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齐木楠雄只会爱上咖啡果冻》


 1. 第 1 章

    齐木家隔壁新搬来一个邻居，是一家四口。爸爸是上班族，妈妈是全职主妇，家里还有一儿一女，都在上学。属于日本最普通的家庭构成。


    据齐木妈妈说，她去和对方进行“新住户入住时的邻里间友好沟通交流”时，对方家里充斥着“上品咖啡豆的醇香”和“浓郁却不腻人的奶油甜香”，甚至蔓延到了那位太太身上，让她在与对方握手时恍惚间想起了某个熟悉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着呢……”妈妈一只手托着下巴，年过三十却依然无忧无虑的纯洁大眼里闪着疑惑的光芒。


    是咖啡果冻吧。齐木楠雄肯定地想。


    作为一个咖啡果冻狂热爱好者，他听到描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联想到了正确答案，并在在心里浅浅地夸赞了一句对方的品味。


    “说起来，”齐木妈妈略有些兴奋地说：“那位太太的手可真软呀。握着简直就像是在捏果冻一样。凉凉的，弹弹的，还那么香甜，我一时间都忘了放手……”


    她捧着红红的脸颊，一副被香香软软的太太迷得七荤八素的样子，没一会儿又开始转动脑筋努力思考：“到底像什么呢？明明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就是想不起来……”


    你不是都已经说出口了吗。


    呀嘞呀嘞。


    齐木楠雄没有去管再次陷入回忆的妈妈，兀自上楼回房间。


    难得爸爸今天加班——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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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领导觉得他鞋子舔得特别好，特地点名让他陪着去酒局给客户舔鞋子——终于不用听父母甜甜蜜蜜秀恩爱的他急着回房间，享受只属于自己的宁静时光。


    也因此，忽略了妈妈脑中一闪而过的心声。


    “说起来，那位太太的手艺可真好，招待用的点心真是太好吃了。虽然长得有些奇形怪状的，那应该是果冻吧？……”


    总而言之，齐木楠雄对这家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貌似也喜欢咖啡果冻的品味很不错的普通一家四口”，顶天了再加一个“凉凉弹弹香香果冻般的手感”。


    这时候的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将来会和“这家人”，或者说“这家伙”，产生那么深的羁绊。

 2. 第 2 章

    今天也是灾难的一天。


    被某只死不要脸的橘猫找上门，还被威胁“不帮它抢回地盘就赖着不走”，最终只能牺牲自己美好的周末，变身齐木猫猫跟对方走一趟的齐木楠雄垮着一张猫脸，踱着猫步从隔壁邻居家的围墙上路过。


    呀嘞呀嘞。下次就该在发现那个家伙找上门的第一时间瞬移离开。


    他在心里腹诽。下一瞬，灵敏小巧的猫猫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一股令人着迷的味道。


    那是混着超高级咖啡醇香和超优质奶油甜香的复合香味，可以说比他吃过的任何一款咖啡果冻都要优秀，勾得齐木猫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这就是妈妈提到过的那股味道吗？


    看着隔壁家平平无奇的院子，齐木猫猫绿色镜片下的粉红色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保持一只脚迈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有些木木呆呆地愣在原地。


    “咦，小猫咪？是下不来了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齐木猫猫回头，看到了一个、一个……人型生物站在围墙下方，仰头看着他，还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接他下来。


    众所周知，齐木楠雄是一个超能力者。


    同样是众所周知，齐木楠雄拥有“透视眼”的超能力，只要盯着某个人看超过一秒，就能透过对方的衣物、皮肤，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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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血肉、内脏、骨骼。


    这个能力给他带来了许多困扰，但有时候也会有出乎意料的作用，比如现在。


    “……”


    齐木猫猫陷入了沉默。


    眼前这个人，不，或许不能称之为“人”，这家伙的“皮”下，没有血肉，没有内脏，没有骨骼，有的只是一坨，巨大的，软软的，弹弹的，看起来手感很好的黑褐色果冻状物体，外面包裹着奶油做的雪白皮肤，顶上还点缀着奶油做的头发睫毛，浑身散发着和隔壁院子里相同的，超高级咖啡果冻的香味。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齐木楠雄难得大脑空白了一瞬。

 3. 第 3 章

    不知道是因为被头一次在地球上看到的奇特人型非人生物震慑到大脑一时短路，还是因为被对方身上咖啡果冻的香味勾引了心神，总之，等齐木楠雄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对方从围墙上扒拉下来，抱在了怀里。


    这家伙很明显从来没抱过猫，动作生疏姿势僵硬，只敢小心翼翼地端着，让猫很不舒服。如果是真的猫咪，恐怕早就挣扎着溜走了。


    但齐木猫猫并不是真的猫。他是一个超能力者。一个咖啡果冻狂热Fans·听到咖啡果冻就会失去理智高价买下各种号称升级换代实际换汤不换药的咖啡果冻制造机·吃到咖啡果冻就会瞬间从万年面瘫脸变成超绝幸福脸甚至开始冒和他头发颜色相同的粉色泡泡·被夺走咖啡果冻就会当场暴走炸掉家里所有窗户和某个倒霉蛋老爹的手办收藏的、世上最强咖啡果冻爱好者……哦不，超能力者。


    被扑面而来的馥郁芬芳包围的他如今的感受只有一个：


    妈妈说得没错，真的好香。


    以他多年来品鉴各式咖啡果冻的经验，他愿称这个味道为神级·咖啡果冻香。不，这甚至可能已经一只脚迈入了超神级的殿堂。


    尤其是这个怀抱还很软。凉凉软软弹弹，是如假包换的属于咖啡果冻的超绝质感。


    嗅觉和触觉双双上了天堂的齐木猫猫凭借多年来的面瘫功力维持着表面的高冷，盯着眼前纤细诱人的真·奶油肌手指，鼻尖不自觉地抽动嗅闻，在“啃一口”和“不，要保持理智先搞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之间天人交战，专注到甚至没察觉自己现在正处于一种任人摆布的状态。


    “好乖哦。”人型咖啡果冻伸手挠了挠面前不知为何戴着绿色眼镜、脖子上还围着镶了两个奇形怪状的触角的项圈、拥有粉嫩嫩眼瞳的小白猫下巴，发出了从没见过这么乖的猫猫的感慨。


    就是有点呆呆的。是不是饿了？


    注意到不停抽动的小猫鼻子，莫名从面无表情的猫脸上看出了些垂涎欲滴的咖啡果冻犹豫一会儿，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两下，偷偷摸摸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剪刀，缓缓伸至小猫面前。


    咔嚓。


    随着一声轻响，齐木楠雄眼前寒光一闪，那雪白柔软带着奶油甜香的手指竟被切豆腐似的轻易切下来了一根，露出断口处独属于咖啡果冻的黑褐色。原本被浓郁奶油香味掩盖的淡淡咖啡醇香瞬间变得浓厚，从断口处源源不断地弥漫开来。


    齐木楠雄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认为这个香味只堪堪迈入超神级了。


    奶油甜香固然诱人，但咖啡果冻的主体果然还得是奶油下方的咖啡味果冻。其貌不扬的黑褐色在视觉上虽没有雪白的奶油有冲击力，但那凉滑软弹的口感和醇厚微苦的咖啡香味更能带给食客余韵悠长的美食体验。


    ——当然，奶油也是不可或缺的。甜美的奶油可以中和咖啡带来的苦涩，两相融合才是真正的咖啡果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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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由于这块人型咖啡果冻浑身都被雪白的奶油包裹着，内里的咖啡醇香被裹住了大半，他的鼻尖更多地接受到的是甜腻奶油香的冲击。而手指被切断之后，断口处裸露出的咖啡果冻所散发出来的馥郁咖啡香味则占了主导，辅以薄薄一层甜蜜蜜的奶油——至此，齐木楠雄认为，这块人型咖啡果冻已经完全可以被他奉入“超神级”的殿堂了。


    如今，这超神级咖啡果冻就这样摆在他的面前。还是被这个超神级咖啡果冻变成的人型生物自行切断肢体并递过来的。


    “吃吧。”咖啡果冻又把自己的手指往他嘴边递了递。


    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齐木猫猫维持着矜持优雅的姿态，缓缓凑近那根咖啡果冻手指。眼看着他的猫猫嘴巴离手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牙齿马上就能感受到那个果冻究竟有多么Q弹顺滑，他的舌尖终于能品尝到那个奶油究竟有多么入口即化之时，一道心声传进了他的脑海里。


    【……说起来，猫猫能吃咖啡吗？】


    ？！


    齐木楠雄顿觉不妙。果然，下一瞬，面前的手指便忽地往后撤去，像是怕他饿猫扑食般，还一下撤出去老远。


    ——休想！


    人型咖啡果冻眼前一花，手上的白毛绿眼镜猫猫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同他切断的手指一起消失在视野中。整条街空空荡荡，只剩他一只妖怪一头雾水地立在自家围墙边。

 4. 第 4 章

    说实话，齐木楠雄对咖啡果冻的品质要求并不高。不管是超市里卖的、咖啡馆特制的、还是自己做的，不管是咖啡味浓的薄的、果冻偏硬偏软的、还是奶油偏甜偏淡的，他都能以平等的态度全心全意地去享受品尝，来者不拒，顶多在零花钱不够用时稍微纠结那么一小下——但由于他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零花钱用光了他能化身“百元超人”自己（从父母长辈手里）赚，所以这种时候也并不多。


    但不得不说，超神级咖啡果冻的影响力果然不是那些凡品能够比拟的。那绝佳的口感和绝美的芳香，以及咖啡与奶油之间绝妙的融合度，就算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咽下那一小截手指后从喉咙里返回口腔直达鼻腔的悠久绵长的余韵仿佛还停留在脑海里，占据了他所有心神。


    以至于他这几天都在偷窥，哦不，观察隔壁邻居。


    当然，齐木楠雄绝不承认自己是为了咖啡果冻——虽然他的确偷偷摸摸从邻居送给他们家的甜品小礼物中提前顺走了自己和倒霉蛋老爹的那份——他是为了观察“这群”咖啡果冻妖怪扮作人类的模样搬来自家隔壁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再强调一次，他绝对不是为了咖啡果冻。


    然而，经过这几天的紧密盯梢，齐木楠雄发现，“这只”妖怪竟然真的什么目的都没有。它只是单纯的、化成普通人类的样子、试图作为一名普通人类、普通地、认认真真地生活下去。


    这熟悉的宏伟目标让齐木楠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惺惺相惜，最后爽快地放弃了把妖赶走的想法，并放任妈妈与对方走得越来越近——再一次强调，他放任的原因绝不是为了能得到对方时不时送来的甜品小礼物，虽然他的确偷偷摸摸顺走了几份——咳，总之，绝对不是为了那些超神级·超级无敌美味绝伦·咖啡果冻。


    就像现在，他提早瞬移到门口，在隔壁邻居按门铃的下一瞬就开门迎接，也绝不是为了它手里的伴手礼，而是单纯觉得妈妈在厨房辛勤劳作，他也不能无所事事，于是出来待一下客而已。


    “来了——”


    等妈妈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齐木楠雄已经把包装精美的小礼物捧在了手里，看到原本应该在二楼房间待着的小儿子出现在自家玄关，她露出了明显的吃惊表情。


    “咦，小楠，你怎么——呀，糖糖，你来帮麻麻跑腿呀~”


    她刚想说什么，转头看见门口肉嘟嘟的小女孩，周身立刻开始冒粉色泡泡，声音也开始荡起波纹。


    “姨姨好，谢谢您上次分给我……们家的咖喱，特别好吃！姨姨的手艺太好啦！这是妈妈叫我拿过来的回礼！”外表只有三四岁的幼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乖乖巧巧站在门口朝齐木妈妈道谢，童声稚嫩，但言辞态度都极其有礼貌，看上去被教养得很好。


    “不客气不客气，糖糖真是太懂事了~嗯~要是我们家也有女儿就好了~”齐木妈妈被这个笑容萌到肝颤，鼻尖都仿佛嗅到了甜蜜蜜的奶油香，还混杂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轻淡悠扬的咖啡香味。


    她家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成熟得早，虽然就算长大了，他们也依然是她最爱的孩子，但不可否认的是，每次看到隔壁家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她就忍不住生出再生个女儿的冲动。


    【第三子还是算了吧。】


    齐木楠雄在妈妈走过来的时候便已经面无表情地捧着礼物回了客厅，唰唰几下拆开包装，沉默而满意地欣赏着那几份栩栩如生的·被切断的猫爪爪版·超神级·美味绝伦咖啡果冻，准备将其藏起来作为饭后甜点。听到妈妈的危险发言，他抽空凉凉地在心里警告。


    就他们家父母那个基因，第三子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每次光是想到“第三子”这三个字，他的背后就会突然汗毛直立，莫名升起一种平静的生活会从此一去不复返的预感，想来是他的预知能力在预警。就冲这点，他一定会尽全力阻止他家那对大脑简单只知道天天秀恩爱的夫妻。


    “呜……”被警告的齐木妈妈不满地鼓了鼓脸颊，接收到小女孩疑惑的眼神，又换上暖暖的笑脸：“来，糖糖，快进来，姨姨正在烤小蛋糕呢，你先进来坐会儿，到时候再帮我带几个回去给你妈妈~”


    小女孩踟蹰一下，似乎是想要拒绝，但又想到了什么，回了个甜甜的笑，换上齐木妈妈给她递来的客用小拖鞋，乖乖地跟着走进客厅，略有些拘谨地坐在等着吃小蛋糕的齐木楠雄旁边。


    “哥哥。”她眨巴着大眼盯着旁边戴着粉色发夹和绿色眼镜，配色有些眼熟的哥哥看了一会儿，迟疑地开口，“你是不是养了一只小猫咪？”


    见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她伸出短短的小手努力描述：“就是一只白色的猫咪，也带着跟哥哥一样的绿眼镜，脖子上的项圈也镶着两个跟哥哥头上的发夹很像的圆圆的东西……”


    齐木楠雄不语，只是点了点头，淡定地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小女孩为自己猜对了猫咪主人而兴奋了一下，又立刻收起笑容，露出愧疚的神色：“那个，猫猫它……还好吗？”


    她解释道：“前几天，我不小心给它喂了咖啡果冻，后来我、妈妈告诉我，猫猫不能吃含有咖啡因的东西。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它了。哥哥，猫猫还好吗？要不要带它去看医生？钱由我、我们家来出，我会负责的！”


    说到最后，她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身体也越凑越近，小手无意识地扯住了齐木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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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的衣服。


    【他没事。】


    齐木楠雄没有疑惑为什么上次给他喂果冻的明明是一个成人体型的青年，小女孩却说是她喂的。他木着一张脸，睁眼说瞎话：【以前也吃过，去医院看了，医生说他比较特殊。】


    “真的吗？那就好！”小女孩松了好大一口气，展颜而笑，一副挂心已久的沉重心结终于被解开的模样。她的小肉脸上还带着孩童特有的婴儿肥，随着这个大大的笑被挤到两边，凸出两个颤悠悠的肉坨坨，十分Q弹有质感，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盯着这两坨果冻，齐木楠雄补充道：【他很喜欢吃咖啡果冻。以后遇到了可以给他多吃一点。】


    “……这样吗？”小女孩有些不解，但看着对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再想想同样喜欢制作甜品送给街坊邻居的齐木妈妈，误以为这是他们家的传统爱好，于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下次它再来，我一定好好招待它！”


    【嗯。】齐木楠雄同样满意地点点头，视线一直没离开她脸上那两坨美味的咖啡果冻，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枉他特地跑出来露个面，计划通。


    鼻尖萦绕着小女孩身上传来的绝美咖啡果冻香，心里想着即将拥有的咖啡果冻大餐，他周身甚至开始冒起了幸福的粉色泡泡。


    满心满眼都是超神级·美味绝伦·咖啡果冻的齐木楠雄没注意到，齐木妈妈早就端着烤好的小蛋糕走了出来，此时正用一种无比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


    “楠雄。”


    飞速吃完小蛋糕，飞速打包了其他所有小蛋糕作为礼物，飞速送走一头雾水邻居小妹妹，齐木妈妈一脸沉重地叫住偷偷拎着咖啡果冻准备回房间的儿子，难得地叫了他的大名。


    【？】一直沉醉在咖啡果冻中的齐木楠雄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但没等他反应过来，妈妈已经满眼泪水地凑了上来，悲伤地朝他比出“X”的手势，大喊：“不可以哦小楠！”


    “妈妈、妈妈是爱你的，妈妈永远支持你，就算你的性向异于常人……但、但……”


    她哭唧唧，一向纤细的声音喊出了破釜沉舟的架势：“但幼女绝对不可以！”


    “妈妈、妈妈绝不允许你对幼女出手！那孩子还只有三岁半啊！你怎么能用那种、那种眼神看她！！”


    想到刚刚看到自家小儿子对邻居家幼女那垂涎欲滴的眼神，齐木妈妈伤心欲绝，掩面而泣：“你这样、你这样会被抓去警察局的！！！呜呜呜呜呜……妈妈太伤心了……是妈妈的错，妈妈应该在你小时候就注意这方面的引导的……”


    莫名其妙名声扫地的齐木楠雄：【……】


    蛤？

 5. 第 5 章

    齐木楠雄很清楚，隔壁住着的其实不是一家四口。所谓的上班族爸爸、全职主妇妈妈、刚踏出社会的大儿子和还没上小学的小女儿，都是由那只咖啡果冻通过分身、变形能力演绎出来的假象。


    这是他跟踪观察对方几天后发现的。原因似乎是对方觉得一名单身青年买下这样大的一栋房子独居，还不怎么和街坊邻居打交道，是一件非常可疑的行为，很有可能引来其他人类探究的目光、成为邻里间的闲话对象，甚至还会动不动就被举报调查。


    于是对方虚构出了一个十分常见的四口之家，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合理的身份——清晨就去上班、还经常加班，所以不怎么露面的爸爸；全职主妇，每天在家里打扫带娃，还有些宅的妈妈；刚踏入社会，同样是一名上班族，因为年轻只能努力奋斗，比爸爸还要早出晚归的大儿子；以及年龄很小，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上幼儿园，整天和妈妈一起窝在家里的小女儿。


    当然，必要的邻里关系还是要维护的。天真单纯又很好相处的妈妈就是对方选中的窗口，对方也似乎很喜欢第一个主动上门打招呼的妈妈，再加上她神经大条——本身就已经够大条的了，还养大了两个奇特的孩子，因此越发对生活中的一些异常熟视无睹——跟她来往时不用时时刻刻绷紧神经，所以那家伙甚至时不时就跟妈妈喝下午茶、分享小甜品，还会用各种身份偶尔跑来送小礼物，通过妈妈向外散播一些关于自己家的情报，满足其他邻居的好奇心，缩小自己在这条街的存在感。


    等到时机成熟，大儿子会以“工作调动去外地”为理由顺理成章地离家，小女儿则会以“被爷爷奶奶接回老家上学”的理由送走，家里只剩下夫妻二人，平时只有妈妈会露面。再过些年，则是儿子归家，夫妻二人回老家种田……


    十分缜密、合理、令人钦佩的安排。齐木楠雄充分理解对方为了普通而宁静的生活做出的努力，因此从未试图去阻碍它——当然，为了自己的普通而宁静的生活，他也不打算告知对方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而是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去获得它手上的咖啡果冻。


    ——说这么多，其实是想为自己正名：他真的不是盯着三岁幼女不放还露出垂涎欲滴眼神的变态。


    天知道，那个三岁幼女根本不是真的三岁，也不是真的幼女，而且在他的眼里，那个幼女只是一坨散发着咖啡醇香和奶油甜香的、软软的、弹弹的、在黑褐色果冻外包裹了一层薄薄的甜蜜奶油的咖啡果冻。


    他会盯着那个幼女外表的家伙的脸蛋子看，也是因为那两坨颤悠悠的脸蛋子看起来实在美味——是真正的、食品意义上的、美味。


    但这些并不能跟妈妈说。他的父母并不是能保守秘密的那块料子。他平时甚至还要提防父母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到底该怎样解释呢？齐木楠雄大脑飞速转动。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妈妈腾飞的想象力一去不复返，目前她脑海中自己的形象已经变成了吊着三角眼垂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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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一副色迷迷形象的粉头发绿眼镜粉发夹的奇装异服变质者了。


    【……】


    最终，在“解释清楚”、“记忆消除”和“用时间穿梭回到过去把视线挪开”之间摇摆半晌，齐木楠雄选择了最诚实也是最糊弄的方法。


    【她脸上的肉看上去像果冻，很好吃的样子。】他这样解释道。


    “……原来如此！”


    妈妈恍然大悟，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个解释，想到那个颤悠悠的小脸蛋，心也忍不住跟着一起颤动起来。


    她捂住被脸蛋子击中的心口，非常有共鸣：“是吧是吧，糖糖真的太可爱了！肉嘟嘟的脸蛋真的会让人想要咬一口呢！我找机会捏过她的小脸蛋，手感可真好……而且她身上还有甜甜的味道，不愧叫糖糖这个名字，不管看起来还是捏起来闻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妈妈果然好糊弄。


    看着妈妈边冒着粉色泡泡边滔滔不绝的样子，齐木楠雄绷直的肩背舒缓下来，极其敷衍地随口附和两声，便偷摸去客厅拿走了两个猫爪版咖啡果冻小甜品藏回房间。


    ——是的，对方只带来了三个咖啡果冻，而他拿走了属于自己和倒霉蛋老爹的那份，作为自己名声一时扫地的补偿。


    为了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灵，他决定今晚的饭后甜点一人独享两个咖啡果冻。


    至于倒霉蛋老爹的想法？那关他什么事。谁让这家伙不在家呢？


    齐木楠雄心情很好地眯起了眼。

 6. 第 6 章

    齐木楠雄一向对猫没什么感觉。


    毕竟一来他可以听到动物们的心声，知道这些小家伙内心普遍没有外表那么可爱；二来由于他的透视眼，猫猫狗狗在他的眼里就是一群会动的血块，或者骨头架子，就算外表再毛绒绒，他也欣赏不到一点。


    但现在，看着这只由咖啡果冻做成柔软身躯、由甜甜的奶油做出细密绒毛、在桌子上不停撒娇、打滚、扭动着的咖啡果冻版小猫咪，他似乎稍微get到了一点它们的可爱之处。


    是的，他现在正在隔壁邻居家里做客。以一只猫咪的形态，被另一只猫咪招待着。


    他面前的小茶几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待客用甜点，分别是：被切断的·猫猫头版·咖啡果冻，被切断的·猫前爪版·咖啡果冻，被切断的·猫后爪版·咖啡果冻，以及被切断的·猫尾巴版·咖啡果冻。


    简单地总结一下，就是被分尸肢解后的·猫咪版·咖啡果冻。还有不知为何混进来的一只颇为逼真的、被从手腕处切断的人手，从大小形态上看应该属于那个“上班族爸爸”。


    他的妖怪邻居真的很喜欢肢解自己。齐木楠雄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爽快而熟练地切掉自己手指想喂给他时的模样。这次他又被迫观看了一场现场肢解秀，以及现场肢体再生秀。


    说实话，那场景确实是稍微有些掉san的。但也无伤大雅。


    总归不论是肢解后的尸块，还是完整的会动弹的妖怪本妖，在齐木楠雄眼里都是裹着美味奶油的超神级·美味绝伦咖啡果冻，半点不会影响到他的胃口。


    会再生的咖啡果冻就更棒了。他愿称其为这个世界的瑰宝。


    “喵~”


    “喵喵~”


    “喵喵喵~”


    “喵嗷嗷~”


    “嗷呜……”


    别误会。这不是他的声音。是他的邻居正在跟着手机视频学猫叫。


    这家伙自打上次看见他变身的猫以后，就像是受到了启发一般，开始试图把自己变成一只小猫，前些天送过来的猫爪爪版咖啡果冻就是它进行变身实验时的产物。


    那时候它还只会变几只猫爪爪，现在已经能完全变身成猫了。在齐木楠雄变成齐木猫猫来它家里做客顺便蹭吃蹭喝时，这个人型咖啡果冻当场变身，把自己捏成了猫咪的样子，中途还由于觉得精度不够高而当场切断重来了好几次——这也是齐木楠雄面前这一大堆猫咪肢体的来源。


    幸好齐木猫猫并不是一只普通猫咪，他的承受能力，尤其是对甜品的承受能力相当之高，才没有被这家伙的克苏鲁行为吓跑。


    值得一提的是，假猫猫·真超能力者·齐木猫猫似乎被它当成了参照物，对方捏身体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看，甚至还试图上手触摸，照着他的模样全方位多角度地调整了自己的细节，中途还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把眼镜和项圈以及上面镶嵌的粉色发夹一起复制了——最终这些配饰被当成了猫主人，也就是齐木楠雄本人，的恶趣味，被摒弃在外。


    于是最后，对方变成了一只和齐木猫猫宛如复制粘贴的白毛小猫咪，两只猫猫站在一起宛如孪生兄弟，说不定连他父母都会把两只搞混。


    变身成功后，对方又开始学习猫咪的各种动作，坐、卧、走、跑、跳、舔毛打滚无所不学。


    “喵？”


    咖啡果冻猫猫凑到齐木猫猫跟前，用前爪轻轻扒拉了他一下，疑惑他为什么不会跟着叫。


    说起来，好像还没听到这只小猫叫过呢。它想。


    第一次见面比较匆忙也就算了，这次它在他面前又是变形又是看视频学动作叫声，对方却一直十分淡定地坐在甜点盘子前，动作优雅却迅速地吃着咖啡果冻，时不时冒一阵幸福泡泡，却连一声猫叫都没发出来过。


    而且他也不会打滚，不会伸懒腰，不会甜蜜蜜地蹭蹭，嘴巴旁的毛毛上沾了奶油也不会给自己舔毛，简直比它还像个假猫……


    【糟了。】齐木猫猫身体僵硬了一下。


    【这家伙不会猜到了吧？】


    “这只小猫咪，”果冻猫猫绕着齐木猫猫转来转去，目光如炬地扫视过每个角落。


    齐木楠雄身体越发僵硬。


    “……不会是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猫猫吧！”


    【……你才是笨蛋。】齐木楠雄放松下来，又不禁有些无语。


    这家伙着实是有些戏精属性在身上的——说来也是，能想到由自己一只妖来扮演一家四口还演得惟妙惟肖的能是什么一般人吗——而且还对角色完成度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要扮演小猫，就会严格要求自己，细致到每一根毛发，每一声猫叫，每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争取全身心地沉浸在角色里。


    现在甚至开始试图教导其他猫了。


    当然，这个“其他猫”特指齐木猫猫。


    那头，果冻猫猫已经从猜测变成了肯定，甚至脑补到了“小白从小便失去了它的母猫，也没有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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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没有猫猫给它带来食物，更没有猫猫教导它如何捕猎，只能孤寡幼猫孤孤单单地躺在纸箱里等死……”


    “这时，戴着绿眼镜、粉红发夹、一头粉发绿制服的少年出现了！他怜惜地抱起小白，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他将它带回了家，悉心照料，甚至为它制作了自己的同款眼镜和发夹项圈……”


    “但人类终归不是猫猫，无法教授它独属于猫咪的叫声、动作，它甚至不会自己舔毛……”


    ——不对。猫猫喵喵叫应该是本能。顶多是不会猫猫的语言，不会叫是不可能的。


    果冻猫猫琢磨了一下，迅速更换了台本：


    “孤寡幼猫孤孤单单地躺在纸箱里等死……那是一个大雨天，它无处躲雨，只能被瓢泼大雨淋成了落汤鸡，甚至因此发了高热……少年将它带回家，悉心照料……但猫猫已经被烧坏了嗓子……”


    情到深处，果冻猫猫感动得流出了奶油做的泪水，空气中荡漾着的奶油甜香又浓郁了几分。它用爪爪扒拉了两下眼睛，擦去眼泪，又十分自然地伸出小舌头舔掉。


    它坚定握爪：“放心吧小猫咪，你失去的教育，就由我来帮你补回！”


    结果转头一看，身后空空荡荡。


    “咦？猫猫？小猫咪？”


    它在茶几上原地转了一圈，视线环绕四周，甚至还跳到地上检查了沙发下的缝隙，却连一根猫毛也没见到。


    那只白色小猫，像上次一样，突兀地消失了。连同盘子里剩余的所有咖啡果冻一起。


    ===


    【果然，猫并不是一种可爱的生物。】就算那是只假猫。


    见机不妙当场打包甜品跑路的齐木猫猫满头黑线，想起另一只死不要脸的橘猫，对猫咪这种生物的刻板印象再次加深了。


    对于那只咖啡果冻想要变成一名人类/猫咪平静地生活下去的想法，和它为之付出的巨大努力，齐木楠雄表示钦佩——从对方学猫叫时那认真严谨的态度来看，学习各个年龄性别的人类习惯想必付出了更大的辛劳——但对于对方的戏精程度，他实在无语，更不想被对方逮着教导“做猫咪的基本素养”。


    看来以后变成猫咪蹭吃蹭喝的希望破灭了，除非他真的想被抓着学舔毛。齐木楠雄猫猫叹气。


    但他不会放弃的。


    一只会再生·且大方的·超神级·美味绝伦·咖啡果冻，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

 7. 第 7 章

    一次性吃咖啡果冻吃了个饱，得到了极大满足的齐木楠雄这段时间没再过多关注隔壁邻居的动向。


    但有时上下学路上，或是去散步逛街时，路过邻居家总会看到一只十分眼熟的小白猫贴着墙根溜溜哒哒地走出来，闪过街角没了踪影。


    偶尔去商店街吃拉面时，还能碰上这家伙爱娇地躺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肚皮，被一群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们包围投喂，挠挠下巴摸摸肚子，看起来猫生很丰富的样子。


    这家伙这几天跟自家老妈的来往似乎都变少了。这是尝到了做宠物的甜头，不愿意再当人了吗？


    齐木楠雄在心里吐槽。


    看多了这家伙当猫的模样，他甚至觉得就算有一天听说邻居家搬走，而附近某家人家里多了一只猫咪，他都不会太惊讶了。


    平心而论，做宠物可比当人简单许多，不用社交不用上班上学，每天只需要在主人家里睡大觉，偶尔跟主人卖个萌营个业，生活慵懒而惬意。


    ——冒出这个想法后没过几天，他就在自家客厅看到了这只猫。


    【……】


    “呀，楠雄，你回来啦~”他那应该在公司老老实实给上司舔鞋子的猥琐老爹此刻正一脸荡漾地趴在地板上，用手里的猫咪玩具逗弄着前方的小白猫。见他回来，敷衍地打了声招呼，声音里还残留着逗猫时的波浪线。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那个盗版公司终于倒闭了吗？】一开门就见到猥琐男的猥琐脸，齐木楠雄没有表情的脸越发垮了下来。


    “什么叫做盗版公司！我们可是正规出版社！今天的工作提早结束了，我就骗……我就去找拖稿的老师催了催稿，催完正好提前回家了。”齐木国春理直气壮。


    “比起那个，你来看呀，这只小猫真可爱~”他一脸猥琐地挠了挠小白猫的下巴，对方应和着“咪~”了一声，看上去乖巧极了。


    【……】


    齐木楠雄问他：【妈妈不是猫毛过敏吗？你怎么敢把它带进来的？】


    “那个呀，”齐木国春刚想解释，妈妈就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碗撕好的水煮鸡胸肉。


    “呀，小楠，你回来啦~”


    一模一样的台词，一模一样的波浪线，一模一样的粉色泡泡，让齐木楠雄心里升起了一股对笨蛋秀恩爱夫妻的无名火。


    “我一回来，这只小猫就在了，妈妈说她对这只猫不过敏耶~”齐木国春上前搂住了妈妈的腰。


    “对呀对呀，”妈妈将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兴奋地点头，“我对这只小猫不过敏耶~为什么呢~”


    知道为什么的齐木楠雄：……


    他不说话。


    妈妈：“而且这只小猫又干净又漂亮，身上还有一股香香的味道，摸起来又软软的弹弹的~”


    爸爸附和：“是呀是呀，干净漂亮，还香香~”


    他突然正色：“不过在我心里，还是妈妈最漂亮。妈妈身上才是最香的。其他人呀猫呀的，跟妈妈比起来，简直就是茅厕里的shit！”


    “呀~亲爱的你真是的~”妈妈羞涩地捂住脸，整个依偎进爸爸怀里，“我也是~爸爸永远是我心目中最帅的人哦~跟爸爸比起来，再可爱的猫猫都不如街边的狗shit~”


    “噢~亲爱的~”


    “呀~阿娜达~”


    妈妈手里的碟子被扔到一边，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小白猫：shit？狗shit？谁？我？我吗？说好的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咪呢？说好的我身上香香的呢？啊？


    【……】真是够了。


    齐木楠雄一个闪身，稳准狠地接住碟子，避免了满地碎片和鸡胸肉丝，又用嘲讽的目光瞄了一眼被黏糊糊秀恩爱夫妻贬低到怀疑人生的戏精果冻猫。


    看吧。让你逮着妈妈一只羊薅。你以为他们俩是什么好主人。


    注意到他的视线，果冻猫反应过来，讨好地朝他咪咪叫。


    齐木楠雄不为所动，将手里的碟子放到桌子上，绕过亲亲热热的夫妻俩，铁石心肠地上楼去了，没一点摸猫的意思。


    ——虽然拥有一只会无限再生的咖啡果冻宠物是一件十分省钱又划算的买卖，但那只是对普通人家而言。作为一个身怀无数秘密的超能力者，他暂时不考虑将这个不安定因素放到自己家来，就算父母要养，他也会想办法阻止。


    不过……


    瞥了眼又开始一起逗弄小猫咪的父母，尤其是满脸猥琐相的老爹，齐木楠雄想，估计也不需要他出手。


    果不其然，他楼梯还没走到一半，被妈妈抱进怀里亲亲、还伸出小舌头乖巧地舔了舔妈妈脸颊，换来一阵惊喜的尖叫的小猫就又被猥琐的老爹抱了过去，顶着一张吸猫痴汉大叔脸索要亲亲。


    “嗯，好香好香~这么可爱的猫咪就应该被人类一口吃掉~”猥琐老爹声音夹成了石X娘娘，把猫猫举起来，露出柔软的猫肚皮，眼角耷拉成色眯眯的八字，泛着红晕的大脸越凑越近，试图疯狂吸猫。


    “咪、喵嗷嗷、”不、不要啊、


    只能接受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贴贴、面对大叔最多只能接受摸摸的果冻小猫拼命伸着爪子抵住那张猥琐的大叔脸，甜甜的猫叫霎时变成了凄惨的悲鸣。


    它看看一旁同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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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在猫猫香味里不可自拔的妈妈，又艰难地将唯一的一点希望投向了楼梯上的齐木楠雄。


    “嗷嗷嗷……”九敏，九敏啊！


    别看我，这都是你自投罗网，我可懒得管。


    齐木楠雄冷酷无情的转过脸。


    “呜嗷嗷……”柔软的猫爪没有一丝威慑力，它挣扎的越厉害面前的人类反而越兴奋，果冻猫猫惨叫声越来越大，如果有邻居路过，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正在进行什么惨无人道的虐猫行为。


    ……虽然也差不离了。


    “别害怕，小猫咪，桀桀桀桀桀桀~多吸吸你就习惯啦~”


    齐木楠雄：【……】


    我不干净了啊啊啊——


    就在那张猥琐的大叔脸越靠越近，还张开了血盆大口，仿佛连自己的猫猫头都要被对方吸进去的绝望瞬间，果冻猫猫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后脑勺。


    这个后脑勺硬硬的，凉凉的，还带着塑料的质感。


    果冻猫猫：？


    猥琐大叔：？


    “呸呸呸！”被迫跟自己的人形玩偶脑袋接了个吻的齐木爸爸愤怒的指责：“你干什么啊楠雄！你不是上楼去了吗？！”


    齐木楠雄无视他的控诉，揪着果冻猫猫的后颈皮，将它带出了猥琐大叔的怀抱。


    果冻猫猫嘤嘤哭泣着扒拉住他的手臂，瑟瑟发抖地顺着力道跳到他肩膀上，感恩地贴贴蹭蹭，令人陶醉的咖啡香和奶油甜香顿时充满了鼻腔。


    难怪会被疯狂吸，确实闻起来很好吸的样子。


    齐木楠雄有一瞬间理解了老爹的猥琐行为。


    “啊，猫猫，把猫猫还回来，你又不喜欢猫，我吸一吸怎么了？！喂！楠雄！妈妈你看他……”


    没理会扑向妈妈怀里哭诉又被笑着抚摸狗头的老爹，齐木楠雄顶着猫围脖走出门外，把猫放在了隔壁邻居家的围墙上。


    “咪~”谢谢~你真是个大好人。


    果冻猫猫最后用脑袋蹭了蹭救命恩人的下巴，带着满满的心有余悸和心理阴影一溜烟跑了。


    别误会。大好人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想，他只是突然想起来，如果这只咖啡果冻被他爹吸了，那他岂不是下次吃咖啡果冻时都会想起他爹那张潮红猥琐的大叔脸，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把猫救下而已。


    不过经此一役，这家伙应该不会想当宠物了。


    看着猫猫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齐木楠雄满意地点点头。


    如果能让对方打消当猫的念头，他说不定还能继续变成猫形态去蹭吃蹭喝。总的来说也是件好事。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感激他爹的。

 8. 第 8 章

    自从上一次差点遭遇某猥琐大叔的香吻攻击，隔壁邻居就打消了来齐木家、或者去某个家庭里当宠物的想法。


    而在刷了整整两天“单身小姐姐收养小猫咪”的相关视频以后，单纯的、只体验过人类之间普通往来的咖啡果冻妖怪似乎对某些人类的变态程度有了新的理解，自觉无法在人类、尤其是小姐姐的密切关注下模仿真正的宠物进行排泄、舔毛、呕吐等一系列活动，于是终于彻底放弃了作为宠物的幸福混吃混喝生活，以人类形态回归了人类世界。


    ——天知道，这些人类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实际回家面对自家宠物时，除了边rua猫吸猫边发出变态笑声外，甚至还会欣赏猫猫如厕、观察收集猫粑粑！


    ——它一个咖啡果冻妖怪，从哪里变猫粑粑出来给她们收集？最多也只能用一小坨咖啡果冻来冒充一下，一旦被仔细观察就会立刻暴露。


    ——人类真是太变态了！（捂脸尖叫！）


    以上，是齐木楠雄在偶尔路过隔壁邻居时不小心“听”到的邻居心理活动。


    他并不完全赞同。


    人类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物。确实有变态猥琐无耻的人类（比如他老爹），但除此之外，还有平时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拉面就是拉面的，中二病的，热血的，曾经当过不良满脑子仁义的，只会看小h书的，自恋的，恋爱脑的，穷到什么都吃的，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会占卜的……以及像他这样的正常人。


    嗯，总的来说，他并不讨厌人类。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人类确实很会伪装。而他的邻居又不具备读心的能力，一旦跟错人，就会面临暴露秘密的风险，甚至可能被抓起来关进生产线，被迫源源不断地产出超神级·美味绝伦·咖啡果冻进行售卖……怎么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咳、从这一点来看，放弃做宠物的想法，的确是最理智的选择。


    扯远了。总之，他的隔壁邻居喜闻乐见地放弃了当猫的念头，最近开始猛猛以人类幼崽的身份行走在街坊邻居之间。


    之所以是幼崽形态，似乎是上次作为幼女来齐木家做客时，面对齐木楠雄几次说话卡壳的原因。它认为这种磕巴太过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并且不符合自己作为一个戏精的自我修养，于是决定这些天彻底成为一名幼女，以沉浸式入戏来提高幼崽扮演能力。


    ——你入戏就入戏，做什么一定要拿我们家的人来当试戏对象？


    “被行走的街坊邻居”齐木楠雄看着门外连续三天来自家拜访的三岁幼女，有一种当场关门的冲动。


    “哥哥好。”门口的幼女见齐木楠雄没有让开的意思，甜甜地问了声好，非常识相地上交了手中的“过路费”。


    齐木楠雄：【……】


    看在咖啡果冻的面子上，他最终还是挪开脚步，把人让了进来。


    “谢谢哥哥！”幼崽又甜蜜蜜地道了声谢，蹦蹦跳跳着进玄关，从鞋柜里翻出自己的小拖鞋，还把脱下来的小皮鞋摆得整整齐齐，直奔厨房里忙活着的妈妈。


    一系列动作熟练至极，齐木楠雄竟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的孩子。


    有种被鸠占鹊巢的荒谬感。齐木楠雄抱着咖啡果冻，决定出门吹吹风清醒一下，借此躲过那个不速之客的聊天攻击。


    他已经受够被迫成为聊天练习对象的日子了。


    顺便找个公园，一人独吞所有咖啡果冻。


    结果他一只脚刚踏出家门，便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碎片化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画面中，小女孩翻着白眼倒在地上失去意识，一只袖子空空荡荡。妈妈右手握着一把菜刀，左手握着一根幼女手臂，震惊地跌坐在旁，嘴里发出悲鸣。


    整个画面中没有一滴鲜红的血液，却处处透着难以言喻的血腥和诡异。


    竟然是他那神出鬼没的预知能力在预警。


    这是什么鬼状况？齐木楠雄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为了亲爱的母亲的心理健康，只能转身往回走。


    进了厨房，一人一妖宛如一对母女，正其乐融融的聊着天，幼崽的小短手艰难地抱着一个对它而言略显巨大的土豆，蹲在地上用小脸盆里的水奋力地洗洗刷刷，妈妈则负责给土豆削皮切块，旁边的案板上摆着等待处理的胡萝卜和洋葱。


    显然，今天的晚餐是某只咖啡果冻最爱的咖喱饭。


    齐木楠雄视线扫过妈妈手里的菜刀，果断上前打断两人的交流，拎起某只幼崽，很是突兀地宣布要带它去公园和同龄人玩。


    “呀~小楠这么喜欢妹妹呀~”好糊弄的妈妈半点没有怀疑他的目的，只单纯地开心于自家略有些自闭的儿子竟然主动要求要带小孩，十分爽快地同意了，“说得也是，糖糖还是应该多和同龄人交流，不能老是和阿姨凑在一块儿~”


    她挥挥手和两人告别：“记得一个小时后回来吃饭哦~咖喱要小火慢炖才好吃呢~”


    嗯。等你用完菜刀就回来。


    齐木楠雄一手拎着咖啡果冻，另一手拎着乖巧状的咖啡果冻妖怪，速度飞快地往公园走。


    或许是因为上次从老爹的魔爪下救下了果冻猫猫，幼崽对他十分亲近，就算突然无缘无故地被拎走也毫不反抗，像只被揪住后颈皮的猫咪，乖乖地缩手缩脚，只有嘴里还在叽叽喳喳地说话。


    “哥哥，你要带我去公园吗？”


    【嗯。】


    “哥哥，你有认识的小朋友吗？”


    【没有。】


    “那公园有小朋友认识我们吗？”


    【没有。】


    “那为什么我们要去公园玩呀？”


    【就是因为没有才要去认识。】


    齐木楠雄敷衍地回应着幼崽的各种疑问，顿了顿，还是多说了一句：【水滴只有融入大海才不会被发现。总是不合群，会被怀疑不正常。】


    这是他十几年来隐藏超能力者身份的经验，虽然突然说这个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他作为前辈，还是决定将其传授给对方。


    果然，听到他这句话，某只不正常的妖怪终于闭上了嘴巴，沉思一会儿，紧接着用一种万分崇拜的眼神望向他：“我懂了！谢谢哥哥！”


    也不知道他懂了什么。


    齐木楠雄并不关心，走到公园的沙坑旁，把幼崽扔了进去，和里面的一堆幼崽作伴。


    马上就要到饭点，公园里大部分的小鬼头都被家长带回了家，只有少数年龄稍大一些，可以自己玩自己的小鬼还留着，此时正蹲在沙坑吵吵嚷嚷地堆城堡。


    他也不管某只妖怪能不能“合群”，只留下一句“等下来接你”，就打算找个没人的角落偷偷瞬移回卧室，独自安静地、幸福地享受美味的咖啡果冻。


    结果刚转过身，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太阳穴又是一阵刺痛。


    还是那该死的没头没尾的预知能力。好在这次的片段略长一些，起码有了前因后果——


    一个小男孩站在咖啡果冻面前抽动着鼻子：“你闻起来好好吃啊。”


    另一个小女孩也凑上来闻闻蹭蹭：“真的耶！”


    一个小胖子闻言立刻挤过来，很快被奶油甜香勾得口水直流，看着眼前幼崽肉嘟嘟颤巍巍的腮帮子，一声招呼都不打，伸长脖子就啃了过去。


    看到这里的齐木楠雄：【……】


    好在咖啡果冻并不是真正的幼崽，它灵敏地一蹿，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出其不意的一口，却没注意到自己的手也是对方的目标之一。


    手臂被死死扯住的它一时没站稳，摔倒在地，小胖子反应不及，手里还抓着那根肉肉的、软软的、弹弹的手——


    于是不久前齐木楠雄见过的一幕再次重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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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幼崽倒在地上，袖子空空荡荡。一群不知所措的幼稚园小鬼站在旁边鬼哭狼嚎，四处逃窜，小胖子捧着手臂不知所措，哇哇大哭。


    咔嚓。画面黑屏。


    齐木楠雄瞳孔地震。


    不是，你的手臂就这么脆弱的吗？！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不被发现的？！既然这么脆弱就不要出门了，还玩什么角色扮演，老老实实在家宅着不好吗？！


    【……】


    把麻烦人物扔进沙坑自行玩耍的计划宣告破灭，他面无表情地回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已经开始努力社交的某只果冻幼崽拎出来，无视它一脑门的问号，只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以飞一般的速度回到家，齐木楠雄把幼崽往沙发上一扔，警告它坐着不许动，自己则走进厨房，关上门，在妈妈感动的目光中用念动力包揽了所有需要用到菜刀的工作，唰唰唰以十倍速加快咖喱饭制作进程，成功炖上咖喱后又带着妈妈回了客厅。


    最终，一人一妖在齐木楠雄的紧密盯梢下，以中间隔着一个粉头发绿眼镜粉发夹的脑袋的形式开始友好互动，安全地度过了艰难的等待时间，一家人和谐地坐上餐桌，互不干扰地开始用餐。


    ……


    眼见着晚饭时间到了尾声，老爹也回来了，正和妈妈亲亲热热地互相喂最后一口咖喱饭，一切安稳平静，意外事件没有发生，预知能力也没再冒头，齐木楠雄紧绷的神经总算略微放松下来，开始有心情想起果冻幼崽带来的咖啡果冻。


    虽然没能一人独占所有甜品，但作为餐后甜点与家人一同享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刚打算起身，也已经吃下最后一口饭的果冻幼崽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兴奋地跃下齐木妈妈昨天特地给它买回来的宝宝用餐椅，迈着小短腿跑到齐木妈妈面前蹦跶两下：“对了姨姨！我新学了一个魔术！”


    “呀，糖糖居然会变魔术？”正在和爸爸甜甜蜜蜜的妈妈十分捧场，用哄小孩儿的语气惊奇地问。


    齐木楠雄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幼崽已经主动自曝：“嘿嘿，是变假手的魔术~其实我这只手是假的！”


    像是怕吓到对方一般，它详细地说明了魔术内容，还贴心地叮嘱：“姨姨不要害怕哦。”


    它伸出手，递到妈妈面前，示意她拉住。


    齐木楠雄眉头抽抽着，紧绷了一晚上的脸色克制不住地变黑，手里的铁勺被嘎嘣一下捏成了渣渣。


    幼崽和那对神经大条的夫妻对某个超能力者的怨气毫无察觉，还在兴冲冲地互相配合演戏。只见那个小身子往旁边一倒，被妈妈拉住的手顺势轻易地脱落下来。已经知道魔术内容的妈妈依然应景地发出尖叫，老爹也慢一拍地跟着惊叫出声，活脱脱一对绝佳的魔术托儿。


    在神经大条夫妻的卖力配合下，幼崽的衣服开始蠕动，另一只肉乎乎的小手缓缓从空荡荡的袖子里冒出头——


    “哇！”神乎其神的魔术技法让齐木夫妻发出了没见识的惊呼。妈妈抬起手里的幼崽手臂，好奇地去观察断口处的材质。


    “嘿嘿，这是咖啡果冻做的假手哦，正好可以当饭后甜点~”幼崽在两人热烈的鼓掌中骄傲地抬起了小脑袋。


    ——其实这是它为了防止某天自己的肢体脱落而想出来的借口。因为要演这出戏，它还特地在出门前用剪刀切断了一小半的手臂，以便能被轻松扯下来。


    有了这层铺垫，再加上它以后再时不时表演一回，把自己塑造成咖啡果冻肢体魔术师，就可以有效避免因肢体脱落导致的掉马事件了。


    它怎么这么聪明，诶嘿！


    听到一切的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不想说话，只默默地将手里的铁勺残渣当成某只咖啡果冻的替身，烧成了灰，让其消散在空气里。

 9. 第 9 章

    隔壁的咖啡果冻终于开始上班了。


    说是“上班”似乎有些太高看对方，应该说“兼职”或者“打工”更为贴切——像那种朝九晚五一整天都要和一群同事在一个小办公室里呼吸同一片空气的普通上班族工作，对于一只咖啡果冻而言实在太容易露馅了。再加上对方没有人类身份，办不了任何健康证和体检证明，所以最多只能在一些对人员身份检查并不严格的地方做日结的小时工，赚取相对微薄的薪水。


    幸好作为一只咖啡果冻，对方并不需要多少生活费，衣服可以自己变，吃什么都能活，还不会生病住院。在搬来这栋房子之前，那家伙最大的开销估计就是房租吧。


    ——不，也不一定。齐木楠雄想。


    正经房东肯定不会把房子租给黑户，对方甚至可能住在那种不检查入住人员身份证明、鱼龙混杂的黑旅馆，住一天交一天的旅馆费。


    或者更悲观一点，辗转更换打工地点和常驻地区的咖啡果冻一旦某天没能赚到足够的钱，又或没能找到黑旅馆，就只能去公园和天桥下的流浪汉聚集地窝一晚上。


    齐木楠雄脑海中突然蹦出某只咖啡果冻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蹲在天桥下瑟瑟发抖的画面。


    这种时候，外面必定是要下着瓢泼大雨的，其他人都回了家，天桥周边没有一个人影，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缩成小小一团的咖啡果冻和哗啦啦的雨声。一丝雨水飘进来，打在它脸上，带下来一丝甜蜜蜜的奶油，衬得寂寞的场景越发苦涩……


    他晃晃脑袋，把这莫名其妙的发散思维赶出大脑。这种大雨+流浪汉/猫咪的脑补搭配着实有些眼熟，他真是被某个戏精传染了。


    齐木楠雄有些无语。从那家伙和他家妈妈十分合得来的天真性格来看，怎么想它也没吃多少苦。说不定刚成精开始模仿人类生活打工没多久就因缘际会救下某个贵人，被赠送了这套房子，从此有了一个安稳的居住地。


    总之，租房住宿相关的一系列困扰在搬来这个房子以后烟消云散，生活瞬间松快了很多的咖啡果冻在这些天偷了点小懒，只顾着完善自己一家四口的人物形象和满足自己的戏精本性，直到昨天傍晚从齐木家蹭饭回家准备下一次的回礼时，翻出自己的小猪储钱罐，才发现里面的存款几近告罄，于是第二天开始慌慌张张到处找黑工——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这么清楚？


    齐木楠雄：【……】


    对啊，他怎么这么清楚？


    对方之前的经历也就算了，大多是他在紧密盯梢的那几天调查出来的。可是昨天的事情呢？


    他连对方的储钱罐放在哪里、长什么样、里面还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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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纸币几个钢蹦、甚至连那家伙发现存款见底时天崩地裂的表情都看得明明白白，甚至现在还能将那个表情复现在他脸上。


    齐木楠雄露出了被雷击过般的表情，跟某只咖啡果冻昨天晚上的脸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起之前某个话痨对他说过的话。


    某话痨：“这半年里，我每天都在观察着你……你每次路过便利店，都会拿起咖啡果冻看一眼，然后放回去……在学校，你每次经过小卖部，都会瞟一眼咖啡果冻，然后离开……”①


    齐木楠雄：【我真的有那么关注咖啡果冻吗？】


    然后妈妈前几天捂面而泣的场景又冒了出来。


    妈妈：“幼女绝对不可以！……你怎么能用那种、那种眼神看她！……你这样、你这样会被抓去警察局的！！！”


    齐木楠雄：【……】


    他真的只是觉得对方很好吃。


    咖啡果冻真的很好吃。尤其是某只超神级·超级无敌美味绝伦·咖啡果冻，不管是闻起来、看起来、还是吃起来，都美味至极。哪怕这些天隔三岔五都能吃到，他也完全没有感到腻人，似乎永远都不会吃厌——


    齐木楠雄：【…………】


    一时间，某个话痨的脸和妈妈的脸反复交替出现在他脑海。


    天崩地裂。

 10. 第 10 章

    隔壁的咖啡果冻去找黑工的第二天就消失了。


    听妈妈说，隔壁家太太在离开前曾经找过她，表示丈夫公司要举办为期一周的社员旅行，她们一家人都要参加，旅游地点在海外，所以这一周都不在。


    这段对话发生在齐木楠雄上学期间，在他放学前隔壁家就已经没人了，因此具体情况他也无从得知，只知道这个理由很明显只是随意找的托词。


    但凡他妈妈神经不那么大条一点，也早该注意到隔壁一家四口出门旅游居然没有发出任何整理行李、拖着行李离开的动静，更不见有旅游大巴来接人，那么对方到底是如何消无声息地离开的呢？


    ——呀嘞呀嘞，也就骗骗他那天生不会怀疑别人的妈妈了。


    齐木楠雄为某只不知去向的咖啡果冻编出来的蹩脚理由摇了摇头，按下心里那点担忧。


    如果他真的想知道对方的行踪，眨眨眼便能搜索到。但那家伙也不是第一次打黑工，还能有空提前找好理由打点好邻居，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就算有什么问题，对方又不是真的人类。作为一只可以无限再生的咖啡果冻，哪怕学习壁虎断尾逃生，只要拼着暴露秘密的风险，怎么着也应该能逃出来。


    大不了……到时候他费点心，去给它善个后。


    不不不。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为一个陌生妖怪操这么多心。就算那是一只软软的弹弹的充斥着超高级咖啡醇香和超优质奶油甜香的超神级超级无敌美味绝伦无限再生咖啡果冻妖怪……


    齐木楠雄：【……】


    想到自己上一集意识到的某件天崩地裂般的事实，齐木楠雄往嘴里塞空气的动作一滞，手里握着的铁制餐叉瞬间融成了一滩铁水，从指缝间向下流去。


    “快一周没看见糖糖了，好寂寞呀~”


    餐桌对面，仿佛与自家小儿子心意相通的妈妈一手托着脸颊，颇有些忧愁地感叹。


    齐木楠雄：【…………】


    他手抖了一下，刚重新捏成型的叉子又卷成了一团乱麻。


    爸爸立刻搂住妈妈的肩膀，镜片下的眼睛眯成等于号：“这不是有我在吗妈妈~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妈妈闻言立即将隔壁邻居抛到脑后，亲亲热热地靠进爸爸怀里，周身冒出连绵不断的粉红泡泡：“呀~亲爱的~只要看到你，我一下子就觉得好幸福呀~”


    “嗯~我也是呀妈妈~”


    笨蛋夫妻黏糊成一坨，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对面小儿子的不对劲。


    看着又开始每日N秀的父母，齐木楠雄掐灭脑子里所有思考，面无表情地直接用复原能力将勺子复原，三两口吃掉盘子里剩余的牛排，起身将碗碟收到厨房。


    ——开玩笑，他怎么会变成像这样的恋爱脑？就算只是沾点恋爱的边都不可能。


    就算对面是咖啡果冻也不可能。


    那只是一个会偶尔送好吃甜品过来的普通隔壁邻居，他会想起对方也只是觉得好久没有吃到超神级·咖啡果冻了而已。


    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关注对方的动态。


    齐木楠雄头也不回地上楼回房间，把妈妈那句“邻居明天就回来啦，明晚给糖糖做她最爱吃的咖喱饭吧~”扔到脑后。


    ===


    第二天，放学回家的齐木楠雄依然没有见到某只咖啡果冻变成的三岁幼崽。


    打开家门的他看见的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他那又跑去外地许久未归，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的疯狂科学家大哥。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木楠雄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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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自从他取回超能力，解决了差点毁灭世界的巨大陨石，重新变回那个需要时刻隐藏自身特殊性的超能力者后，他这个回家蹲了一段时间的大哥也像是再次找回了与他比试的乐趣，为了赢过他，火速找了个研究所不知道造什么鬼东西去了。


    “嗯，我猜楠雄你是在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吧’。”头上又带起了那个造型诡异的天线，越发像个疯狂科学家的齐木空助笑眯眯地看着超能力者弟弟，举起一根手指抵住脸颊，嘴里漫不经心般吐出的话却让齐木楠雄突地一惊。


    “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一直在闭关研究楠雄的身体数据……嗯这个不重要，我是说，我闭关出来以后非常惦记我们最爱的妈妈，为了排除周边的危险因素，保护她的安全以及心理健康，特地查看了家里的监控，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理直气壮地曝出家里被他安了监控的事情，拉长声调，露出一副很是惊奇的神色。


    “你猜怎么着？我们隔壁新搬来的、最近跟妈妈来往密切的邻居——竟然是只小妖怪呢！”


    “这可真是太神奇了！对吧？是不是会让人冒出一股仔仔细细研究的冲动？”


    “对了！那还是一只咖啡果冻变成的妖怪呢！我特地尝了一口，那个味道比市面上所有高级咖啡店的咖啡果冻都要美味，它到底是由哪种咖啡豆、哪种奶油制作而成，又是怎么变成妖怪的，为什么能无限再生……谜团真是太多了！”


    “作为一名拥有世界顶尖研究团队的科学家，我当然要把它骗过来好好研究一下它的身体构造了……你说对吧楠雄？”


    【……你干了什么？】


    想到某只消失了整整一周，至今不见影子的咖啡果冻，齐木楠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11. 第 11 章

    “不要摆出那么可怕的脸嘛~”面对自家弟弟威慑力十足的黑脸，齐木空助脸上依然挂着看似纯良的笑容，丝毫不怵的样子，语速却加快了不止一点，“只是取了一点样本研究而已，它平时不也老是把自己切着玩？这对它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这倒也是。


    齐木楠雄脑海里浮现出某只咔咔切掉自己脑袋当甜品到处送，又嗖嗖从断口处新长一颗出来的掉san猫猫头。


    见他的神色缓和下来，齐木空助才继续道：“况且，我们扫描了它整个身体，都没有找到类似‘核心’的东西。它的身体就是由一块纯粹的、巨大的咖啡果冻组成，据它自己所说，就算被切成无数一立方厘米左右的方块，它也能随机将意识挪到其中一块上迅速逃走，只要后续补充足够的能量，就能无限再生——”


    “这可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它的意识是如何存在于身体内部的、为什么能随意转移了呢……尽管我们目前找不到它的‘核心’，但我认为‘核心’、或者说‘意识载体’必然是存在的，只是以我们如今的技术找不到而已。”


    ——的确，他的透视眼也没看到那家伙体内有什么‘核心’，对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均匀的、软弹的咖啡果冻，连外层的奶油也裹得恰到好处，甜味很好地中和了咖啡的微苦，入口温和，余韵悠长，一看就是由手艺精湛的顶尖甜品师精心制作而成……不，或许世界上甚至没有人有条件做出这样的超神级品质。


    齐木楠雄的思绪开始飘飞。


    “咳、扯远了。”


    一扯到实验研究相关的话题，齐木空助的脸上就浮现出了独属于科学家的狂热神色。他的嘴巴张张合合滔滔不绝，脚下却趁着齐木楠雄听得入神的间隙，悄悄转移到了玄关拐角处、某个藏在墙壁后方的巨大金属方块旁，等抬手虚虚按住金属方块上的红色按钮，才终于把话题拉了回来。


    “总之，它目前为止还是安全的。当然，再过半小时后会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啊，我真是太想研究它了，一立方厘米的方块不行的话，一毫米呢？要不要试试看呢~”


    “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去找到它。”


    “记得一定要准时哦，一旦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这几句话，并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而是在齐木空助按下开门按钮、门一开就撒丫子冲进金属方块内部、大门又迅速闭合、封闭到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后，才从玄关旁鞋柜上提前放置的音箱里慢悠悠地传了出来。


    ——这家伙，居然趁他在上学往家里运了这种鬼东西，在他开门回家的瞬间吸走他的注意力，又用话术让他放松警惕，一步步引他上套。


    而尤其让人不爽的是，明明可以像以前那样直接通过视频联络找事，他还要费这么大劲，特地露个面刷一下存在感。


    等反应过来的齐木楠雄一拳轰上金属方块，在上面锤出一个深深的凹陷时，方块上挂着的音箱又传来了某人贱兮兮的声音。


    “你确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齐木空助带着氧气面罩坐在密闭空间内，眼前的屏幕上飞速闪过一连串的数字，是刚才那一拳的力度深度等各种数据及相关分析。看到那个出乎意料的数值和右下角有些危险的倒计时后，他眼神微闪，语气却依然成竹在胸：


    “基于你目前的身体数据，我计算过你破解这个防御器需要的时间，就算你到时直接用心灵感应从我的大脑里找到答案，也不可能来得及的哦。”


    “而且那个小家伙现在在一个跟我一样的密闭空间里，周围是一片黑暗，你的千里眼找不到，瞬间移动也用不了。我劝你还是尽快开始比较好哦。”


    ——嗯，一段时间不见，楠雄的成长速度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幸好他戴了心灵感应屏蔽器，不然此刻怕是糊弄不过去。


    不过，刚好能趁这个机会更新一下数据库，不枉他费心布局，真是赚大了，呵呵。


    【……】


    又想起了对方之前用“来晚了就用烟花向全世界宣告你是超能力者”做借口，骗他做了一堆恶心艰难又费时的考验，最终放出来的烟花却是“祝你生日快乐”，齐木楠雄眉头都开始抽抽。


    谁说他哥赢不过他？至少他哥在“无耻”这条路上的成就是他所远远不能及的。他在这一点上也甘拜下风。


    这次不知道又要被他怎么折腾……还有那只去打黑工却被疯狂科学家骗进黑心研究所的咖啡果冻妖怪——真是够了，为什么他身边全是这种给他找事的麻烦精？


    “一旦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一立方厘米不行，一毫米会怎么样呢？”


    思及某个疯狂科学家的恐吓，十分想撂挑子的齐木楠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顺着提示开始查看他哥放在玄关鞋柜上的线索簿。


    ===


    做了一堆比上次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心塞测试、各种能力数值被测了个遍的齐木楠雄最终等来了一辆旅游大巴。


    大巴停在隔壁邻居家门口，里面装的是他哥同款金属方块——他愿称之为“乌龟壳”——方块打开后，在狭小舒适的空间里美美地睡了一觉的咖啡果冻被司机轻轻推醒，拿着一个被它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的小包裹，背着一个巨大的装满海外特产的大背包跳下大巴，晃晃悠悠地进了家门。


    全然忘记了自己去的是“公司举办的一家四口共同参加的海外社员旅行”，以及，不管从心理还是生理上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样子。


    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的齐木楠雄：【…………】


    他此刻竟有种“果然如此”和“该死的又被耍了”的双重复杂情感在内心交织，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想狠狠敲打些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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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是某个人的脑壳。


    对此，终于从乌龟壳里出来、接收到自家弟弟怒火的齐木空助表示：


    “那些当然是骗你的啦。”


    “说到底，我怎么会对人类、或者咖啡果冻产生兴趣、还想去研究它是怎么诞生的呢？我又不喜欢吃咖啡果冻。”


    “当然，意识转移和无限再生的能力确实很有趣。但现在暂时还无法保证在不伤害它的前提下进行研究，伤害到它的话又会惹楠雄生气，那就太划不来了~”


    ——虽然他确实讨厌所有会得到楠雄特殊关注的人。


    【“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嗯？你是在问‘来不及’指的是什么吗？”


    头戴屏蔽器的齐木空助精准地猜中弟弟的心思，回答：“呵呵~那是因为送它回来的车子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呀，你要是去晚了就来不及提前把它接回来啦~在这一点上我可没说谎哦。”


    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握紧了拳头，准备不再给他哥说话的机会，先揍他一发解解气。


    眼见着自家弟弟即将暴走，齐木空助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大把券，笑眯眯地递过来：“不要生气嘛。我们通过这次研究，成功找到了和那只咖啡果冻妖怪味道最靠近的优质咖啡豆和奶油原材料，并研究出来了最佳配方——虽然还无法完全还原，但也至少能达到百分之八十，成品比市面上所有的咖啡果冻都要美味哦。”


    “这款咖啡果冻会在明天开始少量贩售，因为原材料珍惜，所以价格昂贵，数量极少——这是它的一年份兑换券，凭券可以在附近的贩售点免费兑换哦。就用这个作为我的道歉礼物吧。”


    【你不要以为这种手段会一直奏效。】


    齐木楠雄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对方的贿赂，绿色镜片下的眼睛闪着寒光，扬起了拳头。


    【揍你一拳再抢过来，也是一样的。】


    “哎呀——”一阵大风恰到好处地刮过，齐木空助假模假样地做出遮挡动作，握着券的手顺势一松，厚厚一叠一年份的咖啡果冻兑换券哗啦啦啦被风吹出了天女散花的架势，越飘越远。


    【！！！】


    齐木楠雄本能地开始抢救飞走的兑换券。


    他视线挪开的下一秒，齐木空助脚底抹油般蹭蹭蹭地滑了出去。脚下的鞋变成了飞行器，嗤嗤冒了一路火花，眨眼间飞成了天边的流星。


    抓了一手兑换券的齐木楠雄：【……】


    “小楠，空空，吃饭啦~”


    妈妈的呼喊声从屋里传来，齐木楠雄盯着手里厚厚一沓扎实无比的咖啡果冻兑换券，听到隔壁邻居兴冲冲收拾了一堆特产准备送过来的动静，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回家。


    ……


    “咦，空空呢？”


    【畏罪潜逃了。】


    “咦咦咦——？”

 12. 第 12 章

    隔壁邻居又开始打工了。


    当然，这次不是黑工，而是正经工作。因为它已经摆脱了黑户的身份，现在是一名拥有6个人类身份、外加两个宠物身份的咖啡果冻了。


    什么？你问为什么它一只妖要弄这么多身份？


    那就要问他那个可恶的、无耻的、见天儿只想给他找麻烦的乐子人大哥了。


    从某只咖啡果冻安全回家后的内心活动来看，它会答应被研究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哥承诺给它弄来人类的户口，让它能正大光明地拥有目前这套房产、找正规地方打工，更加顺畅地生活在人类社会。


    齐木楠雄：还行，这家伙好歹没有傻到那个地步，还知道要收取身份证作为报酬。


    尽管做为一名超能力者，只要齐木楠雄想，一个两个身份证简直可以说唾手可得——随机迷惑一位工作人员给它办理就行——但对于咖啡果冻而言，这个的确称得上是天大的困难了，有人能给它解决真是帮了大忙。


    当然，“不是特别傻”不意味着不傻。在齐木楠雄看来，这家伙还是傻得可以。


    毕竟天真的咖啡果冻完全没想过对面说不定是黑心研究所的可能性，躺在不知名的实验机器上乖乖地被扫描的时候，由咖啡果冻组成的大脑里转着的全是“应该要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呢”。


    上班族爸爸的身份在作为房子户主的情况下最不容易惹人怀疑，但中年大叔找工作比较难，考虑到日后打工兼职，还是年轻人比较好。


    其实从寿命来看，选择幼崽身份最为划算。装成人类幼崽缓慢成长为青年、中年、老年，一个身份可以坚持上百年呢。


    但如果选择幼崽，就依然不能打正经工，找黑工又太过费劲。


    所以还是青年吧。最好是高中毕业，不考大学，可以合理打工，又不会被问“学的什么专业”“我来考考你的专业知识”。


    那问题又来了。是选择女性身份，还是男性身份呢？


    人类也挺麻烦的，需要区分那么多种类。女性、男性、幼崽、青年、中年、老年、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身体健康的、生病的、行动不便的、漂亮的、普通的……


    还是做咖啡果冻最好了，什么性别、年龄、形态都没有。或者说，都可以变出来。


    ——总之，咖啡果冻纠结了许久许久，久到实验都快接近尾声，它还在苦恼地啃自己的手指，指尖雪白的奶油都被啃秃了，裸露出黑褐色的果冻肉。


    然后它就收到了整整6个ID卡。


    6个都是人类身份，分别是上班族爸爸、全职主妇妈妈、大儿子、小女儿，以及两个因意外失去父母、即将过来投奔他们的亲戚：刚高中毕业的18岁女孩子，和与他们家小女儿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原来，是与它朝夕相处相谈甚欢的研究所助手小姐姐见它烦恼了整整一个星期，觉得这小妖怪真是可怜又可爱，再加上对自家BOSS来说不管是搞一个还是两个身份都是轻而易举毫无差别，而BOSS又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她来办，办成啥样都不介意——于是她干脆一口气给它办了6个人类身份。


    至此，咖啡果冻拥有了两个中年身份、两个青年身份、两个幼崽身份，兴奋至极的它为了报恩，拿出自己的毕生所学，变身果冻猫猫向猫咪狂热爱好者·助手小姐姐疯狂蹭蹭舔舔求摸摸，主动被吸，极尽撒娇媚粉之能事。


    成功媚得助手小姐姐五迷三道，被它甜蜜蜜的猫猫叫、身上甜蜜蜜的奶油香、以及极为柔软好rua的猫猫身子冲昏了头脑，化身为昏君纣王，拍板下令：这么可爱的猫猫必定不能成为猫猫中的黑户！


    于是又当场给它加急办理了一张宠物猫猫身份证。


    既然猫猫都有了，本着成双成对来都来了的原则，助手小姐姐再次追加了一张狗狗的。


    咖啡果冻就这样成功地拥有了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猫狗双全。


    ——这哪里是去做被研究的对象的，这简直是去进货的。进的还是有关系都不一定能搞到手的高级货。


    齐木楠雄对它的运气大为叹服。


    能在他哥那个乐子人的研究所里全须全尾没有遭受任何心理创伤地出来，还拿到了意料之外的丰厚报酬，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吗？


    而他这种聪明人，却只有被傻人折腾的份——此处的傻人包括但不限于家里的、隔壁的、学校的、黑心研究所里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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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知道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扯远了。总之，隔壁的咖啡果冻在拥有正经身份以后，当天用幼崽身份蹦蹦跳跳地来他们家送了助手小姐姐临别大放送的海外特产，第二天又开开心心地用上班族爸爸的身份去找了给它送房子的人办理过户手续，第三天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兼职了。


    毕竟这次持续一周的研究没有给它带来任何金钱上的财富，导致这家伙的储钱罐至今仍然处于见底的状态，差点连去找人办过户手续的车费都拿不出来，急得它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最后还是出门的时候在玄关鞋柜底下捡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一张千元大钞，才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千元大钞当然是看不过眼的齐木楠雄放的。


    那天刚好是周末，他躺在床上享受一人独处的美丽时光，却被隔壁不断钻进脑子里的心声打扰到心烦意乱，只能从自己的零花钱里抽了点出来给它扔过去，然后看着乐颠颠的咖啡果冻激动到捧着千元大钞转圈撒花，屁颠屁颠出门去了。


    将它的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的齐木楠雄：算了，就当是用一千块买了前段时间吃到的超神级咖啡果冻。区区一千块，他可以说是赚大了。


    要他说，如果他是那只咖啡果冻，起码还要再向那个疯狂科学家敲上一大笔钱作为报酬。毕竟以这只咖啡果冻为参照物研制出来的超高级咖啡果冻这几天已经开始贩售，口味的确如他哥所说，能轻易胜过市面上所有的同类商品。当然，价格也十分可观，仅在最高级餐厅售卖，供给不差钱的上流人士，短短一天就获得了极大反响，极速风靡整个上流圈层。


    再加上饥饿营销，这款咖啡果冻每天刚开售几分钟就直接告罄，再有钱有势也吃不到，反而更让那群人挤破了头也要想方设法买一份，餐厅赚得盆满钵满，他哥80亿的存款不知道又会增加多少个亿。


    而某只兜里没有800块的天真的咖啡果冻对此毫不知情，只一味的找兼职，一天面试了无数家。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弥补自己一直只能打黑工的遗憾，它一口气找了三个兼职，一三五二四六，上午下午傍晚，安排得满满当当，这两天甚至都忙到顾不上来齐木家找妈妈玩了。

 13. 第 13 章

    咖啡果冻打工的店几乎都是卖甜品的、或者是有甜品卖的地方，属于齐木楠雄最爱去的场所第一名——第二名是所有有市贩包装版·咖啡果冻卖的地方，比如便利店和学校食堂。


    想来是因为那家伙身上的咖啡香和奶油甜香太过明显，需要靠甜品店和提供甜点的咖啡馆内自带的香味来掩盖。而一些甜品店，尤其是某些蛋糕店为了吸引顾客，甚至会在店内喷洒甜味香水，靠近门口就会有浓郁的甜香扑鼻而来，某只咖啡果冻混在里面就显得越发合理。


    这是非常聪明的做法。这家伙面对自认为能够信任的人/猫时总是天真大条，但好在还是有一定的小动物生存本能，一到这种情况就能很敏锐地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齐木楠雄难得有些欣慰。


    当然，从对方能写出一家四口的剧本和戏精程度来看，这也可能是它为了隐蔽自己、平静地生活在人类社会而努力琢磨出来的妖生经验。


    ——总之，不管怎么样，看来他是不需要过多操心了。


    某家咖啡店的卡座内，正享用着由咖啡果冻端上来的店家自制咖啡果冻的齐木楠雄如此想道。


    哦，对了，不要误会。他绝不是因为担心某只咖啡果冻能否应对正经的打工环境才特地来看看的。纯粹只是他想吃这家咖啡店的招牌咖啡果冻了而已。


    就像前几集说过的那样，他对咖啡果冻的品质并不怎么挑剔。超神级咖啡果冻固然美味，但像这种由咖啡专门店店长亲自挑选、亲手烘焙出来的咖啡豆所制成的咖啡果冻，也有着别家无法再现出来的、独属于店长自己的风味，让他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次会特地过来吃一吃。


    ——再重复一次，他绝不是专挑对方来这家店打工的时间、甩开老是缠着他吃拉面的某些家伙们、费心费力独自一人跑来这里品尝咖啡果冻的。一切都是偶然。


    【……】


    好了，咖啡也喝完了，果冻也吃过了，那就回去吧。接收到某个心声，坐了半小时的齐木楠雄放下手里的勺子，起身准备离开。


    “齐木君？”刚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一个温和的青年嗓音。


    呀嘞呀嘞，还是被抓住了。齐木楠雄被迫停下脚步。


    这个青年音他听到过两次。一次是初次见面时以猫猫的形态被对方抱下围墙时听到的，一次是刚才服务员给他端咖啡果冻上来时听到的。再加上刚才这次，就是三次了。


    没错，这个青年就是某只咖啡果冻变身形态之一，也是一家四口中按理来说应该在某家公司拥有正经工作、还经常加班早出晚归的上班族大儿子。


    齐木楠雄转身，朝一身咖啡店服务员制服的青年咖啡果冻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尽管他现在其实很想装没听见，直接离开。


    这家咖啡店店长是一个极其严肃且认真的人，不仅对咖啡的品质有着极高的要求、无论是烘焙还是制作都亲力亲为，对服务员的身形、仪态和制服的统一性也要求颇高。


    因此，不同于普通咖啡店服务员较为随意的穿搭，老板给每个服务员都安排了定制款制服，衬衫、领结、马甲、西装裤一个不少，刚入职的青年咖啡果冻也不例外。


    身后的咖啡果冻·青年版拥有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身形，宽肩窄腰，身高腿长，修身的西装马甲衬得它外表相当俊美帅气。再加上店长要求的符合咖啡店品位的动作仪态和它本身作为一名戏精的职业修养，越发引人注目。


    ——当然，由于齐木楠雄拥有的被动技能、也就是透视能力，在他的眼里，青年版咖啡果冻依然是那坨软软弹弹、无论手感还是口感都非常好的咖啡果冻，和之前的三岁幼崽以及果冻猫猫的区别顶多就是看上去更宽更长了些而已。再加上心灵感应的辅助，反差更是进一步缩小。


    但其他人显然看不出这家伙的底细。就齐木楠雄来吃咖啡果冻的这短短半小时内，已经有无数少男少女们被它吸引走进咖啡店，坐在各个角落的卡座上投来冒着红心的眼神了。


    被这样的视线焦点在店门口叫住，感受到周围人偷偷打量的眼神，齐木楠雄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只能任由对方发挥，尽快结束对话了。他看着对方，用眼神示意它继续表演——尽管他早就已经从对方这半个小时一刻不停往他耳朵里钻的心声里提前得知了它所有的小剧本，还快要被那句重复了无数遍的“绝对不能张口就喊哥哥”给磨到耳朵起茧。


    “果然是齐木君。你好，我是你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我妹妹和我提起过你，你的特征特别好认……咳，我是说，谢谢你对我妹妹的照顾。”


    趁着店长不注意终于找到时间溜过来搭话的青年咖啡果冻眉眼弯弯地自我介绍。不管心理活动如何，至少表面颇有成熟大哥哥的风范。


    【你好。】听到对方在心里为自己的表现鼓掌的齐木楠雄配合地点头。


    “是这样的，”青年咖啡果冻眉间挂上一抹忧愁，说话流畅得像是在心底练习了几百遍——也确实练习了几百遍：“我们公司最近效益不好，辞退了所有刚入职的新人，我也是其中之一。这件事我还没跟家里说，最近一直瞒着他们出来打工……”


    它偷偷觑了一眼面前的粉发邻居，不出意外地发现对方依然面无表情，从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它也许早就开始忐忑不安了。但实际上，它早已经以幼崽身份和对方相处过许久，还以猫猫形态被他从中年大叔的魔嘴下救出来过，知道齐木家的小儿子虽然看似冷漠，实际心地和他妈妈一样善良，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心地和妈妈一样善良的齐木楠雄眉头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青年版咖啡果冻没注意，它双手合十，目露哀求：“可以暂时不要告诉我的家里人吗？还有齐木太太。我想边打工边找新的工作，等找到了再告诉他们。”


    ——非常好。继续保持。


    其实一个人就是一大家子的咖啡果冻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它本来并不想用大儿子的身份出来打工。毕竟它给大儿子设定的剧本是大学毕业应聘进某家正规公司的上班族，如果突然跑出来打工、之后还一直在各个甜品店转来转去地兼职，一旦被街坊邻居发现，说不定会引来其他人不必要的打探。


    可这家店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店长虽然人严肃但很大方，是唯一一个答应他提前预支部分工资的老板。


    然而女服务员已经招满，只有男服务员还有空缺——老板稍微有点强迫症，店内的服务员性别数量必须对称，甚至同一性别的服务员身高也必须相近。它只能放弃用那个新办理的“过来投奔的远房亲戚家的高中毕业的女孩子”身份，换上大儿子的形态来面试。


    原本准备赚到一笔够它生活一段时间的钱就极速撤离，避免遇上街坊邻居，结果刚正式上岗第一天，服务的第一个顾客竟然就是熟悉的陌生人、隔壁家用其他身份相处过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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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的齐木家的哥哥、又说错了、对这个身份来说应该是“弟弟”才对，还四目相对，脸被认了个彻底。


    “弟弟”齐木楠雄：【……】


    彳亍口巴。只要能快点脱身。


    齐木楠雄继续点头，表示没问题。


    “你答应了？太好了！”青年咖啡果冻真情实感地高兴起来，眉眼间也带上了些齐木楠雄熟悉的天真神色：“我就知道你是、你像我妹妹说的那样，人特别好。”


    刚上班就被邻居撞见后，慌慌张张的咖啡果冻一边满咖啡店转着端盘子收盘子，一边在后厨急得转圈圈，转了半个小时才终于下定决心：比起之后被认出来明明说是上班族的大儿子居然在咖啡店打工，被认为是撒谎精，还不如直接上来求保密，顺便留下一个铺垫。


    这样就算之后还被其他邻居发现了，也能在向他们解释“是中间失业过一阵子，但现在已经找到新的工作啦”的时候提一句“之前我遇上过齐木家的小儿子，还拜托他保密来着呢”，可信度还能更高。


    而且它知道“齐木家小儿子”人特别好。答应帮它保密的概率很大。之后帮它作证的时候肯定也会看似沉默寡言，实际诚实守信地点头。


    现在果然很顺利。


    咖啡果冻在心里为自己机智的应对骄傲地翘起了鼻子。


    人特别好的看似沉默寡言实际诚实守信的最佳工具人齐木家小儿子：【……】


    就不该今天来。现在好了，不仅得站在店门口配合对方表演，还提前被预定了后续的演出。


    这家伙的脑补能力和戏精程度总是会时不时刷新他的认知。


    ……说起来，这家伙明明在“维持一家四口的形象，避免自己被其他人类怀疑身份”上极其敏感，但躺上实验室台子时却没有半分犹豫和害怕，更没有脑补被迫害的桥段。


    简直是薛定谔的敏感。


    ……


    双方心里活动都极其丰富，最后青年咖啡果冻终于从骄傲中回神，为了报答对方的好说话，动作略显雀跃地绕到咖啡店柜台后方，捧出一大堆分装好的咖啡粉，相当大方地递过来：“这是我们老板为了宣传准备分发给客人的小样，这些都给你——可以用这些做店内同款咖啡果冻哦~”


    哦哦——


    齐木楠雄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神终于开始闪烁，他眼睛微微睁大，脸上虽然还是没有表情的样子，但任谁都能看出他身后的粉色泡泡。


    这家店的咖啡果冻虽然好吃，但价格略显昂贵，一份的钱够他去便利店买11个中级·包装版·咖啡果冻了，因此他也只会偶尔才过来吃一次。


    【可以吗？】他问。


    “嗯嗯~店里还有很多，老板一时兴起做了山一样高的小样，还在发愁呢~不用担心~”青年咖啡果冻拍拍胸脯，开心地将同样开心的粉发少年送出店门。


    尽管这次的碰面仓促而慌乱，过程还颇有些曲折，但好在结局皆大欢喜。


    过两天再用幼崽身份去拜访对方吧。拜访礼物就用……嗯，就用竖着大拇指的点赞手好了！


    咖啡果冻在心里盘算。


    听到自己即将收获一堆大拇指点赞·青年手版·超神级·美味绝伦·咖啡果冻的齐木楠雄：


    太棒了。


    等回去用这个咖啡粉做咖啡果冻，给妈妈也尝尝吧。


    两人都冒着相似的粉红泡泡，一个开开心心地回家，一个开开心心地继续工作去了。

 14.第 14 章

    在隔壁的咖啡果冻早出晚归、从周一到周日都在辛勤工作的这段时间，齐木楠雄过得异常滋润。


    隔壁扰人心神不停往他脑子里钻的心声没有了，邻居每天打完工回来倒头就睡；拿到他能力数据的某科学家再次进入了安分期，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跑来找麻烦；父母依然每天甜甜蜜蜜秀恩爱，没有余力分他太多眼神；学校那群家伙们依然每天吵吵嚷嚷，但只要回到家关上房门就能安稳清静地躺平……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的咖啡果冻库存极其丰厚。


    而且种类还很多。


    齐木楠雄坐在书桌前，数着自己的咖啡果冻王国的剩余居民。


    居民Ⅰ类：超神级·超级无敌美味绝伦·青年手点赞版·咖啡果冻


    数量：5只手


    来源：某只咖啡果冻的报恩


    居民Ⅱ类：超神级·超级无敌美味绝伦·咖啡果冻·80%高仿版·兑换券


    数量：350张


    来源：某疯狂科学家的赔礼


    居民Ⅲ类：高品位咖啡店店长亲手烘焙·风味独特·只此一家·优质咖啡粉·待制成版咖啡果冻


    数量：28包


    来源：某只咖啡果冻的报恩


    居民Ⅳ类：市贩包装版咖啡果冻·中等品质


    数量：5杯


    来源：零花钱购入


    居民Ⅴ类：市贩包装版咖啡果冻·普通品质


    数量：5组/15盒


    来源：零花钱购入


    仔细一看，咖啡果冻王国中竟然有90%以上的居民与某只咖啡果冻有密切的联系。


    齐木楠雄掐指算了算占比，在心底惊诧。


    虽然这家伙是个戏精，心声经常扰民，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去关注，还老是找上门来让他被迫陪演搭戏锻炼演技，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这家伙搬来隔壁后，他的咖啡果冻王国居民就再也没有被吃空过。


    ——毕竟那是一只知恩图报的大方果冻，搭完戏后总是会送来自己的肢体作为报酬，居民Ⅰ类的绝佳口味曾经拯救了无数居民Ⅳ类和Ⅴ类。


    再计算一下零花钱的开销：就算加上前几天给隔壁送去的一千块，这些天的花费相比以前也明显减少，节省下来的经费可以供他去甜品店里大吃三天。


    总的来说，竟然是一件非常合算的事情。


    或许之后那家伙再有类似的搭戏需要，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总归他只需要听着，偶尔点个头就行。齐木楠雄想。毕竟某只咖啡果冻会一妖担起剩下的所有角色。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真到那种时候，他还是会选择偷偷溜走。


    ——嗯，所以今天的饭后甜点吃哪一类居民呢？


    他凝眉沉思，背景冒出一连串的粉红泡泡。


    、


    【好累……】


    直到一道熟悉的心声钻进脑海，齐木楠雄的思绪才终于从幸福的烦恼中抽离出来，发现这几天化身打工狂魔、许久未露面的邻居竟罕见地早退了，此刻正用远方亲戚女生的外形晃晃悠悠地挪进家门，还不忘强撑着关好门窗、拉上窗帘。


    仿佛终于体会到了人类口中的“社畜的死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的咖啡果冻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搬来时的活力四射，连一向都在活跃地转动脑补着的大脑此时都处于一种宕机的状态，除了“好累”两个字外什么也听不到。


    嘛，也很正常。齐木楠雄早有预料。


    这家伙为了快点赚钱，一只果冻化身两个人打三份工，打工的地方不是需要长时间站立走动的咖啡店、就是生意极好从早忙到晚的甜品屋，每份工之间还几乎都是无缝衔接，从早上7点开始连轴转到晚上12点，连个休息日都没安排，不累才奇怪。


    如果是普通人，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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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膝盖都快废了。好在它是只咖啡果冻，从头到脚都是由Q弹的果冻变幻而成，没有膝关节这种东西。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只咖啡果冻连痛觉都没有，为什么还会感到累？


    齐木楠雄忽然有些理解了那些科学家看到什么都想解剖研究一下的行为，因为他现在也对这种超乎常理的非人生物升起了些好奇心。


    还没等他就“咖啡果冻变成的妖怪有没有神经”这个问题思考出个所以然，隔壁的咖啡果冻已经拉好了窗帘，像条被嗦空了芯子的雪媚娘皮般软软地向地板上倒去——


    不对，不是“像”，它的芯子确实不见了——咖啡果冻本冻竟突兀地消失了身影，只留下散落的衣物缓缓从空中飘落。


    【？】


    齐木楠雄刚扣了个问号，一坨软软的、小小的果冻状物体便紧接着从飘落的衣服底下缓缓蠕动出来，重见天日后又慢慢膨胀变大，在齐木楠雄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化成了一坨巨大的、柔软的、Q弹的、颤颤悠悠的、包裹着甜美奶油的……巨型咖啡果冻。


    【！！！】


    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一直关注着累瘫了的某邻居的齐木楠雄失态地瞪大了眼睛，手中拿着的居民Ⅳ类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又骨碌碌滚下地板，在光滑的地板上打转了好几圈也没能唤起国王的注意。


    那是怎样的一坨咖啡果冻——是齐木楠雄从未见过的、隔壁邻居彻彻底底的原型状态，造型和大众认知中的咖啡果冻的形状极为相似，却又显得那么与众不同、那么柔软多汁，在日光灯的映射下泛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还时不时软糯地蠕动一下，身体随之晃荡出一层层波浪，看起来是那么的弹性十足、那么的——美味诱人——


    噗通、噗通。


    齐木楠雄捂住了胸口。他听到了自己胸膛里传出来的剧烈跳动声。


    那是心动的声音。

 15.第 15 章

    维持变形后的姿态对咖啡果冻来说似乎并不费力。就齐木楠雄在它刚搬来那段时间为了摸清它的底细而调查出的情况来看，平时哪怕是睡觉的时候，它也是用人类或猫猫的样子躺在床上的。


    虽然之后他只在被对方的心声烦到时偶尔用千里眼看一下隔壁的情况，但想来也不会有太多例外。


    因此，他从来没见过这家伙的原型。


    说实话，齐木楠雄一直以为这只妖怪并没有所谓的“原型”，只是一坨可塑性极高的果冻块，把它捏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只要不人为地去改变，就能永久保持那个造型。


    也正是因为这种错误的认知，猝不及防看到某只咖啡果冻因为连日的疲累瘫软在地，为了节省些许的体力而彻底恢复原型后的模样，齐木楠雄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心跳加速，激动到超能力失控，差点炸了自己辛苦攒下的咖啡果冻王国。


    ——人型猫型的咖啡果冻固然美味，但着实逼真，只看外表的话和传统意义上的咖啡果冻没有丝毫联系，所以齐木楠雄就算靠得再近也能勉强维持理智。


    但原型就不同了。


    那扁扁瘫平在地全身脱力放松却依然显得厚实无比弹性十足的圆润身躯、那微微颤动收缩透着迷人琥珀色光芒的果冻裙边、那头顶点缀着的一圈雪白诱人尖尖处还有着一丝融化质感的奶油花花……还有最重要的是——那一只能抵万只的巨大形态——


    光是远远地望着，齐木楠雄就感觉自己心跳快到要爆炸，血液上涌，整座房子的窗户也跟着嗡鸣颤抖，鼻尖似乎都开始产生幻觉，嗅到了一丝极其勾人的馥郁咖啡醇香和奶油甜香……


    他回过神，艰难地将视线从咖啡果冻上拔出来，低头才发现是桌上摆着的居民Ⅰ类的盒子在刚才的动静中被他漏出来的超能力误伤，裂了一条缝隙，与某只咖啡果冻同源的香味从中悄悄流淌而出，为远方的本体造成的冲击力添砖加瓦。


    “啊——！我的手办——！楠雄！我又哪里惹了你了——！”


    楼下传来了齐木爸爸的哀嚎。心神震动的超能力者为了保护自己的书桌和书桌上的咖啡果冻，选择将失控的超能力扔到楼下，精准地打击了他爹的收藏。


    ……这次确实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哦不，超能力记忆。


    齐木楠雄在心底忏悔了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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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秒，便没再分给他可怜的老爹半个眼神，而是看着某只精疲力尽的咖啡果冻化为原型一秒昏睡后还在心里哭唧唧地喊着好累好累再也不打工了的样子，指尖微动，脸上露出些犹豫。


    呀嘞呀嘞。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下一秒人便出现在隔壁邻居的客厅里。


    被浓郁的甜香冲击得失神一瞬，又强行拉回神志，齐木楠雄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上那坨手感极佳的巨大果冻，紧接着像是被烫到般一触即离。


    就这么一下的功夫，被梦魇住、睡着了也依然无意识地颤抖着的咖啡果冻终于停止了抖动。哭唧唧的心声越来越弱，没一会儿便完全消失了。


    在心里吧唧了下嘴，果冻身子彻底安定下来，只偶尔像是呼吸般波动一下，头顶的奶油尖尖舒适地晃晃悠悠，光泽感都更强了些，整只果冻回到了还没开始打工前那般活力十足的状态。


    【Zzz……】


    听着这只大家伙心里冒出来的轻轻鼾声，齐木楠雄沉默注视它半晌，盘腿坐在一旁的地板上，静静等待三分钟的瞬移冷却时间过去。绿色的镜片下，粉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16.第 16 章

    突然每天只要好好睡一觉就能恢复活力的咖啡果冻努力坚持了一个月，终于在拿到工资、手头宽裕后陆续辞去那三份兼职，转投了一家只招长期工的网红甜品店。


    这家店前不久因为特殊的经营方式在网上走红，天天爆满，正是缺人的时候，应聘要求又高，很难招人，因此给出的薪水相当丰厚。咖啡果冻过五关斩六将，成功通过店主小姐姐的考验，拿到offer，过上了做五休二、一天八小时的美好打工生活。


    当然，毕竟是甜品店，虽然说是一天八小时，但也不可能真的朝九晚五——真正有实力消费的顾客晚上五点都不一定能下班，所以咖啡果冻依然需要三班倒，碰上店里忙的时候，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店里天天都忙。


    但从来都是打黑工的咖啡果冻似乎非常满意现在的状态，不用齐木楠雄使用超能力，也可以天天精神奕奕，哼着小曲儿出门上班，又哼着小曲儿下班回家，每天的心声都是舒心雀跃的，再也没了前段时间的濒死社畜感。


    齐木楠雄对这家店非常感兴趣。


    据说店主兼甜品师是全国甜品师大赛一等奖得主，其最拿手的芒果蛋糕，也是店内的招牌甜点之一，获得了99.99%的网友一致好评——剩下那一个芒果过敏却不自知，吐槽蛋糕吃起来有一股子汽油味，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指出原因，去医院检查确认后还特地道了歉。


    这样的芒果蛋糕，他必定不能错过。


    放学后艰难甩开所有麻烦人士，成功到达店门口的齐木楠雄十分自然地混在排队的女孩子中，随着人群缓慢前进。


    天色已晚，商店街依然热热闹闹。放眼望去，他的前方，后方，左边，右边，全是慕名前来体验购买的女孩子们，没有任何一个不和谐的因素。就算有，也会被一旁把控全局的店员小姐姐或礼貌或强硬地请出去。


    比如那样。


    看着两个男扮女装、胸口还亮着可疑的摄像头红光、不依不饶大吵大闹的男人被孔武有力的店员小姐姐一手一个扯着后领子扔出门，排队的女孩子们自发地鼓起了掌。


    ——是的，这家店走红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它只接待女性顾客。就算有人想要趁着夜色戴上假发穿上裙子蒙混过关，也会被店员稳准狠地拆穿拖走。


    偷偷为赶走混混出了份力的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只随大流拍了两下手掌，收获了店员小姐姐一个特别关注的眼神。


    那么问题来了，他也会被扔出去吗？


    当然不会。


    齐木栗子朝店员点了点头，店员回了一个微笑，留下一句“这孩子真可爱”的心声，在一众女孩子的掌声中脸颊微红地走了。


    齐木栗子收回视线，顶着一张波澜不惊的可爱脸蛋继续排队。


    作为一名可男可女可老可少可猫可狗的超能力者，这种“XX限定”的甜品对她而言从来不是什么难事。


    顶多是变身需要花两个小时，变回来又需要花两个小时罢了。


    、


    店员们的工作效率很高，但碍于与众不同的贩售形式，队伍很难快起来，众人只能以龟速缓慢前进。好在那位负责把控全局的店员小姐姐经验丰富，掐着时间点截止排队，剩余的队伍虽然缓慢，但也在实实在在地减少。


    看样子某只咖啡果冻今天也依然会处于“加班但并不过份加班”的状态，在晚上11点前哼着歌儿回家。


    齐木栗子数了数自己这条队伍的人数，又算了一下平均招待一个顾客的耗时，心想。


    队伍最前方，咖啡果冻·软萌小姐姐版正扬着甜甜软软的微笑，热情但不过度地欢迎每一位前来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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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蛋糕的女孩子们，并奉上最治愈人心的问候。


    “欢迎光临！上班辛苦了！”


    “完成了一个大项目？真是太厉害了！我就知道您一定行的！毕竟您上次分享给我的那份生活计划表简洁明了，一看您就是特别努力又有条理的人！”


    “我当然记得呀，您特地分享给我的，我都有好好看哦！”


    “等拿到奖金，就距离和父母一起去海外游玩的梦想更进一步了。恭喜您呀~”


    被重视又被肯定，还被好一顿夸夸的女孩十分感动，在甜甜的笑容和真挚的道贺声中露出被治愈的微笑，身上的社畜死感彻底清空，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她双颊泛红地接过对面咖啡果冻双手递来的小蛋糕，鼻尖抽动两下，依稀闻到了极其甜美的奶油甜香，甜得她晕陶陶地离开了。


    ——嗯。对于工作中经常被忽视抢功劳的上班族来说，这种被记住的感觉的确十分治愈人心。


    看着女生边走边下定决心再接一个大项目，赚了钱再来多买几次小蛋糕的样子，齐木栗子对某只咖啡果冻无意识却直击痛点的待客方式非常钦佩。


    而鼓舞了女孩，又被女孩幸福的笑容所鼓舞的咖啡果冻脸上笑容也越发的甜蜜，在长达八九个小时的待客中，它从未露出过任何一丝厌倦的神色，显然很是喜欢这样的工作。


    不止是它，其他的店员小姐姐也是相同的状态。每个人都敬业而诚恳，治愈人心的笑容和问候才是这家店爆红网络的最大原因。


    在这长长的队伍中，为美味的小蛋糕而来的人反而是少数，更多的是在繁重的学业或痛苦的工作中想要寻求治愈的女孩子们。


    而齐木栗子，很显然，她是为了小蛋糕而来。


    顶多是有那么一丝丝私心，自主选择了某条队伍。

 17.第 17 章

    “欢迎光临！”又送走一个眼冒星光的女孩，咖啡果冻与粉发女生四目相对，立马奉上一个甜甜的笑容，属于咖啡果冻的香甜气味随着距离的拉近萦绕在鼻尖，和店内其他小蛋糕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说不清哪个更甜。


    【……】


    齐木栗子面上绷着冷淡的神色，手速飞快地扯过点单纸，唰唰唰勾了小半个菜单递过去。


    “好的，芒果蛋糕、提拉米苏、芝士蛋糕……红丝绒蛋糕是吗？请稍等，马上为您打包。”咖啡果冻脸上甜甜的笑容依旧，语速和打包的速度比面对其他顾客的时候加快不少。


    为了避免过度热情打扰到社恐的/眼里只有对小蛋糕的渴望的/不想寻求慰藉的顾客，面对陌生且态度平淡的新面孔时，如果对方不主动倾诉或用期待的眼神发出信号，店员并不会过多打扰。


    当然这样也可能会错过某些伪装得过于完美的傲娇——总之，一切都依托于店员对他人情绪的感知力。这也是这家店招人难薪水高的重要原因之一。


    “您的消费金额可以再赠送一个小蛋糕，送您一个芒果千层可以吗？里面的芒果和奶油都跟我们家的招牌芒果蛋糕用的是同一款哦，超好吃的~”咖啡果冻笑眯眯地问，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大袋装得鼓鼓囊囊的小饼干。


    “还给您装了一袋刚烤好不久的曲奇饼干，两种口味都有，是我们预备推出的新品~”


    【！！！】


    看着面前的粉发女生再也绷不住表情，眼睛微微睁大，背景冒出无数小花花的样子，它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干得漂亮！


    咖啡果冻颇有些得意地昂了昂脑袋。可能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儿子给它留下的印象太深，看到这个粉发粉眸戴眼镜穿绿色校服的面瘫小姐姐的第一眼，它就知道与其跟对方搭话，不如用行动送一堆甜食来得有效。


    果不其然，这两人收到甜品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今天依然是机智的一天。经过店长的魔鬼特训和这几天的高强度锻炼，它看人好像越来越准，经常能得到小姐姐们的点名夸奖，也许马上就要出师啦！到时候工资待遇还会提升一大截呢！


    呜呜呜它要在这里打一辈子的工！


    咖啡果冻眼中闪着星光，幻想出师转正后即将过上的美好而稳定的生活，浑然不知对面某个粉发粉眸戴眼镜穿绿色校服的面瘫小姐姐·兼·隔壁邻居家的小儿子心跳漏了一拍。


    ——吓她一跳。从对方心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齐木栗子一瞬间还以为变身的事暴露了。


    此地不宜久留。她来不及收好背景里的小花花，便双手环住打包好的蛋糕山，在咖啡果冻甜甜的告别声中迈着急促又幸福的脚步离开了甜品店。


    刚走出去不远，路过隔壁店铺旁的小巷时，齐木栗子脚下突地一顿，余光扫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犹豫一会儿，还是略过二人离开了。


    ---


    下班时间，被店长和店员小伙伴们好一顿表扬的咖啡果冻飘忽忽地走出来。


    晚上的商业街灯光昏暗，周围的店铺也都关了门，整条街看不见几个人影，只有咖啡果冻·软萌少女版哼着歌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明天开始可以休息两天。可以多放一家四口的身份出来走走，再想想怎样合理地让他们一个一个下线~


    出差、外地派遣；转职；被爷爷奶奶接去老家住一段时间、然后留在老家念书；搬去和外派的老公一起生活……


    它一边掰着手指头琢磨一边走路，脚步悠闲，完全没注意到一旁黑暗的巷子里隐藏的危险。


    “嘿，小姐姐~你是旁边那家甜品店的店员吧？”


    两个人影蹦出来，拦住了它的去路。男扮女装的混混神色轻佻地叫住面前的女孩，其中一人不动声色地伸手调整了一下胸口藏着的摄像头，还瞟了眼手里的手机，像是在确认些什么。


    “听说你们那个甜品店以治愈人心为噱头？还只服务女人？”混混A长得还算俊秀，男扮女装甚至没有过多违和感，但眉眼间的阴沉暴戾扭曲了他面相，凑近了便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哼，不过就是想靠这个博眼球赚钱，还不让我们进去，真是装模作样！”


    “就是说啊，不就是想拍个视频吗？还骂我们想红想疯了！都是网红博主，谁比谁高贵不成？我们拍个男扮女装混进去的视频不还能给你们增加热度吗？”混混B身体对准女孩，保证摄像头拍到了对方清晰的脸，嘴里不干不净地嘲讽。


    “我看就是嫌我们粉丝少了，如果是个大博主来不知道会有多舔！”


    两人一唱一和，试图激怒对面的女孩，偷录下对方暴怒的样子，击碎这家被捧为“治愈人心圣地”甜品店的滤镜，再发布反差视频，一举成名。


    原本是计划偷偷混入然后以难听的咒骂让店员当场变脸，但轻易便被发现赶走，只能退而求其次，趁着对方下班来堵人。


    他们来之前特地调查过，这个女孩是最新入职的店员，还是听起来最容易激怒的活泼可爱人设，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最合适的利用人选。


    网红、博眼球、博主、视频、男扮女装。


    由于之前一直是黑户，没有身份证甚至没有手机号，咖啡果冻并没有被现代社会的网络侵染过深。如今听了一连串机关枪似的嘲讽话语，再看看对方男扮女装的模样，懵懵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对方在说什么。


    它难得有些生气，眉头微蹙：“这家店是店长姐姐的心血。是因为她经历过不幸，才想开一家能够治愈所有人的甜品店。只服务女孩子，是因为店长自己是女性，能找到的和她理念一致的店员也是女性，她们只懂得如何分析治愈女孩子的心。”


    “你们想被安慰，可以去寻找属于你们的地方，也可以自己创办一家。”


    “当然，”咖啡果冻看一眼两人的打扮，“如果你们心理性别是女孩子，我们也是可以接待的，和有没有名气没关系。但你们看起来不是。”


    “这些说明网上都能查到，你可以去搜索我们店铺的主页了解一下。我要回家了。”


    说完，它绕开对方，快步离开。


    “站住！”没能得到想要的反应，混混不甘心地去扯女孩的手腕，却被敏捷地躲开。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出于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服务行业职业素养，虽然对方不礼貌地试图肢体触碰，咖啡果冻依然好脾气地用了敬语。


    “……”


    目的没达成，攻击的话被一句一句怼了回来，还被像躲脏东西那样躲开，混混A对上女孩的目光，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老大？”混混B还在调整摄像头等他发挥，半晌没听到声音，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


    混混A这才回过神，自觉丢了面子，恼羞成怒，在小弟的配合下把人往一旁的小巷子里逼去：“装什么装，嘴上说得好听，都是求出名赚钱的，谁还不懂谁的套路？”


    “我劝你识相一点，曝点黑幕出来，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们会对你做点什么。”见对方做势欲跑，他伸出手臂拦截，恶狠狠地威胁道，“就算你跑了，你们还有那么多服务员，总能被我逮着一个。你也不想她们受伤吧？”


    “不是还叫人家‘姐姐’吗？你忍心让我们去找她们麻烦？”


    阴阳怪气的胁迫终于让咖啡果冻一向挂着甜甜笑容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它不再试图逃跑，只是一边躲避对方的触碰，一边顺着对方向黑暗的小巷里退去。


    、


    【呀嘞呀嘞。】隔壁店铺的屋顶上，一个粉发绿制服的少女呈大字型贴在房顶上，探出头盯着那两个混混，眼神不善，【真是无耻的家伙。】


    她在离开时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埋伏起来的混混，但听他们打算等店里下班后再行动，就先回去了一趟。没想到对方这么按捺不住，连等人下班后走远一点都等不及，直接在店门口把人堵了。


    结果沉迷甜品的她错过了暗中解决这两人的机会，如今只能一边趴在房顶一边思考解决办法。


    直接冲出去？还是偷偷扔块石头把人砸晕？


    齐木栗子思考了一下，决定让那两人拍下威胁的录像，然后用这个录像作为证据直接把人送进警察局，永绝后患。


    打扰她的甜品时间的罪过可是很大的。


    再说，她也不可能天天跟着那家伙保护它的安全。


    见那只咖啡果冻已经退到了巷子最深处，齐木栗子起身，准备出手。


    、


    这边，混混步步紧逼，女孩步步后退。但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露出太多害怕的神色，软萌可爱的脸上没有表情，只一双大眼睛里含着愤怒。


    混混A皱了皱眉，直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仔细一想，他们有两个人，对面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孩子，跟之前那个满身肌肉的店员完全相反，看看她纤细的手腕和瘦弱的身形，身上还带着女生特有的甜香，怎么看都毫无锻炼痕迹，于是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身后抵上冰冷粗糙的墙壁，咖啡果冻知道自己已经退到了尽头，必须做出选择。


    逃跑是不可能的——对方下一次还会接着堵它，甚至会威胁到其他姐姐们。如果被跟踪尾随，它的秘密也很容易暴露。


    切断身体的一部分逃跑——虽然能一时间吓退对方，但也会暴露自己的秘密，又无法彻底解决，说不定还要被抓住这一点威胁。


    战斗——依然可能一个不小心被扯下肢体，暴露自己的秘密。


    等一下？


    ……既然都是暴露，听起来好像也没差？


    咖啡果冻顿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它似乎领悟了“破罐子破摔”的奥义。


    既然都会暴露，那就把对方吓到不敢暴露吧！


    心念电转，下决心也只是一秒不到的事。它回想着电视上看过的邪恶反派，戏精本能大爆发，瞬间反派人设上身，露出了比对面混混更狰狞的邪笑，活像被主角团逼到最后露出真面目的伪装派最终大BOSS。


    “？？？”


    【？？？】


    霎时间，两个混混和屋顶上的齐木栗子内心诡异地同步了，全都怔愣在原地。


    咖啡果冻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狞笑，手中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小刀。


    “呵！”刚刚还被唬住的混混顿时嗤笑出声，“就这么一把袖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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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还想跟我们拼了不成……”


    话还没说到一半，面前的女孩刀锋一转，用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啊？”混混A嘲讽的话卡在喉咙里，有些惊疑不定。


    “老大，她不会是想自杀让我们进监狱吧！”混混B惶恐不安，扯了扯前方A的手臂，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他想出名，不想用那种方式出名，更不想以后出狱啊！


    “我要用我的命来诅咒你们。”还没等A反应过来，女孩已经阴森森地开口了。可爱的脸蛋在黑暗破旧的小巷里显得阴暗可怖，甜美的嗓音也变得尖锐刺耳，像一个癫狂至极的女巫。


    “下地狱去吧！！！”


    嘶哑尖利的喊声后，她握着刀的手应声刺入脖颈，狠狠一划！


    “啊啊啊啊啊啊——！”


    混混不是黑涩会，平时做得最多的只是偷鸡摸狗，做过的最大的恶事便是现在在小巷子里堵人拍视频。如今被这阴暗的氛围吓到快要尿裤子，只腿软地跌坐在地，嘴里不住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对面的少女头颅被狠辣地切断一大半，向旁边歪倒，断口处却并不见鲜血，而是幽深至极的黑暗，与脖颈处雪白的皮肤对比，反差更为强烈。


    她还没有收手，握着小刀的手还在继续，这次对准的是眼眶。


    噗嗤——像是眼球爆开的声音。她的眼珠被刺穿、挖出，骨碌碌滚落在地，淌出雪白诡异的浓稠汁液。


    没了眼珠，断掉的头颅上只余黑洞洞的眼眶，越发渗人。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响。少女脖子上的皮肉终于撑不住头颅的重量，重重摔落在地上，沾上了灰尘的白皙脸蛋上依然是那阴森森的狞笑，黑洞洞的眼眶朝着他们的方向，落下两条同样雪白诡异的血（？）泪。


    而那没了头颅的身子却还能动，一步步、无声地朝他们逼近，在惊恐的目光中，她俯下身子，黑得仿佛联通了地狱的断口处对准他们的脸，唰——


    断口处倏地冒出来一大股黑色物质，像是要抓他们下地狱的恶魔，直扑而来，带着一股莫名的、仿佛来自地狱的浓烈气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鼻子已经无法分辨这股气味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了。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两个混混在绝境之下终于捡回些力气，手机一扔，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跑了。


    【…………】


    房顶上的齐木栗子目瞪口呆。


    “呼——”


    没了脑袋的咖啡果冻不知从哪里发出了一声呼气声，双手叉腰，无头身体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


    一阵掉san的特效后，失去的脑袋重新从黑褐色的果冻断口处长出来，又一层层覆上雪白甜美的奶油，咖啡果冻可爱的少女脸庞上露出得意的笑。


    看来模仿邪恶反派的计策很成功嘛！下次危险的时候也可以用这个方法了！


    它的演技果然很好！要不是不能和人靠得太近，它肯定会去当演员的！


    【……】旁观的齐木栗子沉默了。


    恕她直言，这似乎不是模仿邪恶反派的功劳。


    自发现对方的戏精本能、直击人心的天赋后，进一步直面了对方的鬼片天赋的齐木栗子抚住胸口，缓了缓同样被对方吓到狂跳的心脏，连落在地上的超神级·咖啡果冻都顾不上在意，把报仇的视线转向了那两个逃走的混混。


    虽然看起来好像解决了，但以防万一还是善个后比较好。


    打扰她的甜品时间，又害她被吓到，还……


    总之，这些账必须一笔笔给他们算了。


    她从屋顶跃下，追了过去，忽略了后方咖啡果冻疑惑的自语。


    “咦，这个手机……是监控画面吗？”


    、


    好不容易逃离来自地狱的追捕，两个混混狂奔不歇，连自己同步了胸前摄像头画面的手机丢了都没注意到。


    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声交错响起，二人眼见着要奔向有光亮的地方，却见那路灯下方闪现出了一个黑影。


    “啊啊啊啊啊啊——！！！”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混混凄惨绵长的叫声过后，齐木栗子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二人伸出手。


    【摄像头，还有手机。】她晃晃纤长的手指，唤回两人的神志。


    “好、好的！”被对方用不知名力量狠狠教训了一顿，明白自己又碰上了诡异人物的混混B不敢犹豫，哆哆嗦嗦地掏出怀里固定得相当好的摄像头交给她，又开始摸手机，摸了许久都没摸到。


    “咦、咦……”在粉发少女狐疑地注视下，他急得涕泗横流，抖得像个筛子，声音里的哭腔憋都憋不住，“不、不见了……”


    不见了？能丢到哪里去……


    【！！！】


    齐木栗子瞳孔放大，猛地回头，正看见某只咖啡果冻边走边盯着手里的手机监控画面，从拐角处走出来，和她四目相对。


    该死的，这可真是……倒霉透顶。


    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眸，知道估计被看完了全程的齐木栗子面无表情地想。

 18.第 18 章

    没能抵挡得住某只咖啡果冻看失散已久的亲人般热烈而直率的目光，齐木栗子准备释放催眠能力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败下阵来，坦白了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


    算了，多它一个也不多。何况自己也早就知道了它的秘密，就当是扯平了。她想。而且这家伙别的不提，至少嘴还是很严的，还很会演戏——毕竟一只妖努力维护了自己的秘密那么久，比她那对神经大条的父母不知道靠谱到了哪里去。


    当然，最重要的是，以“齐木栗子”的身份和对方相处的时间非常短，坦白自己的心灵感应能力不像“隔壁齐木家的小儿子”那样有心理负担。


    总归是个假身份……强行安慰着自己，善完后的齐木栗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对方演示各种超能力，收获了无数个“(⊙o⊙)哇”“哦哦哦——”“好厉害！”的惊叹，钦佩憧憬的视线接到手软。


    “没有了吗？”演示完当下能演示的最后一个超能力，咖啡果冻已经兴奋到整个人扒在了她手臂上，意犹未尽地问。


    【啊……嗯。】齐木栗子心虚地别过头，不敢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闪亮大眼。


    其实还有一个变身能力。


    “栗子酱太厉害了！比电视上拯救世界的主角都要厉害！”已经开始亲亲热热直呼名字的咖啡果冻眼里的崇拜快要溢出来，“明明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还赶来救我！还帮我教训他们！还帮我善后！还帮我保守秘密！”


    还姓齐木！跟隔壁邻居一样的姓！太巧了！果然姓齐木的都是超级大好人！


    咖啡果冻发出了“超级大好人”光波。


    “第一次见面”“刚巧跟隔壁邻居一样的姓”的齐木栗子闭了闭眼：【倒也没有这么夸张……】


    “有！”咖啡果冻斩钉截铁，还强调了一遍：“当然有！”


    天知道它有多害怕暴露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现在这样有了“家”、有了“身份”、有了“工作”，好像一切都圆满了的情况下。


    一旦拥有后再失去，就像是从天堂坠入地狱，简直是妖生不能承受之痛。


    【……】齐木栗子默了一瞬。


    呀嘞呀嘞。她在心里叹口气，想了想，还是承诺道：【如果下次还有这种情况，可以来找我。】


    她没办法天天跟着对方，让它主动来寻求帮助反而更省事。


    “真的吗？！”


    看着咖啡果冻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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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袋上突然亮起来的大灯泡，齐木栗子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瞬，某只咖啡果冻就立即打蛇随棍上，掏出这两天用打工赚来的钱买的手机，唰唰唰一秒解锁并打开了联络软件，递过来：“那我们来交换联络方式吧！”


    已经来不及撤回前言的齐木栗子：【…………】


    是啊，主动来寻求帮助，当然是需要联系方式的啊。可一旦给出了联系方式——


    这一刻，她终于回忆起了之前被对方天天找上门练习“幼崽扮演技能”时的恐怖。虽然大部分时间对方缠着的都是她妈妈，但她只要在家，就不可避免地会被波及。


    怎么就忘了这家伙是个一亲近就会疯狂主动凑近的社牛呢？


    并且对方之前还碍于害怕暴露秘密，除了猫猫的形态外从来不敢跟人过度贴贴，而现在……


    看着某只咖啡果冻抱着她的手臂不撒手，亲亲热热的模样，齐木栗子手臂感受着果冻软软弹弹的触感，鼻尖嗅着醇厚的咖啡香和奶油甜香，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试图维持理智，却只是吸入了更多属于咖啡果冻的甜甜味道。


    ……就这样吧。


    她放弃挣扎，摸出了手机。

 19.第 19 章

    当咖啡果冻试图主动与某人打好关系时，没有人能够拒绝它。


    不管是齐木妈妈、研究员小姐姐、店里的顾客，还是齐木楠雄……齐木栗子。


    【没有人。】


    又一次被以“新品试吃”的名义成功勾引出来的齐木栗子坐在某只咖啡果冻打工的甜品店后厨，沉默而幸福地往嘴里塞进最后一口芒果慕斯。


    ‘栗子酱，吃甜品时幸福的样子真的好像隔壁邻居家的哥哥哦。’坐在她对面的咖啡果冻手撑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说起来，两个人的头发颜色和眼睛颜色也很像。还穿着同一个学校的制服。’


    【……！】


    齐木栗子一秒恢复面瘫。


    ‘啊，连这种被发现后瞬间收回表情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咖啡果冻惊叹起来。没发现面前粉发女生微微抽搐的嘴角，脑子里天马行空，开始编排齐木栗子和隔壁齐木家可能存在的某种联系。


    ‘齐木家当年其实生了一对龙凤胎。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乌云密布，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电车停运，交通大堵塞……’


    ‘歹徒趁黑摸进医院……’


    ‘随着两声婴儿的啼哭，姨姨、齐木妈妈终于脱力昏了过去，齐木爸爸这时才冒雨徒步冲刺到医院，小女儿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只能抱着幸存的小儿子，靠在昏迷的老婆身边，伤心欲绝……’


    【我出生那天没有下雨。医院有电灯，有医护，还有保安。】齐木栗子终于忍不住打断它的脑内小剧场。


    最重要的是，她那个眼里只有亲亲老婆的老爹会在妈妈刚住院的时候就请假开始陪床，一直翘班到出院。生产结束后也会直接扑到老妈身边死也不离开，完全想不起自己还有个儿子。


    说的也是。咖啡果冻从善如流更换剧本：‘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度假村庄休养的齐木妈妈与隔壁粉色头发的孕妇擦肩而过，两个准妈妈相视一笑……’


    ‘谁知当晚，两人同时发动！因为生出来的全是粉色头发的婴儿，慌忙中，没有接生经验的度假村庄搞错了两人的孩子，把龙凤胎的其中一个粉发女孩抱给了粉色头发的妈妈……’


    好像不太可能只抱走一个。咖啡果冻自我反思了剧情的不合理处，继续修正。


    ‘度假村庄搞错了两人的孩子，把龙凤胎抱给了粉色头发的妈妈，把粉发妈妈的孩子抱给了齐木家……’


    【终于连血缘关系都给拆了吗。】齐木栗子木着脸吐槽。


    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


    ‘那就粉发妈妈生的才是龙凤胎，其中一个儿子被抱错给了齐木妈妈……嗯也不对。那就齐木妈妈其实那天没有生孩子，只是肚子有点痛，粉发妈妈生了两个，其中一个被抱错给了路过的齐木妈妈……咦？’


    咖啡果冻成功把自己绕晕了。


    再让它绕下去，齐木家不仅多出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还得再多出一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齐木栗子出声转移它的注意力：【你不是说有事找我？】


    “啊！”沉迷真假千金剧本的咖啡果冻被她提醒，这才想起自己是用“新品试吃”+“有事找你”的理由把人叫来的。见粉发少女已经吃光了面前的芒果慕斯，原本老老实实坐在对面的它马上站起身，亲亲热热地凑过去贴贴。


    这家伙真的很喜欢跟人类、尤其是女生蹭蹭抱抱。


    这些天被贴习惯了的齐木栗子垂死挣扎般抽了下手臂，没抽动，也没再动弹，只是僵着身体坐在原地，想起了之前这家伙变成小猫整天在街边墙角溜溜达达，找路过的小姐姐碰瓷躺平求摸摸的场景。


    人型的时候不敢贴，猫型倒是贴得肆意。至于现在……


    “明天我又可以休两天假啦，这次正好碰上周末，所以我想问你要不要来我家做客~”咖啡果冻蹭蹭她的肩膀，在制服外套上留下甜甜的奶油香气——最近她的衣服已经快被这家伙腌入味，甜到被妈妈问是不是天天吃蛋糕吃过头，并担忧地取消了她的饭后甜点。


    不过也确实不算冤枉了她就是了。齐木栗子有些心虚，凭着这些天锻炼出来的对超神级·咖啡果冻的抵抗力，打算坚定拒绝这次的邀请。


    咖啡果冻不知道她的想法，还在开心地比比划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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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店长姐姐学了怎么烤曲奇~你来帮我尝尝看好不好？对了！还可以给你吃……”


    它咽下接下来的字眼，做贼般张望了一圈，从兜里摸出小刀，把手藏进桌子底下捣鼓一会儿，悄咪咪捧上来一根新鲜现切的咖啡果冻·手指头版。


    “你还没吃过吧？吃吃看吃吃看！吃过的都说好！隔壁邻居家的哥哥每次都吃得很开心的！”它眼睛亮晶晶，不由分说地把手指塞进齐木栗子的嘴里。


    还没吃过的·每次都吃得很开心的邻居家的哥哥·齐木栗子：这家伙动不动就切手指喂猫/喂人的习惯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唔……吧唧吧唧。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咖啡果冻的齐木栗子背景开始咕嘟咕嘟冒粉红色泡泡。


    “是不是很好吃？”咖啡果冻见状颇有些骄傲地昂起脑袋，“我去买了市面上的其他咖啡果冻吃过，都没有我好吃哦。”


    “来我家玩，我切给你吃。”


    确实比市面上的咖啡果冻好吃。比咖啡专门店的也好吃。甚至连某个财力雄厚的天才科学家都没能百分百复现这个味道。


    被超神级·超级无敌美味绝伦·咖啡果冻引诱了心神的齐木栗子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答应啦！太好了！”咖啡果冻开心地抱了她一下，“那就约好啦，明天来我家玩，我做好小饼干等你~”


    说完，它看看时间，休息时间已经结束，欢快地跑去继续上班了。


    ？？？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齐木栗子：【…………】


    算了。


    自从某只咖啡果冻找好工作、降低一家四口的出现频率好方便后续让他们下线，因此不得不减少来齐木家拜访的次数后，她也许久没能吃到超神级·咖啡果冻了。


    虽然作为礼物的咖啡果冻依然隔三差五会送过来——毕竟那家伙很喜欢妈妈的样子，但妈妈最近又断了她的饭后甜点，每次都把她那份送给笑成傻子的老爹……


    想到这里，齐木栗子握紧了拳头，有些手痒，想炸一两个她爹的手办收藏缓一缓。


    做客……也不是不行。

 20.第 20 章

    第二天凌晨，齐木楠雄从预知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身下的床已经被他失控的超能力撵成了木头渣渣。


    怪异的是，往常总是极其清晰的预知梦，此时竟模糊不清，用力回想也只能记起一些蒙着一层纱似的画面碎片，没等看清就又从脑海里溜走了。


    再去想，也只剩下一丝浅淡的印象。很难形容，只知道是混乱无比、烦躁异常、慌慌张张、吵吵嚷嚷的一个梦，好像无时无刻不有人在尖声叫喊着什么，刺耳的手机铃声从头响到尾，一个令人厌恶的家伙无数次呼喊他的名字，在手机里、在心声里、在耳朵边，其中还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细小、高频，像被摩擦的塑料袋，又像……


    齐木楠雄及时中止了自己的猜想。或许这不是预知梦，毕竟预知梦虽然经常无头无尾，但画面永远是清晰的。可能只是他破天荒做了一个普通的梦罢了。他安慰自己。


    好在梦的结尾是平和的，他躺在一个柔软而令人安心的地方，周身摆满了咖啡果冻和曲奇饼干，鼻尖萦绕着香甜的气息，耳边有人在轻轻哼唱，浑身放松极了，所有的疲惫都被抚平，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托这个Happy Ending的福，他才只炸了自己的床，没有失手炸掉整个房子，惊动隔壁邻居。


    【……】


    沉思了一秒钟，原本打算下午再去隔壁的齐木楠雄果断把手机静音，开始变身。


    既然那不是预知梦，那么今天，他势必要杜绝一切可能干扰到他安宁生活的外界因素，好好地、平静地享受一顿久违的甜品大餐。


    、


    早上八点。二楼走廊传来登登登的脚步声，最近抢走了他的饭后甜点而显得格外令人厌恶的家伙离他的卧室越来越近。随着吱呀的推门声，一颗戴着厚框眼镜的猥琐大脸探进来，咋咋呼呼的抱怨也变得清晰。


    “楠雄——吃饭了！就算不用我叫你也应该已经听见了吧，那就主动点下来啦——”


    “咦？人呢？”


    不知道自己短短一分钟被某人蛐蛐了好几回的齐木爸爸视线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嘴里还在嘟嘟囔囔：“不在也要说一声啊，一大早干什么去了？最近也老是不着家，难道交女朋友了吗——哈哈，不可能吧。”


    “啊，忘记跟他说我和妈妈今天要去隔壁市一日游了……算了他应该知道的吧。”


    门啪嗒阖上，露出透明化躲在门后的齐木栗子。


    ——她当然知道。不仅如此，她还知道如果她下去吃早餐，就会被兴奋的妈妈拉着一起去，然后被迫拎一整天的包，以及被迫观看这对黏糊夫妻秀一整天的恩爱。


    虽然对不起妈妈辛苦做的早餐，但她还是选择装死。反正早餐是某个家伙最爱的烤鱼纳豆饭套餐，他肯定会为了不浪费妈妈的心意，一个人塞下两份的。呵，真是便宜他了呢。记得之后要好好感谢她啊。


    好了，看看某只咖啡果冻起床了没有吧。


    齐木栗子发动了千里眼。


    卧室，不在。餐厅，不在。厨房……找到了。


    厨房，抽油烟机呼啦啦地转，某只咖啡果冻变成成人体型站在灶台旁，开开心心地热着昨晚剩下的咖喱，一旁的台面上摆着亮着绿光的电饭煲。


    难怪心声里全是“咖喱，咖喱，好吃的咖喱~”，她还以为这家伙在做吃咖喱的梦，原来真的一大早就吃咖喱饭。


    不想打扰它吃饭，也不想被邀请一起吃，占掉吃甜品的胃容量。齐木栗子坐在椅子上，等着它吃完。


    ——然后眼睁睁看着它用一个超级大盆盛光了一整钵米饭，将一整锅咖喱全部盖在上面，抱着沉甸甸的巨盆晃晃悠悠路过餐厅，放在了客厅中心的矮茶几上。


    还没等齐木栗子疑惑，咖啡果冻就簌簌簌从成人版缩成了幼崽版，整个小身子趴在矮茶几边，左手扒拉着巨碗，右手挥舞起幼崽用的小勺子，向眼前视觉上变得越发巨大的咖喱饭山丘发起进攻。


    黄澄澄的咖喱浇在莹润油亮的米饭上，每一粒米都被浸透，隔夜的胡萝卜和土豆、洋葱软烂入味，蔬菜自带的甜味也被充分地煮了出来，融入咖喱汁里，吃得幼崽版咖啡果冻肉乎乎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地颤，时不时欢快地翘翘脚。


    【……】看得出来是相当爱吃了。


    干过类似事情、一秒get到了它变形用意的齐木栗子默默收了千里眼。


    干扰别人吃最爱的食物的罪是很大的。妖也是。估计还得吃很久，她还是等会儿再来看吧。


    、


    隔壁的咖啡果冻吃得欢快，楼下的夫妻黏黏糊糊亲亲热热，窗外风和日丽，周边的邻居也要么在安静地睡觉，要么在欢声笑语中吃着早餐，还有几家空空荡荡，早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出发去了旅游地。


    一切都那么的宁静而和谐，没有任何地方跟早上的梦搭一点边。齐木栗子提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看来确实是罕见的普通做梦，她没必要这么敏感。今天必然也是一个如往常般平静的日子——


    “啊！快看天上！”


    flag立起来的一瞬间，窗外就传来了一声惊呼。


    齐木栗子：【……】


    紧接着，呼喊声越来越大，街上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每一个人的嘴里、心里都喊着同样的词语——天上！飞机！


    天上！有飞机！要掉下来了！


    齐木栗子：【…………】


    很快，楼下黏在一起的夫妻也跟着去凑热闹，老爹咋咋呼呼的呼喊声穿透了整个街道，心声直达她的脑海。


    【楠雄——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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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连手机也跟着振动了起来，嗡嗡嗡的声音仿佛在演示打电话的人狂蹦乱跳的心脏，蹦得超能力者头上也蹦出了个青筋。


    呀嘞呀嘞。


    齐木栗子无奈地起身。好在刚才发动的隐身还没有解除，她瞬移来到飞机下方，轻松托着这个庞然大物往前飞，找了个空旷地带放下。


    飞机轻飘飘地落地，连点灰尘都没掀起来。飞机上，机长一头雾水，乘客相拥而泣；街道上，居民们也在为自己还有三四十年甚至上百年贷款的房子幸免于难而欢呼。记者们闻风而动，开车的开车开直升机的开直升机，还有的连照片都不打算拍直接开始胡编乱造，只为了第一时间发稿博眼球。


    总之，一切依然还是算得上很和谐的。齐木栗子想。也许这纯粹只是一个巧合。


    既然这个事件已经解决了，那接下来依然能度过一个和平的周末——


    “完了啊啊啊！救命啊！不怎么想也没人救得了我吧！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姑父伯父伯母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们跑来跳伞苍天啊上帝啊佛祖啊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啊啊啊——”


    齐木栗子：【……】


    “神啊！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神吗？！九敏啊！”


    齐木栗子：【…………】


    “我的银行卡密码是123456，我的手机解锁密码是147258，谢谢大家，请不要翻我的浏览器记录，更不要看我和闺蜜的聊天记录，我真的是意外死亡的，不要为我调查是否被谋杀，最好帮我把手机格式化一下谢谢……”


    闭嘴吧。齐木栗子飞到从高空坠落也依然喋喋不休的家伙背后，抽开了她死活打不开的降落伞。


    “咦？”


    尖叫声戛然而止，耳边恢复清静的齐木栗子不再去看那个得救的家伙喜极而泣感谢神明的脸，直接闪现去了某只还在埋头大吃特吃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咖啡果冻的家。


    “栗子酱？你来得好早呀！”


    落地的瞬间，隐身效果也已经到了极限，齐木栗子透明的身形变得凝实。听到动静的幼崽版咖啡果冻把肉嘟嘟的脸蛋从盆里拔出来，见她不知从哪里闪现过来也不惊讶，只欣喜地唤了一声。


    作为一只咖啡果冻，它实际没有嘴，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能消化食物——这也意味着就算它把脸全部埋进咖喱盆里，也不会沾上一点黄黄的咖喱汁，整张脸蛋还是白白净净肉肉嘟嘟的模样。


    真方便。


    看着那张让人想咬一口的Q弹腮帮子，听着它叽叽喳喳的甜甜问候声，闻着令人陶醉的咖啡果冻混咖喱饭香，感受着整间屋子宁静和谐毫无波澜的气氛，齐木栗子点点头，略有些脱力地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


    【不用管我，你继续吃。】她说。

 21.第 21 章

    在某只咖啡果冻屁颠屁颠拖着茶几和饭盆挪过来，挪到跟人紧紧相贴挤挤挨挨着才开始幸福地吭哧吭哧埋头大吃的时候，隔壁的黏糊夫妻也踏上了隔壁市一日游的道路。


    齐木爸爸脖子上挂着相机，左手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右手搂着妈妈，亲亲热热有伤风化地上了导游车，把刚刚还拼命打电话求救的对象抛在脑后，连自家儿子为什么没接电话都没去想。


    话说，去隔壁市的一日游而已，提那么大个箱子干什么？还是个空箱子。


    齐木栗子皱了皱眉，那种不祥的预感莫名其妙又冒了出来。但刚才父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不在附近，现在想知道就只能主动去问。


    问是不可能问的。她巴不得他们赶紧出发，免得再弄出什么幺蛾子。齐木栗子收回千里眼，靠在沙发上，闻着满屋子的咖啡奶油咖喱香放空。


    耳边，是咖啡果冻边吃边快乐地哼歌声；窗外，是导游车引擎发动的轰鸣声；远处，是为了拿到“失事飞机奇迹般顺利着陆，所有乘客毫发无伤”的第一手资料的新闻从业者们各显神通的奋力赶路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和谐……


    呸。呸呸。


    齐木栗子一个激灵坐起身，在心里为自己无意识又开始立flag的行为连呸三声以示敬意，略显激烈的动作引得沉浸式吃播中的咖啡果冻百忙之中抬头望过来。


    【没什么。】一秒恢复面瘫脸的齐木栗子安抚地拍拍它的背，示意它继续，又竖着耳朵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事故苗头，才迟疑着、缓缓地靠回去。


    “啊痛痛痛痛痛……”


    几乎是她后背刚沾上沙发的瞬间，刚启动的导游车上，还在和妈妈互诉衷肠的老爹就捂着肚子开始凄惨地嚎。


    齐木栗子：【……】


    有一种想舒口气却被这口气卡在半路不上不下的呛咳抓狂感。


    “啊！亲爱的，你怎么了！”妈妈惊呼出声，担忧地扑向倒在地上蜷成一团的齐木爸爸。车子一个急刹，车上的其他人也看了过来，神色惊疑不定，导游皱眉快步朝这边走。


    “肚子、肚子突然好痛……”齐木爸爸痛到脸色惨白，就差在地上打滚。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刚才一个人吃了两份烤鱼纳豆饭？”妈妈急忙摸出手机，“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不用！”齐木爸爸抓住妈妈的手，扯出一个惨白但坚强的微笑：“握着妈妈的手以后，我就感觉好多了，妈妈简直是治愈我的良药啊。再说了，妈妈这么期待这次的旅行，我哪怕痛死在车上，也要陪妈妈一起去呀。我还要给你拍好多好多照片呢！我不能错过哪怕一刻妈妈的美丽！”


    “阿娜达……”妈妈感动到泪眼汪汪。


    “妈妈……”齐木爸爸同样泪水涟涟。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周身冒起粉红泡泡，看傻了一众路人。


    只有齐木栗子听得到她爹疯狂嚎叫着的心声。


    【楠雄！楠雄A梦啊啊啊！】


    【九敏！九敏啊！我肚子痛到快死了啊啊啊！】


    【不要不理人！我知道你在附近！刚才的飞机是你救下来的吧！】


    【楠雄A梦！！！】


    【…………】妈妈难道不是治愈你的良药了吗？


    真·良药·齐木栗子烦不胜烦。与此同时，手机又开始嗡嗡嗡的振动，对面是谁不用看她也知道，就是车上还在和妈妈上演着“痛死了也要秀”的她爹。


    也难为他肚子痛成那样，还能一手握着妈妈的手，另一只手偷偷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见自家儿子迟迟没有回复，齐木爸爸内心的嚎叫越发凄厉急促：


    【我可是帮你在妈妈面前打了掩护的！都没告诉她你谈恋爱一大早就忙着跟对象卿卿我我不着家的事情！】


    【那份烤鱼纳豆饭也是为了帮你避免浪费才吃的！】


    【再不来我真的要进医院了！你忍心让妈妈期待落空吗！】


    【楠雄啊啊啊……！】


    谁谈恋爱了？！你以为都跟你俩似的？！


    【……我去处理点事。】齐木栗子转头，向旁边Q弹颤动的咖啡果冻报了个备。


    “嗯嗯~”咖啡果冻早就注意到了她疯狂振动的手机，体贴地挪开紧贴着她的果冻身子，又腾出拿着小勺子的手挥挥，还补了句：“加油！”


    昨天听店里的小姐姐说了她之前高三考大学时的经历。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读书读到头悬梁锥刺股，最后依然没能考上，变成了“浪人”。她及时撤退，跑出来打工，有些同学却依然还在坚持，考了好几次也落榜好几次，快要变成蜡笔X新里的四郎了。


    那些痛苦的经历让工作是治愈人心的店员小姐姐光是诉说其中一部分苦难都怨气直冒，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它瑟瑟发抖。一想到栗子酱和隔壁的哥哥也都是那么辛苦的高三生，它就不由得开始脑补他们变成四郎的样子，然后抖得更厉害了。


    今天多做点曲奇吧。从未体会过上学读书的痛苦滋味的咖啡果冻心想，店长说了，甜品能够抚慰人心，缓解学习的疲惫，避免高三牲因怨气而扭曲变形。


    考大学并不辛苦·忙着拯救世界给各位找死人士擦屁股很辛苦的·齐木栗子·兼·隔壁小哥：四郎是什么鬼。一直考一直失败的不是叫“一浪二浪三浪四浪”吗，为什么会变成某前期成人向后期子供向动画片里的“四郎”……算了。


    老爹内心的哀嚎声越来越凄厉，嘴边坚强的笑容也开始抽搐，眼见着再不去导游就要赶他们俩下车了，齐木栗子发动隐身，瞬移到车上。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复原能力要接触人才能发动，隐身能力一碰到人就会失效。她要怎样才能在其他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复原她爹？


    干脆让他再痛个3分钟，等瞬移冷却时间到了以后再给他复原。这样就能在隐身失效的同时瞬移离开了。


    除了有点费爹以外，这是最简单方便的解决办法。


    齐木栗子扒在车子顶棚上，冷酷无情地想。


    “砰——”


    不远处的马路上传来巨大的撞击声。紧接着是数台车辆急刹车的刺耳摩擦声，以及人群慌乱的尖叫。这不同寻常的声响瞬间吸引了导游车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齐木栗子趁机飞到她爹身边，飞速给他复原身体状况后及时从车窗撤离，速度快到只在空中留下一道粉红色的弧线。


    齐木爸爸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眼里因疼痛而冒出来的泪水也收了回去，只握着妈妈的手依然不曾放开。


    “咦？什么东西飞过去了？”隔壁的乘客后知后觉地转头，还以为是车窗外飞过了什么，“粉红色的……鸟吗？”


    “诶？什么什么？粉红色的鸟？在哪里？”同伴兴致勃勃探向车外。


    “不，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乘客晃晃脑袋，“比起那个，前面是不是发生车祸了啊？”


    ——前面确实发生车祸了。


    解决完一个事件，又马不停蹄赶到下一个案发现场的齐木栗子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混乱的场景。


    这场车祸的发生原因是那群争先恐后赶往飞机失事现场的新闻记者们。其中两家似乎是死对头，在赶路途中意外碰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开启了车辆追逐战，最后车速最快的家伙在探头嘲讽时直接撞上了某户人家的墙。


    呀嘞呀嘞。事发突然，就算是她，也只是在关键时刻护住了车里几个人的命。至于那些设备器材、还有车辆本身，她就来不及、也不想救了。


    虽然被撞坏了围墙的那户人家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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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住宅区飙车的家伙还是得付出些代价。最好赔到破产，以解她被打扰了平静生活之痛。


    确认过车内几人性命无忧后，齐木栗子便转身准备离开。她的身后，及时刹住了车的几家记者们分头行动，留了几个人在现场拍照记录——毕竟“为了拍新闻而出车祸导致自己变成新闻的记者们”也是个不错的噱头，说不定还能引来一批网友嘲笑玩梗。


    另一批记者继续出发赶路，导游车也再次开动，朝着隔壁市的方向行驶而去，围观路人三三两两散开。


    太阳还是刚升起不久的模样。早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带来暖和而不灼人的温度，一切仿佛又宁静了下来。


    此时，距第一次事件发生还只过了不到20分钟。距离一天的结束还有近十六个小时。


    希望不要再发生任何事件了……老天保佑。齐木栗子叹了口气，为了今天能安稳地度过，甚至意思意思学着那个跳伞的家伙拜托了神明。


    【……】


    ——真是个错误的选择。齐木栗子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


    她怎么忘了，神明从来没有眷顾过她。


    “栗子酱？”变回少女版本，正在搅打黄油的咖啡果冻看到浑身湿透的齐木栗子突然出现，睁大了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有车子掉湖里了，我刚好路过。】齐木栗子面瘫着憔悴了许多的脸。


    其实是在接到老爹夺命连环call帮他修好抛锚的导游车、顺路刹住失控大货车、再顺路拉住在下坡路上高速冲刺的婴儿车、再再顺路接住爬上数米高大树后摔下来的顽皮小孩、再再再顺路……的时候被哭喊声拉过去的。


    因为岸边一堆人看着还不敢用超能力，只能假装游泳高手+大力士把人拖上去。


    ——然后被路过的一群记者拍到了照片和视频，以防万一又一个个找过去检查，同时在每个人的车里、身上、摄像机上留下怨气十足的湿漉漉水痕，以示警告。


    “哇！”咖啡果冻露出了“栗子酱果然是个超级大好人”的钦佩表情，回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被人堵在巷子里，被不知不觉拍下暴露身份的视频时，也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栗子酱特地追上去帮它销毁记录，还消除了那两人的相关记忆。


    明明是那么辛苦的高三生，却还会为陌生人奔走忙碌，不愧是超能力者！不仅拥有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还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社会责任感和自我牺牲的精神！


    说不定栗子酱平时晚上还会像电视里的蒙面侠那样，一碰到危险事件就会变身超能力者侠，四处做好事不留名，还要消灭入侵地球的外星人，维护宇宙和平。


    ——天哪，那岂不是每天的睡眠不到三小时！难怪今天看起来有些憔悴！都是为了拯救世界啊！


    咖啡果冻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到泪目，一边掏出小手绢擦擦眼里流出来的奶油味泪水，一边哐哐哐往盆里又加了三倍量的黄油。


    这么辛苦的高三生+超能力者侠，一定要加倍的曲奇才能抚慰！


    拥有高度社会责任感和自我牺牲精神·超级大好人·高三生兼超能力者侠·到处做好事不留名·维护宇宙核平的齐木栗子用火把自己烤干，默了一下，没有开口阻止它的想象，更没有阻止它加入三倍量黄油的手。


    【我来帮忙。】


    她上前两步，接过对方手里的三倍量黄油碗，拯救了那根可怜兮兮的电动打蛋器，开启超能力者·打黄油模式。


    ——她确实很辛苦，就该用三倍量的曲奇和超神级·超级无敌美味绝伦·咖啡果冻来抚慰。


    窗外，太阳慢慢爬上了山坡，阳光正好。阴郁了小半天的超能力者飞速搅打着黄油，想象着即将成型的大量曲奇饼干，心情也阴雨转了晴。


    此时，距离一天结束，还剩十三个小时。

 22.第 22 章

    “啊！那只粉红色的鸟！出现第三次了！”


    隔壁市某观光点，一个游客忽地转头，对着天上某处大喊。


    “诶？在哪里在哪里？”同伴立刻凑了过来。


    “又不见了……”游客失落道。


    那道粉色的弧线从来都是从眼尾余光处一闪而过，虚虚晃晃看不真切。因为速度太快，别说拍照了，甚至都无法用正眼看到。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速度似乎变慢了些，终于让他确认前两次并非幻觉。


    “我说，”什么都没看见的同伴闻言低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一阵，突然抬头，正色道，“会不会是你眼睛有问题了？要不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把手机递过来，给对方看上面显示的病情分析，神色诚恳：“你看，比如这个飞蚊症，就是能看见眼前有黑影在飘来飘去，但怎么也捕捉不到……”


    “你走开！”游客愤怒地推开他的手，“我可是全国网球大赛单打冠军！动态视力全国第一的好吗！你居然敢侮辱我的眼睛！”


    “好吧。”同伴妥协似的收起手机，又像是不经意般提起了别的话题，“你知道吗？我那个伯母因为讳疾忌医，本来能治好的小毛病越拖越严重……”


    “当然，我不是说你讳疾忌医啦，就是那个，你懂的，讳疾忌医真的不好。这人呐，只要一讳疾忌医，就讳疾忌医了，那个讳疾忌医啊，还会讳……”


    “滚啦！！！”


    “好吧好吧。那这不是我们这么多人没一个看到那个东西嘛……话说，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粉红色的鸟是真实存在的吗？……我是说，会不会是那个，就是那个、白日见gui……”


    “而且你不还说看得越来越清楚了吗？会不会其实是那什么、缠得你越来越紧了……”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说了！”游客捂住耳朵闭眼大叫。


    、


    ——难怪某网球动漫里经常会提到动态视力，原来打网球的人动态视力真的这么好。


    第三次被老爹疯狂打电话叫来送相机储存卡、第三次被某位游客捕捉到身影、这次因为实在心累还不小心跑慢了的齐木栗子隐身飘在那两个游客头顶，将对方的聊天全部收入耳中，确认他们满脑子只剩下鬼才放心离开。


    临走前还报复性地挪了只鸟到她爹脑袋上，拉了泡鸟屎落下去，听她爹又开始嗷嗷地嚎。


    呵。再敢叫她过来，就不是一坨鸟屎能解决的了。


    三番两次被打断曲奇制作大业、这次甚至是用“忘记带相机储存卡无法保存妈妈的美貌”的离谱理由被连打二十个电话的齐木栗子冷笑。


    然后被软软弹弹的东西戳了下脸颊，回头便对上某只咖啡果冻的眼睛。


    “黄油有点多，面粉不太够用了，我去买点面粉哦。”它边解身上的围裙边说，对粉发少女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已经完全习以为常，连问都不用问了。


    拯救世界的高三生嘛，它懂的。


    【我去吧……】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又紧急刹车，耳边又响起来的尖叫声让齐木栗子咬牙切齿地转了个弯。


    【我是说，好。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处理。】


    、


    “今天A市是闹鬼了吗？怎么这么多事故？我们的人手都不够用了。”戴着鸭舌帽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叼着烟抱怨道。


    “就是啊，休息的休假的全都被叫来到处赶现场，连住院中的田中前辈都被要求时刻拿着手机记录周围动静，就怕啥时候鬼就飞到医院闹事去了。”他隔壁的人也抱着个相机，对着面前的失事大卡车和千钧一发之际飞出车窗险险幸存的车主疯狂按快门。


    前方，一群出来游玩却差点被撞的小萝卜头正哇哇大哭，幼儿园老师试图安抚，却又不得不焦头烂额地应付着蜂拥而上采访拍摄的记者们。


    “周边的记者都赶来了。现在A市路上走着的记者搞不好比居民还多。”叼烟记者吐槽，“真是够了。”


    ——【真是够了。】


    旁边的齐木栗子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作为一名拥有灵能力者同学、知道幽灵作不了恶的超能力者，她刚才都忍不住找了个地方灵魂离体，确认了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恶灵在作祟。


    答案当然是没有。不然她现在也不可能又跑出来给这群家伙擦屁股。


    话说，这群开车的就不能注意点吗？不是飙车就是疲劳驾驶，想找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啊。还有那群小鬼，今天就不能好好呆在幼稚园上课吗？


    疲于奔命的超能力者已经愤怒到失去理智，开始无故迁怒受害者。


    “诶，你们是记者吗？”挎着菜篮子，看样子是出来买晚饭的菜的大婶路过车祸现场，注意到正在摸鱼的两个人，悄摸摸过来搭话。


    “我们是。”叼烟记者看她神色，敏锐地嗅到了隐藏新闻的味道，灭掉烟凑过去，“您有什么事吗？”


    “哎，我没什么事！”大婶挥了挥手，嘴里说着没什么，却又凑得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我就想问问，最近有没有类似‘犯罪团伙买下一栋居民住宅，装作一家四口、哦不，六口，从事犯罪活动’的新闻？”


    “哦？”叼烟记者眼前一亮，把同伴也叫了过来，三人退到一旁的巷子里，避开其他记者视线，围成一个小圈。他回忆道，“虽然最近没有，但是以前确实有发生过这类事情。那些人是租房居住，个个都是演技派，隐藏得很好，还是隔壁邻居眼光毒辣，抓住疑点观察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找到证据，报警把他们缉拿归案。”


    他特地强调了“隔壁邻居”和“眼光毒辣”几个词，果然看到大婶嘴角露出了掩饰不住的骄傲微笑，顿时更来劲了，视线隐蔽但犀利地扫视着她，似乎是在分析对方的可信度，嘴里主动发问：“您是遇见怀疑对象了吗？”


    “也不是说怀疑对象啦……”大婶谨慎地斟酌着用词，“就是觉得很奇怪。”


    她皱着眉，很是苦恼的样子，一边说一边抬眼，用探寻的眼神看面前的记者：“我一直担心自己是想多了，但又实在忍不住不去在意，还不敢跟街坊邻居说，害怕真是我搞错了，对方只是稍微有点奇怪的好人，我说这些会变成流言对他们造成影响……也是看你们是生面孔，才忍不住过来打听一下。”


    叼烟记者会意，立刻保证道：“您放心，只是猜测而已，我们懂的。做这行的真真假假的新闻看多了，也有了些判断力，您说出来，我们还能帮您判断一下，保证不会出去乱说。”


    “那就好那就好。”大婶的眉头终于松开，说话流利得像是打过好几版腹稿，看得出来的确在心里压了很久，“前段时间，我们家附近突然搬来了一家四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来的，突然有一天门口就挂上了他们家的门牌。一家人很少露面，只跟隔壁的齐木太太来往稍微多一些。我们其他街坊都是从齐木太太嘴里才能得知一些他们的消息……”


    “当然了，齐木家太太在这边住了一年多了，人真的挺好的，单纯没心眼，她肯定是没问题的，我就是担心她实在是太没神经……咳、我是说，太单纯了，容易被人骗。”


    “说回那家人，他们一家四口很少露面也就算了，还从来没有两个人以上同时出过门。不管是哪个街坊，就算是齐木太太，也只见过他们其中一个人单独出门的样子。一旦其中一个露面了，其他三个就总是有事不在。明明那家的太太是全天在家，小女儿也没有上幼儿园，按理来说总该带着孩子出来跟其他孩子玩一玩的。但只要小女孩在，她妈妈就不见了。”


    “最奇怪的就是那个小女孩，我怀疑他们家就是因为她。虽然很可爱很有礼貌，白白胖胖被养得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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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时也显得有些太懂事了。三岁小孩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我家那个小时候天天哭啊闹啊的，半夜都不消停，经常被隔壁邻居投诉太吵了……而那家的小孩，不是我说，从来没见她哭过，半夜也没有任何动静，这么久了一次吵闹声都没听到过。”


    “最近就更怪了，突然搬来了两个远方亲戚，一个高中毕业的女孩子和一个同样三岁的小男孩……也是从来没哭过闹过！两个小孩在一起，怎么可能不会闹呢？而且诡异的是，她们俩搬来以后，那一家四口露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小孩说是送走去爷爷奶奶家，大人去上班，经常只见到那个远方亲戚的女孩子一个人来来去去……其他人好像都蒸发了似的。”


    “我老公叫我别想太多，但我就是落不下心。尤其是网上也有这种租民宅假装一家人的犯罪团伙……”


    虽然大婶说话有些啰嗦没重点，用的还都是猜测的语气，但经验丰富的两个记者都皱起了眉头，显然理解了她的意思。


    “听起来确实有些怪……不过带着小孩的犯罪团伙确实少见，小孩很难控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干出了暴露秘密的事情。而且一般这种租在居民楼团伙作案的犯罪分子对孩子都没什么耐心，就算有孩子也通常面黄肌瘦……”


    另一个记者反驳：“但是她说那孩子很懂事。两个孩子都很懂事，甚至不像孩子……你说，会不会那其实就不是真正的小孩？”


    “你是说……”叼烟记者眉头皱得更紧。


    ——那确实不是真正的小孩。呀嘞呀嘞。


    透明化偷听中的齐木栗子无声叹气。幸好她跑出来救了那群幼稚园小鬼，现在才能在这里撞上邻居和记者怀疑另一个三岁小鬼——虽然是假的——的场面，及时把暴露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果然做好事还是会有好报的。


    她退后几步，拍了拍同样趴在墙角偷听的某只咖啡果冻的肩膀。这家伙也挺幸运，因为放了三倍黄油而跑出来买面粉，同样撞上了被怀疑的现场，省了她把妖抓来解释情况的工夫。


    【是我。】齐木栗子显出身形，安抚被她吓到的咖啡果冻，对方立即泪眼汪汪地扑了过来。


    它安排一家四口剧本的初衷是好的，剧本本身称得上合理，选择的密切往来对象——齐木妈妈也非常正确。至少目前为止，齐木栗子从未听过附近的街坊邻居对它扮演的一家四口，后来的一家六口有过任何怀疑。


    毕竟这种配置在这个社会上极其常见，本身就能打消一大部分人的怀疑心理，再加上齐木妈妈在街坊中的信誉也很高，有她的背书，只要不是特别倒霉，在这个邻里间越来越淡漠的社会，压根不会被众人过多在意。


    谁会没事干天天盯着一家看着很正常的人打探这打探那？自家的事都一团乱麻，上班上学带孩子焦头烂额，邻居孩子不吵不闹只有羡慕的份，没人会去想这孩子哪里有问题，更不会猜测什么犯罪团伙。


    可惜就是这么运气不好，碰上了个有钱有闲还很细心，颇有侦探潜质的大婶，又正好撞上今天记者扎堆，还刚巧不巧拉住的是个敏锐的老手，几个人甚至已经开始商量要不要蹲点守门了。


    真的被蹲点观察就麻烦大了，某只咖啡果冻虽然能无限再生，变形能力和演技都很高超，但只有一个硬伤——没办法同时变出两个人行动或对话。


    呀嘞呀嘞……齐木栗子托住下巴沉思。是催眠？还是消除记忆？还是……


    在她思考对策的时候，咖啡果冻扯了扯她的衣角。齐木栗子回头，看到一见到她就像是有了底气般，刚才的害怕担忧全都消失了个彻底的咖啡果冻眼睛亮得像一百瓦的灯泡，戏精本能开始冒头的它的心声都不用去听，齐木栗子也能猜到——


    【我！我有一个办法！】


    咖啡果冻内心雀跃得就差蹦起来举手报告了。

 23.第 23 章

    就在记者和大婶从“那到底是真小孩还是假小孩”讨论到“那到底是侏儒还是缩骨功”的时候，巷子口右边走来了一名抱着小男孩的少女，像是看到了什么，停下脚步，露出惊喜的表情。


    与此同时，左边又走来了一对夫妻，带着成年的大儿子和三岁的小女儿，两队人马在巷子口汇合，热情地互相打了招呼，大人们站定开始寒暄，两个小孩则被放到地上，手拉着手头靠着头玩玩具。


    “最近过得还好吗？”太太主动发问，神情有些愧疚，“对不起哦，你们一来，我们这边就回老家的回老家，外派的外派，只留你们两个孩子看家，平时会不会害怕？还得让你一个人带这么小的孩子……”


    “怎么会！”少女赶忙摇头，“您愿意把房子借给我们住，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这附近又安全又安静，我们过得比以前好多了，我还找到了个稳定的工作，平时就把弟弟放在店附近的24小时托儿所，他自从……您也知道的，总是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在这方面倒是还挺省心……”


    提到弟弟的事情，她的神色稍稍黯淡下来，最后一句带上些自嘲。对面的夫妻俩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忍。


    太太安慰道：“那就好。别担心，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你看，你伯父他们俩之前还天天通宵加班，有时候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人，现在居然还有空跟我一起回来看看你们了。我的腰也好多啦，现在也能出门走走，不然之前总是麻烦隔壁的齐木太太帮我带孩子……”


    “对了，你有跟隔壁的齐木太太来往吗？她人很好的，帮了我们家很多忙，平时有什么事可以试着拜托他们。不用总是害怕麻烦别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就是靠这一次次的麻烦才能加深的哦。他们家的人都喜欢甜品，记得多送些小蛋糕作为回礼。”


    少女乖乖应下：“好的。我有跟齐木太太打招呼，她的确帮了我很多，今天正好休假，我就想着多做些曲奇送过去，感谢她这些天的照顾呢。刚出来买面粉，就碰上您啦。”


    太太欣慰点头，刚想继续说话，地上的两个小家伙却在此时为抢夺玩具发生了争吵，小男孩死死抿着嘴不发一声，手里抓住玩具怎么也不放，小女孩只能委委屈屈扯妈妈衣角，小嘴扁成鸭子嘴，两包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见着要哇哇大哭，太太赶忙把人抱起来哄。


    “乖哦，不哭不哭。”她贴贴小女孩的肉脸蛋，又吧唧亲了两口，“我们回家烤曲奇饼干吃好不好？跟姐姐一起买面粉去，到家里我们一起搅面糊~软软的黏黏的，烤出来脆脆的甜甜的~我们家宝宝的最爱~”


    “最爱~！”小女孩破涕为笑，非常好哄地搂住妈妈的脖子，转眼就把玩具的事给抛到了脑后。


    一家六口热热闹闹走向一旁的小超市买面粉，又欢声笑语地回家，只留巷子里的记者和大婶面面相觑，觉得这对话分外有即视感。


    记者：“呃……这家人，难道？”


    “嗯……啊哈，看来果然是我想太多了。你看看我，真是的，还好没有跟其他街坊们说过这些，哦吼吼吼吼。”大婶尴尬笑笑，眼睛都不敢与他们对视，转头就往外溜：“哎呀，我是出来买菜的呀，时间不早啦，我得走了，再见！”


    、


    咖啡果冻家。


    刚才的一家六口整整齐齐进了门，太太、少女、小女孩侧脸裂出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随后整张脸都被剥落下来，露出底下属于齐木栗子的面容。


    三张脸间有一条黑褐色的细线作为连接，从脸部剥离后缓缓落到地上，蛄蛹着融化、融合成了一滩软软弹弹的褐色果冻。又慢慢增长繁殖、一层层覆上奶油，最终长成了咖啡果冻·少女版的姿态。


    【……】不管看几次，这种场景果然还是有点掉san。


    齐木栗子不语，只是默默地回收了自己的六个分身——某只戏精本性大发的咖啡果冻想出来的办法，就是用她的分身能力化出六个人，给她们每人安排一个角色，再用催眠能力让周边人群将其看成一家六口的模样，演一出戏。


    当然，齐木栗子的演技实在过于蹩脚，只能友情出演不重要的背景板角色、以及所有角色的肉丨体。而主要交谈的三位主角，则由戏精本精——咖啡果冻变出三张人脸面具，附在三人脸上，控制她们的表情、台词，再用心声指挥肉丨体进行动作，尽全力完美地完成剧本。


    由于咖啡果冻一只妖无法同时控制两个个体，因此三张脸之间必须由一条细线连接，再由齐木栗子催眠众人，使其忽视所有异常。而一心三用、还要时不时指点某超能力者注意表情动作也实在考验某只戏精的演技，所以三人还无法同时说话，必要时刻需要齐木栗子的辅助。


    总之，这是个麻烦而困难度极高的操作，好在咖啡果冻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和高超的演技力坚强而完美地演了下来，成功打消了那三个人的怀疑。


    ——这么快编出个剧本，这家伙说不定还有编剧的潜力。齐木栗子甚至产生了一丝钦佩。


    “其实这些解释我早就想好啦。”对此，咖啡果冻挠挠头，十分谦虚地表示，“只是隔壁的姨姨……齐木太太人太好了，从来不会怀疑我，这些剧本完全派不上用场。今天终于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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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来啦，剧本没白编，也是件好事，嘿嘿~”


    到头来，原来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有一部分她妈妈的锅。齐木栗子脑袋上冒出六个点：【……毕竟那对夫妻的神经大条无人能及，根本注意不到这些“小事”。】


    “咦，栗子酱，你也知道齐木太太家的事吗？”咖啡果冻有些惊讶于她对隔壁家夫妻一针见血的评论。


    糟了。齐木栗子反应过来，飞速找了个理由：【啊、嗯。毕竟她、们……人好，还单纯，是这片街道出了名的。】


    “说的也是。说起来，刚才那个大婶也是这么说的。”咖啡果冻不疑有他，赞同地点点头，“齐木太太人真的特别好，还有她家的小儿子。”


    咦？也就是说栗子酱就住在这片街道咯？咖啡果冻眼睛一亮。认识这么久，由于对方的瞬移能力太过方便，它都忘了问她住在哪里。


    【……】说得越多暴露越多，齐木栗子转移话题：【他们应该不会来蹲点了。】


    “是呀，”咖啡果冻立刻被带偏，忧愁道：“但每次只能一个人出面的确有些可疑，就算都搬出去了，也总该偶尔回来看一眼……”


    “除非……”它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某位超能力者，期盼意味十足，身体也越凑越近。


    【……】齐木栗子点头，【我会时不时来一趟。】


    “万岁！”咖啡果冻欢呼雀跃，猛扑过来抱住她，感激地贴贴蹭蹭，“栗子酱赛高！我要永远追随你！答应我一辈子都不分开好吗！”


    它的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抛，蹭得齐木栗子一身都沾染了浓浓的咖啡果冻香。如果此时召唤出好感度计算器，估计某只咖啡果冻的好感值已经快爆表了。


    “作为回礼，我会给你准备好多好多甜点！”咖啡果冻夸张地伸手比出一个大圈，比完又接着抱住她蹭蹭，“当然，我也会努力练习一心二用的，势必要做到变出两个人同时行动说话！就像这样——”


    它就着这个姿势，在齐木栗子身后又长出了另一个跟它手握着手的少女，把人夹在中间。


    “——只要能有一个部位互相接触，我就能同时变出两个人形！”它骄傲道，“只是暂时还没办法做到同时控制，必须要一个人行动完了，另一个人才能动起来。”


    ……这下好了，衣服前胸后背都得被这家伙给腌入味。


    齐木栗子完全听不进对方在说什么，被两只果冻前后夹击的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今天回去一定要自己先把衣服给洗掉，不然肯定又会被妈妈怀疑偷吃小蛋糕，继续扣掉她一周的饭后甜点。

 24.第 24 章

    虽然买面粉的途中遭遇了些意外事件，但好歹全都顺利解决，还有了额外收获——兴奋的咖啡果冻表示曲奇饼干必须再次加量，不然无法表达它的感谢之情，于是又弄了几块黄油出来，将计划制作的饼干数量一口气从3倍增加到了6倍。


    齐木栗子……早餐没吃，午餐也没吃，还累了半天的齐木栗子表示乐见其成，一边冒着小花花一边接过了另一盆黄油的打发任务。


    ——然后手机又开始拼命地震。


    【……】她今天难道就真的干不了一点正事吗？


    齐木栗子咔吧掰断了手里的不锈钢打蛋器，又看了看来信显示，恨不得自己手里捏着的是某个厚框眼镜白痴的脑袋。


    如果这次还是什么“忘了带相机储存卡记录不了妈妈的美貌所以帮我送过来吧”之类的愚蠢请求，她就炸掉这白痴所有的手办收藏。按下接听键的齐木栗子心想。


    “楠雄！救救！救救！”电话那头，某厚框眼镜白痴躲在厕所隔间，偷偷摸摸打来求救电话，大气都不敢出一点。


    【？】


    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让齐木栗子的怒火都停了一瞬。


    “那个导游！他是个骗子啊啊啊！今天早上他骗我们说旅游途中有个购物点，在那里可以买到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师手工制作的高级人体模型！妈妈说要为我定制一个一比一的人体模型！她真的好爱我！”齐木爸爸压低声音哀嚎，还不忘在求救信息中秀自家儿子一脸。


    齐木栗子：【……】


    “为了装这个模型，我们带了一个超级大的行李箱！还准备了两百万！可是到了地方才发现被骗了！根本没有什么大师，购物点里全是些不值钱的石头，卖出了翡翠的价格，不买还不让走！”


    齐木栗子：【…………】


    那个大箱子原来是装这家伙的人体模型的吗？！什么鬼模型要准备两百万啊？这对败家大条夫妻，知道这些钱能买多少个咖啡果冻吗？！


    “他知道我们带了很多钱，还带了大箱子，就逼着我们买一个巨大的珊瑚摆件，刚好两百万啊呜呜呜呜……我的存款TAT，那都是我每天舔上司舔客户鞋子一双一双挣回来的啊……”齐木爸爸泪流满面。


    齐木栗子终于忍不住吐槽：【你买人体模型的时候就没想到那两百万是舔鞋子赚回来的吗？！】


    而且说实话，比起那猥琐又掉san的一比一人体模型，她反而更支持买那个珊瑚摆件，至少那不会让她每次路过柜子，都被那张恶心的脸、和以奇行种般的姿势塞在柜子里的裸露肢体吓一个哆嗦，甚至不小心炸掉几个她爹的手办。


    “那怎么能一样！”齐木爸爸瞪大了眼，激动反驳，“人体模型可都是妈妈对我的爱啊！怎么能是那个珊瑚摆件能比的！跟人体模型比起来，那什么深海罕见珊瑚比地上的狗shit还不如好吗！再说了……”


    咔。


    齐木栗子挂断了电话。


    【……我稍微有点事要处理。】她沉默了整整三分钟，还是对旁边满脸写着“我就知道”的咖啡果冻开了口。


    “去吧去吧~”又开始脑补超能力者侠相关桥段的咖啡果冻挥手，用一种粉丝面对英雄偶像时的语气鼓舞道，“加油~Fight！”


    ……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在一天内已经发生了无数次似的。


    想到今天发生的各种兵荒马乱事件，齐木栗子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有些崩溃。


    、


    没想到那个珊瑚摆件竟然真的价值两百万。


    接近晚饭时间，齐木栗子才摇摇欲坠地回了咖啡果冻家，直接摔进了沙发，又因为身上套着的超能力屏障没能完全躺上去，只虚虚漂浮在空中。


    ——那个导游卖的东西，竟然真是货真价实的玉石和深海珊瑚，每样东西还都有正规证书，难怪能这么猖狂。


    得知真相的齐木栗子无语凝噎。


    不过强买强卖倒是真实存在。调查完情况后，她最终选择了报警，由警察出面把被困住的游客们解救了出来，又把自家父母送回了家。


    这件事尽管有些费时，但并没有耗费她太多的力气。跟报警抓人比起来，自己那对神经大条的黏糊父母因为看到了一座长得很像她爹的珊瑚摆件而坚持要花两百万买下来反而更加让她心累。


    当然，她之所以这么疲乏，也并不是为了那可以买两万个咖啡果冻的两百万——虽然那真的让她的手很痒，很想炸掉某人的所有收藏，销毁所有人体模型——真正让她心累的，是在调查途中、报警时、报警后、送父母回家路上、直到刚才为止一直、不停地、持续不断地、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的各种意外事故。


    就好像死神硬要在今天内集中完成带走几条灵魂的任务，却被她一一阻挠，最后恼羞成怒开始疯狂搞事一般，事件层出不穷，记者蜂拥而至，新闻一件件发出，整个网络开始狂欢，最后连路人都开始时刻拿着手机记录周边情况，就为了拍到事件当事人奇迹生还的一幕。


    导致她在救人路上还得时刻提防被偷拍，心累至极。


    尤其是最后那个车祸，当事车竟然是一辆巨型垃圾车……她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捏着鼻子给自己套了个屏障，用超能力辅助把司机从垃圾堆里拉出来。过程中小心翼翼谨慎无比，就怕看见某个单词为“G”开头的……


    一只巧克力豆缓缓从她头顶的屏障上爬到她眼前，和她大眼瞪小眼。


    ——是的，就是这个物种，黑色，长须，硬壳，像巧克力豆，动起来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塑料袋在摩擦，很容易被忽略，但当周边安静时又相当明显……


    嗬——！！！


    齐木栗子瞳孔紧缩，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想用瞬移逃走，却发现瞬移冷却时间还没到，只能梗着脖子怔在原地，将粉色瞳孔瞪成了使用千里眼时的模样。


    这一瞬间，她内心甚至想过把自己打晕，或者把这座房子给炸掉。但事实上，她的身体僵硬无比，分毫也动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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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紧张到甚至忘了自己还能用心声求救。


    9999999——九、敏、啊——！！！


    啪叽。


    关键时刻，一坨黑褐色的凝胶状物体从远处飞来，精准地命中了那只趴在她脸上的防护罩上的G，将其严严实实地包裹在里面。


    从齐木栗子的视角看去，还能清晰地看见G那三对纤细而长着无数倒刺的狰狞足肢在拼命挣扎，却依然没能挣脱这坨凝胶状物体，最后被一只白皙修长、在她眼里仿佛冒着神明之光芒的手隔着纸巾捏起，扔进垃圾桶，又把垃圾袋打了个死结。


    呼。


    G的身影消失，齐木栗子终于呼出了看见G以后的第一口气，恢复了呼吸。她看向从天而降的救命恩人，眼中甚至带上了崇拜——天知道，就算真正的天神降临，她可能都不会这么激动。


    而她的身后，解决完G的咖啡果冻双手叉腰，疑惑万分：“奇怪，明明除虫措施做得那么严密，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天又要大扫除了。”


    作为一只非常容易招虫的咖啡果冻，它不论是在防虫、还是在除虫方面都身经百战，称得上是除虫方面的超级专家，不，超级英雄。


    齐木栗子：【……】


    这可能也许大概莫非是她的锅？！


    那岂不是说明那只……早在垃圾车事件的时候就已经趴在她头顶（的防护罩）上了？！


    嗬——


    石化又风化的齐木栗子突然很想去死一死，顺便炸掉地球和地球上所有的G来陪葬。


    、


    “栗子酱竟然怕虫子！”咖啡果冻睁大眼，用一种“没想到拯救世界的超级大英雄也有弱点”的语气惊叹。


    不，准确来说，不是怕，而是苦手。她讨厌所有无法读出思想的东西，其中以G为最。除此之外，还有某个名字以N开头的家伙，经常做出她无法预测的行动，扰乱她的计划。这两个物种对她来说都是NG对象。


    齐木栗子面无表情地解释。


    ——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侠也有害怕的东西！


    某只咖啡果冻却完全没听进去，兀自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感叹。


    齐木栗子：【……】


    ——不过也是啊，英雄如果完美过了头，反而会让人产生一种距离感。给一个完美的人加上无伤大雅的小弱点和小爱好，才能让更多人觉得亲近，更容易爱上TA。很多剧本也都是这么设计的。


    咖啡果冻自己说服了自己，并觉得这个小设计非常合理，非常有效。


    ——至少对它来说，在它面前展现出娇弱一面的栗子酱，不知为何，更让妖心动了。它现在甚至产生了一种再去烤三倍量的曲奇饼干进行投喂的冲动。


    ——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冲动呢？


    齐木栗子：【……】


    齐木栗子没再做出任何反驳，只是默默地、默默地解除了超能力屏障，默默地、默默地背过身坐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

 25.第 25 章

    “我身上的味道特别容易招惹虫子，特别讨厌，我想了好多办法。”


    烤好的曲奇饼干需要晾凉，咖啡果冻出动家里所有的碗盘碟锅，6倍份量的曲奇饼干摆满了整个屋子。


    除了曲奇饼干外，桌上还摆了一桌的咖啡果冻——是某只咖啡果冻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一只分饰两人的时候变出来的另一个身体，变完后也没浪费，被它直接切下，分尸切块后作为待客甜点重复利用。此时已经看不出原来的人形，被整整齐齐切成小块，方方正正码在一个巨大的盘子上。


    而齐木栗子被围在中间，嗅着甜美的黄油、奶油、咖啡香，飘飘欲仙。


    咖啡果冻黏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讲述自己与虫子的战斗史。


    “……最后我发明了一个绝招，果冻喷射！先把一块果冻弄成黏乎乎的样子，然后啪地扔出去！”


    “虫子就被粘在里面，动不了啦！”


    它捏了一团凝胶状的果冻，在手里揉揉搓搓，献宝似的递到齐木栗子面前给她看。


    原来如此，的确是可以粘住G的程度。


    齐木栗子伸出手指感受这坨果冻凝胶的黏度，点了点头。虽然是咖啡果冻，但毕竟是妖怪，更改果冻质地之类的事情对它来说还是很简单的——不然也不能拟态成人形了。


    用这种方式捕捉G，不会像就地拍扁那样拍出一滩……，也不会像扔出窗外放生那样可能被杀个回马枪，更不需要亲手接触它的身体，可谓是绝佳的除虫法。


    只不过需要一些准头。而某只从诞生之日起就与各种虫子斗智斗勇的咖啡果冻显然已经锻炼出了一手百发百中的神准枪法。


    果然不论是什么物种，都有它们独有的烦恼，和为此演化出的一系列生存本能，就算是咖啡果冻也不例外。不，咖啡果冻的进化方向更是令人钦佩……


    思绪开始往哲学和生物进化学方面拐的齐木栗子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安心感和舒适感让她今天一天的疲劳都慢慢上涌，脑子转得越来越慢，下巴渐渐低垂，意识一点点模糊。


    耳边咖啡果冻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仿佛变成了温和柔软的催眠曲，而周围漾满着的甜甜香味也成了治愈内心疲惫的良药，身体里每一个感知都在告诉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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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吧，这里安全、舒适、平静、温暖。不会有窸窸窣窣爬来爬去的G，不会有刺耳的尖叫和令人烦躁的手机振动，四周都是她的最爱，不用担心会被某个可恶的家伙夺走，她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然后醒来饱餐一顿……


    “……”


    注意到身旁人类的昏昏欲睡，咖啡果冻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心声也逐渐平稳。最终，它止住话头，贴心地扶住对方的肩膀，轻柔而缓慢地让她平躺在沙发上，还给人变了个Q弹柔软、贴合颈椎的果冻枕头。


    齐木栗子舒适地蹭了蹭这个散发着迷人香味的枕头，像是在梦里吃上了超神级咖啡果冻般，冒出了幸福的粉色泡泡。


    “辛苦啦。”


    蹲在沙发旁，看着面前人幸福安眠着的模样，咖啡果冻戳戳对方的脸颊，用气声小小声道：“晚安。”


    窗外，太阳西沉，意外频出的A市渐渐平静下来。聚集的记者们三三两两散去，只留几个倒霉蛋对着满满的素材拼命赶稿，凑热闹的人群也都各回各家，家家户户飘起饭香和欢声笑语。


    一切回归日常。

 26.第 26 章

    昨天是记者们的狂欢日。一天过去，加班写稿的倒霉蛋们发出了无数篇冒着黑色怨气的报道，关于A市的帖子占满了网页。


    有这样的：“拍下的照片离奇消失，原地只剩下湿漉漉的水痕，救人者疑似粉发水鬼？！带你走近新闻记者们曾经遇见过的灵异事件！”


    粉发水鬼·齐木楠雄：【……】


    有这样的：“粉红色的鸟？还是粉头发的女鬼？强买强卖导游团受害者·某全国网球单打冠军自述：太有缘了！从A市跟到B市，在购物点都出现了，像是在追着我们跑！”


    粉红色的鸟·女鬼·齐木楠雄：【…………】


    还有这样的：“水鬼索命？A市今日多起案件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目击者某社新闻记者表示：在追踪某个事件的途中遇上多起事故，每个现场都曾有人目击到一位身穿绿色校服、粉色头发的女孩一闪而过！她究竟是人是鬼？！”


    ——说谁是水鬼索命呢？


    水鬼·罪魁祸首·齐木楠雄：毁灭吧。


    短短一天内被扣上无数顶帽子的超能力者侠愤怒地炸掉了楼下正在欢快地吃着曲奇饼干的他爹的手办。


    “至于吗！”刚才还在得意洋洋哼歌的齐木爸爸哀嚎起来，“不就是妈妈不准你吃曲奇吗？明明你衣服都被腌入味了！反正天天不知道上哪偷吃一堆吧！”


    ——是的，在隔壁安稳地睡了一觉后大吃特吃、幸福到忘了提前洗衣服的齐木楠雄再一次被妈妈无情制裁，取消了接下来两周的所有甜点，还被克扣了零花钱。


    被变成恶鬼的妈妈下了铁令，他只能在隔壁送来曲奇饼干后，面对他爹的得瑟模样忍气吞声，眼不见为净地上楼回房间自闭。


    然后打开手机又看到了一堆粉发女鬼相关报道，终于忍无可忍，愤而炸爹……的手办。


    齐木楠雄无视他爹的嚎叫，冷酷无情地决定晚上再帮他复原，让他爹在休息日一整天对着损坏的手办哀恸，切身体会他被禁止吃甜食时的心情。


    ——当然了，其实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生气。


    泄愤后稍微冷静了一点的齐木楠雄表示。


    毕竟曲奇饼只要去隔壁就应有尽有，而粉发女鬼的新闻，虽然报道很多，但照片都已被他销毁，无图无真相，评论区的网友们大都认为小编在瞎编。被看到的又是变身后的他，哪怕真有人认出校服去学校找也查无此人。


    总之，没什么好担忧的，更没什么好生气的。


    【嘿嘿，楠雄那家伙，无能狂怒了吧。曲奇饼干都是我的啦桀桀桀桀桀桀……】


    齐木楠雄脑门上蹦出一条青筋。


    不生气？怎么可能？


    看看那个表情猥琐、动作猥琐、心声更猥琐的家伙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让人想炸掉他所有人体模型的脑袋——尤其是那个花了两百万的破珊瑚。


    【吧唧吧唧吧唧，曲奇饼干真香！真甜！】


    【这边的咖啡果冻虽然形状怪怪的，但是真好吃啊！】


    【嗯~一想到某个大清早跑没影去吃独食的家伙吃不到，就更美味了！】


    齐木楠雄：【……】


    ——轰、啪、噼里啪啦、哗啦啦啦、嗷。


    楼下再一次传来老爹的悲鸣。


    、


    “小楠~”没一会儿，楼下又传来妈妈的呼唤，“帮妈妈去给邻居家送回礼~”


    为什么是他？那个吃多了曲奇的家伙难道不是更应该站起来走动走动吗？


    “哎呀~”妈妈一手托着脸颊，一手抚摸着怀里哭泣的狗头，幸福地苦恼道，“妈妈正忙着安慰爸爸，走不开呀。爸爸正为了化成灰的手办伤心呢~”


    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脸的齐木楠雄：【……】


    “呜呜呜呜妈妈你看他！我不就吃了点曲奇吗呜呜呜……他就是故意拿我泄愤！”齐木爸爸把脑袋埋在妈妈怀里假哭，还不忘斜眼去瞟站在楼梯口的儿子，悄摸摸露出一个猥琐的挑衅笑容：


    【嘿嘿。】


    齐木楠雄：【…………】


    “乖哦，不哭不哭。”妈妈毫无所觉，拍拍那颗脑袋，转头对自家小儿子发布任务，“所以家里只有小楠有空啦。拜托了小楠~”


    只想离开这个秀恩爱地狱的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捧起桌上的咖啡果冻同款·咖喱饭专用超级无敌巨大盆，摔门而去。


    、


    抱着巨盆站在隔壁邻居家门口，齐木楠雄按门铃的手却犹豫了。


    门内，刚吃完饭的咖啡果冻·少女版站在客厅，沙发上放着围裙、口罩、帽子、防护眼镜、手套等等可以将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各种防护用具，准备进行防虫·除虫·超级大扫除，干劲十足。


    ——【绝对不能让害怕G的栗子酱下次来的时候看到哪怕一只虫子！】


    它的心声铿锵有力。


    实际的虫子携带者·真·罪魁祸首的齐木楠雄·兼·齐木栗子：……


    罪恶感让他陷入两难。


    去帮忙？但他不可能以现在的身份去。


    变身后再去？变身需要花费两个小时，根本来不及。


    那，不去？


    【……】


    良心受到谴责的齐木楠雄从未如此痛恨过那前摇过长的变身能力。但再痛恨，两个小时的变身时间也无法缩短，除非……


    除非？


    齐木楠雄思绪一顿。


    20分钟后。


    两只手捧着巨盆底部，不敢用力的齐木栗子直接从房间瞬移至咖啡果冻家客厅，跟这个家的主人对上视线。


    “栗子酱！”咖啡果冻啪嗒扔掉手里的扫把，欢快地扑上来贴贴蹭蹭，“你怎么来啦~”


    【来送曲奇饼干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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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身体僵直，像是不敢乱动的齐木栗子任它动作，艰难地稳住手里的盆。


    看到对方端着的满满一大盆咖喱，某只超绝咖喱饭爱好者惊喜地睁大眼：“咖喱！这是给我的吗？栗子酱自己做的？”


    咦？这个盆看上去有点眼熟？


    【啊……嗯。】忘了先把妈妈准备的回礼先送过来再变身、只能硬着头皮端过来的齐木栗子移开视线，无比心虚地转移话题：


    【你在大扫除？】


    “是呀。”咖啡果冻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咖喱上挪开，“昨天家里不是有G吗？”


    “只要在家里看到了一只G，就意味着某个角落可能藏了一整窝！”它的表情倏地严肃，阴森森的语气像是在说恐怖故事，“如果不斩草除根，也许在你掉以轻心的每一天里，那些G的幼崽都在长得很像红豆的卵鞘里慢慢地成长、孵化，然后在夜深人静地时候，爬上你的床，啃你的脚——”


    “啊——！”窗外不知从哪传来一声饱含惊恐的尖锐叫声，像是鬼故事专用的配音NPC，吓得人一个激灵。


    【哦、哦哦——】齐木栗子被这双重惊吓震撼到说不出话来，手里的盆差点被她掀翻。好在危急时刻，超能力者终于想起自己还能用念动力，及时托起了饭盆。


    ……这真是真·恐怖故事了。


    “所以！”过了把世界X妙物语主持人老爷子瘾的咖啡果冻又换上了一副誓死守卫家园的坚毅表情，“必须清扫所有地方，搜索每一粒看似是红豆/黑豆/咖啡豆的东西，将除虫剂防虫剂洒满每一个角落，维护家里的平静！”


    随着它大手一指，齐木栗子看到了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瓶瓶罐罐，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杀虫剂，将会同时在今天一天内喷洒整个屋子。


    “毕竟G的生命力很顽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对某一种除虫成分产生了抗性，专家说了，必须要几种换着用才行！”咖啡果冻解释。


    换着用，难道不是指每次用一种，下次换一种吗？齐木栗子沉默了。


    ——难怪作为一只不需要呼吸的咖啡果冻，它还要认认真真的戴上防护用具，把自己从头护到脚。


    这不是为了它自己，而是为了可能吃到咖啡果冻的所有人啊。


    ——当然，这种事情她早就从这家伙的心声里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拼着摘掉控制器的后遗症还要特地变身跑过来。


    齐木栗子给自己戴好口罩，不容拒绝道：【我来吧。】


    安排某只咖啡果冻远离危险区域，她站在客厅中央，念能力发动，悬浮着的咖喱饭盆自动飘进冰箱封好自己，所有桌椅家具浮在半空，扫把拖把开始自己打扫，除虫剂也自行拆封，开始按顺序喷洒每一个角落。


    “哇——”这种只会在特效电影里出现的场景让咖啡果冻惊叹着鼓起了掌，眼睛亮闪闪地，兴奋极了。

 27.第 27 章

    大扫除结束，堆成小山的除虫剂成了空瓶山，又被超能力者揉吧揉吧压成薄片，收进垃圾桶。房子也成了暂时无人能踏足的禁区。


    部分蟑螂药起效需要时间，后续还需要通风透气。被迫无家可归的一人一妖呆立在门外懵逼片刻，咖啡果冻突发奇想，兴奋地提议：“栗子酱！我们去把你家也一起大扫除了吧！”


    ！


    齐木栗子猝不及防，心跳都漏了一拍。


    “铛铛——”咖啡果冻闪现到院子里的独立杂物间，唰地拉开铁门，展示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屋子除虫剂，不知道是搬空了几家超市的库存才能达到的效果。


    它十分骄傲地炫耀，“我的储备可充足了，再来十间屋子也不在话下！”


    齐木栗子：【……】


    齐木栗子艰难地拒绝：【不用了。我们家……刚扫过不久。】


    其实并没有。家里那对神经大条的黏糊夫妻在卫生方面也秉持着一贯的大条作风，虽不至于到脏乱差的地步，但除虫措施并不彻底，还有过招惹到G的经历。


    那次不仅招惹到了G，还碰上了N，NG角色一同出现，画面堪比灾难现场。后来虽然托N的福解决了G，但解决方式……


    不，不能再想了。齐木栗子晃晃脑袋，把那坨爆汁的马赛克晃出脑海。因为动作太猛，脑袋上掀起了一阵旋风，头发乱飞。


    她立刻梗住脖子，动作显得越发缓慢而僵硬。


    “也是，栗子酱这么害怕G，家里的除虫措施肯定也很到位……咦？”自动脑补中的咖啡果冻注意到对方莫名其妙乱成鸟窝的头发，把大扫除的事情抛到脑后，凑过去想伸手抚平。


    手刚伸出去，就被察觉到它想法的齐木栗子火速避开，甚至还夸张地用上了瞬移。


    不敢看扑了个空的咖啡果冻怔愣的眼神，齐木栗子大脑飞速转动，试图扯开话题。


    【……听说城南新开了家猫咪咖啡店。】


    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果然，咖啡果冻顿时忘了刚才她的闪躲，两眼放光：“对哦！我听店长说过，里面的猫猫很可爱，还随便撸！栗子酱也喜欢猫吗？”


    它当场发出邀请：“我们一起去吧！正好现在有时间！可以吗？”


    成功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的齐木栗子：【……】


    再拒绝对方，就不是去一趟猫咪咖啡店能解决的了。看着对面不断向她发射“去吧去吧一起去吧”光波的家伙，齐木栗子只能僵硬地点头，再僵硬地被某只咖啡果冻扑了个满怀，拖着手臂离开。


    、


    猫咪咖啡店。


    简直不知道自己一路怎么走过来的齐木栗子顶着比刚才更乱了的鸟窝头，坐在沙发上，身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猫咪。


    【这个人类怎么硬邦邦的，坐起来一点都不舒服。】布偶猫蹲在她肩膀上，粉嫩的爪爪拍了拍脚下的人肉坐垫，感觉自己像是拍在了钢板上，不，甚至比钢板还硬。


    【而且她还一动不动，都不摸我们。】另一只肩膀上蹲着的橘猫卡车也伸爪戳戳女生的脸颊，却没能换来一个眼神。


    【哼，真是不识相的人类，猫猫大人都纡尊降贵主动过来了，她竟然敢不买账。个榆木脑袋。】貌美的长毛布偶猫愤愤地用后爪蹬了蹬那张死人脸，没蹬动，又扒拉两下，做出埋粑粑的动作，冷哼一声一跃而下，扬着头高傲地宠幸另一边眼巴巴望着它的其他客人去了。


    【就是就是，榆木脑袋！】


    【榆木鸟窝头脑袋！】


    【冰块脸！】


    【死鱼眼！】


    【钢板怪！】


    在“比比谁能最先征服新客人”的挑战中陆续失败的猫猫们一个又一个跳下某块钢板，还有猫怒气冲冲地在她身上磨了磨爪子。


    爪子碰到皮肤，竟发出了金属撞击声，刺啦啦险些挠出火花，吓得猫猫震惊溜走：【夭寿啦，这家伙就是个机器人啦！溜了溜了！】


    【机器人！】


    【原来是机器人！】


    【机器人来什么猫咖！】


    【浪费本喵的感情！】


    机器人指控一出，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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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妄图征服钢板的猫猫们也做鸟兽散开，哗啦啦啦跑没影了。


    榆木脑袋·冰块脸·死鱼眼·钢板怪·机器人·齐木栗子：【……】


    所以她不喜欢猫。这些家伙别看外表可爱，内心不一定在想些什么。甚至还有看着纤细柔弱，实际一口方言的大叔猫，搞不好还是个眨眼间就能找出人所有弱点的杀手喵。


    虽然被一猫一句骂了一顿，好在所有猫猫都从她身上下来了。一动不动的齐木栗子肩膀终于放松了些。


    她的旁边，因为浑身Q弹柔软、还散发着香甜味道而颇受猫猫青睐的咖啡果冻膝上蹲着一只看着就气场超强的丧彪猫猫，此刻正陶醉地用爪子在它腿上一按一按，又被软软弹弹的手指摸摸捏捏，无比舒适地眯着眼。


    丧彪似乎是这个咖啡店的猫猫老大，它一来，其他正在为抢位子打架的猫猫们便一哄而散，它则翘着尾巴轻巧跳上沙发，昂着头迈进了最佳宝座，一猫独占所有服务。


    鸟窝头齐木栗子视线移到丧彪身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证了所有猫猫从她身上跳走的咖啡果冻注意到她的眼神，摸猫的手停住，抱着丧彪挪过来，安慰似的蹭蹭她：“别伤心，猫猫们只是要雨露均沾，去宠幸其他客人啦，之后肯定还会轮班过来的！”


    不会轮过来了。听到背后又有猫唾弃了一句钢板机器人的齐木栗子面无表情地想。


    而且她也不希望它们轮过来，最好一直无视她到走人，免得爬到脑袋上去，那就麻烦大了。


    “唔……”心里也知道这只是一句苍白安慰的咖啡果冻见对方依然木着脸，身体也还是那么僵硬，沉思片刻，在丧彪猫猫不满的喵叫中歉意地将它放下，拉着人离开了猫咖。


    【？】


    发呆中突然被莫名其妙拖走的齐木栗子来不及反应，又开始了一场与自身超能力的战斗，拼尽全力在缓慢迈步的同时保持行走速度，还要防止动作幅度过大掀起飓风，浑身肌肉绷得死紧，全神贯注，甚至没有余力去听某只咖啡果冻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28.第 28 章

    周末阳光正好，河道边的草坪上或坐或躺了一片大人孩子猫猫狗狗。咖啡果冻拖着人来来回回转悠了两圈，才终于在一个背阴的角落找到了块无人的地方。


    小心翼翼地在草丛中坐定，周围的草被冲击波吹得倒伏一大片，齐木栗子总算松了口气。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咖啡果冻神神秘秘，做贼似的四处张望，确定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也依然谨慎地蹲坐下来，尽可能降低自己的高度，还挪到齐木栗子身旁，紧紧靠着她，把她当做遮挡物。


    【？】


    在齐木栗子疑惑的目光中，它的身形越来越小，直至缩成了小小的白白的一团，浑身毛绒绒的，在她身侧打了两个滚儿，骨碌碌滚进她怀里。


    “咪~”果冻猫猫蹲坐在齐木栗子腿上，昂着脑袋咪咪叫，亲亲热热地蹭她的下巴，散发着甜甜奶油香的长尾巴甩了甩，缠缠绵绵绕上她的手腕。


    【……】齐木栗子眼眸微睁，看着有段时间没跑出来过的果冻猫猫。它还是那么地Q弹、柔软，浑身覆盖着细密柔顺的奶油毛发，随着清风微微飘动，迷人的咖啡香和奶油香不住地往她鼻子里钻。


    “嘿嘿。”咖啡果冻蹦到她肩膀上，在上面绕来绕去，像一只真正的猫猫一样灵巧。它骄傲道：“变得像不像？我之前可是练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像。齐木栗子轻轻点头，毕竟她亲眼见过对方学习猫咪习性时有多刻苦，扮演的果冻猫猫还差点被她家父母领养。


    差点被某人领养的果冻猫猫蹭蹭她的脸颊，长尾巴绕着她的脖颈，尾巴尖轻轻摇晃，甜蜜蜜地安慰：“这样你也有猫猫啦，不用羡慕其他人。”


    ——原来是这样。


    想明白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罪魁祸首原来是她看着那只丧彪的眼神，齐木栗子恍然大悟。


    她已经可以想象某只爱脑补的咖啡果冻究竟一路上脑补了些什么样的小剧场了。


    虽然她那个眼神并不是羡慕，不，也不能说……嗯，总之，虽然她并没有羡慕别人有猫，不过……


    齐木栗子微眯着眼，感受着果冻猫猫蹭她脸颊时带来的柔软触感和馥郁甜香，心想：不过，被这样误会一次也不是不行。


    微风轻拂，倒伏的小草坚强地立起身子，摇头晃脑寻找阳光，看得怀里抱着果冻猫猫、成功化身有猫一族的齐木栗子紧绷了一路的心情都轻松起来。


    “……不可以！”


    突然的警告让齐木栗子心神一震。


    咖啡果冻两只爪爪扒拉着她两边脸颊，唤回她的注意力，“不可以哦栗子酱！”


    【？】


    齐木栗子低头，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想要在猫咪咖啡店获得猫猫们的青睐，就不能再这么僵硬下去了！”果冻猫猫谆谆教诲，“如果不给猫猫们提供摸摸捏捏和情绪价值，下次再去，你依然还是会落到无猫可撸的境地！”


    并不是很想获得真·猫猫青睐的齐木栗子：【……】


    “所以，为了斩获猫猫们的好感，”果冻猫猫蹲坐在她腿上，爪子严肃地拍拍，决定贯彻严师出高徒的思想，“你的手必须要动起来！快！摸摸我！我来教你！”


    它可是亲自出演过好几天猫猫的妖，体验过好些小姐姐的撸猫手法，已经成了撸（被）猫（撸）大师了！


    齐木栗子：【…………】


    虽然，但是，嗯……


    看着果冻猫猫在眼前一甩一甩的奶油果冻尾巴，她的手指不由微动，但最终还是僵在原地。


    “……栗子酱，你今天有点奇怪。”


    没得到回应的果冻猫猫终于忍不住，开始狐疑地打量她，还凑过来嗅嗅闻闻拍拍摸摸，仿佛是在确认面前的人类有没有被调包。


    “唔……”它目光如炬，从齐木栗子的鸡窝头一路扫描到紧绷着肌肉摆放在草地上的脚，一点点分析。


    表情有点过于生硬了——虽然平时也没什么表情。


    动作也有些僵硬过头——虽然平时它抱抱蹭蹭的时候对方也会绷住身体。


    肌肉有点紧绷过度了——虽然平时也没软到哪里去。


    还总是偷偷用念动力——虽然平时也没少用。


    最重要的是——它踩了踩脚底下硬成钢板的肌肉，眼神犀利地盯着那颗比在家里时还要再乱上一倍的鸡窝头——还不让它摸头发。


    头发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好吧。


    自觉瞒不下去的齐木栗子叹了口气，决定坦白。


    【今天，超能力……出了点问题。】她说，【有些控制不住。】


    她伸出手，看似轻轻地戳了戳草坪，地上却立刻陷下去一大块：【尤其是我平时就不太能把控好力道。】


    过强的身体能力是超能力不受控制时最令她困扰的地方。稍有松懈，动作的速度和力度就会大过头，推倒一堵墙或刮起一阵风还算轻的，不小心拍到人或猫事情就大了。


    “哇哦！”果冻猫猫跳下草坪，站在坑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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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头，确认深度后惊叹一声，又跳回齐木栗子怀里，爪子拍上她的手指，用软软弹弹的肉垫按了两下，确认硬度，又叹一声，“哇哦！”


    它哇哦了两遍，猫猫脸上的表情跟刚才看她用念动力大扫除时的一模一样。想到什么，它转头望过来，猫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问：“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齐木栗子沉默了。


    她之所以不想暴露，就是因为说到“超能力失控”，就必然会牵扯出“为什么”。


    超能力的失控还能有什么原因——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控制器。她为了加快变身速度，摘下了脑袋上的控制器。控制器一旦摘除，就算很快插回去，超能力也会有一段时间的失控。偏偏她还不敢耽误时间，变完身，插上控制器，艰难地端起咖喱盆就得立刻赶过去。


    而一提到控制器，就又要牵扯出控制器的模样、造型。由于变身时被摘了下来，控制器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转变，导致变身后的她只能拿起原模原样的控制器插回脑袋上——


    是的。她，齐木栗子，现在脑袋上正插着跟“隔壁齐木家小儿子”脑袋上一模一样的发夹，也就是控制器。


    ——别说头发乱成了鸟窝，哪怕是沾上了一头的鸟屎，她也不能让某只咖啡果冻碰到她的脑袋。


    毕竟催眠术只能让人或妖忽视自己头顶的发夹，却不能在对方摸到发夹后还继续无视下去，除非她刻意去让对方失忆。


    【……】


    “我知道了！”咖啡果冻突然出声，脑袋上亮起个灯泡。


    在齐木栗子沉默的时间里，咖啡果冻脑补了很多很多。包括但不限于“难道是因为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的那几天比较虚弱？”、“犬X叉里某半妖在新月之夜里会失去妖力变成人类，超能力者也会在每个月的某天超能力失控？”、“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今天是月圆日啊！”、“据说某些妖怪需要沐浴月光修炼妖力，月圆日是力量最强的日子”……


    最后得出结论：“果然！超能力者也会在月圆日力量大增，然后难以控制！”


    而不让它摸头发，也有了解释：“听说人类脑袋上有‘窍门’，‘脑袋开窍’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超能力者肯定是已经‘开窍’了的人类！能力最强的日子当然不能乱摸‘窍门’，不然很可能会被冲顶的力量弄伤！”


    齐木栗子：啊……嗯。是啊是啊。


    ——伟人说得对。你只需要保持沉默，剩下的自然会有人帮你解释。

 29.第 29 章

    自觉找到真相的咖啡果冻不再强求齐木栗子学习撸猫技术，安安静静地窝在她怀里，一人一猫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发呆。


    ——超能力者也很辛苦呢。就算同是人类，但想要不被其他人注意、平平稳稳地生活也挺难的。


    同样因为与众不同而吃了不少苦头的咖啡果冻仰起脑袋，望着某超能力者的下巴，颇有感触。


    栗子酱，超能力失控的日子如果正好碰上上学日，甚至是运动会，该怎么挺过去呢？请假吗？那岂不是平均每个月都要请假？


    而且平时就不太能把控好力道的话，和朋友玩的时候也得时刻注意吧，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发生惨案，惹来异样的目光。说不定还不得不对朋友们使用催眠能力，甚至转学搬家……


    难怪会下意识选择隐瞒。


    脑补了一大堆的咖啡果冻自动自发地为某超能力者的隐瞒找到了借口，完全没有任何“一开始不说出来是因为不信任吗”之类的消极思考，情绪直接从“超能力者居然还有失控日，好震惊”跳跃到了“超能力者真可怜”。


    ……这家伙，是不是有些过于好骗了？


    将对方的心理活动从头听到尾，本该松一口气的齐木栗子心底反倒升起了一种老母亲对年幼孩子的担忧——这个身怀秘密却又单纯过头的家伙，让她实在没法放下对它的关注。


    “栗子酱！”


    咖啡果冻的脑补已经朝着“可怜的小小栗子因为担忧超能力会失控，所以很少和朋友们玩闹，时刻紧绷着身体，避免和人身体接触，甚至想撸猫都不敢撸。久而久之，不仅肌肉硬得像块钢板，被人抱住的时候还会僵成木头，连表情都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僵硬了”的方向一去不复返，被脑海里的画面感动到眼泪汪汪的它猛扑过来，用两只爪子抱住齐木栗子的脖子，跟她贴贴。


    “放心吧栗子酱！”它猫眼含泪，偏着脑袋去蹭她的脸颊，激动道，“在我这里，你永远不需要担心失控伤人，或者伤猫！”


    “你如果想撸猫了，可以来找我哦！”


    “毕竟哪怕不小心切下我的脑袋，也只是给你加个餐而已！”


    考虑到对方可能从小就对触碰他人有心理阴影，贴心的咖啡果冻甚至没有要人当场撸它一把试试看，只主动用柔软的果冻身子和散发着奶油味的毛毛去让对方体会撸猫的幸福。


    齐木栗子……齐木栗子拍掉脑子里因为“切掉脑袋”四个字冒出来的掉san回忆，幸福地沉醉在了浓郁的咖啡香和奶油香、以及果冻猫猫Q弹柔软的触感里。


    果冻猫猫，果然是一种治愈人心的生物。


    、


    地上，一人一猫背景冒着满满的粉色泡泡；天空，一只傻鸟盘旋半天，也没找着自己的窝。


    窝噢，窝噢，我的窝噢——


    它嚎叫半天，越飞越低，声音也越发沮丧低落。知道找窝无望的它努力甩开颓丧的情绪，重新振奋起来，决心搜寻筑巢材料，尽快再造新窝。


    窝噢，窝噢，造新窝噢——


    一颗乱糟糟的粉色鸟窝头映入它的眼帘。


    这个鸟窝头，虽然颜色有些过于显眼，但看起来很舒适、很柔软、保暖性极佳，很适合用来做筑巢材料的样子。


    找准目标，说干就干。只有行动力极强一个优点的耿直鸟翅膀一拍，朝那颗沉迷吸猫、忽视了周边情况的粉色鸟窝头俯冲而去。


    、


    啪嗒。


    一只黑影倏地闪现，擦着齐木栗子的鸟窝头险之又险地飞过，没带走一根头发。


    ——开玩笑，好歹她也是个超能力者，要是连只鸟的突袭都躲不开，还不如让她哥再做一个超能力消除装置，回归普通人算了。


    齐木栗子看都没看那只傻……鸟……


    【……】


    嘈杂了无数倍的心声呼啦啦涌入脑海，察觉到脑子上有哪里不对的齐木栗子嘴角一抽，终于想到了刚刚听到的那声“啪嗒”是什么东西落下的声音。


    这下是彻底不敢动了。


    “咦？这是……”咖啡果冻注意到落在柔软草地上的粉色物体，跳过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扒拉来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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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去观察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它眼熟。


    ——这是隔壁齐木家小儿子头上戴着的发夹呀！怎么会在这里？


    咖啡果冻抬起脑袋望向空无一物的天空，又向一个人影都看不见的四周，张望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只是同款？不过造型这么独特的发夹，它好像只在隔壁邻居脑袋上见过。


    话说回来……这个发夹，形状是不是有点危险？它试探性地伸出爪子，去触碰发夹底部锐利的长刺，刚凑近，果冻爪子便被噗嗤戳了个洞。


    呜哇——它惊叹一声，对以人类肉身天天将这个东西戴在脑袋上的邻居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并开始想象对方脑袋的形状。


    说不定它的邻居是一个拥有独特头盖骨和脑部构造的人类，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抓去研究，特制了一个和头盖骨严丝合缝的发夹，用来掩盖自己的不同。


    难怪了！它就说为什么隔壁邻居和栗子酱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这么像！原来都是拥有与众不同特点的人类！这就是特殊人类之间的特殊联系啊！


    ——并不是。


    努力保持纹丝不动的齐木栗子面无表情地想。某只咖啡果冻与众不同、却每每都能自圆其说的脑回路让她越发难以张口。


    这种局面，让她怎么开口说这个是从她脑袋上掉下来的。


    果然，撒谎并不是一件好事。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而谎言越积越多的后果就是，但凡有一丝裂缝，就会全面崩盘。


    齐木栗子感觉自己此刻就已经到了崩盘前夕。


    ——“既然是特制的发夹，那丢失了应该会很困扰吧。”


    善良的咖啡果冻自言自语。它确认周围环境后变回人形，把发夹小心翼翼地收进了兜里。


    不管怎么样，先带回去，待会儿拿去隔壁邻居家问问看吧~


    齐木栗子：【……】


    刚刚还陷入穷途末路的齐木栗子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她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闭上了嘴。

 30.第 30 章

    ……他到底是为什么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来着？


    维持浑身脱力的姿势躺在床上，用千里眼关注某只咖啡果冻的行动、等着对方来齐木宅造访的齐木楠雄开始思考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控制器掉落后，他在彻底失控前用“突然有急事”作为借口与对方告了别。为了缩短控制器离体时间，也为了避免路上发生意外，他还强撑着先用瞬移把妖送了回去，才继续维持着僵硬无比的坐姿，瞬移回了房间。


    ——好在因为某只咖啡果冻自身的特殊性，他们待的地方都避开了人群，不然他还得重温一次在失去控制器的情况下想方设法避人耳目溜回家的噩梦。


    扯远了。齐木楠雄拉回神志，继续剖析自我、反思动机。


    虽然时间并不算太长，但相处至今，他关于超能力的秘密几乎完全暴露，好恶也被对方摸了个透，甚至还被脑补了一堆莫须有的设定。可以说，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的，除了与“齐木栗子=齐木楠雄=隔壁邻居”相关连的几个小设定外，几乎找不出什么来了。


    如果他以后不愿再与对方来往，不愿意跟它拥有“以后”，那使用“齐木栗子”的身份的确是最佳方案。但事实并非如此。


    那么，死守“齐木栗子=齐木楠雄”这个秘密，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总不可能是怕被反应过来的某只咖啡果冻当成偷窥狂吧，哈哈。


    【……】


    齐木楠雄沉默了。


    不，平心而论，他并没有做过任何称得上是“偷窥狂”的举动。除了无法收放自如的心灵感应日夜听着对方的动静、最开始因为怀疑进行的跟踪调查、变身齐木猫猫去隔壁蹭吃蹭喝、确认某个疯狂科学家对它进行了哪些实验、去对方打工的咖啡店消费、潜入隔壁为它复原身体、变身齐木栗子试图偷偷为对方解决小混混、变身齐木栗子与对方来往、变身齐木栗子去对方家串门、变身齐木栗子……


    【…………】


    齐木楠雄彻底沉默了。


    他沉默地通知楼下的黏糊夫妻隔壁邻居即将来访、沉默地监督他们什么都别说只单纯感谢对方并接过控制器、沉默地让他爹上楼给他插上控制器、沉默地把幸灾乐祸嘲笑他的老爹扔出房门。


    然后沉默地、沉默地躺回床上，开始怀疑人生。


    、


    楼下，表示完感谢的齐木妈妈热情地留咖啡果冻·少女版吃点心。考虑到自己家除虫还需要一段时间，咖啡果冻欣然答应，两人开始闲聊拉家常。


    闲聊的话题自然而然扯到了遗失了特制发夹的齐木楠雄身上。


    妈妈：“我们家的小楠一直没有朋友……不过自从我们搬家，他转学到现在的学校以后，就交到了很多好朋友呢，我和老公都很欣慰~”


    “那真是太好啦。”咖啡果冻真心实意地为好心的隔壁家小儿子开心，“有了朋友以后，不仅不会那么孤单，有困难了还能互相帮助。我新认识的朋友就帮了我可多忙了！”


    妈妈：“是呀是呀。说起来，你还没见过几次小楠吧？多亏你能认出那是他的东西。那个要是丢了可就太糟啦，小楠的超、呃、超……”


    像是被人提醒了似的，她话说到一半突兀止住，慌慌张张改口：“超、呃、嗯……我是说、我是说、超、超感谢的！是的是的！小楠肯定会超感谢你的！所以、所以、对了！”


    可以看出她在拼尽全力转移话题：“所以你可以和我们家小楠做朋友吗？……他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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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都是学校的同学，也该和附近邻居多走动走动嘛！嗯嗯！没错！”


    ——超？是指超常发育的头盖骨的事情吗？


    早已脑补完所有设定的咖啡果冻十分理解地点点头，贴心地不去点破对方的异样，顺着话题接道：“好呀好呀。说起来，我总觉得我新认识的那位朋友跟齐木君有点像呢，也是粉色头发，戴着眼镜，都姓‘齐木’……连名字都有点像，一个栗子（kuriko），一个楠雄（kusuo），真是太有缘了！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机会认识！”


    妈妈惊讶地捂住嘴巴：“啊啦，那真是太巧了！你那位朋友不管是长相还是名字，都跟我们家小楠变身……”成女孩子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妈妈！】


    齐木妈妈再一次突兀地止住了话头，表情越发慌张。


    ……变身？……是它理解的那个“变身”吗？咦？


    出现了还没有脑补到的词汇，这一次，连咖啡果冻也陷入了暂时的茫然之中。


    “嗯，这个，那个，嗯……”妈妈心虚到眼神乱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绞尽脑汁地再次转移话题，“对、对了！今天早上的咖喱好吃吗？就是那盆我让楠雄给你送过去的咖喱呀，还特地用了我和你阿姨一起买的那款大盆！糖糖最爱吃我做的咖喱了！”


    “咖、咖喱……吗？”咖啡果冻脑子里浮现出了早上某个粉发超能力者（女）端着十分眼熟的巨大咖喱盆瞬移闪现到它家客厅时的场景。


    ——咦？


    【………………】


    楼上，早在“超呃超”就开始努力克服控制器掉落后遗症、试图冲下去阻止自家三句话露两句馅的妈妈、却依然没能赶上的齐木楠雄痛苦地捂住了脸。

 31.第 31 章

    得出“齐木栗子=齐木楠雄=隔壁邻居”这个公式只花了一分钟的咖啡果冻眨了眨眼，与齐木妈妈四目相对。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它想到了很多，包括“咖喱”、“变身”、“超呃超”。


    也想通了很多，包括那个发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草坪上、栗子酱为什么对齐木家夫妻俩那么熟悉、以及第一次见面那天，只有一面之缘的粉发少女为什么人都离开了还会发现它被两个混混堵在巷子里，还特地赶过来救它。


    ——难怪它总觉得栗子酱和齐木君迷之相似，原来就是同一个人啊！


    咖啡果冻恍然大悟。


    为什么要隐瞒呢？


    虽然有些意外，但好像又不是那么意外的咖啡果冻疑惑地想。


    在它看来，邻居家小儿子是个大好人，栗子酱也是个大好人，还是整天除了忙学业外，还要忙着拯救世界的超能力者侠。两个大好人重叠相加，变成的大好人·Double版不管怎么看，都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然后，它又想起了某只跟齐木家小儿子极其相似、知情者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某位超能力者化身之一的猫猫。


    “！！！”


    咖啡果冻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之处。


    这么说起来，它和栗子酱的第一次见面，应该就是对方变身成猫猫、在围墙上被它看见、抱下来喂手指那次吧。


    难道对方不想暴露自己的变身能力，是因为这件事？会暴露自己变成猫猫的秘密？


    咖啡果冻的想象力开始腾飞——


    “表情僵硬、身体僵硬、寡言少语、整天忙着拯救世界的超能力者侠，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特别之处而独来独往、看似孤僻冷漠的他私底下实际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爱好——变身成为猫猫！”


    “变成猫猫后，他不用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用再害怕暴露自己的秘密，更不用再禁锢自己的天性！所以，尽管高三的学业繁忙而沉重，肩上还担着拯救世界的重任，但这依然不能浇灭超能力者侠对变身为猫猫的热情！”


    “平时，他总是会见缝插针、抽出一小段空余时光满足自己的小爱好，变身成猫猫行走在街道间，顺便巡逻！”


    “不仅如此，他还会关注每条商店街的情况，第一时间得知哪里会有猫咪咖啡店开业，并前去探查！”


    “在猫咪咖啡店，他会看似面无表情、实际羡慕地盯着被抚摸的猫猫们，表面上像是在羡慕别人能获得猫猫们青睐，实际上——”


    咖啡果冻想起了某超能力者在猫咖时盯着它腿上的丧彪看的眼神。


    那时它以为对方是在羡慕能撸猫的它，但现在仔细一想，对方的眼神明显并不是对着它——而是对着那只丧彪猫猫去的！


    想通这一点，咖啡果冻对自己的脑补越发深信不疑，它斩钉截铁地想：“——实际上！超能力者侠是想变成猫猫，被……”


    ——轰隆！


    楼上传来了某位超能力者再也听不下去的爆破声。


    “小、小楠！”妈妈第一时间望向楼上，又想起自家还有客人，忐忑不安地看着从“咖喱”就开始沉思的咖啡果冻，却见对方同样担忧地望着爆破声传来的方向，并未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产生任何怀疑或惊奇。


    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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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齐木妈妈怔愣一瞬，想起了对方口里的那位“同样是粉色头发、戴着眼镜、名字叫齐木栗子、和自家小儿子很像”的女孩，以及莫名其妙出现在对方手里的控制器。


    “啊啦……”妈妈情不自禁地掩住了嘴，把楼上的儿子抛到了一边。


    ——栗子酱，原来在家啊。


    见刚才还浓烟滚滚的楼梯间一秒变回原样，好似之前的爆破只是幻觉，咖啡果冻便知道某个号称有急事的超能力者已经回了家。


    而那个所谓的“急事”，应该与齐木妈妈口中“弄丢了会很糟糕的发夹”有关。甚至说不定那突如其来的超能力失控，关键也在于那个“发夹”。


    嗯，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现在都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呢。


    咖啡果冻贴心地决定要为“被戳破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小爱好”的超能力者留出接受现实的私人空间，暂时不去打扰此时很有可能正处于羞愤中的人。


    “啊，咖喱很好吃的！谢谢阿姨！——我家里正在除虫呢，现在差不多到时间啦，我得先回去完成收尾工作了。阿姨再见！”它终于想起来回复齐木妈妈的问题，同时起身告辞。


    齐木妈妈没有挽留，只笑着把人送出玄关，挥挥手：“嗯嗯，再见~下次有时间也来教教我们除虫的方法吧，我们家小楠特别害怕G呢~”


    ——都说了，不是“害怕”，是“苦手”啊。


    楼上，被戳破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小爱好·此时很有可能正处于羞愤中的·超能力者·齐木楠雄·兼·齐木栗子·兼·齐木猫猫躺在地板上，顶着一张不知是庆幸还是崩溃的脸，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