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她人设不保》
1. 终于当上大师姐了
“姐姐。”男子跪在地上轻声说。
他从来都不情愿喊她姐姐,只是她现在不想要他了,他妄图用这个他最痛恨的称呼留住她。
只求她能回头再看看他。
女人穿着一身嫁衣,脸上却不见半点喜色。
她没有回头,只冷硬地说:“你以后不要喊我姐姐了。”
男人大怮。
她如今竟连姐姐都不让他喊了。
呵!
看来当真是要为了那个男人与他彻底斩断关系,划清界限了。
那个男人也配?
他要杀了他!
地上男人的眼睛通红,隐隐带着的泪光仿佛在流血,胸口亦是血淋淋一片,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像个愤怒的罗刹,实则早已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然而他不管不顾地提起剑就要往外冲却被一根藤鞭拦住。
藤编毫不留情地将他甩在地上,藤鞭的主人,他的好姐姐厌烦地看着他。
“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未认识。”
就像一把冷冰冰的刀扎在心口,男人瞬间被击溃。
他该恨她的。
恨她轻易将他舍弃奔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
“只见她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夜墨染,我来陪你了。”
陈最看到话本结局,心中悲痛极了,这也太惨了,什么破结局啊!
“最最,清辉剑阁刚找来了一批弟子,现在正要进行灵根测试呢,你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今年青云道长会收弟子,你就有师弟师妹了。”
就在这时,姜南推开门兴奋地告诉陈最这个消息,然后便要拉着陈最去看。
陈最闻言眼睛亮了一下,她迅速收拾好被话本结局刀到的心情。
“姜姜等会儿!等我收拾一下,我要穿师父前两天送给我的流仙裙,这件裙子是我央求师父在山下锦绣坊给我买的,是话本子里描述的绝世出尘的清冷大师姐会穿的衣服。”
陈最在屏风后面边换衣服边碎碎念。
陈最是清辉剑阁最小的弟子,就连一起长大的姜姜都比她大一岁,不过还好她是师父的第一个弟子,在师父门下她可是有机会当大师姐的。
陈最喜欢看话本子,话本子里大师姐总是厉害漂亮的角色,这下总算是轮到她当了。
陈最在屏风后面换完衣服出来,在姜南面前转了个圈。
“怎么样姜姜,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你的发髻好像不太合适,让我帮你改改,就改成前两天咱俩看的话本里的大师姐同款双螺髻吧,保证把你打扮得清冷又俏丽!”
姜南的手很巧,她很喜欢给人梳发髻、做荷包,最近又在学着做好看的衣服,天天偷偷往山下的锦绣坊跑,免费出力帮着柳娘卖衣服,然后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开店抢生意,撒娇让柳娘教她裁剪做裙子。
陈最是姜南最大的支持者,她每天帮着姜南掩护,因为姜姜学会之后肯定会给她做好看的裙子的,那她就不用攒钱买裙子了,锦绣坊的裙子都超级贵,每次去逛的时候都得咬咬牙。
清辉剑阁每四年都会招一批弟子进行测试,来剑阁的人有很多,其中有很多穷苦人家会把孩子送来测试,如果一旦被测出灵根,那孩子以后也算是有另一种出路了,王公贵胄也会将自己的小孩送来,他们想让孩子能学点仙术,在这个妖物横生的世间也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这是一个人仙妖魔共存的世界,所以有灵根的人都会学习一些术法保护自己,即使没有灵根,各大剑阁的弟子也会出来收服害人的妖魔来保护百姓。
--
“现在开始进行灵根测试。”明月师姐示意沈子扬将测试灵根的星域灵器打开。
陈最听到这话一下子便从昏昏欲睡中惊醒,然后看了一眼明月师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肃着一张小脸看着接连进行测试的未来师弟师妹,虽是严肃到面无表情地端着,但两个眼睛却是很热切地在测试的人身上望。
姜南撇了一眼陈最,在内心偷笑,明明激动地都要站起来看了还要学着明月师姐那样坐,太可爱了。
姜南拉了下陈最衣袖:“最最,你陪我往前站站吧,我想离近点看,但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
“真的吗!那太好......那好吧,我是为了陪姜姜你哦!”陈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姜南。
“嗯嗯,最最对我最好了。”
人群中突然沸腾了起来,明月师姐也猛然站了起来。
陈最拉着姜南往前凑,发现星域灵器闪出了银色的光。
看着这个光,陈最的心疼了一下,她似乎也曾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道光,银色的,冰冷的,带着剑意的。
灵根为银色代表此人拥有最强的天赋,能够同时修炼水系和金属系的术法,只要好好修炼是一定能修成仙的,陈最羡慕死了,她的灵根是绿色的,最适合修炼木系术法,但木系术法很难拥有杀伤力,所以她每天都在好好修炼学习,除了学习木系术法最适合的疗愈医术外,还在努力提高自己的战斗力。
她暗暗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自己居然羡慕嫉妒到心疼的地步,实在是没出息。
“那个人好像是边叙。”姜姜仔细观察后对陈最说。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呀?”
“我听锦绣坊的柳娘说起过他,他是边府的少爷,他爹是宣城有名的富商,他娘经常来锦绣坊买衣服,柳娘说边叙是很多人的心上人,长得好看不说还聪明,柳娘给我看过他的画像,所以我知道他,没想到他今年也来剑阁了,我记得他好像在家一直有请仙君教他术法的。”
看到周围人都在对边叙的天赋啧啧称奇,大家都觉得边叙会入青云道长门下,陈最看了一眼在看台的师父,她有点纠结,她希望剑阁能来更多灵根强的人,但是不希望他入师父门下,她担心师父会更喜欢边叙。
陈最是被师父在河边捡的,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是也没什么遗憾的,她只在乎师父,姜姜还有剑阁。
边叙测完后面也出现了一些灵根极佳的苗子,今年测出了很多有灵根的人,比之前多收了一些弟子。
接下来便是各位道长选人的阶段了,不出意料,边叙被收入了师父门下,另外还有木系灵根的沈念葵,火系灵根的况野和土系灵根的石溪。
姜南去了自己师父白鹤道长那里,陈最一言不发地站在师父身边观察自己刚来的师弟师妹,她喜欢沈念葵,乖乖的样子好像小兔子。
她感觉好像有人看着自己,陈最从沈念葵身上移开视线,然后转头看到了边叙,但此刻边叙正在专注地听师父说话。
“最最,你带着你的师弟师妹去看看自己房间,熟悉熟悉剑阁吧,”青云道长摸摸陈最的头,又看向边叙他们,“这是你们的师姐,你们要好好相处,对待彼此要像手足一样,以后你们就是共同的战友,是彼此的依靠。”
“是。”几人在台下异口同声,除了边叙。
青云道长安排完事宜就去忙其它的事情了。
陈最轻轻拉起沈念葵的手,学着明月师姐的语气一板一眼地道:“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熟悉一下剑阁。”沈念葵觉得这个姐姐说话很严肃,可是手却软软地牵着她,她不害怕这个姐姐。
“师姐好呀!师姐,我们的房间大不大,我可是带了好多东西来的,本来还以为留不下来,没想到还成为了青云道长的弟子,咱师父平时严厉吗?师姐,你刚刚看到我测灵根了吗,红色的光一出来简直帅炸了......”师父刚走,况野就跑到陈最身边说话。
好吵啊,陈最看了一眼况野觉得很神奇,这人竟比自己还能说。
“况野师弟,你的东西掉了。”边叙举着一个荷包对况野说。
况野离开陈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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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边叙身边凑近看:“啊,这是我的荷包。但是好奇怪啊,我的荷包平时都系得很紧的呀。”
“咳咳,我知道你们现在可能对剑阁很好奇,这很正常,你们每人都会被分到一个房间,房间是随机分的,”陈最看了况野一眼,“不过房间大小是一样的,我们的师父平常在修炼时是很认真的,你们只要好好修炼,认真完成每次的学习任务,我们的师父还是很和蔼的,你们还有其它问题吗?”
“师姐,能,能养宠物吗?我有一只小猫,她很乖的。”石溪小声地说。
“可以的,你不用害怕,我自己也养了一只灵兽呢。”陈最放轻语气,“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那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找房间。”
安置好沈念葵和况野,陈最将边叙带到一个屋子后递给边叙一个传话石,对边叙说:“边叙师弟,你的屋子在这里,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先走了,你想联系我可以用这个传话石。”见边叙沉默地看着屋子,陈最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便转身要走。
走不动。
袖子被边叙拉着。
陈最挑了下眉,将袖子拽回来,疑惑地看着边叙。
“我不想住这里,这太吵闹了。”边叙第一次跟陈最开口。
房间是随机分的,边叙被分到了人最多的院子,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但他不喜欢。
“那你愿意跟我一个院子吗?我住的院子还有一个空屋子,环境很安静,不过这个屋子稍微小一些,没有打算给新入学的弟子使用,其它屋子都住满了,你如果想来的话我给你收拾一下。”
陈最从小在剑阁长大,那个院子是师父亲自为她修建的,里面只有她自己在那住,剑阁的屋子对于很多人来说只能算作宿舍但对于最最来说那是她的家,不过她愿意将她院子的其中一个屋子腾出来给自己的师弟用,她要当一个像明月师姐那样的好师姐。
“只要师姐不介意就好。”
“那你拿着东西跟我过来吧。”
一路无言,陈最又觉得这个人过于安静了。
陈最使用清洁术将屋子打扫干净,便对边叙说:“现在我们也算邻居了,我的屋子就在隔壁,我是你们的大师姐,你有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师姐今年多大?”边叙突然凑近陈最。
一张帅脸撞进了陈最的视线,陈最被惊艳了一下,这人长得的确好看。
“十六岁,怎么了?”陈最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事,大师姐。”边叙对着陈最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
陈最被边叙的一声“大师姐”喊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悄悄翘起嘴角。
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师弟还挺上道,不光长得好看,人也机灵懂事。
“大师姐头上的蝴蝶很可爱。”边叙进屋前冷不丁说道。
蝴蝶?
什么蝴蝶?
陈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照了一下镜子,才发现自己头上插满了花花绿绿的蝴蝶发饰,镜子里的女孩可爱又灵动但是一点都不像大师姐。
“小蝶!”
陈最头上的蝴蝶发饰变成了一只小老虎,它此刻乖乖地看着陈最。
“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头上的?”
“刚刚我醒来时看到你头上比平日素了很多就跑到你头上变成了发饰想为你在那个不认识但长得很好看的小道士面前撑场面!”
小蝶说完还骄傲地看着陈最,等着陈最夸夸。
“......”
原来自己刚刚在边叙师弟面前一直顶着一头蝴蝶,想到边叙刚刚的话她决定收回对边叙的表扬,她现在觉得边叙师弟一点也不乖。
“今天的主人看着有点奇怪诶,我有点不习惯。”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专门为当上大师姐的这一天置办的行头。”
陈最其实也有点不习惯,一天下来脖子梗得好酸。
2. 月亮山遇险
“小蝶,外面怎么了,怎么闹哄哄的?”陈最被外面的一声尖叫吵醒,揉了揉眼睛,向自己的灵兽小老虎问道。
“最最,外面好像有妖气,我先去外面看看,你暂时不要出来。”
小蝶是只会隐身的老虎,平常可以变作蝴蝶跟在陈最身边,她是陈最在外捉妖时救下的灵兽,小蝶感激陈最的救命之恩便与陈最结契,成为了陈最的灵兽。
小蝶飞出去看到外面妖气乍现,新来的弟子院里妖气最重。
不好!看起来那个是石溪和况野住的院子,小蝶赶紧回到陈最屋子,然后把这个消息告诉陈最。
陈最听完就拎着紫藤鞭冲出屋外,然后看到了院子里也被惊醒的边叙。
他刚想开口说话,陈最来不及对边叙解释于是打断道:“留在院里别出去!”
陈最设下保护院子的结界,借着小蝶的灵力就往妖气重的方向飞,临走前她的手好像被什么击中但是不疼,陈最没有细想。
石溪和况野还未曾修炼过术法,院里的其他人也都是新来的弟子,只希望石溪院子出现的是个小妖。
陈最来到石溪房间看到在墙角昏迷的石溪,赶紧走过去为其医治。
石溪猛然醒过来,一看到陈最就哭了起来,然后突然想起来刚刚发生的变故就抽泣着对陈最说:“师姐,况野为了保护我被妖怪抓走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留下那只猫的......都是我不好......”
陈最看到石溪情绪不稳定,安抚道:“石溪,你冷静点!除了况野,还有其他人被抓走吗?”
“他们、他们都被吓跑了,他们跑的时候说去喊救兵,师姐你快去救况野,那是只猫妖,她夜里突然变成了妖怪,向我扑过来,我害怕地尖叫,况野听到后就冲了进来与猫妖缠斗,猫妖就将他抓走了,我去拦她结果被她打晕了。”
陈最将石溪扶到床上,然后在屋内布下防护结届。
“你先回到屋子,千万别出去,我现在去救况野。”
--
那只猫妖应该修为不浅,白日里猫妖不敢作怪,隐藏自身妖力骗过了剑阁道士,装作乖巧的普通小猫被石溪收养带了进来,夜里它大概是打算将石溪吃掉的。
刚刚屋子里有火烧的痕迹,况野应该是在危急中触发了火系灵力,猫妖被火激怒便将况野掳走。
只是不知为何它放过了石溪。
猫妖这种妖物最喜欢在吃掉猎物前对猎物进行虐杀折磨,现在得赶紧找到况野,他的处境不容乐观。
九幽山下镇压了许多作恶多端的大妖,昨日天机道长观测到九幽山有异动,师父和各道长昨夜便去了九幽山布阵施法,临走前还布下结界以防妖魔进入剑阁作祟,结果谁知这邪祟竟是一早就被带进了剑阁。
也是她大意了,早上该认真检查一下小猫的,刚刚她在石溪屋子察觉到明月师姐的灵力,师姐他们现在应该都知道况野遇难的消息了。
陈最正在思考况野的去向时,口袋的传话石闪了一下。
“况野,是你吗?”陈最小声道。
“师姐快来救我,我被绑在了月亮山脚下,她把我丢在这就跑了。”
月亮山?
听况野的语气,他现在应该还没有那么糟糕。
那猫妖没有立即吃掉况野也没有守在况野身边折磨况野,看来是另有打算。
可为何把况野绑在了月亮山?
月亮山乃是灵力极为纯净的地方,地势险要诡谲,地形分布就像一个辟邪阵图,妖魔不敢久留,普通人也不敢踏入。
里面有一仙洞,洞里可通往不同的世界空间,不少修仙之人会进入此地寻找自己的机缘,以此磨练心志提升修为,其中有一些人意志不坚定,丧命于异世,所以近些年很少有人愿意去月亮山修炼。
“师姐,况野被猫妖绑到了月亮山,我知道此事反常,其中必定有诈,但况野并未修习过术法,处境凶险,我得先去救他。”陈最给俞明月的传话石留下了一句话。
“小蝶,我们去月亮山。”小蝶化作灵虎,背着陈最冲向天空。
月亮山烟雾缭绕,刚靠近此地便感受到一股浓郁的灵气,陈最并未来过月亮山,月亮山被浓雾和高大繁茂的植被覆盖,陈最捏诀打坐,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树木。
找到了!陈最在其中一棵树木身上感受到了猫妖和况野的气息。
“小蝶,往西南方向!”
陈最看到况野了,他被绑在一棵树上。
况野激动地望着陈最:“师姐,你终于来了,我在这儿!”
“刚刚猫妖把我带到这里,我害怕极了,以为她要吃我,谁知她将我绑在树上就离开了,”况野接着说,“然后我想起师姐你给我的传话石,就试着联系你,幸亏我把它一直戴在脖子上。”
陈最解开况野身上的禁锢:“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离开这。”
况野脸色忽地一变,猛然将陈最扑倒,俩人刚刚身旁的大树轰然倒下。
猫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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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此刻看起来愤怒极了。
月亮山对妖魔的压制力量使猫妖躁动难耐,她看看突然出现的陈最和被解开禁锢的况野然后开始攻击陈最,只见她亮出三尺长的利爪刺向陈最。
陈最堪堪躲过攻击,她用藤鞭卷起况野甩到了灵虎身上,灵虎明白陈最的意思,她让自己先带着况野离开,灵虎嘶吼一声飞向天空回头看了陈最一眼,转身离去。
“你干嘛,放我下来!我不能抛下师姐!”况野喊着要灵虎回去。
“闭嘴!你在那只会给主人添乱!我先将你放到安全的地方。”
况野不说话了,他痛恨自己还不会术法,如果自己在家勤勉一些,至少提前学习一些剑法,也不至于留下师姐独自面对恶妖。
陈最攻击不到猫妖,她的木系术法本就不适合战斗,平常对付一些小妖还行,可这个猫妖妖力深厚,即使她的妖力现在处于被月亮山压制的情况下,陈最也不是她的对手,陈最只能躲过猫妖的攻击来拖延时间,师姐已经提前收到传话,应该很快就赶来了,她现在只要拖到师姐过来救她就好。
猫妖看出她只避不战,拖延时间的念头:“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真是做梦!你既然放走了那个男道士,那我就只好把你带走了!”
猫妖甩出自己的两根尾巴缠上了陈最手上的鞭子然后猛然将陈最拖曳过来,欲将利爪刺向陈最,陈最暗道不好,恐怕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就是舍不得师父和姜姜。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没有到来。
猫妖被一道剑光击中尾巴,尾巴是猫妖命门,她本是存了十足的把握要将陈最一击击中的,不想出现了意外,猫妖被强烈的剑光逼出了退意,但想到那个人,她又咬牙向陈最扑去,边叙的剑突然变弯将陈最卷到了自己怀里,然后又一掌击中猫妖。
陈最震惊地看着边叙。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猫妖妖力渐弱,趴在地上然后暗自咬牙,手动弄断了自己的其中一根尾巴拼死爆发出强大的妖力,陈最和边叙来不及躲避被妖力击晕在地,猫妖又用另一根尾巴将二人卷走,将人带到了刚刚设好的阵法中间。
小蝶刚赶过来就看到陈最和边叙被猫妖带走,然后赶紧跟过去想要将陈最夺走就见猫妖带着陈最二人消失在阵法里。
小蝶大怒,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她不会启动异世界的阵法,眼下得赶紧去告诉师姐,小蝶立即做出决定然后回到况野身边,带着况野离开月亮山,飞往清辉剑阁。
3. 身中情蛊
陈最是在一个破庙醒来的,醒来时自己和边叙都被绳子捆着,普通的麻绳很容易就解开了。
许是那猫妖受伤严重或者是觉得他俩不会轻易醒过来所以随便就将他们捆了,甚至没有用妖力。
但其实陈最并没有被猫妖舍下一条命后爆发的力量所伤到,大概是因为晕倒前边叙竟然牢牢地挡在她面前,为她抵挡了很大的妖力冲击。
陈最还记得他晕倒前还不忘将自己护在身下,仿佛自己是他很在意的人。
为什么?
她想不通为什么边叙会来到月亮山,又为什么会拼死保护自己。
莫非他是将师父先前的教诲放在了心上,所以将她当作亲人来保护?
想到这里她心中酸涨感动,这是除了师父和姜姜外第三个不顾自己安危,冒死救自己于危难的人,她要是能活着回到剑阁,以后一定好好疼他!
她有满腹的疑问想问边叙,可是边叙现在还在昏迷,她刚刚已经探查过边叙的根脉,为边叙进行了简单的医治。
猫妖将他们带到了山洞里的其中一个异世界,猫妖应该也是受了很重的伤,所以现在不见踪影,许是为自己疗伤去了。
陈最本来还庆幸猫妖大意地将他们简单捆起来,并且自己也早早地醒了过来。
结果谁知真正困住他们的是这间破庙,这个庙的周围有很强的妖力禁锢,应该是猫妖一早就设好的,比起之前对况野的禁锢,这个禁锢更为强大,以她现在的力量还无法挣脱。
且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他们想出去就只有靠自己想其它的办法了。
陈最刚刚试图用传话石联系师姐,结果传话石没有任何响应,看来异世界用不了传话石,那即使等师父从九幽山回来应该也联系不上师父。
她想到了与小蝶结的灵兽契,陈最试图在神识中感应小蝶,如果能感应到小蝶那她至少能与师父他们联系,然后知道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小蝶,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陈最在神识里呼喊小蝶。
“主人你终于联系我了!我刚刚已经告诉师姐你被猫妖带到了异世界,但是师姐说一旦进入异世界就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联系不上了,除非有结契的关系,她现在正在试图联系师父,师父他们还没回来,主人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被带到了一个禁锢很强的破庙,我无法解开,你赶紧去找师姐问问有什么更强的术法来解开这个禁锢。”
“好的,最最你等会儿。”
陈最在周围设下了密密的阵法,以防猫妖突然出现,接着陈最又将自己的指头咬破,给边叙喂自己的血。
自己之前为学习医术尝了不少草药,所以血液具有微弱的固气疗愈能力,陈最接着又为边叙疏通根脉间错乱的灵力。
现在不能坐以待毙,自己解不开禁锢,师姐又还没有找到办法,边叙得赶紧醒过来,万一猫妖突然冲进来,陈最是无法将边叙护住的。
“师弟,你快点醒过来吧,要不我们都会死在这的。”陈最有点哽咽,她好想师父啊,她还没有好好孝敬师父呢,她不想就这么死在异世。
陈最想到这里突然有点慌乱,她莫名生出了一个不该有的念头,边叙不会死了吧?
虽然她早就检查过根脉,如今也恐慌了起来,她去探边叙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陈最暗暗舒一口气。
“你在干什么?”边叙突然醒过来盯着看着陈最的手。
边叙此刻脸色苍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陈最还是在他脸上品出了几分对她的无语,好像是在说自己哪有那么轻易死去。
陈最悻悻地将手收回来,转移话题:“现在怎么办,这个庙周围被猫妖设下了禁锢,猫妖所用妖力很强,我解不开禁锢。”
“最最,师姐说有一个破浪阵可以解开禁锢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还用不了,师姐说她现在要送我进月亮山,她向自己的父亲要了开天斧,这个法器可以解开任何禁锢。师姐开阵送我去你进入的异世,只有我能感应到你,找到你所进入的异世,主人你不要怕,我现在就带着开天斧来救你!”
小蝶的声音突然在陈最的神识中响起。
边叙观察了一下破庙周围的禁锢然后思索了一下,眉头轻皱:“我知道有一个破浪阵,此阵凶险,非灵力修为高的人不能使用,我如今受了重伤,暂时无法使用此阵,除非......”
边叙顿了一下,然后不说话了。
“除非什么?你快说呀”陈最焦急地追问,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欲言又止,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此刻陈最的脸上全是对活命的渴望,这个时候倒是把清冷大师姐人设抛在脑后了。
陈最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小蝶进来,但是异世凶险,她不想让小蝶跟着自己受罪,也想着小蝶留在剑阁能帮助自己联系师父师姐,现在听边叙的语气还有其它的办法,一下子燃起了希望。
“除非我们结下道侣契,我可将灵力修为通过神识皆数渡到你的身上,然后我将阵布好后你向阵眼施法解除禁锢,”
边叙见陈最犹豫,一脸苦恼地表示,“眼下只能这样,还请师姐放心,等我恢复灵力,我肯定会与师姐结契。都是师弟无能,未能抵过猫妖的攻击,受此重伤,现在连个阵法都不能解开。”
边叙说完还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自责不已。
陈最起初对边叙的这个方法很是抵触,她怎么能轻易与人结下道侣契,而且那人还是自己的师弟,然后又看到边叙脸上少见的苦恼神色和边叙为了保护自己而留下的伤,瞬间觉得自己还没有师弟识大局。
“原来结个道侣契就行了呀,早说嘛,道侣契而已,到时候我们再解开就好了。师弟千万不要自责,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陈最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安慰边叙。
“那现在就开始吧。”边叙嘴角轻轻扬起。
“行、行啊。”
边叙快速捏诀,然后拉起陈最的手进行神识相触,结契完成。
动作快到陈最恍惚了一下,有种上当的感觉。
边叙刚刚的触碰使她心跳了一瞬,陈最脸有点烫,然后害怕被边叙看出她的不自然赶紧出声:“你赶紧给我渡灵力吧,我们得快点离开这。”
陈最背对着边叙打坐,边叙走到陈最后面,然后紧挨着陈最坐下,陈最觉得俩人靠得太近了就想悄悄往前挪下屁股。
“师姐别动,我要开始了。”
陈最于是不动了。
边叙的灵力很纯厚,像水一样慢慢流进了陈最的身体。
陈最苍白的小脸立马红润起来,陈最刚要高兴自己好像恢复了灵力,然后突然根脉开始刺痛:“嘶,好痛!”
边叙停了下来,然后拉起陈最的手施法为她镇痛。
“先委屈一下师姐,用这个方法渡灵力是有点痛的,以后就不用这个方式了。”
“难道还有其它不痛的方式吗?我们刚刚为什么不用另外的方式?”陈最听完边叙的话有几分埋怨,她最害怕疼了。
边叙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陈最,握着陈最的手的力道却稍微重了几分。
陈最察觉到自己的手还被边叙握着就赶紧抽回来。
边叙没有回答刚刚的问题,只是说:“我先去画阵,然后一会儿你施法破除禁锢。”
边叙说完就开始专注的布阵了,陈最的心现在终于安定了一些,等边叙画完阵,他们就能施法离开了。
然而事情总是会在刚发生转机的时候变得糟糕。
陈最感受到了猫妖的妖气。
而且比之前更为浓郁,更为强大。
她来了!
陈最瞬间就启动了之前设好的阵法。
杀阵起。
阵法中的藤蔓向猫妖来的方向绞杀,结果被猫妖挣脱撕碎,猫妖冲到陈最面前伸出利爪,陈最偏身躲过,身后早已等候的有毒巨藤抽向猫妖,猫妖刚刚往前冲的势头过猛以至于来不及躲避巨藤,陈最眼睛亮了一下,这下猫妖必死无疑!
此时却突然有一道黑雾将猫妖卷走,猫妖欢喜地看向来人然后在那人怀中化作猫咪。
那人长相阴柔,面容苍白,一幅瘦弱书生的样子,轻轻地抚摸着猫妖的头,然后对陈最表达歉意:“姑娘抱歉,猫咪顽劣调皮冒犯了姑娘,在下向姑娘赔罪。”
边叙刚刚在猫妖来的时候还在头也不抬地专注设阵,然后感知到这个人的气息后在神识里告诉陈最设下保护阵法,一定做到只防不攻。
边叙手上加快了速度,他无法确定来者的身份,但刚刚的那股黑雾像极了师父之前描述的妖怪貔犰,它只进不出,善于吸收别人的灵力和攻击,然后还以强过对方攻击的十倍力量。
陈最警惕地看着来人,右手则快速捏诀设下保护阵,对那书生说:“你这猫咪掳走我的师弟,又将我二人抓到这里,岂可用顽劣调皮粉饰其罪过!”
“她只是想将你二人抓来给我做药罢了,这样爱护主子的猫,你们竟然忍心折她一命,”书生轻柔的拍了拍猫,“现在就杀了你们!”
书生话音刚落,便甩起粗壮的巨藤鞭打陈最,与此同时猫妖也一跃而起向陈最扑去。
陈最牢记边叙的嘱托,右手立刻祭出保护阵,躲过藤蔓和猫爪。
猫妖紧追不舍。
书生卷起黑雾,化作利剑,刺向边叙,却被陈最一早设下的阵法挡住,边叙此时在神识对陈最喊道:“法阵已成,快过来!”
陈最晃过猫妖,将紫藤毒刺扎中她,猫妖凄厉地叫起来,书生竟也吐出一口黑血,书生一掌劈中陈最,欲将猫妖和陈最一同带走,边叙趁机提剑砍向猫妖尾巴。
尾巴被剑砍断,猫妖气数已尽。
书生也突然倒地不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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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灰白发青,皮肤腐烂发臭,样子就像是死了很久的腐尸,猫妖缓缓爬向书生,眼睛深深地凝望着书生,而后气绝身亡,吐出了一颗红色的玉石。
陈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拿起玉石查看。
边叙还在思索这块玉石的来头就见陈最要拿起玉石。
他猛然出声:“别靠近它!”
但是来不及了,玉石突然钻进了陈最身上。
陈最被惊住了:“啊啊啊啊,它在我身上消失了!我不会死吧?!”她惊恐地在身上翻找玉石。
“不会死,但是你中了情蛊。”
“???!”陈最觉得边叙在说疯话。
“猫有九条命,我们刚见到猫妖的时候,她就只剩下了两条命,却还自断尾巴拼死将我俩抓走。”
边叙接着道:“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彻底就又来到庙里与我们缠斗,一见到书生便变得乖顺听话,动作和神情俨然一副对书生用情至深的样子。但是猫妖一受伤书生紧接着吐血,猫妖气数尽,书生也命绝倒地。这显然不是单纯的用情至深,而是猫妖被情蛊所控,与书生结下了共生契,书生借着猫妖的妖力续命,然后修炼貔犰邪术,生吞修道之人来塑造身体,以求活命。”
边叙看着陈最的眼睛:“这颗玉石大概就是使那猫妖身中情蛊的夕落玉。”
边叙还知道,身怀夕落玉的人如果第一时间闭上眼睛然后简单地施法将玉石逼出体外,再将玉石摧毁就可免受情蛊牵制,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就会慢慢喜欢上第一个与自己对视的人。
陈最看着边叙的嘴一张一合,嘴巴好好看啊,好想亲一口。
陈最狠狠地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她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念头!
陈最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怕自己被边叙看出自己的异常,于是扭头不再看边叙:“那我现在怎么办,我、我还没有喜欢的人,应该不会被这个什么奇怪的玉控制吧。”
她有点想哭,然后想起了师父,师父肯定知道方法,陈最刚想将小蝶唤出来让它问问师父回来没。
“师姐为什么转过身?”边叙突然开口。
“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师姐现在想抱我,亲我,对吗?”边叙的声音在陈最耳边炸开。
边叙从背后轻轻抱住陈最,陈最被他突然的举动激得微微颤抖,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师弟心动,难道是因为她体内情蛊的作用对象是他?
但是为什么会是边叙,她因着救命之恩是打算将边叙当作和师父姜姜一样的家人看待的,不该这样的。
陈最挣开边叙的怀抱,端出大师姐的样子:“师弟,你比我更了解这个玉,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受了玉石的影响才对你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尽早解决问题。”
“不该有的念头......”边叙重复了一遍。
“对啊,难不成你喜欢我?”陈最语气严肃,她觉得不可能有这种情况,但是又无法解释刚刚边叙对自己的冒犯,“我告诉你,我不会喜欢比我小......”
“我知道。”边叙很快将陈最的话打断,似乎很不想听陈最接下来的话。
“之前教过我的仙君师父跟我说过身怀夕落玉石的人会喜欢上离自己最近的人,刚刚只有你我二人,所以师姐应该会受情蛊影响对我......不过我先前也只是听师父这样说,刚刚拥抱师姐也只是想确认师姐的症状是否如师父所说。”
“而且我看师姐面色不佳,不忍看到师姐痛苦,所以才唐突了师姐。”
边叙说完就作势要脱掉上衣。
“你干嘛!”陈最连忙阻拦。
开玩笑,他现在脱掉上衣简直是在折磨她好吧!
“师弟愿负荆请罪,这样才能弥补一些刚刚的过错。”
“不用不用,你也是为了我好。那你可知解掉这情蛊的方法吗?”
陈最不打算告诉师父了,她不想将自己中了情蛊然后作用对象还是自己的师弟这件荒唐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等他们解开情蛊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了。
“此玉难解,需要找到洞穴中各个异世界的相思子服下。”
“所以说我们还得去其它异世界?!”早知道她的手不那么快了,这块破石头轻易地就进入了她的身体,解开它却竟是这般困难曲折。
陈最心里着急,于是立刻向破浪阵施法,解开了破庙的禁锢。
得赶紧离开这里,动身去找相思子。
临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猫妖。
猫妖长得很美,修为也高,而且应该还保留几分善意,毕竟她后来抓到况野后就放过了曾经帮过她的石溪。
如果没有被情蛊控制,被书生利用作恶害人,她不会死得这么惨的。
九只尾巴都断了,说明她实际上死了九次。
这情蛊当真是可怕!
4. 她好像被师弟撩到了
他们终于从庙里出来了。
陈最却开心不起来,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剑阁了,但现在看来是遥遥无期了。
她心里难受,身体也不舒服。
她想靠近边叙,却不想受情蛊所控违背本心,尽管她觉得多次救她的小师弟不会像那个阴险的书生一般利用她。
陈最心中渴望得到边叙感情的回应,但理智告诉她自己并不喜欢边叙。
小蝶刚刚给她发消息说师父已得知陈最和边叙的处境,告诉他们唯有历经异世界的机缘,方能找到入口,回到剑阁。
但是师父让陈最不要担心,他之前去过陈最掉入的这个世界,里面有他的熟人玄机道长,他们可去桃仙山寻求玄机道长的庇护,以防在历经属于自己的机缘时遭遇不测。
陈最把消息告诉了边叙,师父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在这个异世界不会吃太多苦头就能回去了,但是陈最还想找相思子解开身上的情蛊,那她就不得不去其它异世界奔波。
她不敢一个人去,而且在情蛊的作用下她很依赖边叙。
现在的她不再思念师父,不再思念姜南,也不再思念剑阁。
她只有一个念头。
她想跟边叙在一起。
以她现在的状态,她如果跟边叙分开然后一个人留在异世的话,肯定会受到情蛊的折磨。
目前边叙还在她的身边,但是她内心依然躁动,依然不满足,想要离边叙更近。
可是她又没有理由让边叙冒着生命危险陪自己穿梭于各个异世,被情蛊所困的只有她自己,他如果想回去的话,她也不能阻拦,毕竟算起来他们刚认识一天。
对于陈最来说,情蛊是必须要解开的!
异世凶险,但她已做好死在异世的准备。
大不了也就一死,但情蛊可是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冒险试试将相思子集齐。
如果边叙要离开,她也不会怪他,无非是多受些相思之苦,她咬牙忍忍就是了。
陈最在心里下定决心后,顿感轻松:“边叙师弟,我们现在就去找玄机道长吧。待你我经历完机缘就可以回剑阁了,只是我想去找相思子,所以不能同你一起回去,你回去后不要告诉别人我中了情蛊,我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我不走,师父此先教导我们同门之间要相互关爱,”边叙的语气坚定,“而且我怎可抛弃师姐,莫非师姐将我当作贪生怕死之辈?”
“我怎会这样想,师弟多次舍生救我,我早已将你当作亲弟弟看待,”
“不是亲弟弟。”边叙打断。
陈最说到这里的确有点心虚,又补充道,“虽然,虽然我现在身中情蛊,对你的感情有点不受控制......但是等我解开情蛊后一切就回到了正轨。”
陈最接着说:“况且异世界凶险,我不想连累你。你回剑阁的话,师父他们不会怪你的。你到时候就跟他们说是我自己想提高修为才呆在异世界不回来的。”
“可是我自己想陪着师姐,我担心你。”
边叙看着陈最,专注地,认真地,不容置喙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陈最怔了一下。
心跳得好快。
扑通。
扑通。
可恶的情蛊又开始了,它让自己变得好奇怪!
边叙说完走向陈最,一脸担心:“师姐,你耳朵好红啊!”
“刚打完架,太热了。”陈最面无表情。
“是吗?但是我有点冷呢,大概是的灵力损失太多了,师姐能拉着我手帮我暖暖吗?”边叙虚弱地询问,看着有点可怜。
这个世界已入深秋,越吹越急的秋风扫过去的确让人感到几丝寒意。
陈最于是上前终于拉上了边叙的手,她是为了帮灵力受损的师弟取暖才牵手的。
与此同时她刚刚一直躁动的心也终于得到了平静。
--
俩人就这样一路牵着手来到了一家客栈。
差不多一天之内打了两架,此时陈最与边叙都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先去客栈歇歇脚的想法。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陈最回答道。
老板娘看了他俩一眼:“好嘞!上等双人间一个!您二位的房间在二楼左拐最里面那个。”
“什么双人间?我们要两间单人房!”陈最连忙开口。
老板娘疑惑:“哎呦,真是不好意思!看着您二人牵着的手我就误会了,客官见谅啊!那你们就往二楼右边走吧,那里有两间房。”
陈最见老板娘误会赶紧松开边叙的手但也不知道怎么对老板娘解释就急慌慌的推着边叙上楼。
边叙有一瞬感到委屈,屈了屈手指,忍住了想将陈最的手拉回来的冲动。
她总是这样,总是在外人面前与他第一时间划清界限。
他却偏要与她牵扯不清,当下未来,生生世世!
边叙的情绪一时间有点难以控制。
但是现在还不能着急,不能吓到她,边叙闭眼,稳了稳心神。
“师弟,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出发。”
陈最伸手想要拍拍边叙的肩膀,却被他侧身躲过。
“师姐如果嫌弃我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靠近我了。”边叙低着头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竟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陈最被边叙突然的情绪和莫名的话弄得愣在了原地,她什么时候嫌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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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边叙简直莫名其妙,凭什么随意误会她后又什么也不说,还转身就走了。
陈最越想越气,她要去找边叙问个清楚。
她带着被人误会的火气和说不清楚的委屈,怒气冲冲地推开了边叙的门。
嘶,好痛。
她撞到了站在门后的边叙。
边叙一把搂住了陈最的腰:“师姐为什么还来找我?方才师姐松开我的手,一副急于与我撇清关系的样子,我以为师姐讨厌我。”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边叙将头靠在陈最的肩膀上闷闷地出声。
陈最被边叙紧紧抱在怀里,她浑身僵硬,想要推开边叙。
但是此刻的她觉得好舒服。
她喜欢被边叙抱着,原来拥抱比牵手还要舒服。
陈最被自己的想法惊醒,她开始挣扎起来,然而边叙抱得很紧。
越挣扎越紧。
边叙静静地拥着陈最。
陈最听完边叙的控告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回抱了边叙,她感觉到边叙的背僵硬了一瞬,看来师弟真是被自己刚刚的举动伤到了,她轻轻地拍着边叙,想让他不再难过,然而她自己也感到委屈:“我刚刚的确是怕被人误会,毕竟我们的身份不是别人想的那种关系,但是我并没有嫌弃你,我也永远不会嫌弃你的!”
边叙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和微微的呼吸声从陈最耳边传来,有点痒。
陈最有几分不自在。
边叙终于松开了陈最,眼睛专注而炙热地看着陈最:“师姐要记得今日说的话。”
然后边叙微微弯腰向陈最靠近,将她耳边弄乱的头发整理好,笑着对陈最说:“师姐晚上好梦。”
--
陈最躺在床上心里乱乱的,她不知道是因为情蛊的作用还是刚刚边叙紧紧的怀抱。
亦或者是因为边叙刚刚的专注的眼神、刚刚的突然靠近。
她的心口很热,甚至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出边叙的脸。
陈最苦恼地蹬了几下被子。
她好像被师弟撩到了。
但是困意很快就向陈最袭来,她于是不再乱想,进入了梦乡。
这边陈最已经睡着但是隔壁的边叙却睡不着了。
刚刚最最抱他了,她好久都没有抱过他了。
自从那个人出现,她甚至都很少看她一眼,她的眼里只有那个人!
但是没关系,这次他会紧紧拉住她,不让她眼里再出现任何人。
就像刚才那样,她的眼里只有他。
她的喜怒哀乐都只能在他的怀抱里发生。
师姐,我好爱你啊。
喘息声在深夜中响起,边叙闭上眼睛想象着、渴望着陈最。
5. 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
“姜南师姐?你怎么在这里?”况野听说陈最被困在异世界就偷偷下山回家裹了一些金银珠宝和法器,留下一封信就来到了月亮山。
这两天他一直在学进入异世界的法阵,他要去救师姐。
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力,但是他家有钱,他也带了很多法器,希望这些能帮到师姐。
况野刚找到月亮山的那个洞穴就看到了正在施法布阵的姜南。
姜南看到他也很惊讶:“你不会也要去异世界吧?”
“陈最师姐为了救我才落难于异世,我想进去帮她。”
“你修为不高,甚至还没有正式修炼术法,你进去即使找到最最,也只会添乱。”
姜南看到况野就来气,就是他连累最最遇难的,虽然她明白同门遇难时本就该挺身而出,出手相救。
但是道理是道理,感情方面来说她讨厌死况野了,听闻最最在进入异世前还与修为很高的猫妖打了一架,说不定还受了伤。
姜南越想越着急,然后加快施法设阵去找陈最。
况野见此也进了阵法,姜南想要阻拦已来不及。
他们进入了异世,但被送到了另一个世界。
--
陈最此刻的手被边叙牵着。
边叙说不信陈最昨日说的话除非陈最证明自己是真的不嫌弃他,于是陈最的手便被边叙牵着了而且还不允许她为避嫌在别人面前把手松开。
说实话陈最已经有点牵习惯了,而且她目前这种状况正找不到理由怎么牵手呢,最好边叙也赶紧习惯。
“边叙师弟,你为什么来剑阁修炼?我见你修为术法都很厉害,而且听说你家为你专门找了仙君师父来教你。”陈最真的很好奇。
“为了找一个负心薄情之人讨个说法。”边叙撇了一眼陈最,语气听着有些咬牙切齿。
“她也在剑阁吗,你找到她了吗?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认识呢!”陈最本是闲聊,不曾想到师弟竟是因为情伤才来到剑阁。
而且听完师弟的话,不出所料,陈最的心果然酸涩了几分,隐隐还有些疼痛。
但她已经习惯了,她只是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伤到了师弟,姜姜不是说师弟在山下挺受欢迎的嘛,而且她目前也觉得师弟是个可靠的人,长得也不错,性子单纯,就是内心有点脆弱,容易多想,想必是被姑娘伤透心了所以才这么敏感。
“已经找到了,但她已经将我忘记了。”边叙面无表情。
“啊......你别伤心,既然她将你忘记了,那你就别找她了,好聚好散,看开点吧。”陈最半天憋出来一句干巴巴的安慰。
“没关系,我不伤心。”没关系,忘记了就再想起来好了。
好聚好散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没好过,怎么就可能这么散了。
“师弟,你身上还有钱吗?我走得急,身上带的钱太少了。”陈最转移话题道。
她看到前面有一家卖衣服的店,正好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漂亮衣服,在客栈的时候她就一眼看到了老板娘身上穿的好看衣服,样式材质都与她的不同,老板娘身上的衣服色彩鲜艳,有很多亮片和彩线在衣摆点缀,她一早就决定若是路上遇到了衣服店,她肯定要给自己和姜姜多买几身衣服带回去。
边叙从身上拿出沉甸甸的钱袋子给陈最看。
不愧是富商家的少爷!这钱袋子看起来也太沉了!
陈最立马就眼睛亮亮地进了店铺。
里面的衣服用色都很大胆,款式也很独特。
陈最喜欢绿色,为自己挑了一件很衬肤色的纱裙,还为姜姜挑了几件鹅黄色,剪裁看着很复杂的裙子。
然后她看了一眼边叙身上穿的青色衣衫,就挑了一件很有少年气的青色衣服给边叙。
“师弟,你过来试试这件衣服吧,看看合不合身。”她不了解边叙的衣服尺寸,只是大致估了一下。
陈最说完也迫不及待地去试衣间穿自己的新裙子。
边叙拿起陈最为她挑选的衣服,嘴角微勾,她还是喜欢给自己挑衣服。
“客官这边请。”店里的伙计告诉边叙男子试衣间。
陈最拎着裙边,在镜子前臭美,然后等着边叙出来。
边叙束个高马尾,又穿上刚刚陈最为他挑选的衣衫,身形笔直修长,一双桃花眼明亮澄澈,边叙刚从试衣间出来,眼睛就一下子抓到了陈最,他的目光灼人,一瞬不瞬地与陈最对视。
陈最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慌乱移开视线,不再与边叙对视,陈最险些醉在边叙的眼睛里。
她对边叙和自己的衣服很满意,就果断撂下银子,付钱走人。
陈最觉得自己刚刚肯定很有气派,要是在以前,她必定会与店家为价钱好一番拉扯。
陈最心里高兴,她越看边叙越觉得顺眼:“师弟,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不愧是她亲自挑的衣服!
“师姐喜欢吗?”
“喜欢!”
“人还是衣服?”
“都喜欢!”师弟长得好看不说还大方,简直是个行走的钱袋子,谁不喜欢钱袋子呢!
边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欣喜地看着陈最就要追问,就听陈最接着说:“我觉得师弟喜欢的那个姑娘肯定与你有什么误会,等我们回去了,我去帮你说和。”
陈最觉得师弟与自己的心上人肯定有什么误会,既然师弟还放不下,而且她觉得师弟是一个非常值得托付的人,也许她可以帮师弟在他心上人面前说几句好话。
边叙面色瞬间就淡了下来,他刚刚差点就信了。
陈最神采奕奕地在边叙身旁说话,一张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但是说出来的话边叙一个字都不想听。
好想把她的嘴堵上,不用手。
边叙的喉结快速地滚动了一下。
陈最发现自己滔滔不绝,边叙却一言不发。
她赶紧住嘴,想必是又让边叙想起了伤心事。
又见他面色不佳,她靠近边叙,拉上边叙的手为边叙渡灵气暖手,然后担心道:“你现在灵力修为还未完全恢复,若是你身体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边叙面色和缓了许多,他回握住陈最的手,对陈最感激地笑笑,然后又咳嗽了几声:“如此便多谢师姐了。”
说完身子还往陈最身上靠,样子似乎难受极了。
陈最见此又为边叙渡了些灵力,身子也向边叙凑近。
“师弟,我见你气色好像比昨天还差,有可能根脉受损,遭到灵力反噬了。我今夜为你好好诊治,帮你修复一下根脉吧。”陈最担心道。
她握着边叙的手,想要查看一下边叙的根脉,但发现一无所获,可是边叙的脸色又突然变差,她找不出原因便想着晚上休息时可以好好查看一下病因。
他们现在还是得尽快赶路因为时间紧迫,他们拜见完玄机道长后还得去找相思子,路上还有可能遇到机缘,遭遇麻烦。
“麻烦师姐了,咳咳咳......”边叙又咳了一会儿。
“不麻烦、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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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都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
边叙看到陈最自责,于是赶紧停下对自己穴位的施法,止了自己的咳嗽。
“师弟,我突然想起来你我被猫妖击晕前,你为我挡下了猫妖的杀招。为什么?我虽是你的师姐,可那天我们刚刚认识,你没必要如此护我的。”
陈最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不解地开口,“而且你那天为什么也来到了月亮山?”
“我那天在师姐身上施了法,上面有我的灵力,我循着我的灵力便找到了师姐。”
陈最想起来好像她离开院子前的确有被一个东西击中,原来是边叙对她施的法。
“虽然我与师姐是第一天认识,但我对师姐一见如故,也感激师姐刚开始对我的照拂,我不忍师姐涉险,才贸然在师姐身上施法。”
“然后就看到师姐被猫妖击倒在地,师姐已经受伤肯定不能抵挡猫妖最后的杀招,所以我才将师姐护住。”
“但你不必因师父之前的教导就不顾自己安危来救我。”陈最没想到边叙居然如此关心她。
“不全是因为师父的教导。”
陈最心里痒痒的,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漫开,这是前两天从未有过的感受,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一种很陌生的情绪但是她并不反感。
但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边叙刚刚的话。
她想离他更近一点。
“边叙师弟,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陈最沉默一会儿后突然开口。
“我、我不舒服,因为情蛊。”陈最胡乱解释道。
边叙一下子抱住了陈最。
“师姐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边叙在她耳边这样说。
陈最有些不明白边叙的话,她早知道自己很开心。
“姐姐,你喜欢花吗?让哥哥给你买束花吧。”一个小女孩突然走过来看着他们。
陈最一下子离开了边叙的怀抱尴尬地看着小女孩手里的花。
边叙脸色臭臭的,他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小女孩。
小女孩看着面色不佳的边叙有点怯怯地,但还是鼓起勇气:“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
边叙边叙看到自己吓到女孩,就缓和了一下自己刚刚的郁气,然后看了一眼女孩手中的小雏菊,就要伸手给女孩钱。
“给你,我想要那束小雏菊。”陈最先一步掏出了钱。
“谢谢姐姐!哥哥和姐姐真是‘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小女孩甜甜地对陈最说。
陈最知道小女孩应该是见到同行的一对男子和女子都会说这样的好听话,于是她就懒得解释了。
边叙却很高兴,还伸手又给了小女孩一块银子。
小女孩被手中的银子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哥哥,不用这么多钱的,你给太多了。”
“没事,你收下吧,哥哥高兴给你。”
“谢谢哥哥!”小女孩开心地走了。
陈最将花送给了边叙:“刚刚见你好像喜欢这束小雏菊,我买来送给你吧!”
边叙眼睛亮亮地盯着陈最,然后接过了小雏菊,还摘下一朵自然地插在了陈最头上,陈最由他去了。
“师姐不也最喜欢小雏菊吗?”
“你怎么知道?!”陈最惊讶。
“我就是知道。”
“你刚刚在高兴什么?”
“我就是高兴。”边叙不告诉陈最。
莫名其妙!陈最默默吐槽。
6. 奇怪的玉佩
“最最,姜南和况野去异世界找你们了,他俩留下一封信说要去异世找你,”小蝶的声音传来,“但是他俩不一定能去到你的异世。”
“什么?!简直太冲动了!”陈最狠狠皱了下眉头。
边叙察觉到陈最的情绪:“师姐,你怎么了?”
“姜姜和况野师弟也来异世了,姜姜虽然法力很高,但是况野师弟不会术法。”她担心况野连累姜姜,要是姜姜一个人的话,她倒是不会担心了。
“你担心况野师弟?”边叙试探。
“是啊。”
边叙嘴角的笑慢慢消失。
陈最又接着补充:“我担心他连累姜姜,他不会术法,跟着进来添什么乱啊,真是的!”
陈最不担心姜姜一个人进来,因为姜姜是火系灵根,她平时虽然会偷偷下山学剪裁,但是姜姜聪明而且她都是完成了术法训练任务才下山的,如果姜姜自己进入了异世,陈最是不会担心的,还觉得说不定姜姜会经历机缘后而修为大涨。
“师姐不用担心,他们既然选择进来,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边叙安慰道。
陈最也只能这样想了,她现在联系不到姜姜,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只希望她进入下个世界时会与他们相遇吧。
“师弟,相思子是不是一种特殊的红豆啊,它能解夕落石的情蛊肯定在商铺买不到,那我们去山上找找应该能找到吧。”
“它不是一般的红豆,它寄生于情感,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它可能就寄生在我们身边的人身上,任何人都可能被它寄生。”
“那岂不是想要找到相思子如同大海捞针?”陈最绝望。
“被相思子寄生的人多被疾病缠绕,而且相思子这个东西有点看重皮相,它们喜欢寄生在相貌绝佳的人身上,所以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思路来找它。”
陈最思考片刻:“师弟,我们拜见完玄机道长就开医馆吧!”
边叙立刻明白了陈最的用意:“但是师姐的医术......”
“干嘛!虽然我术法没有你厉害,但是我医术可是每天用心学了的,你敢小看我!”陈最竖起眉毛瞪着边叙。
边叙挑眉不说话,他显然不信,毕竟他刚刚偷偷对自己的穴位施法假装咳嗽,陈最都没有看出来。
“我真的有用心学习的,不过我学习的医术多是诊治受伤的灵修,为灵修修复根脉,梳理疗伤。好像对于普通人的病症是不太有用......那怎么办呢?”
“师姐,我懂人间的普通医术,”边叙开口,“所以到时候我可以负责诊治普通人,师姐负责诊治来医馆的灵修。”
“师弟,你怎么连这个也会?”陈最觉得边叙简直神奇,明明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公子哥,他这会的也太多了吧。
“是一个人教我的医术,而且师姐要是好好学肯定比我厉害。”
边叙说到这里眼神温柔了很多,像是想起来开心的事。
或是令他开心的人。
“那个教你的人是谁啊?”陈最好奇。
“是我的一个姐姐。”边叙看着陈最,“而且师姐也认识。”
“还是剑阁的那个你喜欢的人吗?”陈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
“嗯,是她。”
“哦。”陈最不想说话了,然后又默默将手从边叙手中抽回。
陈最突然有些介意,牵手好像不太合适。
她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现在感觉怪怪的。
边叙却不允许,他将手牵回去:“松手做什么,你会不舒服的。”
“没事,我可以忍忍的,而且你就在我身边,夕落石的症状也不会很强烈。”陈最对边叙笑笑,又将手抽回来然后背到了身后。
边叙看着陈最的抵触,唇角抿直。
陈最没有看到边叙的表情。
“师弟,我们走快些,天快黑了,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去下一个客栈,然后我给你疏通根脉。”陈最走了几步发现边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我走不动,咳咳。“边叙捂着伤口。
怎么又开始咳了?刚刚明明好很多了,这眼看着脸色又白了。
陈最只好折过去,拉着边叙的衣袖。
——
客栈。
陈最将边叙扶到床边,就要转身离开,她想去药铺买些治咳嗽的药,想必是天冷的缘故,师弟受了风疾。
“咳咳,现在不开始吗?”边叙见陈最要走,连忙开口追问。
“我出去给你买些药。”陈最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师姐快去快回,我等着师姐。”边叙想起刚刚看到客栈旁边就有一个医馆。
陈最拿着治风疾的药,就要回客栈。
然后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呼救。
“救命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姐姐......”
陈最听到一个小女孩的惨叫,她唤出紫藤鞭往小女孩呼救的方向赶去。
只见小女孩被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抓住,黑衣人见有人赶来就要逃跑。
陈最一鞭子挥去,将黑衣人击中,黑衣人手臂受伤,将小女孩扔向陈最,陈最纵身一跃接住了小女孩,却让那黑衣人逃走。
小女孩受到惊吓,哭个不停。
陈最见她正是今天见过的卖花的小女孩,然后摸摸小女孩的头:“没事了没事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快回家吧。坏人已经被姐姐吓跑了。”
“谢谢姐姐。”小女孩抹了下眼泪。
“要不要姐姐送你回家?”陈最不太放心。
“姐姐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我刚卖完花想回家时就被人抓到了这里。”
“翠翠,你怎么在这里。”一个样貌美丽的女子焦急地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跑向那个女子,然后哭着跟女子描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女子心疼地抱着翠翠,然后向陈最道谢:“多谢恩人救下了我的妹妹。”
陈最见那女子面目苍白,气色不佳,一双眼睛却又黑又亮。
她一脸感激地看着陈最。
陈最开口:“不用客气,天色已晚,你们快回去吧。”
见姐妹俩离开,陈最也要转身回客栈却见黑暗处有一个东西闪烁,她虽然好奇却不敢靠近,自从上次吃了夕落玉的亏,她可不敢随便好奇了。
陈最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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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来不及了,她感觉到那个东西将她吸走,她想祭出紫藤扒住旁边的柱子,却抵不过强烈的吸力。
怎么又这样?!
陈最被吸走前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她怎么又遇到了不讲道理的怪事!
边叙见陈最一直没有回来觉得不对劲就翻身下床出了客栈。
刚出客栈,他就察觉到陈最紫藤的灵力,他来到了刚刚陈最消失的地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边叙心一紧,恐慌立马向他笼罩。
陈最呢?她发生了什么。
边叙看到了地上的药和一块玉佩。
他拾起玉佩和药,边叙紧握着药,因为太过用力,装药的纸袋边沿划伤了边叙,鲜血流出,边叙却毫不在意,他仔细端详着玉佩,鲜血流到了玉佩上,玉佩亮了起来,边叙来不及反应就被吸了进去。
地上的玉佩闪了几下很快熄灭,玉上的血不见了。
——
刚刚逃走的黑衣人又出现了,他喘着粗气,着急地搜寻着周围,然后看到地上的玉佩后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没有把它弄丢,黑衣人爱惜地将玉佩放在了怀里。
陈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看到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孩推门进来,满面笑容:“小姐,你终于醒了。”
又看到丫鬟去喊人过来,她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夏词,你终于醒了,我的乖女儿。你放心,我这就去求皇后娘娘给你和徐渡赐婚。”
一个妇人进来看到夏词醒来,抱着夏词就开始哭,“你可别想不开,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
陈最终于能说话了,开口却不是自己的声音,她只听夏词道:“娘亲,女儿是真的喜欢徐渡哥哥,女儿非他不嫁。”
“好好好,都依你了。只是他出身清寒,身份实在是与你不相配啊。”沈慧芳还是有点犹豫,她不忍心将女儿嫁给一个这等出身的人,即使满腹才华又如何,她女儿值得家世更好,更优秀的男子。
“女儿不在乎家世身份,女儿所嫁之人只要为人勇敢善良,能够温柔地对待我就好,最主要的是我夏词就喜欢徐渡。”
夏词说出口还有点害羞,但是内心更多的是甜蜜和对未来的期待,陈最能感知到夏词的情绪,她也为夏词感到高兴。
沈慧芳待了一会就被夏词催着去请皇上赐婚。
沈惠芳一走,夏词就愉悦地躺在床上,她拿起徐渡送给她的玉佩甜甜地笑着。
陈最自然认识这块玉佩,她就是被它弄进来的,她现在应该是附身在了夏词身上,也许这便是她的机缘了,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
夏词轻轻摸着玉佩。
夏词为了让父母同意自己与徐渡在一起,就设计了一出溺水的戏码来逼父母同意婚事,为她求得赐婚,丞相千金为新晋状元徐渡痴情跳水的事情已经被传得满城人尽皆知了,夏词母亲成日里唉声叹气,但夏词不在乎,大家都知道徐渡是她夏词的人才好呢,这样就没人敢觊觎徐渡哥哥了。
她与徐渡两情相悦,徐渡哥哥也说他们早日成婚也好避免后顾之忧。
徐渡哥哥刚中状元不好就贸然求婚,难免显得恃宠而骄。
那就由她来把婚事定下吧。
7. 强吻
边叙发现自己在纪淮身上,他想去找陈最却无法支配身体。
他感觉到纪淮最近很焦躁。
纪淮不明白为什么夏词突然喜欢上了徐渡,他与夏词一起长大,从小被人调侃青梅竹马,他以为夏词喜欢他的,就像他一直喜欢夏词。
他还记得那晚在山洞夏词抱着他,说要嫁给他。
他满心欢喜,可自那日以后夏词都对他避而不见,即使见了面也只会客客气气地与他说话,他以为她是害羞,还感叹天天跟他打架斗嘴的小女孩终于开窍了。
在山洞的那日,他没有立即答应允诺夏词成婚,他是战功赫赫的纪大将军的孩子,论家世他配夏词绰绰有余,然而他想自己出人头地,立下战功后求取夏词。
他对夏词说等他得了功名后就娶她,她也应了。
谁知他如今三年归来,带着一身荣誉和战绩,却听说了她被赐婚的消息,还是她跳河逼迫夏丞相求皇后赐的婚。
纪淮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在山洞定情的那日都是假的,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她都收下了他的玉佩,还在那天之后一直佩戴在身上。
他不甘心!
徐渡根本配不上夏词,状元又如何?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不行!
夏词只能是他的,她说过喜欢他的。
她忘记了没关系,他记得就好,他可以帮夏词想起来。
纪淮想要找夏词问个清楚,可是夏家因为最近的风言风语而避不见客。
他又写信给夏词,他想让她想起他们的曾经,想起他们定情的那晚,然而他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不见回信,等来了夏词与徐渡的大婚之日。
夏词坐在轿子上,满心塞满了喜悦,她就要嫁给她的心上人了。
徐渡不会武功,但却是她的大侠。
她摸了摸挂在颈间的玉佩,她不喜欢将它挂在腰间,总担心会将它弄丢。
红盖头闷得她喘不过气,她不喜欢视线受阻的感觉,于是她偷偷将盖头揭下来。此刻风轻轻吹过,轿帘被风掀起,她看到了路边站着的纪淮。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被他冰冷的目光刺了一下,她连忙将盖头盖在头上,而后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
这是她在他离开三年后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他好像变了,气质不复以往的阳光,变得有点阴郁清冷。
是的,他刚刚的眼神吓到她了。
她有点害怕,还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悲伤和......心虚?
夏词握着玉佩,默默平复自己的心情。
终于到了徐府,夏词被人引着与徐渡拜堂,然后来到了洞房。
夏词有点紧张,等了很久,终于她听到了脚步声。
“徐渡哥哥是你吗?”夏词高兴地问,然后等待着徐渡将她的盖头掀开。
纪淮没有说话,他看着夏词乖乖等着掀盖头的样子,看来她当真是爱极了徐渡,一个人怎么能如此善变呢?纪淮想不通,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上前一点点将盖头掀开然后看着那张嫣红美丽的脸从欣喜变得错愕惊恐。
纪淮挑起夏词的脸,轻轻摩挲着她颤抖的嘴唇:“夏词,你真是好狠的心啊!说忘就忘,狼心狗肺!”
夏词不知道纪淮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纪淮,你怎么会来这里?你要干什么!”
陈最也在看到来人后吃了一惊,这纪淮怎么长得跟边叙一样。
夏词不知道纪实淮的目的,她不觉得他是喜欢自己所以要上演一出话本子里才有的抢婚戏码,她从前倒是喜欢过纪淮,但是在那天徐渡救过她后,她就已经心属徐渡哥哥了。
她防备地看着纪淮,三年未见,她现在不了解纪淮的性子:“纪淮,三年未见,我知道你有很多话先跟我说,但我们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不能再像原先那般不讲分寸了,今天是我的跟徐渡哥哥的大婚之日,你别来胡闹。”
她将纪淮的手拨开,试图告诉纪淮的行为不合规矩。
纪淮却只是开口:“你喜欢他吗?”
夏词愣住了,然后语气笃定:“当然。徐渡哥哥就是我想嫁的人,我喜——”
纪淮用手扣住夏词的头,亲上了夏词,他吻得用力凶狠,眼睛确是哀求悲伤地看着夏词,夏词被他的眼神弄得悲伤,却很快反应过来而后向纪淮扇了过去:“纪淮,你疯了吗?”
“我就是疯了,我被你弄疯了!”纪淮摸摸嘴角的血,巴掌印在他的脸上通红,他神色惨淡,心如死灰。
“夏词,我们两清了。”纪淮又凑上来吻了下夏词,然后转身离开。
既然她真的喜欢上了徐渡,那他也不能将她夺去了,他来的时候本是存着这样的念头的,可是看到掀开盖头下她的幸福的笑容,他突然就不想那样做了。
边叙在纪淮身上目睹了一切,他对纪淮的放弃只觉得可笑。
真是愚蠢啊,边叙在内心轻嗤。
纪淮走了,只留下夏词一个人坐在床上困惑。
她刚刚除了被纪淮强吻时的愤怒居然还心悸了,她觉得纪淮刚刚的感觉很熟悉,她摸了摸颈间的玉佩,然后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夏词刚整理完被纪淮弄乱的唇妆和衣领,徐渡就进来了。
徐渡温柔地掀开了盖头:“夏词,你终于嫁给我了。”
他拥着夏词倒在床上,下次紧张地不敢睁开眼睛,然后感受道徐渡解开她的衣服。
夏词的心怦怦跳,然后她听到徐渡冷淡地说:“算了,今天太累了。”
夏词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徐渡,徐渡则是躺在一边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对夏词有其他的解释。
夏词有点无措,难道徐渡哥哥发现了纪淮刚刚来过,可是他掀开盖头时还不是这样,她看着徐渡背对着自己躺下睡着,也许他是真的累了吧。
徐渡没有睡着,他刚刚看到了夏词颈间的玉佩,一瞬间什么兴致也没有了,他不喜欢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像是在时时刻刻在提醒他是个小偷。
玉佩是纪淮的,纪淮曾给他看过,还说这是他未来给自己娘子的玉佩,徐渡拿着玉佩看的时候大概是被过来找纪淮玩的夏词看到误会了,当时纪淮不在,夏词以为玉佩是他的。
所以那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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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红着脸拿着玉佩找他告白时,他没有解释,他默认了玉佩是他的,默认了那晚救下夏词的人是他,默认了自己是夏词想要以身相许的人。
徐渡顶替了纪淮,因为他也喜欢夏词。徐渡知道夏词之前一直偷偷喜欢纪淮,他从不敢妄想有一天他会跟夏词在一起,但是自那天后她举着玉佩过来说她喜欢他,她要嫁给他。
就像做梦一样,他从来不敢做这样的梦,更值得高兴的是纪淮很快出征入伍了,一去就是三年。
现在纪淮回来了,他感到害怕,他想让夏词赶紧与他成婚,于是他暗示夏词跳河来逼丞相去求皇后赐婚,他虽然心疼夏词落水生病,但是他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而且夏词也是自愿的,她也迫不及待地与他在一起。
他曾经是那么感激这块玉佩,可现在他厌恶这块玉佩,他厌恶夏词时刻将玉佩挂在身上然后一脸甜蜜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欢,说自己是她的大侠,说她感激自己当初从土匪手里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她。
他起初会感到愧疚,可后来只剩下烦躁。
最令他烦躁的是纪淮居然还在觊觎挂念夏词,但是没关系,他已经将那些信拦截下来烧掉了。
夏词不会知道真相的。
早上醒来,夏词学着为徐渡整理衣服,徐渡揉揉下次的头,然后说:“夏夏,你看这是什么?“
徐渡拿着一个碧色的吊坠给夏词看,夏词高兴地看着徐渡开口:“谢谢夫君,我好喜欢这个吊坠啊。”然后她拿出首饰要把吊坠装进盒子里。
“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戴上?”徐渡笑着开口,然后拿过吊坠要将夏词颈间的玉佩取下来。
夏词偏头躲过徐渡的动作:“不行嘛,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送我的玉佩。”
徐渡不听,执意要将玉佩取下,但是夏词阻拦:“我戴习惯了的,不想换下来。”
“你必须换上,我不喜欢这块玉佩。”徐渡动作强硬,看到夏词的拒绝也冷了脸。
“为什么?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之物,”夏词不解还有点委屈,“你弄疼我了。”
徐渡缓和了语气,轻轻揉了下夏词被自己弄红的脖子:“我送你的这块吊坠更好看,很衬你的气色。乖,我喜欢你戴这个。”
“可是......”
“没有可是,我先去上朝了。”徐渡转身就走。
夏词失落地看着玉佩。
从昨天晚上徐渡哥哥就对自己莫名冷淡,他原先从不这样的。
陈最气炸了,她本来还为夏词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感到高兴,现在她可是看明白了徐渡就是个虚伪的渣男,根本不是夏词描述的端正君子,新婚第一天就这样对待夏词,他怎么感的呀,夏词为他跳水,为他跟自己的父母争执,为他委屈自己学着给徐渡穿衣服。
赶紧认清徐渡的真面目吧,陈最在心中咆哮。
最重要的是夏词跟陈最长得一模一样,她也能切身体会夏词内心的酸楚委屈,高兴和难过,夏词刚刚明明难受死了还默默忍受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
陈最感觉就像看着自己在为一个渣男伪君子伤神难过。
她不能忍受!
8. 雨夜定情
“纪淮公子!不好了,小姐被龙虎山那帮土匪抓走了!”彩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哭喊着,说完便晕了过去。
纪淮和徐渡约着一起去文山寺拜见圆空大师,谁知遇见了在路上狂奔的彩云。
彩云是夏词身边的丫鬟。
纪淮听完彩云的话,又看到彩云浑身血污,心猛地一跳。
纪淮将彩云交给身边的安泰后就掉转马头转身前往龙虎山,徐渡见纪淮走得头也不回,犹豫片刻也咬牙跟上。
果然纪淮在前面看到了夏词的马车,旁边有打斗痕迹,周围躺了几个被杀的小厮。
他此刻内心焦急,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
“咱二当家的今天劫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哎呦,那小脸蛋粉扑扑得跟桃子似的。她被二当家献给了大当家,大哥今晚可真是有福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对同伴说着,笑得不怀好意,眼神还贪婪地看了一眼柴房。
“那娘们看着弱不禁风的,性子脾气挺烈,刚刚差点拿刀捅了二哥,他爷爷的。”旁边满脸横肉的络腮胡男说道。
“还是小辣椒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呛口小辣椒......”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满脸猥琐。
纪淮躲在暗处,目光阴狠地瞪着守在柴房门口的这两人,他刚刚杀了一个龙虎山的人,穿着他的衣服混了进来,一进到山寨便看到整个寨子张灯结彩,周围人还说大当家的要与关在柴房的小娘子成亲,他刚来到柴房附近就听到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腌臜小人竟在这妄议夏词,满口的不堪入耳之词。
他要把他们的舌头拔下来,纪淮想。
纪淮无声无息地走到瘦子后面,一个手刀劈下,又手起刀落地在络腮胡开口叫人前将刀捅进络腮胡嘴里,络腮胡满嘴流血倒地不起,纪淮却还觉得不解恨,又捅了两人几下,将二人舌头割下。
解决完瘦子和络腮胡,纪淮刚想进入柴房找夏词,然后看看自己被血溅到的手,顿下脚步,从身上割下布条将手擦干净才推开了柴房。
纪淮看到了手脚都被捆住,眼睛被蒙上布条,嘴巴也被布团堵住的夏词。
她的头发散乱,发钗摇摇欲坠,脸上沾上血污和泥土,衣服也由于挣扎而皱乱松散,哪里还有平时与纪淮斗嘴时骄傲张扬的丞相千金的样子。
纪淮看到地上晕倒的夏词,眼框一下子酸涨起来。
他疾步上前将夏词身上的绳子和嘴里的布团取下,然后看着束在眼睛上的布条犹豫了一下没有解开。他担心夏词一会儿醒来看到不好的画面。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夏词,一路躲避着人群来到一个角落的狗洞,他刚刚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洞口,现在还不能与那些人硬拼,只能先委屈夏词了,等他下山后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山寨。
他听父亲说过这个龙虎寨,此寨最近作恶多端,扰得附近百姓不得安生,但地处险要之地,且与当地官府勾结,此事不归将军府管,父亲本想对当地官府施压解决此事,他起初听到此事时还没有意识到这帮土匪的嚣张跋扈,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到了随便强抢女子的地步!
纪淮暗自咬牙,发誓回去后要除掉这帮残害百姓,为非作歹的杂碎。
他抱着夏词来到了拴马的地方,然后翻身上马往山脚奔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夏词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急速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传来了马蹄声,气急败坏的喊叫声,还有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他知道那些人追过来了,而且很快就能抓住他们。
声音越来越近,纪淮急促地呼吸着,他心跳得很快。
一只箭从耳边擦过,接着有更多的箭射过来,纪淮抱着夏词从马上跳下来然后使劲拍马的屁股,他看着马奔向山脚的背影,扭头躲进了树林,他的肩膀被箭射伤而且由于突然从马上跳下来纪淮的腿也有点拉伤,他满头大汗地抱着夏词。
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让夏词醒来,纪淮担心夏词被他们喂了迷药。
雨突然下了起来,越下越急。真是倒霉啊,纪淮在心里暗骂。
纪淮将外衫解开,牢牢地将夏词裹在怀里,然后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
他解下外衫铺在地上,将夏词轻轻放在上面然后又从自己常备的丹药喂给了夏词。
这丹药是因为他从小调皮经常打架练武并总是受伤,他娘亲找人为他专门研制的灵丹妙药,说是可以在关键时刻能保他命,他不信这种说法但是拗不过他娘亲。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喂给夏词了。
纪淮咬牙将箭矢从自己肩膀上拔下来,然后又撕下衣服为自己包扎。伤口不浅,又淋了雨,现在隐隐有发炎的征兆,他的嘴唇泛白起皮,喉咙干涩,拉伤的腿也微微作痛。
纪淮却笑了起来,他看着夏词的睡颜笑得开怀。
“真是被你害惨了呀,看你醒来之后要怎么补偿我,我肯定要好好敲诈你一笔。”纪淮看着夏词轻轻地说。
这样看着还挺乖的。
但是,
快醒过来吧。
我还是喜欢你张牙舞爪的样子。
纪淮帮夏词理了理头发,将她的发钗簪好,把绑在眼前的布条解掉,然后又将她脸上的血渍和泥擦掉。
夏词的眼睛周围的被绑的有点红,纪淮轻轻皱眉。
纪淮的目光在夏词脸上,她的鼻子上面有颗痣,再往下他看到了夏词的嘴巴,就是这张嘴巴天天在他娘面前告他的状。
他看着夏词的嘴唇,不自觉地用手指戳了一下,还挺软嘛,不知道亲上去会不会更软。
纪淮猛然将手缩回来,打了自己一巴掌,瞎想什么呢,他赶紧将自己满脑子的登徒子的想法甩掉,他不敢再看夏词,于是闭眼静静听着雨声。
救兵应该快找过来了吧。
纪淮这样想着,忍不住陷入了睡意。
夏词是在半夜醒来的,她睁开眼睛想看自己在哪。
她眼前一片黑暗,她什么看不到。
她失明了。
夏词惊恐地在旁边摸索着,然后她摸到了一个手:“啊——”
纪淮被她吵醒,他看到夏词醒来然后激动地开口:“你终于醒了!”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纪淮被自己的声音吓住,他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是谁?”夏词不敢靠近纪淮。
“我是纪淮,我去龙虎寨将你救走了,怎么样小爷我厉害吧,以后你可对我好点吧。”纪淮粗着嗓子说道,语气有些得意。
“纪淮?纪淮!”夏词听着声音想要摸纪淮的脸。
“哎哎哎,男女授受不亲啊。”说是这样说,纪淮还是乖乖地戴着让夏词摸了脸。
“原来真的是你,”夏词一下子保护了纪淮哭着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纪淮僵住了,在黑暗里夏词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红了脸。
“纪淮,我的眼睛看不到了。”夏词突然出声。
“什么?怎么会?让我看看!”纪淮在夏词眼前伸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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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手指晃了晃,发现夏词真的没有任何反应。
纪淮的心一下子坠下来,明明夏词的眼睛即使现在在黑暗里还是亮得惊人,怎么会看不到呢?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以为自己在做噩梦,但是夏词此时小声的哭泣时提醒他不是在做梦。
夏词见纪淮没有反应,有点难受:“纪淮,我失明了,以后是不是嫁不出去了。你总说我这么骄纵以后没人要,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这下还真被你说中了。”她装作不在乎地开玩笑,说完还扯起嘴角笑了几声。
“我娶你啊!我就喜欢你的脾气,喜欢被你天天凶,喜欢天天与你斗嘴。所以,”纪淮一只手拉起夏词的手,然后另一只手将夏词强装的笑容抚平,“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掩藏情绪,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啊!”纪淮还真的很少见到夏词哭,有时候好不容易被他撞见一次,她还气急败坏地要打他。
夏词扑进纪淮的怀里哭了起来。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夏词有点紧张。
“当然了,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而且在我心里你就该是我纪淮未来的娘子!”纪淮还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喜欢你,”夏词羞涩地开口,然后又害怕纪淮不信又不出道,“我不是因为失明想赖上你才这样说,我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即使我嫁不出去,我也不会勉强自己接受的。”
“而且我一直都想着我未来的夫君是一个勇敢无畏的大侠。”
纪淮的心怦怦跳,好像有烟花在里面炸开了,原来夏词也喜欢他,他还以为得再过几年夏词才能慢慢喜欢他呢。
“夏词,我回去后要去边境,我想带着满身的荣誉再娶你,你愿意等我吗?”纪淮有点忐忑。
“我当然愿意了,毕竟我们现在还小。只是我担心你。”
“你放心,我每天习武就是为了能有一日成为像我爹那样优秀的将军,我要让你当上将军夫人!”纪淮望着夏词,语气坚定,而后将身上的玉佩给了夏词当作二人的定情信物。
深夜。
纪淮因伤口感染再加上淋雨而高烧昏迷,夏词想起身查看纪淮的状况时没有察觉到脚下的石头而被绊倒撞到了山洞的岩壁昏倒在了纪淮身上。
徐渡看到纪淮进了山寨,他却退缩了。
他不会武功进去能干什么呢?
徐渡知道救兵很快就能来,也用不着他回去通风报信,也许他在山下等着他们回来还能帮下忙。
但是万一他们回不来呢?徐渡不敢再想。
很快徐渡看到将军府和丞相府派人过来找他们,他们不敢打草惊蛇,没有贸然围攻山寨,只是先进行谈判,未曾想山寨的人说他们没有抓人,人不在他们寨里。
土匪一口否认自己抓了人,还让他们进去搜人,无果。
于是将军府一气之下围剿了山寨,与土匪打了起来,丞相府的人则四处找人。
徐渡明白了他们已经逃脱成功。
后来徐渡在在山洞找到了他们。
他们都晕倒了,夏词躺在纪淮身上。
真刺眼呀。
徐渡在山洞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然后将夏词抱走只留下纪淮。
徐渡走了几步,停下来看了一眼纪淮。
徐渡抱着夏词交给了丞相府的人,然后不经意间又透露出周围有山洞,也许纪淮躲进了山洞。
他不想看到夏词和纪淮在一起,夏词如果喜欢他该有多好啊。
9. 真相
“小娘子,回去当我们大哥的压寨夫人吧。”
“将她拿下,其他人都杀了吧。”
“还想跑!”
“不要!救命啊!”
血,好多血。
好黑啊,她看不见了。
“我喜欢你。”
“我未来的夫君是个大侠。”
“这块玉佩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你等我带着荣耀娶你,你等我三年好不好?”
“你是谁?”
“我是......”
他是谁?
夏词从梦中惊醒,她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能看见东西了。
她全身上下都好痛,尤其是头。
“小姐!”彩云端着毛巾和水刚进屋就看到夏词艰难地撑起身子起来,她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小心将夏词扶起来。
“夏词,我的头好痛啊,还有眼睛也很痛,我记得自己不是失明了吗?”
“大夫说你是之前被人下了迷药,用量过大再加上小姐受惊过度所以短暂失明。你的头应该是不小心磕到了吧。”彩云担心地看着夏词。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像是被一个人救回来的。”
“小姐回来时一直昏迷,已经躺了好几天了,这几天还一直说梦话说小姐你看不见了,,还说......”彩云欲言又止。
“说什么?”夏词追问。
“说你要嫁给一个人......”夏词小声说道。
“行,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自己静静。”
夏词抱着脑袋,感觉自己的头像炸开了一样,她依稀记得一些事情。
她被土匪抓走带到了龙虎寨,她由于挣扎反抗得厉害,还捅伤了一个人,他们便喂自己吃了药,然后就晕倒了,后来,后来她好像被一个人救下了,那人对她很温柔,还说早就心悦于她,他好像还为自己受了重伤,还给了自己一个东西,好像是块玉佩。
玉佩?
夏词赶紧翻找自己的衣服,然后把彩云叫进来:“彩云,你可见到我回来时拿着一块玉佩?”
彩云从夏词妆匣里将一块玉佩给夏词看。
夏词看着这块玉佩觉得很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对,她之前见徐渡拿着这块玉佩。
难道是徐渡救的她?
那个冒着生命危险救她的人是徐渡?
“彩云,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小姐学院的同门徐渡把你交给丞相府的。”
原来真是徐渡啊。
他是徐渡。
夏词心里五味杂陈,她平常总见徐渡跟纪淮一起玩,她的眼里只有纪淮,没想到有个人居然说他一直喜欢自己,还冒死进入匪窝来救她。
她在被抓住之前想到了父亲母亲,还想到了纪淮。
她是长大后才慢慢察觉到自己对纪淮的心意的,她喜欢看话本子,里面总是会有青梅竹马的爱情,她觉得自己与纪淮就是这样的青梅竹马,纪淮也总是在她耳边念叨她这么凶以后也只有当他娘子才会家庭和睦,他说这叫天生一对,就连他们的父母也有意撮合他俩。
但她从未听到纪淮说过喜欢她。
如果纪淮不喜欢自己,只是因为从小在一起玩,只是因为俩人合适,因为是被旁人撮合才说以后要娶她做娘子怎么办?
她确定自己是喜欢纪淮的,可是纪淮是不是喜欢她这个问题她还没想过。
夏词从来没想过这些儿女情长的问题,她原先觉得还早。
可是现如今这块玉佩真切地躺在她的手里。
她为什么就轻易地与旁人定了情,还有了定情信物,她看着这块玉佩,在这块玉佩出现之前她还以为是自己做的梦。
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喜悦和高兴。
她曾经想过如果是纪淮对她告白,她应该就是那样的心情吧,欢喜又高兴,说不定还会抱抱纪淮,对他诉说自己的心意。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是徐渡,她对他甚至没有多少印象,只知道他平常话不多,性子温和,有时候见了她会对她笑着打招呼。
难道就是因为他救了自己?
她一直有个大侠梦,想象着未来自己会嫁给一个勇敢正直,有着侠义之心的人,纪淮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喜欢纪淮。
也许自己当时身处险境,一时间因为感动就说要嫁给徐渡。
但是现在她不确定自己对徐渡的感受。
她要找徐渡问个清楚。
夏词躺了一会儿,又想到了纪淮,她昏迷了这几天难道纪淮没来看过自己吗?夏词有几分生气。
“彩云,夏词来看过我吗?”
“看过,纪淮少爷其实也去找你了,还受伤昏迷了几日呢,不过后来是徐渡抱着你回来的。”
“他也受伤了?他现在在哪?”夏词皱眉。
“纪淮少爷的刚一好就吵着要去边境从军,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他这两天跑去带兵剿匪去了。”
——
夏词写信约徐渡见面。
徐渡收到来信后很吃惊,他没想到夏词会约他见面。
“徐公子,那天是你救的我吗?这块玉佩是那日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夏词拿着玉佩给徐渡看,“我记得我们那日在山洞好像定下了情意......“
徐渡被夏词的话弄糊涂了,那日不是纪淮救下夏词的吗?但是他没有着急开口。
夏词有点难以启齿。
“也许我那日因着你冒死救我才一时因感动做了这等糊涂事。”
“这块玉佩我先还给你吧,对于那日发生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如今只零星记得一些,只是公子原谅我那日的冒昧吧,我觉得自己当日冲动了一些,但是公子放心,救命之恩我不敢忘记,我会报答公子的。
”
夏词一坐下就倒豆子似的对徐渡说下了这些话。
徐渡明白了,他记得他在山洞看到夏词的时候看到她的头破了,周围还有血迹。
这几日也一直知道夏词昏迷了几日。
原来是记不清了。
她忘记了那日是纪淮救的他,还因为这块玉佩误会了。
“夏词,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所以你能给我一个认识的机会吗?”徐渡看着夏词,语气恳切,又将玉佩递还给了夏词。
徐渡的心跳得很快,就这样将错就错吧。
他知道纪淮现在忙着剿匪,而且很快就会从军离开京城。
这是老天给他的机会,纪淮家世好,武功又高,写诗读史兵法都样样精通,他处处被纪淮压一头,纪淮什么都有了,所以即使失去夏词应该也没关系吧。
夏词被徐渡突然的告白弄得脸红,她惊慌失措地逃回了家,临走还听到徐渡的偷笑。
夏词的心乱乱的,回到家才发现忘记把玉佩还给徐渡了。
她知道自己不喜欢徐渡,但正如徐渡所说也许她可以给一个彼此认识的机会,她也许对纪淮的喜欢也只是因为她从小到大只看到纪淮,而且纪淮也从未说喜欢她,也许纪淮根本不喜欢她。
她在心里默默说服着自己。
可是她还是放不下纪淮。
——
纪淮带着一支军队将龙虎寨剿灭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敢欺负夏词,敢祸害百姓!
纪淮心里欢畅,回去的路上他开始想念夏词了。
不知道夏词现在醒来没有,这样想着纪淮加快了速度。
刚回到家纪淮就听到他娘高兴地说夏词醒了,让他赶紧看看,话还没说完纪淮就冲出了家门。
“夏词,小爷我来看你了。”纪淮站在夏词的房间外面喊着。
门开了,纪淮激动地望过去,却见开门出来的是彩云。
彩云说:“纪公子,我家小姐说让你去客厅等她,她收拾一下再来见你。”
纪淮挑挑眉,嘴角微勾,喜滋滋地就去了客厅。
夏词是在为他害羞吧。
结果纪淮才刚坐下就收到了将军的的传报,说是纪大将军受了伤。
纪淮听完就要往家跑:“彩云,告诉你家小姐,我家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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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先赶回去!”
纪将军在前线负伤,被送回来的路上一直瞒着伤势迷惑敌人,现在终于回了家。
纪将军突然受伤,纪淮请命去前线,偕同赵启将军临危受命要前往战场。
事情来的突然,纪淮虽一心去前线杀敌,但是心中还记挂着夏词,他临走写了一封信让徐渡代为转交给夏词。
夏词在家听说纪伯父受伤,纪淮连夜奔往了战场后心里一揪,她好担心纪淮。
——
陈最做梦梦见了这个故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怪不得纪淮那日红着眼睛质问夏词,而夏词一脸的困惑不解,原来夏词受伤后失去了一些记忆,还被徐渡这个小人利用,鸠占鹊巢顶替了纪淮。
纪淮走之前写给夏词的信也被徐渡给烧毁了,夏词一直被徐渡蒙在鼓里。
后来的三年,徐渡则半是哄骗,半是借着救命之恩地将夏词骗得团团转,甚至也赶在纪淮快要回来时催着夏词去求皇后赐婚,因为这样对于纪淮来说才更诛心。
纪淮回来后的信也被徐渡找人拦下烧毁了。
徐渡真是用心险诈啊。
陈最想到梦中纪淮雨夜的狂奔,山洞里看着夏词的笑容,二人表白后的激动和红了的耳朵,以及前两天洞房里他恨声质问夏词的不解和委屈,他肯定伤心极了,觉得夏词负了他。
但是夏词又何其无辜呢,她也是被奸人所骗,甚至现在还在自责自己惹了徐渡生气,不解徐渡对自己的莫名其妙的态度。
陈最的心好像被堵住了,她好难过啊。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帮助夏词。
——
“真窝囊啊。”边叙对纪淮说。
“谁?是谁在说话?”纪淮防备地问。
“你能听到我说话了?”边叙也很意外,前几天他想说话或者想控制这个身体都不行,“我就是你。”
边叙看到纪淮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时就在怀疑纪淮的身份与自己有关,后来在洞房看到了夏词时,他就明白了纪淮与夏词分别是他与陈最的前世,毕竟他就是带着其中一世的记忆来剑阁找陈最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夏词就该与纪淮在一起。
就像陈最必须跟他绑定在一起一样。
“其实你也不用知道我是谁,你现在只需要明白夏词属于你,你要去把夏词夺过来。”
边叙一开始在洞房看到夏词也就是陈最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她怎么能穿着嫁衣嫁给别人?
他在夏词的身上感受到了陈最的气息,所以他知道她也在夏词身上。
当听到夏词说喜欢徐渡的时候他像纪淮一样失控。
无论是哪一世的她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可是她不喜欢我。”纪淮平静地开口,不为所动。
“你以为徐渡就值得她托付吗?徐渡不是好人,夏词被他骗了。”边叙说完又试着将自己梦到的事实真相传递给纪淮。
纪淮红着眼睛,他看到了徐渡将夏词抱走,又冒领他的身份。
他还看到夏词在他走后为他担心,给他写信却被徐渡从半路截下烧掉,徐渡还模仿他的笔迹给夏词回信说自己遇见了喜欢的姑娘,夏词终于对他死心。
徐渡则是天天在夏词身边转悠,安慰夏词,使夏词喜欢上他,还怂恿夏词跳水来逼迫伯父伯母求皇后赐婚。
他还看到夏词羞涩地偷亲徐渡。
纪淮快要气炸了,徐渡怎么敢的呀,他背叛了自己,又哄骗了夏词!
“我要去找夏词,告诉夏词真相。”
“她不会轻易信你的,这三年她已经被徐渡的伪装所蛊惑,况且事情没那么简单,夏词应该是中了妖术。我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又过于古怪,你心甘情愿把身体借我一用,我来帮你。”
“所以你究竟是谁?我凭什么信你?”纪淮听到夏词身中妖术心中一震,但立马冷静下来。
“我就是你,我会帮你让夏词认清徐渡的真面目。”
“我也不想看到夏词与别人在一起。”
10. 吃醋
徐渡新上任就被皇上任命辅助柳尚书处理南方淮城的水灾。
柳尚书最擅长处理水患,柳州之前发生过严重的洪水,房屋尽淹,百姓死伤无数,朝堂之上却无一人想出方法,圣上大怒。
柳大人便是这个时候被人看到其才华的,他是柳州渔民的孩子,父母捕鱼时不幸遇难,家中只留下他一人,周围的渔民可怜他就对他多为照顾,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洪水来的突然,柳大人是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听闻消息的,知道家乡遭遇不测,他抛下考试回了柳州,他精通水性又曾因兴趣研究过治水之法,所以积极向当地官府献策帮助解决水患,由此展露头角,未经考试便被皇帝破格提拔为尚书,后来柳大人也处理了大大小小的水患。
可以说只单独任命柳尚书解决淮城水灾也可以轻松解决水灾,因为淮城的水灾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并不严重。
徐渡明白这是圣上给自己的机会,也知道其中肯定有夏丞相的推举。
回府的路上他买了千味楼的芙蓉糕给夏词,他想起今天早上自己因为玉佩而冷落了夏词,心中生起几分愧疚。
徐渡推开门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夏词。
夏词被推门声惊起,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就翻身背对着徐渡。
徐渡将糕点放在桌上,看到夏词的小动作轻轻一笑,他上前坐在床边看着夏词紧闭的双眼:“娘子,你的睫毛在轻颤。”说完还轻轻戳了一下夏词的睫毛。
陈最心中一阵恶寒,想离徐渡远远的,但她明白夏词还是喜欢徐渡的。
“哼!”夏词睁开眼睛气呼呼地瞪着徐渡。
徐渡自知理亏,他抓住夏词的手,语气轻柔诚恳:“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只是我想看你换上我送你的新吊坠,它更适合你。”
夏词微微皱眉,想开口反驳却想到徐渡上午的冷淡,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算了,左右都是徐渡送的,她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徐渡好像一副不喜欢看到那个玉佩的样子。
“你今日为何这么早就躺在床上歇息了?”徐渡随口一问。
“今天下午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痛得厉害,我就躺床上缓缓。”
“方才还疼着呢,不过现在见到你我就好了一些。”
夏词很是苦恼,她这个头疾是三年前留下来的毛病,父亲娘亲为她寻了各地的良医也无济于事,但是徐渡却能为她缓解疼痛,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精神心理受到了伤害所以导致她身体反映出问题,而徐渡可以缓解她的症状,平复她的心情。
夏词依赖地抱住徐渡的腰,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
徐渡的手指微屈,而后紧紧抱住夏词,心疼地说:“下次再疼的话就派人喊我,不要担心打扰我。”
“我闻到了芙蓉糕的味道。”夏词吸吸鼻子,抬起头欢喜地看着徐渡。
“头还疼吗?”
“不疼了,”夏词从徐渡怀里出来跑到了桌子旁,“是千味楼的糕点!”
夏词擦干净手就迫不及待的将芙蓉糕送进了嘴里,徐渡坐在一旁帮忙擦夏词嘴边的碎屑。
“你也吃啊。”夏词拿起一块糕点要喂给徐渡。
徐渡没有伸手接,直接就着夏词的手吃了。
他的嘴唇碰到了夏词的手指,微微湿润,夏词慌乱地把手缩回来。
耳朵好烫。
夏词觉得徐渡的举动有点轻浮但他们如今是夫妻,夏词强装镇定却不敢再看徐渡。
刚刚他的眼神好吓人啊。
徐渡看着夏词的耳朵:“娘子多吃点,这样才更有力气。”
“咳咳咳......”夏词被呛到了。
徐渡笑出声来,递给夏词一杯水:“慢点吃。”
夏词埋怨地撇了一眼徐渡,她有点不好意思,他们虽已经结为夫妻但昨夜他们早早就歇下了并没有行夫妻之礼,她起初失落但还略微松了一口气,她有点紧张害怕,刚刚徐渡哥哥大胆的言行着实有点惊到她。
--
夜深。
徐渡看到夏词洗漱回来向夏词伸出手迎她。
夏词羞涩地将手搭上去,徐渡轻轻一拽便把她扯到了自己怀里,徐渡低头看着夏词红扑扑的小脸,就拥着她进了帐里。
徐渡撑起身子看着夏词:“你终于属于我了。”
他低头吻住夏词,伸手就要解开夏词的衣服。
夏词被徐渡吻得意乱情迷,突然感到一股暖流,她猛然推开了徐渡。
“我来葵水了。”夏词小声说。
徐渡被这句话气得心梗了一瞬,然后看着自己现在的状况苦笑一声,无奈地进了净室。
夏词看着徐渡离开,懊恼地裹进了被窝,等了徐渡一会儿然后睡着了。
徐渡回来看到夏词已经睡着就俯身轻轻亲了一下夏词的额头然后抱着被子去了旁边的矮塌,他不想半夜起来再冲一遍凉水。
陈最还醒着,她刚刚差点被吓晕过去,她想挣脱束缚阻止夏词却发现自己还是被禁锢得死死的,幸亏最后停下来了,要不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像是旁观者一般看着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一个令她作呕的虚伪的渣男怀里,想到刚刚接吻的触觉,她要吐了。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想起了那个与边叙长得一样的纪淮,也许纪淮跟她一样也穿进了玉佩,她想联系纪淮。
可是她现在不能控制身体,也无法张口说话。
陈最想到这里就蔫了下来。
--
纪淮将身体交给了边叙。
边叙潜进了徐府,隐身躲到了一边等着碍眼的徐渡离开,他可以直接上去将徐渡捆了扔出去,可是他现在不了解陈最的情况而且暂时也不清楚夏词所中的妖术,不想打草惊蛇。
徐渡穿好衣服,走前看着夏词还在为昨晚害羞,不敢抬头看他,他觉得夏词可爱极了,就作势俯身想要亲夏词。
边叙冷冷地看着徐渡的动作,嘴角抿直,然后将远处嬉闹的猫施法扑到徐渡后背。
徐渡被猫撞偏了头,赶紧将夏词护住然后看到一个丫鬟急匆匆地闯进来制住了猫:“少爷饶命,这猫刚刚突然发狂扑了进了,都是奴才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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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渡想要发火但看到夏词在旁边只好开口:“去管家那里自行领罚。”
夏词担心地检查徐渡的后背:“有伤到吗?疼不疼?”
“不疼,”徐渡喜欢看夏词为自己着急的样子,“我得走了,时间不早了。”
徐渡急匆匆地离开了。
夏词又想吃芙蓉糕了就遣身边的丫鬟去千味楼买糕点,然后自己坐在院子里给徐渡绣荷包。
边叙走了过去,夏词感觉到有人过来就抬头发现了边叙。
“纪淮?你怎么过来了?”夏词语气不善,她想到上次纪淮的强吻就生气,还有点慌乱。
“对于你上次的冒犯我不想追究,只当你是失心疯了。”夏词不想跟纪淮有过多交流,她想到上次的吻就心慌,而且眼下纪淮来的突然,面色看着也很冷硬,夏词说完就转身想要回屋。
她面色镇定,却走得很急,生怕纪淮拦下她。
可是边叙还是上前几步就轻易抓住了她。
边叙强硬地捉住夏词,然后一把将她劈晕了。
他刚刚一直在观察夏词,确认陈最没有一点控制夏词身体的痕迹后就知道陈最还没有能力压住夏词。
边叙将晕倒的夏词放在了床上,然后施法给夏词身上的陈最渡灵力。
陈最一见到纪淮就激动了起来,然后她看到纪淮将夏词打晕,现在又给她渡灵力,她就明白现在这个人是边叙。
陈最渐渐恢复灵力,她试图张口说话并控制夏词的身体。
“边叙师弟?!”
“是我。”边叙语气很淡,没有什么情绪。
陈最觉得师弟太平静了,完全没有相认的激动,她有点不开心。
她忽略自己的一点不开心然后说:“现在我们怎么办?那个徐渡是个虚伪小人,夏词被他骗了,我......”
陈最越说越气愤,她本来想着不就简单经历一段机缘吗,但是她没想到故事的主人公跟她长得一样,而且身体共感,这让她完全不能置身事外呀,她可忍受不了跟一个陌生的渣男相处。
陈最还有点委屈难受,为了夏词。
她一时有点难以将自己从夏词的经历中抽出情绪。
陈最还在描述徐渡的恶劣,边叙突然上前堵住了陈最的嘴巴。
他吻得激烈又热情,就像上次洞房的那个吻。
陈最一时呆住了,边叙一手搂住陈最的腰,一手扣住了陈最的头,他亲得辗转反侧,深情又用力,隐约中还能听到水声。
边叙咬住陈最的耳朵轻声说:“他吻你了吗?”
“吻了......”陈最呆呆地回答,但她想说她一点也不喜欢,甚至想吐。
边叙又堵住了陈最的嘴,他狠狠地在陈最口中肆虐,动作比刚刚强硬了几分,似乎带着怒气和委屈,陈最有点呼吸不过来,脸憋得通红。
边叙放开陈最的嘴巴,他用手摩挲着陈最的耳朵,陈最的身子微微颤抖,边叙往下亲住了陈最的脖颈:“他亲你这了吗?”
“没、没有......”
“他碰你了吗?”
11. 失意
边叙以强硬的姿态紧紧环抱着陈最的腰,他轻轻舔了一下陈最的耳朵,吐出了如情人般暧昧的呢喃,气温在上升,边叙整个人就像一团火包围着陈最。
边叙说得直白,陈最满脸通红。
她觉得徐渡的吻恶心,却不讨厌边叙的吻。
陈最试着学边叙的吻回应他,她微张双唇,边叙趁机将舌头伸了进去勾着陈最,陈最抵挡不住轻唤一声,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甜腻,陈最赶紧闭上嘴巴,羞窘地开始躲避边叙的吻。
边叙不肯,声音微哑:“我喜欢听......”
陈最被边叙推倒在床上,她就像水一样被边叙身上的火灼烧着,沸腾着。
边叙吻过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嘴巴,她的脖颈。
然后来到了更下面。
“姐姐,我好爱你。”边叙吻得小心翼翼。
姐姐......
“为了找一个负心薄情之人讨个说法。”
边叙为情所伤的样子蓦然浮现在陈最的眼前。
他有自己喜欢的人!
陈最的体温一下子凉了下来,她的心跳得很快,酸涩和悲伤涌上来,她按住了边叙想要解开衣带的手。
“边叙师弟,我们不可以这样!”陈最坐起来,迅速整理好衣服。
情蛊在这里无法对她起作用,她一直自欺欺人地将自己先前的心动酸涩都推给情蛊,她下意识地忽略自己的感受,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自己的感情。
可是刚刚她的欢喜与动情都是真的。
此刻的酸意与难过也是真的。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师弟了,无关夕落玉。
边叙清楚地感受到了陈最的抵触,他的心一沉,果然还是太急了,他刚刚吓到陈最了。
“抱歉,我被人下药了,有点神志不清,”边叙生怕陈最被他吓到从此疏远了他,“我无意冒犯师姐。”
边叙说完又偷偷施法点穴使自己面色潮红。
他充满歉意、痛苦地看着陈最。
边叙此刻看上去脸颊绯红,面带潮意,额头布满汗珠。
所以那声无意识脱口而出的“姐姐”说的是他的心上人吧,他大概是将自己误认成了别人。
姐姐,我好爱你。
是对别人说的。
陈最忍住差点涌出的泪意,她不想被师弟看出来自己的异常。
她该怪罪边叙对自己的冒犯的,但是他现在中药了,他也是无意的。
陈最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我刚刚也是情蛊犯了,真是奇怪啊,不是说夕落玉在机缘里不会起作用吗?”
陈最埋怨了几声夕落玉,然后又赶紧跳过这个话题询问边叙:“那你现在怎么办?”
不等边叙回答,陈最又开口“我去叫人置些冷水。”
说完陈最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边叙看到陈最被自己吓跑,自嘲地扯起嘴角。
陈最将添完水的丫鬟支走后没有回来,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让边叙去冲凉水。
她躺在院里的椅子,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太阳,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她却还是感到凉意。
真丢人,出来一趟还把心给弄丢了。
陈最缓缓闭上眼睛,她开始真正好奇边叙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子。
边叙那样沉静的人应该喜欢娴静聪慧的人吧,就像明月师姐那样的人,像雪一样好看的人,也是她一直想成为的样子。
可惜自己永远也学不会,她喜欢热闹的烟火气,喜欢繁琐幼稚的发饰,喜欢花花绿绿的裙子,跟话本子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姐姐一点也不一样。
她端着姿态学明月师姐时真的很不自然,连小蝶都说那天的她不像自己。
也不像师姐,倒学成了不伦不类的样子。
如果边叙喜欢的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她要怎么办呢?
她应该也不会为他完全地改变自己,已经不伦不类过一次了。
陈最突然想起姜南总是喜欢夸她,姜南起初就是因为自己喜欢好看的裙子和样式繁复的发饰才喜欢上动手做东西的,她说她喜欢陈最花花绿绿,色彩鲜艳地站在她面前。
直到自己迷上话本子,陈最便开始忍痛舍弃自己的喜好,扮上自己向往的样子。
其实只是好好地演绎自己,成为自己也挺好的。
话本子里也不全是仙女做主角。
陈最听到脚步声,她闻到了淡淡的皂角味,她知道是边叙过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阳光下的边叙,玉冠束发,一双眉毛斜飞入鬓写尽少年意气,她喜欢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好像盛满了水,她总是因为这双眼睛误会里面装着深情。
就像现在这样,边叙站在她的面前又用这双眼睛看她。
她移开视线,错过与他的对视。
“你好些了吗?”
“嗯,我没事了。”边叙站到一旁抬手为她遮阳。
“你是被何人下药?”
“纪淮被一位官家小姐看上,他没有提防,喝下了一杯下药的酒。”边叙张口就来。
陈最没有怀疑,边叙这张脸还是很值得小姑娘惦记的。
边叙挨得有点近,他身上的味道和刚刚洗完澡的水汽全部扑到了陈最脸上。
这让她想起了刚刚的事情,她的脸有点热。
陈最站起来悄悄离远了一些,提起她的担忧:“我要不要将徐渡的真面目告诉夏词,我不想让夏词被蒙骗。”
“现在还不行,夏词中了妖术,我在纪淮的记忆中发现了徐渡的异常举动。”
“夏词有头疾,但是一靠近徐渡头疾病就好了,这个是不是跟妖术有关?”
陈最想起来夏词昨日突然发作的病。
“没错,徐渡应该是以此控制了夏词并且使她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
“那我可以做什么帮助夏词接除妖术?”陈最焦急地追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徐渡身边肯定有一只傀儡妖,你需要套徐渡的话找到傀儡妖将其杀掉,这样才能解除妖术,否则夏词是不会信你的,即使她相信了你也会再次被徐渡抹除记忆。”
边叙递给陈最几包药:“你每日服下一包药,可以让夏词昏迷几日,然后你借着夏词的身份趁机套话。”
“好。”
陈最回答得很干脆,套话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你要小心,因为不是夏词自愿将身体让给你,所以你还不能用术法,”边叙嘱托道,“我会埋伏在附近守着你,你遇到麻烦可以喊我,我会立马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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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叙又递给夏词一个荷包,里面塞满了符纸,是他昨天晚上写的。
“我们离开这里的话是不是也跟这个傀儡妖有关?”
每个人的机缘都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奇怪的是夏词与她长得一样,她还拥有了夏词的记忆,与夏词共感,尝到了夏词所历经的感情。
她想过前世今生,但又觉得过于荒谬,这种只会发生在话本子里的事情太过虚幻了。
不过夏词的这段遭遇也许这就是她来这的原因。
她要帮助夏词逃离徐渡,完成了这件事应该就能回去了。
“没错。”边叙也想到了这点。
“那我先回屋了,你也避一下吧,免得被旁人看到。”
其实徐渡为了让夏词自在舒心没有安排过多粗使丫头,她身边只有两个丫鬟,刚刚也都被陈最支使走了,但是她还有点别扭,不想跟边叙呆在一起。
风轻轻地吹着,树上掉落几片树叶,边叙看到有一片掉到了陈最的头上。
他上前一步想要帮陈最拂去树叶,却见陈最后退一步。
边叙的手停在半空。
树叶由于晃动落在地上,陈最才明白边叙要干什么。
“谢谢......应该没有了吧。”陈最不自然地开口。
“没有了。”
陈最于是回了屋子。
边叙收回手,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指节微微泛白。
她果然还是厌弃自己了。
--
“呦,徐大人今个怎么有闲心来找奴家?”童雪微半躺在床上,媚眼如丝地看着推门而入的徐渡。
“再给我点药,她又开始头疼了。”徐渡直接开口。
夏词昨日头疼意味着傀儡药的药效开始失效,前几日她就隐隐有些不听话,非要戴着那块碍眼的玉佩,他起初还能容忍那块玉佩,现在他们已经成婚,玉佩只会惹他不快。
徐渡正襟危坐,背过身子不看床上的童雪微,妖精就是妖精,当真是不知羞耻。
童雪微见他这样,嘴角微扯,带着嘲意:“徐大人前不久还抱着奴家,如今刚成婚就开始冷落奴家了,真让人伤心啊。”
“住口!”
“当初是你引诱我在先,这等腌臜事莫要再提。”徐渡言辞严厉。
童雪微闻言抬手将徐渡卷进了床帐,手指轻轻抚过徐渡的胸膛,徐渡微微挣扎却动弹不得,慢慢地他在童雪微的动作中开始微喘,他瞪视着童雪微。
“大人再陪奴家一次,我就给大人药可好?”
童雪微俯身靠在徐渡身上。
“小童,你真是愈加放肆了。”徐渡捏住挂在腰间的荷包。
童雪微脸色瞬间苍白,吐出一口鲜血。
徐渡慢条斯理地起身,没有看童雪微一眼:“我不想这样对你的,只是我如今已成婚,你我的不堪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明日午时我过来取药。”
徐渡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徐渡......”
童雪微含泪对徐渡的背影喊道,可惜徐渡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竟是这般无情,他原先不是这样的。
都是夏词!
都是夏词这个贱人勾走了徐渡!
12. 傀儡妖
陈最学着夏词像往常一样布置了几道徐渡爱吃的菜然后静静地等着徐渡回来。
不知道边叙吃饭了没,要不要给他送点?
陈最包了几块点心放在窗边然后小声说:“师弟,你要是饿了就吃点这个。”
过会儿她又望向窗台就看到点心消失了。
所以他真的没有吃饭,竟然一直守在这里。
“娘子在看什么?”
陈最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声娘子是在喊她,她扭头看向推门而入的徐渡,对着他甜甜地笑:“窗边摆的花很好看就多看了一会儿。”
徐渡上前自然地轻抚陈最的脸,语气关切:“娘子的脸好红啊,今日娘子是否还有头疼?”
随着徐渡的靠近,陈最闻到了浅浅的脂粉味和妖气!
陈最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徐渡的手,然后装作难受的样子:“疼,今日的头比昨日还疼。”
“但是不知为何一见到夫君就不疼了,如果夫君每天陪着我就好了。”
陈最一脸羞涩。
可是徐渡却笑不出来,他不自然地岔开话题:“等我忙完这阵就能多陪你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陈最看出他的不自然,在内心冷笑。
“徐渡哥哥,我今日小憩时梦到山洞里你救我的那日了。”
徐渡夹菜的手一抖,而后惊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他起初有些慌乱,但以夏词如今的反应肯定没有梦到真相,等到明日他拿了药就能让夏词继续失忆了,想到这里徐渡镇静下来。
陈最看着他自导自演的样子感到好笑,她抱着不想让徐渡好过的心情,继续说:“梦里很黑,我只隐隐约约能看到夫君的身形,感觉梦里的夫君有点不一样。”
“那日救我的人是夫君吗?”
徐渡闻言一惊,而后被茶水呛到,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陈最嘴角微扬然后上前帮忙拍徐渡的背,又拿起手帕为徐渡揩去嘴角的茶渍,她俯身笑了起来。
“徐渡哥哥,我与你开玩笑罢了,你这是被我气得呛到了吗?”
陈最弯腰笑得厉害,没有看到徐渡铁青的脸色。
“够了!”徐渡突然冷声喝道。
陈最被吓到,她一时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震住。
她很快回过神,然后压了压冲上胸口的怒气,委屈害怕地站在原地看着突然变脸生气发作的徐渡。
徐渡也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夏词,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书生的样子,心疼地向陈最道歉:“小词,对不起!我......我今日治水太累了,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
陈最知道如果是此时的夏词听到徐渡的话肯定会忍住委屈原谅徐渡。
她忍住内心的恶心,然后坐回徐渡身边,轻声说:“我知道的,徐渡哥哥为了得到我父亲的认可很辛苦地在解决水灾。”
她乖乖地就轻易原谅了徐渡刚刚的行为,徐渡心里一时畅快,他轻轻摸着陈最的头。
夏词也不过如此,纪淮将她当作宝贝似地捧在手里,如今在他面前不还是乖得像只小猫。
徐渡的神色不免得意起来。
夜里陈最提出要与徐渡分床睡,徐渡想到昨夜的情形也答应下来。
陈最躺在床上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想到了白日里边叙面色潮红的样子,她翻来覆去的声音惊动了徐渡。
“睡不着吗?”徐渡问。
“嗯。又做梦了。”陈最故意说。
徐渡不说话了,他明天就得把药喂给夏词。
陈最见他沉默,又闭上眼睛装睡等了一会儿又轻声嘟囔:“纪淮。”
她想赶紧解决问题所以有意刺激徐渡去找傀儡妖。
徐渡果然坐不住了,他翻身下床走到陈最床边然后仔细听了一下。
“纪淮,是你吗?”她继续装作梦呓。
她听到徐渡急速地喘着粗气,看样子是被气急了。
徐渡的确被气坏了,他狠狠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夏词,没想到三年过去她的药效一过还是忘不了纪淮,在梦里还喊着他的名字!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三年来他费尽心思,终于才得到夏词,倘若被夏词知道了真相,那他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至少夏丞相就不会放过他。
他要去找童雪微,现在就得让夏词吃药。
陈最立马追了出去,边叙也从暗中现身。
“他应该要去找那个傀儡妖了,我们跟着他。”
“师姐不要去了。”边叙拦住了陈最。
“也好,你自己小心。”
陈最考虑到自己用不了术法,也觉得自己去了只会拖累边叙。
以边叙的身手应该很快就能解决掉徐渡和傀儡妖,他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她打算回屋躺在床上,她白天服下了压制夏词的药,本以为还要等几天才能套出傀儡妖的下落,没想到徐渡这般耐不住气,如果一会儿她离开了夏词,夏词肯定还是昏迷的。
她先做好准备,这样夏词刚好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
陈最推开门却发现了屋子里的陌生女人。
随之而来的便是浓重的妖气,陈最猜到了女人的身份,她立马就跑。
可恶,这个傀儡妖怎么上门来找她了,她边跑边从荷包掏出符纸,但是还没等她往傀儡妖身上招呼就被妖怪控制,她的头顿时疼痛难忍。
陈最的头就像快炸了一般,里面仿佛有成千上百的虫子在爬动啃咬,她抱着头虚脱倒地,看着女人慢慢向她靠近。
女人弯腰捏起陈最的下巴,仔细地端详陈最的脸,手指无法控制地用力,在陈最的下巴留下了青白的指痕。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陈最看着女人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你夺走了徐渡,当然与我有仇,”女人轻轻拍着陈最的脸,“放心,同为女人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苦的。”
女人说完就要动手。
“慢着!我......我会把徐渡还给你,如果我死了,我的父亲也不会饶过徐渡的!”
女人笑出声,她显然不信陈最的说辞:“京城人人皆知丞相千金爱惨了徐渡,为了与徐渡成婚不惜以跳河相逼,你怎么会舍得徐渡,将他轻易让给我。”
“至于你的父亲,我到时候会带着徐郎隐退,以我的能力想要逃过追杀还是很容易的。”
傀儡妖攥紧陈最的脖子,欲将陈最勒死。
“我恢复记忆了......”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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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接着说:“我不爱徐渡,此先一直被他诓骗欺诈,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蒙蔽。”
“况且他不会与你隐退避世,徐渡这人是不会甘心舍弃功名利禄的。”
“他也不爱我,他只是贪图我背后相府的权势而已......你咳咳......你放过我,我会让徐渡心甘情愿地与你在一起。”
女人松了力度,陈最扑倒在地上使劲地大口呼吸喘气,头疼使得陈最的面部爆出青筋。
见陈最如此痛苦,女人不再催使妖术,解开了对陈最的控制。
她将陈最扶到床上,然后捏住陈最的手腕为陈最施法缓解疼痛。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在恨你,我恨你轻易就得到了徐渡的关注,无论他是喜欢你这个人还是看重你背后的家世,至少你得到了他。”
女人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徐渡曾在一只恶犬口中救下我,那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布偶。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了意识,能够修炼成人,我喜欢徐渡所以我为了能与他更匹配,没日没夜地刻苦修练,后来我终于有了人形,我满心欢喜地想要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却突然告诉我,他有了喜欢的姑娘。”
“他对我诉说着对你的爱意,他因为你而自卑怯懦,也因为你央求我帮助他夺得状元,后来他又要求我控制你的心神,他说他一定要与你在一起。”
“我知道他开始变了,他变得脾气暴躁,变得贪慕虚荣,追求权势,我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开始越来越模糊,”女人温柔的表情慢慢变得伤感狰狞,她恶狠狠地看着陈最,“都是因为你,他才变成这样,只有你死了他才会回来,对,我要杀了你。”
女人的神情变得疯狂可怕,陈最赶紧趁机在她身上贴下符纸,阻止了女人的动作。
“你错了,他本身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陈最等女人慢慢平静,她本来可以直接杀了女人但是见她本性不坏,只是为情所困,被蒙蔽了双眼。
“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若赢了,你就将夏词身上的妖术解了。”
“我若输了,任凭你处置。”
--
徐渡没有找到童雪微,这么晚了还不在家,真是不知道廉耻二字。
他嫌恶地看着童雪微的房间,等彻底将夏词控制后,他要找机会摆脱这个妖精,他已经受够了童雪微总是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一个低等的妖精而已,有什么资格肖想他,还用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看他!
他想起与童雪微的初识,他家境贫寒,为了往上爬,他努力学习,想要结识书堂的有钱子弟。
偶然知道书堂的一位千金丢了一个喜欢的布偶,他曾见过那个布偶,又恰好在路上见到一只恶犬嘴里叼着她,他设计拿到了布偶,将她洗干净后欲将其献给那位千金。
那位千金嫌弃娃娃被狗碰过,随手就送给了他。
后来他发现那只娃娃竟然活了,变成了一只会术法的妖,他既害怕又高兴,他知道这个妖喜欢他,所以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他做,就这样他凭借着这只傀儡妖一步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虽嫌弃她是妖,但是她生的美艳,他不介意与她亲近以此让她心甘情愿为他做事,只是如今她有点太贪了,等他解决好夏词的事,就要除掉傀儡妖,省得日后给他惹事。
13. 离开 边叙心中无端生起不安。
边叙心中无端生起不安。
见徐渡没有找到傀儡妖,他先一步回了徐府。
刚靠近夏词住的院子他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妖气,以及地面上拖曳的痕迹。
边叙心中一紧,他快速推开夏词的房间就看到了椅子上被束缚住的傀儡妖和一旁磕着瓜子的陈最。
边叙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在走近陈最时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爪印,他目光一凛,就要动手解决傀儡妖。
“别杀她,你陪我演一出戏。”然后她将屋子里的灯都熄灭了。
陈最没想到边叙会先一步回来,不过他正好可以用术法帮她,她也不用多费口舌和力气了。
徐渡在路上慢慢平静下来,心中因为那声“纪淮”而生气的怒火已经没有了。
就算是夏词恢复记忆知道真相了又能怎样?
左右不过是多喂一次药罢了。
傀儡妖的内丹都在他手里,他想要多少药就有多少药。
而且到时候他想除掉傀儡妖了,直接将内丹制成药喂给夏词服下,她就再也不能恢复记忆了。
夏词也会对他情根深种,言听计从。
就是每月都要头疼难受一天。
但他会在那天好好陪她,他毕竟还是喜欢她的,不忍让她受苦。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还惦记着该死的纪淮。
徐渡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的变化,他径直推开门却感受到被剑抵住脖子。
屋子很黑,边叙隐匿在角落里施法。
“徐大人刚刚出去是要找她吗?”
话音刚落,陈最旁边的一盏灯骤然亮起,灯光映在童雪微和陈最的脸上生出几分可怖的美感。
陈最将剑从徐渡喉咙处移开,抵在了童雪微颈间,瞬间鲜血直流。
徐渡这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夏词面色冷然且带着嘲意地看着他,地上是被捆住的童雪微。
徐渡对这个诡异的场面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虽然摸不清眼下的局面而且也不敢相信夏词居然能打过傀儡妖。
但刚刚脖子上的剑带来的寒意还是让他产生了恐惧。
徐渡喉咙发涩,艰难地说:“娘子,你这是何意?我与她根本不认识......”
童雪微怔怔地看着徐渡。
陈最丝毫没有手软地在她颈间划出了伤口,下一刻似乎就能要了她的命。
血汩汩地往外流,她不觉得疼的。
反正早就习惯了用自己的血给徐渡制药。
可是徐渡从进门就未曾在意过她一分,她料到他会与她这个妖怪撇清关系可是没想到竟然连一丝关切都没能从他脸上看到。
“我不是夏词,我是一个妖怪。”陈最对徐渡森然地笑。
“我看中你娘子的这副身体了,我打算取而代之。可是她好像中了妖术呢,我把这个傀儡妖捉来让她解毒,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不肯,你说怎么办呢?”
“她好像跟你有一腿,只听你的话,要不你帮我劝劝她?”
陈最挥手解开了傀儡妖身上的束缚,将傀儡妖扔在了徐渡身上。
“你做梦!”徐渡见她竟然将童雪微扔给了他,内心暗喜。
只要他将内丹还给童雪微,以童雪微的实力肯定能杀掉这只妖。
他立刻将内丹给童雪微服下:“小童,快把这个妖怪拿下!”
童雪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施展妖术想要控制陈最身上的毒,边叙控制陈最手上的剑轻轻一挥,童雪微就被震飞撞到到墙上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徐渡被陈最用剑砍中肩膀。
徐渡痛苦地捂着肩膀,然后看到陈最一步步朝他逼近:“小童,快救我!”
然而童雪微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答应你!”徐渡终于说,“我答应让她给你解毒。”
“但是你的娘子永远也回不来了哦,”陈最用剑挑起徐渡的脸。
“要不以后我当你的娘子吧。”
角落里的边叙冷哼一声。
不过徐渡此刻处于惊慌之中没有听到。
陈最倒是听到了,让他安安静静地呆在角落不要出声,也不知道听话些,在那里瞎哼哼啥呢。
徐渡不回应陈最的话,陈最拿起剑狠狠拍他的脸:“嗯?”
“好好好,都听你的。”徐渡连忙说。
童雪微倒在地上,她见徐渡这般姿态,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以为徐渡至少会为了夏词再坚持一下,毕竟夏词愿意为了他冒死跳河逼着皇后赐婚。
“那我还要杀了她,不然我还是要杀你。”陈最指着童雪微。
童雪微倒在地上木木地没有反应。
“一只傀儡妖而已,你想杀便杀,正好可以用她的血肉制成药解你身上的毒。”
傀儡妖的血肉既可制毒,亦可解毒,童雪微不曾对徐渡防备,制药时没有避过徐渡。
“这局应该算我赢吧。”陈最对童雪微说。
童雪微从地上爬起来扔给了陈最一个荷包,看也没有看地上的徐渡一眼。
“多谢”她对陈最说。
“以后不要轻信人类了。”
童雪微顿了一下,她回头对着陈最真切地笑:“我会的,不过有的人还是值得相信的。”
然后就走了,她走得头也不回。
陈最挑眉,捏了捏手里的荷包,然后劈晕了愣住的徐渡对边叙说:“我们也走吧。”
她其实已经不想再搭理徐渡了,连劈晕徐渡都让陈最感到膈应,但是她不想让徐渡看到边叙在夏词的房间从而误会夏词与纪淮的清白。
现在她跟边叙顶着各自的身份各回各家然后等着离开这里就好了,这里的故事还是由夏词他们自己解决吧。
陈最还要回相府再吃药,她趁着月光打开了那个荷包,看到了一枚药丸和一个莲花花瓣。
那朵莲花花瓣在夜色中莹莹的透着光泽。
“师弟,你看这是什么?”陈最喊住了走在后面的边叙。
边叙心中叹了一口气,她刚刚一直有意无意地疏远自己,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愿意靠近他跟他说话。
“我也不知道。”边叙端详了半天。
终于发现边叙也不知道的东西了,陈最感到新奇了一下。
“那个傀儡妖说自己是偶然得了意识才修炼成妖,你说这个看着就不一般的花瓣会不会就是原因。算了算了,我到时候问师父好了。”
陈最说完就迈着步子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拉开了与边叙的距离。
边叙咬了咬牙还是放慢了步伐,先由着她吧。
慢慢来。
陈最回了相府告诉夏词的父母自己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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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几天,还交待不能放徐渡进相府后她就躺在床上服下了药。
而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陈最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巷子,边叙拿着药包倚墙站着,看样子等了很久。
“你等了很久吧。”陈最没话找话。
“没多久。”边叙依旧靠着墙。
“好吧。”
“我们现在回去继续为你疗伤吧。”
“好。”边叙不咸不淡地应着。
陈最揪了揪眉毛加快脚步,边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他现在知道跟自己保持距离开始避嫌了,当初亲她的时候......
怎么又想起来了,人家都不提了,你自己还在念念不忘!
况且他有自己喜欢的人!
那他为什么亲你。
因为他中药把你认错了呀。
陈最脑子里的小人在打架,乱成了一窝蜂。
“闭嘴。”陈最嘟囔了一句。
“什么?”边叙没听清。
“呵呵呵......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精神错乱。”陈最尴尬地笑。
“?”
--
“把手给我。”
边叙刚刚走在路上快要到客栈时突然倒地,还是陈最觉得边叙走得慢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的。
她扶边叙到床上,又吩咐店小二把药熬了。
陈最把了一会儿脉,什么也没把出来,只觉得脉象气壮如牛。
但这脉象委实对不上边叙此刻虚弱的状态。
她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不确定地开口:“师弟,你好像没啥毛病......”
话还没说完,她抬头就看到边叙面无血色,眉头轻蹙,嘴角还微微绷紧,似乎在忍耐疼痛。
看来是她学艺不精了。
陈最还在思考,边叙就支撑不住倒在了肩头。
陈最被吓坏了。
“我没事......”边叙还在安慰她。
她觉得边叙一定是与猫妖打架时受了严重的内伤,再加上之前又输送灵力和修为给自己,肯定元气大伤。
她帮边叙摆好打坐的姿势,然后输送灵力给边叙。
“呃。”边叙似乎承受不住输送灵力带来的疼痛,一时分神以至于没有好好吸收灵力,导致灵力在体内乱窜。
他吐出了一口血。
“师弟!”陈最连忙停手,一时间有点无措。
“对了!我想起来你之前好像还提到过一个办法,我们用那个办法吧。”
边叙的背僵硬了一瞬。
“咦,师弟你的耳朵怎么红了,你肯定难受极了。”陈最探身观察。
“那个方法是在灵府进行的。”
边叙此时转过身子,他微微低头,额头刚好与往前探身的陈最对上了。
陈最连忙往后仰却没有稳住身子,边叙双手扶住了陈最的腰。
“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今天晚上自己调息一下就好。”
边叙将陈最扶好就立刻收回了手。
而后又背过身子不再看陈最。
这一系列唯恐避之不及的动作堵住了陈最想要说的话。
其实我可以的。
陈最咽了下去。
她干笑两声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调息吧,如果有事记得喊我。”
14. 开了一家药铺
关门声响起,陈最走了。
边叙没了刚才的可怜样子,他解开自己偷偷点的穴,面色瞬间恢复如常。
又起身运作了一番体内乱窜的灵力,将嘴角的血用手帕随意抹去,心满意足地勾起嘴角。
她刚刚在为自己着急挂心。
总算是多看他两眼了,他不喜欢被她忽视的感觉。
至于他刚才说的方法也确实是真的,他也是故意说出来逗她的。
现在先让她知道一下也好。
他想起刚刚她被吓到差点摔倒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就当提前做心理准备了,省得以后再被吓到。
--
“姜南,这次我们选哪个世界?”
“随便选一个吧。”姜南有些认命。
“还有,请叫我姜南师姐。”
边叙只当没听到,他发现自己比姜南还大几岁呢,他才不要喊她师姐。
他俩选错了异世,没有找到陈最和边叙所处的世界。
不过经此一番历练,他们的修为提升不少,况野和姜南都是火系术法,一路上况野趁机向姜南学习,如今已经能熟练运用基本的火系术法了。
他们吃过一些苦头,尤其是况野,他在他的机缘世界里变成了乞丐,天天过着饥寒交迫,四处遭人冷眼的日子,后来他打拼赚了一些钱,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又遭贼人暗算凄惨地死了,他从机缘中回来时迟迟醒不过来,幸亏身边有姜南一直照料着他。
他们二人修为都涨了不少,由此姜南决定还要接着历练,原本是为了找陈最来的这里,但是现在她觉得也可以趁此机会提高自己的能力。
“那我们去这里?”况野不想再继续纠结就近指了一个,他俩已经站在这里选半天了。
“行。”
陈最和边叙在附近开了一家药铺,本金当然还是边大少爷出的钱。
药铺选在了最繁华热闹的中心位置,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医术还有边叙的帮助,这件铺子一定能发扬光大,到时候不愁吸引不来患有相思子的病人。
说不定等药铺名声打出去了,还会引来其它异世的病人?
那他们就不用再去奔波了,陈最越想越激动。
更值得高兴地是陈最这几天发觉自己的修为涨了不少,紫藤的攻击力也更强了。
不过看着边叙依旧病怏怏的样子,她把这个好消息咽了下去。
伤筋动骨一百天,大概是他之前损耗太大了,连这次的机缘历练看样子都对他没有丝毫的加成。
话说回来,边叙这身体也太弱了,还真没见到身边的同门道士受伤后会这么长时间难以恢复元气,边叙现在看上去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人给吹倒了。
陈最看着摇摇欲坠的边叙摇了摇头,真的太弱了。
见边叙看过来,她忍不住心虚,低头继续埋头苦干。
本来可以使用清洁术打扫卫生的,但是担心暴露身份,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他们决定隐藏实力,不让其他人知道自己道士的身份。
日子就这般平静地过了几天,陈最白天忙着布置收拾药铺,晚上找时间看医书为边叙治病。
都说医者不自医,陈最原先觉得这话纯属放屁,她明明可以医治自己身上的伤,但是现在她觉得可能自己是个意外,毕竟边叙对自己目前的病情处于一问三不知,再问就面色发白,问久了就开始身体吃不消需要休息了。
所以陈最还得慢慢给他看病,一天只能看一会儿,看的时间长了边叙总能出各种状况赶她走,她甚至觉得边叙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变好。
但怎么可能呢?
这个想法过于荒谬,陈最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折磨疯了。
偏偏边叙一直都很平淡镇静,他总会在她绞尽脑汁疯狂翻医书的时候轻声安慰她,就像一个冷静的局外人,不对,应该是一个走一步喘三喘的冷静病人,明明就该是在局内的当事人。
他的气色和精神面貌不该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但偏偏边叙诡异地将它们消化得很好。
虽然生病但是不着急,虽然不着急但是每日又雷打不动地让她诊治。
陈最有时候因为气馁想要偷懒还会被他揪起来。
看着他的小白脸,她还不能拒绝。
有了这个现成的小白鼠,陈最的医术倒是突飞猛进。
这几日他们算是在此处扎了根,也不再提去找玄机道长庇佑的事情了,陈最觉得他们现在就专注找相思子就好,不说多么容易至少应该不会遇到大麻烦。
连传说中不好过的机缘也并不凶险,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奇怪事情了。
陈最说不去找玄机道长了,边叙听完也没有反对。
这几日店铺开张,大概是新店的缘故,很是冷清,她无聊地把桌子来回擦了好几遍,锃光瓦亮,能照出人影。
“最最。”
陈最翻出口袋里的传话石,果然是它传来的声音。
边叙听到声音也停下翻书望向陈最。
“姜姜,是你吗?”陈最确认店里没有其他的人后惊喜地开口。
“你居然找过来了!”
姜南也很激动,没想到居然选对了,况野这家伙还真是好运。
她跟况野相处的这段时间发现况野的运气很好,总能凭借他三脚猫的能力逢凶化吉。
况野在一旁一脸得意地朝姜南挑眉。
陈最把地址告诉姜南后就兴冲冲地回到房间翻出给姜南买的裙子,姜姜肯定很开心。
边叙的反应平淡多了,他跟姜南和况野都不熟,甚至他还有些烦躁。
况野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姜南眉宇间带着笑意,步调却从容依旧。
陈最没来得及放下衣服就直冲姜南,抱了个满怀。
完全没注意到一起进来的况野,况野看着姐妹俩拉着手就要上楼叙旧,摸了摸鼻子,悻悻地收回想要加入的脚步,走向了边叙。
谁料边叙的脸色不佳,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
况野只当他天生臭脸,毕竟第一天刚拜入师门时这小子就一副淡淡的冰块脸。
喜欢安静,话很少。
尽管如此况野对他的印象也很好,他知道是边叙及时出现救了陈最师姐。
“真是谢谢你救了陈最师姐。”况野难得走心,他上来就搂住了边叙的肩膀,一脸真挚地表达自己的感谢。
“我救师姐与你有何关系?”边叙反问。
“师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了我的恩人,我当然要感谢你了。”
言语间俨然已经把陈最当成了自己人。
“我救她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边叙并不应下况野自以为是的道谢。
他见边叙嘴角起皮泛白,给况野倒了杯水,然后继续翻看医书。
边叙虽不喜况野刚刚的话,但也明白况野是真心感谢陈最所以才过来同他搭话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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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野的确很渴,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谢了,兄弟。”
他接着想跟边叙搭话却看到边叙在认真看书,就歇了心思站起身一个人在铺子里瞎转。
药铺不大但布置得相当规整干净,柜子都满满当当地装了药材,窗边还布置了好看的绿植,就是好像没啥人过来,他来了也有一会儿了却没看到一个病人过来看病。
他跑到外面仔细观察了一下牌匾,牌匾上面四个大字“紫藤小院”。
“......”
这四个字把况野整沉默了。
“边叙,你们药铺怎么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
“这谁能看出来开的是个药铺啊。”况野难以置信。
“我能看出来。”边叙头也不抬地答。
况野觉得边叙多少有点毛病,他还是上楼跟陈最说说吧。
“等会儿,你刚刚不是说感谢我吗?”边叙突然出声,叫住了站在楼梯的况野。
“你不要跟她说这个牌匾的事情。”
“就这?但是我不告诉师姐,师姐怎么开店赚钱啊。”况野不答应。
“这个店不是为了赚钱,师姐想花钱的话我会给她,”边叙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剑,轻轻擦拭,“我另有打算,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剑光照在况野脸上,他吞了一口唾沫,然后从楼梯上下来了。
不说就不说,看边叙也不像会害师姐的样子。
倒是感觉他现在只要敢多说一个字,边叙就会冲上来砍他一刀。
但是况野下来后越想越生气,自己怎么这么听边叙的话。
“哼!”况野小声哼唧。
“师弟喝茶。”边叙递过来一杯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况野瞬间就被哄好了,他凑到边叙面前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师姐?”
“你只用知道我不会害你的救命恩人就是了。”边叙就是不说。
姜南换上了陈最买给她的衣服,鹅黄色的裙子使得姜南看起来娇俏动人,她高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滋滋地说:“最最每次给我挑的衣服都很适合我。”
“那是。”陈最骄傲地昂起头。
“我们下楼吧,刚刚只顾着跟你说话了,把况野师弟给冷落了。”陈最有点抱歉。
“放心,他不会介意的。”
姐妹俩都换上新买的衣服下了楼。
况野一眨不眨地看着姜南,悄悄红了脸。
边叙则是看到陈最穿得明艳动人,余光又扫了一眼况野,见他的注意力没在陈最就放心地收回视线。
“怎么还不来人?”
看来这个城的百姓还都挺健康,居然连个小病小热的人都没有。
陈最其实还想额外赚点钱,这个店她精心布置,药材也都是她备置挑选的上好药材,桌椅板凳、花卉绿植、以及各种小摆件甚至连门口牌匾上的字都是她自己想的,“紫藤小院”听着就很文雅,也非常符合自己的气质,她虽然一开始觉得不太适合药铺,但是边叙却也附和她起的名字好听,她一高兴就把牌匾换上了。
况野想张口说话,看到边叙扫过来的眼神又闭上了嘴巴。
“你欲言又止的在那里想说什么?”姜南注意到了况野的小动作。
“没什么。”况野把嘴闭紧。
“请问,这是一家药铺吧?”一位女子推开店门柔声问道。
15. 又来
那女子面色苍白,伶仃地站着,一副快要倒去的样子。
陈最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人是巷子里那个小女孩的姐姐。
边叙打量着女子,微微皱眉。
陈最将女子迎进来,见到熟面孔她略微有些惊喜但反应过来这是药铺才担忧地询问女子:“你还认得我吗?看你气色不佳,你是生病了罢,让我为你把把脉。”
女子将手伸出来,却面带不解,疑惑地开口:“我不认识姑娘,我们曾经见过吗?”
陈最微微惊讶,见那女子脸上的疑惑不像是装的。
许是那晚夜色已深,巷子里也漆黑一片,彼此之间都看得不太真切,所以女子没有将她记起来。
陈最没有在意。
“我们见过的,那晚我在巷子里救了你的妹妹啊。”
“哦,原来是姑娘你呀,多谢姑娘相救。”女子神色微动,语气淡淡地开口道谢,全然没有那晚的感激与恳切。
“没事没事。”陈最也失去了攀谈的欲望。
她只当是女子因为生病身体不适,所以看上去没什么兴致,整个人淡的好像一张单薄的纸。
“你是如何找来这里的?”况野好奇。
“我身体突然不适刚好经过门口时闻到一股药材的香气就想进来看看。”
陈最在心中暗暗感叹女子敏锐的嗅觉,也判断出女子应该是常年吃药才对药材的味道如此敏感。
毕竟她因为不想让药铺充斥着各种药味,已经对药材进行了特殊保存,隐去了一些味道。
女子的脉象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略微有些失望。
本来见女子生的异常貌美,她还怀疑她的身上有相思子。
她为女子开了几副药。
姜南看到这个世界衣服的美丽款式,手又开始痒了,她待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出去
奔向卖衣服的店铺。
“姜南,我也要去。”况野跟了上去。
“叫我师姐!”
陈最也想跟她一起去,但是她有问题想单独问边叙。
见姜南二人离开,她问边叙:“你觉得刚刚那位女子身上会有相思子吗?”
“我没注意。”
“就是说你完全没有在意刚刚那位女子吗?”陈最皱眉分析,“我虽然没有诊出她的脉象有异。”
“但是我觉得她长得很漂亮,还是值得留意一下的。”
“你居然根本没注意......”陈最有点无语。
她对边叙很失望,说好一起并肩作战找相思子解情蛊的,他怎么这么大意。
“抱歉,我忘记了。”边叙歉然开口。
然而陈最完全没看出来他的诚意,因为他说完就开始翻书,怡然闲适极了。
陈最把他的书夺走。
“不许看了。”
边叙摊手任由陈最抢走,然后从旁边书架拿出另一本书。
陈最气绝。
“边叙!”陈最气得喊他的名字。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这件事不太上心。”陈最狐疑地看着边叙。
“你要是这个态度的话,我就只好把这个事情告诉姜姜了。”陈最觉得边叙肯定也不想把他俩因为情蛊绑定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她继续威胁道,“我让姜姜帮我一起找,不要你帮忙了。”
边叙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别告诉别人,我以后会尽心找相思子的。”
边叙不在乎陈最是否把这个事情告诉别人,甚至他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越多人知道越好。
只是他不想陈最从此不再用他,至少陈最把这个事情当作他二人之间的秘密。
这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完成的事情。
“哼,我就告诉。”陈最持续威胁。
“咳咳咳......”
“装可怜没用的。”但是陈最还是软了语气。
“我知道你现在生着病对这些事多少有点力不从心,但是我们尽快找到相思子之后也能尽快回剑阁。”
“我也能多抽出时间为你治病,帮你恢复修为,这样我们还能尽快解开道侣契呢!”
陈最越说越开心,以后就能回到正轨了。
边叙的脸色却暗了几分。
他知道陈最天天看医书为他治病还存着想解开道侣契的心思,还知道她前几日发现莲花瓣有解毒功效后会每日利用莲花瓣为自己克制夕落玉的控制。
她已经好久不牵他的手,更别提拥抱了。
但是值得宽慰的是她最近不再躲着他,疏远他了。
外面太阳正好,陈最拉着边叙出去走走晒太阳。
反正店里也没啥人,天天守着店等只能让她变得焦虑。
阳光明媚,正是出去玩的好日子,说起来他们还没好好逛过这个地方呢。
陈最买了两串糖葫芦,她自己爱吃,平日里只要下山逛集市,她都会买几串。
“呐,这个给你。”陈最递给边叙一串。
她最近观察到边叙嗜甜,经常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包果饯喂给她吃。
边叙果然没有拒绝。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陈最刚刚看到边叙弯了嘴角。
弧度很小,像只满足的狐狸。
陈最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阳光带着太阳的温度洒下来,陈最微微眯起眼睛,她的睫毛很长,阴影打在脸上。
边叙以为她不舒服,抬手为她遮去了太阳。
陈最不满地避开:“我喜欢阳光,你别挡住了。”
“你放开我的姐姐,救命啊!”
陈最睁大眼睛看到前面乱哄哄地站了一片人。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她虽然好奇但已经连续吃过两次亏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遇到这样未知的热闹,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快跑。
陈最拉着边叙扭头就要走,然而余光瞥见了那个喊救命的人还是那日卖花的女孩。
她咬咬牙还是返回去了。
凑近就看到一个蒙着脸的男人要强行把女孩的姐姐带走。
女孩的姐姐正是刚刚才见过的那位女子。
不过看样子,那女子是愿意同男人走的,只有小女孩死死拽着女人的袖子不放。
场面可能过于奇怪,在场的路人搞不清状况所以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小女孩。
陈最暗暗动手弹出一颗山楂核打中男人的肩膀。
男人因为疼痛一时脱力放开了女人,他捂着肩膀向四处张望却没找到打他的人。
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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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机抱住女子:“姐姐,你跟我回家吧。”
然而那女子却挣开了女孩的怀抱,温柔却带着疏离地说:“我不是你的姐姐,你认错人了。”
说完也不管女孩错愕悲伤的眼神径直走向那个男人。
然后二人便离开了。
人群也渐渐散去,只留下呆呆的女孩站在原地。
陈最走到女孩身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刚刚想帮女孩留下姐姐的,可那女子却说不认识女孩,陈最也有点糊涂了。
“先不要哭哦,你会不会真的认错了人?”陈最帮女孩擦泪。
“不会的。姐姐你也见过我姐姐的”女孩抬头认出了陈最。
她看到面前的人是那位侠女姐姐,一下子生出希望来。
女孩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紧紧攥住了陈最的手:“侠女姐姐,你帮帮我吧,我只有我姐姐一个亲人了。”
陈最把小女孩带回了药铺。
“你是说你的姐姐生了病,时而记得你,时而忘记你?”况野重复问道。
“这也太奇怪了。失忆就是失忆,怎么还能分时间一会儿失忆,一会儿又全部记起来了呢呢。”姜南也觉得离谱。
“会不会这里也有傀儡妖?然后她姐姐被控制了。”陈最在识海中问边叙。
她不想让女孩知道妖怪的事,害怕吓到小女孩。
边叙没有回答。
“你姐姐平日里是否患有头疾?”边叙开口问女孩。
“没有,她常年都很虚弱,瘦瘦得身上没有多少肉,每日都要吃药治身上的小病,但是她从未有过头痛的毛病。”女孩仔细回忆道。
陈最和边叙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看来那女子没有被傀儡妖控制,不过那个女子身上可能有相思子。
陈最安抚小女孩回屋休息,姜南和况野留下来照顾她。
她和边叙则是循着追踪术去找那个男人和女孩姐姐。
先前她朝边叙使了一个眼色,边叙握着她的手借着灵力在离开的二人背后施下了追踪术。
他们二人来到了一个样子非常老派的建筑门口。
这个房子虽然款式老旧,但可以看到建设它的用料非常讲究,整体看上去古老而不失华丽。
除了这个房子以外,这个地方的周边环境很是破败荒凉,甚至不远处有几个坟茔孤零零地散在几个角落。
陈最被吓出一身冷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搂住边叙的肩膀,语气有些发抖:“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古怪。”
早知道不放他们走了,直接捉住他们直到把事情弄清楚在作打算。
陈最略微懊恼,悔不当初。
边叙显得镇静多了,他护着陈最往屋子里走,眼睛时刻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唰唰唰——”
迎面飞过来几只箭矢,边叙搂住陈最的腰侧身一闪,借着掏出符纸如刀一般地刺向前方。
陈最也拿出藤鞭,警惕地提防周围。
此时敌人在暗处,陈最和边叙的处境有点被动。
等了一会儿院子里却再无动静,脚下突然震动。
边叙想抱着陈最飞离地面又被上方铺天盖地的一张网拍了下去。
又来!
陈最苦涩地想。
16. 迷雾
四周黑漆漆的。
陈最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边叙身上。
“师弟,你疼不疼......”
陈最赶紧撑起身子想要下来,她的膝盖屈起,在边叙腿上微微借力。
“嘶......”边叙猛然坐起来,表情扭曲了一瞬。
“你怎么了?”陈最被他突然的动作一晃倒在了他的怀里。
“没事。”虽是这么说但是边叙的语气听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直到慢慢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顶着大腿,她才反应过来。
陈最一下子就红了脸。
然后她又察觉到自己现在叉开腿坐在边叙身上,连忙手脚并用地站起来。
她之前跟姜南因为好奇偷偷讨论八卦过话本子里描述的一些不可言说的内容,所以还是略微懂得一些东西。
比如刚刚她的膝盖应该是不小心压到了边叙的......所以边叙才这个反应。
陈最越想越感到羞耻,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确实是从地缝掉下来的。
边叙起身后一言不发,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他拿出身上一直备着的火折子生火,火光照亮了四周。
他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看起来像个密室,陈最抬头往上看发现入口已被封上。
她施法想要破开入口却见自己的术法打上去不见一点火花。
就像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得被吸走了力道。
陈最又祭出藤鞭,边叙趁机偷偷在鞭子上施法增加打开入口的砝码。
“砰!”
这下倒是把力道打出去了,只听得上面传来一声巨响,然而入口处依旧毫无变化,一丝光亮也没有透进来。
陈最不信邪,她继续用鞭子向上抽打还掏出符纸炸,来回进行了数十遍,然而只是换来了几声响。
“......”
陈最终于止了从上面打出去的念头。
边叙锁紧眉头,他刚刚注入了十成的法力在藤编上,但是上面那块石头居然毫发无伤。
边叙面色凝重,他之前观察那个蒙面男人的时候可以确认男人没有修为,想不到他居然有这样厉害的密室。
真是一时大意。
“我们往前看看情况吧。”陈最举着火把自然地牵住了边叙。
“你还不能使用术法,得跟紧我。”陈最解释道。
越往前走,密室越逼仄。
陈最打了退堂鼓,她觉得这个时候要是来个人,他俩根本施展不开没法还手。
那不就死翘翘了。
“要不,我们还是回头再试试那个入口吧。”
“不行,那个入口已被封死,我们从里面打不开。”
“我走师姐前面?”边叙看出陈最的害怕。
“好!”陈最没有丝毫的犹豫。
密道很拥挤,不能同时容下并排的两个人。
“抱歉。”边叙越过陈最往前走,他虽尽力向墙边靠但整个人还是难免挤到陈最。
陈最不说话,黑暗中耳朵却悄悄红了。
在进入这条狭窄的密道时,陈最将火把熄灭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陈最拽紧边叙的手,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在黑暗中向密道深处摸索前进。
慢慢地前面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橙黄色的光。
光越来越多,大片大片地照进来,却不见出口,他们来到了一间屋子。
陈最看到了墙上刻下的字和一幅画,屋子里别的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很干净,像是经常被人清理打扫。
字像是乱写的,歪歪扭扭得零星几个。
画倒是很精美,画里有一个女人,眉眼弯弯地笑着,温婉美丽,不过女人所着的衣服倒与这个世界的衣服相差很大,女人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从脖子到脚下仅露出一双纤纤玉手,与现如今铺子里卖的款式大胆新颖、尽情展示女性细腰和肩颈的衣裙完全不同。
女人的眼睛似乎看着对面,陈最循着她的视线走到墙的对面,希望能找到一些新的东西。
边叙还在研究那几个字。
“师弟,你快过来看。”陈最盯着墙。
屋子里光的照射角度时刻变化,此刻光打在墙上又照出几个字,也许与对面墙上的字有关系?
边叙看了一会儿然后掀开画像果然发现了画像后面有一个按钮,他试着按动按钮。
只听得轰隆一声,密室地面升起一个阵法。
边叙向阵中的几个方向挥了几下阵便被解开了,然后密室的一面墙打开出现了新的道路。
陈最觉得有点过于轻松了,居然就这么简单的几下就解开了阵,即使看不懂墙上字的玄机也能扒出来画后面的按钮,至于阵法多试几次也能试出来。
边叙也这么认为。
但是他们也没时间多想,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二人想离开这间屋子时,橙色的光熄灭了。
一阵浓雾袭来,陈最连忙捂住鼻子,然后摸出口袋的打火石升起火把。
火光照亮了陈最的视线,她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河边,然后远处隐隐约约站了一个人。
“师弟,是你吗?”
没有得到回答。
陈最向那人走近才发现站在河边的人是师父。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小孩哭个不停,他面露嫌弃径直把小孩扔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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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动作过快,陈最来不及阻止。
陈最将手里的东西扔掉跳进河里去捞小孩,然后就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小孩脸上,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最,阴恻恻地笑了几声。
吓得陈最赶紧松手:“啊!”
岸上的师父似乎终于注意到了陈最,他缓慢地扭头看向河里的陈最,然后伸出手攥住陈最的脖子往水里按,想要溺死陈最。
“师父!我是最最。”
“最最?我想杀的就是陈最,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你这个无父无母的克星,可别挡了为师的运道。”
它根本不是师父!
陈最闻言终于清醒过来,她使劲从它的手中挣扎出来然后狠狠地将紫藤刺向“师父”。
它桀桀桀地笑起来:“好徒弟,你是要杀我吗?”
陈最看到这妖物扮作师父的样子就算了,还如此恶心地笑,简直是侮辱师父。
陈最气急,奋力甩出藤鞭将妖物绞杀了。
又是一阵浓雾袭来,陈最回了密室,她看到边叙还没有醒过来。
边叙的面前是一个缀满红绸的喜床,他看到陈最害羞地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下。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他看到男人捏她的脸,看到他们二人就要解开衣衫,他看得双目通红、目眦欲裂。
边叙上前拉开床帐,提剑想要杀那个男人却被陈最打断。
“边叙?你又想做什么!”陈最厉声喊道,她护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边叙心里清楚眼前的景象都是假的,可他还是立马收了剑。
陈最上前靠近边叙搂住了边叙的腰,媚眼如丝地在他耳边吐气:“弟弟,你想加入我们吗?你的姐夫不会介意的哦。”
边叙被眼前的“陈最”慢慢勾进床帐。
“哧——”
“哈哈哈......你现在知道我是假的还能毫不留情地杀我,可是你的好姐姐终究有一日会像今天一般倒在其他男人怀里,到时候......”
边叙一剑刺向它的嘴巴,鲜血溅到边叙的衣角。
“陈最”和那个男人彻底死了,边叙冷冷地看着它们。
“师弟,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快醒醒。”边叙的识海中传来陈最的呼唤。
边叙醒来看到陈最低着头高兴地看着他:“哼哼,我醒得比你还快呢,厉害不厉害......”
边叙喉结快速滚动几下,他撑起身子仰头看她。
“嗯,很厉害。”边叙笑着说。
陈最这才发现他俩离得有点近了,她松开手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吧。”
“走吧。”边叙拉住陈最的手。
17. 女孩不见了
“阿云,快出来吃饭了。”
“咦,怎么没人?况野!阿云在楼下吗?”
姜南推开小女孩歇息的房间却没找到人,打开的窗子被风吹得哐当哐当地响,姜南上前想要关窗,今日的风真大,也不知道最最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她把窗户关上刚要转身,扭头间看到了窗户上竟有零星几点血迹。
“你喊我做什么?还愣着干嘛,快叫上阿云一起下来吃饭。”
况野依稀听到姜南喊他名字赶紧上楼推开了门,一进屋就看到姜南站在窗台发呆,说话间他环顾四周。
“不对!阿云呢,她怎么不在屋里?”况野发现不对劲。
“况野,你快过来。”
况野也看到了血迹,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云出事了。”姜南和况野异口同声。
姜南和况野来不及自责,他们当即翻到了窗子下面,然后果然发现路上隐隐约约的血迹,除此之外却感受不到周围有妖气。
为今之计只有先沿着血迹寻找线索了。
姜南一路上都很沉默,况野也不敢再说什么,她看上去已经很自责难过了,阿云屋子里的保护阵法是姜南设下的,按理说即使有人破了阵,姜南也应该有感知。
除非是阿云自己打开窗户出去的。
况野张张嘴想说出这个猜想安慰姜南,想了想还是作罢。
事已至此,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让姜南宽心,只希望这些血迹不是从阿云身上流下的就好。
血迹渐渐变淡直至消失,他们的面前是一间茅草屋。
况野冲到姜南前面警惕小心地推开了门。
他们看到浑身是血的阿云躺在地上。
风吹得更急了,黑云压过天空,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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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和边叙看着棺材里的女人陷入了沉思。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这间密室,密室中央只摆着一个棺材,里面躺着的就是今日刚刚见过的女孩的姐姐。
不同的是她面色红润,看着不像死人,倒像一个恬静惬意的睡美人。
陈最被眼前诡异的一幕整晕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女孩的姐姐吗?陈最不由得开始怀疑。
边叙观察密室四周,他转动墙壁的其中一块砖头,四周开始射箭,边叙眼疾手快地将陈最护到后面用剑挡下。
“吱呀”一声响,密室里出现了一个暗道,俩人迅速躲进暗道。
继续往前走,他们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周围都是断骨残骸和腐肉血迹。
陈最忍不住干呕,边叙私下自己的衣角递过来,陈最蒙住了口鼻。
再往里走,几个大铁笼出现在眼前,笼子里是十几名少女。
有几位可能是被关久了,她们神色呆滞,对突然出现的陈最二人漠不关心,但是还有几位女孩面露惊恐地摇头,似乎是想让他俩离开。
陈最心中升起一股愤怒,这些女孩不只是被哪个丧尽天良的坏东西关在了这里,她握紧藤编提步就要往前冲。
一只毒蜂迎面拦下陈最,它提起腹部将尾巴对准陈最就要放毒刺,陈最冷哼一声甩出藤编将它的尾巴抽歪。
“!”毒蜂被陈最的气势吓到。
笼子里的女孩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连那几个神色呆滞的女孩也扭头观察他们。
陈最示意边叙去笼子那里,边叙却没有过去,只是向女孩那里甩出一道阵法。
毒蜂很快缓过神来,它震动翅膀,周围瞬间涌上来数万只马蜂。
笼子里的女孩围在一起瑟瑟发抖,她们从未见过这副画面,只见过这个大毒蜂,不过马蜂都被保护阵挡住了外面。
马蜂一下子涌过来,边叙扔出一张符咒,然后偷偷施法放水将马蜂冲到地上。
陈最则是继续攻击毒蜂,用鞭子狠狠将其勒死。
“它死了。”其中一个女孩先出声。
紧接着笼子里的女孩开始哭泣欢呼。
终于得救了。
陈最将她们放出来询问:“你们是被谁捉来这里的?”
“被一个蒙面的男人捉来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他将我们捉来后每日都会让毒蜂吸我们身上的血用来制香料和药丸,我已经被关进来半年了。”一位瘦削憔悴的女生哑着嗓子回答。
“我被关进来三个月了。”
“我也是半年。”
女孩都纷纷开口,忍不住小声啜泣。
“我带你们离开。”陈最轻轻安慰。
“你们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女孩们纷纷摇头。
“我知道。”还是那位瘦削的女孩,她抬起手略微生涩地施法念咒,轰隆一声门开了。
“你也是修仙之人吗?”陈最有些好奇。
“我不是,但我姐姐是,她教过我一些筑基修仙的东西,我原先因为偷懒从来不学,”女孩哽咽了一下接着说,“但多少还是会一些,那个蒙面男人每次离开这里时都会念念有词地施法,我自小听力过人能听到他在说什么,我这半年有偷偷学习练习。”
“就是希望有逃出去的机会时能够用上。”
陈最握住她的手:“你的姐姐一定很开心,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陈最觉得今天就先这样吧,现在得把这些女孩送走。
把女孩送走后已经天黑,陈最和边叙走在路上。
“师弟,我们今天先回去歇歇脚吧,好累啊。”
“你要吃糖葫芦吗?”边叙看着前面的糖葫芦小摊开口。
“你想吃就买吧,我不饿。”累了一天,但她其实没有多少胃口,尤其是想到在密室看到的那些骨头。
边叙买了好几串回来。
“说了我不饿。”
“这是买来我自己吃的。”边叙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
“......”
看来他还真是喜欢吃糖葫芦,也不嫌吃多了牙酸。
边叙吃得慢条斯理,糖葫芦的香气从他那边传过来。
陈最捂着嘴巴装着打哈欠,趁机悄悄咽了咽口水,可恶的边叙吃得那么香,害得她脑子里只剩下了糖葫芦。
边叙递过来几串给陈最:“你帮我拿着。”
“你自己不会拿吗?”
“拿太多了影响我吃。”
陈最接过去,狠狠咬了一口:“哼,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还给我。”边叙伸手。
“我不。”
陈最一溜烟跑走了,边叙看着她的背影勾起嘴角。
“姜姜,况野师弟,我们回来了。”
陈最见楼下没人来到了楼上,姜姜的门是关着的,况野屋子也没人,陈最又跑到最后一间客房。
“边叙师弟,姜姜她们好像出事了。”
陈最急切地冲下楼对边叙说,边叙举着糖葫芦一头雾水地仰头看楼梯上的陈最。
陈最话音刚落,然后她就看到姜南推门而进,她的怀里抱着那个女孩,身后跟着捂着肩膀一瘸一拐的况野,以及女孩的姐姐。
除了况野,姜南、女孩和女孩姐姐都浑身是血,陈最心一紧。
“姜姜,这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你先别急,我没事。”姜南先出声安抚陈最,接着她抱着女孩上楼,女孩的姐姐跟着一起上了楼。
“有事的只有我。”况野龇牙咧嘴地说。
“师姐快帮我包扎伤口。”况野拦住想要跟着姜南上楼的陈最。
“我帮你吧。”边叙开口。
陈最继续跟了上去。
陈最看着一身血的姜南,她慌得不知所措,拎着药箱瘪瘪嘴。
“你别哭,这血不是我的,也不是阿云的。”
“这血是女孩姐姐偷的血,”姜南指着沈梨,“她现在是一个鬼魂,为了让别人看到自己,她向自己身上涂了血。”
“鬼魂?”陈最有些惊讶,她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沈梨歉意地看着陈最:“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麻烦姑娘帮我照顾阿云了。”
“不麻烦不麻烦。”
“不对,你认出我了吗?”陈最反应过来。
“你究竟是谁?”陈最站在姜南面前警惕地问道,她想到了棺材里的女人。
“我的身体被人抢走了,有一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另一个人,我俩经常被对方压制,她不太稳定经常失忆所以她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经常占上风能得到身体,也吃过很多药寻求办法,以为很快就能解决问题。”
“结果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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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我见到一个蒙面男人,自那日后我被女人彻底压制,那个女人与他认识,应该是蒙面男人帮她占了我的身体。”
“我能听到他们说话,我听到女人劝男人放下她阻止他再伤害别人,可是男人一意孤行,我还听到男人要伤害阿云,用我妹妹的血帮助女人适应我的身体。”
女人说到这里情绪忍不住激动,她咬牙继续说。
看来那些关被在笼子里的女孩的血也是同样用处。
“我使劲挣扎发现自己以魂体的形态逃了出来,我偷了蒙面男人的血——我知道那是一些无辜女孩身上的血,”女人接着补充,“那些血可以让人看到我的魂体。”
“我找到阿云想把她带走,结果遇到了姜南姑娘和况公子。”
女人说到这里有些抱歉:“我一时情急打伤了况公子,真是不好意思。”
多次提到的蒙面男人,陈最开始回忆,他想起来了。
那个蒙面男人会不会就是那日巷子里想要将卖花女孩也就是阿云掳走的贼人。
看来他不是简单的人贩子,而是早有预谋地盯上了她们姐妹俩。
“阿云怎么晕倒了?”陈最问。
“她受不了我身上血的怨气所以晕倒了。”沈梨担忧地说。
“让我看看吧,你们都去歇歇吧。”
“姜姜,这里交给我吧,你回屋洗澡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陈最感受到了姜南的疲惫。
“你也找个房间歇歇吧。”
“我不累。”女人连忙开口。
“对,也是哦。”陈最忘记她变成了鬼魂。
姜南没有立即回屋,她下楼确认了况野的安全后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跟边叙讲了。
她让边叙进屋守在陈最身边,以防万一。
陈最细致地为阿云清理了一遍体内的病毒,她明天就应该能醒过来了,但是她觉得还是得守在这里看着一下,万一那个蒙面男又来了怎么办。
沈梨虽然不会困,但她离开身体太久,魂体比较虚弱,陈最让她在自己的莲花瓣里养神。
边叙轻轻敲敲门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也累一天了,病还没有好全,这里由我守着就好了。”
“对了,你给我留些符纸,我觉得你今天的符纸都很好用。”陈最对边叙说。
“我不累......符纸没有多少了。”
“你再画些符纸就是了,我想要一些。”陈最真的很想要,她觉得那些符纸的攻击性很强。
“不行。”边叙就是不给。
“真小气,哼!”陈最扭头不理边叙。
边叙只当看不见,厚着脸皮搬个凳子坐在了陈最身旁。
“哼!”陈最继续哼唧。
“我给你,你也不会用。”边叙递过来几张符纸。
看不起谁呢,陈最拿出一张问边叙:“这个可以做什么?”
“可以出水。”
陈最见过这个,她向窗外扔出符纸,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
她怀疑自己扔符纸的姿势不对,然后她面不改色地细细回忆了边叙在密室的动作,他好像是左手的两个手指夹住符纸然后利落甩出去。
陈最按照记忆再次甩出符纸,还是没有反应。
好像不是这两根指头,陈最挡住边叙看过来的视线,她换了两根手指再次扔出符纸。
依旧没有反应,她的水柱呢请问。
边叙走过来从陈最手里扔出一张符纸,然后窗外的树枝瞬间被水冲掉一片。
边叙用的动作是她刚刚试过的动作。
陈最觉得没意思,这个符纸竟然玩看人下菜碟这一套,她把符纸塞回边叙手里生气地关上窗户,看到那棵树就心烦。
“师姐是不是想要攻击力强的能力?”
“对啊,可惜我是木系灵根,我的招数的杀伤力不是特别强。”
陈最对此一直都很遗憾。
“不过我的疗愈能力很强,我也很满意,只不过略微有些遗憾罢了。”
“所以说你的水系和金属系灵根真的很不错呢,你要好好治病恢复修为,以后也能保护我。”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哈哈哈师姐我表示很开心,我也会好好学医,努力提高医术,为你们疗伤看病!”
18. 第 18 章
“我可以教师姐水系术法。”边叙挨着陈最坐下。
陈最不信,她又没有水系灵根。
“师姐忘记了,我们结了道侣契的,”边叙轻声说,“道侣是可以共享灵根的。”
陈最当然知道这个,但是共享灵根是要在灵府里进行的,边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那灵府岂是可以随便进的。
太亲密了。
陈最只当作没听到:“我不想学,太累了。”
“我还以为师姐是因为害怕进我灵府。”边叙语出惊人。
陈最震惊地瞪着他:“你、你、你真是不知羞。”
“你知道灵府是什么吗?”
陈最怀疑这孩子太单纯啥也不知道就在这乱说。
“我当然知道,我想和师姐在灵府双修。”
边叙面不改色、厚颜无耻地接着说:“我们还能通过双修提高修为。”
陈最跳起来红着脸说:“话本里只有结过夫妻拜过堂的道侣夫妻才能这样。”
“我们不是已经结契了吗?”
“你小声一点,我们以后还要解契呢。”陈最使劲捂住边叙的嘴巴。
“我就算成婚也是要跟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不能单单为了提高修为。”
“再说了你......”又不喜欢我。
“什么?”边叙没听清。
“再说我又不喜欢你。”
陈最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这个,她往外推边叙:“你快出去吧,一会儿姜姜该进来了。”
姜南说她后半夜会过来守着阿云。
“等她过来了,我再走。”边叙不动。
不过他好歹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希望他能把她的话听进去吧。
陈最有些犯困,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烛光的影子在陈最的脸上晃来晃去,边叙见陈最眯起眼睛打盹才终于扭头正大光明地盯着陈最。
由于困得失去了支撑,她的头来回小幅度地摆动,边叙小心地往她身边挪,直到她的头摆在了他的肩上,地上他们的影子随着烛光晃动。
边叙看得有些痴了,他微微侧头,地上的样子也随着他动,看上去就好像他正吻着她的发顶。
陈最的荷包动了几下,沈梨从莲花花瓣中出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她看到男人伸出手想要触碰女人的脸,可是却停留在半空迟迟没有放下,她一时感到奇怪。
然后她便瞥到了地上的影子忍不住诧异。
边叙冷了脸色,他向后面一掌挥过去,沈梨慌忙躲过去然后取出血抹在身上。
“别杀我!”沈梨开口。
陈最被吵醒,她揉揉眼睛看到了地上跪着的沈梨。
“这是怎么了?”陈最不解。
她赶紧上前把边叙扶起来。
沈梨看了边叙一眼,她不敢乱说:“刚刚我从花瓣中出来,这位公子感受到了我的存在便误会了我的身份所以想出受伤我。”
“实在抱歉。”边叙出声。
“没事没事,我没受伤。”沈梨赶紧说。
“正好沈姑娘陪我坐会儿聊聊天吧,我刚刚都无聊地睡着了。”
“你还是回去吧,沈姑娘陪我就好。”
陈最挤开边叙想要拉着沈梨坐下,她觉得边叙有些碍眼了。
“刚刚我看到......”沈梨见边叙推门离开就想把刚刚看到的画面告诉陈最。
门又被边叙突然推开,他笑吟吟地探出头。
“我想了又想觉得沈姑娘刚刚肯定被我吓到了,要不沈姑娘还是回到花瓣里再休息一下吧。”
沈梨便明白了边叙的意思,她本能地有些害怕这个人。
罢了,有些事情旁人不能插手,还是等陈姑娘自己慢慢发现吧。
她捂住心口佯装心跳,歉意地看着陈最:“我可能还真有些不舒服,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不等陈最说话,她就钻进了花瓣里面。
“我可以给你看看......怎么走得这么块,算了,边叙你回来吧。”
她觉得自己是撵不走边叙了,他想干嘛就干嘛吧。
“你帮我看看吧,你今日还没有给我诊治。”边叙捋起袖子走过来。
看看,她就说边叙一直赖在这里不走是有企图的,不过陈最也一下子精神起来,她认真地把着边叙的脉,毫无疑问她还是觉得脉象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陈最又检查一遍边叙体内的灵力,他的灵力依然微弱,近乎于无。
“师弟,我之前给你熬的药你都喝了吗?”陈最怀疑地盯着边叙。
“喝了。”
陈最凑近边叙:“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
陈最觉得边叙也不是值得全然信任,她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边叙不仅不提醒她头上的蝴蝶还嘲笑调侃她,她这段时间被边叙救了几次后给他加上了厚厚的好感。
差点忘记了他还有不老实的一面。
“你休想糊弄我,你其实不想恢复灵力对吗?”
边叙睫毛微颤,他稳住自己,心中快速想着说辞。
他要怎么说呢,再接着扯个谎骗她吗?他突然有些犹豫,有点不想说谎了呢。
“你害怕恢复灵力后我会找你解掉道侣契,然后你就不能通过那个歪门邪道的方法提高修为了,对不对。”
陈最痛心疾首,怪不得他老在她面前暗示什么灵府,什么双修的。
“我告诉你,你不要老想着走捷径,我们清辉剑阁也不欢迎这样不求正道的弟子存在。”
陈最重重地拍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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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的肩膀:“所以你还是趁早打消歪念头吧,要不身为师姐的我会重罚你的。”
边叙默不作声地听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笑出声。
陈最作势想要打他,就算她猜错了,他也不该这么笑她,平常也不见他这么开心。
陈最使劲拍着边叙咬牙切齿:“别笑了!”
“你们怎么这么开心呀。”姜南进屋就看到屋里的俩人打闹。
当然边叙是被打的那个。
“我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你们开门,只能不请自入了。”
“你看我像开心的样子吗?”陈最一脸郁气。
“姜姜你终于来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陈最也不管边叙,打着哈欠就走了。
边叙向姜南点点头打招呼,然后跟在陈最后面。
“你别跟着我了,我真的很困。”
“我的房间也在前面。”
“噢。”
姜南听着他们两人有来有回的对话微微挑眉。
--
密室的门打开,一个蒙面的男人进来。
他隔着棺材静静地看着里面昏睡的女人,很快她就能醒过来了。
殷过像往常一样想要取血喂给女人,石门打开,他却看到了毒蜂和马蜂密密麻麻地躺在水淋淋的地面上,笼子里都被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他又来到盛放血液的密室,发现里面的血液少了一半。
殷过来不及愤怒和思考,他取出一些血喂给女人。
棺材里的女人缓缓睁开眼。
只这一眼,殷过就知道这个身体里的人不是她。
他握住女人的手感受魂体,情绪激烈地问:“她呢,怎么只有你?”
“你把她弄哪了?”
被面具蒙住的脸上仅露出的一双眼睛着急无措又带着杀意地看着女人。
“你究竟是谁?快放了我!”沈梨睁开眼就看到这个可恶的黑衣男人。
“她在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放了我。”
殷过掐住沈梨的脖子,力道不受控制得变大,沈梨渐渐喘不过气来,她忽然不挣扎了,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
死了好呀,再也不用吃苦涩难咽的丸药汤汁了。
一颗泪滴在殷过手上,他的手指像被烫到了一般松开了沈梨的脖子,沈梨狼狈地倒在棺材里一动不动,没有生气。
殷过清醒过来,他慌张将她扶起来想要把血喂给她续命,沈梨用尽全力咬紧牙关,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蔓延在身上。
“你死了,我就杀了你的妹妹。”殷过威胁道。
沈梨睫毛快速轻颤,她终于张开嘴,忍住胃里想要呕吐的翻滚把血药喝的一干二净。
殷过也冷静下来,他知道花娘去了哪里。
19. 花娘
“阿云醒了!”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况野被姜南响亮的声音惊醒,他揉揉眼睛看到高兴的姜南。
姜南神采奕奕地开始忙活,先是施法热提前准备好的粥,然后又端水给阿云擦脸,全然不像是熬了半宿的人。
“快去喊人啊,让沈梨过来看看阿云。”
阿云还有些虚弱,她乖乖地安静喝粥,听到沈梨的名字抬起头看姜南。
“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原来不是梦。”她的表情呆呆的,似乎还沉浸在梦里。
“你姐姐确实回来了,不是做梦。”
姜南摸着阿云的头安抚道:“只是你的姐姐现在是一个......鬼魂,你不要害怕,我们一会儿就会把你姐姐的身体抢回来。”
阿云没有害怕,这些年姐姐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她经常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算命的还说姐姐中了邪活不长久,气得她把那人的摊子给掀了,可是自那日以后她总会担心姐姐突然离开。
不过她还是存着几分希望,爹娘走得早,她跟姐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抱怨过生活中的苦难,她喜欢花,它们破土而出却不染尘埃地开出泥土所没有的彩色,被雨淋过之后也只会继续明艳生动地绽放。
她觉得陈最姐姐和姜南姐姐就像是她和姐姐雨过天晴后等来的太阳,那晚漆黑的巷子里她看到了彩虹的影子。
“师姐,阿云醒了。”况野站在陈最的房间外面敲门。
况野喊完陈最,想了想又去喊边叙。
陈最快速穿完衣服,洗漱完毕然后把莲花瓣里的沈梨叫出来。
“你妹妹醒了,你出来吧。”
陈最感受到一股凉气:“你出来了吗,要不你还是抹点血吧,我看不到你。”
“你放心,有我在阿云不会再受到怨气影响的。”
等了一会儿,沈梨现身了。
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激动高兴,她欲言又止满面愁容地看着陈最。
“怎么了?”陈最止了笑容,她感觉到不对劲。
沈梨扑通一声跪在了陈最面前,然后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
“沈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陈最被吓了一跳。
“我不是沈梨,我名叫花娘,对不起,我骗了你。”
陈最没有作声,等她继续说。
花娘依旧跪在地上:“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的丈夫是一个妖怪,我死之后,他将我的魂魄保留在了一块玉佩上,直到遇到了身体羸弱、命格至阴且容貌长得与我十分相似的沈梨后,他起了歪念将我的魂魄寄生在了沈梨身上。”
“起初我意识混沌不清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可是随着被沈梨姑娘的身体滋养,再加上沈梨姑娘喝的药里被我夫君加了无辜女孩的血。”
花娘说到这里面露惭愧。
“我的魂体慢慢稳定,也知道了我夫君犯下了如此罪过,当然我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他同我说最后再用阿云的血制成药丸我就可以彻底拥有身体活下来。”
“我不忍心所以拼尽全力挣脱出来想要把阿云藏起来,我本身的存在就是罪过,只要我彻底烟消云散,我夫君就不会再继续残害那些可怜的女孩了,我本是想去找玄机道长将我度化,未曾想遇到了你们。”
“我本来不相信你们,只是如今才觉得你们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阿云她们的,我恳求你将我炼化成丹给沈梨姑娘服下,可保她一声健康无忧,也算是减轻些我的罪过。”
花娘声泪俱下地跪地忏悔,说完她俯身扣地,静静地等待陈最的回答,她虽已确认陈最一行人是良善之人,却也不敢保证陈最愿意插手此事,毕竟她的夫君应该不会轻易放手。
殷过执念太深,她这辈子对不起他,只希望她的死能让他及早悔悟......
陈最起身想要将花娘扶起来。
“你当真想要被炼成丹药,你可知如此你便彻底不能再入轮回、转世做人了。”
“花娘无悔。”
“其实你也是受害者,你的夫君犯的错不该全怪在你身上。”
“”我知道姑娘想安慰我,可是毕竟是因为我才害了那些可怜的女孩。”
“我去意已决,恳请姑娘成全我吧。”花娘语气愈发决绝坚定。
“只是沈梨还在他手中。”陈最说出自己的担忧。
花娘拿出玉佩递给陈最:“你将这块玉佩交给他,里面有我留给他的话,他会放过沈梨的。”
陈最接过这枚熟悉的玉佩,嘴角忍不住抽动。
呵,又见面了。
“好,只是你可还想再见一面阿云?”
陈最知道昨日花娘对阿云的关心作不了假。
“我以沈梨的身份再见见她吧。”
陈最推开门看到了倚在一边的边叙和况野。
“你们都知道了?”
边叙点头。
况野尴尬地解释:“我们刚刚听到哭声就过来了,没想偷听的。”
边叙不说话,他不经意地仔细检查了一番陈最,见她无恙才移开视线。
陈最在屋子设下阵法后带着姜南一起出去,给花娘二人留下相处空间。
陈最把花娘的故事告诉了姜南,姜南听完唏嘘不已。
“姜姜,你来帮我生炉。”
“况野边叙,你俩守着阿云她们。”
花娘出来了,她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泪痕,陈最在她周身施法:“准备好了吗?”
“嗯。”花娘跳进了炉子,“谢谢你,陈最姑娘。”
“放心,不疼的。”陈最扭头不忍再看她。
陈最开始念咒,姜南加大火力,炉子开始剧烈晃动须臾间又归于平静。
客栈的门被人大力破开,殷过闯了进来。
“把人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她已被度化走了。”
陈最没有将花娘炼成丹,沈梨的身体不需要这个丹药,她只需将体内的相思子拿掉就能恢复健康了。
希望花娘来世能投个好人家,幸福地过完一生。
殷过才注意到那个炉子,一口血涌到喉咙,眼前一黑,他有些站不稳。
陈最和姜南不理会他,只管收炉灭火。
“我要杀了你们!”
殷过眼睛通红、步伐凌乱地冲上来,陈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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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改色地把玉佩丢给他,她又一鞭子甩过去将殷过扔出客栈。
“这是她留给你的,今日因为花娘我且不杀你,明日我就取你性命为那些无辜的人报仇!”
殷过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玉佩失魂落魄。
他以为那日她愿意同他回去是原谅了他的罪孽。
未曾想她揍得这般决绝,竟是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肯吗?
他将玉佩放在耳边,里面传来花娘的声音。
“殷过,夫君,我最后再唤你一声。我要走了,我无法承受这身罪孽,你把沈梨放了吧,是我们对不起她。”
“你不要迁怒任何人,你也莫要再继续错下去。”
殷过嚎啕大哭,是他害了花娘,他害她百年来不入轮回,如今又被他连累身负血命。
罪孽都是他一人犯下的。
殷过吐出一口急血。
一路上他走得很急,他将沈梨送到了客栈门口,敲敲门然后离开。
陈最开门只看到地上躺着的沈梨,她小心将她抱回客栈。
看来这个蒙面男把花娘的花听进去了,但是她还是要杀他。
她拿出鞭子就要去密室,姜南拦住她:“你不要一个人去,我陪你一起。”
“我去吧,姜师姐留下来保护他们。”边叙开口。
陈最和边叙循着记忆来到了那间密室,却看到蒙面男人早已自杀死在里面。
“真是便宜他了。”陈最恨恨出声。
边叙上前扒出他身上的玉佩。
“这块玉佩太倒霉了,别拿它。”
“它可以存人生魂,还能留声传话。”
“而且看样子与我们挺有缘。你要吗?”边叙递给陈最。
“什么缘,孽缘吧。我才不要。”陈最白了边叙一眼。
边叙不置可否,他把玉佩收进了怀里。
说起来,这块玉佩应该是他俩的定情信物,自然是有缘的,边叙心情愉悦翘起嘴角。
他俩果然是天生一对。
陈最没看出来边叙居然还挺贪,那块玉佩上属实有些怪异,他还半分不介意地直接把它揣进怀里。
“师姐昨日没有为我看病,我身体很不舒服,可能又严重了。”
“......”
陈最不仅看不出来,还觉得他今日面色红润,走路生风。
“我觉得自己医术还是不够精湛,实在是瞧不出来个一二三,我回头还是找玄机道长一趟,让他帮帮忙。”陈最真心实意地提议道。
见边叙不吭声,她又继续说:“你不要不好意思,寻医治病再寻常不过了,你不能再推脱了。”
陈最之前想带着边叙让其他医师看看他身上的病状,毕竟她真的不得头绪,但是边叙不肯去,说是不想让其他道士得知他修为尽毁。
陈最表示理解,想边叙这种天赋极佳的人必定带着傲气,便由着边叙作罢。
只是现在她觉得还是得找其他人治病,她真的束手无策了。
“师姐今日再帮我看看,如若还是查不出病因,那再去找玄机道长吧。”边叙松口。
“行,我今晚就给你看!”
20. 第一枚相思子
“说起来我们还得离开之前拜见一下玄机道长呢。”
刚说完,陈最就觉得体内一股燥热,她的心蠢蠢欲动地狂跳。
“师弟,你快过来扶我一把。”陈最腿脚发软有些站不住。
边叙本来跟在陈最后面落下几步,闻言赶紧上前。
他见陈最脸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晕,一双眼睛水洗一般透亮氤氲,陈最攥住边叙的手借力稳住身形,这两天忙得忘记用莲花花瓣净化体内的情蛊,她本想今晚回去净化的,没想到这情蛊来势汹汹。
从机缘中出来后陈最就发觉自己不仅修为有所提高,体内的情蛊也愈发严重。
已经影响到她的身体反应。
“你带我去一个隐蔽的地方。”
陈最使劲咬住自己的嘴唇,隐隐渗出血珠,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地经过,有几位常年混迹于酒色场馆之徒眼尖地注意到陈最刚刚的异常,可是碍于旁边的边叙不敢上前一步,边叙解开自己的外衫兜头罩在陈最身上,又不顾陈最反抗将她抱在怀里。
“有人看着我们。”
陈最不挣扎了,她低头埋得更深。
边叙抱着陈最来到一间客栈,将陈最放在床上。
“我在外面等着你。”边叙见陈最依旧蒙着头知道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嗯。”陈最闷闷地出声。
听到关门的声音陈最探出头来,她面色酡红,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
陈最拿出花瓣施法打坐,她体内的蛊毒在花瓣的作用下慢慢平复,体内的躁动喧嚣归于平静。
边叙安静地等在外面,他知道陈最一直有用那个花瓣克制体内的情蛊,所以他很久没有在她身上看到异常,竟不知那情蛊居然变严重了。
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
陈最推开门出来,她在屋内已收拾妥当,全然看不出刚刚的窘迫。
“这件外衫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不用,我有点冷。”边叙伸手从陈最手里夺走快速穿上。
“你......算了。”陈最来不及阻止。
"木兰。"边叙故意开口。
“什么?”
“衣服染上了木兰的味道。”边叙说完还抬起袖子仔细闻了一下。
“很好闻。”
陈最彻底红了脸,她不该还给他的。
还没走进药铺,她就听到姜南在和况野吵架。
“况野,你真烦人!”
姜南捧着饭碗扔过来一双筷子砸向况野,况野闪身躲过去,筷子径直冲向刚进门的陈最。
陈最一把接住递给姜南:“他这是怎么惹到你了?”
“师姐冤枉啊。”况野张口喊冤。
“他嘴贱,你别理他。”姜南白了一眼况野,“你们吃饭了吗,我给你们盛饭。”
“我不太饿,我想上楼看看沈姑娘和阿云。”
刚刚边叙拉着她吃汤圆,吃完之后又递给她一串糖葫芦,过了这么久她现在还觉得腻的慌,也不知道边叙怎么这么爱吃甜的食物。
她见姜南放下碗筷忙说:“你继续吃,边叙师弟陪我一起上去就好。”
况野趁机赶紧扒饭,可是还是被姜南眼疾手快地捉住:“还想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敢用虫子吓唬我!”
“你乖乖叫一声师姐,我就饶了你。”姜南揪着况野的耳朵。
“我不喊,哎呦哎呦,你真狠啊。”
陈最听到况野的痛呼忍不住偷笑,还从来没见到有人把姜姜气成这样。
快要走到客房时她微微鼓起嘴巴调整表情敛起笑意,陈最轻轻敲门,听到沈梨的声音后推门进去。
“沈梨姑娘,我跟师弟找你有事,方便让我们进来吗?”
沈梨看到陈最有些高兴,她连忙起身迎上去:“原来又是姑娘救了我们,我和阿云此生都会记得这份救命之恩,来日必回报答姑娘。”
她说着就要上前跪谢陈最,阿云也紧跟着跪下,陈最一把捞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的动作。
“这般大礼,我可受不住,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助。”
“阿云,你去楼下找姜南姐姐去玩好不好?”陈最柔声对阿云说。
“好呀。”阿云乖乖地下楼了。
“你可是常年疾病缠身,汤药不离?”
“是,我这副身子八年来被疾病缠绕,痛苦不堪还连累阿云跟我一起受苦。”沈梨眉心微蹙,面带凄楚。
陈最握住沈梨的手轻轻安慰她。
“你的身上有相思子,身上的病症也都是相思子在作怪,我能帮姑娘取出来只是需要姑娘配合我。”
沈梨第一次听说相思子颇有些诧异,不过她对陈最的话全然相信,如果真是这个东西害的她,那自然是拿掉的好。
“多谢姑娘,我自然是愿意快快恢复健康,去掉这等邪物。”
“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拿相思子罢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师弟设阵。”陈最对一直沉默的边叙说。
“烦请沈姑娘站在这里。”
边叙以沈姑娘为阵眼开始布阵,陈最则站在一旁观摩学习,边叙见陈最凑过来看有意放缓了布阵动作。
阵法设成,陈最施法取相思子,只见阵眼中的沈梨身上发出红色的亮光,一枚嫣红滚圆红豆状的东西从她体内出来升到空中被陈最收回手中。
沈梨只觉得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畅快,她终于能够真正地摆脱疾病,苦尽甘来。
陈最将相思子放进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里,心中也松快开心许多。
沈梨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等这一天等了近十年,一时间情绪难以自抑,眼睛不受控制地想要落泪,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拭泪掩盖自己的哽咽。
陈最悄悄拉着边叙离开房间留沈梨一人慢慢平复心情。
一离开屋子陈最就立刻松开拉着边叙的手,动作之快如避蛇蝎,陈最走得很快,全然没有注意到边叙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刚刚还带着窃喜满足的明亮眼眸覆上了一层阴郁。
她还在刻意避着自己或者她也许不是刻意,只是下意识地习惯性地躲避他。
他明明已经很用力地克制自己,甚至两人同行时他也会故意落下几步走在她后面,他以为之前吓到了她所以他藏起自己的感情有意退回师弟的身份。
只是除了捉妖布阵这些破事她会理理他,一旦没了这些事情她甚至不愿跟他待在一起。
就这般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连普通的同门关系都不肯与他好好相处了。
边叙清清冷冷地站在走廊,然后他看到楼下的热闹,他看到陈最笑着替姜南教训况野。
“师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冤枉啊。”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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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我帮你按住况野,你来打他!”陈最上去就制住了况野。
她的手抓住了况野的手腕。
“边叙,你快来救我!”况野余光扫到边叙,嚎着嗓子求救。
边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许久看着况野笑了起来,虽然笑得很好看但是况野感觉有点发毛。
边叙看上去像是要砍了他。
“师姐,我不舒服。”
陈最和姜南听到“师姐”都抬起头看着边叙,边叙看着陈最重复:“师姐,该给我看病了。”
陈最这才想起来把这一茬给忘了,她放开况野回答道:“走吧,我们去你房间,我给你看看。”
况野感激地朝边叙眨眼,边叙却目不斜视地只盯着陈最直到陈最走到他跟前,他自然地、带着几分不容分说的力道牵住陈最的手放在自己手腕:“师姐可以提前把我的脉。”
陈最想把手抽回来又觉得众目睽睽之下显得太刻意,只好拉着边叙赶紧逃走。
姜南默不作声地目睹一切,她好像隐隐嗅到一丝酸味?
况野见姜南发呆朝她扔了一团纸,语气怪怪地说:“别看了,人家都走了。”
“别打扰我。”姜南把纸团砸回去,然后坐在椅子上思考。
她怎么觉得最最和边叙师弟之间的氛围不太正常,她又回想这两日他们二人的相处。
肯定不正常,绝对有古怪!
“你觉得边叙好看吗?”况野突然开口。
“好看呀。”姜南脱口而出。
“那你是不是喜欢他。”
况野激动起来,一副看起来要跳脚的样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姜南不想搭理他但是这种事还是得说清楚,她不耐烦地开口:“你有毛病吧,他长得好看我就得喜欢他吗?那天底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我都要喜欢?你少说些胡话来烦我。”
况野听完姜南的话安静下来,桌子下一双脚忍不住轻轻地来回荡。
不好直接松开边叙的手腕,她于是真就开始就手把脉,边叙的脉象促急,跳得很快,他似乎情绪颇为激动。
可是边叙现在明明面色温和,而且还罕见的带着笑意。
不过除此之外他的脉象流利有力,尺部沉取有一定力量。
“师弟你的脉象还是挺健康的,不过稍微有些急促不稳,你心里在想什么?”陈最好奇。
在想你啊。
“我在想除了师姐,如何不让别人察觉我的修为尽失。”边叙垂下眼眸。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那就不找别人了,只要你不介意自己的灵力恢复的慢就好。”
“不过除了失去灵力修为,你如今还老是有咳疾,身体还时而虚弱,我觉得还是得让别人看看,万一是什么厉害的病症那就麻烦了。”
陈最还是有些犹豫。
“我自己也会医术,我的身体没有大碍,应该恢复修为灵力就好了。”
“而且我每次喝完药都觉得身体舒服不少,今日竟发现自己的修为恢复了一些。”
陈最伸手探查,果然发现他体内有灵力流动,看来她之前给边叙喂的补药还是有用的,陈最略微感到欣慰。
“那我就继续给你医治,不找其他医修了,”陈最接着开口,“只是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前还需要拜访一下玄机道长,他毕竟与师父相识,算起来还是我们的师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