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长女干掉的老妇重生了》
第1章 重生
春花躺在病床上看着雪白的墙壁发呆,乳腺癌后期疼痛的折磨让她痛不欲生。
隔壁病床上的病友,每天子女挨个的来探望。
而她,这一个月里除了一开始她的老公叶元义,这个学术狂魔将她安置好后,便再也没有人来探望过。
哦,不,她弟弟来过一次,但却没有半点关心,开口就是要钱。
“姐,你一个将死之人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侄子买房你多少添点儿都够全款了。”
此时的春花正在费力的挪动着身体,要去按下床头铃。刚经历一轮化疗的她本就虚弱,扩散的癌细胞更是截断她生的希望。
她疼的都要说不出话,艰难的开口道:“帮……帮我!”
弟弟却似看不到她的请求一般,仍旧喋喋不休的在谈论着她的房产和存款,满脸憧憬的在计划着,如何将她的钱安排去处。
连隔壁病床上的家属都看不下去了,还没见过如此冷血的亲属,愤愤不平的起身去帮春花叫来了护士。
护士看春花疼的难受又将她的诉求转告给医生。
春花都这样了还有不长眼的亲属在这里恶心人,护士便提醒道:“在病房里不要喧哗吵闹打扰别人休息。”
“关你什么事?”
“你不打扰我科室病人休息,自然就不关我的事。”
春花闭上眼摆手让她弟弟离开。
她弟弟看他姐连死也要把钱带入棺材,怒骂道:“活该你得乳腺癌,赶紧去死!”
“你还是人吗?”隔壁病友的儿子直接冲他喊道。
春花的弟弟看到对方人高马大的样子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隔壁病房的子女带着母亲去了餐厅吃饭。
安静的病房内,连春花的呼吸声,听起来都有些粗重。
躺在床上的春花,此时瘦的皮包骨头,头上的头发,稀疏到能数的清楚。
砰!
病房门被大力的推开,春花艰难的扭头望去,她的女儿长凤,跌跌撞撞,满身伤痕的跑了进来。
“你……他……他又打你了?”
一句话几乎要耗尽了春花的力气。
“都怪你!”
长凤灰头土脸,头发毛糙,眼神绝望的朝她嘶吼。
春花只觉得内心痛的呼吸更加困难。
“我恨你!从小到大你为什么就听不到我说话,什么事都想着外婆和舅舅,既然对我如此残忍为什么又要生我,为什么?为什么?”
女儿不是第一次被她老公打。
第一次被打后向她求助,她却劝她忍耐。
叶元义说要去找蔡家,而她却百般阻拦。
自那之后,无论长凤伤的多重都不会再向娘家求助。
而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劝她女儿反思,如果没有错又为什么打她,凡事更要顺着他。
春花伸出手想要抱抱她,给女儿安慰,却发现浑身没有丝毫力气。
长凤直接将她拽住,摇的春花似乎要散架一般。
看着长凤如此痛苦的模样,再想到女儿成婚时对婆家的抵触。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对不起!”
听到她这么说,长凤绝望的掐住了她脖子,哭声凄惨的质问道:“你现在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我的一生都被你毁掉了!”
躺在床上的春花,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感越来越重,但她却不想反抗。
她这一生的悲剧,大部分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自从大儿子失踪以后,她仍要固执的送大女儿出嫁,夫妻之间不断的争吵。对子女的忽视,导致小儿子走向不归路,她的不公又养的小女儿自私自利。
春花这才发现原来痛苦的不只是她,她情绪的不稳定,也直接导致了子女的悲剧。
听娘家妈的话,扶弟,不关心子女,如今的样子不过是咎由自取。
她闭上了眼,如果有来世……
她一定要将子女教育好。
“春花,郑家变成彩礼五百了,这要求你家答应吗?”
春花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媒婆花秋心,她嘴巴一张一合,每个字她都听清楚了,但凑在一起却不大明白。
“春花,春花,你怎么不说话?”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春花只感觉坐的极不舒服。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身前是陈旧的老八仙桌,屁股下坐的是长条板凳,而旁边墙壁有些地方的石灰已经泛黄脱落。
这不是她家的老房子吗?还有眼前的花婆婆,以说媒闻名十里八村。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面上不显却内心讶异,这是老天听到她的忏悔又给她了一次机会?
等等,五百块!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1990年秋,她大儿子定下的对象来谈彩礼,可不就是提出了要两百块钱的彩礼。
她原本已经答应了,结果看到长凤有五百块,亲家也将彩礼提高了。
看眼前的样子正是重生到了花婆婆来家里谈彩礼的那天,就是这天,她的大儿子青生,说是去地里看庄稼,就再也没有回来。
不行,她要快点找到青生,春花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花婆婆看着春花疑惑的问道:“这是咋啦?彩礼的事儿你倒是给个准话啊,我还得去给人家女方答复。”
春花顾不得多解释,她看到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到九点,估计青生已经去了好一会儿。
她必须现在就去,希望还来得及。
“花嫂子,彩礼的事儿等我回来了再说。”
说话的功夫,春花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你上哪儿去啊?”花婆婆在后面追着问道。
可是春花似乎身后有狗追一样,一会儿的功夫就窜了大门口。
“扯我干啥,快点松手!”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牛肉汤馆老板娘,春花心急如焚的说道。
都走到大门口了,此时,她一秒钟的功夫也耽误不起。
而眼前的女人满脸横肉,皮笑肉不笑,看不到眼睛的样子颇有些狰狞,硬是扯着春花不撒手,“你跑那么快干啥?”
“俩孩子的婚事也该办了吧?”
说话的功夫春花就被胖女人半拉半拽的扯到了堂屋里,看着挡在眼前的肉团,偏她又奈何不得,只感觉心烦意乱。
她焦急万分地说央求道:“我有急事啊,能不能等我拐回来再说?”
然而胖女人对她说的话置之不理,一边的花婆婆看到春花焦躁不安的样子也帮腔道:“啥事儿能有孩子们的亲事重要啊?”
砰!
胖女人将手中的牛肉撂在了八仙桌上,瞪着眼睛恼怒的说道:“你要五百块钱的彩礼,钱已经给你了,啥时候定事儿也不说吭一声!”
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
第2章 失踪
春花毫不客气地对着胖女人说道:“你有病啊,非要现在谈婚事,没看到我有事儿!”
“好好好……”胖女人连说了三个好字。
“彩礼拿到手了竟是这个样子!”她被春花怼的差点说不出话,但手却攥得紧紧的,春花一时半会竟挣不脱。
而花婆婆似乎看不到春花焦灼不安的样子,也拉住了春花另一边的手。
“你看看,嫁女儿要五百块彩礼,这亲家这么好的姑娘你不得也给五百。”
“闭嘴!”春花大声咆哮道。
她闭了闭眼,真是双拳难敌四手。
上辈子开开心心的在家谈婚事,中午青生没回来也没多想,直到晚上还没见影儿才意识到了不妙。
春花眼神一点点变冷,声音里也压抑着怒气,“我劝你们最好放手。”
对上春花没有温度的目光,她俩一下子被喝在了原地,默默的松开了手。
春花连门都顾不得锁,就跑了出去。
“咋跟得了失心疯一样!”胖女人抱怨道。
她们无奈的帮春花将大门给掩上。
村南边的玉米地其实离村子很近,春花疯了一样大跑着,一路上见到的人都对她投去异样的目光,但却没有人和春花打招呼,她更是懒得吭声,只管闷头硬跑。
上辈子的遗憾,春花再也不想经历了,原本以为谈好了彩礼,只管准备结婚的东西就好了。结果,青生却再也没有回来。
她的青生,一定要等着她。
东屯村的庄稼地格外平坦,一眼望去,是望不到头的玉米杆子,已经有一人多高。
春花喘着粗气的四处查看,田边地头的路上并没有看到青生的身影。
她一下子慌了,在耳边就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已经很赶了,老天不要和她再开玩笑了。
她在心里无助的呐喊,不由得慌乱喊道:“青生!青生!”
“你快出来!”
玉米地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春花飞快地挤了进去,用手胡乱的拨开玉米叶子,顾不得划得生疼得脸和手臂。
春花往里面看了一圈,遍寻不到。再往里走只见玉米深处露出一片白,白花花得肉下面是一堆正冒着热气的东西,她不由得骂道:“的,咋不拉死你,也不嫌刺挠,真是辣眼睛。”
那人听到动静顾不得清洁慌乱的提上了裤子。
春花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回身问道:“铁蛋,看见我家青生了没?”
很快就有声音传来:“我听到有俩人跟青生说话,去西屯村干活一天三块,青生跟人家去了,我要不是肚子不舒服就去追了。”
春花应了一声,又快速的钻出去,边走边抱怨,“你这孩子就你能,咱就缺这三块钱,非得你自己去,没看铁蛋都没去!”
也难怪青生会去,现在的大谷镇基本上没什么工厂,大家闲暇时也只能打打零工。
可零工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在西屯村找了一圈,人家压根没听说今儿谁家有活干。
东屯村和西屯村俩村离得这么近,青生还是卫生院院长的儿子,他要来了不认识他的有几个。
春花又气又急,又跑回家里,还是没有人。
“娘,青生在这儿吗?”春花没法儿,又跑到了婆婆的院子去。
秀梅正在扫院子,看到是大儿媳来了,忙停下手中的活问道:“青生就大早上来了一趟,说要去地里看看。”
一听这,春花直接急了,上辈子就是这,到吃午饭还没回,以为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能有啥事就没去找。
坏了,这孩子八成是上午就失踪了。
“娘,不好了,青生怕不是被人哄走了。”
看着春花满脸焦急的模样,秀梅着急的问道:“到底是咋回事,真大一个孩子咋能被人哄走?”
春花耐着性子又将事情说了一遍,秀梅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太对,便开口道:“你去找元义,我去找他二叔,让元方也带着人到处找找。”
春花看到公爹的二八杠自行车在门楼下面放着,推着就往外面走,瞪了一下借力上去,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
气的春花真想踹两下,又担心踹坏,这年代物资还是比较紧缺,最重要的是大家还都比较穷,对东西比较爱惜,而她,本身就不会骑这个大自行车。
春花稳了稳车身,缓慢的上去试着骑了,感觉能稳住了才一点点加速。
她不打算去找队友,上辈子俩人最后处成了冤家。
更何况,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她始终难以释怀。
她以为他平时只是冷一点,不善表达。
结果,她火急火燎的去了他值班室。
门在里面锁着却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隐约的她还能听到有水声传来,气的她当即转头就走。
终究去找了也没用,还不如直接找人民警察来的可靠。
看到大谷镇派出所的牌子,春花慌忙刹车,结果一下子刹住了前轮,刹得太猛,差点往前翻去,还好最后稳住了。
听到春花的描述,警察半信半疑,一个大小伙子还能有事儿。
“警察同志,我有预感,那俩人绝对不安好心,怎么会是听岔。”
一个年长点的警官看春花不似调侃他们,便决定走一趟看看。
看到就出来了俩人,春花不满的说道:“警察同志,就你们两个会不会人太少了。”
年长的同志看春花急的一头汗水,耐心的解释道:“大妹子,所里也没有那么多的警力,我们先去看看再下决定,兴许孩子回去了,你说是不是。”
春花也不敢往家去,绕着镇上的路不停的骑着,见到和青生一般大的孩子都要停下查看一番,有俩小伙子直接骂她神经病。
她便骑边想,老天既然让她又回来了一次,她一定不再步入之前的悲剧。
才刚到村口,春花就看到婆婆在那里巴望着,她快步上前,看着婆婆满眼期待的问道。
“怎么样了娘?”
秀梅摇了摇头,“警察同志还在找,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会不会跟同学出去了?”
春花顿时面如死灰,青生都不上学三四年了,那些同学都在为生活奔波,哪儿有谁能跟他一起。
“元方那儿怎样了?”
“元方喊着左邻右舍都去找了,玉米地里也翻了一遍,压根没见半个人影。”
春花的面色变了又变,如果事情不能得到转机,那她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她和青生都几十年没再见过面了,老天这不就是在玩儿她。
春花只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片片星星。长久卧床,再加上一上午的奔波,这样的巨大反差下,她终究是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春花,春花!”秀梅看着身子往下滑的大儿媳用力托住了她,站立不稳之际,一双大手伸了过来。
第3章 误会
春花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耳边低声啜泣,她醒来看到室内一片黑暗,窗户边上有个人影背身而立。
“谁!。
“你醒了!”一个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叶元义?
他怎么会来看她?
啪嗒!
室内的灯被打开,突然间出现的光线刺得春花微微眯起了双眼。
眼前的男人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但却丝毫没有半分邋遢的感觉。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正是年轻时的叶元义。此时正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春花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有一瞬间的迷乱。
但想到他都做了些什么,春花便冷哼一声背对着他。
一双大手扶向了春花的肩膀,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起来喝点汤吧!”
春花看着他这个样子就来气,“你还知道吃,青生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他都找不到了,你还只顾着吃吃吃!”
叶元义不明所以,轻皱眉头,眸光晦暗,表情沉痛的说道:“我知道你伤心,可不吃点东西怎么受的住。”
不一会儿,屋内的小桌上就放了一碗面疙瘩汤和一个馒头,小碗里还有两筷子咸菜丝儿。
春花坐在小凳子上,端起碗一口气就喝掉了面疙瘩汤。
“吃点馍。”叶元义将馒头掰开咸菜丝夹进去递给了春花。
春花实在吃不下,看着空空的碗才想起来,上辈子的这时候他们两个正在冷战。
他给大女儿介绍的对象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就看中牛肉汤馆家儿子了,看着壮实,干活有劲儿。
不成想,打老婆也挺有劲儿。
“拿给狐狸精吃去。”春花气冲冲的说道,她再也不会像上辈子一样隐忍了,终究最后也会关系破裂。
看到春花不接,叶元义将手里的馒头放到咸菜碗里。
他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哪里让你误会了,昨晚上夜班忙的很,今早上又有一台手术。”
看着春花不为所动的样子,他继续道:“刚下手术就接到王警官的电话,我便立刻赶了回来。”
说到这里叶元义脸色变了变,他刚回来就碰到了娘,说春花去医院找他了。
“你不会去了我值班室吧?”
“怎么,我还不能去了!”
叶元义这下知道春花怕是误会了。
“新来的顾护士宿舍还没准备好借用一下而已!”
春花可听不进去这些,上辈子他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他硬是拖着不离婚。
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才一点点变差,上辈子有啥事她都憋在心里,自然就没有他现在的解释。
谁知道是不是在保护那个小骚货。
第二日春花早早的就出去了,她始终不相信老天会如此狠心,然而直到大中午还没有任何消息。
春花犹如丧家犬一般赶回了家。
大女儿长凤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妈,你这是去哪儿啦,咋累成这样?”
看到长凤关切的眼神,多少年她没在大女儿身上看到过对她的关心了。而她最后的定格,是面前这双盛满关心的眼里,最后变成了冰冷绝望里夹杂着刻骨的恨意。
那个眼神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现在见到她的大姑娘,她还感觉脖子一阵阵发紧。
春花捂着隐隐作痛的脖子垂头丧气道:“你哥哥怕是找不到了!”
长凤手里捡菜的动作不停,嘴里问道:“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说,又是郑家在作妖了?”
长凤在县里教书,周一早上去周五晚上回来,昨晚回来的迟,是以并不知道哥哥失踪的事。
说到这里,长凤的眼里满是不屑和憎恶,因为哥哥的婚事连带着她也不好过,先不说跟郑家那样的人家结亲会咋样,就是妈妈对她的样子都让她心里不痛快。
春花有些怕,不敢看长凤的眼睛,看着别处说:“我现在心里可不好,感觉你哥可能真的是出事了。”
听到妈妈这么说,长凤不以为然,不知道她妈又要使啥幺蛾子,等会儿小妹还要回来吃饭,长凤也顾不得听她妈抱怨,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半个月了,青生还是没有一点儿的消息。
春花在床上躺了两天,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花婆婆倒是没再来商量过彩礼的事,想必她也是听说了,这样也好,省的她再去解释。
“大娘,在家吗?”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春花听出来了,是郑招娣。
“大娘,你醒着啊!”郑招娣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春花看着眼前的可怜姑娘,上辈子青生失踪后,她病倒在床,招娣也是来家里看望过她的,可她想到儿子的失踪和这个姑娘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不是彩礼多,青生也不会为了三块就跟生人走。
当时看到她,恨得她差点上前撕了她。
所以她打了这姑娘一个耳光,吵了这姑娘一顿,这姑娘回家后第一次反抗了父母,就是终生未嫁,似乎在向她忏悔。
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
春花嗯了一声,并不打算多说。
郑招娣倒是个勤快的姑娘,也没觉得没结婚就来未来婆婆家丑。利落的去厨房烧了热水,倒了一杯放温了才拿进来给她喝。
“大娘,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春花坐起来喝了一口,看到桌子旁边的暖瓶才想起来暖瓶是空的。
“你打哪儿来的热水?”
郑招娣笑道:“我在厨房里烧的。”
春花一下子板起了脸,开口训斥道:“不做饭你掀煤火干啥?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郑招娣看着春花的脸色,颇为委屈的说道:“我看你嘴干,怕你不舒服。”
春花被噎了一下,躺下转身对着墙不再吭声。
上辈子大儿子失踪,大女儿谈好的恋人被她拆散,最后嫁给了蔡新,那个家暴男。
先不说他人品不好的事,总归是她问人家要了五百块彩礼,就被不停的挂在口中,时不时的对长凤就是一顿言语侮辱,却闭口不提她还陪嫁了两百块的事。
“招娣!”
一阵砰砰砰的砸门声响了起来。
第4章 退亲
郑招娣听声音是她妈妈来了,她慌乱的跑去开门。
“妈,你咋来了?”
“家里一堆的活不在家里干跑到这儿干啥?”
招娣她妈没好气的推开女儿往屋里走去。
听到动静的春花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等她将鞋穿上就看到准亲家走了进来。
“春花,花婆婆那天来谈彩礼说你没同意,到底是咋回事,青生在哪儿咋不出来?”
面对招娣她妈劈头盖脸的一顿问,春花知道这些她都给不了答复。
好在招娣她妈也不是真的想要答案,斜着眼说道:“其实我都知道了,既然青生失踪了,那这门亲事便作罢。”
不等春花开口,招娣就被她妈拉着往外走。
“大娘,我是不会放弃青生的。”
看着招娣她妈直接拍了招娣一下,春花说道:“听你妈的话!”
招娣她妈给春花一个算她识相的眼神。
春花愣愣的看着堂屋门口,她的重生,还是没能改变青生的命运。她深深的吐出一口郁气,只感觉心里郁结的不好受。
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招娣和她妈妈打蔡家牛肉汤馆过正好碰到了胖女人。
两句话说出,郑叶两家婚事作罢的事胖女人就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下她慌神了。春花跟她要那五百可是为了给她大儿子娶媳妇用,现在他们婚事吹了,而五百还被春花拿在手里。
1990年的五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再想到自己儿子前面几次相亲无果的事。而长凤却是样样出挑,一张脸长得极像叶院长,胖女人感觉还是得去催催,至少先给俩孩子的事情定下来,以免再出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胖女人就有些后悔前几天拿去的牛肉不该拿回来。于是,她又重新去后厨割下来三斤牛肉,提着往春花家里走去。
一路上,胖女人见人就打招呼,旁人问,就不厌其烦地说是要去看看亲家,商量商量订婚的事。
春花看着胖女人探头探脑的样子,这才想起她上辈子嘴贱的先问人家要了五百块。即使后来青山失踪了,她还是舍不得这五百块,反正女儿早晚要嫁人,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自己的妈花她点钱不是应该的。
“亲家,好些了吧!”胖女人挤着笑容问道。
春花递给她个板凳让她坐下,“我倒没什么事,就是这心里不痛快。”
“这谁摊上这事儿都不舒服,这么大一个孩子了。不过你看开点,以后蔡新就是你半个儿子。”
听到胖女人这么说,春花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出了这种事儿,我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那就先办件喜事冲冲喜!”胖女人满脸笑容的提议道。
春花给胖女人倒了一杯水,自己起身去了屋里,她打开柜子里的锁,摸出一个红色的铁盒子,小心的取出了布包着的钱,拿起来走了出去。
胖女人看到春花的样子不知道她打什么注意,愣愣的看着春花抓住了她的手。
“借你的五百块我先还给你。”春花将钱放在了胖女人手里。
胖女人点了点,多了十块。
“多的十块就当作是利息,感谢你应急!”
“你耍我!”胖女人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桌子都忍不住的抖了一抖。
“当初可是你说着我家蔡新壮实愿意结亲的,现在这是不愿意和我家结亲了。”
春花将额前的碎发夹到耳后,脸不红气不喘昧良心的说道:“蔡新这孩子确实不错,是个干活的好手,可我现在精力不济,真的是怕耽误了孩子。”
胖女人气的面目狰狞,“事儿可不是这么办的,当初你虽说是要借钱,可借的时候已经说好了,这个就是彩礼,定事儿的时候就不再给了。”
“合着你就是个骗子啊,看着我家老实就这么欺负人。”
闭嘴吧大姐,镇上谁不知道你最难缠,春花腹诽道。
她故意咳嗽了两声,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能操持得了这些。”
胖女人瞪着眼睛道:“你是嫁闺女,又不是娶媳妇有什么是需要你操持的?”
春花赶忙捶着胸口,一连阵儿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蔡嫂子,真的是对不住了。这几年我都不打算让孩子们结婚了,就想让孩子多陪陪我。”
胖女人还要再说什么,看着春花不停的咳嗽,便将钱装到口袋里,拿起牛肉走了,春花忙跟在后面去送。
今天又是周五,远远的,春花看到长凤往家这边来。她顾不得咳嗽赶紧跟着走了过去。
胖女人正一面笑眯眯的看着长凤亲切的说道:“凤儿,回来了,周末了记得来婶儿家玩,我给你做烩面吃,多放牛肉!”
长凤面色不自在的说道:“我周末事情多,怕是要加班。”
“不要紧,吃顿饭的功夫。”胖女人一脸讨好。
长凤尴尬的点点头。
春花看到这样子赶紧喊道:“长凤,这周咋回来这么早?”
长凤如蒙大赦般赶紧跑到妈妈那里,亲昵的挽着母亲的手臂。
“上午跟其他老师调课了,下午没事就早点回来了。”
“长凤!”胖女人在后面叫道。
春花捏了捏长凤手臂,不让她答应。长凤看着妈妈挤眉弄眼的样子,暗自吐了吐舌头。
母女俩人相携着回了家,长凤开口道:“我哥哥怎么样了!”
春花摇了摇头,“怕是真的失踪了。”
长凤心里也不舒服,虽说母亲重男轻女,但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还算不错。
想到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哥哥,她有点后悔那次那样说哥哥。
如果不是她说,凭什么哥哥的彩礼钱要卖女儿来赚取,说不定哥哥也不会为了三块钱就跟陌生人走。
实在是他们这个村子,包括整个镇,都太穷了,她还有个固定的工作,而哥哥将将的初中毕业。
“警察也没有回复吗?”长凤不甘心的问道,上周回来家里就是一直低气压。
春花摇摇头。他们也印了寻人启示到处贴,可却如石沉大海一般。
其实已经经历了一世的春花怎么会不明白,她知道儿子不会再回来了。
她们母女看时间不早了便一起去厨房做饭了。
长凤装作不经意到问道:“蔡婶子来做什么?”
春花这才记起,这门婚事一开始长凤是不愿意的,是她硬要撮合。
“我将那五百块还给她了,还给了她十块钱利息。”
“妈,你怎么多给她十块钱。”长凤声音不由得拔高了起来。
春花撇撇嘴,“她那种人,哪儿能让别人占到便宜,给她点好处不再有瓜葛算了,省的三天两头的来生事儿。”
长凤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相信,这意思是她跟蔡家的婚事作罢?
第5章 家人
“妈,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再跟蔡新谈了?”
春花反问道:“谈什么?你们有谈过吗?”
啊!
长凤尖叫一声,猛地抱住了春花。
“妈,你真好!”
春花对于长凤的拥抱很是不习惯,想推开,但看到笑容满面的长凤竟有些舍不得了。
她是重男轻女不错,毕竟闺女早晚要嫁人,迟早是别人家的,但最早的自己并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啊,没看小女儿宝珠被宠成什么样了。
“妈,和姐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春花的小女儿宝珠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看着肉乎乎的宝珠,这个时候的样子春花很是喜欢。
1980年宝珠刚出生国家就开始实行了计划生育,春花如获珍宝一般感觉这是上苍赐给她的礼物,便取名叫宝珠。
小女儿冰雪可爱,很是聪慧,就是骄纵了一些,上辈子过的最好的就是她了,但对她最无情的仍然是她。
此时,对着宝珠,春花心底还是有几分心酸的。
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脸蛋,她强压下自己的情绪。
“姐姐回来的这么早,不去跟蔡新哥约会吗?”
长凤脸上的笑容立马没有了,春花对着宝珠呵斥道:“你胡说些什么?”
宝珠皱着脸委屈的说道:“我说的不对吗?”
“自然不对,你姐和蔡新又没有谈对象还约会,约什么会,真是不知丑。”
宝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妈妈这么说过,顿时气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春花故意视而不见,小时候性子不给她扭过来,长大了还像上世一样和姊妹不亲那怎么行。
“宝珠将这个菜洗了。”
“姐姐怎么不洗?”
看到宝珠眼泪似落非落的样子,长凤就要去洗菜,春花伸手按住了洗菜盆。
“让宝珠洗。”转头又对着长凤道:“你姐姐得去收拾屋子,这你能干的了吗?”
“姐姐可以先洗菜再收拾屋子。”
“那你干什么呢?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总不能只坐着不动吧!”
宝珠知道自己干不了打扫卫生的活,只能接过菜盆去水缸里舀水洗菜。
春花看着宝珠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老实的动手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两个得力干将,不一会儿晚饭就做好了,看到这时候小儿子长宁还没有回来,春花解开围裙准备去找。
才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长宁将外套搭在肩膀上走了过来。
看到妈妈在门口站着,长宁慌忙的转过身子,背对着春花。
春花看到他这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这还是之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
“别躲了,我都看到了。”
春花一眼就看清了长宁的衣服上满是灰尘,早上还干干净净的,下午就这样,这保准是没有做啥好事。
长宁转过身,怂怂的喊了声妈,便往家里跑去。
“都跟谁一起玩了。”
“没有谁,就狗蛋。”
听到狗蛋的名字,春花不由得惊起了一身冷汗。
要不是他,上辈子她的长宁怎么会从一个优秀少年变成一个贩卖人口的劳改犯。
三年啊,最好的年华别人都在上学,而她的小儿子却在监狱里蹲了三年。
在最重要的高三,别人都在教室里做最后的拼搏,而她的儿子,却打着给女同学介绍男朋友的旗号将人家女孩子给卖了。
幸好,那俩女孩子机灵,自己逃了出来。
也幸好是他们第一次干,没有经验,只是卖到县里了。
狗蛋给他了一百块,他和另外两个同学一人分了三十三,为了区区三十三块,他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看到长宁没洗手就去拿筷子,再想到上辈子长宁做的错事,春花抬脚对着他屁股就来了一下。
“妈,你踹我干嘛?”长宁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正处于变声期的他开口就是一副公鸭嗓。
春花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想踹就踹了,找什么理由。”
长宁生气的说道:“我在家里就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是吧!”
“你想要啥地位,给你个皇位你坐不坐?还不快去洗手!”
看到面色难看的母亲,再想到失踪的大哥还没有消息,长宁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她家的条件在当时不是最差的,但也不好,叶元义一个月能有一百六的工资,而春花只是一个老实的农村妇女,何况家里还有这么一张张嘴吃饭。,她恨不得一分掰成两半花。
好在,上学的孩子就长宁和宝珠,长宁正上着初三,而宝珠则是小学四年级。
但现在好的一点是,长凤也上班了,一个月能有九十多的工资,要不胖女人也不会同意五百的彩礼。
她家的晚饭就是玉米糁汤,腌的红萝卜丝儿,配着玉米面花卷儿。这时候,他们这儿的人基本上都这么吃。
直到吃过晚饭,叶元义也没有回来,春花知道他又忙上了,便不再惦记他。
春花一心的要改变她家的命运,孩子们吃过饭了,各自分工,把家务给做了。领着他们三个又出门转了会儿就让俩孩子回来学习。
春花看着宝珠,长凤看着长宁,虽说学习上他俩一时半会不用操心,但春花却不想他们出去随便疯。
周日的中午,正做着饭春花发现没盐了,宝珠自告奋勇的要去村口的小卖部买。
“宝珠真是长大了!”
春花庆幸孩子还不是太大,这时候还可以将性子扭过来,看着使唤了一次的宝珠就知道去跑腿,很是欣慰。
宝珠拿着两块钱开心的跑了出去,走到小卖部的时候看到马路边上有个人正在对她招手,她似是看不到一样直接进了小卖部。
蔡新看宝珠不过去,便也跟着进了小卖部。
“宝珠,想吃什么哥哥请你!”蔡新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本就壮实,往那儿一站,跟个小山丘一样,刚好挡住了小卖部的门。
“蔡新哥,该吃午饭了你咋还跑出来了?”
“你忘了我家是干啥的,我要吃饭随时的事儿。”蔡新对着宝珠挤眼道,看起来颇为几分滑稽。
宝珠笑嘻嘻的说:“哎吆,我忘了!”
第6章 纠缠
“那是,你又不往镇上去。”
蔡新看了看宝珠手里的盐,“想吃啥拿点儿。”
宝珠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得回去了,我妈等着盐做饭呢!”
蔡新赶紧拿了两块龙须糖又数了十条粘牙糖放在宝珠手里。
宝珠看着手里的东西说道:“谢谢姐夫!”
看着宝珠要回去,蔡新不忘在后面喊道:“记得叫你姐出来。”
他们两人才刚出了小卖部的门就看到长凤站在门口,宝珠看着她姐紧绷的面色呵呵的笑了两声。
“还回去!”长凤严厉的说道。
宝珠快速的将一个龙须糖放在了嘴里,看着姐姐难看的面色,她拿着盐快速的跑了出去。
蔡新看着长凤生气的模样,胳膊上的肌肉都崩了起来,真是漂亮,好想摸摸她的脸蛋。
长凤看蔡新的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神情看起来也很是猥琐,便避开了他的视线。
长凤的样子看在蔡新眼里还以为她是害羞了。
“哎,还没给钱!”看到宝珠跑了,商店老板追出来喊道。
长凤听到这很欢乐的问道:“多少钱?”
“盐已经给过了,龙须糖一毛两,粘牙糖一毛十条,总共两毛钱。”
长凤给了钱就要离开,不想蔡新在后面跟着不走。
“你做什么?”
听到长凤对他的呵斥声,蔡新开心的说:“送我媳妇回家啊!”
“你乱说什么?”长凤懊恼的说,脸上满是尴尬,这还在别人家门口,人家正在门楼下坐着吃饭,这么说让村里人怎么看她。
没看到人家此时饭都顾不得吃了,看到长凤看过来还对着她笑了笑。
而另一家大门口,好事的花婆带着打探的目光,更是直接问道:“长凤,已经定下来了?”
长凤没好气的说道:“这事儿得问我妈,我一个孩子家我哪儿知道,再说我妈也说了我还小先不急着结婚。”
花婆婆听了长凤的话,撇了撇嘴,倒是对春花刮目相看了。
平时把钱攥那么紧的人竟然是真的将五百块还给老蔡家了。她知道,这两家的婚事八成是不行了,可老蔡家岂是那么好打发的,没看说媒钱再多她都不愿意给老蔡家的牵线。
蔡新听到这话就急了,“我家都给彩礼送去了,你不嫁我嫁谁啊!”
长凤急道:“你可不要乱说话,我妈都没有给我定亲咋会收别人的彩礼。”
“那五百块……”
“快别提那五百块了,那是我妈借的,不还给你妈了十块钱利息,存银行都没这么高的,我妈是看你妈仗义才想着不能让你妈吃亏。”
还有十块钱的利息?
正在吃饭的人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这可没有听蔡新家妈说过。
蔡新听到长凤这么说,还有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不由得急道:“我们只差定事儿了,哪能说变就变!”
看到蔡新急的脸色都变了,长凤说道:“回去找你妈好好问清楚去吧!”
这时候的蔡新可没有之后的脸皮那么厚,虽说是个混不吝的,但看到别人看他的异样目光却是不敢对长凤拉扯的。
东屯村离大谷镇没多远,约有一里地的距离,这时候的交通工具大多还是自行车,近的话就是靠十一路全自动电车。
等走到蔡家,蔡新丝毫不感觉累,只是气的慌,进门看到她妈就问道:“妈,你将给长凤的彩礼要了回来?”
“什么叫我问她要了回来,那是人家妈要还的。”
蔡新一下子急了,“你怎么能要,还要十块钱利息,那我这婚事怎么办?”
胖女人听到这话顿时笑了,一脸的不怀好意,“不要彩礼还不好啊,长凤她妈卖女儿的样子,谁还会跟她家结亲,再说——”
蔡新她妈凑到他耳边说了两句话,蔡新脸色都变了,惊讶的说道:
“这样子好吗?”
胖女人摆下手,“什么好不好的,不要钱的事儿自是是好的。”
听到母亲这么说,蔡新反而没有了负担,便喜滋滋的又去自家汤馆帮忙去了。
他们母子之间的话春花自是不会知道,下午长宁就要去学校了,初三的学习很自是非常紧张。
春花烙了几个饼让长宁带到学校里去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单吃饭她担心长宁吃不饱。
长宁看到她妈给他收拾东西的样子,也将书本之类的放到了书包里。
“妈,其实这些饼带不带的都可以,你多给点钱就行了。”长宁浅笑着做出个数钱的动作。
春花作势拍了他一下,“仔细着点儿,等你妈我赚大钱了自是不会让你再带这些。”
长宁听到他妈这么说撇了撇嘴,一个家庭妇女还想着赚大钱,他感觉他妈是没睡醒。
“狗蛋已经不上学了,没事儿不要和他一起瞎混。”春花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不管他学习咋样,我们可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可不行这一套,哪儿会跟你们女孩子一样拉帮结派的。”他最烦班里一些女生搞小团伙孤立人了。
春花被噎了一下,倒也不敢再提,担心适得其反,终究还有三年的光景。
周一长凤早早的就搭往县里去的公共汽车去学校去了。
她对目前的状态还是比较满意的,毕业就来到了这个小学教学,每个月将近一百的工资。
现在,妈妈也不逼着她和蔡新谈了,她松了一口气。
想到葛原,当初妈妈费尽心思的拆散他们,就是因为葛原家里穷,现在她还没有想到怎么去给葛原说。
她刚到学校就碰到了谢老师,她们俩是一个班的,谢老师教一年级语文,她教数学,她俩便并排而走。
“长凤,你家给你安排的婚事怎么样了?”谢老师关心的问道。
她家逼她的事儿她别人也没有说,就给谢老师抱怨了一下,长凤笑了一下说道:“我妈给回绝了,她想让我多做几年姑娘。”
谢老师面上表情变了一变,她家的事儿谁不知道啊,私下里已经传开了,她妈见钱眼开,为了她哥哥的婚事愣是将她跟同学分开了,非要将长凤卖给牛腱子。
她们见过蔡新来学校里来找长凤,蔡新长得很是壮实,一身的腱子肉,她们私下里就给蔡新取了个腱子肉的称号。
大家都说长凤妈妈怕不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葛原高高瘦瘦的,长得又是斯斯文文,往那儿一站怎么也甩蔡新几条街。
更何况,蔡新只是家里稍微好点,人家葛原可是乡里的正式职工。
“那你和葛原怎么样了?”谢老师不经意的问道。
她还不知道她们会怎样呢,上次妈妈将葛原贬的一文不值,就一次在路上遇见打了招呼,说不定葛原现在还记恨着她。
谢老师看到长凤低垂着头,心里暗笑了一下。
而在大谷镇乡政府上班的葛原,最近忙的是脚不沾地的。这不,周一还要和镇长来县里开会。
他给车停好就和镇长一起向会议室里走去,路上看到其他乡镇熟识的人也是不停的打着招呼。
第7章 歹心
第二节课是数学课,一年级的孩子们很听话,知识也很简单,就是有极个别孩子一直学不会要多教几遍,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此时的职工宿舍楼静悄悄的,有课的老师都去上课去了,两天没在这里,长凤上午没课了,准备将宿舍好好打扫一番。
虽然也不脏,但收拾干净了住着也开心。
“长凤!”
长凤的宿舍在二楼,一人一间。她刚给宿舍的门打开就听到有人叫她,看到是蔡新,她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来找你玩,看你上午没课了,一起出去转转吧!”
长凤心里警铃大作,“你怎么知道我没课的。”
“谢……我猜的。”蔡新刚要说出口就拐了个弯。
长凤知道他八成是找谢老师打听的,心里不免有些怨谢老师,但也怪自己嘴贱,怎么能图一时的痛快将这些话讲给了同事。
“我得打扫卫生,还要备课。”说着长凤就要进屋里关门。
蔡新四周看了一下,没见有人经过,而此时的宿舍楼也不见一个人影,便身形灵敏的挤了进去。
长凤的面色当时就变了,“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蔡新第一次做这事儿,内心非常紧张,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但想到妈妈说的话,他搓着双手挺了挺胸膛道:“自然是找你培养感情的,出去怎么培养!”
长凤看到蔡新直接坐在凳子上一脸无赖的样子,她气的将门打开,只盼着哪个老师赶紧回来。
长凤权当蔡新不在,拿起扫把就扫起了地。
她不知道的是,她弯腰扫地的时候,蔡新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移动。
这时候天还有些热,长凤穿着白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子,简单的搭配却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腰细的盈盈一握,身前有美好的弧度,身后有挺翘饱满的tun部。
蔡新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他感觉浑身燥热,一股气浪从腹部传来,眼前似乎是一个移动的水蜜桃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再也忍不住了。
而此时的长凤对此浑然不知,正扫到了门边的地面,想着怎么将蔡新打发走,猛然间感觉身后一道疾风扑来。
等她转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凑到她眼前的蔡新,她张口就要呼叫,可蔡新已经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又怎会允许她呼喊。
蔡新一手搂着长凤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脚用力的将门关上,随着惯性,门被锁了起来。
长凤绝望的挣扎着,她怎样也想不到蔡新居然这样恶心,对她竟抱有异样的心思。
蔡新闻着长凤身上的馨香,顿觉身心舒畅,激动的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半掐着将长凤放到床上,随后压了上去。
长风急的发出呜呜的声音,蔡新低声说:“你不要叫,一会儿就好了。”
蔡新扯过枕巾塞在长凤嘴里,随手拿起一侧的丝袜将长凤手腕绑在头顶。
长凤看着眼前蔡新卑鄙的样子,只感觉他面目可憎。偏偏蔡新还不自知,露出了一个特猥琐的笑容,原本其貌不扬的面部此时看起来恐怖不堪。
“你真美!”蔡新说完这句话哈喇子直接流了出来。
长凤看到下落的口水生生地打了个寒颤,而眼前蔡新的脸却不断放大,她挣扎的更厉害了,蔡新一口咬在她鼻子上。
救命!长凤在心里呐喊,如果此时没有人来救她还不如让她就此死去。
蔡新扯皮带的间隙,长风一脚踹在了蔡新不可描述的部位。
蔡新捂住裆部,疼的冷汗直流,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长凤脸上。
顿时,长凤的嘴角就有红色液体流出,脸迅速的肿了起来。
“你这个婊子,装什么纯洁烈女,谁知道被你之前的狗男人摸了多少遍!”
蔡新低声的咆哮道,直接上手去撕长凤的衣服,长凤的手虽被束缚着,但还是用力的去抵挡。
然而男女体力悬殊,长凤的袖子直接被扯掉一半,她的眼里充满了绝望。
蔡新将嘴凑了过来,长凤恶心的直接吐了,一些呕吐物甚至流到了长凤的鼻腔里,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真扫兴!”蔡新抽掉枕巾胡乱的擦了两下随手甩到地上。
他似乎是急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又去扯长凤的裤子,长风绝望的叫着。
但听在禽兽耳里,只会把长凤的痛苦当作是伴奏。
此时,开完会的葛原刚到了宿舍楼下面,听到二楼传来的尖叫声似乎是长凤发出的。
“哎呀,长凤怎么了?”谢老师刚刚给葛原指了路,此时也走到了楼下,惊讶的说道。
葛原刚将车停住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跨上了二楼。
嗵!
他一脚将门给踹开了,眼前的景象让他愤怒无比,他恨不得杀了蔡新。
强压着怒气将蔡新从床上拽了下来,一拳打了上去,蔡新被打到在地,葛原拳拳到肉,将他揍得闷哼了几声。
看到门口有人影晃动,葛原拉过被子盖在长凤身上,快速的将门关上,这才折回查看长凤的模样。
长凤满脸的污秽之物,葛原拿过脸盆架上的毛巾仔细的擦拭干净。
此时的长凤满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吓坏了葛原。
“长凤,听到我说话了吗?”看着长凤呆呆的样子葛原都快要被吓死了。
长凤看清楚来人后尖叫一声,“别碰我,不要过来!”
“是我啊,长凤!”
长凤靠在墙角,将头埋在两膝之间,她知道是葛原。
正因为她知道是葛原,才更不愿意让他看到她此刻如此狼狈的模样。
葛原以为长凤还没有清醒过来,柔声道:“已经没事了!”
长凤感觉自己好脏啊,被畜生如此对待,她要没脸见人了,她疯狂的摇着头,对着葛原说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看到长凤情绪如此激动,葛原也担心刺激到她,便后退两步说道:“我不过去,你不要激动。”
长凤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躁动不安了。
葛原轻声的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我来带你回家。”
第8章 好脏
一句回家,直接给长凤正破防了,看着葛原的脸上满是担心,没有任何嫌弃。
她直接的扑到了葛原的怀里,眼泪瞬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很快浸湿了葛原的衬衫。
看着长凤满身的狼狈,而t恤已经破败不堪,葛原便找了一件衬衣给她穿上。
葛原看了看手表,学生们放学的时间快到了。一会儿教师宿舍就会热闹起来,他不想让别人看到长凤此刻的样子,得快点带她离开。
长凤被葛原拦腰抱起,出门时看到地上的蔡新葛原厌恶的踢了一脚。
谢老师还在门口没走,看到葛原抱着长凤出来,忙上前问道:“长凤被——”
话出口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谢老师慌忙的捂住了嘴。
葛原满脸严肃的看着谢老师警告道:“什么也没有发生,最好管住你的嘴。”
谢老师看着葛原不一会儿就走下了楼,而长凤房间里蔡新正慢慢的站了起来。
葛原将长凤放在副驾驶座上,又快速的跑到了长凤的房间里,简单的将垃圾收拾了一下,踹了蔡新一脚。
“快点下去!”
葛原将蔡新甩到后座上的样子,谢老师感觉帅极了。
车缓慢的启动,葛原将车门锁上,透过后视镜,他盯着蔡新看了一会儿,在心里快速的盘算了一下。
离得最近的派出所不一会儿就到了,看到门口的字,蔡新这时候才知道了害怕。
车门刚被打开他就快速的跑了出去,而早有防备的葛原一个箭步上去就揪住了他。
“跑什么,欺负女人时候的劲儿往哪儿去了?”
蔡新被葛原揪到了派出所里面,里面值班的民警看到情况赶紧出来询问。
葛原担心对长凤造成影响,便将情况改了一下,说是打架斗殴。
警察看到蔡新满身的伤痕便和他确认。
然而蔡新这个傻缺却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警察都惊呆了,问道:“如果是这样你这已经构成强制猥亵、侮辱妇女罪。”
听到这话蔡新吓得面如土色,他妈可没有给他说过这是犯罪的。
“我碰我媳妇儿怎么了?”蔡新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而在他的心里从她们议亲开始,他就已经把长凤当成他的媳妇了,他只是把事情提前了。
怎么还跟犯罪沾边了。
“就是结婚了也不行,何况你们压根没有结婚。”
“我……我得问问我妈。”蔡新结结巴巴的说道。
看着蔡新这样的块头,却胆小如鼠的模样,警察也是无语了。
葛原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他没有任何立场给长凤做主,便对着警察道:“可以用你们电话打个电话吗?”
警察指了指桌子上的固定电话,示意葛原自便。
葛原和长凤她们之前是同学,但却并不熟悉,他们也算是相亲认识的,虽然相处没多久,但却情意相投。
叶元义作为他们的介绍人,葛原自然有他的联系方式,但医院的电话却不知道。葛原拨了叶元义的bb机,给他留了言。
而此时的叶元义正在医院的手台上,乡卫生院医生少,即便是院长也是要排班的,而医院的外科医生更是少的可怜。
葛原在电话旁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回话,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了解的,便对警察同志说道:“我先给长凤送回去”
而此时的春花正在家里拽花生。地里的庄稼基本熟得差不多了,上个周末她和孩子们将地里的花生秧子全拔了拉回来。
这不,周一孩子们去学校了,她得将花生角儿一个个拽下来。
大儿子,一时半会她也不抱希望了,毕竟上辈子一辈子都没有回来的人了,与其期待这倒不如将这几个孩子教好。
上辈子的这时候青生失踪以后蔡家就来让定亲,当时她没考虑就答应了,想着早晚的事儿,压根没想大女儿这样的婚事是否会幸福。
根本没有考虑人品家世这些,以为人家家庭条件尚可,小伙子长得还可以,年纪到了,早晚是人家的人,人家让干啥就干啥呗。
她一直以为女的和谁结婚都一样,都是一日三餐把孩子养大就成了。
现在的她倒不这么想了,和不同的人结婚,吃的还是一日三餐,但感受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听到大门响的时候,春花正在想着,这次女儿的婚事一定要好好的把关。
“谁啊!”春花往大门口走去。
看到进来的人,春花赶紧将手里的花生秧子扔了,惊讶的说道:“长凤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春花也顾不得多想,她之前是有多嫌弃葛原了,忙从葛原手里接过长凤。
“妈!”长凤扑进春花的怀里不言语只落泪。
早上去上学时还好好的,咋就一上午的时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看着长凤红肿的脸蛋,上辈子长凤满身伤痕,绝望呐喊的样子,和现在长凤生无可恋的模样不停的交错。
春花只感觉怒气冲到了天灵盖,又气又怕,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这是谁打的?”春花吓得不敢去碰长凤的伤口。
上辈子都那么苦了,这辈子难道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葛原对着春花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胸腔里似乎有熊熊烈火在燃烧,春花气的咬牙切齿,但终究是没有再吭声了。
春花紧紧的搂着长凤的肩膀,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长凤坐在床上,春花将她衬衫脱掉看到里面的t恤破的不成样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女儿到底遭受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事情偏离原轨道后带来的连锁反应?
那为什么不是在她身上,偏要来折磨她苦命的女儿!
春花气的眼泪掉了下来,长凤看到妈妈的样子也是泪流不止,“妈妈,我感觉我好脏啊!”
春花将长凤上衣换了,心痛的说道:“好孩子,脏的是坏人的心,你纯洁无暇,这不是你的错。”
歹人的手法如此恶毒,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苟且之事。
“我想洗澡!”
看着长凤泪眼婆娑的样子,春花点点头:“妈这就去给你烧水。”
春花看到葛原还在院子里站着,她对着他点了点头,进厨房里将煤火打开蒸馍锅放了上去,添了一大锅水。
葛原跟着走了进来,“婶儿!”
春花看着葛原的样子,感觉上辈子的自己真是白瞎了一双眼,这小伙子看着清清爽爽斯斯文文的不比蔡新那妈宝强太多了。
第9章 无力
“到底怎么回事!”春花急道。
“上午我去县里开完会,就想着好久没见长凤了,就去她学校里找她……”
葛原将他看到的情况,还有在派出所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蔡新这王八羔子!”春花气的直骂,难不成重活一世还逃不了命运的安排。
她感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缠绕着她,即使造化弄人,她也不愿相信这是宿命。
“婶儿,你打算怎么办?”
春花压下眼中的阴厉,“既然他自己招了,那就付出代价吧,我绝不会接受调解。”
听到春花的话,葛原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两家已经在议亲,他以为凭着长凤妈妈嫌贫爱富的样子一定会让长凤尽快结婚。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将蔡新丢进派出所,而不敢说出实情的缘故。
他可以为长凤出头,但他却没有立场追究蔡新的责任。
“蔡新现在已经被拘留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叫我。”
看着葛原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春花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小伙子。”
葛原觉得他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太好,而长凤妈妈的样子他反而没那么担心长凤了,便说道:“婶儿,那我先回去了!”
春花给葛原送到了门外,她看到外面路上没人,大概这时候都去地里干活了。
她松了一口气,说不担心长凤被人非议是假的。
春花给洗澡盆拿到厕所里用水刷了一遍,又倒了少半盆凉水,她折回厨房,看到煤火已经着上来烧的很旺,水也发出了响声,但还没有沸腾。
春花走到长风的房间里,看到长凤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她以为长凤睡着了,看了一会准备出去。
已经走到门口了,她看到被子有轻微的起伏,春花又走回去赶紧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长凤脸对着墙,满脸的泪水在无声哭泣。
春花心酸的不得了,干脆躺在床的外侧将长凤的身子搬了过来,拿手轻轻的将长凤的泪水擦干。
然而泪水似乎流不尽一般,她刚擦干就又流了出来。
春花的心里百感交集,任何一个女子摊上这样的事儿,大约都会又绝望又恶心。
死了可惜,活着难受。
这样的心理折磨下任何的语言都是无力的,坏人是一定要遭到报应才可以。
“长凤,不要怕,妈在这里,我不会放过他的。”
“妈,我好恶心自己的样子,别人一定都会在背后笑话议论我。”长凤哭的更加绝望了。
春花叹了口气,“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人来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光在意别人,自己还过不过了?”
春花也是活了一世,才活明白了,情感和道德不能被别人给绑架了。
“再说,努力将自己的人生过好,谁又敢随便的来议论你。”
春花轻拍长凤的背部,她感觉长凤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我去看看水好了没有,待会儿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春花抚摸着长凤的头发开口道。
“你去吧,妈。”
春花到厨房的时候,蒸馍锅里的水咕嘟嘟的发出了叫声,她赶紧将锅里又添了瓢凉水,这才将锅里的热水舀到盆里。
春花将水端到厕所,倒进洗澡盆里,往返几次,摸着水温才可以。
“长凤,起来洗洗吧!”
春花进屋的时候看到长凤双目无神的看着房顶,她真担心孩子想不开因此走了极端。
长凤听到妈妈说话,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春花将换洗的衣服准备好,拉着长凤的手去了厕所,她伸手要帮长凤,长凤挡住她的手。
“妈,我自己来吧。”
长凤看到妈妈担心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禁内疚起来,她这么大了妈妈还要为她操心。
她咬了咬嘴唇,强挤出笑意道:“我没事,你放心吧妈。”
看着长凤强颜欢笑的样子,春花心里不自在极了。
“我就在外面,有事了喊一声。”春花出去将门掩上。
她看已经五点了,马上宝珠就要放学。宝珠就在村里的小学上学,拐两个弯儿,不到五分钟就到家了,她得赶紧做晚饭。
担心长凤没胃口,春花做的玉米面汤,上午在红薯地里摘得红薯叶子,她干脆烙点儿菜馍吃。
玉米面汤十来分就做好了,水开了将玉米面糊糊倒进锅里,多滚一会儿,喝起来香。
红薯叶上午就洗好晾好了,切两下就完事。
这个面得和的硬一点儿,和好了面她将面分成小团,擀成薄片,烙馍锅热了她将薄饼放了进去,菜得铺的稍微厚点儿,再盖上一层薄饼,将锅盖儿盖上。
春花去厕所门口听了听,能听到里面的水声她安心的又去厨房烙饼了。
这时候刚好翻面儿,又烙了一会儿,另一面熟了用炒菜铲子挑出来就成。
烙饼的间隙春花剥了几瓣儿蒜,放在碗里撒点儿盐捣碎,加点儿水,多来点香油(麻油)。
春花用筷子沾了沾,放嘴里尝了感觉味道还可以。
“妈,我回来了,饭好了没?”
春花赶紧从厨房出去,正看到宝珠要往厕所去,忙拉住她说道:“已经好了,没在学校上了厕所再回来,你姐在洗澡。”
“你不是说要攒粪,除非憋不住否则不能在学校里上厕所?”
春花被噎了一下,过了这么些年了她哪儿记得当初说过的话。何况,90年自家确实没钱,多上点粪还能省点儿化肥钱。
看妈没有吭声,宝珠问道:“我姐今天咋回来了?我急着上厕所呢。”
说到这个,春花就开心不起来,“你姐今天有点事儿。”
春花将茅罐拿到厕所的角落里,指着粪桶对着宝珠道:“你先来这里解决。”
宝珠看着妈平时担粪的茅罐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春花看见她这个墨迹的样子就催道:“瞎讲究啥,我都刷干净了。”
“长凤,洗好了吗?该吃饭了。”春花站在厕所门口问道。
虽然水都有点儿凉了,但是长凤还是不太想出去。
“长凤!”春花没听到回应又喊了一声。
“姐,你咋回事啊,妈喊你也不吭声?”
看到小女儿板着脸的样子,春花推了她一下,吃过饭宝珠还要上晚自习。
“去吃你的吧,饭已经好了。”
第10章 恶心
“我好了妈,你也先去吃饭吧!”
长凤无力的声音传来,春花应了一声,不敢离开就在门口等着。
看到长凤的脸有些白,春花摸着她微凉的手,“你先去厨房吃饭吧,我去给你拿件外套披着。”
“姐,你今天没上课吗咋也回来了?”
走到厨房的门口正听到宝珠在关心长凤。
其实她的几个孩子小时候关系还是不错的,就是打长凤结婚以后,她越来越区别对待,她们才一个个的看对方不顺眼。
长凤没有说话,任凭妈妈将她给衣服披上。
看着姐姐不说话的样子,十岁的宝珠本能的感觉家里一定是有啥事发生了,就是家里人还瞒着她。
“妈,出什么事了?”
春花不想给小孩子说这些,便胡乱应付道:“你再不吃,晚自习要迟到了。”
宝珠拉着脸呼噜噜三两口喝完了汤,又卷起菜馍大口的吃着。
春花卷起了一块菜馍沾好蒜汁递给长凤,“多吃点,你不是最爱吃这,天再冷点就没有了。”
长凤接过,妈记错了,最爱吃菜馍的不是她,是她哥。
但想到哥不知所踪,便不好再开口,菜馍刚放到嘴里,就反胃的要吐,她捂着嘴跑了出去。
“姐你咋回事啊,妈专门做给你吃的菜馍,就这么让你恶心?”宝珠一下子炸毛了。
春花赶紧去看长凤,她真担心孩子心理出问题。
出了这事儿孩子心里苦啊。
宝珠吃完饭看妈还在陪姐连饭也顾不得吃,便气呼呼的往学校走去。
才拐了一个弯儿,就碰到了蔡新哥的妈妈,宝珠开心的迎了上去,问道:“婶儿,你咋来了?”
胖女人瞪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宝珠感觉莫名其妙,她又没惹到她,便不再管她往学校走去。
天都快黑了,蔡新还没有回来。
胖女人知道今天是周一,长凤得去县里教学。在家里有些事儿不好办,她知道大早上的蔡新就坐车去了县城。
她都做好了饭,村干部却来捎信儿说蔡新在县城里派出所。
她这才感觉不妙,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偏偏村干部也没说啥事儿,她顾不得吃饭就跑到了东屯村,来长凤家打探消息。
“李春花!”
听到胖女人叫她,春花心道,我不去你家找你你倒好意思送上门来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胖女人满脸恼怒的闯了进来,
“李春花,你女儿把我儿子怎么了?”
春花听到这话不禁冷哼一声,自己女儿娇娇柔柔得,她儿子那样的大块头居然好意思说出来这样的话,真是不怕大牙给笑掉。
春花直接冷了脸。
胖女人进来后正看到春花扶着长凤,而长凤的脸上一片苍白,她心思百转间便想明白了一切。
她瞬间换上一副笑脸,她儿子不错,这么快就得手了,去派出所就去吧,反正没两天就回来了。
哼,让你李春花拿乔,这下脸可丢大了。
她佯装不知的样子问道:“长凤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春花恼怒的看着她,看她表情变换就知道她知道了,干脆朝她吐了一口吐沫,“啊呸,少在这里假好心,揣着明白装糊涂。”
胖女人一只手掐着腰,满脸笑意的说道:“看春花妹妹是生啥气来,俩孩子感情这么好,我连夜来和你说婚事。”
春花不搭理她对着长凤说道:“你先去屋吧!”
胖女人也对着长凤假意关心道:“是啊,凤,女人这第一遭可不就是会有些不适,以后就好了,嗯。”
说完,胖女人还对着长凤眨了眨眼。
更何况他的儿子那么威猛,长凤这小身板是有的受了。
看到胖女人又是挑眉又是弄眼的,春花气的肺都要跑出来了,她胸口激烈的起伏着,嘶吼道:“滚!立马给我滚出去!”
胖女人满脸的自得,此时的她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完全不知道春花的打算。
她以为现在这样的世俗下,都这样了,她儿子一定能抱得美人归,便扭着腰哼着歌走了。
“我走就是了,你不用急,我明天再来商量婚事。”
下午的时候,叶元义才看到bb机上葛原给他的留言,他给葛原回了过去。
葛原将情况给他说了,又告诉他已经帮长凤和学校请过假了。
叶元义听了葛原的话手上的青筋都绷得老高,班也顾不得上了,当即骑着自行车往县里赶去。
在心里他还是有些埋怨春花的,看葛原这孩子做事多妥帖,她非要反对,让长凤遭了无妄之灾。
骑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这个派出所,幸好王警官还在,将情况给他说明了一下。
“你们是打算私了还是咋样?”
“绝不私了!”叶元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女儿遭受了这样的事情,春花也没有来告诉他,还是个葛原这孩子给他说了才知道。
春花:你老婆啥事都不给你说,你不该反思你这老公做的是否到位?
不管从哪个地方知道的这事儿,长凤作为他的长女,他都是异常重视的。
何况青天白日之下都敢这样,这样的人渣放过他做什么。
叶元义了解了情况后,作为受害人家属又和警察说明了情况,这才离开。
他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家里漆黑一片,他抹黑进了房间。
春花听到声音起来打开了灯,“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叶元义俊朗的脸上带有一丝不耐,“长凤怎么样了,你怎么没去陪她?”
春花对叶元义也是满腹的怨气,这个年轻时帅气逼人的男子,却给了她丧偶式的生活,整的她上辈子面目不堪,脾气也越发暴躁。
听听这说话的语气,上来就是质问。
“你怎么不去看看,就你这个当爹的轻松。”春花反问道。
“女儿都成大姑娘了,我当爸的咋好意思去?”
高挺的鼻梁之上,是快要皱成川字的眉头,但这也挡不住叶元义的英俊。
他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对着春花挥了挥手,“再去看看去吧,我心里不安宁。”
第11章 短见
看到叶元义赶苍蝇似的让她出去,春花就一肚子的气。
她给他伺候老的,照顾小的,让他无后顾之忧的陪着‘手术刀’这个小情人,对她好好说句话又会怎样?
看他满脸嫌弃的样子,她现在一身肥肉,满脸蜡黄的样子是她愿意的吗?
但她气归气,听到他这样说,春花也不禁担心起来,忙起身出去了,这个时候不是负气的时候。
门被反锁着,春花又去找了钥匙,打开门她没开灯直奔床边。
春花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女儿哪里去了?
她环顾四周,屋里面没有找到女儿的身影。
难道是去上厕所了?
可上个厕所锁门做什么。
“长凤,你去哪里了?”春花心惊胆战的喊道。
自然是无人应答的。
她吓坏了,急忙打开灯。却看到桌子前蹲着一个人,而长凤的脖子就在桌子前的绳套里挂着。
“长凤,你快醒醒!”春花看到长凤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脖子里的绳子勒的她嘴唇发青,春花颤抖着双手拍着长凤的肩膀。
看长凤没有半点回应,春花揽着长凤的肩膀,用力的想将她头从绳套里弄出来,却怎么也抱不起来。
“长凤,你别吓妈啊!”她急的眼泪要掉落出来,往日里一把子的力气这时候居然都使不出来。
“元义,你快过来看看啊!”春花慌乱的喊了起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辈子那么坚强的长凤居然会有寻短见的心思,她可怜的孩子究竟遭遇了些什么。
那个杀千刀的蔡新,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她女儿早上还高高兴兴的去了学校上课。
她真该死,相看的时候邻居王嫂子似乎暗示过她,但是她以为人家是嫉妒。
她满心的想着,嫁去了牛肉汤馆,即使不能每天吃肉,天天能喝口肉汤的滋味也是好的。
她扶不起长凤,焦乱不堪的将系在抽屉把柄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
“怎么回事?”叶元义冲进来焦急的问道。
看到长凤的样子他将长凤抱起来放到床上,对着人中使劲儿掐。
看到女儿安静的躺在床上了无声色的样子,叶元义不禁握了握拳头,他紧绷的面色无不在诉说着他此时的愤怒。
大约长凤是刚刚挂上去,有半分钟的功夫,长凤便幽幽的醒了过来。
叶元义瞪了眼春花,这种样子居然不来陪着女儿,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此时的春花,正想到了上辈子长凤刚结婚就被蔡新打的那次。
大约是新婚,蔡新还没敢那么猖狂,伤痕更多的是在身上,脸上反而看不出什么来。长凤向她哭诉蔡新的不是,她满脸不信的样子大概是刺痛了长凤。她撸起袖子露出腰身让她看那些青紫的伤痕。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她嘴里一边骂着蔡新,一边问着长凤挨打的缘由。
长凤满脸哀求道:“妈,我哥都找不到了,你将那五百块还给蔡新家吧,她时不时的拿这个刺我,说我家是卖女儿的。”
原本正在骂蔡新的春花立马调转话头对着长凤道:“才五百块的彩礼就惦记上了,我可是还给了你两百块。”
“你咋不说说我养大了你花了多少钱,娘家花钱将你养大了,一分钱也没有花住,又让你上学又有个工作的。”
“这赚钱的时候倒是跑到婆家了,这蔡新脸怎么这么大,咋好意思说出来这样的话,他也不看看他有什么,整个乡里有几个像你这样有正式工作还月月拿工资的。”春花指着长凤额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长凤被骂的抬不起头来,钱妈妈自然是没有给她,她捂着胳膊上的伤说:“我总不能一直被他打吧!”
“谁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生气了你忍忍就过去了。”
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长宁第一个就忍不住了,当即就要跑到镇上去揍蔡新。
“还让不让你姐过了,你这么一去你姐还回得了婆家吗?”
面对春花的呵斥长宁骂骂咧咧的钻进了屋子,长凤捂着脸在抹泪水。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年代很少有人离婚的,她们家也丢不起那个人,哪儿有刚结婚就离婚的,想被人家的吐沫星子淹死吗?
春花劝着长凤忍下,蔡新说什么的时候不要接话,他将气撒了也就好了。就这样,每次长凤都忍了下来。
那次蔡新来接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事呢?
春花想起来了,她原本是想说蔡新几句的,好好的姑娘几天不见就这样了,但她的指责在看到蔡新拿的牛肉就自动的散去。
她还将家里新碾的小米,挖了一小袋子让蔡新拿家里熬米汤喝。
蔡新拿起小米,她半是埋怨半是指责的劝说着长凤不要使性子,结婚后就是大人了。
想到这里,春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后来有事长凤就很少回来找她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直到最后的一根稻草压下来,长凤才绝望的对她下了手。
或许,那也是长凤求死的方式。
然而这一世,大约是没有被不停的伤害,何况婚前的日子,长凤过的又不差。
大约长凤也并不是个坚强的人,只是之前被逼迫到了那个地步。
“傻孩子,你做什么傻事?”叶元义的脸上满是担心。
“爸,我不想活了!”长凤开口就是这样的话。
叶元义没想到对孩子的影响居然这般大,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寻死做什么,该死的是蔡新那个王八羔子。”
被惊醒的春花也吓得抱住长凤,“傻孩子,你作什么死,你这一去让你父母怎么办,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听了这话长凤大声的哭了出来,叶元义拍着她肩膀道:“哭出来就好了,想开了我们再想想下步该怎么办?”
长凤嚎嚎大哭,将她的害怕和绝望都哭了出来,爸妈说的对,又不是他的错。
“你放心吧,下午我去找律师问了,咱就跟他死磕到底,这样的人渣,就当为民除害了。”
叶元义满脸的气愤,他虽说家里的事一概不管,但不代表他不爱他的孩子。
现在听到爸爸的话,还有父母都在一边安慰着她,长凤的情绪也很快好转。
听到叶元义这样说,春花不禁对他另眼相看,他以为他只爱他的手术刀,生孩子只是为了人类的繁衍。
现在看来,不管是青生的失踪还是长凤的遭遇,他都是在努力的扮演好父亲的角色。
第12章 娘家
早上醒来,春花赶紧看了看长风,她看长凤安稳的睡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表已经五点多了,这时候宝珠又要上早自习,便去宝珠的房间喊她起床。
宝珠睁开眼迷迷瞪瞪的看着妈妈开口道:“晚上是怎么回事那么吵?”
春花不想给小孩子说的那么清楚,便敷衍道:“没啥事,快点起来吧!”
宝珠伸了个懒腰,撒娇道:“妈,你给我穿起来吧,我真不想去跑早操。”
“都多大个人了,还让老母亲给你穿衣服。”春花嘴里虽抱怨着,还是拿过衣服给她套上。
宝珠伸开胳膊嘴里说道:“妈妈最好了!”
宝珠坐起来搂着春花的脖子亲了她一口,春花也亲了亲宝珠的额头。
“真拿你没办法。”一边说着,春花又将宝珠的鞋放好方便她穿。
春花给宝珠送到门口,这才回去又躺到长凤身边,她得再眯一会,感觉没睡醒一样。
迷迷糊糊之际,春花听到有人叫她,她不太情愿的起来了,这才刚躺下。
宝珠七点才回来吃饭,六点半做饭也不迟。
春花走出屋门,看到居然是她妈妈,惊讶的开口道:“妈,这么早你咋来了?”
唐兰茹在院里瞅了一圈,嫌弃的说道:“你家我还来不得了,天都亮了你还不起床?”
春花看到母亲的表情赶紧开口道:“不是那意思,宝珠才去学,起那么早也没事。”
唐兰茹接过春花递来的凳子,坐下道:“我来赶集,先到你这儿看看待会一起去。”
春花知道母亲是又要去买东西了,不过是让她去掏钱,这样说着好听而已。
想到昨晚的惊魂,春花为难的开口道:“我今天有事不能去,你没叫小芳跟你一起?”
小芳是她的弟媳妇,向来是有好处了靠前站,干活了叫不动。
唐兰茹脸板了起来,斥责道:“家里一堆的事儿,小芳出来了家里不要了。”
春花看着房檐下搁着的花生秧子,上面的花生角可是长得也有牢的,这她母亲却看不到了。
“我也有一堆的活要干。”春花憋屈的说道。
“你能有啥活?再说赶个集也就一会儿的功夫,非要这时候去干。”
春花知道说不过母亲,唾沫道:“妈,你吃饭没?”
唐兰茹咽了口唾沫,“一大早的只顾着赶路了,还没吃。”
“那我给你打碗鸡蛋茶吧!”春花起身去了厨房。
携开煤火,搁上去一个小锅,又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进去。
这时候火不旺,着上来还得得一会儿,春花就搬了个小凳子去拽花生了。
唐兰茹也在院子里坐着,一会儿感觉没意思就凑到春花身边,满眼精明的问道:“你上次说长凤的彩礼有五百块,人家给你拿来没?”
长凤的事儿,春花本能的不想给她妈说太多。
“哪儿有彩礼,长凤还没对象来。”
“你上次说那个开牛肉汤馆的,不是家里怪有钱,我还想着待会儿去喝一碗。”唐兰茹一副不信的表情。
“我啥时候说过了,长凤这才刚毕业,怎么也要好好挑一挑。”春花说什么也不承认。
“我去看看水开了给鸡蛋打里面。”
春花将鸡蛋磕开倒进锅里,她不想听她妈说太多,就在厨房里等着。
她看鸡蛋好了舀到碗里,又放了半勺红糖,将煤火上换了个锅,才将碗端出去。
别做饭晚了,宝珠回来跟不上吃,就要发脾气了。
唐兰茹看到碗里就两个鸡蛋,不太情愿的接了过来,她还想着来闺女这儿能吃上好的。
看到母亲在这里吃着,春花去厨房做早饭去了。
唐兰茹去厨房放碗的时候见春花连个鸡蛋都没打,就是白面疙瘩汤,这才满意的抹了抹嘴。
“哎,你这是干啥来?”
唐兰茹看到一个妇女正拿了几个袋子走进来,忙问道。
来人喜滋滋地将东西放下,从兜里拿出两颗糖递给唐兰茹,“自然是来给我儿子商量婚事的。”
春花听到说话声忙将锅端了,跑出来说道:“谁跟你儿子定的亲你找谁去,跑我家来做什么?”
胖女人又掏出来两颗糖递给春花,“妹子,你咋还生气,俩孩子在一起多好的事儿!”
唐兰茹听的云里雾里的,开口道:“你是来给谁说亲的。”
“自然是长凤。”蔡新家妈看到春花不接,又将糖放回口袋里。
“我家长凤可没说亲,别来诋毁她的名声。”
“人家来说亲的,你胡乱说什么?”唐兰茹转身对着春花训斥道。
“妈,你什么也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乱说话。”春花恼怒的说道。
“这我还没老就嫌弃上我了,管的真宽,嘴都不让我张了!”
气的唐兰茹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看到这个架势,蔡新家妈心里暗喜,便拉着唐兰茹的手说道:“大娘,你快说说你闺女,长凤都这样了,还不嫁给我家蔡新她去嫁谁啊!”
唐兰茹的眼睛转了一圈,这里面是有她不知道的戏啊,死丫头,居然敢瞒着她。
“长凤怎么样了?”
蔡新家妈暗喜,就等着她问呢,这老太太真上道儿。
春花赶紧扯住她母亲的手,“早上起来的这么早,你去屋里歇会儿吧!”
“我不累!”
“大喜事啊,长凤跟我儿子提前洞房了呗!”
啪!
唐兰茹和蔡新妈的话一起说了出来,紧跟其后的就是春花的巴掌。
唐兰茹不可思议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长凤这个贱蹄子,没跟人结婚竟敢做出这等丑事。
“你居然敢打我!”蔡新家妈咬牙问道,说着就要去揪春花的头发。
春花也不敢示弱,一肚子的邪火正没地儿发,既然凑了上来不教训她都对不起她的破嘴。
春花和蔡新的妈俩人,互相揪住对方的头发。
唐兰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只是来赶个会啊,居然让她看这种不付费的大戏。
春花虽然身板比不过胖女人,好在她还算灵活,再加上长年干农活,也是有一把子力气在。
她一手揪头发一手往蔡新家妈脖子上招呼,蔡新家妈脖子疼也去抓春花的脸。
此时放学回到家的宝珠刚好看到这一幕,她的妈妈居然被人揪弯了腰,当即捡起一根棍子冲了过去。
第13章 纷争
“你居然敢打我妈!”
宝珠大喝一声,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一般猛冲过去,一棍子抡到了胖女人的背上。
胖女人两只手正揪着春花的头发,用力将她往地上压,吃痛后揪春花的手更是下了死力。
春花劲儿没胖女人劲儿大,被压的直不起身,一手揪着胖女人的头发不松,一只手就胡乱抓,感觉揪在手里的东西软乎乎的,就用力的拧了一下。
而胖女人此时刚挨了一棍正忍着痛,就感觉胸前也有一阵痛感传来,她不由得惊叫起来,并用力的扭动上半身试图甩开辖制。
看到春花被她甩的站立不稳,她就松开揪春花头发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一只正要挠她脸的小手。
宝珠看妈妈有些吃力正准备帮忙就被揪到了,她看着揪她手的那只胖手,使劲儿甩了甩却甩不开,便顾不得干净,当即一口咬了上去。
“啊!”
胖女人又叫了起来,胸前和手都是痛的,她干脆松开了春花,两只手捏住宝珠,像丢垃圾一样将宝珠给丢了出去。
“宝珠!”春花伸手拽住了被抛起来的宝珠,将她护在怀里。
“妈,我没事!”宝珠吐出了一块儿带着血类似于肉的东西。
春花关心的问道:“宝珠,你怎么了?”
“没事,妈。”宝珠再次强调道,她不敢说,担心说出来吓到妈妈。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小蹄子。”胖女人猛冲过来对着宝珠伸出了手。
春花看到胖女人左手的手背上,露出一个血口子,赫然是少了一块肉。
再联想到宝珠吐出来的东西,她不免有些心惊,难怪上辈子过的最好的是宝珠了。
眼看胖女人就要挨到宝珠,春花怎么会愿意,更不敢让胖女人碰到,以她的样子,宝珠肯定要遭殃。
而此时听到外面吵闹声音的叶元义也被惊醒了,忙走了出来,她看到院里的景象三步并作两步的样子便要上前将她们分开。
胖女人看到是叶院长,忙开口道:“叶仙儿,快管管你媳妇,跟个泼妇一样。”
春花还以为一大早叶元义就去找他手术刀那个小情人了,不成想在家里居然睡成了猪,这么大动静居然听不到。
真真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亏她上辈子她还多次跟他闹,真是被他看了无数笑话。
在闪躲间,春花看到胖女人冲过来的时候,趁她回头便伸了一只脚出去。
啪!
胖女人落地扬起一阵尘土,这下叶元义就站在原地看着不动了。
好了,这下不用拉架了。
看到趴在地上姿势不佳的胖女人,叶元义凉凉开口道:“这是在我家!”
笑话,跑到他家里打人还如此猖狂了!
胖女人艰难的爬了起来,吐出口中的尘土抱怨道:“我知道是你家啊,我是来商量婚事的,你媳妇儿咋这么不懂事?”
“你在我家打我家人还来质问我?”
有没有搞错!
胖女人只感觉叶院长的脸上布满了冰霜,一直听说他家里有只母老虎,叶院长忍得很辛苦,她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
等等,叶院长似乎是在质问她!
胖女人感觉事情不太对,她是来给他家蔡新提亲的,怎么就打了起来。
“叶仙儿,你没看到你媳妇儿和闺女给我打成啥样了?”
胖女人伸出了手,手背缺了个口子,又指了指胸,感觉不好意忙又捂住胸口。
叶元义冷着一张脸,仿佛被冰覆满了全身一般,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
胖女人讨了个没去,开口道:“你看俩孩子的婚事……咱定个日子。”
叶元义冷冷的开口,“你和谁家有亲就去谁家,我家可没有谁跟你家结亲。”
胖女人跺了一下脚道:“好你们夫妻两个,居然敢这样搪塞我,当初是谁要和我家结亲的,闺女都这样了,还翘什么尾巴?”
叶元义手上青筋鼓起,红着双眼,喘着粗气,咬牙道:“谁要跟你结亲你找谁去,再说下去别怪我打女人。”
听到叶元义如此说,胖女人挺着胸膛走到叶元义跟前,嘴硬道:“我说了,你打我啊,打啊!”
似是认准了叶元义不敢动手一般,胖女人又故意的撞了撞他,指着脸道:“往这里打啊,真不是个男人。”
哪个男人能忍受这么被说,目次欲裂的叶元义恼怒的抬起了手,挥向了胖女人。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满身血腥味儿的男人挡住了叶元义下落的手掌。
“叶仙儿就是这般为难女性的,做着医生这个职业居然没有丝毫爱心,一点不为弱势群体着想。”
“大牛,你可来了。”胖女人脸色发白的靠到蔡大牛身边,似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
胖女人叶感觉胆战心惊,她以为叶元义这样彬彬有礼的人是不会动手的。
叶元义冷哼一声,“少拿这个职业说事,都欺到家里来了,还敢大言不惭成弱势群体,也不怕笑掉大牙。”
“你有学问我自是说不过你,但不想要手了就使劲儿逼逼。”蔡大牛粗声粗气的说道,反正他没文化他有理的样子。
知道跟这样的人说不出什么,叶元义冷厉道:“既然你来了,这个事情就做个了断。”
“正是如此,也不用换手巾了,直接结婚吧!”蔡大牛喜不自禁的梗着脖子道。
叶元义冷笑两声,“你怕不是在做梦,不光婚礼作罢,你儿子坐下的事也要给我家一个交代。”
蔡大牛也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今天肯来你家就是给你面子了,交代更是不可能的。十月初六我家来接长凤,过了这个村,别怪不给你脸面,到时候别说婚礼了,硬抢也要将长凤抢走,但凡我软一下,我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的。”
“哈哈……如今一个破鞋居然也敢提要求?”
“你这不要脸的杂碎。”春花怒骂道。
蔡大牛人如其名,从十三岁开始干的就是杀牛卖肉的活,牛肉汤馆就是从他爹手里接过来的。他兄弟五个,很是团结,在镇上各有各的店铺,平时自然没有人敢找他家闹事。
现如今听到春花这般骂他,瞪着一双牛铃般大的眼睛怒道:“这次看在要结亲的份上就饶了你,胆敢有下次,哼……”
一边春花刚刚坐过的板凳被他一掌拍碎。
第14章 认怂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传来。
“妙啊,劲儿很大啊!不知道能不能挨过我的手啊!”
“元方!”春花看到二弟元方走了进来。
八九十年代的农村和现在可是不一样,谁家里敢没有个带把的,走在路上头都不敢抬起来,被别人刺两句也是硬忍着不敢出声。
但她夫家可不一样,光儿子她公婆就有三个,叶元义是老大,叶元方是老二,还有一个小叔子在外参军。
这时候不光看家里有没有儿子,还看儿子的数量,当然,除非特别有出息的,一个也就够了。
这样的家庭,平时也是没人敢惹的,何况公婆一直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红脸,人缘极好。
蔡大牛转过身来,看到来人身形单薄,比不过他一身的腱子肉,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让你三分钟,可要发挥好了。”
听着蔡大牛自大的声音,春花不由得捏了把汗。
“那要是再加一个我呢?”一道霸气的声音传来。
看到来人,蔡大牛不由得变了脸色,真是踢到铁板了。
蔡大牛和叶老三同龄,他们是初中同学,上学的时候其他村去镇上上学的孩子,他没有一个不欺负的,直到有一天踢到了铁板。
他喊上兄弟五人去围殴叶老三,叶老三不仅不害怕,反而兴奋的让他们一起上,他以为叶老三疯了,不曾想,疯的居然是他们兄弟。
想到他们兄弟五人小时候被叶老三打的满地找牙的样子,便心有余悸的看着现在满身正气,一脸刚毅,看起来就冷血无情的叶老三,他不由自主地怂了。
“老……老大!”
蔡大牛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老三双手插兜,并不搭理他,随便往那儿一站就一副姿势挺拔的样子,他转头看向了叶元义。
“大哥!”
叶元义点了点头,他三弟自小就是兄弟中最壮实的一个,何况参军前还在少林寺练过学过两年。
蔡大牛心里跳了跳,没听说过他们竟然是兄弟。
见状连忙过去点头哈腰道:“叶仙儿,你看我这办的叫什么事儿,是老弟的不是。”
叶元义冷冷的望着他不吭声。
“看你这嘴贱的!”蔡大牛一巴掌呼到了胖女人的脸上。
胖女人吃痛后捂住脸,“大牛哥,你干啥?”
春花看着胖女人迅速肿起来的脸,再想到蔡新打人时候的狠样,便想到一个词——家学渊源。
打完后,蔡大牛看到众人看他的脸色都不一样了,空气仿佛静默了一般。
他以为不够,就抡起手要继续,不成想余光看到叶老三的面色直接冷了下来,手硬生生的转了个弯打向了自己。
“都怪我,都怪我!”
蔡大牛边打边说,硬是打了三下才停。
看着他黝黑的面色上染了一层红,众人知道他是用了力的。
叶元义冷冷开口道:“以后不要再乱传两家有婚事,但你儿子的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看到大哥开口,叶老三没再言语。
蔡大牛压下眼里的阴狠,拿起地上胖女人带来的东西就往外走去。
“死婆娘,还不快走。”
胖女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灰溜溜的跟着走了。
春花知道是借了三弟的光,否则,蔡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她赶紧检查宝珠的身上,除了手上一处青痕,其他的地方均无事。
这时候的小女儿,还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她感动的说道:“傻孩子,你这么小不怕被伤着了?”
宝珠摇摇头,“我不怕,我担心妈妈受伤,任何人也不能伤害我妈妈。”
春花眼眶发酸,幸好现在这几个孩子本性都不坏,她一定要稳住。
“哎吆,这不是没事,咋还哭上了。”一只做壁上观的唐兰茹看事情已了也出来开口道。
叶元义喊了声:“岳母。”
唐兰茹强笑着答应了,看着女婿这张冷脸,她心里还是有些怵的。
“我先回去了,下个集会记得去接我。”说刚说完唐兰茹转身就走了。
春花看到她娘的样子,内心太清楚她妈打的啥注意了。招呼宝珠吃饭,又招呼三兄弟先往屋里去。
三兄弟去了堂屋里说话,春花去厨房烧水给他们泡茶喝。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叶元义对着叶老三叶元忠问道。
叶元忠笑笑道:“这不是咱娘快要过生日了,六十岁,怎样也得热闹一番。”
叶元方也附合道:“是啊,大哥,你天天忙的都快要忘了。”
叶元义拍了下自己的头,“我最近事儿有些多。”
叶元忠叹了口气,“我都听二哥说了,青生这么大的孩子遭遇了这事儿,可惜了……”
叶元忠叹了一口气继续道:“青生这么些天都没回来,说不定已经不在我们本地了,我也会让我那些战友帮忙留意看看。”
叶元义抓了抓头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他家的事儿如此多。
三兄弟就母亲的生日宴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请一场唱大戏的来热闹热闹,谁让母亲就这一点爱好。
两个弟弟又问叶元义长凤的事儿,他都一一说了。
叶元忠提醒道:“蔡大牛不一定会善罢甘休。”
叶元义冷笑道:“我也不会到此为止,他儿子做下的事儿总要付出代价。”
叶元忠知道自己大哥是个重情义的,虽然平时不说,但对于子女几个也很是看中。
“我这次回来休假,要待一段时间。大哥你平时忙,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对于自己的亲弟弟,叶元义没什么不放心的自然是同意的。
“也不知道嫂子是怎么想的,平时也不是多事的人。”叶元方抱怨道,平时他们两家接触的多,虽不在一起住,但对于嫂子的为人他感觉还是可以的。
唯一的不好,就是太听娘家妈话了。
弟弟们想的,其实也就是叶元义想的,每次见到岳母他都胆颤心惊的,唯恐春花将最后的家底也搬回娘家。
其实今天工资已经发了,但他就是不想告诉春花。
而此时的春花已经烧好了水,找出了过年时才用的茶杯,翻出了茶叶,平时她都不喝这玩艺,都是叶元义喝的多一些。
“你俩留在这里吃饭吧?”春花将茶杯放在八仙桌上,热情的招呼道。
“嫂子,不用忙了,我们已经已经吃过了。”
其实这个点,春花知道他们已经吃过了,但她家还没吃。不管他们是否用餐她总要谦让一番,否则传出去又成了这个嫂子的不是。
第15章 闲话
午休起来,春花看到长凤已经坐在房檐下拽花生角了。
“长凤,你没事了。”
春花的语气里都透着惊喜,看到妈妈对自己担心成这样,长凤也感觉自己很不应该,她硬扯出来一个笑。
“妈,我没事了!”
看着孩子强颜欢笑的样子,春花心里也不大好受,挨着长凤坐下安慰道:“这才对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大家都这么忙,谁老是盯着别人看,凡事不要钻牛角尖。”
长凤点点头,就是感觉有些恶心。这几天妈妈哪儿也不敢去,一直在家里陪着她,是她误会妈妈了,她以为妈妈只爱哥哥和妹妹。
“春花!”
“妈,有人叫!”
春花自是听到了,忙起身去看,不等她走出去,隔壁的叶林嫂子就走了进来。
他们两家是老邻居了,更是未出五府的宗亲,她公公和叶林嫂子的公公是一个爷爷。
叶林嫂子虽比春花大一岁,但人家身段匀称,穿衣也颇有讲究,看起来反而比春花年轻些。
同样是碎花的确良衬衣,人家的腰部明显没那么宽大,大概是做衣服的时候就做了收腰处理,下身则是一条灰色的直筒裤。而头上顶着的正是一头烫发。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宽大的衬衣,鼓囊囊的肚子,哎……肚子看起来似乎小多了,缩回去了一样,她最近的锻炼没有白费,春花比较满意。
两个人一对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春花,在家干啥呢?”
春花赶紧给叶林嫂子搬个板凳,这才开口道:“刚歇完午觉,拽会儿花生呗。”
叶林嫂子将额前的碎发夹到耳后,“终究薅到家里了,啥时候拽不是拽,走,去地里看看玉米该不该掰。”
春花看到长凤没啥事儿,往年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该掰玉米了,这些天都没再去过地,便答应了叶林嫂子。
“长凤,我一会儿就回来,你拽一会儿就歇歇。”
长凤脆生生的应了。
两人相携走出了村子,叶林嫂子这才问道:“长凤还没想开啊!”
春花正想着事,冷不丁的听到这样一句话,愣愣的问道:“什么?”
叶林嫂子一脸我都知道的样子,咦了一声。
“还瞒着我来,那天你家里动静那么大,这住在隔壁我听的可是清清楚楚的,这还没有结婚,事儿就这么多啊。”
看春花的表情,她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凡谁家有个啥事儿,别说是村子里,就连外村的亲戚家,指不定都传的知道了。
春花没接话,两家离得这么近,在院子里说句话隔壁都一清二楚的,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上辈子的她更是活在了别人的嘴里,但凡谁说了一句啥话,只要跟她有关的,她都感觉不得了。
别人说这么不好,她就尽量不这么做。说的不好听的就是讨好型人格,活得没有自我。
上辈子之所以不跟蔡新退婚,一方面是舍不得这五百块,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所谓的脸面。
看见春花不说话,叶林嫂子酸道:“这正式工作就是不一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里歇着,反正请假也不耽误拿钱。”
“什么钱不钱的,能有多少?叶林哥接一次活比我家一年的收入还要多。”
叶林一开始是砖瓦匠,农闲时谁家盖房子了去赚个工费,眼看两个儿子都快和他一样高了,就在村里搞了个工程队。
除了周边村子的活,县里市里接的也都有。一年到头都不见闲着的,在工程队干活的人收入都很可观,更何况是他这个包工头。
虽然人家出来没有说过,但看人家新盖的二层楼房,村里人就可以知道人家兜里的钱,可是晃不出声音那种。
听了这话叶林嫂子笑得合不拢嘴,谦虚道:“哪儿有那么多。”
这人呀,就是喜欢让别人恭维着,春花重活一世,已经没有那么爱掐尖儿啦,言语上让几句就让几句呗,对谁都好。
最后谁过的最好才算是真正的赢家。
“叶林哥这么能干,你俩儿子也听话,早晚有你享福的时候。”
叶林嫂子满脸的骄傲,三分不屑便又冒了出来。
“可不是,我没闺女又怎样,谁知道那闺女是不是讨债的鬼。”
听到她意有所指的样子,这话春花可不爱听了。她可是有俩妮儿,上辈子没教育好这辈子还教育不好?
“嫂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虽说上次大婶儿过来给你拿了一兜子东西,这逢年过节你不也给大婶儿带吃的了。”
叶林嫂子听到春花意有所指的话面色微变,她娘上次来是给她带了很多吃的,她弟弟还说过几天要来给她掰玉米。
便幽幽改口道:“哎呀,闺女儿子都是自家的好。”
这么一打岔,叶林嫂子倒是忘了打探春花家的事。
看过了玉米,眼看离镇上也没多远了,叶林嫂子开口道:“这收了秋就要买化肥了,我得去镇上合作社看看钱打回来没,你去吗?”
想到叶元义的工资也差不多该发了,之前都是一到发工资的时候她就去,现在她也缺钱,便说道:“一起去吧!”
到了镇上,两人自然分开了。
春花直奔卫生院走去,看病的大概都在上午来了,下午反倒没什么人。
春花看叶元义诊室的门关着,推不开,便去了他二楼办公室。刚上来楼梯就听到有声音传来。
“我一会儿就给你洗好了,你只管看书就是。”
看到门虚掩着,春花不急于推开,她倒要好好看看,叶元义背着她都在干些什么。
里面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在地上蹲着,正在搓洗衣服。
头上烫成大卷儿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外面没有穿白大衣。所以,即使蹲着,从侧面也不难看出,紧身的t恤将曼妙的身姿完全勾勒了出来。
而叶元义,正坐在他办公桌前看书。
饱满的额头之下就是浓密的眉毛,睫毛挡住了他眼睛里的神色。棱角分明的脸上,此时看不出任何情绪。
大波浪起身甩了一下手上的水,不小心甩到了叶元义的书上身上。
“院长,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嗲嗲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春花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她看到大波浪扭着腰走到办公桌前,一手按在了办公桌上,探起半边身子,另一只手对着叶元义的手背擦去。
“不用,我自己擦。”
叶元义躲了一下,大波浪踮起脚,身子又往前探了下。
春花看到大波浪的球形奶酪已经被办公桌挤得变了形,而且她发现大波浪的紧身衣居然还是v领低口的。
真她娘的够拼,狗男人真是艳福不浅,不知道他们何时居然勾搭到了这种地步,春花顿时气的七窍生烟,难怪上辈子对她如此冷漠。
春花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强忍着转身而走的冲动,她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还要玩什么花样。
第16章 觊觎
忙了一上午,下午没人终于能喘口气了,叶元义干脆在办公室里看起了书。
这书还没暖热乎呢,新来的护士顾雪薇就走了进来。
看到他泡在盆里的工作服,硬是要给他洗。虽然他的职务是院长,但他一样要和同事们好好干活,他不知道这闺女是不知道还是咋样的,搞得他这个院长很不平易近人似的。
推辞不过,叶元义干脆随她去了。
算了,他还是多努力考职称吧,家里的傻婆娘已经靠女儿彩礼增收了。
忽然,有水滴落在了他身上还有书上,不等他反应过来,手背上覆上了一只手。
“不用,我自己擦。”
他看着靠在他书桌上的顾雪薇,除了给病号检查的时候,和女性离这么近他还真的不适应。
他慌乱的躲避着,不经意间却看到顾雪薇看他的眼神有些别扭,似乎透着狐狸的味道。
哎呀!真是辣眼睛,罪过,居然扫到了白花花的肉球。叶元义心里腹诽道。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的开放了吗?
这样真的好吗?
“院长,你别动,我帮你擦干。”
声音甜的就像夏季太阳底下融化的糖果,腻的慌。
一个愣神的功夫,顾雪薇居然抬起手对着他脸探过来。
眼前青春四溢的女孩比他女儿大不了多少,说重了怕伤到自尊心,不说吧,又担心他自己。
哎!
“啊!”
叶元义叹气的功夫,发觉有个软乎乎的东西挨着自己,紧接着,一个弹性十足的东西又碰到了自己腿部,惊得他立马起身,不慎带倒了椅子。
他看到地上的顾雪薇满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眼眶里是似落非落的泪水,他感觉满心的厌恶。
“你趴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冰冷又带有疑惑的声音传来,春花松开被掐的生疼的右手,满意的笑了,狗男人,算你识相。
办公桌挡着,她自是看不到地上大波浪的表情,但叶元义眼里的厌恶她却是看到了。
“我扭到脚了,院长你拉我起来。”满是幽怨的声音里透出三分委屈,七分求怜惜。
叶元义往后退了两下,碰到墙。直到退无可退,似乎是担心被什么脏乱的东西缠上一般。
春花都要忍不住的笑了,她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这次给叶元义多发点零花钱。
的!
气煞人也!
眼前的景象让春花怒了,自称扭到脚的大波浪居然扶着书桌站了起来,直接往叶元义的身上扑。
“元义哥哥,我心仪你很久了!你看不到我对你的深情吗?”顾雪薇心都要碎了,连声音都打着颤。
接二连三的拒绝她,坐不到他身上,难不成还缠不上去?
叶元义一副你有病的样子,使劲儿的推开黏在身上的人。
大波浪一只脚挨地,又一副浑身软弱无力的样子,双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脖子,像一只软脚虾一样贴在叶元义身上,他往后退她也被带动着。
“这像什么样子,快松开!”叶元义搞了个大红脸,低低的呵斥道。
看到他这个样子大波浪抱的更紧了,怎么这个年纪的男人还又纯又欲的,真是爱死他这个样子了,她干脆用头顶去蹭叶元义的下巴。
“我不嘛,元义哥哥,我就想让你抱着我。你看我多漂亮,姐姐哪儿能跟我比,你说是不是呀?”
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刺得他鼻子发痒,而且毛茸茸的感觉让他也很不舒服。
叶元义半举着手,生气的说道:“我让你放开,你听到没有。”
充满磁性的声音听在顾雪薇耳朵里,毫无杀伤力。
大波浪瞄了一眼门口,满眼挑衅。随后她转了一下两人的位置,嘟起嫣红的嘴唇凑向叶元义。
“不嘛!我要亲亲!”
“我看你是神经病!”
叶元义突然间往门外瞄了一眼,顿时吓得三魂丢了六魄。
他猛的推开顾雪薇,心惊胆战的打开门喊道:“春花!”
看到已经被发现了,春花没像别人一样恼怒的跑开,反而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呸,一屋子狐狸精的骚味,也不嫌熏得慌!”
“狐狸精,在哪里?是我吗?”顾雪薇瞅瞅春花,又看看自己的大长腿。
哼!真是有自知之明。春花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叶元义:“……”他揣摩不到春花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
“没办法,谁让我长了张连女人都嫉妒的容颜!”
顾雪薇给了叶元义一个火热的眼神,挺了挺胸,迈着大长腿走到春花身边霸气的说道:“姐姐,你顶着这副尊容是怎么有勇气出门的?”
“谁是你姐姐,我可没有这种不知羞耻的妹妹。倘若你是我女儿,定要打的你再也出不了门。”春花不甘示弱道。
她在心里默念,不生气,气死她!不生气,气死她!不生气,气死她!
连念了三遍她才感觉心里稍微平静了下来。
顾雪薇恼怒的甩了甩头发,她穿着高跟鞋,比春花高那么一点点,居高临下道:“可我父母宝贝我的不行哎,哪儿像有些父母,恨不得将女儿卖掉!”
春花被噎了一下,知道她在指桑骂槐,偏偏这还是事实。
她冷冷笑道:“可真是够宝贝的,连礼义廉耻也不知道的贱货也配提宝贝二字?怕不是捧杀吧!”
顾雪薇拍了拍她雪白的胸口,撇嘴道:“可真是酸呀,没办法,我就是有被人酸的本事,谁让我命好呢!”
叶元义在一边急的不行,她真担心春花被气糊涂了就胡乱发脾气。
“可真是好命啊,这种觊觎别人男人的好命还真不是人人都有,你说是不是啊,大波波!”
顾雪薇故意摇晃着身体,整的球形奶酪一颤一颤的,“哎呀,院长,姐姐怎么能这样说我,真的是长的丑爱作怪,她肯定是嫉妒我的美貌,我是不是比姐姐更漂亮?”
春花干脆不再搭理她了,这种事情关键时候还得是看男人怎么想的。
倘若他在她这边,她什么也不说也是赢得,要是他站在她那边,也是这么想的,就算她吵个天翻地覆也无济于事。
就让他们贱男配贱女去吧!
听到顾雪薇的话叶元义也是被她的三观震碎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望向顾雪薇的眼神里都透着冰霜,凌厉的说道:“只有不正经的人才在意容貌!”
春花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他不就是从侧面的承认了她不漂亮,听到这里春花气呼呼的走了。
叶元义来不得多想,将顾雪薇叫了出来,这时候她脚倒是行走自如不说扭到了。
锁了门叶元义飞快的追了上去。
顾雪薇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挑了挑眉头,有点难度才好呢,这个有着逆天容颜的人迟早是她的。
此刻,拥有盛世美颜的人,正在卖力的追赶着暴怒的春花。
“这是又怎么了,我跟她清清白白的你生啥气?”
原本,看到叶元义避开她的样子她还相信他洁身自好。
直到看到顾雪薇挂在他脖子上,他没有用力的推开,很难不让人想象他们是在玩什么欲拒还迎的游戏。
这就很有问题了,如果不是叶元义看到了她,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个亲密接触。
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却没看到他们之间有任何避嫌的意思。
真是只要锄头挖的深,就没有翘不起的墙角。
难怪上辈子对她冷漠又绝情,偏偏还拖着她,一直将她蒙在鼓里,真真是拿她当了挡箭牌,将这只骚狐狸护得密不透风。
“春花,你听我解释啊!”
叶元义终于拽住了她,焦急的说着。
拽住了春花的胳膊,感觉这样不合适,叶元义又拉住她手说道:“你好歹听我解释一下啊。”
你倒是说啊,我听着呢。春花腹诽着。
第17章 私房话
“我在看书,她闯了进来,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是,老是无端冷漠的人就是不值得信任。
何况,长得比她好看,还比她豁的出去,又年轻,又鲜活。
真是个狗男人。春花面无表情,就看他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都四个孩子了,少年夫妻,之前你为我吃的苦我都记得,我怎么会忘记你的好,野花再好,都不如我的春花。”
“咦,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一道调侃的声音响起,“难怪春花你也要来镇上,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好,真是黏元义黏的紧啊!”
看到叶林嫂子,春花不想被她看笑话,便调笑道:“这叶林哥要是有这绝世容颜你也整天不舍得分开。”
叶林嫂子看着叶元义的脸,真是几十年了,这家伙还这么英俊,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味道。
绝了!
整个大谷镇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有颜又有才。
虽说没什么钱,但大家都是这样的。
“是啊,我不光黏着他,还恨不得将他拴到我裤腰带上,更是要让他下不了床!”
哈哈哈哈……说完叶林嫂子自己倒是先笑了。
叶元义也厚着脸皮笑了笑。
他们一行三人回到了东屯村,才刚到家,叶元义就钻进了厨房。
春花乐得自在,去了房檐下拽花生。
“妈,今天我爸咋回来这么早。”
春花看长凤都快要拽完了,便夸了夸女儿,随口道:“下午没事儿就回来了。”
“拽了一下午,你歇一会儿吧!”
长凤直了直身子,“妈,我不累,这整天在家歇着怪没意思的,干点活还好点儿。”
春花看干着活的长凤心情确实不错,便没有再劝。
“妈,地里玉米咋样,该掰了吧!”
春花点点头,“嗯,玉米秆都黄了,玉米棒外面的包皮也黄了,玉米子掐着都是硬的,该掰了。”
“刚好,明天周末了,今天长宁和宝珠都该放假了。”
春花笑笑,可不是,最近的日子感觉很漫长,不知不觉孩子们可又要过周末了。
“刚好,明天你跟长宁都去帮我,咱掰快点。”
这年代,家里种地的孩子,有几个没有下过地,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一起去她也轻生不少。
母女两个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将余下的花生拽完了。
“妈,我回来了!”
“妈,我跟哥一起回来了!”
看着两个孩子前后到家,春花满脸的笑容止不住,“今天你们倒是一起回来了。”
“我一出校门就碰到了二哥。”宝珠搂着春花脖子道。
长宁则是拿起了扫把,将落在地上的花生叶子和泥土扫在一起,再扫到垃圾斗里,倒在了后院的粪堆上。
平时家里的垃圾都是扫了倒在那里,每年秋收后犁地的时候再拉到地里撒开。
“春花,该吃饭了!”
叶元义做好了饭出来喊吃饭,看到他们母女几个其乐融融开心的样子,自己也感觉很欣慰。
“爸!”
“爸!”
孩子们看到他都打着招呼,长宁去了厨房帮父亲端饭,春花则是带着两个女儿在院子里洗手。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着饭闲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那些不开心的事儿大家都不去触碰。
只是春花看到那个空了的座位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辈子了,她都难以释怀,更是无法原谅自己。
天色被墨染黑的时候,大家都早早的躺在了床上,就春花还拿着个本子在记账。
写写画画的,对来对去。还一边念叨着,吃不穷穿不穷,不打不算一世穷。
她倒好,自己和孩子节衣缩食,娘家妈张开口她就只管贴上去,就为了她妈夸她一个孝字。
“别在那里算了,快来睡吧!”叶元义慵懒的靠着床头,声音里都透着魅惑。
春花又点了点叶元义的工资,他留下六十要给婆婆祝寿,到手的就一百块,每个月她还想存一点儿。
“你先睡吧!”她随口说着。
连着数了好几遍,钱还是太少了,不能就这么下去,她得整点事情做做。不能重活一世,以后发展那么好的大谷镇没有她一份功劳。
至少,赚了钱,她得先给自己收拾好看点。
直到叶元义无聊的躺在床上打了两个哈欠,春花才规划好了这一百块,掀起被子爬上了床,躺在里侧的春花很快的闭上了眼睛。
叶元义看着春花紧闭的双眼,暗暗想到,这是属猪的啊,无缝衔接,躺下就是睡觉。
正闭着眼睛的春花感觉肚子上摊上了一双大手,她懒得睁眼就随他去了。
摸着软软的肚皮,叶元义轻轻的按了两下,真是q啊,他低低的笑了两声,将手往上探去。
迷糊中的春花感觉脸上一片湿热,跟鬼压床了一般身体动不了,她手用力的推了两下。
叶元义上半身撑了起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春花又推了推他,懒懒的开口道:“快睡!”
叶元义似乎得到了鼓舞,啃得更厉害了,结果太得意忘形,背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不想吗?”
春花没有吭声,闭着眼推着叶元义的胸口。
“工资不是给你了?”叶元义也感觉莫名其妙,以往发了工资都是可以吃肉的,他称之为吃肉日。
春花用力的踹了叶元义一脚,她差点忘记了她是已婚妇女,要履行妻子职责这件事。
被踹在地上的叶元义也有些生气道:“你又干什么,不就是这个月钱少了点,可咱妈生日元忠那么远都回来了,我当老大的要一毛不拔?”
春花气的将枕头扔在了叶元义的身上,他们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说话真累。
婆婆过生日隆重点时应该的,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又不是特殊职业的,给了钱就可以。
“咱妈生日我也没说不愿意啊!”
“你愿意你还找什么事儿?”
“我不舒服行了吧!”春花捂着脸羞耻的说道,真是难为情啊。
叶元义紧张的揽住春花肩膀道:“哪里不舒服,白天的时候咋没说。”
“我是说,这个事情……”
春花躲开叶元义的眼神,扭捏道:“哎呀……就是这个事情……让我不舒服!”
看着春花一副小女儿的作态,一双眼睛瞄到他又很快躲开的样子,叶元义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的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之前你……不都是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
春花支支吾吾的说道:“哪儿有……自从生了宝珠就不太舒服。”
看到春花吞吞吐吐的样子,叶元义就知道她有时候是转的,顿时就很生气。
“你忍了十年,真有你的!为了钱每次委身于我也是委屈你了。”
看看,他们说话总能跑题。
看着叶元义乌青的脸,春花不愿伤他的脸面,忙说道:“跟你没有关系!”
叶元义感觉他受到了暴击,心里的怒气快要压制不住的时候居然听到了春花这么说。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你躺下!”
春花抓着被子,“你还要继续?”
叶元义黑着脸,一副你当我是禽兽的样子。
不容置疑的说道:“躺好!”
春花躺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干嘛?”春花尖叫道,他居然掀起了她的裙子。
“别吵醒孩子们!”
叶元义看到她不听话只好按着她的腿,迅速的看了下。
老夫老妻了,春花还是有种羞耻感,她感觉脸上热乎乎的,连耳朵都是发烫的。
“真敷衍,居然没给缝合好。”
其实自己的身体春花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这么隐秘的部位,这种事情她真的说不出口。
她只能强忍着。
叶元义满眼柔情的看着她,抱着她亲了亲额头,整的春花老不好意思了。
看着叶元义满脸认真的样子,春花竟有种不敢对视的感觉,她目光闪躲了一下。
叶元义却将她的头扶正,让她看着自己,他对着这个给他生儿育女,有些憔悴的女子满脸认真的说道:“老婆,这些年委屈你了,改明儿我们就去看看。”
春花捶了他一下,羞涩的开口道:“胡说什么,这怎么看?”
叶元义郑重的说道:“可以的,很简单,重新缝合一下就行。”
“那得多疼啊!”春花惊呼道。
“打了麻药不疼的。”
叶元义原本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粉色,“或者我也可以。”
春花满脸通红的趴在了他胸口里,说到医院,又想起了白天的事儿,恼怒道:“去找你的大波波吧!”
第18章 认可
叶元义拍了她一下,“都说了什么也没有,你怎么净说些没有的事,这种时候是该说这个的。”
“真是不解风情女人!”
“那你赶紧去找解你风情的女子。”
春花生气的面朝里侧躺下,其实白天叶元义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她就是纠结,为什么一开始叶元义没有推开那个小贱人?
都怪他长了一张如此英俊的脸蛋,身材还这么好,难怪有人会觊觎。
叶元义靠着春花躺下,又将手放在了她肚皮上。
春花拿开他又放了上去,她都不知道他时不时的摸她的大肚皮,究竟是啥意思。
叶元义也闭上了眼睛,闻着春花头发上的汗味,居然感到一片心安。
不解风情就不解风情吧!
谁让他就喜欢这一款。
一大早春花就起床了,结果还有更早的。叶元义已经做好了饭,看到媳妇起来了,忙说道:“我去医院查个房,给病号处理一下我们就去市里医院看看。”
“我们今天准备去掰玉米。”
“明天也可以掰!”
春花难为情的看着叶元义,叶元义用不容拒绝的目光回望着她,俩人都不愿意退步。
“叔,婶儿!”一道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僵持。
“小葛,吃饭了吗?”
叶元义看着葛原热情的招呼道。
“快来客厅里坐。”春花现在看葛原是越看越喜欢,这小伙子真精神。
来时还担心被刁难的葛原,此时看到叶婶儿这么热情,感觉脸都没那么烫了,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他刚刚紧张的不行。
“你是来看长凤的吧!”春花肯定的说道。
葛原笑了笑,“也算是吧!”
春花顿时将心提了起来,难不成是路过顺便来看下。
这可不妙啊!
“我听长宁说今天要掰玉米棒,我周末在家没事,就想来帮忙。”
春花的嘴角一下子拉到了耳边,好啊,这要是没打她闺女的主意,她能生吞一只鸡。
“你家活干完了?”
叶元义开口问道,春花也竖起了耳朵。
“我家里的前几天我父母都掰完了,看我在家没事儿让我来帮帮长凤。”
好家伙,连人家父母都知道了,而且葛原的父母听起来就是个勤快的。
两相对比,高低立见。
春花在心里狠狠的将自己踹了一顿,真是将一手好牌玩的稀巴烂。
春花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很平易近人的样子,嘴上却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今天长凤也不去了,你们就在家玩吧。”
这话一出口,春花看到葛原的脸上喜色都掩不住了。
“先吃饭吧!”叶元义担心葛原是饿着肚子来的。
“好啊,我听长凤说婶儿做饭可好吃了。”
看这马匹拍的,春花对着叶元义暗笑。
“葛原哥,你来了。”长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长宁!”
两人站在一起,长宁倒不必葛原矮多少。
长宁开心的说道:“葛原哥,改天我们可要好好的打一场球啊!”
“随时奉陪!不过今天我可是来掰玉米的。”
长宁一副我懂你的表情,两人勾肩搭背的一起去了桌子前。
夫妻两个已经盛好了饭,就等着俩女儿上桌了。
每天早上都是面疙瘩汤或者玉米面汤,再就着腌的菜吃。吃过好东西的春花都吃腻了,奈何口袋不允许,她倒期待起婆婆的生日宴来。
“妈,你们起的好早!”
长凤没梳头随意的将头发挽了一下就进来了,结果看到葛原在板凳上坐着,打了声招呼满脸不好意思的走了出去。
“我去梳了头发再来!”
“吃完再梳吧,待会汤凉了。”
“去吧!”
春花和叶元义的声音同时响起。
女为悦己者容,到底是大姑娘了,不愿将不好的一面展示给心仪的人。
春花招呼葛原先吃着,今天还是面疙瘩汤,叶元义蒸的却是南瓜包,自己种的南瓜吃起来沙沙的,很好吃。
春花一口气干掉四个,吃完后摸着肚子上了肉念了声罪过,又开始为自己的一身膘担心起来。
“这包子真好吃,葛原多吃点!”
看到葛原还没自己吃的多,春花又给葛原拿了一个。
“够了,谢谢婶儿!”
葛原不好意思多吃,担心叶婶儿说他是饭桶。
叶元义没一会儿就吃好了,看今天去不成市里了,擦了擦嘴道:“我先去干会儿活,掰好了让元方给拉回来,别用架子车了,费劲儿。”
春花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元方有拖拉机,又都是亲兄弟,她再也不会逞强自己硬拉。
妯娌刺她一句就刺呗,爱咋想咋想。
“好,你顺道去元方家给他说一声,快晌午的时候让他去,我就不再去喊他了。”
“好,我去给他说一声,你生省的再来回跑。”
春花心里暗笑一下,她不去说,看她这妯娌好意思去说大伯子。
孩子们都吃好后,春花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化肥袋子,又叫长宁将架子车推了出去。
“宝珠,你将碗刷了,在家乖乖学习,知道吗?”
“妈,我也想去嘛!”
宝珠这时候说话还带有奶音,春花每次听到都感觉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揉了揉宝珠的头发开口道:“是去掰玉米啊,你这么小,去干啥,又晒又刺挠的,听话啊,乖乖在家。”
宝珠不太情愿的答应着,“那好吧!”
春花听到宝珠将大门从里面插上了,这才放心的拉着长凤的手往前走。
长宁拉着架子车,葛原在一边跟着,他们两个提前走了。
葛原回头看到长凤就在他不远的地方,这才和长宁并排走。
“春花,今天就去掰玉米了!”
走到这道街路口那里,看到叶林嫂子和别人一起站着,春花应道:“是啊,叶林嫂子,趁着孩子们放假,你家还没开始掰吗?”
叶林嫂子笑道:“我一个人掰不了,我弟说过两天他们过来帮忙掰,让我等他们来了再掰。”
春花一直很羡慕叶林嫂子。
在娘家虽说是老大,但家里只有一个姑娘,被一家人都宠着。到了婆家,更是得到婆家人的关爱,自家男人也体贴,儿子更是省心。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偏人家就有这个别人羡慕不来的好命。
春花她又想到她的娘家,叹了口气。
倒是自家的两个姑娘,她一定要让俩妮儿一个比一个幸福。
“春花,跟你儿子一去过去的是谁啊?”
刚走到村边,小卖部门前的人就好奇的问道。
春花反问道:“玉环,你家的玉米可掰好了。”
“还有点儿湿,再长两天再掰,哎,你还没说,那男的是谁?”
“跟长宁一起打球的。”看到她探究的目光,春花胡乱搪塞道。
事情没成之前,她不想再搞得人人皆知。
第19章 算计
春花拉紧长凤的手,示意她走快一点儿。
长舌妇就爱打探别人家的事儿,真是讨厌。
“你还去问春花来,人家压根儿就不想给你说实话,你说会不会是长凤的男朋友?”
后面责问玉环的声音传来,春花对着长凤道:“别管别人说啥,人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自己。”
“我知道的娘。”
到了自家地头,春花看到挨着地头的三保爷家已经开始掰了。他们也得抓紧时间了,别整的人家两边的都掰完了,来拾玉米棒的给她家的也顺走。
她给他们一人分了三行玉米,这块地的地少一些,一人掰个来回就掰完了。
“都仔细点儿,别毛到地里一个就可惜了。”
他们几个齐声应了,满地里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
在玉米地里来回穿梭着,春花感觉好刺挠啊,没一会虎口那里就是疼的,多少年没干过这活了,这才干了没一会儿她就落后了几个孩子们。
想到前世里有人在玉米地里被害的事儿,再想想青生,春花也顾不得疼了,快速的向前追赶着。
“嫂子!”
都掰到头了,春花听到有人喊,慌忙地应了,听声音像是元方的媳妇谢莎莎的声音。
不会这么早元方就过来拉了吧,春花嘀咕道,这也太早了些。
“哎,我们在这头呢!”春花应道。
“我们俩跟元忠就从这头开始。”
她这弟媳妇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今年她家这么几个人,往年也没见谢莎莎说要合伙掰,这今年用她拖拉机了,就开始要求合一起了。
怎么也是她家人多干活快,但莎莎给元忠也叫来帮忙了,她再说什么就不好看了。
“好嘞!”春花干脆爽快的答应着。
这吃饭嫌人多,干活怕人少。这人多干活就是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两头就掰的接住了。
“这小伙子真精神!”谢莎莎看到葛原忍不住夸道。
春花没有介绍,打着哈哈算是过去了。
看到长凤和长宁喊二婶,葛原也跟着叫了起来。
春花将化肥袋子拿了过来,两个人一组,一人张着袋子口,一人往里面拾着。
看着差不多够一车了,元忠拿镰刀将玉米杆子割倒,杀出来了一条路,将拖拉机开了进来,和元忠两个人开始装车。
众人拾柴火焰高,等到拖拉机开到路上的时候,地里的玉米都被装在了化肥袋子里。
谢莎莎看着春花说道:“嫂子,这会儿还早,去给我地里的也掰了吧?”
春花能说什么,人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何必整的彼此都不好看。
她看他们两家的地就隔了两户,就没留人在这里看,反正在路上也看不到地里是否有人,大家就都去了。
谢莎莎将他们一行给带到了地里,也是分工合作,她家的地比春花家的地少上两分。
“嫂子,你们先进里面掰吧,我将地头横着的这些行先掰完。”
“好,你在这儿掰吧,我们先往里面掰。”
春花带着几个孩子去了,自家地里的也是她将地头的十来行掰了才进地里头去。
因为掰过一块地,虽然累,但大家都有经验了,他们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掰到了地头。
“娘,咋还没有见二婶出来。”长宁担心的问道。
春花竖起耳朵听了听,也没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她气的扔了手里刚掰下的玉米棒。
不用想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谢莎莎在娘家是最小的孩子,父母难免骄纵,干起活就会偷奸耍滑。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一到去地里干活就是这样,就她屎尿多。
不是有这事,就是有那事儿,她婆婆看着春花老实。总吃亏也不是个事儿,就干脆将两家的地分开了,各干各的,谁也偷不了懒。
大家都来给她干活,哪儿有她这样办事的。春花压了压心里的火气,不想在小辈面前表现出来。
她不是怕干这点活,关键是不能把她当傻子用吧!
“长凤,你别掰了,别给手磨破皮了,歇会儿吧!”
“妈,要不你歇着吧,我多干点算了,还不累。”
长凤只是听过妈向她抱怨过二婶儿的精明,没想到今天算是遇见了,还有些哭笑不得。
都干了一上午了,哪儿能不累。
“歇着去,听妈的话。”
长宁和葛原看到春花的样子面面相觑。
春花坚持道,她是长辈自然不能偷懒。但长凤是个小孩子,干农活少,已经一上午了,歇一会儿也能说的过去。
春花听到地头的路上有拖拉机的声音传来,拉着长凤走了出来,往自家玉米地里走去,正看到元方两兄弟给装着玉米的化肥袋子,全给装到了车上。
“嫂子,没有毛下的,我们先回去了。”
“好,让长凤趁着车回去,女孩子干了一上午,受不住了。”
元方让长凤坐在玉米袋子上。
“我们只顾着掰也没看到莎莎,她回家了没,别是出啥事了。”
元方憨厚的笑笑,“莎莎说看不到你们她害怕,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春花幽幽道:“我也害怕啊,你哥说去查个房就回来,咋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虽说男主外女主内,可繁重的农活光靠她一个弱女子干哪儿行。
说是转一圈查个房,这有病号去了他能不看?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这个家好像是她一个人的似的。
春花心里的郁气又冒了出来。
元忠打拖拉机上跳了下来,说道:“要不大嫂你先回去吧,我去给剩下的掰了。”
“我们都掰完了。”春花没好气的说道。
元忠也听娘提起过俩嫂子的性格,知道大嫂太过于老实了,没想到二嫂给自己干活也是这般充满了算计,不免为二哥抹了一把汗。
“那我去给装起来,让那俩孩子也回去吧。”
春花给架子车推到了路上,“我留这儿搭把手,让几个孩子回去吧!”
“我干活快,大嫂你回去吧,就宝珠一个人在家,也到了该做饭的时候了。”
春花便不再推辞,拉起了架子车,去喊地里的俩孩子。
元方挠了挠脑门儿,憨厚的笑道:“大嫂,你得将这些化肥袋子留下,莎莎没有准备。”
真是欠你们两口子的。
光出力还不够,还要贴着袋子,不用问也知道,用了就不会还,还真是吃定了她。
“长宁,葛原,回家了!”
春花没接元方的话,喊上两个孩子,当作没看到元忠接袋子的手,扬手就将空的化肥袋子扔到了老二的地里,黑着脸往前面走了。
元忠尴尬的看着二哥,看二哥满脸的不以为然,便埋怨道:“二哥,看二嫂办的叫啥事儿。”
元方干笑两声开着拖拉机走了,元忠吃了一口黑烟。
第20章 模样
“妈,你怎么来了?”
春花刚进家门就看到母亲正在院子里四处看。
唐兰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一脸不快的说道:“咋啦,我闺女家我还来不了了。”
春花赶紧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都快中午了。”
唐兰茹板起了一张脸,质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来你家还得挑时候?”
春花不想和母亲有过多的纠缠。她妈总是有万千的歪理,还是理论不清的,她说啥她妈都能怼一顿。
“你先坐屋里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做饭。”
春花赶紧让她妈去屋里,母女俩只要待在一个空间里,没一会儿,她妈就会对她各种指点。
长宁看到唐兰茹压根不想搭理,将架子车往门楼下面一放,就跟看不见似的就去洗手了。
“哎!你这孩子是咋回事,见人不会打招呼的。”唐兰茹站在堂屋的门口生气的说道。
春花在厨房里听到了赶紧出来,“怎么了,妈。”
唐兰茹愤愤不平道:“这么大的人了,看到长辈一个招呼也不打。”
其实孩子们心里咋想的,春花也是清楚的,便宽心道:“孩子干了一上午活了,大概是累的不想说话,你就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了。”
听到春花这么说唐兰茹道:“真是没有一点家教,跟谁没有干过活似的,就他累!”
春花干了一上午活,也是累的不行,实在不想听她妈叨叨。
孩子们这么大了,家里没有一点余钱,隔三岔五的她母亲总是找着各种借口的来找她要钱。
也是难为她了!
她们母女相见可是要收费的。
想到这里,春花不禁干笑两声,像上次啥好处也没得到,就从她家走的,她母亲还是头一遭。
看到得不到女儿的回应,长宁又那么高的个子了,她又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去教训他,唐兰茹骂骂咧咧的进到了堂屋里。
看到母亲好歹去了屋里,春花走向了长宁的房间。
“那是你外婆?”葛原看长宁平时也不像是没礼貌的人,忍不住问道。
长宁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一脸不自然道:“什么外婆,那是唐扒皮!”
葛原呵呵的笑了两声,不难猜到是怎么回事。
春花无奈的摇着头走了进去,“长宁,怎么能这么说你外婆?”
长宁一下子拉下了脸,他妈妈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真是见到外婆就是非不分,不知亲疏。
他不喜欢外婆不光是因为外婆老来打秋风,最重要的一点,每次外婆来了总会对他家各种挑刺,他妈自然就做人家的好大女。
她们几个稍微敢有不叫外婆满意的地方,轻则怂恿她妈骂她们一顿,重则直接逼他妈将他们打一顿。
如果他妈胆敢不从,他外婆就会一直叨叨个不停,各种高帽子的往你他妈身上套,他妈总能败下阵来。
他七岁时候他妈带他去外婆家。大人们都在说着话,他和表弟两个人在外面玩,表弟不小心摔倒了趴在地上哭。
他外婆慌忙的跑出来将表弟扶起来,抱在怀里一边乖宝的叫着,一边的问谁打你了。
有些人从小就是坏的,表弟张口就说是他。
他外婆顿时疯了一样一脚将他踹趴下,指着他骂道:“你个叶家的贱种,敢来到我老李家欺负我老李家的人,我打死你这个没娘养的狗东西。”
他的余光看到他妈从灶房里跑了出来。
没错,大人们都在说话没错,但这里面不包括他妈。他妈要在灶房里忙活,人家一群高贵的老爷夫人就坐着等着这个丫鬟的伺候。
她妈看到他被外婆踩到地上打,她妈大声的问道:“妈,咋回事,你非要逮着长宁打。?”
他舅舅在一边看到他妈这样说话,一把将他妈推倒在地。
“下贱胚子,来到我家来打我儿子还好意思问出来?”
“长宁,你怎么能打表弟?”妈妈的质问声也响起,外婆打的他疼的说不出话来。
“贱人生的小贱种,打死他,居然敢打我儿子。”她舅妈的声音里也充满了狠毒。
大约看到他外婆打的太狠,他妈才开口,“妈,你们给长宁打死了我回去咋跟叶家交代。”
长宁听到她妈的话心都凉透了,他妈不是心疼他,而是担心回去了自己吃挂落。
“他得敢,一个大男人靠你养着,还敢对娘家有意见?”
是了,他们还很小的时候,恢复高考之后爸爸就去读了医学院,那时候家里的啥事都要靠妈妈来做,偏还有不省心的外家。
同样,那些年也是他家过的最差的时候,谁都能上来欺负两脚似的。
长宁看到他妈起来,要走过来拉她外婆,他外公出来直接对着他妈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回到娘家了,不说孝敬父母,你这是回来给我们塞气来了。”
他跟他妈都在哭,耳边却是人家一家人的笑声。
表弟更是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恶毒的说道:“打死你!”
他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哭,他外公不让他妈来哄她,他妈哭着去了灶房做饭。
做好饭后,人家已经吃上了,没人出来看一眼坐在石头上抽泣的他。他妈端了一碗饭喊他进去吃,他正在生气没理他妈。
“吃什么吃,喂狗也不给他吃!”外公直接将碗掀翻在地,他妈妈站在那里敢怒不敢言,在外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他妈一边哭着一边背着他回家了。
午饭,自然是没有吃的!
想到这里长宁的眼里充满了阴厉,面色不好看的说道:“妈,长辈的想要得到小辈的尊重,是不是得先有个长辈的样子?”
因着葛原在这里,春花也不好多说,无奈道:“好在见了总要打声招呼吧,别让你外婆出去乱传你闲话。”
长宁知道妈妈是为他好,便随口应了一声。看到他妈出去了,心里还有两分庆幸他妈没有再多说。
这一段小插曲唐兰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在堂屋里坐着无聊,正打开了电视在看。
这怕是春花家唯一的大件了,当时花了不少钱,老牌子的熊猫牌黑白电视机,即使收不了几个台,但也给一家人带来了不少欢乐。
正在写作业的宝珠听到外婆将声音调的这般大,便开口道:“外婆,声音太大了,调小点儿。”
重男轻女的思想一只直刻在唐兰茹的心里。春花作为老大,生下来是个女儿,让她在婆家一直抬不起头来,这个女儿一直不招她喜欢。
何况宝珠这个小赔钱货,她更是不待见,干脆直接将声音调到最大,最好吵得学不成。
女娃娃,上什么学。
宝珠无奈,只能将作业收了起来。
看到此种情况,唐兰茹在心里暗笑,还能治不了你!
第21章 较量
春花擀好了面条将面条下到了锅里,她担心母亲等急了便去了堂屋。
看到宝珠坐在一边看电视,便问道:“作业写完了!”
宝珠有些生气道:“你看看,外婆这样我怎么写的进去。”
“自己不想写作业就说你不想写了,不要怨到我这个老婆子身上,真是生生被你当作了挡箭牌。”唐兰茹立马回道。
“那休息一会儿吧,马上要吃饭了。”春花感觉面条煮的差不多了准备再去看看。
“作业没写完怎么能吃饭,小小年纪没点儿毅力可不行。”唐兰茹说这话丝毫不感觉脸红的。
宝珠平时被骄纵惯了,她很少去外婆家,在家里大家都宠着她,她更是不知道外婆曾经的‘光荣事迹’。
她可是个孝顺的孩子,既然外婆这么说了,她怎么能让外婆白白的浪费口水?
宝珠可不会给唐兰茹面子,她走过去直接将电视关掉。
“你干什么?”唐兰茹怒道。
“外婆,不是您让我写作业,写不完不许吃饭的?”宝珠一脸天真的看着唐兰茹。
唐兰茹差点要被气死,“那你关电视做什么?”
“电视吵到我写作业了。”宝珠将书和本子摊开在桌子上。
唐兰茹又将电视打开,宝珠二话不说又给关掉,更是直接将插头拔掉。
“你……”春花这个女儿向来顺着她,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这么和她作对,唐兰茹直接扬起了手。
“我打死你这个不尊老的杂种!”
“啊!外婆要打我了,救命啊!”
宝珠尖叫着躲避,唐兰茹被气的昏了头,看到这种情景自是要撵着她打。
更何况,春花的几个孩子她可是一点都不心疼。
长宁在屋里听到宝珠的叫声立马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立马上去一把拽住唐兰茹的手。怒道:“这是在我家,可由不得撒野!”
“二哥,救命啊!”
宝珠扑进了长宁的怀里,长宁看着才到自己胸口的妹妹娇娇软软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她后背,温柔的说道:“别怕!”
“反了!反了!”唐兰茹咬着牙说。
但是看到曾经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孩子已经长的比她还要高了,她却是不敢动手的。
“这大的没个大样,小的跟着也是如此无礼。”
春花正在捞面条,听到宝珠的喊声,她慌得丢下筷子就要冲出去。
自从长宁被外婆打之后,回到家里,叶元义发现孩子的伤口跟她大吵了一架,勒令她不经过他允许,以后回娘家就不准再带任何一个孩子。
此后,叶元义也就更加的不待见他这个岳母。
刚跨出厨房的门,看到长宁去了,春花便又去看锅了,她担心她娘看到她又要发疯。
再说,这种脑子有病的长辈就该被教训一顿。
听不到堂屋里有声音传出来,春花暗自的笑了一声。
捞好了面条,浇上菜,春花想着先给她母亲端上一碗。
“啊!”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人春花惊叫了一声。
唐兰茹黑着脸道:“你很得意!”
春花这才知道,她母亲不知道啥时候就站在了她身后,大约是听到了她的笑声。
春花无视她娘的脸色,笑嘻嘻道:“说什么呢妈,快来吃饭吧!”
唐兰茹非常不满意女儿的表现,以往这个样子早就去骂了她的孩子,甚至打一顿也是有的。她盯着春花不说话,气都气饱了。
春花又活一世,正暗暗的要努力和子女们搞好关系,何况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怎么会再动手打他们。
死了一次,努力了一辈子得不到的东西她早已看开了。何况,她被娘家伤的千疮百孔的心,早已不对他们再抱有希望。
现在这个样子,无非是做个面子活。
看着母亲不动春花便好笑的问道:“都中午了,你不吃饭了,现在就要走?”
唐兰茹被气的七窍生烟,她啥时候说要走了,这个不孝女。
春花解下围裙,似是看不到母亲的脸色,站在厨房门口喊道:“长宁,来端饭吧,我送送你外婆。”
春花看着母亲黑如锅底的面色道:“走吧!”
看着母亲不动,春花暗暗的在心里笑了一声,状似埋怨道:“妈,看你来了一趟,饭也不吃,我还专门做的鸡蛋捞面,平时我们都舍不得吃鸡蛋。”
其实,唐兰茹只是在拿乔,春花却没劝着她留下,她就等着一个台阶下。
她看到春花面色红润,再也不是之前愁眉苦脸的样子,她这才发现春花居然和之前不一样了,无论是外表还是行为。
她不免有些震惊,这个女儿可不能脱离她的掌控。
而且她发现春花近来似乎瘦了些,大约是又和元义吵架了,想到这个可能,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长凤比她妈先回来,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听到妈妈喊吃饭了,便来到了厨房,端起碗看到外婆还站着不动,便问道:“外婆不去吃饭吗?”
春花也不想太过,感觉差不多够了就端起碗说道:“妈,你先来吃饭吧!”
唐兰茹想到事情还没有说,便面无表情的跟着去了堂屋。
她将电视打开,坐在八仙桌那里边吃边看,这下宝珠倒没再去关了。
只是,这俩孩子都不再理她了。
“吃完了去躺着歇一会儿,下午还要去其他的地里。”春花对着几个孩子说道。
“知道了,妈,你吃完也歇会儿。”
听到这个,唐兰茹赶紧开口道:“下午你们先别掰了,你带着孩子们回去给家里的地先掰了!”
“什么?”
春花不敢相信的看着母亲,这几天正是掰玉米的时候。何况过几天还有雨,她不赶时间怎么行。
长宁更是气的将筷子摔在了餐桌上。
唐兰茹不耐烦道:“我说,家里的活都还没干,你是急着给他老叶家干干啥!”
春花苦笑一声,哀怨的问道:“妈,这是我家啊,我是给我干活,可不是给叶家干活。”
“而且,我可记得我爸指着我鼻子骂,说我是嫁出去的闺女。那里可不是我家,更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爸啥时候说过,那里到啥时候都是你家啊!”似是怕春花不相信她说的话,唐兰茹拍着大腿道。
“那好啊,我俩正闹离婚,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将我东西收拾了,以后都回自己家和你们住。”
“妈,你跟爸怎么回事?”长宁着急的问道。
第22章 殷勤
吃过饭了快去睡!”春花对着长宁挥手道,小孩子管这么多做什么。
长宁梗着脖子急道:“妈,到底怎么回事啊!”
真是急死了!
葛原拉着长宁示意他先出去。
听到这话,唐兰茹的眼神亮了亮。
春花当然知道她妈打的啥主意,直接开口道:“叶元义这个狗男人,他可是要叫我净身出户!”
正在医院的叶元义:说这话你不亏心吗?
说着,春花就要去屋里收拾东西,唐兰茹看春花的样子不似作伪,忙追着她说道:“好好的来娘家住几天当然欢迎你了,不过离婚了可不行住娘家的。”
春花手下动作不停,作势要去翻找结婚时陪嫁的被子。头也不回的说道:“什么叫回娘家,您可是说了,那是回我自己的家。”
唐兰茹看到她这个架势,直接急了:“你有自己的家,一直去住在娘家算什么回事?”
“我离婚了呀!”
“你弟弟都结婚了,你再离婚了,那里哪儿还是你的家。”
春花也不再装模做样了,直接问道:“那你说让我不掰自家的玉米,先回娘家掰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父母老了,帮父母干活有什么不对,何况往年不都是这样的!”
“你也说了,那是往年。”
看说不过,唐兰茹暗示道:“你三婶儿家闺女昨天就已经去了。”
和别人比是吧,来啊,互相伤害。
“隔壁叶林嫂子的弟弟也来给人家掰玉米,你怎么不叫你儿子也来给她姐掰?”
“咦!你咋好意思说出来这话的,娘家不巴结着,还敢让娘家帮你干活?”
真是双标啊!
春花感觉她这一对父母真的很可怕,重男轻女还不够,一直让她帮扶娘家。用着她了说是她家,看没有好处了就说她是外人,真是够够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也是你的孩子,看人家的父母,都是教自己的孩子相亲相爱,而你呢,我的姊妹们哪个尊重过我?”
听到春花如这样指责她,唐兰茹直接恼了,羔羊尚且知道反哺,她这女儿倒是学精了,想要忘恩负义。
“你再这样直接跟你断绝关系。”唐兰茹恐吓道。
春花一阵心累,她妈薅羊毛只逮着她一个人薅,也不怕给她薅秃了。
“随你!”春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爱谁谁。
唐兰茹看拿捏不住便施压道:“看没有娘家撑腰,在婆家遇到啥事了,你婆家不将你欺负死。”
还娘家撑腰?
她刚生完大儿子坐月子里的时候,婆婆刚好那天有事,叶元义又去值夜班,她妈自告奋勇的说要来看她。
一开始她还不好意思,想着是给老叶家生的孩子。
结果她妈怎么说的,“女儿生孩子这还是头一遭,我这个当妈的生的时候就没有来,这时候我再不来,心里怎么过得去?”
可把春花给感动的不行,感觉一家人就应该是这般,谁家有事了大家相互帮衬着就过去了。
更何况,她妈也是昭告天下般的说要来陪她。
结果呢,真的只是陪她。
晚上裹着被子只顾得自己睡。
她那时候还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孩子一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妈像是睡死了一般完全听不到孩子的哭声。
她喊了两声她妈没应,她无奈的含着泪,笨拙的给孩子喂奶换尿布。
算了,不想了,过去这么久事情再想只会徒添烦恼。
“给我做主?”春花冷笑一声。
“这个倒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你们不住的欺负我拖我后腿!”春花低喊道。
唐兰茹坐在板凳上黑着脸不说话,她在家可是给儿媳打了保票,一准儿将春花叫回去干活。
“怎么了?”刚走进家的叶元义,听到堂屋里的声音有些大,还以为是怎么了,便走进来问道。
春花不想娘家的事儿被他知道,便问道:“吃饭了吗?”
叶元义看岳母脸色不好看,先是和岳母打了一声招呼,这才开口道:“还没有。”
不等春花说话,唐兰茹就站起来对叶元义笑道:“这时候还没有吃饭?干了一上午活,累了吧?我去给你下点儿面吃。”
“还好吧!那谢谢妈。”
春花盯着她妈看,看她究竟想要干嘛。
春花看到她妈出了堂屋的门,径直往厨房里走去,她干脆坐在了凳子上,意味不明的看着叶元义笑。
叶元义被她看的发毛,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看你的好岳母去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她自己的女儿可是没有过这种待遇的。”
“你生青生的时候不是还照顾了你几天月子,现在你怎么能这么说?”叶元义不解的问道她看平时她们母女感情很好,逛个街都是一起的。
春花冷笑两声,看吧,能说出来的苦从来都不叫苦,娘家给的苦连说都没有地儿说。
唐兰茹进了厨房,看到面条还有,就等着水开了,她看煎的鸡蛋没有了,便先煎了一个鸡蛋。
拿鸡蛋的时候看到放鸡蛋的桶里没几个了,暗自嘀咕道:不是才发了工资,咋就这么点,真是又变穷了?
唐兰茹一边想着,手里的动作却是不停。
不该啊!
之前春花就跟个傻大姐似的,每次叶元义啥时候发工资,发了多少,都给她妈说的一清二楚的。
所以,她这女儿手里有多少钱,应该存下多少,在唐兰茹的心里都是有一本账本记着的。
唐兰茹做好了面,没有喊叶元义来端的意思。
她的大女婿现在高低是个院长,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他拿手术刀的手来干。
叶元义看见岳母将饭给他端来了,他赶紧的上前接住,“妈,我来吧!”
唐兰茹手往一边避了一下,嘴里说道:“你坐在那里等着就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看说不过岳母,叶元义直接坐到了八仙桌前。
春花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样,甜咸可以吗?”唐兰茹满脸慈爱的笑着看叶元义吃。
叶元义看岳母在他一边站着,有些不好意思,“妈,你坐那儿,站着不累啊!”
唐兰茹笑笑,又拿起水杯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温柔的说道:“喝点水,慢点吃,别噎着!”
真是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母子。
春花想问问叶元义,现在他岳母这般殷勤的对他,就问他怕不怕。
刚结婚时,叶元义只是在卫生院跟着老院长学习的学生。那时候一天可没多少钱,春花她母亲对叶元义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眼前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看在春花的眼里只感觉讽刺。
春花在想,她妈对叶元义的态度,随着叶元义地位的不同,态度也跟着改变。
有时候春花就想,倘若她找了个当官的,做成了官太太,她在娘家的待遇会不会好一点?
看到妈妈又在那里献殷勤,春花实在忍不住了,开口的语气就不太好。
“行了,都叫你歇着了,你就歇着呗!”
唐兰茹好似听不到春花的话一般,仍旧的围在叶元义的身边。
第23章 拒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么说似乎不太合适,但叶元义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春花一脸的不情愿,而进门前又传出来状似争吵的声音,岳母对他则比以往更加的殷勤。
他吃完饭后,直截了当的问道:“妈,说吧,你是遇到了什么事?”
看女婿都这么说了,唐兰茹想着,女婿爱面子,不可能会直接拒绝她。
便开口道:“是这样的,下午要去地里掰玉米,你爸最近身体不好,我这都多少年没去过地了,也干不动。”
叶元义了然道:“你让我去给你掰玉米,是吗?”
唐兰茹的脸上却罕见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这么忙,哪儿能要你去啊,让春花和孩子们去就好了。”
春花可不愿意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先说了,我不会去,下午我自己地里的也要掰。”
看着春花难得的这么顾念自己的家,叶元义笑笑道:“春花没时间,那下午我去吧!”
唐兰茹的眼珠转了转,她是让春花去给她掰的,可没有打算叫叶元义。如果叶元义去了,她儿子和媳妇可都是要下地的。
自己家里不管咋样,女儿总不会出去说。但要是女婿去了,能只让他一个人去地里掰,而由着儿子媳妇在家里睡大觉?
就是儿子媳妇不会去,她才会,哪怕是多给春花施加压力也要逼她去。
女婿可不会管他们的脸面,一准儿的会说出去。
唐兰茹这下犯难了,这次春花也不知道究竟是咋回事。
“你给你自己掰吧,让春花跟我回去!”
想到以往母亲的骚操作,春花不耐道:“你女婿想表现就让他去呗,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春花冷哼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去睡会儿缓缓,下午还得下地。”
看春花态度这么坚决,铁了心似的。她竟毫无办法。毕竟她将断绝关系都搬出来了,也丝毫不起作用。
春花站在窗帘后面,看到母亲和叶元义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去,这才撇了撇嘴侧身躺下。
心里却在骂道:“就你会去巴结人,自家的活都不会做了。”
春花这里暂且不提,叶元义跟着岳母两个人一起先到了岳母家。
岳父在床上躺着休息,而内弟和弟媳却是在堂屋的空地上支了一张桌子,坐了四个人在打麻将。
看到婆婆走了进来,秦静美瞥了一眼没吭声,扔下去一张发财。
“妈,姐去地了没有。”李明俊以为他妈已经将姐姐带到了地里,便随口问了一句。
“别打了!”唐兰茹看着儿子手中的麻将柔声道。
“我们正打的嗨!”李明俊边出牌边回道。
李老太没敢让女婿进屋,看着在院子里转的叶元义,压低声音说道:“你姐没来,你姐夫来了,等着跟你们一起下地。”
听到母亲这么说,李明俊直接将手里的一张红中砸到了桌子上。
“春花到底怎么回事,干个活拖拖拉拉的,既然她不来那就让她男人自己干好了。”
唐兰茹急道:“你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让你姐夫一个人干,传出去了让别人怎么想我们李家。”
李明俊掐灭了手中的烟,不耐烦道:“管他怎么想的,有人干就行了,反正我不去。”
在一起打牌的牌友听到这话,羡慕道:“明俊,你可以啊,自己不用去管地里的庄稼。不是你姐,就是你姐夫帮忙,你可太爽了!”
秦静美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翻着白眼道:“美什么啊,掰回来不还是要我们自己剥玉米皮。”
秦静美真是懒到了骨头里,往年春花过来帮忙一口水也没有不说,一个人掰掰再拉到家里,居然还嫌没给皮剥了。
“行了啊你,静让我们羡慕,那也总比去地里划破皮肤强。知足吧!”
屋里的声音这么大,叶元义站在院子里听的一清二楚。他皱了皱眉头,春花总是事事想着娘家,他以为她的娘家对她真的很不错。
而且她以往都是口口声声的说着明俊怎么怎么样,结果明俊竟然直呼她的名字。
结婚的时候丈母娘不是特别看中他,感觉他长得不像是干活的人,说他除了会看个病一无是处。
如果不是明俊要结婚,为了凑彩礼,大概也不会选他吧。
就刚结婚那几年他每次都赔春花回娘家,后来他越来越忙,再加上每次来了总要被刺几句,慢慢的就不大来了。
叶元义在院子里转了会儿就走了出去,反正他不急,让他们慢慢商量去吧!
丈母娘家所在的乌头村离山里很近,他望着远处的山,心里却是惦记着春花。
“元义!”
唐兰茹对着叶元义陪笑道:“那俩人不愿意去,咱俩一起去掰吧!”
叶元义冷笑一声,“妈,哪儿有这样的道理,作为客人的我来帮忙干活,主人家却在家里玩,让你一个多年不下地的老人家去,你感觉这合适吗?”
唐兰茹对着春花再理直气壮,听到叶元义这么说,她也感觉理亏。
“不是有我陪着你去的?”
叶元义在她身上扫了两眼,嗤笑道:“妈,别把我们当傻子。”
唐兰茹被他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她虽说不能翻脸,但是抱怨几句还是可以的。
“元义,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忙就不说了,但休息了来看看我们总是应该的吧!可你倒好,除了结婚前你来干过一次活,接下来你有来过吗?”
“妈,我记得你当初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春花既然给我叶家做媳妇,以后你有啥事都不会靠她一分。”
“什么?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难不成不光你不打算管我们,还让春花也不要管?”
儿子是她从小宝贝着娇惯起来了的,自然是不愿意让儿子下地的。
但女儿这次这样疙瘩不说,窝囊的竟连个男人都驯服不了,唐兰茹气的胸口闷的慌。
平时他只给她们赚赚面子可以,但到了有事儿的时候,还是要做损害她的利益的事,她怎么会同意。
唐兰茹似乎感觉说的还不够,仍愤愤不平道:“你一个读书人还是医生,丝毫没有爱心的吗?你看看哪家的闺女嫁出去以后和娘家就没有关系了?”
叶元义可不吃她这一套,绑架春花还可以,她又没生他养他,随她说去,惯的她。
“妈,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对明俊是真的好吗?”
唐兰茹才不管这些,她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只觉得这个女婿越来越看不上眼了,越来越精明了。
“今天你不去也得去!”唐兰茹一副无赖的样子。
“我又没有说不去,但是以后除非您特别困难,否则日常的帮忙我看还是算了!”
第24章 动情
唐兰茹直接回家里将架子车拉了出来,气呼呼的走到了前面。
“走吧!”
“我来吧!”叶元义走过去说道。
“怎么能让姐夫你来呢,我来我来!”这时候,李明俊也从家里追了出来。
“是啊,姐夫,让明俊来吧!”秦静美也在一边附和道。
叶元义懒得去想她们在搞什么鬼,只管跟着去就是了。
他难以想象如果今天来的不是他,春花是不是就要一个人去地里将活干了。
叶元义平时医院里忙,家里不用他操心,春花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农活大多也是春花给干了,今天他再次来到地里干活,农活的繁重让他感觉还是得进城。
他想到了老师之前给他说过的话。
如果想走的更长远就不能拘泥在一个小小的卫生院。长期在基层待着,接触到的疑难杂症自然不如大医院多,更对他的职业规划也没有好处,目前,市一院发展前景很好,缺的就是他这样的‘青年医生’。
想到青年二字,叶元义不禁笑了,他的人生已经交上去了三十九张答卷。
只是在医生这个职业里,他的年龄还真的是处于黄金期。
一下午的时间,看着叶元义干活还算卖力,唐兰茹自是没有再说什么。
而在家里的春花,因着人多,自然是早早的就掰完了。
大约是元方说了谢莎莎,下午她倒没有再作妖。但春花作为长嫂,岂会没有长辈的样子,她说了,她家的完全掰完就会去帮她。
葛原洗完手后,看到春花在摆置她的玉米,便将长凤叫到了后院里。
经此一事,长凤见到葛原心里会不自觉的感到自卑。
看到葛原不敢看她眼睛的样子,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葛原哥。”
葛原想到要说出的话,话未出口,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
“你很热吗?”长凤抬头看了看垂在天边的太阳。
葛原摇了摇头。
想到今天葛原哥干活卖力的样子,长凤感激的说道:“连着两天都来我家干活,辛苦你了!”
葛原看他俩想的牛头不对马嘴,干脆说道:“长凤,我俩的事儿你是咋想的,还和之前一样吗?”
长凤自是舍不得的,能遇到葛原哥这样的好青年她恨不得紧紧的攥在手里。
可她最糟糕的一面已经被葛原哥撞见了,她除了庆幸是他,更多的是感觉她们已经不合适了。
看到长凤迟迟不答话,葛原急道:“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中秋节就让我家人来走亲吗?”
长凤将嘴唇咬的发白,眼眶发红,声音沙哑的说道:“可是,我感觉我配不上你。”
葛原大着胆子将手指放在长凤的嘴唇之上,担心的看着她,“不要咬,你怎么会这么想?”
“在我心里,长凤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就算要说配不上,也是我高攀了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长风看到了葛原眼里盛满了浓厚的情谊和透出来的饱含期待的光。
长凤眼里的泪水滑落,葛原将她泪水擦掉,强忍着去拥抱长凤的心。
他们还没有结婚,他是绅士,绅士怎么能允许自己不尊重女孩子?
“葛原哥,你不要这么说。”
看着长凤发白的脸,葛原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甘心的问道:“你还在想着蔡新?”
“怎么会!”长凤急急的说道,那个人渣,她怎么会去想。
但长凤现在心里想的事,却真的和蔡新有关系。
她不知道葛原哥会不会在意,蔡新对她做过的事儿。
她想,爱是占有。
倘若葛原哥真的爱他,又怎么会一点也不在意。
她真的好纠结。
“我觉得葛原哥适合更好的女孩子!”心真的好痛啊,葛原哥已经住在了她的心里,她却要生生的将葛原哥给推开。
她好难过!
看着长凤哭的有些颤抖的身体,葛原大概明白了什么,他拉住长凤的手道:“我喜欢你,无论什么样子的你都喜欢。”
长凤一只手捂住嘴,泪水掉落在她的手上,笑容却在她的脸上散开。
葛原拿出手绢将长凤的脸给擦干净,笑道:“不要再哭了,担心成了小花猫。”
长凤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葛原趁机说道:“我看婶儿也没有那么讨厌我。”
长凤想了想,自从蔡新不做人之后,有了对比,葛原再来到家里,她妈妈确实热情了不少。
“你说我要不要国庆节来你家里送节礼,婶儿不会将我打出去吧?”
长凤也想维护自己妈妈的形象,边说道:“怎么会,你这么好!”
看到葛原没说话,长凤试探着道:“要不我问问我妈?”
“也好!”葛原点点头,省的村子里的人再说什么闲话。
“送节礼?”
春花听了长凤的话,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日历,可不是,三号就是中秋节了,难怪她母亲来了两次脸色都不大好看,原来是来暗示来了。
春花看着长凤的发顶,只见长凤虽低垂着头,但脸上的红晕还是被她扑着到了。
罢了,女儿也是成年人了,见识更是比她强太多,相比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上一世,她只是知道葛原过的很好,最后娶了一个老师,好像就是和长凤一个学校的。
只是叫什么名字,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大概的样子。
葛原这一天的表现,春花也看在眼里,经过之前的事儿,确实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子。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葛原对之前那件事的看法,别婚后因为这整天叮当个不停。
对着自己女儿,春花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哎……蔡新那个人,确实是我看走眼了,如果你跟葛原确实有感情,妈妈自然是支持的!”
长凤不禁欢呼起来,抱着妈妈高兴的说道:“妈妈,你真好!”
看着女儿脸上明媚的笑容,春花也感觉非常的开心,现在的长凤和后来满脸怨气的长凤似乎是两个人。
我一定会守护好这一切的。春花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看到妈妈同意了,长凤又有些担心起来,她试探道:“就是,葛原家里——”
看着女儿欲言又止的样子,春花问道:“跟妈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葛原家还有个弟弟在上学,父母都是农民,可能没有五百块的彩礼。”
春花叹口气,“是葛原让你来问的吗?”
第25章 小草
长凤摇摇头,“不是,葛原没有说,是我担心……”
想到她为了青生要的五百块,结果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春花便压下了心里的话,打算再对葛原考察一番。
“放心吧,各家情况不一样,只要你过得幸福,妈怎么会去贪图女儿的彩礼钱。”
长凤想起了平时妈妈嗜钱如命的样子,她真的不敢确定,她妈是认真说的还是哄着她玩的。
春花想到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活干的也差不多了,便准备明天上午去娘家送节礼。
她回屋里拿了钱,直奔村里的商店。
看着九十年代村里的小商店里东西齐全,好多记忆里的东西都摆在货架上,春花让老板拿了五斤月饼。
这时候的月饼还没有那么多花样,只有广式和苏式的,里面的馅儿只有五仁和豆沙。
月饼的包装也很朴实,就是一层牛皮纸包裹起来,外面一张红纸,上面印有商标,外面被草绳缠起来。
别看包装这么简陋,但味道却是非常的好吃,都是真材实料,更不会拿往年的出来卖。
春花又让老板拿了五斤鸡蛋糕,她母亲和婆婆家一家一样东西拿二斤,剩的一斤回去让孩子们吃了,其他的亲戚她就不打算去看了。
她的婶儿们去看了也没有啥好话,她犯不着净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结过钱,春花看到货架上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她不禁被吸引住了。
哈哈哈……
居然有小草,她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了,更不要说吃了。后来商店里的零食多的不可胜数,但透明袋子的小草再也没有出现过,大概连商家都停产了。
那时候零食不多感觉稀奇,其实就是白萝卜切丝,晒干后被腌渍过,只是味道好像是话梅味的。
还有济公开胃丹,小小的白色包装袋上面,印着济公拿着他破扇子的模样。
不由分说的,春花一样拿了十包。
还有辣条,光看着春花就感觉嘴里分泌了很多唾液。
隔着一辈子得光景,可把春花馋的,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得了,干脆今天不过了。
春花豪气的又拿了五袋芝麻糊,这个可是要五毛钱一袋呢!在当时的村子里可是最贵的雪糕。
就是很普通的袋子里面装的灰褐色的糊状物,在冰柜里冻成冰块,当时吃起来可真是美味无比啊!
咬一个小口,一点点的挤到嘴里面,又甜又冰的。
“孩子们,快看我给你们带了些什么?”春花一路暗笑着回到了家,进门就呼喊孩子们来分享。
长凤和长宁倒是没有多激动,反而是宝珠,看到妈妈抱了一大兜东西,开心的扑了过来。
“哇,妈妈你好好啊!买的全是我爱吃的。”宝珠无时无刻的不在跟妈妈撒娇。
看到小女儿撒娇的样子,春花心里一片柔软,难怪大家都说女孩子是贴心的小棉袄。
虽说这个小棉袄长大变成了刮心的黑心棉,但此刻的宝珠,却是满心的爱着她这个妈妈。
“先吃芝麻糊,别待会儿化掉了。”
春花一个个的分给了孩子们,却发现少了一个人,“咦,葛原呢?”
“葛原哥回去了。”长宁原本还打算让葛原哥给他讲道题,那道题太难了,他实在是想不出来。
春花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一个芝麻糊,“咋不吃过饭了再回去?”
长凤红了脸,害羞道:“葛原说要回去将这个事儿告诉他父母。”
春花脸上的笑容快要溢出来,这个态度,能看出来是重视长凤没错了。
看到叶元义还没有回来,春花对着宝珠道:“将这个给你奶奶拿去,让她等完全化了再吃。”
宝珠将手里的芝麻糊吃完后,就起身就去了奶奶家。
第二天,葛原更是早早的就来了叶家。
“婶儿!”
春花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很是满意。
既然以后他们的关系就是丈母娘和女婿,春花也就不和他客气了。
“今天上午你们几个去地里掰吧,我得去长凤外婆家一趟。”
想到长凤外婆那个难搞的样子,葛原又想到之前婶儿对他的不满,在内心默默祈祷,希望以后婶儿不要和长凤外婆学。
春花到了娘家,看到弟弟和弟媳正在院子里剥玉米皮。
她看到明俊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喊她,她这才想起来,她的弟弟似乎看到她从来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每次见面都是她先跟他打招呼,找话说,明俊才会接话。
她也没有搭理他们夫妻俩,她就想看看如果她不主动说话,那俩人会不会叫她。
春花直接喊道:“妈!”
秦静美想到婆婆说的话,看到大姑姐就暗暗的打量着她,似乎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大姑姐没有主动跟她夫妻两个说话,她看着春花手里的东西翻了个白眼继续干活。
正在厨房刷碗的唐兰茹听到春花的声音,便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春花在院子里站着,板着脸问道:“你不是和我断绝关系了,还来我家做什么?”
“说断绝关系的人是你,让来干活的人也是你,过两天就是中秋了,这是节礼。”春花也冷着一张脸。
两世为人,看到母亲对她如此冷淡,春花的心里仍然很是难受。
她缺爱!
她非常的缺爱!
每次母亲随便丢给她一个笑脸,她就乐滋滋的冲上去将所有的活都给干了。
春花看到没有人欢迎自己,便将礼品放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
秦静美立马停下了手里的活,上前扒拉着袋子,看是月饼和鸡蛋糕,就冲着李明俊喊道:“先别干活了,从你丈母娘家回来再干!”
李明俊扔下手里的玉米棒,飞快地窜到秦静美的身边,一脸的讨好。
“看,给丈母娘的节礼这不就是有了,哪儿用得着你来操心。”
秦静美挑衅的看了眼春花,得意的笑了笑,嘴里却骂道:“死鬼呀,快走!”
春花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从她走进这个门到他夫妻两个走出大门,那俩白眼狼拿了她带的东西,却一个招呼也不打。
心凉吗?
春花问自己,心凉透了,毕竟是上辈子骂自己去死的人。
这下可以彻底死心了吧?
即使重活一世,人性如此,有些事情压根不可能改变,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她母亲看到了不光不制止,甚至还会想着又省下一笔钱。母亲的心思春花再了解不过了,她却不能有丝毫意见,否则就是被人家一家联合起来指责她。
她对此无力,随她去好了。
唐兰茹看到女儿站着一动不动的,她那个丧气的样子她就不稀看,自顾自地搬了个板凳去剥玉米,一边却用余光打量着春花。
春花闭了闭眼,起身往门口走去。
第26章 惊喜
“你去哪儿,来了不干会儿活,中午还想让我管饭?”唐兰茹开口就没有一句好话。
这时候走亲戚都要在家里吃顿饭再回去,否则会遭人笑话。
春花随口回道:“我就没指望着你管饭!”
她一个家庭主妇,没有丝毫的地位,如果再不走出去,每天净被家庭琐事消耗着,她担心最后又和上世一样,魔怔了。
“妈!”
“哎!来了。”
春花走到门楼下,看到她妹妹冬梅走了进来,冬梅看她了一眼,对着后面的孩子说:“快去你姨那里。”
她母亲过来接住了冬梅手里拿的月饼,母女俩挽起了胳膊。只见冬梅顺势将孩子往她这边推了一下,就跟母亲俩人走进了家里。
“来都来了,还拿啥东西。”母亲带着喜悦的声音传来。
冬梅扬起了声说:“我没有我姐日子好过,但你的这口月饼却是不能短着的。”
母女俩人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春花似是怔住了一般站在门楼下听着。
冬梅家的小孩子将一只手摊开伸在她面前,另一只手拽了拽她衣服,她这才醒过神来。
“姨,给钱!”
她看着冬梅家的孩子不说话,看看,一个两个的都会来逼迫她。
“去问你外婆要去,我没有。”
小孩不情愿的往家里走去,春花这才走了出来。
春花来到了乌头村的山里面,她记得上一世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村里的谢家花了二十万块将一座山包了。
那座山,产稀缺的牡丹石,他家里光是卖石头都卖发了。
此后,村里的一些人家靠着加工牡丹石工艺品,也不乏发家的人。
想到两千年之后社会的高速发展,春花感觉她得趁早攒家底,以后才能吃上政策的红利。
否则,一毛钱都没有,拿什么去投资。
春花沿着山脚下转悠,现在她竟记不起来,那座山究竟是哪座。
哎吆!
春花一个没注意,被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突然,春花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看到不远处凸起的地方,泥土覆盖下露出了一个莹白色且边缘不规则的圆形白花。
哈哈哈……哈哈哈……
春花低低的笑了起来,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春花顾不得疼,忙站了起来,看到四周没有一个人,她捡起一根木棍,将周边的土扒拉开,用力的将这个比篮球还要大的石头挪了出来。
正是牡丹石未经雕刻的样子。
春花在周边找到一个废旧的化肥袋子,将它装了起来,她提起来感觉有些压手。
但想到,她提的这些全是未知的钱,春花便掩下脸上的喜色,提着袋子绕着人往家里赶去。
刚走到村口就碰到了三婶儿,春花看避不过便打了声招呼。
“三婶儿,这是刚从地里回来?”
三婶儿看了看她手中的袋子,才回道:“是啊,中秋节给你妈拿东西了没有。”
“带了两斤月饼和鸡蛋糕。”
“咋不多带点儿?这明俊媳妇回她娘家一拿,你妈不就没得吃?”三婶儿埋怨道。
春花冷哼一声,“我妈先吃了可以让静美自己买啊,她既然让静美拿走肯定是不想吃呗!”
“你怎么越来越没良心了,你妈将你养这么大容易嘛,连块儿月饼都吃不到嘴里!”
“是啊,你赶紧去给我妈说说,她将明俊养这么大不容易,快别让明俊这么不孝顺,连一块儿月饼都捞不到嘴里。”
三婶儿气的连脸色都变了,咬牙说道:“你这个死妮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明俊给家里传宗接代容易吗?你真是个赔钱货!”
春花都气笑了,明俊的身上是镶金的,她就是一个被人丢出来的破烂。
“真是白养你了!”
说了半天,春花也没看见她母亲口中,那个早早就来帮三婶儿干活的闺女,她顿时了然。
笑道:“三婶儿,你在这里慢慢抱怨,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身后三婶儿骂骂咧咧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她的女婿是个厉害的,女儿自然也被管住了,不敢在人家面前说,倒是跑到了她面前来。
春花将这些抛在脑后,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从此以后,大美女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暴富。
春花在脑海里盘算要将这个石头雕刻成什么样的花形。
到家后,春花将石头放好,又拿起昨天准备的东西去了婆婆家。
婆婆和公公平时在元忠的院子里住着,现在元忠休假在家,刚好,春花也想问问蔡新的事情到哪个程度了。
长凤和葛原的关系基本算稳定了下来,她可不想以后再有人来搞破坏。
“妈!”春花进门后喊道。
她听到堂屋里有声音传来,便走上前掀开了帘子,她看到公公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在屋里的老式沙发上坐着,一边是几件摆在一起包装精美的盒子。
“爸!”
叶云山看到是大儿媳来了,便说道:“坐着歇会儿,春花!”
她将手里显得寒酸的礼品放在茶几上,听到公公对着那个一身西装的男子道:“这是元义的媳妇。”
那个男子忙站起来对她伸出了手,“弟妹,你好,我是叶老师的学生,丁腾。”
她公公之前是个中学教师,当了很多年的班主任,现在退休赋闲在家,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总会有些有出息的学生来探望。
之前她走亲戚,婆婆也让她那这些礼品去,开始还好,慢慢的那些亲戚的胃口便被养大了。
想要的更多,可他们也不想想,这是她能做主的吗?
好在她还有廉耻心,被叶元义说了一次后,就赌气地自己买。
结果,自然就是被娘家那些人骂了一顿。
丁腾,听听人家的名字,再看看人家身上穿的衣服,看着人家就是一副事业腾飞的样子。春花将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这才伸出手跟人家握了一下。
那男子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春花感觉有些不自在,便说道:“爸,你们说,我去看看妈在干啥。”
秀梅掀开了帘子端着苹果走进来,“就在这里坐着吧,咱婆媳也有些天没见了。”
春花顺势坐下了,和婆婆唠起了家常。
在一边听着的丁腾突然间问道:“老师,我的老同学想买个摆件送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地方推荐,那种好看又不常见的工艺品。”
第27章 希望
春花直接将耳朵竖了起来,工艺品?
她的牡丹石就是个天然的摆件啊,但是单卖一个石头不一定有人买,也不会划算,这种东西就是成品才值钱。
她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盘算着,她的石头要以什么样的样子才能最好的呈现出来。
春花试探的问道:“石头的摆件人家要吗?”
丁腾喜道:“弟妹难不成有这东西?”
听到丁腾这么问,那就是有戏,春花却尽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开心外露。
她的还是原石,自然不会夸大,“我不确定,得过些天才知道。”
丁腾将他的电话留给了春花,春花看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春花回到家里的时候,刚好看到孩子们将化肥袋子里的玉米棒都倒了出来。
看到妈妈回来,长宁卖乖道:“妈,我们将这块地也都掰完了。”
这是春花完全没有想到的事,她以为他们顶多掰个一半就好了,没想到这几个孩子这么给力,夸奖的话便毫不吝啬的抛了出来。
看着春花满意的目光,虽说长凤已经提前给他说过了,但是葛原感觉还是得自己来说一声,以示重视。
“婶儿,我父母想明天来拜访一下?”葛原紧张的问道。
两个孩子的事情,春花已经和叶元义商量过了,叶元义一直都很看好葛原。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叶元义的眼光似乎一直比她好。
“好啊!”
看到春花同意了,葛原激动的差点蹦起来。
长凤的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春花含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既然自家的玉米都掰完了,接下来自然是要给元方家帮忙。
春花早早的吃过午饭后,她让孩子们都在歇着,自己往元方家走去。
看到元方门楼下放着未做好的桌子,还有靠在墙上雕花的床头,她这才想起来,元方是干木匠的。
谢莎莎正端着碗在院子里吃饭,看到春花进来热情的说道:“嫂子,吃了吗?”
“吃过了,等你们吃了饭就去地吗?”
谢莎莎嘴巴立马咧开,谦让道:“好啊,嫂子再吃一点儿吧!”
“你们吃吧!”春花对着门楼下面半成品的木头端详了一会,又问道:“元方呢?”
“我在这里,嫂子!”
不等谢莎莎开口,在屋里听到声音的元方就走了出来。
春花仿佛看到了一袋子的钱,开口问道:“我有一块石头,想让你给我雕个东西,你有把握吗?”
元方听到嫂子这么说,知道她是小看了自己,扬声道:“嫂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静小看兄弟。”
“当初跟着我师傅学木匠的时候,我师傅可是教过我石雕的,简单的对我来说不在话下。就看你是要雕什么吧?”
春花原本还对元方抱有希望,现在听到他说的天花乱坠的,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了。
“让你对着图纸雕你有把握吗?”春花追问道。
原本想着现在他们这里没有人懂这个的,元方虽说是小叔子,可毕竟是一家的,而且公婆将她的几个子女教育的很好,不会出现歪心思。
可现在歪心思倒是不用担心,就是担心他把牛给吹上天。
看着嫂子眼里的怀疑,元方感觉他的面子被踩在了地上,豪气的说道:“等我将地里规整好了,就给你露一手。”
“就是,嫂子,元方做的东西可好了。”
春花姑且相信,她得让家里的孩子们画个图纸出来。
人多干活快,一下午的时间玉米就整好了,临到家的时候,元方还在叮嘱。
春花没事就将自己的‘宝石’拿出来观赏,叶元义下班回来看到春花眼冒绿光的盯着一块石头看。
“这是怎么了?”叶元义关心的问道。
春花下意识说道:“这是我的第一桶金。”
“就这?咋不是黄色的?”
看着叶元义怀疑的目光,春花大声的说:“虽然现在它只是一块石头,但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美玉尚且需要雕琢,何况是这一块顽石。”
“等真面目露出来了你自会惊叹。”
叶元义摇摇头,得了,晚饭还是他去做吧。
他想,他得加快步子了,这个婆娘定是想钱想疯了,竟对着一块石头做起了白日梦。
春花看叶元义满脸不信的样子,心里直说着,看我不闪瞎你的狗眼。
“妈,我饿了,也不见你做饭。”宝珠趴在妈妈背上搂着脖子撒娇。
“你爸去做了。”
春花盯着宝珠看了一会儿,上辈子的宝珠学的美术,最后却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设计师。具体是哪行的春花却怎么也没有记住,也许她可以让孩子们帮她想一想。
“宝珠,你看这像一个什么?”
听到妈妈的话宝珠认真的端详起来。嗯,最直观的就是感觉这像一个球。
“哇,妈妈,这石头上面的白片片好像花朵!”宝珠发出了惊叹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头。
之所以叫牡丹石,就是因为这种石头上面的花纹就像牡丹花一样。
这是一种不可再生的非金属类矿石,底色为黑色,上面的花纹通常为白色和粉绿色,随意分布,形态各异,像一朵朵或盛开、或含苞待放的牡丹。
上一世春花见的多了,已经习以为常。
“是啊,这上面的花朵就像牡丹一样,所以才叫牡丹石,雕刻成工艺品观赏价值非常高。”
“可是,这只是一块石头而已,真的会有人要吗?”宝珠担心的问道。
“当然了,而且还不便宜。”
“哇,那我们不是能卖好多钱?”宝珠满眼的星星。
“是啊,所以我们一起想想雕刻成什么样子最好看?”
宝珠一副思索的样子,很快就说道:“妈妈,我感觉应该和花有关,那就雕个花篮吧!”
花篮!
上面现成的花朵,不雕成花朵的样子确实很浪费。
“那么,画图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宝珠了!”
看到妈妈鼓励的眼神,宝珠飞快的在脑子里构思。很快,脑中就有了大概的雏形。说干便干,她快速的往屋子里去,边便跑边说道:“那我就先将图纸画出来。”
第28章 相见
一大早的春花就去镇上割了点肉,又买了些菜,既然认可了,葛原父母来了就要好好招待。
打牛肉汤馆过的时候,她看到蔡新妈妈盯着她看的目光里充满了恶毒,春花自然回瞪过去。管她心里作何想法,蔡新终究是被拘留了。
在路口卖肉的老板看到她老远就打招呼,春花自然选了他家,老公还多给她称了,回去的路上才想起来,这家肉店也曾经被蔡新家欺负过。
难怪,看盼着他家倒霉的人还真不少。春花暗笑。
“春花,你家来人了!”
春花刚走到门口隔壁的叶林嫂子就对着她说道。这么快,她心里想到。
“哦,不多说了,我赶紧回去了!”
刚到家里就听到堂屋里有声音传来,春花赶紧将东西放到厨房,洗了手进到堂屋。
她看到葛原正陪着两个男人在板凳上坐着,其中一个穿中山装的男子看着精瘦,脸形和葛原很像,两人一看就是父子,而长凤则在一边削着苹果。
“婶儿,你回来了!”不等春花开口葛原就起身打着招呼。
春花应了一声,对着中年男子道:“知道你们要来,一大早我就去镇上买菜割肉,早饭你们吃饭了吗?”
中年男子这才答道:“让你破费了,我们大早上吃过饭才出的门。”
春花将电视打开,“你们先坐着,我去泡点茶!”
“不用忙活。”中年男子客气道。
春花没想到人家能来的这么早。人家嘴里客气她却不敢真的不去,毕竟是未来亲家第一次上门,不管以后咋样,她不想给人家留话柄,以后拿此刁难长凤。
“不忙活,一会儿就好。”
春花先去了长宁房间,让长宁去买一瓶酒。这才去厨房泡了三杯茶,给他们端了去。
春花坐下和他们闲聊。葛原家不是大谷镇的,但父母也是种地的,无非就是问人家地里活干的咋样,平时在家里都忙些啥。
听人家的描述,家里确实没有什么钱,而葛原还有一个弟弟今年刚上了大学。
一起来的是葛原的本家叔叔,来充当媒人。
说了这么久还没有提起葛原的妈妈,春花这才问道:“弟妹怎么没有来?”
葛原爸爸笑了一下,“他妈妈在家还有点儿事,脱不开身。”
春花却从他爸爸的笑里看出了些不自然,心道:人家妈妈这是对她家不满意。
她的长凤,从小勤劳善良,照顾弟妹,事事听话,她已经不嫌她家贫了,她家倒是……
春花感觉胸口像堵了棉花一样,不太舒服。
亏得她还担心自己整治不了太多菜,将谢莎莎给喊了过来,还让元方作陪,并且要求叶元义无论再忙,中午一定要回来一起吃个饭,见见亲家。
春花看了一下墙上的挂表,已经十点了,便对着他们说道:“哎吆,这不早了,长凤你去喊你二婶过来吧!”
葛原的爸爸和媒人齐齐说着不用麻烦。
春花笑笑让长凤和她一起出去,这才刚进了厨房,春花看没有人跟来,这才对着长凤问道:“你去过葛原家里吗?”
长凤点点头,疑惑的问道:“妈,怎么了?”
春花拿手指点了点她的头,暗恨孩子不长一个心眼,八字还没一撇呢是急着去干嘛。
“你什么时候去的葛原家里?他妈妈对你咋样?”
长凤认真的想了想,感觉葛原妈妈对他还可以,便开口道:“我爸介绍认识的第三个月就去了,他妈妈还不错。”
真是的,90年的时候还有些保守,男女可没有随便去人家家里的,真是不矜持,难道他妈妈感觉吃定长凤了?
“是你自己要去的吗?”
“哪儿有,是葛原妈妈想见我,这才去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必要,春花又问道:“你再仔细想象,他妈妈有没有对你不太满意的?”
长凤低头沉思,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她大概是知道了蔡新的事儿,要不也不能这样,“之前你们商量的时候葛原有说他妈妈来吗?”
最早以前说是要来,但这次却说家里有事,当时长凤没有多想,看到妈妈们的样子,长凤知道妈妈心里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了,便摇了摇头。
春花看问不出什么,就开始捡菜,长凤要来帮忙,春花满脸凝重的开口说道:“记住,你笨手笨脚的,家务这些你压根不会做。”
之前听刚结了婚的同时抱怨过,刚过门就被婆婆整天使唤,还夸赞她活干的好。
长凤瞬间明白了妈妈的用意,笑了一下,“我去喊我二婶儿。”
“玩去吧!一会儿你二婶儿自会来。”
春花先给菜都择洗干净,正在切呢,谢莎莎就走了进来。
谢莎莎虽又懒又馋,但人家喜欢做饭,做的还好吃,春花这才将她叫来。
“嫂子,你准备的真丰盛!我倒要看看长凤找的是什么样的好青年?”
春花看着洗好的菜,确实看着很多,她备了十个菜,寓意是十全十美。
“待会儿见了就知道了,今天辛苦莎莎了!”
谢莎莎看着切好的菜倒是不含糊,开了火,叮叮咣咣就炒了起来。
叶元义回来的时候,最后一个菜刚好收尾。
春花将八仙桌收拾好,和谢莎莎一起将菜都端了上去,耳朵里听到的是他们之间的寒暄。
两杯酒下肚,葛原爸爸的话自然就多了起来,“感谢叶院长给我家原原说了这么好的姑娘。”
叶元义淡淡的笑了一下,“那是因为葛原是个有伟的好青年,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葛原和媒人两个跟着笑笑,接近尾声的时候,葛原爸爸说道:“既然俩孩子情投意合,我们就找个时候将他俩定下来。”
不怪葛原爸爸要这么说,实在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走亲戚都是一件伤财的事儿,早日定下来了,他们也好早日安心,长凤也好早些成他葛家的人。
春花笑笑,“那是自然,但定前总要让我们先去看看家吧。”
“订婚先看家,这是一定的。”葛原爸爸附和道。
听到双方父母这么说着,葛原他们是看不到中间的刀光剑影,倒是很开心,这意味着他们的婚姻要提上了日程。
“亲家,”葛原爸爸停顿了一下,“请允许我提前这么喊着,俗话说多大的脚穿多大的鞋,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第29章 你和我
“自然是!”
春花听到叶元义这个狗队友居然胡乱的说话,她压了压心里的火气。
“你也说那是老话,但现在的父母自然都是全心全意的对孩子,努力将好的东西都给孩子。”
葛原爸爸憨厚的笑笑,“我们说的都对,但现在订婚日子还没有定下,不如我们都想想我们的要求。”
春花在心里呸了一声,还对她们的要求,她家还没有说呢,葛原家可别是个事儿妈。
叶元义自然附和着,春花不好再说什么,一个人暗暗的生着闷气。
这一次的见面不算是特别的愉快。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春花埋怨叶元义没对葛原家里提要求。
“你感觉是找一个人品有保证的好,还是找一个像蔡新那样的好。”叶元义盯着春花的眼睛问道。
这不是废话,这还需要问?
春花避开了他的视线,手用力的抽了抽,没抽出来。
她的胖手在他的大掌之中,被他捏来捏去,有种酥麻的感觉,被捏的很舒服。
看春花没有说话,叶元义反而将春花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口。
顿时,吓得春花赶紧支起上半身。
然而,叶元义却不给她机会,单手揽着她的肩膀,春花怎么也挣不开。
他看到春花的脸上染上一层粉色,他低笑两声,都四个娃了,还像新婚时一般,居然这么害羞。
春花不明白叶元义笑什么,咱也不敢问。
就是,能搂的松一点吗?
隔着一辈子的光景,她很是不习惯,才略微的动了一下,额头上就有一片湿热,她吓得更不敢动了。
然而,叶元义察觉到她肌肉紧绷的样子后,就像是要挑逗她一般,从额头到鼻子,再到脸颊,轻轻触碰,似乎是不小心一般在她的嘴角,微微加重。
这是什么操作?
春花感觉心脏似乎要跳了出来,她闭着眼睛,任凭嘴唇被他一圈圈的描画。
叶元义感觉春花稍微的放松了一下,就又从额头开始,一遍遍的照顾着她的情绪。
直到感觉怀里的女子如一滩春水一般,慢慢的晕染在她依附的东西之上。
叶元义这才用舌尖轻撬,一点点的打开了,她的嘴唇,碰到她的牙齿。
他有足够的耐心,一点点的等待,轻轻的揉着她的肩膀,直到春花舒服的嘤咛一声。
他趁虚而入,品尝着这份甜美。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就像他们新婚时一般。
软成水的春花无力抵抗,而他更像一个好奇宝宝一般,她只能任凭身边的人向更深处探索。
直到他们能看清彼此最初的样子,叶元义往下望去,看着她的眼睛说:“可以吗?”
春花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这种话是能问出来的?她说不可以他会停止吗?春花挪动了一下身体。
然而此时的叶元义,就像拉满的弓,甚至为此专门请教过他的那些同学,怎么会允许她临阵脱逃。
他想起了一句话,贾宝玉说的那句名言。
他暗笑一下,摸着那片期待他的,直接的让他们来个亲密接触。
等到春花身体适应之后,他才开始,一点点的按照她的步骤来走。
而此时的春花,早已意乱情迷,完全分不清自己在何种地方一般。
此处省略号……
他去打了热水将彼此清洁干净,亲了亲春花的额头,看着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春花道,过两天我们就去好好的看看。
春花感觉自己运动过度,直接睡了过去。
到了中秋节这天,就是春花婆婆的生日,他们兄弟几个一早预定的戏班子,提前一天就支起了台子。
来帮厨的人也早早的开始忙活起来,作为长媳的春花自是不比别人迟。
戏台子的前面已经坐起了村子里的乡亲,就连隔壁村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也都奔了过来。
农忙时节,又是中秋节,闲暇之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节目。
就连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居然也闻风而动。
戏班子的人在婆婆家一个不常住人的屋子里化着妆,春花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将脸涂上了不同的色彩。男的带上了长长的胡子和帽子,女的也带上了需要装饰的各式饰品,最先出场的已经走了出去,从戏台的后面入场。
顿时,台下就响起了欢迎的声音。
春花看到,一些带着小孩子的人,给自己娃买了糖人和汽水。春花想到宝珠正是嘴馋的时候,便也走上前去。
结果看到,长凤这个老大姐,正带着自己的弟妹和元方家的两个孩子,每人都安排上了,就连糖葫芦也是一人一个。
春花点点头,就该这样,虽然妯娌谢莎莎有时候过于精明,但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十分好的。
就算不是亲的兄弟姐妹,整日里相处,感情自是深厚。
再说,谢莎莎又不是没有好的时候。
前两天,村里有两个妇女,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两个人对着长凤冷嘲热讽。
说什么怎么换人了,谢莎莎直接怼道:人家只是相亲了,又没有什么事儿,哪儿像你,两天的功夫换了两个男人。
说闲话的一个妇女,头天男人出事不在,第二天就和别人走到一起,连安葬都等不及似的,这样的急迫,自是遭人唾弃。
更奇葩的是,头一个男人的丧事,还是后来的给安排的。
哈哈哈……
这天,叶家的三兄弟都在家里,就连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也赶了回来,就是为了给婆婆庆祝。
老三的媳妇是在驻地找的,孩子小路途又远,就没有回来。兴许是感觉过意不去,元忠还给二老包了一个红包,就连家里的小辈孩子们,一人也包了五块钱。
孩子们开心,大人们也都很开心。
中午,居然坐满了五桌,除了她们家里的人,还有婆婆的亲戚们,以及一些来给师母庆生的学生。
这时候这样的条件,乡亲们看了无不赞叹叶家几个孩子的出息。
春花这时候才知道,上辈子的自己只管活在了自己的心里面,无论对着孩子还是男人都是太过于苛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叶元义感情变好的缘故,这两天她看叶元义居然感觉更加的顺眼了。
第30章 归校
这时候的中秋节是不算法定节假日的,就国庆节有三天假。
而九零年的国庆节假期,刚好十月三号最后这一天是中秋节。
四号的早上自是要到了该去学校的时候了,在家里待了这么些天,孩子们帮她将活给干完了。
有了几个孩子们的帮忙,春花感觉轻松不少。
长宁和宝珠已经去了学校,而长凤在家休息了快半个月,她又不放心长凤自己去,早早的便和长凤来到村边等过路的公共汽车。
这时候的汽车非常的少,担心错过来的便早些,但是这时候大家都没有钱,没事儿的话很少往县城去。
因此,在村边等车的就她们母女。
到了学校,陆陆续续的有学生和长凤打招呼,看到长凤的工作氛围和环境,春花还算满意。
刚到教师宿舍,就碰到了要出门的谢老师,长凤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而看到她正脸的春花,顿时如遭雷击,这姑娘不就是上辈子,葛原的老婆!
她记得一开始对于葛原她只是处于观察阶段,而蔡新,因为可以拿得出五百块的彩礼。
虽然眼红那五百块,但是长凤反对的特别厉害,她自然就有些犹豫。
是这个姑娘,她说葛原的家里不只是穷,而他的妈妈不仅节俭更是抠门到了极致,婚后更是会少个闺女,凡事不光不会帮娘家的忙还可能会和娘家断绝关系。
听了这姑娘的话,之后她才会反抗的那么厉害。
这么不好的一家人,最后居然自己却霸着了,春花有理由怀疑这个女教师。
谢老师拉着长凤说了会话,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对于你的婚事你家里咋说了,什么时候结婚?”
长凤想着蔡新已经成了过去式,又不想让大家议论,便开口道:“我们打算……”
“谁结婚,是这位姑娘你吗?”春花快速的打断长凤的话。
谢老师原本看着春花紧盯着她的神色不想问的,但人都有猎奇心理,实在忍不住好奇这才问了出来。
谢老师尴尬的笑笑:“婶儿,不是我,我是说长凤。”
春花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说长凤啊,长凤还这么小那么早结婚做什么。”
看着对着自己上下打量的春花,谢老师以为有什么地方不对,忙对着身边窗户的玻璃照了照,没看出来什么。
春花嗤笑一声,接着说道:“倒是姑娘你,看着怕是比我家长凤还大一些吧?现在看着长得还算不错,正是年华最好的时候,不早早的结婚,谁来欣赏你啊!”
听着春花这么说,谢老师一时搞不明白春花究竟是什么意思,说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吧,但她本能的感觉这话不太好。
于是,就想刺一刺长凤,“蔡新今天怎么没来?”
“要他来做什么?”长凤不开心的说道。
谢老师暗喜,这是还有情况?
“我以为你们已经那样了,婚事该定下了!”
长凤碍于她们还需要一起共事,只能装作没听到这些话。
但春花可没有这些顾虑,她可不爱听这话了。
便问道:“姑娘你倒是将话说清楚,我们长凤怎么了,由得你在这里造谣?”
谢老师笑道:“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学校的老师甚至家长都知道了,怎么会是造谣?”
对于现在的科技,春花满心的遗憾,这时候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将谢老师的话录下来,让她自己仔细听听,都胡乱说些什么东西。像个长舌妇一般,胡乱的造谣。
“我倒是要问你,都知道什么了,作为当事人的我们怎么还没有你知道的多。”
谢老师冷笑两声,“我可是都看到了。”
听到这里,长风低着头,她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吗?
这时候,快到了上课的时间,听到动静的老师,有的从窗口里探头探脑的往外看,想仔细的打探一番。
而春花看到此种情景,更是不愿意让女儿受到非议。
哼哼……
春花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随意的要诬赖了些什么,就敢胡乱的通传。
她笑盈盈的说道:“看到什么了,你倒是说啊这位姑娘!”
离得最近的屋子窗户被开了一个缝隙,她也想仔细听听。
“长凤和蔡新在屋子里,一男一女谁知道怎么龌龊。”
“你这个姑娘心思可是是够龌龊的,所以不管想谁都是那样的。”
“你……”谢老师被噎了一下,看到春花凶狠的目光想起了护崽的母狮,话语在唇齿间流转。
长凤的手被妈妈捏住,感觉到一股力量传向了自己,她想到妈妈说过的话,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
任何一项关系都是双向奔赴,当别人说出的话,提到的要求让你为难时,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就是不尊重你的表现。
有些人,就会些道德绑架,造谣你,打击你,让你感到不如别人,怀疑自己,从精神上依赖她,以此来达到精神控制的目的。
长凤看到谢老师随意的污蔑自己,便开口道:“谢老师,请慎言。”
春花给了长凤一个鼓励的眼神,长凤看到窗户后的眼睛里充满了探视。
微微一笑,打算来个祸水东引,我倒是听蔡新在我面前吹嘘过,“谢老师胸前的红痣像极了梅花的样子。”
谢老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而周围甚至有两个老师从屋里走了出来,捂着嘴对着她低笑着离开。
蔡新对长凤怎么样,她们没有看到,更不知道。
但谢老师的胸前的确有一颗红痣,而蔡新有次开玩笑般的扯住她的衣服,她不确定他是否看到。
但当时确实是走光了,恰好,还有两个老师路过。
而蔡新来学校里找长凤,好几次都是谢老师帮忙的。更甚至,有一次一个老师还问她啥时候谈的男朋友,当时她就被惊得出了一身汗。
更是不敢说,蔡新是来找长凤的,那便更是说不清楚,还会遭人唾弃。
谢老师眼里的火焰似乎要喷出来,但在看向长凤的那一刻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这却被春花捕捉到了,她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扯了扯长凤的衣袖。
长凤自然也是看到了谢老师生气的样子,抬起手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手表,这才开口道:“第一节怕是谢老师的课吧,快去吧,我要去收拾屋子了。”
谢老师气呼呼的瞪了她们母女二人一眼,快速的往教室走去。
离开的时候春花不放心的对着长凤叮嘱道:“在这里好好的上课,有什么事儿了和你爸爸联系。”
长凤无奈的点点头:“知道了,妈!”
春花还想再说,长凤直接打断了,“我二婶儿不是说让你去她家,她要给你个惊喜吗?”
春花这才想起来是有什么事,便有火速的往家里赶去。
第31章 过山车
春花看着眼前被雕刻好的花篮,心里无比的开心,她再三地交代让元方一定要打磨地光滑。
元方做到了,并且还打了蜡。完工后的花篮,整个外观,除却白色的花朵之外,整个底色呈黑色,自有一份属于它的美。
春花不知道元方是怎么制造的,居然和现代的牡丹石工艺品一模一样。
每一朵花都没有浪费,春花甚至已经开始想象着能卖到多少钱了。
之前未经雕刻,只是打磨好后的石头都不便宜,何况是她这个,雕刻的如此逼真。
虽说是元方自己雕刻的,但真正做成以后,连他自己都惊叹了。
春花对此很满意,“元方,等我将它出手以后,自是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谢莎莎原本想说这些不算什么,但看到这么漂亮的花篮,她竟然嫉妒了,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大着胆子说道:“一百块可以吗?”
“你说的什么胡话!”元方听到她这么说立马呵斥道。
亲兄弟帮个忙的事儿,难不成还要收钱才可以。
妯娌的样子,春花自是知道。她不在意的笑道:“没什么的,就应该亲兄弟,明算账,如果让别人干,雕刻一个这工费得多少?”
看着元方不言语的样子,春花声音大了一些,“说实话。”
“十二块。”元方报了一个数字。
现在的钱真值钱,一个月叶元义才赚一百多,而这十二块,元方也得要三四天的时间。
“只要卖了钱,我会给你再加点儿的。”
春花让谢莎莎找了一个废弃的化肥袋子给装了起来,她可不想拿着花篮招摇过市,谁知道,看到的人心里都会打什么主意。
春花将它摆在卧室里的桌子上,对着花篮看了又看,拿着抹布擦了又擦,只感觉黑色的地方愈加的黑亮。
她甚至还给这个花篮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牡丹。
牡丹,你说说,你到底值多少钱?我一定会给你找一个稀罕你的新主人。
牡丹自是不会回答她,但寓意这么好的篮子自是不愁买家。
春花已经开始想象,有了第一桶金以后自己要做些什么钱生钱的事儿。
她在脑海里盘算,除了丁腾,她不认识什么有钱人,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要卖到什么地方,最快捷的办法自然就是联系丁腾。
于是,便去了叶林嫂子家里,借用人家的固定电话。
这时候的固定电话光装机就要不少钱,何况还有后续的月租,不光她家,大多数人家都是,连一个电话都装不起。
她说了借用电话的事儿,叶林嫂子很爽快的让她拨号。
春花的内心里激动的想着,不知道花篮人家啥时候会来拿,能给她出多少钱。
更不知道乌头村的矿石有了下家没有,倘若她手里有些闲钱,也许也能吃一波肥油。
电话响了好久,就在她等的焦急万分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里面洪亮的声音传来。
“喂!哪位?”
“是我啊!春花,叶老——”春花激动的说道,然而不等她说完就被打断。
“什么玩艺,春花,我还冬梅呢!”里面不耐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啪嗒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冬梅?冬梅是春花的妹妹,但她妹妹又没有在这里。
春花失落极了,原以为很快就可以出手了,结果……
叶林嫂子看到春花满脸丧气的样子,便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春花?”
春花摇摇头,实在是不想说。
这时候知道牡丹石的人不多,倘若她说了,别人还以为她是痴心妄想,一块扔了没人捡的石头还妄想卖掉。
正准备继续问的叶林媳妇被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喂!什么?刚刚打电话的人!”
叶林嫂子忙喊住了春花,春花不知道刚刚是什么状况,但很快脸上被喜色替代。
“喂!”
“是弟妹啊,抱歉,刚刚是下属接的电话。”
春花:这声音不就是一样的吗?
她知道一开始人家怕是有事被她打断了,要不怎么语气那么冲?但人家又回过来她依然很开心。
“没关系,是我一开始没有说清楚,我的花篮已经完成了,稀有品种的石头,是牡丹石。”
“弟妹,是这样的,我那个朋友已经买好了,他暂时不要了!”
春花原本还打算好好的介绍一番自己的东西,结果人家开口就说是没有机会了。
她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接下来丁腾还说了什么她就不记得了,反正是人家不要。
放到大谷镇上的店里寄卖她就不想了,这时候大家都没有钱,她想去市里碰碰运气。
叶林嫂子和春花搭话,春花有气无力地接了两句,看她连敷衍的力气都没有了,叶林嫂子望着春花惨白的面色,自己也吓了一跳。
“春花,我将你扶回去歇歇吧!”
春花摆摆手自己往家里走去,她犹如刚失恋的小姑娘一般,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半,另一边的邻居不知道和她说了啥,她摇了摇头就家去了。
春花躺在床上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牡丹石,她感觉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一会儿桌子上像有个小姑年在和她说话,一会儿似乎又变成了一摞子钞票。
叶元义平时中午忙,一般不回来,但今天是下夜班,下午没事儿可以休息半天,他就赶着回来了。
到家看到冷锅冷灶的,遍寻不到春花的身影,担心宝珠放学回来了没饭吃,就先去厨房做饭了。
他算着时间,刚下了面条,宝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妈,我回来了!”
叶元义从厨房出来对着小女儿说道:“饭马上就好了,你想洗洗手。”
宝珠看到今天做饭的居然是她的大忙人爸爸,而妈妈却没看到,便问道:“爸,我妈呢?”
“我回来就没看到。”
宝珠看爸也不知道,便开始自己在家里找。
叶元义看到女儿问了妈妈之后就自己离开了,没有话和他这个爸爸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爸,你快来,看看妈妈怎么了!”
刚给锅端了的叶元义听到宝珠的喊声,马上往屋里跑去。
他看到宝珠拉着春花的手,而春花正躺在床上,脸色发红,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烫的好似能煎鸡蛋一般。
“你妈发烧了,我先给量个体温,你自己去盛饭吃吧!”
宝珠从卧室里出去了,叶元义给体温计放好,又找起了退烧药。
他翻到了春花备的安乃近,又去倒了水,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值,暗自嘀咕道:昨天不好好的,怎么今天居然烧到了三十九度?
他将春花扶起,让她靠着自己,叫道:“春花,别睡了,先把药吃了。”
第32章 悲剧的源头
而此时的春花完全听不到叶元义的声音,她回到了她生病之前还未住院的时候。
那是2012的中秋节,那年她五十九岁,离六十岁还有三个月。
中秋节长凤带着学校发的两斤月饼和一箱苹果来看她,得知这月饼是学校发的,便对着长凤就是乱发一顿脾气。
“你可真是够省啊,从你妈的牙缝里抠,你多给我买点高级补品又怎么了?”
长凤苦着脸的解释,“妈,蔡新将我的钱都收走了,这箱苹果还是每次他让我去买菜,我一毛两毛攒的。”
春花才不会听她的解释,只会感觉她无用,别看他和叶元义关系不好,他的工资可都攥在她的手里,他要花钱可得看她心情。
“长凤,你看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们小时候我去看你外婆也没有这么寒碜过,”
小时候但凡家里有点什么好吃的,妈妈全部都带到了外婆家,表弟尝过了她们几个没有吃过的好东西,末了还嫌弃她们几个是土老帽。
春花指着长凤的额头怒骂了一阵,看着坐在凳子上不说话的外孙女,更是一阵厌恶。
丝毫不避讳小孩子就是说道:“你带她来看我做什么,整天哭丧着一张脸,不够晦气的。”
“妈,你骂骂我就好了,给小洁两句好话吧,这孩子在家天天被她哥使唤,被她奶奶骂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求你,别说了!”
“你哪儿还有什么脸面的!”春花丝毫不顾长凤满脸的渴求。
小姑娘被她凶狠的目光瞪得瑟瑟发抖,低着头更是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她便愈加看不上了。
真是和她妈妈小时候一个样,不讨喜还犯贱,得骂着,训着,才会好好的干活。
春花看着上一世的自己疼的捂着胸口,也不忘记去骂那两个母女。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伤痛,她却一代代的传了下去。
看着长凤对着她苦苦的挣扎的表情,而自己一喊她,她就屁颠屁颠的过来,哪怕明知道是被自己骂,也要往自己跟前凑。
这是得有多缺爱!
画面一转,她看上去年轻一些。
“妈,我不想和蔡新过了。”
长凤低着头,她看不到表情,但是也能感觉到其中的无奈和绝望。
“不和他过了能咋办,孩子还这么小,你不回去看着他,谁管啊!”
低低的啜泣声响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他现在不去干活还天天打牌,昨天又输了,跟着他孩子连一件囫囵的衣服都没有。”
“你给他爸妈说了没有?”
“说了,他爸妈说管不了,公公婆婆看他这样也不帮我带孩子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工作都不一定保得住。要不妈你帮我带?”
看着长凤恳求的表情,春花的面色开始扭曲,没有一丝的怜爱和疼惜。
“你想的可真够美啊,当娘家妈是傻的,爷爷奶奶不管,爸爸也不正干,孩子丢给我,我可丢不起那人!”
眼前满脸惊惧地长凤居然变成了她自己。
春花惊恐的看着眼前暴怒的母亲,不是她的错啊,任凭她怎么解释,她妈妈也不听。
“我喊你开门为什么就听不到,听不到就不要怪我打你。”
妈妈在洗脚,妹妹来屋之后将屋门给锁了起来,她妈喊不应,便拿起了废旧的椽子透过窗户的缝隙,对着她的肚子一下下的戳,直到将她给戳醒。
看着那么粗的椽子在她的肚子上,而窗外母亲表情凶狠,丝毫看不到椽子在她肚子上留下的一道道血痕。
她疼的坐在床边哭,妹妹则在床的外侧呼呼大睡,而她之前却是在床的里侧睡。她妈妈明明知道是妹妹最后回的屋,哪怕隔着一个人,却仍要如此对她。
“是冬梅干的。”
“我知道是她但我就不叫她。”母亲厌恶的看着她的泪水恶狠狠的对着她说道。
看着眼前无助的长凤,春花竟有些快感,她小时候得不到珍视,她凭什么可以过好日子?
未出嫁的时候暂且不提,出嫁了都已经不是一家人了,还想一次次的来麻烦娘家,真是好笑!
春花不断的惊恐不断的发怒,被这两种情绪交织着,她感觉自己要爆炸。
“这么冷的天,快回家吧!”
蹲在大门口的春花看着眼前飘落的雪花,冻得瑟瑟发抖,而屋里,是她妈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搂着弟弟妹妹在睡觉。
隔壁的婶子自是听到了她妈训她的声音,这才出来查看。
“回去吧春花,天黑成这,你蹲这里小心冻坏了。”
“我妈赶我出来的,不让我回去。”她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
那婶子又说了啥,她不得而知。
她被她妈妈从被窝里揪出来,推她在门外,就是因为妹妹和她争地方,她给那里暖热了,妹妹非要说是她暖热的就不停的踢她,她还回去了。
小时候,因为自己是老大,带弟弟妹妹的是她,干活的也是她。
结果,被训的仍旧是她。
春花有时候恨不得自己死掉。
她感觉她给长凤当成了自己,她将自己当作了妈妈,她在不断的加深小时候的遭遇一般。
春花没有被好好对待过,她不知道怎样爱自己,更不知道如何爱别人。
她想逃脱命运的安排,却怎么也挣不脱命运的束缚。
春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既然挣不脱,那便这样,妥协吧……
春花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嘴里却流进一些冰凉的液体,她不停的吞咽着,想要更多的卸掉身上的热气。
叶元义看到喂进去的水春花都喝了,这才露出了一抹笑。
开始退烧药怎么也喂不进去,而春花的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他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噩梦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直到看到她慢慢趋于平稳,他这才放下心来。
春花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撇到桌子上的花篮,顿时心如刀割。她呆呆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醒了!”
叶元义收拾好,正准备睡觉,看到春花两眼放空的样子,关心道:“现在好些吗?我给你熬得大米汤,喝点吧!”
春花点点头,实在是没有让她开心的事儿。
一碗汤下肚,她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叶元义看他脸色慢慢有了血色,这才问道:“不如明天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她这副身体是要看看了,无缘无故的竟然猛地高烧。
第33章 柳暗花明
叶元义早早的和春花来到了市一院,趁着还没有上班,他们去找了他提前约的女同学。
女同学叫姚孟,头发剪的很短,穿衣利落,看着就一副精英的样子,现在已经在妇产科干到了副主任。
既有能力,又有美貌,真正的做到了才貌并存。
两人见面先是一顿互夸,姚医生亲切的和春花打着招呼,春花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离姚医生上班没多长时间了,便直接带着她去了检查床。
上一次上检查床还是生宝珠的时候,看到这,春花就感觉肚子疼。
姚医生认真的看了一下,就看出了问题的症结,她看春花精神不是很好,两人便另约了时间。
姚医生给她留了电话,还打趣道:“下次直接自己来就可以,大情圣来不来都可。”
叶元义听到这话,清了清嗓子。
“大情圣?是谁?”春花满脸的疑惑,听到叶元义清嗓子的声音,内心里却在盘算着是哪个妖精,让他如此戒备。
姚医生瞬间瞪大了眼睛,“嫂子,你竟然不知道?”
看着春花一脸茫然的样子,姚医生直接开口道:“之前在医学院里的时候每到周末活动,元义从来都不参加。一开始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周末就回家。直到后来被系花堵住告白才知道,元义居然是名草有主了,大家更是打趣他心疼嫂子,要回家帮嫂子干活。”
春花附和着干笑两声,原来她就是那个让她戒备的妖精。
这是她们的学生时期,她没有参与不知道有什么趣事,只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每天没日没夜的干活。
看到春花不感兴趣,叶元义就向姚医生道别。
“既然来了,去见见我恩师吧!”
现在的市里,春花是一点也不熟,自己也没有地方可去,便跟着一起去了办公楼。
叶元义的老师现在已经是主抓业务的副院长,现在的他刚上班,正在办公室里看着以往的典型病例。
听到敲门声,他喊了声,“进来!”
叶元义看到老师,那种亲切感就回来了,他眼热的喊道:“周老师。”
周老师摘下了眼镜,看到眼前的人瞬间开怀笑道:“哈哈,是元义你这小子,今天怎么舍得来我这里?”
“来给媳妇看病的。”
看到周老师看向她,春花赶紧向周老师打招呼,“周老师好!”
周老师笑呵呵的看着春花,打趣道:“我这学生一直金屋藏娇,终于肯将你带来了。”
春花笑笑不说话。
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叶元义和周老师两个人在说话,他们说的她也听不懂,全是一些专业名词。就连报纸,也是医学报,还有医院内部出的杂志,大概是供内部交流用的。
她感觉没劲儿,尽是些不懂的。
突然,她被一个名字吸引住,是一篇关于骨科手术的论文,署名居然是叶元义。
她抬头望向他,在周老师面前的他侃侃而谈,时不时的做着手势,周老师也时不时的点头,给予肯定。大概是意见相左的时候,两个人谈论的声音还会加大。
透过窗户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犹如裹了一层光晕,看着也有些神圣起来。
果然是,认真的男人最帅气。
“上次我给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感觉老师说的很对,就该趁着年轻的时候搏一搏,不应该拘泥于一些小事情,得有大的格局。”
“看你当初的棱角和抱负在那小医院被磨成什么样子了,当初你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就连当初不如你的李锐才都已经干到骨科主任了。”
“嗯,我知道了!”
“看你什么时候准备过来,我给你安排好。”
叶元义看了一下春花,这事情他还没有和春花说,就没有给周老师确切的时间。
倒是厚着脸皮问道:“老师,您知道有谁收稀缺的工艺品吗?”
听到叶元义这么问,春花不免感到惊喜,这是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了,不愧刚刚将他比作神。
只是,他怎么知道她卖不掉?
“怎么,现在的你倒是还经商了?要是毕业就留在市里,现在你也不用来问我。”
老师这么说,叶元义的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当初自己家的条件确实不允许,他需要立马看到回报才可以。
其实,叶元义的情况,他何尝不知道,就是结婚太早了。当然,他没有不喜欢春花的意思,干他们这个的,每天忙的不得了,家里就得留一个人照顾,他的老伴也是整日在家里操持。
“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石雕,一个花篮,一种像牡丹花的石头。”叶元义赶紧介绍道。
春花暗暗祈祷,希望这次真的是有这么个人,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周老师思索片刻道:“还真是有这么一个人,平时没事就爱收藏各种工艺品。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罢,周老师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春花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上辈子只知道叶元义的专业技术在医院非常的牛叉,却不知道还背靠着院长。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老师很快就跟人家报了个她家里的地址,春花知道这是有戏了。
“王老板听了特别感兴趣,过两天直接去你家里看,省得你们来回跑。”
叶元义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太感谢您了,老师。”
“我们师生一场,什么谢不谢的。”周老师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夫妻。
叶元义硬要中午请周老师吃饭,周老师说道:“等你啥时候来了一院我们再聚。”
周老师也知道,这个学生家里孩子们多,全靠他那点工资不容易,更是不好叫他破费,等以后来了一院,虽说工资多不了多少,但慢慢的总会长。
两人出了医院的大门,指着对面的公园叶元义道:“去动物园看看吧?”
春花心疼那两张门票的钱,便拒绝了,去了离这里不远的百货楼。
这时候的百货楼还只有两层,顺着楼梯上去,春花看到楼梯上的哈哈镜竟然还在,她就挨个的照过去。
一会儿,镜子里面的自己其胖无比,似乎镜子里都装不下她。接着,她又站在另一面镜子前,里面的自己高的似乎要把镜子戳塌。再往上走,她又试了瘦子和矮子的哈哈镜。
她像个孩子一样在这几个镜子前面穿梭,叶元义耐心的看着她,春花看到一个孩子在看她,她也感觉自己很搞笑,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