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十年代我在东北上山下海》 第1章 重生 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一辆冒着白色蒸汽的列车拖着长长的车厢从北往南疾驰着。 列车冲积起来的雪跟西北风扬起的雪尘混合在一起,显得是那么有气势。 跟车头紧挨着的第一节车厢里,于长海懵懵懂懂的从裹在自己身上的羊皮大衣里伸出头来。 于长海重生到这个年代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是2024年的一个穷屌丝,搬过砖,送过外卖,干过快递,好容易买了个老破小的二手房,还没住上一天就跟朋友喝酒猝死啦。 长海穿越到了1958年,东北辽省东部的一个边境小城,有山,有江,有海。 家里有一老妈名叫张静秋,是街道供销社的售货员,父亲因公去世两年多了,有一个姐姐于长娟已经出嫁,还有一个妹妹于长红今年还不到五岁。 于长海今年刚十七岁,初中毕业就接了他父亲的班,进了造纸厂,当上了一个火车押运员。 造纸厂的主要原材料就是木材,还有芦苇这些东西,芦苇本省靠海的滩涂就有,木材则需要从大小兴安岭运过来。 于长海主要负责就是木材的押运以及安全等工作。同行的还有质检,检尺等四五个同事。 长海从怀里拿出水壶,狠灌了一口。水已经凉了,一口下去困意瞬间消散。 长海看了看车厢其他几个人,都在围着大衣躺在长座上迷糊着。 长海起来,给炉子捅旺,又加了点煤。拎着暖水瓶就去厕所准备洗脸。 厕所里长海用意念进到自己的空间里看了看。 这是他穿越过来自带的一个空间,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一半黑土地,一半光秃秃的。黑土地可以种些植物,光秃秃的地方时间相对静止。 空间里放着一些他用冻的海产品换来的野鸡,野兔,野猪肉这些东西,地里种了些苞米,蔬菜,还有葡萄跟苹果。 长海看了看里面没啥变化,意念一动就回到现实,兑了点温水把毛巾打湿,简单的擦擦脸就算完事。 东北的大冷天洗的太仔细脸很容易被冻皴,甚至冻伤。 靠北边的东北小孩出门,家里大人得先用雪给小孩搓搓脸。要不然东北风能跟小刀一样给皮肤吹的全是小裂口。 长海回到车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啦。“长海,起的挺早呀。一会去看看咱的猪肉冻的咋样了,不行再弄点雪给埋上。再跑一天温度就没这么低了,回头别臭了。” 跟他说话的是他们押运科科长王尚友,也是他师傅。他们科隶属造纸厂保卫处,这时候的造纸厂属于国家大型二档企业副厅级,77年升级成一档企业,为正厅级。 长海答应着,放下洗漱用品带上狗皮帽子就去了车厢连接处。连接处还是室外,在护栏上绑着几个麻袋。 长海打开麻袋,看了看里面的野猪肉,又伸手摁摁。冻的跟石头一样。这是他们押运人员的特殊福利。 肉是他们用冻的海产品,带鱼,鲅鱼还有干海货,海带,海米,虾皮这些跟伐木工换的。 领导也不会管,不光不会管还会参与一份,但是不能过火,换来的东西回去后参与的同科室人员一起平分。 长海去厕所接了点水,又泼在麻袋里。然后哈着气,搓着手又回到车厢。 “师傅,肉冻的杠杠滴,我又泼了点水。问题不大” “行,赶快过来吃点东西,然后去车头暖和暖和,今天下午就能到沈阳,晚上我带你去吃老边饺子”王尚友一脸怜爱的看着他这个徒弟。 于长海一边应着一边来到炉子边上,炉子上烤着四五个苞米面饼子,还有一些小咸鱼。 长海拿起饼子啃了两口,又咬了一口咸鱼。饼子的焦香混合着咸鱼的咸香在嘴里蔓延开来,饿了一宿的长海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进肚子里。 吃了两块饼子又把水壶灌上热水,长海别上大黑星(54式手枪)去到火车头。 “大头叔,你这火车开的也不行啊!这也太晃荡啦” 火车司机刘大头看都没看于长海,拿起跟他五号头一边大的大缸子,咕咚,喝了一口水。 “瘪犊子玩意儿!老子当年抗美援朝立功受奖的时候,副司令都夸我火车开的好,现在还让你看不起啦。” 长海从兜里拿出来一盒大前门,拍在刘大头旁边的机台上。“我顺我师傅的,这盒孝敬您啦。嘿嘿!” “哎呀妈呀!你小子行呀?王大本事的烟你都敢拿!你不怕他一巴掌给你扇没影喽!” “我师娘说了,我师傅敢动我一指头她就把我师傅腿儿掰折了做成烧鸡”长海仰着头赞(zhan三声)扬的说着。 “你跟你师娘就欺负你师傅吧,小子,去帮你陈叔加几锹煤,我跟你陈叔抽根烟。” 长海接过副司机兼司炉工老陈的大板锹,乐呵的说着“大头叔你就瞧好吧,我加完这几锹煤我陈叔就歇着了,保证够你跑到沈阳” “去边拉吧,你个小屁崽子,抡不上一个小时就能给你累啦啦尿了,毛还没长齐呢。小毛驴没长劲” “大头叔,敢不敢跟我噶个东(打赌的意思)我要是不歇气的抡一小时你就把我师傅的酒壶给我行不行,我要是累放屁了,回头到沈阳我给你整一条大生产烟外加一瓶老龙口,行不?” 刘大头一听“好小子,爷们跟你噶啦。当年总司令都表扬过你爹说他是条好汉,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没有你爹当年的那股尿” 于是刘大头跟老陈抽着烟,喝着茶水,长海吭哧瘪肚的抡着大板锹往炉子里添着煤,一板锹煤连煤带锹能有三四十斤,车头煤没有了还得去后面的煤水车厢把煤给运过来。三个人插嗑打诨的唠着,火车继续奔驰着。 第2章 逛沈阳 洗大澡 在车头抡了一个小时大板锹,满头是汗,一脸却黑的长海回到车厢。一屁股坐车座上。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灌水。 王尚友跟车厢里的几个人愣愣的看着他,一拍桌子“刘大脑袋,我抄你姥姥!我徒弟你都敢欺负。我一巴掌呼死你” 王尚友一边喊着一边就要往车头去。长海一把拽住他师傅,也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白钢小酒壶递给了王尚友。 王尚友接过来一看,拉拉着的脸立马凑在了一起,跟一朵菊花似滴。 一边嘟囔着一边摩挲着。“老家伙又回我手里啦,长海你真是我的好徒弟。回头师傅再带你去喝羊汤吃回头(清真食品)” “师傅,我还搭了您一盒烟呢!这大头叔跟陈叔一个小时就抽了半盒,车头外面冒着汽,车头里面冒着烟跟着火了似滴”长海哀怨的嘟囔着。 “不亏!一条烟都不亏,这玩意儿当年我一共就缴获了三个,一个让军长没收了,一个给了你爹,这个是我跟刘大头拼酒,他他妈的让他徒弟给他倒水,给我倒酒让他骗走的。好孩子,回家后别跟你师娘讲昂!让你师娘知道了又给我没收啦” 王尚友珍惜的把酒壶揣进怀里,拿出毛巾给徒弟擦着脸。 气势雄浑的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继续的飞驰在白茫茫的土地上。 车厢里的几个人围在炉子边上烤着火,一边吃着换来的松子一边听着王尚友讲着当年战场上的故事。 下午三点来钟,火车到达了沈阳苏家屯编组站,王尚友跟长海安顿好物品,检查完货物,又跟站里的保卫人员交接一下,领着长海坐着公交车去到市里。 两个人来到北市场老边饺子馆,点了半斤三鲜馅蒸饺,半斤酸菜馅水饺。又来了一盘子大白菜拌蜇皮,一个皮冻猪头肉拼盘。还有一瓶老龙口酒。 这时候的东北饺子是按照面一斤算的。你要是按一斤饺子要,实际上饺子能有二斤二两。 王尚友滋啦了一口酒,扔进嘴里一个饺子,看着吃的正欢的长海。又拿出他的小酒壶看了看。 “当年从对岸回国,第一顿饭就是饺子。当年你爹流着泪一口气吃了九十三个饺子,吃一个饺子念一个名。我们连当年过江一共一百三十五人,一共牺牲了九十三人,回来的就剩四十二人,还有十七个是残废,连一级领导就你爹跟我啦。” 王尚友红着眼睛讲着当年的经历。“过江的时候你爹是指导员,我是副连长。有一次我们连负责穿插阻击,后续大部队进行包抄。” 王尚友喝了一口酒继续讲着“我们连一宿突进四十多公里,到达地点正好碰上一个敌人的补给站,你爹跟连长孙大明白都没商量,互相看了一眼,带着人上去就给他们缴了,前后不到三分钟。你都想象不到,你师傅我是嘴里叼着羊腿,架着机枪阻击的敌人,那一仗打的别提多过瘾啦,我们换上敌军的衣服,把他们的旗子一插,飞机也不炸我们,还跟我们晃翅膀” 长海一脸羡慕的听着,都忘了吃啦。王尚友讲完,长海赶紧给他把酒满上。 “师傅,你们当年过的那才叫过瘾啊,我要是有你们的经历就好了,我这辈子也值了!” “去边拉去!我们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个后代能过上安稳日子,谁他妈愿意去拼命。去倒两碗饺子汤去” 长海乐颠的倒了两碗饺子汤,又吃了几个饺子跟菜。王尚友喝了能有半斤白酒,问道“吃的咋样?饱了没?” “饱了,剩这些饺子跟菜可咋整?”王尚友嘿嘿乐着,从带来的兜子里拿出来两个饭盒,长海一看赶忙接过来,把剩下的饺子跟菜打包好。 两个人出来天色还早,王尚友领着长海在北市场又逛了一圈,在商店王尚友给媳妇买了点毛线,长海则买了几瓶八王寺汽水给他的水壶灌满了。两个人出了商店四下望了望。 “走,师傅领你去泡个澡”长海一听心里话说“我擦!这是要安排我一条龙吗?这师傅够意思!我一个穿越过来的今天也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洗浴文化” 爷俩来到北市场大澡堂,对,名字就叫“北市场大澡堂”这个时代有名的还有“北市场小澡堂”“澄瀛泉浴池”“北市场工人澡堂” 买了票爷俩进了大厅,长海一看,心里暗说“要不说后世讲全国洗浴看东北,东北洗浴看沈阳呀”你看看这个年代这大厅里,拔罐刮痧的,按摩修脚的,喝茶唠嗑的,下棋打牌的。服务员吆喝着,吹牛的比划着!太热闹了。 爷俩脱光衣服进了堂子,王尚友用手先试了试温度,然后迈进去一条腿同时嘴里斯哈着,再是另一条腿,适应了一会后,嘴里发出嗯哼一声,一屁股坐了进去。 长海憋着乐,心里想出一幅五十多年后,着名笑星尼古拉斯.四儿的经典作品。 爷俩在池子里泡了半个小时,长海觉得自己都快迷糊啦。王尚友要找搓澡的。长海说“拉倒吧师傅,咱俩互相搓搓得啦,别花那冤枉钱,你也让我孝敬孝敬您” 王尚友笑着点头称是。爷俩这就互相搓了起来,搓澡这技术好像是东北人天生就会的技能,别管搓的咋样,只要是一上手,都像那么回事儿。 这爷俩是泡了两遍,又搓了两遍,然后冲了冲身子,就又回到大厅。长海感觉身子都轻快了不少。 两个人裹着浴巾,王尚友要了一杯茉莉花茶,给长海要了一碗酸梅汤。就在休息床上半躺半靠的歇息上了。两个人不时的还跟旁边唠嗑吹牛的人搭着话。就跟认识多年的熟人一样。 长海心想“自来熟这可能也是东北人印在骨子里的吧。社交牛逼症是东北人基本技能,包括社恐,自闭的东北人” 爷俩喝完茶水,又进堂子里泡了一遍。出来后穿上衣服就出了澡堂子。一出门小风一吹,长海就感觉自己快飘了起来。自身一点重量都没有啦,手脚都没有力气啦。 王尚友哈着气,领着他坐上有轨电车去到北站,找到铁路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开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来到房间,王尚友让长海把打包的饭盒拿到锅炉房去热一下,顺便打一壶开水。 长海热好了饺子,打了一壶开水回到房间。爷俩就又开始造了起来。 经过一顿澡堂子的洗礼,肚子里的这些碳水化合物跟蛋白质基本上也消化的差不多啦。于是王尚友喝着酒吃着菜,长海喝着茶水吃着饺子。不是长海不喝酒,这是规矩,“父子不对饮,叔侄不同席”但是说长辈让你喝那就另当别论啦。 第3章 回家 长海跟师傅王尚友吃喝完,长海收拾好饭盒,爷俩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领着他找了一家有早餐的清真馆子,要了两碗羊杂汤,六个回头,一屉烧麦。 两个人吃饱喝足,王尚友让长海把剩下的三个牛肉回头跟几个烧麦装好留着中午吃,出了门坐着公交车就回到编组站。 两个人检查了一下货物,又看了看带回来的肉,没啥问题后就上了车。十点左右火车又开始启程奔向目的地。 下午四点多钟火车到达目的地,在铁路货场分好各个单位的车厢,再由其他车头拉走。 六点钟左右列车进了造纸厂的料场。王尚友安排长海去借了一辆三轮车,他跟料场保卫人员交接完工作后,两个人蹬着三轮车,车上放着三个麻袋跟两个大布兜子,两个人吭哧瘪肚的回到保卫处。 保卫处门口,处长吴进明搓着手在门口张望着。看到两个人影一露头,赶忙冲着屋里喊“赶快出来帮忙” 呼呼啦啦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六七个人,迎着王尚友跟长海跑了过去,几个人帮忙把车推到门口。合力的把麻袋抬进小库房。 吴进明搂着王尚友呵呵的乐着“老王这趟辛苦啦,咋样?弄了多少?” 王尚友白了他一眼“野猪肉三百三十斤,狍子肉一百二十斤,还有两口袋松子跟榛子。我跟你说吴大疤瘌,这肉可全是净肉除了肘子都没骨头,回头我跟我徒弟可得先弄点好的” “明白明白!还得是你王大本事啊,明天可着你师徒俩先挑我们然后再分”处长吴进明笑的跟朵花似的说着。 安排好东西处长吴进明跟王尚友说“明天你俩过来分完肉,给你俩放五天假。放完假再回来上班” 王尚友应着声,喊了长海就往家走去。两家都住在一个大院“江海大院”说是大院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大点的胡同,胡同里能有二十几家人。还有一个三层的筒子楼,基本上都是造纸厂的职工。 王尚友住在胡同口,长海家则在胡同里面。长海跟师傅分了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把自己格外换的东西拿出来一些,就往家里走去。 已经八点多了,但是长海家一直亮着灯,长海在门口喊着“妈!我回来啦,给我开门啊。” “唉唉!妈来啦!”长海妈张静秋一边应着声一边跑出来开门。看到自己儿子帽子上的白霜,跟扛着的麻袋。张静秋眼泪就流了下来。拽着长海的胳膊就进了屋。 “妈,有吃的没?我还没吃饭呢,饿死我了”长海一边放下麻袋,一边摘下帽子说 “有有!妈知道你今天回来,一直给你在锅里热着呢”张静秋麻利的去厨房炉子上把热着的饭端出来。 四个两和面馒头,一大碗酸菜炖肉滋拉。长海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张静秋在一边帮他把外面的棉大衣脱掉。 “慢点吃,喝点酸菜汤,都到家了我就放心啦”张静秋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长海吭哧吭哧的啃着馒头,大口的吃着酸菜,一边吃一边说“还是我妈做的好吃,外面饭再好吃总感觉吃不饱” 长海一口气吃了四个馒头,把酸菜连菜带汤一起打扫个干净。他妈张静秋乐不颠的收拾好碗筷。 长海把带回来的麻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野猪肘子,小半扇狍子还有两只野鸡。麻袋里面还有一个大布口袋,里面是一些松子榛子,还有他在哈市买的红肠,面包还有六根奶油雪糕。 “大哥,是你回来了吗?”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长海一看,他的妹妹于长红小朋友,光着脚,揉着眼睛的走到他的屋里。 张静秋一看赶忙把她抱起来,照着小红红的小屁股拍了两下“你个小瘪犊子,也不怕冻着”然后捞过来长海的棉被给她包上。 “大哥!你给我带啥好东西啦?你咋走了这么长时间啊,你不想我啦?我都想你啦!我都好长时间没吃糖了,你给我买糖了吗嘚啵嘚嘚啵嘚……” “大哥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先别说话了,大哥听着都累的慌”于长海一边哄着她,一边拿出几块高粱饴,扒开一块塞她嘴里。 小丫头眯着眼睛吧唧着嘴,窝在棉被里看着她妈跟哥哥在收拾东西。 “长海,你咋换了这老些东西?你跟你师傅可得注意点啊别回头让人说三道四的”张静秋一边麻利的收拾着一边担心的说着。 “妈,你就放心吧,你当我师傅的外号王大本事是白叫的呀?我们处里押车的好几个组,为啥每次带同样的东西我师傅换回来的东西就比别的组多将近一半?上到厂部下到科里,没一个敢说他一个不字的。你没看我师傅去林场,他们林业局的副局长都过来请我师傅吃饭。我看了我师傅这辈子除了怕我师娘其他人太还真没怕过” “别胡说八道,在家里说说就得啦你可别在外面扬巴,回头给你师傅找麻烦,你师傅牛那是你师傅有牛的资本,你可不能那样,别给你爹跟你师傅散德行”张静秋提醒着长海。 “妈妈,我好像又饿了,大哥,能给我弄点好吃的吗?一点点就行哟”小丫头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她妈跟她哥。 收拾东西的娘俩都乐了,张静秋点着小丫头的肚子说“你是肚子饿了吗?我看你是眼睛饿了吧?” 长海掰了一小块大列巴,还有小半根红肠递给她,小丫头兴奋的接过来,一口面包一口红肠的吃了起来。 张静秋一边说着“你就惯着她吧,红红吃完这些就睡觉吧,吃多了再伤食了” 小丫头把身子别过去,也不搭话,继续啃着手里的红肠。一边吃还一边来回的扭着小身子,嘴里不时的还哼哼着。 长海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跟票据,递给他妈。张静秋愣了楞神的看着他,接过钱跟票。 “儿咂!你可不能干犯法的事啊!你爹英雄了一辈子,你可不能败了他的名声,你要是出点啥事儿你妈我可就没法活啦”张静秋担心的说着。 “妈,你放心吧,这些票是我跟师傅跟人家林业局用东西换的,这些钱一共是三十八块钱,这是我跟我师傅等他们装车那几天去山里打猎,本来想着打野猪来着,结果在一个雪窝子里面发现了六只狼,六只狼全陷在雪窝子里不能动弹了,我俩就给收拾了,回头我俩就卖给了林业局的供销社,你看哪里还有供销社给的收据呢” 张静秋还真看见有一张收据,拿出来仔细一看还真是供销社给的收据。 “儿子,咱以后就安安稳稳的上班押车,可不能去冒险呀,那可是狼。你一旦有个好歹可咋整!” 长海一边应着一边说着“没事儿的妈,不准成的事儿我肯定不能去。你就放心吧” 张静秋收起三十块钱,又把剩下的八块钱递给长海“你也上班了,兜里揣点钱,时不时的孝敬孝敬你师傅别老让你师傅花钱,你师傅哪点私房钱还不够你爷俩造败的” “妈,你都知道我师傅有私房钱呀,完犊子啦,回头我师娘不得挠死他呀”长海一边说着一边乐着。 “我也是听你爹活着的时候说的,我跟你师娘可没说过,你也不能说啊。回头你师傅再挨顿揍不值当,你师娘大大咧咧的,拿你当亲儿子,你说完了再给她气个好歹” 长海乐呵的应着,回头一看小丫头已经倒在炕上睡着啦,小手里还拿着剩下的小半块红肠放在嘴边。小嘴还不时的嚅动着。 张静秋抱起小丫头“儿咂!你也累啦赶紧收拾睡吧,明天还得去上班呢”说完抱着小丫头就回她的屋里啦。 第4章 老公公抱着儿媳妇亲 一夜好眠,一大早天还没亮,长海就被自己家的狗“窝头”的叫声给叫醒了。 “这倒霉狗,猫的活你也干,鸡的活你也干,你咋那么能格呢?有能耐你下几个蛋呀!”长海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穿衣服。 长海开门来到自家的小院里,这时候“窝头”也不叫唤了,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嘴里发出哈哈的声音看着长海。 长海过去撸了撸狗头。“窝头”又蹭了蹭他的腿,长海安慰了一会,窝头就又回窝里继续窝着啦。 长海抻了抻腰,摆起了架势打了一套形意八卦拳,又练了一套太极拳。 这真是长海从小跟他师傅王尚友学的,王尚友老家河北,据王尚友说他爹当年师从武术大家孙禄堂,学得形意拳,八卦掌,还有孙氏太极拳。皆是正宗。 张静秋也早早的起来啦,一边做着饭一边看着自己儿子在院子里打着拳,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儿子。 看长海收了架势,张静秋冲他喊着“别收劲,去给我打两桶水,家里的缸里快没有水啦” 长海应着声,拎起两个铁皮水桶就去了院外,胡同里有一块开阔地,这里有两个自来水水龙头。冬天用破棉被,棉衣啥的包了起来防止冻上。旁边有几个已经过来接水的邻居在排着队。 “哟!长海,啥时候回的?这趟车走的时间可不短呀!”跟长海搭话的是他家邻居是他们造纸厂子弟中学的周老师,也是长海的班主任。 “昨个儿夜里回的家,周老师您也亲自打水呀?”长海不咸不淡的回着话,同时也跟其他邻居打着招呼。 这个周老师在大院里得口碑可不咋地,就拿长海来说,当年长海他爹于震山活着的时候是保卫处处长,长海在学校里这个周老师对长海是无微不至,结果于震山一死,这个周老师立马就变了一个人。对长海爱搭不理。这回看着长海又接了他爹的班进了保卫处,又开始热情了起来。 长海因为练完功也没收劲,心想不跟他一般见识,插个空赶忙接完水拎着两个桶就回了家。 回家后把水倒进缸里,急急忙忙的拿着草纸去了厕所。解决完回来,洗了脸刷了牙,他妈饭也做好了。 一锅二米粥,一笸箩苞米面饼子,一盘蒸的小咸鱼,一碟子芥菜丝,还有给小丫头单独蒸的一碗鸡蛋糕。 长海呼噜着喝着粥,啃着饼子,张静秋把一个扒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长海用筷子夹成两半,给了他妈一半。 张静秋也没说啥,说也没用,娘俩都那样没必要推来推去。 “红红,把你的鸡蛋羹给哥吃一口呗?哥今天带你去厂里玩,然后带你去买小人书吃好吃的行不?” 小丫头不假思索的把她的鸡蛋羹的碗用两个小手捧给长海。“大哥,都给你吃。” 长海跟他妈哈哈的乐着。小丫头也咧开嘴不明所以的傻乐着。 “妈!俺们处长给我跟我师傅放了五天假,今天我去厂里分肉,红红就不用跟你去供销社啦,我带她去玩” “行吧!但你可别给她乱花钱,这小丫头在供销社都让这帮人给惯坏了。现在鬼精鬼精的” 吃完了饭,长海收拾着自己的屋子,他妈喂好了看家大将“窝头”又给小丫头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娘三个就一齐出了门。 来到王尚友家门口,还没等长海喊,就看王尚友一家五口也一起出了门。王尚友媳妇徐慧娟跟长海他妈都在供销社上班,三个孩子,老大王抗美是大姐,老二王援朝是儿子姐弟俩是龙凤胎,跟长海同岁。老儿子王建设小名乐乐比红红大半年。 小乐乐屁颠屁颠的先跑了过来,拉着小红红的手两个小人在一边嘀咕着,长海跟他妈同王尚友,徐慧娟还有抗美援朝挨个打个着招呼。 王尚友小跑过来,推开自己家的儿子。一把就把小丫头抱了起来。 “红红!这么长时间没看见老公公,想没想我?”王尚友满脸宠溺的看着小丫头。 “老公公我都好长时间没看到你啦,乐乐说你跟我大哥去工作不要我了,我不信,我就把乐乐打哭啦”小丫头一脸真诚的说道。 “老公公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呀,今天跟我去厂里,我给你挑一个结实的木头棍子,你以后就用它揍小乐乐,来,让老公公蹭蹭” 长海在一旁都呆了,这他妈叫啥事儿啊!自己家的妹妹,让他老公公抱着又蹭又亲的,反倒是两家人还都没话说,还在一边乐!长海看着他师傅心里腹诽着“这个老变态”又看了看一边都快要急哭的小乐乐,心里又感叹到“又是第二个王尚友呀,这怕老婆还能遗传吗?” 小丫头童言童语的在王尚友怀里说“我不要我不要,把乐乐打死了我就没男人啦” 又引起一顿大笑,王尚友把小红红放了下来,两个小孩牵着手又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 徐慧娟一手扯着张静秋一手扯着长海,笑的都露出十六颗牙了,冲着张静秋夸着长海“俺家老王说长海是真的长大了,肯定能赶上他爹,静秋,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长海他爹没了两年了,要不是你们家帮衬着也不能出息了他,以后他成家立业了要是不孝敬你们两口子,我就扒了他皮” 长海在一旁听着,心想“赶快催他们走吧,这磕再这么唠下去地上的雪都能化了,这也太他妈热情四溢啦”于是他赶紧催着两家人去上班。 两家人都没骑车,大冬天地上雪挺老厚,人摔个好歹不说,自行车可金贵着。 几个人分成三组,王尚友一手一个的领着两小只走在前面,不时的找着跟镜子面一样的冰,带着两小只打着呲溜滑。 张静秋跟徐慧娟互相搀着,同时互相说着能让人酸倒牙的话。 王援朝搂着长海问东问西的,王抗美在一边看着他俩,满眼的小星星。没错抗美援朝就是长海以后的媳妇跟小舅子。 王抗美在造纸厂卫生院当了一名护士,也是刚上班不久,王援朝过了年一开春也去保卫处上班。 第5章 分肉,逛街 供销社就在胡同口不远的地方,徐慧娟跟张静秋两个人进了供销社,平时小红红跟小乐乐两个都是他们的妈带着在供销社。今天由于长海要带着小丫头去厂里,所以小乐乐也要跟着。 剩下的几个人一起去了造纸厂,王尚友脖子上架着小丫头,长海领着小乐乐,王援朝跟在后面。几个人一进保卫处,就看一堆人围在办公室门口的院子里。 众人看见王尚友跟长海来了,立马迎上去热情的打着招呼。处长吴进明拽着王尚友“哎呀老王你赶快跟长海过来把肉拿走吧,我快拦不住啦,再过一会这群瘪犊子玩意能把我分喽。” 处里一共四十多人,没人能分十来斤肉,昨天晚上吴进明算好账,一大早就找食堂师傅把肉都分好了。 王尚友师徒俩挑了两份相对肥点的。其他人一看呼啦啦上去,给吴进明急的都快掏枪啦。 好容易大家伙都分完了,吴进明拽着王尚友去办公室谈事儿。长海在他的办公室跟同事一起吹着牛哔。 “长海,我听质检的小刘说你跟科长在林子里整了六只狼?真的假的?”同事赵卫东问长海。 长海拿出烟给大家散了一圈,不紧不慢的说“那还有假!六只狼陷在雪窝子里,没用枪全是用棒子敲死的,供销社的都说这狼皮筒子真漂亮!” 旁边的同事羡慕的称赞着。“卫东,下趟货应该是你跟你师傅的一组了吧?我跟你说,多带点干海带跟虾皮,跟他们伐木工换飞龙还有沙半鸡,那才好吃呢。海带跟虾皮便宜,他们都愿意换!” “行!俺知道啦,我是大后天走,你跟你师傅掺一股不?”赵卫东仗义的说着。 “我师傅说我俩就不参与了,半个月后我俩还有今年最后一趟去七台河,到时候再说。” 长海的办公室里一群人热闹的聊着天。旁边的后勤办公室里,一群老娘们儿搂着小红红跟小乐乐。小乐乐已经懵逼啦! 小丫头站在一群人中间唱着儿歌,调都跑天上去了,旁边还有人给拍着点。小乐乐让人涂了两个大红脸蛋,额头还点了个红点,更可乐的是还扎了一脑袋小揪揪,本来头发就不长,离远了一看跟个刺猬一样。 小乐乐一脸木然,生无可恋,因为已经哭了一阵了,结果还让他爹还有小红红一顿数落。心理极大的需要抚慰。 小丫头绝对是个头子,社交牛逼症已经不适合形容她了,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对上话,只要是唠上了肯定不能让话掉地上。并且还能同时跟若干人一起唠不同的话题还不乱套。 长海待了一个多小时,问了问他师傅回不回家,王尚友因为有事要谈就不回去了。 “吴叔,我跟我师傅的假从今天算还是明天算?”长海出了处长办公室的门,回过头趴在门边一脸谄媚的笑问着。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净想美事儿,这次再奖励你一天,从明天算”吴进明笑着指着他说。 “哎呀我可谢谢吴叔啦,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家啦” 长海领着两小只,去水房,用温水给他俩卸了妆,又去办公室喊了正在把玩着一把空枪的王援朝,拎着肉一起回了家。 到了供销社跟两个妈打了个招呼,把肉放回家。长海跟援朝领着两小只就出了门。 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聚隆街市电影院这里,从这里一直到站前火车站都是市中心所在,电影院,商店,国营饭店。这个时候电影院门口还有摆小吃摊的。长海知道这些小吃摊都是跟街道等部门合作,每月分账的。但是再过几年这样的小吃摊就很少见啦。 临近中午,长海问王援朝还有两小只“你们都想吃啥?今天我请客!”长海豪气的说。 “我要吃水煎包,我吃焖子,我吃豆腐脑跟油饼,我还要吃吊炉饼,我还要吃馅饼,我要喝骨头豆腐汤”王援朝跟两小只一起叽叽喳喳的争先恐后的喊着。 “停!想吃的话都得听我的,要不谁也别吃啦”瞬间安静了,长海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做焖子的小吃摊,小丫头要吃焖子于是就给她要了一碗,焖子就是红薯粉做成的块状物,用油煎好后,放进拌好的麻酱,虾油,蒜水等调味品,是辽东特有的一种小吃。 “安奶奶,我去别的地方买点别吃的,俺们借您这个地吃完可以吗?”长海跟卖焖子的安老太太说。老太太的焖子摊很多年了,全市基本都认识她。 “没事儿,孩子你去买你的。就在我这吃完再走。”老太太慈祥的说着。长海在旁边的几个小吃摊上买了王援朝要吃的水煎包,小乐乐要吃的馅饼豆腐脑,还有小丫头要的豆腐汤跟他自己吃的馄饨,一样一样的把食物搬了回来。 几个孩子唏哩呼噜的吃着小吃,不时的还互相的推让着,叽叽喳喳的叫着。惹的旁边的路人跟食客都侧目看他们。 一顿饭花了七毛多钱,还有一斤多粮票。长海不由的感叹这个时代的物价。关键是这个年代的食材没有科技与狠活呀,绝对的货真价实。 吃完饭,长海跟援朝抱着两小只朝着新华书店走。主要是长海自从穿越过来,觉得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时代很不适应,想了想也只有看书能解决问题啦。 在新华书店里两小只踮着脚趴在柜台上,王援朝眼睛都快贴在小人书的柜台里了。长海给他们买了十来本小人书,这个时候的小人书从几分钱到几毛钱一本。全套的六十本三国演义小人书十几块钱。 长海又买了一本平装本的三国。几个人就坐上公交车往家走。 回了家两个小人还有援朝迫不及待的趴在炕上翻起了小人书。长海想起来他的水壶里还有满满一水壶的八王寺汽水,于是拿出杯子就给他三分别倒了三杯。 两个小人美美的小口小口的喝着汽水,王援朝一口气干了一杯,嘟囔着“跟咱们市里的汽水也没差哪去” 第六章 吃饺子,逗媳妇 长海在厨房忙活着,他想包顿饺子,正好有拿回来的狍子肉。 “长海,昨天苏洪跟我说他们村明天去东沟送石料,船回来的时候装白面。你去不去?你要是去我一会儿去他家问问他,老苏爷一句话的事儿!”王援朝一边翻着小人书一边高声跟长海说着。 “去呀!肯定去,你也别一会儿啦,赶紧的骑车子去问问明天几点发船,这次咱们有肉,跟他们多换点大米白面,赶着过年家里的细粮也就够了”长海伸着脑袋冲援朝说着。 “我现在就去,回头早点回来吃饺子”王援朝放下小人书,起身穿好衣服。 “你把这条肉给苏洪送去,咱们班就咱仨关系好,一年年的光吃人家的菜了”长海趁不注意从空间里拿了一条子五六斤野猪肉。 援朝接过肉,找了两张报纸把肉包上,这要是明晃晃的拿着一条子猪肉在大街上溜达,回头还不让人给抢去喽。 王援朝拿着肉出了门,长海继续在厨房忙活着切肉和馅。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屋里小乐乐哇哇的哭了起来。 长海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进屋,进屋一看,小乐乐盘坐在炕里,头顶着墙角,一边哭一边抽动着。小丫头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趴在炕上看她的小人书。 “你俩又咋啦?小红红,你又揍人家了是不是。” “他太烦人啦,我看哪本他就凑过来跟我看,给他他又不看了,烦人精!都赶不上个好老娘们儿” 长海登时就乐啦。“你个小丫头跟谁学的这一套套的?” “我老婆婆就这么说我老公公的呀!”小丫头歪着头认真的说 “乐乐,过来别哭了,大哥给你拿奶油雪糕吃好不好?” 小乐乐立马没了动静,转过身噔噔噔的爬过来“嘿嘿,大舅哥你真好,我要跟我媳妇一起吃” 长海一脸无语,心想着“真他妈是王尚友的种呀,纯纯老婆迷,让媳妇揍一顿,有好东西还得想着媳妇,自家妹子给他倒也挺好” 长海去仓房找出他在哈市买的老毛子口味奶油雪糕,找了一个碗,把雪糕用菜刀剃下来装到碗里,又拿了两个小勺一齐给两小只。 长海继续忙活着,没过多一会屋里就听到两个孩子哈哈哈的笑声。 长海腹诽着“年轻真好!”和好了馅跟面,长海把东西拿进屋里,放上桌子,就开始包了起来。两小只也凑了过来帮倒忙。长海揪了两块面给他俩撵到一边玩去! 五点多钟长海刚干一半,两个妈就下班回来了,进门一看长海正忙活着,给两个妈惊够呛,尤其是徐慧娟,摩挲着长海笑的眼睛就成一条缝了。 “妈,师娘,今天正好拿了一块狍子肉回来,我跟我师傅在沈阳吃了一顿饺子,我就寻思给你们也包一顿,我就试吧上了,你俩帮我尝尝这馅咋样” 徐慧娟一边闻着馅一边说“我女婿整的,就是鞋垫子都好吃” “你们两口子就宠他吧,都快惯的没边了”张静秋洗了手跟徐慧娟一起忙活了起来。 两小只人来疯的站在炕上一边蹦着一边跟两个妈絮絮叨叨的讲着今天他们都吃了啥好东西。听到最后给三个人烦的照着两小只的屁股拍了几下才消停了。 刚包完饺子,王尚友就回来啦,一进门就嚷嚷着“这死冷的天,我一回家看门锁着,就知道你们娘几个在这,抗美今天晚上替人值班就不回来了,哎呦!包饺子了呀,今天我可得好好喝点。” “师傅,赶紧进屋,饺子一会儿就得,我一会儿去给抗美送饺子” “老王!听没听到?还得是我闺女女婿,多知道疼媳妇。比你这老丈杆子强多了,你多学学吧”徐慧娟又眯起一条缝的眼睛看着长海说。 “我擦,我这嘴呀,咋滴自己媳妇自己不疼还让别人疼呀!姥姥!卵子儿给他掐出来当泡踩。哎呀我去,这都哪跟哪呀!”穿越人于长海胡思乱想着。 忙活了一阵,张静秋又炒了个花生米跟红肠拼了一盘,拌了个大白菜。几个人放桌子就准备开饭。 “长海,明天太平公社七点发船,苏洪他爷管三条船,让咱俩六点半左右去就行。”王援朝还没进屋在院里就嚷嚷上了。 王援朝一进屋,身上冒着寒气,两个胳肢窝夹着两颗白菜。愣愣的站在门口。 “你瞎嚷嚷个啥?不怕别人听到,赶紧脱衣服过来吃饭。”王尚友说着大儿子。王尚友其实对这个大儿子还是很满意的,从小就听话,功夫也学的相当不错,最起码比当年的自己强。除了有点一根筋,愣了八正以外没啥毛病。 张静秋接过白菜放好拽着援朝“儿咂过来跟干妈坐一起,别听你爹那个老瘪犊子白话(hu)你家他也就能欺负欺负你。” 王援朝坐在干妈张静秋边上,也不矫情拿过蒜酱自己盛上,唏哩呼噜的就开始吃。 长海在一边往饭盒里装着饺子一边说“援朝我俩明天跟送石料的船去东沟,后天回来,这次船回来运的是白面,我俩去看看能不能跟粮库换点大米白面” “注意安全!我那里还有两捆关东烟,你给老苏头带去一捆,能换就换,别冒险!全当溜达玩了”王尚友一边喝着酒一边叮嘱着。 “我知道了师傅,你放心吧,大米白面不敢保证,弄点蚬子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回来给你下酒。你们慢慢吃,我去给抗美送饭”长海一边说一边收拾好就要往外走。 “长海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王援朝嘴里含着一个饺子,含糊的说着。 “去你奶奶个腿儿你去,消停的吃饭,显着你啦?你去干哈?二百瓦大灯泡”老王家出气筒王援朝被他妈拍了两下子就闷头跟饺子使劲了。 长海乐呵的出了门。把饭盒包好放在怀里。顶着小西北风朝厂子卫生院走去。 进了卫生院找到王抗美的办公室就看见大姑娘正拿着一个苞米面饼子啃呢,桌子上还有半饭盒土豆丝汤。 “抗美,别吃了,尝尝我包的饺子”长海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把两个饭盒放到王抗美的办公桌上。 “你咋来啦?这是你包的?涨能耐了呀。我可得尝尝味咋样!”王抗美兴奋的说着,脸上露出一抹霞红。 “你爸说你今天替人值班,我正好包点饺子怕你吃不到,就给你送过来啦,这还有点红肠,我这还有半壶八王寺汽水,下午给援朝还有两个小不点喝了半壶,我跟你说都是倒出来喝的就是我都没对嘴喝,你可别嫌乎!”长海拿着水壶递给抗美。 “德行!我又不嫌乎……”王抗美接过水壶,脸上红的都快成一张大红纸啦。 长海看着,心里这个美呀。上辈子穿越过来前自己就是个穷屌丝,别说对象了,就是女人的手都没牵过。这辈子白捡个媳妇不说,这媳妇还是青梅竹马,长的漂亮身材还好,关键是对自己哪是没话说。这跟谁说理去!自己不主动点回头媳妇跑了,自己还不得窝囊死呀。 “你要是不嫌乎,让我亲一口呗!”长海腆着一张狗脸凑了过去。 于长海就觉得自己肋巴扇的软肉一阵疼痛“你咋那臭不要脸,啥话都敢说”抗美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啦!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臭不要脸的逗着准媳妇,一个不好意思的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第7章 上船,可爱的老苏爷 长海陪抗美吃完饭,又陪着她待了一会儿,直到来了两个急诊,长海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家里张静秋在自己屋里的炕上缝补着长海的衣服,炕上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小手放在小脑袋边上,嘴里不时的还咩咩的吧唧着。 长海推门进来“妈,你咋还没睡呢?” “我这不是等你吗,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锅里给你热的饺子,你再吃点” “不吃了,抗美晚上在食堂打的饭让我给吃了,给她的饺子她没吃完,饭盒明天她下班给你带回来,我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快去睡觉吧,明天上船一定要注意安全,别逞能,长点眼式” 长海一边答应着一边回了屋,简单的洗了洗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五点来钟长海正收拾着自己的大帆布双肩包,这还是他爹当年在对岸缴获的。 自己虽然有空间,但是也得伪装一下不是。刚装好东西,就听见王援朝在门口喊他的声音。 张静秋打开门把援朝让进来“援朝,时间来得及,过来吃点饭热热乎乎的再走” “干妈,我都吃过了,我妈给我煎的饺子,我都吃撑了”王援朝一边放下包一边回应着他干妈。 “你妈今天出息了,能起这么早还给你煎饺子吃,今天我可得夸夸她” 长海在一边霹雳扑喽的吃着饭。也不搭话。没一会吃完饭跟他妈打了招呼,跟援朝就出了门。 两个人刚过六点就来到太平公社,前太平村。来到江边村里的小码头,就看江里排着一溜七八条机帆船,船上堆着全是石材。 岸边生产队长苏学文老爷子正指挥村里的人往船上送一些生活用品。 “老苏爷,俺俩来麻烦您啦!”长海离着老远就喊上了。 老苏头回头一看,咧开嘴嘿嘿的乐着。招呼着长海援朝他俩就迎了过来。 “老苏爷,这是我爸让我给您的关东烟,就两捆,给您一捆,我爸说了要是好抽回头再给您弄点。”援朝把一捆烟叶递给苏老爷子。 “好东西呀,好些年没遇到这么味儿正的烟啦。替我跟你爹谢谢,有机会让你爹来家喝酒”老苏头一边闻着烟叶一边客气着。 “老苏爷,这两瓶老龙口您拿去喝”长海也从包里掏出两瓶酒递给老爷子。 “哎呀!这可金贵呀!拿回去孝敬你师傅去,我哪能要这么好的酒啊” “老苏爷您就放心的喝吧,这要是拿回去给我师傅,让我师娘看见了还不得给摔个稀碎呀,回头我师傅再被挠个一脸花,我这罪过大了”长海腹诽的说着。 苏老爷子也不推脱,小心的把酒装进随身背的兜子里。 “你俩跟我上第一条船,苏洪今天跟他爹去工地了,就不上船了,你俩跟着我就行。”老苏头一边说一边拽着他俩往船上走。 到了船上,给他俩安顿好了。老爷子继续指挥其他人忙活着。每到七点七八条船排着队就向下游驶去。 驾驶室里长海跟援朝陪着老爷子唠着嗑。“老苏爷,咱这石材送了能有一年了吧?咋还没送完呀?”援朝疑惑的问着。 “这还得感谢国家呀,这不是在咱们这修国道吗。修道炸山,咱这的山看着不大,可都是石头。咱们这又用不了多少,东沟那地方又是一马平川,还全是水田,修渠筑坝的石头用量大了去了,这点玩意儿算个啥”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继续说着。 “咱们公社全是菜农,各个生产队土地也少,一年挣的都不够一家吃的,以前到了冬天全都猫冬了,这回不光修路用工给工分,咱们运石头还给咱们算工分。日子要比以前强太多啦”老苏头感慨的说着。 “老苏爷,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苏洪学习好考上了俺们厂技校,等他毕业了最低也是个技术员”王援朝羡慕的说着。 “嗯!要说咱们几家的缘分可不浅。那年秋天各个公社秋菜上市,集中往城里送,可是市里的收购点太少,那送菜的车排了能有半个城,当时咱们村的车就排在造纸厂门口,都排了两天了都没动弹,长海他爹还有援朝你爹看见了,就跟我唠嗑,我把事说了一遍,这俩人跑前跑后,跟市里协调又跟厂里申请,最后全都让厂子给收了,一斤价格还高出两厘。后来年年咱们都给厂里送菜。厂里也从不亏待咱们。再后来我才知道我孙子跟你俩还是一个班的,关系处的还挺好。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老苏头说完哈哈的乐着。 机帆船慢慢的行驶着,由于是顺流而下,因此不用开启发动机。只用把稳舵顺着航道走就可以了。 对面逆流行驶过来两条对岸的船,长海跟援朝兴奋的跑出去站在船边跟他们挥着手,嘴里欧欧欧的喊着。对面的船上也响应的回应着。 长海心想着“过几年他们就不会这么热情了,一直到了三十多年后关系才会有所缓和” “你俩轻点嘚瑟,别掉江里,虽说咱这条江流速大,冬天不冻,可是水还是凉的。快进来暖和暖和”苏老爷子担心的说着。 “苏爷,您会说对岸的话吗?”进了驾驶室的长海问道。 “你给我扶着舵”老爷子一边说一边走出去。就看老爷子站在船边,滴里嘟噜,噼里啪啦的冲着又驶过来的几条船喊着,就看对面几条船上猛的冲出几个人拿着棒子,板子冲着咱们嗷嗷叫唤。 苏老爷子嘿嘿嘿的乐着进了驾驶室,接过船舵。长海跟援朝一脸懵逼的瞅着他。 “老苏爷!你跟他们说啥了?咋还急眼了呢?”长海疑惑的问着。 “我骂了他们一顿,爷爷年轻的时候上游还没修水电站,咱们村就是个水陆码头,上游放木排的都在咱这停一脚,对岸的也在咱们这停,当年还是伪满时期,小鬼子把咱们分成三六九等,一等是小鬼子,二等是对岸的,咱们最低等,小鬼子能吃细粮,对岸能吃高粱米这些粗粮,咱们只能吃混合面。对岸自觉着比咱们高一等在码头上就欺负咱们,当年为了跟他们干仗就学的全是骂人的话。你让我跟他们说客气话我也不会说呀。”老爷子调皮的说着。 长海跟援朝愣了一会儿,立马大笑起来,眼泪都出来了“苏爷,您骂完他们不能引起啥外交事件吧。”长海担心的问着。 “不能,别担心,咋滴一个屯子里的邻居还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呢,为这点事儿不至于。夏天他们过来打鱼还跟咱们要酒喝呢,有一次喝多了把咱们在江边玩的几个孩子给打了。这让咱们人给揍的都不成人形了,结果还让咱们给关了一个礼拜笆篱子(监狱)”老爷子一脸不屑的说着。 第8章 到港,换海货 船慢慢的行驶着,到了出海口江面变宽,流速变慢,几条船就支起了船帆。船的速度马上又快了起来。 下午不到两点到达目的地,老苏爷指挥着其他船跟着引导到了一个相对小点的码头。 老爷子靠了港,上岸跟接货的人对接完,就指挥人们开始卸货。 长海跟援朝在船上看着。等他们这只船卸完货就靠到一边等着。 “长海咱们这次赶的巧,刚才听说一会儿有渔船回来,咱们能跟他们换些海货。晚上爷爷给你们酱焖杂拌鱼吃”老苏爷乐呵的说着。 长海跟援朝听完也兴奋起来,看样这次最起码不会空手回去啦。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就看远处几条挂着冰壳的渔船远远的驶过来。 渔船靠港后岸边等待的人一拥而上,从船上往下抬着一筐筐的海产品。 老苏爷找到一条后面还没卸货的渔船,冲他们喊着“船老大,有啥好货?跟您换点行不?” “哎呀!是苏队长呀!真是太巧了又来送石料啦,您上来看看吧,鱼,螺,蚬子都有,您想吃啥就弄点,啥换不换的” “原来是老孙呀,这也太巧啦,可不能白拿,我这来了两个本家的孙子,想过来换点海货,你看看咋个章程?”老苏爷一看对面人他还认识,以前换海货打过交道。就不客气的说了。 对面船把船靠了过来,搭上跳板,老苏爷领着长海他俩还有两个本村的小伙子就上了船。 长海看着船舱还有甲板上的货,心里不禁感叹着,这个时候的生态真是太好了,仓里满的,甲板上还有一堆没来的急挑拣的海货。关键是这还是冬天呀! 长海拿出一个野猪前腿跟一只野鸡,援朝拿了一条子十来斤的野猪肉还有一些票据。递给孙老大。“叔,你看俺们这些东西能换些啥?” 孙老大吃惊的看着两个小伙子“哎呀呀!这也太精贵了。仓里来个人多拿几个空筐”别看这些渔民在海边常年打鱼。可是这个年代肉类还是很稀缺的。冷不丁有人拿出几十斤猪肉跟他们换在他们眼里不值钱的海货,当然惊讶。 孙老大把空筐放到他们跟前“你们自己挑,船上只要是你们看上的你就装,这几个筐装满了算” 长海看着跟前七八个大竹筐心里腹诽着“这是把我们当小杠子(船上的力工)使呀!”于是二话不说,鲅鱼,刀鱼,偏口鱼,石浆子鱼,海螺,香螺……通通的往筐里划拉。回头一看援朝,这玩意拿了一把铁锹,一锹一锹从仓里往筐里装蚬子。 长海上去踹了他一脚“差不多得了,你咋还用上家伙事儿啦,不嫌丢人啊” 旁边跟老苏爷唠嗑抽烟的孙老大一看,扭头说着“你这孩子就是不实在,有啥丢人的,就用锹撮(装的意思)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你问问你苏爷爷,他们夏天一船菜换我一船半虾爬子,香螺,你再问问老爷子他们回去把海货干啥了?全都呕粪了。你们就可劲搂” 长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看老苏头。老爷子跟他点点头。 那就没啥可说的了,搂就完了。装到最后,长海又看见甲板上一堆海货里有一条能有四五十斤重的结巴子鱼(安康鱼)喊着援朝一起抬了出来。 “这俩小伙子,不识货,这破鱼你要它干啥,这堆货没挑,要是挑的话这条鱼都是扔了的玩意儿,没人要”孙老大埋怨着他俩。 “嘿嘿,孙大爷,我妈以前就是海边人,她说这种鱼肚子里都是它吃的小鱼,回家弄出来晒鱼干正好,并且她也愿意吃这个鱼”长海心想,你也不知道后世这个鱼啥价格呀。别看长的丑,但是味道那是没得说呀。 “你娘看来以前也是苦命人呀,俺们海边以前没啥吃的才吃这鱼。孩子我这仓里还有二十来斤大蟹子,全是满黄的母蟹,给你一半,回家孝敬你娘” 长海一听,赶忙去自己的兜子里又翻出两瓶本地产的老窖酒,递给孙老大“孙大爷,俺不能占您便宜,这酒您收着,有机会俺再给您带。” 孙老大一看是瓶装的酒,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接过来凑到瓶口一边闻着一边说“海边人不跟你矫情,你这两瓶酒我收下了。里面人,把大蟹子给这俩孩子装一半。我跟你说孩子,这蟹子回家别急着吃,冻上,回头过年的时候吃锅子(火锅)当锅底,那汤别提多鲜灵啦” 船上的小杠子把蟹子给他们装上,并且服务非常到位的把装好的筐搬到苏老爷子他们船上。苏老爷子又跟孙老大客气了几句领着他们就回了自己的船上。 “苏爷爷这回可是掏上啦,我都没想到能换这老些东西,我以为换点蚬子,杂鱼就不错啦”长海兴奋的跟老爷子说着。 “傻孩子,也就你们小孩子觉得玩意儿值钱,就那破蚬子,夏天的时候三五分钱一大铁锹的卖都没人买。也就这鲅鱼,刀鱼还有人认。今晚上给你俩炖杂鱼贴饼子吃”苏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着。 临近傍晚,苏老爷子他们的石料全都卸完了。老爷子在港上借电话跟粮库联系了一下,定好了明天装船的时间。这个时候的电话还是手摇的,通了以后跟接线员再说接哪里。电话机有时候摇多了还电人。老爷子这次就被电了一下,挂完电话,老爷子骂骂咧咧的回到船上。 晚上各个船都各自开火做饭,今天基本上都是炖鱼,他们也都用船上的物品换到了相应的海货,但是换的都不多,没别的原因,要说有原因就是,这个年代海货这玩意儿没油水,不顶饱,吃多了拉肚子,做它还费油。因此尝个新鲜就得了。哪有咬一口滋滋冒油的大肥肉好吃。别说海货了,就是牛羊肉都比猪肉便宜。因为油水少。 苏老爷子在船上用炉子炖了一锅海杂鱼,锅边贴了一圈苞米面饼子,老苏爷,长海跟援朝,还有两个船工,围着炉子就吃了起来。苏老爷子拿出一个大葫芦,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又要给长海他俩倒,长海赶紧推过去“苏爷爷,可使不得,俺俩在您面前差着辈分呢可不能这样” 苏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说“天冷,在船上全指着喝点酒去去寒气。你俩不喝我就不让了”说完把酒葫芦递给两个船工。 一顿饭吃的两个大小伙子汗吧流水的。锅里的一圈饼子都没够吃。又把随身带的干粮拿出来充了数。 第九章 听书,换粮,巧吃白面 吃完饭,各个船除了喝多了酒在船舱躺下的以外,所有人都跑到苏老爷子的船上。闹闹着让苏老爷子讲一段评书。 长海惊喜的看着老爷子问“苏爷爷,您还会讲书呢?” “嗨!年轻的时候各个地方闯码头,啥棉袄棉裤都得会点,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能换饭吃,再说了听的多了自然就会了”老爷子一边点着汽灯一边说着。 船舱里人挨着人的都坐好了,等着老爷子开场。挂着的汽灯映着老爷子红通通的脸庞。 老爷子说“那我就来一段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吧”然后用他铮亮的烟袋锅敲了一下跟前的小桌子就开了腔。 “东汉末年烽烟起, 董卓专权乱朝纲。 十八路诸侯兴义兵, 共讨逆贼保家邦。 虎牢关下风云变, 吕布一骑独称雄。 方悦穆顺皆败北, 武安国伤退不胜。 忽闻一声霹雳响, 张飞挥矛跃马冲。 黑面环眼声如雷, 誓要生擒恶贼凶。 关羽横刀立阵前, 青龙偃月寒光闪。 武艺超群智勇全, 兄弟同心志如磐。 刘皇叔催马随后至, 仁德之名天下知。 三英聚力斗吕布, 虎牢关前展雄姿。 激战连环难解难, 天昏地暗云遮日。 终使吕布不敢前, 联军士气振山河。” 定场诗念完,众人一阵鼓掌。老爷子喝了口水继续讲道。 “东汉昭宁元年九月初一,奸臣董卓废了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汉献帝……” 一群人入神的听着,老爷子声情并茂的讲着,讲到热闹处,两只手还比划着。长海感觉苏老爷子讲的不比后世的几位说书大家差。关键是接地气呀。 “虎牢关前战鼓擂, 三英合围显神威。 激战良久难决胜, 吕布败退暂收兵。 联军士气振山河, 壮志凌云气吞虹。 英雄豪杰留佳话, 忠义仁勇传千秋。 三国演义传佳话, 英雄辈出永流芳。” 随着苏老爷子说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声烟袋锅敲在桌子上的声音中,这段三英战吕布讲完了。 一群人愣愣的坐在那里,周围没有一点动静。过了好一会随之而来的发出热烈的掌声。 老爷子嘿嘿的乐着,两只手安抚着大家伙。催着人们回各自的船上早点休息。 众人意犹未尽的起身回去。长海跟援朝崇拜的给老爷子倒着茶水,点上烟袋锅。 “苏爷爷,你教教我说书呗?”王援朝扶着老爷子的胳膊求着他说着。 “学这不入流的玩意儿干啥?都新社会了,你过了年就是个工人啦,学这不着调玩意跌份儿。好啦,你俩也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两个小伙子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铺上。一边回味着精彩的说书内容一边互相唠着天马行空的想象。不自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长海就听见外面人们吆喝着,穿好衣服出了休息舱就看见岸上两台拉着面粉的吉斯-5卡车停在那里。工人陆陆续续的卸下面粉往船上运着。 “醒啦孩子?干粮都热好了在炉子上,有咸菜凑合对付一口,中午爷爷给你们烙饼吃。对了你俩还有多少要换粮食的肉?一会儿我去跟他们商量。正好村里也要换点就给你俩带出来啦。”苏老爷子同长海跟援朝他俩商量着。 “苏爷爷,我俩这一共还有大约三十多斤肉跟两只野鸡,还有一只兔子。您拿去看着办,能换多少换多少,大米白面都要”长海昨天就跟援朝把肉都合到一起了。反正两家都不计较多一点少一点的。 苏老爷子接过装肉的包,急匆匆的就朝两台车走了过去。跟他们管事儿的嘀咕了一阵。找了个人少不注意的地方,就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对方。然后又兴冲冲的回来了。 “孩子,他们能给你俩四十斤白面,还有六十斤大米,但是有一点,大米有一半是碎米。你俩看行不行?不行我去把肉再要回来。”苏老爷子担忧的说着。 “行行行!太行了。太谢谢您老啦了。要是我俩连门都找不到。我俩还想着跟当地农户换呢”长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 “傻孩子,现在农村都吃大锅饭了,平常人家哪有存粮。唉!这么整呀眼前看着是挺好,日子长了可咋办啊!既然行你俩就等着吧,一会他们就能给送过来” 长海跟援朝也没闲着,一边帮着搬白面,一边帮着计数。这两台车快装完后又来了两台车。 工人继续的忙活着,跟苏老爷子交易的那个人在车驾驶室里忙活了一阵后,又喊了一个人,拿着两个面袋子就送了过来。 苏老爷子看见后领着长海接了过来,然后就送到了自己的船上。安排长海他俩哪也别走看住了自己的东西。 老爷子下了船又跟那个人说着啥,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这个年代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尤其是这两年,放卫星,刮大风。一亩地上万斤。实际这个年代水稻亩产也就三四百斤高的能到五百斤这还是东北地区产量高的。小麦平均更低的才一百五十斤左右。各个生产队为了达标甚至把口粮跟种粮都交了上去。 这也为一年后的全国性粮食危机埋下了一个炸弹。 装完了船,还不到八点,苏老爷子跟其他带队的碰了个头,就指挥发船了。 船开出去一段距离后,苏老爷子笑呵呵的问着长海跟援朝“小子,你俩中午想不想吃烙白面饼?”援朝急切的说着“想想,白面饼谁不想吃呀?可是苏爷,咱们也没有白面呀,您要是想吃,我拿我俩换的白面给您” 苏老爷子嘿嘿笑着说“好孩子,你俩的心意爷爷知道,谁说咱们没有白面,咱们拉的是啥?” “苏爷爷,您可不能犯错误呀,我听岸上的人说这次拉的面有一多半是部队上的,您要是打开了让人发现可是大罪呀”长海担心的说着。 “爷爷今天就让你俩看看咱们是咋吃的白面饼。”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几根扒了皮的柳木棒,喊过来两个船工。船工一看都乐了。 就看船工,把柳木棍沾上水,就开始在面袋子上拍,拍完这袋换下一袋,不一会儿就看柳木棍上沾了一层白面,把白面撸下来,继续沾水拍,直到撸下来的白面够吃了,才停下来。 长海在船尾看到各只船上都这么操作,心里不禁感慨道,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办法也太他妈高了。诸葛小明活着也就这高度啦。 中午,一个船工替老爷子掌着舵,老爷子烙着饼,还用烙完饼的锅就着锅里的油做了个萝卜丝海蛎子汤。 长海跟援朝吃着饼喝着汤,烙饼的麦香跟海蛎子汤的咸鲜,真是绝配。长海心里想着,他上辈子也吃过这样的饭菜,但是咋就没有这么好吃呢。 吃完了饭,长海跟援朝主动收拾好碗筷,在驾驶室继续听着苏老爷子说古论今。 由于回程是逆流而上,全程开着发动机,所以高声的说话声跟机器的突突声还有时不时的笑声混在一起。让这段路程显得不是那么漫长。 下午将近四点船队回到了前太平村的码头,苏老爷子安排好卸船的事情,去村部推来了一辆三轮车,让长海跟援朝把换来的海货跟粮食装上。长海要留给老爷子一筐海货,老爷子说啥都不干。原因还是没油水,吃多了拉肚子,还费油。后来给老爷子留了几条带鱼跟几条鲅鱼才算完事。 老爷子还帮他俩用破麻袋做了些遮挡,又在上边放了一些树枝跟柴火。这才算完事。长海跟援朝就推着车朝家走去。 第10章 回家 师傅升官了 前太平村其实不应该算农村,按照后世算也就是城乡结合部。跟长海家的江海大院距离也不算太远,步行半个多小时,骑车也就十几分钟。 长海吭哧吭哧的推着三轮车,援朝卖力的蹬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大院胡同口。 王尚友正在门口劈柴火生炉子,不出意外又让徐慧娟收拾了。因为看脸色看动作就不正常。一斧子下去跟劈山救母似滴。 “爸,快来帮我们推一下呀!”援朝离着挺远就喊上了。 王尚友抬起头看见儿子跟徒弟正推着车跟胡同口的小上坡较着劲。赶紧跑过去,抓着车把就给拽了上来。 “累着了吧,两个小毛驴没长劲儿”王尚友接过三轮车说着。 “啥呀师傅!过镇江桥的时候桥上那个大坡跟镜子面似滴。我俩折腾了二十来分钟才推上去,早就没劲了”长海嘟囔着。 “你俩呀还是小,两个妈跟小不点都在你家,就推你家吧,正好你家还有个小院”长海家是胡同里为数不多的有院子的。 爷三个把车推进长海家院子里,两个妈也出来了。等把车上的伪装物拿下来三个大人都愣住了。 “你俩上货去啦?咋整这么多?”徐慧娟惊奇的问着。 “赶紧往屋里搬,注意点别让别人看见”王尚友提醒着。 于是几个人就往屋里搬。 几个人围着七八个大筐。愣愣的发呆。这时候两个小不点从里屋跑了出来。 “驴,大驴,大哥大驴,爸爸大驴,妈妈大驴,老公公大驴,驴……”两小只看见筐里的鱼兴奋的发音不清连蹦带跳的喊着。 两个妈抱起两小只,各自在他俩的小屁股上一顿拍。 “长海妈,你做饭,我跟老王挑海货,赶紧让两个孩子歇歇,累坏了”徐慧娟急切的说着。 张静秋急忙开始收拾做饭。王尚友跟徐慧娟,撸胳膊挽袖子就开始给海货分类。 “妈,有大头鱼,你炖一个呗?”长海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跟他妈说。 “行,正好我今天买的豆腐。”张静秋笑呵呵的应着声。 长海和援朝进了屋,一个趴在炕上,一个躺在炕上。累倒是不累,就是乏。两个小不点噔噔噔跑过来,直接就骑在他俩的身上。长海和援朝起身就跟他俩玩了起来。 “妈!我跟援朝的背包里是我俩换的粮食,您拿出来,一家一半分好”长海突然想到了还有粮食。 张静秋把粮食分成两份,又把收拾好的大头鱼块放在炉盖子上烤。为啥?为了省油!炖鱼只有把鱼用油煎了才能炖出浓汤。可是这个年代家家户户的油多金贵。 就拿长海来说,一个月三十二斤粮,三两油,六两肉。别说炸了,就是用油煎都是奢侈。 大头鱼烤完再炖的效果跟煎出来是一样的。张静秋跟徐慧娟都是海边人。因此对于做鱼还是很有心得的。 长海歇了一会也出来跟着分海货。一边分一边讲着这两天的经过。听的三个大人一愣一愣的。 几个人分好了海货,帮着张静秋把晚饭也收拾好了。进了屋就开饭。 桌子上就两个菜。大头鱼炖豆腐,汤浓鱼白,上面撒的嫩绿的大葱葱花显的那么有食欲。煮好的蚬子直接用盆端了上来,扒开壳拿出蚬子肉,沾点白醋,别提了!能鲜到灵魂深处。 两个妈照顾着两小只吃着饭。长海和援朝不用说了,早就饿的冒星星了,哥俩跟饿狼一样。王尚友桌子跟前的蚬子壳跟个小山一样。三杯酒都已经喝进肚子里啦。 “长海,过了年师傅就升官啦!当处长。”王尚友放下酒杯,一脸通红的看着长海。 于长海愣了一会。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师傅真的假的?那吴叔去哪?再一个你还是个科长,咋能一下子当处长呀!” 王尚友喝了口酒,又扔进嘴里一个蚬子肉,慢慢的说道“吴大疤瘌调进市局二处当处长,算是平调,咱们处里两个副处长,刘全德有病常年住院,方虎当年因为散离职守导致你爸牺牲挨了处分,所以也不能是他当。又不能从别的地方调一个处长过来,不懂业务瞎指挥。我虽然是个科长,但是我的级别是正科,当年要不是踹了刘副书记一脚,方虎的这个副处长就应该是我的,结果给我了一个科长,级别还按正科待遇” 长海点着头,认同着他师傅说的“师傅,那你以后就不用跟车啦,我咋办呀?” “没事儿,还有段时间呢,我还能带你出两趟车,到时候你也差不多成手啦,明年开春援朝也上班了,让他跟你一个组,到时候安排你俩固定跑兴安这条线。哪里都是我跟你爸的战友,你怕啥?”王尚友不在乎的说着。 “行!师傅我听您安排,来师傅,我敬您一杯,恭喜您升官。”长海一边说一边拿过来他妈泡的山里红皮水给自己倒了一杯。敬向王尚友。 “喝鸡毛水呀,你也成人啦,今天高兴,你也来一杯,把你手里那破玩意给援朝,今天陪师傅喝两杯。”王尚友把酒瓶子递给长海。 “我咋就得喝水?我要喝酒。我也成人啦。”王援朝一边接过长海递过来的水杯一边不满的嘟囔着。 “滚一边拉去。你还成个人啦,成天领着一堆小崽子串胡同,你说你领那一帮小犊子最大的有八岁吗?”援朝妈剜了一眼王援朝。 王援朝满不在乎的一仰脖把山里红水干进嘴里“真甜,干妈再给我来一杯” 张静秋乐呵的给援朝倒水“我看了你们两口子成天就拿援朝出气。援朝以后他们要是说你你就找干妈。” 王援朝接过水杯,应着声,又一口干了。徐慧娟在一旁拍了他两巴掌“你不能慢点喝呀” 一顿饭吃完,王尚友彻底喝高了,徐慧娟跟援朝把分好的海货还有王尚友一起扔在三轮车上给拖回了家。 长海帮他妈收拾好饭桌,刷好了碗,就陪着张静秋在厨房砸海螺,煮蚬子。 带壳的必须把肉弄出来冻上。要不然回头都死了再吃容易拉肚子。 小丫头抱着自己的一个小搪瓷缸子,里面是热的山里红水。小丫头小口小口的喝着。也蹲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用小手指捅捅这捅捅那。 “妈,过了年把小红幼儿园吧,这样您就不用成天带着她了。” “唉!前两年你爸刚去世,小丫头还小就一直带在身边,你师娘为了照顾我把小乐乐也带在身边陪她玩没送幼儿园。都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年两年了,再带她一年就给她送育红班了。” 娘三个一边干着活一边唠着家长里短。不出意外的是小丫头的眼睛又饿了。 长海给小丫头煮了个比他拳头还要大的大海螺,煮好后去掉肝胆肺不能吃的,切成小块,浇了点酱油递给小丫头。 小红红坐在小板凳上,直接用小手抓着往嘴里送。小身子又一扭一扭的了。 等她吃完张静秋给她洗漱干净,又给她喝了点水就安顿她睡觉了。然后跟长海俩继续收拾剩下的海货。 第11章 妹妹是个暴力小渣女 第二天一早,长海还是让他家“窝头”的叫声给吵醒了。穿衣服起床,打拳。重复着十几年的生活习惯。 自从长海学了功夫,不管刮风下雨,就算天上下刀子,家里都是他最先起来,后来养了“窝头”以后他就排第二了。 长海收了功准备去打水的时候就听他妈屋里传出来小红红的哭声。长海急忙进去看看。 就看张静秋一边拆着被套跟褥子,一边埋怨着“你个小东西,昨天晚上喝那么多水,睡觉前让你撒尿你说没有,这又把炕给尿了。再说了我又没说你,你哭啥啊” 小丫头包着一个小被子窝在炕里的墙角,看见她哥进来急忙低下头用小手捂住脸。 “哎呀!咱家小不点又画地图啦,这回画的是哪个国家呀?”长海逗着他妹妹。 小丫头一听,打开小被子跑到炕琴(放在炕上装被褥的一种家具)哪里,打开炕琴就钻了进去,关上门就听里面急切的说着“不是窝尿滴,是昨天的红红尿滴” 张静秋打开炕琴一把把她薅出来,冲着小屁股就是两巴掌“不是你尿的你躲啥。” 于是又传出了一阵哇哇哇的哭声。长海从他妈手里接过小丫头,给她穿好衣服就给她抱到自己屋里。 长海在自己屋的柜里拿出两块桃酥,用碗装上,再倒上热水放一个羹匙递给眼泪把擦的小丫头。小丫头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拿着羹匙挖着泡成糊糊的桃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长海出去排队打水,跟周围的邻居互相打着招呼。长海拎了三趟把水缸装满,又给他妈格外拎了两桶水,因为要把被套跟褥子上的“地图”洗干净。 回来后他妈饭还没热好,长海进屋就看见,小红红把她的布娃娃放在墙边,手里拿着长海以前抽陀螺的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布娃娃,嘴里嘟囔着“让你尿炕,让你尿炕” “我擦!我妹妹还是个恐怖暴力小渣女呀!”长海腹诽着。 张静秋进屋一把把她抱过来“你再祸祸东西我以后就这样抽你”小丫头害怕的拱进张静秋怀里。 长海跟小红红洗漱完,吃完饭。张静秋就去上班了。把小丫头留在了家里。 长海看泡在盆里的被套等东西,二话不说的就洗了起来。 长海正在院里晾衣服呢,就看见他的准媳妇王抗美朝他家走过来。 长海赶忙开门把她让进来“你这才下夜班呀,赶紧进屋” 王抗美进了屋,小红红扎撒着小胳膊就从炕上跑了过来。王抗美从兜里掏出两个果丹皮放进小丫头的小手里,小丫头跟个无赖一样斜靠着坐在炕上的王抗美,扒着果丹皮的包装纸。 “我今天休息,明天夜班,今天咱们厂俱乐部放电影列宁在1918,我们护士长给了我两张票……”后面的话除了抗美自己就没人听见啦。 长海拿过电影票,一看是晚上六点的场。心里不由得一阵小激动。 “哎呦!还是晚上六点场的呀!看完电影天不都黑了吗。真好!”长海用话逗着王抗美。 “你咋那么坏呢,不跟你说了,我回家补觉去了”王抗美一脸通红的扭身出了门。 “晚上我去找你,别吃饭,我带你吃好吃的”长海追出去冲着大姑娘的背影喊着。 长海回了屋,兴奋的抱着小丫头亲了好几口。嘴里吃着果丹皮的小红红用小手抹着脸说着“大哥不要脸,臭流氓,就能欺负我,你咋不敢亲抗美姐,我都敢亲乐乐” “这妹妹不能要了,找个机会赶紧给王尚友家送去得啦,整个一个恐怖暴力流氓小渣女”长海心想着。 临近中午,长海用煮蚬子的汤做了一锅面条,照顾着小丫头他俩提前吃完。又盛了一小盆用手巾包好装进布兜子里面,抱着小丫头去供销社给两个妈送饭。 “妈妈,老婆婆我跟大哥给你们送饭啦”刚一进供销社门小丫头就喊上啦。 “哎呀!我闺女女婿做的饭我可得多吃点”徐慧娟从柜台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接过长海手里的饭盆。 “真香啊,以后我闺女可有福啦,真没想到我女婿还有这手艺”徐慧娟一边打开饭盆一边感慨着。张静秋在边上笑着不说话。这还说啥“丈母娘瞅女婿,越看越喜欢”早晚是人家半拉儿。 被放在柜台上坐着的小丫头趴在徐慧娟耳朵旁边小声的说着。 “是吗?那回头我让你抗美姐亲你大哥行不行?”徐慧娟逗着小丫头。小丫头使劲的点着头。然后喊着“乐乐哥,你过来让我亲一口,让我大哥看看,我都敢亲你,他都不敢亲抗美姐” 小乐乐跟个小狗一样,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他妈把他抱到柜台上,他小脸凑过去。小红红抱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我擦,这都哪跟哪呀?于长红你这瘪犊子玩意儿你就气我吧,还要不要脸啦。”长海心酸的寻思着。 “妈,晚上我不在家吃了,抗美弄了两张厂里俱乐部的电影票,我俩晚上去看电影”长海跟他妈说着。 吃着面条的张静秋,立马笑的跟个花一样“兜里钱够不够?带抗美吃点好吃的。别欺负人家” “我还嫌长海不欺负抗美呢,早点欺负了咱俩好早点抱孙子。我说静秋呀,要不咱俩家早点把他俩的事儿办了得了,等到了岁数再领证呗。又不是没有这么办的”徐慧娟兴奋的自顾自的说着。 “师娘!您才是我亲妈呀!我在心里给您磕一百零八个头。这不是丈母娘呀,这是大母狼呀!自己闺女就这么着急的送出去啦?”长海激动的想着。 这时候供销社其他的员工也都凑过来“对!我大伯哥这岁数都当爹了。怕个啥乡下这个岁数孩子都满地跑。”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 长海一看他再不跑这帮人这么唠下去,他孩子满月的事儿都能定下来。 “妈,我先回去了饭盆你下班带回去就行”长海红着脸出了门。后面跟着手拉着手的两小只。 回了家,长海让两小只在炕上自己玩。然后烧了水洗了头,拿出他爹的刮胡刀刮了刮自己嘴边刚冒出来的绒毛。又把他妈用的万紫千红扣了半盒擦了擦脸。兴奋的就等着傍晚的约会啦。 第12章 准媳妇的两幅面孔 度日如年的长海在家里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下午王援朝丧着个脸过来找长海。 “你咋啦,谁又给你气受啦”长海看着脸色(shai三声)不好的王援朝问他。 “我姐呗,他晚上去看电影,明明有两张票她不带我,我跟她要,她就揍了我一顿”援朝哀怨的说着。 长海羞愧的挠着头“昂,那个我跟你姐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援朝愣了一下,跟变脸一样,满脸的兴奋感,立马凑到长海跟前“咋样?今天能把我姐拿下不?你抓点紧把她赶紧办了,早点领你家得了,晚上我把干妈叫我家去,给你俩腾地方” “去他妈的,这都啥小舅子!王尚友你家还有一个着调的吗,对了除了我媳妇”长海一边揍着王援朝一边腹诽着。 又挨一顿揍的援朝一下午只能跟两个小崽子窝在炕上看小人书。 下午四点半一到,长海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军绿小挎包。从空间里拿出来花生,瓜子,烤鱼片,牛肉干……这都是之前他在外地跟人家换的。 喊着王抗美,两个年轻人慢慢的朝着俱乐部走去。路过供销社,有人看见了他俩,急忙喊张静秋跟徐慧娟。两个妈望着他俩的背影异口同声的说着“真般配!” 两个人一路上东一句西一句的互相自说自话着,不到五点就来到厂俱乐部门口。 俱乐部很大,是造纸厂搞活动,开大会用的,大礼堂平时周末就对外放电影,也接受别的企事业单位借用。所以这是他们厂区周边范围最热闹的地方。 “抗美,我请你去饭店吃点饭吧”长海殷勤的跟抗美说着。 “不去,有点钱给你烧的。还有一个小时开场了。门口吃碗面啥的得了”抗美颠怪的说着。 两个人来到小吃摊,长海要了一碗馄饨,抗美要了一碗打卤面。长海张望了一下,跟抗美说“我去买块烤地瓜,糖炒栗子啥的”这回抗美没拦住他。 糖炒栗子,烤地瓜,糖葫芦,还有两瓶汽水。长海正划拉着买东西呢,就看很多人朝着他俩吃吃面的地方跑,还有人喊“打起来啦打起来啦”长海一听赶紧也跟着跑过去。 刚到跟前,就看见地上已经躺着一个小青年,抗美那两条大长腿抡的跟风车一样正踢着一个男的,后面一个小青年正要拿起旁边的长条板凳抡向抗美。 长海一看不好!上去照着小青年的腿弯处就是一脚,小青年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长海一手拿着东西,一手薅着他的头发往后一带,这哥们就躺地上了,长海右腿直接横着跪在他的胸口跟脖子交接的地方,大嘴巴子扇就跟不要钱一样。不一会这小子就“睡着了”长海心说“年轻真好,躺下就睡” 长海起身再看抗美,只见抗美拎着一根擀面杖,地上坐着一个男的两手拄着地,眼神恐怖的往后退着,嘴里威胁到“你别过来啊,我跟你说我爹是造纸厂保卫处王尚友,你打坏了我没你好处,我爹马上就是处长了” 长海跟抗美一愣,长海心说“完犊子啦,我师傅在外面有私生子?” 等长海回过神,就看抗美揪着对方的脖领子,一个大嘴巴子跟着一个大嘴巴子。一边打还一边骂“瞅你长的那个德行?都赶不上我爸脚后跟好看,我爸还成你爸啦”几个大嘴巴子,对方口鼻冒血。 这个时候,保卫处处长吴进明领着人扒拉开围观人群。一起来的还有派出所王所长。 进来一看是长海跟抗美“长海抗美,咋是你俩”长海赶紧上前“吴叔您来啦,我跟抗美来看电影……”这时抗美接过话“吴叔,长海哥去买东西,这三个人过来调戏我,还动手动脚的,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还有一个人说他爹是我爹王尚友,您看着处理吧” 吴进明一听眉头紧锁,心说“他妈的这是看我要走,老王要升官给我俩上眼药了,这事不简单了” “我知道了,你俩该看电影看电影,剩下的我处理”吴进明指挥着人抓着三个倒霉蛋往厂里押。一起来的派出所王所长也没说啥,本来俱乐部就是他们派出所跟造纸厂保卫处共同管辖,再说了吴进明副处级,他才副科级。人家马上还要去市局当副处长。派出所乐不得的少件事儿。 押着人的赵卫东还有其他同事路过长海跟抗美,都跟他俩立大拇哥,赵卫东还说“长海,你媳妇真猛,你小心以后成第二个你师傅”结果就是挨了长海抗美两口子一人一脚。 等人都散了,抗美拉着长海掏钱要给面摊老板赔钱,其实没啥损失,就一开始抗美拿桌子上的半瓶子酱油砸倒了第一个躺地上的。 面摊老板使劲的摆着手说“哎呀!赔啥钱!就半瓶子酱油,再说了王科长可没少照顾我们这些摆摊的。再跟我撕吧可就外到了。我要是知道你们俩是王科长的孩子,面钱我都不能要” 直到面摊老板把他俩推到俱乐部门口,这钱说啥也没要。 长海跟抗美捡了票找到座位坐下,抗美又变成一副娇羞的模样,长海跟后世的多啦a梦一样,一样一样的从兜子里往外掏着各种吃的。王抗美看的都目瞪口呆。 “你拿了这么多吃的,咱俩还吃啥饭呀?真不会过日子”王抗美白了于长海一眼。 “嘿嘿嘿,都是我的错,以后过日子还得靠你。你赶紧吃,刚才饭都没吃肯定饿啦”长海一边说一边就要喂抗美吃东西。 不出意外的于长海肋巴扇上的软肉又被扭成了一个小麻花。 电影开始后长海非常痛恨自己“带那么多吃的干啥!这抗美,一会儿花生瓜子,一会牛肉干,一会烤地瓜的。两只手一起忙活着。这要是不吃东西,我趁黑拉拉小手,多好”长海胡思乱想着。 抗美一边忙活着吃着东西,一边入神的看着电影,中间拿过汽水瓶子一口咬开瓶盖,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半瓶。 长海心里这个不自在啊“师傅呀,你家人都有两幅面孔呀,抗美呀没想到你真是来看电影的呀?平时挺娇羞可爱的,今天也太豪迈啦。一个小姑娘跟三个老爷们对打,放倒俩!开瓶子不都是女孩娇羞的让男人开吗?我他妈瓶起子都带来啦。” 随着电影情节的进入,慢慢的两个人也带入到了剧情中。 当电影放到瓦西里跟妻子见面拥抱并且亲吻在一起的时候,剧场发出一阵唏嘘声,还有小声的嘀咕声。 长海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攥住,扭头看向旁边的抗美,抗美正全神贯注的关心着剧情。 长海心里这个激动这个美呀!借着电影里的台词“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不就有了吗!谁他妈发明的处对象看电影,也太睿智了”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一个关注着荧幕,一个借着荧幕的光不时的瞅着对方。 第13章 青春的爱情很美好 电影结束,放映厅一开灯瞬间一片明亮,王抗美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脸上红彤彤的低下头。 于长海在一边一动不动,只顾着嘿嘿嘿的乐着。抗美在一边实在受不了啦,举起秀拳就是一顿“飘飘拳”嘴里埋怨着“烦人,不要脸……” 于长海挨了几拳后一把抓住抗美的双手,深情的看着抗美说“抗美,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王抗美抽回手低下头,扭过身子,脸上红的能滴下水。两个人不好意思的等所有人都离场才最后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长海牵着抗美的手,虽然都带着棉手焖子,但是两人也能感受到对方手上的温度。 这个年代两个情侣在街上手牵着手走是一个很大胆的行为。遇到好事儿的老头老太太能上来指着对方一顿教育,你还不敢还嘴! 但是这是大冬天,还是晚上,大街上本来就没啥人,再说了一对情到深处的情侣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一路上两个人羞涩的说着一些他们认为的情话。感觉没多大功夫就走到了抗美家门口。两个人两双手互相的牵着,两双眼睛冒着小星星的看着对方。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对方。 突然,长海松开手,捧着抗美的脸,一张嘴就亲了上去。王抗美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雪地,月光,小巷,一对有情人就这么拥吻着。 突然抗美家外屋的灯亮了,两个人急忙分开,长海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喊着“明天晚上我送你去上班” 长海回家进屋的时候,一直是傻乐着的,他妈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直直的就回屋里啦。 他妈刚要去他屋问问他咋样?后来一寻思,会心一笑的就回自己屋里了。 这一夜,两个年轻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照常起来练拳,打水。回来吃饭,他妈就看着他乐。都给长海整毛楞啦。 张静秋上班前拿出一个大面口袋,让长海今天给他姐于长娟家送去。安排完领着小丫头就去上班了。 长海收拾完,从仓房里把自行车抬出来。因为他姐家离的有点远,在城市的最西面。 长海骑着车就往他姐家去,这一路上摔了能有三四跤,终于到了他姐家,因为今天是周日,他姐应该在家。 到了他姐家门口,就看见他姐于长娟后背背着孩子,坐在院里搓着一大盆衣服。 长海立马就来了火气,他姐没出嫁的时候在家是多么娇惯的一个人呀,哪里干过这样的活。 长海一边喊着他姐一边进了院“姐!这大冷天你咋就在院子里洗衣服呢?孩子咋还你背着?咋不放屋里?” “长,长海你咋来了?哦!你姐夫在屋里睡觉,他嫌孩子哭太嘲我就背着了……”于长娟一边说一边的就流下眼泪。 长海搬起他姐的脸,就看见他姐脸上清晰的一个巴掌印。 长海扒拉开他姐,握着拳头就进了屋,一脚把里屋门给踹开,就看见他姐夫周清明(你看这倒霉名起的,就不能是的人)衣服也没脱盖着被躺在炕上呼呼的睡着。 长海二话不说把被一掀,上了炕骑在他身上,两条腿压住周清明的两条胳膊,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周清明被打的惊醒过来,一看打他的人是他小舅子,也来了火气,张嘴就骂“于长海我敲你娃,你凭啥打我,哎呀,哎呀别打啦”长海听他骂自己,直接改用拳头砸。 于长娟这时进了屋赶紧把长海拉了下来。于长海站在地上,于长娟死死的拽着他。 “姓周的,你凭啥打我姐,大冬天的把她撵在外面背着孩子洗衣服,你是不是欺负我们老于家没人啦?”长海大声的骂着。 周清明也跳下炕“于长娟你还是打的轻了,你敢让你弟弟过来打我,回头看我不打死你” 长海一听上去就是一招推山入海,给周清明直接放躺倒在地上,长海把他翻过身子,抓着他的头就往地上磕。于长娟拽都拽不住。 周清明连连求饶,长海松开手,周清明爬起来伸手,指着他们姐弟俩“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长海一看他还不服气,一把抓着他的手指头一掰,周清明又蹲了下去。 “周清明!我要跟你离婚,这日子我跟你过到头了。自从我爸去世你就欺负我,现在你连孩子你都打,他还不到三岁,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于长娟哭喊着。 长海一听,一手掰着他的手指头,冲着周清明的肚子又踹了两脚“我告诉你姓周的,我爸在有我爸是我姐的靠山,我爸不在我就是我姐的靠山,你不服你就试试,我让你生不如死,姐!咱走!”长海说完于长娟在屋里的柜里收拾好一些物品,长海拉着他姐就往外走。 来到外屋地,长海拿起斧头直接把大锅给砸了(在东北砸人家锅这是死仇)又砸了水缸。走到门口又一脚把一盆没洗完的衣服给踹翻了。 出了门让于长娟坐上自行车,长海推着他姐就往回走。 长海考虑到他姐还背着他的小外甥周东升。就把他姐送到公交站,等车的时候于长娟低着头小声的跟长海说“弟儿!我没有钱坐车,你揣钱了吗” 长海一听心里又气又疼,赶紧从怀里,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一把钱连零带整的塞给他姐。车来了把于长娟跟小外甥送上车。 长海骑着车在公交车后面跟着,他怕周清明再跟过来,大冬天公交车跑的也慢,再加上还有公交站停车,长海快点骑倒是能跟上。 回去的路上长海的骑的车反倒是一跤没摔。到了站,长海接上他姐推着她娘俩往家走,到了家先把他姐安顿好。长海就出了门去供销社喊他妈。 张静秋看见于长海还纳闷他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当听到长海说了经过,张静秋跟供销社主任打了个招呼就往家跑。 刚进家门就看长娟抱着哇哇哭的小东升从屋里出来“妈!东升发烧了” 张静秋接过孩子摸了摸“赶紧去医院”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找小被就把小东升给包上。正忙活的时候,王抗美推门进来了。 “抗美,你咋过来啦?”长海冲着抗美疑惑的问着。 “我看见你推着姐回来,我又看你急急忙忙的把干妈喊了回来,我就感觉有事儿,这不就过来了吗!”抗美接话说着 “小东升发烧了,我们正要送他去医院呢”长海跟抗美说。 “我看看”抗美走过去看着在炕上躺着的小东升。 “不用去医院,我家里就有药,前些日子小乐乐感冒发烧,我开回来的药准备在家里给他扎,结果他吃了点药一宿就好了,药就没用上,我这就回家取去”抗美说完急急忙忙的就回家取药去了。 第14章 大姐要离婚 扎上吊瓶的小东升还在哇哇的哭着,于长娟把他放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哄着,一边掉着眼泪。 自己跑回来的于长红小朋友进屋看见自己的小外甥扎着针,还在哭,找出自己的百宝盒,挑了一块大虾酥糖,扒开包装纸就放进小东升的嘴里。然后跟个小大人一样在一边帮着她大姐哄着。 张静秋也流着泪,一边给长娟擦着泪一边抚着头发问“闺女!跟妈说说到底咋啦?你上个月回来不是还好好的吗?” “妈!周清明他就是个畜生”于长娟抱着他妈就大哭起来。 于长娟比长海大五岁,小时候就是邻居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妥妥的学霸。 中专毕业就进造纸厂当了一名会计,在一次全市企业联谊会上跟市拖拉机配件厂的技术员周清明认识了。后来就结了婚,工作也调去了拖拉机配件厂。 “妈,两年前我爸刚一去世那年,周清明就跟我们厂里来技术支持的一个老毛子女人就混在一起,两个人不清不楚,我想着孩子还小再一个为了他的前途,就忍下来啦。反正老毛子女人待不长就得走”长海给他姐倒了一杯水。长娟喝了一口。接着说。 “后来这个女的走了以后,周清明就跟没了魂一样,开始喝大酒,回家后也开始骂我,我也跟他吵过。再后来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耍上了钱。工资也不交,输光了就跟我要,我不给就打我,今天早上回来跟我要钱我没有他就又打了我,小东升去拉着他,他一脚把孩子给踹倒了”于长娟哭的泣不成声。 “更可气的是他趁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带女人回家”于长娟又扑到张静秋的怀里。 “周清明,我俏丽哇,我他妈的弄死你”长海说着转身就要出门。抗美一把把他薅了回来。 “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挨了打,你咋不回来跟妈说呀?”张静秋又气又恨的说着自己闺女。 “一开始我想着我爸刚去世,我兄弟还小,咱家全靠着您,我就不想给您添堵,忍一忍就过去啦,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今天长海去了,揍了他一顿,我也想明白了,这日子到头了,我要跟他离婚。妈!我回家行吗?”于长娟小心的问着他妈, 这个年代离了婚的女人不管是不是错与对,都是会让不明所以的外人所诟病的。 “有啥不行的,这不就是你的家吗?”张静秋拍了长娟一下说着。 娘几个正说着呢,王尚友跟徐慧娟两口子就进了门,王援朝领着小乐乐跟在后面。 徐慧娟问张静秋咋回事?抗美在一边把所有事情跟他爸妈又讲了一遍。 王尚友听完,气的一拍炕桌,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两圈,怒道“他妈的欺负我们家没人了是不是!闺女,跟他离,明天干爹跟你去你们厂子,咱们先找工会,再找街道跟妇联,要求离婚!就把事闹大,给这个畜生搞臭。回头我再跟刘大脑袋说一声,把你的工作再调回咱们厂。刘大脑袋的老领导就是你们厂的书记。保证没问题” 长海暗自的称赞着他师傅“不怪是经历过战争的老连长,遇事儿条理清楚,解决问题有理有据” “师傅,明天我跟你一块去,我废了他。敢这么欺负我姐。早知道我今天就应该下死手”长海跟他师傅请求着说。 “你滚边拉去,有你啥事儿!你去了再把他当场打个好歹,咱们有理也没理啦。等所有事儿办完了再说。不能就这么算了。”王尚友冲着长海说着。 扎着针的小东升在于长娟的怀里已经睡着了,长娟把他轻轻的放在炕上,两个妈在一旁安慰着长娟,两小只在炕上小心的瞅着小东升。抗美在一边看着吊瓶。 “静秋,下午你就在家陪着娟儿,我去替你跟主任说一声,你的班我替你。你也赶紧给孩子们做点饭,我跟老王回去啦。老王,你下午就去找刘大脑袋,把事情定下来,晚上去陈厂长家问问,娟的工作调回来有没有问题”徐慧娟一边安排着一边说着。她们供销社都是串休,今天徐慧娟休息,张静秋上班。其实都无所谓,就在家门口。 长海腹诽着“还得是师娘,看看这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尚友跟媳妇领着援朝就回了家,抗美留下来看着扎针的小东升,小乐乐要跟小红红玩也没走。 张静秋和长娟去厨房做饭,抗美跟长海说“你去给东升弄点营养品,你看这孩子瘦的” 长海点着头说“妈!我去给东升买点奶糕,炼乳还有点心啥的。回头他醒了给他吃”这个年代哪有那么多奶粉啥的。大的城市会有,但是一般的城市市面上根本很少见,即使是供给到普通城市,市里面也都截留了,当做特殊营养品给医院,荣军疗养院,或者给特殊人才。 那个年代小孩子小的时候要是没有奶吃或者需要点营养品,一般都是奶糕,或者炼乳这样的奶制品。这还是家庭条件好的才能给孩子吃。 长海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回屋拿了个口袋,去仓房装装样子的拿了点东西,就出了门。 长海准备去自由市场去淘换点这些东西,自由市场其实就是黑市,前些年政府打击。后来考虑到民众呼声还有民生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要是不太过火,民不举,官不揪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海不是不想去商店买,关键是这样的东西得有票,有的时候还得医院或者单位开的介绍信或者证明。 长海来到自由市场,他把狗皮帽子的两个耳朵放下,再把套帽套在外面,就露两只眼睛。溜达了两圈,用两只野鸡还有五斤野猪肉换了两桶炼乳,两包奶糕。 长海急急忙忙的就要回家,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长海回过头就看一个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低声跟他说“哥们要票吗?” “你有啥票?” “你要啥票?” 长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废啥话啊,一听就是二道贩子。 这个人拽住长海急忙说“哥们别着急啊,你先看看我的货” 长海回头一看,这哥们手里攥着一把票据递给他看。 长海本想逗逗他就问他“特供票有吗?都要甲等的” “有呀!但是价格贵点,我这不要钱只换东西”这个人赶紧说着。 长海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跟他说“我要四张特供甲等烟票,四张甲等酒票,你要啥?” 这个人想了想说道“我看你用野猪肉换了炼乳跟奶糕,这样吧你一共给我十二斤猪肉行不行?” 长海也不矫情,跟他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肉拿过来”长海说完就往外走。这个人找了个嘎啦一蹲,等着长海。 长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两条子肉,能有十四五斤,没办法,他又没有刀。 回去找到这个票贩子,把一口袋肉递给他,这个人把票递给长海后掂量了一下口袋,又从兜里拿出几张普通乙级烟票跟乙级酒票递给长海。长海心说“还他妈挺讲究” “哥们,以后想换啥票你就来这,一打听李老四,基本上都知道”咱们回见了。说完转身就走了。长海摇头乐着,也往回走。 第15章 我要给亲人们安稳幸福 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长海路过商店,进去买了两条牡丹烟,两瓶西风酒。这个年代烟酒也是分档的。长海买的这两种都是甲级,最好的啦。 哪那么容易就是茅台酒,中华烟的。这两样由于历史原因以及特殊人物等因素,你有票也不是那么好买的。 就拿烟来说吧,普通职工每个月就那么十张八张的烟票,还是丙级的,普通干部可能是乙级的,甲级烟票那得是有一定级别的领导才有的。并且还是一张烟票一盒烟,有时候赶上哪个月调整,两张烟票一盒烟的情况也是有的。 长海换的烟票是特供票,一般都是供应给休养的老红军,老干部等这样的群体的。这样的票是可以一次用一张买一条的。 长海没有先回家,而是先来到王尚友家“师傅,这两条烟跟两瓶酒您收着,回头去办事情好说话”长海把东西递给他师傅。 王尚友也没推脱“行!你放心吧问题不大,这些日子你也别满哪跑,在家里老实待着,你姐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这二十块钱你回去给你姐,这是你师娘让我一会儿送过去的,正好你就来了给捎回去得啦,我一会儿就去找刘大脑袋”王尚友把钱递给长海。 “不用师傅,我带我姐回来的时候我给我姐钱了,之前咱俩在兴安卖狼皮的钱我留了一部分,够花了”长海推脱着。 “这是给你姐的,你做啥主?赶紧拿回去给你姐。滚犊砸”王尚友一边说一边撵他走。 长海把钱揣上就回了家。家里的几个人都已经吃完了饭,抗美和两小只在长海的屋里睡觉。 张静秋收拾着于长娟出嫁前住的屋子,小东升还在睡着,吊瓶还没扎完,于长娟坐在边上发着呆。 张静秋看长海回来,给他收拾好饭,长海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长娟也出来看着他。 长海把换回来的炼乳,奶糕还有王尚友给的二十块钱,递给他姐,结果惹的长娟又是一阵大哭。 这时屋里传来小东升哇哇哇的哭声,三人赶紧进屋,看了看吊瓶还有不少药,张静秋上了炕就把外孙子抱了起来哄着。 “姥姥,尿”小东升仰头跟他姥姥说着。“长海,去外屋地把泔水桶拎进来” 长海屁颠的把桶拎进来,张静秋把着小东升撒尿,撒完了,长海还揪着小东升的“小牛牛”抖了抖,小家伙还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拱进他姥姥的怀里。 张静秋伸进小东升的衣服里摸了摸“孩子退烧啦,应该没啥问题了,受了惊吓,再加上冻的孩子能不发烧吗。这回回来啦我可得给我这宝贝疙瘩好好补补,看这瘦的” “东升,大舅给你泡奶糕吃好不好?”长海想着孩子应该饿了,就逗着他说。 在小东升的印象里,根本不知道奶糕是啥东西,因为根本就没吃过,于是愣了一会神就说“舅舅,吃,吃,吃糕糕” “哎呀咱们小东升都能一下说三个字啦,大舅马上给你泡糕糕”在长海的心里非常可怜他这个外甥,按照长海两世为人的经历,清楚的知道小东升还有两小只一生要经历啥。 再过一年多就要经历全国性的粮食危机,赶着上学的时候遇上了那个热烈的时代还有上山下乡,回城后就业难,好容易参加上了工作,没几年又要赶上企业改制光荣下岗。下海没资本,创业没人脉,蹉跎时日年华就老去啦。 所以长海心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自己对以后时代的了解,给自己身边的亲人们一个安稳,幸福的人生。 长海用小碗给东升泡了两块奶糕,张静秋用小勺喂着小不点,一开始小不点还有点小心翼翼,因为没吃过,看了看妈妈,妈妈冲他笑着点点头,他就小口的尝了尝。感觉到好吃后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长海又拿了块桃酥,掰碎了放到碗里又倒了点热水泡上,这回小东西更愿意吃了。 就这样看他吃完,长海又冲了一碗炼乳泡了一块桃酥给他,小东西才算吃饱。吃饱后长海在炕上抱着他给他翻看着小人书,讲着连长海自己都不明白的故事。 吊瓶快完事儿的时候,抗美也醒了,过来给小东升拔了针。又看了看小不点说“没事儿啦,多给他喝点水”说完就要回家。 张静秋和于长娟拦着她,让她晚上在家吃完饭再去上班“咋啦?干妈家的饭没有你家的香呀?那今晚上让长海做”于是一脸通红的抗美就留了下来。 赶着快下班的时候,张静秋打发两小只去王家喊徐慧娟过来吃饭,结果只回来的是王援朝。援朝告诉张静秋他妈要等王尚友,两小只被他妈一大碗鸡蛋羹给留家里啦。援朝不愿意凑合吃,就跑过来吃啦。 张静秋心想着“得!这就一个换一个了,倒是不亏。”晚上张静秋蒸了一大碗蒸肉,又炖了一盆安康鱼,还做了一盆大米饭。让长海给他师娘送过去一大碗饭菜后。娘几个就开始吃饭了。 长娟很惊讶自己家现在的生活,不是因为这顿晚饭,是做饭的时候看见家里的粮食还有物品而感到惊讶。问了他妈才知道这都是长海参加工作后往家里划拉的。这让长娟感到很欣慰。欣慰的是自己的弟弟终于成人啦,能顶门立户了,能成为自己的靠山啦。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王尚友就过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让长海倒水喝。 长海一看他师傅这又是没少喝,赶紧倒了一茶缸子凉白开给他师傅,王尚友一口气就给干了。喘了口气就开始说了起来。 “我下午先去了陈厂长家,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陈厂长都没打艮儿就答应了,正好卫生院没有专职会计,一直都是后勤处会计兼着,这回长娟回来直接去卫生院。调令明后天就下来”长海又给他递了一缸子茶水,王尚友又喝了半缸子。接着说 “完事我又去了刘大脑袋家,赶巧了这货正好串休在家,我跟他一说,他二话没说就领我去了他老领导家里,我把情况一说,给他老领导气够呛,答应了放娟儿调回咱们厂,还让我明天领着娟儿去他们厂工会,他亲自处理。对了娟回头你去咱们厂子弟中学一趟,陈厂长他媳妇是你中学班主任吧,她挺想你的,回头你去看看她”王尚友一口气说完,继续喝着茶水。 张静秋跟长海还有抗美欣慰的笑了,于长娟在一旁一边哭一边跟王尚友道着谢。 王尚友摆着手说着“咱们两家的孩子互相都是两家大人的亲闺女,亲儿子,谢个啥!再说一个谢字就把咱们两家的情谊谢薄了” 长海一看王尚友的酒劲快要彻底上来啦,赶紧招呼援朝扶着他爹,他和抗美也收拾好一起扶着王尚友回了家。长海则直接送抗美去上夜班。 第16章 有味道的一天 长海跟抗美走在路上,抗美这一路把长海想象成了假想敌“你以后打我咋办?你以后对不起我咋办?……嘚啵嘚啵” 长海这个累呀!赌咒发誓的求了一道。到最后也就换了抗美一个大白眼跟两个字“德行” 在厂卫生院门口,两个人又依依不舍的互相看着对方,有一句没一句的难舍难分。最后实在是不得不分开后,两个人才一步三回头的分开了。 长海回了家,他妈跟他姐还在唠着嗑。小红红在炕上一手抱着布娃娃,一手搂着小外甥,天马行空的又说又笑的。得!大姐回家给小丫头倒是带回来一个大玩具。还是活的。 长海去仓房拿了些榛子松子过来,又泡了一茶壶橘子皮水。他妈跟他姐一边扒着松子继续唠着。长海在一边喂着两个小东西。不时的给他俩喝点橘子皮水,坚果吃多了容易上火,橘子皮水去火。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娟跟他妈一个炕,原因是她闱姑娘的时候住的屋,炕根本不好烧,他妈决定瞅个好天找人再重新盘一下。 小东升跟长海玩的起劲儿,结果就让长海抱到他屋里搂着睡啦。 第二天一早长海不是让“窝头”的叫声给叫醒的,而是让小外甥的一顿“无影连环脚”给踢醒的。 长海一睁眼,小东升的两只脚丫子,一只在他脑门上,一只在他嘴上“呸呸呸,还挺咸” 长海起来继续练功,打水。张静秋起来的也挺早,今天闺女得早点走去单位。 娘几个一起吃了饭,小东升还是泡奶糕,核桃酥。小丫头还把自己的鸡蛋羹不时的喂给自己的小外甥。弄的小东升都懵逼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待遇。长海心里嘀咕着“小不点还是小呀,江湖险恶没经历。外甥跟着小姨混,混三天揍九顿” 吃完饭等了一会儿,王尚友过来,领着长娟骑车就走了,张静秋心里就又忐忑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走着不知道干点啥。后来还是长海让他妈去供销社上班得了。今天张静秋休息。去上班跟人串个休,找个日子好把长娟屋里的炕给盘上。张静秋一寻思也对,急急忙忙的也走了。 长海在家里收拾着屋子,小红红折腾着小外甥,一会儿把他藏炕琴里,一会给他埋被垛子里。小东升也不激恼,反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倒是给长海整急眼了,跟在后面紧收拾。最后一瞪眼,把两个小东西都吓哭了。 又是一顿哄,才算消停,没一会儿,大闲人王援朝领着终极小舔狗乐乐小朋友过来了。抗美今天连班,再以后就是白班啦。 这回更乱套啦,三个小的在一起呜哩哇啦的,就跟一万只苍蝇在一起一样。 长海给他三个包裹严实,全撵院子里玩了。他跟援朝在屋里商量着以后咋收拾周清明这个畜生。 不一会儿就听院子里孩子的叫声,看门大将“窝头”的哼哼声混在一起。 长海援朝出门一看,小乐乐搂着狗头,小红红抱着小东升要往“窝头”背上放,看样是想让小东升骑上去。“窝头”扭着身子,抗议着。 又把几个小崽子领屋里,长海把自己还有他姐小时候玩的玩具找出来给他们,这才算消停了。 长海弄了点两和面发上,又拿出一骨碌猪脊骨泡上,捞了颗酸菜切好,投干净。 中午长海做的酸菜炖脊骨,蒸的两和面发糕。给三个小不点炒了个鸡蛋跟大米粥。结果三个孩子跟骨头较上了劲。炒鸡蛋根本没吃多少。 吃完了饭,长海领着三小只还有援朝去给两个妈送饭。供销社以徐慧娟为首的七八个老娘们,给长海又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奖。给张静秋美的都找不到北啦。 回家的路上,就听胡同里“砰”的一声响。几个人愣了一下。三个小东西反应最快,撒丫子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扯着脖子喊,“蹦爆米花,蹦爆米花,花,花花”小东升还不会说那么多字。 回了家,长海拿面口装了能有一斤多大碴子(东北的一种玉米粒脱皮后磨碎的粮食,颗粒比较大)长海考虑三个孩子小,带皮的苞米豆蹦完以后皮有点硬,小孩吃剌(la)嗓子。 领着三个小崽子还有援朝,排队等着,长海掏了一毛钱糖精钱跟蹦锅钱,蹦了两锅。三小只兴奋的争抢着。 长海要领他们回家,他们不干,大冬天的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被大人圈在家里,难得有这么一个由头出来,平时难得一见的小朋友又汇集到一起。还有蹦爆米花这么有意思的玩意儿。那个小朋友愿意回家? 小红红和小乐乐拿着爆米花跟好久没看见的小朋友们交换着吃。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长海跟和援朝抱着小东升蹲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他怕声音吓到小外甥,还不放心两个小东西,小东升的小脑袋都快拱进装爆米花的面口袋里啦。 不一会儿就看见小红红的社交牛逼症又犯了,跟蹦爆米花的老爷子聊上了,没一会儿就看小丫头噔噔噔的跑回了家,没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挺大的地瓜。 就看小丫头把地瓜递给蹦爆米花的老爷子,老爷子把地瓜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就开始转了起来。 四五分钟后,老爷子在一群小崽子们殷切的目光中,一脚朝着压杆踹了下去,砰的一声响后,等烟气消散,就看接爆米花的笼子里,还有胡同的墙上,以及个别胆大离得近的小朋友身上,一片屎黄。 周围一片寂静,在一阵香甜的烤地瓜味道飘过后,有一个年岁大点的孩子从墙上抹下来一块放进嘴里,瞬间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再然后就是一群孩子趴在墙上是抠,是抹,还有直接舔的。 这给长海恶心的,都没法看了。因为自己家的两个小崽子也在墙上抠着屎黄的烤地瓜。自己怀里的小外甥也挣扎着要冲上去。 蹦爆米花的的老爷子赶紧着收拾着家伙事儿“不能待了,太他妈丢手艺了,让一个小丫头一顿彩虹屁给忽悠的不知道自己是啥啦,地瓜能他妈蹦吗!能蹦也是好了以后,慢慢放气,我他妈还上去一脚,赶紧走” 胡同口走过来两个居委会大妈,远远的看着一胡同的屎黄,老远就捂着鼻子。再走近点一看一群小崽子趴在墙上舔,一个大妈当时就哕了。 两个大妈过来了解了一下后也是无奈的乐了,找了几家家里有人的邻居回家拿拖布出来给收拾干净。把一群小崽子全都撵回了家。 第十七章 我管你叫春咳咳姐吧 一下午三个小崽子都让长海摁在家里,王尚友和长娟下午三点钟左右回来了。 看长娟眼睛都哭肿了,王尚友倒是乐乐呵呵。给长海整的一脑门子问号。 王尚友喝着茶水,坐在椅子上跟长海说“你放心吧,事情办理的都挺顺利,厂子还有街道,妇联一起联合办公,你姐婚离了。孩子归你姐,那个畜生让厂子安排到后勤扫大街去了,考虑到他还得给你姐跟孩子抚养费的问题,工资就没给他降,他的工资每个月厂子直接把你姐跟孩子的抚养费钱扣除来。你姐每个季度去领一次。你姐的工作问题也安排了,咱们厂的调令一下,他们厂就放人。” 长海这回放心了“师傅,姓周的没跟您呲毛吧?” “一开始挺嚣张,我跟你姐先去找的他,他跟我一扒拉两个角(jia三声)的,我也没跟他一样的,后来他们书记过来了,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他才老实。后来你姐咬死要跟他离婚,他彻底爆熊了,又赌咒发誓的又痛改前非的,你姐也没心软。全部完事人都呆了,我警告他,以后胆敢来找你姐麻烦就让他小心点,顺手我把手里的茶杯给捏碎了。” “师傅还得是您呀!”长海给他师傅吹着彩虹屁。 “行了,你也别给我捧臭脚了,你给你姐整点吃的,他这一天光哭了,中午都没吃饭,我去供销社跟你两个妈说一下,对了明天上班你别忘了。”王尚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长海送走他师傅,回来赶紧给他姐下了一碗挂面,还窝了两个荷包蛋。 长娟捧着碗,又哭了起来,小红红倒是挺有眼力见,她怕小外甥也跟着哭,就把小东升给抱走了。 “弟儿,姐的命咋这么苦呀,这离了婚以后咋整?东升以后不得让人指指点点呀!”长娟哭诉着。 “姐!你这不是回家了吗,再说也不怨你,以后认识你的都知道咋回事。不认识的你管他呢!再一个家里有咱妈,还有我。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回头你把户口迁回来,把东升的姓改成姓于。你还年轻。又是干部编制,找啥样的没有。”长海安慰着。 长娟欣慰的点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下了班两个妈都跑了回来。一边跟着哭一边安慰着长娟。 长海实在是受不了啦,这两天都快让眼泪给淹到了。他一想,抗美还没下班,穿好衣服就要去接抗美下班。结果两个妈还有他姐一听,立马不哭了,女性的八卦天性爆发,开始跟他问东问西。又嘱咐着他别欺负抗美啥的。 长海一看赶紧跑。家里的三个女人继续憧憬着长海跟抗美以后的日子,就连生几个孩子都商量好了。 长海到了卫生院,值班的一个小护士告诉他抗美还得一会儿下班,有一个急救病人还没处理完。 长海在办公室等着抗美,值班的护士问着长海。 “唉!你是抗美的对象吧?你也是咱们厂的吗?车间的还是机关的?你今年多大了?你叫啥?我跟你说,我们医院有好几个男的追抗美,厂里也有不少人看样也挺喜欢抗美的,我看抗美好像对几个男的也有那么点意思,你要是追她可得抓点紧,看住了。” 长海心里想着“这都啥人啊?十万个为什么成精了吗?这问题跟机关枪一样,一整一串,还这么八卦,还好多人喜欢抗美,咋滴你告诉我我还得念你好呀?还是你想挑拨我俩关系” 长海假装咳嗽了两下开口回答道“我叫于长海,在保卫处上班,是抗美他爸的徒弟,同志,您贵姓啊?”长海没好意思说是抗美的对象。他怕说了抗美在单位不好意思。 “我姓孙,我叫孙春淼,春是春天的春,淼是三个水的淼”小护士回答着问话。 “哇!姐姐,你好多水呀,以后我就管你叫春,咳咳,姐吧,名字真好听”长海心想“我他妈两世为人还收拾不了你啦” “滚犊子,你给我出去等着去!”叫春的姐姐骂着长海,给他轰出了办公室。 “咋还急眼了呢?就这两下子。还敢混社会”长海心里轻蔑着对方,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出了办公室。 抗美回来还没来得及跟长海打招呼,就被叫春的护士给拽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好长一段时间。 抗美换完衣服出来后,白了长海一眼,自顾自的就往家走。 长海在后面紧跟着解释“抗美,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知道她多烦人,跟个农村大喇叭老娘们似的,问东问西的,嘴太碎啦。还说你对几个男的都有那么点意思,我听了这不是来气吗,我就故意逗她玩。你别生气啦!我知道错了……” 抗美停下来,转过身拉着长海就踹,一边踹还一边骂他“臭流氓,臭流氓,你咋啥话都说呢!还跟一个不认识女生开那样的玩笑” 长海一边笑着,也不躲还跟抗美说“我把以后再也不跟别的女人开玩笑了,你要是愿意听,我只跟你说” 抗美更生气了,于是又把长海肋巴扇上的软肉拧成了一个小麻花。 长海忍着痛,四下张望着。瞅见周围没有人,冷不丁的捧着抗美的脸就亲了一口。然后撒腿就跑。 抗美在后面气的直跺脚,在路边握了个雪球冲着长海就扔了过去,赶的也寸,一雪球挨在长海的后背,长海正跑在一块铮亮的冰上,一激灵,脚下不稳,一个大马趴,顺着冰就出溜了出去好几米。 抗美在后面乐的花枝乱颤。长海爬起来,呲着牙,看见抗美乐了,也顾不上疼,拍了拍身上的雪,跟一个二哈一样乐不颠的跑到抗美身边。抗美装着板着脸,又拍了他几下。于是两个小情人又和好了。 两个人一路走着,长海给抗美讲着他姐今天的事儿,抗美不禁唏嘘不已。 长海又把今天小丫头蹦地瓜的事儿讲了一遍,结果给抗美乐的眼泪都出来了。 长海给抗美送到家门口,两个人又是依依不舍,到了该分开的时候,长海又趁抗美不注意亲了她一口。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他师傅两口子,站在不远处,他师娘乐的跟朵花一样,王尚友则板着一张脸。 长海挠着头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王尚友冲着他说“长海呀,我说你,是吧,那个啥是吧……滚犊砸!”王尚友突然变脸,然后的踹了他一脚,长海捂着屁股就往家跑去。徐慧娟也在王尚友肋巴扇上扭了一个小麻花。 第十八章 上班日常 第二天一早,长海找王尚友还有抗美一起去上班。王尚友死活不让他跟抗美走一起。 两个人刚一到单位就被处长吴进明给叫去了。 进了屋,王尚友坐着,长海站着。吴进明要给王尚友倒水,长海赶紧抢了过来。 “老王呀,副处长方虎经厂党委决定撤去副处长职务,调离咱们处,跟他一起调离的还有治安科的老张,武装部的老李等六个人。对于你的安排是年前就接我的岗,还有你儿子他们这些开了春才过来上班的,也需要提前来上班。处里人手不够,大后天你跟长海再跑一趟兴安,回来咱俩就交接,以后长海就得当老人用了。你看看还有啥意见”吴进明跟王尚友交代着。 王尚友都懵了,啥情况?几天没来上班单位这是咋啦? “老吴,处里啥情况?方虎犯啥事儿了?咋处理这么多人?”王尚友不明所以的问。 “咋滴!你还不知道啊?大前天长海跟你家抗美在俱乐部门口给三个小地痞好顿揍。其中一个说是你的儿子。后来我带人去给抓回来的,结果一顿皮鞭子沾凉水,全撂了。这次你升处长,方虎心里不得劲,就安排人趁着我没走你没上来的时候,弄点动静给咱俩上眼药,处理的其他一些人都是跟他一起搞事情的。我把这些都跟厂里上报了,礼拜六就出的处理结果。” 王尚友瞅了一眼长海,这才弄个所以然。那还有啥好说的,接吧! 两个人回了自己各自的办公室,长海一进屋,屋里就四个人,大老姜跟李大个子看着报纸唠着嗑,陈凯搂着孙小欠两个人疯闹着。其他人都支援其他科室去啦,看门的看门,巡逻的巡逻,押车的押车。 长海脱了衣服,换上保卫服,这个时候的保卫服装跟警装没啥区别,因为他们除了厂里的领导以外,还受市局二处管理。 孙小欠,欠不登的过来问长海“小海,以后你跟王抗美结了婚,到时候你俩吵架,你俩谁能打过谁?” “滚一边拉去,欠登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长海顺势给了他一脚。 这时候去巡逻的王解放还有张志强回来了,后面跟着综合科的刘大姐。 刘大姐一边搓着手一边嘀咕着“这天真冷呀,还是咱们屋里暖和,跟被窝似滴” “你家被窝里男男女女好几十人呀?”孙小欠欠不登的接着话。 刘大姐瞅了他一眼,扭身就回自己办公室了,没一会儿,四五个老娘们一起过来了,薅着孙小欠就出去了。就听着外面都不是人动静。跟杀猪似的。 孙小欠回来的时候一脸的生无可恋,两条腿扎撒着,跟他师傅大老姜打了个招呼请了个假,还跟他师傅借了个刮刀,拿着洗漱用品就出去了。 后来等刘大姐过来,他们才知道,一群老娘们,给他扒的就剩一条内裤,然后在他裤裆里抹了半盒黄甘油。在厂矿敢跟一群老娘们逗闷子,能让你生不如死。大老姜听完以后,拍着大腿说“这瘪犊子玩意儿,可惜了我的刮刀了,不能用啦” 等众人反应过来,都笑的前仰后合。 王尚友过来,安排长海还有陈凯去厂区巡逻。长海穿上大衣拿着警棍和陈凯就出去巡逻了。 整个造纸厂厂区很大,全厂以及附属单位职工近万人。整个厂区转一圈也得近两个小时。 两个人溜达到料场,整个场地里放着一堆一堆的木头。四周一圈低矮的围墙。 他们保卫处在这有一个值班室,24小时有人。长海他俩过来暖和一下。 值班室里是处里老人儿老张头,老爷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瞅着料场。 “林教头,这草料场可曾有啥事情否?”陈凯掐着嗓子,学着戏腔逗着老张头。 “小瘪犊子,净拿你爷爷我寻开心。”老张头一边说一边给他俩倒着热水。 长海跟陈凯陪着老张头聊着天。突然老张头跟他俩说,你俩出去,把那几个刚跳墙进来的小年轻给撵出去。 陈凯往外面一看,五四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跳墙进来了。 长海跟陈凯拎着警棍就出去了,几个半大小子一看他俩冲着他们过来了,赶紧又爬墙要翻出去,等他俩到了跟前,一人就薅住一个,他俩一人拎着一个回了值班室。 结果一问,这几个孩子就是好奇,跳进来就想爬爬木头垛玩。 老张头一顿教育,安排两个人劈了半小时柴火才给他俩放了。 这个是必须要教育的,一旦木头垛倒塌出了事儿咋整。别说是外面跑进来的,就是料场的职工每年都有死伤的。 料场远处还有几个扒树皮的老头老太太,甚至还有几个孩子,这都是厂里外包给周边居民的,一个是确实需要这道工序,二一个也是跟周边街道联合给一些困难户一点帮助(作者的一个同学小时候就是他奶奶还有他靠着这份工才生活下去的) 临近中午,两个人去食堂打了饭,回到办公室,填好巡逻记录就跟着办公室一群人热闹的边吃边聊。 孙小欠也神清气爽的拿着饭盒回来了,大老姜摁着他一顿踹。让他必须买个新刮刀给他。 “师傅,刮刀我都洗干净,一点骚味都没有,不信您闻闻”孙小欠苟苟着脸说着。 长海,陈凯,王解放等一群小年轻拖着孙小欠往厕所去,他们要看看刮完后啥样的。看完后的结果就是,孙小欠又多了一个外号“小青龙” 下午的时候王尚友还有综合科的赵大姐一起过来了,因为他跟长海大后天要去押车,赵大姐过来负责统计一下都有谁参与换东西跟收钱。 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参与,傻子才不参与,打比方拿三块钱,别的组回来就能分五六斤肉,王尚友跟长海回来能分十来斤。 王尚友一看,跟明天去东沟东方红农场拉芦苇的车队联系了一下,明天他跟长海跟车一起去,东方红农场紧靠海边,并且还有自己的打鱼船跟加工厂。通过关系不用票就能买齐他们需要的海产品。 第19章 让别人笑话的赶海 晚上下班,长海没等他师傅,赶紧跑去卫生院找到抗美拉着她就往家走。 不出意外的是半路就让王尚友给截住了。跟一个老兵抖机灵,那不是纯多余了吗。 回去的路上长海在心里念叨着“老逼登,你等着!以后我跟抗美生他十个八个孩子让你看着,累死你。” 到了家一进屋,长海就看见小红红面冲着墙角在那里罚站,炕上放着一个大盆,小东升一丝不挂的坐在盆里,张静秋跟于长娟一起给小东升洗着澡。 长海一问他妈才知道,小丫头下午在供销社王主任的办公室拿了一盒印泥,给小外甥涂的满头满脸,就连穿着开裆裤露在外面的“小牛牛”跟小屁股都没放过。 长海过去扒拉扒拉小丫头,小丫头跟她哥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让他哥帮她说说情。结果她哥给她来了一句“活该” 小丫头一瘪瘪嘴哇哇哇的大哭起来,然后就是她妈的一句“你给我把嘴闭上,再哭一声你看我削不削你?”于是世界安静了。 吃饭的时候小丫头还是小外甥给她解救了出来,小东升拿了块两和面馒头凑到他跟前捧着给她吃,张静秋看了也心软了,就放过了她。 晚饭是一盘子海螺片炒白菜,还有一大盘子炒土豆丝。给两个小的蒸了个蛋。 长海跟他妈讲了单位的事儿,告诉他妈大后天得去押车。张静秋又紧张的叮嘱他凡事要小心。 长娟告诉他今天户口也迁回来了,小东升以后就姓于啦。 长海挺高兴,吃完饭,又给两个小豆丁拿了根奶油雪糕吃。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长海又是让小外甥给拍醒的,睁开眼一看,好嘛!小东西直接撅着腚趴在他身上。现在小外甥挺依恋他,晚上偏要跟他睡,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就是长海讲的故事比他妈讲的有意思。 长海起床还是老一套,然后吃饭上班,路上王尚友还是横扒拉竖挡的,长海跟抗美只能不时的眉目传情。 到了厂子,王尚友带着长海去到车队,两个人在车上晃晃悠悠的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王尚友找到老熟人,把需要的东西跟人家一说,对方算了价钱把钱给人家一递,等着就行了。 长海闲着无聊满哪乱串,等装完车得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完事。长海打听到这个时候刚退完潮。 于是就跟王尚友打了个招呼,跟着农场去赶海的拖拉机就跑了。 其实冬天赶海的海货品质要比夏天好很多,尤其北方冬天赶海的海货,品质更优。 尤其是海蛎子,贝类这些东西是最肥美的,动物界都是这样,吃了一年了就赶着这一年存下来的这点养分过冬呢。所以能不肥吗。 在拖拉机上长海听他们说昨天海上刮大风,今天海滩上肯定有货。 到了地方一群人下了拖拉机,三三两两各自分散开了,这群人以为长海就是来玩的也都没管他。 长海扛着一把铁锹拎着两个麻袋,没办法,没找到合适的家伙事儿,只借了一把铁锹。 长海来到一片礁石区,就看礁石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海蛎子,这给长海兴奋的,这不掏上了吗。拿着铁锹就开始戗了起来,戗下一堆装上一堆,大部分都进了他的空间里。麻袋里装了大半麻袋。 等过了这片礁石区就看见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一片棕红色的东西。长海走近一看,我擦!海肠!在后世这可是好东西啊,就不说价格了,关键是这玩意鲜呀那味道别提了。 赶紧划拉,同样也是大部分进了空间,留了五六斤在麻袋里,收完了海肠,又在旁边的一堆海草里发现了十来个海参,这可是正宗辽参呀,这个时代的资源真是太丰富了!收了,都收了! 收完这些,长海扛着麻袋往回走,其他跟他一起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往拖拉机那里汇合。 一群人互相参观着对方的战利品,看见长海麻袋里的海蛎子跟海肠,让一群人给好顿笑话。 长海都懵了,咋滴!瞧不起谁呢?你们捡到鲸鱼了是咋滴?笑话我! 别人都是各种的螺,还有挖出来冬眠的螃蟹以及窝在水坑里的鱼啥的。对于长海捡的这些东西人家根本瞧不上。 原因就是没人吃这玩意儿,海蛎子开壳费劲,一煮没啥玩意儿了。海肠子更不用说了,收拾完就一层皮,一过水就抽抽没多少东西啦。 最后一群人每个人都给了长海一点他们认为的好东西,有一个老奶奶还给了他一小桶海钱儿,跟海瓜子。 回去后王尚友为了等他也没吃饭,长海扛着麻袋跟王尚友去食堂找到大厨,给了人家二斤粮票人家才给加工了一盆螺跟海蛎子,其实就是蒸了一下,主食在长海的强烈要求下,用海肠子煮了一锅面条。 这顿饭给这爷俩吃的,都快成仙了,太鲜了!两个人恨不得每人长两张嘴。 吃饱喝足,就等着往回走了,刚装完车,王尚友的老熟人安排人拉过来一堆王尚友要的海货,加一起能有五六百斤,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给扔车上,其实也没啥,大部分是冻板鱼,以及一些干海带,虾皮,海米啥的。 回到厂子都快七点了,车开到保卫处门口,值班的人出来一起把东西卸了下来。长海把处里的三轮车登了出来,连他师傅跟一麻袋他捡的别人认为的“破烂”扔车上,他一齐给蹬回了家。 到了家,给他师傅分了一半,长海就回了家。 家里老老小小的都在等着他,他妈是不放心,他姐是想告诉他厂子里的调令已经下了,小红红是想吃好吃的,小外甥是等他晚上搂着他给他讲故事。 长海想这就是家的幸福吧。张静秋给长海收拾饭菜,长海让他妈又把海钱儿跟海瓜子给煮了。 他妈看了看他赶海的海货,也是一脸鄙夷。长海心想“你们也不知道啥是好东西呀” 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张静秋跟长娟用缝衣针扣着海钱儿,扒着海瓜子喂着两个小豆丁。有时也时不时的攒上一小堆放到长海的碗里。 在这个外面寒风凛冽的寒冬里,一家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是那么的温暖! 第20章 砸大轮 长海第二天一早到了单位,跟王尚友去后勤财务领了出差的票据还有费用。其实也用不了多少。火车上吃的都是自己的,到了林业局还有人招待。但是这不也是一个福利吗!干啥不要? 两个人回到处里收拾了要带的东西,又把枪支给检查一遍,去武装部领了子弹。 吴进明给他俩放了假,因为火车是凌晨两点多就发车。 长海回了家,先去供销社跟他妈打了声招呼,又把三个小豆丁给领回了家。 回家后,贴饼子,蒸些小咸鱼,再捞点咸菜备上,留着在车上吃。 三小只好像知道大哥要出车,今天特别懂事,也特别黏人。长海没办法弄完这一切后领他们去二商店买的“茧蛹子糖,绿豆糕,汽水……”反正是三小只都乐疯啦。 晚上张静秋还有长娟回来的都挺早的,张静秋是和主任打了招呼的,长娟则是去办理工作调动的事儿,也办理清楚啦。 张静秋晚上做饭,烀的肉,蒸的肉,炒的肉,红烧肉。烧的鲅鱼,炒的海螺。主食包的饺子。 饭菜收拾妥当,长海,长娟眼睛都直了。过年也没这样呀!“妈!咱家不过啦?”姐弟俩异口同声的问他妈。 “妈高兴,娟儿的工作办立正啦,小东升改了姓也变成孙子啦,再一个小海晚上出车,又是十来天吃不好睡不好。提前给他贴点膘”张静秋一边端菜一边说。 吃饭的时候,张静秋和长娟紧着往长海碗里夹菜,小红红的筷子抡的都飞边子了,小东升拿着小勺往自己脸上抹着,弄的满脸是油。 吃完饭长海赶紧睡觉,小东升蹬着两条腿嗷嗷叫的让他妈给抱走啦。 半夜一点左右,长海起来了,洗了把脸,背上背包,扛着口粮就要出门,张静秋也起来了,一顿叮嘱,陪着他一直到了王尚友家门口。 徐慧娟跟抗美,援朝也都出来送王尚友。 长海一看他师傅就乐啦,两个黑眼圈,一只手捂着后腰。就出来了。 爷俩走出去挺远,长海跟王尚友说“师傅,回头我去林场跟他们给你换点嗷嗷叫草(肾精草)泡水吧,要是有机会再给您弄根鹿鞭泡点酒” “给我滚一边拉去,小孩子丫丫的懂个毛”王尚友倒不出手来,要是能倒出手,长海少不了一顿揍。 到了单位,爷俩跟值班的人员一齐把海货送上了车,安顿好后,又帮着质检还有供销科的人员也把各种货安顿好。生了炉子。几个人凑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 这趟车司机还是刘大头跟老陈。王尚友去车头跟他互相打着嘴炮。 发车后有几个睡觉的,长海守着炉子抱着一本三国演义看着。 临近早上,列车快到沈阳了,长海偷偷从空间里拿出十来个海蛎子,放到炉子上烤好。 王尚友迷的糊的醒了过来,看到长海递过来的海蛎子,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 就着海蛎子,王尚友啃了三个大饼子,又灌了一缸子茉莉花茶。也不知道是海蛎子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反正王尚友又生龙活虎的啦。 在沈阳停留了半天,列车又开始往东北方向奔驰。 晚上的时候到达了哈城,列车需要重新编组,因为跨了两个铁路局。 第二天一早列车继续行驶着,过了扎兰屯就进入了大兴安岭林区,列车的速度也慢了了下来。 望着外面,天上下着雪,地是白的,山是白的,树也是白的。火车在林间穿行。冒着白气,不时的还呜呜的叫着。 列车行驶到挺长的一段上坡路的时候突然整个车身紧急的刹了车。把车厢里的几个人晃的七倒八歪。 王尚友和长海马上警觉起来,从柜里拿着枪就往车头冲了过去,在车头跟车厢的交接处,长海麻利的上到了车顶。 王尚友到了车头就看离车头十来米的距离前,横着几根木头,刘大头跟老陈也端着枪,四下警觉着。别奇怪,这个时候铁路是半军事化单位,列车配枪不稀奇,跑西北的列车顶上还有马克沁呢。直到六十年代,在荒芜的大西北还有马匪横行。 长海趴在车顶,喊他师傅注意两边的山上。 王尚友往山上一看,两边的山上隐隐约约的下来能有十几号人。 等他们都下来后,就看打头的一个人拿着一把水连珠(莫辛纳甘步枪),后面的人拿啥的都有“老套筒,老洋炮,撅把子”还有几个人拿着扎枪头子。 就听打头的那个人喊着“蘑菇?(干啥的)是绺子?是空子(同行还是外行)……” 王尚友一听“也去你妈的吧,啥年代了,咋还出土匪啦,也别客气了,你不整这套棉袄棉裤我还能跟你们客气客气,跟我来这套,就说明你是土匪,土匪就别客气了” 就看王尚友瞄着前面的几个人的下盘“踏踏踏的就开了火”刘大头也不含糊,端着五六半就搂。 王尚友喊着长海注意后面车厢别上来人。长海应着声。 拦车的这群人一看对面开火了,瞬间鸟兽散。有一个拿着老洋炮的,趴在拦路的木头后面冲着火车头就开了一枪,结果火车头没事儿,他倒是炸了个满脸花,老洋炮炸膛啦。 王尚友跟刘大头一看这帮犊子要跑,于是跳下车,喊着长海警戒,他俩就撵了上去。 长海在车顶上看着,有两个不知死的刚准备回身开枪,长海直接点名。 刘大头朝天又开了两枪,扯着脖子喊“都他妈站住!缴枪不杀” 听见他喊,大部分人都停了下来,有两个都跑到山坡上的还想继续跑,王尚友开枪就打在他们前面的雪地上。 王尚友和刘大头把他们都归拢到一块,这时候老陈也下了车拿了一捆绳子。 长海站在车头顶上警戒着,王尚友挨个的踹着他们,指挥没受伤的把横在铁轨上的木头搬开。一共打死四个,受伤三个,全须全尾的九个。 看他们搬完木头,又把他们全绑了起来,他们手里拿的那些烧火棍,划拉到一起跟柴火似滴捆了一捆。把几个打死的摞在车厢外面,受伤的,长海拿出急救箱,把止疼片跟土霉素擀成面,混在一起给他们摁上,再扯开他们的破棉袄简单的包扎一下,问为啥不用绷带,原因就是这群犊子不配用。 上了车王尚友揪过来一开始喊话的那个人,王尚友一开始就没想打死他,两条腿各挨一枪。 “报个蔓(姓啥)吧?”王尚友一脸不屑的问着他。 “灯笼蔓(姓赵),今天兄弟我砸大轮(抢火车)掉了脚。兄弟我认栽……”这个人斯哈着呲着牙拱着手说。 王尚友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妈的,给你脸了,还他妈砸大轮认栽了,再给我不说人话,我他妈给你扒光了挂外面” 就看这个货马上变脸,一脸谄媚,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啦。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原来这帮人都是附近屯子的一群二混子,大冬天没啥营生又不愿意去林场伐区倒套子(拉木头)出大力,就琢磨着截火车,还学着以前土匪的那套,因为往林区去的火车都是拉着林区需要的生活物资等物品。出来的拉的都是木材。他们这才打上了这趟车的主意。但是一群山里的农民,哪里知道火车上的配置。让他们直接爬正在行驶的火车,还没有那个能耐。就这样,一群刚起绺子的队伍就被火车上的三四个人给剿灭了。 第21章 师傅的老领导 王尚友问完话,刘大头把火车发动后交给老陈,也跑过来问明了情况。气的他脱了鞋拿着鞋挨个的扇了一遍后才跑回车头开车去了。 打死的四个人里有两个是长海打死的,就是那两个回身想开枪的两个。 王尚友害怕长海第一次开枪杀人,心理有啥负担,就旁敲侧击的开导着他。 结果发现这小子跟没心没肺的人一样,一边看押着人还一边跟他们唠嗑。就跟之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 王尚友心里琢磨着“是块好料,就是生的不是时候,这样的心理素质,放到战争年代肯定是个牛逼的人物,天生的杀手材料,以后可得给他顺溜直了,一旦走上歪路,那就是个狠角色” 火车又跑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牙林林业局。 王尚友下了火车,跑去派出所喊人。长海在车上同其他同事一起看押着这群人。 没一会儿就看呼呼啦啦来了二三十号警察,上了车先把四个打死的跟扔猪肉拌子一样扔车上。又把受伤的给架到骑过来的偏三轮摩托上。最后才把剩下的几个胳膊腿儿都好使的拴了一串给押走了。 长海跟王尚友背着枪,也下了车,王尚友要找个饭店犒劳犒劳这个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 长海乐不颠的跟着他师傅。刚出车站,就看见开过来一台嘎斯69型吉普车。 王尚友嘿嘿一乐,今天的饭辙有人请了。 车在他俩的跟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来岁一身中山装的人。 来人好好的看了看长海,冲着王尚友说“大本事,这就是振山的儿子吧?跟他爹真像!可惜了振山啦!上次你们过来我去开会没见到,这次咱们回家好好喝点。” “老团长,就别去你家啦,给嫂子添麻烦,找个饭店吃点得了”王尚友小心的说着。 长海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他爹说过的杨团长。 “添啥麻烦,就跟到家了一样,你嫂子你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再一个振山的儿子不得让他大娘看看呀”别废话跟我走。 王尚友和长海上了车跟着杨团长就去了他家。 在车上长海才知道,杨团长现在是林业局的书记,上次来请王尚友吃饭的副局长就是他安排的。 到了杨书记家看见他媳妇王秀珍,长海才知道,原来这位大娘跟他娘还有他师娘都是一个村的。他姐于长娟还是这位大娘给接生的。他小时候老两口还抱过她。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准备的饭菜很丰盛,炒的鹿肉,鹿筋,飞龙炖的猴头菇,狍子肉炖酸菜,手撕熊肉。喝的是虎骨酒。 酒,王尚友拦着没让长海喝。长海也很有眼力见的伺候着杨书记跟他师傅。 席间这两个人聊着以前的过往,也互相讲着现在经历。多数还是讲长海他爹跟长海。 当王尚友把今天收拾“土匪”的事儿讲给杨书记的时候,杨书记很正色的看了看长海。 “小子!你比你爹强,你爹当年当兵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我就是他连长。他第一次打死敌人我就在旁边,当时你爹就吐了”杨书记拍着长海的肩膀说着。 长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心说“我他妈两世为人,这点心理素质再没有可完啦” 吃完喝完,都快凌晨了,杨书记让他俩就在家里住。王尚友考虑到火车上还有东西,也不能让刘大头一直帮忙看着。就一定要回去。 杨书记一听也没啥好说的,就答应了,并且告诉王尚友,明天他安排林业局食堂过去把他们的货全换了,他们需要啥回头跟食堂的人说一声就行。 这给长海乐够呛。长海琢磨着回头把空间里的海参拿出来送给杨书记。也算是回个礼。 杨书记叫车把他俩又送回了车站。长海跟他师傅上了车。王尚友一改醉态,逼着长海又给他烤了十来个海蛎子,他也知道长海没吃好,于是爷俩围着炉子又吃了一顿。王尚友还把已经睡的刘大头喊了起来。两个人又喝了一瓶白酒。 长海也不知道他师傅到底能喝多少酒,反正从小到大没见过王尚友醉过。 第二天师徒俩一直睡到食堂来人过来拉货才起来。 过来的是林业局后勤处长跟食堂主任。还开了一台货车过来。最后连着质检还有供销科他们带来的海货也一起收了。 其实都不用杨书记发话,因为他们带来的海货在这里那是抢手货。反过来讲杨书记也有面子。 最后王尚友带来的货一共是五百六十斤。王尚友不好意思的告诉人家他想换些野猪肉狍子肉啥的。 结果人家后勤处长一摆手,要啥野猪肉呀,就给猪肉,一斤顶一斤,五百六十斤猪肉! 这可给王尚友乐坏了,野猪肉能跟家养的猪肉比吗?且不说野猪肉腥臊味重。单单是油水也没家猪肥呀。这把可是捞上了。 其他部门的他就没管,让他们自己谈去,反正人情我都给到了。 王尚友跟长海商量着,他俩自己留六十斤,给处里五百斤。长海没意见。 下午长海把海参拿出来用饭盒装上,给王尚友意思是让他给杨书记送去。王尚友一看这玩意儿。眼睛瞪溜圆。点了点一共十三根,于是自己又拿出三根。拉着长海就去了林业局。 路上他跟长海说“以后我就不能带你出车了,这些关系以后都是你的,这次多跟杨书记接触接触对你以后有好处!” 长海打心眼里感激王尚友。 杨书记看见两饭盒海参(海参个头有些大装了两饭盒)都愣了。还有这好东西啊。自己除了去京里开会吃过一回。再没吃过。 结果就是又拉着王尚友爷俩去他家喝了一顿大酒。 吃饭的时候长海跟杨书记说明天他跟他师傅想进山打猎。杨书记二话没说,当场挂电话安排了一台轱辘码子(在铁轨上靠人力驱动的一种车)明天拉他俩去伐区,又安排了人手带他俩。 这可给长海兴奋够呛。心想最好能打一头大公马鹿,回头能给他师傅泡酒喝。说不定他师傅跟他师娘老树开花,再给他弄出来一个小师弟师妹呢! 第二十二章 进山 第二天一早,长海跟他师傅刚吃完饭,就有人来火车上找他俩。 见了来人,原来就是昨天安排送他们爷俩去伐区打猎的。 坐上轱辘码子,其中一人在下面先推着车跑起来,然后一下子蹦上车,两个人一人一头握着杠杆来回的压着。 轱辘码子跑起来速度也不算慢,一路上爷俩跟这两个人闲聊着。 跑了一个多小时,中间还歇息了两次,长海也压了一阵。其实这玩意儿他们厂也有,但是长海没玩过。 到了林场,这个林场的场长亲自接待的他俩,接到办公室,告诉他俩等一会儿,给他俩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带他们进山。这个人一会儿就到。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就进来一个长海在后世纪录片里才能看到装容的人。 来人全身上下就露一双眼睛,这还是他把防风镜架在帽子上才露出来的。狗皮帽子,翻毛羊皮大衣,棉裤上绑着狍子皮护膝,一双高腰的棉兀辘让长海觉得自己穿的皮靴是那么的娇小可爱。 来人摘下帽子,看样子能有三十七八岁,也许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副红通通的脸庞透着一股憨厚劲儿,让人第一印象就感觉实在。 场长赶紧介绍“王同志,于同志。这是我们林场护林队的姜喜军。参加工作前就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炮手。别看咱们大兴安岭不像长白山那面猎人多,可是他的手艺可一点都不比他们差。这次安排他带你们进山。千万记住一条,遇到危险一定要听他指挥。关键时候赶紧跑” 王尚友,长海听完介绍赶紧上前跟他握手。并自我介绍着。姜喜军点着头憨厚的笑着。 “王同志,于同志你俩就穿这一身准备进山?”姜喜军疑惑的问道。 “咋啦?上次我俩来也是这样的,在27伐区还抓了六只狼呢”长海显摆的说。 “嗨,那是你们运气好,再一个你们当天去当天回,这次我准备带你们往里走,得在露天过夜。你俩在这等会儿我,我去给你们整点东西”姜喜军说完就出了门。 两个人只好在办公室等着。过了半个多小时,人回来了,还抱着一堆东西。 王尚友一看,两件羊皮大衣,两个狍子皮褥子,剩下的都是一些皮子。 姜喜军也不说话,蹲下身子给他俩腿上,鞋上绑上皮子。绑鞋子前还让他俩把鞋脱了,然后给鞋里续上了一些乌拉草。 弄完这些长海感觉自己身上加了能有四五十斤东西。 三个人跟场长告了别,一出门就看见门口院里有一个爬犁,爬犁边上趴着两条猎狗,一条狼青,一条说不上来啥品种的狗,反正看着都挺凶,两条狗也是一身的伤痕累累。 姜喜军介绍说,这两条狗都是我带来的,那条狼青叫“得利”绝活是码踪(寻找猎物)那条叫“得宝”绝活是锁喉。 三个人把物品往爬犁上一扔,拖着爬犁跟着狗就往山里走去。 别以为打猎那么容易,单单一个去猎场就得走多长时间。那些个讲啥上午去下午回,打的还是豺狼虎豹,野猪狍子的,这些纯纯扯淡。要是真那样,附近的人都得让野牲口给祸祸了。像长海上一次抓的六只狼,那也是狼群一走一过,陷进雪窟窿里让他爷俩碰上的。跟中彩票没区别。 东北这面冬天猎人去猎场最快也得两三天。要不时间长了就这零下四十来度的气温就能给你冻哏儿屁喽。 还有打猎也不是满哪跑的,一般都是有固定范围的猎场。在猎场周边都有猎人一起建立的补给点,也许是个地窨子,好一点的就是一个木刻楞(木头建的房子)里面有约定俗成,各个猎人放进去的粮食。 要不然冒着懵漫山遍野的跑,还不跑迷路啦。莽茫的大兴安岭方圆上千里,再赶上冒烟雪,分不清方向。就直接躺平就可以啦。来到开春连骨头都不带剩下滴。 三个人顺着雪道走着,不时的看见上山倒套子拉木头的人,有跟姜喜军认识的还打个招呼。 走到中午他们才走出伐区。姜喜军找了个地方,生了堆火。三个人各自拿出干粮准备吃饭。 长海拿出两和面饼子,结果冻的跟砖头没区别,再看王尚友,从自己怀里把干粮拿了出来,一点没冻不说还有点温度。 “老奸巨猾,你咋那么尖呢”长海在心里默默的鄙夷着他师傅。 姜喜军一看乐了“来尝尝我带的饼,用熊油烙的,多冷都是软乎的”姜喜军拿出一张大饼,撕开两半递给他俩。 长海,王尚友也不矫情,接过了饼。长海咬了一口不自觉的嘟囔一句“真他妈香” 长海又把自己带的小咸鱼拿了一些给姜喜军,姜喜军尝了尝,又撕开半张饼卷着咸鱼就吃了起来。 三个人吃饱喝足,继续赶路。再往里走就看不见有人类的痕迹啦。“得利”四下闻着。姜喜军也开始码踪(寻找猎物的踪迹)然后或是下套子,或是做陷阱。 一路上走走停停,期间两条狗还抓了两只兔子,临近黄昏姜喜军领着他俩来到一个地窨子的地方。 地窨子里做饭的家伙事儿都有,晚饭炖了一只兔子,原想着两只都炖了,长海想吃烤的。就又把另一只给烤了,头蹄下水喂了狗。 晚上三个人窝在地窨子里,炉子里的火生的很旺,长海感觉里面能有零上二十多度。门缝挂了挺厚一层霜。 三个人聊着天,后来聊天才知道姜喜军才二十七岁,只不过常年的风霜让人看着年龄挺大。 王尚友今年四十二,于是姜喜军就管他叫王叔,长海管他叫军哥,他叫长海小海。 姜喜军感慨林区现在的日子要比以前好太多了。参加工作挣着工资不说,各种福利还不少,单单每个月的奖金有时候都比工资高。 长海仔细的打听着,才知道难怪后世都管他们叫“林老大”就姜喜军一个月连工资加奖金都要比他师傅挣得多。 第二十三章 黑瞎子 三个人窝在地窨子里,轮流值夜,两条得字辈的猎犬守在门口。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把昨天剩的饭菜热了一下,简单的吃了一口,又给两只猎犬喂了个半饱,打猎的时候不能给狗吃饱,那样后就不会主动去寻找猎物了。 天色大亮,三个人继续跟着狗出发了。他们这回才算是深入到了真正的猎场。 厚厚的积雪由于白天阳光的照射,再加上温度太低,因而在表面形成了一个比较硬的壳。人走在上面基本上不会像刚下完雪那样深一脚浅一脚。 三个人跟着狗翻过两道山梁,两只狗开始急躁起来,冲着前面不断的叫着。 三个人跑过去,但是没看到野牲口。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姜喜军突然拽住王尚友跟长海,又打了个呼哨把两只狗唤了回来。两只狗兴奋的在他跟前转着圈。 “王叔,咱们挺有命呀,前面有一个熊仓子”姜喜军又高兴又紧张的说着。 “军哥,在哪呢?在哪呢?我咋没看见呢”长海兴奋的问着。 “你们看下面那片空地上的那个有三人抱的半截子椴树。你看那上面都挂的霜。黑瞎子就在那里面冬眠,那个霜就是它呼出来的气”姜喜军一边指着一边解释着。 “我看见了,军哥咱们过去,对着树干突突它几枪,不就给弄死了吗,这也太没挑战性了吧。”长海不屑的说着。 “你消停的快把嘴闭上吧,你咋跟你师娘似滴。嘚吧嘚吧个没完。听你军哥安排”王尚友不乐意说着长海。 “我回去就跟我师娘说,说你嫌乎她嘚吧!”长海使出看家法宝。 “小瘪犊子,你赢了!”王尚友蔫了。 姜喜军心想“这他妈真是爷俩呀” “小海,你不懂,按你的办法弄死它倒是不难,还安全,但是你把它打死了咋把它弄出来?把树放倒?倒是可以,但是等你把树放倒了,熊胆也化了,膛子也臭了。这只熊除了皮跟掌还有鼻子其他的都没有用啦”姜喜军给长海解释着。 长海这才明白“军哥那咱们咋整?” 姜喜军嘿嘿一乐“咱们呀按鄂伦春的办法打。先敲树桩子,把它弄醒,让它自己出来,然后再激怒它,这样它的胆才能变的又大又好” 熊胆按颜色分草胆,铁胆,铜胆极少的能碰到金胆。有人说熊胆是按季节分颜色,也有的人说是按熊的怒气值分。没有具体定论。都是靠运气。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熊越生气胆就越大。 三个人检查了一下各自的枪,这么冷的天气,枪在身上冷热交换容易凝霜把枪栓给冻住,别到时候出了问题那就跟给野牲口送口粮没区别。 姜喜军检查完后又砍了三根手腕粗,两米半左右长的木头杆子。又把杆子头削尖。 姜喜军安排分工,他一会儿领着狗上去敲树桩子,把它给弄醒。等它一露头,就用木头杆子捅他,把它给激怒。等它跳起来王尚友和长海就开枪,尽量打头跟腿。 安排完,长海和他师傅离着树桩子能有十几米的两棵树后面就埋伏了起来。 姜喜军拿着一把手斧咚咚咚的就开始敲了起来。结果敲了半个多小时里面都没动静。两条狗一直在边上叫唤着。 “军哥,能不能是狗熊出去串门了”长海在远处喊着。 姜喜军没有回答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琢磨咋整。突然他想起来,自己的兜子里带着麻雷子。 姜喜军掏出麻雷子,点着了顺手就撇进树仓子里。 轰的一声,紧接着就听里面“嗷”的一声低吼。没一会就看一个比篮球还大两圈的黑乎乎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长海眼睛都直了,他也就在动物园看过,这回是离自己十来米的真正的野生的黑瞎子。 就看这只黑瞎子刚露出一只前爪。姜喜军就用木头杆子朝它的下巴壳子捅了上去。 黑瞎子一吃痛,低吼着,身子往上使劲一蹿,大半个身子就冒了出来。由于树桩子,上方有点腐朽,承受不住它,突然碎裂,熊瞎子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掉到地上,姜喜军又用杆子照着它脖子顶了上去,结果这只黑瞎子用爪子一拍,木头杆子一下子就断了。姜喜军丢下杆子转身就跑。 王尚友和长海一看姜喜军跑开了,立马准备开枪,就在这个时候两只狗扑了上去。“得宝”冲过去下子蹿起来冲着熊脖子就扑了过去“得利”在后面一口咬住熊屁股,往后面拖着。 姜喜军一边跑一边喊“注意点别伤了狗” 王尚友和长海这才没开枪。但是还是在瞄准着。 再看这只黑瞎子,一巴掌把挂在它脖子上的“得宝”扇飞了出去,回身就想抓咬它屁股的“得利” 就看黑瞎子转了一圈“得利”死咬着不松口,黑瞎子一急眼,往后面一坐,就听见“得利”噶的一声,就不动弹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瞎子一抬头看见刚停下脚步准备举枪的姜喜军。于是不管不顾的放开四条腿,冲着姜喜军就跑过去了。 谁说黑瞎子笨,行动慢,这玩意儿跑起来的速度要比马还要快。三个人也就各开一枪的功夫,这玩意儿就快跑到姜喜军跟前啦。 姜喜军拿的是一把水连珠,刚要拉栓。就看黑瞎子就快到了跟前了。姜喜军转身就绕着一棵大树跑。 三人三枪王尚友一枪打在熊肚子上,长海打在熊侧面的屁股上。这只黑瞎子都没当回事儿。 王尚友长海一看由于射界让姜喜军挡了一多半,于是把枪往后一甩。拿着杆子就冲了上去。 王尚友一杆子顶上了黑瞎子侧面的肚子,长海拿着木头杆子朝着黑瞎子的后腿就抡了上去,木头杆子应声而碎。 黑瞎子一吃痛,转回身就看见长海,冲着长海就扑了上去。 长海一激灵,身子往后一倒,一只脚往地上一蹬,同时伸手把五六半拽了过来。身子贴着地面朝后滑了出去。 这时黑瞎子张着大嘴也扑了过来,长海把五六半往前一伸,手指连续勾动扳机,两声枪响。黑瞎子嘴含着一半枪管扑在了躺在地上的长海的腿上。就算这样长海腿上绑着的狍子皮跟外面的棉裤还被熊爪子豁开两道口子。 四周寂静了几秒,就看王尚友嗷嗷嗷的喊着冲了过来。 王尚友红着眼睛冲到长海跟前,啥叫血灌瞳仁。人只有在不顾一切的时候才能做出来的应激反应。 就看长海支着枪满脸通红的瞪着双眼躺在地上。 姜喜军也冲了过来,看到长海没事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24章 卖黑瞎子 王尚友薅着长海的肩膀把他给拖了出来。然后翻过来覆过去的检查着长海。接近零下四十度的气温,王尚友吓的一脑门子汗。 姜喜军也帮着查看。吓的王尚友就差把长海裤子都给扒啦。要不是长海一个劲儿的喊着“我没事儿,我没事儿”现在的他就已经光腚拉撒的站在露天地儿啦。裤腰带都给解开了。 姜喜军在一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差点出大事儿。要是自己扔完麻雷子直接领着狗就跑,后来就不会这么惊险了” “没事儿!军哥,你快别自责啦。多过瘾呀!我草!快看看狗!”长海一边提裤子一边急忙说。 三个人跑过去看狗,“得宝”趴在地上哼哼的叫着,后背三条血槽深可见骨。“得利”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姜喜军抱着“得利”一个劲儿的叫着它的名字。 王尚友过来拉着姜喜军让他先给“得宝”的伤给处理一下。 姜喜军给“得宝”伤口周围的毛用刮刀都给剃干净了,然后拿出一包不知道是啥的药面子给它敷上,再给它包扎好。一直嗷嗷叫的“得宝”没一会儿就消停了。 长海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对着“得利”又是揉又是摁的。姜喜军过来说“小海,别捂秋啦(东北话处理的意思)这也是它的命,能死在林子里,也算是它的光荣了”正说着,就看“得利”“哏儿”的一声晃晃脑袋“噗楼”一下就站了起来,嘴里哼唧哼唧的叫着,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这给姜喜军乐的,抱着“得利”就一顿撸。“得宝”也凑过来冲着“得利”的后腚闻着。突然“得宝”就往“得利”的后腚趴了上去。“得利”回身就要咬它。姜喜军上去就是一脚“滚边拉去,你个骚泡篮子。啥时候都想着那点事儿” 王尚友这时候已经把黑瞎子给开了膛了,但是他不会收拾,喊着姜喜军过去收拾。 姜喜军和长海一起过来,长海就闻到很浓的骚臭味儿。 姜喜军拿出手插子,先把胆给取了出来,这颗胆有成年人两只手抱在一起那么大,鼓鼓的,姜喜军看了看说“叔,可惜不是铜胆,是颗铁胆。” “不错啦不错啦,这么大个也算可以啦”王尚友搓着手,笑的五官都凑一起啦。 姜喜军摘下肠子让王尚友和长海挂在旁边的树上。看他俩挂完冲着他俩说“王叔,小海你俩敬了山神爷,以后也算是这片林子里的的猎人啦” 长海心想“得!我又整了一个工作名额” 姜喜军把熊心还有肝弄下来喂了两条狗,王尚友在跟前又割了两条子好肉分别喂给它们。 弄完这些,姜喜军在王尚友跟长海的帮忙下又把熊皮给扒了下来。 姜喜军问他俩“王叔,长海你俩是想带肉回家还是想卖钱,这只黑瞎子能有四百多斤。要是卖的话连皮加胆差不多能卖七八百” 两个人不加思索的异口同声“卖钱” “要不还是留五十斤肉吧,回去给家里人也尝个新鲜”王尚友想了一下说。 于是三个人一齐把黑瞎子给卸吧了,要不这么大咋放爬犁上。 忙活了一上午,三个人简单的吃了点饭,姜喜军还烤了几条子熊肉,长海吃的满嘴油渍麻花,虽然熊肉腥臊,但是也算的上野牲口里比较好的肉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它有脂肪,含油量多。 姜喜军烤的肉上面抹的自家做的大酱,虽然有点咸,但是很好的掩盖了那股子腥臊味。 吃饱喝足,三个人收拾好家伙事儿,把熊肉抬到爬犁上,还把“得宝”也给绑到了爬犁上,害怕它再把伤口给扯开了。 三个人拖着爬犁往回走,他们路过地窨子一看天色还早就没在地窨子里住,晚上三个人弄了一个雪窝子,生了几堆火,轮流值夜。 第二天临近中午三个人拖着肉回到了林场所在地的镇子上。 王尚友去林场想跟场长打个招呼,结果场长去局里开会没在。找了旁边办公室的人留了话就出来了。 “王叔,长海这黑瞎子你们是想卖给供销社还是卖给私人?”姜喜军问王尚友跟长海。 “有啥区别?”王尚友回问道。 “区别就是,供销社收的价格低,还不是一般低,能差一大截,但是供销社能出证明,私人价格高,但是没收据这些” “卖私人,卖私人。证明有个屁用,我花钱还问我钱哪来的呀?”王尚友不屑的说着。心里还想着“上回的那六只狼他就觉得卖亏了” 于是三个人又拖着肉跟着姜喜军来到镇子边上一个临街的普通人家门口。 姜喜军喊着“孙叔,开门给你送好东西啦” 门开了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一脸笑容的说“哎呀是军子呀,这是又打到啥好贺(好东西的意思)啦?” “孙叔,我家来了两个本家亲戚,我带他俩进山玩玩,碰见一个仓子,这不就弄了个黑瞎子吗。”姜喜军打着马虎眼的说着。 孙叔走到爬犁跟前“咋滴?得宝也不要啦?” 三个人哈哈笑着赶紧把“得宝”给扯了下来。 孙叔扒拉了一会儿,又接过姜喜军递过来的熊胆,看了看“分开卖,还是一堆一块的卖” “就一堆一块吧,但是俺们要留五十斤肉”王尚友满不在乎的说着。 “痛快人儿!分着卖能多个几十块钱,您既然这么痛快,还是军子的亲戚,价格我给你高点。”孙叔乐呵的说着。 于是几个人帮忙,卸爬犁,称肉。除了留下的五十斤肉,还剩三百六十多斤肉。算上皮还有胆,孙叔给了八百四十块钱。 接钱的时候长海说“孙叔您给八百就行,能不能把熊鼻子给我,我还想要几个熊爪子回去给我弟弟妹妹挂着玩” “嗨!这都不算事儿,八百四你拿着,你要熊鼻子是想焙干了磨成粉治疗抽风吧?熊爪子你就别要了,回去还得收拾,弄不好再臭了。我这有现成焙干的熊鼻子粉,一会儿给你拿几包,够你用了。我再给你几根狼牙,那玩意儿辟邪,比熊爪子强。”孙叔满不在乎的跟长海说。 长海一顿千恩万谢,彩虹屁噗噗的往外冒,整的孙叔又给了他一罐头瓶子獾子油。 三个人出来后,王尚友要把钱平分。姜喜军说啥也不要,还十分歉意的说这次差点出了事儿。哪里还有脸分钱。 最后在一顿东北特色的极限拉扯下,姜喜军只要了四十块钱。这还是王尚友真的发火的前提下,他才象征性的拿的。 但是姜喜军有一个要求,他们爷俩必须去他家坐坐,吃顿饭! 第25章 老毛子媳妇 王尚友看看时间,反正也到晌午头子啦。于是就答应了。 姜喜军乐的就拖着爬犁在前面领路,半路上王尚友反应过来就这么空着俩爪子去人家也太没规矩啦。于是就问长海。 “小海,你背包里还有啥拿得出手的东西没?咱也不能空手去呀!” 长海把背包摘下来,打开翻找起来,实际上意识进入了空间看了一下,在空间里找到五六斤干大虾,跟三四斤蚬子干。于是就掏了出来。 王尚友一看,也把自己的大背包翻出来,里面拿出来两瓶老窖酒还有一包茶叶。 “够啦,四样礼。吃的喝的都有”王尚友乐不颠的说。 于是两个人赶紧跟上姜喜军。 姜喜军家就在镇子的另一头边上,三间砖瓦房,还带一个小院子,一看就是小康家庭。 姜喜军到了门口,推开门就喊“媳妇儿,快出来咱家来且(客人)啦!” 王尚友和长海也一前一后跟着进了院儿,但是刚看见应着声出来的女人,两个人都愣住了。怔怔的站在那里。 就看从屋里出来了一个身材略微丰满,但是面容精致的“老毛子”(苏联)女人。 “老毛子”女人一边走一边问“当家的,谁来家啦?”一嘴的东北大碴子味 愣在当院子的王尚友跟长海,一个搓脸一个掏耳朵。这啥情况?这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看模样肯定是外国人,但是就这口音比他妈东北人还正宗。 这时就听姜喜军开口道“王叔,小海这是我媳妇,姓董,叫董亚菲”然后又小声的趴他媳妇耳边说“这就是场长安排我陪着打猎的客人,王叔是局长的老战友,小海他爹都是局长以前的生死弟兄” 然后就听董亚菲高兴的说着“哎呀妈呀!这可是贵客呀,赶紧的,进屋!” 王尚友先反应了过来,拉着一脸懵逼长海跟着姜喜军进了屋。 爷俩被姜喜军两口子连推带拽的让上了炕。在东北让上炕那是很高的礼节,一般去别人家一句“进屋,上炕”那说明是对你的重视。但是这要是在南方可就不好使啦。这要是跟你来一句“进屋,上床”你咋想? 董亚菲里出外进的端上来一堆榛子,松子,茶水。然后笑着跟王尚友和长海说“王叔,小海兄弟,看见我这样的是不是给你们惊到了?” “嫂子,你是中国人还是那面人?”长海疑惑的开口问。 董亚菲捂着嘴乐着,然后开口说道“我当然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呀。民国时期我们老家战乱,我的家族是受打击对象,于是我爷爷就带着一家子跑了过来。五年前,就是五三年,咱们国家给俺们这样的人定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俄罗斯族。所以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王尚友和长海听完,恍然大悟,然后王尚友又疑惑的问“军子媳妇,你是咋嫁给军子的?” 姜喜军接过话说“我二姑嫁到了黑省嘉荫县,我二姑父跟她爹是同事,于是就把她介绍给我了。” 长海听完,冲着姜喜军竖着大拇指。这时候就看走进来一个能有五六岁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两和(huo混血儿)水”的孩子。 “爹,是你回来了吗。哎呀!咱家来且啦?”小姑娘一开口所有人都乐啦。 董亚菲抱起小姑娘,跟他说“依娜,他们是你爹的朋友,这是王爷爷,这是小海叔叔,赶紧叫人”东北的孩子从小的教育就是不认生,遇到人要张嘴。 “王爷爷,小海叔你们好!我叫姜依娜”小姑娘一张口,一下子就把王尚友和长海给萌化了。 王尚友赶紧翻包,把准备的四样礼给拿了出来,把干大虾扒了一个递给她。小丫头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妈。 姜喜军两口子一看,赶紧推让“王叔!你咋还跟我客气呢,这些东西太珍贵啦,你快收起来” 于是又是一顿东北式的拉扯,最后还是在王尚友生气要走的情况下。这两口子才收了东西。小丫头也心满意足的在炕上坐在王尚友的怀里吃着大虾干。 “媳妇,赶紧掂对点饭,俺们还没吃饭呢,多整几个硬菜儿,我跟咱叔还有咱兄弟喝点儿”姜喜军催着董亚菲去做饭。 董亚菲拍着姜喜军说“你咋不早说,饿坏了叔跟兄弟咋整!叔,小海兄弟你们在坐着,今天尝尝俺这个老毛子的手艺咋样!” 王尚友和长海在炕上一边逗着小丫头一边跟姜喜军聊着天。 姜喜军拿出烟笸箩来跟王尚友和长海说“来尝尝俺们这的亚布力烟”烟笸箩里还有两个手摇卷烟器。 王尚友一看乐了跟姜喜军说“军子,这卷烟器你在哪整的?当年我们师政委有一个,还没你这个精致。就是你这烟纸咋用的报纸呀” 姜喜军嘿嘿乐着说“叔!你要是喜欢就拿一个,这烟纸也是没办法,俺们林区哪都好就是一些生活物资缺乏,这烟纸有时有有时没有我就用报纸了” “嗨!你不早说,俺们造纸厂就生产这玩意,你等着”王尚友又翻着他的背包,不一会儿就掏出来一摞没裁过的烟纸。一边递给他一边说“这些够你抽一年的了吧。这都是我们厂剩下的边角料,下回我再给你多带点”姜喜军接过烟纸,高兴够呛,这个年代职工每个月给的哪点烟票根本不够抽,烟叶子不要票,还便宜所以就成了广大烟民的首选,不是自己卷就是烟袋锅子。不信你注意观察现在七八十岁的老烟民,基本都会卷烟。东北管这样自己卷的一头大一头尖的烟叫“卷蛤蟆头” 这个时候,董亚菲进屋把姜喜军叫了出去,就听董亚菲跟姜喜军说“当家的,你去界别(紧挨着墙的邻居)柱子家整几条好鱼,我炖个茄子干。对了你过去可别瞎说话,昨个儿,柱子媳妇跑破鞋,把镇子上小学校的一个数学老师给领家里去了,结果让柱子给堵在屋里,柱子把这两个货这顿削呀!拖当街(gai一声)削的,脑袋瓜子差点没给削放屁了!” 姜喜军回话说“放心吧,我咋那么欠呢,你以为我跟你们老娘们一样,嘴跟棉裤腰似滴!对了菜整硬点,昨天要不是王叔跟长海兄弟豁出命救我,你爷们就扔山里啦” 董亚菲吃惊的问着他。于是姜喜军又简单的把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后就出了门。董亚菲在厨房更加的忙活了起来。 姜喜军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几条嘎鱼扔给董亚菲,就进屋继续陪王尚友和长海了。 屋里,长海逗着姜依娜小朋友,王尚友用卷烟器卷着烟,都卷了一小堆了。 “叔!喜欢,走的时候揣一个,这玩意不值钱,都是我老丈杆子跟那面换的”姜喜军跟王尚友说着。 长海一听来了兴趣“军哥,还能跟那面换东西呢?那不是走私吗?抓住可咋整?” 姜喜军乐呵的回着他“抓啥呀!我老丈人就是那面跑过来的人,再说了咱们大兴安岭绵延千里的边境线,能来回通过的地方太多了,只要是不被抓现行就没事儿,我老丈人过去了就说是那面人,他们也分不出来,回来了有人问他,他一张嘴把身份一说就是咱们人。你说咋抓?再说了,都是小来小去的换些生活用品,时间长了都知道咋回事儿,有时候抓的紧了,还有人叮嘱一下” 长海听了,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人家的长相跟身份就是天然优势呀。这回好了,再过一年多,等到困难时候过来跟他们换些必要的东西可就有门路啦” 三个人聊着,没一会儿饭菜就好了,董亚菲一盆盆的往桌子上端。 王尚友一看摆上来的菜就知道,这是真把自己当成贵客了。 “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子,排骨炖干豆角,嘎鱼炖茄子干”正宗东北四大炖。还有切好的萝卜跟酸菜芯蘸酱,一盆东北冬天必不可少的酸菜汤,旁边放着几根烤的胡巴秧的干辣椒,谁爱吃谁往自己碗里的酸菜汤里放。 就这饭菜,省长来了都不能说是慢待了。再要高点的那就是熊掌,鹿尾,飞龙,虎鞭酒这些山珍啦。但是这不是普通家庭吗,要说姜喜军真要弄这些也不是太难,但是这不是急忙弄的吗。 姜喜军拿出来一个酒桶跟王尚友说“王叔,家里没啥名酒,这是一个蒙古族的朋友给我的他们哪里的酒,叫闷倒驴,今天您尝尝”说完就给王尚友的碗里倒了满满一碗,给长海倒,长海推辞着,后来王尚友发话说“今天难得,你就喝点吧,就一碗!” 姜喜军端起酒很正式的跟王尚友和长海说“叔,兄弟,昨天要不是您俩,我这一百来斤就扔山上了,别的感谢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咱们就当亲戚处,你就看我以后咋做就完了,这碗酒我干了,叔您岁数大意思一下就得了,兄弟你小你就随意”说完一仰脖,涓滴不漏,全进肚了。 王尚友心说“说谁岁数大呢,我他妈喝酒都能把喝水的给喝吐了。我还岁数大了,你看着”端起碗也是点滴不剩,全喝了,并且别人喝酒都是倒进嘴里,他可倒好,抽进去的。 长海心里也嘀咕着“还嫌我小,我师傅不让我喝是怕我以后成大酒包,我他妈六岁在我师傅家就用水舀子喝了半水舀子酒,完事还出去玩了一下午都没事儿。你看着”想完跟他师傅一样也抽了个一点不剩。结果让他师傅给来了一个大脖溜子。 姜喜军一看这爷俩儿是个人物呀!马上拿起酒桶就给王尚友又满上了,又要给长海倒,王尚友死活没让。姜喜军也就没勉强。 王尚友一看董亚菲没上桌,于是就喊“军子媳妇,赶紧的过来吃饭” 董亚菲抱着孩子进了屋,笑着说“叔!爷们喝酒,娘们家的哪有上桌的理儿。今个您和小海兄弟能来俺家那是俺们家的贵客,俺咋能不按规矩来呢。再说外屋地俺都留出菜了,我喂这孩子,别让她给您们添乱。俺听俺当家的说了您跟小海兄弟救了他的事儿,今个俺就敬您一碗酒,以后您就是俺的亲叔公公啦”说完端过姜喜军满满的一碗酒,一仰脖也干了。 王尚友心想“这娘们不简单,说话一套一套的,这酒量也挺吓人,敢跟老爷们端酒的老娘们就挺吓人了,别说这还是个老毛子娘们”王尚友端起酒碗还是一滴不剩。 董亚菲一看王尚友这么给面子,也露出真诚的笑。 东北就是这样酒桌上就看你实在不实在,你实在说明你不装,看得起我。要是你一劝一紧紧。去他妈的,别管你啥身份,老子不尿你。 董亚菲看王尚友也干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姜喜军跟王尚友说“王叔,不是我替我媳妇吹,真不能让她上桌,去年夏天我舅家弟弟结婚,寻思她长得一个外国脸,让她去充个场面,当个支宾(招待客人的意思)负责陪娘家且,一共六桌,三悠(来客轮着吃),娘家人两桌,结果让她喝躺下一桌半,剩下半桌全是小孩,后来不是我给她拽走,她能把全院子人喝躺下,就这样下午回来还洗了两盆衣裳” 长海听完,心里默默的说“你媳妇儿真是条汉子” 三个人终于正常吃饭喝酒了,期间姜喜军后悔没把他媳妇给喊上桌,他是发现他真喝不过王尚友。人家是端碗就干呀,虽说他家喝酒的碗小点,但是一碗也有半斤呀。你在看这王叔,几碗酒下肚,面不红,心不跳,说话还不走板。 长海在一边自顾自的吃着,中间姜依娜小朋友跑了进来,被长海抱进了怀里,他妈要把她抱出去,让长海给拦住了。 长海一边逗着她一边喂她吃她要吃的菜。小姑娘也懂事儿。不哭不闹。 三个人一直吃到掌灯。一桶酒最后就剩点底啦。要不是王尚友拦着姜喜军还要出去买酒。其实姜喜军的酒量也不是盖的。但是谁让他碰上王尚友了呢。最后还是让他媳妇给架出去的。 第26章 长海,你是我师傅 王尚友和长海在姜喜军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爷俩起来,董亚菲早早的已经起来把早饭给做好了。 二米子粥,油旺的卜留克咸菜丝,用油煎的小河鱼,一盘子摆的跟花一样切好的咸鸭蛋,还有一摞子熊油烙的喷香的饼。 不是昨天晚上的剩菜都吃光了,而是这样显得对客人的重视。 看着这样的早餐,都给王尚友爷俩整的不好意思啦。 昨晚上喝大发的姜喜军,吃饭的时候还张罗着再整点酒透一透。王尚友一顿推让,最后就是被他媳妇董亚菲一巴掌呼的不放声啦。 在东北,在外面或者是有外人的情况下,老爷们儿哪是“扬巴(显摆)的”绝对有面子的,自己媳妇在不出格的情况下一般都是顺着自家老爷们儿。但是!一旦发现有点儿不像话的苗头,老娘们儿绝对是不惯毛病,都不用别的,就一个大嘴巴子,一句话“给我家去”你就看百分之八十的老爷们儿俩个膀一抱,头一低,转身就走。这个方法还适用于家里大姐教训弟弟成功率更高,百分之九十五。 王尚友和长海顺顺溜溜的吃完早饭,稍微的休息了一下,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走的时候,在睡觉的褥子底下放了二百块钱。 姜喜军两口子给他俩拿了一些干木耳,干蘑菇还有松子啥的,又给他俩送出去挺远,分开的时候姜喜军还是给王尚友揣了一个卷烟器。 爷俩都快到林场办公室了,就看姜喜军远远的一边跑一边喊的过来。原来是发现了他俩留下的钱。 姜喜军一脸怒容“叔,小海兄弟!你们这是骂我呢,这不是跟扇我大嘴巴子一样吗?你们咋那么不实在呢?赶紧把这钱拿回去!” “军子,这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孩子的。你就收着吧。夏天有机会领媳妇孩子去我们那里待几天”王尚友推脱着。 “不行!叔,你俩救了我一命,反过来还要给我钱,我要是把这钱收了,你们是骂自己还是骂我呢,这钱我花着太烫手了,今天你俩要是不收回去,我现在就给这钱扬了”姜喜军是真的生气啦。 王尚友和长海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俩心里都想着“以后有机会再用别的方式给补偿吧” 看他俩收了钱,姜喜军立马露出了笑模样,陪着他俩去供销社买了两瓶酒跟二斤点心,找到了场长。又是一顿推让。最后场长收下东西,又安排了一台去局里送木材的卡车给王尚友爷俩送走了。 长海和王尚友刚回到火车上,他们一起来的同事就跑回来跟他俩说“王科长,出事儿啦。咱们来的时候你们剿灭的那些人的家里人来林业局闹啦,能有将近一百来人呢。现在正要求抓你们呢” 王尚友一听就乐了“哎呀我去,土匪家属还学会发动人民群众啦。我去看看去” 爷俩把东西放好,背着枪,溜达的就往林业局走去。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蹲在林业局的大院里,边上除了警察拿着枪站在一边,还有一队部队的军人也拿枪看押着这群人。 王尚友疑惑的过去,就看杨局长站在前面正慷慨激昂的说着啥。 这爷俩也没过去打扰,就在一边看着。没一会儿这群人就全被押走了,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是给抬走的。 就看杨局长朝他家招了招手,爷俩赶紧过去。杨局长笑了笑啥也没说,领着他俩回到了办公室,倒上水坐下后开了腔 “放心吧,没你俩啥事儿,都送去学习去啦。一群闲人出了事儿在一起一锵锵,再有几个拱火的,头脑一发热就来围攻了。一吓唬,就老实了,然后再给点甜头就没事儿了,要不然真有几家确实困难的,还能不管吗!” 长海暗自给这位杨伯伯以极高的赞赏。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领导,看待事物跟处理问题都那么的透彻跟利落。 “大本事啊,明天你们就能装完车了,今晚上来家吃个饭。跟你嫂子告个别,我跟你嫂子没孩子,这次看见小海她老是念叨。”杨局长真情实感的说着。 “行,我晚上过去,跟嫂子告个别!”王尚友答应着。 爷俩出了门,回到火车上,同事们不是去工作就是在招待所待着。车上就剩刘大头一个人了,老陈出去溜达跟人家换土特产啦。 王尚友回来给刘大头高兴够呛,还给了他五六斤熊肉。然后坐下来就开始吹牛哔。给刘大头听的一愣一愣的。 晚上,王尚友领着长海拿着几样礼去了杨局长家。 杨局长媳妇王秀珍怪他还这么客气。长海看见王秀珍正在包饺子,赶紧洗了手帮起了忙。 王尚友陪王局聊天,王秀珍跟慈母一样问着长海一些家里的事儿。 吃完饭,王秀珍拿出一件鹿皮夹克送给长海。长海一顿推辞。最后还是没推过三个长辈。 爷俩吃完饭,就告辞回车上了。不是他们不住招待所,而是这爷俩,主要是王尚友想藏点小金库,这样省下来的差旅费不就全揣自己兜里了吗。 晚上,王尚友一边跟长海聊着天一边拿出卷烟器卷烟,卷完的烟还往空烟盒里装。 长海疑惑的问他师傅这是干啥? “你懂个屁老丫子,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我这样每个月的烟钱不就省下来了吗?烟票还能换钱。嘿嘿嘿!小屁孩学着吧”王尚友沾沾自喜的炫耀。 “回头我就跟我跟我师娘说”长海威胁着说! 王尚友一拍脑门“大意了,这瘪犊子玩意儿又要讹我”于是说道“你要是跟你师娘说我就让抗美不搭理你” “不搭理我我俩就私奔。除非你再领我去沈阳鹿鸣春吃顿好的” “行!成交!小瘪犊子玩意,你是我师傅!”王尚友咬着牙答应了。 结果就是一晚上这爷俩谁也不搭理谁。半了夜,王尚友拿出他截留下来的三根海参煮好后,蘸着大酱又喝了顿酒,长海看见后又讹了他一次去澡堂子洗澡。 这给王尚友气的,心里琢磨着回去后怎么撺掇抗美收拾他。 第27章 分手饭 第二天一上午,王尚友都在哄着长海。他琢磨了一宿,感觉这次出差事儿太多。 “长海开枪杀了人,斗黑瞎子差点没命,再加上自己在他手里的把柄。那件事儿回去后让自己媳妇知道了不得要了自己大半条命呀,就是自己的小棉袄抗美知道了,也得变成全是窟窿的跨栏背心” 王尚友一边哄着长海,一边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回去后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 结果给长海一上午“扬巴的”让王尚友都想掐死他。 中午火车头跟他们的车厢,调转过来,接上列车,下午两点准时出发。 一路上所有人都心情舒畅,因为终于要回家了。 长海坐在一边在一张纸上写着,到了哈城想要买的东西,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兜里攒的钱跟他妈给的,基本上都花的差不多了。这次卖黑瞎子,他们爷俩一人分了四百。他可要多整点好吃好喝的。 “啊!那个!小海呀!”王尚友一脸不自在的跟长海搭着话。 “咋啦?师傅” “那个!卖黑瞎子的钱是吧,啊!你回去准备交给你妈多少?”王尚友终于露出了老狐狸尾巴。 长海一听“这是怕我跟我妈说了,我妈在跟我师娘说。老东西,让你每天上下班不让我跟抗美一起走。” 长海很自然的脱口而出“我准备在哈城买些特产,回头剩下的都交给我妈,我可得让我妈给我攒着,回头我好娶抗美用” 王尚友脑袋瓜子都冒白烟啦“这小瘪犊子,这是跟谁学的,要不舍财,要不舍闺女。唉!算了,闺女大了,自己还能拦着呀!再说自己不也看好两个孩子吗?只不过小棉袄就这么让他穿走,心里不得劲儿而已,还是钱放在兜里安心呀,以后抽点烟,喝点酒啥的,不至于让媳妇卡着” 王尚友想明白后跟长海说“娶抗美花几个钱,到时候抗美还有陪嫁呢。我跟你说男人兜里得留点过河儿钱,再说了你现在跟抗美出去,兜比脸还干净,是不是不太好。打比方说,那天你跟抗美一起下班,抗美要吃个小吃零食啥的是不是?” 长海一听,心里这个乐呀“老逼登,终于把你拿下了。再让你跟我和抗美一起走的时候横扒拉竖挡的。服不服?” 长海也不逗他啦,于是顺着他说“还是师傅你说的对,不愧是过来人,这么办吧,你给我师娘多少钱,我就给我妈多少。我保证不说出去” “好孩子!师傅没白疼你,我准备给你师娘二百五十块钱,你看咋样?”王尚友高兴的说。 长海心想“你看你给的这个数!说你不是二百五都没人信!”长海不打哏儿的就一个字“行” 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在一片白茫茫的林海里穿行,覆盖在一堆堆木材上面的积雪,扬起一片雾蒙蒙尘雪,车头喷着白气,不时的呜呜呜的叫着。整个列车就像一条巨龙在在片片白色的云中舞动着,嘶吼着。 将近晚上十二点,列车到达哈城编组站,王尚友带着长海跟站里的保卫交接一下。爷俩就回去睡觉了,明天他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去逛逛东北“小巴黎”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尚友在长海的催促下,不情愿的领着他吃了顿早餐。 爷俩直奔中央大街,在王尚友一顿目瞪口呆的眼神里,就看着长海一顿神操作。 这货先是找了个黑市,拿着他攒的全国粮票换了一堆哈城本地的肉票,粮票还有单位的福利票,王尚友一看也跟着他一起换了。然后爷俩这顿采购呀。“红肠,松仁小肚,列巴,糖块,还有二十个根奶油雪糕” 王尚友也不管了,长海买啥他就买啥。最后爷俩一人拎着能有二十多斤的东西喜滋滋的回到了车上。 “瘪犊子玩意儿,你跟我说你是咋找到的去跟人家换票的?”王尚友回到车上就问长海。 “就是上次呗,我上次去买东西咱们外地人可以买一定数量的食品,并且不用票,我装着挺着急,想多买点,后来哪个售货员小声的告诉我的。就这么简单!”长海显摆的说着。 王尚友听完,心里想着“真是他于振山的种呀,不当侦察兵都可惜了啦。对了要不要鼓动他参军得啦,回头闺女还能在家多稀罕几年。还是算了吧,自己媳妇那关就过不去!” 王尚友问他“这回全国粮票都祸祸没了吧?我的反正是都换没了,你看咱们到沈阳咋去吃鹿鸣春。”王尚友一脸小得意的说着。 然后就看长海跟变魔术一样,掏出来一把全国粮票,扬了扬手说“那天我们在厕所里扒孙小欠裤子的时候,我用几张特供的乙级烟票跟几张乙级酒票把凯哥,小欠还有解放哥的全国粮票都给换过来啦。等到了沈阳,您花钱我出粮票,回头您在给我” 这给王尚友气的“死崽子,我给你个基巴,草!玩意儿不能给他,我还有用,妈的有这特供的票不知道孝敬我,便宜了那帮子小犊子啦。” 王尚友搓着脸,一点都不想跟这个倒反天罡的玩意儿说一个字。 这一路上最后还是长海许诺给他弄几张特供票,王尚友才露出笑模样。 第二天一早不到五点,列车发车,将近十个小时后到达沈阳苏家屯编组站。 王尚友还是例行公事交接工作后就在长海生拉死拽下,不情愿的坐公交车去了市里。 爷俩到了鹿鸣春饭店。这是沈阳很着名的馆子,历史也很长,83年首届烹饪大赛的冠军,被誉为“中国食神”的刘敬贤大师就是鹿鸣春的经理。 长海也没客气直接点菜“鹿鸣香鸡,溜肝尖,九转大肠,干炸丸子,锅包肉,干烧鱼”还没忘了给他他师傅来了一瓶“双沟大曲” 给王尚友气的直嘬牙花子。倒不是能花多少钱,花多少也是给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花的,关键是这小子太气人啦。这么多能吃完吗?这是想祸祸死我呀! “小瘪犊子,点这些能吃完吗?”王尚友拦着他说。 “再来个葱烧海参”长海张嘴就喊。 这给王尚友吓的,赶紧说“不要海参,不要海参” 长海看着他师傅直乐。笑着跟他师傅说“我这不是想孝敬孝敬您吗!好容易吃一次,再想吃不知道那年那月了,再说了咱们还得吃两顿饭回家,打包回车上吃呗,您还能跟大头叔喝一顿。”长海一边说一边从挎兜里掏出三个饭盒。 王尚友无语了,菜上来后,这爷俩跟挣命一样,筷子都抡飞了。 吃完饭,长海借着尿道去把账给结了,一共花了十一块钱。 回到桌子上,把剩下的菜打包好,拎着菜,拉着王尚友就跑。 跑出去没多远,就被王尚友给拽住了。上去就是一脚并且骂到“瘪犊子玩意儿,我真跟你丢不起那人,咱们又不是吃不起,你咋能干出这种事儿。” 说完,回身就去饭店付钱去了,长海也不管,就在原地等他。 没一会儿,就看王尚友一脸堆笑的一边用手指着他一边朝他走过来。 “你个小瘪犊子玩意,我早晚死你手里!你咋不告诉我呢?给你这是饭钱”王尚友一边说一边把钱递给他。 “师傅,这回就算我孝敬您啦,您以后也不能带我出车了。我就寻思请您一回”长海诚恳的说着。 王尚友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着,突然一脸后悔的说“哪个葱烧海参可惜了” 得!又把长海给气到了。长海扒拉开搭在他肩膀的手说“洗澡还是得您请我,咱俩分道扬镳不能可着我一人祸祸” 王尚友毫不在乎的搂着徒弟说“走!今天让师傅好好给你搓搓,我搓不掉你两层皮算你长得结实” 第28章 前夫哥和他妈来找揍 爷俩找了一个能过夜的澡堂子,两个人跟上屉蒸地瓜一样,泡了三遍,搓了三遍。 长海真感觉快被他师傅给搓秃噜皮啦。身上都火辣辣滴。 他也没客气,酸梅汤一气喝了五碗。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又苟苟着脸让长海拖着喝了一顿羊汤。 两个人回到火车上,中午吃了饭,刚到下午两点列车就又出发啦。 还是六点多将近七点,终于到家了,爷俩蹬着借来的小三轮,吭哧吭哧的回了处里。 每次王尚友出车回来,吴进明都要值班等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弄的东西数量质量太招人恨啦。 当知道这次是五百斤肥的流油的纯家猪肉后,吴进明脸色(shai三声)都变了。 连夜找人把肉分好,锁了起来。真要是没看住让人抢了,醉过大了。 王尚友,长海爷俩回家的时候把他们该分的和他们自己的肉都用小三轮给推回去了。 他俩一人四十来斤猪肉,还有二十斤熊肉。他俩走的时候熊肉给了吴进明五六斤。吴进明一高兴给长海又放了三天假。但是王尚友可没这个待遇,他明天就得跟吴进明交接工作。 把王尚友送回家,长海推着小车也回了家,还是一样,他妈给他点着灯,留着门,老妈一边给小东升做着小棉袄,一边等着他。 一听到动静,张静秋都没用长海喊她就出了门。红着眼睛搂着儿子进了屋。 长海也没别的话,就一句就能代表广大儿子跟母亲的感情“妈!有吃的吗?我饿了” 一小锅疙瘩汤,里面蚬子肉,海螺肉白菜丝,虽然有点坨了但是依然香甜。 长海霹雳扑喽的的喝着。饿坏了。他妈在一边一眼的看不够。 一锅疙瘩汤,让长海给吃个溜光。长海把装肉的袋子给扛下来,还有他背包里买的东西都放在他妈跟前。 张静秋眼珠子都直了“小海!你进货去啦?不能犯啥错误吧?” 长海也没回话,又掏出来二百五十块钱递给他妈“妈!这回去兴安岭,我见了我爸的老团长杨伯伯了,他现在是林业局书记,还见了他媳妇王秀珍大娘” 长海话还没说完,张静秋就打断了他“你个小瘪犊子,差辈了,你得叫姨姥,跟姨姥爷。王秀珍是你妈我的亲表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得了也难怪你小,不知道! 长海一脸的惊讶,然后他继续说着“这个猪肉是姨姥爷安排他们食堂换的,是食堂主动要给我们的,我跟我师傅格外留了六十斤,一人三十斤,还有十来斤是处里我们参与的人按人头分的,姨姥爷安排人带着我俩去打猎,我们干死一只将近五百斤的黑瞎子,我跟我师傅一人留了二十斤,剩下的卖了八百块钱,我师傅为了留点小金库,决定给我师娘二百五,让我也给你二百五。你回头别跟我师娘讲。我这剩下的钱我也想留下点回头给抗美送她一块手表。您看行不?” “你把你妈看成啥人啦,应该的,你跟抗美都大了,应该送人家点像样的物件,钱要是不凑手,妈给你添上。”张静秋接过钱满不在乎的说着。 “儿咂!妈跟你说,以后可不能去打猎啦,太危险啦,你有个好歹,咱家就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都没有啦”张静秋担忧的说。 “放心吧妈,没你想的那么危险,野牲口看见我们才害怕呢。不把准的事儿您儿子也不能干呀”长海安慰着他妈。 然后从大背包里面,掏出来他在哈城买的红肠,里道斯,列巴,糖果,奶油雪糕这些东西。 娘俩正整理这些东西呢,就看他妈屋门口,露出来两个小脑袋。然后就是于长娟的呵斥声。 “你们两个小瘪犊子,不睡觉又跳下炕干啥?还光着脚!” “舅舅,回家”“大哥回来啦”两小只怯懦的回答着。 别的地方不知道,东北的家庭里如果有一个大姐,那绝对是最权威的存在。姑奶奶回家,哪是能当家的!反正作者就是这样。 长海看见,赶紧过去把两小只给抱过来。小东升一到他大舅怀里,嘴一瘪就开始哇哇哭,一边哭一边告状“妈妈,揍我!姨姨,揍我!舅舅,好,屁屁疼”东一句西一句的。 于长娟给他俩拿了棉袄跟鞋子穿上,挨个的点着他俩的小脑袋。 小东升拱在长海怀里,于长红小朋友脑袋拱在一堆好吃的里面。没有别的话就一句“我好像又饿啦” 长海还是给他俩一人掰了一块红肠,还有面包。两个小不点拿着就直接跑长海屋里去了。他俩都害怕东西被于长娟给没收了。 于长娟帮着忙乎。关心的问东问西。收拾妥当了。张静秋得知长海明天不用上班,就把粮本,煤本找出来让他明天去把粮跟煤都给领回来。正好还有小三轮,再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收拾妥当,各回各屋,小东升终于在一顿嗷嗷叫的哀嚎跟长海的妥协中,脱离了他于长娟的魔爪。跟长海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难得的没让小不点给拍醒。但是一看,炕上根本没有小东西的踪影。 长海刚要下地,就看小东西裹着他的小被子,睡在地上。 这小东西晚上睡觉打把式,掉炕底下了,就这样都没醒。睡的呼呼的。 长海把他抱上炕。小家伙反倒是醒了。睡眼蒙胧的揉着眼睛。长海意思让他再睡一会儿,他直摇头。于是给他穿上衣服。又找了几个玩具给他。 长海继续在院里练功,他妈也还有他姐这时候也起来了,老妈做饭,他姐负责收拾家,以及揍两个小不点。 长海打完水,去完厕所,洗漱完。老妈的饭也做得了。 吃了饭,老妈和他姐都去上班,俩个小崽子死活不跟张静秋走。偏要留在家里。挨揍都不好使那种。最后只能妥协了。 长海把粮口袋,还有油桶找出来,又给两小只包严实了。把他俩放三轮车上,推着车就出去了。 到了王尚友家门口,喊着王援朝,王援朝一看长海要去领粮,回家也把东西收拾跟长海一起去了粮站。 援朝蹬着车,长海还有两小只以及两家的粮食一齐坐在车上。援朝反倒是还挺乐呵。 “长海,我爸跟我说,可能这几天我们这批人就得去处里报到上班啦。你说我能分到哪个部门?我想跟你一起,千万不能给我分到下面分厂或者附属企业。那跟看门老大爷有啥区别!” “放心吧,你肯定留在处里,本来咱们处里人员就不够,还得负责本场的保卫工作,四十来人好干啥的”长海安慰着他。 路过供销社,在付出了一人两块茧蛹子糖的代价,以及答应三个小崽子下午带他们去玩的承诺后,长海跟援朝才摆脱了三个小崽子的纠缠。 两个人把粮放回家,又跑了两趟把两家的煤领了回来。 中午张静秋没让长海做饭给她送,她自己早上带的饭。于是长海和援朝领着三小只蹬着小三轮,找了一个清真馆子,羊汤,芝麻麻酱烧饼还有红糖烧饼,馅饼,烧麦。 吃完饭,三小只挺着滚圆的小肚子,强烈要求带他们去冰场滑冰。 长海没办法,和援朝回家找出来他俩小时候玩的冰车,拖着三小只去到江边。 这条界江因流速的原因而很少有封冻的情况。但是因为涨潮退潮,钟会有一些小水泡之类的地方被冻上。于是这样的地方就成了小孩以及年轻人冬天的乐土。 三小只坐在冰车上,王援朝跟个老牛一样,在前面拖着他们跑。 长海在岸边捡了些柴火,生了火。在火堆下面还埋了几个地瓜跟土豆。 小孩子就是这样,玩起来只要是高兴了就没个头。三小只终于在王援朝趴在冰上直哼哼的情况下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 几个人把火堆移开,长海把烤熟的土豆还有地瓜扒拉开。一阵香甜的味道蔓延开来。引得周围人都往他们这边瞅。 三小只吱吱哇哇的叫着。长海把凉好的地瓜土豆分给他们。然后抱着小东升,一口一口的喂着他。 援朝狼吞虎咽的吃着,小乐乐跟小红红抹的满脸都是黑不溜秋的。 领着三小只回了家,给他们洗了脸。三小只在炕上玩闹着,援朝捧着一摞小人书坐在外屋地,一边给长海烧着火,一边看着小人书。 长海掏着米,收拾着菜。只要是他在家做饭这件事儿他就不愿意让别人插手。 主要是他想多做点有油水的。切了块肉,炖个猪肉粉条。拿出两条鲅鱼,红烧。大骨头炖酸菜必不可少。酸菜心留出来再配一个鸡蛋焖子。齐活! 供销社离的近,张静秋先回来了,看见长海这顿“祸祸”直嘬牙花子。长娟回来一看也骂他“败家” 长海也不在乎,做我都做了我还怕你们说呀。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 晚上张静秋让长海去把王尚友一家请过来,长海乐不颠的跑了过去,啥师傅,师娘的!哪有看见自己媳妇重要,你们都是捎带脚的。 俩家十口人,三小只都抱着,围坐在桌边。两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只有王尚友每次看到长海跟他的小棉袄,眉来眼去都感觉到不得劲儿。然后再看见他家小舔狗小乐乐一个劲儿的舔着小红红后又能给他一些些许安慰。 “小海,后天你去单位一趟,老吴跟我正式交接了,大后天他就去市局二处了。我把处里做了一些调整,你们科副科长大老姜代理科长,半年后扶正,李大个子当副科长。孙小欠和你一组,回头援朝也分给你,以后你们三个就固定跑兴安岭这趟线。李大个子领陈凯还是跑长白这条线,大老姜领着解放然后再给他分一个新人负责短途。你们科以后在家人员除了支援其他科室以外。不再有其他工作。特殊情况除外。其他科室我也做了调整,细化得分了治安科,防火科,安全检察科,应急救援科,交通运输科,综合管理科,各科都各司其职!这还是你爸当年的想法。明天我就把报告交给厂里” 长海心里不由得给他师傅点了个赞。有水平! 吃完饭老王家一家子回了家,抗美在王尚友的一顿咳嗽中跟长海眼神拉着丝儿的回了家。长海心里默默的诅咒他师父小金库被他师娘发现。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正在院里练功呢,就听一个个老太太的声音在他们家门口骂街。 “姓于的家里有没有人?都死绝了吗?给我出来一个喘气的。你们家缺了大德的让我儿子扫大街,领走我孙子。给我出来,不出来我今天就撞死在你们家门口” 长海刚要去开门,张静秋和长娟就出来了。长娟一听立马开始哭了。一问才知道这是她前夫哥的妈周田氏。一个小脚老太太。 长海气不过,一把把门打开了,就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后面跟着长海得前姐夫周清明,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男的。 老太太一看长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骂了起来“你就是那个老于家把我儿子打了的小畜生吧” 周田氏正骂着,突然一桶泔水兜头就泼了过来。长海一回头就看见他妈正拎着泔水桶。 周清明和旁边的男的一看,立马冲了上来。长海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前面的那个壮汉就是一个拖掌,一掌顶在他的下巴上,这个壮汉直接后仰过去,躺在地上。 长海身形一矮躲过周清明的拳头,一记扫堂腿就把他放倒了。站起身子对着正要爬起来的那个壮汉的肚子就是一脚,照着头就又是一脚,再回身一记鞭腿又把刚要爬起来的周清明给抽躺下了。 哪个壮汉彻底不动弹了,周清明还要挣扎着起来,长海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胳膊上。就听一声惨叫,周清明也老实了。 周田氏一看儿子躺地上了,啊啊啊的叫着冲着长海就要扑过来,这时就看飞过来一把小铁铲,正好呼在她脸上。 然后就看长海他师娘跟他妈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这个小脚老太太给摁地上了。 两个人一个薅头发,一个扇大嘴巴子。 打的小脚老太太嗷嗷叫唤。之前躺在地上的那个壮汉正要爬起来,就看赶过来的王援朝拿着一把铁锹,一铁锹照着面门就拍了上去。长海就看这个壮汉两个鼻孔喷出两道血线,然后直直的躺了下去。 两个妈最后终于在居委会几位大妈的拉扯下松了手。 第29章 李老四,你给我出来 站起来的周田氏披头散发的,两边的腮帮子都肿了。但是嘴还是不闲着,嘟嘟囔囔的骂着,就是不能扯嗓子喊啦。一张大嘴,扯着脸皮疼。 这时候周围的邻居也都围了上来,有知道情况的给刚过来的人讲着出了啥事儿。 新来的居委会张主任领着两个人还有派出所的宋副所长也过来了。 徐慧娟还没等张主任开口问就喊道“张主任,宋所赶紧给这三个人抓起来,一大早就来静秋家门口骂大街,还要上来打小海。欺负静秋一家孤儿寡母。” 旁边的邻居也附和着,东一句西一句的。场面有点混乱。 周田氏,周清明还有哪个壮汉咬牙切齿的瞅着张静秋还有趴在张静秋怀里哭的都直哆嗦的长娟。 “都别吵吵啦!老于一家,还有慧娟嫂子,还有你们三个人都跟我先去街道。其他人该该上班上班,散了吧。” 于是一帮子人跟着张主任一起去了街道。 在街道办公室里,张主任了解了周田氏今天早上的行径,还有哪个壮汉是周清明的堂哥周青山。 其实于长娟的事儿街道基本上都了解,街道人员也都挺同情长娟的。但是没想到这前夫哥一家子这么无赖。还敢大清早堵着人家门口骂。 张主任还了解到周田氏以前不跟周清明住,而是在她闺女周清莲家给闺女看孩子,孩子都看到四岁了,而自己的大孙子除了长娟坐月子管了半个月,以后是一天没管过。 张主任联系了周清明的单位还有街道,让他们过来领人,具体如何处理回他们街道处理去。其实这样的家庭纠纷街道也不愿意太参与。 没想到,周田氏一听还要找周清明的单位,一下子急眼了,又哭又闹,还指挥着他儿子跟他侄子给办公室给砸了,张主任还被她给挠了。 攻击人民政府,打伤政府干部,这事儿可就得往大了说啦,再咋滴也不能轻饶了,派出所来人直接带走。 于,王两家人回了张静秋家,家里援朝在屋里看着三小只,小东升拿着小红红的布娃娃摁在炕上,小手一下跟一下的拍着布娃娃,嘴里喊着“打,打,打坏人” 小红红跟小乐乐拿着小勺一起吃着一碗泡着的桃酥。 回了家张静秋抱着长娟两个人一起哭着,徐慧娟也在一旁一边安慰着一边掉着眼泪。 长海一看,也没自己啥事儿啊。于是跟他妈说,他去供销社和造纸厂给两个妈还有他姐请假去。 张静秋突然想到了啥,喊住他“儿咂,我给你点钱,你回来的时候去二商店买点营养品,再去农贸市场买只鸡,晚上等你师傅回来你跟你师傅拿着东西去张主任家看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 这个时候还是有农贸市场的,但是半年后,也就是五八年下半年全国就全部取消了。 长海答应着,去仓房的缸里又割了七八斤熊肉,和援朝就出了门。 两个人路过供销社,都没开口,王主任就说“小海,援朝让你妈在家好好的陪着你姐,三个孩子要是不方便就给我送过来,我看着”其他的同事也附和着。 两个人谢了主任还有其他大姨。就去了厂子。 长娟跟抗美都在卫生院,长海过来直接找了抗美,把事情一说这给抗美气的,拍了长海好几下。然后跑去给长娟请了假。 长海还想跟抗美腻歪一会儿,结果抗美因为长娟的事儿她没赶上,心思根本没在长海身上,再加上白天人多,长海捞着正跟一群小护士聊的热火朝天的援朝就往外走。 “小海,今天兄弟那一铁锹拍的咋样?你说我爸回来能夸我不?”援朝一脸兴奋的问长海。 长海瞅了他一眼说“不揍你你就烧高香吧,这回仗着是咱们有理,要是一般打架,你这一锹起步拘留十五天” 长海领着援朝去了黑市,他想找上次换票的李老四换点特供票 长海捂的严严实实的跟人家打听着李老四,但是都不知道。 援朝急眼的扯着嗓子喊“李老四,你他妈给我出来?” 喊完之后,整个黑市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欻欻他俩,一些摆摊的急忙的收拾着东西就走。哪来的这么个虎逼玩意儿。 长海就感觉有人在他身后拽他衣服,还小声的说“跟我走” 长海一回身一看正是李老四,于是跟着他就出了黑市。 三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李老四开腔就骂“俏丽哇的,你俩不想混啦?他妈的是不是想害死我” 援朝一听,揪着他脖子就给他提了起来“咋滴?试吧试吧呀” 李老四脚尖点着地跟跳芭蕾舞一样,嘴里喊着“兄弟!兄弟!误会误会!” 长海一看赶紧给他俩分开,李老四揉着脖子,态度也变好了。 “兄弟这回想换点啥?但是我还是不要钱,我得看看你有啥蹊跷东西”李老四问着长海。 “四哥,你别跟我兄弟一样,他上来一阵虎逼叨叨的。我想买点营养品,也不知道买点啥好,这不就来找你了吗!我这有七八斤熊肉你看看咋换” 李老四一听有熊肉,眼睛立马就亮了。赶紧说“跟我走,有这好东西我给你弄点不就完了吗。” 说完就在前面领路。长海和援朝跟着他。 走了半个来小时,等到了地方,长海和援朝都傻了。 李老四给他们领到军区疗养院,这个疗养院还是大军区直属疗养院,里面都是有很高级别的老干部跟资历深厚的老红军。 就看李老四跟站岗的的哨兵说了几句话,招呼他俩就进去了。 长海在后面小声的叮嘱援朝别冒虎气,因为长海感觉援朝很看不惯李老四。他真怕援朝在这把李老四给揍一顿。那样乐子可就大了。 李老四给他俩带到最后面的一栋两层小楼,小楼边上松树掩映,一个院子能有一亩半地。 李老四直接给他俩领进屋,在客厅让他俩坐着等他。 没一会儿,就看他拿着几个罐子出来了。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跟长海说“这是两罐蜂蜜跟一瓶鱼油。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些了,拿多了让我爷爷知道就废了。我再补给你几张特供的甲级烟票,你看行不行” 这还有啥不行的!就七八斤熊肉,撑死卖能有几个钱?只不过在他们这没有罢了。 长海一边点头说行,一边把东西放进挎兜里。援朝在一边晃了晃脑袋说“这次便宜你了,你等下回的,再找不到你我就在疗养院门口骂你” 长海跟李老四瞅了瞅他,都没搭理他。 长海接过票揣进兜里,起身就要走。李老四告诉他,以后再有好东西,就到门口的军人服务社留个话,定个时间就行!说完就送他俩准备出门。 第30章 老头,你瞅啥? 三个人刚要出门,就看一位满头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头拄着拐杖走进院子。 “小四儿,你不上班又跑回来倒腾啥?”老头一边走一边说着李老四。 就看李老四,腿都麻了,颤悠的回着话儿“爷,爷爷,我这不是新交了两个哥们儿吗,领家来,认认门” 老爷子站在院子里仔细的打量着长海跟援朝。 这一顿瞅呀!给长海都瞅毛啦。但是却不敢说话。 这时就听援朝来了一句“老头,你瞅啥?” “小瘪犊子,瞅你咋滴?”老头回着骂着。 援朝刚要说“再瞅一个试试”刚说了一半就让长海给他嘴捂上了。 长海都吓得快尿了,这是啥地方,给他俩打成蜂窝煤都没处说理去。李老四都坐地上了,整个疗养院里哪个人敢跟他爷爷这么说话啊?反正他是不知道。 “你爹是王大本事吧?还有你,你爹是不是于振山?”老爷子一脸严肃的对着长海和援朝说。 “我草!长海这老头不是人”援朝“虎逼病”彻底达到了巅峰啦。 长海上去就给他来了一脚,援朝一个趔趄一转身不放声啦。 “李爷爷,您是咋知道我俩的父亲叫啥名字的?”长海恭敬的问老爷子。 “哈哈哈!你这声爷爷叫的不亏,你爹于振山当年是我的通讯员,还有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你爹王大本事还给我当了一年的警卫员”老爷子傲娇的说着。 长海挠着头疑惑的看着老爷子,心想我也没听我爸说过有这么一位呀。 老爷子可能看出他的疑惑,于是就解释说“你爹参军不到半年,因为念过书,就给我当了通讯员,跟了我八年呀,要不是我跟你爹对脾气,一直不放他,他也不至于最后是一个副团级转业。你爹现在咋样了?” “李爷爷,我爸两年前为了保护厂子不被特务破坏去世啦”长海伤心的回答老爷子的问话。 就看李老爷子登时愣在那里,红着眼睛嘟囔着“振山呀,你咋就这么走了呀!我还欠你两条命呀。孩子!有时间你过来带我去你爹的坟上,我想跟他唠唠。” 长海马上上去扶住老爷子,长海心里也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他爸感情最深的老领导,之所以没跟他说过,很可能是因为不想给老人家添麻烦。 长海扶着老爷子进了屋。老爷子坐下回过神才问了长海还有援朝叫啥,以及家里的情况。 长海也问了他爸当年的一些事情。就听老爷子开了口。 “你爹是个有大才的人,当年我把他放到身边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要不你爹当年过江也不至于才是个连指导员。后来你爹回国后就升到团参谋长。这不得不说你爹是有本事的。”老爷子又看了看援朝接着说“比你爹强多了,王大本事,全他妈是假本事。回国当了个营长我看都高了” 援朝“哼”了一声,头一扭也不搭理老头。 “你跟我家小四是咋认识的?你们咋跟他混一起啦?”李老爷子疑惑的问长海。 长海一寻思还是跟老爷子交代了得啦。这老头不好骗,但是也不能把李老四给卖了。于是就说。 “我之前出车打了一只黑瞎子,留了点肉,就想找人换点票据啥的。也是朋友介绍才认识了四哥。”长海半真半假的说着。 老爷子也没计较,但是听到熊肉眼睛亮了。接话说“小四儿,真有熊肉?好些年没吃了,当年还是在对岸,捡了一头被炸死的吃过。” “李爷爷,您要是喜欢,以后有机会我再出车给你再弄点儿,不是难事儿。”长海往老爷子感兴趣的话题拐着。 “好孩子,有这个心就够了!不要刻意去弄,好好工作,别丢了你爹的脸。”老爷子又看了援朝一眼说道“小瘪犊子,回去跟你爹说,让他过来陪我喝顿酒,回头我把他的酒壶还给他。王大本事,打锦州,连我都不管了,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端枪,往前冲。这都是你那个不着调的爹干的事儿!” 援朝不情愿的应着声,他现在也知道了这老头他惹不起。回头还得挨他爹一顿揍。 长海又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李老四不是他亲孙子,老爷子一辈子孑然一身,李老四是他在对岸捡到的孩子,一共四个,李老四最小,于是就给收养了,其他几个孩子也都被别的领导收养啦。组织考虑老爷子一身伤病,就把李老四安排在他身边工作,是军区疗养院的一名工作人员,但是这个货也不正儿八经上班,成天乱逛。但是有一点,他对老爷子哪是没得说,换的那些野味啥的蹊跷东西也都是为了孝敬老爷子的。 李老爷子要留长海中午在家吃饭,长海推脱家里有事儿,就告辞了。 李老四送他俩出去,一路上直拍胸脯,看援朝的眼神都是一脸的崇拜。心想“这要是自己敢跟老爷子这么说话,自己腿能让老头给掰折了插屁股里当烧鸡熏了” 长海领着援朝跟李老四分手告别。急急忙忙去农贸市场买了只大公鸡。中午在小吃摊吃了碗馄饨。援朝一气吃了三碗。化气氛为食欲。 回了家,两个妈和长娟都在长海家,三小只老老实实的窝在长海屋里看小人书。 长海把蜂蜜,鱼油拿出来,给他妈惊够呛,蜂蜜不算稀奇,那瓶鱼油一看就是毛子货,市面上是看不到的,等长海把李老爷子的事儿说完,给两个妈又惊到了。 这是啥缘分啊!并且感叹着老领导还念着当年的情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老爷子。 晚上王尚友回来,听他们把今天所有得事儿说了一遍,当时脑子就宕机啦。自己媳妇和老嫂子领着孩子把人给好顿揍不说还见了官。两个小子还碰上了老首长,当援朝显摆的说跟老首长对着骂的时候。二话不说抽出皮带,就是一顿抽。 长海都无语啦。自己这兄弟哪都好,就是说不定哪天脑袋不跟摆设一样。 长海赶紧拽着他师傅去张主任家。看来以后几天援朝是回不去家了。 第31章 黄桃罐头,东北孩子的保护神 长海和王尚友拎着东西去了张主任家,张主任家离得不远,就在他们江海大院旁边的一个胡同里。 张主任顶着一张被周田氏挠的跟花猫一样的脸热情的把他俩请进了屋。 看到拿来的东西一个劲儿的推让,这还能推让过王尚友?后来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张主任又跟他俩讲了那三个人的处理结果,周清明跟他堂哥劳改三个月,周清明厂里给他留厂察看一年。 周田氏考虑到年龄问题,由街道监督劳动一年。 王尚友听完感觉处理的还算合理,也就没说什么。又聊了几句起身就告辞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王尚友跟长海询问着李老爷子的情况。 当听说让他有时间去陪老爷子喝顿酒,并且还要把他的酒壶还给他,立马乐够呛。寻思了半天跟长海说“有时间去你老苏爷家看看,跟老爷子说说让他帮着收两条好鱼。回头我拿去给老首长。老首长就好吃点这样的东西” 长海应声的答应着。两个人回了长海家。援朝一听见他爹的动静,出溜一下就拱他干妈张静秋屋里去了。还不忘抱着小红红。因为他知道,现在也就这小丫头能帮他了。其他人不跟着王尚友一起抽他就烧高香了。 王尚友跟其他人把张主任介绍的情况说了一遍。大家伙都放心了。 长海回屋里就发现于东升小朋友蔫头耷拉脑的在炕上,小脸通红,呼吸还有点急促。 长海把他拽过来,一摸脑门都烫手。赶紧喊他妈。 两个妈,还有他姐跟抗美急忙进了他屋。抗美一看跟他说“白天受了惊吓,这是发烧了,赶紧去医院” 张静秋自责的说着“这不是造孽嘛!光顾着处理这些烂事了,东升晚上连他最喜欢吃的炼乳冲水泡槽子糕都没吃几口。大意了” 长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慰着他妈,长海在自己屋里的柜里找着只有他知道的东西。 收拾妥当,长娟抱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小东升,长海蹬着还没还回单位的小三轮,驮着他姐还有抗美就往厂卫生院去。 到了卫生院,值班大夫看完以后给开了药。直到给小东升扎上吊瓶,他们三个人才算安心一半。 长海照看着小家伙,抗美在一边安慰着长娟。没一会儿,就看援朝急急忙忙的也跑了过来。 “你不在家待着,跑过来干啥?”抗美生气的问着他弟弟。 “我傻呀?你们都走了,把我扔在家里,咱爸回过头想起我来,还不得揍我半宿呀”这王援朝也不傻呀! 援朝看了看没人搭理他,一转身去护士值班室找人闲聊啦。 这人呀!老话讲的好,那叫“各吃一惊”别看援朝平时要不就闷了吧唧的,要不上来一阵跟个虎逼一样。但是在撩拨异性方面绝对有一套,那个表现的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长海都怀疑他和抗美不应该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另一个应该和援朝融为一体啦。 小孩子有病一看就知道,扎了半个小时的吊瓶,小东西逐渐有了精神。 “舅舅,渴,喝水”小东西虚弱的说着。 长娟刚要起身去给他倒水,就看长海从旁边的暖气片上拿下他的挎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瓶东北孩子小时候的保护神桃罐头。这就是之前长海从柜里,实则是空间里找出来的。 长海拿出一把水果刀,把罐头上的铁皮盖给割开,又拿出一把小勺,把暖瓶盖用开水反复的烫了几遍后,倒出来两块桃肉和罐头汤,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小家伙。 就是这么神奇,刚吃几口的小东升,挣扎着要从长娟怀里坐起来,还扎着针的小手就要自己捧着暖瓶盖喝罐头汤。 一边吃着桃肉一边还来回的扭着小身子。 长娟笑骂着“早知道一瓶罐头就给你治好了何至于嘚瑟的来医院挨一针” 连吃带喝的造了半瓶子罐头的小东升,终于吃饱了。 抗美看着小家伙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扎完,就想到长海还没吃饭,于是就催他去医院门口的小吃摊吃点东西去。 长海厚着脸皮的让抗美陪他一起去。不出意外的是,吃完饭的长海拽着抗美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这回不光亲了抗美,手还不老实的占了便宜。 回到病房的长海一直揉着自己的肋巴扇,这回扭的小麻花凑一起能有二斤。抗美红着一张脸跟在他后面。长娟看着两个人直捂嘴乐。 小东升的吊瓶终于扎完了,小家伙也有了精神。长娟赶紧收拾东西。又把小东西包严实了,几个人就出了门。 出去没多远,才想起来,还有援朝这么个玩意儿没出来呢。长海赶紧跑回去喊他。 到了值班室,就听援朝“拳打东山猛虎,脚踢西山饿狼”的吹着牛哔。 长海都没敢进去,在门口喊着他赶紧走。就看援朝,立马潇洒的起身跟几个眼里冒着小星星的小护士告着别,然后头都不回的就出去了。 长海心里腹诽着他“这玩意儿以后肯定是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人太多,长海让援朝蹬着小三轮驮着长娟跟孩子先走。其实他心里的小九九谁还看不出来! 结果就是,抗美踹了他一脚后,跳上小三轮,催着援朝扬长而去。 在寒风中凌乱的长海,心里比室外的气温还要低。 长海抄小道往家走,他家的江海大院后面是一条商业街,解放前很红火,啥金号,银号,当铺银行就跟后世的金融一条街一样,这条街有一条小路直通他们家的大院,但是解放后这条街逐渐被改造成政府的一些机构所在地,主要的还是一些银行等单位。 因而晚上这条街没啥人,也没人愿意走这条街。 长海穿着小胡同,还没走到正街的时候,正好尿意袭来,四周也没人,他就找了个墙角放水。 放完水,正提裤子呢,就隐隐约约的听见有滴滴答答的声音。 长海警觉起来,四下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最后确定就在他刚才放水的那个地方的二楼。 长海想看个究竟,发现旁边有一根电话线杆子。 于是两手一搂,两脚一蹬,蹭蹭蹭的就爬了上去。 电线杆子离二层的窗户能有两米多距离,并且窗户还挡着窗帘,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长海又往上蹿了一咕噜。这回从窗帘下面的缝隙之中,隐约的看见有红色的亮光一闪一闪。 第32章 抓特务 长海悄悄的从电线杆子上出溜下来。然后小心的出了胡同后,撒丫子就往派出所跑去。 长海呼呲带喘的,跑到派出所,今天晚上正好是早上去长海家的宋副所长值班。 宋副所长看着一个劲儿的倒着气的长海,赶紧问“咋了?小海,出啥急事儿了。” “宋,宋叔,快,快点。我发现了有特务,发报”长海断断续续的说着。 宋副所长立马站了起来,摁着长海的肩膀问道“在哪?几个人?” 长海也不客气的拿着宋副所长桌子上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的干了大半缸。一抹嘴就把自己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 宋副所长低头原地转了一圈。马上喊道“吴国栋,杨新华马上过来” 就看两个二十多岁的警察小跑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宋副所长简单的跟他俩讲了情况,然后跟他俩说“你俩跟着小海,先过去,切莫打草惊蛇,看看周边情况,去居委会赵大妈家了解一下情况,摸清几个人。我随后带人过去” 两个警察跟着长海出了门。宋副所长在屋里打了两个电话,跟分局以及市局汇报了情况。 长海带着吴国栋先来到了地方,吴国栋用同样的方法,爬上电线杆子查看了情况。 不一会儿,杨新华领着居委会赵大妈过来了,指认了房子后,几个人找到一个背人的地方,赵大妈介绍了情况“这家姓孙一共三个人,一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是两口子,没有孩子,另一个女的好像是老妈子,每天做饭收拾家,男人在银行上班。家里解放前是开当铺的,48年咱们这刚解放他家就关了门。后来这个男的也不知道咋弄的就去了银行上班了。我就知道这些。他们家从来也不跟周围邻居来往,很少看见有人去他家” 吴国栋跟杨新华互相点了点头。杨新华起身就回派出所去啦。 吴国栋跟长海蹲在二层楼下面的墙角,注意着情况。 过了十几分钟,就看不远处陆陆续续过来二三十号人。 吴国栋,长海赶紧过去,又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其中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还拍了拍长海的肩膀。 于是就看这个人叫过几个人围在一起安排着方案。 完事儿后,几个人各领一帮人散开来去。 各个位置都到位后,就看一个在电线杆子上的警察,一下剪断了二层小楼的电线。 当看到一楼有烛光闪动后,一伙人上去一脚踹开门,一群人就冲了进去。紧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停顿了一会儿后,枪声更激烈的又响了起来。 长海一直苟在墙角那里。他还不时的注意着他发现情况的后窗。 突然长海发现后窗打开了,借着雪地映着的月光,长海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就看他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直接从窗户就跳了下来。 刹那间,长海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 男人刚落地,还没站稳,就看长海飞起一脚就蹬了过来。 男人横着就飞了出去,长海一下不停,栖身前冲,一个滑铲冲着刚要起身的男人小腿就铲了过去。 刚要起身摸枪的男人又趴在地上,紧接着这个男人就地一滚,躲过长海的另一脚。 长海一看,又是往前一扑,在空中来了一招“扭身滚肘”一肘砸在男人脖子上。整个上半身压在男人身上。 这一肘给男人彻底砸趴下在地上,长海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刚一落地,再次蹦了起来,右腿屈膝,落下后结结实实的砸在男人后背。 就听男人嗯哼一声,不动弹了。这时候在远处的一帮警察也跑了过来。 长海起身。噗楼着身上沾的雪。几个警察摁着男人带上手铐,要把他拽起来,结果发现这个男人根本站不起来了。 旁边一个岁数大的警察说,抬走吧,估计以后也站不起来啦。 这个时候二层小楼里的枪声也停了,没一会就看抬出来一个,架出来一个。 宋副所长领着之前的那个领导模样的人找到长海跟他介绍说“小海,这是咱们市局的郑副局长” 就看郑副局长笑呵呵的拍着长海的肩膀说“我就说嘛,振山的儿子肯定没得说,老于家个个都是人物” 长海心里想着“到底是正局长还是副局长呀?我爹人脉还挺广,谁都认识他” 这时候跑过来一个警察跟郑副局长讲述了刚才长海抓人的经过,但是很尴尬的是,这个男人以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长海跟着他们一起先去了派出所,郑副局长临时就把他们派出所当成了指挥部。并且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派出所灯火通明。 按照程序这种案件在没有明朗的情况下,长海是不能走的。 于是长海无聊的的在派出所溜达着。看着里出外进的警察在忙活着。 没一会,宋副所长喊长海进屋吃饭,别说这晚上一顿折腾,长海还真饿了,于是接过宋副所长递给他的满满一大饭盒的面条就秃噜起来,里面肯定是特意的给他加了两个荷包蛋。 长海正吃着呢,就听见王尚友喊他的声音,长海嘴里含着一口面条赶紧出去。 就看王尚友还有长海他妈,在派出所门口瞪着他。 这时候郑副局长也跟了出来,一看见王尚友和长海妈,赶紧过去,一脸笑意的说“振山家的,你跟振山生了一个好儿子呀!了不起啊,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心性还有这样的身手不简单呀,关键是遇事沉稳,有勇有谋……”一顿彩虹屁,长海感觉他家小红红长大了也就这水平吧。 长海妈,流着眼泪盯着长海,一声没出。把手里拎着的柴火拌子一扔,捂着嘴一边哭一边急步的回去了。 这时就看王尚友一拳砸在郑副局长身上,给他砸了个趔趄,就听王尚友红着眼高声说道“姓郑的!你他妈还叫个人啦?你们警察都死绝了吗?关键时候让一个孩子上?振山活着的时候你就打振山的主意,振山没了你又看上了他儿子!我跟你说,振山就这一根独苗。以后你再打他的主意我和你玩儿命” 郑副局长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就听王尚友喊着长海“小王八犊子,赶紧跟我回家。再他妈给我惹事儿我废了你,我认头养你一辈子” “师傅,你等我吃完再走呗,他们这面条挺好吃的,要不你也来一碗”长海不知死的跟他师傅说。 就看王尚友一眼扫见张静秋扔在地上的柴火绊子,拎起来就要抡他。 长海一看,把饭盒一扔,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第33章 变形金刚王援朝 长海在前面跑,王尚友在后面追,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就看王尚友一哈腰,手里的柴火绊子贴着地皮,打着旋就飞了出去。 一柴火绊子就削在长海的脚脖子上。长海“啊”的一声,一个大马趴就趴地上了。 王尚友过来,揪着他的后脖领子,跟拎小鸡子一样。还踹了他两脚。 王尚友揪着他,一边骂一边往他家走。 进了屋,他妈屋里还亮着灯,但是能听见张静秋的抽泣声和长娟的安慰声。 王尚友把长海一把给摁在张静秋屋的门口,让长海跪在那里。 “嫂子,这小瘪犊子我给你抓回来啦。是打是骂你发话。我就让他跪在你门口”王尚友隔着门冲长海妈说着。 “干爸,您回去吧,一会儿我跟我妈教训他。天太晚了您明天还得带援朝去报到呢”长娟回答着王尚友。 不提援朝还好,一提给王尚友提了个醒,自己家的瘪犊子还在长海屋里呢。 王尚友撸胳膊挽袖子就进了长海屋里,于是就传出来援朝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长海缩着脖儿,心想“大姐呀!你可真是看眼不怕乱子大呀。” 王尚友出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脑门子上的汗。 王尚友冲着张静秋的屋里说“嫂子,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长娟你看着点这小瘪犊子,有事儿喊我去”说完就走了。 四下无语,只有张静秋的哭泣声。长海跪在地上,此时一晚上的惊险行为刺激他分泌的肾上腺素也逐渐消退。 长海内心也平静了下来。他也在冷静的反思今晚上的事情该如何让他妈从担心,愤怒中平复过来。 长海想了一会儿就跟他妈说“妈!您别哭了,是我不懂事儿,让您担心了。您就原谅我吧。但是妈!我想说,我不为今天的举动后悔,因为我是于振山的儿子,我有跟我爹一样的血性。我已经成年了,我不能给我爸丢脸,如果今天我不冲上去,回头让别人咋说我?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即使今天我出事儿了,那也是您的光荣!您要打要骂,我今天晚上就跪在这,直到您打消气骂解气了算完!” 四下无声,都沉默了一会儿后,就听张静秋一声叹息后开了口“小海,你起来回屋吧,妈想开了,妈不求别的,只求你以后再遇到事儿,脑子里想一想家里的亲人,想想妈” 长海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答应着。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屋里。 屋里就看王援朝,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棚。 长海看看他,也没发现哪有伤呀!就拍拍他说“这也没有伤,你刚才嚎个屁呀?赶紧起来放被睡觉。” 援朝躺在哪里突然流了眼泪,委屈的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爹的儿子,他说明天我还得去厂子报到,脸上身上不能带伤,为了给我教训,给我胳膊腿儿卸下来,再按上,来来回回好几遍。太疼啦!呜呜呜” 这给长海心里乐的“这老逼登太有办法啦。也不怕给自己儿子弄成习惯性脱臼,这把自己儿子当变形金刚啦” 一宿无话,一大早两人都一起起来。这也是援朝从小和长海一起练功形成的习惯。 两个人在院子里练着,长海还是功夫招式,但是王援朝却不是,就看他一手拎着一个六十斤的石锁耍着花样,时不时的还抛起来,然后用胳膊肘接住。就这还是在他爹昨晚上卸了他胳膊腿儿玩的前提下。要不然他耍的更花花。 他俩从小跟王尚友学的就不一样,长海就是一招一式的跟着王尚友学了个十有八九,但是王援朝就是不愿意学那些个招式啥的,他就认准他爹说过的一句话“一力降十会” 于是王尚友也不强求他,在他练成一定的基本功的时候,就注重他锻炼力气。 援朝十五岁的时候,他爹带他去公园,一个能有三百斤的石墩子,他跟人家打赌他能举过头顶,还能翻过来给人家看看石墩子的底。 结果就是他赢了五块钱,让他爹没收买酒喝了。这些都是王尚友按照以前考武举人的办法平时训练的他。 两个人练着,长娟出来倒泔水桶,看见援朝就逗他“援朝呀!你这本事还上啥班呀,去公园耍石锁一天也能不少挣” 王援朝不想跟长娟说话,但是架不住长娟是他们这辈里最大的,哪是实打实的两家人的姑奶奶,跟他爹说句话甚至比他姐王抗美说话都好使。从小到大,他跟长海没少挨于长娟的揍。 “大姐,你昨天劝我爸,你提我的名干啥啊。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做一顿好吃的给我补一补”王援朝埋怨的说着。 “想的美,回头我就找干爸给你做一顿皮带炖肉”长娟乐呵的吓唬他。 几个人在院子里互相聊天打屁的玩闹着。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包括最小的于东升小朋友,都很有眼识的小心吃着。 张静秋倒是表现的还跟以前一样。一边催着他们吃饭,一边喂着小东升。 吃完饭,援朝拉着长海就跑,他可不愿意跟他爹一起走。回头路上在挨一顿那可犯不上。 长海这个气呀,他还想跟抗美吹吹牛呢。 到了单位,长海带着援朝进了办公室,王援朝不用介绍,不说他们保卫处,就是厂子里都有不少人认识这个货。 孙小欠欠不登的又凑了过来“小海!这回你我援朝咱三一组,你知道不?太好了。我终于不用看我师傅那张老脸啦,一看见我就殇殇着。跟我欠他钱一样” 这时就看孙小欠他师傅大老姜,对了现在是姜科长,上来就揪着他耳朵说“小比崽子,你再说你不欠我钱?上个月借的三块五你还没给我呢!我的新剃刀呢?” 这给一办公室的人都给乐的前仰后合。有几个还要再扒一遍孙小欠的裤子,看看庄稼长没长出来。 各科室领导接了通知,在会议室老处长吴进明跟王尚友正式交接完毕,王尚友也讲了一下。 大老姜回科里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人,一个叫党卫东,一个叫党卫军。你瞅这名取得! 算上王援朝他三是分给他们科室的这一批新人。 姜科长安排了工作分工,长海,孙小欠,王援朝一组长海组长负责兴安岭这趟车。 副科长李大个子陈凯带党卫东跑长白山这趟车,姜科长带王解放还有党卫军负责短途成品押运。 平时没有出车任务在家的负责其他本市需要押运任务的工作。 第34章 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 安排好工作,办公室里各司其职,写押车日志记录的,出去跟车的。还有半个月过年。 保卫处年前基本上没有远途的押运任务了。长海正写着押运记录。就听王尚友喊他。 长海一进王尚友办公室屋,就看好几个警察在屋里。其中就有昨晚上的郑副局长。 郑副局长起身拍着长海笑着跟他说“小海呀,感谢你昨天跟我们汇报的情况以及奋不顾身,不畏凶险的抓捕的主犯。但是今天我们来还有件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长海心想“借用一句后世的的名言: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光用彩虹屁喷我,给点实际的呀” 长海看了看一边啦啦个脸的王尚友,就看他点了点头。于是长海说“郑副局长,您说吧,还让我干啥?” 郑副局长一听哈哈大笑后说“昨天你抓的那个人是他们组织的首脑,但是因为你昨天下手太狠,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人下半身废啦。他交代了一部分情报,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他非要见你才说” 就看长海满不在乎的说“咋滴?都这样了还想跟我比划比划呀?昨天我都手下留情了,我再狠点第一个照面就能要了他命。我跟你们去看看,中午我们食堂有红烧肉我可得早点回来”长海心里想着“帮你们忙也不能白帮吧咋滴不得给我弄一顿好好的呀,最起码不能低于红烧肉吧” “好!痛快!你去完了别说红烧肉,给你整个猪都行,老王人我请走啦,回头我给你送回来,你放心!少一根头发我还你一根手指头”郑副局长乐呵的说着。 一群人出了门上车就走,车开到公安医院。医院里外都已经被警察布置了岗。 在一个病房里,长海见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看见长海显得很激动,眼神能看出不甘心。 旁边的警察给他把病床摇了起来,这个男人开口开始问长海“你多大啦?” “马上十八”长海平淡的说着。 “学过功夫?你师傅是谁?” “学过,一直没扔下,我师傅说了你也不认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师傅的师爷是孙禄堂。我不管你为啥要见我,我想跟你说,有点职业操守,干你们这行的早晚的事儿,既然栽了,就别藏着啦,别跟下三滥一样玩不过就掀桌子。太掉价了,对了,你姓啥?” 站在一边的郑副局长暗挑大拇哥。心说这小子以后不可限量呀。天生干警察的料。但是一想到王尚友,就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就看这个男的紧皱眉头的深思着。然后舒展眉头开口说“难怪原来是虎头少保的传人,我伤的不亏,小伙子,谢谢你能来,你放心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说,提心吊胆十来年,我也解脱了,你走吧” 长海转身就出去了,一刻停留都没有。 郑副局长出来后,抓着他的手又要放屁,长海赶紧让他打住。问他“他到底为啥要见我啊?” 郑副局长乐了,于是就跟他讲“昨天晚上他在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突然要见你,我们最后问他为啥要见你,他说解放前他就是秃子那面的精英,还受过白头鹰国的专业训练,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并且还是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所以就要见你” 长海听完,就三字“神经病”说完就走。 出了门,等郑副局长安排完工作,长海就跟他说“领导,中午咋安排我?我跟你说菜不好我可转身就走,回头你跟我师傅说去” “叫啥领导,叫郑叔,今天叔不光让你吃好,还要送你个大礼”郑副局长一边搂着他说一边往局里去。 到了食堂,郑副局长去安排饭菜,然后拉着长海回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刚坐下,就看郑副局长拉开抽屉拿了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并且开口说“这是去年才生产出来的长江750三轮摩托车,去年底刚配发给局里一批,这次你立了功,但是由于保密原因不能明目张胆的表彰你,所以局里决定给你们处里配发三台三轮摩托,但是其中有一台归你专属,这是钥匙,还有你的请功报告已经报上省厅,二等功没跑了,但是还是不能公开颁奖,回头会通报给你们厂领导,你们厂给你啥奖励局里就管不了咯” 长海听完心里乐的都开了花啦。长江750宝马血统,这在后世跟奖励一台迈巴赫一样。 拿着钥匙来回翻看着。食堂送过来的菜都忘了看啦。 一共四个菜,“整只的酱肘子,溜肉段,红烧肉,红烧鱼,一盆大米饭” 长海也不客气,端着碗一顿风卷残云。 郑副局长在一旁抽着烟乐呵的看着,越看越喜欢,于是就问长海“以后工作不忙的时候,借调来局里帮帮忙行不行?” 长海头不抬,眼不睁的回着说“跟我师傅说去,我做不了主。他急眼了,他儿子的胳膊腿儿都卸着玩”郑副局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吃饱喝足,长海一点不啰嗦,起身就要走,郑副局长,喊人拿来了几个已经装好的饭盒。跟他说“这些菜拿回去给家里人吃,跟我向你妈道个歉,有机会我亲自上门去谢罪” 长海心说“只要你不放彩虹屁就行,回头把我家小红红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们都是一个门派的” 长海出了门,有人带他找到摩托车,长海也没客气,蹦上去踹着火,挂档扬长而去,上辈子送外卖,送快递啥车不会! 回了单位一群人跑出来接他,对他又拍又抹的,给他都整懵了。 就看王尚友和他们厂陈厂长一起出来了,陈厂长也拍着长海的肩膀说“跟他爹真像,是于振山的种。老王呀,以后可得好好培养,爱护好他。过些天等上面批下来开大会给你俩授奖。让他准备准备,到时候让他上台讲话” 长海满脑子问号,不是不让公开授奖吗,陈厂长这是要干啥。 孙小欠在一旁问长海“小海,你当时杀人以后是啥感觉?害不害怕?” 长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说剿灭那帮二混子的事儿呀。 长海也没管其他人,拉着王尚友还有陈厂长进了屋,其他人在外面欣赏着摩托车。 他们处也有四五台三轮摩托车,但是太老啦,还是当年小本子投降后留下的,谁都不愿意开,害怕扔半道上。 屋里王尚友跟长海解释着“咱俩和刘大头还有老陈一起剿灭土匪的情况,他们当地处理完以后,通报了我们省厅,省厅很重视,就通报了咱们市局,和咱们厂,并且要给咱俩报功,陈厂长接到信儿就亲自跑过来问我。我就把情况介绍了,还把你昨天晚上的事儿也说了一遍,回头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来会好上台发言。” 长海痛苦的挠着头,心想“这都啥事儿啊,想低调都不行,实力不允许呀!” 一下午长海就在一群人问东问西的过程中度过的,王援朝和孙小欠就跟一个保镖一个经纪人兼发言人一样。 临下班的时候,孙小欠兜里的瓜子都装不下啦,都是他欠不登的跟来问长海的人要的发言费。 一下班,长海跨上摩托车就要跑,援朝刚要坐斗里,让他一脚给踢了下去“滚犊子,我要去接你姐”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寒风中凌乱的王援朝,心里诅咒着长海“一会儿我姐就得揍你个满地找牙” 他正在这想着呢,没注意到他爹深邃的眼神正锁定着他,没出意外,王援朝同志先满地找牙啦! 第35章 难道我不帅吗 长海骑着摩托车开到卫生院,这时天上陆陆续续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长海没有进去找抗美,而是半倚在摩托车车座上,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半屈着蹬在摩托车上。 没一会,长海的帽子上,身上都落满了雪,但是长海没有去扫落它们,他觉得这样更帅,更能感动抗美。 卫生院进进出出的人都看他,人们都寻思“哪来的这么一个傻哔,大雪天站外面,也不知道进屋里躲着” 又过了一会儿,抗美挽着长娟一起出来了,这时的长海就跟个雪人一样,抗美和长娟从他旁边路过都没认出他。 抗美还跟长娟说“大姐,这人不会是冻出毛病了吧,要不要回去喊人得啦” 这给长海气的,难道我不帅吗?难道我不浪漫吗? 长海抖落掉身上的雪,回身就喊他俩。 抗美和长娟看见是他,跟看怪物一样。长娟过来又摸脑门又翻眼皮,还问他“小海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长海扒拉开他姐的手“我这不是弄了个摩托吗,特意过来接你俩,结果你俩都没搭个我” 这时她俩才注意到摩托车,抗美一边拍着摩托车还一边嘟囔着“我爹也太不像话了,刚升官就以权谋私,也不怕回头让人枪毙了” 长海都无语了“王尚友你家彻底沦陷了,一开始以为你家就抗美一个脑回路正常的,这回可以确定了,抗美应该是三胞胎,老三让抗美和援朝给吸收了,只不过援朝吸收的大部分,亲闺女呀!不望着自己爹点好” 摩托车上坐着三人,长海让他姐坐在斗里,抗美坐在后面。 长海想试试摩托车一刹车,后面的人一晃一晃的贴上他的感觉。 但是他忘了这是东北,还是东北的冬天,更重要的是车上拉的还是东北娘们儿。 长海一个刹车,整个车转着圈的就出溜了出去。 等车停下来,长娟拽耳朵晃他,抗美两只手怼着他肋巴扇。长海是欲哭无泪呀。 重新上路,他可老实了,长娟问他车是哪里弄的,长海老老实实的就跟她们讲。 结果一张嘴就是一嘴的大雪片子,一张嘴就是一肚子冷风,等到了王尚友家门口,长海都吃饱了。 王尚友家门口的门斗儿下面,小乐乐站在那里,伸着小手接着雪花玩。 看到长海骑着摩托车停下,兴奋的又蹦又跳,抗美打着招呼就回了家,长娟脱下大衣把小乐乐一包,就给他抱上车,冲着屋里喊“干妈!乐乐我抱我们家玩去了,回头吃完饭给您送回来” 长海把摩托车推进小院,小乐乐兴奋的冲进屋喊着小红红,一起出来看。小东升也扎撒着小手跑了出来,结果让长娟跟拎小狗一样拎着他背带裤后面的带子拎回了屋。 开啥玩笑,昨天刚挨一针,大雪天还想出去疯? 长海心疼小外甥,把昨天他没吃完的半瓶桃罐头拿出来倒碗里喂他。瞬间不哭不闹。 长海把小勺给小东升让他自己吃,结果小东西直接上手抓,罐头汤直接捧着喝,长海也没管他,小孩子不都这样吗。 长海喝了两茶缸子热水,然后又趴在炕头烙着肚子,一肚子的凉风,回头再做了病。 “妈!明天我去东沟的东方红农场,您看看家里还缺点啥,我去看看他们方不方便我跟他们买点回来”趴在炕上的长海跟他妈说着。 在外屋地做饭的张静秋想了想说“弄点红小豆吧,前些日子我买了点江米面(糯米面)回头我做点粘豆包” 还没等长海回话呢,就听一声屁响,给正在认真吃桃肉的小东升吓得手里的桃肉都掉碗里了。 长娟在外屋地乐的都直不起腰了,冲着长海说“小海,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儿呀!对了,明天你看看能不能再买点豆油,过年好炸丸子用” 长海应着声从炕上爬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了两个破包袱皮,来到院子里,把两个在摩托车上爬上爬下的小崽子撵回屋里,又把被他俩绑在车斗里的看门大将“窝头”给解救了下来。 把摩托车盖好,搓着手就回了屋。 小东升很懂事的给小舅舅和小姨一人留了一块桃肉。三个小崽子凑在一堆嘿嘿嘿的乐着。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强烈要求长海回自己屋里吃去。这屁让他放的,都不叫玩意儿啦,长短各异,音调不同能多花花就有多花花。 晚上长海搂着小外甥睡觉,没到半夜,小家伙就不干了,强烈要求去找妈妈。 长娟去长海的屋里抱孩子,都没敢开灯,她怕爆炸了,都辣眼睛! 第二天一早,雪还在沥沥拉拉的下着,但是已经变小了,四周一片白茫茫,跟盖了一层白白的棉被。 长海起来先把院子里的雪简单的扫了一下,又把院门口路上的雪铲出来一条道。 上班的时候,长海满心欢喜的以为其他人都想坐摩托车呢,结果除了援朝以外,剩下的人谁都不感兴趣。开玩笑,但凡脑子没病这大冷的天谁坐这没遮没挡的玩意儿。 长海满心怨气的拉着援朝去了单位。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孙小欠跟昨天晚上出车刚回来的副科长李大个子还有王解放围在炉子边上唾沫星子乱飞的讲着昨天的事儿。 看见长海进来,李大个子赶紧拽着长海问东问西,孙小欠拉援朝左拦右挡的,还想跟他们要瓜子。 结果就是孙小欠让李大个子和王解放又给架厕所去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孙小欠现在经常刮,原因就是刚长出来的毛茬太刺挠了。冬天穿的太厚,挠还不方便。 长海坐在去农场的车上,晃悠的他昏昏欲睡,他想起来进空间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换的。 空间里,除了他之前种的那些苞米,蔬菜还有葡萄跟苹果以外,他放进来的东西基本上没剩多少啦,还有两只野鸡,一只兔子,两板冻鱼,一板冻对虾,还有点虾皮蚬子干。罐头倒是还有四瓶。 苞米跟蔬菜已经收了,地里现在是空的,葡萄跟苹果也收了,现在葡萄藤还有苹果树上又结了一些没成熟的果实。 长海清点了一下,苞米大约有五百来斤,蔬菜能有三百斤左右,有芹菜,黄瓜,西红柿,辣椒茄子这些。 葡萄就一颗藤子,能有二百多斤葡萄。苹果七棵树收了一千三四百斤的苹果。 粮食不能拿去跟农场换,再说人家也不缺,蔬菜和葡萄更不能了,咋解释?你咋弄的? 只能是苹果了,这玩意冬天有,还好储存,并且还抢手。 第36章 豆饼当饼干吃 到了地方,长海跟农场保卫签了到,就打听着他师傅之前的那个熟人。他只知道这个人姓钱,具体干啥的不清楚。 孙小欠和援朝则蹦着高的跑了,跟着别人去海边去啦。 有人带着长海找到了这个姓钱的,原来他是农场总务科的科长。 长海也不啰嗦,直截了当的说“钱叔,我想用苹果跟你们这换点豆油还有红小豆,不知道行不行?不行我买也可以” “嗨!我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咋不行呢!你带了多少苹果?我看看给你掂对一些”钱科长豪气的说着。 这给长海乐够呛跟钱科长说“您等着,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我给你扛过来”说完就往自己坐的卡车那里跑了过去。 卡车司机也不知道跑哪去啦,反正车安排停好,农场就负责运芦苇过来装就完了。 长海在车后斗里拿麻袋在空间里装了满满一麻袋,较着劲自己就扛了起来。能有一百三四十斤。 当长海拿过来的时候钱科长正推着一个手推车过来接他,一边走还一边埋怨“你个傻小子,我紧喊你你也不听,找个车推着多省劲呀” 长海把麻袋放到推车上。钱科长又找了称,称了一下,正好一百四十斤。 钱科长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些苹果我算你三毛五一斤,一共四十九块钱,我们农场留了一部分豆油,想着过几天当福利给职工发,我还能给你挤出来四十斤豆油,现在豆油八毛七一斤,你这没有票,我给你算一元。这样还剩九块钱,我再给你十斤红小豆算四块钱。我一会儿找给你五元。你看行不行?” “太感谢钱叔您啦,这有啥不行的,钱就别找了,我一会儿再看看我那两个兄弟想要点啥,说不定我还得给您钱呢”长海赶紧推辞着。开啥玩笑,能不给人家点好处,以后还咋处? 钱科长领着长海去榨油坊取豆油,长海老远就闻到一股炒豆的香气。 又看见一群小孩在抢着一块豆饼。钱科长走过去,从油坊里又拿了一大块豆饼,递给他们,一群小孩欢呼着就跑了。 “农场的孩子,不像城里的孩子,平时零食就少,这喂牲口的豆饼就当饼干吃”钱科长无奈的摇头说着。 长海在屋里也拿了一块压好的豆饼嚼了起来,有点硬,但是是真香呀!这可是最早的方法笨榨豆油出来的豆饼。里面含油量还是很高的,完全可以当粮食。 长海知道再过两年,粮站里能有这样的豆饼那都是好粮食。 “钱叔,能不能卖我一些这个豆饼。我一个同学他们大队的牲口就吃这玩意儿,但是不好买。你看看多少钱我再给你”长海找了一个借口。 “要啥钱不钱的,本来就是喂牲口的玩意儿,你就装吧,能装多少装多少。我要是要钱,你师傅还不骂我呀。我可不找不自在。”钱科长不在意的说着。 长海跟他借了一个五十斤装的油桶,然后推着推车,先把豆油还有小豆给推回了卡车上,然后又推了两车豆饼,能有将近三百斤。 长海瞅着没有人的工夫,把豆饼留了两块剩下的全都收进了空间。 回头感谢完钱科长,也没提啥钱不钱的事儿。人家给面子还想要啥自行车呀? 中午那两个去赶海的哼哈二将还没回来,长海在农场食堂吃完饭,我给他俩打了一份土豆丝,四个两和面的饼子。 下午,两个哼哈二将丢盔卸甲的回来了,援朝拎着两个桶,孙小欠拖着两条挺长的海带。 今天潮水小,海边也没啥玩意儿,他俩人就挖了两个半桶的蚬子,孙小欠腆着逼脸跟人家又要了半桶的泥螺。不甘心又拖了两条海带回来。 这俩人回来就开始分赃,平均分成三份,长海和援朝谁也没要海带,孙小欠想了想也不要了,他们家里都有干海带,这玩意拿回去吃不了就是扔。关键是太大了,不好拿。 当长海说他换了豆油还有小豆以后,这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啥呢?一个人每月三两油,一家攒一年能省下几斤。 孙小欠要了十斤,钱明天给长海。援朝倒是没放声,因为他没资格,原因是他刚上班没钱,再一个他家还有他爸跟他妈呢,说啥也轮不上他呀。 两个不着调的玩意儿吃完饭,又灌了一肚子热水,总算是还阳了。 跟着装卸工车上车下的嘚瑟。长海又给了他俩一人一小块豆饼,还有两个苹果才算消停。 四点半左右装完车,就往回走,晃荡到七点多才到厂子。 长海给小欠分了油,红小豆他没要。骑着摩托车,带着俩人,先把孙小欠送回了家。 孙小欠他爸是厂宣传部的副部长,他妈是厂劳动服务公司的,孙小欠原名叫孙向前,还有一个哥哥叫孙向北已经结婚单过去了。 就因为他从小就欠登的,就连老师都喊他孙小欠,一来二去大名反倒是没人知道了。 但是他为人很仗义,情商很高,所以人缘特别好,在学校的时候他比长海大一届。由于父辈的原因,他经常帮着长海还有援朝去跟外校或者高年级的打架。但是多数都是最后长海和援朝把他从一群揍他的人中解救出来。 回了家,长海先去了王尚友家里,把豆油跟红小豆一分两半,一家一半。徐慧娟要给他钱,他死活没要。 要钱!要啥钱?不说人家闺女都给你了,就说王尚友教他的一身本事吧。再一个你于长海从小到大威胁王尚友讹他给你买的好吃好玩的,值多少豆油?还敢要钱?他妈知道了能给他皮扒下来。 回了家,长海妈兴奋的赶紧拿桶把豆油倒出来,然后把倒出来的油桶吊起来,口朝下,下面还放了一个碗接着。一滴都不能浪费。 张静秋给长海收拾好饭菜,长海又把分给他的蚬子和泥螺拿了出来,张静秋是海边人,泥螺可是她的最爱,以前在家的时候这玩意儿赶海就跟咸菜一样,带两块干粮就行,泥螺扒上来,装在水瓢里洗干净,撒上一把盐,就着干粮,吃着泥螺,跟嗑瓜子似滴。 张静秋把泥螺洗干净撒上盐放在一边,然后煮蚬子,蚬子不煮回头死了就不能吃了。 长娟也出来跟着忙活,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没一会儿屋里的门后面又露出了两小只的小脑袋。 长海冲他俩一招手,两小只就跟小狗一样,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大块豆饼,用菜刀片下来两片,一人一片。然后又掏出来两个苹果给他俩。 张静秋怕他俩吃完这些不好消化,就给他俩只留了一片豆饼,跟一个苹果,苹果还切成两半,拿了两个小勺把苹果刮成果泥喂着他俩。 第37章 二货三人组 第二天早上,张静秋起来的很早,她看了看昨晚上接豆油的碗,还别说,接了能有大半碗。 张静秋一早破天荒的用豆油煎了两大盘子带鱼。给长海和长娟一人装了一饭盒。 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愿意坐他的摩托车。就连援朝也吭吭呲呲的,后来实在没办法援朝才上的车。属实太冷了。 到了单位,长海把油桶交给陈凯,他今天去农场,让他去还给钱科长。 等到王尚友来了以后,保卫处在单位的人员全体集合,除了综合科的几个女同志以外。 今天是他们厂发工资的日子,他们保卫处需要安排人员配合市局二处负责去银行押运。 这个年代,上万人的大厂发工资,还全都是现金,大几十万的现金,这跟五六十年后的几个亿现金没啥区别。 长海他们组三个人负责前面开道,长海开摩托车,孙小欠坐在后面,王援朝架着机枪坐在斗里。没错,是架着机枪,别说机枪了,他们厂武装部连炮都有。高射炮,山炮,野炮,迫击炮。厂民兵拉出去妥妥的一支正规军。 长海骑着车在前面,斗里的援朝感觉自己牛哔的不要不要的。大鼻涕冻的都过河了,自己都感觉不到。 后面的两台大卡车,一车拉钱,一车拉人,但是上面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和造纸厂的保卫人员。车头也是架着机枪。这时跟他们押运的其实是公安军,隶属于人民公安的中央纵队,83年改为武装警察部队。 所过之处,人们都驻足观看。要不说也确实威风。 回了厂里,人家财务都抬着钱箱子回去了,王援朝和孙小欠偏要长海骑着摩托车在厂里架着机枪溜达一圈。结果各个车间还以为出了啥事儿呢,都出来看这三个傻逼。 回了处里,三个人让王尚友一顿皮带抽的一声不放声。 “牛逼呀!威风呀!他妈的厂部电话都挂过来问我出了啥事儿了,机枪还架上了,你们仨不是觉得威风吗?下午你们三个就去厂大门口拿着枪给我站岗去。回头我去巡岗,但凡发现你们偷懒,我给你们扒光了挂大门上,我让你们彻底威风八面”王尚友是真的发火了。 三个人苟苟着,回去了,赶紧找人去借棉大衣之类的保暖衣物,这要是没人跟他仨换岗,大冬天在外面站一下午还不得冻成冰雕呀。 中午的时候,三个人都没去食堂打饭,同时拿出了饭盒,等饭盒打开的时候,三个人同时都转过身去了,三个饭盒里都是煎的带鱼。 孙小欠给了长海十块钱豆油钱。然后又从长海的挎包里翻出一块豆饼,切成一片片的放在炉子上面烤,不一会儿烤的滋滋冒油的豆饼香气就蔓延了整个保卫处。 在一顿争抢中,可怜的二货三人组一块豆饼都没吃进嘴里,就连带鱼都让别人抢走两盒。 下午三个二货在寒风中抱着枪,在大门口站岗。不时的有他们处里的同事过来嘲笑一下他们,但是不出例外的都给他三带点热水或者是围巾手套啥的。 后勤的刘大姐还特意给他三弄的姜糖水。过来巡岗的王尚友也无奈的没办法。 一直到将近三点钟,还是他们新上来的副处长兼治安科科长李焕新给他三救了,找了一个让他三回去领工资的理由,让人把他们给换了回来。 长海和孙小欠哆哆嗦嗦的签字领钱,援朝在一边羡慕的看着。他才刚上班两天,开工资也得下个月。 长海点着钱,他基本工资二十七块五,加上奖金补贴啥的,一共开了三十八块六。还有一些副食票据啥的。 三个人又去了劳服把这个月的肥皂,手套,澡票等等这些劳保用品给领了。 长海心里不禁感慨到“这个年代虽然是物质匮乏,但是真的是能感受到社会主义优越性呀,这福利还说啥了,可就是苦了农民啦,全国建设社会主义工业现代化,支撑起来的主要力量其实广大的农民兄弟。后世的三农政策也确实应该好好的回报他们” 回了办公室,刘大姐又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个小本子,长海一看是加油本,每个月有定量,每次加多少油会划掉多少。这是市局特别补助给他的。长海仔细的收好了。 晚上回家,长海和长娟一起把工资全部交给张静秋,张静秋把长海的钱收了三十块钱,给他留了八块多,长海不要,说他兜里有钱,张静秋还是坚持的让他留着。 长娟的工资,张静秋是一分没要,让她自己攒着,给自己以后留个过河钱。后来拗不过就象征性的收了五块钱。 张静秋给他俩报着家里的家底“你爸去世,给评的烈士,政府给的抚恤金还有厂里给的补助一共是六百六十块钱,这个钱一分没动,我和你爸以前还攒了五百多块钱,再加上前些日子长海给我的也有二百块钱了,家里一共有一千三四百块钱了,你爸去世这两年就是我的工资还有厂里给长海和小红红每个月每人五块钱的补助挺过来的,现在长海也上班了,也能养家了,咱家算是挺过来了” 长娟听完,抱着他妈呜呜呜的哭着,说着他没能帮着家里,还给家里添了累赘啥的,张静秋安慰着长娟以后可不能这么说。长海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 晚上张静秋高兴,特意剁了一大块肥肉蒸了一大碗。又炖了个鱼。蒸了一锅白面馒头。 小红红吃完饭撑的靠在被垛上不动弹,突然打了一个嗝,就看崩的一下,小丫头穿着的小棉袄的纽扣就蹦飞了出去。 给小红红羞得赶紧捂着脸就往被垛里面拱。给几个大人乐的前仰后合,小东升嘿嘿嘿的笑着还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还使劲的鼓着自己的小肚子,也想把自己的棉袄扣子给顶开。 张静秋赶紧去拿点山里红皮煮水,给他们喝。这要是撑个好歹可咋整。 第38章 煤渣山战役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孙小欠穿着他师傅大老姜的一件中山装,还带了个眼镜,给新来的党卫东和党卫军讲解着枪支的使用和保养。 结果拆了一桌子零件,自己安不上了。给旁边的副科长李大个子气的,一把抢过来,噼里啪啦的没一会儿就给装上了。 孙小欠也不脸红,还跟李大个子说“不错,老李同志,还没有忘记我当年教你的这些个本领……” 李大个子上去就是一脚,这逼让他装的“你小子马上给我滚犊子,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是不是?”李大个子都气笑了。 长海出去打水,正碰上一脸严肃的发电分厂保卫科的周科长过来。 “周叔,你咋过来了?是不是要给我们送点好煤呀?”长海开玩笑的逗着他。 “一边待着去,还好煤呢,煤都让人给偷了。我来找你师傅给我支援呢”周科长严肃的说着。 长海一听跟着他就进了王尚友的办公室,进了门周科长就开口说“老王,这回说啥你也得给我支援点人,妈的我们科算我八个人都熬了两宿了” 王尚友赶紧让他坐下说,长海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周科长喝了一口,接着说“前些日子咱们电厂附近多了一帮十八九岁的小年轻,能有十来个人有男有女,一开始他们就是欺负欺负在电厂捡煤渣和木料场扒树皮的那些小孩子,我们科的人看见就把他们撵跑了,咱们人一走他们就又回来,但是事儿都不大,我就没当事儿,这几天这帮比崽子变本加厉,盯上成品煤了,一开始就是几个人偷摸进来装几袋子就跑,我们就追,想着吓唬跑就得了,结果从前天开始推着独轮车过来推了,我们人一追他们就跑,然后另一帮人看你追出去他们又来几个人继续推煤,我们在哪里守着他们就不来,更可气的是,他们还在门口跟我们叫嚣。你给我安排几个人,想个办法给他们一窝端了” 王尚友听完,想了一会儿,长海这时跟他说“师傅,让我去吧,我先去看看,摸摸情况” “行,你去,注意安全,换身衣服别让他们注意你”王尚友安排着。 长海回了办公室,在自己的柜里换了一件便服。 木料场和电厂就隔着一条马路,长海还没走到电厂,在木料场围墙外远远的就看见有四五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年轻正围着两个小孩,时不时的还打小孩嘴巴子。 长海走过去一看其中有一个小孩他还认识,名叫蒋小勇,是个孤儿和奶奶相依为命,父亲原来是木料场工人,让倒塌的木头垛给压死了,母亲不久也因病过世了,他和奶奶每个月就指着厂里发的十五块钱和来料场扒树皮挣点钱过活。 长海赶紧走过去阻止这帮小年轻“唉,你们丢不丢人,这么大人欺负两个孩子” 五个小年轻一起扭头看他,其中还有一个女的。 “俏丽哇,谁他妈上厕所没提裤子把你露出来了,赶紧滚,要不连你也一起揍”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骂着长海。 长海也不惯毛病,一个冲天炮就捅他嘴上了,其他人一看纷纷上来。 长海身子往后一退,伸手握住一只抡过来的拳头,手一用劲儿往外一扭,抬腿就蹬在他肋巴扇上,人直接趴地上了。 长海又一扭身,手指半曲,对着另一个上来的人的喉结处就是一下子,只见这人捂着脖子就躺地下了。 剩下的两人一看,也不敢上前了,之前挨了一冲天炮的那个小年轻,捂着嘴冲着长海说“有种你等着,我他妈今天找人回来弄死你”说话明显漏风,至少掉了三颗牙。 长海揉着手腕看着他说“我等你,不服咱们就定个点,下午两点,电厂煤渣堆哪里,我就自己,谁不来谁小老婆养的” “你有种,下午两点,今天不废了你我们就不是十三太保”说完就领人跑了。 这给长海整乐了“我擦,还是个组织呀!还他妈十三太保。幼不幼稚?再说了历史上称这名号的有一个好下场吗” 这时蒋小勇对着长海说“小海叔,谢谢你救了我俩,你也赶紧走吧,最好喊几个人过来,他们人多你打不过他们” 长海蹲下来给他拍打着身上的雪和土,问到他“小勇,他们为啥打你俩呀” 蒋小勇红着眼睛说“他们欺负我们都十几天了,我们一起来扒树皮和捡煤渣的小孩都不敢出来了,他们让我们偷木料场绑木头的铁鹞子(铁丝或者铁片)给他们,还有让我们去偷好煤块,我们都不干,他们就打我们,今天我和我朋友过来看看有没有扒树皮活,结果就让他们给堵住了” 这给长海恨的牙痒痒。后悔刚才留了手。 长海从挎兜里拿了四个苹果递给两个孩子。让他们回家,告诉他们,过了今天他们就能正常过来扒树皮,捡煤渣啦。并且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一定要去告诉他。 两个孩子很郑重的对长海鞠了一躬。结伴就回家了。 长海回了保卫处跟王尚友把情况汇报了。王尚友马上安排人下午针对一帮子进行抓捕。 中午吃饭的时候,援朝和孙小欠兴奋的问长海一些具体的事儿。 都是十七八九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听到这样的事儿哪有不兴奋的,没让他们出去找事儿就不错了。 赶着下午一点半多,长海来到煤渣堆这,堆的跟山一样的煤渣上面盖着厚厚的雪,煤渣堆下面还有刚推过来还冒着烟的新煤渣。 没一会儿,长海就看不远处来了一群人,能有十四五个,还有两个女的。 这帮人手里拎着搞把子,铁棍,还有两个人拿了两把菜刀。 就看领头的那个人问了问旁边上午挨揍的人,一指长海,举着搞把子就冲了过来。 长海一看,转身就往煤渣堆上跑,等长海跑上煤渣堆上面,这帮人已经爬了一半了。 最先上来的一个人拎着一根铁棍就朝着长海小腿抡了过来,长海瞅准了,一脚踩住铁棍,这个人一下子就松了手,长海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脚,就看他叽里咕噜的就滚了下去,半道上还拽倒了好几个。 就看长海在煤渣堆上,左一脚右一脚,踢下下去四五个。 这时候保卫处安排的人也围了上来。他们在煤渣堆下面就跟捡人一样。骨碌下来一个收拾一个。 没被抓的还想跑,往哪跑?下面人枪都掏出来了。 就看这十几个人,一个个造的跟小鬼一样,身上脸上全是煤灰。 最惨的是两个女的,这两个女的倒是没往煤渣堆上冲,可是架不住遇见了孙小欠和王援朝这俩二货,以他俩为首的几个小年轻在这两个女的身上一顿扑喽,嘴里还说“你看看这给两个女同志造的,这也太埋汰了” 等把这两个女的押走的时候,清晰的能看见他俩后屁股裤子上印着的好几个手印。 第39章 偷光头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