敢打搅也不敢擅自退下,等陆玄昭看完已是两个时辰后。 他站得老腿哆嗦,终于听到上官开口,顿时犹如妙音。 “从何家入手。” 孟钰一愣。 一时不明白为什么要从何家开始? 毕竟何家虽然是盐商中的大户,但其他几家权势更大,也更盘根错节。 杀一儆百,不应该挑典型吗? “王爷,何家虽是盐商之一,但其他几家权势更大,何家在其中并不显眼……为何要从何家开始?” 陆玄昭将卷宗合上,轻咳一声道:“其他几家牵涉广,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先将何家拿下,震慑其余,未雨绸缪。” 孟钰眨了眨眼,上官说先查谁就查谁。 嗯。 上官这么做,一定有上官的道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章 挖人 深夜,知府县衙。 烛光摇曳,陆玄昭坐在桌前,书案上堆满卷宗。 左右两侧七八个文员一同在查。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十多年的盐税卷宗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完的。 每人眼中都布满了血丝,连手指都因长时间翻阅卷宗变得僵硬 疲倦时就揉揉眼睛,困的不行就起身站一会。 没人敢说累,毕竟身份最高贵的那个也在干活,工作量比他们还大。 等比对记录好各年盐税的收支后,有专人整理好递给陆玄昭。 “王爷,冀州府的盐税数目应与周边州县相差不大,却一年少于一年。知府将账目列得如此混乱,还真是无能。难怪查不到什么证据……”幕僚忍不住低声抱怨了起来。 陆玄昭目光淡淡,“倒真是糊涂蛋就简单了。最怕聪明人装糊涂。” 盐税之事自古以来便复杂至极。 商户要想合法贩卖盐,必须先从盐官手中取得“盐引”。 可这些盐引往往成为了官商勾结、私盐交易的工具。 逃税、偷税之风早已蔓延多年。 朝廷任命的盐税官员几乎没有不贪的。 不过是贪多贪少的问题。 水至清而无鱼,你不贪,有的是人逼你贪。 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样庞大的问题,如何彻底解决? 幕僚垂首,不禁苦恼。 就在此时,门外通传,知府孟钰前来求见。 陆玄昭捏了捏眉心,“让他进来。” 门打开,孟钰手捧一锅老鸭汤,满脸堆笑迈步进来。 “王爷,夜深露重,不如先歇一歇,尝尝这只刚炖好的老鸭汤。下官亲手炖的。”他弯腰欠身,一副谦卑模样。 浓郁的香气顿时在屋内弥漫开来,厅内传来下意识的吞咽声。 陆玄昭瞥了一眼锅中的汤,唇角微勾,“孟大人还真是闲情逸致,还有时间亲手炖汤。” 孟钰面色一僵,随即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唉,冀州这地方,真是艰难呐,地势偏远,商贾来往频繁,难免有疏漏。下官在此为官多年,苦苦支撑着这片土地。奈何盐商势大,与贪官暗中勾结,下官实在无能为力……” 陆玄昭不接孟钰的话茬,语气幽幽:“嗯,无能为力,但有能力练得一手好厨艺。” 孟钰摸了摸鼻子。 陆玄昭让人将汤分给了手下。 待孟钰离开后,陆玄昭继续盯着面前的卷宗。 手下文员也没有丝毫松懈。 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不知何时,被气流吹动,猛然晃动一下。 肆风悄无声息地出现。 陆玄昭起身去了阁间。 肆风禀告:“王爷,属下在各大盐仓查探后发现,部分盐仓的盐存量与实际不符,似乎早已被秘密转移。” 陆玄昭抬了抬眼皮,淡淡道:“转移?转去何处?” 肆风压低声音:“属下暂未查出具体去向,只在一处仓库的残迹中,发现了雪花盐的踪迹。” “雪花盐?”陆玄昭微微一顿,手上的动作停住。 雪花盐,白如霜雪,十年前风靡一时,因其极高的纯度迅速占领了高端盐市。 那拥有这门技术的盐商刘辛,也因此暴富。 可惜好景不长,刘家一夜之间遭遇走水,连这门稀世的制盐技艺也随火而灭。 自那之后,雪花盐成为稀世之物,价格被炒到了天价,而所剩无几的雪花盐多被达官贵人用作送礼的珍品。 陆玄昭眼中寒光微闪,“既然技术已被毁,雪花盐怎么会再次出现?” 肆风道:“属下怀疑,有人重新掌握了这门技艺,并且暗中流入市场。更蹊跷的是,雪花盐出现的地方,正是朝廷盐税失衡最为严重的地区。” 陆玄昭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宗,“有意思,继续查下去。” 肆风站着没动。 陆玄昭眼角一瞥, “你还有话说?” 肆风犹豫片刻,终于开口:“京城虞二小姐那边传来了些消息。” 陆玄昭并不关心。 只要人是活着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问了一嘴。 “她如何了?” “虞二小姐自从知道镌风在暗中保护她后,便开始……稍稍改变了些行事方式。” 陆玄昭眼皮一跳,“如何改变?” “镌风时不时从虞二小姐那得到甜食,不归他轮值的时候也跑去。几次三番……俨然已成为虞二小姐的贴身侍从。虞二小姐心思灵巧,总能从镌风口里探听消息……” “……” “所以,你是说,她在挖我的人?” 肆风低头,“看起来,确实是。” 陆玄昭气笑了。 “她倒是挺会利用资源。” · 而另一边。 虞府南院。 已是七月,天气燥热得让人心烦。 虞苏却在院子里忙得不亦乐乎。 她正在琢磨着怎么做一道消暑的冰饮。 细碎的白冰上撒上蜂蜜,又加了些精致的果仁和清甜的梅子。 这些材料全是镌风悄悄帮她弄回来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身边有个武艺高强的人简直不要太爽了。 以前她每次出门不仅要易容成男装,还得时时提防被人认出来。 如今有了镌风,省心极了。 虞苏不禁感叹,陆玄昭随随便便派个人都是人才。 简直馋死她了。 他手下人才济济,自己挖走一个,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做好了。” 虞苏拍拍手,一脸笑意。 秋实在一旁睁大了眼睛,早已馋得不行。 这副模样取乐了虞苏。 她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勺,喂到秋实嘴里。 果仁与蜂蜜混合在一起,美味又清爽。 炎炎夏日,简直绝配。 秋实幸福得想跺脚,“好好吃,骨头里都凉凉的。” 虞苏嘴角扬起,轻笑:“那当然,这可是我特制的冰饮。不过你伤还没好,只允许你尝一口。” 秋实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 李嬷嬷说要听小姐的话,她的伤要好好养着。小姐也是为了她好。 说完,虞苏抬头朝房梁上招了招手,“镌风,下来吃点吧,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浪费。” 房梁上,隐约有个黑影动了动。 镌风本来还想保持身为暗卫的冷静与规矩,但眼前的冰饮和蜜饯的香气已经勾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 镌风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下去,理智与情感在内心天人交战。 “下来吧,吃点冰饮凉快凉快。”虞苏笑得狡黠,“你的职责是保护我,现在我又不需要你保护。” 镌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巧地从梁上跳了下来,落地时动作轻如鸿毛。 哪怕见过多次,虞苏也不得不惊讶。 原来传说中的轻功真的存在。 虞苏将冰饮递过去,微笑着看他:“尝尝?” 镌风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拒绝:“作为暗卫,我不能……” “不能什么?你也得吃饭啊!你瞧瞧,你在上面躲了半天,脸上全是汗,不吃点东西还能坚持多久?” 镌风这才接过冰饮,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冰饮入口清凉,蜂蜜的甜味瞬间在口中融化,果仁的香脆和梅子的酸酸甜甜刺激着味蕾。 好吃到停不下来! “好吃吗?”虞苏笑眯眯地看着他,明知故问。 镌风疯狂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好吃,特别好吃!” “你们当暗卫真是太辛苦了,这大夏天,天天在房梁上蹲着,也不容易吧?”虞苏继续关心道,语气温温柔柔,像邻居家的大姐姐般,“瞧你满头大汗,多吃点,今日做了很多。” 镌风嘴里的冰饮没咽完,差点被感动得噎住了。 他只觉得这位虞二小姐真是太通情达理了,居然如此体贴他的工作。 很少有人跟他说这么多话。 “话说,你们平时除了暗中保护,还会做些什么消遣呢?”虞苏故作随意地问道。 镌风憨憨地思索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呃……暗卫没有太多消遣,偶尔有点空闲,倒是会和同事们练练身手,或者喝点茶……” “那有没有去花楼逛过?” 镌风一脸通红:“没,没去过……王府有规定,私下不能去那种地方。” 虞苏哦了一声,又开始旁敲侧听。 通过他的消遣活动,逐渐推测出镌风的收入情况。 她眼珠子一转,笑得意味深长:“辛苦你了,王爷给你发的月份是王爷的心意,可我也不能亏待你。你平时保护我这么尽心,我得给你开个‘友情补贴’。” “友情补贴?”镌风愣住了。 “对啊,朋友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虞苏笑得一脸真诚,“你这么大个人了,总有一天要成家立业的吧?到时候媳妇跟着你,难道还能吃苦?我给你的这份补贴,不是额外的钱,而是我的一份心意。你要是不收下,那就是看不起我这个朋友了!” “朋……朋友?”镌风瞪大了眼睛,头一回听到自己被称为“朋友”,他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 从他被选拔为暗卫,到跟随王爷执行任务那天起就一直被灌输一个思想。 暗卫是主子的影子,以主子为先,替主子死,不能有自己的情感。 他从未有过真正的朋友,哪怕是肆风,也只是同僚。 而现在……虞苏小姐居然说他是朋友? “不可不可,你是主子。” “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我不过是出身官宦之家,靠的是家世罢了。若论到自身本事,远远不如你们这些能耐大的人。说起来,能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我才是真赚了。” 镌风见她神情自若,言辞间没有半分高高在上的姿态,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知道她是真心和自己说这些。 能做暗卫的人直觉都很强。 镌风也是。 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破戒? 因为虞苏身上有种魔力。 就是在她面前,镌风感觉自己是个“人”。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让他很舒服。 “小姐……”镌风有些哽咽,“谢谢您!” 虞苏看着他这副模样,笑得眉眼弯弯,“谢什么,拿着就是。”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章 失算 烈阳炙烤着大地,陆玄昭暂时落脚在知府县衙的后院。 后院原本是住人的地方,如今却被他接管,成为了他的临时驻地。 蝉声此起彼伏,衬得四周愈加寂静了。 案头的竹帘轻轻摇曳,竹影在墙上斑驳。 陆玄昭背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眉间微皱,双目紧闭。 自从接手此案以来,他日夜奔波。 此时也只是趁着片刻清闲稍微缓解疲倦。 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映照在他的脸上。 陆玄昭的肤色偏白,眼下淡淡的青色越发明显。 就在这片宁静中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王爷,有消息了。” 肆风低声禀告。 陆玄昭倏地睁开双眼,坐直了身子,目光锐利地扫过来:“说吧。”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从何家的一名账房入手,果然查到了他们的走私账目。虽然做得隐蔽,但还是露了马脚。这批走私盐的记录已有数年,账目属实,证据确凿。” 陆玄昭神情平淡,一点不意外。 肆风又道:“这何家倒也有点本事,做得小心,却还是漏了。只是他们那点儿账目,跟萧家、胜家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王爷为何从他们开刀?” 陆玄昭笑了声,没说话。 片刻后才道:“做了便是违法,管他多大的数目,终究难逃一死。” “那账房人呢?” “暂时关在城外的私郊院子里,属下等候您的进一步指令。” 陆玄昭站起身来,披上外袍,语气依旧不带半点波澜:“押回属衙,本王亲自审问。” “是。”肆风拱手应声,准备离开。 在肆风转身之际,陆玄昭忽然开口:“月底是长公主的生辰吧?” 肆风一愣,点头道:“是。” 陆玄昭眼底闪过一丝苦笑,略显无奈地道:“若是没回去,表姐又该闹腾了。” 肆风谨慎地低下头,不敢随便评价长公主的脾性。 以王爷与长公主、皇帝之间的深厚感情,想来王爷必定会赶回去。 “听说平安郡王也会随真远大师回京城。”肆风又开口。 陆玄昭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阿月啊,确实有很久没见了。” “也不知道真远大师找到法子没有,长公主有两年没见过郡王,心中必定牵挂。” 陆玄昭眉头微蹙。 阿月的情况确实让人担忧。 月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自出生以来便身患顽疾,传闻是先天不足,长公主为他四处寻医问药,甚至不惜动用皇室的权势。 虽然月公子的生父至今无人知晓,但他的身份依旧尊贵无比,皇上更是无视群臣反对,特封他为平安郡王,希望他健康平安。 陆玄昭沉默了片刻,随即恢复了沉静,开口道:“带上御赐的金牌,抄了何家,抄一个算一个。” “是。” · 县衙门口,一队兵马整装待发。 “真要抄何家?” 孟钰站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低声问书吏。 书吏悄然扫了一眼,见无人注意,小声回道:“是的,知府大人,王爷刚下了令,带上御赐金牌,兵马已经集结完毕。” 孟钰的心猛然一沉。 这次不是随便走个过场,而是真刀真枪要动何家。 可是,为什么? 这何家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盐商,几张账目而已,与那些盘根错节的萧家、盛家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正想着,陆玄昭缓缓走出衙门。 眼神沉静,面无波澜。 孟钰连忙上前,拱手道:“王爷,何家……” 陆玄昭微微一笑,“孟大人觉得何家不够格?” 孟钰一怔,忙道:“不敢不敢,只是下官以为,萧家、盛家盘踞已久,何家……未免有些微不足道。” 陆玄昭淡淡应声:“陛下已经派了新的御史前来协助,治理盐税失衡非一朝一夕之功。本王如今前来,不过是为了给新的御史提前铺路,扫清障碍。 何家不过是个开端。” 孟钰听罢,心头一震。 他是要先立威,后整顿。 何家主宅。 何家原本是靠着经营药材发的家。 后来攀上了官亲,打通几层官商关系,开始跟着冀州那些豪门大族屁股后面贩盐。 哪怕落后在后面,也迅速积累了相当的财富。 家里共有三房,儿孙满堂,何晟出自长房。 他母亲和张氏是姐妹,同父异母。张氏是嫡女,他母亲是庶出。 哪怕虞洪秋是个从五品清水衙门官,那也是商户和平民得罪不起的。 多年来何家借着虞洪秋的名声也得了不少好处。所以每年何家都会借着看张氏的名义送钱。 这也是虞洪秋越来越挺直腰板的原因。 不光是做官,更是因为,何家还有张氏母族张家都借他的名义得了好处。 那孝敬他的钱就该他得。 此时何家上下一脸愁容,如临大敌。 自从得知玄王陆玄昭亲自前来查盐税失衡的案件,何家为了避免引火上身,迅速收手,也不再贸然参与盐商的交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日,何老爷正坐在堂屋中,几名丫鬟替他按摩,摇扇。 何家长子和何大爷匆忙走近,眉头紧皱:“爹,最近消息传得快,冀州的盐商各个都如履薄冰,甚至有人开始抱团。咱们是不是也该联手应对?” 何老爷挥手,屏退了丫鬟。 “玄王来者不善,但他不会一开始就找咱们麻烦。我们虽涉足其中,但并不显眼。再说了,他定会先拿那些势力更大的商家开刀,以儆效尤。咱们继续保持低调,不做出头鸟。” 何大爷面带愁容,忧心忡忡:“可是,爹,万一牵连到我们……” 何老爷摆了摆手,安抚道:“你可知咱们何家为何在冀州商界打下了这不小的根基?” 何大爷思忖片刻,回答道:“全靠您目光长远,审时度势。每次您都能选对阵营,站好队,规避风险,才能让我们家稳步发展。” “没错。”何老爷轻笑了一声,轻扶着手中的青花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这些年我从未出错过。咱们何家虽然参与其中,但做得十分隐蔽,从未抛头露面。 所以咱们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那玄王再厉害,也不会随便动我们何家。到时候他查完大的,自然不会在我们这些小角色身上浪费力气。” 何大爷一听也对。 他爹肯定比他厉害。 下一秒。 只听轰隆一声,何家大门被撞开。 一队人马突至。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家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外面有官兵来了!说是奉王爷之命,要查抄何家!” 何老爷的脸色瞬间大变,手中的茶盏啪哒一声掉落在地,茶水四溅。 何大爷也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气力,狼狈跌坐在地。 完了,他爹失算了。 “玄王奉旨彻查盐税案,何家私设盐仓,囤积私盐,隐瞒账目,立即抄家!” 听见动静后,所有人赶紧抓起值钱的东西就跑。 然而一大队官差已经涌进了何府,将府中上下包围了。 何老爷匆匆跑到厅外,却见孟钰缓步从官差队伍中走出来。 他心中一片冰凉,目光沉沉上前一步:“孟大人,老夫有一事不明,可否解答?”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孟钰停住脚步,笑道:“你问吧。” 何大爷的脸色铁青,声音发抖:“萧家、盛家哪一个不是比我何家势力大,凭什么先拿我何家开刀?他们不抓,先抓我?” 孟钰一笑,“清清白白?你跟我说没用,王爷的深意,岂是你我知晓的。” “带走。”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章 外室 七月中旬,白狼国来朝贡。 白狼国位于极寒的北部山区,冬季严寒,积雪封山,交通极为不便,所以只有每年夏季,道路畅通时,才会来朝贡。 此次朝贡,虞洪秋被任命为接待和安排官员。 好不容有可以表现的机会。 虞洪秋这段日子几乎是昼夜不息地忙碌在外, 衙门和使节住处奔波不已,他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 虞苏虽然看不上不着调得虞洪秋,但是这个便宜爹还真有点本事。 他竟然会说好几种语言! 搁到现代那就是个高级翻译人才! 不过,有能力归有能力,渣男还是渣男。 这点滤镜加不加都无所谓。 “你是说你在阳春巷子看到了我爹!?”虞苏侧过头,盯着镌风,目光里带着几分戏谑。 镌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安地说道:“嗯……我也不太清楚,或许令尊大人只是路过。” 虞苏没有立刻反应,只轻轻勾了勾唇角。 虞洪秋最近忙得连府门都不踏进,还跑去阳春巷子? 那地儿也不是衙门的必经之路。 老头子必定有古怪。 “小风,你看咱们是不是朋友?”虞苏眨了眨眼。 镌风愣了一下,随即认真点头:“当然是啊,小姐。” “既然是好朋友,那朋友就得互相帮助。”虞苏的声音软糯中带着几分俏皮,“虽然这不在你的任务里,但我还真想拜托你件事,帮我查查,我爹去阳春巷子干什么了。” 镌风见她那笑容,拍拍胸膛道:“放心吧,小姐!包在我身上!” 翌日,虞苏听到镌风带回来的消息时,倒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 虞洪秋竟然在阳春巷子里养了个外室,还有个五岁的儿子。 她一时间倒没什么意外的情绪浮现。 只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张氏这么多年只有虞娟丽一个女儿, 自从生了孩子后,身子虚弱,再无生育。 古代讲究无后为大,虞洪秋能忍这么多年,倒也算是个意外。 不过,既然外室母子已经有了,为什么迟迟不将她们接进府? 张氏又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就在她思绪翻涌的时候,院外传来一阵低声的嘀咕。 虞苏起身走过去,从院门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春香正低头扫洒,手中拿着帚子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李嬷嬷在旁边小声说道:“看样子,春香被降为粗使丫鬟,负责打扫内院了。” 虞苏神色淡然:“这是她应得的,自作自受。” · 春香一伙手被废了。 休养了十几天,虽说干些粗活没什么问题,但她心里早已留下了阴影,针线活是再也做不了了。 本想着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手刚稍微好些,虞娟丽便把针线活交给了凝香。 虞娟丽手里的布料可都是上好的,像是云锦、妆花缎、天蚕丝这些名贵的料子,张氏一向舍得为她女儿花费。 哪怕是些边角料,做个香囊、帕子,也能值不少银钱。 春香气得心头发颤,若不是因为虞苏,她的手才不会废了。 凝香也没放过这机会,当天就走到春香的房里,把她没做完的布料卷走。 “不劳烦姐姐了,往后小姐的衣裳我来缝就成。” 春香瞪着她,看着她面上挂着的得意笑容,恨不得扑上去撕个干净。 “你尽管得意吧,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那也不烦春香姐姐操心,拿上你的扫帚赶紧去清扫吧。夏日虫多,记得扫干净点。” 春香气呼呼撞开她。 跟在身后的另外两个丫鬟忍不住抱怨起来。 “要不是你当初提议去欺负秋实,我们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春香一时无言。 千算万算她没想到二小姐这么狠。 春香的处境愈发尴尬,内宅的丫鬟们向来趋炎附势,如今她连曾经最擅长的针线活都做不了,彻底被孤立了。 这几日她被安排到南院附近打扫,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她最不愿意去的便是南院,每每见到二小姐便心生怯意,想推脱却被管事嬷嬷责骂,只能忍气吞声接下差事。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南院附近,正巧听到秋实兴奋的声音传来。 “这冰鉴真是美味,小姐,求你让我再尝一碗吧。” 冰鉴? 春香心头一动。 南院向来被克扣用度,怎么可能用得起冰?要知道如连张氏平日里都舍不得用呢。 虞府没有自家的冰窖,得从外面采买,按照当下市价,一小块冰大概得花数十文钱。 二小姐哪里来的银钱享用这些? 春香暗中观察了几天,终于发现了南院的猫腻。 每隔几日,李嬷嬷便会去大厨房领菜,但奇怪的是,领回来的却不是烹饪出来的饭菜。 厨房派送给南院的还是些剩菜残羹、烂菜叶子,长着霉点的瓜果…… 可南院的伙食竟然比夫人院的还好,经常能闻到肉香。 春香越想越不对劲,还特意去看了南院的垃圾。 虞府平日里,像果皮、剩饭这些生活垃圾,会让下人用箩筐挑出去,丢到府外的废弃地里掩埋。 她在垃圾里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骨头、瓜果皮屑,昂贵的食材残渣…… 这些明显不是南院的用度可以享用的。 春香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 定要报伤她手之仇。 春香在南院附近守了好几日,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影。 她立刻躲在墙角暗处,屏住呼吸,小心观察。 天色微蒙,那个身影轻轻一跃,翻过院墙,悄无声息地落进了南院。 那人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似乎是送什么东西。 春香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惊喜。 男人!有男人进了南院!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撞破了大秘密。 南院里不过三个人,一个老婆子,一个傻乎乎的丫头,唯一正常的就是虞苏。 那人定是虞苏的情人! 夫人一直想阻止虞苏与工部侍郎家的婚事,可惜没有抓到把柄。 如今这机会不是正好送上门了吗? 春香心中暗喜,觉得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连忙往回赶,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将此事通报给夫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章 进货 当镌风又大包小包来南院的时候,虞苏惊讶了。 “镌风,你的钱够买这么多东西?我好像没给你多少银子。” 不怪虞苏惊讶。 瞧瞧镌风都给她买什么了? 东海珍珠粉,雪花膏,花丝缎帕,百年沉香木梳……甚至还有几两的大红袍茶叶。 这哪里是有钱能买的到的东西? 这小子该不会去陆玄昭的库房进货了吧? 镌风一笑:“我直接在王府采买管事还有库房管家那里拿的。” 虞苏:“……” 果然如此。 陆玄昭知道只怕要气死。 “这……有点不好吧?” 镌风摸了摸脑袋,满脸得意:“王府用度有专门供给的。你去外面买贵,还买不着。这些都是一等货。管事把东西给我了就说明这事可以做。您就放心拿去用吧。” 事情回到一天前。 自从与虞苏关系亲近了后,镌风就抢着帮她置办东西。 看姑娘之前买的那些便宜货,他就忍不住摇头。 镌风从小跟着王爷。 虽然是暗卫,也享受惯了好东西。 他享得了福也吃得了苦。 既是朋友,就该有福同享。 于是,镌风直接找上了王府采买的管事。 “我记得王爷库房里有上等雪花膏,姑娘们都喜欢的那种,分我点呗?”他理直气壮地开口,还附加一句,“记我账上。” 管事一愣,笑道:“镌风,你这是发财了?王府的东西,可不是谁要就能拿的。” 镌风不为所动,哼了一声,“虞二姑娘可是王爷托付的人,我身负重任,自然要让她过得舒坦体面。” 管事被他磨得没了脾气,随手从旁边的小柜子拿了一盒。 “拿去拿去!” 镌风看了一眼,扔了回去。 “什么破烂玩意,不要不要,要王爷平时随身用的那种呢?就是外头绝买不着的……” “哎呀,我说你还挑上了呢?” 镌风点头,明媚的眼眸认真道:“虞二小姐值得好的,我眼力了得,别糊弄我。” 管事心里无奈,重新给他拿了盒高品级的。 镌风嫌少,顺手又拿了几样。 管事吹胡子瞪眼,可惜打不过他。 只能看着人拎着东西飞走了。 …… 记忆闪回,镌风一脸得意, “那库房里的都是好东西。管事还不肯给,我说这可是王爷托付的人用的,他才松了口。” “……” 镌风无辜地挠了挠头,得意之中透出一丝憨态:“好东西不用是浪费嘛!再说了,姑娘可是王爷特意交代要照顾的人,我这也是秉公办事。” 虞苏笑意加深,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你家王爷知道了指不定要罚你了。” 镌风眨了眨眼,摸着虞苏点过的地方,笑容满面,“王爷罚不罚是他的事,姑娘用着开心就好。” 像是想到什么,镌风压低声音道:“刚才进来的时候,被一个丫鬟瞧见了。” 虞苏微微一怔。 镌风向来身手敏捷,被看到了也抓不住他。虞苏倒不是很担心。 但她还是问了句:“知道是谁吗?” 镌风轻笑了下,“是欺负过秋实的丫鬟,叫什么春香吧。” 虞苏眯眼一笑,像是想到什么。 镌风压低了声音,“要我顺手清理了她?” 虞苏悄咪咪问:“怎么清理?” 镌风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江湖规矩。” 虞苏眨了眨眼:“哎呀,太残忍了吧,我信佛的。” 她这一笑明媚动人,一双美目灿亮若星辰,看得镌风呆了一瞬。 镌风偏移视线,“信佛也不妨碍姑娘指点我动手?要是那丫头再不安分,您随时吩咐。” “晓得了,你帮我多留意她的动向。” 镌风应下,一跃而起落在阴影处。 心跳渐渐平稳。 · “你是说,那贱丫头私会男子,行为不检点。”张氏眼睛一眯,眼神闪过晦涩。 春香匆匆跪在张氏跟前,小心翼翼地抬头偷觑着张氏的脸色。 信誓旦旦道:“夫人,春香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二小姐院中近来肉香不断,竟连冰块都能常备。奴婢想着,她不过是个庶出,如何能有这等排场?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扶持。” “今儿一早,奴婢亲眼见一男子翻墙进入南院,若非与二小姐关系不浅,怎会这般胆大妄为?奴婢断定,二小姐定是背地里私会外男,行止不端!” 张氏闻言,“她倒是真有能耐。” 她缓缓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眼中闪过几分晦涩难辨的冷意。 整个虞家没人不知道,夫人善妒,厌恶妾室所生的二小姐。 春香见张氏动怒,心中暗喜,故作诚惶诚恐地叩首:“奴婢不敢妄言,但奴婢敢发誓,二小姐定有不轨之举。夫人若不尽早出手,只怕门风迟早败坏,大小姐的婚事也会受影响……” 她说到这里,便低下头不再出声。 张氏如何不知道,当下便起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既然你敢如此保证,那我便走上一趟。” 张氏带着人风风火火赶至南院。 虞苏听见动静,抬眼望向张氏一行,淡淡一笑:“母亲今日带这么多人,是要做何事?” 张氏面色不善,“春香你说。” 春香脸色幸灾乐祸,扬声道:“我亲眼瞧见一个男人进了南院!” “男人?”虞苏闻言轻笑,毫不慌乱,目光平静如水,“这是女眷后院,怎么会有男人?” 张氏道:“我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若真有外男擅入,你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虞苏不慌不忙:“母亲也不怕笑话,我这小院,还能藏得了男人?既然母亲要搜那就搜吧。” 张氏见她如此从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挥手让人继续搜。 小院不过三间屋子,转眼间已被翻了个底朝天,连个男人影子都没找到。 张氏阴沉着脸狠狠瞪向春香。 春香脸色苍白,心虚地低下头。 虞苏走上前一步,笑道:“母亲,搜出来了吗?” 张氏一时语塞,勉强维持着脸面道:“看来是误会一场。我也是一片好心。若家里闯了一个外男,只怕有嘴也说不清。既然没有,那就好。” 虞苏轻轻一笑:“误会?若非母亲亲自带人搜查,这会儿我还真要以为自己院里藏了个什么见不得人的。母亲贵为一家主母,随便听信一个奴婢的话闯入我的院子、污我名声。这等好心,我可不敢消受。” 张氏脸色一沉:“我也是为你着想,怕出什么意外。” 虞苏闻言,唇角微勾:“母亲若真是好心,怎会这般粗鲁?闹得如此动静。若换成娟丽姐姐被人污蔑,母亲也会如此动静地搜查么?今日母亲这番闹剧,我定会将这件事告知父亲,看他究竟如何处置。” 张氏脸色难堪:“二丫头莫要小题大做,我不过是怕有疏漏……” “这话,您亲自去和父亲说吧。” “你。” 张氏被噎得哑口无言,最终只能灰溜溜带着人离去。 虞苏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一沉。 显然对方的目的想要毁她清白。 也好,知道了目的,她也不会被动。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7章 调离 待张氏走远后,镌风悄无声息地从房顶跃下,落在虞苏身后:“还好我耳力好,事先听见了动静。” 虞苏轻轻一笑:“多亏有武林高手护着,才能让我游刃有余。” 镌风略显腼腆地挠了挠头,低声道:“我算不得什么高手,王爷武功才是真正高深莫测。” 虞苏微微挑眉,生出几分好奇:“哦?他功夫竟比你还厉害?” 镌风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钦佩:“王爷当年初入江湖,化名昭玄,不过半年便闯出一番名堂。 传闻江湖第一帮黑煞血盟守卫严密,常人连门都靠近不了,但王爷在一夜间独闯重围,将他们的掌舵人打得服服帖帖。从那之后,昭玄之名,人人忌惮三分。” 虞苏听得颇为意外,忍不住回想起当日被陆玄昭扭下下颌的场景。 如此狠辣精准,感情对方还没下狠手? 镌风见她神色专注,以为虞苏感兴趣,继续兴奋地说道:“王爷不仅武功了得,做事更有魄力。 十年前,王爷游学期间路过冀州。碰到了官兵逼农改田为桑,乌泱泱数百骑,他竟以一人之躯挡在铁骑前,不吃不喝站了整整三天,硬是逼得先皇将改田令收回,保住了数万人赖以为生的稻田......” 虞苏瞥了眼镌风,见他一脸敬仰模样,兴致索然,“你很崇敬你家王爷?” 镌风郑重地点点头。 虞苏一听心下不好。 她还准备挖人的,这小子对王爷一脸崇拜,不好挖呀。 亏她还以为自己快要成功了呢。 镌风兴致勃勃,还想再多说一点陆玄昭的光辉事迹。 虞苏赶紧打断。 “真没想到你对他这般推崇,不过,王爷再厉害,在我心中也不及你呀。” 说到这儿,她语气轻松了几分,“他那等人物离我太远了,可你却实实在在地帮了我不少,倒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镌风一愣,脸色霎时通红,心跳砰砰直跳,讷讷地还未开口,就见虞苏不以为意地转身走进屋去。 她心情似乎不错。 回到一侧的木制躺椅上,半靠着,一手撑下颚,随手翻起了画本。 美人如画,只叫少年失了神。 远处阴影之中,一个黑衣人冷眼旁观,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 远在冀州,陆玄昭捏着信件,眉间微蹙,深邃的目光扫过几行字,最终轻笑了一声。 “她倒是好本事。” 肆风站在一旁,见状小心开口:“主子,是否将镌风调离?” 陆玄昭没有立刻下命令,只是眼神微冷问了句,“你说,他怎么能如此快就被人牵了心思?” 肆风一愣,不敢多言。 不知为何他竟然从王爷语气里听到了几丝伤感幽怨。 他们跟着王爷多年。 镌风更是陆玄昭年少时捡回的孤儿,自幼伴在他身边习武,深得信任。 由于镌风在暗卫里最年幼,也因性子单纯,最受喜爱。 如今不过短短半月,竟被一个女人牵动了心思? 他浑然不觉,可陆玄昭身边的人早已察觉。 少年怀春,动了不该动的念想。 肆风叹了一声气,道:“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倒不是你的错。”陆玄昭将信笺放下,淡淡道,“我倒是低估了这位虞姑娘的手段。” 他沉吟片刻,眼中掠过一抹寒意:“让她离镌风远一点。这女人心思繁杂,你去叮嘱下,接替镌风的人也别越界做多余的事。” 肆风会意,听出陆玄昭用的是“让她离镌风远一点”,而非“让镌风离她远一点”, 看来王爷纵然心生不满,似乎还顾念着镌风的忠心和年幼时的旧情。 他立刻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陆玄昭起身,转向窗外黑沉的天际,薄唇微抿。 亏他一时心软,怜她独自周旋在嫡母身边,日子颇为艰难,才对她放松了些许戒备,容忍镌风干些多余的事情。 没想到这几分怜悯竟成了她挖人之机。 如今,她亲事将近,本可安分度日,偏生不甘寂寞,挖自己的人。 当真心思多端,陆玄昭如今只希望虞苏快点嫁人。 如此他也算完成与故友的托付,再不需受此牵绊。 稍顿,他冷声补充道:“传话下去,查案进度加快,半月内我要回京。” 肆风颔首,心中暗自惊讶。 · 张氏撑着额,一张菱形脸上尽是阴霾。 夏日午后,阳光正烈,房檐角的铜铃被风摇得叮当作响。 陈嬷嬷给她轻揉着太阳穴,低声劝慰:“夫人也不必如此生气。” 张氏冷笑一声:“让那贱人逃过一劫,我心里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陈嬷嬷蹙眉思索道:“老奴细查过了,春香所言不虚。我特意去大厨房探过,那南院的用度确实处处蹊跷。平日倒出的垃圾中竟有蟹壳、燕窝残渣,就连寻常酱菜也是上等。以南院的月钱,如何置办得起这些?” 张氏眸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冷意:“那小蹄子精的很,只怕奸夫早跑了,今日打草惊蛇,日后只怕她会更加小心行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嬷嬷:“既然没有破绽,咱们不如制造一个?” 张氏眼一眯,“还是嬷嬷有办法。只是老爷定不会让虞苏和工部侍郎卫家的婚事毁掉。哪怕那丫头名节毁了,他也会替其掩盖。我若逆了他的心,夫妻间的感情只怕越行越远。” “夫人忧虑老奴明白,可若是有外人在场,老爷如何掩盖?” 张氏眼睛一转,“你是说有目击者?” “对,而且身份不低,老爷想大事化了也不成。” “容我想想。”张氏摆了摆手。 话音未落,院中传来脚步声。 虞洪秋背着手,笑容满面地大步迈入。 陈嬷嬷福了福身,悄然退下。 张氏连忙起身,柔声细语地替他除去官袍,“老爷今日这般喜气,定是有好事。” 虞洪秋捋着胡须,得意道:“夫人且看这官服,明日就得请绣娘改制咯。” “老爷这是...?”张氏佯装不解。 虞洪秋指着官服上的补子,神采飞扬:“今日圣上钦点,升我为通政使司参议,正五品大员。这补子上要改成鸂鶒咯。” 张氏顿时眉开眼笑:“恭喜老爷高升!” 本朝文武官员的官服补子都需要严格按照品级来绣制。 文官补子上绣鸟,武官补子上绣兽。 这次虞洪秋官职由从五品升到正五品。 官服补子自然也要重新更换。 虞洪秋翻看着手中的官服,意犹未尽道:“明日我便去绣造局报备,让他们重新绣制补子。” 张氏喜笑颜开,“老爷说得是,官服可半点马虎不得。只是不知绣造局这会儿忙不忙,可别耽搁了明日老爷上朝。” “不急不急。陛下怜我近日辛苦,特意给我放了一天假。” 说到这,虞洪秋脸色黑了下。 这个假期,分明就是让他去沐浴的。 那白狼国使臣,个个浑身羊膻味,隔着两丈远都能闻到。 连陛下见过一面都受不住,借口溜了。 这十来天全靠他亲力亲为,带着他们游京城,与民间交流。 更让他头疼的是,白狼国看他如此热情,居然想把使团里的一位女子许配给他。 吓得虞洪秋连连推辞,违心地说自己只爱发妻一人。 旁人还当他重情重义,连连称赞,就连陛下也夸他一番。 虞洪秋心中苦涩,这倒好,连带着外室也没法安置了,只得一拖再拖。 张氏嗅了嗅,奇怪问道:“老爷可是吃咸鱼了?” 虞洪秋脸色尴尬,“打水,我要去沐浴更衣。” 张氏掩唇轻笑:“是,老爷真是辛苦了。我这就去吩咐。”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章 镌风:王爷是坏人 虞洪秋沐浴更衣,收拾妥当后,假意咳嗽一声:“今晚有几位同僚约我小聚,为我升官贺喜。” 张氏正为他整理衣襟,闻言温顺地点头:“老爷难得升官,该与同僚庆贺。只是别喝太多,喝多了伤身。” 目送虞洪秋出门,张氏的笑容渐渐淡去。 她踱步回到院中,陈嬷嬷方才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若有体面人做了目击者,看到虞苏与人私会,这事便再难遮掩... 张氏蹙眉沉思,若真抓住了虞苏的把柄,确实能为自己出这口恶气。 可转念一想,此事一旦闹大,外人定会说虞家家教不严,闺阁不端。 想到自己的女儿丽儿还待字闺中,张氏心头一紧。 若虞家的名声有损,丽儿的婚事岂不是要受牵连? 那些高门大户,谁还肯让儿子娶个家风不正的人家? 权衡再三,张氏轻叹一声。 为了女儿的前程,这口气,终究是要忍下了。 “陈嬷嬷。”张氏唤了一声。 “老奴在。”陈嬷嬷从廊下快步走来。 “先前说的事,暂且作罢。”张氏语气略显疲惫,“咱们另寻机会吧。” 陈嬷嬷应了声。 无论张氏如何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孩子确实无话可说。 她总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女儿。 张氏正沉思间,虞娟丽款步走来。 “娘,我方才听下人说,父亲升官了?” 张氏眼露慈爱:“是啊,升为正五品通政使司参议了。” “太好了,爹爹还年轻就是正五品。按照这个升迁速度,迟早有一日能为母亲挣一个诰命。”虞娟丽满脸喜色。 听到这话,张氏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她当初选了这个穷书生,不就是看中了他的才学? 如今可算是走对了路。 “你父亲的高升,对你的婚事也有莫大助益。”张氏抬手轻抚女儿的发鬓,目光中透着期许。 虞娟丽顺势靠在母亲身边,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娘,我刚才听见您和陈嬷嬷说话了。” 张氏脸色一变:“你都听见什么了?” 虞娟丽低声道:“娘是担心抓住虞苏的把柄会连累我的婚事吧?” 她眼中掠过一丝怨恨,“娘,您还记得长公主赏荷宴那天吗?虞苏那贱人是如何当众折辱我的?她害得我在那些闺秀面前颜面尽失!若不让她偿还,我心里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其实她更因为傅怀溪一事。 凭什么自己一心爱慕的人被人戏弄。 世子经过那日,仿佛变了一个人。 时常在花楼喝酒消愁。 京中谁不曾夸过他风光霁月? 现下,却因虞苏而一蹶不振,世人只道他堕落放纵,谁又知道他心中的苦楚? 这一切,都是虞苏的错! 张氏叹了口气,皱眉道:“我明白你的怨气,可若真闹出丑事,对我们家名声也不好。” 虞娟丽坐直身子,眼中闪着冷光:“娘,您想,若是在府上设宴庆贺父亲升官时抓住她的把柄,旁人只会说我虞家严守礼教。那些夫人们亲眼所见,日后谁还敢说我虞家管教不严?倒是那贱人,让她也尝尝被人耻笑的滋味!” 张氏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娘,这可是为父亲升官贺喜,邀请宾客本就应当。只要让人看见虞苏的不检点,咱们便是维护门风,有何不可?” “我早就看不惯她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这回,我倒要看看,她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张氏心中一动,最终还是同意了。 · 晨露未干,镌风正要往虞府去,却被王府管事拦在廊下。 “镌风,王爷的信函传来,你无需再护卫虞二小姐了。” 镌风一愣,清秀的脸上写满不解:“为何?” “虞二小姐心思繁杂,诡计多端。你心思单纯,恐被蒙蔽。王爷已准备调你回无门,好好修炼心境。” “是王爷说的?”镌风瞪大眼睛,阳光下那双眸子倔强又明亮。 “正是。日后由逐风接替你的职责。” 镌风问:“我是问,方才说虞二姑娘心思多端的话,是你说的,还是王爷说的?” 管事一怔:“这......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镌风握紧拳头,“虞二小姐是我的朋友,王爷若说她不好,我只能心中不服。你若说她不好,我定要让你吃上一拳!” 管事还未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右眼已挨了结实一拳。 “镌风!你敢犯上作乱?”管事捂着眼睛怒吼。 几个护卫闻声赶来,管事怒喝:“把他拿下!” 镌风身形矫健,几个起落间竟没让人碰到一片衣角。 他站定,眼神依旧倔强:“不必动手,我自己走。” 管事指着他,恨铁不成钢:“你还是我见的第一个重回无门的暗卫。回去好好反省吧。” 镌风冷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管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临行前,镌风望向虞府的方向,看了许久才随护卫离开。 这些日子护卫虞苏,看她读书写字,听她谈天说地。 她是第一个平等看他的朋友。 镌风嚼着朋友二字,只觉得心头温暖无比。 王爷也坏,眼睛也坏。 他的朋友哪里诡计多端了。 管事捂着青紫的眼眶,望着镌风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为了个姑娘打自己!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章 挖人计划流产,呜呜 翌日虞苏没有看见镌风。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逐风的冷酷boy。 此人一袭玄色劲装,腰间佩剑。 不苟言笑,目光冷淡,像一道隐在暗处的影子,既不主动靠近,也不回应她的试探。 她几次尝试开口,逐风却像听不见似的,沉默得让人尴尬。 虞苏不由心中一凉,明白了镌风被调走了。 哎。 挖人计划泡汤。 虞苏正担心镌风会不会被惩罚,逐风倒是难得开口了,“镌风已返无门修炼,并无性命之虞。” 虽是一句淡淡的解释,却让虞苏心头微松。 她压住失落,心里终于安稳了些, · 虞苏在小屋里伏案临帖。 帘幕轻响,李嬷嬷端着茶盏进来,压低声道:“姑娘,老奴今日去大厨房取用度,那大厨房的人举止反常,三番两次打听咱们院里的用膳,说是怕菜不够吃。” 虞苏搁笔,眸光微闪,“嬷嬷心细,倒是替我留意到了。” 她凝思片刻,起身道:“我待会需得出府一趟。烦请嬷嬷多照看下秋实,记得按时给她服那剂内伤药汤。” “姑娘尽管放心。”李嬷嬷神色慈爱,“秋实那孩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这点小伤若是不好生调养,只怕留下病根就不好了。老奴定会看顾周全。” 虞苏轻轻颔首。 待到前厅向张氏禀明出行,她这才信步出府。 日光斜照,街上行人往来如织。 她疾步向阳春巷走去。 虞洪秋昨日以和同僚小聚为借口,彻夜未归。 实则来到了外室这,看关玲儿母子。 “官人高升,可怜妾身和东儿只能在这偏僻角落为您贺喜。”关玲儿眉目含情,朱唇微嘟。 她生得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韵,连抱怨的话都说得让人心痒痒的。 虞洪秋看得心都化了。 张氏哪里比得上? 那张氏就算低声下气装孙子的时候,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拿捏不住的傲气。 他当然记得当年穷困潦倒时受过张家的救济。 他也感激,所以在官运亨通后,也没少借着权势给张家的生意开路子。 可张氏偏偏觉得这是应该的。 整天把他以前的窘态挂在嘴边,生怕他忘了似的。 再加上多年没给他生个儿子,虞洪秋心里的不满早就快憋炸了。 只是前些日子,他因为拒绝白狼使团,给自己立了个专情丈夫的人设。 这会儿要是把外室抬进府,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更别说这事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铁定会觉得自己表里不一。 虞洪秋自然想能拖一日是一日。 “现在不是好机会,且再等等吧,” 虞洪秋温言细语地哄着:“你给我生了儿子,就是虞家的大功臣,我怎么会亏待你们母子?” 关玲儿听了这话,杏眼一瞪,小嘴一撇,转过身不理人。 虞洪秋连忙好话说尽,总算是把人给哄高兴了。 等虞洪秋从小院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巷口的虞苏。 阳光照在她脸上,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爹?你怎么在这?”虞苏假装吃惊,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 这话按理说应该是虞洪秋问才对。 可他心虚得很,反倒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偏偏这时候,院子里传来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呀?” 虞洪秋老脸一红,脚踏在门槛石阶上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支支吾吾解释道:“你嫡母生产时落下病根,多年没有身孕。我都快四十的人了,连个传宗接代的儿子都没有...” 虞苏心下冷笑。 她对这个便宜爹没多大感情。 别说古代人,现代烂掉的男人也多不胜数。 她不在乎虞洪秋的私生活,只在乎能不能为自己争取利益。 往日张氏在府中独大,一门心思对付自己。 如果外室抬进府了,有了这对母子牵制,张氏的注意力自然要分散几分。 自己也落下几分清静。 二人寻到一个僻静树下,虞洪秋娓娓道来。 说这关氏母子如何可怜,说张氏何其狠心。 “张氏小肚鸡肠,心狠手辣。我是怕张氏会对付关氏母子啊……” “爹爹不必解释,”虞苏浅笑道:“女儿心疼爹爹,更心疼弟弟只能住在这偏僻之处。听闻弟弟已有三岁,不知可曾启蒙?” 见虞洪秋面露尴尬,虞苏就知道八成是没有。 她心想,关玲儿从青楼出来的,估计也不怎么在意这个。 于是,轻声开口:“何不将关氏母子迎入府中?府里人丁稀少,弟弟又到了启蒙年纪。大姐姐的夫子正好可以教导。” 虞洪秋叹气,面上一言难尽,“那白狼国使臣,个个身上腥臭难闻,熏得我茶饭不思。偏偏还要强颜欢笑。他们还欲将一名女子许我为妾,我一时心急,便说只爱发妻一人,不想再纳妾室。偏偏此言传入圣上耳中……” 虞苏差点笑出声,赶紧假咳两声掩饰。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她可太理解了。 前世接待外宾时那叫一个痛不欲生,狐臭就够呛的了,偏偏那些人还爱喷香水,浓郁的香水味混着狐臭,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想到这儿,虞苏对虞洪秋的遭遇简直感同身受。 这种社交任务真是太考验一个人的演技了,憋着不动声色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得保持微笑? 啧啧,不愧是当官的,这份职业素养没得说。 原来这就是虞洪秋不敢明目张胆把外室接进府的原因。 行吧,只要让张氏不好过,她乐意帮这个忙。 “爹爹,我有个主意。我的南院不是还空着间房吗?让关氏母子搬过去住。这春阳巷子人来人往,实在不是久居之地。若是弟弟被人拐去,岂不糟糕?还是住府里安全。” 见虞洪秋还在犹豫,她又补了一句:“就说是我姨娘家那边的远亲来投奔。您念着姨娘,这才收留的。” 虞洪秋一听眼睛都亮了,满面欢喜道:“还是苏儿有办法。” “为父亲分忧是应该的嘛。况且冬儿到底是我亲弟弟。”虞苏笑得温柔。 虞洪秋见她如此知情达理,目中满是欣慰之色。 PS:标题放飞自我了,求催更呀,喂喂喂!有人吗?(???^???)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章 不太聪明的帮手 虞洪秋一回府就迫不及待寻到张氏,将关氏母子之事说了。 张氏虽觉蹊跷,但也不会在丈夫升官这等喜事上忤逆他的心意。 只是眉头微蹙,轻声问道:“裴姨娘去世多年,从未听闻她娘家还有什么亲眷,这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虞洪秋神色略显尴尬,忙解释道:“我见她们孤儿寡母,实在可怜。又想起裴姨娘生前服侍我多年,还不曾享几日福便撒手人寰。既是她族中骨肉,帮衬一二又有何妨?我虞家还不至于少这几口饭食。” “老爷说的是理。”张氏不动声色地应道,转而话锋一转,“只是这府中寸土寸金,恐怕也无多余院落安置他们......” “这个你不必操心,”虞洪秋摆摆手,“已与二丫头商量过了。既是她姨娘那边的亲戚,便住在她院里。” 张氏心中暗喜。 那南院偏僻狭小,如此倒省了她腾挪院落的麻烦。 京城地界寸土寸金,要租一处像样的宅子,一月便要十几二十两银子。 她可舍不得给院子不相关的人住。 见虞洪秋心情颇佳,张氏又笑吟吟提议道:“老爷这些年好不容易升了一级,妾身想着,不如设个小宴庆贺?也不必大操大办,只请几个平日来往密切的同僚故旧前来小聚。” 虞洪秋心下欢喜,面上却故作矜持:“不过升了一级,办什么宴席?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张氏见他心动,又添油加醋地说了几句,虞洪秋也就顺水推舟应了。 宴席定在三日后。 虞府上下都忙碌起来,已许久未办过这般热闹事了。 下人们也都喜笑颜开,心知主家逢此喜事必定要打赏一番,个个干劲十足。 · 关氏母子被领进门。 关玲儿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 虽不是以妾室身份入府,但总算跨进门了。 “东儿,”临行前关玲儿又叮嘱儿子,“记住娘的话,在府里看到爹爹,不可喊他。” “为什么呀?”东儿眨巴着大眼睛。 关玲儿压低声音:“你爹现在不方便让人知道咱们的关系。若是让大夫人知晓了,怕是连这府门都进不得。” “哦。”东儿撅着小嘴,显然对这些大人的弯弯绕绕不太理解。 管事嬷嬷领着母子俩直接去了南院,竟是连正门都没过,从偏门绕了进去。 关玲儿心下不悦,且不说她是服侍过老爷的人,就算真是远亲投奔,这大夫人也该露个面,摆摆正经主母的架子。 如此待客,当真是目中无人。 踏进南院,关玲儿暗自打量。 院子不大,青砖破旧,角落里却摆了不少时令花卉。 她嘴角微撇,心想这种破院子也好意思安置客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女子款步而出。 她生得明媚不俗,虽只着一袭素色长裙,却难掩眉目间的清丽。 不施脂粉,不戴钗环,仅是这般素净都叫人挪不开眼。 关玲儿心下了然,这定是虞家二小姐了。 福了福身道:“二小姐安好,妾身关玲儿。” 虞苏玩味地看了她一眼:“这里没外人,不必这般见外。你住的厢房已收拾妥当,若有什么短缺,尽管吩咐下人去办。” 她语气一转:“我知你不会在这院子里住太久。希望这段时日,你我能相安无事。” 关玲儿心头一跳。 这位二小姐倒是直接。 她确实没打算在这蝇头小院久留,进府不过是第一步罢了。 “二小姐说笑了,”关玲儿垂眸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锋芒,“老爷如何安置,妾身自当遵从。” 她身边的男童东张西望了一会,嫌弃道:“娘,这里好破旧啊,我不想住这。你不是说府里有好多大院子吗?” 关玲儿脸色一红,“二小姐,童言无忌,您别放在心上。” 虞苏轻笑一声,蹲下身,替东儿理了理衣领。 这孩子倒是可爱,就是说话不太懂规矩。 也是,在那种地方长大,哪懂什么礼数。 “小弟说得对,这里确实简陋。”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关玲儿一眼,“不过你要住大院子啊,得看你娘有没有本事了。毕竟这府里的好院子可不是谁都能住的。” 关玲儿脸色一白。 这话里的嘲讽,她如何听不出来? 虞苏站起身,笑意不达眼底,“府里规矩大,小弟年纪小,难免说错话。你最好好生教导。” 关玲儿咬住嘴唇。 这位二小姐,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相与。 关氏心里气但初来乍到,还是先忍一忍。 入夜,仆人端上晚膳。 关氏看到膳食,两眼一黑。 只要清粥小菜。 东儿一看就炸了,“就这?我家的下人都比这吃得好! 连猪都不吃这个!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东儿嚎啕大哭。 “住口!”关玲儿呵斥,可眸中那一闪而过的不满,还是被虞苏捕捉到了。 她抬眼,声音带着几分嘲讽:“二小姐,听闻是你主动提议我们母子进府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虞苏轻轻放下碗筷。 青瓷碗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一响。 她唇角微扬:“可这就是我平日的生活呀。” 关玲儿一愣:“怎会如此?你不是府里的小姐吗?” “小姐?”虞苏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讽刺,“中馈在张氏手中。她要磋磨一个庶女,手段多着呢。” “老爷不管吗?” “我爹啊..……眼盲心瞎,从不过问这些小事。” 关玲儿看着她,眼中浮现出同情。 难怪二小姐想拉拢她们母子。 原来是想找个帮手。 “别担心。”虞苏又开口,“今日先委屈你们。明日我去找父亲,要些银子添置用度。” 这也是她需要的。 张氏已经派人盯着她的小院许久了。 每月那点月钱,怎么能过得如此舒适? 虞苏心中冷笑。 她靠改进的工艺图纸和前男友们的礼物,在外头暗中赚了不少银子。 这些钱,她一文也不敢声张。 这个时代,女子若是有了私产,那就是大逆不道。 经商赚钱? 那是更大的罪过。 规矩人家的女儿,连踏出府门都要战战兢兢。 若让张氏知道她私下经商,那就不只是责罚那么简单了。 说不定还要被扣上“不守妇道”的罪名,她虽然大胆但也不敢挑战时代底线。 更可怕的是让虞洪秋知道。 在他眼里,女儿就该相夫教子,安分守己。 所以她只能藏着掖着。 自己赚的钱,还要装作是父亲给的。 可笑又可悲。 这就是她需要关玲儿的原因之一。 借着抬举外室母子的名义,她也能光明正大地要些银子。 总好过东躲西藏,担惊受怕。 虞苏看向窗外,月色正好。 再忍忍,再忍忍就好。 先获得真远大师批命,解决掉婚事。 再寻个理由借佛门为名脱身。 天高海阔,她总会获得自由。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章 薅羊毛她是在行的。 翌日。 暮色初上,虞洪秋刚放衙回府。 虞苏掐准了时间,轻叩书房门。 虞洪秋这会儿最是心急如焚。 关氏进府后,他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这对母子。 一怕坏了人设,二怕张氏知道。 多年夫妻哪怕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虞洪秋对张氏有一定性习惯的依赖,这让他在养外室的同时,又保持着某种不多的道德上的自责。 总而言之,他对张氏的感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句能说得清,也不是爱与不爱这回事。 “进来。” 虞苏推门,就见虞洪秋坐立难安的模样。 “关氏还好?”虞洪秋迫不及待地问。 虞苏叹了口气:“不太好。” “为何不好?”虞洪秋连忙追问。 “我那小院清贫,关氏不习惯。东儿整日嚷着想吃肉......” 她故意停顿,等着鱼儿上钩。 果然。 “什么?连肉都没有?”虞洪秋腾地站起来。 虞苏低头:“母亲说开销太大,我小院的用度......” “这怎么行!” 虞洪秋急得团团转。 东儿可是他的命根子。 虞苏在心里冷笑。 先前她说自己月钱少,每天只能吃清粥,虞洪秋还振振有词: “女儿家少吃点肉,保持体形。” “我年轻时读书,家贫吃清粥一样长大.....” “清粥最养人......” 这会子倒是急了。 “父亲能让嫡母增加月钱吗?” “我这就去说。” 虞苏欲言又止:“可是......” “怎么了?” “这个月月钱才发,撑到下个月......” 她故作担忧,“不知东儿得受多大委屈。” 虞洪秋脸色一变。 转身从暗格里摸出一包银子。 “这一百两,你好生使用。让她们过得舒坦些。” “是。”虞苏笑眯眯接过银子。 翌日。 虞苏又来到了书房。 “父亲。”她低垂眉眼,满脸愧疚地开口,“东儿要开蒙,我给他买了几本书……” “多少钱?” “二十两……” “二十两?”虞洪秋皱起眉头,“买几本书需要这么多银子?书房不是有书吗?” 虞苏眨了眨眼,脸上微微带着为难的神情:“我问过母亲了,嫡母不让拿。说是……您的书太金贵,怕弄坏了。” “胡闹!”虞洪秋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情愿地从袖中掏出一百两,递给她,“拿去吧。” “谢谢父亲!”虞苏欣喜地接过银子,语气温柔,“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弟弟,他可是咱们虞家的命根子呢!” 她话音刚落,便告辞而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虞洪秋不由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出来。 虞苏回到院中,轻轻掂了掂银子,忍不住暗笑。 看来,有个不省心的爹,也不算全无好处。 至少,时不时还能薅点羊毛。 · 才住了两天,关玲儿就后悔了。 虽说进了虞府的门,但这日子实在不好过。 在阳春巷时,关玲儿身边有人伺候。 可这里,整个小院竟然没有一个仆人,只有个呆头呆脑的丫头和一个年迈的婆子,一点用处都没有。 正郁闷着,虞苏回来了。 关玲儿急忙上前询问:“见过老爷了吗?” 虞苏淡淡道:“见了。爹说,委屈你几日。” 关玲儿心中一阵委屈,咬着唇道:“老爷竟然也不来看我一眼。” 虞苏挑了挑眉,轻声道:“你如今不过是个投奔而来的远亲,又是女眷,他如何能随便来看你?” 关玲儿咽下这口气,转了话头:“二小姐帮我进府,无非是想找个帮手。可不知你打算如何安排我?” “还未想好。”虞苏漫不经心地回道。 关玲儿愣了片刻,疑惑不解地问:“那你为何还要帮我?” 虞苏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不喜主动出击,更喜欢以静制动,打个反手。只要你在我院子里,东儿在我这,我爹的心就偏向这里。” 关玲儿理了理裙裾,冷笑道:“二小姐怕是打得如意算盘。” 虞苏不以为意,“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外室身份比妾还低,没有名分,也没有地位。你一日是外室,东儿一日就不能认祖归宗。你想为他,也为自己争个前程,不是吗?” 关玲儿微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不再出言反驳。 虞苏继续道:“这些年,你等我爹抬你入府,可最终如何?你也清楚,年岁不饶人,你拖得越久,就越没有机会。眼下张氏掌家,何不给自己和东儿拼一条出路?” 关玲儿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二小姐,您是聪明人。只要您能帮我在这府里站稳脚跟,玲儿便死心塌地跟您一条路。” 虞苏笑了笑,抬眸看向她。 随即拿出虞洪秋给的一百两银子递了过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些银子给你,你去外面添些用度。若有府中人打探,就说是我给的……依我说的做便好。” 尽管关玲儿不解,但既然已同虞苏站到一条船上,也只能按她的吩咐办事。 · 第二日一早关玲儿就出门添置了各色绸缎、香料和精致的小饰品,大包小包地带回府。 进了院子,她还故意挑了几个值钱的物件显摆,只说自己不过是借了二小姐的体面。 这般一折腾,府中下人早已窃窃私语。 “你们不是说她们母子没什么底子的么?” 陈嬷嬷瞥了一眼关玲儿的背影,低声嘀咕着。 消息很快传到了张氏耳中。 张氏听着关玲儿入府后的“阔气”,心里越发认定虞苏背后有人。 只让陈嬷嬷再打听打听。 陈嬷嬷点头应下,没多久便回来复命,“夫人,那关氏亲口说是二小姐给她的银子,还说什么虞府不愧是大户人家,您对庶女都如此大方,每月给的月银也多得很……” 张氏闻言连连冷哼,眼神阴沉。 虞苏终究不过是个未出阁的黄毛丫头,连“财不露富”都不懂。 她的底细,张氏一清二楚。 “她何德何能如此慷慨?背后若没个男人帮衬,怎会有这般手笔?” 陈嬷嬷连声附和,又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夫人,您说会不会是老爷给的?” 张氏忍不住笑出声来,满脸讥讽,“不可能,他一个月才四十两俸禄。钱都在账里,老爷自己都不宽裕。” 张氏语气笃定,眉宇间透出一丝骄傲。 府中大小事务、银钱账目,她把持得滴水不漏。 虞洪秋虽对她诸多不满,但钱财上还是信得过她的。 谁让她出身商户,精于管钱呢? 陈嬷嬷啧了一声,“那确实可疑,只是这几日没见有男人的踪影,二小姐也没出过门。抓不到这奸夫啊。” 张氏冷笑,“抓不到?那就按之前说的给她制造一个。” 她说着,目光转向窗外,忽然问道:“明日的升官答谢宴准备得如何?” “一切准备妥当。”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章 张氏课堂开课了 张氏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何晟如今如何?” 陈嬷嬷压低了声音道:“表少爷在偏院养了半个月的伤,可自从不能人道,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谁也不敢靠近。” 张氏听完,拧紧了眉头。 她早就给冀州的庶姐写了几封信,按理说应该到了,怎么对方迟迟未回信? 张氏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既要毁了虞苏的名节,不如就让何晟捡了这个便宜。” 她一摆手,带着陈嬷嬷前往偏院。 未进门,张氏便听到屋里传来低吼声。 紧接着是瓷器砸在地上碎裂的声响。 张氏心中有气。 何晟当京城是冀州呢?这里好歹是她虞家。 耍什么威风。 “让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张氏径直抬步走进房中,入眼便是一片狼藉。 满地碎裂的瓷器,小厮们战战兢兢地跪着,不敢言语。 何晟站在当中,脸色阴郁,眼中带着一股无能狂怒。 听见脚步声,何晟表情一僵。 见是张氏,脸色微变,连忙道:“姨母,您怎么来了?” 张氏目光扫了一眼房间,随意地挥了挥手,屏退了小厮们。 “听说你身体不适,我这做姨母的,过来看看你。” 何晟的脸色缓了缓,但眉宇间的阴郁未消,低声道:“姨母,您放心吧,我没事。” 张氏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明日就是老爷的升官答谢宴,难得的盛会。既然是喜事,自然少不了几个贵客。” 她顿了顿,似漫不经心地提起:“对了,这宴会过后,卫家也该正式提亲了。” 何晟闻言,神情激动起来,“姨母,你可要帮帮我,您不是答应过会成全我的心意么?” 张氏抿唇轻笑,脸上带着一抹不屑:“婚姻大事岂是我一人能决定的?你姨夫不同意我也不能擅自做主。” “不过,你既然对二丫头有心意,那就要自己争取一番。” 何晟紧紧盯着张氏,激动地上前一步,“求姨母指点……” 张氏淡淡一笑,“想要毁了亲事也不难,若那丫头和你捆在一起,旁人再想什么联姻,也不得不作罢。” 何晟瞬间明白过来,眸光一亮,立即想到毁了虞苏名节一事。 他犹豫片刻,皱眉道:“可是,上次已经失败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张氏见他有些动摇,冷冷地哼了一声,“上次是上次。这次,你只需听我的安排,别让她再有逃脱的机会。” 说着,她抬起眼,微微一笑,“想高嫁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何晟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的笑意,“有劳姨母了。” · 很快到了升官答谢宴这天。 虞府上下热闹非凡,仆人们忙得热火朝天。 张氏站在中堂,环顾四周,手里捏着帕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虞家人丁不旺,难得有办宴会的机会。 她是商户出身,和那些世家贵妇比起来总少了几分从容的气韵。 这也无可奈何,她家祖上不过是行脚商出身,靠多年积累才有了些家资,直到后来押宝在虞洪秋身上,家族才终于出了她这样一个官太太。 刚嫁给虞洪秋时,因不熟悉这些繁复的礼仪,在宴会上闹了不少笑话。 当时失礼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比如不知道贵妇们饮茶时不能直接端杯,而是要用帕子拭唇、举手投足也要轻柔缓慢,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她从小娇生惯养,即便学了也没人敢较真地要求她。 直到吃了亏才知道里面的苦楚。 经过多年摸爬滚打,张氏才学会这些弯弯绕绕的规矩,渐渐能够勉强应对。 张氏眼神始终紧盯着厅堂的布置。 蓦地低头对身边的陈嬷嬷叮嘱道:“今日老爷的上司同僚还有他们的家眷都会出席,人数有四十多人。我之前跟你说过他们的身份,位置要按身份等级来安排,记住千万别弄错了。” 陈嬷嬷点头,神情郑重,“放心吧,您交代好的,我一定亲自盯着。绝不出半点差错。” 张氏轻轻点头,扫视着外堂和内堂,目光落在仆从们忙碌的身影上。 几个年长的仆妇正拿着抹布擦拭桌案上的雕花木器。 年轻的丫鬟们则小心翼翼地布置座椅,每张凳子的距离都精准把控,生怕引起夫人的不满。 张氏盯了一会儿,满意地嗯了一声,“这些活计都别落下,客人们个个都是心细之人,一点灰尘都不能有。” 虞苏一早就来了。 她穿着素色的衣衫,站在角落,冷漠地注视着一切。 不曾想和张氏目光撞到一起,虞苏福了福身。 她今日可是专程来听课的。 技多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总没错。 张氏冷眼扫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丝诮笑。 暗想这小贱人倒还算有眼色,还早早到场,穿得简单低调,帮着一众仆人忙前忙后,俨然一副知情识趣的模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另一边,张氏的嫡女虞娟丽刚被丫鬟从床上拽起,揉着惺忪的眼,显得满脸不情愿。 张氏走了过去,微微蹙眉,恨铁不成钢地用指节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你将来要嫁人成当家主母,操持宴会、把持中馈这些都要知道。今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赶紧跟着娘学几手,省得日后像我当年一样出丑才后悔不已。” 虞娟丽被母亲一敲,瞬间精神了些,揉了揉脑袋,低声道:“娘,您教我,我都记着呢。” 她不情愿地坐下,强打起精神,毕恭毕敬地聆听母亲的教诲。 张氏微微颔首,望了女儿一眼,缓缓说道:“首先是座次。” “咱们正厅摆三桌。上首是秦夫人,她是从三品,理应坐正中。左手是卫夫人,右手是陈夫人,都是正四品……” 她每提到一个人名,便仔细解释一番身份来历和座席安排,就怕女儿忘记了任何细节。 虞娟丽听的云里雾里,那么多人,她哪里认得过来。 眼角瞟向母亲,尽量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 余光却看向了一旁的虞苏。 她站得笔直,目光凝神。 虞娟丽勾了下嘴角,今日就让虞苏身败名裂。 看她日后还能不能嫁出去。 虞苏表面平静,心里却认真地记着张氏教的每一条规矩。 不得不说,张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些规矩表面上是繁文缛节,细细品来却透着一股“学问”。 比如宾客入座时,按地位尊卑落座。 敬茶时,手法要稳,茶杯低于对方,显出尊重。 席间与长辈说话,也不可抬眼直视,需略微低头垂目以示谦恭。 最重要的是人际关系,张氏口中的那几位夫人,虞苏都默默记在心中。 总而言之必须清楚自己的位置、权衡分寸,不能逾越。 虽然繁琐复杂,却是每一位当家主母的必备之道。 这让她想起前世在日企上班时,就被这些“潜规则”教育过。 不论多小的事都得按流程来,明明有更高效的方法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刚入职的新人总得负责给老人倒咖啡,粗活累活也全归新人…… 这些规矩也好,记各位夫人的喜好也罢,何尝不是古代的一种“潜规则”,不过换了种方式罢了。 就像张氏所说,要想在高门大户间获得些许地位,讨好那些上官的夫人少不了。 不过,若她日后位居高位,也许别人就该费心讨好她了。 张氏的声音打断了虞苏的沉思:“丽儿,待会给秦夫人上茶时,用咱们前年收的明前龙井。卫夫人喜欢菊花茶,陈夫人喜欢红茶……总之按她们的喜好上,一定不会出岔子。” 虞娟丽眨巴着眼,不解地抱怨道:“娘,记这些做什么?让丫鬟去做就好了。哪有客人还挑这挑那,给什么就喝什么。” 她不以为然,觉得母亲似乎有些小题大做。 张氏一时无言。 “你这点儿心思还浅。后宅的女眷出席这样的宴会,便是一场无声的博弈。你若不晓得人家喜好,如何在上层圈子中立足?不让人讨厌你已是万幸。等你到了人家的地位,别人也会照着你的喜好巴结你。” 张氏继续叮嘱着女儿,目光却扫过一旁的虞苏。 她心中冷笑,想这小贱蹄子站在这里偷学规矩也是徒劳,反正她也没机会嫁入高门大户,不过是白费功夫。 她盯着虞苏,扬声道:“既然你今日来了,那就去外厅帮忙吧,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了。” 虞苏闻言,不卑不亢地向张氏行了一礼,淡然地走向外厅。 张氏注视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厌恶一个人就是如此不讲道理,连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是煎熬。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章 关氏,你给我支楞起来 虞洪秋看着堂前陈设,满意地点头:“夫人费心了。” 张氏眼里漾着笑意,声音难掩喜悦:“老爷升任正五品,这是我们虞家的大喜事。妾身备下这些,不过是尽些妇道罢了。” “嗯,不错。今日宴请同僚,其他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虞洪秋问道。 “老爷放心,”张氏温声细语,“妾身都打点好了。李大人爱饮碧螺春,我特意让人准备了去年存的新茶。还有其他大人的喜好,也一一让人打听清楚了,让厨房都备着在......" 虞洪秋欣慰地点点头:“有夫人操持,我自是放心。” 虞洪秋心中感慨万千。 想当年自己不过是个穷秀才,一步步走到今日这般境地,实属不易。 他和张氏一路摸爬滚打,从前去赴宴时闹过多少笑话。 张氏初为官眷时连宴席规矩都不懂,自己也是,处处碰壁。 那些年里二人相互扶持,所以即便张氏至今未生儿子,他也从未想过休妻,连纳妾也是暗中行事。 只可惜这些年来,张氏总爱提起当年岳家的恩惠,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着实令人生厌。 不过今日他升任正五品,倒也由她得意一回。 “娶妻娶贤,辛苦你了。”虞洪秋难得说句体己话。 这一句说得张氏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老爷说什么呢,咱们一家了,只是老爷升官也别忘记我娘家,今日我爹特地从城外赶来,老爷可要给老丈人多敬几杯……这些年我爹为我们家出力不少,你看看这宅子,院落……今日这场宴,若没钱,还不知能不能办得起来呢。” 虞洪秋眉头微蹙:“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瞧瞧,就是这样,三句话不离她娘家。 他难道不知道岳父为他付出过什么? 敬酒还需要她提醒? 他难道没动用特权,让岳父的生意顺风顺水? 张氏这张嘴,就不能少叨念几句吗? 虞洪秋心下暗恼,转身往外院去了。 张氏却浑然未觉丈夫的不快,犹自沉浸在喜悦中。 这些年辛苦经营,总算熬出头了。 她整了整衣衫,唤来陈嬷嬷:“客人该到了,去前院看看可有需要帮衬的。” · 关玲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前院。 远远看见张氏在指挥家中仆婢。 她一身月白绣芍药暗纹裙子,威仪端肃,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主母的风范。 关玲儿不禁黯然。 虽说自己生得美艳,可张氏多年为官太太,举手投足间那份从容气度,非是她这种出身能比。 自己这些年虽得虞洪秋宠爱,却始终藏在阴暗之中,若张氏得知自己的身份,真能容她吗? 虞苏见她神色恍惚,问:“怎么了?” 关玲儿回神,压低声音道:“瞧她那样子,果真不是我这等粗鄙人家能比。一个官家太太,举手投足都是讲究,我哪里及得上?” 她声音几乎压到低不可闻,话语间也流露出自卑和羡慕。 虞苏了然,这是被吓住了。 她还想看日后这两人斗呢,还未上战场就露怯可不好。 于是笑了笑,“关小姐,别妄自菲薄。想想你儿子,他可是父亲膝下唯一的麟儿。这才是你真正的本钱。” 关玲儿听了这话,心头忽地一热,脸上的自卑渐渐褪去。 是啊,她有儿子! 她咬了咬唇,暗道,肚子争气,才是硬道理。 张氏半老徐娘,又生不出儿子,将来还不是得靠她儿子。 虞苏见状,唇角微微一勾。 突然,一声呵斥传来:“哪来的孩童,擅动宴席?” 只见一个小童正捧着一块豆沙糯米糕,嘴角沾着残屑。 张氏蹙眉走近,这才看清孩子生得珠圆玉润,可爱极了。 “重换一盘糕点。” 张氏吩咐道,又唤人把孩子抱来。 多年无子,此时看着这般可爱稚子,张氏心头不由一软。 她取出湘绸手帕,轻轻替孩子拭去嘴角糕点,柔声问,“可是饿了?” 东儿怯生生点头。 张氏让人又取来一盘松仁桂花糕:“既然饿了,便多吃些。” “夫人,”陈嬷嬷在旁低声提醒,“这就是前些日子住进南院的那对母子。” 张氏神色陡然一变。 方才觉得可爱的孩子此刻竟显得面目可憎。 她厌恶虞苏的娘,所有与她沾边的亲戚都厌恶。 张氏冷声道:“打秋风的外客,连内宅规矩都不懂?速速带下去!” 关玲儿闻声赶来:“是儿子无礼,妾身这就带他下去。” 张氏这才看清关玲儿的容貌。 一样的花容月貌,与记忆中的贱人如出一辙。 果然一家都是狐媚子,专门来祸害人。 张氏脑子转的很快,就怕这种人把虞洪秋勾走了。 暗想得赶紧定下规矩,莫让这对母子出现在老爷跟前。 · 虞府门外宾客盈门,今日难得是个沐休,同僚们来得颇齐。 通政使司的左右通政等职务相近的同僚纷纷前来捧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兵部、礼部、刑部的几位官员也来了,总体都是朝中中下层官员,官职虽不算高,但交情颇为和睦,也不担心被人挑“结党营私”的理。 其中家族势力稍微显赫一些的,便是卫夫人和秦夫人两家。 因着虞卫两家正在议亲,倒也无人说闲话。 虞洪秋与张氏站在府门迎客。 见到未来亲家卫大人,虞洪秋立刻笑容满面,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道:“卫大人,你可算来了!” 卫大人捋着长须笑道:“恭喜虞大人升任正五品,真是可喜可贺啊。” 虞洪秋谦虚一笑,摆手道:“说来惭愧,不过是升了半级,实在不值一提。要不是内子定要摆上几桌庆祝庆祝,我实在怕丢人。” 卫大人哈哈一笑,拍了拍虞洪秋的肩膀:“这话可是错了!你虞大人多少年没升官了,这次负责接待白狼国使节,功劳可不小,确实应该好好庆贺一番!” “为陛下分忧,臣子本分罢了。不敢居功。” 站在旁边的卫宵也奉上了几句恭维之词,“伯父谦逊了。” 虞洪秋目光落在卫宵身上。 他仔细打量起这个未来女婿,越看越满意。 这卫家公子一表人才,举止端方,比那些轻浮子弟强太多了。 “令郎今日怎未带来?”虞洪秋问。 卫宵笑了笑,道:“犬子年幼顽劣,怕他坐不住,扰了诸位雅兴。” 虞洪秋爽朗地笑了声:“小孩子嘛,这个年纪正是上蹿下跳的年纪,没关系,来日方长。” 众人说笑间,张氏适时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柔声道:“老爷,你们就别在外面寒暄了,快请大家进府吧。” 她客套地笑着,一双眼睛却不时往街道上打量,似在等什么人。 就在这时,一辆插着“林府”牌子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府门外。 张氏见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章 早知她来,我就不来了 马车帷帘掀起,一位衣着华丽、珠翠满头的妇人带着一名年轻女子走了下来。 “哎呀,虞大人,恭喜恭喜啊!” 她这一声响彻内外。 正要入府的卫夫人脚步一顿。 回头一看,见林夫人风风火火地走过来。 卫夫人面色瞬间僵硬。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儿子的前岳母林夫人。 那林家,表面上也是书香门第,可家中人丁繁杂,几房的子侄争得头破血流。 更要命的是,这林夫人一直想再塞一个庶女给卫宵做续弦。 “卫家亲家!”林夫人疾步上前,声音格外响亮,“好巧啊,自我女儿走后,咱们多久没见了?” 这话说得? 好像她卫家多么无情似的。 卫夫人心里虽然气,但碍于面子,勉强应了声:“林夫人今日也来了。” 早知她来,自己就不来了。 “是啊是啊,怎么能不来?”林夫人笑得意味深长。 一旁的虞洪秋也尴尬。 一个是卫家前亲家,一个是未来亲家。 三家见面怎么不尴尬。 可来者是客,总不能让人打道回府,虞洪秋只好微笑着上前拱手问道:“林夫人,林老爷今日没来吗?” 林夫人盈盈一笑,做了个揖,“我家老爷本盼着来道贺,只是今日轮值,陛下突然召见,他实在走不开。” 虞洪秋众人:?_? “那真是遗憾了。夫人请入席。” 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 说的像在陛下面前多得宠似的。 “哎呀,我可真是没想到,今日还能在虞府碰到亲家呢!”林夫人话音带着几分讥诮,“诶,卫宵,见了岳母怎么不唤一声?” 卫宵神色略显尴尬:“岳母安好。” 亡妻已逝多年,这声岳母却仍是丢不掉。 林夫人满意地点头:“你还记得我这个岳母就好。我还怕你有了新岳父岳母,就把我们给忘了呢!” 气氛瞬间凝滞。 卫夫人气得胸脯起伏不定,一旁卫大人捏住夫人的手,打圆场道: “今日是庆祝虞贤弟升官,咱们不说那些。” 林夫人却不依不饶:“瞧亲家公这话说的,亲家就是亲家,哪有什么说不得的?再说了,今日你们来,连子岳也不带来,这是担心碍了谁的眼吗?” 卫夫人再忍不住,冷声打断:“林夫人,林柔已逝多年,何必再纠缠?” “什么叫纠缠?那到底是我的亲外孙,你们卫家的长孙啊!”林夫人一脸心疼,“我听说你们要给卫宵说亲事,这孩子的事儿总该先想想吧?” 虞洪秋见局势不对,忙道:“林夫人说得是,孩子的事确实要顾及。不过今日是宴会,这些私事.....” “怎么就是私事了?”林夫人拉高了声调,“虞大人,我可是听说您家小姐......” “林夫人!”卫大人沉声打断,“今日是贺喜之日,莫要搅了兴致。犬子之事,日后再议不迟。” 连亲家也不叫了,这声直接把林夫人震住了。 她轻哼一声:“好好好,是我这个旧岳母话多了。只是卫大人,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张氏见差不多了,让仆从上前引导众人入席。 自己则趁机低声对虞洪秋解释道:“老爷,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是邀的通政使司的林家,怎知来了刑部的林家,恐是仆人看错了帖子。” 虞洪秋真想骂她两句。 不久前还夸她辛苦了,就干这种蠢事。 那林氏来者不善啊。 虞洪秋一脸烦躁,“罢了罢了,既然来了便是客。你看着些,林夫人心里定不服气卫宵另议亲事,今日恐怕要说些刺耳的话。好生照看二丫头,别让她受委屈。” 张氏点点头,低声应道:“老爷放心,这门亲事卫家早已认定,岂能由得林夫人随意作乱?我定会留心应对。” 她转身向内厅走去,心中暗自得意。 林夫人不服卫宵另娶,她正要借这机会,让林家人好好挑些刺,搅和搅和这桩婚事。 · 人声鼎沸,宾客盈门,三三两两的客人们围坐闲聊,谈笑风生。 虞苏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院中谈话的卫夫人母子。 卫宵五官隽秀,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沉稳。 她本想绕开,但却发现对方已经看向自己。 “虞二小姐。”卫宵率先开口,声音温和。 “见过卫夫人和卫少爷。”虞苏福身行礼。 卫夫人此刻心情略显郁闷,先前在门外被林夫人搅得心情不畅,憋了一口闷气。 见到虞苏,反而生出几分欣慰,心中越发觉得这门亲事理当早些定下,不愿夜长梦多。 “好孩子,多日不见,可还好?” 虞苏浅笑,温婉答道:“托夫人关心,一切安好。” 卫宵望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孩,眸光微动。 迟疑片刻,便开口道:“子岳那日对虞二小姐的无礼之言,还请您见谅。他也是被府里的丫鬟挑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虞苏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忆起卫宵所说的是他儿子不想要继母的言辞。 她当然没放在心上,因为这门婚事,她压根不会让它成功。 卫夫人在一旁解释,怕她对自己儿子印象不佳。 “子岳他娘去得早,府里留了她的贴身丫鬟照看。谁知那丫鬟存了坏心,在子岳耳边吹风,说什么都不让他接受续弦。” 虞苏听着瓜,暗想一个丫鬟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只怕是卫宵前妻娘家教唆的。 也难怪,按着规矩,女方早逝,多半会从娘家挑个姐妹续弦。 对方显然不满卫家想另娶。 虞苏想想并没放在心上。 反正她没有养便宜儿子的打算。 微微颔首,虞苏道:“卫夫人多虑了,孩子失母,心中惶恐,自然难免多思,我并未放在心上。” 卫夫人闻言,连声道:“好,好,虞二小姐宽宏大量,果然是好姑娘。” 卫宵望着虞苏的侧脸,眼中含着赞许之意,“虞小姐宽厚仁善,如此我便放心了。” 正说话间,林夫人携女步入院中。 她身旁的林敏芝眉目如画,举止恬静,却掩不住眼底的惆怅。 她是林家庶女,生母是通房丫鬟,在府中颇受欺凌。 若非她生得秀丽,也不会被林夫人看中,想要将她送作卫家续弦。 “我当是要娶什么稀罕人物,那人也比不上你。”林夫人斜眼瞥向虞苏一行人,语带讥讽。 林敏芝轻声劝道:“姻缘天注定,母亲何必强求?” “我让你做续弦你就偷着乐吧。还是你想嫁与别人为妾?”林夫人冷哼。 林敏芝垂眸不语。 她身份低微,在林府饱受白眼。 若非林夫人膝下只有过世的林柔一女,如何能轮到她被选作续弦之人? 林家子嗣不成才,只能靠婚姻结好权贵。 但卫家显然已不欲再与林家纠缠,林夫人却不死心,带着林敏芝来此,本意便是要与虞苏一较高下。 林夫人目光一沉,低声警告道:“一会儿你可要机灵些,把那虞二小姐比下去,可别让我丢脸!” “今日是虞家主场,这样不太好。”林敏芝心中不忍。 “有什么关系?那虞二不过也是个庶女,规矩都学得不全。你猜张氏为何给咱们下帖?还不是想搅黄这门亲事。” 林敏芝微微一怔。 她望向远处的虞苏,不禁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同是天涯沦落人。 可若不嫁入卫府,自己怕是要被林夫人许配给人做妾。 她虽不愿伤害旁人,却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 “是,母亲。”林敏芝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章 怼人我是在行的 卫宵母子坐在虞苏对面,三人言谈间,气氛和乐融融。 卫宵眉眼温雅,言谈举止风度翩翩,令人不禁心生好感。 若非他已有一子,倒真是个极为妥当的婚配人选。 卫夫人更是看向虞苏时带着掩不住的热切,仿佛已将她当作了准儿媳般关切。 “虞二小姐,”卫宵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中透着一丝诚恳,“婚姻乃两家之事,你完全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虽然子岳年纪尚幼,但我绝不会因此而亏待于你。若有任何心愿与顾虑,还请直言。” 这种话听听就好。 后妈与继子女的问题是个千古难题。 她才不想淌这趟浑水。 正当虞苏与卫宵母子谈论未来的婚事时,林夫人不知何时已悄然走近。 视线在几人之间流连,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呀,这才见过几次面?就这般贴心入微了,卫宵可见真是放在心上了呢。” 卫宵一怔,但依旧恭敬地回道:“虞二小姐日后将是我家的女主人,互相体谅是应有之事。” 林夫人闻言,压在怒火,话锋一转,只想把卫宵支走, “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儿,我们女眷也不好放肆言谈。何不趁此去前厅看看那些客人,可别叫长辈们多等了。” 卫宵看了看母亲,再看看虞苏,无奈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便先行告退,虞二小姐日后再见。” 待卫宵走远,林夫人目光重新落在虞苏身上。 眼前的女子皮肤雪白,五官精致,一双眸子尤为明亮,虽身上的首饰不多,却自有一股清冷的气质,透出一丝出尘脱俗的韵味。 林夫人冷眼端详,不禁暗自冷哼。 难怪卫宵会对她上心,甚至连自己女儿都似乎淡忘了。 想到这里,她心头隐隐泛酸。 可怜的柔儿,若还在世,原本该是她风光承欢的年纪,哪里轮得到别人。 一时间她竟将怨气归咎于虞苏身上。 其实份怨恨并非虞苏引起,而是对任何占据卫宵妻子之位的人,她都会心生不满。 就仿佛对方抢了自己女儿的福气,享了柔儿原本该有的荣宠。 这是病。 无药可治。 卫夫人微微侧目,虽神色平静,眼底却带几分担忧。 她最是知道这个亲家母的。 早些年林柔还在世时,其实林夫人尚算和善,自从林柔去世,林夫人就钻进了牛角尖,冷言冷语,似乎认定卫家偏待了林柔,才导致女儿这么早就香消玉殒。 可天地良心,是小林氏自己体弱福薄,药石无医。 只是,这一切解释对方都不愿听。 不仅仗着亲家母的身份拿乔,还时常将孙子接回林府,不论大小事务皆事必躬亲,这简直是打卫家的脸。 心里虽不悦,卫夫人却只能暗叹一声。 虞苏则坦然自若,直直地迎上了林夫人的目光。 很奇怪,明明素昧平生,这位林夫人为何总透着一种莫名的敌意? 她隐约记得,卫宵的前妻似乎也姓林。 难不成这林夫人与卫宵的前妻有亲属关系? 林夫人见卫夫人不语,径自将身旁一名淡粉衣裙的女子轻轻推至前,“来,敏芝,见过虞二小姐。你们年纪相仿,定能聊得投机,日后也可多走动。” 被称作敏芝的少女上前行礼,露出恬淡一笑,轻声道:“虞二小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是荣幸。等会能同席而坐,还望莫要嫌弃。” 话语恭敬,语气柔和,举手投足间尽是温婉从容。 虞苏微微一愣,笑道:“不敢当,倒是我这性子跳脱,怕是要让敏芝小姐嫌弃了。” 这时,女客区渐渐安静下来。 知道她们身份的夫人们或掩唇轻笑,或眼含好奇地望着她们。 不知不觉竟然以虞苏几人为中心。 “听闻虞二小姐在长公主宴上大显身手,教了诸位一个什么急救之法呢?倒是好本事。” 说着,林夫人目光微微一挑,唇角带着一丝轻蔑,“不过,真没想到虞小姐竟会对这些劳什子的东西感兴趣。毕竟正经小姐,谁家教女儿去学那些粗活儿呢?” “不像我们家敏芝,自小研读女戒,文静知礼,不曾沾染这些劳什子。” 这话一出口,卫夫人眉头微蹙,已然坐不住了。 若不是虞苏懂得这些所谓的“劳什子”,她的孙儿子岳早已命悬一线。 眼下,为了贬低虞苏,林夫人竟丝毫不顾及虞苏对子岳的救命之恩。 卫夫人忍不住开口道:“亲家母,那日若非虞小姐及时出手相救,子岳怕是……” 林夫人却不以为然,轻哼一声道:“她也可以教别人救嘛,哪有女儿家亲自上手的?何况当众从背后抱着,多么不成体统的姿势。得亏子岳年幼,若是再长几岁,虞小姐清白有损啊。” 卫夫人气得脸色通红,虞苏面无表情。 原来林夫人与卫宵亡妻是至亲,怪不得找自己麻烦。 既如此,她也不再避讳。 微微一笑,阴阳怪气道:“林夫人所言极是。我不过闲暇时翻些医书聊以自娱,不算什么真本事。倒是敏芝小姐仪态端庄、知书达理,实在叫我自惭形秽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夫人闻言,眼神更加倨傲,“这是自然,敏芝虽谈不上有什么大本事,但礼数教养还是懂得的。她也并无其他旁杂兴趣,专心于琴棋书画,也算不辱家门。” “只可惜日后要入卫府的人家是你,虞小姐别怪我多嘴,女儿家得先懂得如何相夫教子才是正道,不必学那些旁枝末节。” 虞苏总算明白了。 这林夫人是记恨自己抢了续弦的位置? 虽然她不想当继母,但也不能让对方白白讽刺一番, “林夫人所言极有道理。只是虞苏自知才疏学浅,不比敏芝小姐那般心无旁骛。但若日后真有幸嫁入卫府,总不能让卫公子日日受劳烦,平日里多学些知识,关键时候也能为家人尽一分力。” “我呀,一定好好教育继子,做人要懂得感恩,大夫治病救人,不能病好了,还要嫌弃大夫的技术是上不得台面的。” 虞苏口若悬河,压根不给对话开口的机会,语调一转,神秘道:“哎呀,林夫人,您今日脸色似有些不佳,据说心性不宽、说话多碎者,实在难以长寿啊。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此言一出,林夫人脸色一僵,目中带着一丝怒意:“你什么意思?” 虞苏微微福身,笑道:“哎呀,林夫人别生气啊,我这人性子直,说话不好听。你一个长辈还能跟我一个晚辈计较不成?”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章 敢言 林夫人被噎得一时语塞,心中暗怒,语气尖刻,“好一张利嘴。也难怪了,你母亲这些年定是没少费心思,教出你这样泼辣的庶女,对长辈毫无敬意。今日我是客人,好心提点你几句,你就立刻反唇相讥,简直是目无尊长。” 她话中带刺,却不想虞苏从容自若,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目无尊长?林夫人若是真心为晚辈着想,言辞里就不会句句带刺,倒叫人误以为长辈是在为难晚辈,失了风度不说,还落下个尖酸刻薄的印象。” 几次交锋,林夫人嘴上没占半点上风,破有点破防道:“果然是小家出身,半点教养都不懂。虞家也是为难,怕是费尽心思也捧不高你这庶女的身份!只怕来日你嫁入卫府,少不得要丢尽卫家的脸!” 她话音未落,眼神扫了一圈,似乎意有所指,随即冷冷一笑:“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你姨娘早逝,你家里可没人教你这些规矩,实在是缺了福分,命薄呀!” 虞苏听得眉梢微挑,不甘示弱,“林夫人,您如此刻薄寡恩,晚辈也总算明白林小姐为何福薄早逝了。您这嘴上三分毒,怕是连家人的福气都吹散了去。” 此言一出,林夫人脸色顿时铁青,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亡女一直是她心头的禁忌,此刻被虞苏如此直戳要害,怒火攻心之下,顿时气血上涌,眼前发黑。 虞苏抿着唇,丝毫不惧。 她也知道拿过世的人说不道德,可林夫人跟疯狗一样,见她就咬,她可受不了。 周围的夫人们都怔住了。 脸上或多或少带着惊色,皆闻得林夫人常年对卫家不满,却不曾想到这火药味会当场引爆。 一旁的卫夫人也愣住,目光在虞苏和林夫人之间徘徊不定。 她早知虞苏性子不软,却未料到她竟如此敢言。 看着林氏被怼得哑口无言,卫夫人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隐秘的快意。 痛快啊! 林氏仗着亲家母的身份对卫家后宅指手画脚,还让人在孙儿面前胡言乱语,企图不让儿子续弦。 这可恶的老婆子今日也算碰到对手了。 卫夫人心中暗暗解气,但面上却仍是维持得体。 正思忖着,身旁的秦夫人缓缓走近,低声笑道:“卫姐姐,你这未来儿媳妇可真不简单。要是一般人,恐怕早被林夫人骂得无地自容了,可虞小姐偏偏能滴水不漏地怼回去,连我都要佩服她的胆识。” 秦夫人微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只是啊,做婆婆的多半不喜欢这么厉害的儿媳,因为不好拿捏。可依我看,这样的儿媳进你卫家倒是再合适不过。你们卫家讲究仁义,处处规矩周全,反倒容易被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欺负。如今来了这么个伶俐又敢言的儿媳,未来定顺风顺水。” 卫夫人听罢,心头得意洋洋,连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是啊,我们卫家这些年行事端正,却总有人想骑到我们头上来。如今有虞苏这么一个儿媳,或许将来能替我镇住那些不知进退的主儿。” 她目光再度转向虞苏,眼中多了几分期待。 这丫头性子确实厉害,但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卫夫人恨不得快点定下这门婚事。 而另一边,林夫人气得半死。 虽嘴上不占便宜,心中却暗自发狠,越发认定虞苏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冷眼打量着虞苏,心里却想到了小孙子。 子岳从小懂事,最听话不过,哪里敌得过这种伶牙俐齿、心机深沉的女人? 到时候,她孙儿还不得处处受她拿捏,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忽又想起她可怜的女儿,林夫人更是心痛。 她绝不能让这样的女人取代她女儿。 林夫人心里泛起恶意,却将话头转到卫夫人这。 “亲家母,您说说看,如今这些年轻人啊,一个个心高气傲,眼里只有自己,也不懂得如何做贤妻良母。长辈说一句恨不得顶十句,这样的性格将来怎么能服侍公婆、教养子女?可怜我那女儿去的早,这叫我如何放心的下子岳。” 她的话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的夫人们听得清清楚楚,意图明显,就是想在众人面前挑拨卫夫人与虞苏的关系。 众人闻言,皆悄悄交换目光,眼里多了几分兴味。 林夫人与虞苏一番交锋,火药味十足,场面本就够精彩,此刻卫夫人竟也被拉上场,气氛顿时更紧张起来。 虞苏挑了挑眉,神色依旧从容。 她方才当众回击,便没指望自己的名声能保得多好。 试想,哪个做婆婆的会喜欢这样能言善辩的儿媳? 这般泼辣,日后怕是连婆婆也要被压上一头。 众夫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卫夫人,心中猜测,她是会为这未来儿媳撑腰,还是倾向旧亲家母? 卫夫人站哪边,足以决定今日这场戏的结局。 卫夫人却只是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如常:“亲家母,此言差矣。虞二小姐性子刚柔并济,既有自己的主见,又懂得顾全大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再说了,前些时日子岳误吞莲子,幸亏虞二小姐当机立断,救了他一命。这份恩情,我卫家铭刻于心,如何能忘?”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露出恍然之色,隐隐透着几分赞许。 卫夫人这一句话,已然表明了态度,站在了虞苏这一边。 周围的夫人们暗自点头,心道这卫夫人果然不是个糊涂人。 卫夫人继续道:“做人最要紧的是知恩图报,亲家母,您说是吧? 今日是虞大人升任之喜,贵府邀您而来,本是看重情谊。可您一进门便对虞二小姐多番指责,实在有失长辈风范。 长辈教诲晚辈,自然要循循善诱,岂能如此咄咄逼人?旁人看了,只怕要笑话咱们不懂礼数。” 她顿了顿,又转而说道:“至于卫家与林家的旧情,早已尘埃落定。我儿卫宵为小林氏守了五年,京中谁不称他一声情义深重? 亲家母,世事有始有终,放下吧。您永远是子岳的外祖母,这份亲缘无人能改。但望您莫再因私情牵连无辜,让旁人误以为卫家不懂待人之道。” 话音落下,厅内一片寂静。 林夫人脸色惨白,似被当众抽了一记耳光,连站姿都不稳,幸亏林敏芝扶了她一下。 林夫人只觉胸口一阵窒闷,几欲喘不过气来。 虞苏竟在卫氏心里有这般地位。 她强撑着站稳,手却死死攥紧帕子,眼中满是不甘。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7章 炫饭为啥不积极 男客席间,早有耳力极好的捕捉到内厅纷争,个个心头抓痒,巴不得一睹为快。 可碍于男女有别,只得按捺住好奇心,面上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即便如此,一众公卿还是纷纷竖起耳朵,连杯中酒也忘了抿,搁下吹了一半的牛皮。 “虞大人,虞卫两府的亲事怕是不好结喽。”有人低声揶揄,语带戏谑。 “可不是嘛,卫侍郎的前岳母可不是省油的灯,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挑衅,实在不成体统。” “人家的升官宴,竟挑这时候发难,实在没个长辈样子。” “……” 虞洪秋端着酒杯,面色微沉。 一旁的卫大人却已放下酒盏,神色冷峻。 虞洪秋见状,略一抬手,转身对在座众人拱手,沉声道:“各位,内厅似有些许误会,我与卫大人稍作处理,失陪片刻。” 卫大人微微颔首,与虞洪秋一同起身。 “伯父,请容我也一同去。”卫宵站起,嘴唇抿得笔直。 虞洪秋点头,三人连忙前往内厅。 甫一入内,卫宵便听见卫夫人话音刚落,他眉宇拧起,上前道: “母亲所言极是。岳母,您大可宽心。无论我娶何人,您始终是子岳的外婆,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众人闻言,看向院门口,见卫宵面色沉稳走了进来。 林夫人见卫宵也站在虞苏一边,心中不禁怒火翻涌。 她今日本想当众挑拨,打压虞苏,为自己林家争取机会,却不料被卫夫人一番话堵了去。 若此刻不发作,日后岂不是再无机会将敏芝送入卫府? 她眼神一厉,语气更添几分尖酸。 “可怜我那外孙子岳,我如何能放心将他交给一个巧舌如簧的女子教导?” 林夫人眼泪连连,随即话锋一转,语出惊人,“既如此,不若卫家开明些,将我家敏芝一并迎娶进门,做个平妻。阿柔从小和这些姐妹,情分深厚,想来有这层关系在,身为小姨的敏芝自然不会亏待亲外甥。如此我也能放心。”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堂内外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皆难掩讶然之色。 平妻之言,何其荒谬? 这简直是把虞家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虞洪秋脸色顿时铁青,猛然厉声道:“林夫人!此乃我家宴席,岂容你如此胡言乱语?你和卫家的事我不管,但你当众如此羞辱我虞家,休怪我明日朝堂之上,参你夫君一个治家无方之过。” 此言一出,全场又鸦雀无声,林夫人脸色骤变。 她万万没想到虞洪秋竟会威胁要将此事捅到圣上面前,心下顿时一阵慌乱,眼神都飘忽不定。 卫宵这时站了出来,目光微沉,一字一顿道:“岳母,卫家家训有言,四十无子方能纳妾。婚姻之事,本该以两情相悦为本,敏芝姑娘虽是贤良淑德,但卫某既已心有所属,又岂能贪恋双姝?还望岳母慎重,不要因一时私念,坏了三家情分。” 此言掷地有声,众人一时为之动容。 “没想到卫家竟然有这样的家训,果然家风清肃。” “女子就应该嫁入这样的人家,后宅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日子过得顺才有盼头。” “难怪林氏不想放过这样的亲家,要强送人进门,有这样的家风,日后必定前程远大。” 一旁的虞苏微微挑眉,目中露出一丝意外。 卫宵毫不含糊地拒绝林夫人,强调自己的立场。 不得不说这点挺合她的心意。 心中对卫宵的看法不由得高看几分。 林夫人脸色忽青忽白,仿佛被当众剥去一层皮,终是再难言语。 一旁的林敏芝更是羞得满脸通红,眼眶微微发红,却依旧强装镇定道:“母亲不过一时失言,还请诸位莫要放在心上。敏芝敬重卫公子为人,实无意强求联姻。日后但愿虞、卫两家喜结良缘。” 她话语温婉得体,将自己从是非中抽离出来,赢得几分同情。 “这林姑娘倒是可惜了,偏摊上个糊涂嫡母。” “是啊,如此有教养的女儿,也架不住上头那位胡来。” 张氏见状,冷眼旁观了一阵,心中暗叹林家不中用,连场面都稳不住,反倒叫虞苏趁机收获名声。 她缓步上前,笑意盈盈道:“好了好了,今日是我家老爷的升官宴,诸位不妨多尝些汇春楼的招牌菜,看看是否名不虚传。” 场面稍稍缓和,却无人有胃口继续谈笑。 张氏出来打圆场,可现在还有谁吃得下。 一场风波落幕,虞苏算是在女眷中打出了些许名声。 没多时,丫鬟们端着一道道热腾腾的佳肴鱼贯而入。 红烧鲍鱼、煎羊白肠、清蒸桂花鱼、五辣醋蚶子、香酥鸭、蜜汁山药……菜品精致繁多,直叫人目不暇接。 为了这次宴会,张氏可下了血本。 她特意将虞苏与林敏芝二人安排在一处。 林夫人适才丢了脸,哪里还有胃口,偏偏虞苏就坐林敏芝旁,她想忽视虞苏都没法装作视而不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气氛沉闷,林夫人动了动筷子,象征性夹了一两口。 圆桌间彼此低声交谈,没人和林夫人寒暄客套。 她坐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虞苏却不受影响,直接夹起面前一块红烧鲍鱼,送入口中,吃得十分满足。与旁人小心翼翼的举止形成鲜明对比。 林敏芝抬眼瞥见,心中夹杂着羡慕。 她从小被教导如何用餐,稍有失礼便会招来责备。 什么只能夹眼前的菜,两口之间必须停顿片刻,嘴巴不能张大…… 规矩繁多,如今更被要求吃素以塑身形。 且观虞苏小姐,她吃相算不上优雅,却有种从容自若、不受束缚的洒脱。 那也是自己可望不可及的。 林敏芝低头看着自己面前清淡的几道菜,叹了口气。 其实她也爱吃肉。 若能像虞苏这般随性,该有多好…… 虞苏完全没有想到有人连夹菜都不敢多夹。 她吃得兴致勃勃,时而抬头对布菜丫鬟吩咐道:“麻烦再给我夹一块香酥鸭。” 这用词听得丫鬟手里的盘子差点端不稳。 众人无心吃食,也没发现“麻烦”二字不妥。 地位森严,仆就是仆,哪家上位者会对仆人说麻烦的? 可虞苏不一样,哪怕在这个世界生活多年,她依然保留了一些前世的习惯与用语。 虞苏话音刚落,又指了指另一盘荔枝肉,眉眼弯弯道:“这道也不错,多添上一些,我爱吃。” 丫鬟连忙热切应声,将菜肴恭敬地送到虞苏面前。 另一侧的林夫人暗暗侧目,心中不禁鄙夷,目光中带着十足不屑。 跟个乡野村姑似的,没见过世面,这般贪食成性。 她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掩唇,斜睨着虞苏, 这样豪放的吃相,哪里还有半分贵女的模样? 将来若嫁入卫家,只怕要让卫家的后宅颜面扫地。 再看看自己教养的林敏芝,端庄得体,克制有度。 只夹面前的菜,每道菜不会夹超过三筷子...... 林夫人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 她虽然不喜府上庶女们,却尽心尽责,从小就教她们规矩严谨,言行有度。 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嘛。 他们这样的书香门第和半路起家的半调子就是不一样。 有夫人看向林敏芝,轻声道:“你怎的不动筷?这些菜你不喜欢吗?” 林敏芝手中的筷子顿了顿,轻轻摇头:“谢刘夫人关心,只是我一向胃口小。” 话虽如此,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虞苏盘中的酱香肉,默默咽了口口水。 一定很香! 虞苏似察觉到她的目光,淡淡扫了一眼,道:“喜欢就吃。规矩是人定的,怎么舒坦怎么来。” 此言一出,林敏芝心中一震,脸上浮现一抹赧色,却终究没有动筷。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章 出风头 林夫人闻言,神色更冷了几分。 果然是个没规矩的女子,简直不知羞耻! “虞小姐倒是胃口极好啊!” 林夫人放下筷子,擦了下嘴角。 虞苏哼笑了声,“我胃口当然好,刚刚丢人的又不是我。” 林夫人表情出现裂痕,心里对虞家更是没有半点好感。 虞家果然教养不严,这样的女子配做她孙子的嫡母? 虞苏见状,毫不在意,随即笑道:“其实我挺羡慕你们平日里能保持这样优雅的食量。不过,今日宴席上都是女性,没有男性在场。我倒觉得,有些规矩根本没必要守,何必辛苦自己?” 她微微一顿,扫视众人,唇角含笑,“你们心里明白,这些规矩不过是为了迎合男子的审美罢了。他们喜欢什么弱柳扶风的身姿,可我们啊,不是要好好吃饭、养好身体,才能更从容应对生活吗?” 在座的女眷们面面相觑,虽然有些惊讶,但细细一想,不禁点头暗赞。 有人甚至放下心中拘束,开始细细品味桌上的佳肴。 虞苏见氛围稍缓,指了指桌上的一盘东坡肉,笑着道:“这道菜各位应该熟悉吧?东坡肉。其实,这背后还有个趣闻呢。” 众人被她勾起了兴趣,纷纷抬眼:“哦?什么趣闻?” 虞苏一笑,慢条斯理道:“传闻苏轼被贬黄州那会儿,整日闲得发慌,就喜欢捣鼓些吃食。 有回他煮肉,百无聊赖时写了首诗,叫黄州好猪肉,肥美赛羊羔。 后来他把肉分给左邻右舍尝尝,结果大伙儿都赞不绝口。于是这东坡肉的名声就传出去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这样一道美味,竟然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琢磨出来的。” 她这话一出,众人忍俊不禁。 虞苏又指着桌上一道热气腾腾的菜:“再看看这道菜?” “我知道,这道名佛跳墙。”有人笑着抢答。 虞苏颔首,又娓娓道来,“没错,就叫佛跳墙,这是福建一道名菜。说是从前有个厨子,用坛子把山珍海味一股脑儿炖在一块儿,香味飘得十里八乡都闻到了。 有个和尚闻着味儿,馋得不行,竟然连夜跳墙去偷吃。于是这菜就得了个佛跳墙的名儿。” 有人笑出声:“这可真是香到让佛都破戒了。” 虞苏眉梢一挑,神色飞扬,“不知道这么香的菜能不能也让诸位夫人小姐破破戒?” “破得,破得!诸位,咱们敞开了肚,别管其他,先吃好喝好。”刘夫人嚎了一嗓子,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片送入嘴里。 众人捂唇轻笑,见状,也纷纷笑着重新夹起了菜,宴席间的氛围也变得更加融洽。 “虞小姐知道的可真多啊!”一位着烟霞红对襟长袍的夫人含笑道,“听完这故事,再尝尝这东坡肉,倒是更有一番滋味。” 虞苏微微一笑,轻轻抿了一口桃花酿,放下后又道:“美食不只是用来果腹的,它还承载了许多故事和情感。既然厨子们费了这么多心思,那我们就该放开些,好好享用,才对得起这番用心。” 说罢,她站起身,亲手夹了一块色泽油亮的东坡肉,放入林敏芝面前的青花瓷碗中。 东坡肉熬煮得恰到好处,油光透亮,叫人胃口大开。 “林姑娘,尝尝看。” 林敏芝怔了怔,眼中掠过一丝感激之色。 正欲夹起肉块,旁边的林夫人却轻咳一声,“如此油腻,女孩子总要注意身形。更何况,你最近在茹素,可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吃。” 林敏芝垂下眼眸,神色间有些无奈,缓缓将筷子放下,低声道:“谢谢虞二姑娘好意。” 虞苏见状,收回目光。 林敏芝这小身板,只吃素怎么养的好。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选择。 她没有再多说话,只低头继续品味眼前的美食。 刘夫人见状,笑着岔开话题,“虞小姐既然见多识广,那我倒想请教一道关于吃食的谜。听闻此物出自外邦,状如圆盘,内藏珍馐,一经烤制,香气四溢。问其名为何?”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心中纷纷思索,却无人能解。 虞苏微微一笑,手绢擦了擦嘴后才开口,“夫人所指,应是胡饼吧?” 刘夫人略显诧异:“果然虞小姐才思敏捷,的确是胡饼。只是我一直好奇,这饼为何又被称作馕?” 虞苏道:“胡饼顾名思义是胡人的食物,它最早来自西域,置于火炉内壁烤制而成。后来传入中原,因形状似盘,所以又被称作馕,意为食盘。可谓一饼兼具美味与智慧,也象征着大燕与外邦饮食文化的交融。”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据闻,在更遥远的婆罗国,有一种香料浓郁的酱汁,名为咖喱,其辛香四溢,很是提味。若将馕饼蘸着这咖喱食用,滋味更是别具一格。” 虞苏想起自己在小樱花留学的时候,有一家印度料理出乎意外地合她口味。 那家店的咖喱浓郁又醇厚,配上薄饼,好吃极了。 直到一日她透过玻璃看到后厨,印度厨子一手抓着咖喱锅,一手夹着根香烟。 更离谱的是,他拿烟的手上沾满咖喱,也不嫌腻,直接抬手就舔了一口,连吮带咂,摇头晃脑,满脸享受。 自此,她与印度餐厅算是彻底缘尽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章 装完就下场 此时,席间众人闻言皆露出好奇之色。 林敏芝好奇问:“婆罗国的东西,怕是味道太过辛辣,未必合我中原人的胃口吧?” 虞苏从容答道:“确实。早年大燕使节曾记载,这咖喱初尝辛烈,但回味绵长,颇受当地百姓喜爱。只是传入中原的香料多被调和,以迎合本地人的口味。毕竟,饮食讲究因地制宜,不同地域的料理可有风味。” 刘夫人若有所思,又道:“虞小姐如此一说,倒是让我对这咖喱多了几分兴趣。饮食文化虽有差异,但偶尔体验下,也别有趣味。” 虞苏点头,笑道:“正是如此。饮食如人心,皆可因包容而更加丰富有趣。” 林夫人坐在一旁听她侃侃而谈,心里不屑。 她本想说食不言寝不语,可桌上的人都开始交谈。 自己这么说肯定自讨没趣。 虞娟丽不满,低声嘀咕了句:“不就是胡饼,说得天花乱坠。”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有人笑道:“一块小小的饼,竟有如此深远的来历,虞小姐果真是博学多才!既然如此,我也想出一道小小的谜题,‘青衣轻抚白玉面,红纱覆顶水晶心’,请问这是何物?” 众人纷纷低头思索,却无人作答。 虞苏轻笑,不假思索道:“谜底应是‘荔枝’吧?” 那夫人眼前一亮,连声道:“虞小姐果然聪慧!正是荔枝。此物色泽娇艳,汁水甘甜,据说杨贵妃便酷爱此果,甚至不惜千里驿送,史称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虞苏点头附和:“荔枝虽美,但性属湿热,若贪多反而伤身。享用美食固然可喜,但保持节制也很重要。” 听到此处,另一位夫人笑着问:“虞小姐,那你说说看,究竟是养生更重要,还是享受美食更重要?” 虞苏:“这倒不冲突。食物本身不仅为填饱肚子,更是与自然和生活的交流。若能既养身又养心,岂不两全其美?就像这桌上的美馔,细细品味,不贪不急,才是长久之道。” 她稍作停顿,继续道:“若为了养生,完全戒了美食,人生颇为无趣。” 林夫人眼睛一亮。 时下佛教盛行,不少人为了修行茹素多年。 比如卫夫人,早已多年不吃荤。 这虞苏大谈特谈,叫大家不辜负美食,那叫信佛吃素的人怎么办? 林夫人冷笑一声:“虞二姑娘这话我倒是不认同了。依你的言论,那信佛吃素之人,人生岂不是就是无趣?” 一时间,众人安静了下来,都想听听她怎么说。 虞苏听言,不慌不忙地拿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茶,缓了会才道:“夫人此言差矣,素食的本意,是清净内心、减轻杀业。 佛家吃素,正是因为这清净之道。 这种取舍,是一种信仰和修行,与趣味无关,也与我们这些凡人享用美食之道不相悖。” “对于我们这些凡人而言,美食承载着人与自然的和谐,是对四时五味的感恩。所谓食有节,味有度,并不是让人肆意享用,而是学会在美食中体会自然的恩赐,尊重生命与劳作。小女以为这与佛家讲究慈悲为怀的本心,是异曲同工的。”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林夫人冷笑一声:“可虞小姐刚刚那番话,岂不是让人觉得吃素便无趣了?” 虞苏笑了,“我想林夫人误会了。我也没有说食素者不能享受美味。譬如这桌上的素什锦、豆腐羹,都是素食之中精妙的存在。 就像佛门弟子追求内心的安宁,用素食来修身养性,而不是为了压抑对美食的追求。 同样,世俗中人也可从肉食中体会另一种滋味,关键在于心境和态度,而非食材本身。” 说罢,她举箸夹了一块桌上的素什锦,“这道素什锦,就来源于佛门斋菜,用山珍野味代替荤腥,也十分鲜美。 若夫人尝一尝,便可知素食亦可有万千滋味。 所以吃素不等于无趣。” 卫夫人轻轻放下筷子,心中却波澜起伏。 这也是她多年的困惑。 没想到虞苏竟能将她多年未解的心结轻轻点破。 吃素不等于无趣。卫夫人轻嚼着这句话。 刚开始茹素确实备受煎熬。 一日不吃肉,抓痒挠心。 总觉少了肉食,人生也黯然失色。 可渐渐地,日复一日的素斋却带来一种独特的宁静。 卫大人总笑她清汤寡水,缺了人间烟火,可她如今却明白,那种心灵上的平和,也是烟火中的另一种风味。 这二小姐,真是个妙人。 “虞二小姐言之有理。素食与荤食,皆在于心。若能不执于一方,才是真正的修行。” 卫夫人满面笑意看着虞苏,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欣赏。 虞苏一席话,既维护了信佛食素者的尊严,又未贬低食荤者的乐趣。 众人看虞苏的眼神也带上了欣赏。 林夫人恨的牙痒痒,可她说不过,只能讪讪闭口,不再言语。 用完饭后,丫鬟们鱼贯而入端来温水与香盥共众人漱口。 众人拿起漱盂,含上一口漱水,再轻轻吐入玉盆。 漱口水里加入了檀香薄荷汁,清爽怡人。 虞苏漱罢,便由丫鬟奉上丝帕轻轻拭唇。 紧接着,又有侍女奉来小碟蜜饯与一盏温热的清茶,助人消食解腻。 虞苏只品了一口,随即起身,对众人微微一笑:“适才多有叨扰,小女子失礼,现下乏了,先行告退。” 众人见状,纷纷礼貌颔首,让她自便。 虞苏离开后,卫夫人放下茶盏,心生几分欣慰。 原以为这虞二小姐年轻气盛,不懂分寸,却不料举止大方,分寸拿捏得宜,言谈更是让她心生好感。 心中敲定这桩婚事,连真远大师的合八字都不想等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0章 要下雨了 虞苏回到小院,正准备回房小憩。 推门便见关玲儿躺在自己床上,丝毫不避讳。 她眉头一拧,抬步走进去,却听见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顿了顿,转身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东儿正蹲在角落玩石子。 “东儿,你娘为何哭?”虞苏语气不冷不热。 东儿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单纯,“早上被赶回来了后娘亲就一直哭,说让东儿受苦了。” 虞苏垂眸,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心情不好也不是鸠占鹊巢的理由。 她折返回房,走到床边,冷声道:“关玲儿,这里是我的屋子,你该回自己房了。” 关玲儿抬起头,双眼通红,语气中满是委屈:“虞二小姐,我心里难受得很,就让我在这歇会儿吧。” 说着,她又开始啜泣,“今日宴席,那张氏根本不让我和东儿去,我娘俩就像是家里的下人一样,哪有一点体面!” 虞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淡淡:“嗯,那是宴席的事。可与你睡我的床又有何关系?” 关玲儿一愣,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太难过了,想换个地方舒心一会儿。” 虞苏冷笑,“你委屈了,便该占我的房?” 关玲儿被问得语塞,片刻后才嘀咕道:“耳房太窄,又年久失修,墙壁裂了,实在难住人。我和东儿住得挤得很,不如换一间宽敞些的。” 虞苏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觉得,换到哪间合适?” 关玲儿抬起头,期期艾艾道:“二小姐这间就很好,不如您行个方便啊。” 话音未落,虞苏忽然冷下脸:“所以,你擅自躺进我的床?” 关玲儿见她脸色冷冽,心头一紧,忙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东儿还小,耳房漏风,夜里受了凉怎办?” 虞苏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耳房确实不适合住人,既然如此,我可以让人将你们房间修缮一番。” 关玲儿一听,急了:“那修房子还得等几日呢,我娘俩哪里受得住!二小姐是好人,不如先让我暂住您这几日,等修好再搬回去。” “你想的真美。出去,别逼我动手。” 虞苏压着怒火,声音低冷。 今日的一桩桩一件件,已叫她心头火起。 林夫人明里暗里的讽刺也罢了,如今连这对母子也闹得不安分。 关玲儿瞪了她一眼,满脸不忿地起身,重重推开门,发出一声响亮的“哐”声。 虞苏揉了揉额角,眼中冷意更甚。 片刻后,门又被推开,关玲儿拎着一袋银子走了进来,将那袋银子用力甩在桌上。 “老爷今日偷偷给我的。这样吧,我出钱,咱们换房。”她抱着手,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虞苏低头瞥了一眼那袋银子。 关玲儿见她不说话,眼中隐隐透出得意:“银子都给了,换房也算公平吧。” 虞苏没有多言,将银袋拿过来掂了掂。 她站起身,利落地将嵌铜锁云纹衣箱打开,拣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和书册收拾起来。 动作却干净利落,片刻后便提着衣箱走了出去。 关玲儿愣了愣,仿佛没料到虞苏答应得如此痛快,待回过神来,虞苏已径直去了隔壁。 关玲儿撇了撇嘴,早知道如此,她早给银子换房子了。 她娇生惯养,哪里住过那么差的房子。 这边,虞苏看着李嬷嬷和秋实忙前忙后,整理着自己的箱笼,随口道:“放下吧,你们也累了,歇着吧。” 秋实的伤恢复的不错,毕竟年纪小,已经可以没什么大碍了。 李嬷嬷停下手中的绣衣,微微叹气:“小姐,咱们好端端的院子,凭什么让给她们母子?” 秋实直点头:“就是!那房虽小,但也不是住不了人。” 虞苏懒懒地坐下,道:“她给得多啊。” 李嬷嬷和秋实闻言一怔,随即互视一眼,满脸无奈。 李嬷嬷摇头叹息,“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回小姐的清净。” 秋实小声嘀咕:“小姐委屈了,住这些窄的屋子。” 虞苏笑笑,“屋子不过一方天地,她喜欢就让她住着,咱们图个省心。人让步,心不让。” 才不是,她迟早要离开这。 几人边说边整理,没一会儿话题便扯到了今日的宴席。 “小姐,您瞧着林夫人那眼神,恨不得将您生吞活剥。”李嬷嬷冷哼一声,“她自个儿没本事,还想借旁人来压您,偏偏卫夫人一心向佛,倒叫她落了个自讨没趣。” 秋实笑着附和:“小姐那番话说得妙。” 虞苏挑眉,语气轻快:“哦?哪里妙了?” 秋实摸摸脑袋,想了想,认真道:“嗯……全都妙。” 李嬷嬷摇头轻笑:“你呀,只怕根本没听懂。” 秋实撅了撅嘴,有些不好意思:“那些话听着好难懂,秋实哪能比得上小姐。” 虞苏笑着摆摆手:“听不懂也没关系,日后慢慢学。” 三人笑着说话,浑然未觉一道黑影悄然掠过窗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嬷嬷正帮虞苏整理箱笼,忽地停下动作,皱了皱眉:“小姐,我好像听见院子里有响动。” 虞苏微微一愣,抬眸望向窗外,见树影摇曳,风声呼啸。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了望:“可能是风吧。变天了,估摸着宴席也快散了。这风刮得大,说不定要下场大雨,客人们可得吃点苦头了。” 李嬷嬷点头:“是啊,这风一来,只怕雨也不远了。” 虞苏点了点头。 “小姐您不回宴会上去吗?” 虞苏语气平静:“不去了,宴席上少我一个庶女,不碍事的。” 李嬷嬷,“小姐虽是庶女,可才学、见识、仪态哪一样都不比那些嫡出的那位差。” 秋实闻言,呆呆地眨了眨眼:“那小姐不去的话,宴席上有好吃的糕点岂不是错过了。” 虞苏忍不住笑:“你倒是只惦记着吃。” 秋实认真点头:“宴席上的点心可比咱们平时的好吃多了。” 虞苏道:“这是自然,今日那位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来汇春楼的名厨。” 秋实又小声问,“小姐,不去真的没事吗?不是说这种场合重要吗?” 李嬷嬷摇了摇头:“宴席重要的是那些嫡女们攀关系、露面,咱们小姐今日已经打出了名声,不去到也无妨。” 秋实愣了愣,慢半拍地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咱们晚膳吃什么呢?” 虞苏摇头失笑:“十句八句不离吃的,下次带你出去吃小吃,行了吧?” 秋实瞬间眉开眼笑,眼中满是期待:“谢谢小姐!小吃最好了,秋实也喜欢糖葫芦和紫酥饼!” 李嬷嬷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容慈祥地摇了摇头。 突然间,她想起了春华。 那丫头从小心思多,偏偏眼高手低。 如今跟了宁远侯府世子,也不知过得好不好。 偏偏这么长时间,春华一封信一个消息都没有。 “哎,也不知道春华那丫头如今过得如何?”李嬷嬷突然叹了口气。 虞苏神色微敛,“她得偿所愿,是苦是乐都是她的选择。嬷嬷就别操心了。” 李嬷嬷听了,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春华这么久也没有个消息传来,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宁远侯府后院规矩森严,可不比咱们这里。春华若没有个稳重的性子,只怕迟早被人磋磨。” 秋实眨了眨眼,低声嘟囔:“春华姐姐不回才好,回了就总赶我走,不让我接近小姐……” 虞苏听罢,失笑着摇头:“你这丫头,倒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秋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小声嘟囔:“是真的嘛,每次都被她训……小姐总偏心她。” 虞苏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笑:“以前是我疏忽了。放心,以后没人赶你走。” 她以前也确实偏向春华。 那时候小院里就只有春华能替她做些事。 春华虽然心思多,但至少能挑起重担。 她无人可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忘了身边的细枝末节,倒叫秋实受了不少委屈。 李嬷嬷沉吟片刻,轻声道:“罢了,各人有各命,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三人默然片刻,虞苏却突然一笑:“好了,别提这些不痛快的事。秋实,你不是馋戏宴会上的糕点吗?等宴散了,我去讨些来。” 秋实闻言眼睛一亮,拍手道:“小姐最好了!” 李嬷嬷无奈摇头,心中却多了几分安慰。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1章 先别走,看看戏 宴席还未结束,院里戏台上正演着一出热闹的折子戏。 宾客们品茶交谈,气氛一片和乐。 按照规矩,男客宴散得晚,女眷只能在后院静候,家常闲聊打发时间。 张氏坐在正位,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角却不经意地扫向身旁的陈嬷嬷。 她轻轻转了转手中的茶盏。 陈嬷嬷会意,悄然退下。 张氏今日一早就请了林夫人出席,原想着借林夫人之手羞辱虞苏,顺带坏了她的名声。 可惜林夫人不中用,被虞苏三言两语堵得哑口无言,这一步棋算是走空了。 她抿了抿唇,目光阴冷。 虽说让何晟闯入南院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但这招实在是险棋。 一旦成事,虞苏的名声固然毁了,她这个当家主母也免不了背上“治家无方”的骂名。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非万不得已她不想动用。 可适才卫夫人的态度让她改变了主意。 卫夫人对虞苏越发满意,甚至隐约提起加快婚期的事。 她不允许虞苏以正头娘子身份嫁到官宦之家。 看到讨厌的人过得好,比她过得差还要憋屈。 不能再拖了。张氏心中暗下决心。 此时的南院,只有大风刮过树梢的声音。 张氏打点好了守门。 何晟一路畅通无阻地溜进了虞苏的房间。 他在院中还看到了一个小孩。 小孩手里捏着几块石头,正专心致志地垒塔。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小孩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玩。 何晟心里一紧,冷汗都冒了出来。 见小孩毫无反应,他咬牙暗道一声晦气,心想着大概是某个嬷嬷的孩子,没太在意。 何晟来不及多想,毁了虞苏名声更加重要。 他轻轻推开门,就看到床榻上一个隐约的身影。 蜷缩在锦被下,正在休息。 思念多日,眼看就要得手,何晟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虞苏,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迈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掀开帷帐,压低声音唤道:“娇娇,想死你何表哥了。” 话音未落,被褥里的人被惊醒,忽然猛地坐起。 “你是谁?竟敢闯入老娘的房间!” 关玲儿一脸怒气地盯着他。 四目相对,何晟愣住了。 “你……你不是虞苏?” 关玲儿气急败坏地掀开被子,“虞苏在隔壁,这里是我的房间!” 今日与虞苏换了屋子,这人估计摸错屋子了。 何晟听罢,脸色更加难看。 他狠狠啐了一口:“晦气,浪费时间。” 说完,正转身离开,关玲儿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喂,你闯进来就想这么走?说清楚,你是什么人,跟虞苏是什么关系!” 何晟扫了关玲儿一眼,见她脸上的脂粉虽浓,却掩不住几分艳色。然而,那张略显丰腴的面庞透着成熟的韵味,一看便是经历过风雨的妇人。 他不喜欢熟女。 何晟不耐烦地皱眉,语气冷淡:“滚开,小爷还有要紧事。” 关玲儿冷笑一声,以为自己抓住了虞苏的把柄,神色间满是得意:“你是虞苏的相好吧?哼,平日看她清高自持,原来也会暗中私会男人。” 何晟眉头紧锁,心头烦躁,懒得与她纠缠,随手挣脱开关玲儿的手,正欲离开。 “等等。”关玲儿不依不饶,指了指旁边的厢房,“她就在左侧厢房。现下丫鬟婆子都忙着给她整理东西。” 何晟脚步一滞,狐疑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关玲儿笑得愈加张扬:“我给你叫她过来,保准你心满意足。” 他冷眼打量了她一番,内心戒备不减,毕竟白日里闯入女子闺房已是大忌,这个女人竟然会如此帮忙? 不合常理。 “砰!” 下一秒,关玲儿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何晟的手肘狠狠击了下,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何晟呸了声:“当老子傻,想去通风报信?” · 前院。 乌云翻滚,狂风骤起。 眼见天气骤变。 男客们纷纷起身准备告辞。 虞洪秋虽觉仓促,却也没有挽留。 来时明朗,去时风急。 正值夏季,本该炎热的天,却变脸如翻书。 虞洪秋拱手道:“诸位大人,今日多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来。天色不好,我就不多挽留了,咱们改日再叙。” “改日再叙,改日再叙。” 男客中有人低声嘀咕:“这雨怕是来得猛,大伙蓑衣和木屐可都备上了?” “这倒没有,叫虞大人借借?” 虞洪秋闻言,微微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傲然:“虽说这雨来得急,倒也不至于叫大伙儿撑伞披蓑。我虞家院落宽阔,若真下得急了,咱们就在廊下听雨,对诗对酒,岂不胜过匆忙赶路?”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虞大人说得极是。听雨对酒,倒有几分古人高士的情趣咧。”一位年长的官员捋着胡须哈哈笑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正是。”另一人赞道,“古有王羲之兰亭集会,流水曲觞。今有咱们廊下听雨,倒也不失雅兴。” “虞大人素来好客,咱们有此机会,可得珍惜。”有人故意调侃。 虞洪秋喝了,满面红彤彤:“诸位抬举,若不嫌弃,我虞某自当奉陪到底。” 一旁有人忍不住打趣:“刚刚不是才说不挽留,怎么又舍不得咱们走了?” 虞洪秋此时酒意正浓,哈哈一笑:“我酒喝得尚未尽兴,如何能放诸位就此离去?” 有嗜酒之人趁机起哄:“虞大人既如此盛情,那我今日便不走了,陪你喝个痛快。” 虞洪秋端起酒杯,连声道:“好!喝个痛快。若他日被夫人责怪,诸位可作见证,是虞某留了人。” 众人哄然大笑。 一人接口:“若回家挨训,咱们可救不了你。” 那嗜酒之人不以为意,摆摆手道:“家有贤妻,她最知我性情,断不会责怪。若知我在虞大人这里听雨品酒,她怕还要羡慕哟。” “贤妻?怕是回去要跪搓衣板!” “笑话,她敢叫我跪搓衣板?” 欢声笑语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仆人匆匆赶来,满脸焦急,低声禀道:“老爷,不好了,夫人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虞洪秋皱眉,酒意顿时散了几分,显然对被打断话头颇为不满,沉声问:“什么事?” 仆人凑近耳畔,声音压得极低:“二小姐在后院……与男子私会。”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银子哪里来的? “什么!”虞洪秋听罢,脸色骤变,原本还挂着几分醉意的笑容瞬间僵住。 顿时安静了下来 场面一时无语,只有风声伴随着将落未落的雨点拍打着屋檐。 虞洪秋尴尬极了。 叫自己刚刚多嘴。 挽留什么? 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眼见正在起身告辞的客人纷纷停下脚步,不仅竖起耳朵,眸中还隐隐露出几分兴味。 虞洪秋轻咳了一声。面露尴尬,但又不好明说“诸位快走”,只得沉着脸,不发一言。 卫宵父子见状,交换了一个眼色。 微微一笑,语气平和:“虞大人家中似有急事,我们便聊扰了。再者天色渐暗,雨势只怕一会儿更急,诸位还是趁早动身为好。” 他这话虽劝,但语气分明是提醒。 众人心下明了,虽不舍离去,但也知此时留下不合时宜。 正欲走时,偏偏天公不作美,噼里啪啦几声,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转瞬之间,滂沱大雨倾泻而下。 地面瞬间积满了水洼。 众人站长檐柱下,看着这泼水似的大雨,脸色发苦。 走是走不了,雨势大得可以直接洗澡了。 暴雨裹挟着狂风,树梢被打得东倒西歪,瓦片上水流成河。 前院的人一时进退不得,纷纷退至廊下回避,雨水仍沿着风势打湿了衣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冷。 这也没法赶人走了,虞洪秋道:“雨势太大,诸位且在廊下避一避。我先失陪会。” 众人忙道:“虞大人请便。” 虞洪秋咬牙转身,脸色铁青,“来人,撑伞!”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皆带几分好奇。 “虞大人如此失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让男人如此失态的还能是什么?不是绿了就是家中女眷发生丑闻。”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各自揣测。 卫宵听得眉头微皱,出声提醒:“胡大人慎言。” 胡大人闻言,连忙摆手干笑:“不过随口一说,诸位勿当真。” 偏刚刚他一番话让人听了进去。 · 虞洪秋气势汹汹赶到南院。 张氏紧随其后,伞下的脸上浮现着阴冷的笑意。 暴雨倾盆,虞洪秋的衣摆早已湿透,雨水顺着面料往下滴落,但他全然不顾,心中怒火已然压过了一切。 虞苏和世子爷的事情。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女儿真做出什么败坏家风的丑事。 有了先前的事情。 他内心怀疑上了。 想到最近家中诸多风波,又加上南院住着关玲儿母子,虞洪秋心中的怀疑担忧愈发浓烈。 他脚步匆匆,雨水溅起泥点,身后的张氏和仆人们几乎追赶不及。 虞苏远远看见一行人逼近,眉头微蹙,迎上前去,语带不解:“爹,为何如此匆匆?前院的客人都走了?” 虞洪秋冷声道:“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虞苏一愣,隐隐感到不对劲:“发生什么了?” “你问得好!”虞洪秋怒声斥道,“我倒要问问你,刚才是不是有人进了你的屋子?” 虞苏闻言,脸色微变:“什么人?我的房里并无旁人。” 张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还敢狡辩?下人们可是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虞洪秋眉头紧锁,怒意更盛:“来人,搜!” 仆人们得令,立即上前推开房门。 正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内情形尽收眼底。 只见何晟正弯腰搬着昏迷的关玲儿,欲将她藏入床底。 听到动静,他动作一顿,回头看到众人涌入,脸色骤变。 门外的张氏看到此景,先是愣怔,随即眼底泛起滔天怒意。 怎么会是关玲儿?! 她一贯端庄,此刻却难掩内心的翻江倒海。 一双吊眼死死盯着何晟,眼中写满恨铁不成钢。 都给你创造了机会,还是不中用,真是个废物! 她心中怒骂,原本精心设计的一场大戏却如此收场,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虞洪秋看到何晟对自己的外室动手动脚,气得怒火中烧:“何晟!你在这里做什么!” 何晟脸色惨白,张嘴结巴,连话都说不利索:“姨父,我,我……” 解释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昏迷的关玲儿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捂着脖子呻吟一声:“好疼……” 她环顾四周,看到满屋的人,顿时一愣。 目光落在虞洪秋身上,她差点下意识脱口而出老爷二字。 但好在理智尚存,硬生生将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何晟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磕头:“姨父这是误会呀。她晕倒了我好心送她回房休息。” 虞洪秋:你看我信吗? 他眉眼间怒意更甚,目光如刀般盯着何晟,“你说是好心,就想我信你?你倒是说说,你好心为何送到虞苏的房里?你个外男为何跑到女眷内院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关玲儿是他的外室,动他的人,那便是公然在他头上撒野,岂能容忍! 何晟大喊冤枉,偏偏又说不出口原因。 “关娘子,我虞家好心收留你们母子,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检点!在虞苏的房里与外男私会,真是把虞家的家风丢了个干净!” 张氏一锤定音,将责任全推到关玲儿身上。 事已至此,毁不了虞苏的名声,那就毁掉关玲儿也未尝不可。 南院事发,关玲儿是虞苏的亲戚,二人在外人眼中本就是一体。关玲儿名声不好,虞苏也难免牵连。 张氏冷冷一笑,眼神示意丫鬟。 而彼时前院的丫鬟立刻“无意”间说漏了嘴。 因大雨未走成的官员女眷们纷纷议论开来吃。 虞家的闺阁,竟出了如此丑闻,莫不是虞苏拿亲戚当挡箭牌? 一时间流言四起,猜想横生。 这边,关玲儿面色苍白,摇头不已:“夫人明鉴,奴家冤枉啊!真是误会,奴家从未做过逾越之事……” “误会?”张氏嗤笑,“何晟为何偏偏出现在你房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敢说是误会?” 虞苏静静站在一旁,眼眸微微一眯。 她先是错愕何晟竟会在屋里,继而眸色一沉,冷静地理清了来龙去脉。 好啊,又是张氏的手笔。 上次抓奸未遂,这回倒是费尽心思,再来这一出。 只可惜她手下的何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虞苏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关玲儿。 关玲儿强行换房,没想到反而帮了她一把。 幸好,张氏并不知关玲儿真正的身份。 虞洪秋脸色铁青:“何晟,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何晟慌张摆手,目光闪烁,“我就是好心扶她……” 虞洪秋怒极反笑:“好心?不说老实话,我看你是胆大包天,起了色心!” 张氏冷哼一声:“老爷可真是奇怪,宁可信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不信自家侄子。” 虞洪秋的眼神微微躲闪,到这个时候也不愿说出与关玲儿的关系。 关玲儿看在眼里,心瞬间凉了半截。 张氏笑道:“南院吃穿用度颇高,原来是何晟暗中接济。难怪呢,这贱人怕是看上何家的富裕,勾引了何晟。” 何晟顿时理直气壮,抬高嗓音:“是,我出手大方,给了她不少银子。” 虞洪秋瞪眼:“你给的银子?” 何晟干脆点头:“对,就是我给的!” 张氏趁机补刀:“老爷,这种女人心思不纯,二姑娘和她来往太密,难免被带坏啊。” 虞苏眉头微皱,忽然轻声笑道:“可是,这些银子不是爹爹给我的吗?” 话音落下,全场一静。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3章 一出好戏 张氏脸上闪过一抹震惊,眼神不住打量虞洪秋。 他那么多年都没有关心一下过虞苏,怎么会突然暗中补贴? 虞洪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看是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不错,二丫头的钱财来源正经,都是我给的!” 张氏一听,冷笑连连:“老爷倒是疼惜二丫头,连这么大的补贴都不与我商量。” 虞洪秋被逼得下不来台,脸色难堪,怒斥道:“你少说两句!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操心!不就是补贴了点银子吗?又没花你的钱,我给人题词篆刻印章赚的。” 张氏被这话气得胸口起伏,脸色铁青。 “老爷,你这分寸,能让我信服?这女人和何晟在屋子里拉拉扯扯,败坏家风,我看直接赶出去得了!” “那不行!” 虞洪秋额头冒汗,声音显得十分急促。 张氏眼神一冷,声音陡然拔高:“为何不行?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孤儿寡母的,赶出去如何生存?” 虞洪秋强装镇定,硬邦邦又道:“我是说事情还没弄明白,别轻易定罪。” 张氏一怔,眼睛微微发红。 某些端倪不用说,她也知道。 虞洪秋对这贱人动心了。 气氛僵持。 此时,虞苏从耳房牵着一个小男孩缓步走出,小男孩大约三、四岁,正是关玲儿的儿子东儿。 他看到自己娘亲满脸泪痕,顿时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关玲儿的腰。 “娘,你怎么哭了?”冬儿小脸上满是担忧,随后气愤地转头看向虞洪秋,奶声奶气地指责:“爹爹坏,又惹娘哭!” 话音一落,屋内气氛瞬间凝滞。 张氏猛地一震,脸色从铁青转为惨白。 她缓缓转过头,盯着东儿,不可置信地一字一句问:“你喊谁爹爹?” 东儿被她凌厉的目光吓得哆嗦,立刻躲回关玲儿怀中,哽咽着不敢作声。 关玲儿却已豁出去了,眼泪长流,哽咽道:“老爷,这府里容不下我们母子,我看还是带着冬儿回那条小巷罢了。可怜我为老爷十月怀胎,生下儿子,如今竟要受这般羞辱!” 此言如惊雷,炸在众人耳中。 张氏手指颤抖,指着关玲儿,“虞洪秋,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虞洪秋头皮发麻,硬着头皮低声道:“她……她是我的外室。” 张氏闻言,脑中轰然一响,几乎站立不稳,指着虞洪秋的手止不住地抖:“你竟然背着我养了个外室,还生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你……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 虞洪秋脸色铁青,不敢与张氏对视,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张氏终于忍不住,一声尖叫冲上去,抬手便朝关玲儿扇去。 关玲儿吓得缩在角落,抱紧冬儿瑟瑟发抖。 虞洪秋见状连忙上前拦住:“够了!有什么冲我来,别伤着我儿子!” “儿子?”张氏怒极反笑,声音尖利得几乎撕裂:“你心疼这小杂种,不心疼我的颜面?虞洪秋,我这些年替你打点内外、持家理事,你却拿着我的银子去养女人,还生出个孽种来?!” 张氏气急败坏,猛地捡起桌上的茶盏砸向虞洪秋,茶盏落地,碎片四溅,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你个泼妇,动手袭击朝廷命官,你还想不想活了!” 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虞洪秋,尖声道:“朝廷命官?你也配?你若真有半点为官的气度,怎会背地里干出这等不堪的事来?拿正室的钱养外室。” 虞洪秋也破防了。 “你生不出儿子,竟还有脸闹!我没写休书已经是对得起你了。” “生不出儿子?”张氏气得差点晕厥,眼中涌起一片猩红:“我为什么无法生育,你心里没数吗?若不是当初你领回那个贱人,气得我早产,我何至于如此!” “你自个儿身体不好,怪得了谁?再说,你这妒妇心性,哪个男人受得了,你去看看哪个官员家里没有小妾,偏你总要小题大做!” “虞洪秋!”张氏的声音已带着哭腔,“你还敢说?当年谁说会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的。是你先违背了我们的约定。你用我的钱养外室,你无耻。” “你的银子?别说得那么好听!这些年你拿嫁妆补贴家用,我求你了么?没有我这朝廷命官的名头,你家的商号能顺风顺水?你们拿着我的名声到处敛财,这胆子可不小啊!若真被人查出点什么,掉脑袋的是谁?” 张氏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你、你简直……简直颠倒黑白!那是我娘家辛辛苦苦赚来的,你居然敢说是补偿你?!” 虞洪秋也不顾及了,“那本就是对我的补偿。你以为朝廷命官是那么好当的?” 二人完全不顾及下人,吵的不可开交。 虞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觉讽刺。 这就是男人。 古代的男人,一个个不负责任,却妄想着妻妾成群。 虞洪秋如此。 傅怀溪也如此。 虞苏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冷光。 她曾经以为,嫁人能寻到一份安稳。 可今日这一幕,却让她彻底醒悟。 谁都靠不住,嫁人更是无稽之谈。 张氏的哭闹声仍在继续,她指着虞洪秋大骂:“花我的钱,养外室,生孽种!虞洪秋,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虞洪秋恼羞成怒,呵退周围的仆人。 张氏怒极,也不在乎仆人还没走,直接扑上去撕扯他的衣袖,边哭边骂:“我今天就算豁出去,也要让你这不忠的东西颜面扫地!” 虞苏默然转身,走到屋檐下。 望着眼前的滂沱大雨,乌黑的眸中一片冷然。 真是好一出戏。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章 为什么不按剧本走? 前院花厅。 虞娟丽一边抹泪一边诉苦:“各位夫人可千万别被我这庶妹迷惑了,那丫头简直不知羞耻!平日里装得一副端庄模样,背地里却和我家一个远方表哥私相授受,连院子里的仆人都看不过去……” 一席话刚落,周围的官太太们纷纷交换了眼色。 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将自己家中的私事当众抖露出来。 她难道忘了自己也姓虞?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般说自己庶妹,别人会怎么看她? 在座的夫人们心思各异。 虽说大家族中难免有兄弟姐妹不和,但像虞娟丽这般,把家丑摆到众人面前的,倒是少见。 更何况她还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虚构了不少情节。 譬如虞苏没有读过书、女红一窍不通,总之,在她的描述下,虞苏简直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 可先前宴会上,虞苏说起话条理清楚,介绍各地美食也头头是道。 全然不像没有读过书的。 卫夫人轻轻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她对虞苏那孩子的印象一向不错,这些话未免太过夸张了。 一时间对虞娟丽的印象跌落谷底。 林夫人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不屑,附和道:“虞大小姐这话倒是实在,能把嫡姐气到这个地步,可见她为人确实不行。今日宴会上只怕是装模作样。” 虞娟丽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不迭地接话:“林夫人果然慧眼如炬!这虞苏的伪装本事,就连家里人有时候都看不穿。这次趁着仆人都调去了前院,她竟然敢把何表哥叫来,若不是被撞见,岂不是要让这丑事传遍京中?” 虞娟丽一番言辞激烈,显然等着众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最好能趁机煽风点火,彻底毁了虞苏的名声。 谁知,夫人们的表情却并未如她所愿。 虽然有人掩嘴轻笑,但更多的却是目光微妙,甚至带着不喜。 秦夫人淡淡开口:“虞大小姐,这话还是慎言为好。自家姐妹,有什么私怨关起门来说便是,何必如此撕破脸皮?” 虞娟丽愣了一瞬,旋即咬牙,声音急切:“秦夫人,您有所不知。虞苏的行为早已败坏门风,我也是为了家族声誉才不得不说出来,免得她将来连累婆家。” 这番话显然说给卫夫人的。 卫夫人终于抬起头,语气不悦:“虞大姑娘,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咱们都在这里,只听你一面之词,未免有失公允吧。” 林夫人冷哼一声,讥讽道:“卫夫人这就不对了,虞大姑娘总不能平白无故编排自己的庶妹吧?我看,这种事,虞大姑娘再怎么说也不会拿来开玩笑。” 卫夫人道:“林夫人说的是。可我向来信奉一句话,日久见人心。虞苏是个什么样的人,总得亲自接触过,才能做出公正的判断。” 虞娟丽见状,不禁有些急了。 她话锋一转,正准备再添几句猛料,忽见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色急切。 虞娟丽一看,心中大喜,以为是虞苏的丑事终于传到了前院。 她不待丫鬟开口,便主动引导道:“说吧!在座的都是母亲的好友,有什么不好讲的?” 丫鬟行了一礼,喘着粗气道:“大小姐,夫人和老爷……在南院打起来了!” 话音未落,整个花厅瞬间陷入死寂。 林夫人第一个回过神,“虞夫人竟然敢和自家丈夫动手?” 旁边一位夫人也压抑着惊讶,悄声感叹,“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了,谁家夫人有这个胆子?” 虞娟丽面色瞬间僵住,“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虞苏私会外男被抓现行吗?我爹和我娘怎么会动手?你敢乱说,信不信我发卖了你。” 三言两语便是发卖,听的周围几位夫人秀眉微蹙。 丫鬟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不是二小姐的事,是南院的关氏……她其实是老爷的外室,那孩子也是老爷的骨肉!二小姐根本没有做什么不检点的事!” 虞娟丽只觉脑中轰然一声,整个人呆立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众夫人虽震惊于虞家的家事,但更感兴趣的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大瓜,一时间低声议论纷纷。 “这虞家真是有趣得紧,堂堂朝廷命官,背着正妻在外养妾室,还生了个儿子!” “虞夫人性子泼辣,想必早就忍无可忍了。” “我听我家那位说,虞大人可在圣前说过独爱妻子一人,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男人的鬼话,你们也会信?我就说虞家只有两个女儿,虞大人怎么不着急,原来早就有后了。” 卫夫人听到这里,悄然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果然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些,对虞苏倒生出几分怜惜。 秦夫人则叹息了声,“虞苏那孩子谈吐学识都是一等一的,生在这样的家中,还能有这般品性,实属不易啊!” 林夫人却忍不住插话,笑的得意:“家风不正,虞苏又能好到哪儿去?亲家母你得擦亮眼睛啊,不是谁都能继承我家柔儿的位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啊。”另一个夫人附和道,“卫夫人,这亲事可得仔细掂量,日后和这样的人家做亲戚,可得头疼呢。” 卫夫人闻言,只端起茶盏掩饰脸上的尴尬。 她确实打退堂鼓了。 亲家可以穷点,但一定不能家风不正。 要不还是等真远大师算算? 虞娟丽此刻脸色铁青。 她从未想过自己精心编排的一出好戏,最后竟成了这般模样。 尤其是听到秦夫人和卫夫人那似是而非的夸赞,更觉刺耳难忍。 她狠狠瞪了丫鬟一眼,旋即赶向南院。 而花厅里的夫人们却越发兴致盎然,低声议论着虞家这场丑闻。 明面上惋惜、叹息,暗地里却不乏嘲笑和幸灾乐祸。 · “娘,你这是在干嘛?”虞娟丽不可置信。 张氏发髻凌乱,珠钗歪斜,她抓着虞洪秋的衣襟,指节发白。 虞洪秋也没好到哪去,脸部被抓出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我不允许!你必须把这贱人处置了!” 张氏歇斯底里地喊着,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优雅端庄。 关玲儿跪在一旁,抱着东儿,泪眼婆娑:“老爷子,不如让我带着孩子离开吧,让我们母子自生自灭就是。” “荒谬!”虞洪秋一把推开张氏,“我的儿子哪也不去。张氏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我老虞家的根岂是你说处置就处置的。” 虞娟丽呆立当场,脑中一片混沌。 前几日关氏母子以虞苏远房亲戚的身份住进南院时,她就觉得奇怪。 如今怎么变成了父亲的外室和私生子? 正当她恍惚之际,余光瞥见廊下的虞苏。 只见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贱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章 甚好甚好 虞娟丽顿时怒火中烧,抬手就要打虞苏一个耳光。 谁知虞苏眼快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姐姐怕是打错人了。” 她轻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虞娟丽咬牙切齿地问,“所以你才让那对母子住进来?” 虞苏甩开她的手,慢条斯理道:“这你要问父亲大人才是。我一个小辈,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关氏母子住进来? ” “爹,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虞娟丽转向父亲,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 虞洪秋有些尴尬。 养外室私生子确实不光彩,尤其还闹到女儿面前。 “我虞洪秋一生为官尽心尽责,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唯独这膝下无子一事,愧对列祖列宗!”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道理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后院就你母亲一人,可她不能生,我也被逼无奈啊,不能轮到我这一辈,就断了香火啊。” 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关玲儿,又道:“我念着夫妻情分,这些年连个通房都不曾纳。如今天可怜见,总算有了子嗣,你母亲不替我考虑考虑,反倒大闹。这般不顾体统,简直打我的脸。” “阿娘……”虞娟丽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想为张氏说话,可骨子里受到的教养思想却让她无法认同母亲的做法。 她下意识地理了理云鬟上的珠钗。 这支南珠钗还是上月爹爹送她的。 爹爹说她是他的掌上明珠,眼见虞苏婚事有了着落,爹爹也在担心她的婚事,还说下月长公主生日宴要带她相看户部侍郎家的公子。 户部侍郎家那可不是虞家可以高攀的。 可爹说,她的婚事比他的脸面重要多了。 就算被拒绝也要试一试。 想到这,虞娟丽不由得蹙起眉头。 来往的闺中密友,哪家后院不是三妻四妾? 吴家四小姐嫁的那位七品官员,府上就养了两房姨娘。 李家姐姐家中更甚,她父亲后院里养了四,五个通房丫鬟,庶女庶子一大堆。 相比之下,她爹这些年来一直洁身自好,如今不过是要个儿子,纳个妾室罢了。 只要关氏母子安分守己,她这个嫡女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影响。 “娘,你也消消气。”虞娟丽轻声劝道,“爹身为朝廷命官,总不能无子承继……” 话音未落,就见张氏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麻木地听着虞娟丽又道:“不过是纳个妾室而已,母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父亲已经很克制了。这些年来,父亲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谁人不说他是好男人。娘,前院的人都在等着在,你别闹了。” 张氏浑身发抖着,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心口一阵绞痛。 母亲的痛苦远不如父亲重要是吗? 这就是自己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 如今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给了她最后的一击。 张氏哈哈大笑,“好啊,好啊!这就是我养了这么些年的女儿。” 虞娟丽抿了抿唇,偏过视线。 那叫她如何?支持母亲和父亲大吵大闹? 母亲平日很拎的清,今日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虞苏站在廊檐下,看着失魂落魄的张氏,心中百味杂陈。 前世身为现代女性,她又何尝能接受得了三妻四妾的封建陋习? 明明是正室却要看着小三和私生子登堂入室。 某种程度张氏也挺可悲的。 一想到张氏曾经如何在众人面前玷污她的名声,如何暗中指使丫鬟害她……虞苏心中又生出几分快意。 既然张氏要作恶,那就该承受恶果。 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正室夫人在自己面前痛不欲生,虞苏只觉得这报应来得恰到好处。 她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冷意。 窗外,骤雨渐歇。 虞洪秋整好了衣冠,沉声道:“前院还有客人等待,这些家事,便到此为止。张氏,你莫要在胡闹了,好生安顿关氏母子,我儿子若有一点差池,我、我和你没完。” 说完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张氏胸口发闷,呼吸堵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好极了,这贱人母子闯进门来,到头来还要她这个正室来安顿。 虞洪秋这个不要脸的。 关玲儿见虞洪秋走远,眼睛里的怯意褪去了几分。 她跪着往前蹭了两步,声音柔柔道:“大奶奶,我母子二人只求活路。求大奶奶开恩。” 她说着,还不忘用帕子轻轻擦拭眼角未干的泪水。 “放你娘的屁!”张氏冷笑,“虞洪秋这些年都不把你们母子接回府,怎么突然想起纳你进门了?定是你这个小妖精不安分,眼看孩子大了,想要谋划个前程是不是?” 关玲儿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她低垂着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大奶奶明鉴,东儿马上就四岁了。前些天老爷看着他,见到他聪慧可人,就说东儿该启蒙了。这才安排我们母子进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呵呵,启蒙?”张氏冷笑,“你倒打得好算盘。” 关玲儿垂首道:“大奶奶,我知道你恨我。可东儿到底是虞家的血脉,你忍心看着他一辈子做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吗?” “呵,”张氏冷笑一声,“又不是我的儿子,我为何不忍心?” 关玲儿眼中精光一闪,仿佛等的就是这句话:“若大奶奶能善待东儿,不如……”她故作迟疑片刻,“不如就让东儿过继到大奶奶名下,东儿也好光明正大地喊您一声娘。” 这话如同记闷雷,炸得张氏愣在原地。 过继?这贱人这倒是好算盘! 一旦过继到嫡母名下,这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 过继的孩子虽非亲生,却与嫡出无异。 日后虞家的家业、田产,铺子都要落到这野种头上! 凭什么,这些都是她娘家的东西。 虞洪秋的俸禄能值几个钱。 “你做梦!”张氏厉声喝道,“要过继,大可找我娘家兄弟。让你那野种占了我的家业,做你的春秋大梦!” 关玲儿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她原以为张氏会因为无子的压力而心动,不想这个女人宁愿从娘家过继子嗣,也不愿意收养丈夫的亲生骨肉。 虞苏在旁边看得明白。 关玲儿这步棋,当真是打得高明。 若张氏答应过继,她可以借助儿子在虞家站稳脚跟,日后更好地施展手脚。 若张氏拒绝,她可以在虞洪秋面前添油加醋,说张氏容不下他的骨肉,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这般算计,当真是进退都占了上风。 甚好,甚好。 就是这样去斗吧。 虞苏望着院中摇曳的叶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面对这样的对手,张氏只怕连睡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更加没精力对付自己了。 快进入八月了,只要拿到真远大师的批命,她也能过自己的清静日子去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章 赶紧嫁出去吧 前院的宾客们见虞洪秋神色如常地出来,纷纷起身相迎。 虽然方才后院的动静传到前厅,但谁也不敢多问。 毕竟是同僚的家务,不是他们能置喙的。 待虞洪秋走近,卫宵父子抬眼一看,就注意到虞洪秋脸上几道红痕。 卫宵皱了皱眉,并未开口。 一旁卫大人微微作揖,笑道:“雨停了,我们也不打扰了。” 虞洪秋点点头,示意下人将宾客们一一送出。 张氏此时心力交瘁,自然没办法相送贵宾,只得让虞娟丽代劳。 女眷们在前厅稍作寒暄,实则都暗暗交换了眼神。 后宅日子不知多清冷无聊,如今有这样热闹的事发生,各个心里八卦得不行。 虽表面上表现得端庄,心里却无一不想着如何将真相打探个清楚。 这时,有人轻轻地问了一句:“虞夫人可还好?” 众人眼神一亮,纷纷竖起耳朵,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虞娟丽。 虞娟丽脸色尴尬,含糊道:“我娘在安顿那对母子……” 这话一出,几位夫人面面相觑,似若有所思。 林夫人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轻声道:“原来是安顿外室母子,难怪虞夫人忙得不可开交。” 一旁的夫人接过话头,似笑非笑:“安顿?林姐姐这话有趣了。依我看,这安顿二字,怕是带了几分无奈。” 虞娟丽闻言,神色微变,“不过是外室和私生子,母亲仁心,替我父亲纳她进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微妙,几位夫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什么大不了呢。 秦夫人轻叹一声:“这话虞大姑娘说得倒轻巧。家宅稳不稳,最怕外人插足,咱们都是过来人,哪里敢轻视。” 林夫人嘴角微翘,幸灾乐祸,“听说虞大人二人夫妻情深,多年未纳妾,如今这外室上门,虞夫人还要替他做圆场,倒是难为人了。” 另一位夫人轻轻点头,“虞大姑娘,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男人们在外风花雪月容易,真正操心的却是咱们这些做主母的,哪里轮得到轻松。” 虞娟丽被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心中恼怒,又不知如何反驳,只得强压怒气,干笑两声:“夫人们真是爱操心,这种小事,我母亲自会处置好。” 秦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母亲再贤淑,女儿也该体恤才是。这种时候,家里人齐心才好,怎么能让旁人看笑话呢?” 众夫人听得暗暗点头。 父亲招了外室,母亲替他收拾烂摊子,而女儿却毫无半分体谅,反倒轻描淡写。 实在叫人难生好感。 气氛转冷,虞娟丽脸色有些挂不住。 秦夫人道:“虞大姑娘止步,就送到这,快去陪陪你母亲,这会怕是心里难受极了。” 虞娟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勉强笑道:“母亲自有丫鬟伺候,哪里用得着我。” “丫鬟虽好,却没有亲生女儿贴心。你是家中长女,母亲最需要你的时候,可别缺了孝心。” 虞娟丽心中又恼又羞,嘴上却只能硬撑:“秦夫人教训得是,我这就去看望母亲。” 说罢,匆匆告辞,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 待她走后,林夫人轻笑一声,打趣地看着久久无言的卫夫人,“这位大姑娘,还是少了点分寸。亲家母,你眼光不行啊,挑的亲家还是欠缺点底蕴。” 见卫夫人神色不对,林夫人笑得越发灿烂,“这虞家的教养怕是有些松散咯。大姑娘如此,二姑娘虽看着聪颖,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难免叫人心里犯嘀咕。亲家母还是在考虑考虑人选,我家敏芝就是极好的。” 卫夫人脸色有些黑, 她哪里不知道,今天宴会其实就看出问题了。 虞家家风确实叫人疑虑重重。 大姑娘在宾客面前毫无顾忌地谈论家事。 若一户人家连自己的颜面都不顾,如何能约束家庭? 虞二姑娘生在这样的环境中,虽然聪颖有分寸,可谁能保证她未来不会受到影响呢? 如果婚后也将这样的作风带入卫家,该如何是好。 卫夫人暗自思忖,心中对婚事起几分犹豫。 · 雨后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马车缓缓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卫家三口端坐在马车上。 卫夫人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怪我,宵儿的婚事应该再慎重一点。今日一看,虞家也非良配。” 卫大人叹了一声:“家风一事,确实极为紧要。” 说罢,他将目光转向自己的长子,“宵儿,你怎么看?” 卫夫人附上一句:“对,宵儿觉得如何?毕竟婚姻大事终究是你的事。母亲希望你过得好,不必勉强。” 卫宵垂眸沉思,指尖在膝上轻轻点了两下。 虞苏确实令他心生好感,但若说情深意重,似乎也未到那地步。 其实确定娶虞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一月前,也就是玄王去冀州前,在一个雅集上主动与自己攀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玄王是什么样的人物,天子亲如兄弟的手足。 二人素无交集,没想到那一日陆玄昭竟罕见地问起他的婚事。 卫宵马上警觉起来。 玄王自成一派,素来独立,从不见他刻意拉拢哪位臣子。 如今却对自己如此随和,实让人摸不透其中深意。 “卫侍郎可有定亲之意?”陆玄昭淡淡开口,面上看不出喜怒。 卫宵一时未能反应过来,连忙回道:“回玄王,家中正与虞家议亲。” 陆玄昭闻言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缓缓道:“虞二姑娘聪慧机灵,是个良配。若你无异议,倒是一桩好姻缘。”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深意,“你与虞二姑娘婚宴那日,若不厌我扰,我自去讨杯喜酒喝如何?” 卫宵怔住。 他总觉得陆玄昭话外有话。 与虞二姑娘婚宴那日!? 玄王似乎笃定自己娶的人是虞二姑娘。 彼时二人连八字都没有合过。 玄王的用意难以揣测。 卫宵素闻玄王洁身自好多年,未与任何一位女子有过绯闻,倒不觉得虞苏与玄王之间有什么。 思及至此,卫宵抬头,语气坚定:“虞二姑娘聪慧端庄,我们卫家也非论家世娶人,若她未犯大错,还请母亲继续议亲。” 卫夫人见他神色笃定,略显忧虑的面容稍稍缓和:“既如此,我便听你的。” 卫大人一向对长子放心,见他心中已有决断,并不反对。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章 一人对千骑 黑夜笼罩着冀州城。 雾气浓重,如一层湿冷的帘幕,将整个城池遮蔽得严实。 知府县衙廊下的几盏灯笼,随着微风摇曳,昏黄的光晕忽明忽暗。 很快,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停在县衙偏门前。 孟钰低声嘱咐几句话,掀开帘子便坐了上去。 没多久小轿消失在雾气里。 陆玄昭站在角楼,神色在黑暗里看不分明。 一随从赶来,低声禀报:“王爷,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陆玄昭微微颔首:“嗯,静观其变。” 近郊破屋内。 孟钰与几位盐商围坐一堂,灯火跳跃间,他们的面容阴暗重重。 “该死!”赵盐商一拳砸在木桌上,“短短半个月,陆玄昭就抄了我们五家盐行,还收回了七张盐引。这要断我们的财路啊!” “可不是,”另一人咬牙切齿,“他还查出了我们克扣盐税的科目,要我们补缴过去所有缺口,这是想要我们的命!” 一旁的盐商冷笑:“他倒是会装清官。这冀州百姓穷苦是他们命苦,何苦与我们为难?孟知府,你与我们做了多年交易,你可得想个办法。” 众人看着孟钰,希望他拿出主意。 孟钰摸了摸嘴角翘起的胡子,安抚道:“诸位莫慌。我已经安排好了。此地盐价太高,百姓早有不满。我让人暗中撬动,说是朝廷不日又要重税盘剥,再过几日,必然会有暴乱。” 一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知府是打算……” “没错,玄王治理盐税失衡,被此地起义的暴民所杀。到时候死无对证,谁知道真相?” 孟钰笑了声,又道:“这些年冀州盐税克扣,早就让百姓活不下去了,大小暴乱也经历了数次,他们暴动,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众盐商眼前一亮。 有人担忧:“可我们先前安排的几波暗杀都没有成功,陆玄昭武艺高深,身边多能人,想杀他没有那么容易……” 孟钰目光一沉,仿佛想到什么道:“杀他确实不容易,但那也看是谁动手?他对刺客毫不留情,但是对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可下不了手。” 那是十年前,大燕王朝正值永和年间,也是先帝执政期间。 当时先帝昏聩,朝堂腐败,赋税沉重,百姓苦不堪言。 为了缓解朝廷财政空缺,户部尚书提出了一项残酷的政策。 将大片农田改种桑麻,以增加丝绸和麻织品的税收。 先帝欣然同意,将反对的大臣打入天牢。 丝毫不管这一纸令状,会要了千万农户的命! 冀州是大燕的小粮仓,土地肥沃。 如果这则改田令一下,将意味着此地数万农户会失去口粮。 孟钰当时也还只是个冀州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 他虽有一腔热血,想改变现状,但势单力薄,又被现实教育过几次后,便选择明哲保身,闭口少言。 那一天,他站在田埂上,看着身着官服的士兵欲踏平农田。 “改田令在此,尔等速速离开。陛下有旨,抗令者格杀勿论。” 马蹄声轰隆,士兵手中的鞭子毫无留情。 几个胆敢抗争的农夫当场被打死,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孟钰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彼时陆玄昭还是十几岁的少年郎,意气风发。 游学经过冀州。 听闻此事,他策马赶来。 以一人之躯生生挡在士兵面前,那身影虽然单薄,但却如同一座山岳,让气焰嚣张的士兵们骤然停住。 “尔等可知,一亩农田的收成,意味着一个家庭半年的口粮?”少年声音清亮,却似利刃,“为了眼前增加几银子的收入,就要断绝千家万户的生路?” 士兵们愣住了。 领头的千户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年轻,但气势惊人。 更关键的是,他们隐约听说,此人来头不小,是长平侯府嫡子。 少年就这样立在农田中央,一动不动。 前方是乌泱泱的骑兵,后方是长出青苗的稻田。 那画面在孟钰记忆里留了很久。 太阳从东边升起,又慢慢西沉。 他看着那少年既不吃饭,也不离开。 他就像个顽石般挡在众多骑马士兵的前面。 到了第三天,消息传到京城。 一向君无戏言,铁面无情的先皇,竟破天荒地废除了这一道。 以一人之躯对抗数千骑,此事后,陆玄昭的名声在整个冀州平原响起。 十年过去,孟钰回想起那一幕,内心依然震撼。 只可惜他终究活成了自己最不喜欢的人。 · 三日后,城外暴动骤起。 数百名农民高举火把,面容憔悴,声嘶力竭:“活不下去了!盐贵如金,压死人!我们要盐!要活路!” 他们怒吼着逼近城门,火光映得半边天通红。 官兵慌乱,城内百姓惊恐四散,街巷中一片人声鼎沸。 城楼之上,陆玄昭负手而立,乌黑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下方的混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身旁的副将急得满头大汗:“王爷,城外聚集了大量暴民,若是攻破城门,冀州恐怕要大乱!” 陆玄昭乌黑的眼眸映着城楼下的火光,开口:“他们是暴民吗?” 副将愣住:“不是暴民是什么?” “只是些活不下去的百姓。” 副将哑口无言,片刻后才颤声问道:“那……王爷准备如何应对?” 陆玄昭没有直接作答,只抬手一挥。 随即,一队士兵扛着大袋粮食和盐登上城楼,堆放在城墙边缘,袋口微开,白花花的盐粒在火光下如星星般闪烁。 “打开城门。”陆玄昭目光锐利,声音如铁,“传话下去,告诉他们,粮盐在此。谁愿与本王一谈?” 副将大惊失色:“王爷,城门一开,局势便难以掌控!如此贸然,恐怕……” “去。”陆玄昭眉目一沉,“民心若散,才是真正的大乱。” 副将闻言,心头一震,再不敢多言,立刻转身执行。 城门轰然开启。 那一刻,暴动声浪顿时停滞。 百姓望着城楼上那一堆粮盐,惊疑不定。 城楼之上,陆玄昭一身盔甲,在熊熊火光中如山而立,亦如当年站在千骑前,面不改色的少年。 “冀州百姓,粮盐在此,我陆玄昭在此。若你们想要活路,便上来与我一谈!” 风过无声,人群里有人面色动容,手中火把无力地垂下。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是你?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手里攥着火把。 他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王爷当真愿意与我等商议?” 陆玄昭沉声:“自然。” 汉子目光中闪过一丝迟疑,又道:“我们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弱民,大人若真有诚意,就该下来,与我们平等而谈。” 副将急忙上前低声劝阻:“王爷,万万不可!” 陆玄昭却没有理会,纵身一跃,脚尖轻点城墙,身影如燕般飞下,稳稳立于人群之中。 众人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当真有人轻功练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那汉子咽了口唾沫,大步上前,站在陆玄昭面前。 两人目光相接,距离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早闻王爷功夫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玄昭眉宇轻拧,语气沉稳,“你们要如何才退去?” “要你死。” 话音刚落,汉子目光一厉,手中的火把猛地掷向陆玄昭的面门。 寒光一闪,一把匕首从他袖中滑出,直取对方咽喉。 陆玄昭眼中寒光微闪,身形微侧,单手迅速紧扣住对方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匕首脱手而落,跌入尘土。 “杀了他!”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顿时引发骚动。 火把摇曳,人群汹涌而动,不少人举起火把逼近陆玄昭,面色狰狞。 陆玄昭依旧冷静,声音不大,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本王说过,愿与诸位商谈。但若有人借机伤人,休怪本王无情。” “呵,别听他的!”另一个尖利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这些官老爷哪有一个好东西?空口白话说得好听,谁真心为咱们老百姓?都是骗人的把戏!杀了他,随我冲进城里夺盐粮!” 火光摇曳,人群中浮现惊愕与犹疑的神色。 有人握紧火把,有人脚步迟疑,场面渐渐变得混乱不堪。 “不好,救王爷。”城楼上,副将大惊失色。 陆玄昭目光如刀,身形如山般岿然不动。 他冷喝一声:“住手!” 城楼上正欲架起的弓箭士兵停了下来。 城楼下,陆玄昭扫视众人,冷声道:“你们可知,本王若死,这城门之后便是刀山火海,粮盐也与你们无缘!” 一句话,震得骚动的人群微微一滞。 陆玄昭缓步向前,目光如炬,又道:“十年前,我在冀州农田前,以一己之力对抗改田令。诸位中,还有人记得吗?” 人群中,一个佝偻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出,双目圆睁:“是你……竟是你?” 陆玄昭微微颔首:“正是在下,十年前我敢为百姓挡骑兵,今日依然敢开城门与诸位对谈。我陆玄昭从不食言。” 那一刻,火把的光芒似乎暗了。 人群安静了片刻。 戾气,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陆玄昭环视众人,眸色深沉:“缺盐的百姓,面黄肌瘦,四肢浮肿。而你们几人……” 他目光锐利,停在几名面色红润、目露慌乱的汉子身上,“看起来精气神十足,家中想必不缺盐吧?” 话音刚落,人群里,提前安插的人大喊了一声,“抓住他们!他们是盐商的人!” 几个面色红润的煽动者被愤怒的群众团团围住。 “是盐商想逼我们反,与朝廷作对。” “是他们害得我们吃不起盐!” 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煽动者瞬间被按倒在地。 那些蠢蠢欲动的暴徒见状,也纷纷停下,不敢轻举妄动。 陆玄昭见状,扬声道:“诸位莫慌,今日本王便与大家当面说个明白!” 他命人搬来一张长案,摊开厚厚的账簿,翻开贴在案头:“冀州盐引私相授受,克扣盐税,抬高盐价。本王要让你们亲眼看看,究竟是谁在害百姓。” 人群围拢过来,陆玄昭望向老者:“老先生,可识字?” 那老者上前一步,拱手道:“草民乃永和年间秀才。” “好,请老先生代本王为百姓念账。” 老者接过账簿,声音洪亮地念出:“永和三年,冀州盐商萧逸道贿赂官员,抬高盐价三成……知府孟钰将盐引私售于商贩……百姓无盐可买……” 字字如刀,刺入人心。 账目清清楚地记着盐价如何失控,参与的盐商官吏赚了多少利润。 人群先是沉默,继而愤怒,最后跪地大哭。 “求官爷为我们做主。因为强制买盐,我们一家子都快饿死了!” 老者接着哽咽道:“这些年,官府与盐商勾结,设下恶法,逼我们百姓每月按人头定量购买昂贵的官盐。买不起就被扣上私盐贩子的罪名,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周围百姓纷纷附和,情绪激动。 “为了这盐,我们变卖家产,吃糠咽菜,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有人愤愤不平地吼道:“这哪里是卖盐,分明是逼命!” “求王爷为我们做主啊!” 人群的愤怒与悲伤交织,几位老妪瘫坐在地,抱着陆玄昭的腿痛哭失声。 陆玄昭闻言,心中怒意难平。 与冰冷触目惊心的数字不同,听到百姓亲口诉说苦难,还是让他胸中怒火愈烧愈烈,只觉得骇人听闻。 他扶起老妪,目光沉沉,“这些恶法,本王今日定要铲除!既然朝廷要管盐,那便会让百姓用得起、吃得上。” “即刻起,开仓放粮,平价供应盐米。所有盐商克扣的盐税,全数追回赈济。重新分配盐引,设立官营平价盐铺……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吃得起盐。” 书吏连忙挥笔记录,众人闻言无不泣泪,纷纷跪地叩首,感激涕零:“谢王爷恩德!” “都起来了。”陆玄昭道,“本就是朝廷该做之事。” 一日之间,盐价回落,百姓得了活路。 几天后,又有几名与盐商勾结的贪官落网。 冀州盐价恢复平稳,朝野震动,皆传陆玄昭之名。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章 长公主的请帖 孟钰被拿下时,正闲坐厨房煲汤。 砂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飘着鲜香。 他抬眼望着陆玄昭走来,神色如常。 陆玄昭站在门边,环顾简陋厨房,轻声道:“孟大人倒是从容,还有闲情逸致煲汤。” 孟钰添了一碗汤,自顾自喝了起来,热气氤氲中,他的神色有些模糊。 “孟大人出身胡广地区,煲汤的手艺一绝。党参、枸杞,再加上一把灵芝,确实是养气补血的好方子。” 孟钰闻言,笑意更深:“王爷好眼力。胡广之地,民风尚汤,尤喜鲜味。只可惜冀州偏僻,少了海鲜干货,终究差了些滋味。” 他顿了顿,目光微抬,“今日便不请王爷同饮了。这碗汤喝完,怕是要绝了余生滋味。不知王爷可否容罪臣喝完最后一碗汤?” 陆玄昭眸光沉静,言语不急不缓:“孟大人自便。” 孟钰低头啜饮,饮尽最后一口,放下碗盏,长叹一声:“十年未见,王爷依旧如故。” 陆玄昭冷然:“孟大人却已不是当年之人。” 孟钰苦笑,放下汤碗,轻叹道:“世事难料啊。罪臣无话可说,所行所为,罪该万死。” 陆玄昭语气微冷:“奏折已经送去京城,你的罪责,陛下自有定夺。” 说完,陆玄昭转身离去。 脚步停在门槛前,他顿了下道:“当年传信于我之人,是你吧?若无消息,我怎敢贸然闯入改田之地。” 孟钰神色微滞,片刻后,他轻笑出声,带着几分苦涩:“原来……王爷早已知晓。” 陆玄昭没有回头,轻轻嗯了一声。 阳光从宽敞的门外洒了进来,照亮了堂内积尘。 门外,官吏正在待命。 陆玄昭抬首,眯眼看着耀眼的日光:“去吧,将孟钰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脚步声响起,又渐渐远去。 不多时,厨房里传来碗碎的声音。 “不好了,王爷。孟大人畏罪自杀了。” 陆玄昭神色一变,折返回去。 孟钰已然倒地,口中涌出白沫。 他立刻上前,将孟钰扶起,封住他的穴位。 “没用的,此毒无色无味……无解。” 孟钰气息微弱,抓着陆玄昭的手,眼中神色渐渐涣散:“能再见王爷一面,真好……愿王爷一如既往,披荆斩棘,心怀大道……罪臣先走一步……” 语毕,孟钰的手垂下。 陆玄昭垂目,神色冷然,唇线紧绷。 孟钰服毒自尽,又断了一条线索。 一个知府,怎敢让盐税失衡至此地步? 上面,定有人。 · 转眼已是八月。 暑气渐消,蝉鸣依旧。 虞府的气氛却并不平静。 由于关玲儿母子的存在,张氏与虞洪秋之间的关系闹得更加僵硬。 张父几次劝说张氏要大度一些,接纳关玲儿,好歹让家里和睦一些。 张氏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她咽不下这口气。 丈夫被其他女人抢走,这种羞辱怎能轻易释怀? 正室想磋磨妾室总是有法子的。 张氏要求关玲儿每日晨昏定省,表面是立规矩,实则是故意折磨她。 天未亮,关玲儿便要到张氏院里请安。 张氏常刁难,让她在旁站上一个时辰才允许退下。 早膳时,关玲儿还得伺候布菜,稍有怠慢便被训斥。 更别说其他的事情。 关玲儿气得牙痒痒,便向虞洪秋哭诉。 虞洪秋见自己心尖上的人受委屈,怒火中烧,当着下人的面狠数落了张氏几句。 张氏的心更寒,不顾颜面又和虞洪秋吵了几次。 夫妻二人因此越发生分。 “娘,你这样闹下去,只会把爹推得越来越远!”虞娟丽不满道。 张氏冷着脸,“他早就不在我这里了,还能推到哪里去?丽儿,你还不明白,娘气不是别的,是他拿着我的钱,去养那个狐狸精,连带着那个小杂种也过得比你这个嫡女还舒服!你让我怎么忍?” 虞娟丽微皱眉,语气无奈, “娘的心情,女儿如何不能明白,但你天天这样与爹闹,对我们家有什么好处?你越闹,爹越护着她。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们,不过是徒惹人笑话而已! 现在我婚事还没落,前些日子爹说要给我相看户部侍郎家的公子,你和爹闹得这么僵,最后吃亏的只有我!” 张氏听得一愣,针尖似的话语刺入心里,一时竟无言以对。 丽儿长大了,越发懂事,却也越发冷淡。 那从前贴心的小棉袄,早已渐行渐远。 张氏只觉心寒,若是从前,她的丽儿会想办法帮她一起教训那个贱人。 可现在,她首先考虑的是自己。 张氏虽然难过,可架不住是自己的女儿。 为了她的亲事只能忍一口气。 正沉思间,下人来报:“长公主府的人来送请帖,” 张氏一听,脸色的阴霾顿时消失不少,忙抬手道:“快请!” 虞娟丽亦难掩喜色,微微坐直了身子。 长公主的寿宴,能接到请帖的皆是皇亲国戚。 一张请帖不仅象征着荣耀,更隐含着虞家受到长公主青睐的含义,足以让人扬眉吐气。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0章 讨债鬼 母女二人屏息等待。 不一会儿,就见长公主贴身女使玉笙迈步进门。 玉笙朝张氏母女微微欠身行礼,行为举止端庄大方,颇有世家小姐的风范。 张氏见是她亲自来了,愈发激动,忙起身相迎,笑着道: “竟让玉笙姑娘亲自走一趟,真是折煞我们了。” 玉笙微微一笑,答道:“夫人言重了。” 虞娟丽坐在一旁,目光凝视着玉笙身后随行的侍婢。 那婢女双手端着一张沉香木托盘,托盘内铺着整齐叠好的霁霞缎。 霁霞缎顾名思义,如清晨霁霞般温润,触感滑腻,表面透着柔和的光晕,好看极了。 虞娟丽眼睛一亮,难掩欣喜,“玉笙姑娘,这托盘里的衣裳莫不是为我备下的?” 她伸手欲触,却不敢太唐突,满眼是期待与雀跃。 这样一说,张氏也注意到了。 她脸上堆起慈爱,笑道:“长公主真是太体贴了,连衣裳都替我们操心了。” 玉笙却微微一愣。 不等她开口,虞娟丽已经迫不及待将衣裳展开,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 “娘,你看,这件衣裳多合适我啊!” 张氏附和:“长公主的眼光就是好,这颜色太衬你了。” 玉笙见多识广,却也被这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面上带着几分礼数,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疏离:“虞大姑娘,恐怕有些误会。这件衣裳是长公主特意命我带来送予虞二姑娘的。” 话音未落,空气仿佛凝固。 张氏脸上的笑意僵了半分,虞丽更是愣住,满脸的期待转瞬间消失殆尽。 她紧了紧手指,只觉得手里的衣裳滚烫无比,“这是……给虞苏的?” 虞娟丽强压着语气中的失落不满,嘴角勉强掠过笑容,声音却有些模糊。 玉笙依然保持恭敬的礼数,点头道:“是的。长公主念虞二小姐上次赏荷宴上机敏救下卫家小公子,深感她细致、与众不同,这才特意备下这件华服。希望虞二小姐在此次生辰宴上可不必为穿着烦忧。” 张氏闻言,脸色已变得极为难看。 她心有不甘,扯了扯嘴角道:“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竟劳动长公主如此挂怀,实乃叫我们这些长辈汗颜。” 玉笙淡笑道:“夫人言重了,公主不过是惜才之心。除此之外,公主还让我带个口信,希望见一见虞二小姐。还请夫人准许。” 此话一出,张氏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厌恶,虞娟丽指甲也几乎掐入掌心。 二人一个是正经主母,一个是风光嫡女,偏偏如今恩宠却落在了最讨厌的人头上,如何不叫人气闷? 张氏笑容冷淡了。 命人叫来虞苏。 不久,虞苏款款到来,眉目如画,举止沉静,进门后向张氏与玉笙福了福身。 玉笙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托盘递上,“这是长公主特意为虞二小姐备下的衣裳。公主怜惜虞二小姐,说让姑娘不必因为衣裳烦心,只管去参加她的生辰宴。” 话音一落,虞苏微微愣了愣,随即低眉含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歉意:“上次是虞苏冒昧了,还好长公主宽宏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 说着,将托盘接下,微微屈膝道,“这衣裳我就收下,请玉笙姑娘代我向长公主道谢,虞苏感激不已。” 瞧瞧,与长公主这样的世家贵胄往来,实在令人心旷神怡。 那位公主殿下,一身傲气,偏生能做到如此细腻。 她并不觉得自己被看轻,有这样的人为她考虑周全,甚至连穿什么衣裳都替她安排好,还矫情什么。 张氏一旁冷眼旁观,待玉笙离开后,才抬眼斜睨虞苏,语气不善道:“真是好大的脸面,竟让长公主特地为你准备衣裳。看来我们这些正经夫人倒是被你比下去了。” 怪我咯? 虞苏垂眸轻声,“母亲过虑了,女儿不过是恰逢机缘,蒙了长公主厚爱罢了。” 这时,虞娟丽猛地站起来,指着她,“你别得意!以为被长公主看上就能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你是个庶女,趁早认清自己的身份!” “姐姐说的是,虞苏从未想过高攀什么,只愿本分做人。” 虞娟丽呸了声:“那你还勾引世子爷,自那日后,世子就像变了一个人,每日借酒消愁……” “大姐姐慎言,我与世子爷不过是一场误会。倒是姐姐未出阁,竟如此关心世子的起居,连他每日喝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张氏神色一凝,眼中多了几分不悦。 这丫头竟然每日跑出府? 虞娟丽看着母亲,语气有些乱,连忙解释:“没有,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哦,是听别人说的啊。”虞苏嘴角轻扬,语气似真似假:“听得这般仔细,还以为姐姐每日不务正业,就追着世子爷屁股后面跑呢。” “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虞娟丽气得声音发颤。 “粗俗?”虞苏缓缓抬眸,表情天真无瑕,语气却格外讥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母亲说,我不过是庶女,读书是浪费钱,我肚子里不比姐姐墨水多,说话粗一些也不稀奇呀。” 张氏脸色骤然一沉。 这话分明是内涵自己。 然而张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这都是事实。 张氏冷声斥道:“够了!像什么样的子,一个个在这里争锋相对。你下去吧。” 虞苏:“我要出门一趟,长公主送来如此华服,若没有合适的首饰配,倒是辜负了这番心意。” 虞娟丽顿时冷笑:“你有钱吗?” 虞苏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那便请母亲赏点银子吧。” 张氏闻言,眉头一皱,“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我哪还有多余的钱给你?你每月的份例呢?又不用出府,吃穿不愁,月例银子还能不够?” 嗯,四十文钱的月钱…… 好多呀,根本花不完。 不过虞苏倒也不是真想要银子,她要有个能带秋实出府的理由。 先前答应了那小妮子,带她去吃美食。 虞苏垂眸答:“母亲说的是,我的月例确实有,只是怕不够,也许只能买普通簪子了。” 张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个簪子就足够了,你是庶女,再好的东西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份。” 虞苏嘴角微扯,行了礼后退下。 等虞苏前脚走,虞娟丽便贴了上来,扯着张氏的衣袖,“母亲,我也要买新首饰。长公主宴会就在眼前,我的头面还没配齐呢!” 张氏顿时换了副脸色,语气虽不满,却带着宠溺:“你个讨债鬼!天天就想着这些。” 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银袋,递了过去:“五十两,拿去花吧。新头面不是已经打好了?还不够你折腾的?娘的嫁妆都被你一点点掏空了。” 虞娟丽接过银袋,喜笑颜开,“母亲最好了!我就知道你疼我。” 张氏叹了口气,“你呀,讨喜的时候是真讨喜,可恨的时候是真可恨。” “那我也仗着娘亲你疼我爱我呀,谁让你把我惯得这样骄纵呢?” “瞧瞧你说的,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张氏假嗔怪,语调温和,满是纵容。 屋子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檐下,虞苏站在阴影里,静静听着,眼底一片寂静。 上辈子她也被很多人爱着。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章 再遇春华 虞苏带着秋实步行上街,秋实兴奋得脸颊通红,一路上眼睛四处乱转。 她出门自然没有牛车驴车啥的。 时人爱好风雅,出行常见的就是牛车或驴车。 马车虽然也有,但大多属于权贵富豪,旁边的群众多是靠一双腿丈量城市。 然而,仅凭双腿,京城这样的大都市自然是逛不完的。 一般深闺小姐很少外出, 一年到头出不去几次,所以连京城的布局都一知半解。 但虞家与众不同。 虞洪秋第一次当官,祖上都是泥腿子,没有家底支撑。 张氏母家是靠其父行脚商起家。 两个无根基的家庭结合,只能一步步学习世家礼仪与规矩,诸多方面倒给了虞苏意外的自由。 她常溜出家门,早已将京城的布局摸得十分熟悉。 从南城的贫民区到东城的繁华商肆,从北城的皇家寺院到西城的花楼歌馆…… “小姐,你在想什么?” 虞苏微微一愣,指着前方笑道:“看人。” 街头熙熙攘攘,行人络绎不绝。 相比往常多了许多生面,且看他们大多衣着朴素却风韵不俗,显然是外地来的读书人。 她不禁转念一想,三年一次的科举就在眼前,难怪这几日街头多了这么多陌生人的身影。 会试是明年二月份,只有近半年时间。 备考是件辛苦的事啊。 其中有几人低声交谈着: “这里好大!听说汇春楼特别有名。” “裴兄,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被唤为裴兄的男子答道:“我就不去了。京城虽热闹,但人生地不熟,大家还是小心点,别走散了。” 另一人道:“我也不去,在京城还要待上大半年,花销可不小。这京城不比家乡,连找个住处都不容易。这几天我们几个跑遍了坊市,客栈又贵,想找合适的院子租下真是难上加难。大伙还是省着点花吧。” 虞苏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禁莞尔。 仅三言两语她就想到了几个生财之道。 京城这么多外来客,尤其是举子和商旅,不熟悉城中布局。 如果能制作一份类似“旅游指南”的图册,将坊市的各类吃住行与路线图登记在上,必然受欢迎。 想要完成靠她一人估计不行。 如果做一个很简易的旅游图册,她或许可以。 一张卖十文钱? 钱太少,她顿时没了兴趣。 租房也是一个生财之道。 针对进京赶考的寒门士子或短期在京的商户。 一月几十文就能买一个床位小单间。 厨房浴室共享,针对读书人,还能搞个科举自习室。 很快,虞苏就摇了摇头。 以她一人之力,这样的项目完成极其吃力,利润也难以短时间内突现。 相比之下,如果能卖出几个“发明专利”,来钱会更快一些。 但念及刘辛一家因提纯技术遭受灭门的旧事,她又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好当初做得隐秘,那些人没有查到她身上。 还是稳住些好。 虞苏垂眸轻笑,等哪天彻底摆脱束缚,接下来认真筹划这些事情吧。 想着想着虞苏带着秋实去京中最热闹的小吃云集之地,庆春坊。 兴庆坊车水马龙,是坊市的典型。 路面平坦,铺着宽阔的青石板。 路两边林立着茶楼、酒肆、书坊、丝绸缎铺等等 商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 各色小吃琳琅满目,什么羊肉泡馍、烤串、驴肉火烧、蜜饯果子摊…… 秋实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都收入肚中, “哇,好好吃的样子,秋实太喜欢这个地方了。” 虞苏轻轻一笑,又提醒道:“你跟紧我,这里人太多了,别被挤丢了。” 周围人头攒动,各色服饰夹杂其中。 秋实牵拉住虞苏的衣袖慢慢走。 深闺里惯了的小丫头哪看到过这样的情景,兴奋的小脸上都多了几分无措。 虞苏看到卖冰糖葫芦。 其实和后世相差不大,也是手举着插满糖葫芦的棍子,上面稻草捆扎得乱七八糟。 阳光下的糖葫芦晶莹剔透,颇让人有食欲。 “小姐,来一串吗?好吃的冰糖葫芦,只要两文!”小贩吆喝着,声音洪亮。 秋实的眼睛顿时被吸引住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糖葫芦上的糖丝,仿佛透过甜蜜的糖衣能看到酸中带甜的滋味。 虞苏莞尔,掏出钱递过去,“来一串吧。” 小贩动作麻利地扒两串递了过来,笑道:“两个人吃,当然得买两串了!” 虞苏皱眉,“只要一串。” 小贩的笑容僵了片刻,随即口气不善地说道:“看你穿得这么好,没想到是个穷鬼,两串都买不起?” 秋实还搞不清什么状况,只知道这个人惹小姐生气了。 “不吃了不吃了,这个人坏。” 秋实拉着虞苏就要走。 小贩却一把挡住去路,凶神恶煞地吵道:“拿了东西就想跑?我都取下来了,别想说话不算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虞苏看着小贩,缓缓说道:“我说要一串,你自己贪心,非拿两串,如何能怪到买主头上?” 她将一串糖葫芦还回去,“这一串我也不要了。” 小贩嘿笑了声,“那不成,拿了我的东西,就得付钱!” 虞苏突然笑了,将糖葫芦扔他脸上了。 “诸位评评理,他见我只要一串,非要多拿一串出来强卖于我。若做生意都是这规矩,咱们以后可不敢随便买东西了。” 路人听了纷纷停下脚步。 “这可不是做生意的法子,强买强卖成什么体统?” “就是,欺负两个的小姑娘,忒不要脸。” 小贩见势不妙,却强撑着底气,忽然大声吼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是谁?我侄女可是宁远侯世子爷的贴身女使。你们敢管我的闲事?” 虞苏眼皮一掀。 救命!为什么哪都是傅怀溪。 · 春华今日难得有机会陪傅怀溪出门。 她近来被世子冷落,却发现只要提及虞苏的事,傅怀溪对她总会多几分耐心。 今天好不容易能陪世子来庆春坊,她心中暗自窃喜。 庆春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世子进了酒楼与人喝酒,秋实百无聊赖,便提议去买些小吃。 她大伯这里卖糖葫芦,恰好去看看。 听到争吵声,春华走近就看到了秋实和虞苏。 见到前任主子,她下意识想躲。 下一刻却又强迫自己挺直了腰板。 她现在是侯府的人了,未来还会做世子的妾,有什么好躲的? 看着虞苏身边朴素打扮的秋实,春华撇了撇嘴。 以前小姐出门都是带着自己。 如今她离开了,秋实这个笨丫头倒是被提拔上来了。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春华觉得自己当初离开的对。 可看着虞苏将傻乎乎的秋实护在身后,心里又说不上的烦躁。 蠢货,一点都不顶事。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章 卖弄恩宠 春华大伯看到春华,声音更为洪亮,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正巧,我侄女来了,我侄女如今可是侯府世子爷跟前的红人。” 他虽然分不清官品高低,却知道世子爷是了不得的人物。 语气里透着一缕难掩的炫耀,仿佛一瞬间,他自己也是侯府的贵人。 春华强压下心里的不自在,走了过来。 她大伯依然不依不饶,指着虞苏,脸上堆满了怒气:“这人,拿了我的糖葫芦,居然不给钱!春华,你把世子府的子牌拿出来亮亮,让他们长长眼!” 春华目光微微闪烁,却没有说话。 她大伯完全没有察觉到春华的异样,还在喊嚣:“还不给钱?得罪我,就等于得罪我侄女,得罪世子府!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周围的行人被他的声音吸引,纷纷驻足观望。 先前仍在替虞苏说话的人,也因侯府的名头而沉默下来,不愿平白招惹是非。 只有不断的窃窃私语传来, “这是哪来的泼皮?” “听声音好像要闹事啊。” “瞧瞧人家,侯府的人!有背景就是不一样。” “那姑娘好像认识对方,怎么看上去有点不自在?” 有人低声劝虞苏:“姑娘,就两串糖葫芦,付了钱了事吧,别闹大了。” 虞苏神色平静,眸光淡然,不为所动。 秋实恍然站在一旁,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昔日的春华姐姐。 虞苏看得清楚。 春华今日穿了身碧绿织锦裙,腰间系着珠玉,手腕上戴着金镯子。 哪里还有半点丫鬟的样子,比一般富户家的小姐都精致三分。 哦豁!看来春华如愿了。 春华大伯见没人搭理,声音更大:“我侄女背靠侯府,你们算什么东西?赶紧给钱。” 他说着,还特意指着虞苏和秋实,眼中满是得意与挑衅。 “大伯,少说几句吧。”春华低声劝阻,眼神闪躲,“这位是虞府的二小姐。” 大伯一愣,没想到也是位官小姐顿时哑了火。 穿的这么朴素,比他的侄女还不如。倒让他看走了眼。 “二小姐。”春华福了身,态度有些生硬。 虞苏微微点头, 毕竟曾经主仆一场,虞苏没打算和春华大伯掰扯了。 秋实兴奋地凑上前:“春华姐姐,你穿得像只金灿灿的孔雀!” 她天真地以为这是夸奖,眼里满是崇拜。 春华脸色瞬间难看。 只觉得刺耳无比,分明是在嘲笑她暴发户的做派。 这些天,春华没少在家人面前暗示自己得世子青睐,她大伯自然与有荣焉。 听到这么说瞬间不悦了。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大伯来劲了,“我们春华命好,不像有些人,一辈子就是个丫鬟命。” “这些都是世子赏赐的,说明我们春华受宠。” 他瞥了一眼秋实,语气里满是炫耀。 秋实眨了眨眼,听不懂,也不羡慕。 她唯一怕的是春华又回来。 抢走小姐。 以后自己又被打发去做粗活,不让她去小姐跟前。 “春华姐姐在侯府过得好,是不是以后都不回来?” 春华未开口,虞苏道:“她不会回来了,世子爷身边可比在我身边有前程。” “那太好了,”秋实看着春华一脸天真道:“春华姐姐你可别再回来啦,侯府那边多好!你一回来,我又要受苦了。我还是喜欢你不在的时候,小姐对我可好了。” 春华的脸色微微僵硬,心里五味杂陈。 她跟虞苏多年,虽然心思多,但也算尽心尽责。 眼见虞苏对自己没有一点怀念,春华强压下心头的情绪,故作镇定地整理着裙子,冷笑一声: “穷日子还是你们自己过吧。世子爷说了,日后要抬我做妾,我可得好好谢谢小姐的成全。” 春华大伯见春华受了委屈,连忙插话,指着秋实道: “你听好了!我侄女现在是世子爷眼前的红人,将来要做主子的!可不像你,伺候人还伺候出感情来了。” 虞苏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周围的行人望着这一幕,低声议论, “还真是狐虎威啊……” “伺候世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奴才。” “你不懂了,大户人家的丫鬟,有时候比小户人家的小姐还威风呢。” 春华听着这些议论,脸色僵硬,心头更堵。 正自堪难间,熟悉的声音传来。 “春华,你在这儿做什么?世子爷找你。”傅怀溪的随从春生快步走来,语气带着几分责备。 春华面上登时漾开笑意,自嘲了下, 她如今爬上了世子这棵大树,何必还要在意一个旧主子可曾念及自己? 当真是昏了头。 “回春生哥哥,我遇到虞二姑娘,毕竟曾经主仆一场,想叙叙旧。”她故意将“主仆”二字咬得极重。 似乎现在她已经翻身做了主子。 “说完了就快点回去吧。”春生催促道。 “是。” 春华转向虞苏,面带得意之色:“小姐也瞧见了,世子待奴婢恩重,真是一刻也离不了呢。” 虞苏轻挑眉梢:“既如此,你便快去吧。” “春华啊,快点回去,莫要让贵人等急了!”大伯乐呵呵地催促,满脸都是与有荣焉。 春华微微屈膝,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临走时,却还暗自看了眼虞苏的神色。 不料虞苏面色平静如水,哪有半分波澜? 仿佛压根不认识傅怀溪。 虞苏看着春华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发笑。 她早已经和傅怀溪断了,心神又怎会因他而牵动。 这春华却还在她面前卖弄恩宠,当真好笑。 春华走远了,虞苏转头对秋实道:“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秋实欢呼雀跃,“好哟,我最喜欢小姐了。” 而不远处,酒楼二楼的栏台上,一道颀长的人影目光灼灼看向她们。 微风拂过,撩动傅怀溪的衣袍。 他目光紧紧盯着虞苏,指尖攥着栏杆,力道之重,仿佛将木块都要捏碎。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3章 吓死 虞苏立在街市一角,似有所感,朝着栏台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四目相对。 她眼神平静如水,不带半点波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傅怀溪想象过无数重逢时的场景,唯独没想过被人如此无视。 他咬紧牙关,指节因用力泛白。 去年的七夕节,也是这样的街市,她站在灯火阑珊处等他。 当时她眼中盛满星河,看向自己时总是笑意温柔。 他们相约看灯,躲在无人处偷偷牵手。 不到一年,全都变了。 她明明看到自己,却毫无反应。 是彻底放下自己,还是压根没爱过他? 心口像被什么狠狠堵住,屈辱与骄傲编织成网,困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傅怀溪素来风光霁月、桀骜不驯,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可现在他竟然后悔了。 他怕自己下一刻会失控,冲下去挽留她,求她别对自己如此绝情。 可虞苏已转身离去,背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傅怀溪久久没有回神。 春华匆匆赶回来,脸色满是喜悦,“世子爷,您找我?” 傅怀溪侧目,眉头微蹙,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楼下空荡的街角,“你去哪呢?” “回世子的话,奴婢去见了自家大伯,没成想在遇到了虞二姑娘。”春华眼角偷偷瞥向着世子。 傅怀溪手指在茶滩边缘轻轻摩挲,声音冷淡:“哦?你大伯如何?” “我大伯卖冰糖葫芦为生,生意还不错。” 一旁的春生没有说话,唇瓣抿了下。 谁真想问你大伯了? 春生急道:“回世子爷,我去时看到春华大伯和两个姑娘吵起来了。” “对,是虞二小姐,她……”春华话未说完,傅怀溪茶盏已重重磕在桌面上。 傅怀溪侧脸,剑眉轻蹙:“谁允许你提她?” 春华一惊,连忙跪下:“奴婢知错。” “说下去。”傅怀溪却又开口,“既然开了口,便说完。” “小姐她的日子好像过得并不如意。我走了后她只能讲秋实那个丫头提上来,身边显然无可用之人,而且,小姐打扮极其素净,想来离开了世子爷,生活并不算富裕。” “多嘴,”傅怀溪道,“我可没问她过得好不好。” 春生这次越发抿住自己的唇。 是谁在口是心非,他就不说了。 春华一时急了,看了眼春生,带着责怪。 要不是他起的头,她如何会提起虞苏,害的她被世子责怪。 此时傅怀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春华,目光讥诮:“一个诡计多端,玩弄感情的人,值得我过问吗?” 春华心头一紧,连忙俯首认错:“世子,奴婢错了,奴婢也不提虞二姑娘了。” 话音未落,脖子却忽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扼住。 傅怀溪的脸近在咫尺,俊美如画,可眼中却冰冷刺骨,带着渗人的杀意:“本世子方才说了什么?” “奴……奴婢该死,也不再提那人……” 傅怀溪轻哼一声,抬起手,转过身向窗外看去,冷声道:“还不快滚?” 春华跌坐在地,连忙哭着退下。 走出包间后,春华一把拽住春生,眼神里满是埋怨:“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世子责怪!” 春生忍着笑,翻了个白眼,冷声道:“对对对,怪我。是我看不明白世子爷心,行了吧?” 春华哼了声:“下次你别多嘴了。” 春生道:“你放心,你就是找死我也不多嘴了。” 春华直接爆粗口:“我呸,放你娘的屁。” 春生气得头发都要竖起,“名字与你相似,真是晦气。” ·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兴致。 虞苏带着秋实继续逛小吃街。 午后的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染出一片暖意。 虞苏与秋实沿着热闹的庆春坊大街漫步,空气中飘荡着各色小食的香气。 “小姐,你看旁边在卖烤串!”秋实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 羊肉块在火上翻滚,“嗞啦”作响,一阵阵烟熏香味勾的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摊主正挥动蒲扇,一股股热浪映得他的脸庞通红。 京都繁华,与北方游牧民族的贸易往来频繁,羊肉供应充足。 是以时人每年要食用大量的羊肉。 摊主抹了一把汗,憨厚的面容上带着笑,“姑娘,来一串尝尝?肥瘦相间,好吃得很咧!” 秋实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看着虞苏。 虞苏笑道:“想吃就买。” 她掏出十二文钱递过去,接过两串热腾腾的羊肉串,又蘸了点摊主自己调的酱。 二人咬了一口,外焦里嫩,好吃极了。 秋实咬一口便赞叹一声,虞苏也觉得滋味不错,不由得跟着放慢了脚步,细细咀嚼品味。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吃。 好在大街上有不少人都如此,虞苏也就不觉得难为情了。 前方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只见一群人围成了个圈,人头攒动,热闹至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秋实踮起脚尖张望:“小姐,前面是耍杂技的!” 虞苏点头,“要去看看吗?” 秋实点头如捣蒜,“想看想看。” “那就去看。” 二人牵着手也凑了过去。 人群中央是个光着膀子的壮汉,皮肤古铜,肌肉线条明显,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 他手持火把,正在做准备。 “诸位,看好了。” 壮汉深吸,举起火把靠近嘴边。 猛地一吹,火舌腾空而起。 “好!好!” 人群发出阵阵惊艳,虞苏也不禁鼓掌。 虽说她在后世也见经过类似的表演,但这般功力确实得了。 秋实看得目不转睛,连手里的羊肉串都忘记吃了。 虞苏站在最外围,就在此时,一辆描金镂花的华贵马车从街边驶过。 马车碾过青石板,发出辚辚车轮声。 车厢上雕刻着精美的凤纹,又以宝石装饰,连帷帘都是一尺难求的云缎制作而成。 虞苏看得出神,帘子突然被一只手挑起。 那只手,指节分明,肤若凝脂,连手背上的青色经络都看得清楚。 接着,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庞出现。 那人眉心一点朱砂痣,容色清绝,说是观音下凡亦不为过。 虞苏一时竟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只觉得那份美态,叫人移不开眼。 人群中又爆发喝彩声,将虞苏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这次,我要挑战三丈高的火柱!”壮汉扯着嗓子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豪气。 众人顿时沸腾起来。 壮汉抓起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脸部已见酡红。 他深吸一口气,将火把举到唇边,腮帮子鼓得浑圆。 霎时间,那火柱冲天而起,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意外陡生。 那道火柱顿时失去了控制,如脱缰的烈马,朝着人群直扑而去。 更糟糕的是,正是秋实所站的方向。 尖叫声四起,众人惊慌失措后退。 “秋实小心!” 虞苏一把拽住秋实往后撤。 秋实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后退数步。 虽避过那道火光,两人却重心不稳,一起摔倒在大街中央。 “吁──” 本来平稳行驶的马车仿佛受惊了一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车夫拼命拉扯缰绳,却难以控制受惊的马匹。 虞苏心头一紧,顾不得许多,用尽全力将秋实推向路旁。 她自己却在起身时一个趔趄,这才发觉脚踝剧痛难忍,显着是方才躲避时扭伤。 马蹄在头顶投下阴影,虞苏看着那铁掌离自己越来越近,瞳孔骤然收缩。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救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凌空跃起,黑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人稳稳落在马背上,一手利落抓住缰绳,迫使马儿改变落蹄方向。 马蹄堪堪擦过虞苏身侧。 虞苏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入目是一袭墨色金织长袍。 她不由自主地抬头,对上一张俊美至极的脸。 那人剑眉星目,下颌线条流畅凌厉,眉间一抹淡淡的冷隽更添了几分凛人的威仪。 是陆玄昭!? 只见他唇角紧抿,目光在虞苏脸上一扫而过,没说一句话。 他将缰绳随手扔给马夫,翻身下马,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阿月,没事吧?” 马车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没事,别怪他们,我就是想出去逛逛。” “你的身子自己不知道吗?干嘛来这种地方?”陆玄昭语气紧张,“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四周喧哗,虞苏隐隐听见了几句,但不太真切。 秋实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先扶我起来。” 虞苏在秋华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了身。 眼看虚惊一场,二人准备离开。 “这些你们刁民!”马车旁一个护卫突然厉声喝道,“你们可知差点闯下多大的祸事?” 虞苏只觉得一阵无名火起。 她方才险些丧命马蹄下,对方不说道歉,反倒来指责她? 看这马车描金镂凤,上面想必是什么了不得的贵人,连陆玄昭都如此紧张。 以往虞苏是理智的,虽然不爱吃亏,可也知道不能以卵碰石,明哲保身。 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她实在忍不了了。 “这位官爷,”虞苏强忍着脚踝疼痛,声音响亮,“想必您也知道,自从去年城中接连发生几起马车冲撞事故,圣上便下达谕令,午时至酉时,这条路禁止马车驶入。更何况这庆春坊路段狭窄,两边皆是小吃摊贩行人……” “今日若非贵人及时相救,我等小民的性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了。” 护卫面色一沉,强压怒气:“姑娘好生伶牙俐齿!若非你们在马前突然跌倒,这马儿又怎会受惊?” “是我们的错吗?”虞苏冷笑一声,“若非耍杂技的失手,我等又怎会跌倒?若非贵人的马车肆意行驶在禁行路段,我等又怎会险些丧命?” 她眼神如刀,直视护卫,目光不退。 护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马车上这位可是长公主的心头肉,若出半点差错,他们性命堪忧? 就在这时,马车帘轻轻掀起。 陆玄昭缓缓现身,视线在她明显扭伤脚踝扫过,淡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送她去医馆。” 护卫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愤愤地瞪了虞苏一眼,却又不敢真的动手。 “王爷,这等刁民险些……” 正要说话,马车里传来几声咳嗽,不知是否因受惊的缘故,声音有点哑:“够了,我没大碍,这位姑娘说得也在理,先送她去医馆吧。” 虞苏却立即拒绝:“多谢好意,不必要了。” 说完,倚着秋实一瘸一拐的离开。 陆玄昭盯着她的背影,微微蹙眉。 不过眼下,阿月更要紧。 陆玄昭没多想,回到了马车。 · 虞苏拖着受伤的脚踝往回走。 忽然想到什么,到底问了守在不远处的逐风:“方才你也正要出手吗?” 逐风隐藏人群之中一直暗中保护,他深刻记得上面的吩咐,别和虞二姑娘多说话。 想到镌风的后果,逐风张了张嘴,半天嗯了一句。 就这?就这? 虞苏垂下嘴角。 不就是挖了一次人,对她如此防范。 “我只是想谢谢你,我刚刚看到你也准备出手了。” 逐风缓了会道:“属下本想斩断马腿,不想王爷竟然能控制惊马。” 断了马腿,那马车肯定会受惯性往前翻。 最优方法还是陆玄昭控制住马蹄落下的方向。 虞苏听着逐风口吻里的欣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叹了口气:“也好,免得惹出更大的祸端。” 经过此事,虞苏腿也伤了,也没继续逛的心情了。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天的遭遇当真令人心力交瘁。 身旁的秋实却是止不住地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被方才的变故吓坏了。 “没事了,乖,别哭了。”虞苏语气平淡地安慰了一句。 她向来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但看着小丫头哭得可怜,到底还是开口劝慰。 “都、都是秋实的错。”秋实抽抽搭搭,眼睛红彤彤像只兔子,“我怎么老是出错了,怎么这么笨……” 虞苏听着她的自责的话,心里那点不耐烦倒是消了几分。 “不用自责,这个意外谁能预料的到。” 秋实泪珠子还挂在眼角,语气无比认真道:“如果秋实没有非要看杂耍的话就不会发生。” “我看得也很开心呀。” 虞苏语气故作轻松。 谁知道这一句反倒打开了秋实的泪闸,哭得更厉害了。 虞苏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看着身边这个哭得惨兮兮的丫头,心里既是烦躁又无奈。 “别哭了!”终于,虞苏忍无可忍,提高了声音。 这一声呵斥真管用,秋实立刻噤了声。 只是那样子就更加可怜了,眼泪在眼睑里打转,既不敢哭出声,又憋得难受。 虞苏揉了揉眉心,心里暗叹。 她向来是个明白人,最是趋利避害,可偏偏对这个傻丫头狠不下心来。 二人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着,秋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虞苏,生怕再出什么差池。 却不知人群里,一双眼睛始终凝视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傅怀溪站在檐下阴影里,指节因为方才的紧张而泛白,此刻才缓缓松开。 这时他这才发觉自己掌心已经沁满冷汗。 他本不该再为虞苏牵动心神。 可方才马蹄扬起的刹那,惊惶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 虞苏虽然可恨,他也不愿她遭遇不测。 若是玄王当场发难,他也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护人。 那女人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蛊?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章 平安郡王 车厢内部装饰华丽,四周用柔软的云缎铺垫。 平安郡王阿月靠在车壁上,脸色有些苍白。 马车方才受惊,颠簸中,他撞到了车壁上。 虽说有云缎做缓冲,这点冲击不至于让他如此狼狈。 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质,让他心情不能起伏太大。 陆玄昭取出一杯温茶,递过去:“喝点水,缓一缓。” 阿月摇摇头,睫毛轻轻颤动,男生女相的容颜上带着一丝倔强:“我哪有那么弱?偏你们总爱大惊小怪,把我当成泥做的。” 陆玄昭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柔和:“若你是泥做的,那也是观音像上的泥。” 阿月嘴角勾了勾,似有些无奈:“舅舅,今天的事,能别告诉母亲吗?她知道了,又要禁足我。跟着师父云时,我上山下海,什么没经历过?偏偏你们把我当成易碎的。” 陆玄昭放下茶杯,“真远大师医术得了,有他在身边,自然无恙。不过长公主关心你,亦是情理所至。” 车厢里静了刻,马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了有节奏的声响。 阿月抬起眸子,眼神透着几分好奇,连带着眉心那点红痣都生动了:“听母亲说,舅舅这次去冀州处理盐税,又立下大功。一月之间,肃清上百名贪官污秽吏与盐商。” 陆玄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过是应尽之责,算不上什么。” 阿月轻笑,眼中满是崇拜,“若非舅舅能力超群,只怕这盐税案要烂在官场。皇上舅舅身边的那些谋臣,都不如你这般雷厉风行,有手段。” 陆玄昭挑眉:“两年不见,你这张嘴倒是越发能说会道了。” 阿月眨了眨眼,语气骄矜:“那是因为我长大了啊。”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阿月顿时脸色通红,耳根子散发出羞恼, “过了生辰宴后我就十六了。” 阿月与长公主同日而生,此次盛大的生辰宴,不仅是长公主的,更是为阿月庆生。 阿月自小体弱,真远大师曾建议低调,不宜大办。 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的人,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到他眼前。 哪怕不宜大办,她要让独子的生辰宴光彩绝伦。 只是对外却说是给自己庆生。 陆玄昭微动,轻轻叹了口气。 长公主虽然张扬跋扈,实则对阿月的爱护无微不至。 只是,阿月的父亲身份低微,不过是长公主后院的一个面首。 阿月自出生便未曾冠上姓,身份也一直是京中众人背后的谈资。 “你母亲倒是有心了,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切莫让她担心。” 阿月微微一笑,“舅舅,我知道的。” · 两人一路回到了长公主府。 听说阿月在途中受到惊吓,长公主并未多言。 不过几个时辰,便将他身边伺候的人全换了一遍。 陆玄昭和阿月一进正堂,长公主便迎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埋怨:“一回来也不多陪陪我,就知道到处乱跑。” 阿月微微一笑,语调轻松:“两年未回京,总想看看京城是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语气虽冷淡,眼中却透出关切:“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说完,她将目光转向陆玄昭,语气缓和了几分:“表弟,今日多谢你了。” 陆玄昭一笑:“我不过是恰巧路过,不必放在心上。” 三人寒暄几句,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正聊着,玉笙从外头回来,步伐稳健,眉宇从容。 除了给虞苏送帖,她还亲自去了几家极有分量的人家。 太傅府、镇国公府、兵部尚书府,甚至连齐王府也亲自送了。 这些人家,可从来不轻易接帖子。 长公主如此兴师动众不光是为了庆生,更是给独子铺路,相看人家。 她要让所有人都清楚,她的阿月身份尊贵无比,只有他能挑选别人,断不能被人挑选。 玉笙行礼后,开口道:“长公主,一切都办妥了。” 长公主微微颔首,目光淡然:“虞家那位二姑娘,可亲自送到了?” 玉笙笑了笑,带着几分戏谑:“送到了。她在家中的处境着实不易。我把您赏赐的衣裳拿过去了,谁知那虞家大姑娘一见,竟不由分说地拆开来,还拿着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划。等得知是给二姑娘的,脸色顿时变得比变脸戏还快,好不精彩。” 长公主听罢,神色不变,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一旁的阿月瞧见母亲对外人罕见地感兴趣,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母亲,您说的到底是哪位姑娘?为何还特意赏她衣裳?” 长公主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个颇有眼缘的小姑娘罢了。” “能得母亲眼缘,定然有过人之处。” 陆玄昭静静听着,神色淡然。 过人之处吗? 牙尖嘴利,颇有心机算不算? · 虞苏一瘸一拐地回到南院,额上细密的汗珠渗出,神色却依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秋实匆匆打来一盆冰水,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 虞苏脱了鞋袜,将红肿的脚浸入冰水中,微微皱眉,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李嬷嬷站在一旁,满脸忧色:“小姐,还有几日便是长公主的宴会,您这腿伤……可怎么去呀?” 虞苏抬眸看了看自己肿得如馒头般的脚踝,秀眉微蹙,道:“还有几日,好好养着便是。再不济,就算是爬,也得爬去。” 她半垂着乌睫,眼神落在窗外,思绪飘远。 难不成什么都不做,真去给人当继母不成? 上次宴会她就看清楚了。 卫夫人分明是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挡住林夫人的锋芒。 她自持身份,不好与林夫人撕破脸面,毕竟亲孙子也有一半林家的血脉。 可她虞苏是个外人,哪怕嫁过去,也适合出头做个恶人。 这一摊浑水,她可没兴趣掺和。 真远大师的批语,她一定要拿到。 秋实站在一旁,垂头丧气,满脸自责,不敢多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李嬷嬷见状,忍不住轻声劝道:“秋实,你也别太自责了。照顾小姐是我们的本分,出了事儿,你也不必全揽在自己身上。” 秋实小声嘀咕:“可小姐是为了救我伤成这样,若是长公主宴会上出了什么差池该怎么办?” 她眼眶微红,小声补充道:“要是春华姐姐回来就好了……” 以前宴会都是春华姐姐和小姐一起去,自己肯定做不到春华姐姐一样游刃有余。 虞苏抬眸,语气平静:“秋实,不要一遇到事就说自己笨。学不会的东西,可以慢慢学。记不住,就写下来,每天背一遍,总会记住的。” “人情世故本就不是一日能通的,你欠缺的,是时间和历练。只要肯用心,迟早能学会。” 秋实抬起头,眼泪汪汪:“小姐……” 李嬷嬷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暗感慨。 小姐虽年纪不大,却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清明与坚韧。 秋实能碰到愿意等她成长的主子,真是她的福分。 待秋实出去后,李嬷嬷还是忧虑重重,低声对虞苏道:“这次宴会非同小可,若是有个得力的丫鬟随行,也能分担些事儿。秋实虽然忠心,但欠了些火候,老奴年纪太大,同去不合适,不如请大夫人拨个机灵点的丫鬟过来……” 虞苏笑了下,“她巴不得看我出丑,哪里会派什么好人过来?恐怕送来的,不是个搅事的,就是个盯梢的。” 李嬷嬷神色一滞,不由长叹一声:“说得也是。大夫人心思深着呢。只是这次宴会,不容有失,您还是多加小心。” 虞苏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风浪再大,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章 都是她的了 八月初的夜晚,京城的暑气尚未完全退去。 夜风吹过半开的雕栏窗柩,一丝残夏的余温扑面而来。 这一夜,虞苏并不好熬。 原以为只是扭了一下,休息几天就好,起初也能落地,现在是一使劲便疼的厉害。 虞苏真想找李大夫扎几针。 只可惜镌风被调走了,逐风又不理自己。 夜深人静,屋内点着昏黄的灯。 虞苏睡意朦胧中忽觉有些内急,她轻轻撑着床沿坐起,目光注视着自己红肿的脚踝上,不禁叹了口气。 秋实睡了下,没必要惊动人。 虞苏轻轻撑着床沿站起,单腿跳,向净室挪去。 夜色深沉,一道颀长的身影悄然掠过院墙,动作轻盈如燕,可见来者身手不凡。 陆玄昭翻身落地,静静地扫过院内。 虞苏住的小院一眼看到头,他径直走向虞苏的屋子。 暗处的逐风微微一动,但看清来人后,默默退回到黑暗中。 陆玄昭靠近窗边,从半开的缝隙望去,正好看见虞苏一跳一跳地往床榻走去。 身上只穿了简单的寝衣,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月光洒落,虽然美得惊人,但却透着几分滑稽。 陆玄昭指尖捏捏了手中的药瓶,轻轻敲了敲窗户。 “咚咚。” 虞苏正跳到门边,听到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脚下一滑,竟一屁股坐倒在地。 “谁!”她压低声音,顾不得脚伤。 陆玄昭推开越入,就见人毫无形象坐在地上,一只腿小心翼翼翘起,白衣黑发,颇有点像话本里的鬼怪。 “虞姑娘,半夜不睡,这是做什么?” 虞苏愣了愣,看清来人,心头一怒,皱眉道:“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还敲窗户?王爷知道什么吓死人不偿命啊!” 陆玄昭挑眉,看着她肿得像馒头的脚:“再不来,恐怕是某人连起夜也会出点什么意外。” 虞苏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用不着你管,我还有丫鬟。” “嗯?”陆玄昭嘴角微勾,“你是说那个好哭包吗?她能顶什么事?” “她还是小孩子,今日吓得不轻,不过话说回来,谢谢王爷救命之恩。” 陆玄昭瞥了她一眼,语调不紧不慢:“谢倒是客气,不过,虞姑娘今日那般行径,可有想过什么后果?你内心再不满,也不该直接顶撞。 马受惊此事虽然不能怪你,但若是车内的人因此受惊吓病了,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虞苏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当然知道自己有点冲动,但她又不是木头人,多少会有点情绪啊? 死里逃生一遭,还要被这样教训,心里难免不服。 “车里是谁?”虞苏转移话题,语气微微发虚。 陆玄昭似笑非笑:“平安郡王。长公主嫡子,陛下亲外甥。” 四字如晴天霹雳,虞苏瞬间面如土色。 脑海里闪过关于这位小郡王的种种传闻。 平安郡王,那个男版林黛玉,弱不禁风,时不时病上一场。 若他受惊吓出个好歹,自己也活到头了。 虞苏抬眸,声音有些发颤:“那他……没事吧?” 陆玄昭哼笑了声,“没事。如果有事,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安稳地说话吗?” 虞苏心里一松,旋即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王爷不是说过要护我周全吗?” 今日她敢如此行事,不全是莽撞,多少也因为有陆玄昭在场,给了她几分胆气。 如今得知郡平安王的身份,她想看看,这位王爷到底会护短,还是守信。 平安郡王可是他的表外甥。 陆玄昭目光盯着她,眼神如刀锋般冷冽,声音淡漠:“你倒是聪明,会算计人心。” “我当然没指望自己能与平安郡王相提并论,请王爷给我一个准信,您会护我到何时何地?” 陆玄昭声音淡漠:“护你,是因我答应过秦唯川。但若你自找麻烦,我也不会替你善后。” 虞苏抿了下唇:“王爷说得是,可若我被逼到了绝境呢?总不能任人欺负,连声反抗都不敢吧?” “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你知不知道,世家贵族间最忌意气用事。你这样的性子,必然惹祸上身。” 陆玄昭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模样,顿了顿。 秦之宇与傅怀溪究竟中了什么蛊,被迷的神魂颠倒。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虞苏见他沉默,嘴角微微一撇,语气带着委屈:“王爷说得是,我哪里是不懂分寸的人?如果早知道对面是谁,该缩头的时候我自然会缩头。可问题是没人提醒我啊!什么人能骂一嘴,什么人能狠狠揍一顿……我就是吃了消息不灵通的亏。” 她说着,把伤腿盘在另一只腿上,摸着脚踝坐在地上。 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灵动狡黠,似乎在等着陆玄昭开口替她想法子。 陆玄昭看着她那副模样,似是无奈又有些好笑。 这女人就差没直接开口找自己要人了。 “看来你早有算计了,等我给你安排个探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虞苏一脸期待,眼中光芒更盛:“王爷既然如此,那不如……” 陆玄昭冷哼一声,打断她:“那还不如把镌风调回来,供你差遣?” 虞苏眼睛一亮,正准备道谢:“那敢情好!多谢王……” 话还没说完,陆玄昭挑眉冷笑:“想得倒美!” 虞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撇嘴低声嘀咕:“小气鬼。” 屋里沉默了片刻,只有烛心微微颤动,噼啪炸响的声音。 陆玄昭深吸一口气,手中的药瓶在指尖转了转,“这个,你要不要?其实本王还挺期待你爬着去参加长公主宴会。” 虞苏瞪了他一眼:“拿来吧。” 陆玄昭淡淡一笑,迈步走近,将药瓶递到她面前。 虞苏接过,目光扫了一眼,脸色微变。 这药膏的瓷瓶,分明与镌风先前送她的一模一样。 她抬眸,语气有些迟疑:“我……我用的就是这种药膏。” 陆玄昭眉心微蹙,“这是宫中秘制的伤药,你怎么会有?” 虞苏脸上一热,抿了抿唇,起身单着一只腿,蹦跳到房内的一角,用钥匙打开了柜门。 柜中摆着各色珍贵物,什么檀香木折扇、织金锦、上等人参……无一不价值连城,全部都整整齐齐码在一处。 陆玄昭瞬间僵住。 好个镌风,吃里扒外,将他库房的珍宝挪到了这里! 虞苏似有些不好意思,回过头来解释:“王爷莫怪,镌风送来的这些东西,我都未曾动过,只是用了几瓶药膏。” 她眨了眨眼,笑得一脸惨白, “这些,本就打算还给你。” 虞苏还是有底线的,前男友送的东西,她收下无愧。 和陆玄昭非亲非故,占点便宜就得了,不能贪得无厌。 陆玄昭眼神幽深,似笑非笑:“倒是坦荡。” 话音未落,眼神已掠过柜中琳琅满目的物品,淡淡道,“看来,本王得回府清点一番库房了。” 虞苏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尴尬。 陆玄昭收回视线,眼神晦暗,又道:“东西既然给了你,就收着吧。但王府的物品皆有印记,莫要私自典当。若传到陛下耳中,还当我府中穷困潦倒,竟沦落到靠典当维系。” 话落,他衣袖一甩,身形轻盈地翻窗,转瞬便消失无踪。 虞苏愣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窗户发呆。 片刻后,她走到柜子旁,轻点着这些东西,心情大好。 不知怎的,脚踝竟然奇迹般不疼了。 有钱人漏一点下来,都够她吃一辈子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章 新人 翌日,虞苏的脚伤在用过药后好了许多。 早上,李嬷嬷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将铜盆和帕子放在一旁。 虞苏慢慢洗漱完毕,李嬷嬷突然开口道:“小姐,老奴有个远房亲戚家的丫头,规矩礼数都懂,我年纪大了,也伺候不动了,想着不如让那丫头来顶替我的位置。我也打算回乡颐养天年了。” 虞苏听罢,眉头微微皱起,抬眼望向李嬷嬷:“嬷嬷,您孤身一人多年,从未听过您提过什么远亲。这丫头,是谁?” 李嬷嬷脸色一滞,垂下眼帘,低声道:“这……确实是最近才和我搭上关系的亲戚。那丫头真是可怜,家里就她一人。也没个营生的本领,我想着不如来小姐身边当个丫鬟,谋个差事。” 虞苏如今且确实缺人,但是缺的是能顶事的。 不能李嬷嬷说她可怜,就让人来身边干活。 何况大户人家,安排一个人进入主子院子伺候并非易事,需要经过一系列严格的程序与审核。 不是她开口就可以,这事情还要经过张氏的手。 “这事有点难度。” 李嬷嬷一愣,叹了口气。 · 翌日,虞苏来书房找虞洪秋, 一进门就惊讶了,因为关玲儿在虞洪秋书房, 书房是一个官员最重要的地方。 关玲儿竟然可以出入这里? 若是张氏知道,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 东儿调皮,压根坐不住,拿着毛笔涂鸦。 虞洪秋轻抚孩子的头顶,任他将墨水糊在自己脸上。 眼中满是怜宠。 这一刻,他俨然一副慈父的形象。 关玲儿在一旁磨墨,柔情打趣虞洪秋。 虞苏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 张氏虽坏,但也可悲。 一个女人陪着男人从困顿走到成功,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换来的却是功成名就后被抛弃。 古往今来,这样的事多不胜数。 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不过是表面文章罢了。 虞苏心里明白,张氏没有被换掉,只是因为她还有价值。 虞洪秋也还要点脸,不愿让人戳他脊梁骨,骂他无情无义。 “父亲,我有事跟你说。” 虞洪秋放下东儿,跟虞苏来到隔间。 “李嬷嬷跟随我多年,提这个请求实在难以拒绝。父亲,我身边也需要个丫鬟使唤,请您同意。” 虞洪秋眉头紧皱,随意地摆了摆手:“这等小事何必劳累于我?去问你母亲吧。” “母亲断然不会同意。”虞苏一点都不意外。 虞洪秋的喜怒哀乐很明显,他只爱儿子。 他难道不知道张氏磋磨自己吗?知道但他不管。 对他而言这都是小事,只要别让他丢人。 虞苏没动。 她今日来就是提前打听过,关玲儿在。 不出所料,关玲儿悄然出现。 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走到虞洪秋身边面前。 “老爷,”她娇声开口,“二姑娘说得有理。大家闺秀身边怎能没有贴身丫鬟?不如就允了吧。” 虞洪秋沉默了片刻。 他和张氏最近在冷战,再惹张氏不快,二人估计又要冷一段时间。 这个家张氏操持多年。 把人推远也不好。 关玲儿轻轻靠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须臾,他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既然如此,就依你们吧。” 当天虞洪秋就找张氏说了此事。 张氏听说要让一个外头的人直接顶替李嬷嬷的位置,脸色顿时变了:“这不行!哪有直接让外头的人来顶替?我派个丫鬟过去就是。” 虞洪秋声音洪亮,“那老嬷嬷年纪大了,能顶什么事?再者,虞苏快定亲了,身边还是需要能用的人,安排下让嬷嬷回去养老。” “那不行,身份来历不明,怎么随便安排进府?” 张氏还欲争辩,虞洪秋摆手:“就这么决定了。” 张氏脸色铁青,却无法说出什么,只能不甘地退下。 安排新奴婢,这本就在张氏的职责范围内。 她自然不希望虞苏有人可用,若是新来的丫鬟机灵是个顶事的,她就想办法将人寻个错误,过几日打发出去,再安排自己的人。 不是想要人吗,就给她安排些不中用的。 虞家不养废人,但能恶心虞苏,张氏也能捏着鼻子认下。 · 虞家后院,张氏端坐在堂内,眼神冷冷地扫过面前怯生生的青葵。 堂内紧张气氛,丫鬟们都不敢出声。 青葵长相清秀,低垂着头,浑身唯唯诺诺的,看得令人十分不喜。 张氏皱了下眉,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葵抬头,神情茫然。 陈嬷嬷厉声道:“你没听见吗?夫人问你话呢?” 青葵被吼了声,哆嗦道:“回……回夫人,奴婢叫青葵。” 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张氏和嬷嬷对视一眼,心中的担忧放下大半。 张氏又问:“你哪里人?” 青葵答:“奴婢……奴婢是乡下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氏眉头一皱,眼底掠过一丝轻蔑:“可识字,能算账?” 青葵眼神躲闪,攥着衣角,半天才吭声,“奴婢……奴婢不识字,也不会算账。” 张氏心中冷笑,果然是个不中用的废人。 李嬷嬷送来的人,果然如她所料,只是打算在府中混吃混喝的。 也罢,虞家向来不养闲人,但若能恶心虞苏一把,倒也算物尽其用了。 她又继续问:“平日可做什么?针线活总该会吧?” 青葵手指绞在一起,十分为难:“针、针线活,奴婢笨手笨脚,常把布弄破。” 张氏和嬷嬷又嗤笑一声。 青葵一急,跪了下:“求、求夫人收下我吧,青葵吃的很少的。” 张氏摆摆手,心情愉悦:“知道了,既然二丫头都求到老爷面前去了,便留你去她院里做个洒扫吧。” 青葵连连点头:“奴婢明白,奴婢定会好好伺候二小姐。” 张氏没理她,只吩咐陈嬷嬷将人领去南院。 既然那小贱人想要人,那她便成全。 养着这样一个废物,看那贱人还能折腾出什么风浪。 · 关玲儿轻松几句话,便解决了侍女入府的事情。 虞苏看在眼里,暗叹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巧妙,成功拉住了关玲儿母子。 关玲儿笑着抛下一句:“二小姐,我可帮你忙了。” 虞苏抬眼,道:“我知道,日后互利互惠,合作共赢。” 关玲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就期待日后了。” 没多久,青葵被送进虞苏的小院。 陈嬷嬷冷着脸,语气刻薄:“二小姐,您指定要的人,给你送来了。” 虞苏正躺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抬头掀开眼,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青葵身上。 嗯? 难怪李嬷嬷想走关系送她进来。 这小丫头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虞苏叹了口气。 “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陈嬷嬷见虞苏秀眉微蹙,一副失望的模样,心中愈加十分得意,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待她离开后,青葵低垂的眼帘瞬间敛起所有的胆怯与愚笨。 全部收入眼底的虞苏表情瞬间变了。 哦? 小妮子,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章 嘴硬心软 青葵一袭青色布衣,容貌清秀,神色间却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沉稳。 她恭敬地向虞苏行礼,眼神恢复明亮。 虞苏打量着她。 这丫鬟演技炸裂啊! “你是李嬷嬷的远亲?”虞苏不动声色地问。 青葵微微一笑,低眉顺目道:“是。” 李嬷嬷孤身一人多年,未曾听说过还有亲戚,如今突然冒出来,未免太巧合了。 且这人如此顺利就派到自己的院子。 “演技不错,是你自己想到了还是李嬷嬷教你的?” 青葵抬眸,语气坦然:“李嬷嬷只告诉奴婢,二小姐与夫人关系微妙。嫡母自然不愿意庶女院中有能干的丫鬟,我若稍稍露锋芒,恐怕会提前被赶回去了。” 虞苏眯起眼睛,手指轻叩椅柄:“你就不怕演砸了?如果张氏没收你,你打算怎么办?” 青葵神色平静,嘴角微扬,眼中透出一丝自信:“不会的。” 她语气笃定,语调不疾不徐:“夫人给您院里挑人看重两点,愚钝,懦弱。而我先前的表现正好满足她的期待。” 虞苏挑眉,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欣赏,“只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你就能想到这些,还果断实施,厉害。” 青葵淡然一笑,“在夫人眼中,越是‘不中用’,越容易成为对小姐的牵制。她想送个绊脚石过来,我自然得满足她的预期。” 虞苏沉默片刻,“你倒是胆大心细。” 青葵微微躬身:“小姐过奖了,愿为小姐分忧。” 虞苏笑了,也没有再追问,而是点头:“既然来了,就好好做事吧。我这人不会亏待自己人。” 大饼还是要画一下。 青葵垂眸应是,眼底的沉稳,却并非一般婢女那样的简单。 此后短短几日,青葵就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能力。 她不仅熟悉府中规矩,还对人情往来了如指掌。 虞苏说啥,她总能顺着话头接上去,不动声色地紧随虞苏的思路,话语条理分明,言之有物。 最让虞苏感到意外的是,青葵对世家间的复杂关系竟然也都熟稔于心。 这些连虞苏也是一知半解,以前和傅怀溪交往时,只能从他口里窥得一星半点。 一个乡下来的小丫鬟怎么会知道? 而且对方也并不藏着掖着。 “你究竟是谁?” 青葵微微一笑,表情平静,一点都不意外虞苏会问她,“奴婢是从玄王府出来的。” 虞苏目光微闪:“陆玄昭?你是他的人?” 青葵微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虞苏会直接叫出王爷的名字。 王爷将自己送到虞家二小姐身边,显然二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但主子的心思,奴婢自不会揣测。 从玄王府出来的人,皆是经过严苛训练的精英。 青葵虽不擅武,却精通世俗人情。 她神色如常,直言道:“王爷的心思,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只知道日后奴婢的主子是姑娘,一切听姑娘的吩咐。” 虞苏内心掀起一阵波澜,既惊又喜。 她正是缺一个得力的人手。 之前想要从陆玄昭身边挖镌风,结果没多久人就被调走了。 没想到这次,陆玄昭竟然主动送温暖。 看来自己的暗示,果然起了作用。 该说不说,陆玄昭这人有时候嘴巴是讨厌了点,但做的事却很漂亮。 嘴硬心软,虞苏好像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了。 · 晚夏的风摇曳,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虞苏坐在榻上,秋实手持药膏,正小心翼翼上药。 手中的药膏是陆玄昭送来的。 虽有些效果,但似乎并没有传闻中那般神奇。 这就是宫廷秘药? 别看虞苏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心里也有些焦急。 长公主的生辰宴近在眼前,若这脚伤不尽快养好,到时候一瘸一拐地出席,只怕会成为那些贵女们的笑柄。 秋实轻轻抹着药膏,手法笨拙,边抹边皱眉道:“这药也没什么用啊,姑娘的脚踝还是肿得厉害。我看不如我去找点草药敷在上面吧。” 虞苏摇摇头,嘴角微微一抽:“这里可是城里,你去哪儿采草药?” 秋实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眼中带着几分固执:“总不能让姑娘这样一直疼着。” 一旁的青葵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 她几次欲言又止,看得出秋实的手法根本不对,力道掌控也欠缺。 可贸然出手纠正,恐怕会让秋实难堪。 她初来,也不宜太冒尖。 “秋实妹妹,你的心意,姑娘都知道。不过这药膏有些特别,光抹上去可不行,需要配合一些手法。” 青葵走上前,声音温和,停顿了一下,又道:“不如我先来示范,你学着,以后就能帮姑娘上药了。” 秋实一愣,脸上露出感激,丝毫不觉得失落:“多谢青葵姐姐!我一定好好学。” 说罢,青葵伸手接过药膏,秋实挪开在一旁,蹲着身看得仔细。 青葵先是取出一块干净的纱布,指尖轻柔地蘸了点药膏,然后敷在虞苏的脚踝伤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又对秋实道:“这药膏,得按筋脉方向涂抹,每一下都要轻柔按摩,才能渗透经络。你看,就是这样。” 青葵手法娴熟,力道适中,每一下按压都恰到好处。 没一会,脚踝处传来热感,一股温热缓缓渗入伤处,疼痛感似乎减轻了不少。 虞苏微挑眉,不禁看了青葵一眼。 秋实惊呼:“原来还有这些讲究?” 青葵淡然点头,耐心解释道:“嗯,这药膏虽然奇效,但使用方法很讲究,稍有不慎,效果就会打折。你看,这些筋脉的走向……” 秋实眨巴着眼,眉头皱起:“我……我没看明白。什么筋脉方向呀?怎么这么复杂!” 青葵微微一顿。 虞苏轻笑出声,见状便打了个圆场:“没关系,这活还是交给青葵来吧。秋实,你手脚灵活,而且对吃的很有研究。你去厨房准备点补汤,我现在正需要补补。” 秋实眼睛一亮,顿时忘了刚才的挫败感,拍着胸脯保证:“好嘞!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做出最好的补汤!” 说完,她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待秋实蹦蹦跳跳地跑远,虞苏才收回目光,“好在这丫头也不是没优点,没心没肺挺好。” 青葵目光微敛,还是开口了:“这样的丫鬟,寻常人家是走不到主子身边伺候的。” 这道理虞苏自然明白。 她务实,但也讲义气。 秋实伺候多年,一条狗都能养出感情,何况是人。 总不能秋实笨,来了有能力的新人就把秋实给抛弃吧。 虞苏抬眼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却又意味深长:“这道理,我自然明白。” 屋内一时安静,窗外树影摇曳,晚夏的风轻轻吹拂,带来几分清凉。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章 收买人心 虞苏目光落在院中熬汤的秋实身上。 “秋实跟了我多年,虽说笨了些,但人心实诚。” 青葵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却发现虞苏眼中闪过一抹柔软。 虞苏继续说:“等她再大些,若是遇到合适的人,我会给她一笔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如果没有,那就一辈子养着她。” 青葵垂眸,心中感慨万分。 她本在陆玄昭身边伺候,被调来时心里说不出的失落无力。 心中也对新主子始终有几分戒备和抵触。 可现在看来,这位虞二姑娘,却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虞苏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也明白,你家王爷为什么把你派过来吧?” 青葵抬起头,正对上虞苏清澈明锐的目光。 虞苏话锋一转,语气不紧不慢,“你这样的人,能省我不少心。我这里缺人,更缺能人。” 青葵微怔,立刻垂眸,恭敬道:“奴婢明白,定不负姑娘所托。” 虞苏轻笑了一声,声音柔和了些:“不过,我这人也不亏待自己人。只要你尽心尽力,这院子里,便也不会委屈你。” 威恩并施,话虽不多,但已将该说的点透。 青葵抬头,目光复杂,却带着几分松动的意味。 对这样一个念恩记情又能分轻重的主子,她也生出了几分心悦诚服。 虞苏坐在榻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思索片刻后又从一旁的小匣子里取出银子,目光落在青葵身上,嘴角微微一扬。 “青葵,你在王爷那的月俸是多少?” 青葵一怔,随即答道:“回姑娘,王爷待属下不薄,每月五两银子。” “五两?”虞苏笑了,眉梢轻挑,“那太少了。从今往后,你的月俸涨到十两银子。别担心,我的小金库养得起你。” 青葵微微一愣,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婢女的待遇,甚至比寻常官家管事的俸禄还高。 还没等她开口,虞苏又笑道:“当然,这只是月薪,年终还有一笔奖金。” “年终奖金?”青葵不解,疑惑地抬眸,“奴婢愚钝,不知这是何物?” 虞苏抬手,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子,笑得一脸自信:“年终奖嘛,就是到了年底,根据你这一年的功劳,再按照我这一年的收入,多给你一笔额外的赏钱。这笔钱不会少,干得多,拿得多。总之,你不会亏。” 青葵闻言,心中竟有些动容。 她本以为虞苏不过是个依赖家中庇佑的小姐,却没想到这位主子竟如此大方。 这年终奖的概念新颖又实在,实在让人耳目一新。 虞苏见青葵发愣,抿唇笑道:“怎么,不信我会说到做到?” 青葵回过神,立刻俯身行礼,“奴婢不敢怀疑姑娘。姑娘待人如此厚恩,奴婢自当尽心尽力,不负所托。” 虞苏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这个人讲究双赢。日后合作愉快。” 青葵抬眸,恭敬中夹杂着一丝钦佩。 说不上什么感觉,她只觉得干劲十足。 院中,秋实端着熬好的汤,笑嘻嘻地走来:“小姐,补汤好了,快尝尝吧!” 虞苏看着秋实满脸笑意的模样,笑意盈盈,“真乖。” 青葵看在眼里,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 时间一晃,便到了八月初八,长公主的生辰日。 屋内,青葵正为虞苏梳妆打扮,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秋实早早地不知从哪摘了这一枝桂花,兴冲冲地插在瓶中。 虞苏瞥了一眼桌上的桂花,“这桂花香得整个屋子都像浸在蜜里。” 秋实正蹲在一旁打扫,闻言嘿嘿一笑:“小姐,这是我今早特意摘的,八月哪能少了桂花呢?有桂花香,出门的心情都好些。” 虞苏摇了摇头,“倒是你机灵。” 秋实得了夸奖,忙不迭点头,把手里的抹布往旁边一放。 没一会又上前摆弄那枝桂花,生怕放得不够显眼似的。 “这么漂亮的花,小姐出门前也得多看看,心情肯定好。” 青葵瞥了一眼那枝桂花,手上动作不停,将刚刚挑好的红宝石耳饰放回锦盒中。 “这一屋子的香气已经足够了,再用其他香粉就显得多余了。倒不如取几朵桂花做香囊,既应景又添雅意。” 虞苏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笑着道:“倒是个好主意。” 青葵从桂花枝上轻轻摘下几朵花,又取了一只素雅的小香囊,将花朵放入其中。 她手法利落,几缕细线在指尖翻飞。 很快,香囊收口打结完。 “这香囊放在腰间,香气随行,既风雅又自然。” 青葵弯腰将香囊挂在虞苏腰间。 正好垂落在裙摆一侧,搭配得恰到好处。 秋实站在一旁,兴奋地拍了拍手:“青葵姐姐好厉害!小姐一会儿出门肯定要惊艳全场了。” 青葵闻言微微一笑,“长公主的生辰宴,来的都是世家贵女,各家制香、绣艺无一不是精工巧作。我们做得再好,也不过是恰到其分,算不得惊艳。” 秋实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就是觉得……小姐这样已经很美了,真的,小姐在我心目中最好看。” 青葵道:“秋实妹妹说得也没错,小姐气质胜过旁人,不需要过多装饰,自然就能出彩。” 虞苏闻言顿了一下,随后笑得眉眼弯弯。 一大早就收获如此多情绪价值。 美呀。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0章 八卦 “二小姐,您的腿如何?若还不太方便,我再给您包上一层药布,避免行动间擦伤。”青葵开口又问。 虞苏坐在镜前,抬起脚踝轻轻活动了一下。 “走路没问题,就是稍微快一点有些费劲。长公主的生辰宴总不能一瘸一拐地去。” “那便好。”青葵轻轻颔首,拿出一支玉簪比在虞苏发间,“这支玉簪素净而不失气派,倒是衬您的气质,但若想更显得华贵,这支琉璃镶金簪更为合适。” “那就这支琉璃簪吧,长公主生辰宴,人多眼杂,气派些也省得被人轻看了。” 青葵点点头,熟练地将簪子插入虞苏盘好的发髻中,又挑选了一对珍珠耳坠递了过来。 “头饰已经很华丽了,耳坠就不选喧宾夺主的,小姐觉得呢?” “依你的。”虞苏说,“青葵,真看不出你对这些还挺有研究。像什么场合该穿什么,礼仪细节你都清楚得很。你伺候的主子,得多讲究?” 青葵道:“王府中的规矩便是如此,王爷向来严谨,我们也只是谨慎行事。” 虞苏轻轻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脸上似笑非笑,心中却暗自腹诽。 传闻陆玄昭多年未娶,身边也没有女眷。 可青葵对这些却这么熟悉,只怕是伺候过什么女主人。 她想到什么便开口,语气直白得让青葵一时愣住:“陆玄昭有几个通房?” 青葵的手停了下来,抬眼看了虞苏一眼。 王爷让她来伺候虞二姑娘,哪个男性会关心一个未嫁姑娘屋里有没有得力的丫鬟? 所以王爷和小姐之间定有什么,那么小姐打听王爷有几个女人,这太正常了。 偏偏不正常的是这语气压根不像是吃醋,反而处处透着八卦。 青葵心里多了几分猜测,却没有表露分毫,语气依旧平静:“没有侧室,也没有通房。王爷府中,除了侍卫就是下人。” 虞苏动作一顿,眉梢轻挑,眸中满是意外:“哦?你是说,王爷身边如传闻的一样,一个女人都没有?” “确实没有。”青葵放下手中的簪子,语气认真,“王爷一向清心寡欲,府中从未有过女眷。奴婢伺候这些年,也不曾听过。” 虞苏撑着下巴,目光轻轻落在镜中的自己,语调微扬,似有几分调侃:“听着倒像个清修的高僧。” 青葵轻轻摇头,“王爷并非不近人情,只是他凡事有分寸,尤其在这种事情上。” 她微微顿了一下,继续道:“王爷的眼界极高,寻常人哪能入得了他的眼?” 就连昭华郡主,王爷也拒绝过多次。 昭华郡主可是当朝礼亲王的嫡女,母亲是内阁大学士之女,出身高贵。 这事隐秘,寻常人并不知晓。 青葵想了想,还是没说。 虞苏轻轻摸了摸唇,目光微微挑起,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是眼界高,还是心有所属?亦或……断袖之癖?” 这里的男子十六七岁就开始议亲的,晚一点的二十娶妻生子。 哪怕没娶正妻前也能收通房。 陆玄昭年近二十四,一个女人都没有。 这也太反常了。 反常必有妖。 无论是心有所属还是他性取向有问题,这两点对虞苏而言都是有利的。 青葵难得表情裂开了。 却见虞苏随意地晃了晃脚,调侃道:“这可不好说。毕竟王爷那样的人物,不染俗尘,身边竟无一女子,未免让人浮想联翩。” 青葵微微一怔,抬眼看向虞苏,似乎想解释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虞苏看着她的表情,觉得更有趣了,于是又说起了镌风被调职的事情。 “你说啊,王爷为何急匆匆地把人调走。按理说,暗卫再怎么能干,也不至于引得王爷如此紧张吧?他怕我挖人,却送来你这样的人才,这不自相矛盾吗?” 青葵一时语塞,没想到虞苏竟如此大胆。 抽了下嘴角:“二小姐,王爷清心寡欲,想必只是为了维护规矩……” 虞苏挑了挑眉,“规矩?这规矩倒是有意思得很。会不会是……镌风啊,跟王爷关系非同一般?” 青葵:“……”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只能垂眸沉默。 虞苏看着她这副神色,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啧,禁忌之恋啊。可惜了,镌风那小子忠心耿耿,怕是没有这个胆子吧?” 突然,虞苏神情一正。 她该不会是双男主文里的推动主角们感情发展的炮灰女配吧? 想到这里,她自顾自笑起来。 青葵垂首僵硬地站在一旁,未再多言。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只听窗外微风拂过。 · 远在长公主府的陆玄昭,没多久就收到了来自虞府的消息。 清晨的空气清新宜人,长公主府的练武场上,陆玄昭刚结束了一场晨练。 身上的衣袍依旧干净整洁,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昨夜凌晨才睡。 阿月的生辰与长公主同日,昨夜他吵着要陆玄昭陪他,硬是把他从玄王府拽到了长公主府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两人同榻而眠,聊了许久。 “舅舅,我跟师父在外面可有趣了。”阿月倚在软枕上,眉眼间少了几分病态,多了几分神采,“师父带我登山,山上云海茫茫,真是世间难得的奇观。还遇到个山贼,他竟不知道我是平安郡王,还想抢劫我!” 陆玄昭低笑了一声,语气却带着些责备:“你也真是胆大,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敢乱跑?” 阿月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师父说了,人生在世,总要看一看更广阔的天地,不然活得跟鸟笼里的雀儿有何区别?再说了,我又不是孤身一人,师父武功高强,几个山贼不成威胁。” 陆玄昭沉默片刻,“自由是好,但也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若真出了事,后果岂是几个山贼能承担的?” 阿月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舅舅,你和母亲一样,总把我当成易碎的瓷娃娃。你说,母亲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当初却因为父亲的身份被人指指点点。可她从不向那些流言低头,我又为何不能活得洒脱一点?” “你母亲的骄傲,是她一生的底气。可她肩上的责任、背后的风言风语,你能体会几分?你若真想洒脱,就该珍惜她为你撑起的一片天。不要让她担惊受怕。” 阿月愣了愣,抿了抿唇,随即笑了起来,“舅舅,你这话真是越来越像母亲了,不仅爱操心,还喜欢说教。” 陆玄昭不置可否,“你可以不听,但舅舅的话,终究是为你好。” 正说着,忽然有侍卫走进廊下,对陆玄昭低声耳语了几句。 陆玄昭挑了挑眉,神色略有些古怪。 阿月瞧出了端倪,靠近些问:“舅舅,什么事儿让你这模样?” 陆玄昭按了按眉心:“无事,只是些无聊的琐事。” 阿月见状,也不好多问,只是笑着调侃:“舅舅一向处事从容,今日竟也有被琐事扰心的时候?” 陆玄昭敛眉,“琐事终归是琐事,不值得费心。”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1章 生辰宴 虞苏的马车摇晃着从闹市中经过。 清晨的阳光洒在车窗上,透过帘缝映在她身上。 她一身长公主赏赐霁霞缎流苏裙,裙摆处点缀细密流苏,雪肤花貌,灵动至极。 虞娟丽坐在对面,上下打量了虞苏一眼,眼神中带着些掩饰不住的嫉妒。 明明她才是虞家嫡女,可这赏赐的裙子,偏偏落到了虞苏这个庶女身上。 “别以为被长公主高看了一眼,就能骑在我头上!”虞娟丽冷哼一声。 虞苏微微挑眉,笑道:“确实,姐姐不这么说我还没注意。今日我确实可以骑在你头上。” “你个贱人!”虞娟丽脸色一沉,作势就要抬手。 虞苏却轻飘飘地挡住她的手腕,眉梢轻挑,语气讥讽:“姐姐且慢,动手之前,可想过今日是谁的宴会?我可拿的是长公主单独送来的请帖。至于姐姐……”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虞娟丽的衣裙,“不过是随父亲一道作陪罢了。” 虞娟丽脸色顿时青白交加,咬着牙道:“你得意个什么劲,不过是长公主心血来潮看中你罢了!” 虞苏不以为意地笑笑,目光落在指尖轻轻拨动的流苏上,“可这心血来潮,也胜过了姐姐辛苦多年得来的骄傲呢。” 虞娟丽气得半死,偏偏不能赶她下去。 一路相互看不顺眼,马车终于到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悬灯结彩,绸缎高挂朱门,随风飘扬间,宛如霞光缓缓流动。 府前车水马龙,热闹极了。 虞家车马行至府门外的空地停下,虞苏与虞娟丽依次下车,取了帖子步行入府。 公主府门前,三三两两的女眷正款款而行。 她们衣着华丽,步履端庄,言谈举止间自带几分世家风范。 虞苏今日梳着细致的垂云髻,步履轻盈,气质出尘,丝毫不显逊色,身上穿的衣裙更是低调中透着不凡。 原本她以为长公主赐的是霁霞缎,毕竟这种料子虽为贡品,但偶尔也能流传至富商大户人家,也不至于太过扎眼。 直到青葵为她穿戴时才低声告诉她,这是浮光锦。 青葵说浮光锦乃皇家秘制,仅以年贡形式进献宫中,世间能得者寥寥无几。 陆玄昭库房中也有一匹,也是陛下赏赐的。 波光粼粼的质地,很是张扬。 陆玄昭很嫌弃,于是压仓库了。 “咱们不过是五品官家,放在这群人中,只算得中下等。”虞娟丽低声嘀咕,语气里带着些酸意。 她身着淡青罗裙,裙摆绣着层叠的水纹,鬓发梳得光洁可人,整个人显得精致无比。 可惜,正因为太过在意门第高低,在贵女云集的长公主府,不由自主生出几分自卑。 虞娟丽下意识地收敛气场,举止不免显得拘谨,再加上她眼里流露的些许不安,即便打扮得再漂亮,也平添了几分矮人一头的局促感。 她偷眼打量着周围,那些贵女举止从容,笑语轻柔,衣衫锦丽。 不知不觉间,步子也比虞苏慢了几分。 虞苏瞥了一眼,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她故意放慢了步子,与虞娟丽并肩,“大姐,何必看这些?咱们虽是五品官家,但做人无需太卑微。” 虞娟丽面色一窘,抬头辩驳,“谁卑微了?我只是谨慎罢了。” 虞苏低笑一声,语气漫不经心:“原来姐姐也知道谨慎,那可真是难得。” 说话间,后面又来了辆马车。 虞苏目光一扫,正巧瞥见后方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下,车帘掀开,两身影从车内缓缓走出。 是林夫人与林敏芝。 林敏芝今日穿了一身粉色罗裙,眉眼间多了几分精心妆点的娇俏。 林夫人更是一脸骄矜,步履匆匆,完全无视了虞苏,径自走向府门前最显眼的位置。 林敏芝驻足停下,脸上露出几分赧然之色,轻声对虞苏道:“虞小姐好,今日你真是光彩照人。” 说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虞苏身上的衣裙上,露出一丝惊叹:“虞二姑娘身上这条云霁霞缎真好看,光泽如流云拂霞,真叫人移不开眼。” 虞苏微微一怔。 也对,她这样的庶女身份,能穿浮光锦反倒叫人难以置信。 林敏芝只怕下意识地以为这是与浮光锦相似的霁霞缎。 虞苏淡淡一笑,语气温和:“林小姐今日也是清丽动人,风姿绰约。” 林敏芝被夸得脸色微红,“哪里比得上虞小姐。” 两人正要继续寒暄,林夫人却停住脚步,转头冷冷扫了一眼,那目光如刀子般扎在林敏芝身上。 林敏芝脸色微微一变,匆忙行礼告退:“虞小姐,我先行一步,咱们改日再聊。” “好。”虞苏点头,目送她离去。 “你什么时候和姓林的关系这么好了?”虞娟丽冷不丁凑上来,语气里透着几分酸意与不满。 “怎么,大姐姐这么关心?”虞苏轻轻一挑眉,笑意浅浅。 “她可是要和你争卫宵的,你竟然不着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为何要着急?”虞苏脚步一顿,神色平静地回头看她,“着急给人当继母?” 话音落下,虞苏不再多言,抬脚走向府门,只留下虞娟丽愣在原地。 怎么听她的语气,还嫌弃上了卫侍郎? 正四品人家娶你一个庶女啊! 虞娟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虞苏在故作清高。 · 宴会尚未开始,长公主府侧厅内已是热闹非常。 众多女眷三五成群,攀谈笑语不断, 虞苏随着张氏和虞娟丽一同进堂,刚一踏入,便看见王书瑶母女立于人群中央,周围围了一圈贵女, 王书瑶身着一袭淡紫绣金罗裙,衬得她面如桃李,举手投足间自有几分贵气。 此外还有不少熟面孔,秦臻,卫夫人、秦夫人,还有爱吃的刘夫人也在其列。 见几人进来,众人目光看了过去,随即低声窃笑。 “谁不知道虞家的升官宴闹了多少笑话?” “就是,那位姨娘进门时,虞大人夫妻还大打出手……” 轻笑传来,目光里满是戏谑与打量。 秦臻则一脸担忧。 漠北一战惨败,父亲和哥哥皆战死沙场,镇北将军府也一落千丈。 朝廷虽追封父亲和哥哥,但后续抚恤不多,她也没法得罪一众贵女,只能默不作声。 虞娟丽面色一僵,下意识低头避开那些目光。 张氏也微微变色,握紧手中的帕子。 虞苏倒显得从容镇定,目光在堂中扫过,和秦臻对了一个眼神后,忽然注意到人群中一个陌生面孔。 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身着湖蓝色广袖曳地长裙,举止端庄,眉宇间透着一股倨傲。 这张面孔,上次赏荷宴并未见过。 她正疑惑间,青葵轻声上前:“小姐,那是昭华郡主,礼亲王嫡女。礼亲王乃先皇弟弟,是陛下的叔父。” 虞苏闻言,微微一怔,瞬间明白青葵提醒的意思。 能让青葵主动提及的,必是身份非同寻常之人。 她随张氏与虞娟丽几人一同福身行礼:“见过昭华郡主。” 昭华郡主抬手虚扶,“多谢各位。” 她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唇角含笑:“我代堂姐待客,夫人们请随我至主厅,与静安王妃、宁远侯夫人们一同饮宴用膳,小姐们则留在此处闲话便可。” 一番话将场内众人迅速分流开来。 昭华郡主回头对王书瑶使了个眼色,上前从容地带着一众夫人离开。 卫夫人一脸疑惑,也只能随昭华郡主离开。 侧厅中,顿时只剩下年轻的小姐们。 原本的热闹氛围似乎也多了几分暗涌。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章 吃还是不吃 曲含章款步上前,站在虞苏面前,笑意盈盈地打量她, 暗道,当真是个美人,怪不得能搅得世子爷失了分寸。 若不是王书瑶告知内情,谁能想到这位虞二小姐竟如此能耐? 玩弄世子的感情? 还塞了个婢女给世子当通房。 简直欺人太甚。 作为好友,她必须要为小姐妹出气。 “虞二小姐,我听闻林小姐说你对吃食颇有研究。前段日子,你府上的宴会中,你不仅谈吐不凡,还对外邦饮食说得头头是道。” 她语气轻柔,尾音微挑,却藏着几分不怀好意。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虞苏身上。 却没人注意到,林敏芝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只是偷偷看向虞苏,一脸复杂与歉意。 她也没想到,曲小姐找自己打听虞苏竟然别有目的。 林敏芝低头抿了抿唇,心中懊悔不已,却不敢贸然开口。 自己不过是个庶女,根本没有能力去对抗。 只是……虞苏仿佛也并没有害怕她。 她一脸从容,似乎不知道对面之人不怀好心。 虞苏道:“曲小姐过奖了,不过是略知一二,不足挂齿。” “虞二姑娘就别自谦了。” 曲含章拍了拍手。 很快,丫鬟们端上了一盘小点心。 点心做工粗陋,显然是用糠和杂粮压成的饼子,旁边还配着一碗味道并不好闻的清汤,汤中还有寥寥几片烂菜叶子漂浮在其上。 “这是我特意让厨房做的漠北点心,想来虞小姐见多识广,定然能品出其中的滋味吧?” 四周的贵女闻言,忍不住掩唇轻笑,目光落在那盘点心上,眼中满是戏谑。 “曲小姐这招真是妙。” “就这模样的东西,怕是连乞丐都不愿动筷子吧?” “虞小姐不是会吃吗?尝尝啊!也好告诉我等品鉴的心得。” 虞苏目光落在糠饼上,眸光晃动。 难怪要支走一众夫人,原来是为了避开长辈指责,好在这小圈子里毫无顾忌地找她麻烦。 虞苏不用猜也知道是傅怀溪的缘故。 果然,纸包不住火。 王书瑶肯定知道了傅怀溪上门要纳自己为妾,反被她羞辱的事情。 不过嘛,虞苏心里倒也不气恼,反而生出几分好笑。 姑娘,我可提前帮你鉴别了一个渣男,这算是恩情吧?怎么还来恩将仇报呢? 话虽这么说,可虞苏很清楚,以这个时代的评判标准来看,傅怀溪其实算不上渣男。 他出身高贵,才貌双全,虽说在现代婚恋观里是典型的渣男,但在这个世界,这样的世家公子几乎人人如此。 纳妾在这里既是常态,也是权利,没有人会觉得不对。 可对于虞苏而言就不行。 想左拥右抱,就触碰了她的底线。 一旁的虞娟丽满脸讶异地盯着盘子,“这……这是山糠做的点心吧?” 曲含章闻言轻笑,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正是。这山糠杂粮,乃漠北士兵征战时的口粮,简朴耐饥。虞小姐若是嫌弃,尽管说出来,大家也不会勉强你尝。不过嘛……” 她语气一顿,目光中透着一丝轻蔑,“贵女也得有些大局观才是,不然未免太娇气了些。” 曲含章话音刚落,便引来一阵轻笑与附和。 而王书瑶没有笑抿着唇,冷冷看着这一切,她自然知道好姐妹们的用心。 昭华郡主为她引走长辈,含章为她刁难虞苏。 哪怕这些有违淑女作风,王书瑶也没有叫停。 叫停,那就是打姐妹们的脸。 王书瑶抬手捏着帕子,走了过去。 站在虞苏身侧的虞娟丽退后一步,停在了阴影角落。 似乎怕受牵连,表明与虞苏分清界限。 不过众人却不太注意,视线全都集中在王书瑶与虞苏身上。 王书瑶慧外秀中的名声众人都知道,哪里见过她亲自下场针对一个小官之女。 “虞二姑娘平日里胆识过人,是连宁远侯世子都敢戏弄的主。怎么,这会儿连一块点心都不敢尝了?” 王书瑶语气不重,但每个字都透着冷意。 哦豁,原来是因为傅怀溪。 一旁的贵女们闻言,纷纷面露惊讶。 “什么?连世子都得罪了?这位虞二姑娘胆子还真是大。” “可不是吗?听说她在自己家都不太受宠,居然还敢这么招摇。” “戏弄世子?分明是没手段想勾引人家,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吧!” 虞苏脸上的笑意敛去,语气声音毫不怯懦,“王小姐,若是您这话里有什么深意,不妨明言。不必拐弯抹角,让人听了好生费解。” “我可没有什么深意,不过是觉得,虞二姑娘这样心高气傲,胆大包天之人,什么艰难坎坷都能挺过去,这点粗茶淡饭想必不在话下吧?” “这世上本就各有所长,各有所好。有人专爱风雅,有人偏好粗鄙之物,岂能强求?” 话音一落,王书瑶脸色微变,眼神更冷:“那虞二姑娘这话的意思,是吃还是不吃?” 旁边的曲含章接口笑道:“自然是要吃的,怎么,连这些都吃不下去,那岂不是连底层的贱民都不如?那些人吃不饱饭,可是连猪吃的糠都吃得下的呢!” 这话一出,厅内气氛顿时凝滞了几分。 逼人吃糠,已是明晃晃的羞辱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3章 来,一起吃 逼人吃糠,明晃晃的羞辱。 众人看着好戏。 有的是于心不忍,有的则满眼等着看好戏。 秦臻站在一旁,咬了咬唇,朝虞苏摇了摇头,转身便要往门口走。 刚迈到门槛,她的手腕被曲含章拉了回来。 “你想去哪儿?”曲含章语气冷了几分。 秦臻嘴唇动了动,嗫嚅着说:“我……我有点肚子疼,想出去……” 曲含章冷笑一声,低声道:“你还想不想跟我们玩了?今日你要是出去了,明日你就不是诗社的人了。” 所谓诗社,是以王书瑶和昭华郡主为首的小姐妹团,京城中名媛闺秀的圈子。 秦臻顿时一阵慌乱,差点急得哭出来。她母亲早就叮嘱过她,必须结交诗会里的姑娘们,这对她未来的婚事大有裨益。 虞苏目光微微一沉,看了一眼急得满脸通红的秦臻,淡淡开口:“咱们的事,就咱们自己解决,不劳外人插手。” 这句话让曲含章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虞苏身上,嘴角一勾:“好啊,那你说说看,怎么解决?” 虞苏眉眼微挑,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既然曲小姐这么热情,不如我们一起来品尝这盘漠北点心吧。” 话音刚落,她猛然抓起一块糠饼,反手按住曲含章的头,干净利落地将饼塞进了她的嘴里。 “唔——”曲含章睁大双眼,满脸震惊,整个厅内顿时一片死寂,众人都未反应过来。 虞苏身材高挑,比曲含章高出半个脑袋。 此时居高临下,垂着眼眸瞥着曲含章的狼狈模样,还不等曲含章挣脱,她又端起那碗馊水汤,冷笑一声:“别急,这么好的汤也得尝尝。” 她一手扣住曲含章的后颈,另一手强行将馊水汤灌入她的嘴里。 汤水溅出,顺着曲含章的下巴滴滴答答地流下。 直到整碗馊水菜汤灌完,才罢手。 “啊——”曲含章发出一声呜咽,想吐却被虞苏用手牢牢压住她的嘴巴。 曲含章只能拼命挣扎,整张脸憋得通红,狼狈至极。 嘴里发酸发苦,干呕了数下。 “你、你个贱人!” 曲含章终于挣脱,捂着喉咙大吐起来,脸色青白交错,满目不可置信,“我要杀了你!呕——” 虞苏一脸无辜地拍了拍手,“怎么?不是想让我品鉴吗?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能独享了。曲小姐,你说,好吃不好吃啊?” 她轻轻吐出最后几个字,像一把剔骨刀,一片一片刮着曲含章的尊严。 “虞……苏……”曲含章咬牙切齿,手指颤抖着指向虞苏,眼里恨意几乎溢出来。 “曲猪猪,”虞苏慢悠悠补上一句,“听起来倒是挺配的。” 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厅内顿时炸开了锅。 “她疯了吧?” “曲小姐这次丢大人了……” “可她自己挑事的,这不叫自讨苦吃?” 周围贵女们反应极为精彩。 有掩嘴忍笑的,有低声议论的,还有倒吸凉气,不敢相信的。 可虞苏偏偏敢! 王书瑶素来端庄稳重,此刻也被这场景惊得一脸呆滞,张着嘴竟说不出一句话。 站在一旁的秦臻也目瞪口呆,双手揪着衣袖。 而虞苏身后的青葵微微挑眉,眸中闪过一丝讶然。 她悄悄凑近虞苏耳边,低声提醒道:“曲含章的父亲是礼部侍郎,从三品官员。” 虞苏点点头,“我看你方才只介绍了昭华郡主,没提她的背景,我还以为她是能欺负的呢。” 青葵:“???” 虞苏笑眯眯地转头看了她一眼,低语:“今日玄王应该也来了,待会儿劳烦你跟他解释解释。” 她算是明白了,虞二姑娘压根不是不清楚后果,而是胸有成竹,掐准了王爷会帮她收拾残局。 场中一片寂静。 曲含章推开人群,捂嘴,哭着跑了出去。 角落站着的侍女愣了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提着裙子追了出去,嘴里喊着:“小姐,您等等!” 厅内的贵女们见状,纷纷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有人敢上前说话。 空气里透着几分微妙。 有些贵女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深怕惹到虞苏,也被喂一嘴糠饼。 虞苏整理了下袖子,站得笔直。 她扫视了一圈众人,声音温温柔柔:“今日之事,可是曲小姐先招惹的。至于后果,我一概奉陪。” 这话虽不重,却透着股隐隐的威慑力。周围人不由屏息。 她哪里来的底气? 王书瑶目光冷冷地看着虞苏,胸脯起伏不定,显然被气得不轻:“虞苏,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虞苏不慌不忙,笑了笑,“王小姐若是觉得不服,大可以将此事告诉长公主。不过……”她顿了顿,语气微微一转,“可别忘了,是你们先起的头。” “顺便我再提醒一句,我今日来,是带了长公主亲自赐的帖子,这一身浮光锦,也是长公主所赐。” 她顿了顿,眸光微微一冷,轻声道:“你们若欺负了长公主的贵客,该当何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厅内一片寂静,空气似乎又凝滞了几分。 王书瑶脸色一变,看着虞苏身上的长裙不敢置信。 “那是浮光锦?”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不信。 旁边的贵女们也看出了不对劲,纷纷看向虞苏的裙摆。 先前她们还以为这是霁霞缎。 虽然珍贵,但世家小姐也不是用不起。 可浮光锦就不一样了,那是有钱也买不到。 “果然是浮光锦!”有人低声惊叹。 “听说今年浮光锦只进贡了三匹,长公主就直接拿走了两匹。竟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赏给她?” “浮光锦可是连皇后都没有的啊!” 虞苏听着耳边嫉妒的声音,压着嘴角,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 她是人,又不是神。 不可能对艳羡的声音无动于衷。 原来装逼竟是这种感觉。 另一边的王书瑶却越听越心寒,浮光锦的珍贵她再清楚不过。 这种布料纤薄如蝉翼,织造繁琐,因纹理在日光下如流水般流光溢彩而得名。 每一匹都耗时数年,由宫中最顶尖的织工专门织造,只为皇家所用。 “这不可能……”王书瑶低声喃喃,“长公主怎么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她?” 她心中震动难平,长公主不仅赐了浮光锦,还亲自下了帖子邀请虞苏参加宴会。 难不成,虞苏真在长公主面前颇得青眼? 虞苏提了提裙摆,故意微微侧身,裙摆曳地,浮光锦的光泽如涟漪般流动,衬得她整个人愈发熠熠生辉。 “怎么呢?王姑娘脸色看起来不好哟。” 王书瑶咬了下唇,偏偏反驳的话说不出口。 不能闹大,绝不能。 虞苏有长公主的请帖,身上穿着长公主亲赐的衣裙。 今日的宴会是长公主的生辰,若是将事情闹开,只怕最先被责问的就是她们这些发起挑衅的人。 更何况,长公主一向护短,这些年谁不清楚? 若是被公主知道她们为了一个男人,在宴会上逼迫虞苏,甚至将浮光锦的受赐者丢到众人面前羞辱,后果不堪设想。 王书瑶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道:“刚刚看来是误会一场,虞小姐莫怪。” 周围看热闹的贵女们面面相觑,她们本就以王书瑶为首,如今见她都示弱了,也没人会把事情捅出去。 虞苏挑眉,整了整衣袖,“既是误会,便算了。” “若不想把事情闹大,王小姐还是去安抚一下曲小姐吧,毕竟……她刚才可是品鉴了不少好东西。” 王书瑶听着这话,脸上的笑意几乎要绷不住,双手死死握紧。 虞苏这是提醒她。 曲含章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若不及时安抚,只怕她一冲动闹到长辈面前,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王书瑶咬着牙,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片刻后,她猛地转身,提起裙子快步离开。 虞苏看着王书瑶匆匆离去的背影,眉梢轻挑,嘴角含笑,“真是好姐妹呢,情深义重。” 周围的贵女们看着这一幕,皆露出复杂的神色。 她们偷偷打量着虞苏,目光里多了几分忌惮。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4章 当众背叛 空气里一片安静。 虞娟丽全程目睹了刚才的经过,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以王书瑶为首的诗社,招人条件一向极其严格。 她们几个核心小姐妹团意见统一,旁人才能进得去。 以往,虞娟丽也曾试过进诗社,却被曲含章一票否决,丢了脸面。 今日看着曲含章被虞苏怼得吃瘪,甚至当众吃了猪食,心里别提多愉快。 可一想到虞苏闯的祸,虞娟丽又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得罪了曲含章,你以为她会放过你?日后有你哭的时候。” 虞苏坐在角落,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事就不劳姐姐操心了。” 她顿了顿,声音漫不经心,又道:“再怎么说,自家姐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偏偏有些人,见我被刁难,第一反应竟是往后退,装作和我不是一路,真是教我长见识。” 虞娟丽被这话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虞苏低头吹了吹碗里的茶,轻笑着补了一句:“姐姐要是心里真没把我当一家人,那也不用急着撇清,反正我也不会拖累你。日后你遇事了,我也不会帮你,定会躲得远远的。” 不,她还会落井下石。 这话说得平静,却字字带刺,像是扇在虞娟丽脸上的巴掌。 虞娟丽脸上火辣辣的,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嘴里憋了半天,甩下一句:“你就嘴硬吧!” 然后猛地起身,甩袖离开。 虞苏目送她的背影,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找了个靠近屏风的角落,独自坐了下来。 没人愿意靠近她,倒也落得个清静自在。 青葵走了过来,低声道:“小姐今日解决得很好,看来也不必告诉王爷了。” 虞苏笑了笑,却摇摇头:“不,这曲含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回头她闹到她家里去,难保她娘不会亲自登门兴师问罪。但我若提前让你去禀报王爷,至少能留条后路。所以,你去说记得把我说得惨一点。” 青葵嘴角一抽,“小姐这是要卖惨换庇护?” 虞苏扬起眉,笑道:“你家王爷不是最注重承诺吗?既然他派你来协助我,总不能眼睁睁看我被欺负吧?他要是真不管,你就告诉他,小心秦之宇从地府爬出来找他算账!” 青葵脸上露出一瞬错愕,“秦大人……?” 虞苏眼里笑意渐渐敛去,语气里带了几分怀念,“那个人啊,我打他一巴掌,他都会怕我手疼……” 那时战事突起,秦老将军一行连夜就出发了。 虞苏连秦之宇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青葵看着虞苏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忍不住轻声安慰:“小姐对秦大人情深意重,他若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希望您能好好过。” 虞苏愣了愣,“希望吧。” 青葵沉默片刻,又提醒道:“若今日是昭华郡动的手,您这局怕是不好收场。昭华郡主是长公主堂妹,沾亲带故,与王爷也算远亲。” 虞苏微微眯起眼睛,笑得狡黠:“所以你以后多提醒我,什么人我能重拳出击,什么人需要点头哈腰,咱们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青葵无奈地看着她,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 · 另一侧,秦臻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侧厅内的其他贵女看似随意闲谈,视线却忍不住看了过来。 “她这是要当众背叛诗社?” “昭华郡主会放过她才怪,明天怕是她母亲都要被请到府上喝茶了。” “偏偏她还敢去,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秦臻站在虞苏面前,抿了抿唇,下一秒,两眼放光,满脸佩服:“苏姐姐,你好厉害!” 虞苏怔了一下,“你没必要这么出头吧?就像以前约定好的,装作不认识,不也挺好?” 秦臻听了,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倔强:“我早就看不惯她们的作风了!抱团欺负人也就算了,还整天仗着诗社的名头对别人指指点点。”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了些不满:“她们开了诗社,却不准其他贵女私下开诗社,还要打压其他小团体,霸道得很。我才不稀罕。” 虞苏问:“那你不怕昭华郡主找你麻烦?” 秦臻眼神闪了闪,面色有些为难,但随即又咬了咬牙:“我不怕。你今天敢当众对曲含章那样,我也要向你借点胆子,总不能一直忍气吞声吧!” 虞苏叹了口气,低头轻轻啜了口茶,嘴角的笑意却加深了几分:“坐下喝茶。” 秦臻嗯了一声,侧身在旁边的锦杌上坐下。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就是她干的 曲含章一路跌跌撞撞,躲进了偏厅。 她捂着嘴,一手撑着桌角,拼命喝水催吐。 桌上摆着几碗茶水,已经见底。 王书瑶站在一旁,手中握着帕子,却显得有些无措。 她神色复杂,眼底带着怒气,更多却是懊恼。 “够了,含章,”王书瑶轻声劝道,递过去一块帕子,“再吐下去,伤的是自己身子,别闹了。” 曲含章捂着肚子,面色憔悴,声音发颤:“瑶瑶,我这辈子从没这么丢人!我绝不会放过她!” 王书瑶扶着她坐下,眉头紧蹙,“含章,今日是郡主给我们机会整治她,结果弄成这样,若传出去,丢脸的不止是你我,还有郡主。”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她骑在我们头上?”曲含章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怨毒。 王书瑶还想再劝,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郡主来了。” 二人立刻站起身,曲含章连忙擦拭脸上的泪水,低头又整了整衣裙。 昭华郡主一进偏厅,就看到曲含章脸色惨白,几缕湿发垂在鬓间。 书瑶站在她身旁,二人沉默着。 “怎么回事?”昭华郡主一边走近,一边抬手示意侍女退下,声音虽不大,却自带威严。 王书瑶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郡主,我们本按照原计划给虞苏一点教训,没成想,她竟然发了狠,当众喂含章……那种东西。” 昭华郡主扫了一眼桌上剩下的茶水和帕子,心中心疼好友遭遇,又忍不住讽刺道:“是她过分,还是你们技不如人?我都替你们引开长辈,可不是让你们闹成这样的。” 曲含章倔强抬头,声音颤抖,咬牙切齿:“郡主,她不过是个庶女,凭什么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你得帮帮我。” 昭华郡主皱眉,语气多了几分不耐:“好了,把你这副样子收一收,宴席还没开始,你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曲含章愣住,不甘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她羞辱我成这样,郡主,您能忍吗?” 昭华郡主目光一转,笑意凉薄,“谁说要算了?” “那……”曲含章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昭华郡主拍了拍衣袖上的褶皱,淡淡道:“好戏还在后面。” 曲含章怔住,神色间的愤怒稍稍平息了一些,“一切听郡主的,还请郡主为我做主。” 一旁的王书瑶一直沉默,直到昭华郡主转身时,她才低声开口:“郡主,那虞苏身上当真是长公主赐的浮光锦?” “浮光锦是真的。” 王书瑶眼神微变,嘴唇动了动,却被昭华郡主一笑打断。 “不过,你当真以为她穿上浮光锦,是因为我堂姐有多喜欢她?” 王书瑶不解:“难道不是?” 昭华郡主轻哼了一声,“我堂姐赏浮光锦给虞苏,根本不是因为喜欢她。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长公主的脾性,她素来睚眦必报,尤其是对皇后。” 曲含章皱眉,“这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昭华郡主眉眼间浮现几分冷意,语气轻慢却带着几分嘲弄:“皇后不知怎么说漏了嘴,说平安郡王身体不好,是因为长公主不守妇道,养面首才遭的天谴。这话不知怎么传到长公主耳中,她还能善罢甘休?” 曲含章和王书瑶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震惊。 昭华郡主继续道:“浮光锦是皇后最看重的贡品,长公主偏偏赏了虞苏这么个身份低微的庶女,不是存心恶心皇后还能是什么?” 王书瑶愣了一瞬,豁然开朗,“原来如此。看来是我们多虑了。适才倒被她吓住了。” 曲含章冷笑着捏紧手中的帕子:“既是如此,那我更不会放过她。今日之辱,我一定要让她还回来!” 昭华郡主摇了摇头,“不急。长公主的生辰宴还未结束,你这么急着动手,只会让人看笑话。想收拾她,就得找准时机。” 王书瑶点点头,轻声附和:“郡主说得对,含章,你先忍一忍,等宴会结束再说。” 曲含章虽然心有不甘,但面对昭华郡主的冷淡神色,也只能压下怒火,咬牙点头:“听郡主的。” · 王书瑶三人回到侧厅,仿佛方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曲含章的脸上仍挂着些许未褪的红痕,眼圈微微发红,身上的衣衫已换了一套。 虞苏轻轻晃着手中的茶盏,目光毫不退缩的看着那三人。 秦臻小声凑到她耳边,“苏姐姐,我们要不要出去透透气?这里气氛怪得很。” 虞苏抬眸扫了一眼厅内,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好啊,待在这里,看她们的脸色,的确让人倒胃口。” 说罢,她放下茶盏,起身朝门外走去,秦臻连忙跟上。 两人漫步在花园水榭中。 池水波光粼粼,锦鲤在水中悠然游动。 虞苏掰开一块糕点,指尖轻弹,将碎屑洒入池中。 各种锦鲤纷纷游了过来,水面顿时掀起一阵阵涟漪。 “苏姐姐,先前在侧厅,他们说你和傅世子……”秦臻低声问道。 虞苏眼眸微垂,目光未离水面,问:“你信吗?” 秦臻连忙摇头,急道:“我当然不信!苏姐姐怎么可能去招惹傅世子?依我看,定是他发现了苏姐姐的好,自己纠缠不清!” 虞苏握着糕点的手微微一顿,眉眼间划过一丝复杂,随即笑了笑。 傻丫头,谁说她没干? 傅怀溪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秦臻的好,免得这丫头一时难以接受。 她抬眼看向秦臻,目光平静温和,语气却带着几分打趣:“臻臻,你就这么护着我?若真是我戏弄了世子,你也会为我说话?” 秦臻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红,神色坚定:“苏姐姐做什么都有道理。我相信哥哥的眼光。” 虞苏:“走吧,先回去。再晚些怕是又要被人说闲话了。” 说完,虞苏抬步朝侧厅走去,秦臻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侧厅,一踏入门槛,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原本嬉笑闲谈的女眷们,此刻却个个面色微妙极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6章 不急,等人 虞苏轻轻挑了下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人群中央的王书瑶身上。 王书瑶站在厅中,脸色沉得吓人,曲含章则扶着她,一脸愤然。 “发生什么事了?”秦臻低声问道。 虞苏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的青葵。 “听说王小姐的黄玉不见了。”青葵低声在虞苏耳边道。 虞苏眉心微皱。 这么巧?王书瑶也有一枚黄玉?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预感,虞苏没有贸然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果然很快有人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虞二小姐,”曲含章走了过来,声音高了几分,“适才你们二人出去了,这一路,可曾见到什么遗落的东西?” 虞苏看了她一眼,抬手抚了抚袖口,“曲小姐何出此言?侧厅这么多人,我怎么会见到什么遗落之物呢?” 秦臻点了点头,附和:“我和苏姐姐去了花园的水榭,一路上没有捡到什么东西,王小姐还是去刚刚去过的地方再找一趟吧。” “是吗?可虞二小姐手腕上的玉佩,倒是眼熟得很。”曲含章冷笑一声,语气咄咄。 虞苏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黄玉。 突然她笑了,也不藏着掖着,反而大方的举起手,好让众人看个明白。 一节雪白的手腕上正好戴着一串宝石做的手链,各色宝石用线网串在一起,最为显眼的是中间一枚晶莹剔透的黄玉。 侧厅内气氛陡然一变,贵女们的目光也纷纷聚焦在虞苏手腕上。 虞苏倒也不恼,问:“曲小姐的意思是,因我带了一块黄玉,便成了偷盗之人?”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曲含章反驳,语气却咄咄逼人。 虞苏脸上没有笑容,“那曲小姐这般兴师问罪,是何意?” “因为瑶瑶的黄玉确实不见了。”曲含章不甘示弱,“你手上的这块玉,是不是瑶瑶的,只需验一验便知!” 王书瑶闻言,抬眼看向虞苏,咬牙道:“我的黄玉是及笄礼时家母所赠,纹路独特,我一直挂在裙摆内侧,用以压住裙边。今日从未将它取下,不知怎么就遗失了,可恰好虞二小姐身上就有一枚黄玉,难道不可疑吗?” 虞苏眉眼一挑,唇边泛起一抹笑意,语气淡然:“裙坠?可我未曾见过王小姐身上挂着什么黄玉啊。你空口无凭,就怀疑我是小偷。那依着这道理,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耳上的那副耳坠,与我首饰盒里的一副一样,我也能怀疑你偷了?” 王书瑶气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胡扯!我压根就没去过你家!” 虞苏轻轻一笑,语调依旧平静:“只准你们胡扯,就不能我胡扯?丢了东西那就去找,别一见人就乱咬。再说了,就算我偷了,难道还会蠢到戴在手上,回到这里让你们抓个正着?” 她扫了曲含章一眼,语气微讽:“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曲小姐也有。” 曲含章被噎了一下,面色涨红,立刻反驳道:“虞二小姐,瑶瑶每次行走时,都会双手交叠在小腹处,礼仪端庄。就算你盯着人家看,也不可能轻易注意到裙摆内侧的东西吧?” 此话一出,侧厅内顿时响起一阵低声议论。 “确实,王小姐平日礼仪极好,她裙摆内侧的东西一般人看不见。” “是啊,要不是特别接近,根本不可能发现。” 王书瑶抓住了话头,神色恢复了几分气势,“虞二小姐,是否是我的黄玉,只需比对便知。你为何迟迟不肯验?” “王小姐,你说验就验?你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反复刁难,还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虞苏的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透着不屑,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王书瑶咬了咬牙,强压住情绪,沉声道:“若不是心虚,又有什么不敢验的?” 曲含章在一旁冷笑:“虞二小姐,我看你分明是做贼心虚吧?要不是偷来的,怎么如此紧张?” 旁边的贵女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王小姐的黄玉一直随身带着,怎么会无缘无故丢失?” “虞二小姐倒是巧,刚好带了一模一样的黄玉,这未免也太让人怀疑了。” “一个庶女,哪里来的这么贵重的玉?难不成……” 秦臻听着这些风言风语,气得脸都红了,站出来怒声道:“这是什么逻辑?因为都是黄玉,就污蔑人家偷了?真是可笑!” 曲含章冷笑一声,语气咄咄逼人:“若不是偷的,她为何迟迟不愿意验?” 秦臻还想反驳,却被虞苏抬手轻轻拦下。 虞苏忽然笑了,笑容平静却透着几分冷意:“好呀,你们不是要验吗?” 她顿了顿,目光从王书瑶和曲含章脸上扫过,语调轻缓:“不过,这黄玉关乎我声名,我可不想任凭你们泼污水。既然要验,那便请王小姐移步旁边的屏风间吧,清清楚楚地查清此事。” 曲含章皱眉:“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 虞苏微微挑眉,冷笑道:“曲小姐若是不信,大可以随我去旁处。只怕到时候查明真相,有人脸上不好看。” 秦臻担心虞苏吃亏,刚要跟上去,却被虞苏抬手拦住:“臻臻,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解决。” 秦臻犹豫了一下,但她向来知道虞苏不是会轻易吃亏的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虞苏绝不会贸然独自前往。 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停下脚步,没有跟上去。 三人移步屏风间。 屏风间位于侧厅与花园之间,四周布置得雅致实用。 镂空雕花屏风立于两侧,中央摆放着几张小几,桌上摆放着香炉和一套白瓷茶具。 虞苏缓步走到中央,从容地坐下,手指轻轻抚了下桌边的纹路,语气幽幽:“不急,我等的人还没到。” 曲含章冷笑一声,气势凌人道:“虞二小姐,别故弄玄虚了。你手上的玉是不是瑶瑶的,验一验便知,还等什么人?” 虞苏抬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当然是等送我玉的人呀。不过这人王小姐也认识。” 王书瑶脸色顿时一变,内心涌上一股不安的预感。 另一头,青葵得了虞苏的指示,早就快步前往男客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章 作证 此时的傅怀溪正坐在一处雅亭内,与几位好友谈笑风生。 亭外是生机勃勃的翠竹,微风拂过,几人手边,茶盏轻烟缭绕。 “我说傅世子,”一位青年笑着调侃道,“怎么今日心神不宁,时不时看向外面,莫非是想见哪位佳人?” 傅怀溪微微一顿,“不过是随便看看。” 今日虞苏也来了,不知道她的腿伤有没有好点。 傅怀溪一面担心虞苏,一面嫌弃这样廉价的自己。 心烦气躁间拿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谈话间,便见一名婢女从小径尽头走来,径直走到傅怀溪身边,行礼后低声说道:“世子爷,我家姑娘有事相请,望借一步说话。” 亭中的几人目光顿时聚焦在傅怀溪和青葵身上。 “咦,这婢女是哪家的?规矩倒是不差。” “傅世子,你藏得挺深啊,还有婢女来请人。” 傅怀溪眉头微皱,以往虞苏身边的大丫鬟只有春华。 他确实没有见过青葵,一时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相请。 傅怀溪眉头微皱,一开口便带着几分讽刺:“女子应当矜持些,怎可随意差婢女来见外男,未免太过不知礼数了。” 旁边几名好友闻言,忍不住笑着打趣:“傅世子,这可是难得的良缘相邀,你这话说得可真不解风情。” 青葵略微愣了一下,却始终面色平静,低声说道:“还请世子见谅,我家小姐只是想还您一样东西。” 傅怀溪不耐地挥了挥手,“什么东西?我从未送过女子什么。” 青葵抬眼,轻声道:“黄玉。” 傅怀溪闻言,原本不耐的神情顿时一滞,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惊喜。 他迅速起身,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对着周围的好友道:“失陪片刻。” 说完,他快步跟随青葵离去。 亭中几人见傅怀溪匆匆离开,顿时哄笑起来。 “瞧瞧这脸变的。” “只怕八成与某位姑娘有关,瞧傅世子那样子,可不像是单纯的还东西。” “你们说,会不会是长公主府的侍女?毕竟长公主府可是汇聚京城贵女的地方。” “未必吧,傅世子的桃花从未断过,明明都订婚了,还总有姑娘对他心生仰慕。” “宁远侯府世子啊,将来继承侯爵之位,他自身又才华横溢,模样也不差,谁能不心动?” 另一侧,陆玄昭正在与几位同僚闲谈,目光却无意间扫到正离开的青葵,微微一顿,目光不由沉了几分。 这丫鬟是他亲自安排在虞苏身边的,如今竟然跑到男客区来请傅怀溪? 陆玄昭指腹轻轻摩挲着茶盏,心中一股不喜涌上。 虞苏如今正是议亲的敏感阶段,若是这事传出去,她的名声只怕会受到影响。 身旁有同僚看出他的异常,笑着问道:“王爷也认识这婢女?” 陆玄昭淡淡扫了一眼,语气冷然:“不认识。” 话虽如此,他端着茶盏的手却用力紧了几分,下一刻不动声色地将茶盏重重搁在几案上,发出一声轻响。 · 曲含章气得直跺脚,冷笑道:“你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等人这么久都没到,我看八成是你在拖延时间,心虚了吧?” 虞苏慢条斯理地抬眼,看了她一眼,“曲小姐,这件事情是我和王小姐之间的事,您要是等不了,门就在那边,不妨先出去透透气。” 曲含章脸色涨红,怒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玩什么花样!不敢验玉还推三阻四,明摆着心里有鬼!” 虞苏却笑了,语调轻缓,却隐隐透着几分压迫:“曲小姐,你若真觉得我心里有鬼,大可以把事情闹到正厅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撒泼。我可不怕麻烦。” 王书瑶在一旁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忙出声:“含章,别吵了!虞小姐若真心虚,也不敢叫人来对质。” 虞苏闻言,抬眸看向她,嘴角弯了弯,似笑非笑:“多谢王小姐信任。既然这样,那咱们就静等片刻,我想,世子爷很快就到。” 曲含章和王书瑶一惊,异口同声:“你说谁?” 虞苏眉梢轻挑,眼神中透着一丝揶揄:“傅怀溪,傅世子呀?世子爷名声显赫,我想二位不该不认识吧?尤其是王姑娘,你们两家都过了聘礼,还能不熟悉?” 话音落下,王书瑶脸色一变,差点没站稳,强吸了一口气才稳住自己。 曲含章却冷笑一声,语带嘲讽:“虞二小姐,你撒谎也不打草稿,竟然还把世子爷扯进来。男子私下送玉?这是要说他与你私相授受了?” 她话锋一转,声音又高了几分:“世子爷是清誉无双的名门公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不堪之事?虞二小姐,您可真会攀高枝,连未婚的世子爷都不放过。” 王书瑶咬着牙,低声道:“够了,含章。” 曲含章回头看了她一眼,愕然道:“瑶瑶,你何必护着她?今日这事若不说清楚,可是你最先受连累啊!” 王书瑶脸色更加苍白,握紧的手在帕子上绞出褶皱,咬了咬牙,终究没有开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外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人看了过去,门帘掀动,傅怀溪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其余二人,略微一怔,随即步入室内,眉宇间一片晦暗。 “世子?” 直到亲眼看清来人,王书瑶才终于死心。 原本握紧的帕子也掉在了地上,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曲含章震惊道:“怎么可能……” 话到一半却卡住了,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看向虞苏。 王书瑶的指尖微微颤抖,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声音却有些发颤:“世子爷怎么会……过来?” 傅怀溪没有看她,而是落在虞苏身上。 他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感。 既有些被打破期待的失落,也有些措手不及的烦躁。 “虞二小姐,听说是你有话要对我讲。”傅怀溪开口。 虞苏起来,微微欠身:“确实有事劳烦世子。只是这件事,恐怕还需要您先听听王小姐的解释。” 傅怀溪闻言,转头看向王书瑶,脸色冷了几分:“你与虞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 王书瑶心中一阵酸涩。 爱与不爱,分外明显。 曲含章回过神,道:“世子,瑶瑶的黄玉不见了,而虞苏手上也有一枚一样的。黄玉昂贵,她一个在家不受宠的庶女怎么会有?定是偷的。” 傅怀溪闻言,眉头一拧,语气中透出些许不耐。 “一模一样便是王书瑶的?这世上相似的玉佩多了去了。” 曲含章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很明显世子偏向虞苏。 傅怀溪目光一转,看向虞苏的手腕,目光瞬间一凝。 果然,那黄玉正是他当初拍下送给虞苏的那枚,还被她二次典当。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又赎回去了? 傅怀溪心底一滞,生出几分难言的情绪。 既有些得意,又夹杂着些恼意。 得意的是,她戴着自己送的东西,那是不是意味她对自己还有一丝留恋…… 恼意却是,叫自己来,只是为了作证…… 总而言之,傅怀溪此刻心情复杂极了。 那二人也分外碍眼。 “书瑶,这黄玉不是你的。”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真的结束了 “这玉不是你的。” 这一句话如同重锤砸在王书瑶心头。 她的笑容瞬间僵住,低垂的睫毛轻颤。 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让眼泪落下。 一旁的曲含章偷偷看了她一眼,眉头紧皱,却也不敢贸然插话。 屋内的气氛陡然压抑。 “世子爷……”她的声音几不可闻,艰难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 “你要是还喜欢虞二小姐,你我成婚后不妨纳她进门。” 傅怀溪抿着唇,他又不是没有做过,只是被人羞辱而归了。 虞苏拍了拍手,嘴角挂着讥讽的笑:“王小姐,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大度,可惜啊,世子是想纳我为妾,而我,没兴趣。” 曲含章瞪大眼睛,语气愤怒且不可置信:“虞苏,瑶瑶都如此宽容,你还不感恩戴德?为妾又如何?世子对你另眼相看,是你的福分!” 虞苏却淡淡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感恩?感什么恩?为妾是天大的恩典吗?我凭什么要屈居人下,去讨男人的怜惜?你们觉得世子是香饽饽,可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想妻妾双全的渣男罢了。” 虞苏看着眼前两人,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傅怀溪,轻轻叹了口气,“今日不当着其他贵女的面说这番话,是为了我们三人的名声,尤其是王小姐的。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妨再挑明了点,我和傅怀溪的事情,早就结束了。” 她甚至直呼其名了。 虞苏顿了顿,目光直视傅怀溪,继续道:“我和傅怀溪交往时,开门见山就讲了我的条件。我的底线很简单,今生只许有我一个女人。他当时也满口答应,信誓旦旦地说不会辜负我。” “可结果呢?转身便与尚书府议亲。既然如此,我也没有纠缠他的道理,便索性斩断情分。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你们还要将它扯得不堪入目,变成一场闹剧吗?” 此话一出,屏风间瞬间安静,两人目光都落在虞苏身上,惊愕得几乎忘了呼吸。 虞苏直视王书瑶,开口:“王小姐,你今日处心积虑为难我,不就是因为他吗?可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个男人有一点爱你吗?你是他的未婚妻,可他连一丝尊重都不给你。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会让你出丑吗?”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曲含章,你不是在为王小姐出头吗?我问你,世子这个人,若是你未婚夫,你能忍受他在婚前四处散发暧昧,甚至纳别的女子为妾吗?还是说,女性生来就该纠结在这些小情小爱里,把一生都押在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 曲含章愣住,嘴唇微微颤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虞苏深吸一口气,道:“人这一生,不止有儿女情长。至少对我来说,未来的伴侣要相互理解忠诚,而不是一个心里还装着别人的人。至于你们,想继续把这种男人当成香饽饽,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可别拉我下水。” “青葵,我们走。” 虞苏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迈出屏风间。 王书瑶脸色煞白,眼里蓄满了泪水,喉头发紧,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傅怀溪的脸色难堪至极,他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虞苏的手,咬牙道:“虞苏,你凭什么这么狠心?就因为这件事,你就要彻底否定我?你知不知道这世间男子都如此?凭什么你只苛责我!” 虞苏的目光冰冷,手腕微微一挣,却挣不开他的钳制。 “放手。” 傅怀溪没有松手,沉默了会问:“虞苏,你真的就一点情分都不留?若我今生不娶她,你会回头吗?” 虞苏抬眼,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平静中带着几分讽刺:“情分?傅怀溪,我对你的情分早在你和尚书府议亲的那一天,就被你自己撕得干干净净了。你有什么资格谈情分?” “是你背弃了承诺,是你为了你的家族利益选择了旁人。当你选择牺牲我的那一刻,我们就没有结果了。你问凭什么?凭什么是我狠心?那我问你……” 她忽然往前一步,逼视着傅怀溪的眼睛,“如果我是你的妻,你能接受我再找别的男子,陪伴我,与我解闷吗?” 傅怀溪瞳孔微缩,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些,“那……那怎么行?” “看吧,你自己也不能接受。” 虞苏冷笑,眼底的怒意如燃烧的火焰,“可为什么在你们眼中,女子的感情和尊严就可以被践踏?你们的多情是风流,我们的坚持却成了苛刻。傅怀溪,这一巴掌,是打醒你的自以为是!” 虞苏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傅怀溪脸上。 “啪” 清脆的一声,在屏风间回荡。 她早就想这样做了。 今日受到的委屈都是这货给她招来的。 她不记恨王书瑶两人,这个罪魁祸首却不能放过。 王书瑶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曲含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 虞苏缓缓放下手,眸光没有一丝感情:“傅怀溪,我劝你有点自尊心,别再纠缠。你就当,你与我之间,从未有过。” 傅怀溪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红印清晰可见。 他没有动,僵硬得如同一座雕塑。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点消失。 消失在他的世界。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9章 世子,你怎么哭了 从屏风间出去,需穿过一道月洞门,外面便是条竹影婆娑的小廊。 廊道尽头的侧厅隐约传来谈笑声。 虞苏和青葵回到侧厅。 秦臻一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目光紧张:“苏姐姐,你还好吗?她们没为难你吧?” 虞苏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没事,不过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解决了。” 侧厅里的其他贵女纷纷停下了交谈,目光好奇地落在虞苏身上。 她们原本以为王书瑶和曲含章胜券在握,这会儿却迟迟未归。 倒是虞苏却神色自若地回来了。 有人低声嘀咕:“怎么回事?不是说王小姐她们要跟虞二小姐对质吗?” 另一个贵女忍不住好奇:“对呀,曲小姐和王小姐人呢?怎么就虞二小姐一个人回来了?” 虞苏侧过身,眸光淡淡扫了一眼那人,笑道:“她们啊,可能是觉得冤枉我太过羞愧,正在屏风间调整心态吧。” 这话一出,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 “冤枉?什么意思?” “什么叫羞愧调整心态?” “虞二小姐,王小姐是我们这里最知礼的,曲小姐也不是莽撞之人,你这话未免有些过了吧。”有贵女质疑。 虞苏唇角轻扬,眼神扫过说话的人,笑意清冷:“那你是什么意思?东西不是我偷的,你很失望?” 那人一愣,连忙摇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虞苏目光未变,笑容冷了下去:“屏风间近在咫尺,要不哪位姑娘愿意过去瞧瞧?说不定还能将她们请回来呢。” 众人听了,一时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回应,便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只见王书瑶和曲含章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人的脸色都很差。 侧厅的贵女们纷纷迎上前去,关切地问:“王姐姐,她是不是欺负你们了?你的眼睛都红了。” “若是受了委屈,不如去找郡主评理吧?” 王书瑶抬手拦下众人,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几分疲惫:“不用了,郡主正在招待夫人们,还是不要劳烦长辈操心了。” 众人闻言安静下来,又有人追问:“那到底怎么回事?” 王书瑶的目光微垂,道:“确实是我们误会了,虞小姐的黄玉和我的并不是同一块。” 虞苏闻言,缓缓起身,笑意不减:“王小姐,曲小姐,既然如此,刚刚我顾忌你们的名声没将事情闹大,现在也请你们顾忌我的名声,道个歉吧。” 这话一出,侧厅内的空气顿时一凝。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书瑶和曲含章身上。 曲含章脸色一变,语气立刻尖锐起来:“虞二小姐,你别太过分了!” 虞苏神色如常,淡然地看着她:“过分?刚刚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陷我偷东西,难道不该给个说法?王小姐呢?你怎么看?” 她知道傅怀溪心中有别人,但没想到那人对虞苏的感情竟深到如此地步。 适才虞苏走后,傅怀溪转过身,抬起衣袖擦了一下脸。 那种悲痛甚至让王书瑶觉得自己站在那里都是一种多余。 钻心疼痛,酸涩难解。 “你若想解除婚事,我会配合……” 世子这句话无疑是保护她的名声。 若尚书府提出解除婚约,旁人只会猜测是傅怀溪有错。 但若是她被退婚,外界只会怀疑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 王书瑶眼眶一热,眼泪滚了下来。 “不,我不退。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傅怀溪站着,背对着她,肩膀微微一动,却始终没回头。 · 王书瑶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虞苏,走近几步,忽然微微屈身:“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这句话出口,四周又是一片哗然。 虞苏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王书瑶缓缓直起身,深吸一口气道:“但也请虞小姐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 但也请虞小姐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 这句话语调平和,却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隐意。 虞苏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刚才在屏风间对峙时,虞苏明确表示自己与傅怀溪早已断绝关系,这句话是王书瑶最后的一丝自尊。 “记住就记住,”虞苏淡淡一笑,很不屑,“王小姐放心,我说过的事,从不反悔。” 二人话里有话,旁人却一头雾水。 “她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记住刚才说的话?” “难道他们达成了什么约定……?” “嘘,别乱猜,小心被听见了。” 王书瑶低垂着眼眸,心口阵阵刺痛。 但没有让眼泪流下。 虞苏收回目光,转头对曲含章道:“曲小姐呢?你是不是也该有句话说?” 曲含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句:“是我误会你了。” 虞苏淡然点头,转身走向秦臻。 曲含章紧紧握住王书瑶的手,声音压低,带着怒意:“瑶瑶,就这么算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书瑶没有说话,眼睛黑黢黢,暗沉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井水。 · 廊边凉亭中,几位公子围坐,一支箭正落入壶中。 众公子拍手叫好。 陆玄昭看着小径尽头,傅怀溪回来了,脸上没有了笑容。 “瞧瞧,世子也回来了。” “不知佳人会的如何呀,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几人打趣。 傅怀溪闻言,脚步微顿,“你们倒是爱揣测。我不过是去走了走,凉快凉快。” 一人挑眉,语气揶揄:“凉快?凉快为何脸色这么难看?不像是吹了风,倒像是撞了南墙。” 众人哄笑。 傅怀溪脸上的笑意渐渐僵硬,抬手拿过一杯酒,一饮而尽,语气低沉:“玩你们的投壶,别瞎猜。” 另一人见他神情不对,忙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世子爷了。回来刚好,适才玄王连中三箭,我们世子也来露两手,给我们开开眼吧!” 众人起哄,傅怀溪却不动。 陆玄昭神色如常,语气淡然,带着几分不紧不慢的笑意:“世子若不愿,也不必勉强。刚才既已凉快过了,不如坐下歇歇。” 傅怀溪冷哼了一声,语气略显强硬:“我不累。” 他说罢,大步走到箭筒前,一把抽出所有的箭,动作干脆利落。 众人见状,又准备一阵喝彩。 出乎意外, 傅怀溪将箭一根接一根地掷出,或偏或落,竟无一支中靶。 凉亭内瞬间静了下来,几位公子对视一眼,目露诧异。 “世子这是怎么了?”有人忍不住轻声问,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傅怀溪握紧最后一支箭,终是扔在地上,沉声道:“不玩了,今日没手感。” 陆玄昭端起茶盏,低头轻啜了一口。 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虞苏又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那张利嘴,自己可是领教过。 能把傅怀溪气到这个地步。 厉害!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0章 嫁不出去 客人们陆陆续续前往宴会厅。 宴会厅中悬挂灯笼,烛火映照,富丽堂皇极了。 男左女右,男女客人各自落座,正中为长公主主座。 座位安排的非常紧凑。 不仅如此,中间连象征性的隔断屏风也没有。 虞苏瞬间明白了长公主的用意。 这像不像某大型相亲现场? 很快,侍女们鱼贯而入,端上第一道菜,宴会正式开始。 不多时,内侍高声通报:“陛下驾到!” 众人立刻起身行礼,皇上笑着摆手:“免礼,今日是皇姐的生辰,大家随意,不必拘束。” 他扫视厅中,目光在席间的年轻男女间逡巡,似笑非笑道:“皇姐这厅堂,当真是人杰地灵啊。这么多俊男美女,看来朕得多来走动走动。” 长公主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道:“陛下多来是好,只怕会惹后宫某人不快了。” 皇上轻咳一声,转开话题:“姐姐,朕今晚特意为你准备了一场烟火宴。这烟火乃宫中工匠新制,绽放时能显现字形,可谓巧夺天工,想必你会喜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惊叹。 “竟能绽出字形,这烟火只怕耗费不少心血。” “陛下果然有心。” 皇上随意聊了几句后起身告辞:“今日主角是皇姐,朕就不多留了,大家尽兴。” 待皇上离开,气氛稍松。 一位与长公主亲近的侯爵夫人笑道:“陛下能在百忙中抽空前来,可见对公主的敬重之情。” 长公主闻言,笑意不达眼底:“敬重?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怕是有人不让他来吧。” 众人不解,目光纷纷投向长公主。 长公主漫不经心地道:“没瞧见陛下脸上的一道横吗?只怕又是那锦媚儿挠的。这等恃宠而骄的脾性,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她话音一落,席间顿时一片寂静。 众人都低头笑笑,不敢多言。 天下敢直呼皇后名讳的女人,恐怕只有长公主。 虞苏埋头吃着桌上的菜,心里只觉好笑。 旁人或许尴尬,她却觉得这宴会吃得极好。 真想把长公主家的厨子打包带走啊。 刚夹起一块肉,还没放进嘴里,便听见身旁秦臻低声提醒:“苏姐姐,注意点形象。” 虞苏挑了挑眉:“干嘛,谁规定女子不能多吃两口?” 秦臻脸色微红,小声嘟囔:“对面好多公子在看呢。” 虞苏乐了,目光扫过对面的男宾席,打趣道:“看上哪位了?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姐姐说什么呢!”秦臻气得直跺脚,连忙回避了对面的视线。 · 对面男宾席上,阿月本来胃口不佳,只是礼节性地动了几筷子,却忍不住多看了虞苏几眼。 “小舅舅,那女子是不是那日救侍女的姑娘?” 陆玄昭目光微转,淡淡道:“是她。” “哪家的姑娘?吃得如此香,看得我都忍不住想多吃点。” 陆玄昭道:“工部侍郎家有意迎娶她为继室,婚期估摸着快了。” 阿月一愣,耳根微微泛红,本就苍白的脸上突然染上一抹薄薄的红霞,就像一抹朝阳照在白玉上,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愣住了。 有女眷忍不住感叹:“平安郡王竟是这样的颜色,简直比姑娘还要好看。” “长得好是好,可惜身体……”另一个声音惋惜。 阿月偏头看了一眼陆玄昭,“舅舅,你这话答非所问。我何时问过她的婚事?” 陆玄昭神色依旧淡然,挑明道:“看着今日场地的布局,你母亲打什么主意你不清楚吗?” 阿月怔了怔,目光复杂地看向宴会厅另一边。 随后轻轻笑了一声:“我母亲是为我还是为舅舅打算,未必分得清楚。” 陆玄昭挑了挑眉:“看来你身体好了不少,口齿倒越发伶俐了。” 阿月笑而不语,倚靠在椅背上,目光不经意间又落在虞苏身上。 她吃的很香,一滴汤汁掉到裙上。 似乎心疼极了,连肉也不顾不上,拿起手帕擦了又擦。 眼看擦不掉,垂头丧气,叹了一声又开始吃肉。 这一幕尽收阿月眼底,他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舅舅,我倒觉得这姑娘有意思。” 陆玄昭没看虞苏,只低声回了一句:“与有婚约之人保持距离,莫要惹事。”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阿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脸上笑意依旧温和,却不再多言。 正在这时,一旁有个公子喝得上头,原本就醉醺醺的,这会儿拎着酒壶,竟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阿月面前。 “这位姑娘,当真好颜色,我敬你一杯!” 他这一声,顿时引得四座瞬间安静,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和阿月。 陆玄昭眉头微蹙,眸色一沉,冷冷扫了那醉酒公子一眼。 长公主刚抬起的酒盏停在半空,眼中寒意渐现。 阿月愣住,嘴唇微张,红晕一路蔓延到耳廓,却不是因为羞涩,而是羞愤。 他最讨厌被误认成女子,更何况是当众调戏。 仿佛将他的出身硬生生揭开,赤裸裸摆在众人面前。 再抬眸,阿月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那醉酒公子见状,还以为阿月对他有意,更乐了,举着酒壶又靠近几步:“小美人,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朋友了!” 四周宾客皆倒吸一口凉气。 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上赶着送死的。 宴会的乐声渐渐停下,气氛变得诡异。 长公主缓缓放下酒盏,指尖轻敲桌面,寒意却已从眼底泄出。 陆玄昭缓缓站起,声音冷如寒刃:“退下。” 醉酒公子迷迷糊糊转过头,看了陆玄昭一眼,竟然还嘟囔了一句:“这又是哪位美人?这般高挑,恐怕嫁不出去吧……” 瞬间,四座死寂。 虞苏咬住唇角,肩膀微微颤抖,强忍着笑,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里漏出一声轻笑。 陆玄昭眼神如刀,飞快扫了她一眼。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1章 莫要迷路 “这又是哪位美人?这般高挑,恐怕嫁不出去吧……” 陆玄昭怒极反笑:“今天的宴会,你就别想走了。” 醉酒公子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竟嘿嘿一笑:“好呀,我不走,陪两位美人喝到尽兴。” 此话一出,厅堂更静,落针可闻。 阿月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一晃,脸上的红晕似褪未褪,显得清冷又明艳。 他轻轻笑了笑,站起身来,那笑容浅浅柔柔,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舅舅,让我来吧。”他轻声道,手却轻轻拉住陆玄昭的手腕。 陆玄昭微一抬眉,眸光暗沉,但最终没有动作,只旁观。 阿月缓缓走到醉酒公子面前,接过他手中的酒壶,眉眼带笑:“你想请我喝酒,是吧?” 醉酒公子见他靠近,更是得意,色心大起:“不错,喝了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阿月抬起酒壶,高高举起,旋即猛地倾倒。 清凉的酒水自壶口淋下,直接浇在醉酒公子头上,溅得他满身狼狈。 “你干什么?”醉酒公子大喊,酒意也清醒了几分。 突然,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住手!” 人群分开,一位穿着华贵的夫人快步走来,脸色瞬间惨白。 “混账!”那夫人狠狠瞪了醉酒公子一眼,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可知道,这是谁?这是平安郡王!” 醉酒公子彻底清醒,脸色惨白,嘴唇哆嗦:“郡……郡王?” 长公主冷冷站起,一步步走下主座,笑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哥,莫不是把我这儿当成了那销金窟?” 醉酒公子跪了下去,不住磕头:“小人有眼无珠!小人不知是郡王!求长公主饶命!” 阿月站在一旁,对长公主道:“他不是请我喝酒吗?我请回去了,母亲莫要生气。” 长公主眯了眯眼,冷哼一声:“来人,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醉酒公子和他的母亲瞬间面无人色,夫人更是扑通一声跪下:“公主开恩!求公主开恩!他是一时糊涂!” 阿月垂下眼眸,“母亲,今日是您生辰宴,不必为这种人扫了兴致。” 长公主缓缓抬手,顿了顿:“看我儿分上,暂且留他一命,赶出去吧。” “谢长公主开恩!”那夫人连声叩谢,搀扶着醉酒公子狼狈离去。 站在角落的玉笙也走了出去。 郡王心善,见不得闹出人命。长公主又不是。 只怪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场中渐渐恢复安静,宾客们纷纷低头不语,连看戏都不敢太明目张胆。 虞苏微微怔住,手里夹着的肉悬在半空。 她悄悄瞥了一眼阿月,又转头看了看长公主,心里一阵感慨。 有些人天生自带“不能碰”三个大字,谁沾谁倒霉。 不过转念一想,她忽然明白了陆玄昭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行事前得记后果,有些人可以碰,有些人碰不得。 阿月是碰不得的。 长公主的人,更是动都别想动。 虞苏一边咬下一口肉,一边在心里默默祷告。 青葵,我的神,以后但凡动手之前,得先问问青葵! 这么想着,她抬眼望向站在一旁的青葵。 青葵一脸无语地回望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 宴席结束后,宾客们并未离开,因为晚上还安排了一场烟火秀。 虞苏也没有忘记自己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找真远大师批命。 她不确定真远大师是否在场,因为刚才宴席上并未见到他的身影。 “臻臻,那边不是在玩飞花令吗?你不是最擅长这个?正好去露一手,让那些自以为才高八斗的小姐们见识见识。” 虞苏笑着拍了拍秦臻的手臂,语气轻松。 秦臻犹豫了一下,目光有些担忧:“可姐姐一个人在这,会不会无聊?” 虞苏摆摆手,笑意盈盈:“无聊什么?我一个人也能自在。你也知道我不通诗词,去了只会干眼看着。” 秦臻道:“这种小游戏以后随时都能玩,和苏姐姐在一起的机会却不常有。” “别担心我,这会儿我正好四处走走,瞧瞧公主府的风景。你快去吧,别让她们等急了。” 秦臻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过去看看。姐姐要是觉得无聊,就来找我。” 虞苏点点头,目送秦臻走远,目光逐渐收敛了些笑意。 没一会,她站在长廊尽头,抬眼望着满园的绿树与凉亭。 怎么一个婢女都不见踪影? 连问的人都没有。 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找谁?” 她转身,看到阿月正缓步而来。 少年穿着月白色长袍,眉目如画。 眉心一点朱砂,如画龙点睛,整个人透着一股近乎柔美的神性气质。 虞苏一怔,连忙敛了敛衣袖,低头行礼:“见过平安郡王。” 阿月轻轻一笑,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番:“刚才宴会上,看你吃得很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虞苏抿了抿唇,笑道:“生平无大爱好,只好一口吃的。” 她可不敢招惹这位长公主心尖上的人。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月眸色微动,“我也喜欢吃,可惜身子骨不好,只能吃些清淡的。” 虞苏心里咯噔一下,思绪一转,扯出个话题:“清淡的好,清淡的养胃养身。郡王殿下皮肤如羊脂般光滑,这便是吃清淡的好处,不长痘。” 阿月一愣,显然从未听过这种说辞,唇角微扬,笑意更深了几分:“是吗?这么说倒也不算全无益处。” 他忽然话锋一转,又问,“你刚刚在找什么人?这里我熟。” 虞苏僵了一下,垂眸片刻,低声道:“我想找真远大师。” 阿月挑了挑眉,“找他有何事?” 虞苏轻咳一声,眼神闪了闪,声音不疾不徐:“小女子偶得一本《圆华经》,听闻是失传多年的心经,真远大师精通经文,或许会感兴趣。只是想借此讨教几句。” 阿月眸色微亮,笑容更深:“倒是凑巧,真远大师今日早上来替母亲送过贺礼后,便已回寺庙了。” 虞苏微微失落,垂眸叹了一声:“原来如此。” 阿月却道:“若姑娘不嫌弃,我可以替你将经书转交。” “不必了。”虞苏急声拒绝,语气里透着几分忐忑。 阿月似笑非笑,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你找真远大师,是另有要事吧?送经书,不过是个借口。” 虞苏身形微滞,抬眸看他,强笑着掩饰:“殿下何必揣测?不过是小女子的私事,不足挂齿。既然大师不在,只能改日再寻机会拜访了。” 她语气柔和又带着疏离,话里含着一丝暗示,阿月也听出了几分不愿深谈的意味。 他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既是私事,我便不再多问。只是这园中冷清,你一人在此,莫要迷了路。” “谢殿下关心。” 虞苏再抬眼,阿月已经看不见身影。 走的真快。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年纪大的会疼人 长公主府画楼上。 陆玄昭和李述站在楼上,此处居高临下,花园和小径的情况一览无遗。 凉风轻拂,远处是宴会的喧嚣声,此处却显得格外僻静。 李述眯着眼,指向下方一处隐秘凉亭,低声道:“啧啧,这位置不错,捉奸都一清二楚。” 陆玄昭斜了他一眼,懒得接话,只是抬头看向远方。 下方凉亭里。 虞娟丽攥着顾绍的袖子,眼神焦急羞怯:“绍公子,你到底什么时候上门提亲?我已经等了这么多时,再拖下去,怕是家里人都要起疑心了。” 顾绍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下巴,“小丽,我怎会负你?只是这段时日我家中事务繁忙,父亲尚未允我成婚之事,等我再劝劝他,过些日子定会去你家提亲。” 虞娟丽顿时心花怒放,拉着他手臂不放:“你可不能骗我,我都是你的人了……” 顾绍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东西得到手,新鲜感就少了。 “怎会骗你?你要相信我,不过,你若不愿等,其实也可以另寻良配。” 虞娟丽一听,脸色一白,连忙摇头:“不是,我愿意等,我愿意的……” 楼上李述看着这一幕,嗤笑一声:“啧,又是老套的手段,真不明白这些姑娘怎么就这么轻易着了道。” 陆玄昭冷冷扫他一眼:“你不也是风流成性,哄骗过多少人?” 李述摊了摊手,笑得冤枉:“我光明磊落,至少从不承诺什么提亲的鬼话,比那顾绍干净多了。可惜,这虞家大姑娘倒是够天真的。虞家一个精,一个蠢,老天也算公平。” 陆玄昭没有回应,目光却落在另一处角落,只见虞苏鬼鬼祟祟隐在花木间,正悄悄看着凉亭的方向。 李述顺着陆玄昭的目光看去,顿时笑出了声:“这位虞家二小姐可有意思,偷看得倒是比我们还入神。” 陆玄昭斜了他一眼,“谁偷看了?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 李述气笑了,“对对对,您是光明正大的看,我是偷看……” 待顾绍和虞娟丽离开后,虞苏才从花木间走出。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木屑。 转身竟往画楼方向而来。 “她发现我们了。”李述挑眉,“哟,这就上来了?看来王爷的吸引力不小啊。” 陆玄昭瞥了他一眼,神色如常,未作回应。 没一会儿,虞苏出现在楼梯口,裙摆轻拂,步履端庄。 “见过玄王殿下,见过李公子。” 她微微屈膝行礼,目光含笑。 画楼光线稍暗,但一眼便看到立于窗边的陆玄昭。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墨发束冠,袍角以金线绣着暗纹,在微风中微微摆动。 斜倚在窗边的他,身姿笔挺,侧脸冷峻,眉宇间自带一股疏离的清冷气息,整个人仿佛高原上一抹不容侵犯的冰峰寒光。 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若是换个性格,这男人还真能迷倒万千少女。 可惜冷得跟块冰似的,性子也恶劣。 虞苏算是领教过。 站在一旁的李述倒是随性得多,目光带笑,上下打量着虞苏:“虞二姑娘找上画楼,不知有何贵干?” 虞苏收回视线,笑意盈盈道:“小女前来,是为感谢殿下。” 陆玄昭微微皱眉:“感谢?” 虞苏认真道:“刚才宴会厅人多眼杂,不便向王爷当面聊表谢意,如今得了机会,特意上来感谢殿下。” 李述眨了眨眼,故作惊讶,“我才从冀州回。怎么你们二人倒是熟的很,究竟什么事?” 虞苏眉梢一扬,看向陆玄昭,语气认真:“殿下,之前多谢您将青葵送到我身边,她的确是个能人。” 陆玄昭语气淡淡:“既派她去,自然是信她能胜任。” 谁知李述一听这话顿时炸了:“什么?!青葵?王爷,你居然把青葵送给她了?” 陆玄昭淡淡看他一眼:“有问题?” 李述急得直跳脚:“当然有问题!青葵可是你书房里的管事,这样的人才简直是府中的宝,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 虞苏挑了挑眉,看向李述:“听李公子的意思,我倒是占便宜了?” 李述一脸悲愤:“你何止是占了便宜!青葵可不只是普通婢女,她是玄王府里最得力的助手,能在王爷书房里当值。 你知道我为了向王爷讨青葵帮忙操持商号跑了几趟吗?结果他居然给你了!” 虞苏看向陆玄昭,眸光流转:“哦?听起来她对殿下很重要,倒是让人不敢收了。不然殿下还是把人调回去?” 陆玄昭抬眸看了她一眼,“也行,你既然不敢收,那我现在就派人叫她收拾收拾,打道回王府。” 虞苏顿时一脸警惕,连忙开口:“不行!堂堂王爷,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陆玄昭眉梢微挑,声音一贯平静:“出尔反尔?那你倒是会口是心非?说不敢收的?” 虞苏一时语塞。 这男人真是一点口头上的亏都不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殿下倒是好强。” 陆玄昭神色如常:“与你学的。” 一旁的李述终于忍不住,哭丧着脸叹气:“青葵啊,我的青葵!王爷,你竟然把她送人,真是太绝情了。” 虞苏莞尔一笑:“李公子若是心疼,不如我把青葵借给你几天?” 李述眼睛一亮:“真的?” 虞苏笑意不改:“假的。” 李述愣了愣,随即捂胸作痛,夸张地哀叹:“你这般欺骗别人的感情,是要遭雷劈的!” 虞苏悠悠一笑,眉目如画:“遭雷劈?若真是这样,我早就历劫成仙了。” 李述一噎,连连摇头,指着陆玄昭叹道:“王爷,你瞧瞧,这虞二小姐多么无情无义,你竟然还敢派青葵去她身边,真是不该啊!” 陆玄昭闻言,淡淡瞥了虞苏一眼,语气懒懒地:“无情无义?本王倒觉得她不是无情,而是情用得太多,义才少了些。” 虞苏挑了挑眉,笑意淡淡:“哦?王爷倒是对我的情义看得透彻,不知是逐风告的状,还是王爷心里有点别的什么想法?” 陆玄昭不疾不徐,哼笑了一声,“本王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提醒虞二小姐,别太招惹本王的人。像青葵这种能干的,失了就不好了。再比如……逐风,你可别让他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虞苏愣了一下,很无语:“王爷的意思是,您的人连自己心思都守不住,非要怪别人招惹是吗?” 陆玄昭唇边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我的人心思一向纯粹,若不是遇到特别厉害的人,怎么会乱?毕竟虞二小姐挺让人刮目相看的。” 虞苏笑得更冷:“王爷这般关心,可是怕我连您也招惹了?放心吧,我对您这种,嗯,没兴趣。” 她说着,还上下打量了陆玄昭一眼,似是认真在评估:“我呀,喜欢年轻些的。王爷这种嘛……嗯,有点老了。” 其实并不老,可虞苏被他讽刺了几句,心里有气。 话音落下,她一甩袖子,掀起裙摆,哒哒哒跑下了画楼。 李述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扭头看向陆玄昭:“王爷,您刚刚是被嫌老了?” 陆玄昭面色未变,冷冷地回了一句:“我老?” 李述一本正经点点头:“倒也不算老,二十有四,官场正值青年。不过嘛,在婚事上,确实稍稍……老了一点点。不过没关系,年纪大的会疼人。” 陆玄昭:“……滚。”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打架 虞苏快步往回走,心情烦躁得很。 今日没能见到真远大师,连最后的希望都落了空。 要亲自去一趟清隐寺,可那地方在郊外,光是乘马车也得两个时辰。 自己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想想就头疼。 她低着头边走边想着事情,直到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呼喊声,似乎有些混乱。 虞苏脚步一顿,抬眼望去,远远看到几个人影。 她犹豫了一瞬,心中迅速划过一个念头:与自己无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一方手帕。 微微蹙眉,将手帕拾起,入目便见手帕角上绣着一个“臻”字。 虞苏心里一紧。 这是秦臻的手帕。 她不是说要去和那群贵女玩飞花令吗?怎么手帕会掉在这里? 虞苏心里咯噔一下,快步往呼喊声的方向跑去。 前方不远处,花园僻静处,昭华郡主站在最前,身后一众诗社贵女环伺,气氛诡异。 “臻臻妹妹,”昭华郡主嗓音清冷,带着几分嘲讽,“你不会以为,我们诗社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吧?” 秦臻站在原地,身形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却没有退后半步。 “郡主,秦臻自知才华不够……”秦臻咬了咬唇,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依旧倔强。 昭华郡主却冷笑一声,打断了她:“够不够不是你说的算。今日你向着虞二,欺负同诗社的成员,便是坏了诗社的规矩。既然如此,今日我便也教教你该如何做人!” 说罢,抬手便是一记耳光。 “啪——” 秦臻一个趔趄,扑倒地上,发髻歪了,脸颊也红了。 她咬着牙,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郡主!”王书瑶终于忍不住开口,“咱们相识一场,秦臻好歹也是将军之女,还是不宜做得太过了。” 昭华郡主冷哼一声,目光冰冷地扫了她一眼:“将军府?也不过是一堆老弱病残罢了。今日我便打了她,谁敢来多管闲事?” “你们干看着做什么打呀,有什么事情我都担着,这里是长公主府,公主是我堂姐。” 秦臻缩在地上,脸色惨白,眼中泪水涌动。 “不,不要……哥哥,哥哥救我!” 昭华郡主仰头大笑,嘲讽道:“你喊谁呢?秦小将军?可惜啊,他早就死在漠北了。你爹呢,也死了。你几个伯伯呢?全都死了!将军府?呵,如今连个能站出来替你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还不明白,没人能救得了你。” 秦臻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声音破碎:“你们不能这样……” 昭华郡主目光一转,落在一旁的防火水缸上,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给她清醒清醒吧。” 曲含章站在一旁,脸色微变,犹豫地看着昭华郡主:“郡主,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昭华郡主冷冷瞥了她一眼:“怎么,你怕了?不愿动手?我是为了给谁出头呀?不要当了坏人,又要想当好人。” 曲含章脸色一僵,显然不敢当众违逆昭华郡主的意思。 她迟疑了一下,走上前,按住了秦臻的肩膀,手有些发抖。 “按下去!”昭华郡主语气冰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我这是给你出气,你忘了今日吃猪食的事情了?” 曲含章哪里能忘,咬了咬牙,正要将秦臻的头按向水缸,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住手。” 众人愣了一瞬,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虞苏站在那里,神色冷得吓人,手中攥着一块绣着“臻”字的手帕,缓缓走上前,将秦臻护在身后。 “欺负人很有意思吗?”虞苏扫视了这圈贵女。 无论他们是自愿而来还是形势所迫,被逼做帮凶,一个都不能放过。 昭华郡主冷笑:“虞二小姐?怎么,你也想管这闲事?” 虞苏挑了挑眉,语气不急不缓:“秦臻是我的人,她的事,我自然要管。” 说完,她低头看了一眼被打得脸色惨白的秦臻,冷声问道:“是谁先动的手?” 昭华郡主微微一愣,哼笑道:“是我,怎么?” “很好。”虞苏猛然一转身,动作迅速,直接伸手照着昭华郡主的腰狠狠一掐。 “啊!”昭华郡主吃痛,脸色瞬间惨白,“你敢——” 虞苏冷笑,动作不停,又补了一下手肘,正中昭华郡主腰部:“不光敢,我还敢揍你了。” 周围众贵女见状一片惊呼,纷纷上前阻拦。 虞苏二话不说,左右开弓,出手丝毫不留情。 掐腰、扫腿、抡巴掌,打得昭华郡主和一众贵女纷纷惨叫,场面一片混乱。 “你们一群人围着秦臻打的时候不觉得丢人?怎么被人打回去就受不了了?” “住手!”王书瑶终于忍不住喊道,“虞苏,你竟敢如此放肆?” “放肆?”虞苏抬手就是一巴掌,扫腿掐腰,“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昭华郡主捂着腰,气得脸都绿了:“住手,我乃郡主,你敢以下犯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管你是谁,打爽了再说。” 昭华郡主尖叫起来,也不管仪态,抬手一口咬住虞苏的手臂。 秦臻看得目瞪口呆,下一秒竟也冲了上去,闭着眼对着昭华郡主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啊——!”昭华郡主惨叫出声,一时混乱至极。 虞苏毫不示弱,扯着昭华郡主的发髻猛地往下一拉,顺手又是一肘击向侧腰。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冷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昭华郡主猛然抬头,披头散发,愤怒地喊道:“王爷,救我!快救我!” 见人来了,虞苏也没有松手,反而挥得更狠了些。 反正等会儿要被责罚,不如一次性打回本。 平安郡王阿月最先赶到。 眼看虞苏正骑在昭华郡主身上,手脚并用,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阿月目瞪口呆,竟生出几分崇拜之情。 不远处的陆玄昭也紧随其后而来。 他脚步一顿,看着眼前如同市井泼妇一般扇人的虞苏,有片刻的错愕。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神色。 倒也正常。 虞苏可是连世子傅怀溪都敢扇的人。 二人上前试图将虞苏拉开。 谁知虞苏已打红了眼,陆玄昭的手刚伸过去,就被她一肘挥开,差点甩中脸。 阿月也不幸“中招”。 虞苏挥手时,指甲划过他的脸颊,白瓷般的肌肤上立刻多了一道红痕。 阿月微微一怔,伸手摸了摸脸颊,竟没有一丝愤怒。 相反,他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从小到大,他都被当成瓷娃娃,小心翼翼地捧着。 第一次,有人真的“打”了他。 “虞二姑娘,你冷静些!”他柔声说道。 陆玄昭黑着脸,抓住虞苏的手臂,将她从昭华郡主身上拖了下来。 刚要开口斥责,却迎上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虞苏眼圈发红,眼神凌厉带着倔强,她低吼了一句: “她们一群人欺负烈士的家人!秦臻的爹爹没了,哥哥没了,叔叔伯伯也没了……漠北一战,他们死守边关,换来的却是家中遗孤被羞辱冷眼!” “为什么?你告诉为什么?” 陆玄昭一时无言,深沉的目光落在虞苏的侧脸上。 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他抿了抿唇,道:“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怎么又是这一句 内堂气氛压抑,相关之人以及她们的母亲皆到场。 秦臻哭得肝肠寸断,泪眼模糊:“哥哥,爹爹,我好想你们!要是你们还活着,她们怎么敢如此欺负我!” 秦母紧紧搂着女儿,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 来内堂时,虞苏给秦臻做了耶的手势。 这是二人之间的暗号。 秦臻心领神会,无论什么事,她将军遗孤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利器。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所有人脸色都不好。 昭华郡主母亲礼亲王妃,正气得脸色铁青,连声音都微微发颤。 “谁家的姑娘教得如此放肆!我们昭华可是郡主,长公主的亲堂妹,如何容得你们这样欺辱她!”礼亲王妃冷声道。 虞苏闻言不急不慌,“王妃说得是,只不过,晚辈赶到时,看到的却是几位贵女围着秦姑娘,拳脚相向。若说是欺负人,我倒不知究竟是谁在欺负谁。” 秦臻抬头,满眼泪水,声音颤抖道:“我不过是想退出诗社,郡主却不依不饶,竟带着人将我骗到偏僻之处围殴,还差点把我按进水缸里溺死!” 她擦着下眼泪,突然放声大哭,又道:“哥哥,爹爹,我好想你们!若是你们还活着,她们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我?” 怎么又是这一句! 这一声哭喊,所有人都一时沉默。 烈士遗孤,就连陛下来了,也得宽容几分。 礼亲王妃还未开口,昭华郡主气得站了起来,指着秦臻喊道:“胡说八道!堂姐,我们根本没动手,是虞苏那个疯子先打的我们!你看看我这脸,都是她打的,她和秦臻还咬人。” 王爷和平安郡王两个男性在场,昭华郡主不敢掀开衣袖,可虞苏才不顾忌。 不甘示弱地掀开袖口,露出自己手臂上一道深深的牙印,语气柔中带刺:“我这咬痕,是郡主咬的呢。” 礼亲王妃见状,脸色更黑:“虞苏,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便掀衣袖!成何体统!” 虞苏轻轻笑了笑,目光委屈地垂下:“王妃娘娘恕罪,晚辈不过是想证明清白而已,若不如此,岂不是要让大家以为我心虚了?” 秦臻闻言,哭得更凄惨了,抱着自己的母亲大喊:“哥哥,爹爹,你们战死沙场,守护漠北,可现在你们的女儿却在自己人面前受辱!他们不敬我们,将军府的荣誉也被践踏!” 在场的几位夫人听着这话,脸色变了几分。 来回就是这几句,偏偏谁也不敢接这话。 尤其是在陆玄昭面前,谁也不敢说“将军遗孤”的不是。 陆玄昭带兵打过仗,去过漠北,可以说深知军人不易。 长公主居于主位,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众人。 好端端的生辰宴出现这种事。 下面跪着的都是朝廷命官,世家大族小姐。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堂内静得只听得见秦臻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礼亲王妃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低沉:“秦姑娘,谁说我们不敬将军府的荣誉?只是人要懂得自守规矩。你今日这般哭喊,又是给谁看?” 秦臻抬起泪眼,柔软中透着绝望,“规矩?什么规矩允许她们把我按进水缸里去?若不是苏姐姐赶来,我命都没了!” 昭华郡主闻言冷笑一声,讥讽道:“我们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倒是虞苏,不顾自己身份,对我这个郡主以下犯上!” 她话音一落,目光径直看向陆玄昭,“当时王爷也在场,亲眼看见虞苏对我动手,您说,她是不是以下犯上?”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陆玄昭身上。 堂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陆玄昭目光淡淡扫了昭华郡主一眼,语气冷沉:“今日之事,先不论其他,烈士遗孤被欺辱,这笔账怎么算?” 昭华郡主脸色一变,咬牙道:“我没有欺辱秦臻,她们在胡说!” 陆玄昭却未理她,转而看向长公主,声音不疾不徐:“殿下,烈士遗孤被围殴,这事若传出去,寒的是边疆战士的心,损的是皇家颜面。” 长公主眉眼微挑,未置可否。 礼亲王妃脸色大变,连忙道:“秦臻好端端在这里,可我家昭华,却被打得像个猪头!王爷,您若要惩罚,也该讲个公道!” 陆玄昭眉目微沉,缓缓开口:“公道?秦姑娘一介弱女子,孤身无援,被围攻至此。若是连这种事都不讲个公道,那漠北战士的牺牲,算什么?” 这是要惩罚昭华。 堂内众人低头不语,礼亲王妃气得哆嗦,偏偏又不能说陆玄昭的不是。 昭华郡主气得浑身发抖,正欲反驳,却被长公主一个冷厉的眼神压了回去。 贱男人,亏自己还喜欢过他。 亲戚都不帮,帮两个外人。 昭华郡主咬牙切齿,气得要死,眼中满是不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玄昭淡淡扫了一眼虞苏和秦臻,语气一转,“今日之事,绝不会不了了之。烈士遗孤受辱,该惩罚的,自然要罚。” 虞苏垂着眼眸,嘴角微勾。 陆玄昭话虽平静,却分明暗中偏向了她和秦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我不护她,谁护? 月上柳梢,长公主府渐渐安静下来。 世家贵族夫人们早已无心烟火秀,厅中只余长公主与陆玄昭。 长公主端坐在主位,灯火映得她的眉眼格外凌厉,却见陆玄昭神色淡然,自顾自悠哉地品着茶。 长公主有点心累。 今日若不是有陆玄昭维护,礼亲王妃定会不依不饶。 家世最差便是虞苏,只怕她会被着责罚。 “昭华郡主是我的堂妹,你二人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同属皇室亲族。表弟,今日你未免有点胳膊肘往外拐了。”长公主打趣道。 陆玄昭放下茶盏,挑了下眉,“皇室亲族多得很,若每个都要维护,恐怕我这条胳膊早就拐断了。” 长公主被逗得一笑,旋即敛了神色,轻叹道:“昭华是皇叔最宠的女儿,只怕礼亲王府不会善罢甘休。你今日在众人面前偏帮虞二小姐,难免会叫人议论。” “身为皇室贵女,却带头欺辱烈士遗孤,若传出去,叫人议论的只怕是皇室颜面,而非我的偏帮。”陆玄昭语气清冷,目光沉沉。 长公主微怔,手指轻叩茶盏,显得有些不快:“可虞二终究是外人。昭华总归是我堂妹,你今日不给她留情,怕是要结怨。我夹在中间,真是两头为难。” 陆玄昭目光微沉,“既然难为,不如什么都不做。堂姐既是皇室血亲,更该懂得自重。昭华若连这样的规矩都不守,怨不怨我,又有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目光微敛,神色间多了几分淡漠:“至于虞苏,她是外人没错,可她护的是烈士遗孤的尊严。这种事,我不护她,谁护?” 长公主愣了片刻,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夜色如水,溶溶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给地面覆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陆玄昭看了一眼窗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淡然:“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长公主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便起身前往儿子的寝宫。 阿月的寝殿陈设雅致,雕花榆木窗棂半开。 案几上铜炉静立,沉香袅袅而升。 听闻母亲来了,阿月赶忙起身披上外袍,脸上仍带着几分红晕,显然刚喝过药。 “母亲这时候来,是担心我?”他嘴角含笑,双手却紧了紧衣襟。 长公主走近,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见那白瓷般的肌肤上隐隐有一道红痕,不禁皱眉:“小女郎们打架,你掺和什么?让仆人拉开便是,瞧瞧你脸上,被抓得这么深。” 阿月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痕迹,笑道:“母亲大惊小怪了,这么点小伤,过一日便好了。” 长公主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阿月,你就是这般让人不省心。” 她转身坐在一旁的雕花榻上,叹了口气,语气一转,又带上几分探试:“今日宴会上可有相中哪家的姑娘?若有喜欢的,告诉娘亲,娘亲一定替你娶回来。” 阿月神色一顿,脑海里突然闪过那道飒爽的身影。 他低头含笑:“倒有一人。” 长公主眉头一挑,面露喜色:“是谁家的姑娘?阿月尽管说,娘亲定替你娶来!” 阿月抬眸,眼中有些复杂:“虞家二姑娘。” 长公主笑容一滞,眉头轻蹙:“虞二?虽说有几分本事,也够机灵,可她身份实在低了些。” 阿月道:“我身份也低微,哪里配不上。” 长公主脸色微变,沉声道:“胡说!你是我的孩子,身上流着皇家血脉,何来低微之说?” 阿月垂下眼眸,不再辩解。 长公主见状,笑了笑:“娘亲今日也看中了另一家姑娘,李侍郎家的嫡女,容貌端庄,性情温婉,才学也是一流。你可觉得合适?” 李家嫡女?今日见过面? 阿月的手在袖中紧了紧。 他垂下眼帘,像是将所有情绪都压回了心底,半晌才抬眼看向母亲。 此时,白瓷般的脸上已恢复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母亲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就依母亲的安排吧。” 长公主闻言,笑容越发灿烂:“母亲的眼光还能有错?我会为你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们家阿月就是这么乖巧,母亲最省心了。” 阿月低头轻轻应了一声,袖中的手却攥得更紧。 是啊,他一向乖巧,一向听话。 唯一的叛逆便是与师父云游的两年。 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是师父唯一一次为他说谎骗母亲。 他人生中难得的自由时光。 没有拘束,没有人时时刻刻盯着他的饮食起居,没有人告诉他该如何行事。 长公主喜滋滋地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早点歇着吧,我会让人将事情办妥。” 阿月垂下眸子,笑容依旧,语气轻柔:“好,劳烦母亲了。” 待长公主离去,他缓缓松开袖中的手,掌心已满是细密的汗水。 他站在窗边,看着月光洒在廊间的白玉栏杆上,微风掠过庭院。一切都好。 · 虞家正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虞洪秋高坐首座,眉头紧锁,面色如霜。 张氏坐在一旁,脸色同样黑沉。 虞娟丽则站在一旁,掩唇偷笑,满脸幸灾乐祸。 虞苏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微微福身:“见过父亲、母亲。” 虞洪秋目光沉沉,声音压抑怒火:“你可知错?” 虞苏抬眼,“女儿知错,错在见义勇为。我钦佩秦小将军为国牺牲,更敬佩守边将士。没有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就没有我们今日安享的太平盛世。” 虞娟丽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出声:“说得冠冕堂皇,爹,她打了昭华郡主!那可是礼亲王最宠爱的女儿。这次得罪礼亲王府,咱们家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张氏一听,也气。 长公主府,她被一众夫人讥讽责骂。 骂她不会管教庶女,把她们女儿打了。 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一脸淡然。 “今日在场那么多夫人,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老爷,这就是您生的好女儿,简直胡作非为!” 虞洪秋沉着脸,负手从座位上站起,走到虞苏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啊?竟敢一人打了一众贵女,连昭华郡主都不放过?” “我倒是小看了你,这一回,真是给我长脸了。你是不是嫌我头顶上这顶乌纱帽太重,想直接给我掀了?” 这倒没有。 虞苏抿住唇,忍住笑意,道:“女儿绝无此意。昭华郡主先欺人太甚,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虞洪秋气得手一挥:“欺人太甚?那秦家女儿被围殴与你有何干系,难道她家中没有长辈了吗?她家人不会出头?你逞什么英雄?无论如何,明日你务必去礼亲王府给郡主赔罪!” 虞苏道:“我不去。她们欺辱烈士遗孤,出手伤人在先,挨打是活该。” 虞娟丽冷嘲热讽:“姐姐好大的口气,那礼亲王府要是追究起来,我们虞家可怎么办?” 张氏也厉声道:“老爷,她这性子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连累家里!您今日若是不管教她,将来还不知道要闯出多大的祸!” “也不知谁会闯大祸,”虞苏盈盈一笑,看着虞娟丽。 “你还有脸笑?”张氏怒吼,却发现虞苏仿佛知道什么,盯着自己女儿看。 “你这么看着她作甚?” “姐姐好看呀,我看姐姐好事将近,日后出嫁了见面就不易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6章 逆女 虞洪秋还在气头上,冷哼一声:“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好事将近?” “父亲不信?”虞苏故作惊讶地眨眨眼,“我可是在长公主府的画楼附近亲眼看到姐姐和男子拉拉扯扯,举止亲密得很。” 话音一落,堂中顿时一片死寂。 虞娟丽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父亲,别听她乱讲!” 虞洪秋的脸色青红交加,猛地转身瞪向虞娟丽:“她说的是真是假?” 虞娟丽慌得语无伦次:“父亲,我、我冤枉啊!虞苏她就是想转移您的怒火,您别信她!” 张氏一听,立刻也慌了:“丽儿,究竟怎么回事?” 虞娟丽急得跺脚,连忙扯住张氏的袖子哭诉:“母亲,我真的没有!她胡编乱造,想陷害我!” 虞洪秋怒不可遏,甩袖大吼:“虞娟丽,你自己好好想想,若被我查出来有半句虚言,我看你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做人。” 张氏也气得不轻,抬手就狠狠拍了一下虞娟丽的肩膀:“你若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对得起娘吗?” 虞娟丽脸色苍白,心慌都不行。 可结果才是重要的。 若能真攀上豪门,爹一定不会对她私下幽会的事情紧抓不放。 “没……没错!我和辅国伯嫡子顾绍已私定终身,他说会来娶我!” 虞洪秋闻言,只觉天都塌了,“顾绍是何人?你可知辅国伯府的底细?你当真以为攀了高枝,便是好事?” 虞娟丽嘴唇微颤,半晌才低声道:“可顾绍说会来提亲……” “提亲?”虞洪秋怒极反笑,“辅国伯府的嫡子?那可是有名有姓的权贵之家!他顾家勾结权臣,暗地与贪官往来,早已被陛下盯上。顾绍更是劣迹斑斑,朝廷上下谁不知道?若真让你嫁过去,明日我虞家就得被连坐。此等浑水,绝不能趟!” 虞娟丽完全愣住了,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爹,我真不知道……” 张氏连忙扯着虞娟丽,急声道:“你这死丫头,怎么能私下与男子幽会!现在好了,把我们全家都害了!” 虞娟丽彻底慌了,“那,那怎么办?他要是说出去,我还如何见人。” 堂中吵成一团,虞苏站起身,揉了揉膝盖,慢悠悠走到桌边,顺手拿了一块糕点,边吃边看着这一场闹剧。 抬眼时,正好对上虞洪秋气得半死的脸。 “你、你还有心思吃?”虞洪秋怒吼。 虞苏咬了一口糕点,毫不在意地回道:“那我饿死得了?” 虞洪秋深吸几口气,脸色铁青,缓了好半天才咬牙问:“这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吗?” 张氏和虞娟丽顿时愣住,神色僵硬得像被冰封住了一般。 心中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 只要没人看见,咬死不承认就好! 二人对视一眼,齐刷刷地看向虞苏,目光充满隐隐的紧张期待。 虞苏慢悠悠地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这才抬头,笑眯眯道:“没有啊,看到的人还挺多的。他们都在画楼上。画楼俯视下面,看得一清二楚。什么玄王,李公子,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公子,都知道了。” 话音一落,堂中再次死寂。 虞洪秋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张氏和虞娟丽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虞娟丽嘴唇抖了抖,指着虞苏,像是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她声音颤抖,话语中带着几分埋怨。 虞苏轻轻一笑,眉梢微挑:“当时我在侧厅被曲含章几人刁难时,姐姐不也装作没看见,着急与我撇清关系吗?” 一句话,堵得虞娟丽脸色涨红,顿时说不出半个字。 张氏闻言,气得冷笑一声:“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姐,她丢人对你有什么好处?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名声毁了,难不成你还能无恙地嫁到卫家去?” “哦?”虞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声音凉凉,“原来母亲和姐姐还懂这个道理啊?” 张氏脸上的怒意一僵,虞娟丽气急,却还是咬牙沉默。 虞苏瞥了她们一眼,缓缓站起身,笑意不减,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慢条斯理地行了一礼:“父亲、母亲,女儿吃饱了,这就告退。”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轻快,刚迈出两步,又忽然停下,微微回头,不忘补了一句, “对了,父亲,母亲,可真要查一查顾绍的事,别到时候,虞家跟着一起倒霉哦。要是出了事,可惜的可不仅仅是姐姐的名声,父亲刚升的五品正员,只怕也保不住呢。” 话音落下,虞苏负手,哼着曲,跑走了。 张氏愣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虞娟丽抖着唇,猛地跺脚:“爹、娘,她分明是故意的!” 身后的虞洪秋气得直拍扶手:“这逆女!这逆女!” 虞苏伸了个懒腰,步履轻盈回到南院。 其实目击者只有陆玄昭和李述二人。 但虞苏故意说目击者众多,也是想让张氏一家人急一急,至少会安分一段时间。 虞苏笃定陆玄昭不会乱说什么。 陆玄昭这个人,她自认还是能看清几分的。 虽说脾气冷了点,话少了些,心眼小了点,但做事还算漂亮。 市井碎嘴的把戏,应是不屑的。 再者,他是堂堂王爷,肩挑军政大任,身份尊贵,若传出背后议论闺阁之事,丢人。 但李述这人,她就不敢保证了。 嘴碎,爱看热闹,闲来无事最喜欢给人找点麻烦。 当初傅怀溪怎么知道她当了那块黄玉,李述要说其中没掺点手,鬼才信。 想到这,虞苏眼底浮上一丝冷光。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小题大做 天光微亮,晨露未干,空气中透着一丝凉意。 青葵快步从外院回来,脸色微妙,像吞了只苍蝇似的。“小姐,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 虞苏点了点头,端起一旁的雕花木盘,里头盛满了蜜饯果脯。 她用银签挑起一块送进嘴里,眼角含笑,满是悠闲。 青葵却忍不住皱眉,低声道:“小姐和李公子之间不知有什么仇怨……” 虞苏放下银签,抬眼,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大仇,就是他之前惹我不高兴了,我最近想起来,顺手收点利息罢了。” 青葵嘴角抽了抽,“……” 欲言又止,显然不知该如何评价。 今早天刚蒙蒙亮,她就奉命找了几个街头的小孩子,发了钱,吩咐他们去宝诚当铺门前……拉屎…… 小孩子们一听,乐得屁颠颠,呼朋唤友,领了钱,拔腿就跑到当铺门前,解下裤腰带,毫不客气地留下了一地“杰作”。 有的自己产不出来,就回家偷恭桶…… 如今,整条街都绕着宝诚当铺走,门前臭气熏天,乌泱泱的行人捂鼻快跑。 宝诚典行。 天刚亮,掌柜的小二揉着惺忪睡眼,打开门板。 典行的门是用上好楠木制成的活动板门。 门板一块块相嵌,白日需要一块块卸下来,整齐码在门旁,才算正式开业。 这样的设计能最大程度敞开门面,显得大气又方便来往的客人进出。 小二熟练地解开门闩,卸下门板。 然而刚放下一块门板,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他皱着眉抬头嗅了嗅,又低头看了一眼。 只见门口的台阶上,赫然躺着一堆堆黄褐色的污秽,气味熏得他差点当场后仰。 “什么玩意儿,这么臭!”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脚下一滑,险些踩上去。 掌柜也闻声赶来,见状顿时火冒三丈:“怎么回事!谁弄的狗屎?” 小二苦着脸喊冤:“爷,这不是狗屎啊!这是小孩子拉的!又臭又黄!” “闭嘴!别恶心爷!”掌柜捂着鼻子大吼。 李述今天心情不错,想着巡视一下自己的宝诚典行。 他最得意这家当铺,几乎成了他摇钱的母鸡。 远远见着自家仆人正忙活着打扫门前台阶,满地沙石泥土。 他眉头一皱:“你们在干嘛?把门口弄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仆人连忙退后一步,朝小二使眼色。 小二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爷,您小心点,地上都是……不堪入目的东西。” 李述低头一看,果然见到未清理干净的污秽,气得直跺脚:“哪来的狗屎?” 小二连忙纠正:“不是狗的,是小孩的!” “你闭嘴!”李述脸色发青,“谁干的,查出来没有?” 掌柜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讲了一遍,李述听完后脸都气歪了,恨得直咬牙:“好啊,谁这么没脸,买通小孩子来污我门面?” · 玄王府。 李述气哼哼地跑到陆玄昭面前诉苦:“王爷,您派去虞二姑娘身边的青葵,这么好的管事人才,竟让她干这种事!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陆玄昭放下手中书简,抬眼看了他一眼,眉心微蹙:“什么事?” 李述毫不客气道:“她竟让青葵找小孩子去我宝诚当铺门前拉屎!您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昭嘴角微抽,表情难辨。 似是无奈,又像是见怪不怪。 这种奇招,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是吗?”陆玄昭淡淡地问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述越想越气,追问:“您说,您觉得这事合理吗?” 陆玄昭目光淡淡扫过他,语气波澜不惊:“虞二姑娘的手段,一向别具一格,你得习惯。” 李述一噎,叫道:“习惯什么呀?我哪里得罪她了!昨日画楼上咱们还好端端地说笑呢!” 陆玄昭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也许是因为你故意把黄玉卖给傅怀溪那件事。” 李述一听,顿时炸了:“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过去那么久了,她还记着?” 陆玄昭淡笑不语。 李述气得来回踱步,又忍不住嘟囔:“我看她是被责备了,心里不痛快,随便找个人发泄呢!” 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又低声说道:“听说今日秦老夫人带着秦臻挨家挨户去道歉呢。” 陆玄昭眉头微蹙,沉默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因果。 秦将军府如今早已大不如前,男丁尽亡,空有烈士家属的名号。 一众寡妇孤女,为求自保,自然不敢惹事生非。 他心里一沉,目光透出几分凉意。 · 翌日,一缕朝阳斜入紫宸殿。 明黄的龙椅前,群臣分列两侧,低眉肃立。 内侍尖声唱道:“有事准奏,无事退朝。” 殿内寂静无声。 清远帝目光扫过群臣,见无动静,心中一喜。 正想着今日是不是就此散朝时,忽听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臣有奏。” 清远帝抬眸,眼中带着一丝倦意,见说话的是陆玄昭,不禁疑惑,“允琛有何事?可是盐商之事?” 允琛是陆玄昭的字。 陆玄昭一步出列,拱手肃声道:“启禀陛下,臣所奏之事,关乎国之根本。” 清远帝一听这话,神经紧绷,不由坐直:“允琛言辞严重了,可是有什么大事?” 陆玄昭抬眸,沉声道:“漠北一战,将士以血肉筑长城,保家卫国,而今,却有人在京中欺辱烈士遗孤,秦将军府遗孤秦臻,遭贵女羞辱围殴,险些溺毙。”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许多文臣交换目光,不少人皱眉低语。 清远帝拧着眉:“还有这等事?” 陆玄昭,“臣亲眼所见。昨日秦将军的家眷还被逼着去给各家赔礼道歉,哪有苦主给施暴者道歉的?” 清远帝面色铁青,怒道:“岂有此理,是谁家的女儿,竟敢如此目无王法?” 下方礼亲王心头一颤,强压住面上的不安。 目光瞟向旁侧的陆玄昭,心中暗骂。 把这等小事带到朝堂上来,真是小题大做。 王尚书与几位贵女的父亲,则冷汗涔涔,心中叫苦。 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偏偏陆玄昭紧咬不放。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添把火 陆玄昭不疾不徐,继续道:“秦将军父子,殁于漠北,以一腔热血换来中原安宁。他们的后人,却在这盛世中受尽欺凌。陛下,若连英雄后代的利益都无法保证,这天下百姓,谁还敢为国赴死?” “且秦将军之女尚且如此,那些无名小卒的遗孤,又将面临怎样的对待?臣不敢想。英雄付命在前,后人却无依无靠。若此事不处置,如何告慰天下忠魂?又如何让百姓信任朝廷不会忘记他们的牺牲?” 皇帝的手顿在御案上,冷冷扫视群臣,气得脸色铁青。 武将出身的兵部尚书站出,沉声道:“陛下,秦将军府如今势微,确实受人轻视。这事若不处置,军心恐动。” 殿中文臣中有人不满,文臣尚书出列,拱手道:“陛下,不过是闺阁女子间的玩笑打闹,未免小题大做了。” 话未说完,右侧一名武将便站出,脾气火大道:“羞辱烈士遗孤,是小事?若换成您的女儿被围殴,您还会觉得是小事吗?” “正是,战场上杀敌的是我们这些将士。您坐在堂上享清福,竟还有脸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小事!” “不错!秦将军一家满门忠烈,若这事不重罚,将士寒心,天下谁愿再为朝廷拼命!” 殿内一片寂静,文臣尚书被怼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再多言。 清远帝道:“武将所言极是。烈士为国流血,朝廷岂能让其遗孤寒心?此事不可轻纵,所有涉事人等,必须严惩!” 他转头看向礼部尚书,冷声道:“昭告诸府,参与此事的贵女,各家皆扣俸半年!教女无方者,另罚银千两,以敬效尤!” 礼部尚书连忙跪下应诺:“臣遵旨!” 满堂寂静,陆玄昭带头高呼:“陛下英明。” · 虞苏没有想到这件事还有余波,陆玄昭竟然告状到圣上那里去了。 这日秦臻母子以道谢的名义来虞府。 两人几日不见,热切的寒暄了许久。 秦臻四下张望,打量着虞苏住的南院,不禁嘟囔:“姐姐住的地方倒是冷清了些。” “挺好的,”虞苏递过去一杯茶,“我住得惯。” 秦臻叹了口气,低声问:“那日过后,昭华郡主没有找姐姐麻烦吧?” 虞苏挑了挑眉,“我这几日闭门不出,她能奈我何?” “京城说大不大,日后只怕还会碰见……”秦臻说着,眼圈微红,满心愧疚道:“都是我连累了姐姐。” 虞苏却不这么认为。 若不是秦臻站在她这边,想离开诗社,也不会被报复。 种种因果,如何能够说的清。 别人真心对她,她必以真心对之。 “其实若不是你先向着我,也不会被曲含章他们为难,遭这些罪。何谈连累?” 秦臻抬眼,目光似有水色:“姐姐对我真好。” 虞苏抿了口茶,语气随意:“不过听说那日之后,你家挨家去赔礼了?” 秦臻垂下眼,神色里多了几分无奈:“无奈之举,秦家如今无靠山,这面子也只能咬牙撑着。幸而王爷在朝堂上替我们说了话,陛下震怒,罚了昭华郡主一行人。” “这倒有趣。”虞苏眼睛一亮,“我还以为会大事化小呢。” “还是王爷的功劳。”秦臻叹道,“如今没人敢再欺负我了。准确来说,是没人敢欺负烈士遗孤。” 虞苏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嗯……这么说来,倒是欠他一声谢了。” · 送走秦臻后,虞苏唤来青葵,随手将笔递过去:“我念,你来写。” 青葵有些疑惑,但还是拿起笔,坐在书案旁。雪白的宣纸铺展开,隐隐透出墨香。 “何以致使英雄流血又流泪?” 虞苏轻声开口,目光如寒星,透着凌厉之意。 青葵一怔,还是提笔蘸墨,低头疾书。 “秦将军父子,以身殉国,守漠北之关,卫中原之安。今我大朝盛世,皆赖其血肉筑成。然,其孤女,仅因不喜诗社之风,欲求退出,便遭围殴羞辱。此乃奖忠之礼乎?亦或敬义之道乎?昭华郡主,身为皇室之女,执尊贵之身,却行卑劣之事,岂不辱皇室门风?……” 青葵一字一句,笔下不停,纸上字字铿锵。 虞苏神色不变,声音清朗而坚定:“忠臣之后,尚且受此凌辱,他日边关将士,其心安乎?昭华郡主之行,非但毁自身清誉,更折天下忠义之士之心。若烈士流血不止,忠魂飘零无依,斯世之盛,岂非虚妄?” 青葵写毕,抬头看向虞苏,神色复杂:“小姐,这……这是要做什么?” 虞苏嘴角弯起一抹冷笑:“添一把火,让那些人明白,什么叫做有因必有果。” 青葵愣了一瞬,随即皱眉:“可是,小姐,万一郡主查到,岂不是……” “所以这事要经过几道手。”虞苏淡淡道,“你先找个人,将这稿子送到墨香斋的掌柜手里。他知道该怎么做。记住,你不要亲自送,托人去。” 虞苏爱看话本,不仅爱看,还爱点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和墨香斋老板有几分交情,给他贡献了不少好点子。 比如《墨香录》,就是模仿现代的月刊,每期刊登文人墨客的佳作,不少士子都以文章入选为荣。 青葵迟疑了一下:“小姐,这种事何必亲自掺和?再说,陛下已经罚了她们,这件事是不是到此为止,不应该再追究下去了?” 虞苏转身看向窗外,目光微沉,低语呐呐:“那也要看他们欺负的是谁呀?” 青葵微怔,不明白其中原委。 “只管去送。”虞苏转过身,眉目间却透出一丝凌厉,“这文章传不出去,我这口气就堵得慌。” 青葵只能应下。 这篇文章一旦刊出,必定会掀起舆论风波。 看来,这件事只能动用王府的私下人脉,悄悄将信送出。 虞苏看着青葵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廊下。 抬手从袖中摸出一枚羽形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纹路。 这是秦之宇曾赠她的玉佩,玉质温润,雕工非凡,映着光时似真有羽翼欲飞出。 秦之宇临死前都记得替自己找后盾,怎会想不到,待他们战死沙场后,秦家遗孤该面对什么样的风雨? 可他仍旧选择相信。 相信国家不会辜负英雄,更不会辜负英雄的家人。 所以他将陆玄昭这张护身符给了自己。 此生情意,无以为报。 虞苏只想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她会好受一些。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梦里归舟 墨香斋书肆内,烛光微摇。 江掌柜正坐在书案拨弄算盘,青铜烛台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书肆后院堆满了来稿,一旁的小二正忙着整理。 “掌柜,来了一篇新稿子,是梦里归舟。”小二捧着信稿,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江掌柜手一顿,算盘珠子停下拨动。 他抬头看了一眼小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快拿过来。” 小二虽不解掌柜为何对这人如此看重,却也赶忙递上稿子。 小二来的晚并不知道梦里归舟是谁,只是掌柜吩咐过,若是有梦里归舟的来稿,一定要交给他。 江掌柜摊开稿子,目光飞快扫过,眉头越皱越紧。 看罢,他将稿子轻轻放下,深深吸了口气,眉宇间满是踌躇。 小二见状忍不住问:“掌柜,怎么了?这篇稿子有什么不妥吗?” 江掌柜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片刻,才低声道:“文采虽佳,可内容……牵扯甚深。所批之人,是皇室贵女昭华郡主。如此直言不讳,若刊登出去,只怕要得罪人啊……” 小二瞪大了眼睛:“竟是昭华郡主!那这篇稿子岂非不能登?” 江掌柜摇了摇头:“送稿之人可有交代什么?” 小二点点头:“那人说,掌柜向来秉公行事,望能守承诺,将此稿刊登。” 江掌柜苦笑:“守承诺?这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 他拿着稿件坐回案前,目光却忍不住变得复杂。 梦里归舟这个笔名,他再熟悉不过。 这《墨香录》的创立,便是由这人提供的灵感。 “掌柜,这梦里归舟究竟是何来头?为何您对他如此重视?”小二忍不住问道。 江掌柜轻叹了一声,抬手摩挲着稿件:“此人虽从不露面,却常提出稀奇古怪的点子,想象力更是令人惊叹。当年,他建议主子创立《墨香录》,刊载士林名篇,谁能想到,这月刊竟成了今日京城最火热的读物?每每一发行便一书难求。” 小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掌柜您之前提到的那本话本《诛仙》,也是梦里归舟的主意?” 江掌柜点头,忍不住笑道:“确实是他。梦里归舟不过提供了一个大纲和思路,具体内容还是交给书坊的文士去填充。这《诛仙》一经刊登,便火遍京城,不仅书坊卖脱销,还带动了其他话本的创作风潮。” 小二感叹道:“难怪掌柜如此看重。” 江掌柜叹了一口气,将稿子小心折好,起身向后院走去,“此事我做不了主,主子若允,我们再动手。” 墨香斋内堂。 丝丝缕缕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紫檀木书案上摆放着整齐的砚台和竹简。 夕阳薄光透过窗牖,洒在身材颀长的人身上,映得一袭锦袍越发华贵。 此人正是墨香斋幕后的老板,沈家三公子沈桓。 他微微倚靠在座椅上,手中捧着一本线装书,神色慵懒,却透着一股不可轻视的矜贵。 江掌柜将稿子双手呈上,小心道:“三公子,这是今日送来的稿件,是梦里归舟的,但内容……还请公子亲自过目。” 沈桓放下手中书册,接过稿子,扫了一眼,嘴角轻轻扬起:“嗯,不错。昭华郡主一行这是惹到他了?” 江掌柜闻言,不安道:“公子,这篇文直指昭华郡主,若刊登,是否……不妥?” 沈桓微微一笑,将稿子随手放回案上,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几分狂傲:“文章写得言之有理,有理者无畏。昭华郡主又如何?欺负烈士遗孤,难道还怕人指摘?她既敢做,就得承受后果。” 江掌柜微微垂头,面露犹豫之色:“可是,若此事被昭华郡主或礼亲王知晓,只怕……” 沈桓手指轻叩桌面,神色倨傲:“这事你无需担心。墨香斋有我沈家在后撑腰,谁敢动?” 江掌柜这才松了口气,躬身道:“公子心思通透,既然如此,便刊登在这回《墨香录》上?” 沈桓端起茶盏,笑得漫不经心:“刊是可以刊,但让梦里归舟先把《诛仙》的后续大纲补上。” 江掌柜一怔,忍不住问:“这……公子想催稿?” 沈桓笑了,“自然要催,诛仙一经面世便成火遍京城,偏偏这么久没后续,叫人看得抓心挠肝。你去通知他,想要这篇文章登录,诛仙大纲必须交上来。” 江掌柜应下。 · 在得知沈桓的条件后,虞苏气鼓鼓加班加点写(抄)完了诛仙大纲。 青葵站在一旁,看着小姐连眼睛都熬红了,小心翼翼地问:“这话本是小姐写的?” 虞苏揉了揉僵硬的手腕,随手把稿纸扔到桌上,懒洋洋地回了句:“写?我哪有那本事。不过是提供个思路罢了,具体内容都是墨香斋的文人填的。” 青葵愣了愣,脸上渐渐带上几分钦佩:“可光是这个思路,就够厉害了。诛仙这种话本,京城谁没读过?写得太好了!” 虞苏挑了挑眉:“哦?你也看了?我还以为你不爱看这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青葵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话本如此火,我就借来看了一眼,谁知道越看越上瘾。小姐竟然也参与了,真厉害!” 虞苏懒得搭话,伸了个懒腰:“行了行了,我写这玩意儿,可是被人压榨了劳动力的。” 那可不,几年就写(抄)了这一个小说,她上哪再去找个合适的。 梦里归舟,梦里归家…… 微风穿过窗棂,吹动案上的纸张,虞苏怔怔地看着。 时间越久,那些关于前世的记忆便愈发模糊…… 家乡的街道是东南还是西北?阳台花坛里种的小苍兰还是金光菊?奶奶唤她小名时的声音如何? 虞苏轻轻阖上眼,指尖拂过微皱的纸张,长叹了一口气。 . 几日后,《墨香录》如期刊发。 青葵一大早就拿着一册跑了回来:“小姐,《墨香录》出了!那篇文章,刊登在第一篇!” 虞苏闻言,翻开书页扫了一眼,笑道:“墨香斋倒是讲信用。” 果然,这篇文章一出,立即引爆舆论。 这月的墨香录话题不少,但哪一条也比不上这篇《何以致使英雄流血又流泪》。 文章直指几位京城名门贵女的恶行,昭华郡主、王书瑶等人皆被点名。 贵女的话题一向吸引眼球,何况这次牵涉的是忠臣之后。 不少文人书生看完文章,个个义愤填膺:“堂堂皇室贵女,竟做出此等欺压孤女之事,简直无耻!” “这样的女子,哪怕再高贵,也不配为人妻!” “忠臣烈士换来的太平盛世,竟被这些纨绔子弟糟践,可恨可恨啊。” 《墨香录》的销量一夜之间被推上新高。 而那些贵女的家人们,则恨不得立刻烧了所有册子,以绝后患。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昭华郡主诗会,每月初都会举行。 虽然父亲被罚了,但她的诗会还是要如约举行。 不仅如此,还要办的风光,让秦臻看看,少了她,她们过得更好。 礼亲王府后花园。 旭日东升,晨露初散。 曲径通幽的水榭间,新换的锦绣帷幔随风飘扬。 为这场诗会,昭华郡主花费了不少心思。 可眼下,该来的人一个未到,独留昭华郡主一人,冷冷清清。 温热的茶水早已凉透了,冒着一股微冷的涩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郡主,王小姐和曲小姐来了。” 昭华郡主眼底闪过一丝欣喜,起身道:“快去请。” 话刚出口,又硬生生改口,“算了,我亲自去。” 她提起裙子,小跑去迎接。 穿过水榭,就见到一同而来的王书瑶和曲含章。 只见二人脸色皆不好。 昭华郡主明明很开心,心里却忍不住别扭,不满道:“怎么,我不过是遇到一点事,你们就疏远我?连诗会都迟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曲含章低头不语,王书瑶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册《墨香录》递了过去:“郡主,还是看看这个吧。” 昭华郡主满腹狐疑,随手接过,“这月的新录?已经出了吗?” 她瞥了一眼身后的丫鬟,声音冷了下去,“我不是吩咐一出来就送来么?” 身后的婢女脸色难堪,低声劝道:“郡主还是……还是不看为好。” 昭华郡主的笑意一僵,眸光扫过婢女和两位好友,终于翻开了书册。 这写的什么!? 她昭华郡主,带头欺负秦臻! 郡主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快速翻看,越看越怒。 纤细的指节捏紧书页,险些将薄薄的纸张撕碎。 “有完没完?不就是打了秦臻吗?”昭华郡主猛地合上书册,怒气直冲脑门。 她狠狠砸下书册,声音冷得像寒冬腊月里的风:“一个秦臻,我打了便是打了,一个个为什么揪着不放?” 王书瑶小心翼翼地劝:“郡主,这件事闹得有些大了。文章说得义正辞严,连民间的读书人都在议论,说……” “说什么?”昭华郡主猛然转身,目光如刀。 曲含章吞了吞口水,轻声道:“说烈士之后受辱……忠臣之家应得礼敬。” “荒谬!”昭华郡主冷笑。 昭华郡主想不通,她没少欺负人。 以往哪家女儿不是忍气吞声,怎么到了秦臻这里,就翻天覆地,没完没了。 她冷笑一声,越想越气,脑海中回忆起这些日子受到的屈辱。 被陆玄昭批评,被皇帝堂兄训斥,回家后父亲怒骂,甚至连一向疼爱她的太后姨妈也冷脸。 这每一句训斥,都像巴掌一样狠狠甩在她脸上,叫她根本无处发泄。 一旁的王书瑶脸色也不大好看,心中满是懊恼。 若当初没有掺和进昭华郡主的事情,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境地? 秦臻要退出诗社便退出,何必不依不饶,闹到如今人人议论的地步。 可懊恼归懊恼,如今只能想办法挽回局面。 只要能重新获得认可,今日的耻辱未必不可挽回。 她轻轻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昭华郡主,语气多了几分劝诫:“郡主,既然如此,我们更要想办法赢回名声。你不可再冲动行事了。” 昭华郡主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不悦。 听瑶瑶的语气,这是在埋怨她? 一旁的曲含章抿紧嘴唇,脸色青白,终于忍不住开口:“瑶姐姐说得轻巧。你是京城才女,挽回名声对你来说还不容易?” 王书瑶脸色一变:“含章,你什么意思?” 曲含章咬了咬唇,“若不是我们想为你出气,何必去找虞苏的麻烦?秦臻为了虞苏这才要退出诗社……这才导致了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王书瑶听得鼻尖一酸,哽咽道:“你现在是怪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昭华郡主没有出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心里却难免认可了曲含章的话。 若不是为了帮王书瑶挽回面子,她们也不至于闹到今日这般地步。 王书瑶察觉到了昭华郡主的沉默,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流了下来,语气委屈:“今日父亲也不准我来,可我还是来了。因为我们是朋友。昭华,你是不是也怨我?” 她连郡主都未喊,而是叫的名字。 昭华郡主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沉默片刻,终是偏过脸,没说话。 曲含章冷笑一声:“怨不怨,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一时间,场面尴尬到了极点,三人相顾无言。 不远处,丫鬟轻声禀报:“郡主,已经过了时辰,其他姑娘都没来,诗会……还要继续吗?” 昭华郡主心里堵得慌。 沉默半晌,终是挥手:“散了吧。以后也不用再办了。” 闻言,王书瑶和曲含章皆讶然。 她们都明白诗社对昭华郡主的意义,如今却听她亲口说出这番话,心里五味杂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书瑶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哽咽:“郡主,这诗社是你一手建立的,为了它你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说散就散了?” 昭华郡主冷笑一声:“诗社又如何?人都散了,名声也毁了,还留着做什么,继续让人看笑话吗?” 曲含章咬着牙,终于忍不住道:“郡主,这不是诗社的问题,是我们的问题,若不是我们争抢好斗,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昭华郡主猛然转身,盯着她们,语气尖锐:“是啊,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冲动,是我不该帮你们出头,是我不该让诗社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今诗社散了,你们倒是轻松了,可以一走了之,偏偏只有我被这骂名缠身,永远都甩不掉!” 王书瑶听得心中一酸,眼泪忍不住落下:“昭华,你别这样说。” 昭华郡主眼睛也红了,“不是我赶走你们,是你们先疏远了我!从这件事情开始,你们便和我离了心,不是吗?” 曲含章咬着唇,强忍泪水。 王书瑶捂住脸,低声哭泣:“昭华,够了……别再说了。” 昭华郡主看着她们,心中复杂难言。 明明这诗社曾是她们情谊的象征。 “你们走吧,从此以后,诗社散了,咱们的情分也散了。” 说罢,昭华郡主转身离去。 王书瑶和曲含章看着昭华郡主,眼泪模糊了视线,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丫鬟跟在昭华郡主身后,只见一向好强的郡主抬起手抹了抹脸,低声自语:“都是假的,诗社也好,情谊也罢,终不过如此。”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何时上门提亲? 《墨香录》刊登的文章很快传到清远帝耳中。 清远帝捧着那文章,心中怒火再起。原本罚长辈之事已算宽容,但眼下此文已传遍坊间,皇室颜面扫地。 他脸色阴沉,毫不犹豫地命下新旨:“此事另有深查,所有参与欺辱秦臻之人,皆禁足三个月,其中包括即将完婚的王书瑶,婚后流程照走,但禁足期限需补满。” 至于昭华郡主,清远帝冷声道:“昭华行事放肆,辱及皇室体统,剥夺郡主封号,收回所有相关俸禄。”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郡主封号虽不是爵位,却代表皇室恩宠,昭华郡主不仅是礼亲王的嫡女,更是清远帝堂妹,此举已是皇室内部极重的责罚了。 礼亲王得旨,怒火攻心,急忙进宫求情,却被清远帝打发了。 “身为皇家儿女,行事不端,闹得众人非议,丢的是我皇室的脸。皇叔,你若再护短,莫怪朕不念亲情,连你一并问责!” 礼亲王暗暗咬牙,无奈之下只得退去。 回府后,他立即着手调查此事背后之人,尤其是文章的来源。 可《墨香录》的幕后主使沈家,却丝毫不为所动。 沈家虽非皇亲国戚,但祖上三代皆为国子监祭酒,家学渊源极为深厚。 现任家主也与朝中文臣、士林清流关系匪浅。 属于看似没权利,但大伙都得给一个面子,隐形权利极大的一类家族。 礼亲王想下手都无处可去。 那沈桓更是一个字不说,还把礼亲王派人送去的东西扔了回去,态度极其嚣张。 这事情又被清远帝得知了,气得连夜召见他。 最终,对于这件事,礼亲王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就此放弃。 · 陆玄昭书房内,窗外竹影婆娑。 陆玄昭正翻阅手边的文书,一旁的李述捧着一壶新酿的梨花白,悠哉倒了一杯,语气带着几分惊讶。 “你看墨香斋的新文章了没?居然敢登梦里归舟的那篇稿子,还直接点了昭华郡主的名。” 李述啧啧感叹,“沈家虽不怕礼亲王,但无缘无故趟这浑水,也太冒险了吧?” 陆玄昭闻言,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眸看了李述一眼,却没接话。 李述一拍桌案,笑着摇头:“不过那文章确实写得好,尤其最后那句,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通俗易懂,但却道出了许多将士的心酸。” 陆玄昭眼中微微一动,道:“不过也是实话。” 李述抿了一口酒,挑眉看向陆玄昭:“你这语气,莫不是也觉得文章有理?可这话搁在朝堂上说,礼亲王只怕气得不轻。” 陆玄昭淡淡一笑:“将士守边,是为护国安民。若他们牺牲后,家人都得不到善待,这天下谁还愿意为国出力?沈家不过登了一篇文章,却做了件明白事。” 李述又嘬了一口,放下瓷盏道:“啧,沈桓倒是有胆量,文章一出,礼亲王怕是气得砸了茶盏吧。不过话说回来,这梦里归舟到底是何方神圣?你说他会不会跟沈家有什么渊源?” 陆玄昭目光微沉,未置一词。 想到前几日青葵在王府人脉中周转的行为,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却不愿点破。 李述见他不答,忽然笑得有点意味深长,“话说回来,你那青葵丫鬟的手脚可真快,送信的事儿好像跟她有点关系吧?” 陆玄昭不动声色地抬眼:“管好你的嘴,别什么都往外传。” 李述一愣,随即摆摆手:“行行行,不问了。你这人,什么都藏着掖着,真没点意思。” 陆玄昭垂眸,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在书页,却有一瞬的出神。 · 话说那日长公主宴会结束后。 虞苏暴打一众贵女的事,在女眷圈内如旋风般传开。 林夫人听闻此事后,心情大好,眉眼舒展,连平日里嫌弃的饭菜都多吃了两碗。 事逢子岳被接到林家小住。 她揉着子岳白嫩的脸蛋,唉声叹气,“我可怜的子岳啊,听说你那未来的后母凶悍得很,连一群贵女都敢打。你说,将来她进了门,你可该如何是好啊?” 卫子岳懵懵地眨了眨眼:“外祖母,未来的母亲会打人?” “可不就是打人!”林夫人故作惊恐,眉飞色舞地添油加醋,“听说当日,她连昭华郡主都没放过,掐腰、抡巴掌,打得人哭天喊地!这样的母亲,可不得让你从早到晚规规矩矩,稍有差池就挨打。” 小小年纪的子岳哪里听得懂这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凶神恶煞的坏女人形象,顿时吓得小脸煞白。 卫子岳回到卫府后,直接吓得病倒了,整日精神恍惚,连饭也不肯吃。 卫夫人心疼得不行,忙去林府询问缘由。 林夫人眉头一挑,假装无意地叹气:“哎呀,亲家母,这不是我多嘴。你瞧,这虞二小姐性格太过强势,这事传得满城风雨,子岳一听,能不害怕?” 卫夫人愈发觉得为难,回府后看着病恹恹的子岳,又心疼又犹豫,心中不免打起退堂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卫宵从母亲口中听闻了整件事情,眉头微皱,思索良久。 陆玄昭竟在朝堂上亲自出面,为虞苏与秦臻请命。不仅将众贵女严惩,还迫使清远帝亲下旨意。 卫宵双眼微眯,忍不住往别的方向想。 一个男人为女人出头?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心里是何意? 他知道,陆玄昭向来不喜掺和这些琐事,此次却为虞苏不惜对上皇室贵女,着实让人玩味。 他虽想与陆玄昭交好,也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做接盘侠。 卫宵拿不住陆玄昭和虞苏的关系。 上门提亲的事情便拖了下来。 另一边虞娟丽和张氏忐忐忑忑。 生怕辅国伯上门提亲,又怕与顾绍幽会的事传了出去。 等了好些天,也不见有什么流言,一家人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 虞娟丽顿时知道定是虞苏故意骗自己,哪里有那么多目睹之人。 可无论如何,事情没有闹大,她心里生气却也暗自庆幸。 虞洪秋缓过来后,这才有时间关注虞苏的亲事。 虞娟丽的事情悬而未决,不能再让虞苏的亲事出任何纰漏,卫家必须尽快上门提亲,亲事一旦板上钉钉,便再无变数。 这日早朝后,虞洪秋见卫大人正准备离开,便直接走上前去,拱手道:“卫兄留步。” 卫大人停下脚步,疑惑道:“虞大人有何事?” 虞洪秋笑了笑,眼中却藏着几分急色:“两家的亲事,是不是该定下。这日子拖得久了,难免让人议论。卫兄以为何时登门提亲为宜?” 卫大人一愣,神色微窘,连忙敷衍道:“虞大人所言甚是,此事确有些拖沓。我回去与宵儿商议,择日登门。” 卫子岳一病后,别说卫夫人,就连卫大人都有些犹豫。 卫宵单身几年了,也不在乎多等等。婚姻大事急不得。 一旁的卫宵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却不好当场反驳,只能沉默跟在父亲身后。 陆玄昭路过时,正好看到虞洪秋与卫父卫子交谈,眼神微微一凝。 他思索片刻,转身唤来随从:“去请卫公子到府中一叙。”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什么药? 不多时,卫宵便被请到了玄王府。 “殿下相召,不知有何指教?”卫宵拱手行礼。 陆玄昭给他倒了一杯茶,“虞二姑娘的事情,卫公子似乎颇为介怀。” 卫宵微微一怔,随即道:“殿下言重了,婚姻大事应该谨慎。” 陆玄昭嘴角抿了下,都是男人哪里不知道对话想什么。 陆玄昭目光淡漠如寒星,声音里却透着几分嘲意:“卫公子是拿不定我与虞二姑娘的关系吧。” 卫宵眉眼一动,索性直言:“只是听闻殿下屡屡为虞二姑娘出头,实在让我难免多想。” 陆玄昭闻言,微微一笑,声音清冷中透着几分不容置喙:“卫公子大可不必多虑。我所为之事,并非因私人情感,只是受人所托,护虞二姑娘一段时日罢了。” 卫宵神色一顿,心中疑虑未消,继续问道:“不知殿下为何人所托?” 陆玄昭当然不能明晃晃说,为了秦之宇。 他神色不变:“此人身份不便透露,但请卫公子放心,我与虞二姑娘之间,仅止于此。” 卫宵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姿态自若,神色平静,那双深邃的眼眸却让人看不透分毫。 一时不由暗叹,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 最终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多谢殿下提点,在下明白了。” · 虞苏忙着找机会去清隐寺,一直未找到合适时机。 贵族小姐出远门需长辈陪同,更别提出城了。 清隐寺离城门足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一来一回需花整整一天,她根本没法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正苦恼间,卫家的媒人提前几日送上拜帖,约定了正式提亲的日子。 虞洪秋听闻后大喜过望,张罗起各种准备。 虞家上下顿时忙得不可开交。 虞苏得知消息时,面色却颇为古怪。 按她的猜想,卫家理应会拖一拖再做决定,毕竟如今她的名声在女眷中不算好听。 太泼辣了。 还会动手打人。 青葵端着一盘果子走进来,笑得眉眼弯弯:“小姐,恭喜呀。” 虞苏苦笑一声:“恭喜什么呀?” “恭喜小姐快要定亲了!卫侍郎可是个不错的人选。”青葵将果盘放下,神色认真。 可看小姐表情怎么一点不见喜悦? 青葵忍不住问:“小姐,卫侍郎家世清白,温文有礼,后宅也干净,为何您看着不太愿意呢?” 虞苏手里捏着一片果脯,慢悠悠地放进嘴里,靠在椅背上,语气懒散:“二婚带孩啊,我这人有点洁癖。” 青葵一愣,满脸疑惑:“洁癖?可是,卫侍郎看着挺干净的啊。” 虞苏笑了,语气揶揄:“我说的不是外表上的干净,是身体上的干净。” 青葵彻底懵了:“身体上的干净……卫侍郎看着身体也挺康健的呀。” 虞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尾微微挑起,像是故意逗她:“青葵,简单点说吧,他不是一根干净的黄/瓜。” “黄/瓜?”青葵嘴角抽了抽,表情瞬间裂开。 该死,她为什么猜到了。 哐当,是屋顶传来的。 逐风脚一滑,差点没稳住,摔下来。 这虞二姑娘的嘴真是要人命! 虞苏叹了口气,将手中果脯放回盘中。 她两辈子清清白白,就想找个清清白白的,这不过分吧? · 张氏倚坐在雕花木榻上,手中执着一把檀香扇,轻轻摇动,语气酸涩:“那小蹄子可真是走运,这门亲事定下来,以后可是卫府的主母。卫家不止门第高,卫宵自己也有出息。倒是你……”她叹了口气,语气越发幽怨,“迟迟没有着落。” 虞娟丽心不在焉。 张氏盯着女儿的侧脸,忍不住又开口:“那辅国伯家的嫡子,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偏偏要掺和私盐的事!要不是你父亲一口咬死说嫁不得,这亲事也算一门好姻缘。” 虞娟丽闻言,猛地抬起头,脸色难堪:“别提他了,晦气!” 她好不容易主动出击一次,却没想到对方家里风雨飘摇。 依父亲的说法,顾绍家里迟早败落。 既然如此,顾绍就不在自己考虑范围内了。 她的目标很明确,高嫁! 张氏摆摆手,语气夹枪带棒:“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看看那贱人,眼见亲事要定了下来,而你呢?” 她顿了顿,瞥了虞娟丽一眼,“你也该好好反省一下,别再挑三拣四了。” 虞娟丽低下头,脸色涨红,偏咽不下这口气。 回到闺房后,她越想越烦,索性走到窗边,一把推开雕花棂窗,目光落在了庭院那棵青石榴树上。 正发呆间,丫鬟端着一碗药进来,笑着说道:“小姐,该喝药了。” 虞娟丽皱眉:“什么药?” 丫鬟微微一怔,连忙道:“夫人吩咐的,是调理身子的药。” 虞娟丽狐疑地接过碗,低头一闻,苦涩草药气中夹杂着一丝异样的腥。 她抬头看向丫鬟:“调理什么?” “夫人说小姐的小日子迟迟没来,所以让奴婢端来催经的药。” 虞娟丽猛地站起身,药碗差点打翻,“今天是什么日子?” “八月初五。”丫鬟不解,又道:“夫人说,小姐成日心事重重,可能是气血不调,这药是为了让您舒畅些。” 虞娟丽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她的手紧紧攥住衣袖,指尖发白。 她的小日子一向准时,这月竟然推迟了半个月? 不会的,不可能的…… 虞娟丽不敢去细想,更不敢确定。 她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压不下胸口的恐慌。 “这药……喝了就有用?”虞娟丽问。 丫鬟不明所以,点了点头:“这是治气血郁滞的,喝了药便会通畅。” 虞娟丽闭了闭眼,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出去。” 丫鬟一愣,但看到虞娟丽的脸色,也不敢多问,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等丫鬟离开,虞娟丽盯着那碗药,一把端起,灌了进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俏嫂子 虞苏向虞洪秋提出要去清隐寺祈福,理由是为父亲的仕途、家宅安康祈求福祉。 虞洪秋听了,倒也觉得这是件好事,便点头同意。 翌日清晨,虞苏坐着马车出门,车轮辘辘,渐行渐远。 青葵和秋实随行,她计划在寺庙小住一日。 张氏得知虞苏要出门祈福,心中顿时动了歪念头。 若虞苏回不来,那卫家的提亲之事自然也会搁置。 可转念一想,上次升官宴上的事情已经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若再来一次,难免引起怀疑,甚至牵连到自己身上。 她将想法压下,不禁将目光转向虞娟丽。 自己的女儿虽因辅国伯之子受挫,但张氏心中却莫名生出几分自信。 虞娟丽的容貌摆在那里,若能再挑个好机会,未必不能高嫁,甚至压过虞苏的这门亲事。 想到这里,张氏叹了口气,拍了拍虞娟丽的手:“你呀,得抓住机会。虞苏嫁得再好又如何?将来谁过得更风光,还未可知呢。” 虞娟丽低头不语,哪里还想着虞苏怎样。 只盼着她的小日子快点来。 清晨,虞苏带着青葵和秋实出发了。 临行前,青葵为虞苏梳了一个低垂的妇人发髻,又给她戴上了长长的帷帽,仔细叮嘱:“小姐,清隐寺在城外,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为好。” 秋实疑惑道:“城外也有官道啊,治安应该不错吧?我和小姐以前出门时也没戴这些。” 青葵耐心解释:“那是在城里,城外毕竟离京城稍远。何况这次老爷也没有安排护卫,我们要更加谨慎一些。” 秋实若有所思,接着又问青葵:“那城门几点关?我们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青葵答道:“城门一般在戌时关,卯时开。若今日回不来,就只能在官道附近租个宅院过夜。” 她又补充道:“这种地方多为来往商旅准备的,虽简陋,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秋实听得认真,连忙拿起炭笔,将青葵的话记下来。 这炭笔是虞苏特意为她准备的。秋实用毛笔时,总是写得歪歪扭扭,字迹难看得紧,而这炭笔却意外地顺手,轻便又实用。 炭笔是用柳木干馏炭化而成,炭条经过削薄后,用细竹包裹制成,既便于携带,又不脏手。 虞苏自己也备了一支,常用于记录灵感或随手记事,比起毛笔简便许多。 虞苏在一旁瞧着二人,暗自点头,心中满意。秋实最近进步不少,虽然反应有些慢,但学得很用心。 “小姐,行李都备好了,您再看看还缺什么吗?”青葵问道。 “不缺了,你们想得很周全。”虞苏扶了扶帷帽,转身向前门走去。 院门外,马车早已准备好,车夫是府中一位资历颇深的老仆。 见虞苏出来,他连忙行礼:“二小姐。” 虞苏微微一笑:“今日有劳了。” 车夫憨厚一笑:“二小姐客气了,伺候您是我的本分。” 三人上了马车,车轮辘辘声中,马车渐渐驶离虞府,向着清隐寺的方向而去。 青葵和秋实对立而坐,虞苏坐在中间,手里握着一柄小巧的团扇轻轻摇着。 从京城到清隐寺,路程约需四个小时,着实难熬。 若是在现代,还能戴上耳机,幻想自己是韩剧女主,一路听歌发呆打发时间。 可眼下的颠簸让她连看话本的兴致都没了。 好在青葵贴心周到,早早备好软垫、食篮、伞具……一路上三人吃了些点心,倒也消磨了半个时辰。 出了城,官道逐渐宽阔,虞苏掀开帘子,探头看向郊外的风景。 郊野之地,稻田碧绿,远山如黛。 官道上车马来往,商队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正欣赏间,远处一群公子哥骑马疾驰而来,鲜衣怒马,显然是京中官宦人家的少爷们。 不多时,那群人便与虞苏的马车并排而行。 领头的骑白马之人听见女子交谈的声音,放慢了马速。 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却一脸轻佻。 嘴里操着一口变了调的嗓音,朝虞苏马车先是吹了声口哨,然后笑道:“哟,这马车里的可是贵人家的小姐?不知是哪位佳人,竟藏着不见人。” 同行之人听了,哈哈一笑,调侃道:“陆五,你又调戏良家妇女,也不怕真撞上泼辣的,赏你一鞭子?” “泼辣?”陆熏嘿嘿一笑,抬起马鞭点了点马车帘子,“我就不信,这车里的小姐还能跳出来打我不成。” 其他人立刻哄笑起来。 虞苏微微蹙眉。 拿不定这群人的身份,打算不搭理。 老远她就看到这群人,他们所骑的马都是稀有良种,西域汗血马。 这种马毛色油亮,骨骼修长,听说能一日千里。 能骑这样珍贵的马,显然非富即贵。 只听外面的声音又传来,“这么腼腆吗?怕不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我刚刚听她们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美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另一人接话,“娇滴滴的美人就该下来给哥几个瞧瞧啊!” “就是,别害羞啊!” 秋实气呼呼,攥紧拳头:“小姐,你别不开心,我下去骂他们!” 虞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青葵眉眼一动,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小姐,这个可以教训。” 虞苏看了一眼青葵,只见对方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不禁问:“领头的是何人?” “定国公府五公子,陆熏,小小年纪,嘴贱得很,但心不坏。”青葵嘴角含笑,补充道,“平日里闹腾得很,挨王爷训也不是一回两回。您要是教训他,王爷说不定还得感谢您。” 虞苏哑然失笑,“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客气了。” 她一把扯开帷帘,露出一双寒光凌厉的眼睛,“怎么,几个大男人这么闲,非要挡着路看姑娘?” 少年们愣了一瞬,随即哄笑更甚。 眼见虞苏模样生得精致,一人越发起劲,“哟,这嘴可真够辣,怕是个小辣椒,不如下来陪我们踏踏青,可比待在马车里强多了!” 虞苏挑眉,伸手指向远处天边的乌云,语气不善:“我劝你们赶紧收马赶路,待会儿下雨,溅你们一身泥,看你们还怎么嘴贱。” “泥点子怕什么!”陆熏哈哈一笑,“今日有美人相伴,就算落成泥猴也算值了。” 又有一人指着虞苏的发型突然道:“怎么梳了个妇人发型?” “哎呀,竟然是个俏嫂子!” 说罢,几个少年像是约好一般,异口同声: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哈哈大笑,毫无顾忌。 虞苏听得火气上涌,眉眼含冷。 古代小孩早熟,这么一点年纪就学会开黄腔。 虞苏翻了个白眼,心中很是厌恶。 嘴贱是吧。 那就成全你们。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冤家路窄 虞苏冷笑一声,将车帘子拉上,吩咐道:“能驾车到他们前头吗?” 老车夫愣了愣:“小姐是想……” 虞苏淡淡一笑,取出一大包豆子,慢悠悠道:“小毛孩们如此有悠闲,不如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追逐的乐趣。” 青葵立刻明白了虞苏的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姐这招,可真是绝了。” 马车稍稍提速,超到了那群公子哥的前头。 陆熏等人还在后头哈哈大笑:“瞧这俏少妇,怕是真被本公子逗羞了,跑得倒快!” “快什么,马车能跑得过咱们的马?”另一人笑道。 下一刻,虞苏掀开车后帘,手一扬,一把豆子均匀撒落在官道上。 她撒完了整整一包。 这本是为自家拉马车的马儿准备的。 现在倒是便宜了别的马。 后面几匹马闻到豆子的香味,立刻停下蹄子低头啃食。 陆熏愣住了,连忙拉缰绳喝止:“快走!走啊!” 可惜马儿压根不听话,专心吃豆子,根本不为所动。 其他公子哥见状,也纷纷大喊:“陆五,你的马怕是饿疯了吧?”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几人手忙脚乱却无计可施。 虞苏坐在马车里,掀开后车帘子,朝着他们大喊一声,“公子们慢慢玩,奴家先行一步了。” 说罢,放下帘子,马车渐行渐远。 青葵忍不住笑得直捂嘴:“小姐,这一手,怕是能让他们记一辈子。” 秋实则满脸担忧:“小姐,他们不会追上来吧?” 虞苏靠在软垫上,懒懒道:“放心,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马肯走。” 被甩在后头的陆熏等人,眼看着虞苏的马车远去,一个个气得脸色铁青。 “陆熏,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咱们的马全趴下了,这马把肚子吃坏了怎么办?”有人气急败坏地抱怨。 陆熏低头看着正在啃豆子的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咬牙跺脚,举起马鞭挥了一下,奈何这些马只顾埋头吃东西,丝毫没有理会。 陆熏望向远去的马车,气的眉毛倒竖。 一旁的公子无奈摊手,“叫你嘴贱还调戏人家,现在可倒好,被人收拾得明明白白。” 陆熏恼羞成怒,奈何这马怎么拉都不肯动,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怎么知道那老嫂子这么记仇!” 同伴笑着摇摇头,“方才人家还是俏嫂子,这会儿吃了亏就成了老嫂子,陆五你可真是嘴上没把门的。” “滚滚滚。” 而这边,虞苏马车上,秋实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秋葵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五公子一行怕是要在那儿跟马耗上一阵子了。”青葵抿着嘴,低声道。 虞苏嘴角微扬,懒懒倚在软垫,“他们不是有闲吗?正好,陪马聊聊,也算磨磨性子。可惜我那些豆子了,足有两三斤了,倒是便宜别人的马了。” 青葵在一旁扑哧一笑,低声附和:“小姐,那些豆子可贵着呢,马倒是吃得欢,就怕他们的脸色吃不消。” “活该,叫他们嘴贱。”虞苏摇着扇,哼笑了声。 车轮辘辘声伴着轻微的秋风,悠悠驶向清隐寺的方向。 此时,天边的云渐渐聚拢,隐隐有雨意袭来,官道上渐显静谧。 车外传来老车夫的声音,“小姐,似乎要下雨了。” 虞苏一只手挑起车帘,懒懒地看了眼窗外:“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收拾那群公子哥。” 青葵一怔,笑道:“小姐这法子真绝,那些马恐怕一时半会儿都起不来吧?” 秋实不禁有些担忧:“要是他们真追上来了呢?” 虞苏轻哼一声,“追上来又如何?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人欺我一分,我必十倍奉还。” 她顿了顿,目光轻扫向青葵,又笑道:“陆玄昭的弟弟,我怕什么?”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噗嗤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天边一道闪电划过,没一会狂风大作,雷声滚滚,豆大的雨点砸得地面泥泞不堪。 马车颠簸着前行,却突然一阵急停。车夫甩了甩缰绳,马儿只是低头喘气,再也不肯动弹。 青葵掀开帘子问:“怎么了?” 老车夫皱眉道:“小姐,车轮陷进泥地了,马也跑累了。这雨下得大,您几位还是先去前边避雨吧,等会看看有没有路过的好心人,能帮忙推车。” 虞苏探出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小棚屋,那是供行人歇脚的地方,便指了指道:“我们去那边避雨吧。” 三人下了车,站在棚子下躲雨。雨点砸在棚顶,发出急促的声响。 青葵撑着伞,抬头看天:“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了。” 虞苏笑了笑,语气轻松:“没事,等雨小了再走。实在不行,今晚就住清隐寺。寺庙应该有供香客休息的地方。”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 几人抬眼望去,只见官道上一群湿透的少年狼狈地牵着马朝这边走来。 浑身泥水,格外滑稽。 陆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咬牙切齿:“回去一定要查清那个老嫂子是哪家的!她竟然敢耍我!” 身旁的同伴无奈道:“算了吧,你自己嘴贱,人家教训你一顿也不冤。” “就是,咱们的马倒好,尝过豆子味就不愿动,上哪给它找豆子?现在还得我们拖着它们走。”另一人叹气,满脸疲惫。 正说着,他们的目光落在棚子下的三人身上,顿时眼前一亮。 陆熏眼里闪过一丝激动,指着虞苏的方向嚎道:“冤家路窄!老嫂子,赶紧给我道歉!”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古怪 青葵忍着笑,低声道:“小姐,看来他们认出来了。” 虞苏挑眉,目光扫过那群湿漉漉的少年,嘴角含笑,语气悠然:“来的正好,正缺人推车。” 陆熏牵着马靠近棚子,本来气势汹汹,可见虞苏笑得一脸慈爱,心里不由得打起鼓。 他支起胸膛,硬气道:“敢撒豆让我的马不走,真当我不敢教训你?” 虞苏缓缓走近他,周身气势骤然凌厉,活像后宫妃嫔训斥奴才。 陆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喂喂喂,你离我这么近干嘛?”他嘟囔着,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虞苏笑了笑,忽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虚提了起来,目光指向泥泞里的马车:“我的车陷泥坑里了,马也不动了。你们不是有闲心吗?正好,帮我们推车,也算积德行善。” “哈?凭什么?”陆熏急得想拍她手腕,“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我!” 虞苏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哥是陆玄昭吧?” 陆熏一愣,抬起下巴:“废话,谁不知道?但你直呼王爷名讳,是不想活了吗?” 虞苏没有理他,侧头喊道:“青葵,过来。” 青葵走上前,朝陆熏微微行礼,笑道:“五公子,好久不见。” 陆熏怔住了,视线从青葵身上扫过,越看越觉得眼熟,直到他回过神,脸上的表情僵住了:“青葵?你不是在我哥身边伺候吗?” 青葵轻轻一笑:“奴婢如今伺候于二小姐,是王爷的旨意。” 陆熏一脸错愕,身后的同伴也忍不住发出低声惊呼:“这是个什么来头啊?王爷竟然把自己身边的人送给她?” 陆熏瞪着虞苏,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你到底是谁?” 虞苏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却透着几分凉意:“你猜啊。” 陆熏忽然瞄到她的发髻,顿时心头一跳。 不会……不会是他哥的外室吧? 青葵在旁含笑不语,虞苏也不解释,只笑眯眯地看着他。 陆熏吞了口唾沫,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心里敬畏陆玄昭,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哪里敢碰他女人?忙不迭道:“别、别啊!你放过我!” 虞苏闻言,勾唇一笑:“好啊,那就去把我的车推上去,这事就一笔勾销。” 陆熏的脸色瞬间变得五颜六色,小声嘟囔:“我们也累得很,哪有力气推车。” 虞苏斜睨着他,冷笑一声:“刚才不是挺有闲心的吗?现在没力气了?” 身旁的同伴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声劝道:“五公子,算了吧,推一推就推一推,谁让咱们自己先嘴贱呢?” 无奈之下,几人只得上前替虞苏推车,狼狈得满身是泥。 陆熏一边推一边气得咬牙切齿:“就欺负老实人!” 虞苏靠在车壁,悠哉地拨了拨帘子,轻声一笑:“哎哟,你这也算老实人呀?真是稀奇了。” 陆熏气得够呛,偏偏泥泞里的车轮太重,地面太滑,几人硬是撸起袖子,推了老半天。 几个毛头小子虽嘴上不饶人,可一身蛮劲,没一会儿就把车轮推了出来。 虞苏坐在车里,看着车夫驱动马车,笑意盈盈地掀起帘子,冲着几人挥了挥手:“谢谢你们了。对了,吃豆子的事就不必谢我了!” 陆熏脸都憋红了,气呼呼地直跺脚:“我去你的!” 身后的同伴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五公子,忍忍吧,再闹下去更丢人。” 陆熏狠狠甩开他的手,满脸不甘:“等回城我非查清楚她的底细,仗着我的哥,敢占我便宜?” 马车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留下几人狼狈站在雨中,浑身湿透。 一个小伙伴看了看马车消失的方向,皱眉道:“瞧这方向,不像是去城外的庄子,倒像是去清隐寺的。” 陆熏冷哼一声:“去清隐寺又如何?我就不信,她还能是去那儿祈福的名门闺秀!” 几人对视一眼,终究是甩了甩衣摆,牵着马打算离开。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响声,一辆黑色华盖宝顶的马车从官道上驶来。 雨水打在车身上,马车顶端的铜牌叮当作响。 同行的一个少年拉了拉陆熏的衣袖,低声道:“五公子,玄王的马车!” 陆熏一愣,脸色微变,赶紧往路边的人群里一躲,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瞧着。 待马车驶远,他这才从人后钻出来,伸长脖子望着马车的离开方向,不禁嘟囔:“哥这大雨天的要去哪儿?还出城?” 身旁一人指了指前方,惊呼:“快看快看,那马车也拐弯了!走的也是去清隐寺的那条道!” 陆熏嘴巴微张,满脸震惊。 他眯起眼睛,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脑海里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寺庙偷情? 强忍住狂跳的心,回想起刚刚那辆马车上的妇人发髻,以及同样要去的目的地。 再联想到他哥素来不近女色的冷淡模样,陆熏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不是吧,藏这么深?”他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玄王府的马车里,肆风掀起一角帘子,瞥了一眼窗外的雨势。 “主子,方才瞧见五公子了。” 陆玄昭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今天不是有课?” 肆风点头,笑道:“定是趁着这雨天逃课,跑出来游玩了。” 陆玄昭低声冷笑,抬手按了按眉心:“回头找先生,把这一群人的课补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肆风笑了笑,“听闻五公子前几日新得了几匹宝马,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难免贪玩了些。” 陆玄昭冷冷一哼,眸光微敛:“兴致再高,这笔账也得记在他头上。还带着别人一起逃学,越发无法无天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拜佛 马车缓缓停在山脚,虞苏掀开帘子,望了望外面的景象,随即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车夫,笑道:“辛苦了。你先去镇上的客栈歇着,待我们下山再来接。” 车夫接过银子,忙不迭点头称是。 清隐寺依山而建,周围渐渐形成了一个繁华的小镇,街道两旁铺子林立,卖香烛的、卖经书的,还有各种小吃摊,热闹非凡。 青葵在街边买了一些香烛,秋实帮忙提着东西,三人撑着伞,带上必要的行李,沿着石阶慢慢往山上走。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上香的香客,有手捧贡品的,有举着香烛的,总而言之每个人神色虔诚。 有时候,虞苏也挺羡慕的。 她前世就是无神论者,哪怕穿越了,也还是没改变。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烛味,混着小雨的凉意,让人心情安宁。 三人走进正堂,虞苏将随身的物品放好,取了一柱香,按照规矩上香。 她双手持香,站在香炉前默默许了愿望后,将香插入炉中。 然后双手合十,轻轻鞠了三躬,动作看着倒是格外认真。 青葵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小姐,您许了什么愿啊?” 虞苏一挑眉,轻声道:“暴富。” 青葵一愣,差点没站稳,小声提醒:“小姐,这里是佛祖,求财应该去拜财神吧?” “不矛盾啊,佛祖心胸宽广,说不定还能捎带着帮我一把,万一灵了呢?” “你们呢?许了什么愿?”虞苏好奇问。 秋实捂着嘴笑,凑过来小声道:“我许了个……希望小姐早日嫁人。” 虞苏大眼一瞪,作势要拍她:“好啊,你竟然背着我求这种愿!回去扣你工钱!” 青葵看着二人,不由捂唇轻笑。 正说着,旁边一位大婶提着香篮路过,目光扫到虞苏梳着妇人发髻,又听丫鬟说什么找嫁人的言论,立刻皱眉, “啧啧,成了婚还来求姻缘?心思全在钱和姻缘上,真是庸俗得很,佛祖听了怕是都要摇头。” 虞苏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一扬:“大婶,庙里到处都是香火钱,您这篮子里的贡品不是银子买的?若暴富庸俗,那香火钱岂不是更俗?” 大婶一噎,脸色青红交加,半天憋出一句:“年轻人不知礼数,难怪还要拜佛求财求姻缘!” 虞苏双手合十,笑得从容:“礼数不礼数,还是得看佛祖说了算。大婶,您可别抢了佛祖的活儿。” 大婶被呛得脸一红,瞪了她一眼,恼羞成怒地跪在旁边的团蒲上,嘀嘀咕咕开始念经。 青葵小声道:“小姐,这发髻怕是让人误会了。要不下次换个样式?” 虞苏抬手理了理发髻,浑不在意,“出门在外,扮成妇人总比未婚姑娘强些,少了不少麻烦。你以为那些大婶真的在意我说了什么?她们只不过看我不像她们心目中的良家妇人罢了。” 青葵忍不住笑了:“小姐这主意倒是妙,只是看您这发髻,实在不像个省事的妇人。” 虞苏挑眉,眼里带着几分戏谑:“那你说,像什么?” 青葵憋着笑:“像个能治人的俏嫂子。” 虞苏故作生气,捏了把她的腰,“亏你想得出来!” 嬉笑了会,虞苏转身看向正堂,收敛了笑容:“我去见见真远大师,你们在这等我吧。” 不远处,大婶一边拜佛一边瞟着虞苏,闻言立刻插话:“小姑娘,真远大师可是京城里都闻名的大高僧,清修不见客。我刚才递了重金香火钱,也没求得一面,你这小门小户,怕是更难咯。” 虞苏停住脚步,神色淡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轻缓:“那我就试试看,反正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大婶冷笑:“试吧,看你能不能进得了门。” 虞苏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她。 她找到一位小沙弥,温声问道:“小师傅,请问真远大师可在?” 小沙弥双手合十,低眉道:“阿弥陀佛,大师向来清修,很少见客。” 虞苏笑了笑,从包裹中取出一本经书,递到小沙弥面前:“这本《圆华经》,我读后颇有心得,特地想请大师指点一二。” 小沙弥原本只是例行接过,但目光落在经书上时却骤然一凝,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这是……《圆华经》?” 虞苏点点头:“是啊,我记得里面的文字,于是默写了一份,不知是否正确,所以想请大师过目。” 小沙弥翻了几页,讶然:“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竟然真的是《圆华经》!” 那中年大婶还未走,双手抱臂站在一旁,显然想看看这自信满满的俏嫂子到底能不能见到真远大师。 眼看小沙弥面临欣喜,中年大婶不由着急:“什么失传的经书?小和尚,可别被人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了!” 虞苏抬眸,“小师傅若信不过,大可再请一位高僧来验一验真假。倒是这位大婶,您刚才不是说真远大师不见客吗?怎的现在,您倒成了替大师分辨真伪的行家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大婶被堵得一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嘴硬道:“我这是为小和尚好,免得被你们这些花言巧语的骗了去!” 小沙弥却对虞苏多了几分敬意,将经书双手捧起,郑重道: “施主稍待,这等重宝,我立刻去禀报大师。” 小沙弥正准备带着经书去见真远大师,却见虞苏手腕微抬,轻声道:“不劳烦小师傅,这经书我还是想亲自交给大师。” 小心使得万年船,能做到大师肯定有些本事,万一过目不忘,看一遍都记住了怎么办? 不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现代一听专家大师什么,总有些先入为主的印象。 虞苏还想用这本经书当诱饵,让出家人打诳语呢。 她又从袖中取出一卷手稿递过去,“这是我的心得摘录,希望大师能一观。” 小沙弥微微一怔,也不在意,《圆华经》何等珍贵,还是本人亲自拿过去好。 于是接过另一份手稿,笑道:“施主稍待,我这就去通禀。” 那大婶瞧着小沙弥离去的背影,脸色微微一僵,“哼,我倒要看看真远大师见不见你。” 说罢,抱着香篮转身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似要看个热闹。 虞苏走到正堂一侧的莲花蒲团上坐下。 青葵走来低声笑问:“小姐,您要见真远大师,是想问问八字吗?问您和卫侍郎的姻缘是否合适?” 虞苏眼中带笑,很无奈。 似乎在所有人眼里,嫁与卫宵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青葵,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女人也可以一辈子不嫁人的。”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大师不闭门 青葵怔住了,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小姐说什么胡话!怎么能不成婚呢?女子不嫁人,将来靠谁养?小姐,您别吓我。” 虞苏看着青葵一脸认真,忍不住笑了笑,“靠自己呀,难道不成婚就得饿死?” 青葵皱紧了眉,目光里带着一丝担忧,十分不解道:“小姐,您再聪明再能干,可终究还是个女子。女子不成婚,那就叫没依靠。您这不是胡闹吗?再说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世道便是如此。” 虞苏叹了声气,“你这么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不开窍呢?” 青葵急了,忍不住低声道:“小姐,我是为您好!外头的人会怎么看您?那些闲言碎语,小姐您受得了吗?” 虞苏笑容渐渐淡去,目光平静:“青葵,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些女人,从出生开始,就活在别人的目光里。别人怎么看,别人怎么说,成了我们做什么事都要考虑的头一条。可我要是从来就不在乎呢?如果我不在乎这些就没人可以伤害我。” 青葵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 这个问题从未有人问过她,而她也从未想过。 旁边的秋实低着头,听得云里雾里,不禁嘀咕:“小姐,您又说什么天书呢?不嫁人还能怎么办?” 虞苏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秋实的头发:“没什么,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被深深禁锢在某种规则中,即使她们聪慧如青葵,也很难真正跳脱出这些条条框框。 虞苏并不生气,也不着急。 她从来不指望几句话就能改变谁的想法。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就是随口一提。” 虞苏挥了挥手,转开了话题。 青葵松了口气,但依旧忍不住叮嘱:“小姐,您这性子,可千万别让卫侍郎听到这话,不然……” “不然什么? 卫侍郎会把我退了?” 青葵急得直跺脚:“小姐,这话千万不能乱讲,婚事可是关系一辈子的!” 虞苏笑道:“好了青葵,你放心,我还没傻到这地步。” 说罢,她静静望向远处,目光掠过寺庙屋檐上被绵绵细雨润湿的青瓦,又低头抚了抚手中那本《圆华经》。 未来在此一举。 三人在正堂外等候,小沙弥很快返回,合十道:“施主请随我来,大师愿见您。” 虞苏微微一笑,起身,抬步,跟上。 那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大婶一愣,瞪大了眼睛:“什么?大师愿意见她?” 虞苏侧头朝她打了个响指,笑道:“看来佛祖不摇头,大师也不闭门。” 正要离开,老夫人急的拦住她,“姑娘,刚刚是我嘴碎。你别放在心上。能不能让我跟你一块去。我就是,就是想让大师给我儿子看看,听闻大师医术了得,我儿成婚多年未得一子,日子难熬啊…………” 大婶神色焦急,语气哀求。 这时候,虞苏才仔细看清她的相貌。 满脸风霜之色,额上的蓝布条隐约染着汗渍,手中紧攥香篮。 “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求您,带我一起去见见大师。” 虞苏的目光微微一冷,想到刚才被这人一顿冷嘲热讽,心里顿时失了好脸色。 她可没有以德报怨的好品质。也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去体谅一个毫不尊重自己的人。 “大婶,这话说得诚恳。”虞苏笑了笑,“可是怎么办呢?大师只说见我。这庙里规矩多,咱们还是别坏了规矩为好。” 大婶脸色一白,忙道:“姑娘,刚刚我多有冒犯,可我也是着急才失了分寸,只要能见大师,我磕头赔罪都成,您就行个方便吧!” 虞苏道:“婶子,这种事道歉没用啊。要是大师不愿见外人,难不成我还能逼着他改主意不成?您还是回去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要不是看在对话语气诚恳,虞苏很不想费口舌。 她还是太善良了。 大婶张了张嘴,眼眶微微泛红,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自己刚才失言在先,怪不得别人。 片刻后,她抱着香篮,低着头慢慢离开了。 秋实低声:“小姐,那老婆婆好像很可怜……” 虞苏眉眼一挑,“可怜?她讽刺我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口下留情?这世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再说了,我又不是菩萨,她一句求,我就得帮她?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她今天对我没礼数,我就更没义务受委屈去成全她。” 秋实小声嘀咕:“可她看起来真的很着急……” “着急的人多了。”虞苏理了理裙摆,“她的事情我管不了,我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再说,大师愿见我是看了我的《圆华经》。换个人,大师愿不愿意见,还两说呢。真把我当谁都能求的圣人了?” 青葵听着,忽然低声笑了笑:“小姐的道理倒是通透得很。” 虞苏挑眉,嘴角一扬,语气带着点无奈:“做人的原则就是这样,不欠谁的,不求谁的。可偏偏我这人……不太像话,欠得最多的,怕是你家王爷。” 青葵愣了一下,“小姐何出此言?” 虞苏轻叹一声,目光投向远处:“仗着他的一句承诺,让他替我挡了多少麻烦。明知道是亏欠,却总想着用些歪点子遮掩过去。青葵,你说,这是不是人最没脸的时候?” 青葵一时无言,低声道:“小姐并非那样的人,王爷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 虞苏摆了摆手,截断她的话,笑道:“行了,我欠他的,总得有一天还清。人情债啊,总是最难还的。”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沙弥身上,“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青葵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虞苏已经转身离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你想我批假命? 禅房清幽。 屏风后,阿月倚靠在榻上,眼眸低垂。 真远大师替阿月把完脉,臭着脸:“阿月啊,为师替你把脉,怎么才回京城一月,这身子垮得这么厉害?小小年纪,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忧思?” 阿月抬眼,笑得敷衍:“是阿月不好,让师父担心了。近来闲得无聊,倒是想的多了。” 真远大师眉头一挑,“你少给我胡扯!心里的事藏得再深,脉象上也藏不住。小小年纪,心里就装着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不成?” 阿月低着头不说话,眼中有几分倔强。 真远大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母亲疼你,那是她的方式。但疼爱若成了枷锁,你若不挣开,谁也救不了你。” 阿月苦笑:“我试过,但她永远觉得她是对的,她是为我好,我才回京城一月,身边的人已经换了几波了,我多咳嗽一下,下人们便胆战心惊。” 阿月微垂着眼。 他记得那些因自己而消失的面孔,或被杖责,或被卖走,悄无声息,再也没有消息。 他不是没有试过抗议,但长公主依然我行我素, “是他们无能,怠慢了你,才会落得这个下场。为娘是为你好。” 可阿月知道,那些人并没有错,他们甚至是无辜的。 只是因为他身子弱,病几日,或是稍稍抱怨了几句,便有人替他背了过错。 “太善良的人,容易把别人的不幸归结到自己身上,”真远大师看着他,长叹一口气。 小沙弥敲了敲门,低声道:“师父,外面的施主已经到了。 真远大师应了声,让人进来。 阿月准备回避,真远让他别动,躺着休息。 自己走出了屏风外面。 另一边,小沙弥将虞苏带到禅房外,合十道:“施主,这房间便是真远师父的禅房,请。” 虞苏微微一笑:“多谢小师傅。” 她整了整衣袖,迈步走了进去。 禅房内光线微暗,她的目光不由落在案几上的一串佛珠,心中莫名安宁清静。 屏风后传来缓缓的脚步声。 片刻后,真远大师现身,步履稳健,眉目和善,耳垂圆润,是天生的“活佛”脸。 “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 虞苏躬身行礼,双手奉上全部的《圆华经》手稿:“晚辈虞苏,久闻大师高名,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真远大师没有接,道:“施主所持《圆华经》手稿,确是珍贵之物。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需要付出代价。你想我为何事破例?” 虞苏脸色不自在,一瞬间恢复如常,轻笑道:“大师见笑了。像您这般出尘之人,岂敢用其他俗物污了您的眼?无论大师答应与否,这本《圆华经》都准备送予您。” 虞苏先前并没有这么打算,直到亲眼见过在真远,便改了主意。 人说相由心生,虞苏见真远大师就知道这人定不是徒有虚名之徒。 经书是酬劳,能做,真远自然会收下。不能做,也不会收下。 收了就是因,日后肯定会还果。 越是信这些的人,越谨慎。 虞苏直视他的目光,语气郑重:“大师,我想请您批命。” 真远大师挑了挑眉:“施主年纪轻轻,命途才起,何需算命?” 虞苏道:“不是算命,而是希望您能给出一个批语,帮我断了姻缘。” 屏风后,阿月目光微动。 屏风前,真远拧眉不解。 找他算命的人很多,可从未有人要自己往差的批。 “你想我给你批假命?”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借大师的口,让我逃避嫁人的命运。实不相瞒,小女子还不想嫁人,世家男子大多薄情寡义,叫人难以信任。与其如此,我宁愿自己做主,过我想要的日子。” 真远眼神微动。 虞苏也不管了,跪在地上,真诚一拜。 “大师,世家女子的命运,您必然清楚。嫁得好,便一生荣光,嫁得不好,便一生痛苦。我自认并非良善之人,也做不到贤妻良母,替夫君纳妾开枝散叶……求大师成全。” 真远叹了口气,“你想批什么命?” 虞苏见大师似乎松动,脸上露出笑容:“我想请大师批我为孤星的命,但不是那种天煞孤星。而是让我看似不可婚配,对夫家不利,却能令娘家因我而昌盛。如此一来,既不会有人愿意娶我,家中也不敢轻易将我许配出去。” 真远听完,嘴角不由一抽。 “施主,你这是强人所难。命由天定,人却可改。你让我假批此命,既违天命,也违我的本心。” 虞苏不急不缓,继续道:“大师,您是活佛,救人无数。这批命,并不害人,只是为我寻得一条自保之路。难道说,这也算违背天命?” 真远沉吟一声,道:“施主言之有理,但你可曾想过,若我为你批下此命,不仅那些想娶你之人会退避三舍,就连真正珍视你、命中注定之人,也可能因此错过。而你娘家也会因你而备受瞩目。这种局面,对你真是最好的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虞苏回道:“至少比随便嫁人强。至于什么命中注定,我不信这些。若真有这样的人,他又怎会因所谓仕途或不利传言而轻易放弃我?这样的人,我不稀罕。” 真远沉默了良久,缓缓道:“施主心意已决,我会再斟酌一二。” 虞苏轻轻颔首,“如此,多谢大师。不过,我有一不情之请,可否在寺中借住几日?这整本《圆华经》便放在大师这里,您细细品阅,日后若能指点一二,也算是小女子的幸事。” 真远:“施主心思玲珑,既然如此,便随缘吧。” 虞苏行了一礼,适时退下。 虞苏离开后。 阿月起身走到桌前,对真远道:“师父,我看得出,她不是随便找您批命的人。她说得有理,何不助她一把?” 真远摇头,“阿月,为师是出家人,岂能打诳语?她的请求虽不害人,却也不符合天命,我不能为一己之私轻易破例。” 阿月抬眸看向真远,微微一笑:“师父,您不也为我破过例吗?两年前若不是您在母亲面前周旋,说我留在京城会有性命之忧,母亲怎会同意让我随您出游?” 真远闻言,眉头一跳,抽了抽嘴角:“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母亲的性子……唉,不周旋,怎么能保你离京?” 阿月又笑:“那您这次也帮她吧。她只是想要一点自由,与其让她嫁到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夫家,不如助她自立。师父,这算不得坏事。” 真远无奈地看着阿月,疑惑:“你们……难道认识?” 阿月微微一怔,随后轻笑:“不认识。但这样的人,值得一帮。” 他也想看看,她是否能挣脱枷锁。 真远目光复杂,像是看穿了什么,又不愿直言,只轻声道:“随缘吧。若她的诚意足够,自有天命成全。”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住下 虞苏回到寺庙正堂,那根她上的香已经燃烧到了一半。 显然她去了有一会。 青葵走上前问:“小姐,见到真远大师了吗?” 虞苏点点头:“见到了。” 真远大师要斟酌,虞苏并不着急。 青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雨后的天空暗沉沉的,但是空气格外新鲜:“那现在下山吗?天色已暗,城门也关了,估计得去城外的宅子借宿一宿。” 虞苏摇了摇头:“不住宅子。” 秋实不解:“那咱们还回去吗?” 虞苏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事情还没有解决。真远大师说他得再考虑一下。” 青葵不知道虞苏和真远大师到底说了什么,但看样子,这两日肯定是回不去了。难怪小姐早早让她带上行李。 青葵皱了皱眉,目光微转,对虞苏道:“小姐,既然要住下,那车夫还在山下等着,我得先找个下山的香客带句话,否则他久等不见,怕是要担心了。” 虞苏点点头:“你去安排吧。” 青葵应了声,转身走出正堂,眼睛快速扫过人群,很快锁定了一个提着竹篮、准备下山的香客。 青葵从袖袋里取出一枚碎银,递过去:“麻烦您帮我转告山下的车夫,就说二小姐打算在寺中住下,让他不必久等。这银子算是跑腿的酬谢,还请施主务必带到。” 那香客接过碎银,笑着连连点头:“这点小事,姑娘不必破费,我一定带到。” 青葵感激道:“多谢您了,天色已晚,路上也请小心。” 青葵道了谢,目送那人下山后,又折返回去找小沙弥,低声问道:“小师傅,不知寺中可有香客房?我家小姐打算在此住上一两日。” 小沙弥合十行礼,笑着回道:“施主不必担忧,师父已交代过,后院有香客房,稍后我就带几位施主过去。” 青葵心里松了口气,回到虞苏身边,将安排一一禀报。 虞苏听罢,抬眼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还是你心细,有你在,省了我不少事。” 秋实在旁真心赞道:“青葵姐姐好厉害,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青葵笑了笑,“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咱们在外,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虞苏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青葵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怪不得那些话本子里,总有公子爱上身边伺候得尽心的丫鬟。像你这般体贴周到的人,谁能不动心呢?” 青葵一愣,随即低头浅笑,“小姐莫要取笑奴婢,这不过是奴婢分内之事。” 虞苏慵懒地倚在廊柱上,笑意盈盈:“分内也要有本事才能做得好。像你这么妥帖的人,我可是越看越满意,真想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 这话却是真心话。 青葵虽在她身边伺候,可卖身契还在王府。 若有一日她与陆玄昭闹掰了,那位小气的王爷,说不定真会把人调走。 到时候,她还能从哪里找到这样体贴周到的左膀右臂? 想到这里,虞苏唇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无奈。 青葵眉眼弯弯,“小姐再夸奴婢,奴婢可真要飘了。” 虞苏唇角一勾,“飘点儿也没事,飘得高些才好替我管事。以后若是我有自己的宅子,就指望你替我打理,你可愿意?” 青葵神色一正,认真回道:“只要是小姐吩咐的,奴婢自当尽力。” 虞苏笑了。 没一会儿,小沙弥带着她们去了后院的香客房。 几间素雅的木屋隐在青翠的竹林间。 “施主,房间简陋,还请见谅。这是供香客歇脚的地方,三餐会有斋饭送来,不需 额外付钱,施主安心住下即可。”小沙弥合十行礼。 虞苏轻轻点头:“多谢小师傅。” 香客房很小,但五脏俱全,木榻、矮桌、洗漱用的木盆整齐摆放。 青葵走进房间,四下检查了一番,随后回头道:“还挺干净的。” “不过雨后山上湿气重,小姐晚上盖的被褥可得多垫一层。我把带的褥子和毯子铺好,小姐睡得也能舒坦些。” 虞苏笑着看了她一眼,“有劳你了。” 青葵抿唇一笑,“小姐只管安心休息,琐事都交给我就行。” 边说,青葵手脚利索地铺好了被褥。 秋实也跟着帮忙,却没闲住,说房间太单调,想去采些野花装点。 不多时,她就抱着一捧清新的野菊花跑了回来,笑着将花插进屋内的陶罐里。 虞苏推开窗,看到雨后的小院。 山后景色清新,竹林微动,偶有路过一两声鸟鸣,显得格外静谧。 青葵走到窗前,深深吸了口气,不由感慨道:“住在这样的地方,心境都会开阔许多。” 虞苏看着远处的山林,淡淡一笑:“确实,倒也比在京城那群人堆里清净得多。” 秋实好奇地凑过来:“小姐,今晚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 “当然不回。”虞苏转身,捏了捏秋实的脸蛋,“晚饭有斋饭送来,你们早些歇着吧,明天还要早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翌日 虞苏走进正堂,双手持香,对佛像微微一拜,然后将香小心翼翼插入香炉。 旁边的小沙弥正准备引她去登记香火钱,虞苏却直接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这五千两,便当做清隐寺的香火钱吧。” 小沙弥愣住了,双手接过银票,连忙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大善,寺庙上下必会为施主祈福。” 这话音刚落,周围几个还在排队的香客顿时哗然。 有人小声议论:“五千两?这是大手笔,我等寻常人家一辈子也不能积攒这么多银子?” “怕是京城的大富贵人家也不会如此阔绰,咱们都是给个白银一两,甚至几文铜钱罢了。” 虞苏听着这些议论,神色自若。 她就不信这些,不能让真远大师动心。 钱可以再赚,但是婚事已经拖不得了。 虞苏转身走出正堂。 刚踏出正堂,她便瞧见前方一位熟悉的身影。 是之前曾讽刺过她的那位大婶。 竟与昨日判若两人?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人怎么可以一夜之间老成这样? 虞苏下意识停下脚步,扫了她一眼,却并未多言。 大婶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虞苏,双眼黯然无光,但随即又低下了头。 青葵凑到虞苏耳边,小声道:“小姐,这位夫人怕是遇到什么事了,瞧着十分憔悴。” 虞苏眸光微转,长叹一声:“人各有命啊。”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少年心动 寺庙后山的凉亭中。 陆玄昭负手而立,目光沉静,看着面前神色倔强的阿月。 阿月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隐忍的红意。 “你不回家,长公主怕是要亲自上山接人了。到时候,这山上还能安宁?你师父还能清修,香客还能上山还愿?” 阿月咬了咬牙,“母亲的动静一向大,我知道。但我不想回去,她说过放人一条生路,却还是失言了。” 陆玄昭眸光微微一沉:“你是指宴会上那个醉汉?他当众调戏贵族,不仅侮辱你,更有失礼法,难道不该死。” 阿月脸色一变,声音抬高了几分:“他只是口头上的轻薄之语,何至于要人命?我已经用我的方法教训过他了。若不是他母亲当街拦下我的马车,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她也是身为人母的人,难道不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 陆玄昭看着他,眉头微皱,“他轻薄贵族,便是死罪。你觉得他的死是你母亲的错,那我告诉你,不是这次得罪的是你,他明天得罪的就会是别的贵族,或是别的掌权者,结局会不同吗?口无遮拦,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该怨的,不是你母亲的手段,而是他自己的无知。” 阿月仰着头,几乎喘不过气,颤声道:“所以人命就该如此轻贱吗?所以,我就得容忍她为我杀人?就得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吗?” 陆玄昭淡淡看着他:“你生在贵族之家,享的是富贵与特权,就该懂得规则与代价。这世道本就不公平,你既得了好处,就不应该责怪为你遮风挡雨的人。” “特权?富贵?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我从不想享受这些所谓的好处,我只想简单一点,做个普通人。” 陆玄昭冷哼了一声,语气加重:“你母亲为你铺好了路,可你非要自讨苦吃。她为你撑起整个天,你却觉得是枷锁。世上有多少人连想要一个母亲的庇护都求之不得?你究竟嫌弃什么?” 阿月猛地抬头,眼眶通红,死死盯着他:“舅舅也觉得我矫情?可你又知道什么?她一句为我好就能决定我的人生,就能毁了别人的性命?这不是母爱,这是囚笼!” 陆玄昭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微冷:“你觉得这是囚笼,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没有母爱是什么滋味。” 阿月一愣,嗓子像被堵住了一般,一时无言。 陆玄昭没有再看他,从怀里取出一叠纸,随手丢在石桌上,“总之,这事你错怪你母亲了。那人是被打了一顿,也留了一条命。只是伤病在身仍旧不戒酒色,死在床上,怨不得旁人。” 阿月愣了一瞬,怔怔地看着桌上的纸,喉咙滚动,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陆玄昭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要不要回去,随你。” 阿月咬了咬唇,低声道:“舅舅,别生气……我回去,明日就回去。” 陆玄昭脚步微顿,没有回头,也没应声,身影隐入一片葱郁之间。 山风吹过,卷起亭边的落叶,桌上的纸被风微微翻动。 阿月站在亭中,神色怅然。 话说这边,虞苏上完香,闲来无事便四处走走,想着逛逛这座闻名的寺庙。 沿着一条蜿蜒的石板小径,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 雨后空气清新,山间植被浓密,地面还残留着些许泥泞。 虞苏低头看了眼脚边,忽然发现几株细细的竹笋从地里冒了出来。 她眼睛微亮。 原来雨后不止花开,还真有笋子! 晚餐不如吃竹笋炒肉。 虞苏蹲下挽了袖子,准备挖笋,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亭子里,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正靠在石柱上,神色疲惫,脸色苍白。 平安郡王!? 虞苏怔了怔,眼神微闪,转身就想走。 这娇弱的小公子万一倒下,就坏了。 飞来横祸不是开玩笑的。 刚踏出一步,那少年却已抬脚走了过来。 虞苏不得不停下脚步。 抬眼,看面前的人。 “平安郡王安宁!刚刚听你咳得这么惨,正准备过去瞧瞧。怎么,一个人被丢这儿了?身边的人呢?”虞苏眨了眨眼,故意左右扫了一圈。 阿月笑了笑,“墨台去拿药了,一会儿就回来。” 虞苏哦了声,起身拍了拍手,“那正好,我就不打扰了。后山笋子看起来不错,我去找把锄头挖点。” 说着抖了抖袖子,作势离开。 阿月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收敛。 他看了看自己微微发白的指尖,垂下眼眸。 也不点破对方不想和他沾上一点关系。 虞苏脚步一顿,回头正好对上他低垂的眉眼。 少年身形单薄,白衣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清俊的面庞上透着一股让人不忍的落寞。 真好看,落寞的样子也好看。 虞苏突然抬手指了指竹林,问道:“喂,要不要一起挖笋?新鲜的笋炒着吃可香了。” 阿月愣住,抬头看着她:“……我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你还能是谁?”虞苏懒懒一笑,眸光里多了几分戏谑,“不过,你若是怕弄脏衣裳,那当我没说。” 阿月盯着她的笑,沉默片刻,弯了弯唇:“好。” 二人徒手挖笋。 虞苏随手捡了块碎石板,刨了刨土,随意挖了几下,动作利落。 阿月站在一旁,目光带着几分好奇:“这也能用?” “试试?”虞苏挑了挑眉,将石板递给他。 阿月微微一笑,接过石板蹲下,学着她的动作挖开落叶和泥土。 刚动了几下,额角便渗出薄薄一层汗。 虞苏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半蹲下身直接用手抓住笋尖,用力一掰,“咔嚓”一声,将大半笋身从土里拔了出来。 阿月微怔,目光落在她手中嫩白的笋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力气真大。” 虞苏瞥了他一眼,“少见多怪吧?是你弱不禁风罢了。没事多挖挖笋,动一动筋骨,对你身体有好处。” 阿月抿唇一笑,没接话。 虞苏拨开笋外的皮,将里面嫩嫩的笋肉露了出来,眉梢一挑,“瞧,多新鲜。” 她顺手掰下一块,随意擦了擦,咬了一口。 “甜倒是甜,但不如炒着好吃。” 阿月看着她手里剩下的那块笋,眼睛里隐隐透着几分亮光。 虞苏瞧着他的神色,举起笋递过去:“尝尝?” 阿月一愣,刚伸手接过,虞苏忽然又把笋收了回去,笑眯眯道:“不行。万一你吃坏肚子,我肯定得被问责。你身娇体弱的,看看就好。” 阿月一时间竟有些发懵,怔怔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他轻咳了一声,低声笑道:“嗯,我看看就好。那味道如何?” 虞苏随手将吃剩下的笋扔进一旁的灌木丛里,撇了撇嘴:“不怎么样,还不如炒肉香。” 阿月失笑,唇边的笑意却停留了许久。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不后悔 墨台匆匆赶来时,远远就看到自家郡王和一个女子并肩蹲在竹林间,两人低头挖着什么,言笑晏晏。 这一幕差点让墨台魂飞天外,手里的食盒一个没拿稳,险些摔在地上。 他赶忙稳住,快步走了过去:“郡王,您这是作甚?!” 阿月转头,微微一笑,“挖笋。” 墨台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涌了出来,目光飞快地扫过阿月,确认他是否有不适,连声音都压低了几分:“郡王,地湿气重,您身子弱,怎能这么胡闹?” 阿月却不以为然,低头拍拍手上的泥土,轻声道:“没事,天色还早,我就活动活动。” 墨台顿时语塞,再看了一眼那名女子。 她的装束简约雅致,眉眼含笑,显然并不是普通香客。 强忍住心中的疑问,道:“郡王,药快凉了,您该用药了。” 阿月点了点头,目光不舍地扫过虞苏:“那……我就先回去了。” 虞苏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笑道:“快回去吧,我也该告辞了。” 阿月点点头,目光跟随着她离去的背影。 墨台看着,内心翻腾。 低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食盒,里面药盅精致,温度刚刚好,想到自家主子的吃穿用度,处处精细考究,再联想他蹲在泥地里的样子,后怕不已。 此事不能叫长公主知道! “郡王,下回您可不能再这样了。” 阿月只是微微一笑,未答,低头轻轻拂了拂手心里的泥土。 “这笋不错,等会儿你命人挖些,送厨房,让他们做笋炒……” 他顿了一下,意识到身在佛门清净之地,硬生生把“肉”字咽了下去,“做笋炒斋菜吧。” 墨台连忙应了声:“是是是,您想吃笋,让厨房做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您看,手都弄脏了。” 说着,他从袖袋里抽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阿月擦手。 阿月嘴角的笑意更深,却没说什么,只静静看着墨台忙活。 当晚,斋饭上果然多了一道鲜嫩清香的笋炒素菜。 小沙弥端菜上来时,笑着道:“今日后山冒了不少新笋,香客们都去挖了,厨房才多做了几道笋菜。” 虞苏夹起一筷子笋,点了点头。 第二日,虞苏又去上香, 青葵跟在后头,脸上却带着几分疑惑:“小姐,咱们昨日不是已经上过香了吗?今日怎又来?” 虞苏:“香可天天上,诚意无止境嘛。” 青葵忍不住低声道:“昨日可是已经捐了不少香火钱……” 青葵实在不解,虞苏到底所求何事?竟然捐出这么多钱。 “捐得越多,诚意越足。”虞苏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向一旁的小沙弥。 她就不信真远大师还能一直不见她。 那小沙弥看见银票,眼睛瞪得溜圆,连连摆手,急忙劝道:“施主,您昨日已经捐了不少香火钱了,这份心意,已是极其难得,无需再破费。” 虞苏面色平静,语气淡淡:“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再说了,我许的愿可还没灵验呢,多添点诚意,才好让佛祖多关注些。” 小沙弥一时语塞,眼神复杂地看着虞苏,过了片刻,终于双手合十,“施主,这份银票,还是等施主的愿望灵验后再添吧。” 虞苏挑了挑眉,目光从容,“好吧,那就听小师傅的。” 小沙弥点点头,又道:“您稍候片刻,我去问问师尊。” 说完,便快步离开。 不多时,小沙弥返回,面带恭敬:“施主,师尊请您移步后院禅房相见。” 虞苏淡笑点头,抬步随他而去。 这边,陆玄昭的人马已在山下候命,后山的禅房里,阿月正向真远辞行。 “师父,昨日我与虞苏姑娘挖笋,突有所感。”阿月道。 真远看着他,目光慈和,“有何感悟?” “这山上的竹笋,都是自己破土而出的。即使泥土太厚,它们也会用尽全力顶开,以求见到天日。这天大的事,最后也不过如此。不能把自己困在泥里。我想通了,困住我的并不是母亲,而是我自己。” 真远闻言,微微一笑,眼底多了几分赞许:“能有此悟,甚好。既然如此,你下山后可要真心面对,莫要再回避了。” 阿月点点头,低声应道:“徒儿明白了。” 他顿了顿,目光微动,又道:“若不是虞苏姑娘昨日无心点拨,徒儿恐怕还被困在泥里。师父,您为何不帮帮她?她不过是想借您的名声,让那些人断了娶她的念头。您帮她,也不过是让她找到一条自保之路。” 真远沉默片刻,忽然转过身,慢慢走向禅房的窗边。 他站在那里,望着窗外的翠竹,“阿月,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我若为她批命,便是造因,她将来是否承受得起这果?” 阿月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眼神坚定:“师父,您常说,因果虽定,但因由人种,果也由人承。我相信虞姑娘能承受这一切,她要的并不是逃避,而是掌握自己的命运。” 阿月继续道:“师父,您曾教导我,慈悲为怀并非只是渡人,更多是渡己。若您拒绝她,是怕造因,那您不渡她,是否也算有违慈悲?” 真远微微摇头,终究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总是心太软。罢了,既然你为她开了口,为师便做这一回违心之事。” 阿月听到这话,眼中顿时露出几分惊喜,“多谢师父成全。” 虞苏被小沙弥带到禅房时,竟然看到了阿月。 见对方朝自己笑了笑。 虞苏料定他也知道自己想要批命的事情。 她眉目清亮,看向真远:“大师决定了?” 真远道:“施主心意如此坚定,贫僧若再推辞,倒显得无情了。” 虞苏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弯了弯唇角,语气真诚:“多谢大师。您救的是我一生,我的自由。” 真远叹了声:“为你批这命,只能解你眼前的困局,未来如何,还需你自己去应对。希望施主能记住,将来无论福祸,皆要坦然承受。” 虞苏轻轻点头,笑容灿烂,“大师放心,我心中有数,也绝不后悔。” 结婚有什么好处?不知道。 但不结婚可太好了。 她不会后悔。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应了 “如此,五日后,我会以讲解《圆华经》为由,邀请一众士族女眷,届时,众目睽睽下为你批命,如何?” 虞苏微微一怔。 大师的安排可谓妥帖至极,足以让她的“假命格”成为众所周知的定论,旁人既难以质疑,也无从挑刺。 一旁的阿月皱了皱眉,忍不住出声:“师父,这会不会太过隆重了些?若能私下流传,效果未必不一样。” 虞苏却轻轻摇头,“要做就做绝。既要绝了别人想娶我的心,也要绝了我父亲打着我的婚事做文章的念头。私下的,难以服众。越是光明正大,越是让人无话可说。” 阿月闻言,心中微震,目光复杂地看着虞苏。 “如此便再也没有转还的余地,哪个男子不怕影响仕途官运?虞姑娘你真不后悔?” 眼前的少女粲然一笑,目光沉静坚定。 “不后悔。待再年长几岁,我就搬出来,也不知这种情况能不能做女户?” 阿月闻言,怔了一下,迟疑道:“女户虽然有,但未婚女子想立户,怕是难上加难。你有父亲在,又未婚,官府未必准你脱籍单立。” 虞苏微微一笑,目光微亮:“只要能赚钱,总能找到法子。再不济,买个田产,总可以算作户籍吧?” 这方面她确实了解过,她这种情况单独开女户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陆玄昭出手,未必不行。 阿月看着她的笑容,一时间竟有些复杂。 他从未见过如此执着的女子。 甚至连离经叛道都显得如此自然。 阿月沉吟片刻,“若虞姑娘真有此意,等你准备好了,我会尽量帮你。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低垂,“你可想过,这样做,你的名声怕是再难挽回。即使做成了女户,世人又会怎么看你?” 虞苏道:“我的名声早已坏了。与其用那些看似好的名声来绑架自己,我宁愿为自由坏个彻底。” 阿月哑然,他本想劝她,却见她笑容坦然。 “愿虞姑娘心想事成。”阿月真心祝福。 从禅房出来后,二人边走边聊。 阿月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来。 虞苏是真不顾忌他病秧子的身体,也不会故意避开一些话题。 “等下你怎么下山?是叫轿夫上来抬你,还是你打算自己走下去?” 阿月一怔,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我来的时候,确实是坐轿子到寺门的。” 虞苏“哦”了一声,吐槽道:“真娇贵!” 阿月抿唇,露出一抹腼腆的笑:“也不是……主要是山路陡,我身子弱。” “身子弱就得多锻炼。”虞苏斜睨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些调侃,“不然这竹林里的笋都比你腰板硬。” 阿月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虞小姐,您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留。” “谁让你自带弱不禁风的光环呢。”虞苏笑意盈盈,心情很好,随手拂了一片落在肩上的竹叶。 “我跟你说,适当的运动可以让人心情愉悦,……昨晚的笋谢谢了……” 远处,陆玄昭刚从山门外进来,视线扫过长廊时,微微一顿。 只见自家外甥笑意温柔看着前方的少女, “听你这么说,等会我就自己走着下山。” “也不用逞强,累了就歇一歇,真要累出毛病,吓到别人,算谁的?” “嗯,那我能和你一起下山吗?” 虞苏立刻拒绝,语气带着几分嫌弃:“不要,我才不和你一起走。你走那么慢,我可没时间等你。” 阿月低头轻轻一笑,像是毫不在意:“看在我帮你的份上,你就不能稍稍破例?” 虞苏一挑眉,哼了一声:“行吧,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我在山下稍等你一会儿,但慢了就别怪我丢下你。” “好。”阿月笑道。 陆玄昭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目光沉了几分。 “他们怎么感觉如此熟稔?” 他语气不重,但透着些许冷意。 肆风低头回道:“王爷,郡王与虞二姑娘似乎同在寺中,可能相处了些时日。” 陆玄昭没动,哼了声,“相处得还真不错,连下山都要同行。” 他武艺高强,即使隔得远,二人的对话依然清晰地传入耳中。 待虞苏与阿月分开后,她回到寺庙正堂,将五千两香火钱郑重交予小沙弥,随即带着秋实和青葵启程下山。 “小姐,事情都办妥了吗?”青葵忍不住问。 虞苏笑得轻松自在:“进展顺利,不过还没完,五日后还得再来。” 秋实听得一头雾水:“还有什么事要办吗?” 虞苏却不解释,只淡淡一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青葵目光一转,隐隐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却也没有多问,只跟在虞苏身后。 三人脚步轻快,没一会儿到了山门外。 青葵脚步一顿,低声惊呼:“小姐,是王爷!” 虞苏顺着目光看去,只见陆玄昭身旁还站着阿月,二人像是在闲聊,周围的香客却都不敢靠近,纷纷绕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虞苏嘴角微微一抽,脚步停了片刻,随即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往下走。 “小姐,我们要不要避一避?”青葵有些不安地问。 “不用,见到又不是什么大事。”虞苏笑得云淡风轻,然而脚步却悄悄加快了几分。 秋实在后头跟着,见虞苏步伐愈发匆匆,忍不住问:“小姐,您急着去哪儿?” “下山啊。”虞苏语气轻快,仿佛还带着点挑衅,“谁下山快,谁运气好。” 秋实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只能默默快步跟上。 陆玄昭远远看着虞苏疾步而下,眉头微蹙,冷冷哼了一声:“真是性子急。” 阿月站在一旁,垂眸掩去嘴角的笑意,“舅舅,虞二姑娘这样,不是有趣得很?” 陆玄昭冷笑道:“与你相处得还不错,连下山都要同行?” 阿月低头不语。 陆玄昭气得想笑。 他们早就到了山门,阿月却不肯下山。 瞧瞧,前面的女子走得极快,几乎是一路疾行。哪有一点想和他同行的意思。也不知道等等。 青葵和秋实在后头跟得气喘吁吁。 “小姐,慢点!下山的路不好走!”青葵忍不住喊道。 虞苏回头一笑,步子却丝毫没有放缓,仿佛一阵风一样,径直往山脚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急,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像极了小时候放学时争着第一个回家的小孩子。 身后,陆玄昭负手而行,步伐稳健,却明显加快了速度。 “舅舅,这是……”阿月忍不住问道,额上沁出一层汗。 陆玄昭冷冷道:“下山。” 护卫们面面相觑,不得不加快步伐跟上,生怕落了队。 阿月气喘吁吁,罢了还是坐他的轿子吧。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招惹 三人一路下山,车夫老伯已经在登山阶梯口等候。 “二姑娘,马车停在稍远的地方,这边香客太多了,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山下站了这么多护卫。”车夫苦恼地摇了摇头。 虞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山口站满了身穿黑色劲装皮甲的护卫,笔直如松,腰佩长刀,一看便知是王府或者长公主府的侍卫。 再一转眸,便见陆玄昭从山腰而下,身后跟着镶金饰玉的轿子。 他一身玄袍,面色沉肃,似有一团黑气笼罩在头顶,活像别人欠他八百万。 虞苏看了一眼,对青葵几人道:“等一会儿,我去打个招呼就走。” 青葵会意,点了点头,拉着秋实往前走去。 秋实却一脸迷糊:“青葵姐姐,不是等小姐吗?” 青葵低声叹了口气,眼神意味深长地扫了眼陆玄昭的方向:“等什么?王爷看着就是有话要对小姐说。咱们留下不是碍事吗?” 秋实一愣,怔怔地跟着青葵走远了。 虞苏抬步走向陆玄昭,才刚开口,就被他一记冷淡的目光扫了过来。 他站在松影斜映处,目光深沉,声音带着几分疏离:“虞二姑娘,来寺庙烧香还是挖笋?” 虞苏挑了挑眉,语气懒散:“烧香为主,挖笋为辅。王爷怎么忽然对我的行踪这么关心?” 陆玄昭没有接她的话茬,盯着她的脸,一路着急下山,她脸颊清淡的红还未褪去,格外惹眼。 他眉头微皱,迅速移开目光,声音低沉:“阿月是长公主的心头肉,容不得半点闪失。你别去招惹他。” “招惹?”虞苏挑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对呀,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目的明确,手段高明。平安郡王偶然现身清隐寺,我也能借机攀附一把。你是不想让我这样说?” 人在无语的时候确实会想笑。 虞苏想不通,陆玄昭为何对自己这么大成见。 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从一而终? 前前男友去世了,她就不能再谈恋爱了吗?谈过就是人品有问题? 虞苏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封建礼教下长大的,不能要求太高。 算了,她忍不了了。 虞苏笑了,“王爷,您有没有发现,自己对不该操心的事情,格外热衷?真是令人好生钦佩的仁义君子呢,连我跟异性说几句话都要管上一管。” 陆玄昭眉头微皱,似想说什么,却被虞苏毫不客气地打断。 “你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实话爹味实在太重了,让人好生倒胃口。” “不了解事实就下结论,该不会是你从小养成的习惯?” 话音落地,空气霎时安静。 陆玄昭眸色暗了几分,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根本不知道长公主……” “那你是什么意思?”虞苏冷笑打断,“放心,我心里有数。只是没想到堂堂王爷爱操闲心,连这种事也要管,未免未雨绸缪得太过了些啊。放心吧,我对平安郡王没兴趣。” 陆玄昭抿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开口。 虞苏看着他的沉默,心中一阵无名火涌上来,甩下一句:“王爷的操心留给真正该操心的人吧。” 话落转身离开,连和阿月告辞的心思也没了。 山脚下的路平坦,她脚步不快,却越走越远。 等轿子终于到了山脚,阿月掀开帘子,只见虞苏的身影已消失在远处的小道中。 他愣了片刻,目光微微垂下,有些失落:“虞小姐怎么走得这么快?” 陆玄昭站在一旁,目光沉沉:“你和她很熟?” 阿月被问得一怔,片刻后才回过神。 想到批命的事情,唇角浮现一丝笑意。 只有他们三人知道,还是不告诉舅舅好了。 他顿了顿,道:“挖笋时碰巧遇到的,多亏挖笋,我这才想明白了如何跟母亲相处。说来还得感谢虞小姐。” 陆玄昭眉目微皱,似是随意一问:“你母亲在与李侍郎家议亲,你相看如何?” 阿月一愣,话语一时卡在喉间,竟没能立即答上。 他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才想起那个被唤做“李小姐”的女子。 可她……长什么样? 他说不上来。 阿月垂下眼睫,隐约有些不自在。 “李小姐……她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吧。” 话一出口,阿月觉得自己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 又忽觉得心里涨涨的,像是塞了一团乱麻,堵得慌。 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开口。 一路上,凉风阵阵,他盯着窗外掠过的山景,竟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陆玄昭没说话,暗自吩咐人将今日的事情隐瞒,尤其对长公主。 以长公主强势偏执的性格,真不一定能干出什么。 · 一路颠簸,马车终于停在了虞府门前。 虞苏伸了个懒腰,从车里缓缓走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 “坐了两个时辰的车,这腰都快给我累折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旁的青葵见状,忍不住笑着打趣:“二小姐,这您可不能怪咱们的马车。王爷的马车又宽敞又稳当,听闻累了还能躺着睡上一觉呢。” 虞苏闻言,刚要迈步的脚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几分。 “别提他,晦气。” 青葵愣了一下,迟疑道:二小姐,这是……在王爷那受气了?” 虞苏哼笑了声,懒得多做解释:“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 说罢,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径自往府里走去。 可青葵跟在她身后,不明白前一句是什么意思,但后一句管得宽,却听明白了。 二小姐这模样,哪里是单纯的恼怒,倒像是被人戳到了心窝子。 青葵心里暗暗叹气,也不敢再多说,乖乖闭上了嘴。 抬头一看,天已经完全暗了。 虞府正厅的灯火却格外明亮,隐约还能听见人声喧哗。 正厅里,虞洪秋坐在太师椅上,瞧着手里的聘礼单,难掩眉宇间的得意。 瞧瞧, 缎子锦帛、金银器皿、几匣珠宝…… 几口雕花大红木箱横陈厅中,琳琅满目,映得厅堂富丽堂皇。 这卫家出手就是阔绰啊。 下人小心翼翼地问:“老爷,已经核对完了,这些东西是放在库房,还是……” 虞洪秋看得眼花缭乱,嘴角笑意微扬,摆了摆手:“先放这儿,我再看看。” 聘礼是男方下聘时赠送给女方家族的礼物。 一般由女方家自由支配,可以用来置办嫁妆,也可以全然不给女儿。 当然,大户人家的女方家族通常会根据聘礼的丰厚程度,为女儿准备与之相当的嫁妆。 虞家又不是大户人家,如今虞苏只是去做继室,虞洪秋早就盘算好了。 聘礼只拨出一半当嫁妆,其余留着,毕竟女儿养这么大也花了不少钱。 这时,下人匆匆进来通报:“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虞洪秋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抬眼朝门口望去,只见虞苏缓步走进。 “你去上个香祈个福,怎么就花了三天?”虞洪秋的声音沉了几分,语气不悦。 虞苏闻言,皮笑肉不笑,恭敬行礼:“父亲说的是。原本只打算住一晚,但听闻清隐寺的真远大师讲经,说得精妙无比,女儿实在不舍得错过,便多留了两日。” 她抬起头,又道:“再者,女儿想着多祈几分福气,保佑家中平安如意,父亲官运亨通,也算尽一份孝心。” 虞洪秋听得一怔,原本酝酿好的训斥被这番话堵得没了出口。 他沉吟片刻,摆摆手:“你倒是会说话。既然回来了,就去歇着吧,别扰了正厅。” 虞苏并未立刻退下,目光扫向厅内那些雕花红木箱,定在其中一对翡翠玉如意上,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问:“父亲,这是什么?” 虞洪秋神色一正,语气略显自得:“这是卫家送的聘礼。” “哦?那我的嫁妆呢?父亲可是准备好了?” 虞洪秋面色微僵,目光闪了闪,“准,准备了,自然是准备了。” 虞苏并不接话,目光淡淡扫过那些聘礼,笑容却未达眼底:“那女儿斗胆再问一句,父亲准备了多少陪嫁?” 虞洪秋被问得有些尴尬,语气略显敷衍:“你问这些做什么?这些事,爹自有安排。” 虞苏低下头,掩住眼中的讥讽。 这些聘礼数目不小,虞洪秋应该不至于贪得连嫁妆都不准备,否则传出去丢的可是他的脸。 更大的可能,是他打算把聘礼当作嫁妆。 一份财物两边讨好,既省了家里的银子,又能维持面子。 想到这里,虞苏眉宇微蹙,就挺无语的。 还好她也不打算嫁,否则丢死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虞大人心里美 虞苏正准备走,虞洪秋突然叫住她,“一起用膳。” 虞苏挺意外的,平时晚膳一般是辰时末,现在天已擦黑,竟然还没吃? 虞洪秋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咳……今日开心,倒是忘了时间。你看,咱们一家人许久没一起用过膳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看不如今日就叙叙。” 虞苏眼角微微挑起,目光又落在几口红木箱子上,故作天真道:“父亲是高兴得忘了时间,还是忙得忘了时间?” 虞洪秋顿时有些心虚,嘴里却硬撑着:“胡说什么!这是大喜事,我自然要好好琢磨琢磨。聘礼这么丰厚,怎么分配可是大事。” 哎哟喂,果然打上主意了! 虞洪秋捋了捋胡须,嘴角一翘:“那箱银票,倒是可以拨一半给你当嫁妆,那些锦缎么,咱们家平时也能用上一些,至于那对翡翠玉如意……” 虞洪秋一拍大腿,笑得眉飞色舞:“放在我书房!这种东西,可是彰显身份的宝贝,配为父正合适。” 虞苏嘴角抽了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父亲思虑周全。” “那是自然!你啊,年纪轻轻不懂这些道理,嫁妆嘛,够体面就成,咱们虞家也不能太亏待了你。” 虞苏抿唇笑了笑,“父亲说的是,那我回院子换件衣裳,稍后便来。” 美死你,看你到时候还回去怎么办。 另一边,卫府正厅。 卫夫人正与卫大人和儿子在正厅闲聊,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 卫夫人道:“我今日亲自去了一趟虞府,聘礼倒是给得风风光光,算是给足了虞家面子。” 她顿了顿,语气淡了几分,“本想见一见虞二小姐,毕竟日后要进咱们家的门,哪知她不在府上,说是去了清隐寺祈福。” 卫大人不甚在意:“聘礼交接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女儿家在不在倒也不重要。” “我倒也不至于挑这个理。”卫夫人语气一顿,眉间隐约透着不满,“虞夫人却提了个事儿。她说虞大姑娘尚未出阁,按照礼制,庶妹不能先出嫁。若婚期定得太早,未免显得不合礼法。” 卫宵闻言,眉头轻皱:“所以婚期定不下来?” 卫夫人道:“虞家这是拿礼法说事,分明是存了些心思。这么一拖二拖,倒像是我们卫家多有催促。” “虞夫人这些话,摆明了是对咱们卫家不够看重。再加上,这次没能让真远大师算过二小姐的八字,我心里也没个底。” 卫大人抚须长叹,“罢了罢了,都到了这一步了,还能如何?但愿这门亲事不至生出什么波折。” 话音未落,门外便有仆人匆匆来报,“老爷,夫人,清隐寺真远大师五日后将开坛讲经,特意派人送来请帖,邀请各位夫人前去听讲。这次讲的,正是《圆华经》。” “《圆华经》?”卫夫人一怔,随即目光一亮,声音中透出几分惊喜,“可是那部早已失传的经文?难不成真远大师寻得了孤本?” 仆人低头回禀:“至于是否是孤本,小人不知。” 卫夫人闻言,神情更添几分期待,转头看向卫大人道:“大师大德高才,又亲自发帖邀请,想必定有感悟。既然难得得见《圆华经》,我怎能错过?再说,夫人们聚于一堂,未必没有别的好处。” 卫大人却兴趣寥寥,淡淡道:“你想去便去吧。不过记得多带几个护卫,最近城外似有不稳,不可大意。” “知道了。” 卫宵抬眼,见母亲心意已决,并未出言劝阻。 卫夫人忽然想起什么,眼神一亮,又道:“既然有幸见到真远大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好,让他替宵儿和虞二姑娘合一合八字。” 卫大人闻言,眉头微蹙,“不是早就合过八字了吗?你怎么又起了这念头?如今聘礼已下,婚事将近,再合一回有何意义?” 卫夫人神情一正,眉眼间透出一丝执拗:“先前合的,不过是寻常术士推演,哪比得上真远大师之名?大师精通天机玄机,他算出的命理,岂是旁人能比的?” 卫大人听罢,不由嗤笑,摇头道:“夫人啊,若真远大师算出的结果与前人不同,你又打算如何?难不成这婚事还要因此作罢不成?” 卫夫人一滞,语气稍缓:“这婚事岂能轻易作罢?我不过想着,若能得大师一句吉言,日后婚姻更添稳妥罢了。” “既然夫人想去,便随你。不过天机之数本就无常,若你真听到不顺耳的言语,也不能自添烦恼。如今聘礼已下,这婚事便是板上钉钉,就别横生变数了。” 卫夫人咬了咬唇,“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她转头看向卫宵,“宵儿,此事非母亲多心,实在关乎你一生。若真远大师有异言,你也莫轻忽。” 卫宵闻言,神色平静,微微一笑:“母亲放心,此事自有定数,切莫忧心。” 卫子岳躲在门外,小小的脸蛋微皱,嘴巴嘟着,眼中满是不安。 清禾急匆匆赶来,看到门边的小小身影,松了口气,“小公子,你怎么躲在这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卫子岳抬起头,声音有些怯怯:“爹爹是不是要娶继母了?爷爷说,聘礼都送过了。” 五岁的孩子,虽稚嫩,却也听外祖母林夫人说过,聘礼一过,婚事基本就定了。 清禾本是林柔生前的贴身丫鬟,林柔去世后,卫家出于旧情没有将她遣送回林家,而是留在府中照顾卫子岳。 这丫鬟也是存了坏心思,早年还指望被收入房中做通房丫头,可卫宵家教严格,内宅干净,清禾的心思未能得逞。 如今年纪渐长,她不愿出府,便将所有心思放在卫子岳身上,想着日后凭着养大小公子的功劳稳固自己的地位。 这未来夫人听说是个泼辣的,只怕一来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清禾蹲下,眸光晃了晃,“小公子说得没错,聘礼都过了,卫大公子怕是很快就要娶新夫人进门了。可怜小公子,日后少不得要被继母教训……唉,后母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卫子岳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小拳头攥着衣袖,颤抖道:“后母真的会教训我吗?外祖母说,继母进门了,就会把我关起来,还会把我娘的东西丢出去,让我日日站规矩。” 清禾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叹了口气:“哎,小公子说的这些,可不是没道理。你看看,有多少人家都是这样,继母一进门,哪还容得下先夫人的孩子?日后啊,谁还能护着你呢?这世上,也就外祖母最心疼您了。” 小小年纪的卫子岳,虽不完全懂大人的弯弯绕绕,但清禾的话如同一根棍棒,敲得他的脑袋生疼。 他回想起外祖母的话。 “想让你爹爹不娶继母,就得让他们急一急。”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猪油蒙心 张氏院里,张氏和虞娟丽正在说话。 “你都不知道,那卫家多阔绰,聘礼一箱一箱地抬进来,光是那对翡翠玉如意,就价值连城。真叫人眼红啊。” “这桩好婚事倒叫她捡去了,可惜我的丽儿现在竟还没有个合适的亲事,真是愁人。” 张氏说着,目光瞥向坐在一旁的虞娟丽。 虞娟丽垂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张氏的揶揄都没搭理。 张氏瞥了她一眼,见她这般模样,不免奇怪:“我怎么瞧着你这两日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虞娟丽忙摇头,“哪有?最近天冷,心里有点闷罢了。” 张氏皱眉,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试探着她的额头:“天冷?这才几月?你倒是说说,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虞娟丽连连摆手:“没什么,真没什么。” 张氏目光一沉,迟疑问:“你小日子是不是还没来?我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娘?” 虞娟丽脸色瞬间煞白。 正在这时,门外下人走进来禀报:“夫人,老爷说晚膳已备好,请您和大小姐过去用膳。” 张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没有继续追问, 见如此,虞娟丽松了口气。 张氏边走边说:“卫家的聘礼丰厚呐,今日你爹怕是高兴坏了。” “只怕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想着将这些聘礼留下一半。家里除了他的俸禄,可都是我娘家的嫁妆,我管的紧,你爹没银子使,自然打起那贱人聘礼的主意。” 虞娟丽抬头看了她一眼,问:“可是母亲,您打算给虞苏添妆吗?” 张氏目光一冷,语气带着一丝刻薄:“添妆?添什么妆?” “您不给她添妆,会不会被人说小气?”虞娟丽小声提醒。 “说我小气?”张氏冷笑一声,眼里透出几分不屑,“她是庶女,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庶女出嫁,得了聘礼已经是她的福气。再说了,她嫁的是卫家,嫁妆过得去就行,体面给足了,谁还能多嘴?” “放心,我不会让她空着手嫁人,但也别想从我这拿好东西。库房里那些压箱底的旧货,挑几样出来,堆得高高的,看着体面,外人还能说什么?” 虞娟丽迟疑了一下,“可是……那些东西都旧得不成样子了,她若发现,会不会闹?” “她敢?一个姨娘生的庶女,出嫁后就再不是虞家的人。闹什么闹?她敢闹,丢的是她的脸。” 不一会儿,张氏母女走进正厅,见虞苏已坐在一旁,二人目光一滞,不由皱眉。 虞洪秋正满脸堆笑,抬手招呼:“来了,快坐,快吃饭!” 张氏皮笑肉不笑地在他旁边坐下,语气漫不经心:“老爷今日好兴致,连二丫头也特意请来了。” 虞娟丽挑了挑眉,轻声接道:“妹妹果然有福气,定了亲事就是不一样,还能与我们同桌吃饭,真是长脸了。” 虞洪秋哈哈一笑,摆手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别分得这么清!” 张氏却冷笑着扫了虞苏一眼,话里带刺:“一家人是没错,只不过也要知道规矩。二丫头虽有好姻缘,可身份摆在那里,还是该记住些分寸。” 虞苏抬眸:“母亲教训的是,女儿记下了。” 一顿饭吃得沉默无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虞娟丽心不在焉,筷子几乎没动,只是偶尔夹起眼前那一碟酸酸的干萝卜,多吃了几口。 张氏见状,皱了皱眉,问:“怎么了?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 虞娟丽苍白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没事。” 张氏叹气,夹了一筷子鱼放进她碗里,语气关切:“瞧你瘦得这么厉害,来,吃块鱼补一补。” 不料话音未落,虞娟丽却像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捂住嘴,干呕了一声,满脸难受。 虞洪秋顿时停下筷子,面露不悦:“吃不了就别吃!做这副模样给谁看?别人还吃不吃了?” 虞娟丽满脸委屈,但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来,根本忍不住,眼圈都红了。 张氏心疼得不行,语气不善:“女儿不舒服,你就不能好点态度?关心关心她!” 虞洪秋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平日好好的,今天二丫头一同用膳,她就这样,是不是丑人多作怪?” 今日得了这么多聘礼,虞洪秋看虞苏也格外顺眼,竟然还向着她说话。 这话可把张氏气着了,脸色瞬间铁青。 虞苏挑眉一笑,语气漫不经心:“姐姐这反应,倒像是怀了孕的人。孕吐,喜欢吃酸的嘛。”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凝固。 张氏和虞洪秋脸色齐齐一变,虞娟丽更是愣住,随即猛地拍桌,声音尖锐:“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怀孕?你还是不是闺阁女子,怎么这种话都能说出口?真是粗俗不要脸!” 她这一番恼羞成怒的反应,落在其他人眼中,无异于心虚暴露。 张氏手一抖,筷子掉在桌上,脸色难看至极。她厉声道:“屏退左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布菜的佣人闻言,低头退了出去。 厅中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等人走得干干净净,张氏猛地转身看向虞娟丽,急切道:“你说,到底和顾绍做到哪一步了?” 虞娟丽猛地摇头,满脸苍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没有!母亲,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能信虞苏那个贱人的话,她是故意害我的!” 虞洪秋一拍桌子,怒喝道:“住口!你和她计较作甚?你自己心里没鬼,又何必这般惊慌失措?!” “还狡辩?你方才干呕、吃酸,这些反应,难道还能是编出来的?虞娟丽,你当真要让虞家在京城沦为笑柄不成?” 虞娟丽吓得脸色惨白,身子都在发抖,哽咽着哭道:“我没有……我没有怀孕!” 张氏气得眼泪直流,恨铁不成钢,指着虞娟丽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傻丫头,幽会也就罢了,怎么能真做出那种事情?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都毁了!嫁人还怎么抬得起头!” 虞娟丽脸色苍白,捂着脸哽咽不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她是真的怕了,可世界上哪有后悔药? 谁又能想到,那顾绍家不过是虚有其表,根本不值得她冒这样的险。 虞苏坐在一旁目瞪口呆,捧着茶盏半天说不出话。 不是吧,她就随口一说。 她也交过前男友,哪怕她再大胆,也只敢牵牵小手。不敢越雷池一步。 虞娟丽咋这么勇? 张氏哭得稀里哗啦,“我白养你了,死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自爱。” 虞娟丽一听这话,顿时绷不住了。 “还不是你一直想让我嫁得高吗?你之前不是最希望我攀上顾家吗?!” 张氏如遭雷击,狠狠一怔,整个人呆住了。 “我……我是希望你高嫁!但那是正正经经的高嫁,我让你亲近顾绍,不是让你去做这等荒唐事!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疯了?!” 虞娟丽彻底崩溃,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声音尖锐又带着绝望:“疯了?母亲,我哪里疯了!我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是听你的话?若不是你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高嫁高嫁,我怎么会动了歪心? 张氏听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是一耳光:“孽障!” 这一巴掌打得虞娟丽脸偏到一边,嘴角渗出一丝血丝。 她面容惨淡,呆呆怔怔地看着张氏。 堂内一片哭声,张氏瘫坐在地上,双手拍着膝盖,嘴里念叨:“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虞洪秋瘫在椅子上,半晌没说话,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看着也老了不少。 虞苏坐在一旁,静静擦了擦嘴,随后站起身,抚了抚衣袖,淡然道:“爹,女儿吃好了,这就退下了。” 虞洪秋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儿十分的冷血过了。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问了句:“你姐姐的人生毁了,我们虞家的名声也毁了……你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虞苏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那爹觉得我该如何?是陪着哭,还是幸灾乐祸?” 虞洪秋被她问得一滞,沉默片刻,“下去吧。你是个有主意的。” 虞苏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还是开口,“若是女儿,必先请大夫诊断清楚,看是否有是真怀了。再考虑去留的问题。如果不想要,趁早处理。如果要生,也要尽快筹谋后路。哭解决不了问题。” 她停了片刻,又道:“身为女子,最怕失去的是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既然姐姐已做了选择,就该为自己负责,不该任由事态失控。” 话落,虞苏低头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虚惊 虞苏走出厅堂,心中却并不平静。 在现代,未婚先孕并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事,可在这个讲究门第清誉的世界里,虞娟丽的行为几乎等同于自毁。 她突然觉得很悲伤,不是善心大发,而是作为女子的本能共情。 屋内, 虞洪秋整个人苍老,站了起来,“送道观去吧。” 虞娟丽闻言,面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不要!爹,您不能这么绝情!我、我还是您的女儿啊!母亲,您就忍心看着我被送走吗?” 张氏瘫坐在地,哭得涕泪横流。 虞娟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忽然间,她猛地想起虞苏的话,先请大夫诊断清楚。 这句话像救命稻草一般涌入脑海。 虞娟丽眼睛一亮,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最后一线希望:“母亲,先请大夫!也许……也许只是症状相似,不一定是真的!” 张氏一怔,抬起泪眼看着她,忙道:“对,快去请大夫!先看清楚再说!” 虞洪秋冷哼一声,目光里带着浓浓的厌弃,但也没有出声阻止,只冷冷道:“叫人去请。” 没一会儿,下人匆匆领来了一位常来的老大夫。 大夫身着青袍,背着药箱,进门后便恭敬行礼:“见过老爷、夫人。” 张氏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强作镇定:“快,替大小姐诊脉,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点点头,走到虞娟丽面前,伸出手示意她将手腕放上。 虞娟丽颤抖着伸出手,手心冷得像冰,整个人紧绷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屋内一片死寂。 · 虞苏起床后,便在小院子里舒展筋骨。 这不比现代,一点风寒都可能变成大病,要人命。 生命在于运动,她惜命得很。 青葵将洗好的衣物挂到绳子上晾晒,秋实在一旁帮她拧。 天边露出一线朝阳。 院子里,空气中还带着些湿润的泥土气息。 忽然,院门吱呀一声响,虞娟丽一个人走了进来。 虞苏停下动作,转身看着她。 虞娟丽双眼通红,显然刚哭过,脸色还有些发白,但与昨日相比,眉眼间多了几分生气,看上去并不再那么绝望。 青葵一抬头,放下手里的衣物,低声对秋实道:“我们进去吧,让她们说话。” 秋实有些不情愿:“她要是欺负小姐怎么办?”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青葵拉着人进了屋。 院子里只剩下虞苏和虞娟丽两人。 虞娟丽走到她面前站定,嘴唇抿得很紧,半晌,才开口:“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怀孕。大夫说只是忧思过重,脾胃失调罢了。” 虞苏挑了挑眉,哦了一声:“挺好的,至少没闹出人命。” 虞娟丽冷笑一声,“是不是失望了,没看成我的笑话。” 虞苏丝毫不在意,“笑话倒不至于。人生本来就难免出点岔子,何必非要较真?你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已经是万幸了。” “与其担心别人笑话,不如先学学怎么让自己不出笑话。” 虞娟丽咬紧牙关,恨恨地盯着她。 忽然语气一沉,认真问道:“那天……看到的人,究竟还有没有别人?” 虞苏一怔,挑了挑眉,随即笑了笑,目光意味深长:“哦?原来姐姐今天过来,是想问这个事啊。” 虞娟丽一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别废话,我问你,那天在长公主府里,还有没有别人看到我和顾绍?” 虞苏慢悠悠开口:“你猜呢?” “虞苏,我在问你正经的事!那天……那天你不是说很多人都看到了吗?” 虞苏点了点头,眼神无辜,“是啊,我说了很多人看到,谁知道你居然当真了。你自己蠢怪谁!姐姐,既然你敢做出那样的事,怎么不先想想后果呢?还指望别人替你兜着?” 虞娟丽怔住,片刻后似乎反应过来,面露喜色:“果然没有别人!我警告你,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虞苏闻言,嗤笑一声:“凭什么?求我办事还想威胁我?” 虞娟丽一愣,随即换上一副柔弱的样子,语气可怜兮兮:“二妹妹,我们是一家人,你若说出去,虞家的名声受损,你也不好过,对不对?” 虞苏眼里闪过一丝讥讽,淡淡道:“一家人?这话姐姐早该在闹出丑事前说。” 虞娟丽咬了咬牙,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虞苏手中, “这点小意思,你拿去打赏下人、添置首饰。只要你替我保密,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虞苏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一叠银票,轻笑一声:“早这么懂事多好。” 虞娟丽看着她,心里气得发抖,却只能挤出一抹勉强的笑:“那就多谢妹妹了。” 虞苏随手将银票塞进袖中,“姐姐放心,我一向嘴严。不过,下次还是别让我知道这种事了,我可不一定每次都这么好说话。” 虞娟丽的脸瞬间僵住,捏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意,转身匆匆离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看房 虞苏准备出门,张氏本想为难,却被虞娟丽拦了下来。 这就叫受制于人,而虞娟丽,正是那个受制的一方。 她带着帷帽,携青葵一同去了牙行。 古代买房需要通过牙行或牙人。 牙人作为中介,负责介绍房源,还能充当买卖双方的见证人。 虽然虞苏现在还不能买,但先看好,等到脱离虞家时就能买下。 一路上,虞苏心情澎湃,早已憧憬独自生活的日子。 青葵不解:“小姐,您为何突然要看房?” 虞苏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执念罢了。女儿家有了房子,至少不会被赶出家门时,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 青葵愣了一下,忍不住皱眉:“卫家家风一向清正,不会做出那种将女子赶出门的事情。” 虞苏抬眸,眸色淡淡,“人心善变,世事难料。千万别太信任别人。自己有的才是真的。” 青葵听着她平静的话,只以为她是突发奇想,不由笑道:“小姐说得也有道理,买个院子也好,算是小姐的私财。只是这事得小心,不能叫人发现。” 在这个时代,未出嫁的女子没有所谓的财产可言。 若是被虞洪秋知道,房子必然会被他占为己有,旁人甚至不会说他的不是。 这就是虞苏今日只想看不打算买的原因。 虞苏与青葵来到一处牙行。 牙行门口挂着“牙”字招牌,屋里随意摆着简陋的桌椅,显得有些寒酸。 牙人见人进来,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拱手道:“两位姑娘是来看房?还是租房?” “看房。”虞苏道。 牙人眼睛一亮,笑容更显谄媚:“小人手里正好有几处房产,位置不同,价格也各有讲究。姑娘是想要闹中取静的,还是繁华热闹的?” 虞苏语气清冷:“自然是闹中取静的,最好带小院子。” 牙人打量了她一眼,见虞苏衣饰虽素雅,但面料精致,显然是有些积蓄的体面人家, 于是更热情道:“姑娘来得正巧,正有一处房子,地方虽偏僻些,但院子尚算宽敞清静,最适合不喜欢被打扰的人住。今日时光尚早,不如一起去看看?” 青葵闻言,皱眉道:“地方偏僻?莫不是个荒宅?。” 牙人连忙摆手:“姑娘尽管放心,虽说地方静了些,可这房子干净得很,去年才修过呢!价钱也公道。要不两位走一趟,先看看再说?” 虞苏颔首:“带路吧。” 暗处还有逐风,虞苏并不担心安全。 一路上,牙人热情地寒暄,却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两位姑娘出门来看房,不知是为了自己住,还是另有用途?” 虞苏闻言,笑了起来:“自然是为自己住。和离了,总不能一直赖在夫家吧?我那死鬼前夫只要儿子,连女儿都不要。回了娘家,弟弟嫌我碍事。索性买个院子,自己过自己的。” 牙人听得目瞪口呆,连连叹息:“姑娘倒是想得通透,日子总得往前过。我这就给您找个合适的院子,清静又安心。” 青葵听得张口结舌。 未婚姑娘,哪有和离、夫家这些话张口就来…… 偏偏小姐嘴皮不停,一点没有说谎的心虚。 虞苏看向牙人继续笑道:“正是因为不想再回那些地方,才格外想要一个自己说了算的地方。孤儿寡母,周围邻里也定要好相处的。劳烦您多用点心。” 牙人听得连连点头:“姑娘有想法,小人一定尽力,定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宅子。” 青葵在一旁咬着唇,憋着笑。 牙人领着二人,穿过几条安静的小巷,终于在一片冷清的街道尽头停下。 眼前是一座三进的大宅,青砖黑瓦,门墙紧闭,台阶上却积了不少枯叶,显得有些萧瑟。 青葵下意识靠近虞苏,小声嘀咕:“小姐,这地方也太安静了些,四下无人,看着怪叫人发慌。” 牙人笑着解围:“虽然清静,但宅子却扎实。两位瞧瞧,墙高院深,住得安全安稳。屋里东西全在,买下后只需添些人气。” 他边说边推开院门,灰尘簌簌而落。 院里杂草丛生,角落尽是蛛网。 虞苏就不太喜欢,找了个理由拒绝。 “院子虽大,但太偏远了。远离闹市是清净,可有事时怕也叫不到人。何况这房子连基本的整修都没做好,不行,换一个吧。” 牙人连忙解释:“姑娘,这房子价钱便宜,修缮不过几两银子就成,若真有兴趣,我替您找人修好就是。” 虞苏摇头,“修得再好,位置不好也是枉然。麻烦换一家。” 牙人只能应下。 从大院出来后,三人沿着小巷返回。 就在这时,一个怀抱孩子的男子匆匆从巷口走出,低头急行,神色仓惶,竟直接撞上了青葵。 青葵被撞得踉跄一步,帷帽险些掉地,气恼道:“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吗?” 那男子抬头,眼中满是惊慌,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他低着头,抱紧孩子就想离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虞苏淡淡扫了他一眼,忽然向前一步,身形一拦,语气不冷不热:“撞了人就想跑?这巷子可不是没人管。” 男子身形一滞,眼神闪烁,“孩子病了,我得赶去医馆,耽误不得。” 虞苏一声轻笑,语气凉凉:“你孩子病了与我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说,撞人就别想这样一走了之。” 男子抬头,露出一张凶相,低吼道:“你这女子好不讲理!我真的是赶时间!” 一旁的牙人听了虞苏的话,只觉得不近人情。 哎,自己也是当娘的。 怎么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他看了看那汉子怀里的小女娃,脸色苍白,昏昏沉沉的样子,确实像是病得不轻。 再看看虞苏那一脸从容冷漠的神色,摇头叹气,难怪她丈夫要和离。 “姑娘,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人家赶着去看大夫,咱们是不是别计较了?” 虞苏却仿佛没听见,只是将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淡淡开口:“这男人还真疼自己的女儿,自己穿着粗布短衫,倒给女儿穿了身锦衣华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佣人抱着小姐出来。” 她这话一出,男子脸色瞬间一僵,眼神中多了几分慌乱。 男子语气发颤:“就、就是我家小姐……” 虞苏闻言冷笑:“小姐?那更要好好照看才是。把孩子放下,我倒要看看你家小姐病得有多重。” 男子神色彻底变了,怀里的孩子动了动,似要醒来。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正想冲过去夺路而逃。 牙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猛地伸手抓住男子的手臂,喊道:“你是、拐孩子的!” 男子猛地甩开牙人,见势不妙,直接将孩子往地上一抛,转身就跑。 好在牙人接住了,没让女娃摔伤。 “抓住他!”虞苏冷声道,“逐风,别让他跑了!” 一道黑影从暗处疾掠而出,身形快如闪电,瞬间没入巷尾追踪那男子。 牙人目瞪口呆,看了看巷子里,又看了看虞苏,脱口而出:“姑娘,这……刚刚不是只有咱们三人吗?” 虞苏神色从容,语气平静:“我的暗卫。” 牙人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暗卫……姑娘您是哪户人家,这等身份的女子还能培养暗卫?” 虞苏没解释,道:“麻烦您和我的侍女将这孩子送到医馆,好生看护。她似乎刚被迷晕,需尽快就医。” 青葵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急道:“小姐,那您呢?” 虞苏道:“我去报官。好歹是官员之女,报案这种事他们不会拖延。” 青葵点了点头,收拾好帷帽,抱起那昏迷的孩子,与牙人一道匆匆赶往医馆。 虞苏目送二人离开,抬腿快速向官衙的方向跑去。 没走几步,虞苏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疼,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身子一晃,眼前发黑 恍惚间,看到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丫头,闲事不是那么容易管的。” 一阵失重感,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这么大还被抓? 虞苏睁开眼,四周一片昏暗。 墙壁上嵌着一个火把座,昏黄的光晕映出粗糙的石壁,空气里夹杂着一股霉味,让人作呕。 隐隐约约的哭声从耳边传来。 虞苏试图起身,却发现手脚被绑得结结实实,身下冰冷的地面硌得生疼。 她冷静下来,扫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窑洞中,周围聚着十几个孩子少女,衣着各异。 既有衣着华丽的小公子,也有平民女孩,但他们的长相都清秀可爱,一看就是被挑选过的。 卫子岳!? 虞书记忆力很好,那小孩只有两面之缘,但她也认出来了。 那孩子缩在角落里,双手捆着,衣服脏乱,脸上还有泪痕。 卫府小公子竟然也被绑来了,这群人贩子究竟什么来头? “卫子岳。”她低声唤道。 小孩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茫然抬头,看到虞苏,怔了一下。 他认得她,但印象并不深。 虞苏耐着性子道:“我是你父亲要娶的续弦,记得吗?” 卫子岳眨了眨眼,显然有些模糊,随即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 “你怎么也被抓来了。”虞苏问。 卫子岳低下头,小声道:“我就是……就是想让爹爹、奶奶、爷爷着急,让他们不要娶你……” 虞苏沉默了会,“所以你就一个人跑出府?” 卫子岳点点头,随后忍不住啜泣:“我……我想回家……我想爹爹奶奶……” “闭嘴!”虞苏低声喝道。 卫子岳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不敢再哭出声。 虞苏语气低稳,又问:“你被抓了几天?还记得怎么来的这里吗?坐的是马车还是其他?” “我……我不知道……” 卫子岳懵懂地摇了摇头,一问三不知。 沉默了好一会,卫子岳眨着眼睛,忍不住问:“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也被抓来了?” 这话扎心了。 虞苏的表情僵了僵,片刻后才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和你一样,年纪越大越叛逆,跑出家门闹脾气,结果被人一网打尽。” 她目光微微垂下,不禁复盘。 若当时不去挡住人贩子的去路,会怎样? 可若当时犹豫片刻,事后再去查,孩子只怕早已不知所踪。 还是自信了,一个暗卫根本不够。 喂喂喂!陆玄昭,请再给我打两个护卫…… 卫子岳听得一愣,睁大眼睛:“这么大还叛逆?你不觉得害臊吗?” 虞苏挑眉,嘴角一弯:“那你呢?五岁就叛逆,提前上道了?” 卫子岳张了张嘴,憋红了脸,小声嘀咕:“我才不是……我只是……” “不喜欢我,不想你爹娶后娘。” 卫子岳怔地看她。 虞苏抬眸扫了他一眼,也不想哄小孩。 语气淡淡:“放心,你的担心不会成真。现在想回家,就听我的安排。可以?” 卫子岳点了点头。 虞苏环视周围,把希望放在年纪大一点的女孩身上,“你们都是被迷晕带过来的?” 角落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低声答道:“一开始是的……不过我有些意识,记得坐的是马车。刚开始马车走得很平稳,后来颠簸得厉害。我头昏脑涨,胃里难受,还吐了。” 虞苏点了点头,继续问:“后来呢?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女孩认真想了想,小声说道:“有……有水声,还有人喊着什么……隐约听到有人数数,好像在说‘一二’,还有人喊‘撑住啊,别让船偏了’。” 虞苏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迅速在脑中理清线索。 虞苏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动,迅速理清思路,“我们现在应该在西郊的窑洞,靠近河边。” 女孩怔怔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虞苏不紧不慢地道:“首先,这窑洞的墙壁非常潮湿,说明我们离水源不远。 空气里有一股土腥气,但没有稻谷的味道,说明这不是用来储粮的粮仓,而是偏僻的地方。 其次,你提到马车一开始平稳,后来颠簸得厉害,这说明我们经过了城内的青石路,再转入郊区的土路。土路尽头多是偏远的地带。 最后,你听到水声和纤夫的号子声,那是河边特有的声音。西郊靠近河道,有窑洞也有渡口,这些线索都指向这里。” 女孩一脸惊讶,没想到只是几句话,虞苏就能推断出这么多。 “姐姐,这地方偏僻又潮湿,为什么会抓我们到这里?” “这是个临时的藏身地。他们抓了这么多孩子,不可能长时间停留。这里靠近河道,既方便藏匿,又能随时转移。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很快会动手,把我们分批带走。” 一旦上了船,被找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虞苏没有说这句。 得让她们有期望,配合自己。 逐风功夫不错,那个汉子应该很快被抓了。 如果她是头领,要么尽快转移孩子,要么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留在这里等风声过去。 但不管哪种,她的字典里都没有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救。 就在她沉思时,旁边的女孩忍不住问:“那我们该怎么办?那几个人都会些功夫,咱们不是女子就是小孩,哪里打得过?偷跑更不行,一旦被发现……他们会杀人灭口的。先前……先前有个姐姐就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里满是恐惧,显然还对之前的事情心有余悸。 “谁说要和他们打了?” 女孩愣住:“不打?那……” 虞苏抬起头,目光一凛。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玄王出马 逐风将那汉子绑了回来,脸色却不见一丝轻松。 “人抓到了,可小姐不见了。” 青葵急匆匆解释:“我送那孩子去了医馆,小姐说她要去报官,之后就……没回来。” 小孩平安无恙,也顺利找到了家人。 可青葵迟迟不见虞苏回。 逐风眉头紧锁,目光一暗,几乎咬牙道:“中计了。我去禀告王爷。” 青葵点头,跟着去了玄王府。 陆玄昭此时正在皇宫,等下值回到府中,才得知事情经过。 “王爷,小姐失踪,可能与人贩子同伙有关。属下失职了。”逐风神色紧绷。 陆玄昭眼中寒光一闪,直接站起身,未换朝服,抬脚就往外走,声音低冷:“备马。” 身后侍从不敢多言,立刻去传令。 陆玄昭登上马鞍,扬起马鞭,朝着京城守备司急速驰去。 京城守备司,是负责京城治安与兵力调度的机构,掌控城门开合与巡防部署。 司内的守备将军曾是陆玄昭的旧部,听闻玄王亲至,不敢怠慢,亲自迎出门外。 守备将军:“王爷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陆玄昭翻身下马,目光凌厉,“立即调动守城兵马,封锁京城四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守备将军愣了一瞬,迟疑道:“王爷,京城封锁非同小可,需得上报陛下批示……” 陆玄昭眉头一皱,冷冷打断:“此事涉及齐王探子,今夜若有一人潜逃,后果你担得起?” 守备将军闻言大惊:“齐王探子?” 齐王,先帝第三子,曾有边疆枭雄之称,性格残暴不仁。 夺嫡失败后,被逼退至大燕边疆。 表面归顺,实则暗中盘算,从未放弃重返中原,登上宝座的念头。 守备将军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此事事关重大,若真是齐王探子潜入京城,属下岂敢怠慢?只是……” 陆玄昭冷眼看着他,不耐道:“我亲自去与陛下解释,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听见有人担责,守备将军也不敢再多言,连忙躬身道:“属下明白!来人,即刻传令四城封锁,各城门全面布控!” 京城四门很快接到命令,守军开始布控。 城门前,百姓议论纷纷,有人忍不住抱怨:“搞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 一名士兵冷冷扫了一眼,手按在刀柄上,语气不善:“再囔囔一句,小心按规矩办了你!”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噤声,不敢再吭声,三三两两退后。 进城的队伍里,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格外显眼,一看便知是世家贵族的出行。 车窗半掩,车帘后隐约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车内,沈桓靠在软枕上,听到外面骚动,不由挑了挑眉:“出什么事了?” 随行的仆人立刻下马去探问。 不一会儿,小跑回来,低声道:“听说是在搜查齐王的探子。” “齐王探子?”沈桓微微一愣,又问:“谁下的令?” 仆人恭敬回道:“是玄王的命令。” 沈桓闻言,一手挑起车帘,目光扫向喧闹的城门。 只见守军正仔细盘查过往行人,气氛压抑森严。 “一个探子,竟能闹出如此阵仗。你信吗?” 随行的仆人低头哈腰:“小人不敢妄言。” 沈桓笑了,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城门口的兵马布控。 “我不信,陆玄昭这人,看似正义凛然,实则心思深沉得很。若只是一个探子,他何必闹得全城风声鹤唳?” 他的视线落在一队守军身上,他们正围住几个年轻女子盘问,语气虽客气,但态度咄咄逼人,显然是在重点排查。 这种针对性,哪里像是在搜查探子,更像是在找某个人 沈桓挑了挑眉,嘴角带笑:“连年轻女人都要盘查,陆玄昭你这是在找什么人?” 他靠在车内,手指轻轻扣着膝盖,仆人见状,忍不住道:“大人,齐王探子作乱的可能性不小,玄王殿下这么谨慎,也无可厚非。” 沈桓嗤笑一声,“齐王虽是旧敌,但眼下边疆安稳,便是有探子,真值得陆玄昭封锁京城?不,他没那么蠢。” “这么张扬……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沈桓再次看向外头,那些盘查的士兵特别注意妇人和带孩子的行人,不禁嗤笑:“人贩子?还是……与人贩子有关?” 真是有趣! · 这边卫家一片愁云惨淡。 卫子岳不见了,卫夫人哭得肝肠寸断,几乎晕厥过去。 “清禾!这就是你贴身照顾小公子的结果吗?”卫夫人指着跪在地上的清河,满脸泪痕,语气悲愤。 清河跪在地上,身子颤抖,慌乱道:“夫人,小公子说饿了,奴婢便去取糕点,可一个转身的功夫,小公子就不见了……” 卫大人狠狠一拍桌子:“府里上上下下都找过了,一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我告诉你,若是子岳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卫宵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低声问:“去林府的人怎么还没回?” 话音刚落,一个仆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回禀老爷,林府那边回话了,小公子并未去林家。” 卫宵的脸色瞬间铁青,而就在此时,林夫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进门便扬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孙子怎么会不见呢?!” 她一脸怒气,目光直指卫宵,语气尖锐:“定是你们忙着娶新妇,忽视了子岳,他才闹脾气跑掉的!” 卫夫人一听这话,哭得更大声了,声音里带着怒气:“林氏!你是子岳的外祖母,我敬你三分,平日里你想见子岳,我们从不拦着。可你们林家人是怎么在孩子面前嚼舌根的?子岳排斥继母,心里乱成这样,难道不是你们害的?” 林夫人一滞,语气顿时弱了几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哄孩子开心罢了。” 卫宵强压怒气,冷声问道:“亲家母,你到底和子岳说了什么?子岳向来胆小,绝不会自己跑出府。” 林夫人一怔,心虚地别开眼:“我不过是和他开了个玩笑,是说了句,让你们急一急,他的意见才能被重视……” 卫宵面色骤然变冷,眼色阴翳,“您明知道子岳年纪小,听不懂这些话,为何还要说!” 林夫人有些恼羞成怒,强辩道:“我哪知道他会跑出去?!我以为他不过是藏起来,想让你们着急一会儿……” 她话未说完,又有一个仆人急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老爷、夫人,有人说在府外见过小公子!他好像被一个汉子抱着进了西边的巷子。” 大厅瞬间寂静,所有人都愣住了。 卫夫人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哽咽道:“什么?子岳被拐了……” 卫宵猛地站起身,冷声喝道:“派人去查!所有城门都给我盯紧,绝不能让人带着子岳出城!” 卫大人声音发抖:“去报官,再调家丁到处搜!一定要找到子岳!” 林夫人听闻此事彻底慌了,扶着桌子低声喃喃:“都是我的错……我怎么会说那些话……” 卫夫人哭喊着:“子岳,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整个卫府乱作一团,人人脸色苍白,而卫宵眼中透出的寒意,几乎让下人不敢直视。 他咬牙冷声道:“若是子岳有事,我不会放过林家。” 林夫人骤然抬眸,对上了卫宵恐怖的眼神,那眼神恨不得杀了她。 “我……我是你岳母。” “今日之后,您便不是了。此事若传出去,谁敢说我卫家半句不是?没有人会为您这种行事荒唐之人开脱。” 他顿了顿,目光沉冷如刀:“来人,送客!” 林夫人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被卫宵毫不留情的冷厉打断:“请自重,不要让人以为卫家容不下您。” 一旁的卫大人始终一言不发,脸色黑沉如水,手指微微颤动,显然隐忍到了极点。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等着!” 卫宵在府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里焦急万分。 单凭卫家的人手,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回卫子岳。 “去守备司借人!”卫宵当机立断,带着家丁匆匆赶往守备司。 守备司的值守官员听了卫宵的来意,却不为所动,神色冷淡:“此事无关重大,不足以动用守备兵力。还请卫大人谅解。” 卫宵忍无可忍,厉声道:“一个孩子失踪,若是出了事,你们守备司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值守官官员只是拱了拱手,“卫大人,职责所在,请恕我等无能为力。” 卫宵一拳砸在守备司漆红的大门上,哐当一声。 他目光阴沉。 如果,如果他的权势更大一些…… 身后的仆从小声问:“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卫宵抿紧唇,心中权衡片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 陆玄昭。 他沉声道:“去王府。” 仆从一怔,“可玄王和我们交情浅薄……” 卫宵没说话,眸色暗沉。 但愿有虞苏这层关系在,陆玄昭会答应。 当卫宵去王府,却得陆玄昭早有行动。 城门早已被封,京中兵力调度早已展开。 卫宵不由庆幸而归。 暗室内。 陆玄昭站在一间阴暗的刑房中,目光冷然,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刑房正中,那个被抓的人贩子早已被打得满身血污,瘫软在地,嘴里仍咬死不松口。 “王爷,这人嘴硬得很,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藏匿之地。”逐风气得牙痒痒。 陆玄昭走上前,眸光冷如寒霜。 他拿起马鞭,用鞭头挑起男人的下巴,居高临下:“告诉我藏身之地,饶你一条狗命。” 那汉子咧嘴一笑,露出血迹斑斑的牙齿:“要杀就杀!老子早料到有今天,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陆玄昭目光微微一沉,缓缓放下马鞭,语气低而缓:“很好。” 他转头对逐风淡淡道:“继续用刑,但别让他死得太快。” 逐风低头领命:“是。” 刑房内传出一声沉闷的惨叫,陆玄昭却未再多看一眼,转身走出。 西郊窑洞内。 虞苏终于等到了机会,外头的对话声断断续续传来。 “可恶,城门都被封了!” “黑三被抓了,他会不会把咱们的身份暴露?” “不会。咱们干这行,不早就立了规矩吗?谁被抓了都不能吐出半个字,谁的家人都由兄弟们照顾。” “可现在这么多货,得尽快出手。再拖下去,万一让官府摸到藏身地,咱们全完了!” 虞苏静静听着。 几人语气中显然已透出一丝慌乱。 不多时,脚步声靠近,一个脸庞秀气的汉子走了进来,盯着她,露出一丝冷笑:“醒了?我本不想抓你,可你偏偏多管闲事,没办法,只能把你带来。做完这一票,我们都打算金盆洗手了。” 虞苏冷笑:“这话骗骗自己还行。暴利的事情一旦做过,就回不去以前。” 汉子脸色微变,目光不由自主地闪了闪。 他仔细打量着虞苏,女人手脚被绑,靠着墙壁,火把晕黄的光落在她身上,肌肤如玉,美得如梦似幻。 汉子微微出神,眼神渐渐带上几分异样的欲望。 这目光,虞苏自然知道是什么? 毕竟和傅怀溪交往时,情到浓时,他也曾用这样的目光可怜兮兮看着自己。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是另一种意味。 虞苏语气不紧不慢,“碰了我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汉子被她直戳心事,表情顿时僵住,抿了抿嘴,语气有些恼怒:“少胡说八道!我才没想这些。” 虞苏趁机转移话题,语气轻蔑:“我不过随口一提,就让你恼羞成怒。看样子,这群人里,最没地位的就是你吧?” 汉子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虞苏靠在墙上,目光淡淡扫过他,幽幽道:“很简单。其他人都是在外面讨论怎么应对,只有你被派来盯着我们。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根本不把你当回事。你是一个最没用、最没地位的人。” 汉子眉头一跳,怒火中烧,“放屁!是他们信任我,才让我看守。” “信任?都干人贩子了还这么天真?真要信你,怎么连分配对策的事都不让你参与?只让你来做这种谁都能干的杂活。” 汉子气得咬牙:“你懂个屁!老子也有分赃,哪轮得到你瞎说!” 虞苏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心中已经笃定。 一个边缘的角色,性格自卑又敏感,最害怕被人轻视。 她便继续添油加火:“哦,有分赃?那你说说,这次赚多少?他们会分你几成?” 汉子愣住了,显然被问得哑口无言,眼中闪过一丝犹疑羞恼。 虞苏笑了起来,“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因为你根本不重要,他们随便分点给你,也能把你打发了。” “扬州瘦马作价几何?像我这样年纪大的女子,多少?还有,一个男孩呢?这些你知道吗?他们都清楚,却没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他们根本没打算让你多分一杯羹,偏你还美滋滋以为自己赚大了。” 汉子愣了一下,额角的青筋跳动:“少胡说八道!” 虞苏继续不急不缓:“连这些都不懂,你就是个跑腿的。他们让你看着我,不过是嫌你碍事罢了。你真以为大家都是兄弟吗?” 汉子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怒气冲冲走向洞外,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虞苏一眼。 就在他跨出洞口时,身后传来虞苏淡淡的声音:“等等。” 汉子停下脚步,回头冷声道:“又想干什么?” 虞苏神色淡然,语气不紧不慢:“我们饿了。弄点吃的来。” 汉子闻言,气笑了:“你还挺会提要求?没门!” 虞苏却仿佛没听见他的怒气,慢条斯理地开口:“就说你没文化吧。你知不知道,饿瘦了会变丑?懂不懂,大户人家和贱民的区别,最直观的就是外表。你们想卖好价钱吧?到时候瘦得皮包骨,谁还愿意出高价?看那些老鸨子如何压价压死你们。” 汉子愣了一下,被说得又恼又疑,半晌骂骂咧咧地甩下一句:“等着!” 便匆匆出去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周旋 洞内的空气陷入一片静谧,昏黄的火光映在墙上,映在每一个人脸上。 几个年纪稍大的姑娘和一群孩子一脸崇拜地看着虞苏。 一个胆子稍小的女孩忍不住小声问:“姐姐……真的能行吗?” 虞苏看了她一眼,目光冷静,轻声回道:“记住,别想太多,按我说的做就行。他们越以为我们软弱,就越容易大意。” 周围的人连连点头,紧握着衣角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虞苏看在眼里,靠回墙上,微微闭上眼睛。 她精神高度紧绷,只能不断提醒自己冷静。 越是危险,越不能乱了分寸。 一旁的卫子岳悄悄靠近她。 或许是因为虞苏的身份,他隐隐觉得这个未来的“母亲”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心中生出了一丝微妙的亲近。 他偷偷贴着虞苏,一双乌黑的眼睛圆溜溜看着周围。 小声问:“我们能逃出去吗?” 虞苏睁开眼,低头看了他一眼,“当然可以,不过得等机会。还记得我说话吗?” 卫子岳用力点点头。 话说外面,清秀汉子被虞苏说了一通后,心思浮躁了起来。 越想越不对,自己抓人、看守,危险的活全是他干,可到了分赃的时候,却从没被告知过具体数目,都是他们说个数,自己领了就完事。 以往他不在意,觉得大家同舟共济,都是兄弟,计较太多就不仗义。 可如今心里却开始发酸,甚至怀疑起那些兄弟是不是早就背着他动了手脚。 他左思右想,按捺不住了。 走到断眉汉子面前,若无其事地问:“老大,这次的货能卖多少?” 断眉汉子正抽着旱烟,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平时不是最不爱管价钱的事吗?” 清秀汉子挠了挠头,笑道:“不是关心,就是想着,这次抓得多,有不少好货,怕是能卖个天价吧?” 断眉汉子嗤笑一声,吐了一口烟,“你真以为这几个能顺利出手?城门都被封了,码头那边也有守军盯着。现在别说卖多少钱,就算咱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难说!” 清秀汉子闻言脸色微变,“城门、码头都封了?这么快?咱们干了这么多年,官府哪次反应这么快?” 断眉汉子啐了一口唾沫,目光幽冷:“这次不一样。玄王府也不知道掺和进来了什么事,把整个京城的守军都调动了,妈的?这是流年不利。” 清秀汉子听到“玄王”两个字,心头一震,强装镇定道:“那……咱们怎么办?一直躲在这儿?” “不然呢?你觉得你跑得比玄王的人快?现在城门、码头全被封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等风头过了再说。” 清秀汉子心中一紧,嘴上却连连点头:“是,是,听老大的。” 断眉汉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站起身,指了指洞口:“别在这里磨蹭了,进去守着,我出去盯着风,万一真有官兵搜过来,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清秀汉子一愣,抬头对上断眉汉子冷厉的目光,心底发虚,不敢多说什么,“好,我这就去。” 断眉汉子冷哼一声,提了提裤带,拿起刀,走出洞口,踩着土坯坡走了下去。 几步后,隐入一片灌木丛中,寻了另一处高地望风。 这个位置视野开阔,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的小路和河边,一旦有动静便能提前察觉。 此时,窑洞里只剩下清秀汉子一人守着。 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几张干巴巴的饼子,皱眉看了一眼,走回洞中。 “吃吧。”他冷冷地将饼子递了过来。 虞苏看了一眼那硬得能砸死人的饼子,嫌弃道:“我们都被绑着,你让我们怎么吃?” 清秀汉子盯着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事真多! 要不是这小娘们长得好,他才没耐心伺候着。 他走到一个小女孩身边,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语气粗暴:“你,喂她们吃!” 说着,两人挨个喂过去。 “快点吃。”汉子一边喂着,一边凶巴巴地催促。 等会还要逃命,虞苏也不嫌弃饼糙难吃,细嚼慢咽了几口。 突然,卫子岳剧烈咳嗽起来。 喂他的小女孩慌了,连声道:“他,他噎住了!” 汉子回过头,眉头紧皱,看着卫子岳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晦气!”他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抓起水壶就往卫子岳嘴里灌:“喝点水,不就行了?” 虞苏冷眼看着,开口:“你这样是不行的。他噎住了,再灌下去食物也不会进去。得把食物弄出来。不然堵住气管,他会死。死了你可就少卖一份钱。” 也不知为何,听着她格外笃定地语气,汉子一顿,转头看向她:“那你说怎么办?” 虞苏面不改色:“松开我,我能救。” 清秀汉子犹豫了一瞬,瞪了她一眼:“要是你敢耍花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死了,他值多少钱,你心里清楚。” 清秀汉子咬牙,上前扯开了虞苏的绳子,不耐道:“快点!” 虞苏稳了稳气息,走到卫子岳身后,双手环抱住他的小腹,快速用力向上挤压。 几下过后,卫子岳配合地将饼块吐了出来,用力咳嗽几声,大口喘气。 就如在长公主府那次,他偷吃莲子卡住。 涕泪横流,演的格外逼真。 虞苏眸光微晃,捏着他的肩膀,示意做的不错。 清秀汉子松了口气,刚想说话,突然另一边一个小女孩捂着喉咙,也开始咳嗽起来。 “这个也噎住了!” 清秀汉子彻底不耐烦了:“一群娇滴滴的富少爷小姐,连个饼都吃不了!” 他抬脚走过去,照着虞苏刚才的动作笨拙地模仿起来,双手用力按在小女孩腹部:“这样?这样行不行?” “再往上一点,用力快挤!”虞苏一边指挥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暗中摸向头上的簪子。 对面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看到虞苏的动作,忍不住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清秀汉子一眼看见男孩的目光,耳根一动,顿时警觉地回头, “臭婊子。” 话音未落,虞苏的簪子已经刺了过去。 “啊!” 汉子痛得惨叫一声,捂住左眼,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虞苏趁机后退,却还是被一拳打中肩膀,踉跄着撞到墙上。 “你敢骗我!”清秀汉子满脸狰狞,捂着流血的眼睛朝她扑来。 就在这时,一个大一点的女孩鼓起勇气,用绑着绳子的身体狠狠撞向汉子的腰部,拼尽全力将他撞得向后踉跄了一步。 “姐姐!小心!” “臭丫头!”清秀汉子怒吼,转身想挥拳。 虞苏眼中寒光一闪,抓住空隙,用尽全力将手中的簪子狠狠刺入清秀汉子的颈侧。 鲜血如泉涌出,清秀汉子捂住脖子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看着虞苏,最终栽倒在地。 虞苏神色沉静,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血污。 洞内昏黄的火光摇曳不定,明明灭灭映在她身上。 孤绝冷冽。 卫子岳心跳剧烈。 母亲的形象第一次有了具体形象。 她们不是只可以温柔,还可以很强大。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走了 洞内陷入死寂,孩子们屏住呼吸,目光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虞苏低头确认清秀汉子再无气息后,道:“别愣着,把他的刀拿过来,快解开其他人的绳子!” 几个稍大的孩子回过神来,连忙动手,解开其他人身上的绳子。 一个小女孩拉着虞苏的衣袖,颤声问:“姐姐,外面还有人怎么办?” 虞苏稳了稳气息,眯了眯眼,“如果真有人,我会想办法引开。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别回头,顺着河流方向跑,去找最近的村子。” 孩子们在稍大的几个女孩带领下,连忙轻手轻脚地冲出洞口,朝东边的林间小道跑去。 虞苏最后一个离开, 她将洞壁上的火把取了下来,走出洞口,用火把点燃灌木丛的一角。 干枯的枝叶遇到火星,迅速燃起一小簇火苗,但并不猛烈,只是冒出少许烟气。 微弱的火光在夜色中显得尤为醒目。 灌木丛中,断眉汉子正蹲守着,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 突然,他眼角瞥见一处暗影中闪过微弱的火光。 他眉头一皱,猛地站起身,赶回到窑洞。 少女和小孩已经不见,地上只有他兄弟的身体,脖子被刺穿一个大窟窿,血淋淋。 断眉汉子突然悲从中起,朝着火光方向追去。 虞苏一边跑,一边用火把故意在树丛间划出光亮。 她还没跑出多远,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母亲!等等我!” 虞苏猛地停住脚步,瞪大了眼睛,心脏骤然一沉。 她转过身,果然看到卫子岳小小的身影从阴影里跑了出来。 “你干嘛跑回来?”她压低声音,满脸不可置信。 卫子岳停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小脸上满是委屈固执:“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虞苏额角青筋一跳,国粹经典差点脱口而出。 拖油瓶。 她目光扫过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听好了,我带着你跑,但你必须听我的,不然我们都会死!” 卫子岳连连点头,小手死死抓住她的袖子。 养尊处优的少爷,哪里在荒郊野外狂奔过。 没几步,就摔了一跤。 “啊!”卫子岳惊呼一声,脸色煞白,“我刚刚……好像踩到什么东西,滑溜溜的!” 虞苏顿住脚步,拿火把往下一照, 是条无毒蛇。 她一脚飞踢,淡定道:“没用。” 卫子岳哪里被人如此直白骂过,委屈地哭哭唧唧。 虞苏没什么耐心:“闭嘴,别逼我扇你。想活命就闭嘴,继续跑。” 卫子岳瘪着嘴,眼泪打转,小声道:“你好凶,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凶?” “现在是逃亡,不是郊游。我没有时间哄你。”虞苏深吸一口,语气柔和了一点,“只要你听我的,等回去了,我教你怎么吓蛇,让你扳回场子,行不行?” 卫子岳怔了怔,用力点了点头,继续跟着她跑。 山林间泥泞湿滑,枯枝噼啪作响。 脚下时不时绊到石块和树根,卫子岳被拽得踉踉跄跄。 身后传来断眉汉子愤怒的吼声:“臭丫头!别想跑!老子抓住你一定剥了你的皮!” 虞苏咬紧牙关,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她每天练操健身,身手还算敏捷,但拖着一个五岁的孩子,速度明显受限。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样下去早晚会被追上。 “跑快点!”她回头低喝一声。 卫子岳小短腿用力迈开,可没跑几步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摔在了一个大坑边,坑里铺满了干草,深不见底。 这是……猎人的陷阱! 虞苏目光一亮。 她迅速把卫子岳拉起来,指了指陷阱:“听着,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卫子岳眼睛一瞪:“我才不跳进去。” “不用你跳进去,是你躺在草堆边上,假装累了跑不动……”虞苏给他解释了遍。 卫子岳虽小,也听得懂意思,明白过后,脸色一白:“可是他抓到我怎么办?” “他不会有机会抓到你。”虞苏冷冷盯着他,“要么听我的,要么我就丢下你。选一个。” 卫子岳难以置信看着她。 这个未来母亲真的……好凶。 可不知为何他竟然不怕。 卫子岳咬紧牙,最终点了点头。 他趴在干草边,装出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虞苏则迅速在周围铺了一层松散的枯草,掩盖住陷阱的边缘。 自己则藏到一棵大树后,屏住了呼吸。 天色昏暗,不仔细根本注意不到陷阱。 不远处,断眉汉子破开灌木丛冲了出来。 看到草堆边趴着一个小孩,他脸上闪过一抹狞笑:“好啊,小崽子!看我不撕了你!” 卫子岳抬起头,故意带着哭腔喊:“救命!别追了,我、我说!是她杀了你兄弟!” “臭小子,老子抓住你再慢慢问!” 断眉汉子怒气冲天,几步冲向卫子岳。 就在他跨过干草的一瞬间,脚下猛地一空。 “啊!” 他整个人摔进了猎人的陷阱,双腿被尖锐的木桩刺穿,鲜血瞬间涌出。 虞苏走出树后,冷冷看着深坑中的断眉汉子。 对方抬头看到她,满眼怨毒:“你……贱人!” 虞苏不理会他,捡起几块大石头就往陷阱里砸。 一块又一块。 “你知道吗?我曾经获得过大学部的铅球冠军……”虞苏双眸漆黑,手中力道惊人。 第一次杀人还有点紧张,可第二次就没了顾虑。 下方不断传来哀嚎声,直到没了声音。 她转身拉起卫子岳:“可以睁开眼了,走吧。” 卫子岳嗅着恶心的血腥味,强忍住恐惧,小手紧紧抓住虞苏的手,两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王爷,抓到一个可疑的人。” 陆玄昭眉心一动,审问后才知道这伙人贩子的具体位置。 这个打探情况的汉子是个胆小的,没两下就被打得求饶。 “小的招!小的全招!就在西郊靠近官道的地方,窑洞后还有个隐秘的山路……我带路!我带路!” 西郊的官道上,上百官兵举着火把去寻人。 火把的光点连成了一条蜿蜒的长线,声势浩大,沿途村民都吓傻了。 “滴个乖乖,这是咋回事?”路边的村民探头张望,满脸惊讶,“这么大的阵仗,是打仗了吗?” “可不是嘛,我听说是去剿匪!” “剿匪?大晚上去?不对吧!我听村口的李三说,是官宦人家的小少爷走丢了。” “啊?可我白日在茶摊听说,是一个女人失踪了呢!” “哪有啥女人!听明白点,是找齐王的探子!” “哎呀,不管是啥,这架势看着吓人得很,咱们还是别管了。” 陆玄昭骑在马上,目光暗沉,幽深不见底, “分队,窑洞方向一路搜,其他人跟我进山。” “是!”官兵轰然应声,火光一晃,队伍朝着西郊方向浩浩荡荡前行。 突然,队伍前方传来一阵稚嫩的呼喊声。 “伯伯,救救我们!” 哭腔中带着颤抖,隐约还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 “谁在那里?”侍卫高声喝问,火把的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晃去。 只见一群灰头土脸、神情慌张的孩子和少女从树林中钻了出来,扶着树干,跌跌撞撞地向队伍跑来。 一个稍大的女孩哭喊着扑向官兵:“救命!有人贩子,我们从窑洞逃出来了。” 陆玄昭目光一凛,策马前行到最前,问:“只有你们?” 女孩满脸泪痕,哽咽道:“还有个姐姐和弟弟,姐姐留在山里吸引歹徒,让我们先跑出来,那个小弟弟也追去了。” 陆玄昭眉心跳动了下,“继续搜山!肆风,安排人护送他们回家。” 卫宵骑马赶到时,远远看到队伍。 他催马上前:“找到人了吗?” 陆玄昭冷声答道:“救出的只是那群孩子和少女。你的儿子还没找到。” 卫宵眼眶骤然发红,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目光扫过那些被救下的孩子,急切下马。 他快步走向一个正要被扶上马车的小男孩,蹲下身拉住他的手,语气急切:“有没有见过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头上戴着玉佩,穿着……嗯……穿着锦衣的?” 小孩怯怯地摇了摇头:“没……没见过。” 这时,一个年长些的女孩小声开口:“见过,他最后跟姐姐一起去了山里。” 卫宵的声音猛然拔高:“是他自己跟去的,还是那个姐姐带着他走的?” 女孩被他的神色吓到,忍不住退了一步:“是……是小弟弟自己跟去的。我们叫他别去,他非要过去。” 卫宵僵在原地,脑中一片嗡鸣。 陆玄昭哑声道:“是虞二姑娘引开了歹徒了。你儿子跟去了。” 卫宵张了张嘴,沉默片刻。 陆玄昭睨了他一眼,不去理会他,翻身下马,举着火把走向迷雾渐起的山间。 夜色渐浓,雾气弥漫,能见度很低。 官兵们举着火把,小范围搜寻。 “王爷,山上雾越来越大。”肆风低声提醒。 陆玄昭没有回答,目光如刀,死死盯着前方。 “活要见人,继续搜。” 卫宵紧随其后,心乱如麻。 为什么子岳要跟着虞苏走? 他不是不喜欢她吗? 卫宵抿了下唇,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山路陡峭,又有雾气遮掩视线,身在其中的人几乎分不清方向。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火把的光忽然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从雾气深处缓缓走出。 漆黑夜幕,点缀着几颗疏星。 那是一道单薄的身影,她的面容在潮湿的雾气下朦胧柔和。 “那是……”卫宵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出声。 雾气渐散,虞苏的面容逐渐清晰,她满脸疲惫,鬓发凌乱,但双眼依旧清冷如水。 身侧紧紧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卫子岳。 陆玄昭目光一凝,握着马鞭的手微微收紧。 卫子岳看见卫宵,兴奋地挣脱虞苏的手,大喊一声:“爹!” 声音稚嫩带着哭腔,最后竟然嚎啕大哭。 卫宵几步冲过去,一把将卫子岳抱在怀里,声音因激动颤抖:“子岳,你没事吧?” 卫子岳搂住他的脖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爹,娘亲好厉害!她保护了我!” 卫宵怔住,目光复杂地看向虞苏,也看见了她身上那件不同程度的破损的长裙。 虞苏只是静静地站在雾气中,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子岳,虞小姐还没有过门,不能这样叫她。”卫宵皱了皱眉,语气低沉。 “为什么?”卫子岳抬头,眼中还挂着泪,“爹爹不是就要娶她了吗?” 卫宵喉头微哽,清咳了一声,转过脸去,神色有些不自在。 陆玄昭站在不远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虞苏。 缓步走上前,问虞苏:“你没事吧?” 虞苏抬眼看了他一瞬,开口:“还死不了。不过,要是再晚一步,我可能也没力气走出来了。” 陆玄昭听到这话,眸色深沉,“对不起,我来晚了。” 虞苏没接话,又道:“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剩下的事就交给王爷处理吧。” 陆玄昭微微一怔,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他转身吩咐肆风:“清点人数,安置好人。其余人继续搜山,确认还有没有余党。”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别提他,晦气 “小姐,你没事太好了!”青葵看到虞苏从山上下来,急忙迎上前,眼眶微红。 虞苏笑了笑:“让你担心了,还好平安无事。” 青葵目光落在虞苏身上,却瞬间变了脸色。 她的衣裳破损不堪,沾着血迹,发鬓也凌乱。 青葵心头一紧,几乎不敢往坏处想,但想到人已经平安归来,只能安慰自己。 幸好王爷已经下令封锁消息。 不少官兵知道要找人,但都不知道具体是谁。 那些被救下的姑娘们也没有被透露身份。 陆玄昭不仅派了王府护卫送她们回家,还给每家发了银子,帮他们搬家。 就是怕她们再被流言所害。 人言可畏,被人贩子拐走,哪怕救了回去,街坊邻里也会恶意揣测她们的清白。 救人是件简单的事,可救声誉却难上加难。 “小姐放心,今日的事情不会传出去,您可以放心。” 虞苏一怔,意识到肯定有陆玄昭的手笔。 无论怎样,还是谢谢他了。 青葵忙扶着她上了马车:“小姐,马车里都准备好了,您换身衣服,躺下休息会儿。还有一段路呢。” 虞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确实很累,只想着尽快回府。 一踏进马车,虞苏愣了愣。 车厢内布置简洁奢华,处处讲究。 软榻上铺着细腻的云锦毯,厚实温暖。 靠窗处壁阁里放着一个小檀木香炉和一盏琉璃灯。 一旁的案几上还有一只小食盒,里面装着几块糕点和一壶热茶,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虞苏轻轻抚过软榻上的被衾,质地柔软。 她沉默片刻,低声问车外候着的青葵:“你们早就知道会找到我?” 青葵叹了口气:“王爷亲自出马,怎么可能找不到您?小姐不知道吧,今日城门都被封了,王爷还调动了京城守备司的人马,可谓声势浩大。” 虞苏微微张嘴,难得有些结舌:“调动京城守备司?这……不是他的职责权限内吧?” 青葵摇摇头,笑道:“小姐别想那么多,一切有王爷安排,您就安心休息吧。” 虞苏没有多问了。 她已经疲惫不堪,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躺在软榻上。 柔软的垫褥贴合身体,疲惫一寸寸流走。 衾被里似乎有股清淡绵长的香。很好闻。 她深吸一口,莫名安心。 一切都结束了。 很快,虞苏闭上眼睛。 · 卫府的马车行在队伍前方。 马车里,卫宵将卫子岳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先前子岳失踪时,他甚至想过,只要孩子能平安归来,他宁愿终身不续弦。 卫子岳仰起小脸,眨了眨黑亮的眼睛,突然问:“爹爹,你有好好谢过娘亲吗?” 卫宵闻言一顿,“她还没有过门,不能乱叫娘亲。” 卫子岳一听,瘪了瘪嘴,似乎有些不服气:“哦,那我叫她苏姐姐。不过,苏姐姐可不像普通人,她就像一个大英雄,爹爹要用八抬大轿娶她才行!” 卫子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如今对虞苏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小孩子的喜欢与讨厌来得快去得也快。 喜欢时就像卫子岳现在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与依赖。 卫宵一怔,不禁笑道:“当初是谁不想让爹爹续弦的?还因此偷跑出府?” 卫子岳脸一红,抿了抿嘴,低声道:“我是听外祖母说的,她说苏姐姐很凶,会打人。可今天我才发现,苏姐姐没有打我,她打的是坏人,她保护了我们所有的人,像一个英雄一样!” 卫宵目光一闪,问:“你很喜欢她?” 卫子岳立刻点头,双眼亮晶晶的,“当然喜欢。苏姐姐可厉害了,我们逃到山上,我踩到了一条蛇,吓得动不了,苏姐姐二话不说,一脚就把蛇踢开了,爹爹你说厉害不厉害?我觉得苏姐姐比爹爹还勇敢!” 卫宵一听,忍不住笑了,揉了揉他的头。 “爹爹你不觉得苏姐姐很好吗?”卫子岳又小声问。 卫宵笑而不语,目光却暗了几分,“子岳,你一直和苏姐姐待在一起,对吗?” 卫子岳认真点头:“对啊。” 卫宵问:“那……有没有坏人欺负她?比如……脱她的衣服之类的?” 卫子岳听得一愣,满脸懵懂地摇摇头:“没有啊,爹爹为什么要问这个?” 卫宵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笑了,“没事。爹爹开心。” 驱马而来的陆玄昭正好听见了卫宵父子的对话。 他武艺高强,耳力惊人,哪怕车内的声音压得很低,也清清楚楚落入耳中。 陆玄昭攥紧马绳,脸上露出一丝嘲意。 人人都说卫家公子,端肃清风。 今日一看,不过如此。 陆玄昭调转马头,心中闷了一口气,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不愿细想,只觉得那股不适感如哽在喉,难以下咽。 为了让虞苏顺利嫁到卫家,他打消卫宵的疑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因为卫宵最符合虞苏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种要求看似简单,在京城贵族中却难如登天。 能做到这一点的几乎没有。 选来选去,卫宵看起来最为合适。 可现在呢?虞苏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卫宵的儿子,而他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虞苏的贞节是否还在? 他本来找卫宵是为了解决虞苏深夜归府的事。 深夜未归,虞家众人必定担忧。 不,不是担忧,而是怕他们对虞苏恶意揣测。 嫡母不慈,亲父不作为。 于是想让卫宵配合。 寻个理由好打发虞家人。 没成想误打误撞听到那番话。 陆玄昭只觉得胸口烦闷,懊恼先前的举动。 如此虞苏的亲事或许还能在观望下,只是现在两家聘礼已下,懊悔已经无用。 · 陆玄昭调转马头,策马返回。 青葵看到他,问:“王爷,您和卫大人说好了吗?” 陆玄昭眉头微动,停顿了片刻才冷声道:“逐风。” 逐风迅速上前:“属下在。” 陆玄昭从腰间取下自己的玉牌,递过去:“拿着这个去长公主府,请长公主帮忙,请玉笙去虞府传个消息。就说长公主今日邀虞二小姐过去叙谈,因谈得投机便留宿一晚,传消息的仆人失误,没有及时告知虞大人。” 逐风应下,一甩缰绳,策马而去,直奔长公主府。 青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眶微微泛红。 她实在忍不住低声道:“卫大人是不愿意配合吗?小姐可是救了他的儿子啊!” 陆玄昭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嫌弃,“别提他,晦气。” 青葵一愣,从未见过王爷对人用如此尖锐的词。 陆玄昭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日竟如此失态,看来是厌了卫大人。 “那……王爷今晚回王府吗?” 陆玄昭冷声道:“不回,去别院。” 他顿了顿,眸光微晃,“虞……小姐,也安置在那,明日一早再送她回府。”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少年心事 逐风到了长公主府时,夜已深。 长公主却未就寝,正在阿月的院子里。 平安郡王阿月从山上回来后便得了风寒,两地气温不一,他这个体弱之人一时适应不了,便发起了低烧。 长公主心急如焚,这两日都亲自守在他身边,连白发都似乎又添了几根。 “快把药端上来。”长公主不耐烦地挥手催促。 看到阿月虚弱地靠在榻上,满眼担忧。 “你非和我怄什么气,跑出去逞能,现在可好了,病成这样!伤你的身,可疼得是娘的心啊。” 阿月虚弱地笑了笑,声音低哑:“母亲别担心,不过是小风寒,歇几日就好了。” 长公主眉头紧锁,语重心长道:“阿月,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你别怄气,为娘日后肯定不随便惩罚你的人,但前提你得平安。” 正在这时,内侍匆匆进来,小心禀道:“殿下,玄王府的侍卫来了,拿的是王爷的玉牌,说有急事求见。” 长公主眉头一皱,“玄昭的人?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阿月听闻也坐直了些,轻声道:“母亲,让他进来吧。舅舅的人,肯定是有要紧事。” 长公主点点头:“请进来。” 逐风进入时,先行了一礼,随即将事情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阿月听到虞小姐被拐走时,面色一变,忍不住问道:“虞小姐……她现在可安好?” 逐风颔首:“郡王放心,虞小姐已经平安脱险,只是尚未回府,王爷担心夜归会惹出不必要的流言,请殿下施以援手,暂时编个理由。” 长公主看了阿月一眼,眼神锐利:“你认识虞家小姐?” 阿月微微一怔,耳根泛红,急忙低下头道:“没……没有,就是听说过她,略知一二而已。” 长公主道:“我儿倒是关心得紧。” 阿月无措地抬头,声音低低道:“母亲,虞小姐救了那么多孩子,连卫家的小公子也是她救下的,能平安回来,便是大幸,阿月不过是……” “不过是多管闲事罢了。”长公主冷冷打断他,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满,“玄昭让人来,本宫自然不会推辞,但你啊,少掺和这些不相干的事。” 说罢,她转头吩咐内侍:“传玉笙,让她立刻去虞府,告诉虞洪秋,就说本宫今日与虞二小姐谈得投机,便留她在府中过夜。明日命人送她回去。” 内侍应声离去。 逐风谢过后告退。 长公主见阿月抿着唇,眼中写满担心。不由气道:“你自己身体还没好,担心旁人作甚?” 阿月低声道:“母亲,那虞小姐……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还能独自脱险,确实令人钦佩。”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你可真是体贴。怎么?对她有意思?虞家不过是个中下世家,虞洪秋那个人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她要嫁,也只能嫁给卫家那种人。” 阿月忙摇头:“母亲多虑了,阿月只是感叹她的胆识而已。” “那便好。等与你和李家的亲事定下来,李小姐入门,生下后代,母亲也算彻底放心了。” 阿月微微垂眸,“母亲,我这身子何必拖累别人?婚事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这话瞬间激怒了长公主。 她眉头一挑,“胡说!我儿堂堂平安郡王,天家血脉,怎么能是拖累?那李家女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若不是看她家门第尚可,本宫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给!” 阿月脸色微变,急忙劝道:“母亲,李小姐也是清贵人家,若日后因阿月体弱遭人指责,岂不是让她平白受苦?” 长公主一拍桌案,“受什么苦?我儿虽体弱,可有本宫护着,谁敢多说一个字?她李家敢多有怨言,本宫也有的是手段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阿月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无奈:“母亲,阿月明白您的心意,可阿月命长不了……” 长公主眼眶顿时红了,“你瞎说什么?什么命长不了?我儿要长命百岁!你现在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就是天大的福气!阿月,我告诉你,你的命是为娘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只要娘亲还活着,谁也不能欺你。” 阿月默然片刻,不再多言。 · 虞府,夜深。 张氏身边的嬷嬷一早便注意到虞苏的房间没有动静,派人查看后得知虞苏根本没回来,连忙屁颠屁颠跑到张氏的院子里告状。 “夫人,二小姐到现在还未归呢!” 张氏正倚在炕上假寐,一听这话,倏地坐起身来,冷笑一声:“哦?这小贱人竟然还没回来?如今几更了?” 嬷嬷答道:“回夫人,已是二更天了。” 张氏嗤笑:“哈哈,好呀,好个不守规矩的东西!这才定了亲事,就敢整夜不归。” 张氏一边冷笑,一边换了件外衫,亲自带着嬷嬷屁颠屁颠去找虞洪秋。 虞洪秋此刻正在关玲儿的院子里歇着,被张氏的人叫了起来,心里正窝火。 披着中衣走出来,语气不善:“什么事?大晚上的扰人清梦,张氏你最好有个说法!” 张氏见他这模样,心中更是恼火,眼里满是嫉恨,冷嘲热讽道:“老爷好兴致,这么冷的夜也不在正房歇着,倒是和个小妖精情意深厚得很!妾身打扰了,不如回去?” 虞洪秋脸一沉,眉头一皱,转身就要回去:“既然没事,那别耽误我的功夫!” 张氏见他真要走,急忙道:“二丫头这个时辰还没回来!” 虞洪秋顿住脚步,回头大惊:“没回来?她去哪了?” 张氏冷笑:“老爷问妾身,妾身又问谁?她不是最喜欢撒泼耍横?这会儿指不定在哪胡混呢!” 虞洪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拍大腿,坏了。 “胡混?她要是敢坏了我的脸面,看我怎么收拾她!” 前有虞娟丽,虞洪秋是真怕了啊。 总感觉这家风不好。 张氏在一旁煽风点火,语气幽幽又道:“老爷,这就是您的好女儿啊!一边惹是生非,一边还把卫家的婚事攥在手里!如今未过门就夜不归宿,传出去卫家还能要她吗?妾身倒是想看看,这门亲事还能不能成!” “你……你给我少说点。” 虞洪秋还要喝斥她,忽然,外院有仆人匆匆跑来通传:“老爷,夫人,长公主府的玉笙姑娘来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一根刺 张氏一愣,“玉笙?这么晚,长公主府的人来干什么?” 仆人继续禀道:“玉笙姑娘说,二小姐今晚留宿在长公主府,与长公主谈得投机,所以未归,怕惊扰老爷与夫人,特地来说明一声。” 这话一出,张氏脸上的冷笑僵住了,顿时哑口无言。 虞洪秋眉头一挑,眼中隐隐露出几分喜色:“长公主?虞苏竟能与长公主攀上关系?” 张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撑着道:“哼,说得这么好听,谁知道是真是假?也许是那丫头得罪了长公主。” 虞洪秋瞪了她一眼,怒道:“我就没见过比你心眼还小的!人家能攀上长公主是她的本事,你倒好,不想着怎么帮衬,反而在这搅和!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短见的女人!” 张氏被呛得脸色铁青,胸口气得一阵起伏,想回嘴,却见虞洪秋转身就走,甩下她一个人独自窝火。 回到自己的院子,张氏一边骂着嬷嬷,一边摔了两个茶盏:“好啊!真是本事大了,连长公主都着了她的道,可她再厉害,还是个庶女,能翻出什么天去?” 她一脸气恼,越想越窝火,胸口仿佛被堵了块大石头,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卫府。 见卫子岳被卫宵带回来,一家人喜极而泣。 “我的心肝宝贝,让祖母好好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卫夫人冲了过去,抱着孙子仔细查看,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确认他浑身无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卫大人站在一旁,也露出几分欣慰的神色,感慨道:“好在找回来了。早些年京中也有几户大户人家的孩子丢失,就再也没能寻回。咱们家能有这个福气,已是谢天谢地。” 卫夫人点点头,忍不住红了眼眶:“是啊,托菩萨保佑。” 卫宵抱拳向父母行礼:“爹,娘,此事确实一波三折。孩儿原本去守备司借人,被直接拒绝了。谁知玄王突然以齐王探子潜入京城为由,下令封锁城门,孩儿才得以参与搜救。” 他将京城封城的情况娓娓道来,又将虞苏如何解救卫子岳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不过,王爷已经封锁了消息,没有人知道虞小姐今日也被拐了去。”卫宵低声补充。 卫夫人听完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虞小姐,果真是咱们子岳的福星,上次她救了子岳,这次又是她保护了他。” 卫大人却神色凝重,沉默未语。 见丈夫和儿子都没有附和,卫夫人察觉到几分异样,脸上僵了僵,小心问道:“那虞小姐……她也……平安无事吧?” 一个女子被拐走,哪怕最终平安归来,又有几个人会真正相信她的清白? 这样的事传出去,别说卫家的名声会受到影响,虞苏也会因此一辈子抬不起头。 卫夫人意识到儿子与丈夫的顾虑。 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唉,这丫头命苦啊……” 卫宵开口道:“我问过子岳,他说一直和虞小姐在一起。想来,她的清白……应该还在。” 堂中气氛一滞,三人对视一眼,默默松了口气,脸上都有几分说不出的复杂。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啊。” 这时,卫子岳忽然抬头,皱着眉问卫夫人:“奶奶,爹爹还娶苏姐姐吗?我喜欢她,我想要她当我的母亲。” 卫大人略一顿,淡淡道:“婚事已定,自然会娶她为妻,她也会是你的母亲。” 卫大人的话一锤定音。 这也是卫家的态度。 卫宵低垂的目光里,藏着几分晦暗。 子岳是虞苏救回来的,他对此心存感激,但想到虞苏被拐走一事,他就无法完全释怀。 而卫夫人心中也并不轻松。 一个当家主母,最重要的就是清白无瑕,而虞苏身上那份隐忧,能否真的压得住? 若因为此事退婚,卫家的声誉又岂能全身而退? 卫夫人心中天人交战,只觉得无论怎么选,卫家都会受伤害。 身为女子,她也同情虞苏的遭遇…… 唉,真是难哪…… 只卫子岳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拉着卫宵的衣袖道:“太好了,我以后也有母亲。苏姐姐真的好厉害!虽然有时候很凶,但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 卫宵低头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抬头看向父亲,却发现卫大人脸色依旧冷淡。 虞苏虽救了子岳,但她今日被拐的事,还是成了卫家人心头的刺。 卫夫人低声叹道:“子岳毕竟受了虞小姐的恩情,改日还是要去一趟虞家,好生道个谢。” 卫子岳一听,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问:“那我也能去吗?” 卫大人看了他一眼,不容置疑道:“自然要你去。是虞小姐救了你,这一谢,你最该去当面道。” 卫子岳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谢谢苏姐姐!” 一旁的卫宵忽然开口,“子岳,记住一件事,明天去虞家,只是单纯地去看望苏姐姐。而今天你们被困西郊窑洞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提,知道吗?” 卫子岳眨了眨乌黑的眼睛,有些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为什么不能说呢?苏姐姐救了我,这不是好事吗?” 卫宵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耐心解释道:“因为救你是苏姐姐的善心,但如果这事传出去,会有人用恶意去揣测她。苏姐姐救了你,我们更不能让她因为今天的事受委屈,明白吗?” 卫子岳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随后郑重地点头:“爹爹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 卫夫人听了,欣慰地摸了摸孙子的头:“这才是我的好孙儿。明天你见了苏姐姐,一定要懂礼貌,不许像以前一样胡闹,知道吗?” 卫子岳重重点头,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我一定会乖乖的!苏姐姐那么厉害,还保护了我,我再也不会不喜欢她了!” 卫宵听着,眼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但很快便敛去,只淡淡说道:“那就早些歇下吧,明天还得早起。” 卫夫人看着卫子岳欢喜的模样,心里有些宽慰。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吗? 原本子岳最抗拒的就是父亲续弦,不管她如何劝解,都无济于事。 可如今不过短短一夜,子岳竟然对虞小姐改了态度,甚至主动称赞她、亲近她。 但愿未来一切顺利。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吵架了 于此同时,虞苏和青葵一行到了王府别院。 别院虽不如王府奢华,但陈设风格考究,处处透着不凡。 屋内,灯火柔和,青葵忙着为虞苏准备热茶和洗漱用具。 虞苏则倚着西窗,望着黑漆漆的夜色,微微出神。 没多久,陆玄昭推门而入。 “别院简陋,委屈虞姑娘了。”陆玄昭开口。 虞苏嘴角一抽,他这叫简陋,那她平日住的南院叫什么?牛马住的窝棚吗? “王爷如此费心,我怎敢觉得委屈?今晚若非你封城调兵,只怕我和卫家小公子都难以脱险。” 陆玄昭眉梢一挑,“封城调兵只是为了搜查齐王探子,救虞小姐不过是顺手。” 虞苏轻轻一笑,目光抬起,带着几分揶揄:“顺手?王爷这手倒是伸得挺远的。为了齐王探子封城调兵,怕是御史台的诸公很快就要参你一本了吧。兴许明日奏折就摆到皇上案头了,王爷可想好如何解释?” “若真有人参本,陛下自然会知我无私心,绝不会苛责。” 陆玄昭顿了顿,看向她,唇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不过虞二小姐倒是替本王操心得很。” 虞苏转身倒了杯茶,慢悠悠道:“不替王爷操心怎么行?你若是折了仕途,将来我在这京城还能靠谁庇护?” 这番话说的人心里熨帖。 陆玄昭闻言,低声笑出了声。 片刻后,虞苏语气一凝,问道:“王爷深夜来究竟有何事?” 陆玄昭目光微垂,语气顿了顿: “不知虞二小姐可否再考虑婚事?虽然我尽力瞒下了消息,但卫家人毕竟知道你被掳的事,心里难免会有介怀。卫宵念你救了他儿子,可能现在不会在意,可未必将来不提。一旦有个争吵,旧事重提,是难免的事。”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么多。 虞苏略微一怔,抬眸古怪地看向陆玄昭:“听王爷的口气,似乎对卫宵并不满意?之前不是您亲口说,他是良配吗?” 陆玄昭一时无言,沉声道:“良配是基于现实考量。我曾说过,卫宵在京中家风端正,又无旁枝末节,确实算得上合适人选。但人心难测,这种事,我也不能保证。” “王爷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一句老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聘礼都下了,王爷今日又何必动摇我的心?” 说着,虞苏缓缓起身,一步步靠近陆玄昭,停在他身前不远处:“当时卫夫人去神婆那合八字,不正是您的手笔?竟然还能合出个天作之合来,王爷这安排,当真周全。这桩婚事如此顺利,哪怕我的名声多次不好听,卫家也愿意娶我,我想这其中定有王爷您的手笔吧。” “一会想要我嫁给他,一会又劝我深思,你的心还真是善变呀。” 虞苏哪里猜不到,所有人都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压根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 她是真的很讨厌这种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行事。 陆玄昭脸色不自在,“你……都知道了?” “镌风告诉我的。”虞苏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陆玄昭目光微凝,还未开口,虞苏却抬手打断了他: “先别急着气他,镌风是个好孩子。” “至少,比起您这样动不动就我一切为了你好的模样,他可顺眼多了。” 空气里突然安静。 陆玄昭眉头一皱,很不理解:“我帮你解决婚事,难道还错了吗?” 虞苏叹了口气,“一码归一码,我承您的情,也感激您费尽心思为我安排未来。可唯独一点,我接受不了。我的人生,自己做主,轮不到旁人插手。哪怕是您。希望下次您替我安排这种人生大事时,先问问我究竟需不需要。” 陆玄昭怔住了片刻。 这世上偏偏有人不领情。 此番责怪的语气,简直让他气笑了。 行,是他多管闲事了。 正想说什么,虞苏早就走到屏风后。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要就寝了,王爷还是快回去吧。” 屋内的灯火跳跃着,映在陆玄昭的面上。 陆玄昭一甩袖,离开了。 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今日他算见识了。 · 陆玄昭推门而出,迎面与端着热水的青葵撞了个正着。 青葵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把热水洒了。 “王爷!” 她连忙站稳,低头行礼,抬眼却看到陆玄昭脸色阴沉得吓人。 这是吵架了? 青葵一时不知所措,怯生生地问:“王爷这是……怎么了?” 陆玄昭扫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没什么,照顾好她。”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青葵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愣了片刻,才赶紧端着热水走进屋内。 “小姐,热水来了。” 青葵轻声唤道,把铜盆放在屏风边,目光却忍不住打量着虞苏。 虞苏正用帕子擦拭着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铜镜里的自己。 青葵忍不住低声问:“小姐,你和王爷说了什么?王爷看上去不高兴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虞苏道:“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他插手我的婚事,我还不高兴了。” “王爷对小姐还是挺好的,这次为了找您,不但封了城,还调了守备司的兵马……” “然后呢?不能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我就原谅他的自作主张吧。”虞苏抬眼看她,语气平静,却让青葵说不下去了。 今夜注定难眠。 * 天空刚露出鱼肚白,陆玄昭便已经整装待发。 早晨他打了一套拳,换好衣服便带着侍卫走出别院。 身影很快消失在长长的街道尽头。 肆风连忙跟上。 他这一夜忙得脚不沾地,虽然人贩子已经被抓了,但他们在江南的接头线人尚未查清,后续麻烦事也多。 人一忙,上火嘴角就燎了泡。 想到青葵昨晚悄声提起王爷和虞小姐吵了一架的事情,肆风心里自叹气。 他真的好忙。 主子心情不好,下属也得有所表示。 “属下昨夜去看了被虞小姐解决掉的两个人贩子……” 肆风斟酌着开口,“不得不说,虞小姐的胆识的确非同一般。” 陆玄昭脚步一顿,转头看他。 这是想继续听的意思。 肆风一乐,继续道:“窑洞里的那个,被她一簪刺穿了颈动脉,死得极惨,血流了一地。还有一个,是掉进猎人的陷阱里,被石头砸得……几乎不成人形。我一个男人看了都心有余悸……” 陆玄昭听完,眸光一暗,只觉得清晨的风透着一股凉意,心底某处隐隐发紧。 肆风察觉到他的情绪,斟酌道:“王爷,虞小姐经历了这些变故,虽说胆大心细,但……终究是个姑娘,怕是受了些惊吓。若是她昨晚说话冲了些,只怕也是因为想强撑着不露软弱,毕竟这世道女子处处受限,若不咄咄逼人一些,怎能护住自己?” 陆玄昭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我看你还不够忙?瞎操心。” 肆风低头不语,捏了一把汗。 半晌,陆玄昭收回目光,抬步继续朝前走去,“叫李大夫调点安神宁心的补药给她带回去。” “是。”肆风笑着跟上,身后另一个男仆心领神会,折返回去通知李大夫。 可怜的李大夫还在床上就被人拉起来,催着配药。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四十大棍 虞府。 张氏天未亮便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夜也没想明白长公主为何对虞苏如此青眼相加。 她回想起长公主生辰宴上的情景,那时不过是点头寒暄,哪里见得有什么偏爱? 心中不解,张氏索性起了个早,亲自坐在正堂等虞苏回来。 日上三竿,虞苏才悠然归府。 她刚进正堂,便听到张氏语气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这有了长公主的偏爱就是不一样呢,连日头都爬到三竿高了才回来。虞家的规矩,是不是都不放在眼里了?” 虞苏闻言,走到桌前,行了个礼,“母亲说的是,女儿记下了。长公主实在盛情,留了女儿到今日才放人,若有怠慢了母亲,女儿这就赔罪。” 张氏被她软刀子挤兑得脸一僵。 还长公主盛情!? 虞苏懒得多话,转身准备回院子,刚走两步,张氏却突然喊住她:“等会儿别走远了,卫夫人说要过来。” 虞苏脚步一顿,心下了然,必是昨日之事。 果然,不多时,卫夫人带着卫子岳登门。 卫子岳一见到虞苏,小脸上满是羞愧和讨好:“苏姐姐,我以前听别人说你不好,就害怕你。现在我知道错了,我喜欢你,你别讨厌我。” 虞苏含笑看着他:“现在不讨厌了?” 卫子岳认真点头:“真的不讨厌了!” 卫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她望着虞苏,心疼又复杂:“虞小姐,子岳两次遇险,幸得你出手相救。这份恩情,卫家铭记在心。” 虞苏笑了笑:“卫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卫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柔和:“两日后清隐寺有法会,真远大师要讲经,我想着去求个平安符,也想请虞小姐一同前去,不知姑娘可愿赏脸?” 虞苏眉梢一挑,“好,我也正有此意。” 她自然要去,当众批命,届时看谁还敢娶。 卫夫人见她答应,脸上露出几分松快,语气真诚:“那就多谢虞小姐了,到时我亲自来接。” 虞苏点头,目送卫夫人和卫子岳起身告辞。 临走前,卫夫人却突然拉住虞苏,低声道:“虞小姐,那日之事并非你的错,你放心,宵儿已经与我们说过,无论如何,这门亲事不会改变。” 卫夫人语气笃定,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想再合一下八字的事情。 两次大恩在前,若因为些许命理之说退亲,实在太过不近人情。 虞苏唇角微扬,笑容明艳如花:“嗯,我放心。” 卫夫人被她的笑容一晃,竟有些发怔,随后回过神来,点点头,带着卫子岳离去。 · 于此同时,朝堂之上,果不其然,陆玄昭被参了。 “臣有本奏!玄王擅自调动京城守备,封锁四门,此等行径,实在逾越了律例!臣不得不怀疑,玄王是否意图不轨,试图挟兵自重。” 此话一出,殿内议论纷纷。 “不错!玄王虽有功勋在身,但此番行动未得圣旨,调兵擅断,分明是目无皇权!” “陛下,玄王此举实为大不敬,不得不罚呀。” 陆玄昭静立原地,面无表情,仿佛那些指责与他毫无干系。 “陛下,臣确实调动兵马,但此举并非私利,而是因紧急情势,传言齐王的探子潜入京中,企图扰乱局势。臣为保京城安宁,才不得不行权。” “探子?可有证据?”那大臣冷声质问。 陆玄昭神色不动:“探子虽未被当场捉住,但其潜入京中的迹象确凿无疑。臣有罪在先,愿领责罚,但朝堂安危大于律例,臣自问无愧。” 大臣冷哼一声:“探子只是说辞,京中却因此陷入混乱,玄王调兵封城,已成事实。若陛下不严惩,恐难以服众。” 清远帝缓缓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语调不急不缓,甚至带着几分笑意:“欸,都同朝为官,和气点嘛。玄王此事虽有失妥当,但确是为保京城安危……罢了,罚俸禄半年,权作警戒。” 眼看陛下要轻拿轻放,几位大臣齐齐跪下,“陛下,不可啊。此事不可轻纵!玄王擅自调兵,封锁城门,实乃僭越之举,若不严惩,恐难服众。” “这也不行,那你们想怎么?”清远帝脸色黑沉,手指敲打着龙椅。 大殿内沉寂片刻,有一人出列,沉声道:“臣以为,玄王虽功勋卓着,但此事已犯军规,应按军律行事,罚四十大军棍,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众人低声议论。 四十军棍,那可不是寻常责罚,寻常人一半都受不住! 有人试图替陆玄昭说情:“陛下,四十军棍过于严苛,玄王此番举动确有不当,却是为保京城安危,请陛下明鉴。” 清远帝很为难。 陆玄昭抬眼,目光与清远帝对上,什么也未说,拱手一礼:“臣领罚。” “哎,你……算了算了。玄王如此忠心,朕甚感心安,可军法如山,传令下去,罚四十大军棍,切莫伤了玄王的根骨。” “退朝吧!这一天天的,竟让朕为难。”清远帝轻轻一挥袖。 大殿之外,陆玄昭跪地受罚,四十军棍打下,他虽武艺高强,依旧被打得冷汗直冒,后背血迹渗出,疼得脸色发白,但一声不吭。 清远帝站在远处,目光穿过薄薄的日光落在陆玄昭身上,神情淡漠。 身边的总管太监小心翼翼开口:“陛下,玄王这一顿板子,恐怕要休养一阵了。” 清远帝一笑,“休养?他哪有时间休养?堂堂玄王,不得不事事为朝廷分忧,兵权在握,权势滔天,怕是比朕还忙。” 总管太监闻言低头,不敢接话。 清远帝负手而立,目光落在远方天际, “这天下,谁能离得开他呢?甚至连朕,也离不开他啊。” 顿了顿,他语气微冷,喃喃自语:“可惜啊,谁让朕是皇帝呢?” 总管太监背脊一凉,连忙垂首称是。 清远帝脸上的笑意愈发温和,摆了摆手:“走吧,看看今日还有什么折子未批。” 总管太监躬身应下,跟在他身后。 动京城守备军,无异于在陛下脖子上悬了一把刀。 若是玄王有不轨之心,岂不是轻而易举攻入京城。 天家历来薄情,何况是表亲。 玄王此举真是叫人纳闷。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死不了 陆玄昭被护卫抬回王府时,整个人气息微弱。 后背的衣衫被鲜血染透,贴在破碎的皮肉上,甚是触目惊心。 李大夫光分离血肉与衣物就花了大半个时辰。 “这四十大棍打得可真狠!王爷要不是体质过人,怕是连王府大门都进不来了咯……”他一边叹气,一边熟练地处理伤口。 肆风站在一旁,紧紧攥着拳头,压抑着满眼怒意,“陛下这哪里是要惩罚分寸,分明就是想要王爷的命!” 陆玄昭眉头微微一动,声音沙哑厉声道:“休得胡言,陛下有他的苦衷。” 李大夫停下动作,抬眼看了陆玄昭一眼,啧了一声,“王爷,您这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竟还为陛下说话?” 陆玄昭阖上眼,不去理会。 油盐不进的主…… 李大夫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言,取出银针止血,带着护卫们连换了好几盆热水,前前后后忙活了快一个时辰,才勉强将伤口处理完毕。 血水染红了一盆又一盆,整个寝屋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处理完后,李大夫捋了捋衣袖,满脸倦色:“还好您体质硬朗,这些伤虽然深,但幸好没有伤到根骨。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不碍事。” 话音未落,天使匆匆赶到,手里捧着一个雕着龙纹的锦盒,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王爷,陛下体恤您,特赐金疮药一瓶,盼您早日康复。” 待天使走后,李大夫瞥了一眼那锦盒,冷哼了一声,嫌弃地把它推到一边。 “还没我的药好。打一巴掌给一颗枣……清远帝还真会玩。” 肆风心中不平,历来棘手的事情都推给王爷,一次错也不至于下这么死手。 偏偏王爷念着二人多年的情分,想着陛下不容易。 “您为陛下做了那么多事,这回明明情有可原,也下这么狠的手。陛下哪里有什么苦衷,不过是想杀杀您的威风,让您知道这天下谁是主?若拿出真正的诏书……” “闭嘴!”陆玄昭抬眼看了肆风一眼,眸光冷冽,“再一派胡言,你也去与镌风作伴吧。” 肆风噎住,满腔的不平硬生生压了下去,只得低头退到一旁。 李大夫摇头,示意肆风慎言。 陆玄昭微微阖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该受的罚,我认。你们都退下吧。” 李大夫无奈叹息,收拾药箱,拂袖离开。 房间内一片沉寂,陆玄昭的眼眸也一片漆黑。 不久后,长公主和阿月匆匆赶来,见陆玄昭趴在榻上,浑身裹着白布。 阿月的眼圈顿时红了:“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为什么这么狠心!”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怒色,却还是强压了下去:“阿月,不得胡言。此次不过是为安抚群臣,你舅舅既然认罚,我们便不能多言。” 阿月咬着唇,心里却满是不甘。 陆玄昭抬眼看了他们一眼,须臾目光又低垂下来,“本就是我失职,何怨他人。” 长公主叹了口气,坐到陆玄昭身边,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玄昭,陛下虽是罚重了些,但这也是迫不得已。朝堂百官虎视眈眈,他身为君主,不能不有所交待。” “表姐,我都明白的,你不必担心。”陆玄昭声音平静。 长公主被说中心思,脸色有些挂不住。 两个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只愿二人和睦,别离了心。 虞苏…… 若不是为了寻她,陆玄昭怎会私自调令封城? 还让自己找理由掩护,不损虞苏名声。 长公主心里隐约猜忌,她是知道虞苏已经定亲的事情。 她这表弟该不会动了什么心思吧。 一旁阿月见舅舅虚弱的模样,心中越发不平:“母亲,这么多年,舅舅帮了皇帝舅舅多少事,您不是不知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长公主脸色一变,厉声喝道:“阿月,住口!” 阿月被吓了一跳,顿时噤声,眼中的不忿依然清晰。 长公主转头对陆玄昭道:“这孩子胡言乱语,你莫要放在心上。你就好好养伤,其他事我会替你敷衍过去。” 陆玄昭淡淡点头,“多谢表姐。” 长公主待了小半时辰,准备离开,阿月却借口要留下来陪陆玄昭。 只等长公主一走,阿月才小心翼翼地凑到陆玄昭跟前,犹豫半天道:“舅舅,后日我一定要去清隐寺。” 陆玄昭眉头微蹙:“你母亲会答应?” “我风寒才好,母亲一定会不同意,”阿月低声道,“舅舅,您能不能帮我?” 陆玄昭本想拒绝,但听到“清隐寺”三个字时,似乎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抬眸盯着阿月,问:“清隐寺有什么事?你为何一定要去?” 阿月犹豫了一瞬,最终将虞苏要去那儿批命的事情道了出来。 “师父已经答应了虞二小姐,后日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她批命,绝了她的婚事……” 陆玄昭神色一顿,语气微冷:“是她自己要求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阿月点头:“是她亲自请求的,理由也很明确,说这样能彻底让虞大人打消借她婚事谋取利益的念头。虞苏姑娘也不想被婚姻所困,她想自由,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陆玄昭沉默片刻,看着阿月的眸光深沉。 他眼眸里明显盛着爱慕…… 陆玄昭忍不住出言提醒:“你……” 阿月微微一怔,低下头,苦笑道:“舅舅不用提醒,我知道与虞二小姐并无可能。母亲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妻子是庶女,哪怕她再优秀,……何况我本就命不长久……何苦误了佳人……” “我敬佩她的勇气和孤注一掷的决心,舅舅,她要的自由和掌控,是我一直不敢争取的东西。她是真正活得清醒的人,而我……只能被束缚。” 陆玄昭拧了下眉,安慰道:“阿月,人总是有选择的。你以为是命运,其实不过是自己的懦弱。若你连争取都不敢,又凭什么说只能被束缚?” 阿月闻言一愣,脸色微微泛红,却没再反驳。 他心底有几分认同,却也有几分苦涩,抬头看向陆玄昭,道:“可虞二小姐能争,我争不了。自古孝道大于天,我如何与母亲争……” 陆玄昭垂下眼睫,语气平静:“她能争,不是因为她没有阻碍,而是因为她敢不顾一切。自由从来都不是轻而易举得到的。” 阿月垂着头,眼中一片纠结,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抬起头来:“舅舅,如果我去争取一下,会不会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只要方式得当,你母亲虽强势,终究是为了你好。若你真有心,慢慢与她沟通,总能争取到自己的自由。” 阿月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几分希翼:“是啊!若我去争,或许真的能改变现状。舅舅,我想……我想和虞二小姐表白。” 陆玄昭:“……”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玄昭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僵硬,他嘴角微抽,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说什么?” 阿月双手握拳,脸上带着一种少年意气风发的神采:“我明白了!我不能再束缚于母亲的安排,不能再只做一个听命的人!虞小姐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她不愿意被婚姻捆绑,我也可以选择一样的路。若她不嫁人,那我也不娶妻!我想陪在她身边,就算不做夫妻,也可做一生的伴!” 陆玄昭的脸色彻底黑了,眉心狠狠跳了几下。 “阿月,你的意思是……为了她,连母亲为你安排的亲事都不要了?” 阿月一脸认真,重重地点头:“对!我已经想好了,若母亲知道了,虽然会生气,但总归会理解我的真心。只要我坚持……” “闭嘴。”陆玄昭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额角青筋隐隐暴起。 阿月愣住:“舅舅?” 陆玄昭抬眼看他,“你可知虞二小姐心中的自由,并不包括你?” 阿月一滞,呆在原地。 陆玄昭道:“且不说你母亲绝不会同意你的想法,虞苏就算愿意,也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安排。若你真想争,就争些有用的东西,别在这种事上耽误自己。” 阿月被怼得呆立半晌,低声道:“可舅舅刚刚还让我争取……” 陆玄昭看也不看他一眼,“回去吧。后日我去接你,一同去清隐寺。” “舅舅的伤?” “死不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上山 虞苏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卫夫人派人来请,张氏再不情愿也只能放行,眼睁睁看着她上了卫夫人的马车。 车里,卫子岳坐在虞苏对面,小脸笑得像朵花,满眼崇拜:“苏姐姐,菩萨一定也觉得你是大英雄,所以才保佑我们平安。” 虞苏轻笑,摸了摸他的头:“那子岳以后可要做个好孩子,才不辜负菩萨的保佑。” 卫夫人看着虞苏,见她外貌清冷,言辞温和,却能与孩子相处得如此自然,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赞许。 要知道,子岳向来抗拒任何与继母相关的事,稍有风声便闹得天翻地覆。 如今他对虞苏如此亲近,实在是出人意料,也正是卫夫人心中所盼之事。 一路上,卫夫人问了几句,言辞中不乏试探。 虞苏对答如流,既不过分热络,也不显得疏离,每一句都恰到好处。 卫夫人笑道:“瞧你这言谈举止,真叫人越看越喜欢。日后若是进了门,咱们婆媳也能时常结伴去拜佛,那可真是桩美事。” 虞苏微微一笑:“夫人言重了。婆媳同心,的确是件美事。不过未来如何,尚未可知,还需看佛祖的安排呢。” 卫夫人听了这话,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姑娘温婉有度,谈吐不凡。 又想起她两度救卫子岳,心中对她的好感渐渐加深,完全未察觉虞苏话里的深意。 虞苏垂下眼睫。 心中却颇为期待,等到清隐寺批命之后,卫夫人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精彩。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到了清隐寺山门前。 卫夫人掀起帘子,看了看四周停满的马车,微微侧目,对虞苏笑道:“今日这清隐寺可真是热闹,瞧这阵仗,来了不少贵客,倒是门庭若市啊。” 虞苏微微一笑,“难得大师讲经,自然不乏慕名前来的善男信女。” 卫夫人点了点头,随着侍女的搀扶下了车,转头吩咐:“备着些净手巾和香囊,别怠慢了旁人。” 二人沿着阶梯缓步而上。 秋日凉风轻拂,桂花香气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 卫子岳心情大好,一路蹦蹦跳跳跑到前头,忽然回身招手,笑嘻嘻地喊:“奶奶!苏姐姐!你们快点呀!” 卫夫人无奈笑道:“这小家伙,倒是像个泼猴一样。你慢点走,可别出了一身汗又吹风着凉。” 说完又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快去,备着替换的衣服和帕子。” 虞苏看着卫子岳活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小孩子嘛,皮一点很正常。” 卫子岳突然转身跑了回来,抢过婢女手中的帕子,举到虞苏面前,仰起小脸笑得灿烂:“苏姐姐,帮我擦擦好不好?” 虞苏微微一怔,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珠圆玉润的小家伙,脸上挂着几分讨好的笑意,满脸天真无邪。 她向来对孩子没有多少耐心,尤其是别人家的孩子,但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接过帕子,蹲下身,轻轻替他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卫夫人站在一旁,看着这难得的温情一幕,眼中带着几分湿润。 子岳自小失了母亲,虽有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疼爱,但母爱的缺失却始终无法弥补。 如今看着他对虞苏如此亲近,心里竟涌起几分安慰。 虞苏手上动作轻缓,目光扫过这孩子肉嘟嘟的脸,心中忍不住感叹,倒是生得讨人喜欢。 想到这可能是她和卫家最后一次来往,她难得生出了几分耐心。 她一边擦拭着,一边低声问:“跑得满头是汗,怎么就不知道慢点?万一着了凉怎么办?” 卫子岳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小手拉着虞苏的衣袖,软糯糯道:“不会着凉的,有姐姐帮我,就没事。” 卫夫人听了,心中越发感慨,眼眶微微泛红。 虞苏擦完帕子,将它递回给婢女,站起身看向卫夫人,语气温和:“夫人,孩子还小,活泼点是正常的,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卫夫人连连点头,脸上满是笑意,“你说得是,小孩子嘛,活泼好动。子岳能遇到你,真是他莫大的福气啊。” 虞苏唇角微弯,未再接话,只是默默跟在卫夫人身旁往山上走去。 沿途行走间,不远处传来几位贵妇人的低声议论。 只听一人感叹:“前几日城门都被封了,可真是吓坏人了,说是什么在抓探子,谁知道呢?还不如来这清隐寺祈祈福,图个心安。” 另一人接话:“可不是嘛,京中人心惶惶的,听说还是玄王调了兵,才平息了乱子。” “我倒听说,玄王是剿了一伙人贩子,救了不少孩子和少女,甚至还牵涉到一些官家女儿呢。” “官家女儿?要真被拐了去,就算救回来了,也不一定保得住名声啊。清白再在,又有几家能容得下?” “哎,可不是嘛,这事放谁身上都难堪。说来玄王这次倒是做了件好事,可那些被抓的女孩,怕是命运坎坷了。” 几人低声议论着,声音渐渐远去。 卫夫人听得额角冷汗涔涔,脸上的笑容也僵硬。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虞苏被拐的那日,心头一紧。 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若有朝一日这些人知道被拐之人是虞苏,那卫家的脸面岂不是无处可藏?到时候只怕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卫夫人越想越觉烦乱,纠结得心中发堵。 虞苏神色如常,仿佛没听见那些闲言碎语,倒是将卫夫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知道卫夫人的顾虑是什么,但也懒得点破。 卫夫人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安,低声道:“时间快到了,我们赶紧上去吧,迟了不好。” 虞苏淡淡瞥了她一眼,唇边含笑,未作声,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没出息的样子 真远大师这次的讲经堂选在了半山腰的听松阁。 阁前是一大片开阔的青石地,足够容纳上百人。 听经之人按照身份高低排列座位,靠前的都是王侯贵族,后排则是商贾平民。 这次讲经的主题是自由。 真远大师意在借此化解烦恼,帮助众人反思内心的执念与束缚。 正因如此,宁远侯夫人带着傅怀溪来了。 儿子最近情绪低落,心思不在正道上,每日不是喝闷酒就是发呆。 侯夫人看得直发愁,想着让大师开解开解,也许能让他振作些。 傅怀溪本不愿意来,被侯夫人硬拉着上了山。 没成想这一来就看到了魂牵梦绕的人。 宁远侯夫人早在虞苏几人入场时就注意到了她。 一看她朝这边走来,心头顿时升起一股厌烦,暗自嘟囔着晦气。 本想当作没看见,偏偏虞苏竟然被安排在她旁边不远处。 再看身侧的儿子傅怀溪,那双眼睛呆呆盯着虞苏,不争气的模样叫人看了直窝火。 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侯夫人心里骂着,也心疼着。 气得胸口发闷,偏偏还要保持微笑。 卫夫人并不知晓虞苏与宁远侯府的恩怨,仍旧笑容满面地与侯夫人寒暄:“夫人竟也来了,看来今日可真是佛缘不浅。” 侯夫人咬了咬牙,“卫夫人倒是有闲心陪未来的儿媳来听经,真让人羡慕。” 卫夫人一听,笑得更灿烂了,笑道:“是啊,苏丫头可是个好孩子,难得孩子们缘分深厚。如今聘礼都过了,待良辰吉日一到,便可将她接进门了。” 侯夫人斜眼扫了虞苏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她还未开口,傅怀溪却忍不住插话:“卫夫人真是好福气,令郎能娶虞小姐这般美丽机智的佳人,当真羡煞旁人。” 卫夫人被夸得有些愣,脸上是高兴,但总觉得这话听着哪里怪怪的。 倒是一旁的侯夫人,哪里听不出傅怀溪这酸溜溜的语气? 瞧瞧,还放不下呢? 侯夫人心里那叫一个气! 凭什么把她儿子玩弄于股掌,她儿子还对她念念不忘,不准他们下手暗地处置了。 虞苏微微一笑,语气自然,“世子抬举了,我哪比得上世子爷呢。听闻世子下月就要迎娶王尚书家的千金小姐了,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才真叫羡煞旁人。” 她的语气淡淡,听着全无波澜,可听在心怀鬼胎的傅怀溪耳里,却别有意味。 他莫名觉得,虞苏是不是还在意着自己? 这一声“郎才女貌”,听着竟带着一股醋意。 傅怀溪心里突然有些微妙的愉悦,那死潭一般沉寂的心仿佛泛起了点点涟漪。 卫夫人连忙附和:“可不是嘛,世子爷大婚之日,必定热闹非凡,全京城的贵族都会去捧场!” 侯夫人捏着帕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是自然,王小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家迎娶王小姐,必定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满京城都得羡慕。” 她说完,目光扫向虞苏,眼神里满是隐秘的讥讽。 这话分明是借机打压虞苏,讽刺她小户出身,还是庶女,根本无法与王小姐相比。 虞苏神色淡然,抬眸一笑,“世子爷能迎娶美妻,真替你们高兴。毕竟世子曾经可是许多名门闺秀的梦中情郎呢。” 傅怀溪只觉得胸口一震,心脏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他怔怔地看着虞苏,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那颗已死的心,竟悄然复活。 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冲到她面前,求她回来。 只要你肯回头,我可以退婚,哪怕被全京城唾骂也在所不惜! 侯夫人看到儿子的表情,心头顿时警铃大作,狠狠攥紧了帕子,差点忍不住要出声喝斥。 可碍于场合,她只能强行按下怒气,:“真远大师就要出场了,咱们还是好好听经吧,莫要再闲聊。” 随着清钟一响,真远大师步上高台。 礼拜佛像后,真远才缓缓开口:“今日讲经之题,便是自由。所谓自由,不在外物,而在于内心。” 他以佛经为引,从“执念”谈起。 “有些人穷尽一生追求外在的束缚,却忘了唯有放下才能获得内心真正的自在……”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卫夫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傅怀溪却目光一直落在虞苏身上,完全没听进去。 侯夫人看着儿子这模样,哪里还有听经的心情,气得手中的帕子都快撕烂了。 讲经一个时辰后,中场休息。 卫子岳已听得迷迷糊糊,直接趴在卫夫人怀里睡着了。 卫夫人无奈地替他整理衣襟,轻声笑着对虞苏道:“佛经深奥,对稚童来说,还是太乏味了。” 虞苏轻轻点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这是自然,就连我听着也有些困顿。哪像您,对佛法这般虔诚,才能真正听得进去。” 卫夫人被这话逗得一笑。 傅怀溪看着虞苏低头与卫子岳说话,眼神柔和中透着几分纵容,心里顿时不对劲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真要去给人当后娘,也不愿意嫁他。 在傅怀溪看来,自己无论家世才学都远胜卫宵。 那鳏夫凭什么能娶虞苏? 侯夫人扫了一眼傅怀溪微动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开口:“虞二小姐果然聪慧出众,难怪能得卫夫人青眼相加。说起来,前些日子听闻京中有几位贵女险些被拐,其中竟还有一位姓虞的小姐,不知虞二小姐是否听闻此事?” 虞苏神色未变,似笑非笑地看着侯夫人。 倒是卫夫人脸色一白,手中的帕子差点掉了下来。 “侯夫人,这话是从何说起?虞小姐一直安然无恙,您听岔了吧。”卫夫人勉强笑着开口,额头却隐隐渗出汗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是说消息封锁的很严吗? 侯夫人目光一转,笑得灿烂。 那姑娘是不是虞二小姐并不重要,只要她说是那便是。 玩弄她的孩子,必让她身败名裂。 “哦?那真是奇了,我那守备司的远房亲戚可是亲口说过,那几日守城盘查的名单里,可有位姓虞的小姐。卫夫人,这就真不巧了。”侯夫人语气幽幽。 四周的人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佛经早已听得昏昏欲睡,这冷不丁抛出一段八卦,瞬间点燃了兴致。 目光纷纷投向虞苏,满是揣测。 “什么?姓虞的?该不会就是她吧。” “我要她,哪里还有脸出来,早就一条白绫上吊了。” “哎,可怜的女子啊,若真是她……” 议论声渐起,卫夫人脸上已是冷汗直冒,捏着帕子看向虞苏,眼中满是焦急。 傅怀溪心头一紧,忍不住道:“母亲何出此言?未有证据之前,何必如此揣测?” 他这话出口,四周静了一瞬,侯夫人脸色青白。 这傻儿子! 哪有当众打自己母亲的脸的? 他怕不是被那女人迷得连脑子都糊涂了。 她这番话,可全是为了谁? 虞苏见状,眉眼含笑,缓缓开口:“侯夫人信口开河之前,不如先统一好话术。您和世子爷的说法可不一样呢。” 侯夫人咬牙,指尖狠狠绞紧帕子。 这虞苏,真是牙尖嘴利! “我也是一片好心,为虞小姐担忧,毕竟京中姓虞的贵女,可真不多。” “侯夫人既然笃定我就是那位被拐的虞姓女子,可否拿出真凭实据?” 虞苏声音不急不缓,又道:“守备司职责重大,岂会随意泄露机密?消息若确实传入了夫人耳中,倒是耐人寻味。若没有……夫人今日这番言论,恐怕就显得有些孟浪了。” “我……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怎知虞小姐这般敏感,难道我说中了?”侯夫人冷笑一声,咬牙说道。 “您既然随口提及,我随口反驳便是,怎会敏感?” 四周听着的贵妇人们纷纷露出微妙的神色。 傅怀溪心乱如麻,一边暗恼母亲多事,害虞苏平白受此揣测,又忍不住看向她那从容淡定的模样。 无论身陷何境,她总是这样镇定自若。 偏偏他就是喜欢她这份冷静笃定。 卫夫人就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接口笑道:“侯夫人真是爱玩笑,苏小姐一直在府中,哪里出过什么事呢?咱们还是听听大师讲经吧,别让这些闲话扰了清净。”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2章 娶不得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真远大师再次登上讲经台。 半个时辰后,他目光平静扫过众人,沉声道:“佛法浩瀚,讲解虽浅,但若心有所得,便是大善。” 台下低声附和,虔诚的香客们纷纷行礼,眼中透着炽热的渴望。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名人效应。 “选我!大师选我!” 虞苏看着四周抢着发言的人,嘴角一挑,随意举起手,装模作样地摇了摇。 侯夫人立刻冷笑一声,语气不善:“小小年纪,对佛法能有什么心得?真会凑热闹。” 虞苏不理她,视线越过侯夫人,看向旁边的傅怀溪, 声音清脆,眼眸若璨:“世子爷,你怎么不举手凑凑热闹啊?” 这一声叫得傅怀溪心神一荡,耳根微红。 侯夫人如临大敌,瞪大眼睛盯着虞苏,那目光恨不得将她活吞了。 你个不要脸的,别勾引我儿子! 虞苏却回了她一个挑衅的笑容,微微扬了扬眉。 怎么着,你再瞪我,我就勾你儿子玩玩! 侯夫人气得险些喘不过气,却偏偏还要维持一副端庄的模样。 大师见状却摇了摇手,轻声笑道:“诸位心诚,贫僧感念。然人数众多,逐一交谈未免耗时,不如贫僧今日从中选一位,与我共论。” 他话音未落,众人已是一阵骚动,纷纷挺直了腰杆,希望能被选中。 就在此时,真远大师目光微微一顿,停在了虞苏身上。 他眼神温,缓缓开口:“这位姑娘,可愿上来一述所感?若是言之有物,贫僧便破例为姑娘一算,解其所惑。” 话一出,四周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虞苏身上。 谁人不知,真远大师的命理之术堪称神乎其技。 今日能得他开口算上一卦,那可是连黄金万两都换不来的机缘。 世人都说,找大师批命的,必定是天大的难题。 钱根本解决不了,只能寄望于天命指引。 众人羡慕不已,视线纷纷投向幸运儿。 卫夫人微微一惊,低声对虞苏道:“真远大师亲自点名,虞二小姐,快去吧。” 虞苏神色如常,假装初次见真远大师。 她起身,整理衣袖后,走上台去。 站定后,微微一福,笑道:“大师所讲,主题在自由,小女不才,却有几分浅见。” 真远大师:“姑娘请讲。” 虞苏微微一顿,环视四周,声音平稳:“自由看似是佛法中的无拘无束,但若细想,每个人的自由都无法脱离自身的身份、责任、甚至执念。 譬如女子,若不愿被婚姻束缚,便需自强,若要抗争命运,亦需承受世俗的非议。这,何尝不是一种选择的自由?” 她话音落下,四周寂静,连傅怀溪都怔怔地望着她。 真远大师微微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赞许。 “姑娘所言极是,自由并非无拘无束,而是内心的坦然与自主。那么,姑娘今日所求为何?” “弟子所求,不过是亲人免于算计,朋友坦诚以待,此生能由己而定,不为他人所牵绊。”虞苏语气平静,字字铿锵。 这番话何尝不是击中了在座众人的心坎? 人世苦楚,谁又能真正摆脱这些羁绊? 大师闻言,沉思片刻,点头笑道:“好,今日便为姑娘算上一命,愿能解姑娘之困。” 四周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真远大师轻轻一挥袖,让众人安静。 他从案几上拿出一卷黄绢,展开后递给虞苏,“姑娘提笔书写几行。” 虞苏执笔落字,片刻后放下,真远走过去一看,微微一怔。 黄绢上的字透着一股旺盛的气息,桃花运极盛,注定嫁谁旺谁,不仅旺夫,事业、气运也皆佳。 嘶~ 这叫他怎么说谎话? 真远眨了眨眼:这假命……不好批。 虞苏也眨了眨眼:大师,我相信您的本事。 真远深吸一口,定了定神,清咳一声,“姑娘命中五行多金,虽富贵相随,却孤星高悬,注定难以为人妻母。” 话音落下,全场安静。 片刻后,他继续道:“此命姻缘,需以缘尽为解。若强行成婚,恐对夫家官运多阻,平安无望。不嫁,方能自保,还旺自家。”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傅怀溪脸色骤变,卫夫人怔在原地,身旁睡醒的卫子岳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众人。 侯夫人心中狂喜,差点掩饰不住,“哎呀,真可惜了,竟有这样的命数……” 虞苏身体晃了晃,脸色一变,抽出手帕掩住嘴角,似是无法接受,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不,我不信!我怎么可能不能嫁人了!” 真远大师皱眉:“施主冷静。”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 虞苏猛地抬头,眼眶微红,双手微微颤抖,仿佛被大师的话震得失了魂。 周围一片哗然,众人窃窃私语。 “这姑娘受打击不小啊。” “唉,可怜见的,谁能接受这种命理呢?” “但大师批命从无差错,这姑娘该怎么办啊。” 有人见状走上前,语重心长地劝道:“姑娘,这命理虽难听,但大师的话从未有错。既然命如此,不如认命,平安就是福啊。” 虞苏转过脸,捂住额头,“认命?我这一生……就要被这几个字困住了吗?” 真远大师轻叹一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愿姑娘今生无忧。” 虞苏低垂着头,藏在帕子后的嘴角,微微勾起。 至此,这场讲经,达到了最高潮。 虞苏一跃成为所有人议论的中心。 卫夫人脸色青白交错,手指紧攥帕子,险些坐不住。 脑海里不停地循环播放着大师的话。 “夫家官运多阻,平安无望。” 这几个字像一记重锤,敲得她耳鸣心颤。 坏了,绝不能娶,娶不得,娶不得啊! 卫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强撑着没倒下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章 死灰复燃? 卫夫人低着头,不敢再看虞苏一眼。 此命一出,谁家敢娶她? 虞苏眼眶微红,唇边带着一抹强颜的笑:“我明白的,卫夫人不必说了。我还请您回去后,帮忙退掉这门亲事吧。” 她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疏离。 卫夫人张了张嘴,想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有人在旁叹道:“卫夫人也不必再自责,这样的命理,换谁都无法强求。” 几人好心劝慰,卫夫人心中稍稍宽慰一些,但脸色仍不太好看,只能叹气告辞:“我留几个护卫给你护送,待你散散心,就尽早回府吧。” 虞苏微微颔首,笑着应了下来。 心里却想,婚事已断,再同行回去难免尴尬,倒不如单独走得自在。 侯夫人却只觉得大快人心,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瞧瞧,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傅怀溪站在一旁,却完全笑不出来。 手指微微收紧,指甲深嵌进掌心。 出乎意外,心里升起了一丝隐秘的庆幸。 与其看她嫁人,不如她一辈子单着。 这样自己总有机会。 侯夫人瞧见儿子竟呆呆地看着虞苏的方向,眼底掠过一丝愠怒,转身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声音冷厉:“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别忘了,她曾经怎么羞辱你的!” 傅怀溪微微一怔,喉间滚动,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衡儿,你忘记了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要让她后悔一辈子。只有你过得好,她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可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侯夫人压着声音,越说越气,目光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傅怀溪垂下眼,目光晦暗不明,半晌才低声道:“我没忘。” “既然没忘,就记住你是侯府世子,豪门子弟。她这种女人,不值得你多看一眼。你若再沉迷下去,便是自毁前程!” 傅怀溪眉头一皱,缓缓抬眸,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分寸?”侯夫人盯着他,怒得发笑,语气低冷道:“你最好真有分寸。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样丢人现眼!” 说完,她强硬地拉着傅怀溪离开听松阁。 而傅怀溪走出几步后,却仍忍不住回头,目光遥遥落在虞苏的方向。 他拳头紧握,胸腔像堵了一堆线团,说不清是懊恼还是不甘。 剪不断,理还乱。 虞苏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心中好笑。 她可没怜悯自己,反倒觉得这场戏太快乐了些。 装作难过的模样目送卫夫人离开,卫夫人临走时,嘱咐道:“无论如何,卫家永远感激你救下子岳的恩情。” 虞苏点头,满眼伤心。 目送卫夫人一行人走远,她刚转身,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恭喜。” 一抬眼,就看见阿月站在不远处,微微躬身,眉眼带笑。 虞苏微怔:“平安郡王?” 阿月浅笑道:“不必多礼。这里人多眼杂,我今日来,是特意为你祝贺的。” 虞苏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月含笑不语,走上前来,做了个“请”的姿势:“后山凉亭里给你摆了一小桌。” 两人边走边谈,不一会儿,便到了后山的凉亭。 亭中果然摆着精致的茶点,还有一壶温着的美酒。 阿月执壶为虞苏斟酒,目光温柔如水:“恭喜你,得偿所愿,终于摆脱了这枷锁。 虞苏笑了笑,接过酒杯道:“可惜别人看的是我孤寡一生,命数凄苦。” 阿月微微一顿,放下酒壶,认真的看着她,“可别人又如何懂你的决心?你的自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不敢争取的东西。只这份勇气,便是天底下最难能可贵的。” 瞧他一脸的认真,虞苏被说的不好意思,连忙举杯掩饰,“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 阿月却没有笑,只是抬眸看着她,目光里有几分迟疑,几分挣扎,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其实,我想说……” “你想说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两人同时回头,便见陆玄昭拄着拐杖缓步而入,神色如常,却严严实实挡住了阿月的话头。 虞苏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阿月却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睫,轻声道:“舅舅。” 陆玄昭瞥了他们一眼,道:“聊得挺热闹。” 凉亭里,山风拂过。 陆玄昭眉目沉静,又开口,“虞二小姐的这出戏当真精彩。” 虞苏微微一笑,“王爷不忙处理朝中事务,倒有闲心来听经?” 陆玄昭偏过视线,道:“听经倒不是目的,倒是你今日所求,让我颇为意外。” 虞苏挑了下眉。 那可不,花了这么多银子精力。 虞苏这才注意到他拄着拐杖,“王爷这姿势……是腿脚不便?” 陆玄昭没答话,阿月开口解释:“舅舅私自调兵封城,被陛下罚了四十大棍,身上伤着呢。” 虞苏听了点点头,心里一片了然。 倒是没有讥讽,反而语气淡然:“原来如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等等! 该不是找她那日吧。 陆玄昭见她反应平静,眸光微动,却未多言。 他走至一旁石凳缓缓坐下,不料动作牵动伤口,衣服上瞬间染了几点血红。 肆风见状忙上前处理,却动作笨拙,手忙脚乱间碰得陆玄昭皱眉。 陆玄昭抬手按住肆风,声音微低:“行了,让开吧。” 虞苏看不过眼,走上前低声道:“我来吧。再让他弄下去,你怕是连衣服都要废了。” 陆玄昭沉默片刻,目光微抬,低声道:“不必了。” 虞苏笑道:“郡王也在,您还怕我会吃您豆腐不成?” 阿月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舅舅,虞二姑娘说得对,你就别矫情了。” 陆玄昭瞥了阿月一眼,眸光冷淡:“闭嘴。你是不是该喝药了?” 一旁候着的墨台陡然记起。 拉着阿月去喝药。 凉亭里只剩下了陆玄昭和虞苏两人。 肆风早就自觉退到角落候着。 虞苏动作利落地替他拆开布条,重新上药,道:“王爷,这伤不轻啊。若不好好养着,只怕要落下疤痕。” 她这样说,实在是陆玄昭背后没一块好皮。 陈年旧伤新伤一大推。 亏镌风吹得天花乱坠。 什么武林高手,落一身伤,不当也罢。 陆玄昭目光低垂:“无妨,习惯了。” 虞苏没抬头,继续上药,叹了口气,“还是要谢谢您。” 陆玄昭眉峰一挑,语气略带戏谑:“谢什么?” “封城找我。”虞苏头也不抬,语调平静。 陆玄昭闻言笑了一声,“虞二小姐未免想多了。本王说过,封城,是为了抓齐王探子,与你无关。” 虞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瞥了他一眼,“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了,行吧。” 空气突然无声,只有翠林里传来的鸟叫声。 陆玄昭的目光锁住她,嗓音低沉,突然又道:“不过今日在听松阁上,你与傅世子有说有笑,……又……死灰复燃了?” 他琢磨半天措辞,说得极慢。 可话音未落,他自己便先僵住了,心里泛起一阵烦闷。 他向来不屑于对人多做揣测,也不觉得有必要干涉旁人的事情。 可在她身上却一次又一次破例。 陆玄昭抿紧薄唇,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不自在。 身后的虞苏闻言,动作一顿。 抬手直接按在他的伤口上。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4章 不谢哈 陆玄昭瞬间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皱得紧紧的。 “抱歉,手滑了。” 虞苏轻轻一笑,手下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下一息瞬间变脸,张牙舞爪,“王爷真好奇宝宝,这种事都要问?不过您这话倒是让我奇怪了,你眼睛长屁股上了吗?我会想死灰复燃?” 陆玄昭微微一怔,看她气得不轻,不知为何,心情竟好了几分。 似想到什么,他眉头又皱了起来,“虞二小姐,你女儿家,未免说得太过……放肆了些。” 虞苏顿时笑出了声,“王爷不去管天下大事,倒是管起我怎么说话来了。” 陆玄昭对上她的目光,竟一时无言。 虞苏见状,笑意更深,语气陡然一冷。 “王爷,有些事不该你管的别管,别忘了,我不是您的属下,更不是您的什么人。” 一句话,直接将界限划得清清楚楚,却让陆玄昭心里莫名地堵得慌。 陆玄昭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低声开口:“抱歉。是我不该多管。之前私自促成你和卫家的婚事,还一厢情愿去打消过卫宵的疑虑,却没想到……你根本不想嫁人。” “所以呢,王爷这是后悔了?” 陆玄昭眉头微蹙,“只是想知道……你是真的因为被傅怀溪伤了心,还是打算为秦之宇守着。” 虞苏嗤笑一声,手上的药轻轻往石桌上一搁,语气里满是嘲弄:“不为任何人。目前阶段我只是单纯不想嫁人罢了。不嫁人可不代表不找男人。我有颜有钱,想多谈几个,难道不可以?” 陆玄昭目光一沉,唇角微扯,似乎被她这话噎住了,想说什么却又压了下去。 虞苏站起身,抖了抖裙角,目光轻扫过他,“王爷若无事,还是好好养伤吧。至于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 她转身离开,裙摆翻飞,隐没在山间的小径中。 陆玄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 站在一旁的肆风全程目睹。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他暗自叹气,自家王爷冷心冷情,何时这般爱多管闲事了? 偏偏每次碰上虞苏小姐,总能把事情搞得不伦不类,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虞苏拜过真远大师后,给了不少香火钱,便独自下山。 她租了一辆破旧的马车,护卫们骑马跟在后头。 山间小道蜿蜒曲折,前方突然被一棵横倒的老树挡住了去路。 马夫跳下车查看,满脸为难:“姑娘,这树至少三百斤,我们几个人抬不动,只能绕路了。” 虞苏无奈下车,就在此时,一匹快马从后方奔来,是陆玄昭的护卫。 护卫行礼道:“虞小姐,王爷派我前来问,是否愿意与我们同行?山路崎岖,单独绕路恐不安全。” 虞苏抬眼,看到远处那辆明显属于陆玄昭的华贵马车,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这差距可真是肉眼可见。 她想了片刻,轻轻颔首:“也好,就叨扰王爷一程了。” 队伍合并后,陆玄昭的马车走在前头,虞苏的破旧马车紧随其后。 阿月在马车里坐立不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他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我想向虞苏小姐表白,可话还没说完……” 陆玄昭抬眼,目光淡淡掠过他,声音清冷凛冽,“你身上还有婚事未解。” 阿月脸色微微发红,忙道:“还没定下来!我可以退亲的。刚才虞姑娘的话我都听到了,她不想成亲,那我也可以陪着她,不求名分,只要能护在她身边。” 陆玄昭眼眸微微一动,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陪着她?以何身份?她不想成亲,你又打算如何自处?” 少年脸上浮现几分固执,带着一种年少的赤诚:“若她不想成亲,我便不成亲。这样,我便能陪她一辈子。舅舅你会帮我的对吗?” 陆玄昭微微怔住,目光缓缓移向车窗外,薄唇轻抿,像是要说什么,却最终闭口未言。 阿月眼神清澈,满怀期待地看向他,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映出的是少年最干净的心思,毫无杂质。 陆玄昭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心中似有一瞬的不适感掠过。 他看着那双眼睛,清澈得让人无法直视。 “舅舅……这是阿月此生第一次知道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是第一次想要努力争取,求舅舅帮我……” 陆玄昭微微愣住,喉间仿佛被什么堵住,只听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回了个字。好。 车厢内静谧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陆玄昭闭了闭眼,声音低哑:“你母亲那关,不是轻松能过的?” 阿月一怔,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熄灭,垂下头,脸上带着几分沮丧。 他低声道:“舅舅说得对……我连母亲都说服不了……但事在人为。” 阿月苦笑,心中一阵苦涩,暗自庆幸话没有全说出口,否则只会徒增虞苏的烦恼。 陆玄昭静静看着窗外,没有再说话,缓缓阖上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行至一片幽深的林间小道,前方喊杀声突然四起。 一队黑衣贼寇从两侧扑出,直奔陆玄昭的马车而来。 马车急停,陆玄昭睁开眼:“发生何事?” “有刺客!” 护卫们迅速迎战,刀光剑影瞬间充斥小路,马匹惊嘶不已。 虞苏跳下马车,护卫迅速将她护在后方。 好端端的刺客? 和她无冤无仇,肯定不是冲她来的。 她笑了,玄王大人的宿敌又来找麻烦了吧。 早知道不绕路,原地等也比这强。 她目光扫过不远处,陆玄昭和阿月正被护卫从另一侧撤离。 “虞小姐,快跟上!”护卫催促。 虞苏抿唇,提步跟上。 陆玄昭走在前面,步伐沉重,腰间的衣物早已被血浸透,额头冷汗滚滚,背影却依然挺直。 “命挺硬,嘴也挺硬。” 这么重的伤,愣是一声不吭。 虞苏冷哼,脚步微微加快。 没走几步,前方传来一声闷哼。 虞苏一看,却见阿月脸色煞白,手扶树干,整个人喘得像快断气的风箱。 “……胸闷……喘不上气……” 阿月声音低哑,身子摇摇欲坠。 暮色渐沉,厮杀声隐隐从远处传来,黑衣刺客渐渐逼近。 阿月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几乎站立不稳,墨台急得团团转:“郡王,您可不能有事啊!” 陆玄昭强撑着伤体,一手扶起阿月,低声道:“阿月,记住我教过你的方法,慢慢呼吸,专注吐气,别慌。” 虞苏迅速蹲下身察看,眉头紧锁:“喘不上气?有没有带药?” 阿月无力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痛苦。 “别急,靠着我。”虞苏低声安抚,一手扶住阿月的肩膀,另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清香囊,递到他鼻息下。 “试着闻闻这个,舒缓一下。慢慢吐气,别慌,放轻松……” 她眉眼间似乎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薄薄的暮色洒落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映得一双眸子更加动人。 阿月闻着香囊里淡雅的清香,心头的慌乱竟慢慢平息了几分。 目光不经意间对上了虞苏近在咫尺的容颜。 眉如远山,眼似秋水。 只要微微靠近,他便能触碰到。 阿月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喘息稍缓,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一阵热意直冲脑门。 虞苏见状,眸色微动,低声问:“感觉如何?” 阿月怔怔看着她,支吾着答:“好……好多了。” “那就好。”虞苏点头,收起香囊,起身扶住他的手臂,淡然道:“来,起来走两步,看看是否恢复些力气。” 阿月被她的手扶起,心跳却像打鼓似的急促,“谢谢……” 虞苏没抬眼,“别谢了,快走吧。” 小朋友,这是在逃命啊。 虞苏心里急,恨不得背起阿月往山里跑。 忽然,刺客的身影从阴影中闪现,冷光乍现,刀剑相撞的声音刺破空气。 陆玄昭拔剑出鞘,目光冷厉,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走!”陆玄昭沉声低喝,脸色苍白,却稳如泰山。 手起剑落,击退一人。 背后的伤又崩开,血顿时染红了衣襟。 虞苏冷静地扶起阿月,快步向密林深处走去。 “靠稳了,别拖后腿。” 阿月点头,额头沁出细汗,努力迈开脚步跟着虞苏向山中跑去。 而身后,陆玄昭手起剑落,再度逼退一名刺客,却也因伤口撕裂,动作略微一顿,险些被另一个刺客偷袭。 虞苏看在眼里,眉心狠狠一跳,随手拾起一块山石使出全力掷向刺客。 哐一声,那刺客脑瓜迸出血花。 她可是铅球冠军! 虞苏朝陆玄昭冷喝一声:“挡不住就别装硬汉!赶紧撤!” 陆玄昭听得一愣,趁机反手一剑,将刺客逼退几步,扯了扯嘴角,语气低哑:“管好你自己!” 耳后风声骤响,又一名刺客从侧面掠来,虞苏猛然转身,飞踢一脚将人踹向陆玄昭的剑刃。 “滋!”利刃刺入黑衣人的胸膛,刺客闷哼一声,当场毙命。 陆玄昭再一愣,抬眼看向虞苏,却见她扶着阿月步履稳健地走远,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不谢哈。”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5章 嘘寒问暖 陆玄昭抿唇,目光复杂。 她可是用乱石砸死过人贩子的女人。 来不及多想。 刺客越来越多,肆风和逐风拼死开道,护着几人向山中撤退。 天色已完全黑了,寂静的密林中只剩下几人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远处传来的厮杀声。 “先在这里歇一会儿。” 虞苏指了指前方一处废弃的木屋,将阿月扶进屋内,让他靠着墙坐下。 这显然是猎人遗弃的地方,角落蛛网密布,墙上挂着一些破旧的工具。 虞苏抖了抖衣摆,累得直接大喇喇坐在地上,喘了口气:“累死我了。” 阿月却浑身不自在,站在一旁扶着腰,慢慢调节呼吸。 “坐啊。”虞苏拍了拍地面。 阿月低头看了看满是灰尘泥土的地面,脸上明显为难。 虞苏叹了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随后赶来的墨台已经脱下外袍,铺在地上:“郡王身娇体弱,这地上还有虫子,若是直接坐下,回头身上肯定起疹子。” 虞苏沉默了一瞬。 墨台继续道:“我们郡王的贴身衣物也必须用最柔软的松江棉布,否则会磨到皮肤,浑身起疹子。” 虞苏听完,看了眼阿月白皙如玉的脸,再扫了眼自己手臂上划出的血痕,默默叹了口气。 真·豌豆公主。 她再一细看,阿月露出的手腕和脖子果然泛着一片红痕,像煮熟的虾。 他不安地挠了挠手臂,动作轻微却忍得艰难。 “哎哎,郡王,您别挠了!”墨台急得直跺脚,“忍着点,再挠会更严重的!” 阿月眨着红彤彤的眼睛,抬起头看向虞苏,目光满是自责:“……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虞苏盯着他,突然有点理解长公主的护短了。 这样的人本该活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被细心呵护着。 “好痒……”阿月小声嘟囔,忍不住又挠了挠衣袖下的皮肤。 虞苏皱眉:“哪里痒?” 阿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浑身都痒……” “别动,我来。”虞苏叹了口气,蹲到阿月身边,隔着衣服轻轻按揉他的手臂。 阿月愣住,墨台也瞪大了眼:“虞小姐,这……” “叫什么叫!”虞苏白了他一眼,“不然你来揉?还是等你家郡王痒晕过去?” 墨台张口结舌,连连摆手:“我不敢,我不敢……” 阿月低下头,脸颊微红,看着虞苏专注的神情,心跳渐渐加快。 不知为何,背脊上的痒好像减轻了许多。 “……姐姐,谢谢你。”阿月的声音低低的,脸上早已如朝霞。 墨台瞪大眼睛,一脸震惊。 郡王直接喊姐姐了!? 不得了!不得了! 长公主知道该如何是好? 虞苏微微一笑,心里乐了。 虽然这位郡王麻烦,却长得是真好看。 火光微微跳跃,映得阿月的面容越发温润昳丽,略带稚气的脸上是潋滟的眼,发红的眼尾。 雪肤花貌,唇若桃瓣,妍丽光华。 这样的形容原本该用在女子身上,但落在阿月身上,却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更添几分独特的柔美与惊艳。 虞苏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暗想,长成这样的人,大约是连天上的神仙也要妒忌的。 她斜了他一眼,笑意浅浅:“行了,别谢了。你既然喊我声姐姐,那就听我的。不过外人面前可不行。” 阿月愣住,笑起来,双眼如雾中星晨,“ 好,我听姐姐的。”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陆玄昭靠着门框站定,呼吸略显急促,嘴角隐约带着血丝。 目光扫过二人,落在虞苏正替阿月轻揉肩背的手上,眉头瞬间皱起:“你在做什么?” 虞苏抬头,语气平静:“阿月皮肤起了疹子,我在帮他挠痒。” 陆玄昭的眉头皱得更紧,冷冷扫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阿月,低声道:“别再扰了,这里还不安全,谁知道山上还有没有匪徒埋伏。” 虞苏淡淡地问了一句:“王爷还撑得住吗?” “死不了。”陆玄昭咬牙回道,话音刚落,却止不住地咳嗽了两声,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涌出。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连阿月都忘了自己的不适,怔怔地看着陆玄昭,担忧极了。 “舅舅……” “逞强也该有个限度。墨台你去帮王爷处理下伤口。”虞苏收回目光。 墨台立刻上前一步,正要伸手,陆玄昭抬手拦住他,语气冰冷:“不必。” “王爷,您——” “我说了,不必。” 那声音寒如二月寒冰,墨台吓得缩了缩脖子。 虞苏嗤笑一声,“王爷真是骨头硬得很,可惜啊,骨头再硬也挡不住血流成河。” 陆玄昭抬眼看向她,“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本王了?” “我可没那个闲心教训您。但你既然拖着我们逃命,就别想着拿自己当弃子。你若死了,我可不想被人记一笔害死当朝王爷的账。” 陆玄昭目光微深,抿着唇没说话。 虞苏转头看向墨台,淡淡道:“去外头守着吧,他既然喜欢逞强,就让他逞到底。” 墨台犹豫了一下,看了眼陆玄昭的脸色,最终点了点头,低声道:“是。” 他退到门外,回头时还满脸复杂。 王爷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 虞苏从袖口翻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走到陆玄昭面前,随手递给他:“嘴角的血,擦一擦吧。” 陆玄昭盯着手帕片刻,没接。 虞苏也不恼,嘴角一勾:“不想擦就算了,反正到时候没人认得你这狼狈模样,倒也好,干脆让人以为你是个叫花子。” 肆风急匆匆赶来,满身尘土,气喘吁吁道:“逐风冲破重围,已经去搬救兵了。” 陆玄昭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嗯。” 肆风见眼前虚弱的王爷,眼眶瞬间发热。 王爷何曾如此狼狈过? 这四十军棍,是为了保护谁才挨的? 若不是受个伤,何至于让那那群贼子逼到这个地步。 他的目光落在虞苏身上,心中涌起几分无名的怒气。 王爷为她费尽心力,她倒好,只对郡王嘘寒问暖。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死鸭子嘴硬 “王爷,”肆风忍不住低声开口,“您何必……” 陆玄昭抬手止住他的话,“别废话,等逐风回来再说。” 墨台默默地捡了一些干枯的柴火,生了一个火堆。 火光跳跃,将几人映得朦胧。 陆玄昭靠在墙边,后背的血迹已经干涸。 他忽然开口:“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虞苏转头看向他,眼神一沉。 月光从破旧的窗棂间洒落,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你知道是谁吗?” “太多了,不知道。”他语气淡然,仿佛暗杀是家常便饭。 虞苏无语:“王爷这话,说得像是炫耀。” 陆玄昭垂下目光,掩去了眼中的表情:“习惯了。刀口上过日子,总有人不想让我活。” 他转头看她,声音低沉:“倒是你,怎么这么镇定?你要没跟着我的马车,只怕安全到家了。” “ 王爷高看我了,我可乱的一批,要是我真出点什么事,您得怎么赔我?” 陆玄昭眉心微蹙,刚想开口。 虞苏已经抢先道:“算了,也不必赔。毕竟跟王爷走这一遭,还算见识了什么叫刀口舔血的生活,算是涨了点经验值。” 突然,虞苏肩上一沉,她回首一看,阿月已经倒在了她怀里。 少年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 虞苏紧紧眉头,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触手滚烫。 “糟糕,他发烧了,额头烫的惊人。” 墨台闻言大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泪已经忍不住地往下掉了。 不知道是担心阿月,还是担心自己。 无论阿月是哪种情况,自己只怕难逃一死。 “要死了要死了,这次出门躲着长公主,连大夫都没有带,药也在马车上。” 陆玄昭支起身子,看了看阿月的情况,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慌乱。 “阿月,醒醒,不能睡!” 虞苏见他眼中血丝密布,眸色猩红,心头一震。 这个男人惯于隐忍,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显然是真的急了。 陆玄昭沉声道:“我去拿药。” 月光下他面容愈发苍白,衬得那双漆黑的眸子摄人。 肆风连忙拦住他:“王爷,您伤得这么重,还是属下去吧。路远林密,说不定还有埋伏。” 虞苏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堆猎人废弃工具上,忽然开口:“不用冒险,我来想办法。” 话音未落,她已快步走过去,从一堆杂物中取下一把猎刀和几根干树枝,随后又开始翻找木屋里的布袋。 墨台看得一头雾水,扶着阿月疑惑地问:“虞小姐,这……您要干什么?” “把郡王扶稳了,别让他乱动。”虞苏头也不回,语气干脆利落。 墨台愣了愣,连忙照做。 片刻后,虞苏竟然从布袋中翻出一小包干枯的药草,眼睛一亮。 “好了,你们都不用冒险了。 ”虞苏打断了几人。 “这是干什么?”陆玄昭皱眉。 虞苏一边动作利落地将药草掰碎,一边淡定道:“这是草决明和败酱草,看着像是猎人用来驱毒的,能退烧也能消炎。” 她将碎药草捣成粉,又撕下一块衣服角料,包好,搓成一个简易草药贴:“先贴他额头上,再想办法喂点水。药的事等天亮再说。” 说罢,她将草药递给墨台:“别哭了,按我说的做,省得病情更重。” 墨台惊愕地接过草药,看着虞苏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虞小姐……您怎么什么都懂?” 虞苏微微挑眉,“我是命里多有祸,自然多学了些罢了。” 陆玄昭抬眼看她,声音低哑:“……谢谢。” 虞苏笑了下,“谢什么。阿月这孩子这么乖,我也不忍心他就这样没了。” 几人本准备歇息片刻再走,如今只能等阿月情况好点再做打算。 火堆被扑灭后,几人围坐在一起等天亮。 后半夜,阿月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几人也稍稍松了口气。 陆玄昭看着疲倦的虞苏,皱眉道:“你先眯一会儿,肆风在外面守着,出不了事。” 虞苏抬眸,眼中亮晶晶的,带着几分揶揄:“我不困,我上辈子是熬夜星人。倒是你还能撑吗?血没流干?” 陆玄昭低低笑了笑,不明白熬夜星人的意思。 但见虞苏关心自己, 不由内心一暖。 他的五官本就深邃,此刻虽脸色苍白,那一笑却格外动人,“我有内力,还撑得住。” 虞苏点了点头,心里暗自佩服,嘴上却不饶人:“死鸭子嘴硬……” 林间月光被浓密的枝叶遮蔽,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偶尔的虫鸣。 肆风靠在屋外的墙边,耳朵微微一动,眉头皱起。 不对劲,四周太安静了! 隐隐的脚步声从四周传来,敌人慢慢缩小包围圈,显然不急于直接进攻。 肆风迅速回到屋内,沉声道:“来了。听脚步声,人数不少。” 陆玄昭倚着墙,抬手按住腰间,表情冷静:“走,肆风,你背着阿月,往密林后方撤。林中光线暗,是他们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我去正面引开他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虞苏眼神一凝,语气冷了几分:“你打算当诱饵?” 陆玄昭握紧剑,直起身子,晃了一下,却稳稳站住。 他声音平静,“此事因我而起,他们要的是我。你们只要跑得够快,就不会有事。” 虞苏:“可你这样的伤,能跑多远?” 陆玄昭低头看她,“能跑多远就多远。” 肆风急了,声音有些发紧:“王爷……” 陆玄昭微微侧头,声音低哑:“阿月不能有事。你照顾好阿月和虞……小姐。”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木屋,留下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 肆风背着阿月,虞苏在前开路,几人悄然绕到后方。 途中,他们运气极好,在山壁后发现了一个岩洞。 虞苏抬眼望了望天,八月的月光亮如银盘,柔光洒下,勉强能照清眼前的路径。 还有几天就到八月十五了,月亮可真是亮得出奇。 但愿明年也能见到如此漂亮的月亮。 她转头对肆风低声道:“把阿月背进岩洞,躲起来,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肆风皱眉:“姑娘不和我们一起?” 虞苏笑道:“别废话,救得了一人是一人。让王爷一个人留下,能行吗?知道我们的口号是什么吗?” 肆风一时语塞。 虞苏握紧拳,做出加油打气的姿势,笑道:“不抛弃不放弃。” 肆风眸光微颤,道:“那我去接应王爷,姑娘照看郡王殿下。” “你让我们三个不会武功的待在一起?”虞苏叹了声,“别浪费时间,我去拖住他们。” 肆风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却依然摇头:“姑娘,我是护卫,王爷给我的命令保护你们。” “听命行事!背着阿月赶紧进岩洞,守着他别出事。” 虞苏顿了顿,语气稍缓,笑得明媚,“ 老实告诉你,我是天选之子,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不会有事的。” 肆风奇奇怪怪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咬紧牙关,点了点头,背起阿月迅速隐入山壁后的岩洞中。 墨台在最后,看着跑走的虞苏,心中微动。 他大概有点明白自家郡王为何会喜欢虞小姐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7章 信我吗? 陆玄昭正面迎战,他的肩上早已被敌人砍了一刀,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来者众多,竟然还有江湖人士。 “王爷,好久不见啊?” 脚步慢慢靠近,为首的黑衣人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连同手中的弯刀也反射着寒光。 陆玄昭眯了眯眼,神色未变,却并未回应。 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怎么?不记得了?黑煞血盟,当年被你化名昭玄灭门,堂堂玄王,现在可真是风光得很!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陆玄昭眼神微动,却依然没开口。 黑衣人咬牙,脸上的刀疤因愤怒而扭曲:“你竟然不记得我?!” 陆玄昭终于抬眸,淡淡开口:“你的命,不值让我记住。”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黑衣人的怒火,他目眦欲裂,手中的弯刀猛地挥下:“好得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陆玄昭轻哼一声,手腕一抖,长剑出鞘,寒光如霜。 周身杀意骤然升腾,瞬间让黑衣人脚步一滞。 “不过是强弩之末。都给我上!” 数十敌人抽刀砍来,陆玄昭身法虽快,但肩膀伤势让他动作迟缓几分。 剑影虽仍凌厉,却不知何时显出些许破绽。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堂堂玄王,不过如此!受了伤还想逞强,今日我看你如何脱身!” 陆玄昭咬牙,手中长剑一挡,震得手臂发麻,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他目光如刃,一言不发,身姿如峻峰,任凭风雨雷霆,也不退让半步。 突然,一块飞石疾驰而来,正中黑衣人额头,力道之大,竟逼得他踉跄后退几步。 “王爷,这种时候可不必逞强。”一声带笑的清脆女声从后方传来。 陆玄昭一怔,转头看去,只见虞苏站在不远处,手里抓着一块石头,眼神凌厉。 “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铅球冠军!”虞苏大喊一声,手臂一抖,石头飞出。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两块飞石接连而至,打得黑衣人阵脚大乱。 “跑啊!” 趁着敌人忙于躲避,虞苏一把拉起陆玄昭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向密林。 黑衣人首领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跑远的背影怒喝道:“愣着干嘛?追啊!” 陆玄昭与虞苏退至一处天然的险要地形,三面环山,背靠悬崖,只有一条小路可供进出。 两人退至悬崖边,陆玄昭已经摇摇欲坠,握剑的手颤抖不已。 后方是正追来的刺客。 “你信我吗?”虞苏问。 月光下,陆玄昭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那一瞬间,虞苏恍惚了,仿佛看到他眼中的缱绻。 “信。”陆玄昭道。 “跳吧。” 陆玄昭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何如此信一个人,他搂起虞苏的腰,径直朝雾气横生的悬崖跳了下去。 没有犹豫,与她一同跃下。 黑衣人追至悬崖边,站在浓雾之中,讶然, “下面看不到底,怕不是悬崖吧?” “刚才明明看到他们跳了下去,怎么办?还追吗?” “这雾太浓了,万一真是悬崖,跳下去岂不是白送命?” 领头的黑衣人咬牙切齿,最终挥手道:“撤!” 另一边。 虞苏二人顺着陡坡滚落,身上沾满泥土和草屑,最终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停下。 陆玄昭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微微喘息,抬眼看向正拍打泥土的虞苏。 虞苏抬头,看了眼雾气弥漫的坡顶,嘴角一挑,得意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陆玄昭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的脸上。 “所以你早知道这下面不是悬崖?” “当然。”虞苏扬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之前找你的时候,路过这里不小心踢了一块石头下去。那石头一路撞了好几下,若是悬崖,怎么可能听到撞击声?这地方地势虽险,但明显是个坡面。” 她指了指坡上的草丛,继续道:“还有这雾气,湿气这么重,底下多半有植被或水源。只不过是雾遮了视线,让它看起来像是个断崖罢了。” 陆玄昭静静地听着,眸光微动,似有赞许,却又迅速掩去,淡淡应了一声“嗯。” 虞苏侧头看了他一眼,想起什么似,道:“说起来,王爷跳下来的姿势可是好看得很。要不是您搂着本姑娘的腰,我也不会没站稳,摔得狼狈。” 虞苏能感觉到跳悬崖时,陆玄昭绷紧的身体,并刻意将她护在怀中的动作。 若不是对方搂着她,二人也不会重心不稳,滚了好几圈。 陆玄昭一怔,摸了摸鼻子,低声解释:“当时……以为是悬崖,总得护着你。” 虞苏“哦”了一声,目光玩味,凑近陆玄昭。 二人距离很近,陆玄昭仿佛能看到月光落在她发上的光辉。 “王爷不会以为和我在殉情?” 陆玄昭眉心不由一跳,莫名有种慌乱的错觉。 若不是虫鸣鸟叫,恐怕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陆玄昭的神色微微一变,目光不自然地移开,垂下眼睫,语气微冷:“别胡说。” 虞苏轻笑出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行了,我也不是要跟您计较。多谢王爷护着我。不过,下次还是听我的吧,别逞强了。” 陆玄昭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接话。 适才跳崖那一瞬间,他竟然生出一个念头。 与她共死仿佛并不可怕。 这种念头让陆玄昭有些措手不及。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踏上归途 虞苏抬眼望去,天色渐渐转亮,天空已露出蟹青色的微光。 她与陆玄昭互相搀扶着,一路踉跄地朝人烟的方向走去。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虞苏轻声安慰,但话未说完,陆玄昭脚步一顿,身体一侧,险些栽倒在地。 “陆玄昭,醒醒!”虞苏喘着气,伸手扶住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很好,不出所料,发烧了。 她咬了咬牙,将陆玄昭半背半拖起来,朝着看似平坦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果子林,树枝间结满了红黄相间的果实。 虞苏累得几乎趴倒在地,气喘吁吁地将陆玄昭放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果然,一副好体魄就是好……”她苦笑着仰望天色,喃喃道,“我可真强悍。” 休息了一会儿,她凑近陆玄昭,轻轻翻过他的身子。 衣服已经和伤口黏连在一起,血痂被撕裂,渗出殷红的血迹。 真是麻烦死了。 欠的人情就是不好还。 搁陌生人,她早跑了。 虞苏皱了皱眉,低声抱怨,但还是耐心地用手撕开陆玄昭的衣衫,小心翼翼地检查伤口。 可惜没有药,她只能暗暗叹气。 这时,一只瘦骨嶙峋的黄色土狗从林间缓缓走出,静静地盯着他们。 虞苏无奈地看着小黄狗,轻声笑了:“我可没摘你家的果子啊,小狗乖,能不能告诉我哪里有草药?” 小黄狗没动,只是站在原地,一脸懵懂地盯着她看。 虞苏指了指陆玄昭,无奈地道:“看清楚了,这是你们大燕的王爷,他病了,需要草药。救了他,你就能鸡犬升天,有编制了,懂不懂?” 小黄狗仿佛听懂了一般,“汪”地叫了一声,转身朝林间走去。 虞苏喜出望外,连忙爬起来:“小黄,你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 她正要跟上去,陆玄昭虚弱的声音响起:“别……别去……” 虞苏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等着,我很快回来。” 她随小黄狗穿过树林,小黄狗在一丛杂草间停下。 虞苏蹲下查看,果然看到几株野生的金银花,败酱草还有其他草药。 “这草……是不是马齿苋?我记着好像能止血消炎来着……”她不太确定,小心翼翼地各摘了一把。 又顺手摘了一些带露水的叶片,转身返回。 清晨,湿润的冷雾笼罩在山林间。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 虞苏不一会就回到陆玄昭身边,小黄狗跟在她身后。 还挺乖巧的。 叶片带露,虞苏替陆玄昭轻轻擦拭了下干枯的唇角。 想也不想,又解开他粘连着血迹的衣物,翻了个身,让他趴在草地上。 陆玄昭脊背露了出来,一眼望去,满是交叠着的伤口,新旧痕迹纵横,血迹斑斑。 有的地方已经和衣物紧紧粘连,稍一碰就扯出血来。 这样一副身躯,竟硬撑了一天一夜。 还想护着别人? 虞苏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陆玄昭无疑是个正人君子,重承诺,有责任感,且心地善良。 细细数来,他的优点确实不少。 可为什么偏偏这么倔? 她压下心中的感慨,取过草药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嚼一口就要呸呸两下。 实在太苦了。 虞苏嘟囔着吐了两下,将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 随着她的动作,陆玄昭眼眸微微颤抖了一下,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看见虞苏忙碌的背影,嘴唇动了动。 可惜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又晕了过去。 “你倒是睡得安稳。” 虞苏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长长地吐了口气,疲惫得瘫坐在地上。 手指上满是草药的绿色汁液,她嫌弃地抓起陆玄昭的衣裳擦了擦手。 虞苏处理完伤口,也累的不行。 露水沾湿了她的衣摆,冷得她打了个哆嗦,侧头看向陆玄昭。 却见他也冷得颤抖了下。 虞苏笑了:“不是挺能忍的吗?一点冷就扛不住了?” 虞苏解开了自己的外衫,当做披风盖在陆玄昭身上,自己也钻了进去,靠在一旁,缓缓闭上了眼。 · 浓雾慢慢散去。 一行人终于赶了过来,领头的正是肆风、逐风,还有满脸焦急的青葵和李述。 刚一靠近,所有人表情都空白了。 陆玄昭和虞苏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像极了一对毫无戒备的亲密伴侣。 青葵瞪大了眼睛,脸瞬间涨得通红,小声嘀咕:“小姐怎么能……成何体统啊!” 她急得要上前叫醒虞苏,却被肆风一把拉住。 “别去,别打扰王爷休息。”肆风脸也有些红,强行压下自己的不自在,低声嘱咐身后的亲卫们:“都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许多嘴!” 亲卫们听令,立刻齐齐低头,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偷偷瞟向前方。 李述却一脸坏笑,悄悄摘了个果子,蹲在一旁咬了一口,悠然自得地看着二人,“哎呀,这场景,活像一对患难与共的野鸳鸯。啧啧,真难得见王爷这模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青葵急得跺脚:“李公子,您能不能别幸灾乐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逐风干咳了一声,假装看向别处,却忍不住偷偷扫了一眼。 不多时,虞苏被吵醒。 一睁开眼,就看到蹲在她旁边吃果子的李述。 “你吃果子还吧唧嘴?” 李述抬头,嘴角含笑,毫不在意:“醒了?我瞧你们俩睡得正香,真不忍心打扰。” 虞苏冷冷一哼,撑着身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你这话说反了吧,应该是我们没被你吵醒算幸运。” 她回头瞥了一眼陆玄昭,见他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转头对身后的一群人道:“你们还愣着干嘛?你们家王爷昨晚差点九死一生,我好不容易采了药给他敷上。还不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 青葵赶紧凑上前,小声问:“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累得快断气了,回去好好吃顿饭就行。”虞苏有气无力勾了下唇。 青葵松了口气,眼里却还有些心疼:“马车就在山下,我给小姐备好了衣物和食盒。” 虞苏一听,眼睛亮了亮,转身抱了抱青葵:“果然还是你最贴心!” 青葵轻声笑了笑,却又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小姐……您一夜未归,虞府已经乱套了。” 虞苏神色一凝,刚刚浮起的轻松瞬间褪去。 她知道青葵的意思,卫家的退亲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假命格的传闻已经传遍了京城。 如今这满京城的人家,谁还敢娶她? 虞洪秋的如意算盘落空,退婚的事一旦敲定,聘礼也要如数退回,他这个时候怕是要气疯了。 虞苏眸光微冷,语气却依旧平淡:“先下山吧,回去慢慢再说。” 一群人终于扶着陆玄昭起身,准备往回赶。 途中,虞苏的目光扫到后头,发现小黄狗一路默默跟着。 李述眼尖,看到了小黄,乐呵呵地拿着果子逗它,伸手晃了晃:“小狗子,想不想吃啊?来叼一个试试!” 虞苏瞪了李述一眼:“别逗它。” “怎么?”李述挑眉。 虞苏语气一正:“这狗是王爷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李述乐了,“救命恩人长这模样?” “昨晚就是它带我找到药救了王爷。我可替王爷承诺了,回去后让它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锦衣玉食?”李述扬了扬手中的果子,“它现在也能享受了,给它这个!” “你再逗它,小心它把你当果子咬。”虞苏冷声威胁,弯腰摸了摸小黄狗的脑袋,低声笑道:“放心,回去就让你好吃好喝一辈子。” 小黄摇了摇尾巴,像是听懂了,乖巧地继续跟在虞苏身后。 到了山下,陆玄昭早就醒了,被扶上马车,侧头看了一眼虞苏与小黄,眼里似有什么,却没说话,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虞苏上了另一辆马车。 一行人踏上归途。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寒意 陆玄昭坐在马车里,疲惫倦意未散,身上的伤口包扎得密密实实,呼吸间透着几分疲惫。 马车行驶平稳,李述半靠着软垫,手里把玩着一个果子,语气懒散,透着几分揶揄。 “山下那群刺客已经全部缉拿归案了,不是,王爷你咋弄得这么狼狈?挨了四十大板,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你真当自己是金刚铁骨呀?” 李述上下一瞥,陆玄昭浑身绑的全是白色绷带。 看着都疼。 实在想不通,伤没好,为什么舟车劳累跑到寺庙里? 且说那虞苏姑娘被真远大师批了无法嫁人的命语后,京中传得可热闹了。 嫁不得,旺娘家,真稀奇。 哪有嫁出去会影响夫家官运的?不出嫁还能旺娘家? 是个当家人都知道该如何选。 不过他倒不怎么相信这些。 陆玄昭仰靠着,呼吸绵长,并没有回他。 李述也不在意,又问:“王爷,你不是向来觉得那位虞二小姐行事不端?怎么两人现在还能一起睡草地?也不知秦小将军知道了会怎么想?人家在边境卖命,你可不能把人家心上人给抢走了。” 陆玄昭皱眉,乜了他一眼:“李述,你别胡说。” 李述果子都忘记吃了,汁水流在手上,浑然没在意,陆玄昭蹙起了眉恨不得把人弄出去。 “不是我八卦,你跟我说说,你对这虞二小姐是怎么个想法呀?” “什么怎么想法?”陆玄昭声音低哑,透着一丝不耐。 李述啧了一声,伸手比划:“都抱一块睡了,难道还不娶?众目睽睽之下,您可不好解释啊。” 说完又唉了一声,“呀,她那个命语不好办呢,王爷真娶她,仕途要受损呢。” 陆玄昭眉头一动,冷声道:“虞二小姐救我是一时情急,才会落人口舌,你别再乱讲。再者,今日看到的都是我的人,谁敢乱传?” 李述挑眉,顿了一下,又啃了一口果子,若有所思地哼了声:“行行,我肯定不乱说。” 陆玄昭垂下眼,神情冷淡,仿佛不愿再谈这个话题。 不是他娶不娶的问题,虞苏压根不想嫁人。何况阿月对虞苏心意已许。 身为朋友,他可以替秦之宇照顾虞苏,却绝不能娶她。 李述见人不理自己,三两下把果子吃了,把果核丢出窗外,转头瞥见跟在车旁的阿黄,顿时来了兴致, “阿黄倒是挺忠心的救命恩人,带回去得好好养着。嗯……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叫陆苏,象征你和虞二小姐患难与共的友谊。” 陆玄昭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瞥了李述一眼,冷冷吐出四个字:“闭嘴。下去。” 李述险些从软垫上弹起来,揉着胸口,满脸无辜:“至于吗?我这大老远赶来救您命,还不让我八卦两句。” 陆玄昭懒得理他,闭上眼继续养神,阿黄在车外跟着跑得欢快。 李述摸摸鼻子,哼了一声:“还是陆苏好。” 他伸出手逗了逗阿黄,却没看到陆玄昭眼眸漆黑,微微勾起嘴角,笑如山间月色,转眼隐匿不见。 · 长公主府,雨雾蒙蒙。 小院中满是肃杀气息。 长公主端坐在雕花凉椅上,椅背高耸,扶手如凤翼展开。 她一手撑着扶手,一手把玩着团扇,冷眼注视着庭中。 雨水打在青石地上,溅起一层薄雾。 几名伺候阿月的侍从正被押在地上挨打,粗大的板子夹杂着雨声狠狠落下。 每一下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殿下,饶命啊!奴才知错了!” 一时间,哭喊声此起彼伏,犹如人间地狱。 长公主撑着脸,神色冷漠,目光像极了在看着一群蝼蚁:“本宫是不是说过,阿月的身边,一刻都不能离人?他竟然能悄无声息地跑去清隐寺,你们是眼瞎了,还是腿瘸了?” 墨台跪在她脚边,浑身颤抖,冷汗顺着鬓角滑下。 雨水和血水交织在地面,洇开成墨。 整个小院染得鲜红。 若不是他是阿月贴身伺候的侍宠,只怕此刻也和那些人一样躺在地上了。 雨渐渐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屋檐和青石地上,空气愈发阴冷肃杀。 “本宫好端端的儿子,如今只剩半条命!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长公主的声音盛满了怒火,像一柄剔骨刀,似要把他们抽筋剥皮。 墨台咬牙,声音发颤:“殿下息怒,郡王说要去清隐寺,是与玄王殿下一同前去的。回程时,大路被倒树封住,我们才绕小路,没想到途中遇刺……” 长公主眸光一冷:“玄王的错,本宫自会找他算账。但你们失职,仍是难辞其咎。谁准许你们让他去寺庙的?阿月去寺庙所为何事?” 墨台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心思灵巧,郡王心思单纯,喜怒皆在脸上。 他如何看不出郡王心悦虞小姐。 可怎么能说? “还敢瞒着本宫?”长公主眼神冰冷,指了指庭中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语气中杀意凛然:“再不说实话,你也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墨台浑身一抖,闭着眼,终于哆哆嗦嗦地开口:“是……是为了虞苏姑娘……” 长公主倏然直起身,目光如刀:“虞苏?阿月心悦那女子?” 墨台死死低着头,心中默念对不起。 他知道长公主的性子,虞苏若牵涉其中,怕是难逃一劫。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嗤笑一声:“好一个虞苏……” 这时,管事匆匆进来禀报:“殿下,郡王醒了。” 长公主缓缓抬起手,示意庭中行刑的人停下。 “阿月若问起,你们该怎么说,自己心里有数。” 那些新上任的侍从们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庭院中血水混着雨水蜿蜒流淌,染红了脚边的青石板。 “把这里收拾干净,别让他看见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长公主起身,冷冷丢下一句,转身向阿月的房间走去。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溅起一地寒意。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送礼 长公主掀帘入内时,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 床榻上,阿月半倚在绣着祥云的锦褥间,面色苍白如纸,红疹从颈侧蔓延至脸颊,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连微微抬头看母亲都显得有些吃力。 太医收起搭在阿月腕上的手,起身向长公主行礼:“回禀殿下,郡王因舟车劳顿,又在林间遇险,灰尘惹得旧疾复发,引发哮喘。所幸发现得早,热度已退,暂无大碍。只是这几日需得静养,万不可再受风寒。 ” 长公主听到这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手中团扇微颤,望着阿月的目光里,既有心疼,又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阿月,你这是要戳为娘的心啊。若你有个好歹,叫娘如何是好?” 阿月低垂着头,红疹衬得他越发楚楚可怜,“是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只是……” 他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此番是我强令院中下人相瞒,还请母亲开恩,莫要降罪于他们。” 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眸色一暗,笑道:“ 怎么,你当娘是那等嗜杀之人?就算你真有个万一,念在那些人伺候过你的份上,为娘也不会尽数处置的。” 站在一旁的墨台见状,连忙打圆场:“郡王莫要忧心,原先伺候的几位都安好,只是调去前院当差了。” 阿月闻言,虽稍感宽慰,眼中却难掩失落。 不过好在性命还在。 他离府时特意选在母亲入宫陪太后,原想着当日便可归来,不会惊动任何人。 只是没想到发生了意外…… 虽不在身边伺候了,但主仆一场,阿月打算让墨台送点银子去安慰。 “母亲,谢谢你。是孩儿任性了一回。” 长公主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好了,阿月别想太多,好生将养,这些事母亲自有分寸。” “……舅舅可曾平安归府?”阿月又问。 “玄王殿下已安然回京。”墨台忙道。 阿月闻言稍安,却始终欲言又止。 他偷觑母亲神色,终是将关于虞苏的询问咽了回去。 待离开阿月寝房,长公主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转向身边侍从,声音冷若冰霜:“给我查清虞苏的底细,她近日行踪、接触过何人,事无巨细,立刻报来!” “是。”侍从躬身退下。 檐外细雨绵绵,打湿了青石阶台。 长公主抬首望天,天际阴云密布。 · 马车驶进城门,车轮悠悠碾过青石板路面。 华贵的马车前后皆是玄王府的仪仗,朱漆描金的华盖马车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虞苏原以为陆玄昭会令人送她回府,没想到他的马车竟径直停在了虞府大门前。 此时虞府门口瞬间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甚至还有附近的街坊探头探脑。 虞苏掀开织锦帘子往外瞄了一眼,整个人都有点呆滞。 “他怎么还不走?”她转头问青葵。 青葵也一脸懵:“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虞洪秋本来正坐在正堂里,满脸怒气,等着把虞苏叫进来问个清楚,结果等了半天不见人影,倒是听到外头一阵骚动。 门房匆匆跑进来,慌张道:“老爷,玄王来了!” 虞洪秋一个机灵站起身来,心里七上八下,但身为下官,他不敢怠慢,只得迎了出去。 陆玄昭却并未下车,坐在雕花描金的马车里,修长的手指轻挑开车帘,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清冷俊逸的面容。 玉冠束发,气度不凡。 车下的虞洪秋忙不迭作揖,脸上堆满笑意:“臣虞洪秋叩见玄王殿下……” 陆玄昭抬手示意他免礼,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瞥向虞苏所在的马车:“回程途中遇刺,幸得虞二小姐相救,才无大碍。本王改日会亲自来拜访,送上谢礼。” 虞洪秋一愣,脸上的笑容从惊讶转为惊喜,仿佛捡到宝。 他不由转头看向虞苏,语气里满是怀疑:“王爷说……是她救了您?” 不是他不信,虞苏那瘦胳膊瘦腿,别说救人,逃命怕都费劲。 一旁的虞娟丽和张氏更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 可瞧着陆玄昭的模样不像做假。 虞苏的命语正是旺本家啊。 虞洪秋本来还特别惋惜损失的一门好亲事,结果这才一天,给自己带来了意外之喜。 虞洪秋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王爷送的谢礼,那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这份救命之恩,那也是人情。 虞苏本想装个低调,谁知一听这话,脸顿时一沉。 赶紧下了马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陆玄朝车旁。 朝陆玄昭,递了个“别乱搞”的眼神。 陆玄昭目光扫过她,不明所以。 虞洪秋笑得像朵菊花,嘴上客套,“殿下,这谢礼自然不敢收,民女能救王爷那是她的福气……” “爹!”虞苏赶紧打断,“王爷费心挂念,女儿愧不敢当。哪里还敢要谢礼。” 她靠近车窗,一手挡在嘴边,低声对陆玄昭道:“王爷,礼单独给我,可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陆玄昭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为何?” 虞苏急得跺脚,小声道:“你信不信你礼物送来了,全都进了老家伙的口袋?我连一个铜板都捞不着。” “ 我救你一命,总得有点实际回报吧?” 瞧她一副又委屈又理直气壮的模样,陆玄昭顿时觉得背上的伤不疼了。 低声笑了一下,“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你吃亏。” “这是你说的啊!”虞苏听完,笑靥如花,心满意足地退后一步,对虞洪秋扬声道:“爹,玄王殿下累了,我们别耽搁他太久!” 虞洪秋忙不迭点头,满脸堆笑:“是是是,王爷大驾光临,卑职深感荣幸。不过您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快些歇息。” 陆玄昭深深看了虞苏一眼,不再多言,放下车帘,马车缓缓离去。 目送华贵的马车远去,虞洪秋搓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了这份救命之恩,以后还愁没有好处? 倒是一旁的张氏和虞娟丽,看虞苏的眼神,又酸又妒。 虞苏回到府内,瞥见正厅中摆满了之前卫家送来的聘礼。 卫家还没有要求退还聘礼? 虞洪秋看着那些聘礼,心里疼的直抽抽。 卫家还未正式退亲,但这些聘礼终究是要还的。 他心里那叫一个痛,这可是笔不小的损失啊! 不过转念一想,王爷说了要送谢礼,虞洪秋瞬间感觉好受了许多,脸上的阴云也消散了些。 原本打算气势汹汹责问虞苏,此时语气也温和了下来:“这姻缘啊,终究是天命难违。你这命格……唉,倒也不是坏事,既然婚事困难,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吧。” 一旁的张氏和虞娟丽见状,满脸讥讽,忍不住冷嘲热讽:“可惜啊,有些人就是没有那个福分,连人家卫家的继母都当不上。” 虞苏像没听到似的,脸上不见一丝失落,反而轻松愉悦。 虞娟丽小声嘲讽了,只觉得虞苏故作样子。 一辈子都嫁不了人,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做作。 虞洪秋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了张氏的冷嘲热讽,对虞苏道:“正好你回来了,去告诉卫家一声,叫他们来退亲,有些话也得与你当面说清楚。” 虞苏微微一笑:“好。”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那你嫁我吧 翌日,卫家正式来退亲。 这种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卫夫人身上。 其实她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可惜损失了一个好儿媳,一方面又暗自庆幸。 婚事一退,日后虞苏被人贩子掳走一事被重提起,她卫家也不会被人挖苦讽刺。 “ 奶奶,我要见苏姐姐!”卫子岳拽着她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期待。 这孩子总念叨着要见救命的苏姐姐,连睡前都要问什么时候苏姐姐才能来做他的娘亲。 一旁的卫宵脸色阴沉。 自打知道清远大师的批语,他便心事重重。 对虞苏,他确有几分心动,可要说刻骨铭心,倒也谈不上。 这门亲事,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了。 玄王那边,改日还是得登门说明一下。 卫大人看了眼孙子,轻叹道:“ 去吧,虞小姐两度救下子岳,今日道个别也是情理之中。” 马车后头跟着几担子礼品。 卫夫人将聘礼清单紧握手中,心道这般安排应当周全。 既然退亲自然要退还部分的聘礼。 可亲事是他们男方退的,理应留下一小部分作为退亲的赔礼。 除此之外,还特意备了上等湖缎和金银首饰赔偿。 虞府正厅里,宾主落座。 虞苏坐在下首听两个官场老手之间的过招。 首先一号选手,虞洪秋上场了,脸上堆着笑,语气隐含埋怨: “卫大人百忙之中登门,我这小门小户惶恐之极啊。只是这退亲之事……我家小女如今名声尽毁,只怕日后再也难觅好人家了。卫家高门大户,却能轻轻松松全身而退,这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心安?” 这番话一出口,虞苏就知道虞洪秋打算捞点好处。 对面的卫大人脸色微变:“虞大人言重了。清远大师的批命乃是天意,又岂是人力所能强求?” 虞洪秋呵呵一笑,“卫大人这话就不尽公允了。若不是令夫人带着小女去清隐寺,如何会闹得满城风雨?如今京中谁不知道二丫头命格怪异?这名声坏了,往后还有谁敢娶她?” 一旁卫夫人忙道:“虞大人,我卫家也并非不讲道理。这不,还备了些金银锦缎作为赔礼。我卫家虽要退亲,但决不会寒了虞小姐的心。” 虞洪秋眉头一皱:“卫夫人说得轻巧。我虞家门楣蒙羞,小女终身难嫁,几件锦缎就想了事?” 虞苏暗自点点头。 闹了这么大圈子才把婚事退掉,可辛苦她了,要点辛苦费,过分吗? 眼见气氛僵持,虞苏笑着打圆场, “爹,卫夫人好歹带着赔礼亲自上门,咱们总不好让客人难堪。再说了,命理这事儿,全是大师批的,与卫家无关。只能怪我命不好,不该怨卫家。” 虞洪秋瞪了虞苏一眼,恨不得想把她轰走。 这点赔礼和聘礼比起,差了十万八千里。 再说了,卫家底蕴深厚,虞苏日后也没法嫁人,他上哪里挖聘礼。 可不得留一点是一点。 若是泼辣人家,虞洪秋还真不敢这么干,可卫家爱面子,性子又软,正是敲一笔的好对象。 “你闭嘴!一场婚事毁了,你竟还笑得出来?日后谁敢娶你!” 虞苏攥着手帕,假装抹泪,“嫁不出去正好,省得累赘旁人。再说了,我命旺娘家,留着也是为咱们虞家积福,不是吗?” 卫夫人面色复杂,叹了声气:“虞二小姐果然性情豁达。若非这命理之事,我还真愿做成这门亲事。既如此,今日一别,也算不得两家结怨。” 虞苏挑眉,笑道:“夫人放心,卫家礼数周全,我自然也不会传出什么闲话。反正退亲的理由,可不是嫌我不好,而是命理有异,是吧?” 卫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挤出一丝笑意。 一旁的卫子岳听不懂大人们的话,只知道他又没母亲了,登时红了眼圈,扑上去抱住虞苏:“苏姐姐,为什么你不能嫁给我爹做我娘?是我不乖吗?” 虞苏揉揉他的小脑袋:“你乖得很,可惜姐姐命不好,不能当你娘,但姐姐以后还是能看你。” 卫子岳嚎啕大哭,扑倒虞苏怀中,“那你嫁我吧,做不成母亲可以做我妻子,我把压岁钱都分你。” 此话一出,厅内的人皆是一愣,哭笑不得,又有点心酸。 卫夫人轻叹连连,眼中透着心疼,连忙抱过卫子岳,“岳儿,别胡闹,虞小姐是大人,怎么能嫁给你?” 卫子岳却哭得更大声了,双手死死抓住虞苏的衣袖不肯放:“我不要,我就要她当我母亲,爹爹是坏蛋,说话不算数。” 卫大人脸色尴尬,忙叫人把孙子抱了出去。 虞苏深吸一口,朝小孩挥了下手。 拜拜,小朋友。 卫大人轻叹一声:“罢了,今日带来的赔礼,还有当初给的一半聘礼就全数留给虞二小姐吧,就当是报答她对子岳的救命之恩。” 虞洪秋见好就收,乐呵呵道:“既然卫大人这般说,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接下来对聘礼清单,退还一半聘礼。 一个半时辰后,卫家众人告辞。 虞苏站在府门前,看着远去的马车,唇角微扬。 她轻轻拍了拍袖中卫夫人临走时偷偷塞给她的银票。 这退亲,倒也不亏。 只是虞洪秋什么也没干,白得那么多好处,她可真不爽。 回到内院,虞洪秋还想说什么,虞苏已经先一步开口:“爹,您就别埋怨了。这一趟下来,您可是得了不少好处。” 虞洪秋脸上闪过微微不自在,不过须臾便恢复了。 他捋了一把短须,眉眼皆是喜意。 虞苏见状趁热打铁。 “父亲,既然卫家的亲事已经退了,女儿的命格又不利于婚嫁,留在家里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她顿了顿,试探道:“不如让我搬到城郊的庄子上,远离是非,也能为家里省些麻烦。” 虞洪秋皱眉,喝道:“胡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搬出去像什么样子?别的家族会怎么看我虞家?” “父亲,不是我不愿为家里尽孝,而是我留在府中,母亲和姐姐的名声都会受影响。日后我虽不嫁人,姐姐和东儿,还要嫁娶呢。这也是为了虞家好。” “你这是在教训我不懂人情世故吗?”虞洪秋冷哼一声,“你若真为虞家着想,就应该安分守己,莫要再生事端!” 张氏适时插话,语带讥讽:“二小姐想得倒是周全,可惜这府里是老爷做主,不是你。” 虞娟丽低声笑了笑:“妹妹不嫁人又如何,你这命旺娘家,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吧,又不会短你一口吃的。” 虞苏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掐入掌心。 想要单出去还真难。 在这个朝代,想要分家是非常困难的,尤其她还是生长在一个父权制下的小户官宦家庭里。 一般情况下,庶女几乎没有财产分割权,分家决定权完全掌握在家族长辈手中。 分家是不敢想的,离家也这么难。 原本她以为,以这个旺娘家、嫁人不利的特殊命格,可以成为一个巧妙的借口,达到离家的目的。 果不其然,还是被拒绝了。 “既如此,女儿听从父亲安排。” 虞洪秋点点头,和颜悦色,“你就安心住家里。”旺我吧。 · 正在这时,前院便传来下人的通报。 “老爷,长公主府的管家来传话,说是长公主想请二小姐过去一叙。” 虞洪秋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虞苏,目光中夹杂着意外惊喜。 “长公主又请你?”他语气难掩得意,“没成想你倒有些福气,快去换身像样的衣裳,莫要失了礼数。” 虞苏却有些莫名其妙,长公主一向高傲且性子强硬,怎会突然请她过去? 难道和阿月有关? 不过听陆玄昭说,阿月已经救了回来。 她拧了拧眉,“女儿遵命。” 张氏在一旁看着,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妒意。 只能看着虞苏大摇大摆的离开。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怎么,嫌委屈? 马车一路平稳地驶入长公主府,虞苏下了车,目光扫过府内。 这里的气势与虞府截然不同,处处可见珍奇异石,就连假山都是以宝石堆砌。 这里多少银子呀? 虞苏暗暗咋舌,光是这一处假山,怕是抵得上虞洪秋十年俸禄。 正想着,虞苏便见一名穿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过来,正是玉笙。长公主府的管事女官。 “虞小姐请随我来。”玉笙脸上没有笑容,月白色衣裙衬得她面色凝重。 虞苏抬脚跟上,行至廊下,玉笙突然放慢脚步,几不可闻道:“虞小姐,今日无论如何,都不可承认与郡王有情。长公主最恨有人觊觎她的掌控。” “这么做是在救你的命。 ” 虞苏脚步微顿,心头一紧。 什么叫救她的命? 几乎一瞬间,虞书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 定是阿月发生了什么?长公主迁怒于她? 玉笙朝她摇了摇头,神色谨慎:“不要问,也不要说。长公主的脾气……你知道的,今日只看你能不能保住自己了。” 虞苏进入正厅,长公主坐在主座上,气势凌人。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威压,仿佛能将人轻易碾碎。 她眸光微凉地扫过虞苏,就如同看一只蝼蚁。 “听闻虞二小姐近来颇得贵人青睐?救了玄王,又救了阿月?”长公主语气缓慢,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目光极为冰冷。 虞苏微微一礼,不卑不亢:“回长公主,臣女不过是恰逢其会。” “恰逢其会?”长公主冷笑,“那阿月为何偏偏遇险时,也恰逢遇到你?” 虞苏道:“许是臣女命中福缘,能为王爷和郡王略尽绵薄之力。” “福缘?”长公主陡然拍案,“你可知阿月为何会去那清隐寺?若非你蛊惑,他如何会隐瞒我偷跑出去?” 虞苏冤得要死。 她哪里知道阿月为了见她,故意跑了出去。 难不成她还能控制别人的行为? 虞苏心中无语,面上并没有一丝显露。 缓缓跪了下来:“长公主明鉴,臣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对郡王有半分非分之想。若有冒犯,甘愿领罚。郡王乃公主膝下明珠,臣女绝对不会妄想与之攀附。” “ 你倒是会装。阿月从小性子冷淡,如今却为你险些丧命。你敢说没有勾引他?” 虞苏忽然抬头,“长公主若是为人母,想必最知晓郡王的性情。他光风霁月,臣女区区庶女,又怎敢玷污?若说臣女有意勾引,那岂不是说郡王识人不清?” 长公主的目光陡然变冷,她的阿月自然是最好的。 这句识人不清,她还真无法反驳。 “你这张嘴倒是厉害。难怪能让玄王、阿月还有傅世子都对你另眼相看。” 长公主站起身,在虞苏面前来回踱步。又道:“ 本宫查过你的底细,你那特殊的命格,确实有几分独特之处。” 她忽然在虞苏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如本宫给你个机会,做阿月的外室如何?” 虞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屈辱。 长公主却笑了,“怎么,嫌委屈?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这般命格,注定无人敢娶,做个外室反倒是最好的出路。阿月喜欢你,本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虞苏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仍强撑着一丝体面:“殿下,臣女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为妾。” “不愿为妾?”长公主忽然提高了声调,“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命格不正的庶女罢了!本宫能给你这个机会,已是莫大的恩典!” 虞苏抬起头,目光沉静,语气果决:“殿下,在您眼中,也许臣女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摆布的玩偶。但臣女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尊严与坚持。若要我做那见不得光的外室,宁愿一死。” 长公主眸中寒光乍现:“不知好歹。” 她正要发作,却又忽地笑了,那笑容让虞苏后背发凉,“好,很好。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记住,若让本宫发现你再与阿月有半分牵连,若有下回,你和你全家的性命,怕是都保不住。” 虞苏强忍着心中的惶恐与愤怒,深深叩首:“臣女谨记。” 看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虞苏仍跪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裙摆。 外面突然下雨了,雨水打湿了屋檐。 虞苏缓缓站起,目光透过窗外看向阴沉的天际。 这就是皇权,自己的生命轻易由上位者决定。 她甚至什么都没有做错,仅仅因为阿月喜欢她。 虞苏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眸光渐渐变得冷硬。 哪怕得不到至高的权力,她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份安身立命的底气。 至少,让这些上位者无法随意处置她。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助力 虞苏回到虞府,刚跨进门,便看到张氏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站在廊下。 “哟,这不是我们府上那位命格奇特的大小姐吗?怎么,长公主没留你喝口茶?这才去了多久就回来了?” 虞苏目光平静,扫了张氏一眼,未作回应。 张氏看着她这副德行,心下不快。 还好她使了点银子打听出来了,长公主召见她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这贱人惹了长公主不快。 正堂里,虞洪秋坐立不安。 看到她进来,立刻站起身,语气焦急,“虞苏,你可在长公主那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听说长公主……不太高兴?” 虞苏眉梢一挑,笑道:“爹真是消息灵通。” 虞洪秋脸色一僵,冷哼一声:“你这丫头可知道分寸?长公主是什么人?你竟敢得罪她?你这命格本就惹人非议,如今得罪了皇室,谁敢接纳你?” 机会来了。 虞苏眸光一闪,故意板起脸,语气沉重道:“没错,我是得罪了长公主。她说若有下次,要我以及虞家所有人的命。” 虞洪秋愣住了,根本不敢相信,“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长公主?” “平安郡王啊。” “这和平安郡王又有什么关系?” “平安郡王为了见我,偷偷跑到清隐寺,结果遇上暗杀。他身子本就不好,这一折腾,差点九死一生。长公主气不过,就迁怒于我。” 虞洪秋指着她半天一个字说不出来。 缓了半晌,气得连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么那么大本事?宁远侯世子招惹了,现在又来一个平安郡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虞苏一脸无辜,“他们喜欢我,我能控制得住吗?这张脸还不是您给的,干嘛把我生得这么漂亮,尽是烦恼。” 虞洪秋被她这厚颜无耻的话噎住,双眼一闭,气得表情空白。 “既然父亲实在为难,”虞苏叹了口气,语气诚恳,“那就让女儿一个人出去住吧。我不会连累虞家,也不会耽误您。至于我这命格,就算不住在府里,不也一样能旺本家?” 她看着虞洪秋脸色变幻,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这个所谓的父亲,最在意的不就是虞家的利益? 虞苏又道:“父亲以为,若我留在府里,这件事就能平息了吗?长公主护犊子的名声,整个朝廷谁人不知?下次她若真动了杀心,我还能有命在?到时候,虞家会因我连累更多!” 虞洪秋脸色一变,嘴唇颤了颤。 虞苏笑了一声,语气却越发平静:“正是因为孝顺,我才愿意搬出去。长公主对我生了嫌隙,我若继续留在府里,只会让虞家时时陷于风口浪尖。 虞洪秋一时语塞,抬手拍了拍桌案,怒声道:“那也不行!你一个未嫁女子,独自在外住着,传出去要叫人笑话!再说,你哪来的银子养活自己?” 虞苏淡然一笑:“我可以拿自己那份陪嫁,不动家中一分一毫。更何况,虞家不是也收了卫家留下的赔礼吗?就算不分给我,我也无话可说。至于名声,父亲放心,长公主只怕更乐见我离开府中,她会乐意替您压下那些议论。” 虞洪秋脸色变幻不定,终于松口:“你……可以搬出去,但必须定期回府报备,名义上你还是虞家的人,不能有任何脱离的行为!” 虞苏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淡笑:“父亲放心,我的命格既然能旺本家,就绝不会让人说我离了虞家。只要虞家日后不再干涉我的事,我绝不会连累虞家。” 虞洪秋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好吧,就依你。择日给你安排个小院子,但若出了任何事,你都得自行承担。” 虞苏欠身一礼:“多谢父亲成全。” 走出正堂时,虞洪秋又叫住她:“等等,玄王的侍从刚传来消息,说明日要来府上道谢。待玄王道谢过后,你再搬出去。” “是。”虞苏转身应下,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虞洪秋的算盘,她岂会不懂?不就是惦记着陆玄昭的谢礼? 回到自己院子,虞苏终于放任自己露出笑容。 这一步,比她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长公主这一闹,反倒成了她的助力。 自由,终于要来了。 这座府邸困了她太久,是时候展翅高飞了。 至于长公主? 她只能和阿月保持好距离。 若长公主还要把她往做妾路上逼,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 回到院子,虞苏疲惫地坐在窗边。 青葵端着热茶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长公主找您,是因为平安郡王的事吗?” 虞苏端起茶盏,神色凝重:“不止如此。长公主……想让我做平安郡王的外室。” “什么?”青葵手中的茶壶差点掉落,“长公主怎会有此想法?” 虞苏苦笑了一声,抬眼看向窗外:“在她眼里,我大概就是个可以随意处置的物件。她觉得阿月喜欢我,便该由她来定我的命运。” 青葵放下茶壶,欲言又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有什么话直说吧。”虞苏看向她。 青葵压低声音:“小姐您可知,这次郡王偷偷离府,那些没有看护好郡王的侍从丫鬟,全都被杖毙了。” 虞苏蓦地站起,满眼不可置信:“杖毙?就因为这个?长公主连他们的命也要?” 青葵点了点头,语气颇有些兔死狐悲,“长公主说,伺候主子的奴才,连命都是主子的。主子受伤,他们就该死。” 虞苏缓缓将茶盏放下,手却在微微发颤。 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就这样轻易断送…… 青葵继续道:“在长公主眼里,人生来就是分三六九等的。奴才的命不值钱。可郡王和王爷却最不认同这一点。奴婢听说,每次有下人犯错,郡王都会偷偷为他们求情。” “所以阿月才会……” 青葵点头:“郡王从小在长公主的掌控下长大。外人只看到他锦衣玉食,可他过得并不快活。长公主待他虽好,却总要他事事顺从她的心意。” 虞苏长叹一声,望向窗外阴沉的天色。 她终于明白为何阿月的眼底总是笼着一层化不开的郁色。 那个看似尊贵无比的郡王,其实也困在以爱为名的金笼里。 “小姐……”青葵迟疑片刻,“郡王他……似乎是真心喜欢您的。” “你如何看得出来?” “为了不让身边人被责罚,郡王几乎不会反抗长公主,可这次却为了您冒了这么大的险。他心里有没有您的分量,奴婢不敢妄断,但郡王对您的不同,却是显而易见的。” 虞苏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可惜,在这深宫权贵之中,真心往往最是无用。郡王越是喜欢我,我就越危险。” 青葵轻声安慰道:“小姐放心吧,王爷会保护您的。长公主虽强,可玄王殿下毕竟是朝中重臣,长公主的表弟。她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虞苏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抹冷意:“你不懂,今日她是真的准备杀我。若非机缘巧合,恐怕你今日就见不到我了。” 青葵瞪大眼睛,显然不可置信。 不行,这事必须得告诉王爷。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太霸道了 “表姐这是要杀她?”陆玄昭声音冷得刺骨。 肆风不敢抬头:“回王爷,长公主召见虞小姐时,差点……” “差点如何?” “差点命令侍卫动手。”肆风额头沁出冷汗,“后来不知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只是警告了虞小姐几句。” 陆玄昭目光冷冷掠过桌案上的书卷,心中却已乱成一片。 早提醒过虞苏和阿月保持距离。 可那丫头,总觉得自己管得多。 肆风又道:“长公主似乎有意让虞二小姐做平安郡王的外室?不过虞二小姐拒绝了。长公主很生气,说若虞小姐再与平安郡王有任何牵扯,就要她全族陪葬。” 陆玄昭眸光陡然一沉。 他站起身,负手而立,望向窗外。 京城的暮色正浓,天边一抹血色残阳甚是刺眼。 “表姐未免太……霸道了些。” 一旁的肆风听出他话中寒意,忙道:“王爷,长公主毕竟是您的表姐,又是皇亲...” 陆玄昭转身,“所以就能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肆风一时语塞。 他看着自家主子,心中暗叹。 这些日子,他早看出王爷对那位虞小姐的不同。 只是没想到,这回会让向来冷静的王爷动了真怒。 “备马。”陆玄昭突然道。 “王爷要去哪?” “虞府。” 肆风一惊:“王爷不是明日要去?何况,您还未完全康复。” 闻言,陆玄昭整理着衣袖的手骤然一顿。 · 翌日清晨,陆玄昭果然如约而至。 他还在休病假,不必上朝,倒也清闲。 虞洪秋却没这么自在,在大堂里踱来踱去,心中惴惴不安,最后只得叮嘱张氏:“王爷来访,要拿出那罐陛下赏赐的紫金芽,这是去年开春头采的贡品,一两茶叶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用度。” 张氏连声应道,笑道:“老爷放心,妾身定会好好招待。” 那是前段时间虞洪秋招待白狼国使臣时,陛下赏赐的。 虞洪秋一直舍不得喝,就留着招待贵客充门面。 交代好一切,才恋恋不舍地去上值。 不多时,陆玄昭便匆匆到了。 他一身玄色锦袍,眉宇间藏不住急切,显然并无心思应酬。 张氏迎上前寒暄,见他两手空空,不免有些失望,但又不好明说。 心下只觉得奇怪,不是说好要备上谢礼的吗? “免了这些虚礼,我要见令千金,当面道谢。”陆玄昭摆手打断她的寒暄,语气透着不耐。 张氏还想再说,忽见虞苏姗姗来迟,身后跟着青葵。 她一袭淡青色襦裙,发髻高挽,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 明艳似春光的面容上一派从容,与陆玄昭预想中憔悴的模样大相径庭。 陆玄昭定定看着她,紧绷的心这才稍稍松懈。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陆玄昭从怀中取出一份房契,正要呈上,张氏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去接:“王爷太客气了,二丫头年纪小,这些俗务还是让我们大人来处理……” 话音未落,虞苏眼疾手快将房契从她手中抽了过去,笑眯眯道:“母亲,我与王爷说话,不劳您插手。” 张氏的手僵在半空,讪讪收回,脸色格外难看。 虞娟丽站在一旁,瞪着眼看这一幕,攥着帕子的手指都发白。 陆玄昭瞥见这一幕,嘴角浮现一抹浅笑。 “这座城西的宅院虽比不上姑娘的救命之恩,也请虞二小姐务必收下。” 他在虞二小姐这几个字微微用力。 言外之意,这宅院是给虞苏一个人的。 “城西的宅院?”张氏失声惊呼,眼中顿时闪过嫉妒不甘,“那可是整个京城最气派的地段……寸土寸金,王爷果真是……大手笔啊。” 她捏紧帕子,指尖微微发白。 那片区域的宅院早已被世家门阀占据,根本不对外流出。 这样一份谢礼,稀罕至极,怎能落到虞苏这个庶女头上? 真叫这贱人走了狗屎运。 去一趟寺庙回城,竟然还顺手搭救了把王爷。 张氏强笑着,语气却多了几分酸意:“王爷果然厚爱虞苏,这可真是我们虞家的福气啊……” 虞娟丽闻言更是气得发抖,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抢回房契。 她怎么没有这么好运?倒是让一个庶女捡了便宜? 虞苏瞥了她们一眼,对陆玄昭笑得明媚灿烂:“多谢王爷美意,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便认认真真的折好,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陆玄昭轻笑:“既是谢礼,还需去衙门交割。” 交割? 对对对! 房子还没过户呢。 虞苏眨了眨眼,“那王爷可愿随我走一趟?” 陆玄昭笑道:“此话应该是我对虞二小姐说的。” “去去去。” 虞苏点点头,与陆玄昭并肩而出。 张氏和虞娟丽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去,气得咬牙切齿。 “这贱人,怎么就……”虞娟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莫急。”张氏眯起眼,阴恻道,“等你爹回来了再说?” 在古代,房产过户需在县衙门进行。 买卖双方要向官府呈递契约,由官府见证并盖印,还要缴纳契税,才算完成交割手续。 对于陆玄昭而言,其实并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他一句话,官府的人自然会登门服务,连他动脚的功夫都省了。 虞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偏头瞥了一眼陆玄昭,心里揣测。 陆玄昭大概是嫌麻烦私人关系,才愿意亲自走一趟吧? 要么就是对这种事不屑一顾,根本没想过可以走捷径。 既然他愿意这么费事,自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走一趟就走一趟,全当散步锻炼身体了。 陆玄昭与虞苏并肩而行,他时不时侧目。 阳光透过街边的梧桐树影,洒在虞苏昳丽侧脸上,斑驳的光影勾勒出柔和的线条。 陆玄昭怔怔移开了目光。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你担心我? 契约交割完毕,两人站在街头。 阳光正好,照在陆玄昭俊朗的侧颜上。 他身量修长,一身玄色锦袍更显气度不凡。 虞苏正想开口询问要不要去看看房子,陆玄昭却先一步道:“既然房契已经到手,要不要去看看那宅子?” “我正有此意,不过被你提前抢了台词。”虞苏嘴角微扬。 陆玄昭一顿,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后面不远处,肆风和青葵亦步亦趋地跟着。 青葵偷偷打量了一眼前面两人的背影,凑到肆风耳边小声嘀咕:“你说,小姐和王爷,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肆风斜了她一眼:“你也看出来了?” “嗯,上次王爷封城就看出来了。” 肆风道:“王爷向来随心所欲。确实很少见他对谁这般上心。一听你说虞二小姐去找牙商看房子,这不,眼巴巴就送了套宅子。” 答案仿佛呼之欲出,二人心思各异,却不敢再多言。 前面的虞苏突然回头:“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青葵和肆风异口同声,互相看了一眼,心虚地错开视线。 陆玄昭在前引路,回头看了一眼。 京城繁华的街道上。 走过热闹正街,两人站在高大的朱红大门前,辅首下的铜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门匾上澄园二字,遒劲有力。 虞苏眼睛一亮,随陆玄昭步入而内。 宅子分前后两进,前院宽敞平整,中间一方精致的花坛种满四季花卉,绣球和木槿争相开放。 两侧则是青砖铺就的小径,通往各个厢房。 主屋前还有一方小小的荷塘,荷叶已经开始泛黄,零星还有几朵晚荷亭亭玉立,分外清雅。 京城的秋季凉的很快,如今这个季节还有晚荷,实属不易。 虞苏走到荷塘边,道:“这荷也养得好,八月里还能见到几朵,实属不易。” 陆玄昭望着她的侧影,见她腰身袅袅纤细,立在池边,恰似亭亭玉立的晚荷,不由得看得有些出神。 青葵跟在后面,见王爷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姐,忍不住扯了扯肆风的袖子。 二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到稍远的位置。 这就叫有眼力见。 “这宅子真不错,地方宽敞,布局精巧,还有个池塘。等以后养几条锦鲤,就更有生气了。” 虞苏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细细感受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的气息。 她实在高兴极了。 只觉这里处处是自由的气息。 陆玄昭站在一旁,眉宇间透着几分不动声色的得意,淡淡开口:“还算凑合。不过,既然你要养锦鲤,我倒是有几条不错的。” 虞苏转头看他:“王爷也养鱼?” “城郊别院里养着几条名贵的锦鲤,都是藩属国进贡来的。其中有一条五色锦鲤格外珍稀,尾鳍飘逸,鳞片上的花纹流光溢彩,很是夺目。” “改明日让人给你送来。” 虞苏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么珍贵的锦鲤给我,我一准儿养不活,养死了就罪过了。” 陆玄昭见她拒绝得干脆,倒也不勉强,只是看着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看完宅子后,虞苏准备离开,行至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晕倒在地,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却无人上前搀扶。 她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妇人额角的蓝布条上。 “青葵,你瞧瞧,那大婶是不是清隐寺遇到的那位?” 青葵上前仔细看了看,点头道:“真是她!就是那天讽刺小姐发髻的大婶。” 青葵对这位大婶的印象颇深。 那天虞苏梳梳了一个妇人发髻,大婶以为她是那等不安分的妇人,还出言讽刺。 虞苏挑了挑眉,站在原地没动。 她可不想惹上什么碰瓷的麻烦。 却不曾想,陆玄昭快步上前,蹲下身,替老妇人把脉,又揉按大婶手上的穴位,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虞苏看着陆玄昭认真的样子,丝毫不怕惹麻烦。 嘴角微微一弯,忍不住笑了。 她还是带入了前世的思维惯性。 连助人为乐都怕被人讹上。 陆玄昭却不一样,他身份尊贵,地位超然,根本不怕麻烦,自然也无需顾虑这些琐事。 可以嘲笑不伸出援手的人,绝不能嘲笑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等老妇人缓过来,天色已不早。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影子。 陆玄昭转头看向虞苏,神色恢复几分温和:“时候不早了,我让镌风送你们回府。” 虞苏摇摇头,目光落在大婶身上,淡淡道:“不着急,先送大婶回去吧。” 陆玄昭没有勉强,只是看着她片刻,点头。 大婶醒了,两眼空洞无神。 不肯起身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神情恍惚,嘴里低声呢喃着:“儿啊,母亲的心摔碎了……” 虞苏一怔,和青葵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陆玄昭蹙眉,语气温和:“老人家,你家在哪?我们送您回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妇人却像没听见,喃喃继续念着:“儿啊,母亲的心碎了……碎了……” 围观人群中,有人叹了口气,低声道:“唉,可怜的刘婶子,她这是急疯了。” 虞苏转头看向那人,问:“她怎么了?” 那人摇头叹息:“她儿子刘骏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结果媳妇偷人,刘骏一怒之下把他媳妇杀了。现在案子已经定了,刘骏明日就要杀头了。” 虞苏眉头一皱:“她儿子真的杀了人?” 那人压低声音:“人证物证俱在,案子是衙门办的,说是没问题。可刘婶子一直喊冤,说她儿子被冤枉了。” 老妇人忽然激动,大喊起来,声音嘶哑:“我儿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陆玄昭眸色微沉,看着那浑身发抖的老妇人,沉声问:“你儿子的案子有什么不对?” 老妇人抬头看向陆玄昭,眼中满是泪水,却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在地上摸索着。 虞苏站在一旁,叹了口气:“王爷,这事您要管下去?” 陆玄昭没有立即回答,耳边却回响着老妇人那句“儿呀,你把娘心摔碎了。” 这声音沙哑哽咽,像一道沉重的弦,锯得他心一颤。 普天之下,有几个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陆玄昭抿唇未语,“先送人回家,派人盯紧她的情况。再找个知根知底的乡邻来给本王详细说明。” 忽地人群中,走出一个熟悉刘家的汉子,自告奋勇领路。 几人跟随而至,踏入刘婶子的小院。 不想映入眼帘的,是院中摆放的两口棺材。 一口黑漆、一口红漆。 “这……”虞苏顿住脚步,眼底闪过讶异。 领路的汉子叹了口气,低声道:“这是刘婶子自己准备的。一口是给她儿子的,另一口……是给她自己的。” 陆玄昭的目光在两口棺材间徘徊,眸中深意难测。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秋风拂过院中枯败的树叶,发出低低的沙哑声。 “你真要查此案?……”虞苏轻声问。 陆玄昭抬眸,见虞苏一脸关心的模样。笑道:“你在顾虑什么?” 虞苏向前一步,裙裾轻抚过地面上的落叶。 “首先,刘骏案本就定了罪,不日就要行刑。若是翻案,便要质疑京兆府和刑部的审理结果。平白无故得罪人。” “你担心我?” 虞苏仰头看着他,语气认真,“你是我的大靠山,我自然担心你。” 陆玄昭望着她清丽的容颜,心中一暖。 抿了下薄唇,缓缓移开目光:“放心,我有分寸。”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裴涟 虞苏拒绝陆玄昭送她回府的提议,与青葵一同离开。 天色渐渐黯淡,街边的灯笼零星点亮,发着昏黄的光。 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小巷中,青葵轻声道:“刘婶也是可怜,母子相依为命,却落得这样的境地。” 虞苏点点头,望着前方,脚步不停,“她的遭遇确实令人唏嘘。不过这世间苦难千万种,我们也帮不了每一个人。” 青葵道:“也是。” 二人说着,迎面走来两人,衣着素净,带着书卷气。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份地图样的纸卷,有些迷茫。 “裴兄,刘兄家是不是就在这?” 被唤裴兄的人上前一步,走到虞苏身侧,拱手问道:“两位姑娘,可知刘家怎么走?” 虞苏抬头,青葵却先一步回答:“我等不住此处,不甚熟悉。” 那人闻言,连忙致歉:“抱歉,是在下唐突。” 虞苏打量眼前男子,身形挺拔,气质清朗,声如流水击石,清越动听。 于是问:“你们是要找刘骏?怎么称呼?” 那人拱手一礼:“在下裴涟,与刘兄结识,我和孟兄都是赴京赶考的学子。刘兄在我们初来乍到时,多有照顾。近日听闻他家有变,心中不安,特来探望。” 虞苏挑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点了点头:“从此巷前行,左转右转即是。只是你们来得不巧,刘家近日遭遇大变。” 裴涟顿时皱眉,急切追问:“姑娘,可知此事详情?刘兄到底出了什么事?” 青葵犹豫了一下,看了虞苏一眼。 虞苏淡淡道:“刘骏因涉嫌谋杀其妻,被捕入狱,明日便要问斩。” 裴涟听罢,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刘兄绝不可能是凶手!他虽然寡言少语,但生性胆小,温和孝顺,怎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虞苏目光微动:“你为何如此笃定?” 裴涟连忙道:“刘兄是我们这些外地学子在京时最好的朋友。他为人宽厚,从不与人起争执。我们初到京中,不少本地学子瞧不起外地人,处处刁难,唯有刘兄待我们真诚。他虽对家中事闭口不谈,但绝不是会杀人的人!” 另一个学子点点头:“是啊,刘兄经常与我们闲谈,他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去杀人?” 虞苏轻轻笑了一下,摇摇头:“你们说得在理,可这世道向来不讲道理。官府只认人证物证,你们这番话,怕是难以扭转局面。” 裴涟闻言,沉默片刻,最终拱了拱手:“多谢姑娘指路,告辞。” 目送两人匆匆离去,青葵低声道:“看来这案子还真有隐情?” 虞苏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街道,声音清冷:“那也未必,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也不是破案的人,只能等官方发布最后的结果。” 青葵叹气道:“也是,不过王爷既然过问了此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是冤案,必会还刘骏一个清白。” 虞苏扯了扯嘴角:“听你这般说,倒像是对王爷推崇备至。” 青葵笑道:“那是因王爷品性高洁,待人至善。” 虞苏轻哼了一声。 又是一个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青葵不知道虞苏所想,只是认真道:“实在是很少见到像王爷这般的人。身为高位却心系百姓,不止是说说而已。去岁大雪,王爷亲自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还有那次,有个小兵因家中欠了军资还不上,王爷不但免了他的欠债,还自掏腰包替他补上了。这样的事,说来说去说不完。” 虞苏微微侧目,沉默片刻道:“可惜啊,这世道艰难,光凭一颗善心,终是走不远的。你家王爷这般行事,树敌太多,上回那场刺杀,不就是明证?” 青葵一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虞苏道:“我不是说王爷行事有错。只是他这般作为,必然有人看不过眼。如今那些人奈何不得王爷也就罢了,一旦王爷失了势,必会遭到最猛烈的反扑。” 两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 深夜,刑部尚书府灯火通明,陆玄昭一身玄袍,带着寒夜的冷意,推门而入。 刑部尚书正伏案批阅,听闻王爷驾到,忙起身相迎, “王爷深夜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陆玄昭站在刑部尚书面前,语气沉冷:“刘骏一案,疑点重重。我奉劝大人慎重处置,立刻暂停明日的斩决。” 刑部尚书额头沁出细汗,犹豫道:“王爷,此案已上报至刑部衙门,朝廷律法森严,临时改动恐怕……。” “恐怕什么?”陆玄昭目光凌厉,“若是一个无辜之人死于非命,追究起来,你刑部尚书首当其责!” 刑部尚书被这一震,忙摆手道:“王爷息怒!臣绝无包庇之意!只是此案证据确凿,案情清晰,朝令夕改,恐有人质疑朝廷法度。” 陆玄昭眉宇深锁,语气沉沉:“错判一案,毁的何止是法度?三日之内,我必查清此案,若有真凶,你仍旧依律治罪。若我查不出,你再行斩决,此事由我一力承担。” 刑部尚书抹了抹额头冷汗,连连点头:“下官明白了。这就下令,暂停斩决,重新审理。” 送走瘟神后,刑部尚书马不停蹄去了长公主府。 这个案件定下如此快,少不了长公主的推波助澜。 “公主,”刑部尚书迟疑片刻,“若是王爷真查出些蛛丝马迹,恐怕……” “恐怕什么?”长公主不急不缓,揉了下眉心,“我这好表弟翻不出什么浪花。刘骏一案,证据确凿,只需维持原判即可。” 刑部尚书仍犹豫不决:“可王爷坚持延审,此事……” “此事我自会处置。”长公主语气一沉,抬眸看向刑部尚书,“赵哲是本宫的心腹,他弟弟若因这种事丢了性命,本宫的脸面何在?明日照旧执行即可。” 刑部尚书不敢再多言,连连点头:“臣明白了。” 长公主微微一笑,“去吧,莫要多生事端。” PS:嘿嘿,状元郎第二次登场。还有人记得第一次出来吗?作为路人甲出来,租房子 ~\(≧▽≦)/~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抢宅子 赵庆与赵哲匆匆赶到长公主府,满脸惶恐,跪在厅前连连磕头。 赵哲一脚踹在赵庆胸口,怒斥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惹出这样的乱子,还敢惊扰殿下!” 赵庆被踹得趔趄,却不敢还嘴,满脸哭丧:“殿下,小人知错,可实在是逼不得已啊!若不是那女人看到不该看到的,小人也不会痛下死手。” 长公主倚在扶手椅上,指尖轻敲着扶手,冷冷扫了一眼赵庆,眼中闪过厌恶,“赵哲,你这弟弟倒是个会惹事的,前脚刑部尚书刚走,你们兄弟俩就来了,消息倒挺灵通。” “不过,你们慌什么?本宫既然应了你们,自然会保你们无事。” 赵庆抖如筛糠,不停磕头:“殿下恕罪,小人不敢怀疑殿下的能耐,可玄王殿下今日亲自去了刑部,威逼尚书重新审案。这事若真被他查下去,恐怕……” 长公主倏地一拍扶手,目光森寒:“查?查到哪里去?那刘家子已经认罪,凶器人证皆在,如何翻案?我那好弟弟只怕无功而返,倒是你们别自乱阵脚。” 两人连连点头。 · 阿月刚刚退烧,身体仍未完全康复,却执意换了衣袍,要出门透透气。 墨台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劝道:“郡王,您才刚好,还是歇着吧,外头夜露重。” 阿月随手理了理衣袖,忧心忡忡,“无妨。许久未见虞二姑娘,我还未亲自和她道谢,你可知她最近可好?” 墨台一愣,却不禁说漏了嘴。 “郡王还是别去的好,虞小姐……虞小姐前些日子差点被长公主召见处置。” 阿月骤然停下脚步,回头,眸光颤动,“母亲要杀她?为何?” 墨台猛地意识到说错了话,连连摆手:“奴才失言!郡王千万别去问!长公主若知道了,奴才的小命可就没了!” 阿月面色冷如寒霜,眼尾因愠怒泛红,抬步就要走去朝阳殿。 墨台懊悔连连,跟在后面苦劝:“殿下,万万不可!您越是表现出在意虞苏姑娘,长公主就越发不满。这件事追究下去,只会害了她!” 阿月充耳不闻,径直往廊桥方向而去,眼神冷峻,脚步不停。 眼看快到长公主院子,墨台再也忍不住,一狠心,扑通一声跪在阿月面前,伸开双臂拦住去路。 “殿下,您心悦虞苏姑娘就更不能这样!长公主最不喜失去掌控,您为见她私自去清隐寺遇险,这件事您以为长公主会怪您吗?她只会怪虞苏姑娘!” 阿月的脚步终于顿住了。 他立在月光下,影子被拉得颀长,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清寒中,脸色难看至极。 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疲惫无力:“你说得对,我什么都做不了。” 阿月目光看向长公主院子的方向,那灯火通明的殿堂似一座高墙,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站在那里,沉默片刻,正准备转身,却见两个身影从侧门匆匆溜入。 “赵哲?”阿月认出了母亲的心腹,身旁那个低头哈腰的,正是他弟弟赵庆。 他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墨台,随我过去。” 墨台一脸惊恐,低声拉住他:“郡王,不可!这府里守卫森严,长公主发现了您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阿月目光沉静,“我只是去看看,没事的。母亲不会拿我怎样。” 墨台哭丧着脸,却只能跟着。 长公主当然不会对郡王如何,只会敲打他们这群做奴才的。 他们一路绕过侍卫,到了正厅外,见门内光亮透出,一丝丝对话声隐约传来。 门外守着侍女欲要通传,阿月露出笑容,低声道:“别惊动母亲,我给她送点东西,想给她一个惊喜。” 侍女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放行。 阿月缓步靠近屏风,隐在暗处,竖耳倾听。 长公主冷笑:“表弟徒劳一场,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赵哲低声应道:“殿下,您放心,赵庆那天动手的痕迹早已抹干净,证人全都买通了。玄王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找到漏洞。” 长公主轻哼一声,语气冰冷:“玄昭性子耿直,总要为平民百姓讨个公道,真是难得的好表弟。可惜,世道艰险,他的心善留不住命。” 赵哲恭维道:“殿下英明,刑部尚书已经按您吩咐处理,明日午时三刻刘骏便会问斩,到时玄王也无力回天。” 阿月听得心中一沉,面色渐渐凝重。 他咬牙转身离开,低声道:“墨台,快走,去通知舅舅。” · 另一边。 虞苏没想到自己深夜还能被叫到正厅。 出乎意外的,正厅灯火通明,虞家几人悉数到场。 关玲儿缩在角落,眼神飘忽不定。 张氏脸上尽是运筹帷幄的得意神色。 虞娟丽坐在下首,嘴角带笑,还挑衅地冲虞苏挑了下眉毛。 “来来,二丫头,坐吧。”虞洪秋挥挥手,语气难得温和。 虞苏警惕地扫了一眼众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人笑眯眯,准没好事。 “父亲深夜召见,有何事?”她坐下,微微抬眸。 虞洪秋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几分慈爱:“是这样,我听说……玄王殿下赏赐了你一处宅子?” 虞苏眉梢微挑,漫不经心地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王爷说是感谢我救命之恩。” “你这孩子,年纪轻轻,住那么大的宅子岂不是太过招摇?”虞洪秋语重心长,“不如交给为父代为打理,等你出嫁时,再给你添作嫁妆可好?” 虞苏心中冷笑,嘴上却带着恭敬:“父亲说得有道理。只是我这命格,还能再出嫁吗?” “话虽如此,说不定也能遇到那种命格万里挑一,与你绝配之人呢。” 虞苏轻轻笑了一声:“父亲才答应我,让我单独住,不嫁人,一辈子好好旺家里。才几个时辰,爹爹就反悔了啊?” 虞洪秋脸上的慈爱顿时僵了一瞬,干咳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能把父亲的话理解成反悔呢?我这不是替你考虑嘛。虽说命格有些特别,但未必就真的无缘好人家。这宅子嘛,暂且由为父打理。你年纪轻轻,怎能自己住出去?传出去,不是要让人笑话?” 这老登,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虞苏刚为自己争取到一点自由而松口气,没想到立刻就碰上这么个得寸进尺的,顿时胸口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连呼吸都憋得慌。 只见一旁张氏立刻接过话头,语气亲切:“就是啊,苏丫头,你再怎么想要单独住,这也不合规矩。再说,这宅子那么大,你一个人住也冷冷清清的。不如听你父亲的,才是正理。” 虞娟丽坐在一旁,轻笑着插了一句:“二妹妹这话说得倒是新鲜,你自己都觉得嫁不出去,那这宅子岂不是白送了?还不如全家一起享受呢,正好也替你分担些负担。” 虞苏深吸一口气,不急不缓,“爹爹,你们说得都不错,只不过这宅子,是玄王殿下特意赏赐给我的。王爷交代过,此宅虽在我名下,但不可以轻易转赠他人。房契已过,这就是我的私人财产。” 虞洪秋脸色微变,“这……哪里用得着改动?你还是虞家的姑娘,宅子归我们一家人打理,也是应当的。未嫁从父,一个姑娘家怎么打理自己的私财?” 虞苏目光微微一冷,“父亲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不解了。王爷说这是谢礼,却成了全家的东西?敢问父亲,这样的说法,王爷若是知道了,怕是要责怪于我吧?” 虞苏生气归生气,但也清楚时下规矩摆在面前,只好暂时搬出陆玄昭的名头压制。 可她没想到,对方竟能更进一步无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想抢我的房?没门! 张氏见她迟迟不肯松口,立刻装出一副和气的模样,连忙笑着打圆场:“二丫头,咱们一家人,有什么好争的?你的好处,不就是虞家的脸面吗?大家一起享用才是正理,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若你实在不愿将宅子交出,让你爹住进去至少没什么问题吧?我们现在住的宅子虽好,但离上朝实在太远了。你那宅子地段多好,若让你爹住进去,一来上朝方便,二来也能显得你贤惠孝顺。” 虞洪秋冷哼一声,“你母亲说得有道理!苏丫头,你也该懂事些,女儿长大了,也该孝顺孝顺了。” 虞苏闻言笑了,“母亲用心良苦,不过爹早年教过我君子不夺人所爱,不知此刻何以自毁家训?” “不过也对,母亲本就不是君子出身,商贾之家何懂君子之道?随便搬进别人房子也是常事。爹也真是辛苦,这些年朝堂无功,家里不和,还要操心抢女儿的宅子,真是辛苦之极!” 张氏听得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她最讨厌别人提及自己的出身,此刻被虞苏一句话戳中软肋,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一旁的关玲儿忍不住捂嘴偷笑,脸上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张氏看似主母风光,其实早就积怨颇深。 关玲儿心里得意,觉得虞苏这番话骂得酣畅淋漓。 这场闹剧与她似乎无关。 不过虞家人丁单薄,如今虞洪秋膝下只有冬儿一个男孩,未来虞家门楣的重担,必然要落在冬儿肩上。 在关玲儿看来,虞苏的宅子迟早是冬儿的,她只是提前为儿子铺路罢了。 虞苏看着关玲儿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冷声问道:“关姨娘,你笑什么?觉得这宅子与你有缘?” 关玲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虚地摆手:“二小姐误会了,妾身哪敢有这样的想法。” “误会?”虞苏冷笑,目光犀利如刀,“亏得我看在你孤儿寡母的份上,说服父亲让你进了虞家。你现在倒好,牵着儿子攀上正院,学会见风使舵了?想分我的宅子,脸皮是真够厚。” 关玲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忙摆手否认:“妾身没有!真的没有!二小姐切莫误会。” 虞苏直接口吐芬芳,“关姨娘,你个外室翻身的贱婢?我的宅子你敢住吗?你配吗?要不要我送几个绿头巾,顺便再在门头挂个贱婢得势的牌匾,也让街坊邻居知道你的本事!” 关玲儿懵了,怎么矛头就对准了她? 她慌乱得不知所措:“我、我什么都没说呀,又不是我要抢你的宅子?” “你没说?可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还看不出来?” 不等关玲儿再辩解,虞苏已经上前,一把将她拽到地上,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响亮,震得堂内众人都呆住了。 “说!是不是你撺掇我爹和母亲来抢自己孩子的东西?” “你个臭不要脸的搅屎棍,你在梦里都没见过好东西吗?抢我的宅子,抢我的宅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配不配!” 关玲儿两眼一黑,颤抖着指向虞洪秋,哭喊起来:“老爷,救命啊!二小姐要打死我了!” 虞洪秋愣在原地,听到关玲儿的哭声才回过神来,连忙喊道:“快快快,把她们拉开!” 然而堂内却没有其他仆从。 抢宅子这种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虞洪秋自然不希望外人知道。 现在却因虞苏的发飙,反倒让他和张氏也下不来台。 虞苏哪会轻易罢休,手腕一翻,又是两巴掌落下,打得关玲儿连连求饶。 “你说,老实说!是不是你这贱人挑拨的?有事没事都想分我东西,贪得无厌是吗?” 虞苏眯起眼,话里有话,“告诉你,我的宅子,你别想摸一下门框,再敢伸爪子,我就把你手剁了!” 张氏母子看关玲儿被打,幸灾乐祸。 哪怕虞苏这是在指桑骂槐,她们也乐得自在。 关玲儿得了虞洪秋的宠爱,没少给张氏添堵,如今看到她被虞苏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巴不得虞苏抓花她的脸。 虞洪秋只能自己上去分开二人。 刚弯腰把关玲儿拖起来,虞苏猛然踹了一脚。 “砰!” 虞洪秋的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捂着鼻子哀嚎。 虞苏假装没看到,脚下生风,怒骂道:“我踹死你个不要脸的搅屎棍。我爹朝廷命官,一向清流,怎么会惦记女儿的东西……” 让你的脸知道我的脚有多硬。 “噗噗!”连着两脚,打得虞洪秋连连喘气,捂着胸口,狼狈不堪。 虞洪秋哎呦两声,捂着脸,眼冒金星,“你、你这逆女!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殴打父亲!” 张氏一惊,看着虞洪秋鼻血长流,连忙过来扶虞洪秋:“老爷,你没事吧?” 虞苏却哎呀一声,面露懊悔,故作惊讶:“哎哟,爹,您一个大男人,凑到我们女人家打架里做什么?害我打错人了!真是抱歉,抱歉!没事,爹,女儿这就替您报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话音未落,虞苏扬手便是两拳,“嗙嗙”砸在张氏脸上。 张氏一声惨叫,连忙后退两步,捂着脸哎呦直叫:“你疯了!你竟敢打我?” 虞娟丽早就缩在角落,连嘴都不敢开,只敢偷偷看着虞苏,小心翼翼地退后,生怕下一刻就轮到她。 虞苏甩了甩手腕,又懊恼道:“我说母亲你怎么不让开,我这是替爹报仇啊!这关氏,躲在爹身后害爹挨了两脚,我这两拳不就正好补回来了吗?” 张氏脸色涨红,指着虞苏,手颤抖:“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虞苏却一脸无辜:“哎呀,母亲这话说得可不对。我这力气算什么?怎么能跟您平日里指挥府里上下折腾人的劲头比呢?” 张氏气得牙痒痒,刚要开口,虞苏又道:“我还是无心之失呢,您这当主母的,不是该大度些?别小心眼儿,您可得以身作则啊。” 张氏的脸色由青转紫,眼眶里几乎能冒出火来。 脸上的青肿疼得龇牙咧嘴,连虞洪秋也顾不上了,在一旁哼哼唧唧。 虞苏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趁他们哇哇乱叫,又转身飞快跑出正堂。 没跑几步,她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虞家:“我不活了!玄王赏的宅子,我都保护不了!” “我都嫁不出去了,为什么还惦记我的财产!” “爹呀,这是要逼死我呀——” 她边哭边跑,声音拉得高高低低,哀哀怨怨。 黑夜里,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哪怕想装听不见都难。 虞苏跑得认真,还绕着虞家内宅跑了一圈。 虞家是个三进三出的院落,面积挺大,跑完这一圈可不轻松。 但虞苏长期锻炼,倒也没事,喘了几口气便又能开口哭了。 她这一哭嚎,把整个虞家闹得鸡飞狗跳。 不少屋子的灯都亮了起来,下人们纷纷跑出来,互相嘀咕:“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虞苏嘴角轻轻一弯。 一群臭不要脸的家伙,敢做就敢当,让下人蛐蛐吧。 想抢她的房子?没门。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一草一木都听她的 这一圈跑下来,虞苏的声音越哭越大,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嚎得那叫一个凄惨,整个院子的人都被惊动了,就连隔壁的住户也不安分了。 有人撑着梯子爬到两家共用的墙头,兴致勃勃地探头看热闹。 “哟,这是什么热闹?” “听说要抢宅子!这还得是玄王赏赐的宅子!” “虞二小姐可怜呐,才被退亲,命格坏了嫁不出去,现在还被自家人欺负!” 虞苏听着这些窃窃私语,心里乐开了花。 果然,围观群众才是传播消息的最快途径。 她转头看了看墙头上东倒西歪的人影,跑得更有劲了。 虞洪秋和张氏听着虞苏的哭声,脸色都快成了猪肝色。 虞洪秋急得跳脚,恨不得立刻堵住虞苏的嘴。 “傻愣着干嘛?拦住她呀。” 姗姗来迟的仆人们应声追了上去,可虞苏腿长,又没有夜盲症,身体素质好,借着月光跑得飞快,压根儿追不上。 反倒是那些仆人气喘吁吁,摔得人仰马翻。 绕着虞家宅子跑了一圈又一圈,她终于跑累了,这才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回到了正堂。 枝杈肆意在月光里生长,她站在檐下,目光清凌凌。 抬头看着屋内的人,“爹,娘,我知道你们嫌我丢人!可我就这么一个宅子,哪怕让我睡街头,我也不能让你们夺走啊!” 张氏的脸色已经青白交加,气得直喘气。 虞洪秋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指着虞苏怒道:“孽障!你……” 不等他说完,虞苏目光灼灼,嘴角似乎带着笑意,“放心,我绝对不连累你们,今夜我就搬走!” 说完,她不装了。 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出去,留下正堂里一片鸡飞狗跳。 青葵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秋实从床上被拉起来,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逐风在墙头搬着东西,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意外的对虞苏说了一句:“东西都备好了,就等您了。” 虞苏点了点头,站在院中央,视线落在庭院里那棵树叶泛黄的大桑树上。 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树干,目光亮得像夜空中的星辰,嘴带笑意:“大桑树,我们走了。这些年,多谢你的款待。” 秋实看了一眼那棵大桑树,眼眶微红,声音里带着不舍:“小姐,我最喜欢这棵桑葚树了,每年夏天我都能吃好多桑果……要走了,它还在这儿,真舍不得。” 青葵忍不住拍了拍秋实的肩膀,安慰道:“走吧,来日方长。等以后再回来,桑树还在这里。” “不会回来了。”虞苏在心里说。 秋实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桑树,又轻轻挥了挥手:“大树,你要好好的,我们走了。” 几人走到垂花门前,却发现门早就被锁死了。 守门的女仆正窝在门边打盹,听到脚步声猛地睁开眼。 面前的二小姐,周身似笼一层无形的压迫感。 “二小姐,夜深了,门……门锁着呢……” 虞苏微微一笑,抬脚一踢,门栓“哐”地一声开了。 守门的女仆顿时瞪大眼睛,嘴里喃喃:“这、这……” 虞苏懒得解释,带着几人从垂花门走了出来,穿过影壁,一路出了虞家的大门。 一路上无人敢阻拦,只有风声在耳边回荡。 直到走出虞府,虞苏站在街头,仰头看了一眼月色。 月光如银,落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光辉。 虞苏收回视线,一步步往前走去,每一步都踩得轻快踏实。 秋实背着包袱跟在后面,忍不住问:“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虞苏回头一笑,眸中透着几分不羁:“走向自由。” · 几人来到澄园外,四周一片阒静。 虞苏站在台阶前,抬手握住蝙蝠辅首下的铜环,轻轻扣了几下。 黑夜里,声响沉闷。 没过多久,只听“咔哒!”一声,厚重的门栓被推开,一个老大爷探出头,警惕又疑惑地打量来人。 他身上披着一件旧棉袄,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显然刚从睡梦中被惊醒。 看到门外立着几人,尤其是月光下那位气质清冷的女子,门房大爷一愣。 好像是今日与王爷同来的姑娘? 他盯着虞苏的脸,缓了缓神。 “这是……”他迟疑开口。 逐风从暗处现身,“这是虞二小姐,今日发生一些变故,所以这个时辰搬来。” 门房大爷一怔,低头揣摩着逐风的话,点点头:“是,既是王爷交代过的宅子,自然是小姐的地界。只是这搬家都讲个吉利时辰……深更半夜搬进来,倒是少见。” 语气里虽有些疑惑,但并无怠慢。 虞苏微微一笑,“大爷,这宅子多亏您守着,能干净如新,深夜打扰,也多有不便。不过现下天晚了,不必惊动他人,我们自己安排便可,明日再一一清点。” 门房大爷听她语气平和,举止不卑不亢,对这位新主子不禁多了几分好感,忙应道:“小姐客气了,这宅子原本就收拾得妥当,主屋随时可入住,有事尽管吩咐老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门房大爷目送几人走进宅院,背影被月光拉得长长。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自言自语:“瞧着倒是个好相与的主子。就是年纪轻轻,不知能不能撑得起这宅子。” 主屋果然如门房所说,收拾得干干净净。 虞苏拉开窗棂,夜风拂进,夹着些许清凉。 她看着整洁的屋子,满意地点点头。 “青葵,秋实,今晚就先在这主屋里睡吧。人手不够,咱们明天再安排。” 青葵一边把行李放到角落,笑着应道:“依小姐的。虽然仓促搬来,但这宅子真好,比在虞府住得舒坦多了。” 秋实扑到床上,脸埋进软软的被褥,含糊不清地道:“小姐,我从来没睡过这么大的床!这宅子是您的,那我和青葵是不是也能分一间好房间?” 虞苏轻笑:“自然少不了你们的。青葵,这宅子你以后得好好帮我打理,明天起你就是这里的管事了。” 青葵愣了一下,指着自己:“小姐让我当管事?我……我行吗?” 虞苏神色认真:“你性子稳,又最贴心,比起外面买来的奴仆,我更信你。” 青葵眼里微微泛红,“小姐的信任,青葵一定不辜负。” 秋实坐起来,扑闪着眼睛问:“那我呢?小姐,您给青葵安排了差事,那我该干什么?” “你呀,”虞苏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就跟着青葵学着管事,以后别再做小迷糊虫就好。” “好呀好呀,秋实一定努力学。” 几人笑作一团,夜色如水,时光漫漫。 虞苏睡不着,拉着青葵二人说话。 这怎么不算一种自立门户呢。 宅子安静下来后,逐风站在小院中央,月光洒在他冷峻的脸庞上,映得唇边的笑意多了一丝温暖。 虞苏三人嘻嘻哈哈规划未来的模样,他听在耳中,莫名觉得有些触动。 正当转身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清朗别扭的声音:“逐风,你跟在小姐身边,这警惕意识倒是越来越差了。” 逐风眉头一皱,冷冷地看过去,见镌风正站在阴影里,形单影只。 空气静谧,无言的气氛流淌。 逐风开口:“你从无门出来了?” 镌风摇头,目光黯淡,“偷跑出来的。” 他是来看虞二小姐过得好不好。 跟了一路,没人发现他。没人记得他。 镌风偏过脸,眼睛有些酸涩。 逐风动了动唇,还未开口。 镌风已经跳上院墙,眨眼间消失在月色之中。 逐风抿了抿唇。 怎么办?他并不想换回去。 · 翌日,虞苏一觉醒来,精神抖擞,昨夜的事仿佛没有对她造成半点影响。 相比之下,虞家正厅却如一锅乱粥。 虞洪秋气得青筋暴起。 张氏一边揉着青肿的脸。 关玲儿低声啜泣。 虞娟丽满脸不甘。 东儿却缩在角落,眉头紧皱,像个小老头似的,闷不吭声地折着纸。 一家五口,一妻一妾,一女一儿,好不热闹。 “这种不孝的女儿,我就当没养过她!” 虞洪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放下狠话,“一个女儿家单独出去住,没有家里人做主撑腰,街坊邻居还不定怎么欺负她!我就不信她能撑多久?这当今世道,女人没有庇护,迟早吃尽苦头,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虞洪秋说得咬牙切齿,自以为这就是定局。 毕竟在这个宗族观念深重的世道里,女子出门单过,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无靠山庇护,日子难有安稳。 可他却忘了,虞苏背后站着陆玄昭。 玄王殿下亲赐宅子,这样的权贵庇护,可不是寻常人能轻易撼动的。 有权贵罩着,她的小日子怎么都不会差。 而此刻,澄园里,阳光洒满庭院,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虞苏换上一身轻便的襦裙,带着青葵和秋实走到院中。 她迈进主院,吩咐青葵道:“把昨晚的行李再检查一遍,今天要认下宅子里的人,看看大家都擅长什么。” 秋实迷迷糊糊跟在后头,打着哈欠:“小姐,昨晚那么累,您今早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虞苏笑得清爽:“因为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家。一草一木都听我做主。”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庭院,眼里透着跃动的光。 从前,事事都得看别人脸色。 虞府南院,她虽然住了多年,却始终没有归属感。 如今终于有一处地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用忍气吞声了。 这才叫真正的活着。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班底初组成 三人说笑着走到院门处,门房大爷已经领着人站在台阶下,恭候。 虞苏目光一扫,便笑着上前:“大家既然是一家人了,今日就认认面,熟悉熟悉。” 门房大爷胡春来站在前头,毕恭毕敬道:“小姐,这宅院里包含小得在内,一共有六人伺候,男的都是曾经在玄王手下当过差的,因种种原因退下来了。这两位是一对夫妻,另外几位各有所长,您瞧着安排。” 虞苏目光扫过几人,看到他们站得笔直,身姿依旧利落。 最主要是眸光清澈,不像偷奸耍滑之人。 虞苏笑道:“大家能守着这宅子,也算是缘分。今日初次见面,先了解了解。” 说着,虞苏侧头指了指身边的青葵和秋实,补充道:“这是青葵,我的贴身丫鬟,性子沉稳细致,以后家里的事,多半她会协助我打理。至于秋实呢,年纪小点儿,做事有些毛躁,不过性子单纯,从小和我一块长大。” 话音刚落,几人心中已然明白。 虞苏话虽简单,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青葵和秋实是她的心腹,旁人最好别存不该有的心思。 胡春来瞥了青葵一眼,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青葵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虞苏见几人神色各异,笑道:“好了,轮到你们了,说说名字和擅长的事吧。咱们以后同住一宅,分工明确才好齐心协力。” 话落,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长得极为凶悍的汉子开口了,“小姐,小的是何有地,这是我媳妇娄姑。” 虞苏盯着他看了两眼,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妻子娄姑。 娄姑约莫三十出头,五官清秀,身形窈窕,行礼时举止端庄,看起来斯斯文文,与何有地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搭。 虞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笑着道:“你可真是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位温婉的妻子。” 娄姑掩嘴轻笑,何有地摸着后脑勺嘿嘿直乐:“小姐夸得是,娄姑很能干,家里里里外外都靠她打理。” 娄姑道:“缝缝补补我最在行,小姐需要秀什么?直接吩咐我。” 虞苏笑眯眯点头。 接着往旁边看去,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地道:“属下吴敢,负责院中巡逻和护卫。” 吴敢五官端正,虎背熊腰,虽不高大,但目光炯炯,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不愧是当兵退了下来。 虞苏点点头,笑着问道:“吴敢,看你这身板,当兵出身吧?怎么就退了下来?” 吴敢微微一顿,面露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平静,正色道:“回小姐话,属下打仗时因伤养病,错过了编制,后来转入陆王府,得王爷信任,便留在这宅子里了。” 虞苏微微颔首,心里暗道这人倒是实诚。 紧接着,另一名瘦高男子上前一步,披着头发,笑着抱拳道:“属下王守生,擅长修修补补。宅子里有什么地方坏了,尽管吩咐,我保证修得结实。” 虞苏打量着他,高高瘦瘦的身材,脸上带着笑意,倒没什么心机深沉的感觉,心里暗暗点头。 只是这男子的头发披散着,还特意梳到左侧,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不免多看几眼。 察觉到虞苏几人的目光,王守生索性将头发撩开,露出一边缺失的耳朵,道:“小姐别见怪,这耳朵啊,打仗时给削掉了。” 旁边长得喜庆的女子插话道:“小姐,平日里咱们都叫他一只耳,您也可以这么叫,他不介意的。” 王守生道:“是啊,大家都这么叫,小姐叫着顺口就行。” 披发遮耳,又怎么会真的不在意? 虞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点点头:“好,王守生,那以后宅子里修修补补的事,就拜托你了。” 王守生抱拳:“属下明白,小姐尽管吩咐。” 虞苏又看向那长得喜庆的女子。 身材圆乎乎,年纪与娄姑相仿,白白胖胖,一脸热情的笑容,性格看起来大大咧咧又直爽。 “奴婢罗香,大家都叫我罗娘子。” 那女子上前一步,声音爽朗地说,“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管着厨房的,这天南地北的饭菜,就没有我不会做的!” 虞苏听完,忍不住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好,往后这宅子的吃喝用度,就由你来管。” 罗娘子眉开眼笑:“小姐放心!我保管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吃得舒舒服服!” 站在一旁的胡春来忍不住开口:“罗娘子,你够了,说话没个分寸。” 罗娘子瞪了他一眼,不以为意:“我看小姐面善良,又这么好说话,一看就喜欢嘛!” 虞苏被她逗乐了,抬手制止两人斗嘴,笑道:“无碍,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直爽得很。” 她环视了一圈眼前的四男两女,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对这六人有了初步的了解和安排。 “行,咱们算是相互认识了。后面还会继续招些人,但眼下暂时按照你们的分工各司其职,可有问题?” 众人齐声应道:“不敢!” 虞苏满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神色一正:“这宅子不大,大家日后可都是一家人,但各司其职,若有懒散误事之人,我也绝对不会轻饶。” 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她话中听出了几分威严,心里对这位年轻主子多了几分敬重。 罗娘子还偷偷在旁边小声嘀咕:“小姐年纪不大,气势倒是够。” 虞苏听到了,只笑了笑,懒得计较,转身带着青葵和秋实往主屋走去,继续安排其他事宜。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午时三刻,行刑! 虞苏带着青葵和秋实在院中走了一圈,开始为新家的琐事做安排。 虞苏道:“挺好,基本上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小班底了。护卫、内宅琐事、厨娘都有了,日常所需差不多能应付。” 青葵点点头,低声道:“小姐觉得好就好。这几人可都是玄王殿下亲自挑选的,连同卖身契都一并交给了小姐,倒是彻底归您所有了。” 虞苏眉梢微挑,心中闪过一丝复杂。 既有些开心,又有些不安。 陆玄昭对她太好了。 大概这就是他和秦之宇的伟大友情吧。 连朋友的前女友都能照顾到这个地步。 嗯,真是个好人。 青葵迟疑了一下,叹息了声,“只是……小姐,这命语一出,只怕您日后嫁不了人了。未来的日子,又该如何是好?” 虞苏笑着摇摇头,“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现下别想这些,咱们先把日子过好。对了,今日出去采买些东西,虽说宅子里备得齐全,可总得亲自添点新鲜物件,才像个新家。” 青葵:“好,那咱们就去逛逛街。小姐想要买些什么?” “不知道,先看看吧,买点什么好看的盆栽、风铃之类的小摆件,也算给咱们的新家增添些新气象!” 青葵应声,也不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 秋实跟在后头,一脸兴奋。 · 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虞苏一路走一路看,偶尔驻足挑选。 青葵跟在旁边,眼尖地指向前方一个卖风铃的小摊:“小姐,那里有风铃,要不要看看?” 秋实拉了拉虞苏的袖子,可怜巴巴,“小姐,那边有卖月饼的!” 虞苏被两人夹在中间,笑道:“急什么,都去看看就是了。小姐有钱,都买都买。” 三人哈哈大笑,沿街走了一段路,虞苏才发现街头竟是卖花灯的小商贩。 荷花灯,兰花灯,鲤鱼灯,还有横行步子的螃蟹灯…… 满街的流光溢彩,让她一时看得出了神。 虞苏愣了一下,转头问:“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青葵忍不住笑:“小姐,明日就是中秋节啦。” 虞苏一拍脑门:“中秋节?这些天过得太热闹了,我还以为过了一年,没想到才过了几天。” 青葵听完笑得前仰后合,心有余悸,道:“确实丰富多彩啊,才几天的功夫,小姐都能批个命,遇险,还差点被长公主……,小姐您是真有本事!” 秋实听得一脸惊讶:“啊?批命?还有长公主?我怎么啥都不知道?” 虞苏抬手敲了敲秋实的额头:“你就知道吃,知道玩,还能知道什么?” 秋实揉着头,委屈巴巴。 虞苏叹道:“唉,确实是精彩绝伦,仿佛我这半生都在这半月内过完了。” 青葵打趣:“小姐这么一说,倒是像书里的主人公,短短几章就经历了几场大劫。” 虞苏挑了挑眉,嘴角一勾,“听你这么说真是这么一回事。” 若真是书里的主人公,那不该给她点主角光环吗? 遇到的竟是些破事! 秋实突然兴奋地蹦蹦跳跳,指着前方,“小姐,咱们也买个灯笼吧!挂在澄园里才有过节的气氛。” 三人走了过去,认真挑选灯笼。 街头突然有人急匆匆跑来,高喊:“快去看,午时三刻,有人要斩首了!” “真晦气,明日就是中秋节,晚上还有花灯会,这是不让人好好过节啊!”旁边有人叹气。 “那是哪家的?” “听说是个读书人,杀了自己的妻子。” “读书人心这么狠?竟然杀妻?” 议论声渐渐响起。 虞苏放下手里的莲花灯,目光随着人群的涌动移去。 青葵神色凝重,低声道:“小姐,莫不是那刘家子?” 虞苏微微一顿,开口:“去看看。” 三人跟着人群,穿过喧闹的街市,不一会儿便到了京城南门外的菜市口。 这里也叫刑场口,人流较多的地方,就是为了方便围观与震慑平民。 此时,这里早已布满围观的百姓,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虞苏皱了皱眉,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难言的味道。 这个世道,不是每个人都洗得起澡的。 她运气不错,至少不是贫农贱籍。 虞苏退了两步,对青葵和秋实道:“往外围站些,人太多了,免得挤散。” 三人挤到外围,抬眼望向刑场中央。 刑场中央是一张木制斩首台,周围有几名身穿劲装的锦衣卫守卫。 最瞩目的还是那个手握大刀的屠夫。 嗯,很符合影视剧里的刻板形象。 这时,她又注意到两旁的告示牌上用大字书写着犯人的罪名。 “刘骏,杀妻。” 台下,还有几位官员正襟危坐,负责监督斩决全过程。 真跟古装戏里一样…… 只是,这太真实了。 围观的百姓开始小声议论:“这个刘骏可是读书人啊,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怎么就下得了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听说是捉奸在床,一气之下就把妻子杀了。” “啧啧,这世道,这读书人也这样,真是败坏斯文!” “什么斯文败类,要我说给男人戴绿帽子女人,就该死。” “快看,来了来了!”有人低声喊道。 虞苏抬眼望去,只见刘骏被几名官差押着缓缓走向刑台。 男子头发散乱,双手被粗绳反绑,脚步虚浮,一瘸一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虞苏这才认真打量这个名为刘骏的读书人,身材矮小,脸肿得看不出五官,唯独那双眼睛无光麻木,透着求死的决绝。 “儿呀,我的儿呀!你受苦了,解脱了也好啊,我们母子黄泉相见……” 刘骏的母亲跪在刑场外,哭得声嘶力竭,让人动容。 听到母亲的喊声,刘骏那麻木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 “娘,下辈子,咱别做母子了……孩儿让娘操碎了心,下辈子别再这样苦了。” 刘婶子听了,更是嚎啕一声,哭得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虞苏视线转过去,只见一名年轻的读书人连忙扶住了老妇。 是那个叫裴涟的年轻男子。 “证据都没有就判刑!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裴涟身侧,又一个小伙子忍不住大声骂道,满脸怒气。 监斩的官员闻言,眉头一皱,冷声喝道:“休得胡言乱语,再闹,将你也押下去!” 小伙子还想反驳,却被裴涟拉住。 他轻声劝道:“陈兄,冷静些!” “冷静?”那叫陈兄的小伙子满脸通红,压低声音:“你要我怎么冷静?自己读书这么多年是为了为民做主,如今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滥用刑法,陷害无辜,你叫我冷静?我就算为官,也绝不屑与这群人同流合污!” 裴涟叹了声,“但如果你连这步都不愿迈进去,连权力都不曾触及,又怎么能改变呢?若你真想替天行道,这些污秽、恶心的事,你都得咬牙忍下去,等你有了权,再肃清不迟。” 陈兄气得攥紧拳头,最终还是不甘地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言。 虞苏站在人群后,静静地看着听着。 “玄王殿下说要查清楚,可到头来呢?还是没有改判。”陈兄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 “慎言。世间公道何曾容易一朝定夺?玄王殿下愿意插手,已是难得,总比那些视而不见的官员强。” 青葵在旁听着,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声解释:“王爷做事一向有始有终,他说要彻查,必定会有所交代。” 虞苏微微侧头看了青葵一眼,叹道:“水太深,谁知道呢?不过这世上又多了一位伤心的母亲,两口棺材怕是都能用得上了。” 青葵张了张嘴,须臾,沉默了下来。 虞苏收回目光,静静望向刑场。 时间飞快流逝,刑场的鼓声一下接一下地敲响,节奏沉重。 有人等的不耐烦了,“这么久了,到底砍不砍头呀。” 当然话音一落,就被赏了几口唾沫。 突然,监斩官高喊。 “时辰已到,行刑!”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给他装到了 斩首台上的刽子手,抡起明晃晃的大刀,寒光摄人。 手起刀落之间,围观的百姓下意识闭上了眼。 只听,“咚”的一声。 刽子手手中的大刀竟然断了! “刀下留人。” 众人循声望去,远处马上一人正收起长弓。 刽子手踉跄后退,官兵们顿时大惊失色:“谁在劫刑场?” 那马蹄声骤起,卷起漫天尘土。 只见一道身影破空而来,银甲生辉,黑袍猎猎。 “是玄王殿下!”人群中响起惊呼。 又见陆玄昭手握缰绳,勒马停步,目光如刀。 飞身一跃,轻松地翻上刑台。 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玄王殿下亲自来干预,这案子难道另有隐情?” “这不是越权吗?为何要插手?” “可不是吗?玄王殿下的面子,这些官员能驳得起吗?” 官员见是玄王驾到,连忙迎上前,陪笑道:“不知王爷此来是为何事?” 陆玄昭目光在犯人身上一扫而过,转向监斩官,声音寒如冰霜:“本王奉旨复审此案。立刻将刘骏带下去,胆敢抗命者,本王的刀可不长眼。” “这......”官员干笑两声,“刑部已经审理过了,王爷此举怕是不妥吧?” 陆玄昭手一扬,黄缎圣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这个,妥不妥?” 众官员脸色瞬间铁青,只得眼睁睁看着玄王的亲兵将刘骏带走。 人群边缘,虞苏望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一勾。 给他装了一波。 · 街面上的喧嚣渐渐散去,三人继续逛街而行,忽见一人拦在面前。 “虞二小姐。”肆风躬身行礼,“王爷有请。” 虞苏微微挑眉。 她确实对陆玄昭如何翻案,颇为好奇。 那就去看看。 酒楼二层,朱漆雕花窗前,陆玄昭负手而立。 暮色西沉,天边残阳勾勒出一道挺拔的剪影。 他望着楼下熙攘的街景,似在沉思。 “王爷找我?”虞苏轻声开口。 闻声,陆玄昭转过身来。 目光落在虞苏身上,眉宇间的沉思淡了几分。 “坐。” 虞苏毫不客气,坐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王爷找我,怕不是为了单纯叙旧?” 陆玄昭坐在她对面,沉声道:“你怎么看刘骏一案?” 虞苏轻笑了一声,眼里带着点调侃:“王爷若是要听真话,我倒不介意说说。这个案件只怕背后另有隐情,还要您亲自插手,显然水很深。不过王爷既然救下了人,那接下来的事,怕是更不好办吧?” 陆玄昭道:“确实如此,人证物证俱在,我只有三天时间。” 虞苏不解。 陆玄昭道:“阿月告诉我,背后有长公主的手笔。我昨夜刚去皇宫才求来一道圣旨,可陛下只给了我三日时间。” 虞苏一顿。 本来她是不喜欢麻烦的。 可有长公主,那就对不起了。 她这人记仇,蚂蚁杀不死大象,却可以烦死它。 虞苏道:“我确实好奇。想看王爷怎么翻案,我更好奇自己如何填饱肚子。” 不搭边的话让陆玄昭眉心一动,问:“填饱肚子?本王没记错的话,虞二小姐可是当过不少某人送的东西?倒也不至于这么快花光了吧” “为了命语一事,我可是给清隐寺捐了不少香火钱。” 虞苏一本正经又叹道:“这不刚搬家,东西一大堆要买,钱却不够花。这不想在王爷身边讨个事情做,你不如雇我当助手如何?价钱好商量,绝不收您高价。” 陆玄昭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他看着她,声音依旧清冷:“助手?你想如何帮本王?” 虞苏挑眉,“我嘴皮子利索,察言观色也在行,既然王爷肯为了冤屈之人不辞辛劳,我帮您审审人,总不亏吧?那些刑侦探案的本领我不会吧,但也知道一二。” 陆玄昭有些意外,“你还会探案?” 虞苏偏过视线,看了几百集名侦探柯南算不算? 她睁着大大眼睛,“试试咯!” · 青葵和秋实正守在酒楼外,一见虞苏出来,连忙迎上前。 虞苏将几枚碎银塞到青葵手中:“去买点零嘴吃,带着秋实去街上转转。” 青葵一愣:“小姐不一起吗?” 虞苏摆摆手,笑道:“我要去装一装,你们先玩去吧。” 青葵和秋实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虞苏径直走向街边停着的一辆马车,车帘一掀,正是陆玄昭的车。 青葵张口欲言,却见马车缓缓驶离,只能和秋实对视一眼,满脸懵然。 秋实嘟囔道:“装什么啊?小姐怎么跟王爷走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天牢 天牢位于京城靖安门内,是刑部管辖的重囚之所。 今夜的京城是中秋之夜,外头的街市灯火辉煌,彩灯高挂,热闹至极。 与之截然相反的,便是天牢的冷清压抑。 潮湿的甬道里,偶有风穿过铁窗吹进,带着几分凉意。 牢头提着灯笼,引着陆玄昭与虞苏穿过阴暗潮湿的甬道,火把照亮了青砖墙上斑驳的水渍与苔藓。 虞苏故作随意地与他攀谈起来,“外头中秋灯会正热闹,你们倒是辛苦啊,在这里加班加点,守着清冷寂静,这活可不好做吧?” 牢头瞥了眼陆玄昭,见他负手而立,神情平静。 玄王殿下似乎对这位小姐和自己攀谈并无异议。 他松了口气,语气稍显随意:“小姐说笑了,这天牢历来如此,早就习惯了。” 虞苏轻笑了一声,“那是,你们这种公职人员为百姓服务,辛苦了辛苦了。” 这句话让牢头有些发愣,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真夸还是揶揄。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辛苦倒算不上,小的就是守着规矩办事,平平常常罢了。” 虞苏见状,心中暗笑。 牢头在天牢里可是油水职位,怎么可能真辛苦? 不过做人讲究圆融,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她换了个话题,故作随意道:“听说你们天牢关的可不是普通人。” 牢头抬眼看了看她,心里却不禁犯了嘀咕。 这小姑娘花容月貌,娇娇弱弱的,怎么对天牢里的事这么好奇? 不过瞧她一脸坦然,倒也不好推辞。 虞苏语气一转,继续道:“这种地方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吧?是不是都是重案要犯才会被关在这儿?” 牢头被她一捧,语气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确实,天牢嘛,来头没点分量的都进不了。” 说完,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陆玄昭一眼,见对方依旧没有出声反驳,越发放松了。 大概是王爷对这位姑娘颇为看重,不然怎会让她随意插嘴这些事情? 就是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身份,竟然跟着王爷来这鬼地方。 “名人倒是见过几位,但都不是小的能议论的……” 虞苏轻笑,“我晓得,不为难你。” 话锋一转,又带了些好奇,“那关在这儿的犯人,日常饮食怎么样?还有专人负责审问吧?” 牢头心中暗暗警惕,这姑娘问得倒是细致。 他不动声色,谨慎道:“饮食嘛,自然是能吃饱就行。至于审问,那都是刑部的官员负责。像刘骏这样的普通人,刑部应该不会太费心……” 虞苏听完,眉梢轻挑,似笑非笑:“哦?那你们怎么用刑?我听说过十大酷刑,那些是不是真的?” 牢头一怔,“酷刑……那倒不是随便用的。不过,这刘骏嘛,确实审过几轮,具体的,小的就不清楚了。” “几轮审问?他是怎么招供的,直接认了吗?” 牢头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哪能啊,他开始咬死不认,后来受不住才松了口。唉,也是个倒霉的书生,摊上了这样的事。” 懂了!刑讯逼供! “大人,刘骏就关在这间重囚房。” 牢门大开,里面已有一人在此等候。 那人见到陆玄昭,立即堆起笑容:“王爷好,下官已恭候多时。” 虞苏打量着眼前这位大约四旬有余的男子。 身材微胖,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 从他腰间的玉佩来看,应是五品以上的官员。 “张大人也在?”陆玄昭语气淡淡。 正当虞苏暗自揣摩此人身份时,却见对方皱眉看向自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王爷,这位姑娘是......” 话未说完,他已经摆出一副教训的姿态:“天牢乃朝廷重地,岂能让一介女子随意进入?更何况审案之事,关系重大......” 虞苏嘴角微扬,不等他说完便从容开口:“大人,我是王爷请来协助查案的。说是随意,怕是大人误会了。” “协助查案?”张和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虞苏,“姑娘怕是不知天高地厚。刑案之事,岂是绣花绣凤能懂的?” 绣你奶奶个腿! 虞苏皱起眉,实在是这人目光太恶心。 仿佛她的存在玷污了这严肃的审理大牢。 陆玄昭眸光一冷:“张大人,本王三日内要查清此案,自然得用信得过的人。虞小姐虽是女子,但见识过人,望张大人莫要以性别取人。” “是是是,”张和笑容谄媚,“下官不过是担心王爷被人蒙骗罢了。”说着又扫了虞苏一眼,眼中却满是轻蔑。 虞苏暗自冷笑。 这种目光她再熟悉不过。 职场性别歧视。 哪怕千年后的世界,也屡见不鲜。 在他们眼中,女子不过是裙钗之见,何谈断案? “王爷,”张和深吸一口气,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又道:“此案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三日时间,恐怕只是徒然拖延,难有进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虞苏站在一旁,嘴角轻轻扬起,“张大人这话倒是奇怪,若真是铁证如山,为何需要王爷亲自复审呢?” 张和脸色一僵,正要反驳,却见虞苏上前一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刘骏。 按理说,陆玄昭准备为他重审案情,刘骏应该有所表现,用力抓住救命稻草。 可此刻他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连看都不敢看陆玄昭一眼。 虞苏忽然轻笑了一声,“还有一件事很有趣,张大人是比我们早到的吧?刚才进来时,似乎已经与刘骏聊了不少?按理说,若刘骏真的冤屈,他应该抓住机会喊冤才是,可为何他现在半个字都不敢说?” 话刚落地,张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本官?” 虞苏笑道:“不敢,张大人官威赫赫,小女子怎敢质疑?只不过张大人为何急着下结论?莫非……是怕我们真查出点什么?” “放肆!”张和勃然大怒,指着她,“区区一个女子,竟敢如此狂妄!王爷若听信你这般胡言乱语,岂非拿命案当儿戏?让我说,王爷该把这女子赶出去,省得添乱!” “啪!” 清脆的一声响,虞苏抬手拍开张和的手指,动作干脆利落。 她慢条斯理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抬眸看了张和一眼,“张大人,您娘没教过您,用手指人是没教养的行为吗?” 张和一愣,脸涨得通红:“你——” “哦,我忘了,张大人连案子都能办成这样,教养嘛,可能也不怎么讲究。” 陆玄昭在一旁冷眼旁观,薄唇微勾。 张和恼羞成怒,气得大吼:“王爷,您看!这种女子岂能参与案情,简直是胡闹!” “够了。”陆玄昭声音冷冽,语气如刀,“张和,你可以滚了。” “王爷,我是本案审理官员……” “那又如何?本王让你滚。”陆玄昭眼中寒光乍现,连半分情面都不给。 张和一惊,顿时语塞,张了张嘴,终究不敢再多言,只能恶狠狠瞪了虞苏一眼,气急败坏地拂袖而去。 虞苏偏头看了陆玄昭一眼,笑眯眯拍了拍手。 倒是全程观看的牢头惊讶不已。 这小女子还真是泼辣!连官员都敢顶撞。 张和被请出牢房后,气得在外头来回踱步,咬牙切齿,“一介女子,胡言乱语,岂有此理。” 狱卒侧身看了一眼,低头小声嘟囔:“张大人,您小心点,王爷耳力极好。”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谁害怕了? 牢房里。 “现在可以安心审案了?”陆玄昭眉梢一挑,冷硬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虞苏轻轻拂了拂衣袖,“自然。接下来就看刘骏愿不愿意配合了。” 陆玄昭走向角落,声音不冷不热:“刘骏,本王来听你讲讲案情。” 刘骏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囚衣,嘴里振振有词,不知道默念着什么。 “大胆!”牢头怒喝,“王爷亲自来审案,你还不速速跪下谢恩!” 刘骏浑身一抖,依旧没有抬头,嘴里反复念着些什么,声音低沉嘶哑。 “他在说什么?”虞苏微微皱眉。 牢头凑近了些,仔细听了一会儿,小声道:“好像在背书?这人时常这样,像中了邪似的,总是自言自语背书。” 陆玄昭眉头一蹙,静静听了一会儿:“是古文。” 虞苏侧头:“他念的什么?” 陆玄昭轻声重复:“……,朝廷之法,以彰天下正。公者无私,才为天理;明者不昧,方为人心……” 虞苏愣了一瞬,喃喃道:“天子之门设以听天下冤……他这是在背《大燕律》。” 牢头低声道:“他就这样,不知什么时候听来的,像入了魔似的,一受刺激就开始背书。” 虞苏轻轻吸了口气,声音放缓:“刘骏,你不配合,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翻案啊。” 刘骏依然低头自语,声音有些颤抖:“天子之门……听冤……” “他受了刺激。”牢头叹了口气,“之前那位张大人似乎说了些什么,把他吓得精神崩溃了,根本不敢配合。” 虞苏挑了挑眉,轻声道:“他每次这样,是因为受了刺激?” “嗯,只要有人威胁或者用刑,就会这样,断断续续地背书。” 虞苏抬眼看向陆玄昭,目光一凝,轻声道:“王爷,这不是癔症,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他还记得这些话,说明他的心里仍有一线希望。我们必须让他相信自己能活下来。” 陆玄昭点了点头,目光沉沉,缓缓蹲下身,“刘骏,本王问你一句,你可还信天理人心?” 刘骏不看他,只是喃喃自语起来:“大燕律,卷一,凡杀人者,斩。律文曰:凡谋杀人造意者为首......” 他断断续续地背着,从《大燕律》到《孝经》,又从《孝经》到《大学》。 两个时辰里,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将平生所学一一道来。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刘骏忽然卡住,眉头紧蹙,似在努力回想。 虞苏斜倚在椅上,一手支颐,慵懒地接道:“意诚。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 刘骏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光彩:“对对对,就是这句!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他愣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虞苏。 虞苏打了个哈欠:“总算清醒了?现在可以说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吧?刘林氏,是你杀的吗?” 刘骏浑身一震,呆立良久,才颤声道:“是,是我杀的。刘林氏水性杨花,给我戴绿帽子,我一时气愤才……”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补充道,“偏偏被隔壁王婆子撞见……” 陆玄昭拧起眉心,冷哼了声,“见过喊冤叫屈的,倒没见过硬是要往自己头上认冤案的。” 虞苏歪了歪头,眼神犀利:“你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可谁知道是不是你母亲杀的,你为了保护她,才故意顶罪?” 刘骏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抖得厉害:“真是我杀的!这案子和我母亲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虞苏挑眉,淡淡问道,“那你说,令堂那日去了哪儿呢?” 刘骏低下头,语气闷闷的:“母亲那天去了清隐寺烧香……我与刘林氏成亲三年,一直未有子嗣,母亲忧心,每月必去寺中祈愿。” “那日可是八月初六?”虞苏若有所思地问。 刘骏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虞苏突然沉默了,目光微微闪动。那日她确实在清隐寺看见过刘婶,还发生了些不愉快。 陆玄昭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神情,接着问道:“你说你母亲每月去清隐寺烧香,出事的那一天,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刘骏回忆了一下,声音低弱:“天刚亮时,她就出门了,说要赶早……” “可有证人证明?”陆玄昭问。 刘骏的脸色更加苍白,摇了摇头:“没有……她那天去得早,庙里的人可能没注意。” “总之就是我杀的,不用翻案了,赶紧杀了我一了百了,”刘骏突然抬高声音,神情近乎绝望,“我不想再被审问了!” 刘骏缓缓抬头,扫过墙边的刑具 ,又快速低下头。 虞苏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里摆着夹棍、杖刑用的竹板,火烙等等。 她忽然明白了刘骏的沉默。 这孩子是被打怕了呀。 虞苏朝陆玄昭摇了摇头,二人走出了牢房。 “他被打怕了,不肯配合,嘴里胡言乱语。要想翻案,还是得从尸体和物证上着手。” 陆玄昭点点头:“确实,他精神已经崩溃,再问下去也无意义。我会安排人盯着,不会让他再受酷刑。” 虞苏:“刘林氏的尸首是重要证物,按照规矩,重案的尸体在下葬前必须停放百日。尸体放在哪?去看看吧。” 陆玄昭吩咐随从守在天牢,又安排了一队护卫看守刘骏。 二人前往安置尸体的地方。 一名临时调来的仵作正等在那里,年约四十,身形消瘦,面色沉稳。 “大人,停尸间在这边。”仵作提着油灯,领着二人拐进一条幽暗的甬道。 房门推开,一股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 虞苏掏出手帕掩住口鼻。 陆玄昭见她站在门口迟疑,以为她害怕,正要开口。 “王爷让让。”虞苏越过他,径直走了进去,“是哪具尸体?” 仵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领着她走到了一具尸体面前,慢慢掀开尸布。 陆玄昭站在门外,顿了好一会。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世子又来了 “姑娘还懂验尸?“仵作惊讶道,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懂。“虞苏捂着鼻子站在一旁。 仵作暗自摇头,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他干这一行几十年,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愿意碰这腌臜事。 不过,这姑娘倒是胆大。 “姑娘不怕这些尸体?”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虞苏道,“活人我倒是得怕一怕。” 仵作叹了一声,深以为然地点头。 “卷宗上只写了皮破出血,利器所伤。”虞苏忽然正色,“伤痕的形状、深浅、长短和部位都没有记载,还请您仔细验验,细节可是破案的关键。” “姑娘放心,小的一定查得仔细。”仵作低下头,仔细检查着尸体的伤口,“死者已死多日,腐烂较重,但刀伤痕迹尚且清晰。” 他的手指顺着伤口轻轻划过,口中念念有词:“颈部伤口,切口平整……嗯,这一刀,干净利落,力量极大。” 又将尸体翻转,仵作忽然眉头一皱,“咦,这里……” 虞苏凑近观察死者颈部伤口,指着边缘:“这个伤口很整齐,但伤口两侧有明显的撕裂痕迹。” “姑娘好眼力!”仵作露出钦佩的神色,“确实,这样的刀伤只有非常锋利的刀才能做到。而且您瞧这切口的深度,绝非普通人所能挥出。” 虞苏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忽然直接躺在地上。 陆玄昭一惊,上前一步:“你……” 虞苏仰头看他,指了指尸体,“王爷,刘林氏可与我身高相仿?” 陆玄昭俯身仔细比对尸体的身量,点头:“确实如此。” 说着,伸手将她拉起,还细心拍去她身上的灰尘。 虞苏拍拍衣袖,转向仵作:“您再想想,刘骏不过五尺高,刘林氏比他高出一个头。以他的身高砍杀她,角度必然别扭,力道也会衰减。可您瞧这伤口……” 仵作豁然开朗:“这一刀正中要害,用力之精准,绝非刘骏能做到!姑娘,您说得太对了!” 虞苏眉梢微挑:“再看看死者的手腕。” “她手上有多处擦伤!像是死前挣扎留下的痕迹……而且您看,这些指甲划痕呈弧形,伤口间距较大。 依此推断,凶手的手掌宽大,与死者应该不是很熟,刘林氏才会拼死反抗。可刘骏身形瘦小,手掌也没有这么宽,这就更不对了!” “所以,凶手应该是个身高超过六尺的男子,力大无穷,还拿着极其锋利的刀。” 仵作兴奋地搓了搓手,眼睛闪过一丝赞赏,“妙啊!姑娘,您这观察力真是让我佩服。” 是个当仵作的好苗子。 陆玄昭在一旁看着虞苏,眼里闪过细碎的笑意。 仵作试探性地问:“姑娘可是学过仵作之术?” 虞苏摇头:“没有。” “没有?”仵作惊讶地张大嘴巴,“那你怎会懂得这些?” 虞苏笑而不语。 瞎猫碰上死耗子,要不是刘骏那身高,其实她还想不到这些。 仵作哈哈大笑,“姑娘天资聪颖,若是学仵作,定能大有作为!” 虞苏摆摆手,嘴角一勾:“还是免了吧。” 仵作闻言正色点头,心中却暗自感叹。 就冲这位小姐能与王爷同行,定不是寻常人家出身,哪里真会学这些腌臜事。 他方才一时兴起惜才,倒显得自己唐突了。 可惜,是个好苗子啊。 仵作心中感叹一声,收敛心思,继续整理尸体上的其他痕迹,动作细致熟稔。 虞苏与陆玄昭交换了一个目光,案件的突破口似乎已经逐渐清晰,但要将真凶揪出,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地上,映得室内微微发亮。 陆玄昭看了看虞苏,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明日咱们继续找线索。” 虞苏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笑着点头:“好,今晚也算有所收获,明天再接着查。” · 陆玄昭回到府中,长公主已经在正厅等候多时。 烛火摇曳,映照出她略显疲惫的面容,一双明眸透着晦暗。 “今日中秋佳节,表姐不与阿月过,怎么来我这儿?”陆玄昭语气淡淡,心中却早已了然几分。 长公主缓缓起身,目光落在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身上。 那个曾跟在她身后嬉闹的少年早已变了模样。 “你一定要插手这件事?为了一个贱民,打我的脸?” 陆玄昭闻言,心中一痛,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深深吸了口气,“表姐,王法无情,岂能容你的人作恶?我既然看到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长公主闻言,沉默了会。 她直直看着陆玄昭,声音微沉:“表弟,别忘了,当年若不是我在朝堂上下替你斡旋,你岂能有今日的位置?你我多年感情,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玄昭攥紧双拳,指甲掐入掌心。 他垂眸,“正因为表姐的栽培,玄昭才不能背弃良知。玄昭会公事公办。请表姐自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话一出口,长公主面色一僵。 她低头一笑,笑容中是掩不住的苦涩:“好,很好。那就愿表弟坚持下去,走你的清流大道。” 烛影摇曳,映得两人身影疏离。 长公主离开了。 月光洒落,却再难重现昔日的亲密。 · 翌日一早,虞苏马不停蹄地前往王府,争取尽快查到真凶。 既然陆玄昭说案件背后有长公主的手笔,她心中更添几分警惕。 她倒不觉得自己能通过这案子动摇长公主的地位,但恶心恶心人总是好的。 刚走到巷子口,却不料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狗不挡道。” 傅怀溪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来,是好心提醒你,别掺和这件事。” 虞苏嗤笑,懒得看他一眼,“不用你操心。你多花点时间陪陪你的未婚妻,别老是盯着我的事情。还有,请你让春华,别总去联系秋实打探我的近况。” 傅怀溪脸色尴尬,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她竟然知道了。 春华和秋实一同长大,秋实心思单纯,被春华套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若不是还有这么点作用,他早把春华发卖了。 至于他曾经想过,把春华提为通房,让虞苏后悔。 傅怀溪现在想来,那绝对是一步烂招。 毕竟虞苏连王书瑶都不在意。 不知为何,隐隐之中,傅怀溪心里有一个莫名的预感。 只要他真的与别的女人牵扯出一点关系,哪怕只是一点,虞苏就会永远离他而去。 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背叛。 他已经做错了一次,不能继续下去。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她竟然找好了下家!? 傅怀溪抬起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虞苏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傅怀溪连忙伸手拦住她,语气急切,“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也不想看着你去得罪长公主。那样对你没有好处。” 虞苏微微抬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既然知道我讨厌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她迈步想走,却被傅怀溪一把抓住手腕。 “虞苏,我不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傅怀溪的声音带着疲惫,“我们明明可以……”从头再来。 虞苏猛地甩开他的手,语气清冷如霜:“那就问问你自己吧。我的爱很短暂,一旦你不坚定地选择我,我就不爱了。” “别再纠缠了。” 她的语气平静,却如刀刃般刺进傅怀溪的心里。 疼得锥心刺骨。 “我……已经和书瑶说过,我不会娶她。”傅怀溪声音嘶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此刻竟然带着一丝恳求,卑微。 虞苏笑了,眼里没有一丝波动,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娶不娶她,又关我什么事?傅怀溪,我们回不去了。” 傅怀溪的喉咙哽住,心里酸涩难言。 他一向骄傲自负,可现在却被她一次次推开,甚至不留情面。 他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虞苏是真的心寒了,可越是这样,他越不甘心。 “虞苏,我……”傅怀溪望着眼前那张精致的小脸,千言万语在喉间打转, 就在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突兀地响起。 “虞二小姐。”一道清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二人。 二人回头,傅怀溪眸光骤冷。 只见陆玄昭骑在雪白骏马之上,一袭玄衣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气势逼人。 陆玄昭勒了勒缰绳,马儿优雅地停下。 他微微侧身,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傅怀溪,那眼神淡漠却带着压迫感。 片刻,陆玄昭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虞二小姐,不是自告奋勇做我的帮手?这都什么时辰了。”陆玄昭语气淡淡,莫名透着一丝不满。 虞苏顿了顿,“正准备去了。” “上马。”陆玄昭伸出手,言简意赅。 虞苏刚迈出一步,陆玄昭轻轻一拉,动作利落地将人提到马背上。 这一幕看在傅怀溪眼里,宛如刀割。 倏忽,马蹄高高扬起,傅怀溪神色一紧,被迫侧身躲避。 转眸,却见虞苏下意识扶住陆玄昭的腰。 动作不显亲昵,却异常刺眼。 傅怀溪手指暗暗攥紧,身上浸染着阴寒之气, 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二人。 马蹄重重落下,溅起些许尘土。 陆玄昭故作客气:“傅世子见谅,这孽畜一早被使唤,脾气暴躁。”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傅怀溪咬牙,冷笑回击:“什么主人就养什么畜牲。” 陆玄昭闻言勾起唇角,冷哼一声,眼中尽是讥诮。 “扶好我。”陆玄昭忽然低声对虞苏说,语气柔和亲昵得令人牙酸。 虞苏一脸茫然:“……?” 傅怀溪站在原地,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渐渐模糊。 阳光正好,可他只觉得冷。 原来如此! 这个薄情的女人,难怪她不愿重新开始。 竟是找好了下家!? 傅怀溪苦笑一声,嘴角浮起一丝自嘲。 他站在那里,许久。 · 马一声嘶鸣,飞速奔向停尸院。 陆玄昭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 一只手自然接住虞苏,将她稳稳放下。 虞苏微愣,还未反应过来,一股焦糊的味道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回神。 停尸间已化作废墟,残砖碎瓦散落一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尘。 尸体早已化为灰烬,唯一的直接证据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玄昭脸色黑沉,显然早已知晓,“是表姐的人动的手。” 虞苏蹲下身,查看了一圈。 手指拂过地面的一点焦黑,眸光冷沉:“真是好手段。一把火毁了所有证据。” 她抬头看向陆玄昭,“这把火可有证据?” 陆玄昭语气低沉,“没有。昨夜中秋灯会,值守的人喝多了几杯,据说是灯笼失火引起的,一切合情合理。” 虞苏冷了一声,眸底嘲讽:“合情合理?这分明就是预谋已久。还真是细心到连失误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头看向陆玄昭:“王爷,现在怎么办?人证不愿配合,物证也没了,真就让人一把火烧出一桩铁案?” 陆玄昭眉头紧锁,半晌才低声道:“若无尸体证据,便从其他角度查起。总之,我绝不会让此案不了了之。” 虞苏目光停在陆玄昭身上,顿了一瞬。 正要开口,忽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刑部审核官员张和带着几名随从走进停尸院。 张和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王爷,下官有失远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扫了眼满地的焦灰,故作遗憾,“真是可惜,这么重要的证据,说没就没了。王爷,看来您绕了这么大一个圈,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陆玄昭目光沉沉,没接话。 张和见状,笑着摇摇头,“刘骏一案,人证物证俱在,早该定下。 就算王爷您贵为亲王,也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置朝廷公信于不顾,这案子到如今,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了?” 他转头看向虞苏,目光轻蔑不屑:“至于这位姑娘,断案是大事,可不是说几句巧言令色的话,就能扭转乾坤的。王爷如此儿戏,恐怕也是无用之功。” 周围不少衙役和来看热闹的民众,低声议论起来。 “这案子都到这地步了,还能查出什么?” “好端端的,却走水了,只怕水深咯。” “我看这刘骏是彻底完了。哪怕王爷亲自来审,也救不回他。” 听着私语,虞苏挑了挑眉,“张大人如此笃定,倒让我很好奇,您究竟是清楚案情,还是清楚某些幕后之事?” 张和脸色一僵,勉强扯了扯嘴角:“本官只是按照规矩办案,不敢妄加揣测。倒是你,区区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竟还验尸?做这种腌臜事,简直有辱斯文。莫不是跟着王爷久了,竟连身份都忘了?” 虞苏闻言,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焦木。 她轻轻抬脚,脚尖一勾,将一块圆形碎焦木踢到张和脚边。 长裙扬起,又悄然落下,无人注意。 张和还在怒瞪虞苏,“王爷,您就眼睁睁看着这贱人如此放肆,在朝廷命官面前大放厥词?!" 陆玄昭缓缓收回落在焦木上的视线,眸光渐冷。 他转向张和,眼神锋利如刀:“张大人,你这官威可真是大得很啊。怎么,在你眼里,女子就该俯首帖耳,任你这种男子欺辱不成? “既然张大人如此瞧不起女子,本王倒要问问,当今太后、皇后,还有长公主,她们也是女子,你可敢在她们面前也摆这副嘴脸?" “这、这怎能相提并论!” 张和涨红了脸,激动反驳:“长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凤体尊贵!哪像这种下九流的贱民,也配与贵人相比?简直是有辱斯文!” 陆玄昭眸光一沉,寒意四溢:“原来在张大人眼里,人命还分三六九等。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双衡量人命的眼睛,究竟还能睁多久!” 张和一震,连连解释,“下官只是一时……胡言乱语,还望王爷莫要计较。实在是我这种读书人见不得这样有逆纲常之事。” “张大人口口声声说读书人,倒不知张大人读的是什么书?” 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却见人群里走出了一个读书人。 此人身姿挺拔如竹,一身布衣,木簪束发,虽无华服,却透着松竹般的清朗。 他的同伴一脸错愕,急忙想拉住他。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女人看男人的目光 “裴兄,这种事还是别……” 裴涟摆了摆手,目光沉静如水,径直走到场中,拱手道:“晚生裴涟,进京赶考士子,冒昧请教张大人一事。” 张和冷哼一声,面露不屑:“士子?你这乳臭未干的小辈,有何资格质问本官?” 裴涟神色从容,“张大人,晚生倒不敢质问,只是对于您适才的言语,忍不住想讨教一二。 “我曾读《周礼》,商君之母断家务,齐太公之妻断讼狱。古代女子参政议政,并非稀罕事。张大人若真读过圣贤书,怎会不知?” 张和面色一僵,想反驳却一时语塞。 裴涟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道:“春秋时期,卫灵夫人参与朝政,《左传》称赞其明王之义。汉代有班昭着书立说,为后世楷模。唐有上官婉儿,入中枢治事,堪称千古佳话。这些女子功勋昭昭,难道张大人不曾听闻?” “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却用言语压人,以官威欺辱女子。这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若连圣贤之理都不明,又如何取信于民?” “学生说完了。还请张大人指点。” 周围百姓听得一阵哗然,低声议论。 “这年轻人说得对啊,古来女子也有能人,何况她是玄王亲自请来的。” “张大人仗着自己是官员,欺人太甚!” 张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直哆嗦:“你……你这小子,胆敢……” 虞苏忽而轻笑一声,打断了他:“张大人,裴公子说得极是。真不知您所说的逆纲常,究竟是哪本圣贤书教的?莫不是您自己写的吧?” 此言一出,围观百姓忍不住爆发出哄笑。 张和气得脸色涨红,怒指虞苏:“贱人,你——” 陆玄昭脸色阴沉,一只一句,“张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民做主,反倒在这里妄议圣贤之言。本王倒要问问,你这顶乌纱帽,是不是戴得太久,忘了为官之道?” 张和浑身一颤,“下,下官……” “滚下去!再口出恶语,本王不介意让你开开眼。” 张和既羞且怒,却无言以对。 只能带着人灰溜溜离开,转身之际,脚下踩到一块未清理干净的焦炭,身体猛地一晃,失去了平衡。 “啪!” 伴随着一声闷响,张和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地面满是灰烬和焦土。 他瞬间弄得满脸漆黑,模样狼狈至极。 四周笑声越发洪亮。 “哎呀,张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摔了个狗吃屎。” 虞苏捂着嘴,乐得笑了起来。 眸光璨然,裴涟收回了视线。 张和狼狈地抬起头,目光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周围的衙役早已憋不住,低头捂嘴偷笑,看热闹的百姓更是忍不住窃窃私语。 陆玄昭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上扬,但始终未发一言。 张和狼狈爬起,眼里喷火,瞪着虞苏,“王爷!您就任由这女子如此放肆?!” 陆玄昭语气平静,“张大人自己没站稳,怎么怪到别人身上?你先回去歇着吧。” 张和脸色铁青,忍着羞辱拂袖离去。 · “裴公子,谢谢你仗义执言。” 虞苏视线转了过去,目光落在裴涟身上。 秋日薄光洒在清隽的身影上,光影交织中,他眉眼如画,神色不卑不亢。 虞苏心中微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此人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还能言善辩。 这行事作风,她也喜欢。 陆玄昭看在眼里,眸色深沉。 那是女人看男人的眼神。 他心中一沉。 脑海中,忽然回荡起虞苏曾说的话。 假命语不过是为了换来自由,不嫁人不代表不找男人。 这……就是她喜欢的类型? 裴涟拱手作礼,语气温和,带着些许自责:“虞小姐不必客气。我身为刘兄的朋友,却无法替他讨回公道,心中有愧。听闻王爷和小姐正在查案,希望你们一切顺利,能为刘兄洗清冤屈。” “裴公子言重了,”虞苏微微一笑,“你能够在众人面前替我说话,已是难得之举。至于案件,我们会竭力去查个明白。” 裴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陆玄昭看着虞苏,嗓音低沉,“虞二小姐,难不成是看那书生看得入神了?” 虞苏挑眉,这语气怎莫名酸溜溜的? “别再多耽搁,是谁说助我查案的?” 虞苏茫然,“不正在查吗?” ·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内。 长公主端坐在主位,手中捏着一盏青瓷茶杯,目光淡淡地扫过下首站着的赵哲兄弟:“事情办妥了?” 赵哲点头,恭敬道:“禀公主,停尸间昨夜已经烧毁。奴才的人安排得天衣无缝,留下的痕迹都与灯笼失火相符,想必王爷也查不出什么。” 长公主轻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陆玄昭这表弟,倒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为了一个小民,竟敢与本宫作对。” 赵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王爷若真的不肯罢休……” 长公主目光一冷,语气凌厉:“若他执意查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没有证据,他又能做什么?不过,传令下去,让下面的人收敛些,别再出纰漏。” 赵哲低头领命,犹豫了一瞬,又问:“那刘骏母子……需不需要处理干净?” 长公主闻言,轻轻啜了一口茶,冷然道:“不必多此一举。案子定下后,谁还会在意这些蝼蚁?” 屋内一片安静。 偏厅的一角。 谁也未曾注意到,阿月静静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脑子不够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案件却陷入僵局。 唯一的证据化作灰烬,二人只得转向证人突破。 王婆神色慌乱,手指绞着衣角:“也、也没看得太清楚……” “没看清楚就敢胡乱指认?”虞苏冷声,“你那份证词可是让刘骏坐牢的关键。” 王婆忙摆手辩解:“那刘林氏躺在院里,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我可是见过他提刀的!” “具体点。”虞苏眉眼微抬,语气逼人。 王婆嗫嚅着开口:“有一日刘婶去了清隐寺,刘骏照常去了书院。可不知怎么他又早早回家,听见屋里有男人声音,就气得拿刀冲进去,嘴里还骂着要杀那对奸夫淫妇!” 陆玄昭眸光一闪:“可看清那男子外貌?” “那倒没有,那奸夫遮面。” 虞苏冷笑:“既没看清奸夫,又没亲眼见刘骏行凶,就凭这些证词,也敢定他罪名?” 王婆面露慌张:“可刘林氏躺在院中,他手里拿刀,身上有血,这不是他……还能是谁?” 虞苏扫了她一眼:“有没有可能,那血是他发现尸体后沾上的?就算他有动机,但并不能证明是他下的手。” 她又看向陆玄昭,“要证明刘骏无罪,关键还在尸体上的痕迹。我们得去查验物证。” “监牢后的证物房。”陆玄昭起身,“走。” 大理寺物证房内,木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类物证,每个匣上都标着案件名称。 看守的书吏见陆玄昭到来,连忙取出刘骏案的物证匣。 匣中是把普通菜刀,刀刃已生锈。 虞苏拿起查看,目光凝重:“这刀太钝了,不可能造成颈部那样整齐致命的伤口。” “还有这件。”书吏又取来一件血迹斑斑的青布长衫。 虞苏抖开,查看衣上血迹,眉头微皱:“这血迹太均匀了,像是人为涂抹上去的。行凶时的血应该是喷溅状的。” 陆玄昭眸光一沉:“你是说有人栽赃?” “显而易见,”虞苏轻叹,“可惜尸体已成灰烬,无法印证。现在的物证,还不足以洗脱刘骏的嫌疑。” “物证和证词都存在疑点,就这样不全的证据,也敢定死罪,太儿戏了。”陆玄昭怒气填胸。 只道,表姐好手段, 权势滔天,竟然到这地步。 虞苏抿唇不语。 这不是现代,没有DNA鉴定,没有精密仪器。 只能靠最原始的推理。 她揉了揉太阳穴,思绪模糊。 该死,脑子不够用。 · 日落西山,夜幕四合。 虞苏疲惫地趴在床上,眉头紧锁。 明日便是最后期限,若再找不出证据,刘骏的小命就真的难保了。 青葵端来一碟冰皮月饼,轻声道:“昨夜小姐回来得晚,今日罗娘子又做了一碟。小姐尝一尝,也算补过中秋节了。” “罗娘子有心了。”虞苏望着雪白的冰月饼,却没有一丝胃口。 “尸体被烧成灰烬,找不到证据,怎么洗清刘骏的罪名?” 青葵闻言一惊,“烧成灰了?这…这不是挫骨扬灰吗?死者连个入土为安都——” 她忽然顿住,像是想到什么,“诶,小姐,我听说城西张员外家中也是失火,烧得什么都不剩,但后来下葬时,他那颗镶红宝石的金牙还找出来了!火烧不坏这些金银玉石呀!” 虞苏猛地坐起,眼睛发亮:“对啊!火能烧掉血肉,却烧不坏金银玉石!说不定灰烬里还有关键证据!” 她一把抓住青葵的手,激动道,“青葵,你真是我的福星!” “啊?”青葵一脸茫然。 虞苏已经匆匆跑向门外:“我得马上去找王爷,抓紧时间再搜查!” 逐风见虞苏大步出门,闻言,放出了一枚信号烟花。 “嗖——啪!” 夜空中升起一朵耀眼的红色烟花。 全城熟悉信号的人纷纷注目,李述坐在茶楼上,见此情景,大惊失色:“我去,大晚上的,王爷又出什么大事了?” 夜色深沉,火光映照着废墟。 众人手持灯笼,仔细翻找每一寸灰烬。 虞苏皱着眉,目光紧紧盯着灰堆中的每一寸土,“轻一点,不要破坏可能存在的证据。” 终于,在尸体所在的位置,仵作小心翼翼拨开一块焦土,指尖碰到了一块冰冷的硬物。 仵作定睛一看,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姑娘,这里有东西!” 虞苏凑过去,拨开灰烬,那是一块小小的金属碎片,表面微微发亮。 虞苏目光一凝,“这是铁器断口,应该是某种刀具砍入骨骼时崩断的。” 仵作点头,“人体骨骼中,股骨最硬,肋骨较薄但弧度特殊。凶手极可能是砍刀用力过猛导致刀刃缺口,金属碎片嵌入骨头。” “这断口很特别,金属质地与普通铁器不同。”她指着碎片表面,“你们看这纹路,像是经过多重锻打形成的。” 陆玄昭接过碎片,眸光一凝:“去年胡匠进献淬火还阳之法,需以三重火候锻打,反复淬炼。整个大周,也只有四家作坊得了宫中手谕,准许制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种工艺耗时耗料,”他继续道,“一年下来,四家作坊总共打造了十二把利器。其中八把是军中刀剑,三把在宫中,还有一把...” 他声音一顿,目光沉了下去。 虞苏立即明白:“在长公主手中?” “嗯。”陆玄昭起身,“玉成作坊有册子记录,每把兵器的纹路都不相同。只需一一对比,就知道哪把是凶器。” 次日,陆玄昭派人查验军中八把刀剑,皆完好无损。 宫中三把也各在原处。 唯独长公主的玉刀,无法查证。 · 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金銮殿上。 陆玄昭拱手:“微臣查得,杀害刘林氏的凶器,乃是去年胡匠所制十二把玉刀之一。而此刀,正在长公主府中。” 满朝哗然。 长公主冷笑:“荒谬!本宫的玉刀一直在府中,陆玄昭,你可有证据?” “从尸骨灰烬中找到这枚断口。”陆玄昭取出证物,“臣已查验其他十一把玉刀,皆完好无损。唯差长公主府上那把,还请取来对证。” 长公主面色微变,眼神很受伤。 “你是在指控本宫杀人?” “微臣不敢。”陆玄昭目光坚定,“但此刀确是从长公主府中流出。” 清远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他看着自己的皇姐和表弟明争暗斗,心中暗恼。 若是私下解决,也不至于闹到满朝皆知。 如今这般,反倒不好收场。 长公主忽然跪下:“皇弟明鉴。此事确与本宫府中下人赵庆有关。”她声音哽咽,“赵家兄弟二人从小跟随本宫,一时糊涂,本宫也是被蒙蔽……” “长公主此言差矣。”陆玄昭沉声道,“他用御赐宝刀杀人,嫁祸他人,毁尸灭迹,若无人纵容,怎敢如此猖狂?” “本宫赏赐之物,难道还事事过问?”长公主冷声反驳。 “正因是御赐之物,更该谨慎。”陆玄昭正色道,“若连御赐之物都可用作凶器,天下百姓如何信服王法?长公主贵为公主,岂能纵容,下人作恶,险些酿成一桩惨案。” 此言一出,群臣震动,纷纷附和: “王爷所言极是,若律法有失公允,百姓必怨声载道!” “长公主虽贵为金枝玉叶,也不能以权压法,纵容下人肆意妄为!” 长公主冷哼一声,正欲反驳,却见皇帝抬手示意她住口。 清远帝长叹一声:“皇姐,朕肯定相信你没有参与此事。但纵容属下,确实有失体统。” 他顿了顿,“这样吧,赵庆以御刀杀人,秋后问斩。“至于皇姐,既然发生此事,朕不得不削去你的部分权责,以儆效尤。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 长公主垂首,不再言语。 群臣默然。 众人都知道,陛下这是要轻轻放下。 此事,就此作罢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她有人送 刘骏走出大牢,刺目的阳光令他睁不开眼。 他微眯着眼,手挡在额前,恍如梦中。 “儿啊!” 一声呼唤让他心头一颤。 抬眼望去,母亲鬓角已然斑白,脸上满是沧桑。 “娘,孩儿不孝,让您白了头发……”刘骏哽咽,泪水涌了上来。 “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婶泪流满面,“ 我的儿,你可知娘有多怕再也见不到你?” 刘骏红了眼圈,伸手扶住母亲安慰,“孩儿不孝,叫您受苦了。娘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再也不让您受这些苦。” 四周围着不少百姓,指指点点: “ 这刘家子真是福大命大,刀悬在脖子上都给救了回来。” “听说这冤案是那个虞小姐查明的,厉害啊!” “哪个虞二小姐?是不是那个命格古怪的官家小姐?” “正是她!一个女子竟然比许多官员都精明,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 不过,要没有王爷做后盾,估计也不会如此顺利。” 刘骏还有些恍惚,裴涟一笑,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如今能站在这里,全靠虞小姐和王爷联手破案。若非他们在灰烬中找到那块凶器残片,这桩冤案怕是再无翻盘的可能。” “ 可不是。”虞苏抱臂而立,唇角含笑,“ 你福大命大,好好过日子吧。对了,那些伪造的物证,还有刀...是令堂帮你准备的吧?” 刘骏一愣,面露心虚。 “ 也是,”虞苏轻叹,“与其不认罪,还不如坦白从宽。瞧你这一身伤,快租个轿子回去养伤吧。” “哎呀……”刘婶又红了眼眶,“我那时心疼儿子,一时糊涂……” “婶子的苦心我明白。”虞苏温声道,“以后莫要再做这等傻事了。” 阳光下,母子相拥而泣,皆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虞苏抬脚欲走,却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虞小姐。”裴涟追了上来,微微作揖,神情郑重,“这次多亏了你明察秋毫,救下了一条人命。裴某无以为报,只能记在心中。” “裴公子客气了。要记恩也是他记。”虞苏轻笑,“另外,我不过是拿钱办事。王爷给了好处,我总不能让他失望吧?” 裴涟愣了一瞬。 他抿唇,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一笑:“虞小姐心怀百姓,却说得这般轻巧,实在令人佩服。” 转角处,一辆马车静静停着。 陆玄昭坐在车内,目光透过车帘缝隙落在那边说笑的二人身上。 他还穿着朝服,显然是一下朝就赶来了。 肆风站在车旁,低声感慨:“王爷可真是做了件大好事。这对母子若没您插手,怕是…” 陆玄昭视线微动,定在远处相拥而泣的母子身上。 那位母亲满头华发,都是为儿子操劳所致。 而自己的母亲……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收回思绪。 有些事,想不明白,也不必再想了。 车外传来虞苏清脆的笑声,陆玄昭眸色一沉,垂下车帘。 “走吧。”他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失落。 肆风一顿:“不等等虞二小姐吗?” “等她作甚?她有人送。” 肆风眼睛都亮了,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车夫应声,马车缓缓驶离,带起一阵微风。 虞苏恰好回首,一抹玄色身影隐在帘后,若隐若现。 她挑了挑眉,又转回身,对裴涟微笑道:“裴公子,我有事先走一步。” 裴涟微微一怔,尚未开口,她已提起裙摆,朝前方的马车快步走去。 肆风见状,挥手让车夫停下了马车。 虞苏也不客气,利落地跨上马车。 掀开帘子,就见那人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眉宇微蹙,似有未解的烦闷。 听到动静,陆玄昭微微睁开双眼。 深邃的眼眸映着车内微光,漆黑如夜,又似暗流涌动。 虞苏挑眉一笑:“王爷倒是悠闲。” 陆玄昭冷着脸,淡淡开口:“虞二小姐无礼,也不通传便擅自上了我的马车。” 虞苏笑意未减,抬手轻拂裙摆,坐下。 她漫不经心道:“咱们之间,好歹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你还在意这些?” “有事快说。” “案子已破。” 虞苏从容伸出手,指尖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该给点辛苦费?” 陆玄昭目光微沉,落在她的手上,停了一瞬。 手腕纤细,指尖如玉。 “找肆风。” 他别过脸,不再看她。 虞苏点点头,全然没察觉他眼底暗藏的情绪。 裙摆一撩,干脆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陆玄昭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车外,虞苏笑眯眯走到肆风面前:“你家王爷让你给我结工钱。” 肆风一愣,迟疑片刻,忙道:“好……好的。晚些我会送到澄园。”说完,偷瞄了眼马车。 “麻烦了。”虞苏眉眼弯弯,心情愉悦,离开了。 陆玄昭垂下车帘,面上平静如常,只是指节微微紧扣。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她有两个儿子 陆玄昭回府,刚下马车,便看到陆熏蹲在王府门前。 “哥!”陆熏一身月白锦袍,发带半散,一见人回来,风风火火跑了过去,“昨日中秋佳节你咋不回家呀?” “忙。”陆玄昭淡淡应了一声。 自打十八岁被先帝封王,搬到这皇城东街的王府后,他便再未踏入定国公府一步。 那里,本来也不是他的家。 陆熏撇撇嘴,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你和娘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是娘亲传话,你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府吧?” “娘让你回府用晚膳。”陆熏扯了扯兄长的衣袖。 陆玄昭微阖双目:“我知道了。” 陆熏见他态度冷淡,不由得急了:“你一定要去啊!”他连忙补充,生怕兄长真的不去。 陆玄昭顿住脚步,转头睨了他一眼:“为何?” 陆熏心虚,眼神飘忽了一下,咳嗽了两声,“娘知道……知道你前些日子去清隐寺,和一个妇人密会,她……” 陆熏话未说完,便觉身上一阵寒意。 一抬眸,就见兄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拧眉,“什么妇人?” “就是……就是清隐寺啊……上次我逃学时看到了。” 陆熏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娘一听,当时就气得摔了茶盏,这才叫我来找你……” “原来如此。”陆玄昭语气波澜不惊,但眼底已有寒霜。 “哥,我……我不是故意多嘴的。就是说漏嘴了,你知道的我嘴贱,经常说错话,你别生我气。” 陆熏见状连忙赔笑,“娘这也是关心你,你还是回去一趟吧,免得她生气。” 他也好交差。 陆玄昭微阖双目,沉声道:“知道了。” 便转身进府,留下陆熏站在原地抹冷汗。 秋夜凉意渐浓。 陆玄昭跨过定国公府门槛,一路熟悉又陌生走向正厅。 八年未归,一切依旧,又一切都变了。 厅中,国公夫人柳芙正与礼亲王妃坐在主座上闲谈。 柳芙气质优雅,发间点缀着一支碧玉簪子,嘴角淡笑,不笑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凌厉。 看到陆玄昭进来,礼亲王妃轻笑着赞道:“夫人真是有福气,生了一个好儿子,王爷一表人才,如今为命做主,民间多有夸赞。” 柳芙神色冷漠:“我有两个儿子。” 她放下茶盏,目光转向内院,“熏儿从小聪慧,最是懂事。这孩子虽然顽皮了些,却最知道疼娘亲。前些日子还孝敬我一对上好的汝窑茶盏。” 说起次子,她眉眼带笑,浑然不顾长子面色惨白。 陆玄昭静立在那里,目光一寸寸暗淡下去。 他原以为时过境迁,那些旧伤或许能够愈合。 可当母亲轻描淡写地略过自己的存在。 他还是会有些疼痛,疼到骨子里去。 他从不被爱。 哪怕明明不是他的错。 “母亲。”他微微欠身行礼,声音依旧冷静自持。 柳芙抬眼看了他一瞬,点了点头,语气淡漠:“来了?先坐吧。” 陆玄昭坐下没多久,便听柳芙提起了正事:“今晚请你回来,是想和你说说婚事的事情。礼亲王妃提起了昭华,我觉得你们倒是般配。” 陆玄昭抬头,目光平静却透着几分冷意:“母亲,儿子的婚事,暂时不在计划之内。” 柳芙眉头微蹙,语气一如既往地强硬:“计划?一个男子,成家立业才是正事。你现在地位稳定,正是娶妻的好时候。” 礼亲王妃笑着插话:“玄昭啊,昭华从小就仰慕你,这门亲事你们俩定然能和和美美。” 陆玄昭只觉胸口压着一股闷气,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他看向柳芙,却见她眸光淡然,仿佛这个儿子在她心中没有一丝重量。 “母亲,”他缓缓起身,声音低沉,“若只是为了此事,儿子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 柳芙看着他的背影,冷冷道:“不知好歹。” “母亲!”陆熏追了出去,见陆玄昭已跨过门槛,急忙唤道:“哥!别走啊,母亲也是为了你好……” 陆玄昭未回头,只留下一句:“不必多说。” 陆熏气喘吁吁又跑回来,语气里带着不满:“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母亲为何总是对他如此冷淡?” 柳芙脸色微沉,端起茶盏,不置一词。 礼亲王妃轻笑着圆场:“这也是做母亲的苦心,你呀,别多嘴。” 陆熏却忍不住低声道:“母亲不能只偏心我一个,老把哥往外推呢?”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说?” 柳芙的手微微一颤,茶盏中的茶水漾了一圈涟漪,却终究没有回应。 陆玄昭踏出正厅,夜风凉如水。 他仰头看了眼天上残月,目光深沉,压抑的情绪似要破胸而出。 · 虞苏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竟会撞见傅怀溪。 他显然是专门在等她的。 虞苏瞥了一眼,只见傅怀溪脸上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红印,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难不成,是为了退亲被侯爷教训了? 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感情既然断了,就该断得干干净净。他若非要纠缠,未免有些可笑。 虞苏抬手提起裙摆,目光都没给他一个,飞快地朝澄园跑去。 傅怀溪刚准备开口,便见她小小的身影一溜烟窜进了澄园大门,动作麻利得让人无语,甚至还不忘“砰”地一声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傅怀溪怔在原地。 虞苏却站在门后拍了拍胸口,嘴角一勾,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跑得快,不然又要被缠上话了。 门房大爷胡春来看着虞苏风风火火地冲进门,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这般急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虞苏喘了口气,抬手指向门外:“门外站着那个穿锦衣华服的,看见没?要是他敲门,千万别给他开,我谁都不见。” 胡春来挤眉弄眼,嘿嘿一笑:“小的明白,放心,绝对不把他放进来!要是他敲门,小的还可以再问一句,傅世子,您是喜欢左边门,还是右边门关得更响?” 虞苏被逗乐了,“真有你的。” 胡春来收起笑容,又一本正经:“小姐,您尽管放心,小的在这儿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别说他了!” · 虞苏没想到,翌日就收到了一封来自秦府的帖子。 秦臻约她一叙。 她展开帖子一看,愣了一下。 原来秦臻要议亲了! 对方竟是辅国伯之子顾绍。 那个与虞娟丽还有过纠葛的男人?! 虞苏心里不由纳闷。 这顾绍虽出身显赫,但家里因参与盐商的非法交易,被陛下记恨,声名大损。 若不是这桩污点,虞洪秋那等利欲熏心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门亲事。 这个人怎么就和秦臻扯上关系? 秦母爱子心切,也断不可能为她挑选这样一桩婚事。 虞苏微微皱眉,脑中一团乱麻。 绝不能看着秦之宇的亲妹妹入火坑啊。 翌日,虞苏便换上得体的衣裙,拎着礼盒,前往秦将军府拜访。 秦府门口。 秦府的侍女刚要通报,虞苏笑道:“不必麻烦,我直接去找秦姑娘。” 侍女知道虞苏和秦臻的关系好,也没有多拦,任由她入内。 庭院里,秦臻正在湖边亭子中静坐,看到虞苏过来,立刻起身迎了过来。 “苏姐姐,你来了?我早就想去看看你,可最近……” 虞苏道:“我都理解。帖子我看到了,你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顾绍可不是什么良人。” 秦臻一怔,“ 我没有选择。”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折磨 “ 秦臻,话虽如此,但你我都清楚,顾绍是什么人。实不相瞒,他曾与家姐有过纠葛,这样品性不端的人,你真甘心嫁给他?” 秦臻低头不语,手中的帕子被攥得紧紧的。 虞苏见状,心中一沉。 她轻声道:“我不是要你一定反对这门亲事!但你得为自己争取。记住,别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苏姐姐,我明白你的用意。”秦臻抬头,勉强一笑,“不说这些了。倒是听说你和玄王查案的事,如今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姐姐当真了不起。” “传得这样快?”虞苏笑了笑,“不过在世人眼里,这不过是胡闹罢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秦臻点头,“女子抛头露面本就不合礼教,更何况是查案这等事。” 虞苏望着亭外的湖面,“他们不理解也正常。在他们看来,女子就该相夫教子,何来插手这些的道理?可我觉得,人命关天,怎能分男女?做事要紧的是本心。” “姐姐的胆识,真叫人佩服。”秦臻眼中闪过钦佩,“只是这些守旧之人,怕是难容你的特别。” “特别?”虞苏语带调侃,“ 不过添些麻烦罢了。我既不求什么贤良淑德的名声,只求问心无愧。如今连婚事都不想要了,还怕什么?” “ 姐姐真的不后悔? ”秦臻轻声问。 虞苏摇头,眼神清澈:“ 我的路,我自己走。 ” ·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 赵庆死了。 赵哲泪流满面,跪在长公主脚下哭得稀里哗啦。 “殿下!赵庆他也是不想那本账本的事情被传出去,若不是那虞苏多事,这案子早就平息了!”赵哲捶地痛哭。 长公主手中的茶盏“啪”一声搁在桌上,声音沉冷:“住口!本宫早就警告过你们兄弟,做事不要留下尾巴。如今出了纰漏,还敢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赵哲浑身一抖,忙伏地哀求:“殿下息怒!小人自知有罪,只是虞苏那贱人坏了大事,若非她从中作梗,刘骏早就伏法,案子早已尘埃落定!” 长公主目光冰冷,沉思片刻,忽而笑了,语气森然寒意:“虞苏……她倒是越发有趣了。你知道的,本宫对自己人一向偏袒,既如此,绝不能再让她再碍我的眼。” 赵哲低头伏地,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不仅是对虞苏,更是对那个执意要翻案的玄王。 玄王他动不了,长公主也奈何不了,那只能挑个软柿子捏。 正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阿月推门而入。 一袭白衣胜雪,衬得他肌肤如玉。 那张倾城之貌虽带着病态的苍白,却依然绝美异常,如雪打枝头的松露,脱俗脆弱。 长公主看了过去,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 阿月,你怎么来了?” 阿月纤长的睫毛微颤,问:“母亲,你要对虞二姑娘做什么?” 长公主偏过视线,“我能对她做什么?不过警告一下……” “母亲莫要骗我!”阿月那双如水的眸子泛起泪光,“虞二姑娘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还一个无辜者公道。母亲贵为长公主,为何要一再为难于她?” “住口!”长公主拍案而起,眼眸带着几分受伤,“阿月,你竟为了一个外人,如此顶撞你的母亲?” “若母亲一定要伤害虞二姑娘,那我便以命偿命。” 阿月沉默了会,咬紧薄唇,面容上尽是决绝之色,“母亲毁了她,也会失去我。”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没有,是我一厢情愿。我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因为我被责罚杖毙了。” 长公主眸光微颤,“你……都知道了?” 空气里一片静谧。 阿月心如死灰,面色苍白憔悴,他就像是一捧燃尽了的香灰,毫无生机。 “我去过前院,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些伺候过我的人都不在了……” “母亲……我以后都听你的,求你别折磨他们了,也别折磨……我了。” 话音刚落,阿月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纤细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连唇色都褪得近乎透明。 “ 阿月!”长公主慌忙上前扶住他,再不复方才的威严。 “快……快传御医!快去准备热汤!” “母……母亲……”阿月的呼吸越发急促,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不见。 长公主彻底慌了。 “别说话了,娘亲错了,都听你的……都听你的……”长公主红了眼眶,“你先平静一会儿,娘亲答应你,再不找虞苏的麻烦就是。” 阿月这才微微放松下来,却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很快陷入昏睡。 当晚,长公主府彻夜未眠。 长公主在阿月寝殿外站了一夜,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公主,去休息吧。”玉笙叹息道,“郡王的情况已经平稳了。” 长公主一双眼眶漆黑,目光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她看着窗纸上摇曳的烛影,声音沙哑:“再去请虞姑娘来一趟。” “郡王他......” “我不为难她。”长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诡异的温柔,“只要我的阿月好起来,我可以做任何事。”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嘿嘿,又活了一天 虞苏一身素雅长裙,步入长公主府。 “虞姑娘来了。”长公主展颜一笑,亲自起身相迎,“快请坐。” 虞苏福了福身,“见过长公主。”语气不卑不亢。 “上次本宫实在是关心则乱,让虞小姐受惊了。”长公主温声细语,亲自端起茶盏递到虞苏面前,“这些是本宫备的一点赔礼,还望姑娘笑纳。” 话音落下,玉笙捧着几个描金漆盒上前。 盒盖缓缓揭开,明珠、翠玉、珊瑚等珍宝琳琅满目,光辉夺人眼目。 虞苏看了一眼,差点吸了一口气。 “长公主厚爱,臣女愧不敢当。” “这不过是些小物件,算不得什么。”长公主柔声道,目光意味深长,“听闻姑娘搬出家中单独住了?女子独立门户不易,本宫倒有个主意,不如准你用长公主府的辅首印作为标志,也算让外人知道,本宫对你的关照。” 虞苏一怔,心头微沉。 送金银财宝也就罢了,这辅首印一旦用了,等同于与长公主彻底绑在一起。 刘骏一案的种种,早已证明长公主府并不干净。 这样的庇护,不要也罢。 何况,虞苏压根不相信长公主。 她微微垂眸,笑着拒绝,“多谢长公主美意,只是臣女平素惯于独立行事,这样的殊荣实在不敢承受。” 长公主脸上笑容微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恢复如常:“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见外?本宫是真心想补偿你。” “长公主的心意,臣女心领了。” 虞苏站起身,盈盈一礼,“只是这些补偿,臣女实在担当不起。” 长公主脸色微僵,嘴角强撑些许笑意:“既然如此,随你吧。” “臣女告退。” 虞苏从容转身,裙摆轻扬,走出长公主府。 门口秋风微凉,虞苏抬眼望了望天,深吸一口气。 这才发现背后生起一层薄汗。 她还是怕死的。 嘿,又好好活了一天。 “虞二!” 一声带着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低沉中透着几分急促。 虞苏侧过身,就见陆玄昭骑着一匹白马飞奔而来。 骏马疾行,雪白的鬃毛在风中扬起。 男子身披暗纹玄袍,身影挺拔,腰间玉佩微微晃动。 虞苏连忙往后退了退。 长公主没杀她,死于马蹄之下就悲催了…… 好在白马在距离她一米外猛然停下,扬起一片细尘。 虞苏秀眉微蹙了下,默默捂住口鼻。 “王爷这是去找长公主?”虞苏歪了歪头。 陆玄昭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身姿矫健如松。 他眸光微垂,深暗,带着看不透的情绪。 沉默片刻,声音略带沙哑:“不是。” 虞苏微挑眉,又问:“那……王爷是来找我的?” 陆玄昭眉心微动,似是不愿被她看透,偏过视线不答。 他定了定神,声音刻意压低:“你的报酬我都给你备好了,要不要看看?” 虞苏一怔,眸光亮晶晶。半晌,又迟疑。 “王爷这么上心,不是说让肆风送来吗?这倒让我受宠若惊了。” “肆风有任务,这种事哪里需要他?” “那这种小事也不需要王爷吧?” 陆玄昭哑口无言,微微侧身避开了面前之人探究的目光。 “你要是不要?” “当然要。” ·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澄园。 侍从们已将陆玄昭带来的红木箱子搬到正厅。 箱盖掀开,金银珠宝堆满了整整一箱。 虞苏微微一怔,盯着那箱金银珠玉,难得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厅里的几人更是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行礼。 青葵的目光在箱子和陆玄昭之间来回扫视,半晌才低下头掩去面上的讶然。 王爷年少便立下军功,特别得先帝宠爱,每次打了胜仗,赏赐的东西都堆成山。 可王府后院却冷冷清清,别说正妃,连个像样的侍妾都没有。 赏赐来的这些珍宝,尤其女子的首饰,除了扔库房发霉,平时根本用不上。 王爷向来清冷孤傲,大概连该送女人什么东西都没个数吧。 不过俗话说,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搬到她面前。 王爷这些赏赐虽未明言,却难掩其用意。 青葵轻轻咬了咬唇,心中忧思更甚。 只是……秦小将军可还未死啊。 这日后若是传了出去,王爷与秦小将军这段兄弟情谊,又当如何收场? 虞苏眼睛都亮了,看着陆玄昭犹如土财主:“王爷这手笔,可真是……豪气。” 陆玄昭双手背负,淡淡扫了一眼箱子,语气平静的很,“你该得的,算不上什么。” 虞苏蹲下身,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 “有了这些,日子可就好过多了。买些铺子、投资些生意,日后也不用再看旁人脸色了。” 陆玄昭微微蹙眉,“你想做商户?” 虞苏抬眸看向他,“王爷这语气,倒像是商户是件见不得人的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玄昭不置可否,目光沉静如潭:“士农工商,商贾列末,世道自有规矩。世家有铺子也是通过下人打理,名义上不过是代人看管。你一介未嫁女子,真打算直接下场经商?” “商主低贱,那是对别人而言。王爷没听过几句话,笑贫不笑娼。” 陆玄昭怔了一瞬,皱眉道:“笑贫不笑娼?虞二,你倒是有一套歪理。” 虞苏道:“钱财会花完,可铺子却能长久生利。这宅子维持开销不小,仆从发月钱、日常用度处处需要银两。与其等着这些金银耗尽,不如趁早让它们生出更多银钱来。” 陆玄昭盯着她明亮的眸子,沉默片刻后低声道:“你的想法是不错。可经营铺子毕竟不是旁人眼中正经事,若有人因此非议……” 虞苏打断他的话,笑意盈盈道:“非议?我连虞家、婚事都不要了,还会为谁的名声而活吗?世道如此,女子依附父兄或夫君尚可,我无人可依,如今只有自己靠得住。” 陆玄昭闻言,目光微沉。 他语气缓了几分:“若真如此,找掌柜确是首要之事。但你一个人盯着这些,难免有所顾不及。” 虞苏抿唇一笑:“这倒不劳王爷操心。人都说手里有粮,心中不慌,我手里有银子,自然能请到合适的人才。王爷若真关心,不如帮我留意,看看谁值得信任。” 陆玄昭眸色微敛,“你若执意如此,我不会多劝。但有一事你要记住铺子虽小,背后却是你的名声。慎之又慎。” 虞苏微微颔首,“多谢王爷提醒,我自会小心。不过王爷放心,虞苏的名声早就坏了,再坏也不过如此。” 陆玄昭沉默片刻,眉间微蹙,似要说什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 时间转眼来到了九月,秋意渐浓。 虞苏本打算投资几间茶铺或绸缎庄,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发现,市面上的优质商铺几乎被士族垄断。 她试探着接触了一些掌柜,却无一例外被推拒。 这些商铺背后都有强大的势力支撑,根本没有她插手的余地。 虞苏虽心中憋闷,却不愿去麻烦陆玄昭。 越不被看好,她便越憋着一口气,想靠自己闯出一条路。 即便手头的钱若精打细算可以用上二十年,但她总不能只能再活二十年吧? 眼下环境不好,投资需谨慎。 虞苏索性决定再观望一阵。 澄园内一切都渐渐步入正轨,日子波澜不惊,却安稳自在。 虞苏偶尔会和青葵、娄姑几人出门走走,寻些街头巷尾的美食小摊,也算消解时光。 可最近,她渐渐发现,出门时巷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总有几名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们,眼神晦暗不明。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想吃软饭 “小姐,这巷子里的那些人不对劲。这几日,我瞧着他们盯得更紧了,怕不是……” 娄姑急匆匆地找到虞苏,面带忧色。 虞苏神情一肃:“怕不是存了什么歹心,是吧?” 娄姑点头,一旁的青葵接话,“他们大约是知道小姐一个人住,心怀不轨。我看咱们还是早些招些护卫为好,以防万一。” 虞苏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片刻后,她将何有地和吴敢等几名护院叫到了院中。 “我要加强院墙的防护。” “你们觉得,如何才能让那些不请自来的东西,再也不敢靠近?” 吴敢思索片刻,挠了挠头:“小姐,这院墙其实够高了,但万一有人搬梯子,或者胆子特别大,翻墙也不是不可能。” 何有地也附和道:“吴敢说得没错,院子太大,只靠我和他两人守,难免会有顾不到的地方。真要有人起了歹心,只怕守也守不过来。” 虞苏点了点头。 看来,还是要招几个优质仆从。 少人守护,确实是个隐患。 更何况,不论是防护还是日常打理,娄姑、青葵和秋实三人显然人手不足。 “是时候招几个人了。护院赶车,打扫房屋、打点日常起居,这些都需要安排妥当。 何况,哪里有让管事亲自打扫屋子的道理。我也不是黑心的家主,一人多用也就罢了,什么账房、洒扫、起居全堆一个人身上,这样吧,招人的事情这些就交给青葵和娄姑。你们去牙行看看。” 青葵和娄姑点头。 虞苏顿了顿,又道:“不过,招人也不急于一时,宁缺毋滥,别什么歪瓜裂枣都招了进来。眼下,还是先解决院墙的问题。” 说罢,她从袖中拿出一张草图,推到两人面前。 几人愣住了。 何有地低头一看,不解道:“小姐,这……这画的是啥?瓷片?” 虞苏挑眉,指了指墙头的位置:“我打算把它们嵌在墙头,谁敢翻,就让他尝尝滋味。” 这就是以前农村里常见的防护方法。 在院墙顶部插碎玻璃片。 吴敢抬头,目露疑惑:“这……能行吗?能防得住小偷?” 虞苏微微一笑,“防盗作用不大。但防一些闲着没事爬墙头的人,却绰绰有余。 交代完,几个男人就开始动手了,将家中废弃的瓷器全部收集起来,用锤子敲成锋利的碎片。 不够用的部分,便去集市上临时买了一些。 接着,他们用石灰浆和糯米灰作为粘合剂,将碎瓷片一片片小心嵌在院墙顶部。 碎片排列紧密,尖锐锋利。 整个工序不复杂,但耗费心力。 主子第一次要求,几人都干劲十足,势要表现一番。 不到半天的功夫,整座院墙铺满了碎瓷片。 远远看去,院墙依旧和从前一样,毫不起眼。 但若靠近细看,墙顶上都是碎瓷片反射的微光,看着都疼。 几日后,小巷口那几个男人仍在徘徊。 领头的男子郑扬挤眉弄眼地瞧了瞧院门,满脸不耐:“大爷的,那小娘子怎么几天不出门了?不是说她一个人住吗?” 旁边一个瘦小的汉子笑道:“郑哥,人家可是个正经女子,咱也不能太急啊!” 郑扬啐了一口,撇嘴道:“正经?正经个屁!瞧那模样,生得娇滴滴的,还独居一院,八成是等着哪位爷入室呢!” 他说着,又嘿嘿一笑,“正好,我郑扬也是个懂风情的人,今晚就去会会她,保准她感动得以身相许!” 瘦小的汉子脸色一变:“三哥,这事儿不太好吧……” 郑扬不屑地摆摆手:“有啥不好?她孤身一人,咱们是给她撑腰的。实在不行,我入赘,从了她总行吧。” 几人愣了一下,随后哄然大笑。 有人拍着郑扬的肩膀打趣:“就你这能耐,还真敢惦记人家?” 郑扬挑了挑眉,毫不在意。 他靠在墙边,半眯着眼道:“这澄园搬来人,我家早打听过了,愣是没打听出个名堂来。你们瞧瞧,这院子里除了一个姑娘,连个正经男人都没有。” 语气带着几分笃定,郑扬又道:“能买得起这种院子的人,肯定有点能耐。可要真是有靠山的,至于让一个姑娘独住吗?” 郑扬家就在附近。 他家虽算不上大富,但也衣食无忧。 不过,他是个庶子,性子懒散,生平无大志又好吃懒做,这个岁数也没成亲。 这几天,他瞧着澄园的门前冷冷清清,心里慢慢起了歪念。 家里再富,自己的日子也有限。 可若是攀上一个能独占宅院的姑娘,那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娶回家,还是他吃点亏,当倒插门,都是赚。 郑扬心中冷笑。 越想越觉得这是一桩美事,连嘴角勾起几分得意的弧度。 他转头看了看几个随行的兄弟,压低了声音:“今晚我去试试,瞧瞧这姑娘的能耐。说不定,她还真能感激我呢。”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软饭男 当夜,郑扬带着两个酒气熏天的同伴潜入巷子,借着月光摸索到院墙边。 他抬头看了看,不屑地冷哼:“不过是个矮墙,也敢拦住爷?” “你们,给爷找几块砖头来。” 说着,两个同伴就合力搬来一块大石头。 郑扬踩上石头,蹑手蹑脚地爬上墙头。 就在他双手刚刚搭到墙顶时,只听“嗤啦”一声,指尖传来剧烈的刺痛。 “哎哟!”郑扬一声惨叫,连忙缩手。 可他屁股还没来得及移开,又是一阵剧痛, 碎瓷片直接划破了裤子,深深刺入了皮肉。 这下,上也不得,下也不得。 他大惊失色,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进院子里,疼得满地打滚。 “哎哟我滴老亲娘呀,救命啊!” 听见动静,院内护院点起了灯笼,将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墙外两人见势不妙,一溜烟跑了。 郑扬一手捂着屁股,一手胡乱挥舞,口中惨叫不止:“有刺,有刺!谁家的墙头这么毒啊!” 虞苏站在台阶上,冷眼俯视院中狼狈的男人。 “吴敢,看看他的伤严不严重,别真死在我院里脏了地方。” 吴敢几步上前,拎着张三的后领把他拖到院中。 张三终于忍不住哀求起来:“姑娘!姑娘饶命!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该动歪心思啊!” “你倒是知道自己心思歪了。既然来了,就把你这心思说清楚,是你自己动的,还是背后还有人教你?” 张三哆哆嗦嗦,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是我该死!小人瞎起了念头,再也不敢了!” 虞苏目光微眯,语气一沉:“别光说这些废话。说清楚,你为何蹲在巷子里盯着我蹲了多日?” 张三疼得直抽气,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一股脑地将所有心思倒了出来:“我……我就是看您一个姑娘家,没有男人撑腰,还守着这么大的宅子。就想着……想着认识认识您。” “真没什么坏心思!我就是想……傍个富婆,入赘当个姑爷!” 这话一出,院中一片死寂。 吴敢和何有地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张三。 哪个正经男人会愿意入赘? 这也太丢他们男人的脸了吧。 虞苏微微眯眼,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没想到在古代遇到了软饭男。 她不是瞧不起入赘的男人,但至少也得拿得出手才行。 就像那些成功男士,永远喜欢小姑娘,图的就是对方年轻貌美。 可眼前这人,贼眉鼠眼,长相磕残得让人不忍直视。 就这样,还敢妄想吃她软饭?简直可笑至极。 真当她荤素不忌的吗? 郑扬站在院中,忍着疼整理了下衣襟,恢复风度,又道:“姑娘,你一个女人独自住着这么大的宅子,谁看了不多想?这世道对女人可没那么宽容。没个男人护着,日子过得再好,背后也少不了闲言碎语。” 他说着,目光肆意地打量了一圈院子,“你这地方不错,气派得很。可再好的宅子,也得有个男人撑着,才显得有主儿。像我郑扬,家里虽不算太富,但日子还过得去。要是姑娘不嫌弃,愿意让我入赘,这宅子和您,往后我都能护得周周全全,保您不再受半点委屈。” “这么说吧。像您这样的女子,能遇到我,算是您的福气。入赘这种事,我肯答应,您可是走了大运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居高临下中带着几分施舍意味,仿佛虞苏就该感激涕零。 火光映照下,虞苏唇边带着冷笑。 “郑公子说得好,一个女人独身在外,就该被非议。这闲言碎语,倒成了某些男人的本事。”她声音不疾不徐,字字如刀,“可惜,在我这里不值半文。” “至于你说的福气......”虞苏轻啧一声,“我这人胆小,最怕被贼眉鼠眼的福气压得喘不过气。” 郑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骂道:“好个牙尖嘴利的贱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被家族赶出来的弃子,居然还敢对我如此无礼!” “怪道没人敢娶你!这般泼辣刁蛮,活该孤独终老!” 他冷冷一笑,眼中透出恶意,语气嚣张,让人火大。 院中众人怒目而视,青葵更是站出来,冷声道:“哪来的登徒子?翻墙意图不轨,可是能报官的,你知道吗?” 郑扬呸了呀,他爹虽然是商户,可暗地里替玄王做事。 “嘿,我还没找你们的茬呢!这墙头上暗算人,倒是你们先过分了!” “谁没事会翻墙?也就你这种泼皮无赖。”青葵冷笑,话语毫不留情。 虞苏闻言,却没有一丝恼怒,道:“和他继续浪费什么口舌?打断他一条腿,扔出去就是。” 闻言,郑扬瞬间变了脸色。 他没想到这小娘子开口就这么狠。 “等等!”他连连后退,急声喊道,“你可知道我爹是谁?我家就住在这块地,你要是动了我,就是与这片的住户为敌!后果你担得起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语速飞快,声音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嚣张,反而带着几分急促,几分心虚。 虞苏冷冷看了他一眼,犹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片刻后,她淡淡开口,“住这片地就能横行霸道了?郑公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她轻笑一声,语气森冷:“与这片住户为敌?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郑扬听得一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院中众人看着他窘迫的模样,眼底满是鄙夷。 虞苏微微侧头,轻声吩咐:“吴敢,打断他的腿,扔出去,明日顺便告诉街坊们,有贼子翻墙进屋抢劫,让他们都小心点。” 郑扬脸色再度大变,冷汗直冒,“我……我爹背靠玄王,尔等敢动我,那就是打玄王的脸。” 此言一出,院中一片寂静。 众人看他,但笑不语。 虞苏也轻笑了起来。 郑扬见他们不为所动,急得连连嚷道:“你们竟然不怕?我说的可是真的!我爹就在玄王手下做事,是心腹!你们要动我,就是和玄王作对!” 虞苏嗤笑一声,“哎哟,好怕哟,原来是玄王在背后撑腰啊? “可惜,我今日不仅打你,他来了我也照打不误。纵容手下作恶,不但打出去,还得多踹几脚。” 郑扬听到这里,不可置信。 他彻底慌了,腿一软,当场瘫倒在地,连连求饶:“别别别动手,我……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吴敢冷笑一声:“你自己走?早干嘛去了!” 话音未落,抬腿便是一脚,狠狠踹向郑扬的膝盖。 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 “我的腿!我的腿!” 他捂着膝盖在地上翻滚,哭天喊地,声音直冲云霄。 “扔出去。” 虞苏没看一眼,转身就走。 青葵赶紧跟上,“这人还敢打着王爷的名号作恶,真是不知死活。” 虞苏轻轻一笑,“也许,他爹还真是玄王的人。可哪怕上面的人约束了,下面的人也会阳奉阴违。权力这种东西,向来容易滋生贪婪和妄念。” 青葵若有所思,点点头:“小姐说得对,这种事还是得敲打敲打。要不,我去给王爷传个话,让他管好自己的手下?” 虞苏点头,“去吧,也算提醒他,别一身好名声被这样的下人毁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把这贱人给我拿下 翌日,虞苏睡到自然醒。 罗娘子看着时间,已经将早餐摆好。 桌上放着几样丰富的吃食。 一小碟素面,麻油与葱姜拌匀的鸡丝,清蒸鸡蛋羹,还有一碗温热的燕窝粥,粥面点缀着桂花蜜。边上还放着几块莲藕蜜糖糕,以及一小盘新腌的酱瓜和腌萝卜。 虞苏抬眼看了桌上的饭菜,忍不住笑了笑:“这么丰盛?” 罗娘子站在一旁,眉眼含笑:“不过是些寻常吃食。量不多,小姐你太瘦了,多吃一点,养养肉气,胖胖的才有精神。” 青葵和秋实听了,忍不住掩嘴偷笑。 虞苏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道:“笑什么?来,一起吃。秋实,你多吃点。” 秋实听罢,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眼神不自觉地瞥向桌上的蜜糖糕。 她心里却立刻闪过青葵和娄姑教的话。 “小姐是主子,我们是下人,规矩要守,分寸要清。人家小姐善良不讲究那些,但我们做仆人,可不能僭越。” 她压下馋意,低声道:“谢谢小姐,我早已用过了。” 这话倒是真的,她们起得早,一早就用过膳食。 虞苏见状,也没强求,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开始用饭。 她端起装着素面的瓷碗,将麻油鸡丝拌匀,细细搅了几下,配着小菜一口口吃下。 偶尔再来几口咸香酱瓜,衬得味道更为清爽。 虞苏吃得舒适又满足。 正用到一半,娄姑匆匆从前厅赶来,神色有些焦急:“小姐,昨日那个登徒子的家人来了,在门外叫嚷着要见您。” 虞苏动作未停,淡淡吩咐:“把他们赶走,别让他们在门外嚷嚷。扰人清净。” 青葵听罢,迟疑道:“昨夜消息传到王府已经很晚了,今日早朝之前,王爷未必会知道这事。” 虞苏微微抬眸,语气平静:“无所谓,也不能事事都依靠别人。” 门外,郑扬的母亲小江氏和父亲郑立坐在一顶四人抬的轿子上,后头还跟着十几个家奴,气势汹汹地堵在澄园门口。 小江氏四十出头,是郑立的小妾,老来得子,对唯一的儿子宠爱得紧。 今日她非要替儿子算这笔账,闹了好久,郑立才勉强答应出头。 “你看看扬儿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小江氏一边说一边拉着郑立的袖子,脸上满是怒意,“今日不给我们道歉,这宅子里的人休想好过!” 郑立脸色阴沉。 他虽对这个庶子不太满意,但自家人打骂是一回事,别人打骂又是另一回事,特别是昨夜儿子竟是爬回家的。 这脸丢得够大了。 他在玄王手下做事,虽然只是商铺管事,但也算个体面人,哪里容得了这种羞辱? 这处澄园,他们夫妻其实早就中意了许久。 可每次提出购买都被拒绝,根本不知幕后主人是谁。 直到这几日才听说园中来了新住客,是个年轻女子,这才让郑扬生了歪心思。 今日上门讨说法,他们自觉是占尽了道理。 “咚咚咚!”红色大门被敲得震天响,却无人应声。 小江氏气得跳脚,破口大骂:“别以为你们躲在里面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们在!赶紧给我滚出来!否则我让人直接打上门!” 门后,胡春来正靠着门框,淡淡抽了口旱烟,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吴敢站在一旁,攥紧了拳头,眼中透着一丝不耐:“要不是小姐吩咐不理会,我早飞出去会一会他们了。” 胡春来吐了个烟圈,轻笑一声:“急什么?现在他们有多嚣张,之后就得哭得多惨。让他们多蹦跶一会儿。” 内宅中,虞苏正不紧不慢地用完最后一口燕窝粥。 桌上的碗碟已经清理了一大半,罗娘子正为她添了一盏刚泡好的碧螺春。 虞苏端起茶盏,轻轻吹去茶面的浮沫。 一旁的青葵取了几颗新摘的艾叶,丢进角落的香炉中。 片刻后,青烟袅袅,若有若无的药草清香,将屋内的油腻气息一扫而空。 虞苏将茶盏放下,轻轻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吃饱喝足了,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些不速之客,顺便散散步,消消食。” 门外,小江氏已经按捺不住,气得直跺脚:“再不开门,咱们就直接撞了!” 她一声令下,几个家奴抬起木桩,准备硬闯。 “用力!给我撞开!” “砰!砰!砰!” 随着几声巨响,大门终于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 大门打开了。 门内没了阻力,原本使劲推门的几个家奴扑了个空,一个个失去重心,东倒西歪地摔了一地。 小江氏吓得后退一步,郑立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再看门内,虞苏已站在台阶上,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嘴角含着一抹讥讽的笑:“这般气势汹汹,我还以为是哪个劫道的强盗呢。” 你就是新来的住户?”小江氏上下打量虞苏,目光中透着明显的不屑。 虞苏双手抱臂,神情悠然,轻声回道:“正是。倒是你们,气势汹汹的,来找我做什么?” 小江氏冷哼一声,指着虞苏,怒道:“你还有脸问?是不是你把我儿子的腿打断的?” 虞苏微微挑眉,“没有啊。他爬墙,自己摔断的。” “狗屁!”小江氏一拍轿子扶手,气得直跳脚,“我儿子都说了,是你吩咐人打的!” 虞苏闻言,状似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哦,那我记错了吧。应该有这么一回事。” “贱人!你耍我玩呢?”小江氏气得脸色通红,怒火几乎喷涌而出。 她环视一圈,见虞苏身后只有几个女人,三名男人,以及一个老大爷,忍不住冷笑出声:“小门小户,连仆从都养不起。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拿下!”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下次还干 话音刚落,郑家带来的几个家奴立刻应声而动,抄起木棍便要冲上前。 虞苏微微侧身,语气不疾不徐,带着几分戏谑:“正好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一对多怎么样?打不打得过?” 吴敢听罢,咧嘴一笑,当仁不让地拱了拱手:“小姐说笑了。小的当年在漠北打仗时,打几个奴兵那是家常便饭,这点阵仗算什么?” 说完,他立刻迎了上去,几招快狠准,冲在前头的两人就被踹翻在地。 龇牙咧嘴,哭爹喊娘。 王守生虽身材干瘦,但步伐灵活,一记扫腿便让对方的棍子脱了手。 迅雷不及掩耳,一肘击中另一人的鼻子,把人揍得血流如注。 何有地紧随其后,双臂如铁,轻松抓住一名家奴的棍子,一拉,那人踉跄栽倒。 随后一脚踢开扑上来的两人,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胡春来虽然年纪稍长,但经验老道。 他站在一侧,吸了口烟,瞅准空隙突然一把攥住一名家奴的衣领,用力一甩,将人摔出二米远,狠狠砸在地上。 片刻之间,郑家带来的家奴倒了一片,哀嚎不止。 虞苏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目光微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 王爷给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好手,拳脚了得。 就这几下功夫,已经足够震慑住这群乌合之众。 虞苏心痒痒,吃饱喝足,正好消消食。 她慢悠悠地走到小江氏身边,眼神淡漠,话也不说,抬手就是“刷刷”两巴掌,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小江氏懵了一瞬,脸上火辣辣地疼,尖叫出声:“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她还未回过神,虞苏已经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直接骑在她身上,扬手又是一巴掌,清脆响亮。 “打你怎么了?”虞苏冷笑,动作毫不留情,“你儿子翻我墙,闯我院,还敢跑到我家门口撒野。今天我就替你们郑家教教规矩!” 小江氏疯狂挣扎,哪里是虞苏的对手,只能尖声叫喊:“郑立!快救我!这贱人要杀人啦!” 郑立眼见自己小妾被虞苏按在地上揍得鼻青脸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气急败坏地喊道:“住手!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怎么能对长辈如此无礼!” “无礼?”虞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们郑家跑到我家门口撒野,连门都没敲开就要打人,我还讲什么礼?” 郑立脸色涨红,气得手都在发抖:“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玄王府的商铺管事!你敢动我郑家,就是不给玄王面子!” 虞苏闻言,动作停了一瞬,嗤笑一声:“又搬出玄王?真当玄王撑腰,你们郑家就可以无法无天?” 她慢悠悠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郑立:“我也不怕告诉你。王爷赏我的宅子,我就算把你们郑家都打趴下,也没人会怪我!” 郑立闻言,一点不信:“胡言乱语!谁不知道王爷不近女色,从不与女人有牵扯!你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女子,竟敢说自己和王爷有关系?少自作多情,攀扯王爷的名声了!” 远处的青葵几人暗暗发笑。 大爷,你消息落后了呀。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一匹高头大马,飞驰而来,马上的男人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峻,身影挺拔。 正是玄王陆玄昭。 陆玄昭风尘仆仆地勒住马缰,翻身下马,目光一转,看见满地狼藉,再看虞苏站在院中,扬起的手还未落下。 他刚要上前,虞苏却突然转身,手起手落,“啪”地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 空气瞬间凝固。 陆玄昭愣住了。 虞苏也愣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摸了摸他脸上被打过的地方,表情有点懵:“……你说你,掺和什么?这是女人之间的打架。” 陆玄昭一手扶住她的手,指尖还带着几分温意。 他本该恼怒,可脸上那火辣辣的疼意,莫名让心底一阵发热,竟隐约有些欢喜。 他低声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种小事,何须你亲自动手?” “交给我就行。” 陆玄昭转身抬腿,毫不留情地对准小江氏一脚,直接将她踹翻在地。 小江氏抱着肚子,脸色煞白,蜷缩成一团,连叫喊都发不出来。 郑立见状,哪里还不明白。 这小娘子竟然没有说谎! 当真是雄鸡生卵,铁树也开花了呀。 “王……王爷!请息怒,小人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王爷看重的人啊!要早知道就是借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啊!” 看重? “现在知道也不晚,说说,该如何解决?” 虞苏拧了下眉,只觉得这话怪怪的。 郑立脑袋转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小人愿意补偿姑娘。家里有几匹云锦和上好的茶叶,再加……再加一头骡子,姑娘您看够不够?” 虞苏眉梢一挑,轻笑一声:“云锦?骡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怎么,我的名声就值这些?” 郑立一听,咬咬牙:“不不不!还有一间城北的商铺!只要姑娘愿意原谅,您说什么都成!” “这才像点样子。”虞苏转头看向陆玄昭,“王爷,这赔礼您看如何?” 陆玄昭挑了挑眉:“你喜欢吗?” “喜欢倒谈不上,不过,我不介意让他们多出点血。”虞苏冷笑一声。 若她只是普通人家,只怕被这姓郑的一家欺负死。 看这一家的行事作风,怕是没少欺负人。 陆玄昭目光一冷,转头扫了一眼郑立,“玄王府对你不薄,怎么这些年只攒了这么点家当?” 郑立连连磕头,哭天喊地,“王爷!我们再也不敢了!赔礼,我们还可以再加!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陆玄昭不紧不慢:“再加?行。既然姑娘不喜欢骡子,那换成银票,如何?” 郑扬吓得抬起头,声音都变了:“银票?王爷,家里已经没什么余钱了,求您……” 虞苏淡淡地笑了一声,“郑家既然敢来这闹事,敢威胁我,总不至于真的穷到掏不出钱吧?” 陆玄昭配合地点了点头,语气冷冽:“既然他们不愿拿钱,那就查一查郑家的账本吧,看这些年贪没了本王多少东西?” 郑立听到这话,脸色惨白如纸,“王爷饶命!小人马上回家拿银票,绝不敢拖延!” 不多时,郑立便拿着一叠银票,满头大汗地送了过来。 虞苏接过银票,慢条斯理地清点了一下,嘴角微微一扬:“足有五百两。”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那些被打伤的郑家家仆身上,抬了抬手,递过去一百两:“适才下手狠了点。你们不过是听命行事,我就不为难你们了。这些钱拿去看伤,剩下的分了吧。” 郑家的仆从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不敢置信。 他们刚才还帮着郑扬作恶,想着撞门撒野,结果不仅被揍得鼻青脸肿,竟然还被这位姑娘赏了钱。 “姑娘……我们……”其中一个仆从犹犹豫豫地接过银票,声音颤抖,“小的不该跟着他们胡来,实在……实在是我们错了。” 虞苏摆了摆手,“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别再替恶人卖命。” 其实他们也身不由己。 下次估计还干。 不过那就不是虞苏能控制的。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找由头 今日这一群人确实被揍得不轻,但虞苏看得出来,有几个仆从在交手时明显故意放了水。 这也不难理解,主子命令他们动手,纵然知道是在作恶,却又不得不做。 于是在混乱中自己挨上几下拳脚,也算是交了差事。 那几名家奴连连点头,捧着银票,感激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连连磕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虞苏转身,又拿出了一百两,递给胡春来和吴敢几人。 “你们做得很好,这些钱是赏给你们的。” 她目光淡淡地扫过几人,“虽然你们是护院,但我不喜欢让人白干活。遇到麻烦出力了,赏钱就该有。” 吴敢接过银票,倒是没有一丝扭捏,乐呵呵道:“多谢小姐赏赐!对付这些个泼皮无赖,手到擒来,没费多大劲。” 胡春来掸了掸旱烟,瞥了他一眼,笑着调侃:“你倒是嘴快,银票揣得也快。” 吴敢嘿嘿一笑:“等会下去,弄成碎银子分了。请您喝酒。” 虞苏唇边含着一抹轻笑:“行,你们自己看着办。还是那么一句话,既然你们跟着我,做得好,该赏的我一分不会少。” 该画的大饼也一笔不会差。 秋实在旁边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小姐待人真是宽厚。” 青葵笑着推了推他,“这是自然。咱们小姐,最是心善。” 事情告一段落,虞苏转头看向陆玄昭,“王爷,这回的事情,多谢你来收尾。” 陆玄昭扬了眉:“你自己处理的就很好。” “那今日就不多留您了。我这里还乱得很,实在没办法好好招待您。” 说着,虞苏笑眯眯地转身,领着众人准备回澄园。 陆玄昭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自在。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叫住:“你不看看阿黄?” 虞苏脚步一顿,微微转头,眉眼间带着几分疑惑:“阿黄是?” 想起来了,遇难时救了陆玄昭的那条狗,后来被陆玄昭带回去养了。 那狗也算混上编制,在王府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顿顿有肉,还有专门的人照顾。 “阿黄还好?”虞苏问。 陆玄昭见她果然有了兴趣,故作随意道:“长得很好,很有灵性。” 顿了顿又补充,“就是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了?”虞苏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陆玄昭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脸上,迟疑了会,道:“它总是跑到后院的围墙边,对着这个方向发呆。我想,大概是想念你,” 虞苏怔了怔,失笑:“王爷说笑了,阿黄哪里会记得我。” 这么久了还能想她?鬼信。 “小狗的记性可比人好多了。”陆玄昭轻声道,“尤其是对着相处过的人。要不改日带它来看看你?” 虞苏一时语塞。 面前的男人神色坦然,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有火光。 “不太合适吧。”虞苏犹豫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陆玄昭微笑,“阿黄在府里闷得慌,带出来散散心也好。你若担心,可以让丫鬟们都在场。” 虞苏想了想,确实没什么不妥:“行,那改日吧。” “好。”陆玄昭应得干脆,“那就后日午时,我带阿黄来访。” 说完,他拱手告辞,转身时唇角微微勾起,一晃而过。 虞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着了道。 这分明是借着阿黄,找了个再来澄园的由头。 可转念一想,她又有些困惑。 堂堂王爷,若是想来澄园,直接说便是。 何必如此费心绕弯子? 该不会想要回宅子? 还是想来看看,自己把他送的宅子装扮成什么样了? 话说,策马回府的陆玄昭,几乎是第一时间走向后院。 他直接走到阿黄的住处,只见那条狗早被养得胖胖的,皮毛油亮,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透着机灵劲儿。 阿黄见他来了,立刻摇着尾巴迎了上来,蹲在脚边,仰头望着他。 陆玄昭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两日,好好给阿黄梳洗打扮一番。”陆玄昭淡淡吩咐。 站在一旁的管家闻言,一愣:“打扮?王爷,您是说……阿黄?” “嗯。”陆玄昭点点头,“把它收拾得干净些,见人也体面些。” 管家张了张嘴,迟疑道:“王爷,这……是准备带阿黄去哪儿?” “澄园。”陆玄昭瞥了他一眼,“见它的恩人。” 管家一怔,连忙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他刚要转身离开,却听陆玄昭忽然补充:“还有,把它的狗窝熏香。” 管家脚步一顿,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王爷,您说什么?给狗窝……熏香?” “嗯。”陆玄昭神色如常,“用上好的香料,清爽些。别让阿黄带着一身土味见人。” 管家愣了半晌,怀疑自己听错了, 连狗窝都要涂香,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恨意 陆玄昭坐在庭院里,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安静。 阿黄正躺在他脚边打滚撒欢,偶尔抬起头,用澄澈的眼睛看他。 “王爷,定国公夫人和五公子到了。”侍从在一旁轻声禀报。 陆玄昭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掠过一丝阴翳。 柳芙来,从来不会有好事。 他抬眼望去,只见柳芙一袭墨绿刺绣长裙,雍容华贵。 身后跟着陆熏,脸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神色。 柳芙扫了一眼庭院,目光在陆玄昭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没有一丝身为人母的温情。 这是她第二次来王府。 上一次是先帝驾崩之际。 这一次若不是听陆熏提到陆玄昭外头疑似有个外室,她根本不会踏进这个地方。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柳芙开门见山,语气冷淡得仿佛在问一个陌生人。 陆玄昭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眼底是化不开的寒意:“母亲从来不管我,如今何必关心我的终身大事?” 柳芙冷笑一声,目光带着刻薄:“你以为我想管?可你都二十四了,连个影子都没有。外头人怎么说?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无能,连儿子的亲事都操持不好。你要是真想气死我,倒不如直接动手。” 自始至终,她关心的都是别人如何看她。 陆玄昭眼底的寒意更深了几分,“我的婚事,不劳您费心。” 柳芙轻哼一声,声音更加冷漠:“昭华多好的孩子,我看配你绰绰有余。总比外面那些来历不明的女人强。” “这个月是大吉,我会让你爹去提亲。” 陆玄昭猛地站起身,眸光凛冽如刀:“若母亲执意如此,那就别怪儿子不认你这个娘。” 柳芙面色铁青,张了张嘴正要反驳,陆熏连忙打圆场。他夸张地指着阿黄惊呼:“哇!这是哪里来的小狗呀?看起来好伶俐!” 说着,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阿黄的脑袋。 阿黄歪着头,用好奇的眼神看着陆熏,尾巴摇了两下。 陆熏抱起阿黄,打趣道:“哥,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养动物的吗?说养死了会难过。” 陆玄昭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阿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柳芙冷眼旁观,目光扫过陆玄昭和阿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她看向陆熏,语气忽然温柔:“阿熏既然喜欢,那就让你哥送给你吧。” “不行。”陆玄昭的声音瞬间沉了下去。 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双眸中压抑的怒火。 陆熏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摆手:“这不好吧,我才不夺人所爱。” 柳芙却变本加厉:“你一个做哥哥的,弟弟喜欢你就该让给他。这不过是一条狗,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回头再送你一只,这一只就让阿熏抱回去。” 陆玄眸光变得深寒,声音凌厉道:“母亲若想看我难堪,大可直说。何必拿一条狗来试探。” 说完,他一把抱过阿黄,大步离开了庭院。 柳芙怒极反笑:“好,好得很!” 看着陆玄昭的背影,柳芙气得发抖。 一抹恨意划过眉眼。 柳芙出身柳家,曾是京城名门望族,但家道中落。 又因家中出了两朵金花,一女入宫为妃成了太后,一女嫁入定国公府,成为国公夫人,柳家的地位才得以保住。 当年,柳芙嫁入定国公,与还未成定国公的陆均琴瑟和谐,恩爱有加。 她因道士的一句“此女腹中第一子将会承天命,紫气东来,金阙当兴”,彻底改变了人生。 那时先帝晚年痴迷道教,常召方士入宫,修建道观,广纳丹药。 听了这话,更是深信不疑。 于是光明正大,强夺臣妻。 九个月后,柳芙在皇宫生下陆玄昭,至此,他们夫妻也有了隔阂。 陆均选择逃避,将心思都放在纳妾和其他孩子身上。 直到先帝驾崩,二人感情才有所缓和。 柳芙握紧了拳头,看着陆玄昭颀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 真的越来越像那个人年轻的时候,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想毁掉。 一如他毁了自己的人生。 陆熏叹了声,实在不解,母亲和大哥之间有何恩怨。 怎么两个人比仇人还像仇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小日子过得不错 九月流火,天凉渐显。 清晨的澄园笼罩在薄雾中,空气里透着初秋的凉意。 虞苏坐在正厅,翻看着几封应聘信笺。 自从上次闹出些动静,她便打定主意要扩充人手。 青葵频频往牙商处跑,挑选合适的人选。但最终拍板的,还得是虞苏自己。 消息传开后,不光是平民百姓,连一些破落户出身的仆役都纷纷上门投帖。 其中竟有先前郑家闹事的奴仆。 虞苏冷笑,可怜他们帮着恶主干坏事,却连个水平都没有。这又不是收容所,做事不地道的人,她一个也不要。 护院的标准,她定得极高。 专挑身强体壮、有军伍出身或武艺在身的人。 这一关,要过吴敢的手。 但凡来应聘的,都得和他过几招,得了认可才行。 最后选中三个拳脚好手,走雇佣合同。 白天来,晚上归。 还立了排班表。 除此之外,四个麻利小伙负责杂活。 打扫庭院,搬运物件,样样都有人管。 就连洗衣这种活计,也请了两位手巧的中年妇人。 日子久了,澄园渐渐热闹起来。 护院早晚巡逻,镖师陈三主动教年轻护院武艺。 帮工分头干活,动作麻利。 洗衣婆子在后院井旁搭了架子,晾晒的衣物一片齐整。 花匠每日照顾绿植,最近从花圃移植的不同品种的菊花。庭院架子上一片花团锦簇。 虞苏立在廊下,看着这一切,嘴角微扬。 可不是么,她也算个小地主了,只可惜还没置办下田产。 “这下可轻松多了。澄园总算像个样子。”她转头对娄姑说。 娄姑笑着应道:“是啊,多久小姐,澄园越来越有气象。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顿了顿又惋惜道,“可惜没买上几亩良田。” 京城周边的良田,早被达官贵人瓜分干净。但凡有卖出的消息,还没等虞苏听到,就已经易了主。 “不如请王爷帮忙留意?”一旁青葵提议。 虞苏摇摇头。 老麻烦别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况且陆玄昭对她的态度,越发暧昧不明。 她心下一紧,警觉起来。 如今的日子,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无拘无束,自在安然。 她不想改变,更不想嫁人。 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距离。 点到为止,适可而止。 秋日微凉,陆玄昭正抱着打理干净的阿黄,准备带它去澄园。 阿黄趴在他怀里,眼神灵动,显得格外乖巧。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长公主府的侍从骑马飞奔而至,面色焦急地禀报:“王爷,郡王病得很重,长公主请你去一趟。” 陆玄昭脸色微沉,抱着阿黄的手微微收紧,片刻后,他沉声吩咐:“备车,调头去长公主府。” 马车停在长公主府外,陆玄昭大步走进内院,正见长公主站在廊下,眉眼间透着几分疲倦。 自从刘骏案后,长公主与陆玄昭之间的感情早已生了嫌隙,两人多年积累的亲情几乎消耗殆尽。 但即便如此,长公主并未阻止陆玄昭与阿月的来往。 “阿月怎么样?”陆玄昭直接问道。 长公主转身看他,眉宇间带着忧愁:“大夫说是忧思过度。” 陆玄昭皱眉:“忧思?阿月是因为什么事?” 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你自己问他吧。” 陆玄昭推门进屋,只见阿月半靠在榻上,面色苍白,目光呆滞。 见陆玄昭进来,他的眸子微微亮了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陆玄昭走到榻边,声音柔和了几分。 阿月低头,语气自嘲:“表舅,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母亲的期待都做不到,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陆玄昭心中一紧:“你想要什么?” 阿月目光闪动,喃喃道:“我是不是也可以……去见她一次?” 陆玄昭的手指轻微颤了颤,心底一阵喘不上气。 他当然知道阿月口中的“她”是谁。 他强迫自己冷静,轻声问:“若是你真的想见她,我可以带你去。” 阿月怔了怔,露出几分自卑的笑:“去了又能如何?母亲若知道,只会加倍针对她。” 这句话戳中了陆玄昭的心。 他还在斟酌言辞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长公主走进屋,眼眶湿润,“阿月,你若真的想见,就去吧。只要你开心,母亲什么都能忍受。” 阿月愣住了,抬头看着长公主:“母亲的意思是……您接受虞姑娘了?” 长公主笑得极为温柔,眼中却带着难以捉摸的深意:“只要是你想要的,母亲都可以接受。” 阿月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似乎没想到母亲会如此通情达理。 陆玄昭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 虞苏立在前院,望着那辆停稳的青漆马车。 车帘掀开,陆玄昭抱着阿黄走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车夫忙放下檀木雕花的脚蹬,墨色车帘轻轻摇动,阿月那白皙的脸出现在帘后。 他身穿一件织金暗纹的厚重外袍,墨发用一根白玉簪高高挽起,眉目柔和,气质清雅,可脸色苍白,颇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阿月笑着开口,声音轻柔:“虞二姑娘,我这样冒昧叨扰,不会打扰到你吧?” 来都来了,难不成赶回去? 虞苏深吸一口气,盈盈一笑:“怎么会?我还正想向你们炫耀我的新家呢。” 边笑着,边引二人入内。 陆玄昭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几个新面孔身上:“招了不少人手?” “没办法,这宅子太大,仅靠我们几个人可打扫不过来。” 虞苏暗自感慨,这个时代的人工确实便宜。 想当年在国外,随便通个下水管都要大出血,什么都得自己来。 几人来到内院,只见池塘边几个小厮正赤着脚踩在齐膝的水中,有的用竹篙撑着清淤船,有的拿着网兜打捞枯萎的荷叶。 岸边摆着几个木桶,装满了淤泥。 阿月看着这一切,有些不解:“池塘清得这么干净,是打算养什么?” “江南有养珍珠贝的传统,尤其在这种静水池塘里,与鲤鱼混养最是寻常。我想试上一试。看几年后能不能收点珍珠。” 陆玄昭嘴角微扬:“你竟还通晓渔事?” “不通晓,但这不妨碍我尝试。”虞苏笑道,“如今我也算是个创业之人了。” 陆玄昭低笑,目光却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阿月看着虞苏的眼神满是崇拜。 这样自由自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多么美好。 转过一处回廊,陆玄昭注意到墙边立着几个草靶。 靶心处零星钉着几支箭,准头还算不错。 “这是你射的?”陆玄昭问。 闻言,虞苏点头,拿起那把练习弓,略显粗糙的木纹衬得她手指更加白皙修长。 他看着她低头随意拨弄了一下弓弦,微风拂过鬓边,几缕乌丝吹散在耳旁。 又听她道:“吴敢每日教我些粗浅功夫,总得强身健体才是。只可惜这弓箭不太趁手。” 陆玄昭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眸色微暗。 那确实只是把普通的木制长弓。 他暗自记下,只等下一次来时便送上一副上好的柘木弓。 这弓要轻巧些,适合女子使用,若有幸请到京城最好的弓匠打造,再好不过。 刚要开口,却在这时,阿月眉头微蹙,沉声道:“这种弓,用着怎么行?改日我送你一副好弓。” 虞苏摆了摆手:“不用。现在这把我已经练得顺手了。” “箭术可不是随便学学的,你若是用不趁手的弓,时日久了,手腕和肩膀都会受伤的。姐姐若真打算学,到时我让人给你挑一副最适合你的。” 都这样说了,虞书哪里还拒绝? 于是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郡王了。” 阿月见她应下,眉宇间染上一抹浅浅的喜色,语气温和:“不过是一副弓而已,姐姐不必多谢。” 一旁的陆玄昭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滞。 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既然弓箭的事有了安排,那我们今日也不必多叨扰了。” 虞苏一愣,抬眼看向陆玄昭,只见他眉宇沉静,似乎敛着什么情绪。 “王爷这就要走了?”虞苏问。 陆玄昭抬手拍了拍阿黄的脑袋,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阿月,“阿月的身子才刚好一些,不宜在外久留。” 阿月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连眼中都带着几分不解,委屈道:“表舅,我不过是陪您一同来看看,也不过片刻工夫,怎的便成了叨扰?” 陆玄昭神色如常,“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事。若因此耽误了,长公主那边只怕会责怪我。等你修养好,再叨扰虞二小姐吧。” 虞苏听到这话,唇边的笑意微微一顿。 她不是不喜欢阿月,只是…… 就他那个母亲,她是真怕了。 虞苏笑了笑,打趣道:“王爷这么紧张郡王的身体,倒显得我像个不近人情的人了。郡王,你就听王爷的话吧,我这随时欢迎。” 欢迎个鬼! 这话说得虞苏自己都不信! 拜托你俩一定要听出弦外之音啊! 阿月听完,眼睛却亮了起来,嘴角的笑意重新漾开,“既然表舅这么说,那我便不多留了。” 说完,微微拱手,语气里带着些许期待:“姐姐,今日多谢款待。改日我再来看你。” 虞苏笑眯眯,“好说好说,期待下次郡王来,我还等着试您的好弓呢。” 待二人走后,虞苏深吸一口气。 下次?还是别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世子大婚 澄园池塘清理干净后,水面平静如镜,波光粼粼。 虞苏站在池边,看着水中的倒影,轻声问:“珍珠苗什么时候能下?” 王守生在一旁,道:“池塘已经整理好了,等再过几日气温稍降,水质更适宜,就可以开始下苗了。” 虞苏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笑:“辛苦了。” 她转身走向廊下,日子过得充实有序。 郑家赔偿的商铺早些年就租了出去,租户是做茶叶生意的老行家。 并不是郑家的人。 因此,虞苏便没做出将住户赶走的事情,只将铺子继续以合适的价钱租给对方。 租金每月便有四十五两,足够澄园一群人一月的伙食费。 再找几个营生的项目,就能覆盖所有的开支。 日子越来越好,虞苏脸上日日都是笑容。 “小姐,咱们自己的商铺还得慢慢找。”青葵一边记账一边说道。 “急什么?慢慢留意,总能遇到合适的。” “这件事不急,倒是让他们快些准备好珍珠苗,别耽误了下水。”虞苏语气悠闲,笑着道。 与虞苏平静充实的日子相比,傅怀溪此刻正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他提出退婚,没想到引来老侯爷的一场暴怒。 “你再说一遍试试!”老侯爷拍案而起,声音震得屋顶都有回声,“老子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要再提退婚,世子之位你就别想要了!” 侯夫人哭得梨花带雨,一把拉住傅怀溪的手:“那小妖精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儿啊,咱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别想那个贱人了!” 傅怀溪低头跪着,一言不发。 戒尺一下又一下落在他的背上,衣衫被打得发皱,背后的血渗透出来,但他依旧一动不动。 老侯爷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将戒尺一扔,恶狠狠地吼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这个婚礼就算没有新郎,也要照样办!” 九月初八这天,宁远侯府张灯结彩,吹拉弹唱,迎亲的队伍热闹非凡。 京城里的人们议论纷纷:“傅世子真是才貌双全,这门婚事果然是天作之合!” “可不是?王书瑶可是人尽皆知的大才女,这样的婚礼羡煞旁人!” 而在澄园,虞苏得知傅怀溪成婚的消息时,正在练拳。 院中秋风拂过,带走了些许汗水的湿气。 虞苏穿着简单的练功服,额头满是汗。 吴敢点头:“不错,力量控制得比昨日好些了。” 虞苏很开心,她远程攻击,臂力都不错,唯独近战苦手。 如今每日锻炼,时不时与老师傅切磋切磋。 一般人还真打不过她。 青葵走上前,递上一方洁净的帕子,迟疑片刻,终是道:“小姐,今日傅世子大婚。” 虞苏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青葵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小姐……不难受?” 虞苏一乐,摆摆手:“难受什么?早就断了的事,哪里还有什么情分。” 青葵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道:“可当初小姐跟傅世子闹掰,不就是因为……” “因为我不愿意做妾,是不是?”虞苏接过话头,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顿了顿,笑意温和,“不过既然走不到一块儿,那就各自安好。说实话,我还真心希望他幸福,过好自己的日子。” 青葵听了,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发现虞苏确实毫无波澜。 她这才笑了,语气轻松了些:“小姐心宽,倒是我多想了。” · 宁远侯府。 红烛摇曳,金丝绣帐轻拂。 本该是喜气洋洋的婚房,此刻却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王书瑶着一身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静坐床畔。 她的手指在膝上微微攥紧,又松开,隔着盖头都能感受到她眸中的颤栗。 这一天,她期盼了许久,可迎亲的却是侯府二房的嫡子。 世子对外称病不出,可当她踏入婚房,看到却是被绑在椅上的傅怀溪。 一股难言的屈辱涌上心头,几乎从她身体里冲破而出。 待婚礼礼成,傅怀溪身上的绳索才被解开。 他身着大红喜服,神情冷淡,连看都不愿看王书瑶一眼。 “挑盖头了。”喜婆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的谄媚。 屋里却无人回应。 下人们站在一旁,却见世子爷颓废地靠在椅子上,声音里藏着刺骨的寒意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退婚吗?” 傅怀溪终于开口。 他不信王书瑶真的退不了婚,口口声声说理解他、成全他,背地里却与他们沆瀣一气。 婚房内顿时陷入死寂,连烛火都不敢跳动。 “都下去吧。”王书瑶轻声吩咐。 众人面面相觑,这盖头未掀,交杯酒未饮,吉时未过,如何能退? 可见新娘语气坚决,终是鱼贯而出。 王书瑶缓缓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烛光下,她的眼眸如深潭般幽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事已至此,我二人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她的声音很轻,又道:“你可曾为我考虑过?婚事是我说退就能退的吗?那世子,你又退得了吗?” 傅怀溪哑然。 她说得对,就算他心有所属,这世间的规矩摆在那里,他总归是要娶妻的。 况且...虞苏,又怎会做得了他的正妻? 王书瑶款步走到桌前,纤指执起卺杯。 “书瑶不求得世子怜惜。我占着这正妻之位,日后若虞苏小姐愿意进门,我必不会为难于她。可若是世子另娶他人,却未必会如我这般知趣。” 傅怀溪苦笑。 若虞苏真愿意,何须她在此说这些? “给我一个体面,可以吗?” 傅怀溪缓缓抬眸,王书瑶举着杯,泪水湿了睫,漆黑的眼眸看着自己。 他不由怔了下,这双眼睛何尝不像自己。 他们都是困在蛛网里的飞蛾。 不得解脱。 傅怀溪终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入喉咙,又苦又涩。 红烛渐渐燃尽,房内暗了下来。 二人各自躺在喜床两侧,中间空落落的距离,仿佛横亘着一道看不见的天堑。 同床异梦,大抵如此。 王书瑶侧过身去,将脸埋进臂弯。 眼泪终是不争气地落下,濡湿了锦被一角。 这不正是她自己选的结局吗? 可为何,心却比这三更的夜还要冷?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就是这么巧? 次日清晨,朝阳才染红窗棂。 傅怀溪早早梳洗完毕,束发整冠,大步流星走出寝居。 头也不回,仿佛身后的新房只是一处陌生的驿站。 房内,王书瑶正坐在妆台前,任由贴身丫鬟替她梳着发髻。 铜镜里,她的眼睛浮肿,眼角还布着浅浅的红血丝。显然整夜未眠。 “世子也真是的,连小姐也不等一下,未免太冷情了些。”丫鬟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忍不住小声抱怨。 “叫夫人。”王书瑶轻声纠正,“我已经嫁人了。” 丫鬟动作一顿,“是是是,夫人。只是夫人昨夜怕是没睡好吧,眼睛还这么红……” 王书瑶的贴身嬷嬷在一旁抹着眼泪。 今早收拾床榻时,连条染红的元帕都没有。 世子未免太过分了,这是在打小姐的脸啊! “夫人受苦了……”嬷嬷哽咽道。 王书瑶却展颜一笑,“我不苦的。”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关系,他总有一天会回头看看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 待王书瑶梳妆完毕,这才随傅怀溪一同去了正院给长辈请安。 侯夫人一见到王书瑶,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拉着王书瑶的手,心疼地直抽泣:“好孩子,是我们委屈你了。这臭小子就是被那个狐媚子迷了心窍,你且忍忍。日后他想明白了,自然会知道谁才是良配。”说着又瞪了傅怀溪一眼。 王书瑶低眉顺目应着,那温婉贤淑的模样,更叫侯夫人心疼。 知道新婚之夜傅怀溪竟连碰都没碰她,侯夫人更是愧疚,拉着她嘘寒问暖,恨不得把全府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 傅怀溪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讽笑。 “啪!”侯爷重重一拍桌案,声音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 “孽障!”侯爷怒指傅怀溪的鼻子骂,“书瑶温柔贤淑,你娶了她却不好好待她,整天想着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难道都喂了狗?你这是要败坏我们侯府的门风!” 傅怀溪依旧不语,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老爷消消气。”侯夫人赶紧打圆场,“他们小两口的事,让他们自己慢慢处。”又转头温声对王书瑶道,“来,书瑶,尝尝这燕窝,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王书瑶端起碗来,目光掠过傅怀溪紧绷的侧脸。 没关系的。 来日方长。 这条路,她既然选了,就一定要走下去。 她不信自己捂不暖他的心。 她也不信自己比不过虞苏。 · 天空露出青蟹色的微光,虞苏起了个大早。 此时,吴敢、何有地几人正开始晨练。 他们起得早,这个时候已经晨练了半个时辰。 院内传来阵阵拳风破空的声音。 虞苏跑完几圈后,也在院中练完了一套拳。 直到红日跃出地平线,染红了半边天。 她停下来,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青葵端着一盏温热的茶走过来,笑道:“小姐,今日听说南城码头边有家商铺出租,可要去看看?” 虞苏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问:“码头边?靠近纤夫集市的地方吗?” 青葵点头:“是的,那一带人多,虽说干的是苦力活,但客流量不小。不过,位置稍微乱了点。” 虞苏思忖片刻,“乱一点也没关系,人流多才是关键。去看看。” 用过罗娘子准备的早餐后,虞苏便带着吴敢和青葵出发了。 马车行至南城码头,远远就能看见人头攒动。 卸货的纤夫、贩卖小吃的小贩、还有绕路而来的人流,一片繁荣喧闹。 虞苏正准备让车夫靠近些,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大喊:“快躲开!打起来了!” 她的马车忽然一晃。 马儿受了惊。 车厢内传来青葵一声惊呼:“小姐,小心!” 吴敢当机立断,上前控制住马车。 此时虞苏和青葵也掀开车帘稳稳跳下车。 平复马后,吴敢迅速迎上来,问:“小姐,没事吧?” 虞苏稳了稳身形,抬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在远处人马对峙的两帮人身上。 “一大早的,就这么乱。这地方经常发生斗殴吗?” 吴敢对这块熟悉,道:“这块大小帮派不少,都是气血方刚的汉子,没什么规矩。一言不合就动手,时常打得头破血流。” 虞苏抿了抿唇,心里已经对这铺子没了期待。 难怪要转让,经常打架斗殴的地界,哪个商户受得了?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不远处另一辆马车停下。 马车帘掀开,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是傅怀溪。 他脸上带着几分憔悴,眼底泛着青,不复往日风光霁月的模样。 目光扫过前方,却在看到虞苏时瞬间凝滞,喉结滚动,欲言又止。 “世子,这里有些危险,不如让他们将车子移开吧?” 王书瑶看着外面混乱的场景,不由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却见傅怀溪如木雕般一动不动,失魂落魄的望着一个方向。 王书瑶顺着他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虞苏。 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心中冷笑,难怪某人跟丢了魂似的…… 王书瑶掀开车帘走了下来,一身素雅的妆容,面容端庄中透着几分柔美。 “虞二姑娘?”王书瑶眉眼带笑,“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虞苏看着她,挑眉,“王小姐,不,现在应该叫世子妃才是。” “虞姑娘倒是记性好,确实该改口了。” 王书瑶笑意更浓,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傅怀溪,亲昵道,“世子与我前日才拜过天地,今日正准备回门,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倒是巧得很。” 她咬重了“巧的很”三字。 虞苏一听便知道王书瑶话中有话,顿感无语。 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故意与傅怀溪偶遇? 虞苏身边吴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青葵却知道。 她皱起眉,只觉得着王小姐,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炫耀。 似乎故意想让虞苏知晓她与傅怀溪已经成婚的事实。 青葵道:“恭喜世子娶得如意夫人。想来世子妃既是秀外慧中,定能管好相公,免得他整日往我们家门前转悠。” 王书瑶听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主子们说话,你一个丫鬟插嘴是不是不合适?” 虞苏轻笑:“世子妃这话就不对了。我这丫鬟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既然你们已成婚,还请看好你夫君,不要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我院前打转。” 王书瑶终于破防,绷不住了,“虞小姐说话可真有意思。混乱的南城大街,还是我回门之日,却偏偏遇上你,这般心计,当真让人佩服。你蓄意为之不就是为了世子,若虞二小姐后悔,我也愿意与你共侍一夫。” 虞苏无语笑了。 “怎么这条路只有你能走,别人就走不得了?但凡与世子同路的女子,都是在觊觎你的夫君?” “还有,我谢谢你的大度,世子你就一个人去服侍吧,我断不可能去服侍任何男人。” 王书瑶心中一阵怄,她好不容易说动傅怀溪陪她回门,马车里二人还算和睦。 可这一遇上虞苏,傅怀溪就跟丢了魂似的,眼巴巴地望着别人。 王书瑶本想着来日方长。 可心中的酸涩不已,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虞苏看着她扭曲的表情,忽而笑道:“世子妃这般疑神疑鬼,只怕这日子不好过啊。” “青葵,我们走吧,再这样下去,只怕某人回门都不顺心咯!” 傅怀溪终于坐不住,下车想说什么,虞苏却已经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远去,只留下王书瑶,黑沉着脸。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哥哥没死? “那晚你是怎么和我说的?” 傅怀溪目光冰冷,宛如寒潭深处的月光,不近人情。 王书瑶咬着唇,眼中泛起水雾:“我……我只是说了一些实话而已。你我成亲本就是定局,可世子你总是念着虞小姐。她对你那般冷淡,我不过是觉得不值得……” “值不值,不需要你来评判。”傅怀溪打断她的话,语气冷得像冰,“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插手。” 王书瑶脸色一白,手指攥紧了衣袖,泪水酸涩在眼睛里打转。 整个回门之路,傅怀溪脸色阴沉如墨。 到了尚书府,更是不给丝毫面子,送完礼就要走,连晚饭都不肯留。 王夫人抱着女儿哭得梨花带雨:“我就说这门亲事不妥,你偏不听。如今瞧瞧世子的态度,你这日子可怎么过?” 王书瑶眸光深邃,轻轻扶住母亲的手,低声安慰:“女儿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不急,他早晚会明白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与此同时,虞苏也回到了府中。 一路看了几个铺子,没一个合适的。 要么租金不合,要么位置偏僻。 更有甚者,仗着地理位置优越狮子大开口,一月要价百两银子,把虞苏都逗笑了。 “果然,做生意不是那么容易的。”虞苏揉了揉太阳穴。 “小姐,”娄姑迎上来,“长公主府送来了请帖,说是秋社要为郡王祈福,特地邀您去。” 虞苏挑眉。 秋社祭祀土地神和五谷神,一般在立秋后或秋分前后举行。 虽然是传统节日,但多是百姓间的习俗。 如今长公主却办得如此盛大,实在令人玩味。 这些达官贵人倒是会寻由头,逢节必宴,倒也不怕人说奢靡。 “还有这个。”娄姑双手捧出一把弓,“是用紫檀木精心打造的,弓身镶嵌着银丝,弓弦也是用上等蚕丝搓成。可见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虞苏神色一动。 没想到阿月这么快就把弓送来了,竟是这般珍贵的东西。 她轻轻抚过弓身,木质温润如玉,银丝在日光下流转,光华生辉。 这份心意,着实让她心头一暖。 “阿月倒是用心了。” 青葵在一旁小声道:“小姐,这么好的礼,秋社宴若不去,只怕说不过去。” 虞苏叹了口气,将弓放在一旁:“既然人家诚意送礼,去一趟也无妨。” 很快到了秋社这天。 长公主府内莺莺燕燕凑在一起,笑语晏晏。 虞苏在人群中扫到了王书瑶、曲含章等人的身影,就连那个已经被夺去封号的昭华郡主也在。 她轻嗤一声,什么禁足,怕是连两个月都不到就解了。 向长公主请完安,虞苏便寻了庭中一处僻静的树荫。 那些闺秀们各有各的圈子,她自从搬出去后就声名狼藉了,倒也乐得清静。 从来没有哪家闺秀像她这般大胆,父母俱在却擅自搬出府去住。 那些嫌弃鄙夷的目光落在身上,虞苏却不痛不痒,一点都不在乎。 只要自己不在意,这世上便没什么能真正伤害到她。 “姐姐也来了?”秦臻一脸惊喜地走来。 “长公主亲自下帖,不敢不来。”虞苏轻笑,“倒是你,怎么不去和其他姐妹说话?” 秦臻在她身边坐下,眼中闪过一丝惆怅:“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也是在讨论各自的婚事罢了。” 这也是实话,转瞬大家都到了说亲事的年纪。 虞苏察觉到她语气中的落寞,终是开口,“听说辅国伯府已经下聘了?” “嗯。”秦臻扯出一抹苦笑。 虞苏实在不解,“你可知道,那辅国伯府就是个火坑。难道不能把婚事退掉?” 秦臻望着远处的花园,眸光微动。 前些日子传来消息,哥哥可能还活着。 顾家在漠北有势力,他们以此为条件,只要她嫁过去,就发动人脉寻找线索。 如今朝廷对漠北管控日渐削弱,战事频发,也只能求助于顾家了。 无论是不是火坑,只要能找到哥哥,秦臻都要试一试。 她看着虞苏平静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苏姐姐和哥哥的过往她都知道,如今苏姐姐好不容易走出阴霾,她不忍心给她一个虚假的希望。 “秦臻?”见她发愣,虞苏轻唤了一声。 “没什么,”秦臻挤出一抹笑,“这是我的命数,躲不过的。” 虞苏蹙了下眉,她不可信什么命数。 还想再问,却见秦臻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终是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忽而之间,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她们:“苏姐姐!” 只见五岁的卫子岳蹬蹬蹬跑来,圆乎乎的小脸蛋上满是欢喜:“苏姐姐,你来啦!” 说着就要往虞苏怀里扑。 虞苏连忙接住这个小肉球:“你慢点,小心摔着。” 卫子岳却抱得更紧,圆滚滚的小脸埋在虞苏怀里,怎么都不肯松手。 这时,卫夫人快步走过来,脸上有些尴尬:“子岳,快下来,别无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小家伙气鼓鼓地抬头,“娘都被你们弄没了,现在还不让我和苏姐姐亲近!”说完,他又把头埋进虞苏怀里,一副谁都拽不走的模样。 秦臻掩嘴轻笑:“这小家伙,倒是专情得很。” 众人都知道虞书和卫家的事情。 若非那道克夫的命格,虞苏本该是这孩子的继母。 卫夫人心中一阵惆怅。 正在这时,曲含章款步走来,笑意盈盈,“见过卫夫人。” 她这般殷勤,虞苏哪能不明白其中意味? 听闻曲家正在与卫家议亲,这位怕是要做卫子岳的继母了。 “夫人别担心,”曲含章端着架子道,“待我进了卫府,定会好好管教子岳。毕竟……”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虞苏,“总不能让孩子与什么人都亲近,免得学些不该学的。” 虞苏闻言,冷笑道:“曲小姐这话倒是奇怪。我与子岳相识在前,倒是有些人,明明还没进门,就开始耍起主母的威风了。” “虞二小姐这话我可不爱听,”曲含章冷哼,“你与卫家的事,大家心知肚明。若非你那克夫家的命格.……” “曲小姐!”卫夫人厉声打断,又缓了缓语气,笑着道:“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 见未来婆婆发话了,曲含章只能悻悻住嘴,却仍不甘心:“我不过是为了子岳好。这般不检点的女子,还是少亲近为妙。” “苏姐姐才不是坏人!”卫子岳从虞苏怀里探出头,奶声奶气地反驳,“你才是坏人!我不要你做我娘!” “子岳!”卫夫人又羞又急,伸手想把孩子抱下来,却被他躲开。 小家伙死死抓着虞苏的衣袖,嘟着嘴道:“我真的不喜欢她!苏姐姐,你不能回来吗?爹爹不娶你,我娶你!” 虞苏听得一乐,却没接这话,反倒转头看向曲含章,笑容意味深长:“看来小公子很有主见嘛。曲小姐还没进门,就急着当人家娘,只怕是操之过急了。这亲事还没定下来,上赶着可不是贵女风范?” 曲含章脸色一白。 “你!”曲含章气得发抖,“你少在这里挑拨。” 虞苏不疾不徐:“我看挑拨的是谁,还不一定呢。有些人急着想当继母,也不知是真疼孩子,还是另有所图……” 这话还未说完,曲含章已经羞愤地转身离去。 卫夫人站在一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自然明白,曲家虽然官阶比卫家高,可曲含章毕竟是个性子浮躁的大小姐。 今日这般场合公然给人难堪,实在有失体统。 她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卫子岳:“子岳,别打扰苏姐姐了。” 小家伙撅起嘴,不情不愿地摇头:“不要!我要和苏姐姐在一起!其他人都没苏姐姐好看!” 卫夫人揉了揉额头,无奈道:“你的小伙伴们今日也来了,难道你不想去和他们玩玩?” 卫子岳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几分,但又有些舍不得虞苏,左右为难地站在原地。 虞苏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放心,等我忙完了,日后去你家看你,怎么样?” “真的吗?”小家伙眼睛一亮,“那你要和我玩一整天!不许骗人!” “好,谁骗你,你是小猪。” 卫子岳一听,傻傻的开心笑了:“那我就去玩了!苏姐姐,你可一定要来看我!” 虞苏点点头,冲他眨了眨眼:“去吧,和小伙伴好好玩,今天这么热闹呢。” 小家伙这才高高兴兴随卫夫人离开了。 秦臻笑道:“小公子很喜欢苏姐姐呢。” “小孩子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虞苏轻声道。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宴席 不多时,宴席开始,众人纷纷落座。 长公主举杯致辞,感谢各位的赏光,席间觥筹交错,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酒过三巡,她微醺提议:“诸位今日欢聚一堂,不如以诗助兴,赋诗一首如何?” 昭华闻言,立刻笑盈盈地接话:“长公主提议甚好。不知虞小姐可否也为大家献上一首佳作?” 她目光意味深长,唇边笑意却透着几分讥诮。 虞苏神色坦然,微微摇头:“我不会作诗。” “官宦之家的女儿,竟有不会作诗的?”昭华冷笑,“难不成真是不学无术。” “哦,”虞苏眨眨眼,一脸真诚,“那今日你总算见着一个了。” 席间窃窃私语,不少人掩嘴轻笑,目光中满是轻蔑。 “昭华郡主何必为难人?”秦臻忙出来打圆场,“又不是人人都要会诗词。” 虞苏却微微挑眉,声音凉凉:“昭华郡主?她的封号不是被夺了吗?” 一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席间的气氛顿时一滞。 周围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众人眼神复杂地望向昭华,有人掩嘴偷笑,有人低头喝茶,装作没听见。 昭华的脸色骤然铁青,双拳紧握,几乎要将指甲掐进掌心。 那件事是她心头的刺。 “虞二小姐!”她猛地站起,怒气填胸,“你如此无礼,是想存心羞辱我吗?” “羞辱?大家都知道的事,怎么能算羞辱呢?” “你!”昭华气得发抖。 男客区这边,阿月愁眉不展:“又来这套,只怕虞姑娘要受刁难了,我去和母亲说说。” “放心,”陆玄昭轻笑,“她不会吃亏的。” 他知道虞苏与墨香斋有合作,还见过她的文章,料定虞苏定然不会完全不通诗词。 可惜他想错了。 虞苏是真的不会,写写话本还行,诗词是真的一窍不通。 “那...虞小姐可通音理?”有人打圆场。 “抱歉,也不会。”虞苏大方承认,“不过嘛,我倒是会说个笑话。” “笑话?”众人来了兴致。 虞苏清了清嗓子:“从前有个姑娘,仗着家世欺负人,后来犯了错被罚。可她不思悔改,反而到处炫耀自己多厉害,一再找别人不痛快。大家都说她不知羞,她却说:我怎会不知羞?我每天都要照好几次镜子呢!” 席间一片憋笑。 有人却笑不出,比如曾经的手帕交王书瑶和曲含章几人。 哪怕诗社解散了,她俩对昭华的感情还在。 断做不出一同嘲笑她。 昭华脸色铁青,冷冷盯着虞苏。 这不就是在暗讽她吗? 她仗着礼亲王府的势力欺负秦臻,被陛下罚了禁足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虞苏神色不变,“所以啊,有些人,明明已经被打过脸,还非要自己凑上来让人再打第二次。这不是不知羞,这是蠢。” 昭华气得整个人发抖。 王书瑶站了出来,指着虞苏道:“无礼!虞二小姐不会作诗就算了,何苦这么讽刺别人?陛下收回禁足令,就表示已经原谅了,你一再提,是什么意思?” “嫁了人就是不一样,我忘了世子妃也是被禁足者之一。” 虞苏淡淡一笑,冷声反击:“若说无礼,恐怕昭华小姐才最为典范吧。三番五次刁难我,还非要强迫我作诗。这就是礼亲王府的家教?这么不讲理,难怪得罪人。” 这一句话,既骂了昭华,也顺带将礼亲王府拉下水。 昭华脸色煞白,眼中充满羞愤:“你……你才是不讲理的下作人!” “好大的帽子。只是我确实有一点比不过昭华小姐,我不至于明知道自己理亏,还要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 周围的人忍不住议论,有人忍笑,有人面露尴尬。 唯独昭华气急败坏,却无话可回,只能猛地起身,拂袖离席。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逼人做妾 昭华从宴会哭着跑走的事情传了出去。 阿月坐在廊下,带着几分无奈:“舅舅说得没错,苏姐姐当真不会吃亏。只是这样一来,怕是把一众贵女都得罪了……” 陆玄昭目光微敛,嗓音低沉:“得罪了又何妨?” 阿月抬眸,微微一怔。目光中透出几分意外。 陆玄昭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过了,不由轻咳了一声,“我是说,她是朋友,何况……她救过我,理应护着她。” 真的只是朋友吗? 阿月垂下眸子,低低“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秋社宴席接近尾声,桂花香混着酒气在庭院中氤氲。 众人都已微醺,说话声音也渐渐轻了下来。 长公主端着酒杯,目光在席间扫过,最后停在虞苏身上。 瓷白的肌肤,因为醉了酒泛着粉色,愈发显得明丽动人。 她的眼睛很特别,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天生的傲气。 此刻正侧着头,与秦臻低声说话,唇角噙着浅浅笑意。 “这梨花醪果然好喝,”虞苏用手指轻轻划过杯沿,对秦臻又道,“就是后劲有点大。” 秦臻笑道:“姐姐少喝点,待会真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家。” “醉不了。”虞苏自信无比。 长公主的主场,她要敢真醉,就是嫌活的太长了。 长公主看着这一幕,一直想不明白,阿月为什么会对虞苏另眼相待? 是她在其他贵女美人中半点不怯弱? 还是受了刁难也从不忍气吞声。 其实长公主并不喜欢这种人,这样的性格,放在一个没有足够家世支撑的女子身上,只会显得不知天高地厚。 如不是她运气好,背后又有陆玄昭护着,不知道已经死多少回了。 长公主一面厌恶这种桀骜不驯的性子,一面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阿月为人太过温和,所以在看到一个与他完全不同的人时,才会被吸引。 那双清澈的眼睛,那份骨子里的傲气,还有不肯低头的性子...... 长公主抿了一口酒,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那如果把这只骄傲的鹰儿关进笼子里,日日夜夜地折磨,直到她再也飞不起来呢? 若是这份张扬被磨去,骨头被打断,成为众多忍气吞声的可怜人中一员,阿月还会对她感兴趣吗? “今日各位赏光,我心甚慰。但除了为郡王祈福,本宫还有一件事要说。” 长公主突然开口,原本喧闹的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长公主视线缓缓落在虞苏身上,笑容不改:“虞二小姐。” 虞苏微微抬眼,虽有疑惑,但仍起身行礼:“长公主有何吩咐?” 长公主放下酒杯,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虞二小姐,你独居澄园一事,本宫早有耳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离家独住,似乎不合规矩。若是因为命语一事,不必在意。本宫又无官途,也不怕你那克夫家官途的批命。"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有人偷瞥虞苏,眼中带着轻蔑和嘲讽。 “离家独居?未出阁女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有人低声议论。 “听闻虞家早已放任不管,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像话。” 虞苏脸上的微醺一下褪去。 长公主这是要当众羞辱她。 “长公主这话臣女不明白。” 长公主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阿月心系虞姑娘,念之成疾。若虞姑娘能入府为妾,这病情必能痊愈。平安郡王虽身世有缺,却是一片真心。这样的大恩大德,虞姑娘何不成全?” 此言一出,厅内再次一片哗然,议论声纷起。 “长公主竟然要为郡王纳妾?那李家的亲事还议吗?” “早没了后文,听说郡王不愿意。” “虞家这样的门第,也能配得上郡王侧室?” “若真进了郡王府,也是她的福气。” 虞苏不动声色,声音平静,“长公主说得是,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但臣女自知门第低微,也不敢高攀。更不敢扰了郡王清净。” “她竟然敢拒绝!” “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哪里来的勇气?” “真是狂妄。” 长公主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几分,语气多了几分冷意:“虞二小姐,莫非你觉得本宫的安排不妥,还是觉得郡王配不上你?” 虞苏心中冷笑。 兜了这么大一圈,长公主的新招不过是利用众人施压,逼人为妾。 想用舆论让自己难以反驳,一边还能彰显长公主府的恩德。 可惜她又不是那些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的古代女子。 她扫了眼席间窃窃私语的众人,有人等着看她难堪,有人等着看她屈服。 这些人眼中,女子不过是供人打量的货物,能攀上权贵就该感恩戴德。 可她偏不! 斟酌了下,虞苏缓缓开口: “臣女并非嫌弃郡王,更不敢违逆长公主的好意。只是臣女向来心有志向,虽家世浅薄,却希望凭借自己的双手谋求前程。臣女实在担不起郡王的恩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何况,郡王如此身份,怎能因一己之心,而强迫旁人屈就?长公主的一片好意,只怕阿月郡王不知情吧?” 话音刚落,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在指长公主擅作主张? 长公主眉头微蹙,眸光转冷。 阿月当然不知道。 可事情若是成了,阿月难道会拒绝自己喜欢的女子? 她盯着虞苏那张明艳却倔强的脸,心中冷笑。 这丫头以为自己才思敏捷,口齿伶俐,就能在京城立足?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既然她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宫不给她体面。 长公主对周围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 只等宴会结束,将人扣下。 对外就说虞苏改变主意,自愿入府为妾。 事已至此,就是她再能言善辩,又如何脱身? 突然,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月闯了进来,脸色苍白,神色焦急。 男客们正在隔壁厅饮宴,他显然是匆匆赶来。 “母亲!”阿月声音颤抖,“这件事是儿子不对。” “儿子确实对虞姑娘有所倾慕,但绝无让她为妾之意。何况儿子身子骨也不好......”他咬了咬牙,“还是离京静养些时日吧,纳妾之言就别再提了。” 这番话一出,长公主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厅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外间踱步而入。 陆玄昭负手而立,嗓音低沉:“表姐,婚姻之事讲究你情我愿。强人所难,未免有失风范。” 厅内烛火摇曳,映照在他清冷的面容上,越发森冷。 长公主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玄昭却不为所动,“虞二小姐向来是非分明,您若真为阿月着想,就该尊重他们的选择才是。” 长公主面色阴沉,陆玄昭这话是要护着虞苏。 她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过。 只见虞苏并未看陆玄昭一眼,可二人却有种莫名的默契。 良久,她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本宫也懒得再说。虞二小姐,既然你志向高远,不愿为妾,那本宫便祝你......” 她咬重了最后几个字,“不负所愿。”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中意的人? 月色朦胧,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 虞苏坐在车内,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陆玄昭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别生气了。我堂姐这人一向我行我素。” 虞苏猛地转过头:“她凭什么觉得让我做妾是对我的恩赐恩德?” 说到这里,她气得连耳尖都红了,“难道在她眼里,女子就该感激涕零地接受这种好意?” 陆玄昭没有说话。 在世俗人眼里,一个寒门女子能嫁郡王为妾,确实是天大的机缘。 虞苏不答应,反倒显得不正常。 但一路相处下来,他太了解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了。 她不愿委身为妾。否则当初不会和傅怀溪闹掰。 “今日若没有你们在......”虞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你信不信宴会结束后她就会把我扣在长公主府,强制我成妾。我都说过了,为什么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陆玄昭眸光一暗。 这也是他坚持要亲自送虞苏回家的原因。 长公主若是存了这个心思,他不在场,怕是真会对虞苏不利。 “虞苏,”他迟疑了一下,“若......若是为正妻,你可愿意嫁给阿月?” 虞苏一愣,脸色沉了下去,“王爷在开什么玩笑?且不说我把阿月当弟弟一样。就算我愿意,你难道又想在背后出什么力,自以为为我好的做一些令人反感的事情?” 陆玄昭听到这个回答,薄唇动了动。却无法反驳。 之前虞苏和卫宵的婚事,他为了促成确实做了一些令她不喜的事情。 哪怕陆玄昭的初心是好的。 可见虞苏还没有彻底原谅他。 “不会了,你的婚姻大事,你自己决定,我不会让任何人强迫你,就算我自己也不行。”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般落在她的心上。 虞苏看着他,神情复杂,半晌,嘴角扬起笑意:“王爷能这么想,那倒是再好不过了。” “冒昧问句,不知虞二小姐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陆玄昭装作漫不经心又问。 虞苏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人的身影。 中意? 无所谓中意,而是合适。 一个进京赶考的穷秀才,家境贫寒,头脑聪明,温和善良。 若他愿意入赘,倒是不错的选择。 若后期日子不合,再换人也不迟。 在古代终身不婚并太现实,家里没有可名义上的男主人,一些牛鬼蛇神来了。 赘婿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行咱就换,那可比嫁做人妇再和离的操作容易多了。 她垂下眼睑,目光略微闪烁,仿佛在斟酌。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侧脸上,将那线条勾勒得柔和清晰。 陆玄昭不由得怔住了片刻,目光悄然落在她身上。 看着她茫然的模样,嘴角竟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看来,还没有中意的人。 陆玄昭语气柔和:“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人为难你。” 虞苏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心跳忽然加快了几分。 明明他说得很平静,但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她竟觉得有些……心虚? · 夜色如水,长公主府中灯火通明。 厅内,烛光轻轻摇曳,映得长公主面色忽明忽暗。 “母亲,您究竟为何要这样?”阿月低着头,声音沙哑,“当众逼迫虞姑娘为妾,这哪里是什么恩德?分明就是羞辱。” 长公主闻言,眉头微蹙,但很快抚平了面上的情绪:“阿月,母亲都是为你好。你不是喜欢她吗?让她做你的侧室,日日陪在你身边,这有什么不好?” “又是为我好?”阿月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母亲,您可知我现在有多痛苦?您看见她眼中的厌恶了吗?那样的眼神......”他声音哽咽,“她一定厌了我。” “胡说,”长公主不悦道,“不过是个寒门女子,能嫁郡王为妾是她的福分......” “福分?”阿月苦笑,“母亲,您可知虞姑娘为何要独居吗?她是为了逃离父家的桎梏,是为了能活出自己的样子!而您今日所为,不过是想把她从一个牢笼,推入另一个牢笼罢了。” 烛光下,阿月脸上满是痛楚:“我敬重她的孤勇,欣赏她的不屈......可您今日这般作为,让我日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她?您不是成全了我,您是毁了我最后一点希望。” “您总说要为我好,可您可曾真的问过我想要什么?” 长公主面色一滞。 阿月说完,不再看长公主的脸色,转身欲离开内厅。 “阿月!”长公主见他起身要走,声音陡然提高,“你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阿月转身向外走去,“也许去师父那里住几日,也许去郊外散散心。总之,我需要一个地方,能让我想明白......” “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我这些年是怎么活的。” 阿月停在门口,没有回头,继续道:“想明白为什么我总是要按照别人的意愿生活。母亲,您一直觉得您在为我铺路,可这条路,真的是我想走的吗?” “阿月!”长公主冲上前想拦他。 “别碰我。让我一个人待着。我累了。”阿月声音很轻。 长公主怔在原地,看着儿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烛光摇曳,映着她苍白的面容。 不知多久,门外传来侍女惊慌的声音, “殿下!郡王殿下出府了!” 长公主跌坐在椅子上,眼中终于涌出泪来。 “快,派人跟着他。我儿若有三长两短,你们提头来见我。”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告别 夜深雾重。 阿月孤零零地走在街道上,身影像要融入这雾里。 他步伐缓慢,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唯独不想回家。 跟随在身后的护卫与侍从远远吊着,不敢靠近,却又不敢离得太远。 “殿下,”墨台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焦急,“寒夜露重,这样的天儿您就穿着单衣,万一再受寒生病,长公主定会担心的……” 阿月听了,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是啊,我生病了,她又有理由拿我身边的人开刀,做出她以为对的安排。” 这句话,像是对墨台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听得让人听着心闷。 墨台感慨万千。 只道郡王想明白就好,赶紧回家吧。 “殿下,咱们回府吧。”墨台低声劝道。 阿月却没有答应。 他站在雾气里,深吸了一口气,“等会儿……就让我静一会。” 墨台无奈,只得从随从手中取来一件大氅,小跑着追上去,披在阿月身上。 阿月低头看了一眼大氅,终究没有拒绝,只是继续往前走。 雾气沉沉,街道越来越空。 走着走着,阿月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澄园附近。 他怔住,抬头看向那院墙,那里头充满了生机,不像长公主府,人人自危,生怕做错一点事。 胡春来烟瘾犯了,正坐在院里抽着旱烟。 秋夜寒凉,雾气湿重。 他吐出一口烟,正准备抽完回去睡觉。 忽然,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 仔细一听,人数不少。 胡春来皱眉,将旱烟往地上一磕,起身走到门边。 他微微探头,看清了后,不由得一愣。 竟是平安郡王。 瞧这小脸白的,肩膀单薄的得仿佛随时要被风吹倒。 胡春来嘿嘿一笑, 真有意思。 前有陆王爷,现在又有郡王偷偷跑来。 这舅舅和外甥,也不知道谁争得过谁。 胡春来默默地拉紧门,转身走回院中。 想了又想,还是去告诉了虞苏。 “ 平安郡王大半夜不睡觉,干嘛来这儿?”青葵刚睡下,又披上衣服来到虞苏屋里。 烛光忽明忽暗,照着虞苏的眼睛幽深。 她轻叹一声:“我去看看。” 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夜色如墨,将阿月整个人吞没其中。 他只披着一件大氅,整个人显得清瘦单薄。 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少年,此刻却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失魂落魄地立在门前。 摊上那么一个母亲确实无解。 虞苏几步就走了过去。 “说说,少年你又是怎么了?” 一旁候着的墨台众人,听她这般称呼郡王,都有些震惊。 却见阿月并不在意,反而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月光下,他的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姐姐,今天的事对不起......” 他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看来自责极了。 虞苏倒没什么反应,气了一阵她早把自己哄好了。 “我相信今日的事情是长公主自己擅自决定的,你肯定不知情。被当众羞辱这事,我早就习惯了,没事的。”虞苏柔声安慰。 这句话却像是压倒阿月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再也忍不住,泪水滑落:“苏姐姐,我……我如今连喜欢你都没有资格了。再一厢情愿下去,只会让母亲更加针对你。” “我越是对你上心,母亲就越难以接受。她不会放过你……我连这种事情都没能力解决,又有什么资格喜欢你?” 虞苏看着他,目光微微一顿。却没有打断他的话。 这也是她一直来担心的事情。 如今的她太弱小。长公主这个人偏执的可怕。 阿月抬手,用力抹了一把泪水,强露出一抹笑,苦涩至极。 “与苏姐姐相识一场,我真的很开心。你让我明白了很多,见识了很多……只是……只是我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他顿了顿,深深看了虞苏一眼,眼底泪光闪动,“今夜,就当是告别吧。” 虞苏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这个往日温润如玉的少年身上。 此刻的他,无助疲惫。 阿月要和她保持距离,是为了她的安全。 可虞苏也不是冷心冷情之人,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沉默片刻后,虞苏才轻声道:“好,祝你一切都好。” 没有挽留,也没有多说什么。 阿月抬起头,月光下,泪痕还在脸上,却已经笑了:“姐姐也是。” 他转身,大氅在夜风中飘动,“我走了。” 虞苏站在门口,看着阿月渐行渐远的背影, 夜路寒凉,阿月走得很慢,脚步轻得像生怕踩碎什么。 耳边是风声,脑海中却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虞苏时的画面。 一幕幕快速闪过。 阿月捂着胸口,微微发胀。 他原以为,这样的缘分会一直延续下去。 可到头来,连最后一面,都是以泪相别。 墨台远远地跟着,看着郡王孤单的背影,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这场情劫,只怕无解。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看不惯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转眼到了十月。 虞苏站在庭院中,看着娄姑为她做的几套新秋装,面料厚实,针脚细密。 她试了一件,样式不仅好看,而且十分合身。 笑着对娄姑道:“娄姑用心了,这比外头那些铺子里的衣裳都暖和。” 娄姑笑着摆手:“小姐喜欢就好,我看库房还有王爷送的好料子,再与小姐做了几身冬装。” “有劳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疾跑的小厮捧着一本崭新的《墨香录》冲了进来:“小姐,快看看,这新一期的《墨香录》上有人指名道姓说您不孝!” 虞苏微微一愣,接过书翻开,果然看到一篇文章。 文章直指她,说她背弃父母,擅自离家独居,顶撞父母,目无礼法,行为不端…… 弃古往圣贤所倡导的孝道如敝履,如此行径,实在有辱斯文,乃世风日下的典型。 文章指名道姓,咄咄逼人,连澄园的位置都暴露了个干净。 在古代,不孝可是重罪。属于儒家五刑之首。 若是真被扣上这顶帽子,她的名声和处境都会一落千丈。 那可不是泼辣那种程度,是能要人命的。 这人无冤无仇,把她独居的事情往不孝上扣,其心可诛。 虞苏很快就想到肯定是有人要搞自己。 要说她得罪的人也挺多的。 青葵忍不住,拿过书册一瞧,气得差点摔书:“这是什么混账东西!小姐明明是被虞家逼到无路可走,竟被人扣上不孝的帽子!这文章不是骂人,这是要把您往死里逼!” “行文如此毒辣,又把澄园的位置写得这么清楚,明摆着想让人对小姐动手!”青葵越说越气,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这要是被那些长舌妇和闲汉们看了去,小姐您往后可怎么安生!” 虞苏抬眼看向一片死寂的院子。 面上虽平静如水,心中却泛起杀意。 “文章不过是一纸之言,小姐您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任他们说去,只要咱们自己稳住,这事未必能闹大。”一旁娄姑安慰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青葵神色担忧,“人言可畏,若有些好事之徒借机生事,只怕会有麻烦,再严重一点,若是官府出手……”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呢?”院门外的胡春来大喝着,语气里满是怒火。 虞苏心中一沉,走到门口,只见几名老婆子和老汉堵在门外,手里提着水桶,满是污秽的脏水,正泼在她家的大门上。 “这种不孝女,我们帮她的父母教训教训!” 其中一个老婆婆叉着腰,指着宅子骂道,“有父母在却独自搬出去住,跟那些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就是!”另一人附和,“世风日下,姑娘家家独居,这成何体统!” “未嫁之女哪里能有自己的财产?” 虞苏站在门口,看着那泼了一地的污水,目光冷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人群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秋实气得跳脚,指着人群大声道:“小姐,我……我去报官!” 虞苏却抬手拦住了她,眼眸漆黑如深潭。 “ 谁指使的?” 她缓缓扫视众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人群中的骚动渐渐平息。 就在这时,一名老汉站了出来,冷哼一声,拄着拐杖,带着几分鄙夷和得意:“是我干的!你告官也没用。你不孝顺父母,离家独居,犯了礼法,还敢在这儿嚣张?” 老汉年约五旬,面容刻薄。 人群里,有人悄声道:“听说他女儿当年因为不孝被他逼得跳了河……” 老汉仿佛没听见这些话,继续往前一步,语气尖刻:“你这样的女子,生在这世上就是祸害!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还要什么礼法?这种不知廉耻的行径,早该被拉去浸猪笼了!” 周围一些人也开始附和起来: “这种人是该教训教训!不然风气都坏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离家独住,简直目无王法!” “我说啊,泼粪都算轻的了,要我看,赶出去才是正理!” 虞苏站在原地,微微眯了眯眼,冷冷地盯着老汉,目光锐利如刀,却一句话都没说。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滞。 议论声越发刺耳。 老汉以为自己占了大义,更加得意:“你也不瞧瞧,世上谁能容你?这样不孝不敬的人,还敢住这么大的宅子,真是丢尽脸了!你这样的,活该一辈子被人唾骂!” “你父亲不管,今日我就替他们教训教训你。咱们继续泼。 ” 秋实和青葵气得脸都红了,连娄姑也握紧了拳头,却无计可施。 虞苏抬眸,低声对青葵道:“青葵,记下这些人,打听清楚住哪。” 青葵一愣,低声应道:“是,小姐。” 虞苏缓缓走下台阶,轻轻扰了下耳朵,“说完了吗?你说完了那轮到我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不慌不忙,从门边拿起一根长棍,轻轻挑起地上的污秽,冷不丁地将棍尖戳向老汉的嘴。 动作快如闪电,迅雷不及掩耳。 老汉躲闪不及,被棍尖带着的污秽狠狠戳进嘴里。 “呜——”老汉瞪大了眼睛,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剧烈地挣扎着。 虞苏目光冰冷,声音清冷却带着讽刺:“嘴巴那么臭,是吃屎长大的吗?哦,原来真是吃了屎。” 她手腕一转,棍子顺势拨开,那污秽糊了老汉一脸。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 “天哪,她竟然敢这样!” “好生凶狠的女人!” 老汉咳嗽得几乎背过气去,一边吐一边喊:“你……你个毒妇!没教养的东西!来人,打她,打死她!” 虞苏冷笑一声,将棍子往地上一杵,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还傻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抄家伙!伤了人,我负责。只要别打死!” 秋实和吴敢等人瞬间冲了上去,青葵秋实两人也提起一根棍子,气势汹汹地瞪着围观的人。 现场一片混乱,那些来闹事的人见势不妙,吓得四散而逃。 围观的路人也不敢再多说一句,纷纷退散。 老汉扶着一棵树,不停干呕。 虞苏冷冷地站在原地,扫视着狼狈不堪的老汉。 “怎么?刚才不是很能闹腾吗?现在怂了?” 老汉颤抖着,身上的秽物顺着衣襟往下滴,狼狈得不像话。 秋实走上前,哼了一声,“老东西,欺负我家小姐,让你好看。” 吴敢也拍了拍手中的棍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目光如刀般扫过刘福通,厉声道:“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腿软了?” 刘福通脸色青白交加,一回头,跟他一同闹事的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他心头一紧,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你……你们想干什么?” 虞苏冷哼一声:“胡春来,押着他,把门前打扫干净。” 胡春来答应一声,几人没有多说,直接架住刘福通,将他按到地上。 那泼得满地污秽的台阶,此刻正泛着刺鼻的恶臭。 “擦!”吴敢将抹布扔在刘福通面前,语气里不带半点商量。 刘福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情不愿地弯下腰开始擦地。 他一边擦一边流泪,污秽的气味直冲鼻腔,熏得他眼泪连连。 “早干什么去了?”胡春来冷笑,“泼的时候多爽,现在知道辣眼睛了?” 作为一家之主,刘福通向来在家里享清福。 底下几个儿子儿媳无人敢忤逆,稍有一点不顺,就会被他扣上不孝的帽子。 他最引以为豪的就是那套古板的孝道理念,动不动就拿传统礼教来压制子女。 如今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竟会被人如此羞辱地压在地上擦污秽之物。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拭目以待 还没等他擦完,台阶下来了几个人。 是刘福通的几个儿子。 几人闻讯赶来,见到自家父亲这副狼狈模样,脸色都变了。 “小姐息怒,都是我们错了,没有看好我爹,冒犯了您……” 一个儿子连连躬身,“他要是真惹了您,我们替他赔罪!这地方我们来打扫,您消消气。”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爹,您这是干嘛呢,赶紧歇着,这地方我们来清理!” 虞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摊上这么个爹,真是做儿女的不幸。 刘福通的儿子们连连赔不是,虞苏也不再多言,冷声吩咐:“吴敢,看着他们把门前收拾干净。” · 一回院子,虞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似是嫌恶地闻了闻衣领。 虽然没有沾到污秽,但那刺鼻的气味仿佛已经渗进了衣料里。 “让罗娘子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她一边往主屋走,一边沉声道,“青葵,去把门前全撒上清水石灰。还有,让所有人都去洗澡,把门前彻底清理干净,我不想再闻到一丝异味。” 青葵连连点头:“是,小姐!” 片刻后,院子里响起了忙碌的脚步声。 罗娘子端着热水,青葵指挥着下人们将清水与石灰洒满门前的路段,连花圃旁都不放过。 虞苏坐在桶里,水汽氤氲中,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 陆玄昭闻讯而来,刚一下马便被院外弥漫的气味呛得微微皱眉。 台阶上的污渍早已被打扫干净,但泼水留下的痕迹和洒下的白石灰依然清晰可见。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味道。 他扫了一眼,眼神暗了暗,沉声问:“虞姑娘可好?” 青葵躬身道:“王爷放心,小姐已经无碍,正在正厅等您。” 陆玄昭快步穿过前院,抬眼便见虞苏从厅内走出。 她换了一身石榴红的衣裙,明艳得仿佛要将整个阴沉的天色点亮。 陆玄昭不由一怔,脑海中闪过虞苏从前在虞府的模样,素净淡雅,虽也动人,却少了几分张扬大气。 他心里隐隐一动。 原来她竟也能驾驭这样的颜色,这般明艳,这般……好看。 “王爷。”虞苏走至厅前,眼神透着不易察觉的怒。 她心情不佳,气得几乎要冒火。 陆玄昭不动声色地掩住心绪,沉声道:“墨香录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这文章措辞恶毒,夸大其词。我会亲自去找沈三郎问个清楚。” 沈三郎说得正是沈桓。 墨香斋幕后老板。 沈桓认识梦里归舟,却并不认识她虞苏。 墨香录还是她出的点子,如今被反咬一口,真是讽刺得很。 她一时牙疼,感到一阵无力,这种被背叛的滋味,着实让她有些懊恼。 可人家又不知道。 哎。 陆玄昭盯着她,声音低沉:“你放心,这事不能容忍。我一定替你去讨个说法。” “多谢王爷好意。”虞苏摆了摆手,“不过这事,我自己能处理。” “我让青葵查了今日来闹事的那群人,就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被人煽动的,还是单纯自发的?” 陆玄昭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我已经让人审过了。这些人不过是一群抱着礼教为尊的父母。你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太过张扬,便成了他们口中的异类。” “果然如此。” 虞苏的目光瞬间冷了几分。 她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些人不过是别人刀子上的肉,倒也先不急。眼下,还是先收拾这篇文章的幕后主使,至于那些人……慢慢算账。” 陆玄昭看着她目光中的锋芒,低声问:“你要怎么做?” 虞苏抬眸,“王爷拭目以待便好。” 陆玄昭注视着她,半晌才低低一笑:“好。” 反正有他在身后兜底。 陆玄昭也想看看虞苏是如何反击的。 · 汇香楼二楼雅间。 昏黄的烛光映在檀木屏风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陈湘君接过昭华郡主递过来的银票,手指微微一颤,面上却挂着恰到好处的谦卑笑意。 “郡主抬爱,湘君实在不敢当。” 他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又掩不住眼底的欢喜。 昭华微微一笑,姿态慵懒,靠在椅背上。 目光扫过陈湘君那张带着几分精明的脸,语气淡淡:“你的文章写得不错,本郡主很满意。这是赏给你的,收下吧。” 陈湘君连忙起身作揖,假意推辞道:“郡主实在太厚爱了,湘君不过是动了动笔,哪里敢受这等重赏?” 昭华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傲慢:“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这点赏银对你来说已经不少了。你想要的,我很清楚,无非是功名前途,想进入京中文人圈。放心吧,只要那个女人彻底没法翻身,本郡主一定会把你引荐给我父亲。” 陈湘君脸上露出几分感激,连忙道:“郡主大恩,湘君感激不尽,日后必定鞠躬尽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昭华满意地点点头,捏着杯沿的指尖微微用力,眼底划过一丝不屑:“虞苏那个女人,仗着陆玄昭护着,连我礼亲王府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舆论已起,她就算想反击,也早已无力回天。再说,她不过是个小门小户之女,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陈湘君附和着笑:“郡主说得极是。礼教为先,虞苏这样的女子,注定会被世人唾弃。” 昭华冷笑了一声。 想到打听的事情就难以下咽。 陆玄昭一而再再而三护着虞苏。 把她这个未来王妃放在哪里了? 柳夫人可是认定她做儿媳的! 不过没关系,虞苏一毁,也好让陆玄昭清醒些。 “没人会知道你写的文章是奉我的意思。至于《墨香录》的沈桓,本郡主也早已打点好了。” 陈湘君低头应是,语气越发恭敬:“多谢郡主提携,湘君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昭华微微一笑,“你下去吧。” 陈湘君行了一礼,径直离去。 他一走,屏风后便缓缓走出两个人。 正是曲含章和虞娟丽。 曲含章始终放不下与昭华的手帕交情,即便多次受冷遇,她依旧不肯彻底断绝来往。 或许是因为昭华的身份太过尊贵,礼亲王府在京中根基深厚,无论是为了颜面还是前途,她都不愿舍弃这样一座桥梁。 昭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没多久就原谅了曲含章。 如今这两人的关系比王书瑶还近。 曲含章见昭华在宴会上被虞苏气得当场失态,又想到自己与虞苏的龃龉,很快便想出了一个计策,替自己出气。 以孝道压人,直击软肋。 对虞苏这样的女子来说,孝道的指控不仅仅是声名不好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当,她在京城中将无立足之地。 曲含章满心期待,这一招定能让虞苏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的虞娟丽却有些不安。 虞苏离家的事情,她比谁都清楚,虞洪秋虽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但始终没有以礼法相逼,更没有在孝道上赶尽杀绝。 虞娟丽隐隐觉得,若是此事闹大,可能会引发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 她的迟疑和不安没有逃过曲含章的眼睛。 “你不是一直都想融入我们的圈子吗?这一次,正是你证明自己的好机会。你是正经嫡女,虞苏不过是个庶妹,何至于让她压你一头?你不讨厌她吗?” 虞娟丽一愣,是啊。 她讨厌虞苏…… 虞娟丽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点犹豫压了下去。 昭华见状,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无论从家世还是出身来看,虞娟丽都远远不够资格与她们为伍。 但这一次,若是虞娟丽能抓住机会,她也不介意给对方一个台阶。 毕竟若是有虞家人亲自出面,就更加坐实虞苏不孝的事实。 昭华一改冷淡的态度,道:“赏花宴那日,我必定亲自出府迎接你。” 虞娟丽听到这句话,愣了片刻,随即狂喜。 昭华郡主亲自出门迎接她?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殊荣! 那一点隐隐的不安,瞬间被喜悦冲散得无影无踪。 昭华亲自迎她入席,那些平日里瞧不起她的贵女们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 到时候,她定能在这群人中大放异彩,彻底改变自己以往的卑微地位。 虞娟丽攥紧手中的帕子,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狠意。 PS:这里还是用了郡主,昭华封号已经没了,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其次她也不愿意纠正别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回旋镖 虞苏让青葵去墨香斋打探消息,想知道那篇文章的幕后执笔者究竟是谁。 青葵一早便到了墨香斋,找到江掌柜。 江掌柜正低头整理账册,见她进来,面露不解,“小姐,这是要买书?” 青葵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我家小姐想问问,这期《墨香录》里那篇《不孝女子》的执笔人是谁?” 江掌柜神色微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姑娘恐怕要失望了。咱们《墨香录》的规矩一向如此,作者若不愿公开笔名,我们绝不会透露身份。” 青葵皱了皱眉,语气微沉:“江掌柜,我家小姐只是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写出这般荒谬之词。你若能配合,好处绝不会少了你的。” 说罢,青葵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轻轻推了推。 江掌柜目光落在银票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很快就猜出这女子背后之人,大抵就是那位被批判不孝的虞苏,虞二小姐。 想到这,江掌柜面露难色,这篇文章能刊,昭华郡主可是打了招呼的。 公子也不怕礼亲王府,纯粹是昭华郡主给的太多呀。 “这事万万不可。姑娘请回吧,这规矩我江某人不能坏。” 青葵又抽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语气带着冷意: “掌柜的,这笔银子,足够你三年的花销了。你们墨香斋不去核查事实,就任由这样的污蔑文章刊出,可知此举可能会毁人名声,甚至误人性命?” 江掌柜听罢,眉头微微一皱,“这位姑娘,此话可就重了。我们墨香斋可是明明白白写了免责声明的。” 他翻开那期《墨香录》,手指点在文章前言,笑道:“姑娘请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本文观点仅为作者所述,不代表墨香斋立场。’如此,便与我们无干了。” 青葵看着这臭不要脸的声明,胸中一阵怒气翻腾。 “可你们纵容这样的言论流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青葵努力压下心中怒火,咬牙质问。 “姑娘,文章乃私人之事,墨香斋不过是搭了个台子,给天下文人一个发表看法的地方。只要不触犯律法,不说悖逆之言,我们为何要干涉?这世间千人千面,意见不同在所难免。” 青葵冷笑一声:“你们墨香斋不是一向自诩清高,莫非就眼睁睁看着这等诋毁他人的言辞发酵,也心安理得?” 江掌柜摇了摇头,低眉敛目道:“姑娘,咱们是商号,讲的是规矩。这些文章是作者的看法,不管写得如何,也都与墨香斋无干。江某不过是个小小掌柜,怎敢坏了东家的规矩?” 青葵眉头紧锁,语气里多了几分急迫:“我们不为难你,只求一个名字。告诉我,那篇文章的执笔人是谁?” 江掌柜抬起头,面带歉意地拱了拱手。 “姑娘,江某已经说了,东家有令,不能泄露作者身份。规矩若坏,东家岂能容我?你的银子虽好,江某却也不敢为了贪一时之利,毁了自己的长久的生计。” 青葵深吸一口气,见他软硬不吃,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掌柜的,若因此酿下大祸,只怕你们墨香斋也脱不了干系。” 江掌柜听了,只是垂眸,双手拱起道:“姑娘的话江某记下了,然规矩不可坏,姑娘请回!” 青葵冷哼一声,收起银票,拂袖而去。 她三步并作两步,气冲冲地走到街角停着的马车旁。 车内,虞苏正倚着软垫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时,懒懒地睁眼。 青葵一把掀开帘子,跨进车厢。 她从怀里取出那本《墨香录》,翻到某页,将书递到虞苏面前。 指着上面一行比蚂蚁还小的字,愤愤道:“小姐,那江掌柜死活不肯松口!还说什么规矩不能坏!更可笑的是,您瞧瞧!‘本文观点仅为作者所述,不代表墨香斋立场’,这种鬼话他们也能拿出来推卸责任!真是奸商中的翘楚,让人不得不服。” 虞苏闻言,登时坐直身子。 接过书册翻了翻,目光扫过那行免责声明时,嘴角不由微微抽动。 天道好轮回啊…… 这免责声明,不正是她以“梦里归舟”身份建议墨香斋加上去的吗? 想到这里,虞苏嗖地垂下眼帘,手指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尖。 回旋镖转了一圈,竟然砸到自己身上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以理服人 “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他们说,既然如此,我只能自爆马甲了。”虞苏轻描淡写,但眼底却掠过一抹寒光。 青葵愣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小姐,您认真的?” 自打上次虞苏为秦臻写了那篇文章后,墨香录销量大涨,礼亲王府恨死那篇文章了,暗中找了“梦里归舟”许久,可惜一直无果。 如果现在直接暴露身份,那无异于引火烧身。 “小姐,还是三思而后行吧。这身份一旦暴露,只怕后患无穷。不然……让王爷出面替您交涉?” 虞苏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深色。 她何尝不想让陆玄昭替自己摆平这件事? 以他的身份,一句话便能让墨香斋妥协。 可人一旦养成了依赖的习惯,迟早会陷入更大的被动。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世上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虞苏轻轻抿唇,道:“我已经决定了。况且,我本就有事要找墨香斋。既然有人跳出来污蔑我,那我便回敬他们。笔杆子能杀人,那就看看,究竟是谁会被反杀!” 青葵看着她眼底那一抹隐隐的凶光,心中不由得一震。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小姐露出这样的表情。 “小姐,那您打算如何?”青葵小心翼翼地问。 虞苏唇角微扬,没再说话。 · 虞苏以“梦里归舟”的名义向沈桓递了帖子,约在茶楼一叙。 沈桓接到消息时,不禁神色一正。 他与这人虽未谋面,但通过几次书信往来,早就对其钦佩有加。 对方奇思妙想,能言善辩,总能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点子。 如今《墨香录》引以为傲的板块,政务、文学小说,以及考学专栏,皆出自对方的构想。 为此,沈桓不惜重金聘请十几位资历颇深的文人墨客点评,确保内容质量。 想到这里,他坐在书案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心情竟有几分兴奋。 终于要揭开庐山真面了? “公子,梦里归舟约见您,可喜事!不过是不是该催催他写稿了?他都多久没交新的话本了,创意点子也少了,我们都等的好辛苦。” 一旁的张掌柜半开玩笑地说。 沈桓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用你说?本公子天天盼着他的稿子,你以为我不急吗?” 说完,他捏着手中的帖子,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好奇。 将帖子收入袖中,起身理了理衣冠,又对放置在架子上的铜镜整了整仪容。 这才朝汇春楼走去。 汇春楼。 作为汇香楼的死对头,两家酒楼就在一条街上,彼此针锋相对,互相看不惯。 虞苏差点走错了地方。 她等了半晌不见人影,正要离开时,却意外看到了虞娟丽。 她面带笑容,脸上的喜色几乎要溢出来。 那笑容明晃晃的,哪里藏得住? 虞苏轻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小反派笑得灿烂,必定有古怪。 不再多想,虞苏转头去了汇春楼。 小厮领着她进了雅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轻公子。 对方穿着狐裘,白色绒毛映衬得他面若冷玉,清贵如雪。 十月的天气尚未见寒风刺骨,这般穿着,倒叫人觉得有些奇怪。 虞苏不由多看了两眼,心想真是个怪人。 就在她打量着沈桓,沈桓同样在仔细端详着她。 眼前这位女子眉目明丽,杏眼桃腮,举止从容中带着几分凌厉,与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沈桓略带惊讶地开口:“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梦里归舟,竟是如此年轻的女子。” 虞苏不想拖沓,直接切入正题:“那篇指责我不孝的文章,是谁写的?” 沈桓微微一怔,心下了然。眼前这位,怕是京城近来颇负“盛名”的虞二小姐。 “这个我恐怕无法相告……”沈桓话未说完,就被虞苏打断。 “且慢!”虞苏语气强硬,“这些年,我为你墨香斋提供了多少点子?你该知道,凡事都讲个投桃报李,是时候还这份情了。” 沈桓嘴角微抽,暗道,小姐,你可曾忘记那些润笔费?买点子可是要银子的。 虞苏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冷笑道:“你给我的润笔费,和我为你带来的收入能相提并论?若没我,你这墨香录还真能风靡京城?” 沈桓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虽说她话里有些夸张之辞,但不得不承认,那些创意确实为墨香斋立下了汗马功劳。 “虞小姐,当初你写那篇讽刺昭华郡主的文章,我也冒了风险登刊。要知道,礼亲王府的面子可不是谁都能驳的。” 虞苏抬起眼皮,语调凉凉,“别把你说的那么高尚,你不也赚得盆满钵满?那一期的《墨香录》几乎京城人人一本。沈公子也别搪塞我了。我只问一句,你今日是帮,还是不帮?” 雅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沈桓抱起手臂,微微一笑,像是打量着对手,又像是权衡利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半晌后,才道:“帮,不过我是生意人,你懂的。” 虞苏挑了挑眉,嘴角浮现笑容,冷眼明丽。 此时夕阳透过窗棂正好洒在她侧脸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笼罩其上。 沈桓被她的目光扫过,竟一时失神。 她眼神锐利,丝毫不像常人眼中柔弱的闺阁女子。 有趣! “既然如此,我再送你一个话本,如何?”虞苏道。 沈桓一愣,眼中顿时燃起兴致:“哦?什么样的话本?” 虞苏缓步上前,纤细的指尖轻点桌面。 她微微俯身,声线平缓:“那……就要看沈公子的了。告诉我那人的身份,我自会为他量身定制一篇话本。” · 虞苏从汇香楼出来,夜色渐浓,街上灯火摇曳。 青葵快步迎上前,急切地问:“小姐,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虞苏轻轻一笑,眉眼间尽是从容:“尽在掌握中。” 青葵一愣,还未来得及细问,虞苏已经转头吩咐:“把府里的男丁都叫上,明日一早随我走一趟。” “去哪儿?”青葵不解问。 “京城的西北角的陈家巷子。”虞苏用帕子擦了擦手,冷哼了一声。 青葵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西北角? 那多是些挣扎在底层的贫民。 “小姐,那人住那里?” “嗯。”虞苏点点头,“我还担心他背景强大,咱们没法动,结果不过是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平民。他写这篇文章,逼我至死路,为的是名声、噱头,还是另有其人指使?” 青葵闻言,低头想了想,沉声道:“只怕两者皆有。若是受人指使,小姐这样带人去,万一对方真敢报官怎么办?” 虞苏微微挑眉,笑意冷然:“咱们上门,只是友好问问。身为苦主,去找他了解情况不过分吧?” 候在一旁的吴敢早已憋不住,咧嘴一乐:“哪里过分了!咱们一个个长得斯斯文文,哪有喊打喊杀的样子?这叫以理服人。” 青葵抿嘴一笑。 对,以理服人!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带人上门 陈湘君从昭华那里拿了赏钱,一晚上没回家,直接去了梦寐以求的歌舞船坊,潇洒快活了一整夜。 第二天,才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回到家。 妻子看着他高兴的模样,忍不住问:“郎君,可有什么好事发生?” 陈湘君大大咧咧地往正堂一坐,抿了一口茶,笑道:“这事办好了,说不定还能讨个好前程。” 妻子一听,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替他斟酒,喜滋滋地陪着。 就在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哐啷”一声,大门被人踹开。 “你们是何人?”陈湘君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地冲了出去。 刚走到院子中间,就见院子里挤满了人。 大汉、老头、斯文书生模样的、还有个头发挡住半张脸的,各色人等一应俱全,一个个站得肩膀碰肩膀,气势汹汹。 看着这阵仗,不像是来做客的,倒像是来干架的。 “你们找谁……”陈湘君刚张嘴,就被一个矮个汉子抡起拳头迎面揍了一拳,打得他连连后退。 陈夫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尖叫着冲了出来:“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凭什么打我丈夫?” 还没等她靠近,“碰、碰、碰”又是几拳砸在陈湘君身上。 胡春来笑眯眯地拦住陈夫人,“哎哎,夫人,男人们的事,你一个小娘们插什么手?咱们一向不打女人,可别逼我们破戒啊。” 陈夫人被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地缩到角落里,连声都不敢再吭。 一阵拳脚过后,陈湘君瘫坐在地,鼻青脸肿,整张脸肿得像猪头一样,衣服也被撕扯得破破烂烂。 他气得破口大骂,连平日里标榜的斯文都顾不上了:“尔等敢如此对读书人动手,难道不知道这是犯了王法吗?” 胡春来嗤笑一声,抱着胳膊倚在一旁,“律法是说不得对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动手,可没说不能教训你这种连秀才都考不上、不入流的读书人。” 这话直接戳中了陈湘君的肺管子。 他气得脸上越发肿胀,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众人侧目,只见一位年轻女子缓步走来。 一身石榴红的锦缎华服在日光下微微泛光,衬得她艳若桃花,神采飞扬。 “你好呀,陈公子。”虞苏站定,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 陈湘君一时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自觉最近没在外面招惹什么人,眼下看着这位衣着华贵的小娘子,心头虽有些发怵,但还是强撑着语气放软:“姑娘……不知找在下何事?” 一旁的陈夫人神色茫然,看着虞苏,满脸戒备:“你们……你们到底为何无缘无故毒打我夫君?” “无缘无故?”虞苏轻轻扬眉,语气夹杂几分凉意,“夫人,您可问问您的夫君,最近都写了些什么。他那篇骂人不孝的文章,可是他亲笔写的吧?” 陈夫人闻言脸色一变。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文章,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她自然知道。 那是他夫君写的? 她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姑娘与那文章里提到的人有什么关系?” “关系?”虞苏微微一笑,缓缓走近,一字一句道,“他骂的人,就是我啊。毁我名声,想置我于死地,你说,该不该打?” 陈湘君瞬间冷汗直冒,目光闪烁不定。 半晌,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我写的本来就是事实。你……你不孝,难道还有理了?” 他心里却已经将昭华骂了个遍。 那位郡主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没人会找到自己吗? 这才一天,人家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悔得肠子都青了。 虞苏冷笑一声,眉梢微挑:“说我不孝?陈公子,你可有证据?我那便宜爹都没说我一句,你个外人凭什么插嘴评判?” 陈湘君硬着头皮,嘴里还想硬撑:“我……我只是据实而写。” 虞苏道:“据实?那咱们就来好好聊聊。是谁指使你写这篇文章?” 陈湘君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地答,“没、没有人指使我,我自己写的。” 虞苏冷笑加深,“还敢嘴硬?我都找到你家里来了,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不过,我需要你亲口承认罢了。” 她看向身后的吴敢,冷声道:“既然陈公子不愿配合,那你们继续伺候。” “别别别!我说,我说!”陈湘君急忙道,“是……是昭华郡主!” 虞苏闻言,神情波澜不惊,仿佛早就意料到一般。 她轻轻摇了摇头,故作苦恼,“原来是她啊……女子之间的小矛盾竟然能闹到这种地步。也难怪,昭华这人最爱睚眦必报。我不过是看不惯她仗势欺人,出面阻止了她,她竟然怀恨在心,想出这么个毒招害我。” 这话是说给左邻右舍听的。 院门外,左邻右舍早在虞苏一行人闯进陈家时,就来看热闹了。 此刻,院墙上、门口外都挤满了人。 “这是怎么了?陈家子怎么被揍得这么惨呀?” “听说是他写了篇文章,说虞家小姐不孝。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啧啧,真是自作孽。写文章骂人,结果还惹了麻烦。” 有人不以为然:“不对吧!咱们这京城不是讲礼法的地方吗?这虞家小姐离家独居的事本来就不合规矩,陈家子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怎么就挨打了?” 另一个人哼了一声,插嘴道:“听着像是实话,背后还不是受那什么郡主指使?这就叫助纣为虐!你说毁人清白能算是正人君子?” “助纣为虐也好,这虞二小姐毕竟是没依礼守孝道。” “可人家说了,那是家里的事,人家父亲都没管,这外人有什么立场说三道四?” “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看啊,这陈家子真是倒霉透顶。” “别说倒霉,活该!谁让他管不该管的事。” 虞苏听着细细的议论声,心满意足。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游街 虞苏懒得再跟陈湘君废话,回头吩咐:“青葵,拿纸笔来。” 不一会儿,纸笔备好,虞苏直接将东西摔在陈湘君面前,语气强硬:“把你污蔑我的事一字不漏地写下来,签字画押。你可别想着赖账,这证据一旦传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是你编造了谎言,到时候看你还有何脸面做人。” 陈湘君心如死灰,颤抖着拿起笔,写下了认罪文书,最后在上面按下了手印。 虞苏将文书收入袖中,“很好,这份证据我就收下了。陈公子,既然你费尽心思毁我名声,那澄清的事情也得你来办。” 她顿了顿,唇角浮现出一抹笑,“但道歉呢,也得拿出点实际行动。” 说罢,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大木板,啪地一声摔在陈湘君面前。 木板上已经写好了大字。 “本人陈湘君哗众取宠,污蔑良善之人,请求苦主原谅。” 陈湘君的脸色十分精彩,白转青,青转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虞苏拍了拍手:“来人,把这木板挂到他脖子上。既然毁我名声之事做得那么光明正大,那替我澄清名声也得一样正大光明。去吧,让他在京城主街上游一圈。” 陈湘君闻言大惊。 他是个读书人,哪曾受过这般屈辱? 挂着木牌被押着在街上游行认错?日后他如何抬起脸做人? 陈湘君脸涨得通红,气得直哆嗦。 虞苏压根不管他愿不愿意,冷冷一声令下:“吴敢,带他走。” 吴敢冷笑着压住陈湘君的肩膀:“老实点,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陈湘君的妻子陈娘子羞愤得脸都烧红了,扯着嗓子喊:“你们这群人凶神恶煞,欺人太甚!还要不要脸了?” 她一跺脚,愤愤地骂了几句,见自家丈夫被押着往街上走,气得眼圈都红了,捂着脸又躲回了家中。 “哎呀,丢死人了!” 陈湘君的母亲和其他家人更是慌了神,连忙上前拦人,扬言:“我们要报官!这般欺辱我儿,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虞苏闻言,脚步微顿,缓缓转过身。 她眼神凌厉,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轻轻一抖手中的文书,“报官?随你们去。” “正好,我也想告他一个毁人清誉、杀人未遂的罪状。” 陈母不服,气呼呼道:“你这不是好端端站在这儿吗,哪里来的杀人未遂?” “当今天子以孝治国,不孝者不容于世。身为官人子女,被扣上这样的罪名,不仅是毁了我父前程,更是置我于死地。你们污蔑官宦子女的后果,自己掂量清楚吧。” 陈湘君一家人顿时蔫了,尤其是他那满脸皱纹的老母亲,听到官宦子女四个字,腿都软了。 民不与官斗,她们家又无靠山,哪里还敢说什么。 她扯着儿子的衣袖,恨铁不成钢,“孽障啊!怎么就敢招惹当官的?” 陈湘君悔不当初,“是昭华郡主指使的,你们快去找她。” 虞苏嗤笑一声:“去吧去吧,告诉她,我等着。” 陈湘君再也没了挣扎的力气,低着头被押着往街上走。 他的家人不敢再吭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丢尽了脸面。 街头的围观百姓渐渐聚拢,指指点点。 “哟,这不是陈家子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听说他写文章诋毁人家虞小姐,被人家找上门了。” “这叫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是啊,谁让他助纣为虐呢,这不,惹了当官的,怪得了谁?” 一时间,议论纷纷。 虞苏站在人群中,眸色冰冷如霜,淡淡扫了陈湘君一眼,转身离去。 · 两名年轻读书人正坐在一家街角面馆里,正低声谈论着什么。 “裴兄,你快看那。”一人抬起下巴,指着街上一群人中间挂着木牌游行的陈湘君,语气中透着几分戏谑。 裴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陈湘君低着头,脸上布满淤青,衣衫凌乱,模样狼狈不堪。 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却很快收敛了去。 “原来写那篇不孝之女的人竟是他?”那人有些意外,“没想到陈湘君是这种人,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尽是龌龊心思,如今被打成这样,倒是报应。” 裴涟却没急着附和,只是低头搅动着面碗中的清水面条,轻声道:“墨香录那篇文章,我也看过。虞二小姐的为人,我虽未深交,但她替刘兄翻案一事,我就相信她绝不会是不孝之人。其中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竟然会替她说话?她可没什么好名声,独身离家,这可是大忌。” “独身离家,是不合规矩,”裴涟抬头,目光清明,“但与不孝无关。孝道本该是内心之行,而非他人之言。这篇文章断章取义,显然是有人居心叵测。再说,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虞二小姐离家独居想必另有隐情,外人何必妄议他人家事,这等行径实在有失读书人风范。” “你这么说也没用。这两天那篇文章可火得很,文人们茶余饭后全在谈论。裴兄,你总不会都去与人争辩吧?” 裴涟没说话,耳根微微泛红。 这两日,凡是他遇见的士子,若信了文章中的片面之词,他都会竭力解释,有些意见不同的,甚至为此绝交了。 同伴一愣,见他这副模样,失笑道:“裴兄,你倒是古道热肠。可惜了,虞二小姐未必知道你的好意。” “世间行善,本就不求回报。虞二小姐为冤案找寻证据时也没想过回报。” 裴涟低声道,语气淡淡,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真诚。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拐角,一辆低调的马车停着。 陆玄昭靠在车内,撩开车帘,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街道。 陈湘君那狼狈的模样和围观百姓的议论声传入耳中,他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果然,她从来不会吃亏。”他低语道,声音里竟然透着几分有荣与焉。 马车缓缓驶过街口,陆玄昭放下帘子。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新话本 如果仅仅是这样,虞苏当然不能满足,因为昭华可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回到家后,她几乎不曾停歇,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埋头奋笔疾书。 她要写一个新的话本,让某些人尝尝被舆论造谣反噬的滋味。 思来想去,虞苏还是决定套用经典故事框架。 渣男典范陈世美。 好在这个世界并没有这个故事。 那她就不客气地用了。 其实,陈世美原本和自己的妻子恩恩爱爱。 他的故事并非发生在宋代,而是清朝时期。 因为没帮朋友办事,才被扒到了宋朝,最终被包拯铡了五百遍,还成为流传千古的负面典型。 冤死了。 而如今,虞苏就要化用这个故事。 陈世美摇身一变,成了“陈湘君”,而那被逼害原配的公主,则变成了“朝华郡主”。 既然昭华想毁她名声,逼她无立足之地,那虞苏便以同样的方式回敬她,让她也尝尝百口莫辩,深陷舆论风暴的滋味。 她一刻不停地写着,几乎将自己关了整整一天,连饭也只是简单扒拉了几口。 手腕酸得几乎要断,但虞苏毫不在意。 等到落下最后一个字,她才长舒一口气。 “小姐,这篇稿子写完了?” 青葵轻轻推门而入,看着虞苏脸色疲惫却掩饰不住的兴奋,忍不住问道。 虞苏揉了揉手腕,将厚厚的一叠稿纸递给她:“看看,如何?” 青葵兴奋地接过,没一会儿便看得津津有味,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她一边看,一边大声念道:“陈湘君弃糟糠,攀高枝,原配李香莲追夫到京城,被韩琪追杀……哎呀小姐,这故事写的太精彩了,尤其是昭华郡主,刻画的狠毒极了!” 虞苏唇角一勾,“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莫代入他人。” 青葵听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虞苏眸光微晃,“那些人用文章污蔑我,我不过写一篇故事回敬。若他们心里有鬼,非要对号入座,那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安排妥当后,虞苏回身吩咐:“青葵,把这份稿子送到墨香斋。沈公子知道该如何做的。” “是!”青葵应下,抱着稿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处理完这些,虞苏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起一件事情。 还得回虞府一趟。 要真想坐实她不孝的名声,还有什么比自家人亲口承认更有说服力? 虞洪秋好歹也是在官场上混过的人,虽然小家子气得很,但在这种事关声誉的事情上,他还是分得清大是大非的,绝对不会让自己卷进这种舆论风波。 倒是那两个不省心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见风就是雨,说不定真被人利用了。 她得去给虞洪秋说道说道。 “哟,二丫头,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张氏拖着尾音,语气不急不缓地从门外踏入正厅,身后跟着一脸得意的虞娟丽。 一进门,便看到虞苏坐在客椅上,端着一杯茶,自顾自地品着,仪态大方,一副正经大家小姐的模样。 再看她一身杏花黄罗绣华服,袖口绣着细腻的暗纹,耳坠莹润,面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是日子难熬的模样。 张氏眼底划过一丝酸意。 本以为这小贱人离开虞府,日子会越过越惨,没想到倒是越过越好了。 这么华贵的衣裳和首饰,看来玄王不只是送了她一套宅子,肯定还添了不少东西。 可惜啊,这死丫头心里没点数,也不知道孝敬点给她爹。 虞苏放下茶盏,道:“我是来找爹的。最近外头闹得沸沸扬扬,说我不孝的事情,母亲应该也听说了吧?” 张氏一听,皮笑肉不笑道:“人家说的也是实话啊。要是你孝顺,还能自己住着那大宅子,让你爹每日天不亮就去上朝,操劳成这样?” 虞苏冷笑了一声,懒得和她废话,只静静坐着等虞洪秋。 不一会儿,虞洪秋从外头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虞苏,顿时眉头一皱:“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倒是先回来了。” 虞苏起身,微微福了一礼。 “父亲,这些言论简直是要将女儿置于死地。 “我承认我们之间的确有些矛盾,但从未到达不孝的地步。 “如今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不仅是女儿的名声受损,若陛下追究起来,只怕有人会借此弹劾您教女无方,这对您的仕途恐怕也会有所影响。” 虞洪秋眉头一跳,冷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外面这些传言,成何体统!你给我赶紧搬回来,别再让外人看虞家的笑话。” 好不容易搬出去了,她怎么会回来! 闻言,虞苏微微一笑, “父亲,女儿搬不搬回来意义不大。 “这件事我已经着手处理了。 “幕后挑唆的人正是昭华郡主,她故意指使人抹黑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外头的舆论已经反转,我的名声自会慢慢澄清。 “我今日来,是为了提醒您,外人的话我管不着,可家里人若被人蛊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不仅仅是我的问题了。” 张氏听罢顿时不服。 这不就是说她吗? 这小贱人一回来就找自己麻烦,可恶至极! “我和你姐姐从未说过什么,是不是太冤枉我们了!” 她语气有些不善,一旁的虞娟丽却脸色白了下,气息有些不足道: “你……你做了那些事,难道别人就不能说吗?你本来就是不孝顺!” 虞苏挑了挑眉,“姐姐,看来你并不知道这种言论有什么影响。 “我倒是无所谓这些虚名,但你们不同。 “无论如何,我的名字是刻在虞家族谱上的。这种事情传出去,伤害最大的不是我,而是整个虞家。 “如果姐姐不想嫁人了,尽管到处散播这些言论,让我的罪名坐实好了。” 虞娟丽脸色瞬间煞白, 明日便是昭华的赏花宴。 昭华能亲自请她去?不就是想让她证实那些舆论是真的吗? 虞洪秋冷哼一声,拍了一下桌案:“都给我住嘴!家丑不可外扬,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提醒吗? “你们当真想让虞家的脸面被人踩在脚底下? “尤其是你,张氏!别整天没事找事,乱嚼舌根,你以为诉苦呢?其实是让人看笑话!” 张氏闻言,眼眶微红,语气里带着委屈:“老爷,我什么都没说啊!难道在您心中,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人,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吗?” 虞洪秋冷冷一瞥,一点不留情面:“你心里有没有数,我不管。以后你和娟丽给我安分点,不许再说那些有的没的! “要是影响我的仕途,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他转身坐到主座上,脸色沉沉。 上了一天早朝累得慌,明显他不想再多费口舌。 虞娟丽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眼底掠过一丝慌乱。 父亲都这么说了,那明日赏花宴该怎么办? 难道不去吗?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 虞苏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勾起,起身行了一礼:“既然父亲已经明白了,女儿也就不多叨扰了。” 说罢,她转身向外走去,突然被张氏叫住。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还惦记着呢 张氏叫住虞苏,语气颇为不忿, “等等,你有事情呢,你就会想到你是虞家人,没事,就一个人住大宅子,过快活日子。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啊?老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虞洪秋听到这话顿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虞苏身上。 张氏见状,赶紧添油加醋又道:“你瞧瞧二丫头这一身,这布料可是上好的云锦,瞧一瞧都知道不便宜! “还有她手上的那串珊瑚珠,啧啧,圆润透亮,一看就是名贵之物,咱们府里谁能比得上她呀!” 她语气里酸意十足,眼神像钩子似的盯着虞苏,恨不得立刻将那串珊瑚珠抢过来。 虞苏闻言,顿时失笑。 失策了,这段时日她一个人住,确实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刻意低调。 再加上陆玄昭送的那些礼物,她不拿来用就觉得可惜了。 今日这一身,还是青葵替她精心打扮的。 倒是忘了,你过得太好,人家自然酸溜溜。 虞洪秋的眼神从她身上划过,最终定在她手上的那串珊瑚珠上。 他眯了眯眼,心中顿时涌起不悦。 那珠子确实是好东西,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这个二丫头,搬出去之后过得倒是风生水起,这般锦衣玉食,竟然连孝敬老父的念头都没有! 他脸色沉了下来,心中忍不住冷哼一声。 好一个不孝之女! 虞苏闻言,微微一笑,“母亲倒是好眼力,不过这串珊瑚珠啊,其实是赝品。” 她随手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珠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最近市面上多的是这种用红色贝壳粉压制而成的假珊瑚珠,看起来倒是很像,但行家一摸就能分辨出真假。 “只不过这种东西,最容易吓到不懂行的人。” 张氏一听,眉头一皱,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怀疑。 虞苏嘴角微扬,叹了声,“一个人独居,总得找些体面的东西撑撑场面吧。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想着穿得体面些,打扮得富裕点,让父亲看看我在外面过得不错。 “谁知……却让母亲误会了我的居心。”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又带着几分示弱,偏偏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讽刺。 张氏被这番话呛得一时语塞,脸上神色青白交替。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暂且不提这串珠子的事。 “今日你回来,不就是想让我们替你澄清名声吗? “这文章里写你不孝,你总得让我们在外人面前帮你说话吧? “可你若要我们出面,也得拿出点诚意才是!” 虞洪秋一听,眼神亮了亮。 张氏这话倒是说得对。 尤其是那澄园,他早就惦记上了。 虞苏早已看穿他们的心思,提前做了准备。 “母亲说得也有理。我看,不如这样吧。 “父亲不妨搬我那去住。反正离上朝近,也省得路上辛苦。” 住着住着,这那园子最后到谁手里也说不定了。 张氏笑眯眯接话:“那倒是不错,二丫头有心了,也不枉你父亲疼你一场……”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虞苏打断道:“不过嘛,那园子我早就重新规划过了。 “地方太大,我将院子隔成了几部分,改造成几处独立小院,其余的两处早就租出去了。 “如今,那地方可不只是我一个人……在住。” 这话一出,张氏和虞洪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怎么能租出去?” 虞苏笑了笑,懒洋洋地从袖中掏出几张纸,摊开在桌上。 “不信?这是租赁文书,你们看看便知。租金是按月收的,都是现银,每个月的银子不差分毫。” 张氏拿起文书看了一眼,果然清清楚楚写着租赁条款。 上头还有押租人的签字画押,连银两金额都标得明明白白。 那般好的地段,一月竟只收十两银子? 真是糊涂!这点钱还不够园子打理修缮的。 张氏看得眼角一抽,竟无言以对。 虞苏心情不错,不过故作可惜, “所以啊,太不凑巧了。 “我一个人住,穿得好些用得好些,全靠这些租金周转呢。 “家里若有急用,也可以提前知会我,或许租金用得上。” 虞洪秋神色不虞。 那三瓜两爪的租金还不如他多接些私活。 替人翻译,誊写、绘图、抄录文章,润笔银子都比租金强得多。 小算盘落空,虞洪秋只觉脑壳痛,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行了行了,你还是赶紧回你的园子去吧,别成天折腾些不着边际的事,叫人看了笑话!” 虞苏欠身,“女儿走了,过段时日再回来看父亲母亲。” 出门后,虞苏拐进小巷,上了马车。 她将那份租赁文书随手一扔,眼底满是冷笑。 还好早就准备了几份,没想到今日倒真派上了用场。 · 昭华听闻陈湘君被虞苏带人打了一顿,还被押着游街,当即气得脸色铁青,桌上冷掉的茶水被扫落在地。 “岂有此理!” “区区一个庶女,真当京城是她的地盘了?竟敢这么无法无天!” 侍女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提醒:“小姐,陈公子还在外头候着呢。” 昭华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叫他进来。” 陈湘君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脸肿得像猪头一般,一见到昭华就委屈得不行。 “郡主,您可得为小人做主!那虞苏简直欺人太甚,不但打我,还让我游街示众,我的名声全毁了!” 昭华却满不在意,“你这副德性,能有什么名声?若不是本郡主赏识你,你连墨香录都登不上!” 她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女取出一袋银子扔到陈湘君脚边。 “这银子你先拿去。” 陈湘君愣了愣,连忙跪下叩谢:“多谢郡主!” 昭华冷冷看着他,“回去好好养伤,接下来不用你再出面,我自有安排。倒要看看她虞苏还能猖狂到几时。” 她目光阴冷,缓缓坐下。 “不过是个庶女,也敢与我作对。既然她不懂规矩,那我便让她明白什么叫高低贵贱。”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她才不傻了 赏花宴是为了让虞娟丽在众多贵女面前亲口证实,虞苏不守孝道。 除此,昭华还觉得不够,非让父亲礼亲王去弹劾虞洪秋。 赐他个教女无方的过。 “爹爹,这么多年,您总说是最疼我的,可现在呢?虞苏那个贱人一次次羞辱我,您都不替我做主!” 礼亲王听着女儿的哭诉,脸色复杂地变了几变。 昭华坐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颤一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把他心疼坏了。 就这么一个把宝贝女儿,他都是拿命宠着。 “乖乖,这点小事拿到朝廷上,未免太过了些。毕竟,虞洪秋虽然官阶不高,可终究是陛下钦点的官,这事……” “什么小事!”昭华打断他的话,声音尖锐,“她那样不知廉耻地顶撞我,难道还不算大事?爹爹若不替我出头,就是不疼我!” 这话一出,礼亲王就知道女儿脾气上来了。 连忙轻声细语的哄,“瞎说,爹爹怎么会不疼你?你要天上的星星,爹爹都替你摘下来。” “那帮我惩治她呀! “让虞洪秋受到弹劾,就说他教女无方,没个清正官员的样子! “还有那虞苏,罚她去女观做姑子,永远别再出现在京城!” 礼亲王叹了口气,表情虽然带着几分犹豫,但看着昭华哭得伤心,他心也软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好好,爹爹答应你便是。” 昭华破涕为笑,拉住他的胳膊摇了摇:“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这次,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行了,只要我女儿开心就好。左右不过是个小官庶女。”礼亲王乐呵呵道。 · 翌日正是赏花宴,宴会地点设在礼亲王府的一处园林中。 园林精致典雅,廊桥曲折,水榭楼台错落有致。 闺秀们早已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倚在栏杆旁低声说笑,有的立在花下比美。 阳光洒下,美人如画,美不胜收。 “昭华郡主今日怎的还未现身?”有人轻声问道,“这赏花宴可是她发起的。” “谁知道呢,听说前几日宴会上,她还被那虞家二小姐气得不轻,今日莫非不敢露面了?” 正议论间,从水榭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昭华郡主一袭明黄色锦衣,领着虞娟丽款款而来。 众人看过去,目光顿时一凝。 “那是虞家大小姐?昭华郡主竟亲自去接她?” “怎么回事,虞家二小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们家的人竟还有脸来?”一名贵女压低声音问身旁人。 此刻,虞娟丽紧随昭华身后,低眉敛目,却难掩眉宇间的得意之色。 昭华郡主果然没有骗她。 这般在众人面前亲自接引,她虞娟丽今日一定能大放异彩。 昭华停下步子,抬手轻轻一引:“诸位姐妹们,我来给大家引荐一位佳人。这位是虞家的大小姐,虞娟丽。” 一石激起千层浪。 曲含章眼眸一转,对上昭华,语气故作天真:“莫非是墨香录上写的不孝传闻中的虞家?”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神色各异。 虞娟丽闻言脸色顿时僵硬。 她紧了紧身侧的手心,耳边虞洪秋的话在回想。 “竟是那虞家的人……如今是要替妹妹洗白,还是要坐实那些传闻?” “呵,明知风头紧,这虞家还敢来,倒也是胆大。” 众人交头接耳,语气中带着戏谑。 昭华轻轻一笑,目光落在虞娟丽身上,意味深长道:“娟丽妹妹,你也听到了,大家都对那些传闻很好奇。不如你亲自替我们说说,可是真有其事?” 此言一出,满座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虞娟丽身上。 有人神色好奇,有人眼露戏谑。 曲含章则面露嘲讽,添油加醋道:“是啊,丽姐姐可是虞家嫡女,这种事,最清楚不过了吧?” 虞娟丽一怔,不知为何,她心里一阵慌乱。 她想泄愤、想争口气,可真要当众承认,又犹豫起来。 昨日虞苏所说正中她的心思。 如今这些传闻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若是她再推波助澜,虞家名声就彻底坏了, 她作为虞家嫡女,嫁人一事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虞娟丽下意识攥紧了袖口,犹豫间,眼神忍不住瞟向昭华。 对方眼底的得意轻蔑几乎溢出眼眶,那份高高在上让她莫名不爽。 昭华见虞娟丽不语,语气更显逼人:“娟丽妹妹可是最清楚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也不肯回答,是不是怕伤了家人的情面?” 虞娟丽内心一阵翻涌。 片刻后,她道:“那些……都是假的。” 这话一出口,昭华的笑意僵在脸上, 虞娟丽破罐子破摔,继续道:“虞苏虽搬出家中独住,但那是我父亲允准了的。家中确实曾有些许不快,可从未到不孝的地步。那些传闻……都是无稽之谈罢了。谁要是相信,脑子才有问题。” 贵女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假的?怎么传得沸沸扬扬?” “虞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恐怕还真是空穴来风。”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虞大小姐身为虞家人,自然会为家里人说话。” 昭华心中顿时涌起滔天怒火,眼神凌厉地盯着虞娟丽:“你在胡说什么?那些文章难道是凭空而来?” 虞娟丽嘀嘀咕咕,“你们让我说,那我说了,你们又不信。那我怎么办?” 正僵持间,有人忽然笑道:“那写文章抹黑虞二小姐的人,不是已经被揪出来了吗?听说还亲口承认了是受人指使呢。” 说完,还故意看了眼昭华,这言外之意,明摆着不怀好意。 “我也看到了,听说那人亲口承认受……昭华指使。” “瞧,还亲自把人家姐姐带过来,不就是想逼人家承认吗?” “这心机也太拙劣了吧,都写在明面上了。” 昭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猛地回头看向曲含章求救。 曲含章微微一怔,虽然心里暗骂虞娟丽临时反水,不守信用,却也知道此时昭华已是骑虎难下。 她柔声开口打圆场:“今日是赏花宴,咱们便不提那些闹心的事了。这花园里可是种了珍贵的龙须墨云,如今刚刚盛开,极为难得。咱们还是移步花园,赏花去吧。” “对对,曲姐姐说得对,咱们去看花!” 众人见昭华气急败坏,连忙岔开话题。 虞娟丽没有动,心中生出几分寒意。 饶是这样,她也觉得畅快。 昭华两人,还真把人当蠢货? 她才不傻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6章 清远帝的心思 礼亲王心疼女儿,红着脸在向陛下告了一状。 对象是虞洪秋。 “陛下,臣今日冒昧直言,只为京中风化事宜。 “虞洪秋身为朝廷命官,却教女无方。他女儿虞苏竟不守礼法,擅自离家独居,闹得京中满城风雨,此事已成街头巷尾的笑柄,实在有损朝廷威仪。 臣恳请陛下明察,予以处置,以儆效尤。” 礼亲王话音刚落,大殿中便陷入短暂的寂静。 不少朝臣心中忍不住嗤笑。 京中一个姑娘离家独居的家务事,竟然被这位王爷搬上朝堂,还口口声声说影响朝廷威仪。就这? 清远帝神色不动,微微抬眸,怪异地看了眼礼亲王,“此事,虞卿可有话说?” 虞洪秋拱手上前,语气委屈道:“臣教女无方确有不妥,但臣女离家一事,乃家事,臣已亲自处置。 礼亲王所言虽为风化之忧,但如此小事上升到朝廷议论,未免过于小题大做,恐辱圣听。” 这话一出,礼亲王脸色一僵,却不等他反驳,群臣中已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堂堂礼亲王,竟为女儿小事跑到朝堂上告状,可笑至极。” “这事轮得到咱们陛下来管?还说什么朝廷威仪,未免太牵强了吧。” 清远帝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皇叔的颜面还是要给的,正准备轻罚, 陆玄昭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一事相奏。” 清远帝撩起眼皮,眸中闪过几分兴味,抬手示意,“哦,玄王也有要说的?但讲无妨。” 陆玄昭微微躬身,斟酌道:“臣听闻,礼亲王之女昭华因私怨,指使人写文章污蔑虞二小姐,逼人太甚。 “如今礼亲王又来御前告状,难免不让人多想啊。只怕礼亲王此举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 “再者,臣与虞二小姐也有过几分照面,观其为人不像传言说的,因此臣愿为虞二小姐作证,其离家一事绝非不孝,而是另有隐情。” 清远帝眯了眯眼,略有深意看着陆玄昭。 他这表兄,不近女色,今日破天荒为女子说情? “哦?此事倒是耐人寻味。” 陆玄昭沉声继续道:“虞二小姐曾得真远大师批命,言其命格不祥,若嫁人恐累及夫家。 “是以,她搬出家中,实则是顾全家族名声,并非不孝。至于昭华,因过节怀恨在心,借此抹黑虞二小姐。” 礼亲王想解释,却见清远帝开口打断,“原来如此。此事不过内宅纷争,就让虞卿自家处理,便不必再议。 “至于教女无方之说……皇叔,此乃一家之言,尚无定论,实不足据。 “朝堂之上,还是少议这些琐事为好。” 礼亲王面红耳赤,额角渗出一丝冷汗:“臣并非有意生事,只是……” “好了。”清远帝轻轻一挥手,“退朝。” 虞洪秋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扬。 倒是礼亲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刚还气势汹汹,如今却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虞洪秋看着对方仓皇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小女家的事情竟然也要搬到朝堂上来,让人看笑话! 门外,朝阳洒落在白玉阶上,映得地面一片耀眼。 陆玄昭一身玄色朝服,修长挺拔的身影越过门槛,袍角微微扬起。 虞洪秋眸光微动,连忙快步追上去:“玄王,玄王,且慢,在下有话要说。” 陆玄昭闻声止步,缓缓转身,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眉宇微拧:“虞大人可是还有事?” 虞洪秋整理衣襟,面上带着几分喜色:“刚刚殿上,多谢王爷替我说话。” 陆玄昭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道:“我何时替你说话了?” 虞洪秋一愣,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 片刻后,陆玄昭懒懒地收回目光,“罢了,虞大人若真心感激,便莫要再打本王送予虞二小姐澄园的主意了。” 话音微顿,陆玄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声音重了几分,“本王赠宅,不过是报虞二小姐救命之恩。 “虞大人若再肖想,只怕要落得个贪得无厌、不知礼数的名声。” 闻言,虞洪秋脸色瞬间难看。 想反驳,却又无从开口。 那死丫头,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说? 他心中一阵烦躁,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官场惯有的笑意,拱手道:“王爷言重了,在下怎敢夺人所赐。倒是王爷对小女如此上心,真是她的福气。” 这话看似恭敬,实则试探。 陆玄昭闻言,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虞洪秋心底微微一跳,陡然生出几分不安。 他本以为陆玄昭不过是对虞苏存有几分救命之恩,送了宅子便已是仁至义尽,可如今看来……未免也太过维护了些? 他偷偷抬眼打量陆玄昭,对方依旧冷峻如常,波澜不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寻常交谈,并无半分特殊之意。 难道是他多想了? 总觉得不对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下了朝,清远帝回到御书房内,处理政务。 正好批到了虞洪秋的奏折。 随口问了句,“那虞家二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批命?” 身后的大太监躬身上前,语气恭敬:“回陛下,那孩子命格特殊,本已定下亲事,对象是工部侍郎卫家的公子。” 后来机缘巧合,真远大师为她批命,竟发现其命格……” 他顿了顿,见皇帝眉头微挑,忙继续道:“据说,虞小姐一旦嫁人,便会克夫,不仅影响夫家气运,甚至有性命之忧。 “卫家因此退了亲,坊间更是议论纷纷,说此命格乃天命难违。” 虞苏当初求真远大师批命时,只提及自己命格影响夫家官运,并未说其他。 可坊间越传越邪乎。 等到了大太监口中,已成了骇人听闻的“天煞克夫”之命。 太监见皇帝似乎颇感兴趣,更是添枝加叶。 “陛下,这等命格世所罕见,实属克夫至极。难怪虞大人不得不让她单独居住,以免祸及家族。” 清远帝闻言,手中的毛笔一顿,眸中掠过一抹沉思。 先帝在世时便极信天命,清远帝耳濡目染,虽未至痴迷,但对玄学也颇有几分敬畏。 “真远大师何等德高望重之人,难道还会胡言乱语?” 又问,“当真如此严重?若夫家福泽深厚,亦难逃此劫?” 大太监一顿,心中已猜到陛下心思。 陆玄昭的名声太好了,满朝文武对他推崇备至,百姓更是敬他。 他没有正妃,也无后嗣,可偏偏这恰好成了他的优势。 无牵无挂,不贪不求,忠心耿耿。 如此人物,看似无害,实则让人寝食难安。 陛下心中早已忌惮…… 那虞二小姐又是一庶女,陛下也不能真把这样命格的庶出女嫁与王爷为正妻吧。 思及此,大太监道: “陛下,这虞小姐的命格之奇,自古罕见,寻常男子恐怕难以承受,就算夫家福泽深厚,若是娶了她,只怕也是多舛难安。” 清远帝闻言,神色莫测地轻轻敲了敲桌案,若有所思。 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可以将她嫁给陆玄昭? 压一压他的运? 此念头浮起,便再也压不住了。 清远帝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他垂下眼睑,缓缓开口:“如此特殊的命格,倒也难得啊……” 大太监听出皇帝语气,不敢做声。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铡湘案 十一月的风裹挟着寒意,街上行人匆匆,但墨香斋却一片火热。 新话本《铡湘案》甫一上市,便被哄抢一空。 墨香斋加班加点也才印了两百本,结果刚一上架,瞬间售罄,连伙计都惊得合不拢嘴。 这一日,陈湘君终于养好了脸上的伤,心情大好,特意来到汇春楼,准备犒劳自己一顿。 谁知一踏进大堂,就被眼前的场面震住。 整个酒楼一楼竟挤满了人,厅堂中央搭起一方小案,说书先生捻着胡须,正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什么。 台下一片屏息凝神,连酒菜都忘了吃。 “秦香莲母子三人历经艰难,终于踏上京城。可谁曾想,她的夫君,陈湘君,如今已是新科状元,正与郡主缔结良缘……” 陈湘君随意听了两句,心头微动。 怎么主角名字和自己一样? 真晦气,这写书之人取名也不换个字? 可接下来,说书先生的声音一转,铿锵有力: “昭华郡主早知状元郎有妻室,可她又如何会放在眼里?一声令下,便要陈湘君将那母子三人斩草除根!” “……” 陈湘君心头猛地一跳,脸上的笑僵住了。 怎么又蹦出来一个昭华郡主?! 他眉头皱得更紧,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 可故事还在继续,说书先生说得绘声绘色,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包青天断案如神,哪怕昭华郡主亲自拦阻,亦不能扭转乾坤。 公堂之上,包拯怒斥陈湘君负心薄幸,不顾恩义,只为荣华富贵便抛弃糟糠之妻。最终……” 说书先生猛地一拍醒木,声音铿锵有力: “一声令下!铡刀落下,驸马人头滚滚!” 结语落地,整个酒楼瞬间炸开了锅! “好!” “痛快!这等负心薄幸之徒,就该这般下场!” “昭华郡主也不是个好东西,仗势欺人,狼心狗肺!” “这样的狗男女,死了活该!” 骂声四起,酒楼里热闹非凡。 大伙酣畅淋漓,有人拍桌叫绝,有人恨不得再来一场戏,把这对奸夫淫妇鞭尸泄愤。 唯有陈湘君站在原地,脸色黑得能滴水。 他若是再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枉读了十几年圣贤书了! 是谁?! 是谁用他的名字编成话本,写得如此难听,还把昭华郡主拖下水? 简直是要他身败名裂! “你们胡说什么?!” 陈湘君怒吼一声,脸涨得通红,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说书先生的衣领,怒不可遏:“这个故事是谁写的?!” 酒楼内一片安静,众人惊愕地看着这突然暴怒的男人。 说书先生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回过神后,皱眉道:“这位客官,可莫要动手动脚!这可是墨香斋新出的话本,《铡湘案》,梦里归舟先生的最新力作!” 四周的人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竟然是梦里归舟先生的新作,难怪如此酣畅淋漓!” “那不是最近墨香录上最火的文人吗?我上回还抢了一本他写的《诛仙》,文采斐然!” “哈哈,这个故事写得可真是大快人心!这等薄情郎,竟然妄想瞒天过海,最终还不是被铡了!” 一旁的酒客们笑得畅快淋漓,倒是没人去管此刻脸色煞白、手脚发抖的陈湘君。 “等等……” 突然,人群中有人狐疑地看着陈湘君,认出他来:“这名字……陈香君?昭华郡主?” 另一人也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前阵子写文章造谣虞二小姐不孝,被人抓去游街的陈湘君?!” 一石激起千层浪。 “是他?!哈哈哈哈!” “难怪名字这么耳熟!这话本莫不是就是讽刺他写的?” “啧啧啧,现世报啊!自己才刚污蔑人家,转头就成了话本里的薄情郎,真是活该!” 众人哈哈大笑,连酒楼小二都忍不住捂嘴偷笑,恨不得多看几眼陈湘君那张铁青的脸。 陈湘君气得头晕目眩,手指颤抖着指向众人,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他颤抖着伸手抢过一本话本,手指翻得飞快,视线一扫,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赫然印在上头。 再往后看,昭华郡主的名字也在。 “啪——” 话本掉落在地,他脸色煞白,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扑通!”一声。 竟是当场晕了过去! · 礼亲王府。 小丫鬟慌慌张张地冲进屋里,几乎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昭华正坐在案前,悠哉读着话本,一听这话,眉头猛皱,语气不耐:“又出什么事了?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大惊小怪!我让你买的墨香斋的新话本买到了吗?” “买、买到了,这本《铡湘案》,您……您还是亲自看看吧……” 小丫鬟脸色发白,颤着双手,战战兢兢地递上。 昭华脸色微变,夺过话本,视线从首页扫到正文,起初还未察觉不对,等看到“陈湘君”这个名字时,心里猛地一跳。 再看到“昭华郡主下令处置原配,逼状元抛妻弃子”几个大字时,脸色瞬间煞白! “啪!” 她手中的话本狠狠摔在地上,身子气得直发抖,“这、这是谁写的?!谁干的?!” 小丫鬟缩着脖子,小声道:“是……是梦里归舟……” 梦里归舟! 又是他? 这个名字仿佛一个炸雷,炸得昭华头脑发懵。 上一次那篇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文章,污蔑她名声,害她被夺郡主封号,这次又来? 她猛地站起,步伐凌乱地后退两步,眼前一阵阵发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颤抖着捡起地上的话本,翻到最后一页,“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巧合? 巧合个鬼!!! 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字字句句都在影射她与陈湘君! “梦里归舟!!我定要将你……” 话未说完,她忽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竟是直接晕倒在了案几旁!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8章 轻轻放下 翌日清晨,昭华醒来时,整个京城已彻底炸开了锅。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正想发作,忽然听见外头一群丫鬟低声议论。 “你听说了吗?《铡湘案》现在可是京城最火的话本,人人争相传阅!” “是啊,听说书先生连着三天都在讲这个故事,酒楼茶馆里处处都在讨论!” “更有人说,书里的情节就是昭华郡主与陈湘君的真实事件改编的……,” “嘘!小声点,若是让郡主听见了,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她昨日气得晕过去,今日怕是还不知道这事闹得有多大吧?” 昭华猛地撩开床帐,厉声道:“闭嘴!!!”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 昭华死死捏紧拳头,胸口剧烈起伏,眼底全是浓烈的恨意。 梦里归舟! 她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 听说女儿醒了,礼亲王风风火火赶来。 却见昭华缩在锦榻上,哭得梨花带雨,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 他心疼得不得了,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女儿的手,语气又急又哄:“乖女儿莫哭莫哭,爹一定给你出气。” 昭华哽咽着,死死攥着他的袖子,满眼恨意,“爹,你替我杀了那个人!梦里归舟……我要他死!” 礼亲王心疼得不行,连声应道:“好好好,咱们杀了他,杀了他,你快别哭了。” 昭华却哭得更厉害了,泣不成声:“爹,我的名声全毁了……那些话本怎么办?现在满京城都在传,就连府里的下人背地里都在议论……呜呜呜……” 礼亲王脸色一沉。 这舆论已经闹成这个样子,根本压不下去了。 可不能让女儿继续被人嘲笑下去!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走!咱们进宫,去找陛下和太后!这件事,陛下必须为你做主!” 昭华抽泣着点头,双手死死攥住帕子,眼底满是怨恨。 礼亲王猛地站起,朝门外高声喝道:“备车,进宫!” . 慈宁宫,太后常居之地。 清远帝正陪着太后说话,见礼亲王满脸怒气,快步而来,不由微微皱眉:“皇叔这是何事如此急躁?” 礼亲王气势汹汹,行礼完,跪下道:“陛下,太后,臣求陛下赐旨,封禁《铡湘案》,重惩那乱写书籍、污蔑皇亲的梦里归舟!” 太后抬眼看向昭华,见她哭得伤心不已,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昭华,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哀家定会为你做主。” 昭华咬着帕子,哭得抽抽噎噎:“太后,您要为昭华做主啊!那个梦里归舟,竟然在话本里辱我,满京城都在看,都在笑话我……” 太后眉头微蹙,把来龙去脉都理清楚了。 她素来不愿过问这些小辈间的是非,可这次事情闹得如此之大。 昭华纵有不是,也绝容不得旁人如此羞辱。 “皇上,京城之内,岂能容人如此放肆?此事若不严惩,旁人是否便可随意诋毁皇亲? “昭华贵为宗室女,如今竟成话本中的笑柄,皇室的体面何在? “今日有人敢借笔锋讽刺昭华,改日岂不是连哀家和皇上,也可随意编排?” 清远帝闻言,指尖轻轻敲击扶手,眸光渐沉。 梦里归舟,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那本《诛仙》,连他都翻阅过几回,的确才情不凡。 上一次对昭华落笔批判,因涉及烈士遗孤之事,他未曾追究。 可这次不同。 这已不单是羞辱昭华,而是皇室的颜面被人踩在脚下。 皇室可以森严不近人情,也可以宽仁大度,但绝不能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谈。 这件事,他必须得管。 清远帝蹙眉,传令道:“去传梦里归舟,即刻带来。” 不过片刻,殿外太监匆匆而入,拱手禀报:“陛下,墨香斋的沈三公子回话,他不知梦里归舟的真实身份,不敢妄言。” 殿内瞬间一片死寂。 礼亲王猛地一拍桌案,怒道:“荒唐!他们长期合作,怎会不知此人身份?分明是抗旨不遵!” 清远帝面色阴沉,眼底浮起几分冷意。 墨香斋难道想保他?装聋作哑? “好一个不敢妄言。”清远帝冷笑。 礼亲王愤愤道:“陛下,沈家这般态度,分明是目无圣上,若不严惩,只怕往后再无人将皇权放在眼里!” 清远帝眯了眯眼,杀意在眼眸转瞬即逝。 沈家祖上几代皆在朝为官,虽无实权,但在士林中颇具声望。 若真要对沈家动手,恐怕会引起士林反弹。 可若就此作罢,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看轻了皇权? 殿内气氛凝滞,谁也不敢多言。 清远帝沉声道:“传令下去,即刻传唤沈桓进宫问话。既然他说不知,那便让他亲自来与朕解释清楚。” · 墨香斋后院,密室之中。 沈桓懒懒地倚在椅背上,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看着对面之人:“我就说虞二小姐这么行事不计后果,原来背后有王爷撑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玄昭神色淡淡,“你话太多了。” 沈桓挑眉,“可王爷这次,未免太过慷慨了些。” 他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厚厚一叠银票,目光微闪,语调意味深长,“毁存档、销手稿、放出假身份……就为了护住一个梦里归舟,王爷可真是煞费苦心。” 陆玄昭薄唇微扬,眼底却透着冷意:“是又如何?我想护住的人,自然会护住?” 沈桓嗤笑。 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王爷竟然如此慷慨,接下来是不是该护一护我了?我可是得罪了陛下呢。” 密室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铃声,侍从疾步而入,低声禀报:“公子,官府来人了,说是奉陛下之命,要您即刻入宫问话。” 沈桓手一摊,颇为无奈,“我就说吧,王爷可得替我想想办法。” 陆玄昭轻笑一声。 · 沈桓被带入宫,清远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冷沉:“《铡湘案》一事,你如何解释?” 沈桓拱手,神色坦然:“回陛下,此事乃书坊例行收稿,墨香斋从不干涉作者笔名或身份,至于梦里归舟何许人也,臣确实不知。” 清远帝眯了眯眼,抬手示意太监递上一叠手稿:“朕已查过,以往梦里归舟的稿件皆经由墨香斋传递。既然你说不知,那这些手稿从何而来?” 沈桓心中暗笑,陆玄昭果然做事周密,早已替换了这些手稿。 他装作沉思片刻,叹道:“陛下,这些笔迹明显并非出自同一人。 此人极其狡猾,每次递稿之人都不同,字迹也各异,身份更是扑朔迷离。 臣曾设法查证,可得到的消息却互相矛盾,有人说他是落魄书生,也有人说是隐士高人,臣亦被其所骗,实难辨认。” 清远帝指尖轻叩龙椅,心生不耐,调查许久,竟毫无头绪。 昭华却不甘心,怒道:“既然他不愿配合,就打!我就就不信他不说实话,他分明就是故意护着那人!” 沈桓闻言冷笑:“郡主这就不讲理了。我照你吩咐刊登了那篇污蔑虞小姐的文章,已是仁至义尽。至于梦里归舟的身份,我的确不知,郡主何必过河拆桥?” 两人争执间,外头忽然传来通报声:“陛下,玄王求见,有要紧军情。” 清远帝皱眉,抬手打断二人:“传。” 殿门大开,陆玄昭迈步而入,面色凝重,拱手沉声道:“陛下,漠北急报,龟滋城昨夜遭突袭,守将战死,敌军长驱直入,形势危急!”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陡然一滞。 龟滋乃漠北要冲,若失此城,北境门户大开,局势不容乐观。 清远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手指死死攥住龙椅扶手,连呼吸都微微一滞。 “漠北异族竟敢在此时动手?”他厉声道。 陆玄昭目光微敛,沉稳答道:“漠北冬季寒得早,此时河水结冰,对方很容易踏过边界。” 清远帝脸色铁青,眉头拧成一团。 “陛下,你得替我做主啊!”昭华见皇帝神色不对,连忙哭喊道。 清远帝心烦意乱,此刻哪还有心思理会她的私怨? 他冷冷扫了昭华一眼,声音透着不耐:“梦里归舟的事,日后再议。” 昭华顿时愣住,不敢置信地望着清远帝,仿佛没听清楚一样。 一旁的沈桓心中暗叹,果然,玄王这一招高明。 边疆战事乃国之大事,昭华的名誉之争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 陛下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漠北战事牵引过去,哪还顾得上梦里归舟的事? 清远帝迅速下令:“沈桓,立刻收回所有已售的话本,今后不得再刊登梦里归舟的任何文章。至于梦里归舟此人,先暂且按下不查。” 昭华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连眼泪都忘了掉。 她的事就这样被轻轻放下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9章 她看起来很好骗吗? 清远帝在朝堂上来回踱步,眉头皱得死紧,心情烦躁不已。 龟滋城失陷,北境门户洞开,漠北异族来势汹汹。 若不快速平定,局势不妙啊! 清远帝失眠了。 因为翻遍朝中,无人可堪此重任。 “满朝文武,竟无人可领军出征?” 殿内死寂一片,无人回他。 清远帝瞧过去,不是垂首不语的,就是低眉顺眼的,一个个当起宿头乌龟,皆得心应手。 清远帝神色更冷,视线扫过群臣,最终停在陆玄昭身上。 果然,只有他,还是只有他。 若让陆玄昭去,他必将又收获一波威望和名声。 全给他刷功绩了。 清远帝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已先入为主。 仿佛只要是陆玄昭,事情就一定能解决。 这个认知让他脊背泛凉。 他太强了,强得让人无法忽视,强得让他心慌忌惮。 可偏偏,眼下北境告急,除了陆玄昭,他竟找不出第二个人选。 罢了…… 等这事过了再说。 他沉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冷然,“玄王,此战唯有你能办了。” 陆玄昭神色不变,拱手:“臣领旨。” 朝堂之上,无人异议。 . 消息迅速传开,漠北战事吃紧。 临行前一日,天色将晚,京中各处灯火初上,而澄园内却比往日更冷清些许。 院中,虞苏正拿着一支狼毫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吴敢与何有地正在院中比试,青葵则在一旁剥着莲子。 忽然,胡春来从外头快步走进来,乐呵呵道:“小姐,玄王来了。” 虞苏笔尖一顿,指尖微微攥紧,眼底浮现一抹诧异。 这人……怎的突然来了? “虞二小姐。” 那道熟悉的声音低沉如夜,带着几分清冷的意味,却不知为何,比夜风还要让人心头微震。 虞苏抬眸,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影。 陆玄昭一袭玄色长袍,肩披一件墨色披风,夜色之下,眉眼冷峻,似雕刻般深邃俊美。 “王爷大驾光临,不知何事?” 陆玄昭,“漠北突发战况,我要去漠北了。” 虞苏突然沉默。 三年前,有个人也是去了漠北,然后再也没回来。 不知为何,虞苏心中堵的慌,“那祝你平安归来。” 陆玄昭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由问, “若本王战死漠北……”你会不会难过? 陆玄昭语气平淡,仿佛在闲话家常。 可那双幽深的眼眸却在虞苏身上,像是要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数看透。 虞苏怔了一瞬,嗤笑一声,“怎么,王爷还想未雨绸缪,提前看看自己死后会不会被我写进话本?” 陆玄昭微微一怔,失笑:“那若是被你写进去了,该是什么模样?” 虞苏似笑非笑,抬眸看他:“若是战死沙场,那便是英雄,千古流芳。若是死得不明不白…… “那就是狗血传奇。” 陆玄昭挑眉,忽然低声一叹:“那看样子,本王还是活着回来比较好。” 虞苏扯了扯唇角,轻笑道:“你知道就好。” 夜色渐沉,二人一时无言。 陆玄昭轻轻一叹,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话锋一转:“本王走后,阿黄该如何是好?” 虞苏正端起茶盏,闻言险些呛住,抬眼看他:“……你说什么?” “阿黄。”陆玄昭神色认真,眼眸黑漆漆的,“它黏人得紧,一日不看到我便会魂不守舍。” 虞苏嘴角微微抽搐。 还魂不守舍? “王府上百侍从,难道连一条狗都照顾不来?” 陆玄昭微微一顿。 片刻,轻咳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极淡的尴尬。 “阿黄吃惯了本王喂的食,旁人喂它,它便不肯吃。” 虞苏静静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那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去喂?” “虞二姑娘若是愿意再好不过,” 陆玄昭微微颔首,“阿黄与你相熟,也不抗拒你,若你肯照看它,待本王凯旋,必有厚报。” 虞苏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了。 眼前这人,平日里冷厉沉稳,做事滴水不漏,可如今就要上战场了,居然郑重其事地和她商量一条狗的伙食问题? 虞苏终究是叹了口气。 她还是太善良了,谁能拒绝一只乖巧的小狗狗。 “行吧,王爷既然这么放心不下,那我便替你照顾几日。记住,只有几天!” 陆玄昭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此去漠北至少两月。 “阿黄乖得很,定不会让你为难。它若不乖,你便叫上一声我的名字,它会听话的。” 虞苏:“……” 她看起来很好骗吗? 陆玄昭走了。 虞苏站在院中,夜色沉静如水。 小狗蹭着她的脚边,虞苏垂眸瞥了一眼。 呀哟喂!檀木制的狗窝都搬过来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昭昭 阿黄送到澄园,最高兴的莫过于秋实。 院中,小狗撒开四肢疯跑,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欢乐极了。 秋实在后面追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翻滚疯闹,给沉静的澄园倒是添了一抹生气。 虞苏站在廊下,笑着摇头,示意下人抬来一桶热水放在院子中央。 “秋实,阿黄,别闹了,快来洗干净!” 阿黄蹲在远处,歪着脑袋盯着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满脸写着,“我就不洗,你能如何?” 青葵扶着水盆,被阿黄鬼灵精怪的模样逗得轻笑出声。 “瞧它那样儿,半点不听小姐的话。” 阿黄刚来的第一天,秋实便抱着它的肚皮瞧了瞧性别,是个女孩。 “这小丫头倒是两副面孔。” 虞苏扬眉,走近一步,朝它招了招手:“过来。” 阿黄后腿猛地一蹬,身子往后一缩,前爪死死扒着地面,连尾巴都夹了起来。 虞苏盯着它,心念一动,漫不经心地唤了一声, “陆玄昭。” 瞬间,阿黄猛地一颤,四肢立刻安分,乖乖趴下。 哟,还真叫他的名字有用! 秋实惊得张大嘴,青葵手里的水盆差点掉了。 “小姐,你……你竟然……”青葵四下张望,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敢把王爷的名字,安在一条狗身上?” 虞苏一愣。 额? 这场景,确实像她在叫狗狗名字。 这下说不清了。 “是王爷说阿黄要是不听话,就喊他的名字。 “没想到,竟然还真管用。” 秋实已经笑趴在地上:“哈哈哈!小姐,你说它是不是以为自己叫陆玄昭?” 青葵抽了口冷气,心里暗暗咋舌。 这世上,敢这样戏弄王爷的,恐怕也只有小姐了。 虞苏低头,仔细打量阿黄。 小家伙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有些委屈,却又不敢造次。 她托腮思索片刻,忽然轻轻一笑:“陆玄昭这名字太严肃了些,不如……叫昭昭吧。” 阿黄眼睛一亮,兴奋地汪了一声,围着她转了两圈。 “哟,看来它喜欢这个名字。”虞苏笑着拿起木勺,在水桶里晃了晃。 “王爷要是知道,他的名字被狗用得这么顺口,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青葵嘴角一抽,不敢想象。 秋实乐得不行,抱着阿黄亲昵地唤:“昭昭,昭昭!来,给你洗澡啦!” 她挽起袖子,蹲在木盆旁,捻起皂角细细揉搓。 阿黄闻声,竟自己凑了过来,乖顺地趴下,一副任人摆弄的模样。 果然是个听话的主儿。 · 次日清晨,青葵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小姐,阿黄不见了!” 虞苏皱眉,放下书卷:“怎么回事?” “我一早去院子里喂它,结果连影子都没见着,问了旁人,说阿黄往京郊方向跑去了!” 虞苏微怔:“它怎么跑出去的?” 陈院的围墙极高,顶上还嵌满碎瓷片,阿黄根本不可能跳出去。 青葵道:“是从门槛旁的狗洞钻出去的。” 虞苏恍然,那狗洞原是排水用的,虽不大,但猫狗进出倒也无碍。 她皱眉披上披风,翻身上马,匆匆出门。 毕竟是陆玄昭的狗,既然答应了好好照顾,便不能弄丢。 一路寻踪而去,终于在京郊找到阿黄。 · 她一到,便见李述正拿着橘子逗阿黄玩。 见她来了,立刻惊喜道:“虞二小姐?你怎么来了?莫非是知道王爷今日出征?” 虞苏微愣,倒不知此事。 “不是,我是来找昭昭的。” “昭昭?”李述一怔,手里的橘子皮竟顺势往嘴边送,咬了一口,顿时“呸呸”两声。 “你说它叫昭昭?” “嗯。”虞苏点头,顺口又唤了一声:“昭昭,过来。” 阿黄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脚边,亲昵地蹭了蹭。 虞苏弯腰抱起小狗,冲李述扬了扬眉,神色颇有几分得意。 李述目瞪口呆:“……” 这只狗……真叫昭昭? 王爷知不知道这事? 若是知道,恐怕心底都要乐开了花吧。 每日这样喊着,一声一声,岂不是连想忘都难? 高,实在是高。 李述微微眯眼,忽然觉得自己看透了什么,一时竟有些佩服起王爷来。 他正想着,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路边。 马车上,一个熟悉的人影掀开帘子,探出半张笑意盈盈的脸。 “原来大伙儿今日都是来送王爷的?” 李述皱了皱眉,心道晦气,怎么哪儿都能遇见这奸商? 他对沈桓向来没什么好感,因为这人比他还奸商。 沈桓跳下马车,目光扫过虞苏怀里的阿黄,唇角微勾:“怎么,二小姐也对王爷如此挂怀,特地来送行?” 虞苏懒得理他,随口道:“不是,我来找狗的。” “……找狗?”沈桓微微挑眉。 李述哼了一声,指着阿黄:“她说这狗叫昭昭。” 沈桓脚步一顿,目光一转,落在阿黄身上,神色古怪了一瞬, “昭昭?” 他又看了看虞苏,笑的意味深长,缓缓开口:“虞二小姐……好大的胆子。” 虞苏挑眉,轻笑道:“沈公子怕是误会了。王爷让我替他照顾这只小狗,说若是不听话,就喊他的名字,果然管用。只是这笨狗竟真把那当成了自己的名字。” “我哪敢直呼王爷的名讳, 只能改一改用。毕竟阿黄只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沈桓笑着摇摇头,没再多说,眼神里却透着几分促狭的玩味。 虞苏一囧,很是无语。 怎么越解释别人越不相信? 李述清了清嗓子,伸手拍了拍沈桓的肩:“别站在这儿说话了,走吧,上去看看。” 沈桓眯眼,意味不明地问:“去哪?” 李述扬了扬下巴,指向前方高耸的城楼:“自然是去看看王爷出征。” 沈桓眼神微微一闪,淡笑道:“也好。” 三人一狗,沿着城墙的阶梯缓步而上。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城楼 城楼之上,寒风猎猎,视野很开阔。 虞苏站在垛口处,视线落在城门前整装待发的军队上。 黑甲银枪,旌旗招展,一眼望去,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最前方,一袭玄色铠甲的男人端坐马背。 腰悬长剑,一手扶剑,一手执缰,眉目沉稳,浑身透着一股凌然不破的气势。 他正与副将交谈着,语气沉稳,偶尔抬眼望向城楼。 直到城墙上出现几道身影,陆玄昭说话的动作微顿,目光落了过去。 三人之中,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在风中,衣袂轻扬,怀里抱着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他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掩饰的笑。 “王爷?您刚才说什么?”副将疑惑地问,奇怪的看着王爷。 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城墙。 平平常常,哪有什么好看的? 陆玄昭收回视线,淡声道:“北境苦寒,命工匠加急赶制棉甲,沿途驻军不得松懈。” 副将抱拳领命:“是!” 陆玄昭微微颔首,目光却不自觉地又落回城楼。 他目力极好,清晰地看见虞苏牵起小狗的前爪,朝他晃了晃。 有点……可爱。 陆玄昭手指微动,刚想抬起,却又顿住。 片刻后,他垂下眼眸,松开指节,深吸一口气,调转马头。 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扬蹄而起。 “出发!” 北境战火未息,唯有速战,方能早归。 · 虞苏抱着阿黄,静静看着这一幕。 李述叹了口气,低声道:“王爷这一去,怕是至少要数月才能回来。” 沈桓靠在城墙边,手里捏着折扇,意味深长地看向虞苏:“二小姐,可有与王爷道别?” 虞苏:“没有,我不喜欢道别。” 也……不喜欢离别的场面。 沈桓了然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阿黄突然汪地叫了一声。 它前爪搭在城垛上,尾巴耷拉着,眼神落寞。 虞苏顺着它的视线看去,远处的陆玄昭已渐行渐远,身影在晨曦中变成了一个黑点。 她收回目光,侧头看向沈桓,突然道:“道别就像是写话本写到一半,非得强行给人物画上个结局。可故事还没完,怎么能草草收场?” 说罢,目光落回远方,“王爷大富大贵之相,定会平安归来。” 一旁的李述闻言,轻笑出声:“那自然,王爷定会凯旋。 “不过话说回来,虞二小姐,你那本铡湘案被禁了。” 虞苏闻言挑眉,也不意外李述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毕竟之前她命青葵联系墨香斋时,借用了陆玄昭的地下网络,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所有人。 只是,她的话本为什么会被禁? 虞苏心中一动,几乎瞬间就猜到了缘由。 定是礼亲王府在背后作祟。 可沈桓却缓缓开口:“以后梦里归舟这个笔名,怕是也用不了了。” 虞苏侧眸看他,眼中带着一丝不解。 沈桓轻摇折扇,沉声道:“陛下亲自下的令。” 虞苏微微一怔,冷笑出声:“竟然闹到皇宫里去了?” 昭华当初设计污蔑她名声,被她一招反制,如今输了竟然直接搬出陛下,真是好气又好笑。 虞苏低声嗤笑,却又有几分淡淡的羡慕。 羡慕昭华背后有礼亲王府撑腰,还有强大的外援可以任性妄为。 沈桓突然开口:“虞小姐可知,若非玄王,你早已身陷囹圄?” “怎么说?” “太后原本要缉拿梦里归舟,说此事有损皇室尊严。是王爷力抗皇权,以漠北战事转移视线,让皇帝无暇顾及此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丝毫没提陆玄昭为了让自己帮忙掩盖虞苏的身份,还留下了一个承诺。 让玄王欠下人情,可比那一摞银票更值钱。 他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决定顺手给陆玄昭来个助攻。 让虞小姐知道王爷的深意,也好被感动一番。 如此,便不算辜负了玄王那一份人情。 “玄王为了护你,甚至不惜以整个京城的局势做筹码。 “虞小姐,这可不是小恩小惠,玄王护你至此,你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虞苏怔在原地,心头一阵震动。 她原本就猜到,陆玄昭暗中帮了她,却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 沈桓见状,嘴角一勾,大笑着下城楼,留虞苏站在原地,思绪翻涌。 李述啧啧两声,“这段日子王爷不在,虞小姐,你可得好生保重啊。” 虞苏秀眉轻拧,沉默了许久。 李述见状,生怕她多想,又叹气安慰道:“其实王爷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你啊。漠北战事紧急,他必须得去,顺手帮你一把,未必就费了多少心思。” 虞苏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莫名,忽然问:“李述,若是梦里归舟的身份真被查出来,后果会是什么?” 李述被她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愣,咧嘴一笑,“还能是什么?编排皇亲国戚,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轻则身陷囹圄,重则……杀头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虞苏低头,指尖在阿黄的背上画着圈,声音轻得仿佛微风拂过:“可事情的起因,是昭华郡主先污蔑我的呀?” 李述嗤笑出声:“虞二小姐,你可真是……还这么天真呢。 “你以为这世上讲究谁先动手吗?这讲的是身份,是地位。 “昭华郡主是谁?太后的侄女,陛下的堂妹,背后有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撑腰。” 虞苏听着,忽而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缓缓抬头,目光冷沉,“是啊,我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呢?总是忘了。” 这里没有所谓的人人平等,也没有公道正义。 李述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 虞苏抱着阿黄回家,经过酒馆。 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侧眸一看,只见人群围成一团,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虞苏踮起脚尖,竟发现被围在中间的,是陈湘君。 他一身酒气,脸色通红,神情狼狈。 自“陈湘案”风波后,他彻底成了京城的笑柄。 原本靠着几篇文章在书馆混口饭吃,如今被辞退了。 四处投文也无人愿意发表,名声更是臭不可闻。 本想着借酒消愁。 偏偏被认出来,酒客们没一个放过他的。 “陈湘君,你个没良心的,抛妻弃子不说,还跟昭华郡主勾搭在一起!” “可不是嘛,攀高枝就攀高枝,居然还下毒手想害死原配,简直禽兽不如!” “啧啧,果然话本里的东西都是真的,这种人还能好到哪去?” 陈湘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昭华郡主……” 忽然,他灵光一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杯酒泼了满头。 他猛地站起,怒摔酒瓶,和那人缠打在一起。 酒馆里顿时一片混乱,众人纷纷躲避。 陈湘君虽然愤怒,但酒意上头,又是个文人,哪里会什么拳脚功夫。 很快他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虞苏站在巷口,冷眼旁观。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报。”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阿黄,伸手拉了拉它的小爪子,笑眯眯地问:“昭昭,你说本小姐做得对不对?” 阿黄眨了眨眼,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汪汪叫了一声。 虞苏轻轻一笑,摸了摸阿黄的脑袋:“不错,不错,果然跟我是一条心的,你也觉得他罪有应得吧。” 虞苏转身抱着阿黄回家了。 隔日一早,虞苏刚起身,青葵便匆匆跑进院子,神色复杂。 “小姐,听说那陈湘君……溺水死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2章 你有没有良心 “小姐,陈湘君……溺水死了。” 虞苏正逗着阿黄,闻言手一顿,眉梢微挑:“溺水?” “是啊,”青葵点点头,脸色看不清,似有点难以置信,“听说昨晚喝得太多,掉进了护城河里,被人发现时,已经没了气。” 虞苏轻轻“哦”了一声,道:“也算自作自受。” 话虽如此,可她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昨晚还在酒馆撒泼的人,今日就溺死了,这未免……太巧了些。 “小姐,您觉得会不会……”青葵小心翼翼地开口。 虞苏却打断她:“不关咱们的事。” 她站起身,又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人死灾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 时间倒回至一日前。 陈湘君醉醺醺地踉跄在夜色中,手里攥着那本《铡湘案》,书页早已被他翻得皱皱巴巴。 他看着话本中那“昭华郡主”与“陈湘君”的名字,一时竟觉得分不清现实与虚构。 “郡主的夫君啊……” 他喃喃自语,眼眸中燃起一片火光。 如果没有后头被铡的桥段,这话本,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生。 娶郡主,官高位,耀门楣! 这不正该是他陈湘君的人生吗? 迷迷糊糊间,他竟走到了礼亲王府门前。 金碧辉煌的牌匾,迷人心。 陈湘君醉意似乎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愤恨与自负。 “昭华郡主的名声已毁……” “坊间皆传我二人情事,既如此,娶了郡主,倒也体面。” 他扶着门柱,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告知郡主,就说陈湘君特来提亲了。 郡主名声已坏,我陈某人不嫌弃她,不如就一如话本那般,嫁予我吧!” 府中侍卫闻声而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狗东西?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很快,消息传入昭华耳中。 昭华闻言气得脸色铁青,险些将帕子撕碎。 “贱人,竟敢放肆至此?!” 她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癞蛤蟆也妄想吃天鹅肉?来人,拖出去,打!” 侍卫立刻冲出去,将陈湘君按倒在地,拳脚相加。 陈湘君在地上挣扎,嘴里还不甘地嚷着:“昭华,你我既已成了坊间话本佳话,何必装腔作势!嫁我又如何?你还能嫁得更好不成?!” 昭华听得这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杀意森然。 “将此贱人扔出去!” 陈湘君如同一堆烂泥被扔了出去。 昭华还是不解气,又道, “叫人处置了他,扔进河里,转成溺死的模样。一个贱民,也敢肖想本郡主?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哼!” 昭华一甩袖,转身而去。 · 陈湘君的父母守着冰冷,泡的肿胀发白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 陈母泪水湿透了衣襟,陈父灰白了脸色,二人仿佛一夜间苍老十岁。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走了啊!” 陈母撕心裂肺地喊着,声音嘶哑,几乎要断了气。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唉……这陈家子也是可怜呐,他不过是奉郡主之命写了那篇文章,哪知却落得如此下场。” 另一人摇头叹气,压低声音:“哎,你们可不知道啊,那虞二小姐怕了礼亲王府的威势,哪里敢找昭华郡主的麻烦?只能拿陈家子撒气。 先是带人上门把陈家子揍了个半死,又逼着他游街认错,这不就是往读书人的脸上踩吗?脸面全无,还能让人活得下去?” 这话如同一把尖刀,直直插进陈父陈母的心口。 陈父咬牙,眼里的悲痛被恨意取代,声音沙哑道:“若不是那虞苏逼得紧,我儿怎会丢了脸面,寻短见?” 陈母更是怒不可遏,拍地痛哭:“我儿命苦啊!被人当枪使,死得冤啊!” 那人继续道:“这虞二小姐也太狠了些,堂堂读书人,被她逼得连命都不要了。” 这话彻底点燃了陈家夫妇的怒火。 陈父狠狠攥紧拳头,眼中杀意迸现。 这血债,他一定要讨回来! 人群中,两人冷眼旁观,见陈家父母已被挑拨得恨不得生吞活剥虞苏,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对视一眼,悄然退去,回王府复命。 · 虞苏正与青葵闲聊,忽听秋实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色慌张:“小姐,不好了!陈家的人堵在门口,说您害死了陈湘君!” 秋实有些意外,看了眼虞苏,“小姐,只怕对方有备而来。” 虞苏微微挑眉,毫不在乎,眸中掠过一丝冷意。 “还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秋实在一旁急的不行,“小姐,这会儿可如何是好?外头已经围了不少人,尽是些看热闹的。” 虞苏淡然站起身,理了理袖口,“怕什么?走吧,看看陈家人到底想怎么个死法。” 青葵应声,立刻招呼澄园的护卫随行,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出门,便见宅门前乌泱泱围满了百姓,议论声此起彼伏。 陈湘君的父母站在最前头,陈母哭得撕心裂肺,陈父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可当他们看到虞苏身后那一众护卫时,气势顿时弱了几分,陈父的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些。 “虞……虞家二小姐!”陈父强撑着怒斥,声音却有些发虚,“你冷血无情,逼得我儿丢尽脸面,游街示众,最后投水自尽!你害死我儿,如今还能逍遥自在,天理何在!” 虞苏微微挑眉,面色淡淡,仿佛听见什么无关紧要的闲话。 她忍了忍,终究没去挠耳朵,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对哭天喊地的夫妇。 陈母见状,哭得更凄厉,猛地扑倒在地,揪着泥土痛哭流涕:“我儿本是清白读书人,怎料被你这样的女子逼上绝路!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她的哭声凄惨刺耳,仿佛要哭碎了人心。 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可虞苏依旧面无表情,眼底却浮现一丝冷笑。 良心? 以德报怨就是良心? 有仇报仇就是恶毒? 围观的人群里也渐渐有人附和,声音夹杂在哭喊中, “哎哟,这虞家二小姐真有这么狠毒?” “可不是么?书生脸面比命还重要,游街认错,这不是逼人去死吗?” “……” 虞苏目光清冷如刀,扫过那群面目模糊、嘴里吐着恶言的看客,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这场戏,他们想看,她偏不让他们看个痛快。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3章 墙头草 虞苏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行事光明磊落,从不枉害无辜。 陈湘君写文污蔑我不孝,我不过是上门讨个公道,何来逼他至死?” 又道:“陈老爷,您儿子是个读书人,按理应有气节。可他甘愿受人指使,写那些污蔑我的文章,这气节又在哪里?” 陈父一愣,心虚道:“我儿不过……不过是听命行事,你这小娘子欺他无权无势,便拿他出气,难道不是事实?” 虞苏微微一笑,脚步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 扫过陈家父母和围观的百姓,声音清冷,字字如刀。 “我就拿他出气了,你能如何?” 陈父被这话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虞苏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这毒妇!我儿不过写了几句话,至于这样下毒手?” 虞苏听罢,唇角的笑意更浓,“哦?不过写了几句话? 和昭华郡主一同污蔑我名声,诋毁我孝道,把我逼上绝路,你们倒觉得理所当然? 他既敢作,自该敢当。” 她语气一顿,目光犀利如刃:“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只许你们污蔑我,不许我反击?” “至于你儿子的死,那和我没关系。游街认错那事儿都过去好几日了,他若真想不开,早就自尽了,何必还能有闲心去喝花酒、与人争斗?”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目光开始游移,显然对陈家父母的话有了怀疑。 “昨日我确实在酒馆看到了陈湘君。” “他还说什么要娶昭华郡主,什么话本里才是他的人生。” “可不是嘛,我也听见了!他说什么昭华郡主名声已毁,嫁给他才是正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啧,这人怕是自己活得不体面,还赖到别人头上。” 围观的百姓越说越起劲,目光不再指向虞苏,反倒纷纷朝陈家父母投去异样的眼神。 “瞧着不像是虞二小姐的错啊,陈家子自己胡作非为,还连累自家父母出来丢人现眼。” “啧啧,活该。” 虞苏冷眼看着他们,轻轻拍了拍手,护卫立刻上前,递给她一张纸。 这正是那张陈湘君曾亲笔写下的认罪书。 虞苏微微一晃,朗声道:“既然你们要闹,那就闹个明白。这是你儿子亲手写的认罪书,上面有他的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分明写着他受人指使,污蔑于我。” 她将认罪书高高举起,转向围观的百姓。 声音洪亮,直冲人群耳畔。 “各位父老乡亲,看清楚了,这可是他自己承认的。 若说逼迫,那也是昭华郡主逼着他做的,真要算账,你们该去找昭华郡主,而不是在我门前撒泼!” 她话锋一转,冷笑道:“你们不敢去礼亲王府撒野,就知道来我这儿闹事?真当我虞苏是好欺负的?” 虞苏猛地抬起下巴,把能拉出来的关系统统拉出来溜了一遍, “我爹虞洪秋,好歹是正五品的京官,朝廷命官。平安郡王与我交好,长公主明棠更是我的座上宾!这宅子,是玄王亲赐,我还救过王爷一命……”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们若想闹,尽管去闹。但我这门前,可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 围观的百姓愣住,窃窃私语声渐大。 “正五品大人?平安郡王?还救过玄王?” 陈父陈母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刚才的怒火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这……” 陈父额头直冒冷汗,心里直打鼓。 这可都是不能招惹的人物啊! 先前他悲从心中起,听到人群里说虞苏逼死了他儿子,一时愤怒,怒火攻心,便认定是她害了陈湘君。 昭华郡主的名头他是听过的,毕竟是皇亲国戚,惹不起也不敢惹。 可这虞二小姐……不就是个被传得沸沸扬扬、离家独居的女子么? 听说还和家里闹翻了,一个人住在外面,连个靠山都没有。 理所当然地,他把虞苏当成了软柿子,觉得她无权无势,正好拿来出气。 哪曾想,真到她门前一闹,才发现自己踢了块铁板! 陈父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嘴唇哆嗦了半天,硬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陈母也懵了,原本嚎啕大哭的声音渐渐哽在喉咙里,脸上的狠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脸的慌乱。 “老……老头子……”陈母扯了扯陈父的袖子,明显已经认怂了。 陈父再不敢多说半句,拉着陈母,灰头土脸,狼狈而逃。 围观百姓看着陈家二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忍不住指指点点。 “啧啧,活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撒泼,真当人家好欺负呢!” “就是,虞二小姐可是正五品大人的女儿,还救过玄王,哪里是他们这种小户人家能得罪的?” 虞苏站在台阶上,目光讽刺的看着这群人。 方才这群人还口口声声指责她逼死陈湘君,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可如今她不过是亮出几分身份,话音未落,立刻就有人转了风向,嘲讽陈家不识好歹,活该倒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张嘴,能翻出三副脸皮,当真是一群墙头草。 · 陈家夫妻自然不敢去找昭华郡主算账。 可儿子死了,这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 夜色沉沉,陈家破旧的小院里,只剩一盏昏黄的灯,微弱的光在风中摇曳。 陈父陈母并肩坐在堂前,脸色灰白,眼眶肿胀。 这些年,他们省吃俭用,攒下的银子全供儿子读书识字,只盼着他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可这孩子不争气,几次科考都名落孙山,倒是写得一手好字,给人抄书、写信,勉强寻了个清闲的活计。 本来也算安稳,靠着写些话本、书信,每月的润笔费虽不多,但日子还能过得去。 可这傻小子偏不知足,竟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如今连命都折在里头。 陈母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滑落,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便不该供你读那破书!”她哽咽着,“若不是读书识字,你怎会被昭华郡主那等人利用!” 陈父沉默不语,只是手里不停地将一张张纸钱丢进火盆。 火光跳动,映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憔悴至极。 “儿啊……”陈母哭到嗓子沙哑,“爹娘没用,替你讨不回公道。你在那边好好做人,莫再替坏人做事……”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陈父眉头一皱,和陈母对视一眼,皆是心头一紧。 夜深人静,谁会在这个时候登门? 门外,烛火映出一道纤细的身影,一个女子静静站在门前,敲响了陈家的门。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4章 主动出击 陈父猛地一惊,脸色骤变,死死盯着门口,手中攥着的纸钱险些掉落。 陈母止住哭声,抬起头,声音发颤:“这么晚了,会是谁?” 陈父抄起一根柴棍,硬着头皮走到门前,沉声问道:“谁?” 门外静了一瞬,一个女子的声音低低响起,“你们难道不想给儿子讨回公道吗?” 陈父一愣,回头看了眼陈母,见她同样满脸惊疑。 他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拉开了门闩。 门外立着一名身着灰色斗篷的女子,帽檐压得极低。 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双沉静的眼眸,在微弱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晦暗。 “你是谁?”陈父警惕地问。 女子没有回答,只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声音缓缓道:“昭华郡主害你们儿子,你们就甘心这样忍着?” 这话一出口,陈母立刻红了眼圈,扑到门口怒声道:“我们不过是寻常百姓,连命都护不住,又怎敢和亲王府作对?!”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区区皇亲国戚?他们这种人,最怕的不是官府,而是名声。舆论越大,对你们越有利。” 陈父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陈母却依旧摇头,哽咽道:“名声算什么?官府才不会为我们做主,昭华郡主一句话,我们全家都得陪葬!” “你们不说,自然没人替你们出头。但若是满京城都知道此事,昭华郡主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陈家夫妻二人沉默了,屋内的烛火跳动,映出两张苍白的面孔。 女子见状,声音更冷了几分:“看来你们也没多爱你们儿子,他尸体上有多处骨折的痕迹,那是投水时能留下的吗?分明是被活活打死,再丢进河里的。” 陈母身子一颤,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我儿……竟死得这般惨……” 陈父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拳头攥紧,指节发出咯吱声。 女子嘴角微扬,又道:“所以你们打算就这么息事宁人,让那杀人凶手逍遥法外?让你们儿子死得不明不白?” 陈父陈母对视一眼,眼中的犹豫渐渐被滔天的恨意吞噬。 儿子惨死,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陈父咬牙切齿,声音透着狠意:“求姑娘指点,只要能替我儿讨回公道,什么法子我都愿意试!” 女子微微颔首,“明日辰时,御史中丞崔大人会路过东华街,你们就在那儿拦下他的轿子,递上状纸。” 陈母咬着牙,哑着嗓子问:“找这个崔大人有用吗?昭华郡主是礼亲王的女儿,他敢动她?” “崔大人秉公执法,最痛恨这种滥用权势、草菅人命的人。只要你们敢站出来,他一定会查到底。昭华郡主再有靠山,也压不住御史台的天。”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封已经写好的状纸,轻轻放在桌上, “状子已经替你们写好,只需签字画押。 只要你们敢开口,我保证这件事会传遍整个京城。 到时候,就算礼亲王府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绝无可能。” 话音未落,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父陈母愣在原地,看着桌上那封沉甸甸的状纸。 半晌后,陈父握紧了拳头,双目赤红,“就用这送我儿最后一程。替他讨回一个公道!” · 虞苏走出院子,夜色如墨,月光洒在青石板上。 青葵和逐风早已等候在门外,见她出来,青葵低声道:“小姐,那份状纸是请王府幕僚周先生拟的,崔大人认识周先生的笔迹,陈家夫妇手里有了这个,告状便多了几分底气。” “嗯,劳烦你跑这一趟,王爷身边的人个个能干,连笔迹都成了护身符。这份人情,虞苏记在心里。” 说罢,她忽然朝青葵和逐风微微一福,神色郑重:“你们二人,尽心竭力相助,于我而言,不是下人,是我的朋友。” 青葵和逐风皆是一愣,大惊失色,连忙摆手:“小姐,折煞我们了,这都是分内之事,怎敢当得起朋友二字。” 虞苏轻笑一声,“朋友本就不分贵贱,只论真心。你们帮我,我自然不会忘。” 青葵和逐风心头一热,只觉得鼻尖微酸。 她们心里明白,主是主,奴是奴,这身份隔着天一般高。 可虞苏小姐能做到这个地步,说出那样的话,让她们感觉自己被真正尊重了。 这种感觉,说不出口,却直直撞进心里。 能遇上这样的主子,这辈子,值了。 二人齐齐拱手,声音郑重:“小姐放心,我们定会誓死相随!” 虞苏微微一愣,方才那番话,不过是出自真心,倒没想着要收买人心。 可青葵和逐风这般表态,倒像是……仍把自己当成了主子。 她心头一动,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眼底却多了几分复杂。 算了,就这样吧。 虞苏坐上了马车,青葵笑道: “尸检清清楚楚写着骨折痕迹,分明不是溺水能留下的。陈家人若真有胆,足够把这事闹到昭华头上。” “崔大人向来刚正不阿,又是王爷提拔的人,这案子他一定会查到底。” 虞苏点了点头,神色淡然:“只是又麻烦王爷了。我实在不愿坐以待毙,任人宰割。这次,主动出击,好好给昭华一个教训。” 青葵笑而不语。 什么麻烦不麻烦,王爷只怕高兴还来不及。 · 翌日,东华街格外热闹,街头巷尾人声鼎沸。 此时,一辆朴实的大马车缓缓驶过街道。 陈父和陈母站在人群中,眼神坚定,深吸一口气,猛地跪倒在马路中央,拦住了马车去路。 赶车人猛地一惊,赶紧拉紧缰绳,“吁——” 马车陡然停下,马匹嘶鸣,蹄声踏在青石板上,激起一阵回响。 车内,崔大人微微皱眉,掀开帘子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回道:“大人,前头路中有两位老人跪着,不肯让路。” 崔大人闻言,目光透过帘缝看去。 只见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泪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 他们不停地朝马车磕头,声音沙哑决绝。 “求崔大人主持公道!还我儿一个清白!缉拿凶手!”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5章 凭什么? 街道上的人群很快被吸引。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纷纷议论。 “那不是陈家夫妻吗?” “怎么回事?跪在这儿?” “你不知道?他们儿子陈湘君就是那话本里写的那位,听说昨天死了!” “啊?难不成是因为羞愧自尽?” 议论声四起,崔大人的脸色越来越沉。 一旁的小厮低声催促:“大人,时辰快到了,若是误了时辰,怕是来不及了。” 崔大人眉头紧锁,目光在陈家夫妻和渐渐聚拢的百姓间游移。 片刻后,他冷声开口:“若有冤屈,递交状纸。本官稍后自会受理。” 陈父陈母一听,眼中立刻燃起希望,连忙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状纸,双手颤抖着举起。 “我有!大人,劳烦您看一看!”陈父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 车旁的小厮瞥了一眼,低声笑道:“准备得倒挺齐全。老爷,要收下吗?” 崔大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 不一会儿,状纸便被小厮接了过去,恭敬地递到崔大人手里。 崔大人扫了眼,未多言,将其随手放在一旁。 小厮转过身,看向陈家夫妻,语气敷衍,“两位老人家,状纸我家老爷已经收下,他会看的。 如果确有其事,自会召你们前来说明。如今我家老爷有要紧事在身,还请你们速速让开,好让我们通行。” 陈父陈母对视一眼,眼中虽然还有犹豫,但也不敢再耽搁。 心里隐隐不安。 那女子的话是否真的可信? 万一这位大人根本不打算理会他们的状子怎么办? 可事已至此,他们也别无选择。 “是,我们这就走。”陈父低声应道,扶着陈母慢慢让开了道路。 小厮见状,摇了摇头,心里冷哼一声。 这种场面见得多了,真以为递了状子就能讨回公道?哼,天真。 马车再次启动,扬长而去,只留下陈家夫妻站在街头。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开,嘴里却依旧议论不停。 “真以为当街拦下大人就能讨回公道,真是天真。” “可不是,运气好遇上崔大人,换个官,轻则被呵斥,重了可是要挨鞭子的。” 这些冷嘲热讽的话飘进陈母耳中,搅得她心里七上八下。 “老头子,要是那姑娘骗了咱们,咱可咋办啊?” 陈父脸色也不太好看,目光盯着远去的马车,叹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怎么办?官官相护,咱老百姓哪有个说理的地儿……” 两人对视一眼,满是无奈。 马车的影子在街尾消失,陈母的心也随着那车影越来越沉。 可就在这时,前方远处的那辆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街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众人一愣,纷纷侧目。 只见崔大人的小厮连走带跑地朝陈家夫妻冲了过来,喘着粗气道:“你们……还好没走!” 陈父陈母一愣,面面相觑。 “我家大人有请!”小厮话音未落,已伸手示意二人跟上。 陈母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声音都在颤抖:“崔大人……崔大人愿意见我们?” 陈父愣了片刻,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拽着陈母跟了上去。 “快走!快走!别让大人等急了!” 角落的酒楼二楼,正好能俯瞰整条东华街的景色。 虞苏站在栏杆处,目光紧紧锁定着街道上的动静。 看到陈家二人被小厮请上了崔大人的马车,她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来,崔大人确实收下了那份状子。”她轻声道。 一旁的青葵闻言,眸中一亮,压低声音问:“如此,崔大人肯定会受理此案。小姐,接下来咱们要开始了吗?” 虞苏收回目光,唇角微扬,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开封有个包青天,我京城,也该有个崔青天。” 青葵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着《铡湘案》的爆火,话本中的包青天成了人人称颂的清官形象。 虽然虞苏的原话本被礼亲王府施压封禁,但她巧妙避开文字的限制,将内容改编成戏剧,堂而皇之,又又搬上了戏台。 戏台上的包青天,脸涂漆黑,额间一抹月牙,铁面无私,怒铡陈湘君的戏码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 有甚者,将书中人名换掉,又成了一部新话本。 京城百姓一边骂着戏中“陈湘君”,一边痛快地看着包青天替天行道。 虞苏乐此不疲,还联系了蜀地和南方的戏班子,把《铡湘案》推向更远的地方。 戏曲比话本更具传播力,京城封了话本,百姓照样能在戏台下拍手叫好。 用不了多久,昭华这个名字将会臭遍整个大燕。 不知何时,这已经不是虞苏和昭华二人之间的恩怨。 在虞苏看来这是阶级恩怨。 她脑海里浮现出长公主明棠那双冷若寒霜的眼,记起昭华一次又一次的算计。 而她连反抗都要小心翼翼。 生怕触怒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哪怕她占着理,对方也只是被不痛不痒的惩罚一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凭什么? 凭什么上位者可以随意欺辱下位者? 凭什么他们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荣辱? 凭什么她的反抗,要顾忌那么多,而昭华的恶行却能被皇室庇护? 虞苏的手指渐渐收紧,骨节微微泛白。 “小姐,这事一旦传开,只怕……”青葵小声提醒,眼中却带着几分担忧。 虞苏却笑了,“怕什么?崔大人若不秉公处理,百姓的口水都能淹死他。” “陛下就算知道了,也不好插手。” “毕竟,皇室名声也不敢轻易与民意对立。” 一旁的青葵听得心惊胆战,毕竟虞苏这一步棋,可是直接将火烧到了昭华郡主的脚下。 首当其冲的,便是街头巷尾那些顺口溜。 “东街西巷唱铡案,崔青天要断奸官。陈家儿郎冤难雪,昭华郡主名声烂……” 不过短短两天,这顺口溜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妇孺皆知。 更别说各大茶馆、酒肆,说书先生们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演绎着改编后的《铡美案》。 虽然故事里的名字全都换了个遍,可每个听众心里都明白,这讲的,正是昭华郡主的丑事。 “你听说了吗?那陈家公子,可是被活活打死后扔进河里的!” “啧啧,背后竟然牵扯到……” “昭……咳,那位为何痛下杀手?” “这你就不懂了吧,铡美案听过没?那可是活生生的版本!” 青葵听着这些传言,只觉得后背发凉。 哪怕昭华郡主与陈湘君并无任何私情,可众人只愿相信自己想听的故事。 真假早已不再重要。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6章 怎么又是她? 昭华立于妆奁前,纤指在各色珠翠间轻轻滑过。 镜中的她,眉目如画,琳琅满目的首饰衬得贵气逼人。 “就这个红宝石簪子吧,给我戴上。”她抬了抬下巴,懒洋洋地吩咐着。 婢女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插入她乌黑的发髻。 正当她欣赏着镜中的自己时, 下一刻,房门猛地被推开。 礼亲王妃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娘,您看这个......”昭华笑意盈盈地转身,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地落在她脸上。 “啪!” 清脆的声响中,昭华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捂着脸。 她愣愣地看着礼亲王妃,“你……你打我?” 礼亲王妃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脸色铁青,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你杀人也不擦干净尾巴,让全家跟着你丢人现眼!” 房间里的婢女们顿时噤若寒蝉,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昭华脸颊红肿,眼神却依旧倨傲不驯,不满道:“不过是个小小的陈湘君,死了就死了,谁敢拿我怎么样?偏母亲你大惊小怪。” 礼亲王妃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御史台的崔大人已经接手此案? 有人亲眼看到陈湘君死前来过王府!崔大人一旦查下去,连陛下都不好插手!” 昭华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又不屑地撇了撇嘴:“看到又如何?就算我杀了他,他们敢动我?我可是礼亲王的女儿,太后的侄女!” 她抬起头,满脸嚣张,“这天下,谁敢给我定罪?” 礼亲王妃气得几乎背过气去,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你简直无法无天!你的名声已经彻底烂透了!你以为陛下和太后还能一如既往地护着你吗?这次连你爹都未必护得住!”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礼亲王匆匆赶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礼亲王看着女儿红肿的脸,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护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乖女儿,别怕,爹在呢,没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昭华伏在父亲怀里,委屈极了,“爹!您一定要替我做主!那姓崔的不过一个御史,敢查我?您去警告他,叫他别多管闲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怨愤,声音更尖锐了几分:“还有母亲!为了这么点小事,她竟然打我!爹,您看我脸都被她打肿了!” 礼亲王心疼得不得了,连连点头,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慰道:“好好好,爹给你做主。不过是个小小御史,爹去找他,让他乖乖闭嘴。” 说着,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王妃,眼中满是不满:“不过区区一件小事,你也下得去手?昭华这么好看的脸,都被你打花了。” 礼亲王妃被气得脸色铁青,冷笑一声:“人说慈母多败儿,我看慈父才更坏事!她闯了多大的祸你知道吗?全京城的人都在看咱们的笑话!” 礼亲王却毫不在意,摆了摆手,“那又如何?我的女儿,自有我疼。别人要看笑话,让他们看去,谁又敢真动我礼亲王府的人?” 昭华听着父亲的话,心里的委屈才稍稍散去。 礼亲王妃看着父女俩这副模样,气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 御史台内,崔大人正在案前批阅公文。 不多时,外头小厮前来禀报:“大人,礼亲王在外求见。” 崔大人眉头一挑,并不会意外,“让他进来。” 礼亲王大步流星走进御史台,一进屋便开始客套, “崔大人,近日陈湘君一案,实在劳烦您了。” 崔大人放下笔,淡淡抬眼,“礼亲王此来,可是为案中人说情?” 礼亲王的笑容微微一僵,“崔大人,这件事不过是一场误会,何必闹得满城风雨?不如咱们私下处理,给陈家一些补偿便是。” 崔大人闻言,笑道:“礼亲王,此案既已立于御史台,便由律法而论。若真是误会,自会查明。” 言外之意很明显,这是不给他礼亲王府的面子。 礼亲王脸色一沉,目光隐隐透出威胁:“崔大人,您可要想清楚,这可是王府的事,别到时候……” “王府又如何?王法之下,众生平等。礼亲王若再多言,莫怪本官参您一罪,妨碍执法公务!” 礼亲王脸色彻底垮了,青一阵白一阵 崔大人却不再看他一眼,挥手示意左右,“送客!” 礼亲王被人半推半送出了御史台,站在门口,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分明是被当众打了脸! 这老匹夫,竟然滴水不进。 礼亲王只能赶进宫中,求太后。 太后正倚在榻上看着宫女捧来的佛经,眉头微蹙,显然心情不佳。 “怎么又是昭华?她就不能老实点?” 礼亲王面红耳赤,“皇嫂,臣弟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养在膝下,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着,礼亲王几乎跪了下来,“若这案子真被崔大人查下去,昭华的名声算是毁了,礼亲王府的脸面也保不住了。” 太后揉了揉眉心,声音冷淡: “你自己去听听外面都编排成什么样子了,昭华早已是过街老鼠,臭名昭着。我看你还年轻,赶紧再生个儿子,重新培养继承衣钵,才是正理。” 礼亲王被说的脸色涨红。 很明显太后不愿意掺和。 翌日,崔大人更是朝堂上公开昭华仆人杀人的证据,清远帝面色难看,场面一度失控。 礼亲王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微臣教女无方,实在惭愧!这事是下人自作主张,绝非昭华指使,求陛下明察!” 满朝文武心知肚明,谁都清楚这不过是礼亲王府推出来的替罪羊。 可涉及皇亲国戚,谁敢多言?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崔大人听罢,面色如常。 毕竟这皇家脸面,他再硬气也得给几分。 清远帝脸色铁青,沉思许久,最终挥袖冷喝:“仆从打杀读书人,按律问斩!昭华郡主监管不力,罚银三千两,充作陈家抚恤,此外禁足半年,去静仪堂学礼!” 此言一出,朝堂上不少人偷偷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昭华这回是栽了。 静仪堂,那可是个表面光鲜,实则等同冷宫的地方。 进去容易,出来难。 哪个贵女送进去后不是名声尽毁,从此在圈子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礼亲王一听,脸色瞬间煞白,脚下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王爷!”堂上顿时一阵骚动。 清远帝冷哼一声,甩袖而去,半分情面都不给。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章 昭华下线? 昭华还以为这次的事情会跟从前一样,轻轻松松就过去了。 她是郡主,是礼亲王的女儿,陛下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为个贱命真罚她。 心情还算轻松地约了曲含章,说是一起去赏花散心。 可左等右等,不见人影。 正当她不耐烦地让丫鬟去打听时,门外却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 “宣昭华郡主接旨!” 昭华愣住,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圣旨展开,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直到那句, “罚银三千两,禁足半年,送静仪堂学礼!” 她脸上的血色唰地退了个干净,僵在原地,连嘴唇都在抖。 “不……不可能!” 她猛地回神,跌跌撞撞冲进内院,抓着礼亲王的袖子,眼里满是慌乱。 “爹!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不会真的把我送走吧?!” 礼亲王看着自己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心里比刀割还难受,眼圈通红。 “昭华,爹爹……爹爹没办法啊。圣上的旨意,哪是咱们能违抗的?你去半年,爹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接出来的!” 可昭华哪肯信,她疯了一样地抓着父亲的手臂, “不!我不要去!爹,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舍得?!” 可无论她怎么闹腾,礼亲王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太监们强行拉走。 昭华被推上马车,门板“砰”地一声合上,彻底隔绝了她的哭喊声。 马车一路疾行,汇入主道,速度慢了下来。 恍惚之间,昭华听到街头巷尾的议论。 “听说昭华郡主被罚了。” “哎,送去静仪堂学礼仪,可不就是个换汤不换药的冷宫嘛。” “这郡主也真是,仗着自己有身份,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 “陛下这次倒是罕见地硬气了,罚得好!” 最刺耳的,还是那群孩童唱的顺口溜, “静仪堂里昭华坐,曾是郡主今落魄。打人杀命罪难逃,天理昭昭判她错……” 昭华浑身颤抖,耳边嗡嗡作响。 刁民,一群刁民……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 车帘轻轻被风拂起,露出一角。 昭华透过细细的缝隙,目光恰巧落在墨香斋门前。 那抹熟悉的身影,赫然是虞苏。 虞苏正抱着一只小狗,懒洋洋地站在门口。 就在昭华看过去的时候,虞苏也看了过来。 四目交汇间,昭华瞧着虞苏嘴角带着浅笑。 那一瞬,昭华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脑门,恨不得立刻,跳下马车去撕烂她那张淡定自若的脸。 “虞苏!一定是她!” 昭华死死咬着牙,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 让陈湘君写文抨击虞苏,结果反被梦里归舟写进话本,成了京城笑柄。 这次又被逼得上了御史台,丢了名声,被罚去静仪堂。 所有的一切,都是虞苏造成的。 对,一切的反转都是从那个梦里归舟开始。 那个躲在暗处的臭虫,一定是虞苏认识的!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昭华撕心裂肺地朝虞苏喊道,声音透着歇斯底里的恨。 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指指点点,“那不是昭华郡主吗?怎么落得这步田地?” “咎由自取吧,仗势欺人,总有报应。” 虞苏站在人群中,笑意粲然。 她随手拍了拍身旁阿黄的脑袋,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在斜侧方的茶楼窗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曲含章?! 还真是姐妹情深,来这里送昭华最后一程。 曲含章穿着一身素净的罗裙,明明想低调围观,却碰巧和虞苏撞个正着。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视线,刚准备移步,便听见虞苏叫住了她。 还声音尤为洪亮地连叫两声。 再装作没听见就刻意了。 “曲姐姐!” 曲含章脸色微变,强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下一瞬,虞苏便站在了她面前。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虞苏突然张开一臂,给了曲含章一个热烈的拥抱。 “多亏了曲姐姐啊!” 虞苏声音清亮,特意抬高了音量,生怕马车里的昭华听不见。 “若不是曲姐姐告知我,昭华郡主雇陈湘君写文章陷害于我,恐怕我早就被他们逼得无路可走了!” 话音未落,四周顿时哗然。 “原来是这样!昭华郡主不仅恶毒,身边的人也两面三刀啊。” “曲家的姑娘不是昭华郡主最好的朋友吗?竟然也倒戈相向?” “啧啧,贵女之间的斗争可真精彩。” 曲含章脸色瞬间惨白,她猛地推开虞苏,语气慌乱:“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些了?” 虞苏微微一笑,“曲姐姐,你可别害怕,咱们是姐妹,我怎么可能冤枉你呢?你若不是心虚,又何必急着撇清关系?” “放心吧!昭华被送静仪堂,这辈子估计回不来了,你不是总说最讨厌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现在好了,咱俩以后都不用看她脸色啦!” “你……你闭嘴,我什么时候说过?” 曲含章下意识看向昭华的马车,却对上了一双几乎喷火的眼睛。 她摇摇头,眼眶红了,“不,不是的。” 昭华什么都没有说,眸光幽暗森寒。 这时,护卫强行开出一条路,马车继续前行。 虞苏冲昭华挥了挥手,笑得无比灿烂,“郡主慢走啊,静仪堂的规矩可不少,您可得好好学学,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昭华气得差点咬碎了后槽牙,马车内传来一声尖锐的怒吼:“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昭华走了。 曲含章恶狠狠看着虞苏:“贱人,你故意的。” 虞苏嘴角微微上扬,笑眯眯道:“哎呀,曲姐姐这话可伤我心了,我哪有故意啊。” “我这不是喜欢你嘛?你那小姐妹眼看是回不来了,你这不就成孤家寡人了?我怕你寂寞,特意来跟你亲近亲近。” 曲含章被她这模样气得直发抖,脸都快绿了。 假闺蜜再假,那好歹也是有几分情分的。 这下好了,昭华肯定恨死自己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她……还好吗? 案件尘埃落定,京城的议论声也渐渐平息。 虞苏戴着面纱,独自前往陈家。 昭华被罚,礼亲王府虽不情不愿,最终还是象征性地赔了三千两银子。 可虞苏知道,他们不可能就此罢手。 等舆论一过,礼亲王府自有的是法子,让这对夫妻吃尽苦头,有苦难言。 踏入陈家的院门,阳光斜斜地洒在她的身上。 院子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你们还是尽快离开京城吧。礼亲王府只怕不会忍下这口气,若是暗中使坏,你们也只能吃哑巴亏。” 陈母一听,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其实我们也有这个打算。” 陈父在一旁长叹一口气,神色疲惫:“南边有个远房亲戚,我们打算投奔过去。这京城,是待不下去了。” 虞苏轻轻点头,正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陈母突然从屋内的箱笼里摸出一张发黄的房契。 “这房子留着也没用,不如给姑娘您。算是我们老两口的一点心意。多谢您教我们状告,也算替我儿讨回了一点公道。” 虞苏挑了挑眉,接过房契,略微打量了片刻,抬头问道:“不打算留着吗?” 陈父苦笑着摇头,“留着也是祸根。这房子就当是谢礼吧。礼亲王府那边赔了三千两,这些钱,足够我们后半辈子安稳过日子。” 虞苏默不作声地将房契收起,目光却掠过陈家的院子。 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出陈湘君的模样。 那个年轻人,不过是选择了一份差事,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是不是……自己太过了? 把他写进话本,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是否也在无形中推了他一把? 她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对垂头丧气的夫妻身上,心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内疚?同情?她说不上来。 可这种软弱的念头只是一瞬,很快便被理智取代。 虞苏微微一笑,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将房契妥帖收好,转身离开。 · 龟滋城陷入一场恶战。 夜幕如墨,深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敌军悄然夜袭。 陆玄昭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冷静指挥,率领将士们迅速反击。 鼓声震天,刀剑相撞。 鲜血喷洒土地,火箭划破长空,燃烧的帐篷映得夜色通红。 不知何时,厮杀声渐渐停歇。 只余下风中摇曳的火光和偶尔传来的痛苦呻吟。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敌我难分,血流成河。 将士们精疲力尽,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脸上满是血污和灰尘。 陆玄昭站在残垣断壁之间,火光落在他眉眼,看不出一丝情绪。 盔甲染着红,长剑滴着血…… 他抬手,擦去脸侧的血迹,低声吩咐:“把战死的兄弟带回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陆玄昭走向尸堆,弯下腰,拉起一名身穿大燕军服的年轻士兵。 那是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 脸上带着未褪尽的稚气,眼睛却永远地闭上了。 陆玄昭眉心微微一紧,目光暗沉如夜,胸腔中某个角落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沉默着,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仿佛看到了无数倒在北境的年轻生命。 北境一日不平,这样的事,就永无止境。 陆玄昭深吸一口气,将那具还温热的尸体小心地放在一旁,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 漠北边境隐蔽的密林。 夜色如墨,冷冽的北风吹过。 篝火微弱,火光映照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陆玄昭和秦之宇对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秦之宇三年前在漠北大战中“战死”。 可谁知,他并未真正死去,而是被敌军俘虏。 敌国首领识破了他的身份,见他将才卓越、谋略过人,便逼他为大金效力。 秦之宇表面上改名换姓,为敌国出谋划策,实则暗中搜集情报,伺机而动,为故国效力。 如今再见,却是物是人非。 秦之宇脸上浸着风霜,三年,他从少年成长为男人。 哪怕鬓角隐隐带着些白丝,但那双眼睛,清明依旧。 秦之宇轻笑,打破沉默:“三年未见,王爷倒是一点没变。” 陆玄昭看着他,眸光微柔,“你倒是变了,变得更沉稳了,连命都敢拿去赌。” 秦之宇笑意未减,摇了摇头:“命这东西,早丢过一次了,再捡回来,值几个钱?” 陆玄昭微微皱眉,没再接话,深深看了他一眼。 半晌,才淡淡开口:“这次夜袭,多亏了你的提醒,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秦之宇拨了拨篝火,火光映在冷隽憔悴的脸上,他低声道:“这是我该做的,本来就是我的使命。” 篝火噼啪作响,地上的影子被火光拉得很长。 陆玄昭抿了抿唇,“你要是愿意,我会想法让你脱身。” 秦之宇闻言,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笑了,笑意里带着讥讽和无奈,连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脱身?那我父兄和大伯呢?他们的血海深仇怎么办?”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着压抑已久的恨意,杀意凛然,“不看大金灭亡,我凭什么脱身?!” 陆玄昭沉默片刻,最后只是低声道:“我明白了。” 夜色沉沉,天边不知何时挂上了一颗启明星,微微泛着光。 秦之宇抬头看了一眼,知道是时候走了。 他转身,刚迈出几步,却停住了。 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低声问:“她……还好吗?” 这是问的虞苏。 陆玄昭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微动了动,“她很好。” 他故意避开了很多。 没有提虞苏和傅怀溪的过往,也没有说她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更没说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秦之宇微微一怔,垂下头,喃喃重复:“那就好……那就好。” 他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高兴。 仿佛从陆玄昭口中确认了虞苏安好,心头便卸下了最重要的牵挂。 可陆玄昭听着却很不是滋味,他攥紧手心,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他对好友的心上人也动了心。 他真不是人。 陆玄昭低下头,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冷笑,羞愧难当。 好在秦之宇背对着他,若是直面,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你为何不让她知道……你还活着?”陆玄昭目光平静,内心情绪翻涌。 秦之宇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眼中透着淡淡的苦意:“何必呢?告诉她,让她担忧?还是让她等我?” 父兄大伯皆亡。 大仇未报,他如何归家? 命运的轨迹早在三年前就被改写了。 他的结局,已经注定。 “今生有缘无分,我早就认了。” 秦之宇声音很轻,没有怨怼,只有一份看透后的释然。 “只要一想到,我们拼命守护的这片土地,能换来家人和她的平安幸福……” 他微微一笑,声音哽咽,眸中却多了几分坚定,“一想到这些,我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秦之宇顿了顿,目光落在远方漆黑的夜空。 仿佛透过黑暗看到了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苏苏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她一直都是那样的人。” 秦之宇轻声说道,声音低沉温和。 话到此处,他顿了顿,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包括我。” 陆玄昭微微侧目,目光落在秦之宇的脸上,神色复杂。 秦之宇却笑了笑,掩去眼中的情绪,语气轻松了些:“看着她幸福,我就满足了。还是得麻烦王爷,照顾好她,还有臻臻。” 陆玄昭点了点头,似想到什么,又道:“秦臻在与辅国伯家说亲。” 秦之宇闻言,眉头微蹙,神色有些迟疑。 “臻臻也确实到了订婚的年纪,只是家中无人照看,只怕难遇好人家。” 他抬头看向陆玄昭,语气略微一顿,“这话可能有些不要脸,但还得请你多留意。不求豪门大族,但求她嫁个性情品行端正的人。” 陆玄昭道:“这点你放心。辅国伯府不是什么好人家,我不会看着你妹妹入火坑。” 秦之宇听罢,眼中划过一丝感激,重重点了点头:“多谢。苏苏……就拜托你了。” 陆玄昭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心中翻涌,难以平息。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寮和童子军 虞苏站在陈家院子中央,打量着这座略显破败的宅子。 青葵不是很理解,这屋子格局方正,前后院通透,租出去多省事,小姐偏要弄成什么寮? “小姐,真的要隔成那么小的鸽子笼?” 虞苏点头,“租出去能租多少钱?我算了下,如果按照我想法来,全部住满,每月至少能赚四十两。” 青葵和娄姑一脸不可置信,“四十两?!小姐,你怕不是算错了吧!这房子又不是在东城。” 东城是有钱士子和商贾云集的地方。 因为临近各大书院和科考考场,房租自然水涨船高。 连一间最普通院子,每月都要二十两。 可这西北角的屋子,每月怎么能租到四十两? 虞苏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的图纸,眸中下定决心。 做生意嘛,就得多尝试。 不试试,怎么知道哪门生意能挣钱?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有底气,手里还握着不少资产,完全输得起。 不过,四十两这种小打小闹的利润,跟她想象中的差得太远。 挣过大钱的人,再看这种小钱,确实提不起太大兴趣。 但问题是,太挣钱的买卖,要么没门路,要么容易蹲大牢。 虞苏敛了敛笑,对身边几人道: “将正房隔成一人间,东西厢房改成二人间,厨房和浴室统一迁到后院,打通水渠,方便排水。” 王守生带着一队工匠,闻言点头:“小姐放心,这点小事不难。只是……咱真要把屋子隔得这么小?这不显得太挤了吗?租客住得舒坦才好啊。” 虞苏嘴角一勾,“士子进京赶考,哪有心思讲究舒坦?小房间更便于他们潜心读书,房租便宜,还能多租几间,岂不更合算?” 王守生一听,还是不太相信。 他这辈子就没住过这么小的地方。 一间屋子只能放下一张床? 这是人睡的地? 但主人家心意已决,他也不好说什么。 没多久,工匠们开始动工,忙的热火朝天。 院子里热闹起来。 泥瓦匠将墙上的青砖一块块敲下,重新砌起隔墙,木匠们忙着搭建简易的床榻和书桌。 隔壁邻居们闻声而来,纷纷探头探脑,围在门口看热闹。 “哎哟,这是搞什么新花样呢? 把好好的屋子砌成这小格子,怕不是糊涂了吧!” “就是啊,这一间小得连个转身的地儿都没有, 谁愿意花钱住这种地方?真是白瞎了钱!” “再说了,赶考的书生有的是,能住得起院子的,哪个不讲究? 这小破屋子,估计半年都租不出去。” “那不一定,又不是哪个读书人都家财万贯。 要是寒门出身的,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住得舒不舒坦?” 对于这些看热闹的,虞苏都是一笑置之。 她几乎每日都会过来监工。 王守生有时会跑来问她意见:“小姐,厨房那边的灶台要不要多砌几口?方便多人同时做饭。” 虞苏略一思索,“听你的,赶考的书生也不一定都有时间自己下厨?备几个大锅,留一口专人煮饭,愿意吃的人每月多付几钱银子。不愿意的就自己做。” 王守生点头,又和工匠们沟通去了。 邻居们听了更是摇头:“瞧瞧,这不是正经做生意的法子。还不如直接卖了这院子,图个痛快!” 虞苏不为所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大娘,等开张的时候,你再来瞧瞧。” 邻居大娘哼笑一声,手插着腰,满脸的不相信:“行啊,那我就等着看你折腾。” 一个月后,屋子的改造终于完成。 虞苏看着焕然一新的铺子,心里美滋滋。 接着,她雇人抄写了一堆小广告,准备贴书院门口、酒楼、茶馆、书肆……总之哪里人多贴哪里。 可光贴广告哪够? 虞苏转头瞅了瞅街角那些正蹲着玩泥巴的小屁孩,眼睛一亮。 就是你们了,童子军,上吧! 她走过去,笑眯眯地问:“想不想吃一品居的桂花糕?” 小孩子们眼睛顿时亮了,异口同声:“想吃!” 虞苏掏出写好的小广告,分给他们:“去吧,看到读书人,商旅就去问问要不要租房,我这又便宜环境又好的屋子出租。” 一群小屁孩欢呼着接过纸,屁颠屁颠就要跑。 正这时,一个鼻涕虫小子抽着鼻子,瞄了瞄手里的纸,竟然想拿来擦鼻涕。 虞苏眼疾手快,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擦了鼻涕可没得糕点吃了。” 小屁孩脸一红,赶紧用手背胡乱一擦,嘿嘿一笑:“没弄脏,真没弄脏!” 说完,撒丫子跑远。 虞苏迎着日光,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心情格外舒畅。 忽然,一个小豆丁从街对面冲了过来,扎进她的视线里。 卫子岳挣脱了卫宵的手,气鼓鼓地跑到她面前,小脸皱成一团,委屈巴巴:“你都不找我玩,跟他们玩?” 虞苏一愣,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这个奶声奶气的小豆丁。 蹲下身,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怎么在这?” 卫子岳撅着嘴,眼巴巴地盯着她:“你跟他们玩什么?我也想玩。” 虞苏瞧着他皱着脸,忍不住笑出声:“那你要不要帮我宣传啊?回头请你吃桂花糕。” 卫子岳眼睛一亮,立马点头:“要!” 虞苏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行,那你是我今天地十三位小伙计了!” 小豆丁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小奶牙,扯着她的袖子,就要跑去干活。 “子岳!休得无礼!” 闻声,虞苏抬头看去,只见卫宵缓步走来,身后不远处还跟着曲含章。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这生意成了 曲含章今日是出来买首饰的,哪曾想在街上碰见了卫宵父子。 便凑上前去寒暄几句,话里话外透着几分亲近。 谁知那可恶的小豆丁半点面子不给,连眼角都懒得撇她一下。 一瞧见虞苏,立马像只小炮仗似的,嗖地跑了过来。 “真巧,没想到能遇上虞二小姐,”曲含章上下看了虞苏一眼。 尤其看到卫子岳那么亲近她,心中一股醋意。 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之后要在谁手里头讨生活? 当众这么不给他面子。 虞苏懒得理会曲含章,微微弯腰揉了揉卫子岳的小脑袋,淡笑着说:“你爹来了,今日做不成小伙计了,改日再来吧?” 卫子岳不乐意了,抬头皱着小鼻子:“那让我爹给你当伙计,他认识书院的人!” 虞苏被逗笑了,还没说话,卫宵已经走了过来,微微拧眉:“虞二小姐,这又是……” 虞苏淡然自若:“做生意啊。我手里有批屋子出租,正找租客呢。” 曲含章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讥讽,抬手遮了遮唇角,似笑非笑:“虞二小姐倒是洒脱,堂堂官家小姐竟然去做这种下九流的买卖,不怕人笑话吗?” 她故意拔高声音,引得旁边路过的人频频侧目,似乎想借此让虞苏难堪。 虞苏还未开口,卫子岳已经快步走到曲含章跟前,小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你胡说什么!”小豆丁气鼓鼓地抬脚,直接在曲含章的裙摆上踢了一脚,“我不准你骂苏姐姐!” 小孩能踢多重? 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曲含章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最喜欢的白裙子裙摆上,赫然多了个黑乎乎的小脚印。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简直不敢相信。 这小崽子竟然敢的踢她?! “你、你这小野猴子,怎么这么粗鲁!”她恼羞成怒,声音都尖了几分。 可话一出口,她便察觉不对,余光一瞥,正好对上卫宵拧起的眉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说得太冲了。 她连忙闭了嘴,不安地看着卫宵,试图挽回点什么。 可卫宵拧起眉,连忙拉过儿子,语气冷淡地朝她道歉:“曲小姐,犬子年幼无知,胡言乱语,莫要见怪。” 这态度,客气得生疏。 曲含章脸上火辣辣的,“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话还没说完,卫宵已经淡淡接过话头:“我知道是犬子不对,弄脏了你的裙子,明日我会让人赔曲小姐一身。” 曲含章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又委屈又憋屈。 果然,卫宵生气了。 可他生的不是儿子的气,是她的。 一旁卫子岳还抱着虞苏的大腿不放,小嘴巴喋喋不休着:“我才不要那个女人做我娘。” 卫宵头疼得不行。 曲家是三品官宦之家,门当户对,他本以为这门婚事稳妥,可这小祖宗摆明了不买账,着实棘手。 正当他无奈地想要劝开儿子时,抬眼却看到虞苏站在阳光下,笑得粲然。 眉眼间透着几分自信飞扬。 明明不过是个被退了婚的女子,如今却活得如此潇洒自在。 卫宵心头莫名一动。 又想起了那糟糕的命格。 有缘无分,不必强求。 就在这时,那群发完传单的小屁孩呼啦啦跑了回来。 “姐姐!姐姐!我们找到客人啦!” 几个小孩兴奋地蹦蹦跳跳,后头还跟着几位书生模样的青年,被他们一边拉扯一边推搡着往虞苏这边带。 虞苏看了看卫宵和脸色难看的曲含章,唇角微扬,笑眯眯地开口:“我就不打扰卫公子和曲小姐了。” 说着,她低头摸了摸卫子岳的头,声音温柔:“下次再找你玩儿,姐姐现在有正事。” 卫子岳撅着嘴,一脸的不情愿,小手紧紧扯着虞苏的袖子,恋恋不舍:“那你得说话算话!” 虞苏失笑,拍拍他的手背:“当然算数。” 说罢,她转身朝那些书生们走去,留下卫子岳站在原地,眼巴巴望着着她的背影。 卫宵看着自家儿子这副模样,淡淡开口:“我们也该回家了,子岳,跟曲小姐道个别。” 卫子岳一听,嘴巴立刻撅得老高,不情愿地嘟囔着:“我才不要,这姐姐面上一套,心里一套,一看就是坏女人!” 这话出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曲含章脸唰地一下涨红,强挤出一抹笑:“子岳,你年纪还小,很多事还不懂,千万别被人蛊惑了。” 这话就是说给卫宵听的。 直言子岳对她如此排斥,定是受了虞苏蛊惑。 她停了停,抬头看了眼卫宵又道:“日后我肯定会把你当成亲生的孩子一样看待……” 卫子岳还没有听完,小脸一歪,躲到卫宵身后,哼了声,“谁稀罕……” 曲含章脸上的笑更僵硬了,连呼吸都不顺了。 这……死小孩!! 卫宵微微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只是轻拍了拍儿子的头,淡淡道:“走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他迈步离开,卫子岳紧跟其后,头也不回。 曲含章站在原地,咬着牙,心里憋屈得不行,偏偏又无处发作。 · 虞苏没想到这群小朋友这么能干,竟然真的拉来了几个住户。 她按照约定,给这群童子军买了一大包糕点。 小屁孩们欢呼雀跃。 “姐姐,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一定叫我们哦!” 虞苏笑眯眯颔首。 人群中,她一眼瞥见了裴涟,微微挑眉。 “裴公子,怎么,你也想住我这小小的读书寮?”她笑着打趣。 裴涟目光柔和,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唇角微微一勾:“倒不是要住,但既然听闻了,便来看看,毕竟虞二小姐的生意,必然不凡。” 他回头,看着身旁几个学子,介绍道:“诸位,这位虞二小姐,你们可听说过?当初替刘骏翻案的,便是她。” 几位学子闻言,纷纷惊讶地看向虞苏,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原来是她!” 有人好奇地打量着她,低声道:“没想到这位小姐还会替人翻案?” 虞苏笑意不变,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大家既然来了,不如进去看看房子。” 众人笑了笑,跟着她往院里走去。 虞苏带着他们看了一圈:“各位请看,这里是房间,虽不大,但干净整洁,每间都备了床榻和书桌,连被褥也一应俱全。虽说地方不大,但胜在清净,最适合读书备考。” 她又带他们去看公用的洗漱间和自习室:“这里是沐浴坊,分隔良好,旁边是共膳堂,若是不想外出用餐,可以自己煮食。至于这边,是自习室,大家若想讨论学问,可以来此,不会相互影响。” 学子们听得连连点头,连裴涟也颇有些惊讶:“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么好的条件,租金定然不便宜吧?”有人忍不住问。 虞苏扬唇一笑,竖起两根手指:“一个月,只需二两银子。” 话音一落,众人惊讶地面面相觑。 “才二两银子?!” “这可是京城,随便一个小院租金都要十几两,她这价格简直是良心价!” “这条件,这价钱,哪里还能找到?” 几人低头商量了一番,几乎是当场便有人决定租下房间,生怕晚了被人抢走。 虞苏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这生意,看来成了。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眼红 裴涟和好友也决定租下读书寮的房间,只是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租期未到,得等租约结束后再搬过来。 虞苏特意命人给他们留了房间,以免到时不够。 至于读书寮的日常打理,她交给了王守生,充当类似于公寓管理员的角色。 每七天坐班一回,收租、维护、巡查,皆由他一手操办,省得她费心。 眼下,下一次大科将在二月举行,京城迎来一波租房潮。 有士子因租不到房子,愿意高价买下一个空位,甚至有人直接开出每月五两银子的租金。 青葵听说后,震惊得张大了嘴。 这鸽子笼竟然这么紧俏。 不仅是读书人想租,甚至还有些商旅过客。 短短几日,十二间房全数租出,一空难求。 虞苏对此倒是波澜不惊,翻着账本,神色淡然。 “小姐,不涨价吗?”青葵忍不住问。 “涨什么?”虞苏轻笑着合上账本,语气悠然,“租客大多是读书人,这些人可是未来的国家栋梁。” 她支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与他们打好关系,日后若有人念着这份恩情,未必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青葵怔了一瞬,有些脸红,倒是她一时短见了。 · 按惯例,到了月曜日,正是王守生坐班的日子。 这日清晨,王守生按时来到读书寮,走进值班室,点燃了炉子,搓了搓手驱寒。 其实日常没什么太要紧的活。 他主要是巡视一圈,看看公共区域是否有损坏的地方,再清点一下房间的租赁情况。 才刚坐下喝了口热茶,外头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看来,这租房的热潮,比他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王守生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隔壁邻居大娘。 只见她叉着腰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几名街坊,一个个脸色不善。 “你们这房子租金那么低,简直是抢生意!让我们怎么活?” “是啊!平时这些读书人住不起大宅子,都会来租我们的房子,结果你们房租这么便宜,谁还来我们这里?” “京城的房价本就高,你们这样乱了规矩!” “就是太不道义了啊!”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 王守生好笑地看着他们,笑得阴沉沉, “如今京城一房难求,价高者自有价高者的租客,价低者也有价低者的住客。 再者,咱们这房子是虞二小姐花银子改造的,我们定多少租金,碍着谁了?” “你……”张大娘被噎了一下。 正要继续骂,忽然人群里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诸位,读书寮可不是寻常的租屋,你们这般闹腾,是否也要让学子们看看你们的嘴脸?” 众人回头一看,竟是几个穿着书生长衫的年轻人缓步走来。 裴涟负手而立,神色淡然,他身旁的几位士子也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人群,隐隐透着几分压迫感。 “读书之人自有选择适合自己的住所的权利。读书寮的房子便宜,能提供合适的学习环境,我们愿意住,又碍着谁了?” 裴涟语气不重,但字字铿锵。 旁边的吴青山也笑了笑,补充道:“各位是觉得,我们这些读书人都瞎了眼,连个住处都选不好吗?” 周围的邻居一听,顿时面露迟疑。 京城读书人身份特殊,能读得起书的,家里大多有些家底。 谁都不敢轻易得罪。 更何况这些人背后都有先生夫子,真要捅到书院,闹上公堂,只怕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吃不了兜着走! 张大娘脸色变了变,嘴角抽搐几下,原本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大半。 人群中有人低声嘀咕:“我倒觉得这法子不错,你们看,这读书寮生意这么好,咱们要不也改一改房子?” 旁边有人听了,立刻翻了个白眼:“改什么改?改了我们自己住哪?” 街坊们议论纷纷,不少人家里本就只有几间房,之前也偶尔腾出一间杂物房租出去,可一旦家里添丁,房子不够住了,自然就断了租期。 但虞苏这读书寮却不一样。 这地方从一开始就是专门为出租而建,房间结构紧凑,配套齐全,住客单一,大多是读书人,少有闲杂人等进出,相比起那些临时腾出来的房子,更让人有安全感。 人群里,不少人听着听着,心里便开始琢磨起来。 家里若是有多余房产,倒真可以学学她,把房子改造后租出去…… 很快,又有人摇头叹道:“你以为改造便宜?你没见虞二小姐投了多少银子进去?光那公用沐浴坊和自习房,就不是一般人能置办得起的。” 有人附和:“再说了,人家读书寮有学子住,哪怕屋子小也有人抢着来,咱们这些房子呢?书生住得惯?要是房租降了,我们怎么赚钱?”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沉默了。 有人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决定维持现状。 最终,张大娘等人灰溜溜散去,事情不了了之。 裴涟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当天这个事情就报到虞苏这。 虞苏嘴角含笑:“看吧,这就是结交读书人的好处。” 青葵边剥着一颗糖炒栗子,边笑说:“这读书寮这么火,如果咱们还有屋子改造就好了。” 虞苏没说话,接过栗子,一口咬下。 京城的房价贵得吓人,哪怕是偏远地段,置办房产的成本也不低。 真要大面积改造,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了本。 她虽不缺钱,可做生意讲究投入与回报,赔本买卖,她可不干。 最关键的一点,她做这行,根本就不是冲着收租来的。 这些士子们,未必一个都高中不了? 等他们日后飞黄腾达,会不会记得当年谁给他们留了个安稳的栖身之处? 喜欢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请大家收藏:()让我做妾?姐姐不装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