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 第241章 一张王牌! 距离沙羡城还有不到三五里的距离时,范阳等众将士远远的望到了沙羡城的城郭。 范阳骑乘在马背上,望着沙羡城嘴角含笑。 忽然听到身边的诸葛亮问道:“子煜,前方就是沙羡城了,你的破敌之策可想好了吗?” 范阳神秘兮兮的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只是我这个计划听起来过于冒险,丞相可不要被我吓到哦……” “哦?” 诸葛亮坐在车内,摇着羽扇好奇的笑了笑,问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想听一听子煜的妙计了。” “嗯,我的战术叫……” 范阳正要和诸葛亮和盘托出,顺便让诸葛亮帮忙参考一下这个计划有没有纰漏。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身后高声叫“子煜”,直接打断了范阳的话。 诸葛亮和范阳同时循声回头,却发现张苞勒马横枪,已经来到了二人身后。 “吁……” 张苞控制住马,随即朝着范阳叫道:“子煜,丞相,陛下在中军请二位前去,说有紧急军情要找丞相和子煜商议。” 范阳和诸葛亮闻言,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随即范阳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诸葛亮也当即叫停了战车,叫亲兵牵来一匹马,与范阳一同乘马前往中军面见刘备。 “丞相,究竟是什么紧急军情?您知道吗?” 诸葛亮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未知,等见了陛下,自有分晓。” 不知道为什么,诸葛亮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萦绕在心头,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儿一样…… 范阳倒是没有这种不安的感觉,只是也猜到了似乎出了什么事。 貌似还挺严重…… 二人与张苞一路打马来到中军,刘备已经叫停了行军队伍。 军中旌旗招展,范阳与诸葛亮所到之处,自有汉军将士一路让位。 等穿过众军,来到中军刘备的御辇前时,刘备已经提前下了车,满面焦急之色。 他的身边还站着马良。 一见范阳和诸葛亮乘马而来,刘备和马良同时迎了上来。 “哎呀,军师,丞相,你二人总算来了,出事了!” 刘备一手拉住范阳,另一只手拽住诸葛亮,似乎十分惊慌。 范阳和诸葛亮都是一惊,异口同声问道:“陛下,何事惊慌?” 刘备焦急说道:“朕留在江陵的傅肜、张南等将,给朕传来紧急军情,说曹丕大军南下,已经过了襄阳,兵锋直指江陵,江陵告急,请求朕派人回军支援呢……” 诸葛亮皱眉,当即掂了掂羽扇问道:“何人送来的军情?可有书信?” 这时,马良连忙从他身后拉过来一个汉军小卒,只见他灰头土脸,一脸狼狈,看到诸葛亮和范阳还有点胆怯。 “丞相,正是此人传来的消息。” 刘备也从袖口中掏出白帛,说道:“书信在此……” 范阳皱眉盯着那个传消息的小卒,心下狐疑,这小卒怎么看着有点奇怪呢? 他似乎不太敢看自己的眼睛。莫非,此人以及所传书信都有诈? 范阳正怀疑呢,诸葛亮已经接过了书信,展开用羽扇接住,仔细看了一遍后,顿时一惊,叫道:“子煜,你来看!” 范阳正盯着那可疑的汉军小将士时,听到诸葛亮叫他,这才连忙回头。 回头看了一遍信中内容,和刘备说的大差不差。 范阳回过头,再次紧盯着那个汉军小将士,厉声问道:“我问你,这信是谁让你送来的?” “张……张南将军……” 那传信小兵被范阳吓了一跳,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 刘备似乎看出了什么,连忙解释道:“子煜,他并不是敌人细作,你别吓到他,朕认得他……” 汗! 范阳当即一阵无语,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这小子看起来这么胆怯,说话都不敢正视别人眼睛…… 范阳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个词——社恐! 我淦! 正当范阳在心里骂娘时,刘备和诸葛亮双双面色凝重。 “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朕想即刻率军赶回江陵城救援,何如?” 诸葛亮皱眉点头道:“臣也有此念,江陵城关系重大,绝不能在我们手中再丢一次!” “一旦让曹魏占据了南郡,那我们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白费了。” 说着,诸葛亮顿了顿,即刻拱手道:“陛下,您与子煜且留在沙羡攻城,臣率翼德等将,领数万大军回救江陵,可保万无一失!” “嗯,也好,卿言正合朕意,丞相一路保重,勿负朕望。” 刘备话音刚落,范阳皱着眉头断然喝道:“不行,丞相不能回去!” 范阳这话刚说出口,刘备和诸葛亮全都吃了一惊。 刘备疑惑道:“子煜,你说什么?” 诸葛亮也是满面狐疑的看着范阳,等待着他的下文。 范阳正色道:“臣袭取沙羡的计划之中,丞相是最为重要的一环,因此丞相绝不能离开!” 诸葛亮一惊,说道:“子煜,可江陵若是有失,如之奈何?” 范阳摇头道:“回救江陵只需要派遣两员大将,领兵一万救援即可,陛下丞相尽管放心,江陵城断然不会有失!” 刘备和诸葛亮又是一惊,二人不禁对视一眼,他们实在不知道范阳究竟哪来的自信。 刘备似乎十分担心,说道:“子煜,这可不是儿戏,只回去两位将军,能解江陵之围吗?” 诸葛亮也皱眉道:“不错,魏军远来势大,只率万人回军救援,未免太少,只恐无法克敌制胜。” “况且城内的傅肜与张南二位将军,能力有限,恐怕无法抵挡魏军强大的攻势,一旦城破,悔之晚矣。” 范阳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丞相,陛下,我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我既然敢说江陵城不会有失,就一定不会出现一丝差错。” “魏军虽然势大,但只要有他在,江陵城可保无虞!到最后,魏军只能在冬季来临之前,黯然离场。那时我军已经顺利的拿下了沙羡,什么事儿都不会耽误。” 看着范阳如此自信,刘备和诸葛亮都有些看不懂了,二人对视一眼,诸葛亮忍不住好奇的问:“子煜,你说的那人是谁?” 范阳笑着看了眼诸葛亮,说道:“他可是我留在江陵城内的一张王牌!” “他就是——朱然,朱义封!”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2章 不介意历史重演 “什么?朱然?竟然是他?!” 刘备闻言大吃一惊,连忙说道:“不成不成,子煜,那朱然已经说过,永远不会为朕领兵。魏军来时,他岂能自食其言,助朕守城?不成不成……” “哎,陛下,您多虑了。” 范阳正要解释,诸葛亮狐疑问道:“子煜,你说的莫非是东吴的朱然?” 范阳点头道:“正是!” 诸葛亮还不知道朱然已经归降了大汉的消息,因此,范阳用最简练的语言,简单描述了一遍事情经过。 诸葛亮听完,这才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 可他虽然了解了经过,但眼中的怀疑丝毫未减。 范阳解释道:“陛下,丞相,据臣所知,朱然的能力不弱于我朝的“五虎上将”,尤其是他的守城本领,堪称当世一流。” “至于他曾经说过,终生不领兵,那也是要分情况而定,一旦江陵城破,魏军岂能放过他和他的家人?” “他朱然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他的家人,也一定会临危受命,全力守城……” 说着,范阳忽然顿住,想了想又说:“这样吧,我即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到江陵,交给朱然,他看了我的信,一定会全力为陛下守城。” “哦?这样吗?” 刘备喃喃自语,目光中似乎还有疑虑。 站在刘备的角度上看,这件事似乎还是不太稳妥。 毕竟朱然是刚刚归顺的东吴降将,能力还未能了解清楚,所有的情况,都只是范阳的一面之词。 诸葛亮似乎也有所怀疑,摇着羽扇的手都不禁停住,狐疑问道:“子煜,朱然此人,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只怕他不会相助陛下守城,一旦他怀有异心,勾结曹魏……” 范阳不等诸葛亮话说完,当即跪倒在刘备面前,拱手朗声道:“陛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臣愿以性命为朱然将军担保,他一定能助陛下稳守江陵。” “江陵城若有丝毫疏失,臣愿以死谢罪,以谢天下!” 刘备和诸葛亮见范阳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禁都有些动容。 刘备连忙伸手扶起范阳,长叹一声道:“哎,子煜何出此言?也罢,那就依子煜之言,朕愿相信朱然,会助朕守住江陵。” 诸葛亮望着范阳,微微摇着羽扇,他虽然看不懂范阳究竟哪来的自信,但既然范阳都说出“以死谢罪”的话了,想必江陵之事不会有差错。 范阳在刘备的搀扶下,慢慢的站起了身,但他明显能感觉到刘备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保持一丝怀疑的。 刘备当然不是怀疑范阳,他还是对朱然有所怀疑。 为了让刘备打消这最后一丝疑虑,范阳当众叫来笔墨,当即给朱然写下了一封书信。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范阳的字已经写的很漂亮了,一手潇洒的汉隶,被范阳写的干净工整。 “义封兄如唔,见字如面,弟听闻魏军来犯江陵,心急若焚,恨不得一日而回江陵守城。只因前方战事吃紧,不得回转。” “只盼兄长能懂我心意,全力助我军守住江陵,江陵事关重大,绝不能失。一旦魏军破城,社稷有累卵之危,百姓有倒悬之急,请兄长念在昔日之情,全领江陵事,傅肜、张南二将,也将全归兄长调遣。” “书不尽言,弟顿首拜谢!” 洋洋洒洒写完这一篇,刘备见状,微微点了点头,默然道:“希望朱然能助朕守住江陵,不负朕望。” 范阳淡淡笑道:“陛下放心,他一定会的!” 诸葛亮看完,没再说什么。 当即,范阳叫来了黄忠和吴班,说道:“黄老将军,元雄将军!” 黄忠与吴班翻身下马,黄忠颇为不满的说:“好小子,连师父都不叫了?” 范阳尴尬的笑了笑道:“师父,有件大事要交给您和元雄将军。” 元雄,是吴班的字。 黄忠听到范阳叫了师父,这才笑呵呵的点点头,随即朝着刘备施礼,见过了诸葛丞相。 诸葛亮也笑吟吟的看着范阳,心说子煜还真行,竟然拜了黄老将军为师。 这才叫名师出高徒呢! “师父,您和元雄将军共同领兵一万,回军救援江陵。” 黄忠和吴班闻言一惊,连忙问江陵怎么了。 范阳只能对二人再讲了一遍江陵的事,随即说道:“事关重大,您二位到了江陵之后,可以直接联络傅肜张南二位将军入城。随后听从朱然将军号令,全力守城。” 黄忠和吴班闻言,都有些不满,黄忠冷哼道:“你要师父听从一个降将的号令?” 范阳皱眉道:“师父,这是军令!不容质疑,您必须遵从,一旦江陵有失,我会以死谢罪!” 范阳的话掷地有声,黄忠和吴班闻言,都吓了一跳,随即正色的点了点头。 见他们答应下来,范阳这才放下了心。 吴班想了想说道:“军师,我们到了江陵,何不驻扎在城外,形成掎角之势,抵挡魏军?” 范阳苦笑道:“掎角之势需要分兵的双方拥有强有力的默契配合,而且搞不好还会被对方抓住机会,分别击破,那时反而不妙。” 诸葛亮摇着羽扇,点头道:“不错,子煜言之有理,入城坚守才是上策。” 吴班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刘备道:“军情紧急,你们这就去吧。” “哦,对了,带上这封信,入城后第一时间交给朱然将军。” 范阳伸手将信送到黄忠手中,黄忠点头道:“好,军师放心吧。” 范阳忍不住哭笑不得,这老头怎么突然认真起来了? 目送着黄忠和吴班二人分别带领本部兵马离开,范阳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有些话,范阳心里很清楚,但就是没有办法和刘备诸葛亮解释的很清楚。 范阳总不能说自己是弹钢琴穿越过来的,通晓历史,知道朱然一定能守住江陵,甚至能“名震敌国”? 别说城内还有一万守军,历史上朱然只用五千守军,就抗住了曹真夏侯尚的数月围攻,更别提现在兵马翻倍,还有外援了。 历史啊,有时候想来真是好笑,好玩。 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因为范阳的出现,导致了曹丕提前两年对江陵动了兵。 不过,既然曹丕敢对江陵下手,范阳也不介意让历史再重演一次。 而接下来,范阳决定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陆逊和沙羡城上! 而他思考了很久的战术,终于要对刘备和诸葛亮全盘托出了。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3章 另类的“跳岛战术” “驾,驾!” 两匹快马奔驰在平坦的原野上,马背上起伏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范阳和关兴。 早上,他们刚刚渡过了长江,此时将近正午,二人简单吃了一口随身携带的干粮,再次纵马疾驰,朝着夏口的方向进发。 而沙羡城,他们跑了个弯,直接绕了过去。 “子煜,你不累吗?咱们歇一歇吧?” 马背上的关兴忍不住苦笑一声,试探着问了一句。 范阳一勒马缰,口中呼喊了一声“吁”,随即笑道:“怎么?你累了吗?” 关兴也勒住了马,拨转马头回身说道:“我还好,我只是担心你累,另外马也该歇歇了。” 范阳微微一笑,抬腿从马头上一跨,整个人直接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好,那就歇一歇,顺便找点干草喂喂马!” “嗯。” 关兴应了一声,也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平原上,凉风习习。 二人牵着马走到就近水草丰茂的一座小野湖旁,这里水草茂盛,范阳二人直接将马随意放在草地上,也没有刻意去看,任由两匹马儿低头啃着青草。 范阳则走到一棵树下,找了一块干净石头,坐了上去,从身上取出水袋,仰起脖子咚咚咚灌了几口清水。 此时已经进入秋季,可炙热的阳光依旧火热,晒得范阳背心阵阵流汗…… 关兴也走了上前,在树下取水喝了一口,凉风吹过,又是在树荫之下,二人一时间都觉得无比惬意。 “子煜,我这一大早就被你拉出来执行任务,你还没跟我说,具体是什么任务呢!” 关兴抹了一把嘴巴,好奇的问。 范阳将水袋收好,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不想跟我出来逛逛吗?我大舅哥想和我一起,我都没带他。” 关兴闻言,苦笑一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好奇,咱们这次去夏口究竟是去做什么。” “度假!” 范阳笑道:“安国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经了,每天干嘛那么严肃,苦大仇深的?” “这不,我特意向陛下和丞相告个假,咱俩去夏口游玩几日,至于游玩的经费嘛……” 范阳笑着掂了掂他的背包,里面装了满满十几斤重的马蹄金。 “陛下赏的!咱俩随便花,哈哈。” 关兴哭笑不得的看着范阳,无奈的摇了摇头。 “哦,对了。” 范阳忽然一顿,沉默了片刻后,喃喃问道:“你知道你妹妹去哪了吗?” 关兴一怔,随即说道:“她和我说她要回成都。” “嗯?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范阳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问道。 关兴愣愣道:“是啊,怎么了子煜,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什么,我是随便问问。” 范阳很快将眉头舒展,心中若有所思。 假的! 关银屏一定没有回成都!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骗她哥。 当然,也是为了让她哥放心,不至于每天担惊受怕。 至于她去了哪儿,范阳猜她十有八九去了江东秣陵。 关兴想了想,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了范阳另外一个问题。 “子煜,昨晚你去陛下帐内,向陛下献策了吧?” 关兴的这番话,顿时引起了范阳的好奇,范阳笑道:“呦,你怎么知道?你看到我了?” 关兴闻言点点头,直接承认了,说道:“是,我和兄长都看到了……” 关兴口中的兄长正是张苞,范阳“哦”了一声,心说难怪张苞这小子知道自己要办事,今天一早死缠着自己呢。 其实范阳本想带着张苞一起,但张苞为人太过耿直,而且武艺略输关兴,头脑更是较关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这一次他带的人是关兴。 至于张星彩,范阳昨晚从刘备帐内回来后,直接将自己要走的消息告诉了她。 刚开始这丫头还有点无法接受,背过身子开始抹眼泪,搞得范阳哭笑不得,只能好说歹说,把她给哄好了。 而且范阳还得保证,争取半个月内回来…… 男人呐,什么叫男人? 很为难的人,叫男人。 以前读三国,还觉得吕布儿女情长,优柔寡断。 其实这种事儿真轮到自己身上,范阳也心软。 尤其是你喜欢的女孩,眼泪珠一掉,但凡不是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会为之动容。 但范阳终究不是吕布,该狠心的时候,还是要狠下心,先办大事要紧。 “子煜,你究竟有什么计划和战术,为什么不能和我们说说呢?” 关兴苦笑一声,颇为好奇的问。 范阳也是无奈了,难道自己在他们眼里真就那么神秘? 范阳想了想,索性直接告诉关兴算了。 现在他们身边没有第三个人,用《西游记》里的话说——“此间无六耳”! 如果再保持神秘,就未免显得太过孤高,有点不够意思了。 “安国,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和你们说,只是我说出来,你也未必能听得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范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关兴闻言,好奇问道:“子煜,且说说看。” 范阳笑道:“跳岛战术!你知道吗?” “跳……跳岛战术?!” 关兴愣住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不是蠢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跟着范阳打仗,他总有一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自己跟不上子煜的思路,还是他太过博学…… 范阳无奈的笑道:“你看,你不懂了吧?” 关兴一愣,说道:“子煜,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那你就教教我,什么叫跳崖战术……” “咳咳,是跳岛战术!” 范阳哭笑不得的提醒道。 “哦哦,对。” “嗯……所谓跳岛战术,解释起来相当的麻烦,总之……” 范阳想了想,用关兴能够听懂的语言方式,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何谓“跳岛战术”! 至于发明跳岛战术的麦克阿瑟,范阳没法和关兴讲,索性也就不提他了。 关兴愣了愣道:“原来就是跳过沙羡,打夏口,甚至是周围的城池重镇,这就叫跳岛战术了!” “对,就是这样。” “那我们为什么不带兵来?” 范阳笑道:“为什么要带兵?我只是和你讲一讲跳岛战术,不代表我已经决定使用这个战术了……” “啊?” 关兴有些听不懂了,范阳给他讲了这个战术,却又不打算用这个战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范阳想了想,微笑道:“嗯,我虽然没有使用跳岛战术,但不代表我的计划没有借鉴跳岛战术。” “说得再简单点,咱们两个不正是在‘跳岛’,前往沙羡背后的夏口吗?” “再准确一些来说,我的全盘计划,是一个另类的跳岛战术!”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4章 一正一奇 关兴彻底听糊涂了,愣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范阳笑道:“行了安国,你跟着我一路尽管玩,就当放假旅游了!” “有些事你不需要思考太多,思考太多岂不是太累了吗?” 关兴尴尬的笑了笑,点头道:“说的也是……” “哎,其实我还真是挺羡慕你们的。” 范阳站起身抬了拍屁股上的土,笑道。 关兴道:“羡慕我们不用动脑子是吗?” 范阳点头,随即又说:“是啊,其实当一个不费脑力的打工人真挺好的,操心费力的事由老板去干,你就负责干活,这样多好啊。” 关兴听着范阳颇为现代的语言,不禁更迷糊了。 两匹战马低头啃够了草,悠哉悠哉的对着打两个喷嚏。 范阳和关兴走上前,二人分别上了自己的马。 他们的马背上还分别绑着兵器环首刀和粮食袋。 “走吧,在天黑之前,咱们最好能赶到夏口城,就算进不了城,也要找到人家借宿,我可不想在旷野上睡觉了。” “好!” 关兴应了一声,随即和范阳一起打马向东北方向出发。 夏口城,正位于他们的东北方向。 …… 昨晚,刘备的营帐内。 刘备和诸葛亮在听到了范阳的全盘计划以后,顿时吃了一惊。 尤其是以马良和诸葛亮为最。 他们俩头一次发现,原来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军师,竟然如此大胆! 而且他的计划听起来耸人听闻,未免太过危险。 “军师,这……你自己前去夏口?这如何使得?” 范阳望着刘备,解释道:“陛下放心,此行我与安国一起,并不是自己独行。” 刘备皱起眉头,颇为紧张的说:“那也不行,太危险了,你们人单势孤,万一此计不成,反而被敌人拿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诸葛亮摇着羽扇,表情肃然。 范阳道:“陛下尽管放心,臣入夏口以后,万事小心为上,绝不轻易暴露身份,我要在夏口城内,好好打探一番情况,再做定夺!” “子煜……” 诸葛亮停下羽扇,带着几分担忧的说:“子煜,你这计策过于大胆,你知道谋事不成,将会有什么下场吗?” 范阳微笑道:“我知道,不过是……” 说着,范阳顿了顿,硬生生将那个“死”字咽了回去。 他虽然没说,但刘备和诸葛亮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见刘备和诸葛亮都是满脸担忧,范阳笑道:“陛下,丞相,你们二位尽管放心!我之所以只带关兴一人,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更何况,我的本领你们都见过,我也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人,就是千军万马,我也能杀它个……一进一出!” 范阳笑了笑,说“七进七出”有点吹牛逼的嫌疑,他又不是赵云,但一进一出还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还有安国呢?我们两个加一起,谁也挡不住我们,自保更是绰绰有余。” 刘备闻言,长叹一口气道:“朕真是为你担心,不过既然子煜决心已定,朕也就不阻拦了,只盼你们早点回来,给朕带来好消息。” “嗯,陛下尽管放心!” 范阳说着,朝着刘备拱了拱手。 诸葛亮在一旁摇着羽扇,面色复杂的笑道:“子煜年纪虽轻,其胆识、心智却远胜寻常同龄之人,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愿子煜一路保重,早点回来。” 范阳转头看向诸葛亮,笑道:“丞相,您还说我呢,当初您气杀了周瑜,不也是只身前往柴桑吊孝去了吗?” “当年之事,恐怕比今日还要凶险万倍。” 诸葛亮笑道:“子煜,话可不能乱说,此一时,彼一时。何况周公瑾并非因我而死,而是因病亡故……” 范阳嘿嘿一笑,给了诸葛亮一个暧昧的眼神。 他虽然嘴上没说,但眼神里仿佛在表达——“别说了,哥们都懂……” “对了,丞相,那明日就拜托丞相全权负责攻打沙羡城了……” “嗯。” 诸葛亮微笑着点点头。 …… 时间拉回此刻。 沙羡城外,刘备的大军四面围城。 诸葛亮乘坐在战车之内,亲临西城门外。 身后一杆写着“诸葛”二字的大旗正迎风飘扬。 诸葛亮举起扇子,将其平放在前额遮挡阳光,望了望城楼后,随即对身边的将士们说道:“凡攻城池,以初到之日,激励三军,鼓噪直上。若迟延日久,锐气尽堕,城难破矣。” 身边诸将闻言,各有心得感悟,纷纷点头。 “下令三军!擂鼓,攻城!” 诸葛亮羽扇一挥,身边的传令兵令旗挥舞,数辆战车内的战鼓一起咚咚作响。 张苞、王平等将,分别指挥左右兵马,架起攻城车、云梯,朝着沙羡城墙开始发起冲锋。 此时的陆逊,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沙羡城西城门的城头上亲自督战。 陆逊自从听闻蜀军即将抵达沙羡的消息后,当即派了凌统从后门出发去夏口,为沙羡的大军多多转运粮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时派丁奉徐盛以及朱桓,多多准备滚木礌石,积极备战。 并传令四门城楼守将严密把守,勿使外来之人入城。 于是,丁奉把守东城门,徐盛把守北城门,朱桓把守南城门,而陆逊,亲自把守西城门。 因为西城门是距离刘备的大军最近的城门,也是敌军最先要攻打的城门。 陆逊咬紧牙关,握紧了手中吴王亲赐宝剑,同时心中还有一丝兴奋。 范阳…… 范阳! 没想到才过了不到十几日,他又来了! 这一次,他绝对不能重蹈覆辙,更不允许自己第二次败在范阳的手里。 可当陆逊亲自站上西城门的城楼上时,他向下一望,却傻眼了。 铺天盖地的蜀军中完全看不到一面范阳的旗帜。 反而在军中望见了缓缓后撤的“诸葛”大纛! 陆逊登时心里一惊,思忖道:莫非范阳没来,换诸葛亮来了? 不,不对! 陆逊的直觉告诉他,诸葛亮的出现,恐怕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而范阳,一定不会在后方乖乖的坐着。 他一定还有图谋! 陆逊紧紧地皱起眉头。 范阳,他究竟在哪里?他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悄然酝酿? 现在,陆逊基本上可以肯定,诸葛亮应该是以正兵的套路攻城作战。 而范阳,则以出奇兵的方式袭击沙羡…… 他和诸葛亮“一正一奇”,自己这一次,真的能挡得住他二人的攻势吗? 陆逊的心中莫名有些悲观了。 就在这时,城下喊杀声震天,敌军开始攻城了……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5章 山雨欲来 “子煜,快看,夏口!” 关兴在马背上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夏口城郭,对范阳说出这番话时,已经是打响沙羡攻防战的第二天了。 昨天晚上,关兴和范阳二人一路纵马疾驰,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可老天似乎非要同二人作对,在即将抵达夏口时,夏口的城门关闭了。 没办法,范阳只能在城外找到了一户人家,借宿了一晚。 还好,借宿的主人家是一个年近六旬的单身老大爷,据说儿子一家都住在城内,他自己舍不得城外的地,只能一个人守在这儿看管。 老人挺和蔼的,范阳打算奉上川资,可老人说什么也不肯要,还拿出仅有的饭菜款待范阳和关兴。 今天一早,在临行之前,范阳悄悄将一锭沉甸甸的马蹄金放在了老人的土炕上…… 此刻,范阳望着看起来无比热闹繁华的夏口城,也不禁微微一笑,点头道:“走,我们入城!” 关兴点头,跟着范阳身后拍马入城。 刚一入城,范阳立刻就近找了一家客店,将他二人的马匹和行囊安置妥当。 随后,范阳带着关兴大摇大摆的开始逛街,感受着古代城市人民的生活…… 由于夏口暂时没有受到战火的洗礼,因此这儿的老百姓在东吴的治下生活的似乎还不错。 街面上人流攒动,卖酒的、卖布的、卖各种吃食的,包括酒店、客店、馆驿…… 这个时代,馆驿一定是有身份的人才能住的,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官吏,或者传令兵等等…… 普通小老百姓只能住那种私人开的客店。 “子煜,我们到底干什么来了啊?” 关兴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他感觉自己再不问出来,就真的快被憋死了。 范阳笑道:“安国休问,你尽管跟我走……” “……” 关兴彻底无语了,不过也只能乖乖跟在范阳屁股后面。 忽然,范阳双眼一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关兴身上的衣服,说道:“走,安国,我带你换一身衣服去。” “啊?这是为何?” 关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范阳不由分说,强行拽着他进了一家成衣铺。 其实就是一家布店,也能做成衣的那种…… 范阳看中了一件黑色襜褕,立刻叫老板把那件衣服拿了下来,试穿在身上笑着看向关兴道:“安国,我穿这件衣服如何?” 关兴也被范阳身上的衣衫吸引住了目光,打量片刻后,点点头道:“不错,这衣服很合身嘛。” “那就买下了,安国,你也挑一件衣服。” 范阳出手阔绰,当即谈妥。 老板头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客人,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关兴挠了挠头,讪笑道:“子煜,我就不换了吧……” “那可不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是兄弟嘛!” 范阳笑着给关兴也挑选了一件黑色衣衫,看起来和他很像同款。 “来,试试!” 在范阳的一再催促下,关兴只能苦笑连连,将身上外衣脱了下来,换上了范阳递给他的衣服。 …… 相比于范阳二人的悠闲,黄忠和吴班此刻正带领一万兵马,横穿江汉平原,径直往江陵城奔去。 与此同时,曹丕已经抵达了宛城,在宛城,他与司马懿等一众文臣开始休息。 曹真、夏侯尚、张合等,已经提前一步,从襄樊南下,行出了数百里…… 江陵城,已经近在眼前。 城内的张南和傅肜已经做好了死守江陵的准备,甚至做好了为国殉难的准备…… 江陵城北城楼上,隔着江水,张南和傅肜全身束甲,头戴铁盔,俨然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 二人身边的将士们正磨亮刀枪,将守城用的巨石,滚木等一一搬到了城头上。 大战一触即发…… 而战前的诡异气氛,令所有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仿佛胸前压了一块巨石。 “文进兄……” 傅肜望着身边的张南,神情略带几分低落,说道:“你说,陛下看到我们的求援书信了吗?” “嗯……” 张南低头沉吟片刻,说道:“按时间计算,应该快到了。” “多亏咱们提前发现了曹魏的动作,不然真等到兵临城下的时候,再想给陛下传信,恐怕就来不及了。” “是啊……” 张南遥望着江水对岸说道。 “文进兄,依你之见,陛下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傅肜再次问道。 张南想了想说:“最快也要五七日吧……” 傅肜默然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张南忽然转头看向傅肜,笑道:“怎么?你很紧张吗?” 傅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紧张,我只是头一次面临守城的战斗,心中些许不安罢了。” “不必忧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抵抗魏军。他们人再多也无用,江陵城易守难攻,我们一定会等来陛下的援兵,到时候就是咱们反败为胜的时候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南宽慰傅肜道。 忽然,身边一员小将忽然脸色一变,指着江水对岸黑压压的队伍说道:“将军,来了!魏军来了……” 张南和傅肜同时吃了一惊,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江水对岸,忽然涌出无数的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他们身边是无数面迎风招展的旗帜,一时间只觉得魏军铺天盖地而来,人数无法计数。 “准备迎敌!快!” 张南焦急的大手一挥,身边无数的汉军弓箭手立刻紧张的张弓搭箭,瞄准了远方的数万魏军。 “都别乱,趁着他们渡江的时候再放箭不迟!” 傅肜对着身边弓箭手喊道。 忽然,张南看到了远方的魏军似乎正在分兵,似乎要从左右两翼分兵渡江…… 张南当即恍然大悟,叫道:“不好,敌人恐怕是要四面围城,傅肜将军,快速通知各个城头的守城将军,一定要守住!快,丢了江陵咱们谁也别活了!” “是!” 傅肜当即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从职业上论,张南是刘备中军的前部都督,而傅肜只是别督。 因此,张南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主动担负起了死守江陵的城防大任。 同时,江陵城的百姓也听到了一丝风吹草动。 魏军即将攻城的消息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出去,在城内不径而走,搞得城内百姓人心惶惶,纷纷闭门闭户,躲避战争。 街道上瞬间从热闹繁华,变成了空无一人。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时的江陵,完全的笼罩在战争的阴霾之下了。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6章 可怕的后果 “传我将令!大军渡江……” 江陵城下,魏军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江面上不知从何时起,划来了无数条大小不一的战船。 张合,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人,在迎风招展的“张”字大旗下,一身金甲,浑身透露出凛凛的威风! 就在刚刚,他下达了大军渡江的军令。 他作为先锋大将,冷眼望着江陵城,嘴角微微冷笑,似乎在傲视天下。 当世英雄无数,如今死的死,亡的亡,无论是曹魏阵营,还是季汉阵营,甚至是东吴阵营…… 他张合都算得上是当世第一流的猛将! 只是,除了季汉的张飞、黄忠、他还能看得上眼之外,整个天下他没有几个瞧得上的人了。 如今张飞和黄忠跟着刘备伐吴,不在江陵,而据他所知,城内的守将不过是刘备手下的二流武将,张南和傅肜时…… 张合整个人都傲慢起来,只觉得拿下江陵,指日可待,似乎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只怕都用不上上大将军曹真的亲自到来,他自己就能轻松搞定…… 可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看了张南和傅肜。 在魏军渡江一半时,傅肜和张南忽然一起下令放箭。 江陵城上,无数支飞箭如同滂沱的大雨,顷落而下…… 霎时间,无数的魏军被箭矢射成了刺猬,惨叫声,呻吟声,弥漫在整个战场。 而这只是战斗的开端! 张合见状,勃然大怒,挥舞手中的长枪厉声喝道:“给我强攻上去!冲!” “左右,随我冲!” 张合身边一个英勇的副将,亲自带队冲杀上去,并带队渡河。 一些战斗经验丰富的魏军老兵,已经成功的靠近了江水对岸,甚至还有的已经摸上了江对岸的城下…… …… 江陵城内,朱然宅邸。 朱然一个人稳坐在正厅内读书,他手中看的,正是《吴起兵法》…… 这时,朱绩快步跑到了父亲身边,可朱然看得兴致盎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父亲!” 朱绩朝着朱然拱了拱手。 朱然没有说话,更没有去看自己的儿子,而是默读完书中最后一句话,这才慢慢的将手中兵书放下。 “我儿,何事?” 朱然终于望向了朱绩,表情颇为严肃。 朱绩面色复杂,抿了抿嘴角说道:“父亲,孩儿刚刚从外面回来,此时城内百姓纷纷闭门不出,街上更是传言魏军将至的消息,百姓惶惶不安……” 朱然闻言,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吃惊,点点头道:“嗯,此事我已知晓。” 朱绩微微一愣,没想到父亲竟然如此镇定,这可是兵临城下的大事啊。 “那父亲,您有什么打算?” 朱然看了看儿子,面无表情的说:“打算?你什么意思?” 朱绩又是一愣,没想到父亲竟然毫无打算?! 这可不像是他印象中的那个父亲。 “父亲,孩儿知道您当初归降并不情愿,依孩儿之见,我们何不趁着魏军攻城之际,举家潜逃?逃回秣陵!” 朱绩的话,让朱然微微一惊。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年少的儿子竟然有如此言论。 朱然沉思片刻,试探问道:“我们在城内一没兵权,二无人手,与阶下囚无异,想逃谈何容易?” 朱绩笑道:“父亲,不然!” “哦?” 朱然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儿子。 朱绩微笑道:“父亲?您忘了你的徒弟了吗?” “徒……徒弟?” 朱然闻言一惊,这才想起他还有个徒弟!(其实是学生) 陈闯,陈灭吴! 自从范阳强行将陈闯塞到朱然身边后,朱然就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徒弟。 这小子自从住进了朱府,整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 在陈闯的思维里,徒弟帮师父干活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他也从来不主动去找朱然,更不会缠着朱然教给他本领。 他也想得开,既然军师将自己送过来,就一定有军师的道理,朱然既然成了他的师父,就早晚会教自己本领,所以他也不急于一时。 每天打扫庭院,帮着师娘洗衣服,买菜、跟着下人做饭、清理茅房…… 陈闯竟然从来没抱怨过一句苦,没喊过一句累…… 朱然不找他,他也不去找师父,两个人似乎在同一个庭院中各过各的,彼此互不干涉。 当然,朱然的夫人曾经和他提过一次陈闯,觉得陈闯这个年轻小伙子真的挺好的,又踏实又能干,给他做个徒弟也挺好。 可朱然闻言立刻板起脸,义正辞严的叫夫人休提此事。 不为别的,就冲着陈闯的字,朱然就不想教他什么。 他可是字“灭吴”啊! 思绪转回此刻,当朱然从儿子口中听到自己的徒弟二字后,这才想了起来。 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徒弟”…… “父亲,陈闯是范阳安排在父亲身边的,父亲的话,他一定言听计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不如通过他,联系到守城的张南将军,假意协助汉军把守一门,若是能取得张南将军的信任,任何一门落入父亲的控制当中,我们就可以趁着天黑,悄然离开江陵城了……” “那时,我们可以回秣陵,也可以去任何地方。” 朱绩说着,眼中闪出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聪慧,也可以说是狡猾。 朱然震惊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其实此计真的实施下来未必不可行。 不过…… 朱然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能走。” “爹,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朱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朱然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范阳,就绝不能反悔。况且,刘……陛下对待我们一家人都还不错,我们若是私自逃走,岂不成了不义之人?” “况且,傻孩子!你以为,就算我们能逃出江陵城,我们还能逃出魏军的包围圈吗?” “一旦被魏军发现,我们一家人将面临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朱然话音刚落,朱绩很聪明,立刻明白了父亲的话,顿时满脸惭愧,低下了头道:“父亲,是孩儿错了……” 朱然没说话,而是若有所思。 此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如果张南和傅肜二位将军守不住江陵城又当如何? 这个念头一旦从朱然脑海中飞出,便不可遏制的在他心头野蛮生长…… 江陵若失守,后果是很可怕的。 城中百姓遭受涂炭不说,自己一家人的性命,恐怕也将难保…… 想到此处,朱然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也许,他应该有所作为?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7章 重新斟酌 江陵。 在知道了父亲的态度后,朱绩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呆呆的坐会了书案旁,默不作声的望着门外。 当然,他也明白,父亲的话是正确的。 如果一意孤行,强行逃出江陵,很可能会落入魏军之手,到时候下场会很凄惨。 当然,他也想过化妆成平常百姓潜逃……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朱绩自己给打消了。 为什么? 这个时候城外在打仗,只要不是脑子有病,寻常百姓都会躲起来,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出城? 这个时间出城的只有奸细…… “哎……” 朱绩双眼空洞的望着门口的庭院,以及目光所及之处那巴掌大的一小块天空…… 他想他的姐姐了…… 当然不是亲姐,他也没有亲姐。 他想念的人是关银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初见她的那一刻,朱绩幼小心灵就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偏偏是他情窦初开的年纪,偏偏又遇到了她,一个如花似玉的绝世佳人…… 对于朱绩来说,就如同刚出新手村,就遇到了满级魅魔一般…… 他对她的思念已经犹如荒野中的野草,不断的在心头蔓延生长。 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而他之所以劝父亲逃走,有一部分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他在江陵城住了这么久,已经逐渐感觉到了无聊。 当然,也可以说是没有关银屏的日子,让他很无聊。 这份无聊刚开始还很平淡,直到最近,几乎演变成了煎熬…… 可是刚刚父亲的话,让朱绩认清了现实。 现实就是,他无法离开江陵城。 也就是说,他在短期之内,恐怕见不到他日思夜想的银屏姐姐了…… 都说小小少年,没有烦恼,可少年人的烦恼,又有多少人可以理解呢? …… 夏口。 范阳和关兴各自换了一身衣服,两个人的气质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悄然改变。 原本两人还有些武将气质,但此时因为穿着的改变,二人反倒生出一身的书生气质。 他们坐在府衙附近的一座小茶摊外,茶摊的外面搭着遮阳棚,摆着几个零散的小桌子,以及七八个小马扎。 二人坐在马扎上,用粗瓷大碗品着凉茶。 关兴是真的渴了,几大口喝光了茶碗中的茶水,随即放下茶碗,望向了对面的范阳。 而范阳,此刻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府衙门口,并时不时的端起碗抿着茶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子煜,你把我领到府衙这儿来做什么?不会只是来喝茶吧?” 趁着四下无人,关兴低声对范阳说道。 他观察的很仔细,只通过范阳的目光,就察觉到了范阳是有意带他来府衙的。 范阳盯着府衙大门看了一会,转头笑道:“安国,你说这儿的官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嗯?” 关兴有点没听懂范阳的意思,疑惑地皱了皱眉道:“这儿的官员?子煜你的意思是……” 范阳笑道:“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 关兴此刻满脑子的问号,正当他随意的看着府衙大门时,忽然,府衙大门吱嘎一声,竟然有了动静…… 范阳一把将回头张望的关兴撤了过来,关兴回头刚要问范阳干嘛拉自己时,范阳忽然低声开口了:“安国,别乱看。” 就在这时,府衙内的大小官吏一齐走出府衙的大门,为首的一人身穿黑色官服,头戴进贤冠。 此刻他正对众人说着什么,只是范阳二人距离他太远,听不清楚。 范阳的视力还不错,也许是这个年代没有电子产品的伤害,虽然他与府衙门口的官员们离得不近,但他依然能看清楚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变化。 “安国……” 忽然,范阳收回目光,笑吟吟的看着关兴问道:“你看看那个为首的官吏,他是什么身份,你猜的出吗?” 关兴闻言,皱着眉转头望了一眼,为首的那个官员似乎还在对手下说着什么。 “他的身份吗……” 关兴微微摇头,道:“看不出来。” 范阳笑道:“你仔细留意一下他的进贤冠,看看冠上有几梁?” “啊!” 关兴闻言,恍然大悟,同时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头上的冠帽。 关兴回头低声道:“二梁,他是太守吗?” “嗯,我猜是。” 范阳笑眯眯的看着关兴,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汉代的进贤冠分为一梁到三两,也有五梁的进贤冠,只不过几乎没人能戴。 能佩戴三梁进贤冠的,都是丞相、三公,九卿一级的。甚至是公侯也可以佩戴。 而二梁,则是士大夫,州郡太守等等。 一梁是最低等级的县令级别,能佩戴的。 关兴闻言,眯起眼睛想了想,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立刻瞪大了眼睛。 “子煜,不对啊,他如果是江夏郡的太守,应该在西陵才对,怎么来了夏口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范阳微笑着看着关兴,称赞道:“安国,你果然比我那个傻大舅哥要聪明,你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质。” 关兴被范阳夸奖的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红,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子煜,你……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江夏太守将要来夏口的消息,所以你才拉着我来夏……啊!” 关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低声凑近范阳说道:“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奔着江夏太守来的?” 范阳笑眯眯的点点头,低声道:“说你聪明你还真是聪明,没错,我是奔着他来的。” “只不过他会出现在夏口的府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儿。” “其实坦白说,我的目标不仅仅是江夏太守,夏口的官吏也是我的目标。” 说着,范阳顿了顿,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直觉告诉我,我的计划出现了想不到的偏差,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随机应变,既然江夏太守都来了夏口,倒是也省得我再往西陵跑了……” “子煜,你原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范阳望着关兴,微微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啊……” 关兴苦笑一声,无奈的摇头。 其实并不是范阳想卖关子,只是计划因为江陵太守的出现,被打乱了,现在再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不过所幸范阳是一个非常灵活的人,从来不会被固定思维束缚住手脚。 下面的每一步行动,都需要他重新进行斟酌了。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喜欢趟浑水 “安国,那你现在再猜猜看,江夏郡太守为什么会出现在夏口的府衙门口?” 范阳笑吟吟的低声问道。 关兴想了半天,苦笑道:“子煜,这你就太难为我了,我猜不到。” 范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望着府衙门口的江夏太守,淡淡说道:“看他的样子,此番来夏口一定与前方沙羡的战事有关。” “而他身穿官服,满脸严肃,与大小官员列队站在府衙门口……我猜他应该是在等待什么人。” “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也许在他之上,又或许……是他极为畏惧的人。” 关兴愣愣的听着范阳的分析,忍不住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 范阳继续低声说道:“我猜一会儿,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件令我们意想不到的大事,咱们不妨继续坐在这儿观望一会。” 关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范阳也不再说话,而是自顾自的低头喝茶,但耳朵却竖的老高,时不时的瞥一眼府衙门外的一众江东官吏。 看着漫不经心喝茶的范阳,关兴不禁由衷感到一阵钦佩! 同样是少年人,还不到二十岁的范阳居然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他的心智城府,都远在自己之上。 难怪自己的大伯父会将他封侯,这样的少年英才,如果是自己,自己也会十分信赖和器重…… 更难得的是,子煜这个人不仅拥有聪明敏锐的头脑,还有一颗无比忠诚的赤子之心。 他的身上真的具有了太多的闪光点,值得自己去学习了…… 此时范阳还在留心府衙门外的官吏,完全没注意到关兴正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范阳的身后由远及近的响起,声音一点点的变大,这一变化不仅吸引了关兴和范阳的注意力,更是吸引了江夏太守等一众官吏的注意力…… 忽然,范阳注意到附近的店铺开始关门,有的直接拉着客人进了店内…… 这时,茶摊的小二也连忙来到范阳二人身边,低声说道:“哎呀,二位客官,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快进店内一避吧。” 范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冷然问道:“我们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避?” 这时,茶店老板也走了出来,劝说道:“客官,您二位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儿十几年来就这样,一听见马蹄声就知道是官兵来了,百姓们能避就避,一旦冲撞了什么将军,后悔可就晚了!” 关兴望着远处街道烟尘滚滚,至少数百骑吴兵穿城而过,连忙说道:“子煜,咱们不妨避一避吧!” “哎,对喽,还是这位小兄弟明事理。” 店老板说着,伸手招呼小二关门。 无奈,范阳只能在小二关门之前,与关兴走进小店内躲避一刻。 自古以来,老百姓大多怕官。 尤其是遇到那种不讲道理的官吏,或者将军…… 也许前一秒你还在和他讲道理,下一秒你的脑袋就和身体分了家。 夏口的百姓也许是经历过这种事,因此对于马蹄声似乎有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将门关好后,范阳就站在门口处,透过小窗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使然,那队“骑兵”正好停在茶摊门前数米处。 透过小窗上木条的缝隙,范阳亲眼看见江夏太守屁颠屁颠的率领一众夏口府衙的大小官吏,跑过来迎接马上人。 范阳本想观察一下来者究竟何人,可又因为小窗视野有限,无法看到来人的脸。 只能看到他乘坐在马背上,手持一杆长枪,浑身甲胄。 那太守一脸谄媚的朝着马背上人拱手鞠躬,并朗声喊道:“江夏太守蔡遗,率西陵、夏口众官吏,恭迎将军到来!” “蔡太守不必多礼,本将军因一些琐事耽误了行程,不然早在两日之前就能抵达夏口。” 他二人的对话声音不小,被一门之隔的范阳和关兴听了个一清二楚。 至于店老板和小二,早就躲进了后屋,不敢出来了。 关兴微微皱眉,低声道:“子煜,你听那将军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范阳点头怪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 “嘘!” 范阳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门外说话的二人身上。 关兴不再说话,只听门外的太守蔡遗说道:“凌将军,您随陆都督征战,劳苦功高,我们等您几日,也是分内之事,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关兴此时恍然大悟,小声对范阳张了张嘴,他没出声,但范阳能看得出,他说的是“凌统”二字。 范阳点点头,随即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门外。 马背上的将军下了马,将手中长枪扔到亲兵手中,随即自顾自的坐在了范阳刚刚坐过的位置,那个小马扎上。 这一次,范阳彻底通过小窗看清楚了他的脸,他正是凌统本人! “哼,蔡太守既然如此说,那本将军的来意,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下官明白,陆都督的书信,下官早已阅览过,西陵城半年来的钱粮赋税,都记录在册,为大军提供的粮草此时就屯在府衙之后,下官已经派人装车,只等凌将军前来运走。” “嗯,这些粮草够大军吃用多久?” 凌统淡淡问道。 蔡遗笑呵呵的拱手道:“将军放心,粮草足够大军食用三月有余,此外,所有的钱粮,下官都将亲自督办,绝无丝毫纰漏,请将军放心。” “嗯,蔡太守,你的忠心我知道。等击退了蜀军后,我会向吴王上书,着重说明蔡太守运粮的辛劳……” 凌统话还没说完,蔡遗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拱手笑道:“诚如此,蔡遗先行谢过凌将军了!” “将军放心,蔡遗定当全力以赴,为大军筹集钱粮,纵然粉身碎骨,也是万死不辞……” 范阳听得忍不住想笑,一门之隔的凌统也是冷笑一声,说道:“好了蔡太守,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你的功劳本将军自会看在眼里,你尽管踏实做事就好了……” “是。” “哦,对了蔡太守……” 忽然凌统话锋一转,冷笑一声问道:“本将军听闻你手下的曹掾吏吴攸被人杀了,死在了夏口,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蔡遗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脸色苍白无比,战战兢兢问道:“将……将军,此事您如何得知?” 听到这儿,范阳的双眼陡然一亮! 直觉告诉他,这位曹掾吏吴攸之死恐怕并不简单。 这里面大有文章! 不然,蔡遗绝不会如此紧张。 范阳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看来出乎他意料的事,真的发生了…… 夏口城的水,看起来挺深呐! 不过这样更好,水越深越有趣,他范阳就是喜欢趟浑水! 因为浑水的下面,往往隐藏着意想不到的惊喜。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凌统见状,连连冷笑。 他是如何知道的? 这就和凌统的自己的个人习惯有关系了,他在所有东吴将领当中,算是比较重视情报工作的。 这一次,他提前派人收买了江夏太守蔡遗的一个跟班,这才得知了曹掾吏吴攸之死的消息。 凌统对吴攸之死感兴趣吗? 答案是——并不! 但他对敲打江夏太守蔡遗这件事,很感兴趣。 尤其是看到蔡遗在自己面前惊慌失措,战战兢兢的样子,凌统心里就莫名的生出一种愉悦感。 而敲打本地官员的行为,在凌统眼里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么做的好处是令对方有所顾忌,为大军转运粮草时,蔡遗也会更加的尽心尽力。 见蔡遗此刻惊慌失措,凌统一时得意至极,冷笑道:“哼,你以为本将军只是赳赳武夫?告诉你,本将军想知道的事,还没有谁能瞒得过我!” “这……将军!” 蔡遗吓得浑身战栗,此刻再也忍不住害怕,扑通一声跪在凌统面前说道:“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发生了这样的事,下官始料不及,但归根结底是下官的失察……” 小窗内,范阳皱起眉头,紧紧地盯着蔡遗,他心头忽然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隐约察觉到了一丝蹊跷。 “哼,你岂止是失察?你身为一郡太守,手下官吏被杀,本来就难辞其咎,今天也就是本将军在此,若是换一个人,岂能轻易地放过你?” 凌统说完,蔡遗猛然一惊,但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蔡遗听出了凌统话里的含义,意思就是说他可以放过自己…… “多谢凌将军宽宏,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为大军转运粮草,即使肝脑涂地,下官也在所不惜……” 凌统冷笑一声,说道:“还要限期破案!毕竟是我东吴的官员被人杀了,这件事不是小事,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下官明白。” 蔡遗连连点头,一头冷汗在不知不觉间从他的额头处渗了出来…… “这样吧,限你一个月的时间破案,抓捕真凶。” “没问题吧?蔡太守!” 说着,凌统笑眯眯的望了一眼蔡遗,眼里闪烁着一丝杀气。 “没,没问题……下官定在一月之内查出真凶,为死去的吴曹掾报仇雪恨!” 蔡遗一口答应下来,点头如筛糠。 “好,那本将军就恭候你的好消息了!” “好好好,有劳将军挂心了,下官一定全力追查,给将军一个交代。” “嗯嗯。” 凌统对于蔡遗的回答似乎颇为满意,此番敲打蔡遗的举动就此结束。 “好,那本将军即刻去领粮草,烦请蔡太守为本将军引路。” “是!” 凌统站起身,蔡遗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笑吟吟的舔着一张老脸给凌统牵马去了。 凌统也不客气,趾高气扬的翻身上马,在蔡太守的牵马指引下,两旁的官吏纷纷让开一条路,凌统率领数百骑兵穿街而过…… 范阳始终在小窗后一言不发,眯着一双睿智的眼眸若有所思。 “子煜,他们走了。” “嘘!” 关兴上来和范阳低声说了一句,但范阳还是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严肃的望着窗外。 等凌统率领的数百轻骑过去以后,官员们这才陆陆续续的散场,有的回了府衙,还有的跟着太守蔡遗的屁股后面跟了上去。 众官吏中,只有一人留到了最后。 这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中等,留着略微卷曲的山羊胡,他也穿着黑色官服,头上的进贤冠上却只有一梁。 看他的冠帽分析,他的官职并不高。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这人微微叹息一声,神色复杂,眼中似乎还有淡淡的忧伤。 范阳一言不发的盯着他,此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忽然,那人回头望向蔡遗离开的方向,突然冷笑一声。 这一笑不禁让范阳微微一愣,同时一种强烈的直觉萦绕在范阳的心头。 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他也许就是此行的突破口! 看来江夏的故事很有意思,范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后悔没有早点过来了。 当然,早来了也许还碰不上今天这种事了。 有趣啊有趣…… 那人在门外站了片刻,随后背起双手,迈着方步离开了。 范阳回头看了一眼,店掌柜和小二还没有回来。 茶店内,范阳当即拉着关兴,坐在了一方小桌木凳上。 “安国,外面刚刚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 范阳拉着关兴坐定,忽然没头没脑的问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关兴点点头,正色道:“我听见了,好像是江夏太守下属官吏死了,好像叫什么吴攸?” “不错!” 范阳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吗?” 关兴苦笑一声道:“死个人而已,这有什么有趣的?” 说着,关兴想了想道:“子煜,我看咱们还是抓紧追赶上凌统,搞清楚吴军的粮草虚实,或者,咱们干脆在路上就把吴军的粮草都烧了,我不相信他一晚上就能送到沙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阳沉吟片刻,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啊?子煜,你不是为了吴军的粮草而来吗?” 关兴有些发愣,他觉得时机正好,可没想到范阳似乎心思并不在凌统和粮草的身上。 范阳抬起头,察觉到关兴神情有异,随即笑着解释道:“安国,在这场好戏当中,凌统只是一个很小的角色。我对他和他的粮草并不感兴趣。” “我真正感兴趣的是江夏太守蔡遗,和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哦?” 关兴愣了愣,范阳的回答让他出乎意料。 “安国,你想想看,出了这样的人命案子,凌统他对此事感兴趣吗?” 关兴听到范阳这么问,不禁有些拿不准,不敢肯定的说:“感兴趣吧……” “错了!凌统对吴攸之死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想通过此事敲打敲打蔡遗,仅此而已。” 说着,范阳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我才说凌统在这出戏里只是一个小角色。这也是我对他不感兴趣的主要原因。” 关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可是子煜,不过是死个人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好戏吧?” 范阳淡淡一笑,摇头道:“非也,这出戏非常好看。你之所以说的轻描淡写,那是因为你本身就是征战疆场的少年将军!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所以觉得没什么,但对我而言,却不一样。” 关兴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忽然,范阳的表情有些古怪,笑容逐渐诡异,他盯着关兴的眼睛忽然问道: “安国,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第250章 今晚夜探府衙 范阳此言一出,顿时吓得关兴一身冷汗,尤其是范阳那诡异的眼神,加上这句莫名其妙的“鬼话”…… 关兴只觉得自己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人呆呆怔怔的看着范阳。 见关兴似乎真的被自己吓到了,范阳不禁扑哧一笑,随即说道:“安国别慌,这世上是没有鬼的,不过……” “人的心里未必不会住着一只鬼!” 关兴愣愣的看着范阳,脱口而出道:“子煜,你这是什么意思?” 范阳意味深长的笑道:“假如将杀害吴攸的凶手比做一只恶鬼!” “那你觉得这只恶鬼究竟是谁?” 关兴脸色有些难看,沉吟半天,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范阳点点头,关兴能给出这样的回答完全在范阳的意料之内。 “你可以猜一猜。” 范阳的笑容越发的玩味起来。 关兴摇摇头,脸色铁青的说:“算了子煜,我实在是猜不出来……” 范阳见状,也不再勉强他,笑道:“好,那我不妨将我的猜测告诉你。” 说着,范阳警惕的看了一眼茶店后屋,见并没有人过来,这才低声对关兴说出了两个字。 “啊!蔡遗?!” 关兴一惊,直接将蔡遗二字说了出来。 范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小声点!” “哦哦……” 关兴难掩震惊之色,却又连忙点头。 范阳似笑非笑的说:“你相信我,我的判断绝不会错!”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怀疑到蔡太守的头上啊?” 这一次,关兴学乖了,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范阳自己能听见他的声音。 范阳低声道:“安国,你不觉得奇怪吗?” “蔡遗身为一郡太守,论职位未必比凌统低多少,为何他对凌统如此惧怕?” 关兴听范阳这么说,不禁“啊”了一声,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问道:“难道……是凌统这人脾气暴躁,蔡遗本身对凌统极为畏惧?” “不排除这种可能。” 范阳想了想说:“可我还是觉得蔡遗不应该那么低姿态。” “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当凌统讲出吴攸之死后,蔡遗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神里除了惧怕似乎还有点别的东西……” 关兴回想了一下,点头道:“不错,他确实无比惊慌。” 范阳点头道:“嗯,其实按照常理来说,自己的属下死了,蔡遗只要将情况对凌统讲明,承诺限期破案,也就罢了。” “可蔡遗的反应明显过于激烈了,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关兴闻言恍然大悟,轻轻一拍桌子,低声道:“他做贼心虚了!” “没错!” 范阳笑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吴攸之死,就算不是蔡遗亲手所杀,也必然是他指使杀手,总之与蔡遗有脱不掉的干系就是了。” 范阳说着,关兴忽然表情一凝,疑惑道:“可是,蔡遗与吴攸,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明明同为东吴之臣,竟然能让他对同僚下此杀手?” 范阳皱眉道:“是啊,你问得好,这件事我也不得而知。” 二人各自沉默了一分钟后,关兴开口了。 “所以,子煜你打算怎么办?” 范阳笑着低声道:“你我今晚夜探府衙,我敢保证,一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待着我们。” 关兴惊讶道:“子煜,你的意思是,你要破解吴攸被杀的案情。” “可是,这对我们来夏口的目的一致吗?” 范阳想了想,笑道:“不一致,但我们不妨参与一下。权当是触发了支线任务,也许当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想要做的事,也能顺水推舟,顺利达成。” 关兴苦笑道:“好吧,我都听你的就是了。” 这时,店老板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范阳二人。 “哦,店家,是茶钱还没给是吧?” 关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没给茶钱,人情世故这方面,关兴确实做的很好。 “不,不要了……” 店老板忽然颤巍巍的跪在范阳面前低声说道:“实不相瞒,老夫刚刚偷听了二位说话,但老夫……” “店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兴不等店老板把话说完,立刻黑起一张脸,将拳头握得紧紧的。 “哎,安国!” 范阳立刻伸手,笑吟吟的搭在关兴的拳头上,笑道:“听店老板把话说完不迟。” 店老板吓得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颤声说道:“二位放心……我虽然听了二位谈话,但有很多话都没听见。” “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夫之所以偷听二位的谈话,也只是出于自我保护而已……” 范阳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你说这话倒也坦诚,我相信你。” 关兴闻言,低声皱眉道:“子煜……” 范阳笑着摆摆手,他能看出来,关兴是怕店老板包藏祸心,从而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主, “没关系,我相信店老板是个好人。” 说着,范阳笑吟吟的看着店老板问:“对吧?店家!” “对对对,老夫家里几代经商,从来没有坑害过人。” 范阳闻言没说话,看店老板的反应,倒不像是在说谎。 其实对于店老板这种市井商人,他的身上本能的带着一种狡猾和市侩。 不过这都是小聪明,看人下菜碟是他们的看家本事。 这个老板能直截了当的告诉范阳自己在偷听,就是在用这种方式表明诚意。 这也是他的“聪明”体现! “二位,老夫开店多年,迎来送往阅人无数,不敢说看人极准,但也是颇有心得。” “我观二位绝非常人,以您二位的能力,小人的性命如同蝼蚁。请二位放心,我听到的话绝不会泄露半句,小人愿发誓保守……” “发誓就不必了。” 范阳微微一笑,感觉这个老板很有意思,于是从怀中摸出一块马蹄金,递了过去。 “你把这块金子拿着,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不不不,这太贵重,这叫小人怎敢接受……” 范阳见他吓得面如土色,拒不接受,立刻给关兴使了个眼色。 关兴会意,一把揪住店老板的衣襟吼道:“让你拿你就拿,你敢不从?” “不不不……” 店老板吓坏了,连忙摆手。 范阳道:“店家,你也看到了,你要是不拿着,我兄弟不放心,他什么脾气你也看到了,你只有收了金子,我们才能放心的做我们的事……” 店老板何其精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说道。 “那好,我就收下了……二位放心便是。” 见老板收了金子,范阳笑着点了点头。 走出了门,范阳看着空旷的街市,对关兴道:“走吧安国,我们先回客店休息,为今晚夜探府衙做好准备。” “嗯。” 关兴认真的点着头。 第251章 陌生的声音 是夜,月朗星稀,长空如墨。 古代的城池夜晚都有宵禁的政策,除非到了特殊节日,允许百姓自由上街出行外,其余时间是严禁夜间出行的。 除了在街头敲着竹杠打更的打更人之外,可以说任何一个夜间出行的人,都有可能是“贼”…… 而范阳不也是“贼”吗?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他范阳志在一统天下,说是颠覆曹孙政权也好,说是“盗窃”江山也罢。 总之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此刻范阳和关兴的打扮,确确实实的很像两个飞檐走壁的毛贼! 他们二人一身黑衣,其实就是白天买的那两件,下摆的衣衫被范阳和关兴掖在了裤腰上,这为的是方便翻墙越瓦。 手腕处的宽松袍袖,也被二人用细绳捆了起来,仿佛弄成了简易的护腕,这是为了方便动手打架。 脸上蒙着黑布,只能看到彼此的一双眼睛。 不过这对范阳来说完全够用了,即使用眼神来交流,范阳也相信关兴能够看懂他眼中的含义。 趁着月色,二人从客店的后院翻墙越出客店,二人手中分别持了一柄环首刀。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将师父送给自己的这把环首刀握在手里,范阳心里的安全感就变得满满的。 藏在刀鞘里的刀刃,即使没有被范阳拔出来,它所散发出来的“凉意”依然能被范阳敏锐的感觉到。 它的刀身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它的老主人黄忠拿着它杀了多少人暂且不论,就是范阳自己,手持这把刀在战场上也是杀敌无数。 宝刀铸成,杀敌饮血。 现在是他在拿着刀,他范阳何尝不是刘备的一把“刀”…… 范阳与关兴脚步飞快,步伐轻盈,从小巷一路蹿到了大路,再沿着右手边的街道房租建筑下,在黑影中一路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府衙的大门。 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范阳还是一眼认出了府衙大门的轮廓。 范阳对夏口府衙,自然是没有什么印象,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夏口这座城池。 但如果这一次他的身边人换成了刘备,一定会感慨万千吧。 还记得当年的长江两岸,赤壁战火尚未燃烧起来之时,刘备正是与公子刘琦屯兵夏口。 那一夜,诸葛亮踏着星月归来,一身鹤氅如同神仙降世…… 手持羽扇,谈笑自若。 片刻之间,众将各自依计而行。 众将散开后,唯独留下了关云长一人呆在原地发愣。 往事如烟啊…… 尽管这并不是范阳的往事,但望着夏口的府衙,范阳的思绪仿佛跨越了时空,回到了赤壁之战的前夜…… “子煜,你想什么呢?” 关兴的一句话,让沉浸在想象中的范阳回到了现实。 范阳顿了顿,说道:“没什么?我们抓紧寻找一侧墙壁越过去。” “嗯。” 关兴应了一声,随即二人避开了把守在门口的军士,来到了高墙一侧的深巷之中。 这里漆黑无人,正是翻墙越境的好地方! 只是地方虽好,墙壁未免太高。 范阳借着月色目测,差不多有四米高…… 关兴望着高墙登时傻了眼,喃喃道:“子煜,这墙壁也太高了吧!足够两个我叠在一起了,这叫我如何上得去?” 范阳露出一丝笑容,当即说道:“如果你一个人来的,确实有点难度,也许要借助一些工具,但这一次我来了,我就绝对有办法!” “子煜,你……” “安国,听我说,一会儿咱们这样……” 范阳小声的对关兴讲述了一遍二人如何通过配合,合力翻越高墙的技巧。 四米高的墙虽然听起来骇人,但二人合力并非跃不过去。 现代的武警战士都做过类似的攀高训练,只要配合的好,翻过去完全没问题。 关兴闻言,恍然笑道:“不错,子煜你说得对,这未必不是一种好方法。” “嗯!” “那咱们这就来吧!” 范阳将环首刀系在自己的腰间,随即一个人靠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他的双手十指稳稳的插在一起,放在了自己的腰腹之间。 “来,安国,上!” 范阳一声甫毕,将环首刀绑好的关兴立刻朝着范阳飞快的助跑几步,随即一脚稳稳的踏在了范阳的双掌之间。 登时压力给到了范阳,范阳咬紧牙关猛的将手向上托举了不到半米。 却看关兴又蹬了墙壁两步,伸出双臂,牢牢的扣住高墙上的砖石。 关兴微微一用力,整个人便攀上了墙头,如同一只灵巧的夜猫。 范阳可就惨了,双手因为托举关兴,导致又酸又麻,手掌心还有点隐隐作痛。 他娘的,这个臭小子,是不是有两百斤啊? 怎么这么重呢? 刚才这一下,范阳感觉自己耗掉了两年寿命! 看来下一次还是让关兴在下面托自己好了…… 范阳想着,伸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随即朝着手中唾了两口唾沫,慢慢向后退了几步,随即整个人如同一阵风一般冲向墙头。 小主, 墙上的关兴并没有第一时间跳下去,而是张开手臂在接着范阳。 范阳噔噔噔几步,冲上墙头,可就差关键的二寸距离就要抓住关兴的手臂时,意外忽然发生。 范阳脚下一滑,整个人极速向下坠去。 这要是掉下去,范阳摔倒是摔不坏,可要是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府衙内的军士,那就糟糕了。 还好关键时刻,关兴向下急抓范阳的手臂,奋力向上一提…… 关兴的力量是真的很大,在少年人中无人能出其右! 范阳在关兴手中仿佛像一只小鸡崽子,轻松的抓到了墙头上。 范阳吓得冷汗都掉下来了,一颗心砰砰直跳,有那么一瞬间他要以为自己掉下去了。 二人顺利的从墙头上跃了下去,随即朝着府衙深处一步一步的靠了过去…… 府衙后堂的一间房里还亮着灯,范阳二人蹑手蹑脚的摸到了房后,蹲在漆黑的角落里,一点点的朝着亮灯处挪…… 当他们距离屋中人只有一门之隔时,他们终于听到了屋内人的对话。 “混账!真是一群混账东西!” “别他娘的让本官查出来是谁出卖了我,不然我他妈活活扒了他的皮!” “大人息怒,此事需从长计议……” 屋内骂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夏太守蔡遗,这一点范阳和关兴都察觉到了。 而那个劝说蔡遗息怒的人,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这个人是谁呢? 第252章 热闹的超乎想象 “息怒个屁!” 蔡遗似乎对那个人的劝告并不买账,愤怒的骂道:“你个小畜生,你他妈知道那本账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门板外的范阳和关兴同时双眼一亮,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他们都发现了蔡遗口中的一个重点,那就是——账! 一本颇为神秘的账! “叔父大人,您小点声,别叫外人听见了……” 那人立刻将声音压低了许多,小声对蔡遗说道。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很轻,但由于关兴和范阳距离二人足够的近,因此他们还是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正着! 蔡遗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敛了声音,怒意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哼,蔡忠,出卖我的人,不会就是你小子吧?” 此刻,蔡遗满脸狐疑的盯着面前这个口口声声叫自己“叔父大人”的年轻男子说道。 他的话顿时引起了蔡忠的强烈不安,蔡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慌的声音都抬高了几分。 “叔父,冤枉啊……小侄对您一向忠心耿耿,天日可见啊!” 说着,蔡忠颤声连连磕头,试图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忠心与清白。 蔡遗眯起眼睛,不断地打量着自己的侄子,同时在心中不断地分析他话的真伪。 蔡遗做官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个灰暗的世道早就让他心灰意冷,他曾经暗自发誓,绝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可很多事,他要办,就要任用手下的人,可手下的人并不能让他十分信赖。 怎么办? 他在同宗中的子侄辈里选了一个颇为机灵,看起来还挺谦卑忠心的人,作为他的心腹人培养起来。 这个人就是蔡忠! 蔡遗曾经多次敲打蔡忠,做人要忠义,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尽管蔡遗自己未必是一个忠义之人…… 现在,因为凌统的出现,他对自己曾经最信赖的侄子,也产生了怀疑。 “不,不对!真正知道吴攸被杀的人不多,而你正是其中一个!” 蔡遗的目光再次凌厉起来,甚至带着一丝凶狠,和威胁的意味。 “叔父明鉴,吴攸死时,发现他被杀之人很多,这些人都有可能向凌统传递消息……” 蔡忠的声音甚至带出了一丝哭腔,哽咽道:“叔父,您对小侄有天高地厚之恩……如果没有叔父的提携,小侄岂能在西陵为官?” “我们都是一家人……荣辱与共,如果叔父真的是因为小侄的出卖,导致丢了官职,这……这对小侄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蔡遗听他哽咽着说完了这样一堆话,终于有了几分动摇。 蔡遗皱眉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是叔父太过多疑了,你起来吧……” “多谢叔父!” 蔡忠立刻抖擞精神爬了起来,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露出一副笑脸。 蔡遗沉思片刻,随即说道:“贤侄,我二人的这番对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吧?” 蔡忠笑道:“叔父尽管放心,闲杂人等已经被我派走了,整个院子内除了你我叔侄,再无第三个人了!” 蔡遗满意的点点头道:“是我过于谨慎了。” “叔父大人的谨慎是对的,若无叔父的谨慎,岂有我蔡家今日的富贵?” 听到这儿,范阳基本猜到了个大概,一旁的关兴似乎也有所悟。 这蔡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贪官污吏! 利用裙带关系给家人谋福利的狗贼! 他的手上一定沾了很多人的性命,而吴攸,正是其中受害者之一。 至于吴攸被杀的原因…… 蔡遗继续说道:“侄儿,你很聪明,叔父从来都很看好你,整个蔡家我就觉得你最像我,也最有前途,希望你不要让叔父失望才是。” “叔父大人放心,小侄会好好向叔父大人学习的。” 蔡忠笑的合不拢嘴。 二人前一秒还彼此不信任,蔡遗甚至还骂他“小畜生”,现在又上演了这样一出“叔慈侄孝”的戏份。 门后的范阳和关兴二人都被这二人快速的变脸搞得哭笑不得…… “侄儿,你别怪叔父疑心你,实在是叔父在江东孙家人手下为官,不得不小心谨慎……” 蔡忠闻言,诧异道:“叔父,其实凌统那厮知道了吴攸死了,又能怎地?他又没有看到人是我们杀的,我们何必怕他?” 蔡遗皱眉道:“傻孩子,你以为叔父是怕他凌统?我是怕他背后的人……” “啊……” 蔡忠闻言,忽然恍然大悟道:“您是说……孙仲谋?!” “是啊,哎……” 蔡遗叹了口气,背过双手望向堂外,说道:“孙权此人,对所选官吏极其严格,更不许他手下的官员有丝毫的敛财行为。” “此番凌统来问话,看似我面对的人是凌统,实则是他孙仲谋。” “一旦吴攸之死在凌统口中夸大,如实汇报给了孙权,孙权一定会派人来西陵,详察你叔父的政绩官声……” “多年以来,我蔡家在西陵可以说是独霸一方,孙权因为与刘备的战事,并没有将精力放在整顿官吏上,不然,你我哪有今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蔡忠恍然道:“原来叔父忧虑的是孙权,不过以小侄之见,凌统不过是一介武夫,未必会将吴攸之死放在心上,他也未必会上报孙权……” “哼!自欺欺人!” 蔡遗忽然打断了蔡忠的话,厉声说道:“你才混了多久的官场,你懂得什么?” 范阳在门窗外忍不住暗自冷笑。 蔡遗啊蔡遗,这次就是你错了! 你的侄子误打误撞,反而猜对了。 “是,叔父教训的是……” 蔡忠讪笑一声低下了头。 听到现在,可以说是干货满满,信息量满满。 不过最让范阳吃惊的不是别的,而是孙权,他竟然还提倡反腐。 他有点开始敬佩孙权了,反腐不愧是收拢民心最好的手段!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必须将可能对我蔡家不利的一切隐患全部铲除!” 蔡遗说着,眼中的光芒愈发的凶狠。 “蔡忠!” “小侄在!” “你即刻派人以查案为名,仔细搜查吴攸生前在夏口住过的地方,包括他接触过什么人,一定要仔细的调查清楚,包括那本账,必须尽快找回来!” “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蔡家未来的命运,你切切不可粗心大意。” 蔡忠拱手朗声道:“叔父放心!小侄明白。” 说着,蔡忠转身就要离开,这时蔡遗在身后忽然又叫住了蔡遗,阴沉着脸说道:“对了,把李冲给我唤来!今晚我要设宴好好的‘款待’他……” 蔡忠一愣,转回身道:“叔父,您莫非是要……” 蔡忠用一根手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是范阳和关兴都看不见,但范阳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蔡遗点点头,顿了顿道:“去吧……” “是!” 蔡忠说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范阳的笑意越发的强烈了,只是蒙着黑纱,关兴没注意到。 范阳有种直觉,今晚的戏,热闹的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第253章 包藏祸心 蔡忠离开后,蔡遗独自一人在房间门独坐许久。 范阳悄悄地窥探过去,透过门窗隐然看到了蔡遗端坐的身影。 他看不见蔡遗的表情,但范阳心里清楚,此刻的蔡遗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范阳所料,蔡遗的脸色阴晴不定,不过凶狠的目光已经暴露了他要杀人的想法…… 很快,蔡遗站起身,一个人朝着厅堂外走去。 望着蔡遗越走越远,直到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范阳低声呼唤着关兴,自己则轻轻推开窗子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屋内。 关兴吃了一惊,不知道范阳要干什么,连忙在窗口低声喊道:“子煜,你怎么进去了?快出来!” “不,安国你也进来!” 范阳朝他招招手,同时望向了屋内四周。 关兴完全不明所以,见范阳不走,他也不能独自离开。无奈,只能随着范阳翻身进了屋内。 房间的陈设非常简单,除了内室的床榻和基本家具之外,再无一物。 厅内的正中央摆着一张长条木桌,而木桌两旁分别摆放着两支木枰。 这是主人款待客人时可以相对而坐,同桌用膳的场所。 只有亲近之人才能享受到与主人家同桌而食的待遇。 范阳又望了望四处,发现两侧分别立着木制屏风,屏风上画着汉代独特的雕花工艺,风格简约,大气…… 屏风的后面就是墙壁了,但这里明显可以藏人…… 范阳眼睛一转,忽然笑道:“安国,一会儿你我分别藏在左右屏风之后,你要留心我的手势,当我比划这样的手势时,你就动手!明白吗?” 范阳比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关兴会意的点头道:“子煜,你是打算直接向蔡遗逼供吗?” “哼……” 范阳嘴角泛起一丝邪笑,说道:“其实对付蔡遗这种贪官污吏,不妨来点硬的,不过你下手时一定要注意分寸,别伤他性命。” 关兴疑惑道:“子煜,这种害民贼,杀了也就杀了,干什么留他性命?” “嗯……我自有分寸,总之你先藏好就是。” 关兴沉思片刻后,喃喃问道:“子煜,你刚才听没听到他叔侄二人说到一个什么账本?” “那账本似乎让蔡遗非常在意。” 范阳点点头道:“不错,如果我没猜错,那本账里记录着大量蔡遗贪污受贿的罪证,因此对于蔡遗来说非常重要,而江夏曹掾吏吴攸之死,想必也和这本神秘的账册脱离不了干系。” 关兴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吴攸之所以被蔡遗杀害,是因为他拿到了那本账,随后被蔡遗派人给杀了灭口?!” “嗯,我猜是这样,只有这么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范阳沉思着说。 “嗯,不错……” 关兴意味深长的点着头。 “对了安国,一会蔡遗可能要……咱们……” 范阳凑到关兴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关兴会意的点了点头,小声道:“明白!”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范阳二人立刻闪身到各自的屏风之后,屏住呼吸观察动静。 走进来的人并不是蔡遗,而是穿着短打的老年侍从。 这老侍从胡子都白了,可依然做着服侍人的工作。 看了让人不免唏嘘。 只见他手中端着一方木制托盘,上面摆放着几只青铜器皿,器皿内盛着烧鸡,各种小菜,看上去颇为丰盛。 范阳透过屏风的狭窄缝隙,看到了老侍从在轻轻地将菜摆在桌子上,随后转身离去,应该是去拿酒了…… 范阳看着那么多的菜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靠,这菜怎么上的这么快?不会是预制菜吧? 其实古代的宦官人家,或者有条件请厨子的,都会叫厨子提前把菜做好,想吃的时候随时热热就可以吃,待人接物也都方便。 只是不知为什么,范阳看着一桌丰盛菜肴,还有点饿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老侍从又端来了一樽酒,酒樽上刻着纹漆狩猎图,工艺精美。 范阳看着双眼一亮,这中酒樽他在老版三国演义电视剧里见到过,还有两只浅浅的耳杯,被老侍从摆放两边。 范阳长期在军营里生活,看到的都是大瓮酒坛,像这种宦官生活中的饮酒器具,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有一种新奇感。 侍从离开后,蔡遗立刻返回厅内。 蔡遗回来后,范阳和关兴立刻变得警觉起来。 只见蔡遗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从中倒了一些粉末在一支耳杯中,随后用酒勺筛了两匙酒,倒在了耳杯里…… 范阳和关兴分别在左右屏风后注意到了蔡遗的动作。 二人心头同时一惊,蔡遗在下毒! 当然,蔡遗会这么做,范阳也并不意外。 毕竟他还要继续杀人灭口。 而这一次被杀的人,就是刚刚蔡遗口中的那个叫李冲的人。 李冲…… 他是杀害吴攸的真凶吗? 对,只有这一种解释! 蔡遗望着耳杯中的“君幸酒”三个字,不禁露出一丝阴毒的冷笑。 君幸酒! 饮酒本是一件人生快意的幸事,可今天对于李冲而言,幸事将要变成大不幸了。 须臾,李冲被蔡忠带到。 李冲拱手朝着蔡遗躬身道:“小人李冲,拜见蔡大人!” “哎呀,李冲!哈哈哈哈,你来的正好,本官备好酒宴,等待多时了啊,哈哈,来来来,快入座……” 蔡遗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张开双臂,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像是对待多年老友一般热情。 相比之下,李冲显得就要拘谨的多,抱紧的拳头还没有放下。 范阳见状暗自冷笑,蔡遗啊蔡遗,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只是很有可能,你今晚的“良苦用心”会落空…… 蔡遗笑着拉着李冲落座,随后给侄子蔡忠使了个眼色。 蔡忠会意的拱手道:“叔父,小侄还有要事去办,暂且告退了。” “嗯,你下去吧!” 蔡遗说着摆了摆手,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是!” 蔡忠告退,蔡遗笑呵呵的坐了下来。 李冲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一脸的憨态可掬,连毛胡子。 当范阳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他的正脸时,不禁一愣,这李冲长得倒是和自己大舅哥张苞有几分相似。 只是张苞没有他这么茂盛的胡须。 ‘嘶……难不成我这老丈人当年在夏口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 范阳忍不住想笑,当年张飞他们来夏口时是公元208年,年纪对不上。 “李冲啊,你不必拘谨,你对本官而言不是外人,尽管吃喝。” “多谢大人。” 李冲憨笑一声,端起那杯毒酒就要一饮而尽。 “慢!李冲啊,酒等会儿再饮不迟,本官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刚刚一瞬间,范阳和关兴都吓了一跳,以为李冲直接就要喝下毒酒呢! 没想到第一时间制止住他的人竟然是蔡遗。 这个包藏祸心的蔡遗啊,他此番的目的不就是鸩杀李冲吗? 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要阻拦? 第254章 恩仇如梦 范阳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蔡遗又说话了。 “李冲啊,你还记得第一次与本官相识的场景吗?” 李冲闻言点了点头,抱拳道:“当然记得,小人当年年少冲动,杀了西陵本地的恶霸豪强,他的家人使钱将小人打入死牢,就在问斩之前,是大人派另外一名死囚,将小人替换下来,从此秘密的将小人养在府中……” “嗯,是啊,一晃好几年过去了,这么多年,本官对你如何,你感觉得到吧?” 蔡遗眯起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李冲。 李冲点头,朗声道:“大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承蒙大人不弃,重用小人。大人对小人的恩情,小人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小人已经想好了,小人愿意一辈子为大人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着,李冲再次表了个忠心。 可蔡遗的笑容逐渐怪异起来,冷笑连连道:“呵呵呵……李冲啊李冲,你还是那么憨厚,那么耿直,本官真有点,真有点舍不得你了,呵呵呵……” 李冲闻言一愣,一时没听懂蔡遗究竟什么意思,脱口问道:“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李冲,你知道这么多年,本官让你杀的都是什么人吗?” 李冲闻言一惊,他就算为人再憨厚,听到这儿也听明白了,他不敢置信的说道:“难……难不成不是您从前说的大奸大恶之人?” “哈哈哈哈!” 蔡遗忽然哈哈狂笑,五官也逐渐变得狰狞起来,自顾自的喝了一碗酒,一脸狞笑道:“你说对了!我让你杀的都是和本官作对的好人!” “他们多半为人善良,正直,可他们的正直对待错了人!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和本官作对!” “这年头!好人是没有好报的,他们凭什么不贪?凭什么不肯与本官同流合污!若是肯与本官一道,他们早就发了财了,有钱有势的日子他们不要,却要自寻死路,哈哈哈,你说他们是不是活该!” “他们该死!凡是和本官作对的人都该死!” 蔡遗的癫狂让李冲吓得直接从席位上坐了起来,李冲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现在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李冲双眼空洞,无力的望着蔡遗,嘴角微微抽搐,自顾自的说:“难道……这么多年,我都在助纣为虐,我都在残害忠良?我……我是个坏人,我才是那个坏人!” 他的世界崩塌了…… 信念在一瞬间被蔡遗击溃,让他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世界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说对了!本官才是那个大奸大恶的人!” 蔡遗咧嘴狂笑,满脸的邪气。 “李冲,如果说我是个魔鬼,你就是魔鬼的手下,你的手上沾染了无数良善之人的鲜血,你是洗不掉的,永远都洗不掉!” “你还记得本官叫你杀的吴攸吗?” “实话告诉你,他也是一个好人,不过在我看来,好人都该死!因为他们总是在阻挡我发财的路!” 李冲惊呆了,他完全想不到这种畜生言论竟然会出自他最尊重的恩公之口…… 他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双拳在不知不觉间攥的死死的。 他终于醒悟了! 他被骗了。 他被欺骗了很多年,像个傻子一样,为虎作伥…… 可在他心中,他一直在报恩,杀的也都是奸恶之徒。 可是…… 大错铸成,为时已晚…… 如果他能早点醒悟,也许那些好人都不会死,也许他们都能活命。 包括近期被他杀害的曹掾吏吴攸大人……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眼前逐渐变得朦胧起来,终于,一片水雾凝结成了泪水从他脸上滑落下来。 心在痛、在悔、在恨! 自己……太蠢了。 范阳和关兴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尤其是蔡遗的这番狂言之后,不禁又惊又怒。 如果不是在藏起来之前,范阳曾三令五申的要关兴看他手势,关兴真想现在就冲上去,将蔡遗这个狗官乱刀砍死,剁成肉泥! “呵呵呵,李冲,你是个男人,怎么还哭了?” 蔡遗连连冷笑,端起李冲的那碗毒酒说道:“你知道本官不喜欢好人,所以本官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你擦掉眼泪,踏踏实实的追随本官做个恶人。” “第二,你可以选择离开,本官念在你多年劳苦,放你一条生路。” “你选择吧!” 范阳在屏风后听到这儿,忍不住心中暗骂,无耻!太无耻了! 这一局无论怎么选择,李冲的下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李冲闭上眼睛,满脸泪痕的长叹一声,喃喃道:“原来,这么多年,我错杀了这么多好人……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说着,李冲接过蔡遗手中的那杯毒酒,流着泪苦笑道:“大人,你救过我的命,但也利用了我……我从此以后再不为你卖命,余生只会尽力的弥补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不,是他们的家人……” 说着,李冲正要喝下那杯毒酒,范阳见状立刻大吼一声:“安国,动手!” 砰的一声! 屏风被关兴一脚踢翻,他的环首刀第一时间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范阳也纵身而出,拔出环首刀与关兴前后夹击蔡遗! 蔡遗和李冲大惊失色,范阳二人的出现让他们始料未及。 “且慢动手!” 李冲忽然大喝一声,单手抓住了关兴的刀刃,关兴顿时惊在原地。 但另一边的范阳,却已经将刀架在了蔡遗的肩膀上。 此刻,时间仿佛凝滞。 四人姿态各异的站在原地,如同一幅世界名画。 李冲握着刀刃,手上的鲜血已经顺着刀刃流了下来…… 关兴愣在当场,范阳皱紧眉头。 而蔡遗吓得面如土色,一脸紧张的看着范阳。 “二位,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我希望你们能饶过蔡遗大人一命,他毕竟曾经是我的恩人……” 李冲的声音在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布满了细汗…… 关兴惊诧道:“你,你为什么要救他,他可是个狗官,难道不该杀吗?” 李冲回头苦笑一声,望着蔡遗道:“我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知恩图报四个字,还是懂得……” “你错了!” 范阳阴沉着脸,冷冷的看着李冲道:“李冲,你的右手还在端着酒,你把酒泼在地上试试……” 李冲一愣,闻言鬼使神差的将酒倒了一点在地上。 顿时,地上的酒呲啦一声,冒出白色泡沫…… “你看到了吧!你的酒是毒酒!我亲眼看到蔡遗在你的酒里下了毒,这样的人,还值得你救他吗?” 范阳义正辞严的说着,试图唤醒李冲这个梦中人。 李冲缓缓的松开了手,任由鲜血滴在地上,他红着眼睛,眼中噙满泪水,盯着蔡遗哽咽的质问道:“你……你真的在酒里下毒?” “我一直把你当恩人,尽心尽力的为你办事……你竟然要杀了我?” 蔡遗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没有说话,此刻刀就在他的脖子上架着,他很怕自己说错了话,这两个黑衣人会立刻砍了自己…… 他也无颜回答李冲的话了,他的沉默,等于默认了李冲的问题。 第255章 三种可能 见蔡遗没有回答,李冲也明白了蔡遗的心思。 此刻的他,万念俱灰。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蔡遗才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更何况是蔡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终于,沉默了半晌的蔡遗,再次开口了。 他看上去还有些恐慌,只是在故作镇定而已。 范阳冷笑一声,用刀背轻轻地拍了拍蔡遗的脸,只拍了两下,范阳就明显感觉到蔡遗的身体在颤抖。 “蔡太守,麻烦你搞清楚状况,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向我们提问?” “要问也应该是我来问才对。” 蔡遗吓得浑身战栗,再也装不下去了,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颤巍巍的拱手说道:“二位好汉饶命啊……只要你们能放过我一次,你们要多少钱都行,我全都给你们……” “呸!色厉胆薄的小人!” 关兴呸了一口,鄙夷的瞪着蔡遗道。 范阳想了想说:“我们并不是为了钱而来的,我想知道吴攸之死的全过程!” “吴,吴攸……您二位是和吴曹掾有什么关系吗?” 蔡遗立刻紧张起来,打量着范阳狐疑的问。 范阳忍不住黑起了脸,厉声道:“你他妈老实点,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在我们面前没有你提问的份!” “是是是,下官不敢了……” 蔡遗是真的吓坏了,竟然对着范阳二人自称下官…… 范阳冷笑一声,看他色厉内荏,本性暴露的样子,他怎么这么想打人呢! “说!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杀害的吴曹掾?” 范阳再次问道。 蔡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说道:“吴……吴曹掾不是小人所杀,是……啊!” 范阳看他还不老实,瞄准他的胳膊狠狠地割了一刀。 蔡遗惨叫一声,抱着流血的手臂疼的满头大汗。 “是,吴攸却是我派人杀的,是我派,派……” 蔡遗哭丧着脸,抬头看了一眼李冲。 李冲神情落寞,朝着范阳二人点头道:“是,是我杀了吴大人。” 范阳看了一眼李冲,没有继续问他,反而是将矛头再次瞄准了蔡遗,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吴攸?动机是什么?还不从实说来?!” 蔡遗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说道:“是,是小人和他有点私人仇怨,这才,才……啊!!” 蔡遗又是一声惨叫,原来是范阳看他不说实话,又给了他大腿一刀! 蔡遗疼的满脸细汗,直接躺在地上抽搐起来。 范阳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骂道:“狗东西,你他妈再不老实,小心这第三刀,我砍断你的喉咙!” “别……我说,我全说……呜呜,别打了……” 蔡遗彻底崩溃了,他自从做官以来,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颐指气使,只有他打人的份,他什么时候被人打过? 更何况范阳并不是单纯的打,而是用刀割…… 眼看范阳这个“黑衣人”下手如此凶狠毒辣,蔡遗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 立刻将杀害吴攸的真正动机,也就是所谓的那本神秘的账,如实对范阳说了出来。 “我说,是我派李冲杀害吴攸,只因为他偷走我了我的一本账,这是一本我的私账,上面记着这么多年我收了多少世家大族的好处,还有盘剥百姓,强征出来的税收,都在那本账上记录着……” 范阳听到这儿,忍不住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是吴攸偷走的你的账本?”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因为只有他离我最近,况且曹掾吏一职,原本就是负责掌管州郡的钱粮税负……他也许是发现了我从中贪赃,于是想尽办法的秘密调查我,直到我发现了我账本的失窃,才恍然醒悟,原来是被他拿走的……” “……” 范阳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你派李冲杀了吴攸,可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那本账,对吗?” “啊?这位好汉,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范阳闻言冷笑一声,望着泪流满面的蔡遗,装逼十足的说:“哼,我所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是……” 蔡遗哭丧着脸,喃喃道:“说来也真是……真是奇哉怪也,我派人搜了吴攸的家,就差凿地三尺了,可始终没有找到下官的账……不知道吴攸那孙子藏什么地方去了……” 范阳冷笑一声,瞪了他一眼后,说道:“这种情况无外乎有几种可能。” “其一,是像你说的,吴攸自己找一个隐秘所在,将账本藏起来了……” “这种情况下,寻找账本的难度无疑是最大的。因为吴攸已经被你派人杀了,账本的下落也随着吴大人的死,而变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啊?” 蔡遗一听吓坏了,登时变得面色苍白。 范阳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又说:“其二,也有一种可能是吴攸将账本交给了他信任的亲信,或者朋友。” “他可能也会想到,当你在丢失了账本后,一定会怀疑到他,因此放在自己身边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交给别人代为保管,一定比自己收藏安全得多。” 蔡遗闻言也顾不上伤口疼痛,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 范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还有第三种可能,也是最令人细思极恐的一种猜测。” 蔡遗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范阳此刻并没有给他提供第三种思路,但他仿佛意识到了范阳打算说什么,一定是很让自己后怕的一种可能…… “其三!也是最可怕的一种猜测,那就是偷窃账本的人并不是死者吴攸,而是另有其人!你的身边有内鬼,就潜藏在你的身边!” “嘶……内,内鬼?!” 蔡遗听完,吓得脸都青了,后背上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部竖了起来…… “是的,这三种可能,其实每一种可能性都很大。” 范阳顿了顿说道:“如果只是前两种,这件事对你而言尚有喘息之机,可要是最后一种……” “哼哼,蔡遗,我不是吓唬你,你今天就是不被我杀死,日后也会死在那只‘鬼’的手中!” 范阳说着,表情变得阴冷怪异,他的嘴角似乎还挂着诡异的笑容,让蔡遗惊地一身凉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256章 交易 眼看蔡遗真的被自己吓到了,范阳忍不住嘴角淡淡微笑。 他的目的就是这个,要的就是蔡遗疑神疑鬼,产生后怕,甚至对身边的所有人都产生怀疑。 因为只有这样,范阳才能进一步的实现自己的目的。 果然,当范阳说完这番话后,蔡遗吓得半天缓不过神。 范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回想,他在回想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人在他眼里仿佛都变成了那个“鬼”! “蔡遗,我倒是有个想法,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范阳说着,冷冷的盯着蔡遗。 蔡遗一惊,有些诧异的看着范阳,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范阳冷然道:“你我不妨做一场交易,我帮你拿回你的那本账,拿到账本后,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当然,这件事对于你这个江夏太守来说并不算为难。” “怎么样?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 蔡遗闻言又惊又喜,可随即,他多疑的本性又开始显露出来。 蔡遗不敢置信的盯着范阳,诧异道:“你帮助我?可我现在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信任你呢?” 范阳想了想,他也明白,蔡遗说的倒也是实话。 蒙着脸面却是没办法令对方取得信任。 现在,杀了蔡遗简单,可范阳若想完成他的计划,就要难太多了…… 范阳缓缓伸出手,拉着来自己的遮脸黑布。 “别……” 关兴似乎还有点顾虑,可再想阻止范阳却慢了一步。 范阳已经将遮脸布给拽了下来。 灯光下,范阳的一张脸英俊过人,棱角分明…… 尤其是范阳的双眼,仿佛在熠熠生辉…… 蔡遗见状微微一惊,打量着范阳的脸孔道:“原来你还是一个少年人,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可以帮我拿回账本?” 范阳冷笑道:“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我今晚既然可以与你这个太守达成交易,就足以说明我有非同寻常的过人之能。” “更何况目前你除了选择相信我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拿回账本了。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也许我不会让你失望。” 蔡遗沉思片刻后,又一次望向了范阳的双眼。 果然,这个年轻人拥有远超常人的冷静和智慧,下手还狠辣! 也许目前和他合作,确实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你……你在帮我拿回账本后,究竟要我做什么事?” 终于,蔡遗还是问出了他心底最大的疑惑。 “如果你要我当场拔剑自杀,或者要我交出账本,去面见孙权自首。那恐怕……”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 范阳断然说道。 “我如果想让你死,现在就杀了你不好吗?我如果想让你交出账本,又何必亲自去找,和你做什么交易?” “我自己找到账本后直接拿着它去见孙仲谋不就行了?” 蔡遗闻言一愣,点点头道:“这话倒是有理,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总之如果是太过为难,或者要伤害到我的利益,我是一定不会去做的。” “你放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件事对你来说真的不难,相信我。” “……” 沉默许久,蔡遗终于缓缓点头,抿了抿嘴道:“我知道了,我到时候一定会听你的吩咐去做,但你也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一定要尽快将账本拿给我……” “好说好说,那我们就成交了?” “嗯,成交!” 范阳闻言笑道:“好,痛快!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辞了。” 说着,范阳重新将面巾蒙好,依旧只露出一双凌厉的双眼。最后不忘把刀收了起来。 “对了,还不知道好汉如何称呼?” 蔡遗忍不住问道。 范阳想了想说:“你就叫我“米阳”吧……” 米,是饭的一种。 而“饭”与“范”同音。 这就是范阳临时给自己想的一个化名。 蔡遗狐疑的皱了皱眉,他也听出来了,这个名字恐怕不是对方的真名。 不过此刻“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他又岂敢多问? “对了,李冲,今天若是没有我二人相救,你命休矣!不如你就随我们走吧,以后在我的手下效力,我绝不会亏待你的,如何?” 范阳笑着朝着李冲抛出了橄榄枝。 李冲愣了愣神,随即点头抱拳道:“只要二位不让我去杀人害民,我愿意跟你们走。” 范阳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强行违抗你的意愿,在我这儿,你可以拒绝掉所有你不想做的事,我都不会强迫你的。” “这……这是真的吗?” 李冲的眼神带着几分感动,说到最后,眼眶都不禁变得湿润起来。 “是真的!” 范阳正色道:“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跟我了,我给你钱,放你回老家!” “多谢小米先生!我李冲这条命是您二位救的,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的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冲当即单膝下跪,抱拳拱手朗声说道。 范阳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得了得了,什么‘小米先生’,你怎么不谢谢雷军先生?” “啊?” 李冲愣了愣,完全没明白范阳的意思。 他能明白就怪了。 当即三人便要离开。 在离开之前,范阳还看了一下跪坐在地上的蔡遗,好心提醒道:“对了,蔡太守,你别忘了把伤口包扎一下,再不上药,一会儿血都流干了……” “啊?……哎呦,疼死我了!” 蔡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伤和手臂伤,下一秒,顿时爆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来人呀!快来人……” 范阳三人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个老侍从,一路小跑的朝着蔡遗的正堂跑去…… 蔡遗是死是活,那就是老侍从的事儿了。 和范阳三人没有关系。 阴暗的高墙下,范阳简单给李冲讲了一遍翻墙的技巧。 李冲点头道:“我明白了,那这一次就让我来助二位上墙吧!” 范阳和关兴对视一眼,都笑着表示同意。 …… 该说不说,李冲的力气真的很大,大的完全出乎了范阳的意料。 在他的托举下,范阳似乎很轻松的就攀上了墙头,第一个跃了出去。 紧接着是关兴,最后关兴拉着他一同从高墙上跳下来。 关兴惊讶道:“你好大的力气,了不得啊!” 李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笑道:“我天生的大力气,多亏有这把子力气,才让我从小到大不被人欺负。” 说着,李冲的脸色忽然变了变,低头说道:“也……也因为这把子力气,我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重要的是你以后的人生!” “只要你以后心存善念,但行好事,一样可以弥补你从前的过错……” 范阳安抚道。 关兴忽然开口了,“对了子煜,你为什么要和那狗官做交易?还有那账本,如今下落不明,我们又要如何寻找?” 范阳淡淡一笑道:“我自然有我的目的,至于那账本,也并非难以寻找,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点思路,等到明日,我自有主张!” 第257章 谈谈理想和人生 翌日。 范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午时了。 昨天晚上,范阳与关兴带领着新收的“小弟”李冲,回到了他们栖身的客店。 当李冲看到了范阳和关兴的真面目后,心中微微惊叹。 他虽然为人憨厚,但却并不算太傻,隐约猜到了几分范阳二人的身份。 就算不是出生在豪门,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 但他看破没说破,不管他们二人是什么身份,但李冲能感觉到,他们是好人。 与蔡遗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蔡遗始终端着架子,也许是做官做得久了…… 但他们二人则完全没有,而他们身上的气质也并不像是布衣百姓…… 李冲不想了,他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他总是告诫自己,想不通的道理就不要想了,这就是最大的道理。 当天晚上,他们三个人挤在一张榻上睡得,好在这张床榻足够的大。 关兴是第一个醒的,当即吩咐客店小二给他们准备早餐,确切的说是午餐。 李冲是第二个醒过来的,最后才是范阳。 当小二端着食物送进房间时,眼中不禁充满了惊讶之色。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这个房间竟然鬼使神差的又多了一个人。 难道是从天而降? 小二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离开了。 范阳三人各自用过了“早饭”后,范阳当即开始谋划部署。 “安国,李冲,一会你们两个跟我再去一趟府衙外转转,也许我们会有重大的收获。” 关兴二人都是满脸的疑惑不解,范阳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与二人解释。 …… 府衙外,依旧是那个茶棚。 范阳和关兴换了一身打扮,同样给李冲也换了一套衣服穿。 府衙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行色匆匆。 关兴不知道范阳究竟在这儿等谁,似乎除了喝喝茶水,张望张望,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相比于关兴的心思细腻,李冲这人就要简单得多,趴在小木桌上昏昏欲睡。 真不知道他这个年纪,他怎么睡得着觉的…… 盯了好一会儿,也许是被李冲给传染了,关兴的眼皮也慢慢的耷拉下来,带着几分倦怠的语气问道:“子煜,你到底有没有目标啊,要不我们先回去睡一会儿?” 范阳也坐得有些乏了,正要开口说回去,忽然,他注意到了一个身影,从府衙大门走了出来。 这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中等,留着略微卷曲的山羊胡子,一身黑色官服,头戴进贤冠,只是冠帽上只有一梁! 是他! 范阳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顿时双眼一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子煜……” 关兴愣了愣,不知道范阳看什么呢?竟然这么出神。 范阳一把扯住关兴,以免让他回头引起那人的注意,随即低声说道:“嘘,先别说话,等下我跟你解释!” “嗯。” 关兴的反应不慢,立刻低下头默不作声。 范阳也悄然低下了头,假装在喝茶,实际上一直用余光盯着那人的动向。 等那人快走远了,范阳连忙叫醒了李冲,从怀里掏出茶钱拍在桌子上,低声对二人说道:“跟上他,走!” 李冲揉了揉睡眼,有些不明所以。 关兴会意的点点头,二人跟在范阳的左右,不远不近的尾随着那个男人。 大街上,关兴小声的问范阳道:“子煜,他究竟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他?” “他是一个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 李冲愣了愣,完全没懂范阳的意思。 范阳也没和他解释,而是看向关兴,低声说道:“你还记得昨天蔡遗组织众官员迎接凌统时的场面吗?” “嗯,我记得。” 关兴恍然道。 范阳接着说道:“还记得最后一个离开的官员吗?就是他!” “啊?是他!” 关兴彻底回想到了此人,但他并没有对这个人有太多的怀疑。 “子煜,他怎么了?他有什么奇怪的吗?” “当然!” 范阳冷笑着,再次将目光转移到前方十几米外的男人身上,说道:“这个人在最后离开时,朝着蔡遗的身影冷笑一声,我还记得他的笑容,与旁人大不相同。” “我怀疑这个人的身上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我们要找的东西也有可能与他有关!” “啊?你的意思是说,账本在他的身上?” 关兴的反应很快,马上将范阳的猜测战胜说了出来。 范阳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不过我有预感,我们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 范阳三人一直跟随他到了一座宅邸,这座宅邸的大门口悬挂着“刁府”两个大字的匾额。 “刁府……” 关兴喃喃的念出了这两个字,随后说道:“想不到这个人在夏口还有这样的人脉资源,认识本地的世家大族……” “不,有没有可能,他就是这座宅邸的主人呢?” 范阳的嘴角泛出自信的笑容,领着二人直接来到了刁府的门前。 “请问刁大人回府了吗?我三人是刁大人的朋友,特来拜见。” 范阳说谎脸都不红,就像他真的是什么“刁大人”的朋友一样。 看门的两个下人闻言,当即朝着范阳拱手说道:“我家大人刚刚回府,您来的正是时候。” “哦,是这样……” 范阳笑吟吟的回头朝着关兴眨了眨眼,关兴苦笑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 李冲也是老脸微红,也许是替范阳在尴尬吧。 “那烦请二位谁去通报一声,就说他的故友米阳特意从西陵而来,特来拜见。” “哦,好的,先生请稍等。” 其中一个下人朝着范阳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入了门内,屁颠屁颠的赶去向刁大人汇报去了。 范阳微微一笑,转头走开两步,对关兴和李冲低声说道:“看来我猜对了,他果然就是这家的主人,姓刁!” “子煜,你究竟要做什么?” 关兴再也按耐不住好奇问道。 范阳笑道:“做什么?当然是和这位刁大人谈谈理想和人生了!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我将很顺利的完成我所有的计划。” 第258章 刁嘉 刁府,正堂内。 三十多岁的男人刚刚脱掉他的官服,换成了家居常服,正要入内室休息休息,却被迎面跑过来的下人给打断了。 “老爷,老爷!门外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个年轻人自称是您在西陵的故人,姓米名阳,此刻正在门外求见!” 这位刁大人当即一愣,皱起眉头道:“我的故人?我的故人也没有姓米的啊?” 下人眼睛一转,说道:“小人也觉得有些奇怪,如果他不是老爷的故交,小人将他们赶走了就是……” 说着,这下人转头正要离开,忽然刁大人伸手皱眉道:“且慢!他刚刚说什么?从西陵而来?” “正是!” 刁大人皱了皱眉道:“嗯……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啊?老爷,您要见他们?” “是,把他们请进来吧!” “哦,是!” …… 门外,关兴等了半天不见下人回来传信,不禁有些急躁,皱眉道:“这位刁大人也真是的,见就见,不见就不见,怎么半天不派人回来送信?未免太失礼了吧!” 范阳笑道:“安国,你一向稳重,怎么今天反而着急起来了?” “你放心,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一会儿就会派人请我们进去的。” “哦?” 关兴满脸狐疑,完全不明白范阳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 而范阳朝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的功夫,守门的下人跑了出来,笑盈盈的拱手说道:“三位先生,我家老爷有请!” 说着,他推开一扇门,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随即在后面指路,指引范阳三人径直进入第二道跨院中的正堂。 正堂内,刁大人早已站在堂内中央等候多时。 一见到范阳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孔,刁大人当即一愣,不禁满心疑虑,皱眉看着范阳,思忖道:我真的认识这个年轻人吗?不,绝不认识! 恰好范阳也看向了刁大人,二人四目相对,登时来了个眼神交流。 这一次,范阳是正面打量这个刁大人。 “三位,不知三位从何而来,为何欺骗我的下人,说是我的故交?” 刁大人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看着范阳说道。 范阳笑着拱拱手,说道:“刁大人,您不认识我,难道还不认识吴攸大人吗?” 试探! 这句话是范阳明晃晃的试探! 说完,范阳便紧紧地盯着“刁大人”的双眼,期待着他的反应。 果然,当刁大人听到范阳说起“吴攸”这个名字时,瞳孔登时猛烈的收缩一下,一颗心顿时怦怦狂跳起来。 但他明显还在故作镇定,努力的克制自己内心的不安,脸色不禁都开始阴沉下来,明知故问道:“吴攸大人我当然认识,他不是遇害身亡了吗?” 他的全部反应和表情变化,当然没有逃过范阳的眼睛。 如果说刚开始范阳只是猜测,那现在范阳可以断言,这位刁大人一定与吴攸有更深一层的关系,而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刁大人,我有一件要紧事,想单独跟您谈谈,不知道刁大人意下如何?” 刁大人狐疑的看着范阳,似乎在判断他的来意。 范阳尽量让自己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微笑着望向他。 “好吧!那里面请吧。” 刁大人伸出手,随即率先走进内室。 范阳回头对关兴和李冲说道:“有劳两位兄弟在此等候片刻!” 说着,范阳意味深长的朝着关兴笑了笑,转身跟着刁大人进了内室。 “请!” 二人相对而坐后,刁大人的目光始终上下打量着范阳。 范阳知道,是时候表明来意,并且还要摆出诚意的姿态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搞清楚一件事。 “请问刁大人,您的名讳可是叫刁嘉?” 刁大人猛然一惊,疑惑地看着范阳这张年轻的面孔,疑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熟知我的底细?还有你提吴攸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等于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范阳笑道:“刁大人不必多疑,在下绝非坏人,在下正是为了枉死的吴攸大人一事而来。” “你……你怎知道吴攸是枉死?” 刁嘉皱眉问道,此刻他内心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范阳微笑道:“吴攸大人身为西陵的曹掾吏,职责便是掌管西陵县的财政,而当他发现了财税上的漏洞,账目对不上时,也就惹来了吴大人的怀疑,他怀疑的第一个人,正是江夏太守蔡遗,我说的不错吧?” 刁嘉一惊,看着范阳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怖,仿佛看到了鬼一样惊骇。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他好像无所不知? 范阳笑了笑,对刁嘉的反应并不奇怪,继续说道:“而蔡遗的手里有一本记录着他贪赃枉法的账册,某天在无意中被吴攸大人发现,于是他将账本偷了出来,也恰恰是吴攸大人的临时冲动的举动,给他惹来了杀身之祸……” 刁嘉听到这儿,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不过他依旧在强装镇定,盯着范阳反问道:“什么账本?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本账我又没有见过,更不可能会在我这儿……” “哈哈哈哈!” 范阳忍不住哈哈大笑,看着刁嘉的双眼笑的异常灿烂。 刁嘉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变了脸色。 他说错了话!露出了一个天大的破绽! “刁大人,我并没有说这本账在你手里,你为什么要急于否认呢?” 范阳笑吟吟的盯着他,刁嘉的脸色一时间难看到了极点。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范阳笑了笑,又说道:“我猜吴攸大人在拿到这本账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带回家,而是转手送给了一个神秘人。叫他代为保管。” “而这个人已经不满于蔡遗的贪腐行为已久,早就有心扳倒蔡遗了。” “刁大人,我说的不错吧?” 刁嘉的脸色苍白无力,现在他明白,不管自己说什么,似乎都骗不过眼前的年轻人了。 他所了解到的并不比自己少。 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他的立场,刁嘉就算是死了,也难以瞑目。 他还在这儿胡思乱想,范阳淡淡的开口道:“蔡遗此人,祸国殃民,害人无数。罪该万死!在下恳请刁大人鼎力相助,如果那本账果真在大人手中,还请借我一用。” “在下自当除掉蔡遗这个害民贼,为江夏的百姓除害,为吴攸大人报仇。” “刁大人,能信任否?” 范阳神情严肃的抱拳拱手,真诚说道。 第259章 三个问题 刁嘉疑惑的盯着范阳看了半天…… 平心而论,如果只凭范阳刚刚的一番话,刁嘉完全不能够信任对方。 尽管范阳痛骂蔡遗“祸国殃民”,指责他“罪该万死”…… 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如果刁嘉真的只凭借这几句就轻信了范阳,那他就是个傻子。 其实话说回来,范阳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缺乏说服力呢? 范阳知道,他都知道。 因此,对于范阳而言,刚刚的那番话只是一段开场白,只是一块敲门砖。 “刁大人,您如果还有什么疑虑,不妨直言,在下如果能够对刁大人解答的,一定不会隐瞒,请大人放心。” 范阳面露微笑,再次抱拳拱手笑着说道。 刁嘉皱眉看着范阳,如果只看他的言语,刁嘉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破绽是要从话里听出来的…… 为什么县太爷要审犯人,就是要从他的话里找出破绽,然后定罪。 刁嘉沉吟了半晌后,微微点头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如果回答的都能让我满意,我自然会信任你。” “哦?让您满意,也就是说你的问题可能并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是吗?” 范阳说着,好奇的望向刁嘉,刁嘉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回答。 刁嘉想了想,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范阳闻言一怔,完全没想到刁嘉一开口竟然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其实在范阳的角度上来看,这个问题并没有太多的价值。 我就算告诉你,我是通过什么什么渠道听到了你的名字这又如何? 这能让你信任我吗? 这似乎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范阳之所以率先抛出提问题的建议,他是希望通过刁嘉向他提问题的方式,打消刁嘉对他的怀疑。 可事与愿违,刁嘉偏偏问出了一个并不重要的问题。 范阳想了想……是的,这个问题他真的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再回答。 关于范阳如何知道了刁嘉的姓名,说来其实非常巧合。 当面对一个刁姓大人时,而他目前还处在夏口,也就是江夏郡这个地方…… 他本能的想到的就是刁嘉这个名字,这是范阳灵光一闪后,得出的结果。 还记得以前看三国志,当看到“吴书·是仪传”的时候,范阳还记得上面记载了一则故事。 东吴有位权臣酷吏,名叫吕壹。 关于酷吏,司马迁曾经写过“酷吏列传”列举了西汉时期着名的酷吏等等…… 范阳也知道,酷吏这一词并不是一个时代的专属,历朝历代都有酷吏。 纵观历史,只要某个君王任用了酷吏,这个国家的臣子一定会被酷吏搞得鸡犬不宁,无数忠臣良将,甚至是开国元勋,都会遭到严重的迫害。 当然,范阳指的是封建社会…… 而吕壹,就是吴国的头号酷吏,他为人奸险狠毒,曾经陷害过东吴丞相顾雍,左将军朱据,包括范阳眼前的这个刁嘉等等…… 只是吕壹迫害刁嘉的时候,刁嘉已经身为江夏太守了。 后来多亏了是仪的一番话,让孙权幡然醒悟,刁嘉这才幸免于难,没有在牢狱中被害死。 这则故事正记录在《三国志·吴书·是仪传》中…… 至于吕壹的下场,也是很凄惨的,被孙权赐死了。 吕壹这狗贼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回到问题,范阳是如何知道眼前这个刁大人是历史上记载的这个刁嘉的? 范阳并不知道。 他只是临时试探一下,没想到对方并没有否认。 所以这个回答究竟要怎么说,刁嘉才能满意,范阳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 想了半天,范阳抬头答道:“我既然能知道蔡遗和账本的事,那么,想知道刁大人的名字,自然也不在话下。” 范阳的这番话,让刁嘉心里微微吃惊,但他也挑不出来范阳话里的毛病。 其实就是这个道理,范阳既然能知道账本这种极端私密的大事,想知道你刁嘉的名字,还算什么难事吗? 刁嘉默然点点头,他对范阳的第一个回答还算满意吧。 “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吴攸大人之死的内幕,又如何知道账本的秘密的?” 范阳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这个问题才是最有价值的问题。 而范阳也会通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向刁嘉证明自己的能力和立场。 “嗯……我不妨将这个问题拆成两部分来回答刁大人。” 范阳想了想说:“第一,你问我是如何知道吴攸大人之死的?我是前两天入的夏口城,入城后恰好在府衙附近的茶店里听到了凌统与蔡太守讨论吴攸之死的事。” “因此我对吴攸大人的死非常的感兴趣,我觉得他死的有蹊跷,于是当晚潜入了府衙,偷听到了蔡太守与其侄蔡忠的对话,通过分析,我猜到了蔡遗是害死吴攸大人的幕后凶手……” “等等,你说你猜到?难道不是听到的吗?” 刁嘉疑惑问道。 范阳点头道:“是,蔡遗他们很严谨,即使是叔侄之间的对话,也并没有那么露白……” “明白了。” 刁嘉点了点头。 “第二,关于那本账的秘密,也是我偷听来的,蔡遗对于那本账的态度非常紧张,而且他曾经亲口说过,这本账可是事关他蔡家的生死存亡。他叫他的侄子蔡忠务必要将那本账给追回……” “再联想到吴攸大人的死,只要将这二者结合起来,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刁嘉再次点头,这一次,他觉得范阳完全没有说谎。 范阳的回答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最后一个问题……” 刁嘉说着,不禁沉吟一下,随即望着范阳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要知道的不仅是你的真实姓名,我还要知道你的身份,以及你的立场……” 范阳闻言,望着刁嘉的眼睛似乎不再平静,他微微的皱起眉头。 这个问题非常难说,回答好了马上就可以获取刁嘉的信任。 可要是回答不好,范阳也有可能前功尽弃,甚至是彻底毁在这句话里,导致他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部前功尽弃…… 第260章 两种选择 范阳欲言又止的望着刁嘉,他知道,最后一个问题非常的关键。 关键到,事关他的成败! 实话说了,会给范阳带来两个后果。 第一是立马被刁嘉的手下控制住,扭送官府。 当然,以范阳三人的身手,杀出去一定是没问题,但紧随而至的将是全城通缉。 他将无法在夏口立足,更别提什么计划,功亏一篑是注定的事。 第二,就是获取刁嘉的信任,如果刁嘉的立场并不是太坚定还好说。 如果他的立场非常坚定,这个人也是忠君爱国,忠于孙权。 那他一定会选择第一条路,立刻派家人将范阳三人控制起来,并扭送官府。 就算范阳三人能够走脱,对范阳来说,这也是一场重大失败! 也就是说,对刁嘉说实话后,能够扭转局面,获取信任和帮助的概率只有25%,甚至是更低的概率。 这好像是一场必输的“游戏”…… 范阳闭上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气。 看来,他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了。 刁嘉啊,刁嘉,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把自己的全部筹码赌在“未知”上,无疑是打了一场丝毫没有准备的仗…… 其结果可想而知。 可惜,刁嘉未来尽管做到了江夏太守的位置,他也始终是一个历史上的小人物。 小人物的特点是没有传记。 可能陈寿也查不到这个人的生平和个性,因此也只能将他的名字写进“是仪传”里。 等等…… 小人物?! 范阳的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范阳对于刁嘉这种“小人物”的定义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如果他是一个“大人物”,为什么连生平传记都没有? 如果他单纯的是一个“小人物”,他又何德何能会做到江夏太守的这个位置? 看来用“大人物”和“小人物”来形容刁嘉这种人似乎都不准确。 他既缺乏成为大人物的资质和潜力,更不属于小人物的极致单纯和平凡。 确切来说,刁嘉这种人应该是颇有出身的“普通人”…… 是的,用普通人来形容刁嘉似乎才是最正确的。 他在任太守期间,政绩也相当的普通,相当的平凡。 算是不好不坏?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范阳觉得解题的答案就简单了。 他既不要用对待“大人物”的方式,也不能用对待“小人物”的方式…… 用对待“普通人”的方式回答这个问题,才是本题的最优解。 想到这儿,范阳就明白了。 “刁大人,在下真实名字叫范阳,字子煜。在下的身份,是大汉陛下帐前军师将军、阳亭侯。” “至于我的立场,当然是我背后的大汉王朝了!” 范阳说的十分平静,可听在刁嘉耳中,无疑是听到了惊涛骇浪般的海潮狂啸,亦或是惊天彻地的雷霆巨响…… “你,你……你说你是……” 刁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指着范阳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了。 范阳淡淡一笑说道:“刁大人,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不妨就将我来夏口的计划告诉你,我已经表达了我的诚意,也希望你能尊重我,听我说完。” “……” 刁嘉面色难看极了,他在江夏距离前线并不远,怎么可能会没听过范阳的大名?! 范阳是谁? 他可是刘备帐下目前最得力的战将!就是让他砍自己的爹…… 总之,这个年轻人和自己不是一个段位的,他是自己绝对惹不起的一个大人物! 前提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刁大人,我的计划是劝降江夏太守,不仅要拿到西陵和夏口的军政大权,甚至是周边的各个小县的控制权!” “我要在经济、信息、钱粮等等,全方面的孤立沙羡这座城池!我要让沙羡城彻底沦为一座‘孤城’……” 范阳语气平淡,但刁嘉内心所受到的震动却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 他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此番带来了多少兵马?” “只有我们两个人,哦对了,还有一个新收的兄弟,现在是三个人!” 范阳的笑容很松弛,很自然。 但刁嘉的嘴角却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惊呼道:“你疯了吗?你只带了两个……不,三个人就要妄图夺取整个夏口……不,你要夺取整个江夏郡的军政大权?你真是疯了,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范阳淡淡一笑,凝望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是别人,一定是在痴人说梦,可这个人如果是我范阳,就算是天塌地陷,也没人能够阻止得了我!” “你,你……” 刁嘉彻底无话可说了,因为他感觉范阳已经疯了…… “刁大人,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是带领家人们将我们三人抓起来,扭送官府。” “但你一定要想清楚这么做的下场,恐怕你还没有将我抓起来,我们三个人就能将你阖府上下的所有人全部杀光!” 范阳的嘴角挂着威胁一般的笑容,淡淡说道:“千万不要质疑我的能力,就算是陆逊,他也不敢。” 刁嘉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他相信范阳说的都是真的,他相信范阳也真的能够做到将他阖府上下的家人全部杀光…… 事实上,范阳的威名已经传到了江东,更何况是江夏了,范阳在江夏的名声也很响,这一点凡是做官的,几乎无人不知。 尤其是他前段时间在正面战场击败了陆逊,更是让他声名显赫。 别以为范阳在吹,事实上,别人传的比范阳自己说的还要离谱十倍。 “你还有第二种选择,那就是和我合作,只要您将账本交给我,我助你扳倒了蔡遗这个狗官,你就是江夏太守!” “刁大人,您是一个聪明人,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范阳说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刁嘉。 果然,当刁嘉听范阳说到让他做江夏太守时,眼睛下意识的亮了一下! 普通人,有几个能够拒绝高官厚禄的诱惑? 何况是身在仕途之中的刁嘉了。 刁嘉似乎非常的心动,但他下意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本性,沉吟片刻后说道:“范先生,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可是如果我说,我拒绝和你合作,你会怎么样?会杀了我吗?然后在我的府上搜出那本账?” 范阳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刁大人,您真是太有想象力了。” 说着,范阳收敛笑容,淡淡说道:“如果你不和我合作,我也不会杀害你,前提是只要你不去告发我,我就一定不会害你。” “在你没有主动对我下手的时候,我若是害你,那我和蔡遗那狗贼有什么分别了?” “我家陛下一生以仁义为立身之本,这一点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只要你不先害我,我是一定不会害你的,这是我的底线!” 顿了顿后,范阳继续说道:“刁大人,战场上的形势很明显了,如今东吴屡战屡败,我大汉收复江夏郡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刁大人鼎力相助,不仅城中百姓可以免遭战火,刁大人也可以升官进爵,蔡遗这狗贼也会受到惩罚,这件事对大家都有好处,请刁大人三思。” 第261章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刁嘉一时陷入沉默,久久的没有开口。 范阳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纠结”,其实刁嘉的纠结对范阳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正因为对方在“纠结”,在思考,在权衡……这件事便越有希望搞定。 范阳以前在听《百家讲坛》的时候,有位老师曾经提出过这样一个观点。范阳从心底还是非常认同的…… 当遇到事的时候,君子往往做的是“是非”的判断! 而小人在遇到事儿的时候,往往做的是“利弊”的判断! 譬如说刘备十几年前的携民渡江,如果按照“是非”来判断,刘备便不能轻弃百姓,独自逃命。 即使在长坂坡上被曹兵追上,刘备也甘愿与百姓同败! 这就是君子的做法,君子时刻不忘内心的正义,不忘大是大非。 如果做“利弊”的判断,那刘备自己率轻骑逃走才是良策。 但这样一来,刘备就成了小人,所以放弃百姓独自逃命的事,刘备宁死不为。 同理,站在刁嘉的角度上思考,范阳要与他合作这件事,如果按照“是非”的标准来判断。 刁嘉作为孙权的臣子,他应该宁死不为才是真忠臣。 可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了,那就成了范阳最头疼的局面了。 不过好像,看现在刁嘉一脸复杂的表情,他应该在做“利弊”的判断。 如果他在做“是非”判断,就应该立刻回绝范阳的提议才是,而不是一直在这儿纠结。 至于刁嘉在纠结什么,范阳虽然没说破,但也猜到了一二。 无非是害怕与自己合作以后,自己会不会临时反悔,取他性命。 早知道“与虎谋皮”的下场就是被老虎吃掉。 尽管范阳曾经一再强调,自己绝不会加害对方,可这也只是范阳的一面之词。 他们今日刚刚见面,刁嘉能面对面的坐着听范阳说这么多,已经是非常有胆量了。 “刁大人,您还有什么疑虑?不妨直言,只要刁大人助我,许下的承诺,我是一定不会食言的。” 范阳正色说道。 刁嘉面露难色,似乎陷入了艰难的权衡,良久,他才开口说道:“范先生,并非是我不信任你,主要是你要做的事情太大了,我怕我无法驾驭,一旦谋事不密,你我将反受其害,要知道这城内可都是蔡家的人,官员也大都是蔡家的心腹……” 范阳闻言,笑吟吟的看着刁嘉。 现在他基本上明白了,刁嘉所担心的点究竟是什么。 第一,他担心自己没有驾驭江夏众官员的能力,怕自己当不起这个“江夏太守”…… 第二,他怕谋事不密,最后反受其害。 其实这两点对范阳来说都是小意思,并非无解的题目。 只要刁嘉他担心的不是自己会对他不利,那一切都好说。 范阳想了想说:“刁大人请放心,在某看来,你说的这些顾虑并非不好解决。” “首先,你说你无法驾驭,你担心的是你无法掌控夏口的官员是吗?” 刁嘉闻言,郑重的点点头。 范阳微笑道:“刁大人放心,在事情开始之前,我不会将你的事泄露给任何人,你是必须要躲在暗处的,等到蔡遗一党伏法以后,再由你出面主持大局即可,谁若是敢不服你,自有我们兄弟出面,替你扫清障碍。” 刁嘉闻言双眼一亮,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甚好。” 范阳笑了笑,心说可不是好吗?让你坐收渔人之利,对你当然是好了。 “其次,刁大人也不必担忧谋事不密,据我所知,目前只有我们知道账本在你手里,而蔡遗那狗贼并不知情……” 说着,范阳忽然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刁嘉问道:“刁大人,您在西陵担任何职?” “在下担任江夏郡主簿一职。” 范阳闻言双眼一亮,笑道:“原来刁大人是江夏主簿,也相当于太守的助手,是参与机要、总理府事的重要幕僚……” “如此说来,事情就更好办了!” 范阳对刁嘉的职位非常满意,难怪他后来能坐上江夏太守的位置,在没有人用的情况下,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对了刁大人,还有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告诉我。” 范阳忽然板起脸,一脸严肃的问道。 “范先生请讲。” “你和吴攸大人从前的关系究竟如何?” 刁嘉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一声,喃喃道:“若是我说我与吴攸大人生前关系很一般,几乎从来不来往,你能相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 范阳当机立断的回答道,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看着范阳这个表情,刁嘉恍然道:“范先生,您早就猜到了是吗?” 范阳微笑着点点头道:“是的,我猜到了……” “其实你和吴攸大人都是一种人,当你们屈居人下的时候,大多时候你们都会选择明哲保身。” “当吴攸大人在拿到了蔡遗的账本后,为了以策万全,他并没有将这本账交给自己的任何亲信。因为他知道,一旦蔡遗调查起来,一定会率先从他的亲信之人下手,这样反而不安全。” “而你就不同了,你和吴攸大人平日里没有半份交往,也只有将账本交给你,才是最安全的,才能瞒过蔡遗的耳目。” 刁嘉惊讶的看着范阳,沉默良久后,点点头道:“范先生,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正是这样。” “类似的话还是在前往夏口之前,吴攸大人对我说的……” “哎,想不到短短数日之后,我与吴攸大人竟然天人永隔,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刁嘉说着,眼泪不禁盈入眼眶。 范阳微微叹息一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悲伤已经无用,你我只能全力以赴,扳倒蔡遗才是当务之急。” 刁嘉点点头,随即正色问道:“范先生,我想好了,我可以将账本交给你,但不知道你要怎么扳倒蔡遗那厮?” 范阳微笑道:“刁大人,你我既然已经合作,我所做的任何事就都不会再向你隐瞒。” “坦白说,在出发见你以前,也就是昨晚,我曾经与蔡遗达成了交易……” 接着,范阳将他与蔡遗交易的全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刁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2章 蔡忠 刁嘉闻言一惊,喃喃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用这本账做筹码,换取夏口的军权,这样你就可以进一步的控制整个夏口了?” 范阳点头道:“不错,这的确是我的计划。” 刁嘉皱眉摇头道:“不行,一旦这本账重新落入蔡遗的手里,只怕他会马上销毁,到时候再想找到有力的证据扳倒蔡遗,就难上加难了。” 范阳闻言笑道:“刁大人放心,我这个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若是不先将兵权交给我,我又怎么可能会给他账本?”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蔡遗是掌控夏口军政大权的人,一旦他将你诱骗进了府衙,对你动了杀心,或者他给你一个假的兵符,根本调不动兵……” 范阳点头道:“刁大人,我明白你的顾虑,就算他真的将军权给我,他依然有可能随时发难,在得到账本后立刻对我下杀手是吗……” “是的,蔡遗可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这种事他完全有可能做得出来。” “哈哈哈哈……” 范阳忽然大笑起来,脸上挂着满是邪魅的笑容,既狂妄又自信。 “刁大人放心吧,我早已有万全良策。退一万步说,他就算真的带人向我发难,我也不怕!” “我门外的兄弟,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别说是蔡遗的手下,就算是陆逊的兵马也奈何不了我们。” “而账本我是不会真正的交给他的,这毕竟是扳倒蔡遗最有力的证据。” 刁嘉闻言沉默半晌,点头说道:“既然范先生如此自信,刁某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愿范先生一切顺利,成功扳倒蔡遗这个狗官,为江夏郡的百姓们除了这个祸害。” “放心吧,我会做到的!” 范阳目光坚定的说道。 …… 成功的拿到了所谓的“账本”,范阳在与关兴李冲二人返回客店后,第一时间打开查看了一番。 账本没有问题,里面记载着各种蔡遗作为太守的额外收益。 以前范阳完全搞不懂,不明白贪官污吏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记录账本,这不是明摆着给“反贪组”留证据呢吗? 但事实上是,只要你接触到了权力,一样也会有人给你“上货”…… 当无数人向你行贿的时候,一定是有求于你,你要逐一利用手中职权替他们办事。 这个时候就要记账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的时候,自然不会差任何人的任何事。 当然,这里面还涉及到侥幸心理,当“官以私进,政以贿行”,官员们习惯了彼此的贪腐,贪腐成为社会的一种常态的时候,记账也就成了一种必然的习惯。 下层官员给上层官员送礼时会记账,上层官员接受贿赂时也会记账…… 记账是最好的凭证,以免对方忘记的同时,还能起到相互震慑的作用。 你我都是一丘之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倒了对对方都没有好处,这样一来,官员们彼此制衡,同时一起发财,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当然,这里指的是封建社会…… …… 客店内,范阳将关兴和李冲二人全部支了出去。 独自一人将账本藏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这个位置如果不仔细看,是绝对不会发现账本的存在的。 当天下午,范阳叫回了关兴和李冲,三人一同前往府衙,去面见蔡遗谈判。 本来李冲并不想去见蔡遗,经过昨晚的事,他已经不想再见到蔡遗这个心思歹毒的奸佞小人了,但如果只留他一人在客店,范阳还有点不放心。 虽然这个李冲看上去人畜无害,也不像是一个坏人,但出门在外,多留一个心眼还是好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路上,范阳叮嘱道:“如果你实在不想见蔡遗那厮,就在门口等待我和安国吧。” 李冲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我就在门口等待。” 三人说着,很快走到了府衙外。 范阳刚要带头入内,忽然被把守大门的两名军士拦住,一名军士朗声道:“府衙禁地,不许随意乱闯!” 范阳微微一笑,拱手道:“二位军爷,我可是你们蔡太守的朋友,并非外人。” “这样吧,烦劳二位为我通报一声,就说蔡太守的忘年之交米阳求见!” 说着,范阳笑吟吟的从怀里抓出一吊五铢钱,偷偷的塞进一个军士的手心里。 这军士掂了掂铜钱,咧嘴一笑,说道:“哎呀,原来是太守大人的朋友啊,好说好说,烦请几位再次等候,小的这就去通报太守。” “有劳有劳!” 范阳正笑着朝他拱手时,忽然迎面走出一人,正好停在了军士面前。 “呦,小蔡大人!” 两名军士连忙一起朝着蔡忠抱拳行礼。 范阳抬头一看,迎面而来的正是蔡忠。 他认得蔡忠,可蔡忠并不认识他们。 可不知道为什么,蔡忠打量着范阳的眼神颇为奇怪,嘴角又有一丝冷笑,低声问道:“您莫非就是我叔父提起的米阳米先生?” 范阳淡淡一笑,朝着蔡忠拱手道:“正是在下。” “哦,你来的不巧,我叔父有些乏累,刚刚睡下,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来吧?” 蔡忠说着,伸手就要做赶人状。 范阳一看,连忙使出杀手锏,低声凑上去说道:“既然令叔父向你提起了我,想必知道我与令叔的交易吧!我如今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哦?” 蔡忠的双眼一亮,随即狡黠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喃喃道:“既然如此,你们且在此等候,我去试图唤醒叔父……” “有劳。” 蔡忠冷笑一声,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那军士苦笑一声,掂了掂手里的钱,看向范阳问道:“呦,您还真是蔡太守的朋友啊?那这钱,您看……” “得了,你收下吧!” “呦,谢谢先生,我将来有机会一定报答。” 那军士也不客气,笑吟吟的将那吊钱揣进怀里…… 范阳冷笑一声,心说我还用你报答?想要钱就直说,为何搞出一副虚情假意的姿态? 范阳三人在门口等待了许久,等的关兴都有点不耐烦了,正与范阳商量,要直接进去的时候,忽然看到蔡忠换了一套衣服,从院内走了出来。 范阳登时一愣,立刻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他进门之前还穿的是一件黑色直裾,现在却换成了浅蓝色…… 合着让自己等了这么久,他自己换衣服去了? 范阳也没多想,却见蔡忠笑吟吟的拱手说道:“三位,里面请吧,蔡太守正在最后的院落中的正堂内等候。” “嗯,安国,你随我进去吧。” 说着,范阳又看了一眼李冲,李冲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在门口等候。 范阳也没说什么,当即迈开方步,与关兴进了府衙。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3章 蔡遗之死 府衙内,范阳和关兴缓步走进了最后一道跨院之中。 远远的望见了最后的那座堂屋,还记得昨天晚上,范阳还在和关兴伪装成黑衣人,成功的从蔡遗的手中救下了李冲。 而他仅仅用了不到一天之内,他就得到了账本,还推导出了吴攸之死的全部经过。 想来其实还真是够牛逼的! 这种恐怖的查案速度,就算是狄仁杰、包拯、宋慈都来了,恐怕也要在范阳的面前甘拜下风了吧? 范阳心里有点飘飘然。当然,他也明白,能这么快的捋顺清楚事件的脉络,他的聪明当然只是一方面,运气也是占比很重的一方面。 “子煜,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这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们行动还是谨慎点为好。” 范阳瞥了一眼关兴笑道:“安国,你今天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这可不像你啊!” 关兴脸色苍白,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好,也许是我的错觉,也许是我们的行动太顺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范阳闻言也微微一愣,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淡淡说道:“是,我也察觉到我们行动太顺了,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说得对,我们万事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范阳二人说着,直接迈步跨过门槛,进入了正堂内。 屋内空空如也,不见一人。 范阳登时皱起眉头,心里也涌起一丝不安的念头,随即与关兴快步走到一旁的内室当中。 内室的门是开着的,范阳和关兴一眼就看到了蔡遗侧躺在床榻上。 此时他仿佛睡着了一样,脸面朝着内侧,只给范阳二人留了一个侧卧的背影。 范阳与关兴狐疑的对视一眼,范阳当即开口叫道:“蔡太守?蔡大人?!” 蔡遗一动不动,更不答话。 范阳心里的不安念头不禁愈发的强烈起来,如同一匹躁动的野马,在疯狂乱窜。 “不好,出事了,安国!” 范阳脸色猛然一变,这个时候关兴立刻冲上前,伸手扳过蔡遗的身体…… 一瞬间,关兴只觉得手上的触感十分怪异,黏黏的、热热的、湿湿的…… 范阳见状顿时惊呼一声,叫道:“不好,蔡遗死了!” 关兴也注意到了他手上沾染的鲜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蔡遗的胸口上正插着一柄短刀,床榻的内侧全都流满了血。 他的表情更是恐怖至极,蔡遗临死前仿佛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这令他瞪起双眼,满脸惊骇,一直到他断气…… “这是谁干的?谁杀了他?” 关兴惊呼道。 范阳愣了三秒后,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骂道:“不好了,咱们中计了!快走!” 关兴反应不慢,当即和范阳一起冲出正堂。 却见这时,蔡忠带着数十名手持刀枪的军士冲进跨院,将范阳和关兴团团包围起来。 蔡忠手持一柄环首钢刀,惊呼道:“你们……真是好个大胆的贼子,竟然行刺我的叔父!” “左右?还不与我拿下!” 蔡忠愤然大吼一声,左右两边包围着的军士立刻持着刀枪就要往前冲! 关兴怒吼一声道:“混账东西,我看你们都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关兴攥起拳头就要开打,这时只听范阳高声吼道:“且慢动手!诸位听我一言!” 这话说完,果然不仅震慑住了关兴,连围上来的军士们也都愣在原地,没有冲上来。 范阳当即叫道:“蔡忠!你说我们行刺了你的叔父,你有什么证据?” 蔡忠闻言,愤然的指着关兴手上的鲜血说道:“他的手上沾满了血迹,你们两个狗贼还敢抵赖?” “有血能说明什么?我说这是他自己不小心割破了手,难道不可以吗?” 范阳的思维逻辑非常清晰,反应十分迅速。 蔡忠一愣,骂道:“我呸!你们两个杀人凶手,杀了人还不承认……” “各位,请想一想,就算是我们两个临时起意,杀了蔡太守,可这位叫蔡忠的,他是如何得知我们此刻要害他叔父?难不成他能未卜先知?” 范阳的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的军士都动摇了,大家左顾右盼,面面相觑。 关兴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子煜,说得好!我看杀死蔡太守的人就是他蔡忠!用这种雕虫小技,也想陷害我们?真是可笑至极!” 一名军士挨着蔡忠,见范阳二人说的不无道理,忍不住转头看向蔡忠问道:“小蔡大人,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您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对蔡太守下杀手的?” “我……我……” 蔡忠被气得脸色铁青,咬了咬牙后骂道:“诸位,别听这两个凶手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会害我叔父?” “这两个狗贼昨晚就曾潜入府中,欲行不轨,被我叔父制止后,便怀恨在心。” “我之所以调集军士过来,正是担心他们对我叔父不利,前来保护……” 蔡忠身边的一个军士,似乎是众军士的首领,只见他开口应道:“不错,小蔡大人的确是叫我等前来保护蔡太守的。” “他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关兴此刻已经悄然移步,来到了范阳身边,低声说道:“子煜,怎么办?我们冲出去?” 范阳眼睛一转,立刻低声说道:“等等……我还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嗯?” 就在关兴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门外又涌入一队人马,为首的军士推搡着一个人。 此人被五花大绑,脖子上还架着一柄环首刀,口中被塞着抹布,正呜呜的叫个不停。 范阳和关兴抬头望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门外等候他们的李冲。 “哈哈哈哈!来呀,把李冲押上来。” “是!” 两名军士推搡着李冲,将他押到了蔡忠面前。 蔡忠满脸邪笑,将刀子送到李冲的肩膀上说:“二位,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杀了他,尽管可以试着反抗,但我不妨提醒你们,反抗一定是徒劳的。” “我们这边有三十个军士,也就是说你们要一个人杀掉我们十五个人,才能活着走出去……” 李冲气愤的呜呜直叫,蔡忠笑着一把拉下他口中的抹布,笑道:“你在叫什么?” “蔡忠!你个小畜生!老子真是后悔啊!怎么没有早点看透你,早知道你这么阴险,我他娘的当初就应该杀了你。” 李冲可以说话以后,第一时间对着蔡忠破口大骂。 蔡忠不以为意,哈哈笑道:“哈哈哈,你后悔了?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264章 “锒铛入狱” “蔡忠!” 忽然,范阳开口了,只见他一脸冷笑,意味深长的盯着蔡忠笑道:“蔡忠,你的叔父死了,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你挺孝顺啊。” 蔡忠闻言勃然大怒道:“我劝你不要试图激怒我,否则你们会死的很惨!” “哦?是吗?” 范阳冷笑一声道:“你刚刚说,我们如果想活下去,就要一个人至少杀死十五个人。” “但我觉得其实并没有那么麻烦。” “只要我冲过去先擒住你,我相信我们一样可以活命。” “你!” 蔡忠一惊,一丝冷汗不禁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范阳咧嘴一笑,淡淡说道:“你要试试看吗?” “左右!别听他一派胡言,给我一起上,抓住他们。” 蔡忠大手一挥,厉声喝道。 “且慢!” 范阳再一次的高声叫道,制止住了蠢蠢欲动的众军士。 “蔡忠,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是想杀了我们?还是先把我们关起来?” 范阳问道。 蔡忠皱起眉头,冷冷的看着范阳喝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了!” 范阳冷笑道:“你不妨仔细想想看,你如果现在就要杀了我们,我们一定会跟你拼命,到时候谁弄死谁,恐怕还不一定呢!” “但你如果只是想先把我们关押起来,这就简单了,我这辈子很多事都经历过,唯独还没有坐过牢呢!” 范阳的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其中包括蔡忠,还有关兴和李冲。 “子煜,你……” 关兴皱着眉头,似乎想说什么,被范阳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打断了。 关兴只和范阳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范阳这句话里面含有深意…… 李冲是很单纯的惊讶,他还从来没想到有人竟然会对牢狱那种地方感兴趣。 蔡忠则在听到了范阳的话后,不禁陷入了深思。 表面上看,是范阳对待即将发生的两种处境的应对之策。 实际上却是范阳给了蔡忠两个截然不同的选择。 如果蔡忠选择现在对范阳他们两个下杀手,他们一定会奋起反抗,反抗的结果就是有可能两败俱伤…… 甚至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对蔡忠来说无疑并不是最优选择。 而听范阳的意思,如果他选择将他们几人关押起来,他们就不会反抗,而是老老实实的去蹲牢房…… 可是,他们真的会老实的听话吗? 蔡忠怎么看范阳,都不觉得对方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人。 蔡忠咬了咬牙,现在到他抉择的时候了。 如果动手,他真的不敢保证范阳二人不会对自己下毒手。 将自己的生命全权拜托给身边的三十名军士,蔡忠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 如果要是三百人就好了…… 他会毫无顾忌的下令杀了他们! 可自己只有三十人…… 一旦他们冲过来挟持住了自己,甚至伤害到了自己……那他所图谋的一切都会变成一场空。 想到这儿,蔡忠下定决心,不过在决定之前,他还是咬牙瞪着范阳问道:“你……我如果保证不会伤害你们,你会老老实实的去坐牢吗?” 范阳闻言笑道:“当然,我都说了,我还没有坐过牢,坐一次也没什么,权当体验生活了。” “好,一言为定!” 蔡忠目光一冷,一挥手道:“把他们两个给我绑了!押到监牢里,不许怠慢!” “是!” 军士们一拥而上,范阳淡淡一笑,给了关兴使了个眼色。 关兴虽然不知道范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只能跟着范阳一起,老老实实的被人绑缚起来。 “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杀了蔡忠小贼?” 李冲似乎对范阳甘心就缚的行为非常不理解,在看到范阳和关兴被捆住双手后,一脸诧异的喊道。 范阳笑道:“李兄弟,稍安勿躁,我想小蔡大人一定是个公正之人,我们毕竟没有真正的杀人,他怎么会诬赖好人呢?” 李冲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一旁的蔡忠冷笑一声说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在没有查清楚我叔父死因之前,你们依然是最大的嫌疑者。” 范阳笑道:“小蔡大人,给你一句忠告,在你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最好别动我们,你如果一定要多树立几个敌人,只怕对你会有非常不利的影响。” 蔡忠闻言冷笑一声,阴沉着脸说:“一派胡言……” 范阳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即被大队的军士推搡着押往监牢的方向。 监牢的方向就在府衙的后身,大牢的正门修建的也算中规中矩。 一路上,关兴和李冲想和范阳说两句话都没有机会,因为每个人的中间都隔着三五名军士。 …… 牢房内,和范阳想象中的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数十间牢房内,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身穿囚服的犯人。 他们有些人可能是作奸犯科之辈,有些人可能是小偷小摸,还有的也许只是得罪了权贵…… 在进入牢房之前,范阳三人每人都领了一件带着“囚”字的狱服。 在换好囚衣后,三人才被押进一间无人的监牢之中。 周围的狱友在看到来了新人以后,都在一旁冷眼观瞧。 也许是在好奇范阳三人的身份,也许是好奇范阳他们三人究竟犯了什么罪…… 关押范阳三人的监牢里只有不到十平方米的面积,地面上没有床铺,但泛黄的干草倒是有的是。 范阳笑吟吟的坐在地面的干草上,伸手招呼关兴二人道:“来坐一会儿,既来之,则安之……” 关兴苦笑一声,无奈的坐到了范阳身边,低声道:“子煜,我真不知道你咋想的,咱们明明可以逃走,为什么非要来这种鬼地方受罪?” 一旁的李冲也坐到了范阳的另一边,关兴的话,也正是他想问的。 范阳笑道:“为什么要跑?跑了不就坐实了是我们杀人吗?” “更何况,我看蔡忠未必对我们有杀心,与其顽强抵抗,不如踏踏实实的坐两天牢。”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很快的将蔡忠的注意力从我们身上移开。” “如果我们今天杀了他的人,就算能逃出去,等待我们的也将是全城通缉。我们甚至可能无法在夏口立足,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说着,范阳微笑道:“与其如此,我们不如老老实实的双手就缚,这样一来,蔡忠也就放心了,他才能放开手脚的去做他想做的事。” 关兴闻言苦笑道:“子煜,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我们一旦沦为阶下囚,就等于失去了自由,我们再想出去就难了……” “难吗?” 范阳淡淡一笑,凑到关兴耳边低声道:“在我眼里,这座小小监牢不过是条件差一点的客店,我想出去,易如反掌!” 第265章 朱然的抉择 就在范阳与关兴三人“锒铛入狱”的同时,刘备与诸葛亮的正面大军,也陷入了焦灼的攻城战中…… 沙羡城外,箭矢如雨。 诸葛亮羽扇一挥,几百柄连弩同时飞快的射出数十支箭。 连弩的威力恐怖如斯,密集的犹如倾盆暴雨,一齐射上城头。 刚开始的吴兵根本无法抵挡连弩这种致命的大杀器。 一看到连弩出阵,城上的东吴兵腿都吓软了。 可陆逊毕竟不是庸才,这几日他每每登高观战,发现了连弩的恐怖威力之后,立即调整措施,每当发现城下汉军要用连弩的时候,陆逊立刻叫传令官挥舞令旗…… 城上的东吴守军只要看到令旗挥舞,立刻举起盾牌抵挡…… 慢慢的,城内的守军大多数能够从连弩的箭矢下逃得一条性命。 诸葛亮稳坐中军,见连弩逐渐失效,也就慢慢的不再使用连弩。 沙羡的战事依旧陷入焦灼苦战,难解难分。 今晚天色已晚,刘备召来诸葛亮商议破敌之策。 诸葛亮端坐帐内,摇着羽扇笑道:“陛下,子煜已经前往夏口多时,只要子煜得手,沙羡城便不难破矣……” 刘备闻言叹息一声道:“朕何尝不知,只是一来担忧子煜的安危,二来痛惜每天阵亡的将士……” “陛下勿忧,我军虽有阵亡,然陆逊之兵也折损大半。眼下只须全力攻城,其余事陛下不必担忧,范子煜智勇兼备,臣料他用不上十日,定有好消息带给陛下……” 经过诸葛亮的一番开导,刘备果然转忧为喜,露出了笑脸。 …… 时间倒回半日前…… 江陵城下,黄忠和吴班一路血杀,终于从曹真夏侯尚的团团包围之下,撕开了一条缺口,大军顺利的进入了江陵城。 眼看援军来了,张南和傅肜二位将军大喜过望,连日的守城血战,早已让他们二人,以及帐下的将士们疲惫不堪。 若不是江陵城池坚固,城内粮食充足,只凭张南和傅肜这二人的力量,如何抵挡曹真和夏侯尚、以及张合的多面夹攻? 张南和傅肜一脸狼狈,可都难掩喜悦之色,趁着曹军在城外休息时,二人亲自迎接了黄忠和吴班,张南还打算摆起宴席,为二位将军接风! 可刚等他将这个建议说出口,就立即遭到了黄忠二人的拒绝。 黄忠朗声道:“朱然将军何在?俺要马上去见他。” “这……” 张南和傅肜全都傻眼了,他们怎么能想得到,黄忠来了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的慰问他们,反而是要见一个东吴降将。 吴班见这二人愣住,连忙皱眉问道:“说话啊?这可是军师的将令!” 一听是范阳的将令,张南和傅肜立刻正视起来,张南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朱然将军自从归降以后,每日足不出户,闭门谢客。” “他此刻应该还在府内……” 黄忠听到这儿,也不答话,立刻翻身上马,将自己的九凤朝阳刀扔给了亲兵卫士,随后纵马一溜烟,直奔朱然的府邸而去…… 吴班见状,也立刻跟在身后,很快追上了黄忠。 朱然府。 自从上次和儿子朱绩一番讨论之后,朱然便始终关注着江陵城的战事…… 江陵城的安危存亡,不仅关系到一城百姓的生死,更关系到他们朱家的存亡。 朱然一生为将,每与战事,从不落后,可这一次…… “无官一身轻”的滋味,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这段时间赋闲在家,朱然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也许他这种人,生来就是领兵为将的将帅之才,让他赋闲在家做百姓,真是很痛苦。 可痛苦又能如何? 当初是自己亲口说的,终生不为刘备领兵,只因他不想与昔日的朋友为敌…… 可又一想,城外的曹兵可并不是曾经的同僚,而是一群凶狠的豺狼。 与“豺狼”作战,应该不算违背誓言吧? 朱然的心情十分纠结,尤其是当他得知了张南和傅肜并没有守城作战的经验时,顿时让他心急如焚。 他作为一个降将本身不算尴尬,但要是喧宾夺主,主动站出来替对方将领守城,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仅仅是他食言而肥的尴尬,他更不想被人说闲话,说他趁着曹军攻城之际,妄图挑动兵变,夺取江陵城的城防大权…… 就在朱然苦恼不已时,黄忠来了…… …… 给黄忠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陈闯,陈灭吴! 这小子现在混的,与朱府的下人没有什么两样。 一见是黄忠和吴班二位将军来了,陈闯顿时兴奋不已,倒头就拜。 这一下反倒让黄忠和吴班吃了一惊,他们一时间没认出来陈闯,只是好奇为什么一个“下人”会突然对他们施此大礼? “黄老将军,是我呀,我是陈闯,是范军师要我留在朱然将军身边学本领的啊!” 见二位将军没认出来自己,陈闯立刻兴奋的自我介绍起来。 黄忠和吴班尴尬的对视一眼,他们还是有点忘了“陈闯”究竟是何人了。 “哦哦,好好好,敢问朱然将军可在府上?” 黄忠一本正经的问道。 陈闯连忙伸手指向内堂,朗声道:“朱然将军就在府上,二位将军请随我来!” “好!” 说完,黄忠和吴班当即跟在了陈闯身后,二人迈着龙行虎步,一路跟随陈闯见到了正堂内读书的朱然。 “朱然将军,别来无恙!” 黄忠哈哈大笑一声,随即进入正堂,抱拳拱手道。 朱然闻言一愣,抬头一看竟然是黄忠和吴班来了,登时说道:“黄老将军,吴班将军!您二位从何而来?” 黄忠一摆手,立刻从怀中取出了范阳的亲笔手书,说道:“朱将军,闲话稍时再续,现有范阳军师的亲笔信一封,吩咐我面呈将军!” 朱然闻言皱了皱眉,喃喃道:“范子煜……他有事找我?” 说着,朱然并未怠慢,立刻站起身,来到黄忠身边,将范阳的信接了过来,展开手书看了起来。 “义封兄如唔,见字如面……” 朱然在心里轻轻地默念着范阳的信,一直看到了最后一个字。 他的心情登时变得沉重起来,他明白,该到了自己有所抉择的时候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6章 成为“少年英雄”的第一步 “朱然将军,我家陛下与军师曾吩咐我二人,一定要亲自将信送到将军手中,而且……而且我二人,以及张南、傅肜二位将军,及全体汉军将士,都将听从将军的号令,同心守城。” 吴班的一席话,说的情真意切。 朱然闻言不禁有几分动容,他没想到刘备和范阳二人对他这个降将竟然如此信任和器重,竟然直接将守城大任交给了他。 要知道这可不是轻松的任务,这可是守城大任。 只有刘备最为器重的将领才能担任,譬如昔日的关羽,以及刘备的三弟张飞…… 如今这种大任,却落在了他一个降将身上,怎能不让朱然心中感激? 只是他面上情绪控制的很好,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他的心里一时之间还有些无所适从,感觉这件事不是真的…… “义封将军,如今曹军压境,江陵城危在旦夕,还请将军早做决断,临危受命,接下城防大任吧!” 黄忠再次拱手抱拳说道。 朱然咬了咬牙,似乎还有些犹豫。 他究竟要不要接受这份重任? 要不要临危受命,一肩承担起江陵城的城防军务? 于情于理,他应该接受任务。 他隐隐的有一种感觉,接下江陵的城防工作,不仅是他的任务,更是历史赋予他的一种责任。 他必须要承担下来。 可是……如果接受这次任务,自己就等于食言了…… 说好的终生不再为将,难道终究成了一句空谈? 一句屁话? “父亲!” 忽然,朱然的身后传来了朱绩略带稚嫩的呼唤声。 朱绩迈开大步,快步走到父亲身边,皱眉厉声道:“父亲,既然陛下如此信赖父亲,父亲为何犹疑不决?” “如今曹兵大军压境,全城百姓父老之生死全系父亲一人之身,朱家的未来也全靠父亲决断……父亲,接任吧!” “孩儿愿与父亲一同登上城头,与曹兵决一死战!” 朱然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黄忠在一旁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说得好,不愧是朱义封的儿子,真是将门虎子,前程不可限量!” 吴班也拱手笑道:“朱将军,难得令郎如此大义,真是少年英雄之本色!朱家后继有人,真是汉室之福,朱将军,不要再迟疑了,快下决断吧!” 朱绩被两个老将军夸的微微有点脸红,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夸过一声“少年英雄”! 这让他一时不禁热血澎湃,心中暗自思忖道:姐姐,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的朱弟弟不是孬种!这一次我会用敌人的血,来证明我自己,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朱绩的心思,朱然和黄忠他们怎能得知? 朱然想了想后,终于咬紧牙关,下定决心道:“好,为了击破曹兵,为了满城百姓,我朱然宁愿落下不忠的骂名,誓要守住江陵城,回报陛下的信任,和范军师的期望……我,接下了……” “好,将军高义,真乃大汉之福,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召集张南傅肜二位将军,就此商议守城大计……” “好,二位将军,请!” “请!” 几人朗声大笑,一同迈步走出了朱府。 在出府之前,朱然看到了面色尴尬的陈闯。 朱然微微叹息一声道:“陈……陈闯,你也随我一起来吧。” 他还是无法喊出陈闯的字。 陈闯闻言大喜,他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自己的老师终于接受、认可了他这个弟子。 终于愿意教给他本领了! 这怎能不让陈闯欣喜若狂? …… 朱然几人走后,朱绩悄然返回自己的房间内,从床榻下拽出了一只木箱。 吹掉上面细细的灰尘,朱绩掏出钥匙,打开了上面的铜锁。 木箱内,是一副全新的甲胄。 这是在江陵战事发生后,他偷偷的在附近铁匠铺,用私房钱打造的一副合身的铠甲。 原本老铁匠还不敢给朱绩打,毕竟百姓私造铠甲军械,这可是死罪,有谋逆之嫌。 但架不住朱绩的苦苦哀求,老铁匠终究还是心软了。 老铁匠问朱绩为什么非要打造这副铠甲,朱绩回答道:“为保境安民耳!” 老铁匠不禁登时对朱绩肃然起敬,当即同意了朱绩的请求,亲手给朱绩打造出了这副精钢铠甲。 当铠甲穿在身上时,沉甸甸的感觉登时让朱绩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同时心中沉重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也让他的心越发坚定起来。 从床下拽出一柄环首刀,佩戴在身上。 朱绩此刻俨然一副少年将军的模样,满脸的英武气概。 转身望向门外,朱绩踏出了成为一个少年英雄的第一步。 他的人生,大有可为。 …… “呼~呼~” 夏口,牢房内。 范阳睡得香甜,已经打起了轻鼾。 关兴和李冲则失眠了,苦笑着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关兴看着睡得香沉的范阳,不禁一阵无奈。 他是彻底服了范阳了,面对这种恶劣的环境,他还能如此心大,还能睡得着觉? 他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 这时,几名狱卒每人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没好气的吼道:“喂,都他娘的别睡了,吃饭了吃饭了……” 这一嗓子直接将睡梦中的范阳给吵醒了,范阳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远远的就看到了狱卒端着食盒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呦,这么快天都黑了!一转眼的功夫,该吃饭了?” 关兴闻言苦笑一声道:“子煜,你也不看看你睡了多久……” 范阳笑了笑,注意力始终都放在了狱卒手中的食盒上。 “哎,吃饭了,都他妈别睡了,起来!真是头蠢猪!” 狱卒指着一个还在睡觉的犯人破口大骂。 犯人被惊醒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笑嘻嘻的凑上去说道:“呦,大人,您辛苦,辛苦!” “娘的,就属你小子嘴甜,快吃吧!” 狱卒将食盒里的干粮扔到他的手里,随即又用一只粗碗。给他盛了一口菜汤…… 范阳和关兴看的直皱眉头,顿时一个词汇涌上了范阳的大脑——嗟来之食啊! 人都说“志者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但现在用在这儿,显然不合适。 嗟来之食吃起来虽然不是滋味,但总比挨饿要强。 范阳看到那个吃的狼吞虎咽,如食珍馐美味一般的犯人,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范阳看他吃得香,心里不禁也产生了一丝怀疑,这监狱里的饭菜真的那么香吗? 他不禁食指大动,也想快一点吃到“美味的牢饭”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67章 季汉的人和 “呕……” 范阳只喝了一口汤,直接苦着脸全部吐了出来。 身边的关兴和李冲二人直接一脸狂汗,各自端着一碗菜汤不知道该不该喝了…… 坦白说,他们俩被范阳搞得有点反胃了。 狱卒正要给下一个犯人打菜汤,听到动静后立刻被范阳吸引了注意力。 看范阳把汤都吐出去了,顿时变了脸色,没好气的吼道:“你他娘的,老子做的汤你也敢吐?信不信我进去把你苦胆都打出来?” 范阳闻言微微一笑,端着汤缓缓的站起身盯着他,说道:“原来这汤是你做的,你自己尝过没有?” “混账!你算什么东西!一个阶下之囚也敢质问大爷?你信不信……啊!!!” 狱卒的话还没说完,范阳直接将碗里的菜汤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 菜汤其实不算太烫,但依然将狱卒的整张脸烫的泛红…… 狱卒狼狈不堪的用手清理掉脸上的菜叶,红着一张脸愤怒骂道:“畜生,我弄死你!” 就在他正要掏出后腰的钥匙时,身边一个年轻的狱卒立刻将他拦住,低声叫道:“头,别冲动,他是在故意激怒你,一旦你进去,他们三个合力将你制服,你岂是他们的对手?” 一听这话,狱卒头子登时冷静下来,但眼睛通红,依旧满是怒意的盯着范阳。 范阳则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相比于这个牢头,他更吃惊那个年轻狱卒的表现。 他真的很冷静,很淡定,而且还很聪明。 只是他有一点想错了,如果牢头真敢进来与自己动手,范阳和关兴就算是不出手,只凭李冲一个人都能将其制服。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得罪了我会有多么可怕的下场吗?” 狱卒头子咬牙切齿的撂下这句狠话,范阳嗤笑一声道:“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有能耐你进来啊?别在外面逞英雄。” “你!” 狱卒头子气得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愤怒的指了指范阳后,气呼呼的扔下食盒走了。 给剩下的犯人打饭的任务,只能落在那个年轻的狱卒身上了。 只是范阳有一点没有想清楚,他既然是整个监牢的牢头,为什么要亲自给众囚犯做汤? 难不成是喜欢做饭? 不,范阳感觉与其说他喜欢做饭,不如说他喜欢用难吃的菜汤戏弄众囚…… 这人,心里也挺变态啊! 等狱卒全部离开以后,牢房里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好!干得漂亮!这位小兄弟真是替我出了口心口恶气!” “对,活该!他也有今天,解气!他奶奶的,让他不拿咱们当人,烫死他!” “最好把他脸烫出大泡,好好的折磨折磨这个王八蛋!” 所有囚犯开始议论纷纷,纷纷表现出了对狱卒头子的强烈不满和唾弃! 还有的一些囚犯纷纷朝着范阳抱拳拱手,满脸笑容。 范阳也笑盈盈的与众人一一回礼。 由于平时他们被压迫的太久,就算是再难喝的汤他们也只能忍耐着喝下去。 但经过范阳的带头“挑衅”,所有人心里的怒火与屈辱瞬间都被点燃…… 一瞬间,众囚犯开始纷纷泼汤摔碗,发泄心中的愤怒。 但理智还是驱使他们留下了手里的干粮,没有跟着一起扔掉…… 相比于菜汤的寡淡,干粮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毕竟不难下咽,而且还能饱腹。 等众囚吃过饭后,所有人都原地躺了回去,该休息休息,该睡觉睡觉…… 关兴环顾一圈,见众人都不再注意他们的时候,关兴忍不住低声问道:“子煜,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才好?” 范阳想了想后,说道:“先不忙,住一夜再说。如果我所料不错,蔡忠明后两日必然会抽出时间来见我!” 关兴闻言一惊,但随后说道:“我懂了,你是说那……” 关兴说到一半,立刻住口不说,范阳会意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如此讳莫如深,只留李冲一个人愣在当场,不解其意。 …… 时间倒回三个时辰之前。 江陵城,府衙。 由于有范阳的亲笔书信在,加上黄老将军和吴班将军的证实,朱然直接坐到了江陵城的“第一把交椅”上。 这也意味着由朱然指挥的江陵守城战斗正式的拉开了帷幕。 张南和傅肜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当然也不敢有任何异议,落资格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如黄忠跟随刘备的时间久。 黄忠对朱然尚且没有二话,他们又岂敢对范阳的决策有所异议? “诸位将军,既然有军师的亲笔书信在此,加上敌军压境。本将不得不临危受命,将江陵城的城防重任,承担下来。这不仅仅是为了陛下,更是为了全城的父老生死!” 朱然说着,环视在场的众位将军的表情。 令他在心里感到惊讶的是,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对他的到来有所异议。 在此之前他心里还有点隐隐的担忧,担忧自己不得军心,担忧众将不服。 毕竟他是新降的东吴将军,这个尴尬的身份可能会对他接下来的守城之战所有阻碍…… 但令他吃惊的是,不但没人站出来反对,甚至他们连一点不服的态度都没有,平静的仿佛在看一个相识相知数十年的老友一般。 这就是季汉的“人和”吗? 朱然由衷的会心一笑,随即正色起面孔,开始发号施令道:“黄老将军!” “在!” 黄忠抱拳拱手道。 “黄老将军负责正面抗击攻城的张合、夏侯尚所部。” “听闻当年在定军山,黄老将军刀劈夏侯渊,威风赫赫。夏侯渊的侄子夏侯尚被老将军奇兵击溃,望风而逃……” 黄忠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捋着胡须说道:“不过是一些陈年往事,将军不提也罢。” 朱然闻言笑道:“老将军,朱某相信,只要夏侯尚那小辈看到黄老将军的旗帜,依旧能让其心胆俱裂!” “哈哈哈,义封将军过誉了!” 黄忠笑吟吟的谦虚着,但心里却美得不行。 每一次回想起当年定军山一战,黄忠都颇为自豪! 大丈夫一生能在战场上建立功勋,是多少热血男儿梦寐以求之事? 更何况定军山之战,是决定性的战役。 正因为有了定军山的胜利,才有了刘备进一步的占据整个汉中。 可以说黄忠在收取两川的战斗中,功不可没,书写出极为绚烂的浓厚一笔! 第268章 首杀! “吴班将军!” “在!” “吴将军负责协助黄老将军守城。在紧急关头,本将也会亲自上城指挥战斗!” “是!” 吴班朗声应道。 “傅肜将军!” “在!” “傅肜将军负责粮草的调配,每日向我汇报!” “是!” “张南将军!” “在!” “张将军负责及时修补破损的城防,并多多预备出滚木礌石,送到四门的城楼之上!” “得令!” “众位将军!” 朱然一声令下,黄忠等诸位将军纷纷朝着朱然抱拳拱手,朗声回应。 “在!” “众位将军须各自遵守号令,助我全力守城!若有玩忽懈怠者,军法从事!” “是!” 朱然的身后,站着一言不发的陈闯。 此刻陈闯早已经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起来! 他不禁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作为一员大将,指挥全军战斗…… 就算是战死沙场,他也无怨无悔了,因为这才不枉男儿七尺身躯! 待众将散开后,朱然忽然开口朗声道:“出来吧!臭小子别躲躲藏藏!” 后衙的朱绩登时吓了一跳,见父亲已经发现了自己,只能灰溜溜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原来朱然早就发现了儿子提前一步来到了后衙厅堂内躲着,听他发号施令。 朱绩此刻身穿一身甲胄,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沉重的铁甲晃动声…… 朱绩来到父亲身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朱然皱了皱眉,惊讶道:“你……你从哪搞来的这套铠甲?” 朱绩平静的看向父亲,淡淡说道:“孩儿自己私下花钱打造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战场上杀敌。” “胡闹!” 朱然愤然的骂了一声,喝道:“你还不到十五岁,谁要用你上战场了?” “父亲,先汉武皇帝时,骠骑将军霍去病,为大汉征讨匈奴,深入大漠斩杀敌酋时,也才十八岁而已,只比孩儿大三岁罢了!” “先人尚且英勇如斯,我辈岂能自甘庸碌?” 朱绩这两句话说的慷慨激昂,一张稚嫩的小脸都不禁有些红温。 朱然心中赞叹不已,心说不愧是我的儿子!真给他爹长脸! 不过朱然虽然心里高兴,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板着脸说道:“竖子无知,你岂能与霍骠骑相提并论?”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回去!回家里好好读书,照顾好你的母亲才是你该做的!” “父亲!” “够了,别说了!” 朱然不等朱绩把话说完,立刻开口打断了他,冷着一张脸喝道:“给我滚回去!” 朱绩一张脸此刻写满了委屈,泪水不知不觉的涌上眼眶。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同时为父亲分忧。 他真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再的反对自己的做法。 朱绩想到这儿,不禁心中的委屈愈发上头,愤然转身跑出厅堂,只留下了一串渐渐消失的铁甲晃动声…… 朱然望着儿子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他其实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材? 只是他作为父亲,实在不忍心看着儿子这么小就跟着自己上战场。 要知道城头箭矢如雨,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尚且有阵亡的风险,更何况是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半大孩子呢? 朱然默然不语,心中思忖道:孩子,并非父亲对你心狠,你现在还是太小了,等你有朝一日长大了,一定会理解为父的心情。 待你年过二十,如果依然志在疆场,为父会亲自教导你成为独当一面的军中将才! …… 当天下午,魏军如狂澜怒涛一般,带着喊杀声,以及数十辆的攻城军械,疯狂的朝着江陵城攻来! 朱然、黄忠吴班等将,第一时间登上城头督战,抵挡四面八方的魏军…… 江陵城是一个战略要地,只要攻下了江陵,整个南郡都不在话下。 城下,张合与夏侯尚分别领兵攻城,身边的数百名魏军疯狂的向前冲锋,英勇善战的魏军将士已经有数十人分别登上了云梯,一点点地在向上攀爬…… 无数的旌旗前列,张合横枪纵马,缓缓的来到了夏侯尚的身边。 “夏侯将军!” “张将军?” 如果按照年龄来算,张合其实是夏侯尚的叔父辈。 但此刻在战场上,张合和夏侯尚二人都没有太计较辈分的事。 “昨日入城的蜀兵援军,究竟是何人率领,你看清楚了吗?” 夏侯尚此刻面色凝重,似乎并没有听见张合的话,只是仰头望着城头上的一面旗帜。 当风吹过时,旌旗展开,一个醒目的“黄”字赫然映入眼眶。 旗杆下,夏侯尚隐隐的望见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正在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守城的战斗。 夏侯尚登时一惊,倒吸一口凉气道:“是……是黄忠!” “哦?!” 张合闻言一惊,因为他曾经也在汉中之战时,败在过张飞和黄忠的手下,此刻故人相逢,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仇人”相逢,怎能不让张合义愤填膺! “原来是黄忠老匹夫!来的好!今番我必全力一战,以雪汉中之耻!” 张合说完,愤然吼道:“擂鼓再用力些!我要亲自带队攻城!” “且慢……” 夏侯尚脸色苍白,一把将张合拉了回来,朗声道:“张将军且住,黄汉升虽然老迈,但英勇如昔,不可轻敌啊!” “哎!” 张合愤然的叹了口气,他其实何尝不知道黄忠的可怕,只是在众军之前,他拉不下脸面。 还好夏侯尚及时给他递上了台阶,索性直接借坡下驴了。 “攻城,给我全力攻城!” “是!” “杀啊!!!” 城内城外,箭矢如雨。 江陵城如同沧海中的飘摇大舟,不知能否抵挡得住这一轮的狂风巨浪…… 此刻,朱绩一个人悄然摸上了城头,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弓,一只盛满箭矢的箭壶。 此时的朱绩满心紧张,张弓搭箭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其实他从小学习弓箭骑马,也学过刀剑枪戟等兵器。 只是他还小,学的终究是不太到家。 但他在弓箭上还是颇有造诣,平日自己练习时也射得精准。 只是突然有一天,当他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凶恶魏军,他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抖起来。 终于,他松开了弓弦。 嗖的一声! 他射出的箭矢成功的射入一名倒霉魏军的脑门儿上,那魏军惨叫一声,从云梯上翻滚而下。 朱绩吓得心脏砰砰直跳,心里不禁狂呼:我杀敌了,我杀敌了…… 就这样,朱绩在紧张激动的心情下,拿到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首杀”! 第269章 小鬼头 翌日。 在监狱睡了一宿的范阳三人,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浑身酸痛、冰凉。 不过也难怪,在这种地方过夜,除了有四面墙壁可以挡风之外,几乎不会再有任何舒适的感觉。 监狱啊,终究是惩罚做了坏事的犯人而设立的。 一旁的关兴和李冲也相继醒了过来。 范阳发现,关兴看他的眼神似乎还有点幽怨,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里似乎还是在责怪范阳,为什么不逃走?偏偏要来这种鬼地方受这份罪。 范阳淡淡一笑,并没有对关兴解释什么。 等到这边的事情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关兴自然就会理解范阳。 这一点,范阳深信不疑。 “喂,都醒一醒,吃早饭了,吃早饭了……” 不远处的那道小门打开,昨天被范阳泼了一脸菜汤的牢头又带着几个狱卒来送早饭了。 范阳还有点犯困,靠在墙壁上微闭双眼,神游太虚…… 等那牢头带着几个狱卒走到范阳这边的时候,范阳刚好精神过来,一睁开眼睛,立刻与牢头对视了一眼。 范阳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而那牢头皱了皱眉,看着范阳,眼里说不出的厌恶。 他没说话,只是手下狱卒自顾自的给范阳他们三人发了三碗稀粥,一小块干粮…… 关兴先将一碗粥和干粮递给范阳,随后才接过来自己的那一碗。 范阳接过粥看了一眼,里面只有几十颗豆子,这也能算豆粥吗? 这也太稀了吧? 真是名副其实的“稀餐”…… 不过还好有一块干粮可以填肚子,要不然这肚子里清汤寡水的,用不上半天就要饿的咕咕叫…… 喝吧! 这一次,范阳倒是没有浪费粮食,主要是这豆粥的味道还真不错,有点淡淡的甜味,虽说稀了一些,但味道不差。 等吃完了饭,范阳抬头发现,那牢头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一间牢房门口处停留了片刻。 这间牢房距离范阳三人住的这间,大概有十几步的距离。 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牢头站在牢门外在和里面的犯人说什么,范阳三人完全听不见。 但范阳发现,里面的人似乎对牢头很尊敬,而且还时不时的朝着范阳这边打量。 等牢头说完,这才带着几名狱卒快步离开,在经过范阳三人监牢的时候,牢头还朝着范阳莫名其妙的冷笑一声,眼神中闪烁着些许得意。 只一个瞬间,范阳仿佛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句话——小子,等着吧,马上我就让你知道厉害…… 当然,这只是范阳的解读。 牢头走后,牢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有的犯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还有的继续倒头睡觉,整个监牢顿时变得如同往常,似乎牢头他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范阳没说什么,把屁股下的干草堆得高一点,然后继续躺在干草上想睡个回笼觉。 相比之下,关兴和李冲就完全没有了睡意,靠在监牢的木栏上各自发呆。 又睡了不到半个时辰,范阳被一阵喧哗声惊醒了。 原来是狱卒敲着锣鼓在嚷嚷! “都起来,醒一醒,放风的时间到了,有点秩序,别乱,一个个来!” 囚犯们顿时沸腾起来…… 范阳和关兴三人面面相觑,不过也很快明白了众囚为什么这么高兴。 蹲过监狱的朋友都知道,几乎没有囚犯不喜欢放风的。 放风不仅可以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更可以在固定的范围内晒晒太阳。 当然,前提是这个囚犯不是罪恶深重的死刑犯。 死刑犯往往意味着“永恒”的暗无天日…… 当跨越了“永恒”以后,重新见到太阳时,就是被拉去砍头的路上。 当然,出去放风也是有讲究的,所有的囚犯都要带上手铐脚镣。 这个年代的手铐脚链非常粗糙,只是简单的铁环和铁链组成的。 但所有的犯人此刻都很兴奋,似乎被锁上也是一件甘之如饴的事。 当然了,能出去晒晒太阳,享受片刻的畅快,被锁上他们也心甘情愿。 范阳在没有轮到他们时,独自一人站了起来,双手摸在泥石墙壁上,感受着墙壁上发出的丝丝凉意。 凉意通过手掌的同时,范阳还清晰的感知到了另外一件事…… …… 范阳三人各自带着手铐脚链,随着众人缓缓的走出监牢开始放风。 通过狱卒得知,每天他们都有半个时辰的宝贵放风时间。 如果没有“劳动改造”的时候,众囚犯将再次回到牢房内。 如果有“劳改”任务,他们则需要干苦役。 放风的场所其实就是监狱的后院,后院的场地很大,范阳目测至少有数百平方米。 周围都是高高的围墙,还有一个上锁的后门。 后院的角落里杂草丛生,当然这些杂草都是挨着墙壁下生长。 时不时的还能看见一只老鼠在灰溜溜的逃窜,躲避着人类的踩踏…… 范阳三人由于佩戴着锁链,因此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哗啦啦的铁锁摩擦声。 范阳和关兴找到了一处僻静,但却有阳光的角落,靠着墙壁站着,漫无目的的凝视着蔚蓝的天空。 看来人时不时的究竟该多出来晒晒太阳,如果总是不见天日,人的脸将会白得宛如吸血鬼…… “子煜,你不会真的很享受这里的生活吧?” 关兴见范阳似乎很享受此刻的阳光,忍不住皱眉问道。 范阳淡淡一笑,说道:“安国,安啦!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我们难得休闲个一时片刻,不要心急……” 关兴顿时无语了,在这种地方算得上休闲吗? 范阳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了,只不过有些事不是急得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弱,头发稀疏,满脸肮脏的少年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但眼神却完全不像一个寻常的少年。 他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异于常人的狡猾、市侩。 这一点,范阳在和他对视第一眼的时候,就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了。 “三位大哥,你们好!” 这少年人嬉皮笑脸的朝着范阳三人拱了拱手。 关兴和李冲不屑一顾,而范阳却微笑着回了个礼,拱手道:“你好啊,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这小子眼睛一转,笑嘻嘻的反问范阳道。 范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觉得他还挺有意思,于是说道:“我叫米阳,你呢?” 这小子嘿嘿一笑说道:“我叫小鬼头,在这儿大家都这么叫我。” “小鬼头?” 范阳不禁笑了笑,淡淡说道:“你还真是人小鬼大,人如其名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0章 我的规矩! 小鬼头当然不明白范阳说的“人小鬼大”“人如其名”是什么意思。 看他的样子,似乎连字都不认识。 “嘿嘿,这位大哥,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一定不是寻常人,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 小鬼头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歪着小脑袋问道。 范阳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我说我是因为杀了人进来的,你怕不怕?” 小鬼头闻言愣了一秒,随即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已经见过不少杀人的囚犯了……” “哦?” 这下轮到范阳吃惊了。 一旁的关兴和李冲都没说话,但他们显然也被小鬼头吸引了注意力。 “那他们现在呢?还活着吗?” 范阳又问道。 “当然是被砍头了呀!我还记得他们的断头饭,有鸡肉,有热酒。还有一大碗满满的麦饭……” 小鬼头说着,口水差点馋的流出来了。 只见他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可惜我不是杀人进来的,要不然我也能吃到肉……” 范阳闻言,顿时被他的逻辑搞得哭笑不得:“不是,我说你小子,为了吃块肉,连命都不想要了?” 小鬼头笑嘻嘻道:“我只是一句戏言嘛,不必当真。” 范阳翻了翻白眼,顿时不想再理这个臭小子了。 小鬼头想了想,又说:“米大哥,你吃过肉吗?” 范阳无奈笑道:“当然了,你难道没吃过?” 小鬼头闻言苦笑一声,伸手挠了挠头道:“我从小到大就一直在这座监狱里,只吃过一块臭的肉……” “虽然那块肉臭了,害得我拉了三天的肚子。” “可那肉的滋味儿,我一辈子也忘不掉!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尝尝,哪怕肉是臭的……” 小鬼头说的非常认真,但范阳听在耳中,顿感无比的心酸。 于是范阳好奇的问:“你说你从小到大就在这儿?什么意思?” 小鬼头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嗯……我从记事开始,就在这里了。一直过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去过……” 范阳皱眉道:“你犯了什么罪?他们为什么不释放你?” 小鬼头笑着伸手挠了挠后背,从衣服里掏出一只跳蚤,轻轻地用手指捏死后吹飞,说道:“哎呦,痒死我了……嗯,我只知道我的父母都是戴罪之人,但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 “也许我生来就是有罪的吧……” 范阳闻言一阵默然,这小鬼头说的轻飘飘,但范阳听得却觉得无比沉重。 “你就没想过出去以后的日子吗?” 小鬼头闻言一愣,喃喃道:“没想过,出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想来应该还不如这里活的踏实……” 范阳闻言没有说话。 是啊,这里虽然清苦,虽然长年累月的见不到肉腥。 但活在这里的人,真正的适应了这里的人,未必过得不踏实…… “米大哥,你们来的不凑巧,一会儿我们要去干活,等放完了风就去。” “其实要是不干活的话,在这里生活真的蛮好的……” 小鬼头说着,忽然看到了三人迎面走了过来。 小鬼头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范阳也注意到了迎面而来的三个人,这三个人身高体壮,相比于其他人的柔弱,他们的身形几乎与范阳身后的李冲相差不多。 “米大哥,你……你要多加小心,他们三个可是我们监牢里最凶狠的恶霸,一会儿他们要是打你,千万不要还手……记住了。” 小鬼头吓得浑身一颤,但还不忘了提醒范阳。 范阳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能还手?” “哎呀,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你要是还手了,下次他们打你打的更狠!你要是不还手,他们顶多打你一顿……” 范阳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这时,三个壮汉也走了过来。 为首的壮汉一脸的络腮胡子,满脸横肉,眼神凶巴巴的似乎非常的不好惹。 “小鬼头……滚!” 中间的络腮胡子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阴沉,一开口就是命令性的口吻。 小鬼头吓得当即屁滚尿流的跑开了,随后远远的看着范阳三人,似乎在担心着。 “你们三个,新来的吧!知道这儿的规矩吗?” 中间的络腮胡子目光冰冷的盯着范阳质问道,他似乎很有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范阳是三人的老大。 范阳微笑着,毫无惧意的回视着对方。 “我们是新来的,规矩什么的,当然不懂了。正要请教三位……” 那络腮胡子冷笑一声,阴沉着脸色说道:“你小子,昨天晚上我就注意到你了,是个刺头!连牢头都敢得罪,这就是触犯了这里的规矩!” 范阳闻言,忽然醒悟过来,说道:“哦,原来今天早上,牢头就是在和你们几个说话!他说得什么?不会是让你们来教训我吧?” 络腮胡子闻言冷笑道:“你小子还挺聪明,不错,你既然坏了规矩,当然就由俺来教教你,这里的规矩……” 说着,他捏起硕大的拳头,捏的噼啪作响。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立刻满脸邪笑,捏着拳头向前一步。 范阳立刻伸手说道:“这位大哥,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有话好好说行吗?” “屁话!” “坏了这儿的规矩,还敢讨饶?给我上,打死他!” “是!” 三个壮汉一拥而上。 范阳大吼一声,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了那络腮胡子的裤裆上。 络腮胡子一个不备,被范阳结结实实的一脚踢了个正着! “嗷!!!” 络腮胡子一声惨叫,范阳挥出一拳,猛然将他打翻在地。 关兴和李冲同时怒吼一声,他们两个听了半天,早就忍无可忍了。 这两个人的功夫都不弱,尤其是关兴。一拳直接将络腮胡子的一个小弟打飞出去,摔得鼻青脸肿,半天爬不起来。 李冲的表现也很亮眼,飞起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腹上,这一脚快如闪电,让范阳都不禁双眼一亮。 被踢出去的络腮胡小弟疼的嗷嗷惨叫,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络腮胡子还想爬起来继续反抗,却被范阳连踢三脚!分别踢在他的小腹、手肘、和脑袋上。 这逼也是真抗揍,直到范阳狠狠地踢在他的脑袋上,他这才疼的连连告饶。 “哎呦,哎呦,三位好汉,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别打了!” 络腮胡子哭丧着脸,爬起身抬头看了一眼范阳后说道。 周围看热闹的囚犯们都傻眼了,包括小鬼头,此刻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范阳三人。 范阳满脸邪笑的走上前,一脚踏在络腮胡子的后背上,原本他想爬起来,被范阳这一脚踩得登时趴在地上。 “你他妈的,不是想教教我规矩吗?再教啊!” “没没没,小人不敢了,小人知错了,我狗眼看人低,我是混账东西……” 络腮胡子吓得浑身一颤,以为范阳还要动手打他,顿时连连摆手求饶。 范阳冷笑道:“你不教我了,我倒想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规矩!” 说着,范阳抬起头,高声叫道:“各位,所有被他们欺辱过的,每个人来打他们一拳,骂他们一句!吐他们一口!” “放心,有我在,你们什么都不用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1章 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众囚犯在听到了范阳的这番话后,似乎都有点活泛了心思,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主动上前…… 范阳和关兴李冲,见众人都没有动作,不禁皱了皱眉。 范阳知道众人心里还是有所畏惧,于是大声说道:“各位,你们不用怕,他们三个畜生并没有那么可怕,如果你们所有人都团结起来,他们还算什么?就是三只蝼蚁!” “你们想想,这么久了,你们一直活在他们的欺辱之下,你们甘心吗?” “今天我在这里,我可以替你们出头,可明天呢?如果我们不在这儿了,你们难道还要受他们的窝囊气吗?” “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大家团结起来,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 络腮胡子三人闻言,吓得登时脸色惨白,络腮胡子吓得都快哭了,连忙对着范阳磕头求饶道:“别别别,好汉,我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欺辱别人了……” 范阳抬腿狠狠地踹了过去,这一脚直接踢掉了他的两颗门牙,络腮胡子登时摔得倒仰过去,鼻口窜血。 “小鬼头!来!” 范阳伸手朝着小鬼头招了招手,小鬼头吓了一跳,但并没有片刻的迟疑,立刻快步上前,来到了范阳的身边。 范阳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小鬼头,他打过你吗?” 小鬼头满眼恐惧的看着鼻口窜血的络腮胡子,紧张的点点头,颤声说道:“他们只打过我一次……” 范阳皱眉道:“你敢不敢他们两个巴掌?你放心,有哥哥在,他不敢还手!” “他但凡敢抬抬手,我杀了他!” 范阳最后这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掷地有声。 络腮胡子三人吓得浑身一颤,鼻涕眼泪哗哗的流。 小鬼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范阳,在他的眼里,此刻范阳脸色阴沉,似乎比络腮胡子更加可怕。 但范阳毕竟没有欺负他,小鬼头想了想还是克制住紧张的情绪,张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啪”两声…… 小鬼头的巴掌其实并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络腮胡子懵了两秒,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小鬼头是最好欺负的,只是他们人高马大的,平日里不屑于欺负小鬼头。 欺负过人的都知道,欺负太软的没意思…… 络腮胡子懵逼两秒后,当即骂了一句:“你他妈……” “嗯?!” 范阳立刻瞪起眼睛,吓得络腮胡子马上将下面的脏话咽了回去! “小鬼头,别怕,吐他一口!” 范阳狠狠地瞪着络腮胡子,厉声说道。 小鬼头也真听话,呸的一口吐在了络腮胡子脸上。 这一次,络腮胡子连个屁都没敢放! “他妈的,真他娘的痛快!俺也来!” 说着,一个瘦高个子骂骂咧咧的走上前,抡圆了巴掌狠狠地扇了络腮胡子两个大耳光! 随后一口浓痰直接吐在了络腮胡子脸上…… 这种事,只要有一个人带头,所有人的勇气立刻被带动了起来。 一帮人围了上来,有的扇巴掌,有的吐口水,还有的指着络腮胡子三个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骂的话是相当的难听! 范阳和关兴笑吟吟的对视一眼,李冲也是冷笑连连,以一种怜悯的目光凝视着被圈踢的三个人。 范阳笑盈盈的看向关兴问道:“你以前欺负过人吗?” “没有。子煜你呢?” “我也没有……” 范阳说着,忽然嘿嘿笑道:“我今天才发现,欺负人原来这么爽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关兴和李冲同时朗声笑了起来。 欺负人爽吗? 其实欺负老实人并不爽,但要是欺负络腮胡子这种欺辱老弱的恶棍,那就是非常痛快的一件事了。 “哎呦,啊!我错了,别打了,呜呜……” 络腮胡子三人被打的哭爹喊娘…… 此时,范阳忽然注意到了人群后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在所有人都围上来殴打辱骂络腮胡子三人的同时,只有他一个人停在原地冷眼观瞧着一切。 范阳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这个奇怪的人。 而他此刻也在望着范阳,当二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时,范阳仿佛看到了一头孤狼的眼睛…… 打了不知道多久,关兴大手一挥,朗声制止道:“够了!别打了!再打打死了……” 众囚犯闻言吓了一跳,这才纷纷散开,只剩下了瘫在原地的络腮胡子三人。 这三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已经彻底昏厥了过去。 满身的泥土,满身的脚印,狼狈至极…… 小鬼头吓得脸色苍白,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 就在这时,牢头带着几个狱卒走过来,牢头满脸笑容,走的六亲不认,似乎还想看看范阳被教训的场面。 等牢头一进放风大院,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此刻众囚散开,只留下了被打昏迷的络腮胡三人。 牢头等几个狱卒满脸错愕的跑上前去查看络腮胡子的情况。 伸手探了探鼻息,这才发现他原来只是被打昏了,并没有被打死…… “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牢头气得满脸涨红,站在原地嗷嗷狂喊。 范阳懒洋洋的伸出手,邪魅一笑道:“不才,正是在下!” “你!” 牢头又惊又怒,一双眼睛不断地打量着范阳,疑惑道:“这是你一个人打的?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就是我打的!” 范阳笑吟吟道。 小鬼头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忽然抬起头,颤声说道:“还有我……我也打了……” “什么?” “弟兄们,刚才是这位兄弟替我们出气,现在人家有难了,我们不能全让这兄弟一个人背锅!” 人群中忽然站出来一个中年汉子,朗声说道。 “打人的也有我一份!” “对,我也打了!” “我也打了!” “我也打了,你待怎样?!” 众人纷纷举起拳头,朝着牢头发出愤怒的咆哮! 牢头吓得脸如土色,随即强装镇定的吼道:“反了,都他娘的想要造反是吗?” 范阳邪笑着走上前,一把揪住牢头的衣领,瞪起眼睛凶神恶煞般狂笑道:“造反怎样?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唔……唔,咳咳……” 牢头被范阳勒的直翻白眼,双手紧紧地扳住范阳的手腕,他只感觉自己快被勒死了,一点气都喘不上来了…… 第272章 怪人陈三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范阳忽然狂笑一声,狠狠地推开牢头。 牢头只觉得脖子上的压力骤然一松,随后身子向后踉跄了几步,要不是有众狱卒接住他,非一屁股摔个四仰八叉不可。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 “嗯?” 范阳瞪起眼睛向前一步,顿时吓得牢头连连后退,连恐吓的话也咽了回去。 身边一个年轻狱卒低声对牢头说道:“头,他好像很能打,咱们别轻易的靠近他们,还是先撤吧!” “咱们要想报仇,方法有很多,不必急于一时…… “对对对,言之有理,我们快走……” 牢头也是真听劝,立刻拉上一众狱卒拔腿开溜,不说一句废话。 当然,他也是不敢了。 一想到范阳凶巴巴的目光,他也是真的不敢面对了…… 牢头几人屁滚尿流的跑了后,周围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呐喊声。 众囚犯纷纷给范阳鼓掌,欢呼。 能看得出来,他们真的是被欺压的太久了。 囚犯虽然是一群犯过错误的人,但本质上也是人,不应该受到欺辱和歧视。 只要他们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还是应该给予优待。 只是可惜,这是封建社会。 统治者怎么会考虑被统治者的生死? …… 不一会儿,众囚归于平静,他们依旧像往常一样各自聊天放松。 小鬼头此刻满脸崇拜的看着范阳,好奇的问道:“米大哥,你们太厉害了,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啊?” 范阳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没什么的,你还要你们都拿出勇气,来对抗世界的不公正,就没有任何人再敢欺负你们。” 小鬼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等他继续发问,范阳忽然开口了。 “小鬼头,我问你个事儿。” “米大哥,你说。” 范阳微微弯腰,透过人群指了指那个刚刚站在原地,并没有跟随众囚殴打络腮胡子的那个怪人。 “他是谁?我看刚刚所有人都动手了,为什么只有他没有上来动手?” 小鬼头闻言,好奇的转头一看。 登时他就注意到了范阳口中说的是谁。 “哦,你说他呀!他是陈三陈大哥……” “陈三……” 范阳闻言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一番这个叫陈三的怪人。 这个人怎么看似乎都不简单,这个“陈三”也许只是他的假名,他的真名也许并没有这么简单。 “陈三大哥也是一个狠人,他曾经出手教训过蒋雄,所以蒋雄欺负这里的所有人,唯独不敢欺负他……” 小鬼头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被揍成傻逼的络腮胡子。 范阳当即反应过来,指着络腮胡子道:“他叫蒋雄是吗?” “是。” 范阳点点头,随即看向那个中年怪人陈三。 陈三这时并没有再看范阳,而是盘膝坐在了一个角落,闭目养神一般的靠在墙角一言不发。 他似乎没有朋友,也没有任何人敢去招惹他。 “他平时总是一个人吗?” 范阳又问。 “是,陈三大哥也是很好的人,只是他总是独来独往,对所有人都爱搭不理的,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他喜欢清静,慢慢的也没有人会主动去找他。” 小鬼头解释道。 范阳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原来如此……” “米大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和别人说奥……” 范阳笑着看向小鬼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只见小鬼头凑到范阳耳边,低声说道:“陈三大哥几乎可以搞到任何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没有什么可以难住他。” “哦?有这么神?” 小鬼头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是真的,我绝对不会骗你的。” “有一次我起得早,发现陈三大哥在他的单人牢房内藏着什么,我这才发现他的一个秘密。米大哥你猜他在藏什么东西?” 范阳好奇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闭目养神的陈三,随后问道:“猜不出来,你说吧。” 小鬼头低声说道:“他藏的是一床薄被子。” “米大哥你也知道,在咱们牢房里,我们睡得都是干草,只有陈大哥在所有人都睡了以后,他才会将被子拿出来睡,而且每天他醒的最早,会在大家睡醒之前,将被子藏好……” 范阳闻言,不禁对这个陈三有些刮目相看了,喃喃道:“真是个人才啊,看来此番……” 范阳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小鬼头,立刻闭嘴不说了,眼睛一转,笑着问道:“他既然这么厉害,那你发现了他的秘密以后,他就没有为难你?” 小鬼头摇了摇头,说道:“刚开始,陈大哥吓唬我,说我要是敢将他的秘密说出去,他就杀了我。” “所以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他的秘密。”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范阳意味深长的问道。 小鬼头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笑嘻嘻道:“因为你问了啊,另外我感觉米大哥你和陈大哥一样,都是好人,值得我信任。” 范阳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谢谢你的信任,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鬼头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道:“我相信米大哥不会骗我。” “那是当然!” 范阳说着,忽然又低声问道:“对了,既然他什么都能搞得到,你为什么不求求他给你带点东西,你想要什么?” 小鬼头苦笑一声,低声说道:“我求了啊,我求他给我搞一块肉吃,因为我从前一次肉也没吃过……” 范阳听到这儿,不用小鬼头再说,他也明白了。 原来之前小鬼头吃过的那块臭肉,就是陈三给他的。 害得这小鬼头拉了三天的稀屎…… “其实你下次可以求他,给你带一块好肉来。” 范阳想了想又说。 小鬼头摇了摇头道:“不行的,上次他就说了,他只会帮我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帮我偷肉了。” “嘿,这人可真够奇怪的!” 小鬼头挠了挠头,说道:“这也许就是陈大哥自己的规矩吧?” 范阳淡淡一笑,望着陈三没有说话。 现在,范阳终于明白了陈三为什么在所有囚犯都去打蒋雄的时候,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因为没必要打! 蒋雄在他眼里就是个小瘪三,而且他以前就教训过了,所以也就没必要再出手浪费体力了…… 范阳心里逐渐有了新的计划,既然这个陈三这么厉害,看来有些事就要从他的身上做文章了。 第273章 诚意是真 经过了络腮胡子的挑衅事件,现在监牢里的所有人都对范阳三人刮目相看了,每个人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崇拜目光凝望着范阳。 尤其是小鬼头,现在仿佛彻底成了范阳的小跟班,一条小尾巴。 可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陈三。 当陈三的目光接触到范阳的眼睛的一瞬间,范阳清晰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两个字——冷漠。 刚刚,范阳特别留心了一下陈三。 陈三几乎没有一个朋友,所有人似乎都把他当成了空气,又或者——他把众人也当做了空气。 放风时间结束。 牢头这一次特意多带了几名狱卒,共十余人,手持长鞭,铁棍…… 当牢头的目光触及到范阳三人的那一刻,范阳明显感觉到他有点不自在。 “咳咳……所有人都听好了,今天的劳役依旧是伐木,所有人一会儿有秩序的上囚车,都明白了吗?” 牢头说完,还特意瞥了一眼范阳。 范阳冷笑一声,瞪了回去。 牢头立刻挪开目光,撇了撇嘴道:“听着,你们当中可能有一些新人,新人如果不会干的,老人负责把新人教好,酉时统一坐囚车回监牢,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众囚参差不齐的喊了出来,似乎对于劳动改造都有点感到疲惫,打不起精神。 随后,众囚在牢头等数十名狱卒的看管下,所有人混成一排,一点点的从小门走出去。 小门外,早有十几辆囚车列成一排,每个囚车上至少能关三五人。 范阳微微踮脚就看到了小门外的囚车。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等轮到范阳三人时,他们正好坐上了最后的一辆车。 范阳三人和小鬼头原本在排队时就排到了最后,再加上小鬼头临时起意,跑过去将陈三拽了过来。 就这样,最后一辆囚车上,正好坐下了范阳三人、小鬼头和陈三,五个人正好一辆车。 很快,众狱卒架着一辆辆囚车开始朝着夏口的西城门方向走去。 一路上,引得不少当地百姓的驻足围观。 囚车内略微拥挤,其实三个人乘坐是最好的。 小鬼头瘦弱,他倒是没占多大地方,最占地方的两个人一个是关兴,一个是李冲…… 但是此刻,范阳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关兴他们身上,而是在坐在他对面的陈三身上。 陈三一上车,就靠在范阳的对面,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也许他早就注意到了范阳在看他,但他却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懒得制止…… 又或许,他早就习惯了别人看他的目光中带着异样…… 囚车一路吱吱嘎嘎、摇摇晃晃,车内的人也随着囚车的晃动而晃动。 范阳望着陈三,忽然开口道:“陈三大哥,您好,小弟米阳,这厢有礼!” 说着,范阳微笑着朝他拱了拱手,尽管对方并没有睁开眼睛。 陈三“嗯”的一声,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刚刚的那声“嗯”似乎就是对范阳的回应了。 范阳淡淡一笑,慢慢的放下了手。 “陈大哥,你的事兄弟听小鬼头说了一些,对于陈大哥的能力和为人,兄弟极为佩服。” “当然,在下别无他意,只是想和陈兄交个朋友,未审尊意如何?” 范阳接连开口说道。 陈三这一次,倒是微微睁开一条缝隙,打量了一眼范阳,淡淡说道:“抱歉,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别烦我。” 陈三的话说的不容拒绝,似乎摆明了态度并不想和范阳做朋友。 他再次慵懒的闭上眼睛,整个人随着囚车的晃动而微微晃动。 “陈兄,有一件事兄弟十分困惑,想请陈兄为我答疑解惑。” 范阳对于他的拒绝态度完全不以为意,嘴角带着笑意,继续对他嘴炮输出。 陈三这一次却没有搭理范阳,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范阳的话。 范阳也不在意他的爱搭不理,只当做他已经听见了,继续说道:“陈兄,以你的本事,你想逃出这座监牢易如反掌,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留在这儿呢?” 陈三闻言,依旧是闭目不语,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 这时小鬼头有些看不过去了,伸手摇了摇陈三说道:“陈大哥,米大哥是好人,刚刚他教训蒋雄,你是看到的啊,你就说一句话吧!” 陈三微微睁眼,瞥了一眼小鬼头,冷冷的说:“臭小子,谁叫你将我的事随意告诉别人的?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你都忘了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鬼头吓得浑身一颤,立刻缩到了关兴身边。 关兴终于有点看不过去了,一把挽住小鬼头冷声说道:“喂,你这人不会好好讲话吗?你要是敢动这孩子一根手指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三冷哼一声,继续闭上眼睛不说话。 范阳看了眼关兴,皱眉道:“哎,安国,怎么能这么和陈兄说话呢?” 说着,范阳连忙给关兴使了个眼色。 关兴会意,低下头不再说话。 “陈兄勿怪,我这兄弟是个直性子,但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 “但我欲与陈兄相交,确是发自肺腑。” 范阳这番话,成功的让陈三睁开了眼睛。 陈三冷冷的凝视着范阳片刻,忽然冷笑道:“发自肺腑?你交朋友都是报假名字交友吗?真以为我可欺不成?” 范阳闻言,顿时一惊。 就连身边的小鬼头,关兴等人,也都吃了一惊。 范阳皱眉沉思良久,就在这时,陈三忽然哈哈大笑道:“果然,让我猜对了,你的名字还真是假的。” 诈术! 原来是诈术! 陈三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他也并不确定范阳的真名字是什么,故意这么说看范阳的反应。 范阳反应过来后,忽然笑了,笑的意味深长:“好,我承认,米阳确是一个假名。但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取个假名也无可厚非。”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陈三也不是你的原名,对吗?” 陈三闻言默然。 一旁的小鬼头和李冲同时吃了一惊,在他们的印象里,一直以为范阳真的叫米阳,除了关兴之外,他们三个都不知道范阳的真名。 “我用假名,与你的假名相交,这样做难道不合理吗?” 范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陈兄,其实名字什么的就是个代号,真假真的那么重要吗?” “小弟名字虽然是假,但与兄相交之诚意却是真,这一点,上苍可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4章 我在三国当伐木工 陈三一言不发,满脸平静的看着范阳,他似乎想通过范阳的眼睛,来窥探范阳的内心,甄别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说谎。 范阳也没有半分的回避,笔直的凝视着那双孤狼的眼眸。 两个年龄差了二十岁的男人在对视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后,仿佛真的摩擦出了一丝火花。 火花的名字叫“信任”!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陈三开口了,范阳相信,这两个问题是他发自肺腑想要问的问题。 他既然有问题了,那就好办了。 就怕他始终对自己都毫无兴趣。 范阳想了想后,说道:“陈兄,关于我的身份,恕我暂且无法泄露,但有一点你尽可以放心,我们都是好人,走的端,行的正,坦坦荡荡!” 陈三沉默片刻,点点头道:“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这话说完,范阳顿时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陈三竟然说的这么直白,丝毫没有遮掩之意。 看来陈三其人也足够坦荡。 范阳想了想,随即又四下看了看,见没有狱卒注意他们,随即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我想在三日之内逃出去。”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陈三语气平淡的说,这一点直接印证了范阳的猜想。 陈三果然视这座监牢如同平地,又或者说,他可以随意进出。 但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他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看来只有一种解释了! “陈兄你说。” “替我杀了蔡遗。” 陈三的话让范阳三人都吃了一惊,只有小鬼头一脸茫然,不知道陈三口中的蔡遗究竟是何人。 “陈兄……实不相瞒,蔡遗,在我们进来之前,他就死了……” 范阳低声说道。 “什么?!” 这次轮到陈三吃惊了。 他一把抓住范阳的手腕,瞪大眼睛问道:“蔡遗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被人用短刀捅死,不过我怀疑,杀了蔡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侄子蔡忠。” 陈三闻言再次一惊,眼神忽然变得疑惑起来,整个人仿佛变得萎靡起来,蔫头耷脑的双手捂着脸颊。 “呜呜呜……呵呵呵,哈哈哈……” 陈三整个人开始变得奇怪,似乎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状若癫狂。 小鬼头吓得浑身轻颤,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陈三。 关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 良久,陈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带着几分狰狞的笑意说道:“好个奸贼,这么死真是便宜他了。他应该再多受点罪再死!” 范阳闻言皱眉道:“陈兄,你与蔡遗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陈三伸手抹掉眼角的眼泪,似乎并不想回答范阳的这个问题。 “好吧,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范阳闻言又惊又喜,点头道:“如此,就多谢陈兄了!” 陈三点点头,没说什么。 “陈兄,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在监牢里等待蔡忠,我相信他一定会来见我的,等见过了蔡忠以后,也就是两三日内,再劳烦陈兄助我一臂之力。” 陈三闻言默默点头。 范阳想了想后,转头问小鬼头,低声道:“小鬼头,要不要以后跟哥哥走?随我离开这座监牢?” 小鬼头闻言一喜,直接点了点头。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里明显闪出一丝胆怯,又摇了摇头:“我……米大哥,我从来也没有离开过监牢,外面的世界恐怕容不下我。” “怎么会呢?你别这么想,外面的世界海阔天高,自有一番精彩,等你出去以后你就知道了。” 范阳低声笑着对他说道。 小鬼头瞪大眼睛,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久后,怯生生的问:“那……米大哥,你能带我再吃一次肉吗?哪怕是臭的也行……” “噗,哈哈哈……” 小鬼头的这番话,登时逗得范阳和关兴三人哈哈大笑。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陈三闻言,也有点忍俊不禁。 “好,米大哥带你吃肉,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放心,米大哥带你吃的肉,只是香的,不是臭的!” “真的吗?太好了!” 小鬼头嘿嘿一笑,笑的天真烂漫,真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想到这儿,范阳不禁汗了一下。 话说,自己不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吗? “陈兄……” 范阳收敛起笑容,随即望向陈三道:“这一次,你和小鬼头随我们一起走吧。你是一个人才,我相信你跟着我,可以大有作为!” 陈三闻言一怔,愣愣的看着范阳良久,都没开口。 陈三总有一种错觉,他感觉,眼前这个少年人仿佛并不只是看上去这么年轻。 他的灵魂似乎和自己是同龄人,又或者,他的地位一定非同凡响…… 想着,陈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算了,我无亲无故,孑然一身,于生死早已看淡,活着对于我来说,就是混日子等死罢了……” “……” 范阳沉默片刻后,喃喃道:“你不觉得可惜吗?在一座牢房里终老一生?” 陈三淡然笑道:“我在世上最后一个仇人已经死了,我也就彻底断了出去的执念了。往后余生,在哪里生活都不重要了……” 范阳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 看来他猜对了,陈三是故意犯案,故意选择夏口的监牢,作为他终生的落脚点。 这座监牢,就是他最后的家,一座并不温馨的养老院…… 而他口中的仇人,不用说,一定是蔡遗了。 陈三的身上似乎有无穷的故事,也许,他的人生经历才是真正的“传奇”。 只是,陈三再也不愿意给世人讲述他的故事了,也包括范阳…… …… 西城门外的山林中,范阳五人,以及众囚犯,手持斧凿浑汗如雨的在砍树! 牢头与众狱卒成了监工,挥舞着皮鞭不断地抽打着偷懒,活着真的累了的囚犯。 这里的犯人个个面黄肌瘦,真没几个力气特别大的。 所有的囚犯稍有缓慢动作,或者停歇,就要遭受皮鞭的抽打。 范阳看不过去,怒视着牢头,质问他为什么要打人? 牢头不怒反笑,说道:“他们干的慢,我就有权利打他们。不过,我今天可以发发善心,你们几个要是干得多,干得快,我就可以不打他们。” “你!” 范阳气得咬牙切齿,牢头显然是在利用众囚来折腾范阳。 无奈,范阳只能抡圆了臂膀奋力干活。 眼看范阳都不遗余力的伐木干活,关兴几人自然也都用出了全力…… “他们以前也是这么折磨你们吗?” 趁着牢头不注意,范阳小声的对身边的小鬼头说道。 “不,以前他们只是监工,并不会打我们。” 小鬼头道。 范阳咬牙怒道:“明白了,这就是给我上眼药呢!用这种方式折腾我们,想把我们累死。” 这个王八犊子,范阳记住他了。 …… 范阳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也干上了光头强的工作。 如果他能有机会回去,他一定找他那个写手朋友“从头越”,给他写本小说,名字范阳都想好了,就叫《我在三国当伐木工》…… 也许会火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75章 他不该死吗? 酉时,范阳五人依旧乘坐着最后的那辆囚车回到了监牢。 等回到牢房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范阳拖着疲惫的身躯直接躺在干草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他今天真的累坏了。 不只是范阳,关兴、李冲,每个人都是疲惫不堪,浑身酸痛。 真没想到囚犯竟然要做这么劳累的工作,当然,这里面还有牢头的刻意刁难。 但除此之外,伐木的工作也并不轻松。 在回来的路上,范阳还问小鬼头,这里有没有女囚犯。 小鬼头说曾经听狱卒说起过,女囚犯需要做的劳改工作一般比较轻松,洗衣服、舂米等等…… 而今天范阳他们砍伐的树木,一般用作城池的建设,或者被世家大族买去,建筑房屋等等。 在这里,囚犯没有尊严,只是无情的工作机器,直到累死为止。 能活着走出监牢的囚犯,都算是命大的。 不仅如此,囚犯们的工作还有修建城池,加固城防等等…… 如果夏口城爆发了激烈的战斗,那么囚犯大概率会被提出来帮着军队修缮城池。 …… 这一夜,范阳三人睡得特别香沉,经过了劳累之后的睡眠质量,就是比平时要好得多。 这是范阳在牢房里过的第二个晚上。 次日一早,范阳三人早早地醒了过来。 在简单吃了一口早饭后,很快又迎来了放风的时间。 半个时辰的时间虽说不多,但却让范阳感到格外的轻松和惬意。 等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就又要迎来劳累的工作了…… 这一次,小鬼头兴高采烈的跑到了范阳三人面前,满脸兴奋的对范阳说:“米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蒋雄他们三个讨厌的家伙昨天被大哥你教训之后,伤的很重,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牢房了!” “呵,是这样啊!” 范阳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小鬼头的脑袋。 这件事对范阳来说,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也算不上什么坏消息。 毕竟蒋雄只是一个小瘪三,完全对范阳够不上任何威胁,他的生死就如同浩瀚星河中了一粒尘埃,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 相比于蒋雄,范阳此刻的注意力则是放到了陈三那家伙身上了。 陈三依旧没有主动凑上前和范阳三人说两句话。 依旧是一个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扮演空气。 只是与昨天不同的是,陈三在看到范阳的时候,主动朝着范阳微微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打过招呼了吧。 随后陈三便闭上眼睛,继续开始装“死狗”…… 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就在范阳三人准备排在最后面,等待上囚车时,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范阳的肩膀。 范阳皱着眉头回头一看,拍他肩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牢头。 牢头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小子,我真看不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得到小蔡大人的青睐。” 范阳眼睛一亮,不过转瞬之间就管理好了自己的微表情,淡淡一笑道:“要是连你都能看出我的底细,我也就不用在这世道上混了!” “得,小子,少耍嘴皮子,小蔡大人此刻正在监牢的前院等着你呢,快过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范阳想了想,问道:“那我今天就不用去干活了?” “算你走运,你不用去了。但是你身边的人却不能幸免,他们还是要去的!” 牢头冷笑着说。 范阳点头道:“明白了,你在前头带路,我这就去见蔡忠!”“呦,没看出来你小子胆子挺大,竟然敢直呼我们小蔡大人的名讳!” 范阳没有理会牢头的阴阳怪气,转头对关兴和李冲说道:“你们正常去干活,等回头我再跟你们细说。” 关兴和李冲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小鬼头一把拉住范阳,紧张的说:“米大哥,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范阳笑道:“臭小子,怎么不盼着点我好呢?知道什么叫主角光环吗?放心吧,我没事。” 小鬼头当然听不懂范阳的话,但却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随后,范阳又给了陈三一个眼神,朝他微微点头。 陈三看着范阳没有做任何举动,只是缓缓的转过了头。 “行了,啰里吧嗦,快走吧!” 牢头似乎等得不耐烦了,连忙开口催促道。 范阳转头跟着牢头离开,只有小鬼头一步三回头的凝望着范阳离开的背影。 …… 监牢的前院,正堂的偏房中,蔡忠似乎等待了范阳许久。 当一身囚服的范阳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蔡忠惊讶的双眼中除了诧异还有一丝笑意。 两个人的衣着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范阳的头发凌乱,鬓角碎发迎风飞舞。脸上身上看起来都脏兮兮的。 “米阳?” 蔡忠笑吟吟的看着一身囚服锁链的范阳问道。 他似乎还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人是范阳。 他没想到,只是刚蹲了两天监牢的人,怎么会和上一次见面时有这么大的变化。 “是我!” 范阳朝他淡淡一笑,说道。 “嗯,坐下说话吧!” 蔡忠对范阳的态度竟然出奇的客气,像是一个老友在面对久别重逢的好友时的态度。 范阳见状,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席位上。 身后的牢头见状,不禁有些惊讶,他完全没想到小蔡大人竟然会对一个阶下之囚这么客气。 看来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退下吧!” 蔡忠朝着牢头摆了摆手,并没有用正眼看他一眼。 牢头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拱手称是,随后闪身退下,将房门关闭。 蔡忠见牢头退下后,这才缓缓的坐到了范阳的对面,用的是标准的跪坐礼仪。 “说吧,你来见我究竟所为何事?” 范阳不卑不亢的说。 蔡忠淡淡一笑,喃喃说道:“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呵,你想给我讲讲你杀害自己亲叔父的杀人动机是吗?” 蔡忠闻言,登时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叔父?你以为他是我的叔父吗?你错了,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他的侄子,只是将我当做一条被他豢养的狗!” “需要用我的时候,他会牵出来用一用,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去干!一旦我做出半点差池,他就会将全部的过错都推卸在我的身上!对我进行精神上的羞辱……” “而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要乖乖的滚到一旁,啃一啃他施舍给我的一块骨头,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吃肉喝汤!” “这种日子,我受够了!” “我问你,蔡遗这个老畜生,他不该死吗?” 第276章 你无法审判我! 范阳静静地看着蔡忠发泄他对其叔父蔡遗的不满情绪,一言不发。 讲真的,范阳对蔡忠的遭遇完全引不起来丝毫的同情。 反而觉得蔡忠很可悲! “这就是你杀害你叔父的理由?” 范阳平静的看着蔡忠,淡淡问道。 蔡忠的脸颊渐渐变得扭曲起来,他冷笑连连,说道:“难道就凭这些,还不够吗?” “现在你的角度上思考,也许够了。” 范阳淡淡说道:“我对你们的恩怨并不感兴趣,对于我来说,你们不管谁杀谁,都只是狗咬狗而已!” “哈哈哈哈……” 蔡忠闻言,并没有感觉到丝毫被羞辱的痛感,反而仰头狂笑起来。 或许,他做狗太久,早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自己是一只狗。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你不懂……” 范阳不置可否,没有回应蔡忠的话。 是的,人怎么会理解狗的感受呢? 不理解才是正常的。 “蔡忠,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吗?” 范阳淡淡说道。 “哦?这我倒是想听一听。” 蔡忠邪笑着凝视着范阳。 “有句老话你听过吗?” “穷死不打亲戚工,饿死不耕丈人田!” 范阳知道,这句话他一定没听过,这句话本身出处不详,也算不上什么古话。 但蔡忠在听到范阳的这番话后,却不禁陷入了深思当中。 “蔡忠,当你在决定来到你叔父身边做事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意识到,你即将沦落为一条狗!你的地位一定是尴尬的,你的收获一定是很少的。” “很显然,你当初并没有想清楚这一点。” 蔡忠闻言,苦笑一声道:“是,你说得对……可我若是想尽快的成为人上人,不走叔父……不走蔡遗老贼的途径是不行的。我必须要隐忍……” “那你如今为什么不忍了?” 范阳反问道。 蔡忠狞笑道:“因为我忍够了,再有就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我的机会来了。” “所以你就杀了蔡遗,并且嫁祸给我?” “是的,这难道不是一个天赐良机吗?” 蔡忠邪笑着问。 范阳冷笑一声,道:“你还是太嫩了。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应该是知道你叔父和我做的交易吧!” “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等我和你叔父做完交易以后,你再下手杀了他呢?这样你们想要的东西到手了,也可以就手陷害我,你的叔父也死了,一箭三雕的事,你为什么不做呢?” 蔡忠闻言冷笑道:“因为我低估你了啊!以为你不过是用几句空言来和蔡遗老贼做交易,可直到我与你有所接触以后,对你的印象才有所改变。” “那是因为你依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找不到那本账吧!” 范阳一句道破天机,这句话登时让蔡忠吃了一惊。 范阳笑道:“你发现凭借自己的力量很难找到那本账,所以这才重新将注意放在了我的身上,我说的对吗?” “对……你说得对极了!” 蔡忠的表情邪魅狂狷,看起来非常油腻,他挤出古怪的笑容盯着范阳说道:“看起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难怪蔡遗老贼会和你做交易,也许你真的能够将那本账给我找回来!” 范阳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蔡忠沉吟片刻,逐渐收敛起古怪的笑意,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范阳说道:“我看,你还是和我做一个交易吧!” “我可以马上释放你走出牢狱,但相应的,我要你为我拿回那本账。” “等账本到手,并确定了真伪以后,我自然会下令,释放你的同伴,如何?” 范阳淡淡一笑,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你不觉得你太缺乏诚意了吗?看来你终究还是不如你的叔父,他可比你聪明太多了……” “别跟我提他!” 蔡忠勃然大怒,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二人中间的桌案上! 范阳撇了撇嘴,他都替对方感觉到手疼! 蔡忠的右手疼的微微发颤,但他还不得不强装镇定的忍耐着。 沉默半晌后,蔡忠终于退了一步,平复了心情后,沉声说道:“你想要什么条件?你开个价!” 范阳咧嘴笑道:“我开个价?我要是真开了价,我怕你给不起!” “你!” 蔡忠愤然瞪起眼睛,这一次他真的听懂了。 原来范阳压根就不想和他做交易。 “你……你考虑清楚,你如果替我做事,我会尽量满足你的任何条件。” 蔡忠还是再次做出了退步,如果不是范阳所图太大,也许范阳真的就动心了。 如果是以前,蔡遗还活着的时候,范阳一定会选择和蔡遗合作。 因为他是太守! 可蔡忠不是,所以这场交易的性质变了,对方根本出不起相应的“报酬”,既然如此,范阳也就不再需要交易了。 至于范阳的图谋,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争取! “你再好好想想,你这两天在监狱里过得是什么日子,天天干活、没有棉被、没有美食……这种日子你甘心过下去吗?” 蔡忠口吐飞星,似乎还想劝说范阳回心转意。殊不知,他还是太小看范阳了。 “不必多费口舌,我决定了,我拒绝和你做交易。” 范阳冷冷的说。 “你!你真的想好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多考虑十天!” 蔡忠气得浑身颤抖,继续说道:“十天以后,你如果还不答应,我将以行刺太守的大罪杀了你们三个!你要是想好了,随时通过牢头来找我,我依旧给你活命的机会!” “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 说着,蔡忠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你错了!” 范阳断然开口,随后一字一顿道:“你无法决定我的生死,更无法审判我!” “我们一定会见面的,也许用不上十天。” “哼,希望你能想通吧!” 蔡忠冷笑着说。 范阳没说话,看着他离开了房间。 蔡忠为什么对蔡遗的账本这么感兴趣? 答案也许不言而喻。 通过账本他能知道他叔父蔡遗究竟给他留下了多少财富。 通过账本他能知道有多少人是属于他叔父的党羽、有多少人是他们蔡家的人脉…… 蔡忠的心思很简单,他红着眼睛盯死了他叔父蔡遗的权力、财富…… 这些东西,他都势在必得。 为此,账本他必须要拿到手! 范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深邃的笑意。 今晚,是时候越狱了! 第277章 张昭的死士 拒绝了蔡忠的合作以后,范阳再一次被带回了牢房。 因为蔡忠的恰巧出现,范阳幸运的躲过去了今天的劳改。 不过也正是因为范阳与牢头都不在,关兴那边的工作反而会轻松许多。 回到牢房后,牢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范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小蔡大人都对你青睐有加。” 范阳懒洋洋的躺回干草上,闭目养神,并不回答他的话。 牢头见范阳不理他,倒也并不在意范阳的态度,自顾自的笑了笑说:“也许,你是一个我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也许你在这里住不久……” “烦不烦?别打扰我睡觉!” 范阳没好气的喊了一句,随后翻了个身,背对着牢头。 牢头冷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凶狠,喃喃说道:“我知道你很能打,我也知道你有小蔡大人的背景。但我还要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试图越狱,否则你一定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范阳闻言心头一沉,莫名其妙的感觉身心不适。 难道……自己小看了这个牢头,他已经看穿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不,不对! 他只是单纯的警告自己! 可,真的是这样吗? 目前已知自己打算越狱的只有五个人,除了范阳自己,就是关兴和李冲。 这两个人是百分百可以信任的。 剩下两个就是小鬼头和陈三了。 小鬼头应该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难道是陈三? 一瞬间,范阳的脑海中幻想出无数条可能性。 “如果是小蔡大人保你出去,那就罢了。可如果我发现你是要自己越狱,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末了,牢头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范阳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言不发。 牢头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悠长的脚步声慢慢的消失在监狱的长廊里…… 范阳缓缓的闭上眼睛,无论如何,现在不是自己该胡思乱想的时候。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逃走! 想着,范阳逐渐感到一阵困意袭上大脑。 索性,直接睡一觉吧,为了今晚的行动保存体力。 范阳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慢慢的,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色…… …… 秣陵。 关银屏头戴黑纱斗笠,一袭飘然黑衣,手持长剑,独自一人坐在城内最繁华的地段中的茶摊上。 关银屏一边慢慢的喝着手中的茶水,一边打量着附近街道上的行人…… 当然,行人可不是他的目标,行人背后的张府大门才是关银屏的真正目标。 自从张星彩来到前线军营中后,关银屏亲眼目睹了范阳在刘备、诸葛亮、张飞等将士面前郑重发誓。 今生今世,他只会娶张星彩一个人。 一想到这儿,关银屏的心就忍不住的阵阵刺痛。 她知道自己在他们面前是多余的,也许只有离开范阳和张星彩,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刚离开的几天,关银屏整天食不甘味,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到范阳的那张俊朗的侧脸。 她也知道这样不对,可她越想控制自己的感情,就越是发现难以控制。为此,关银屏非常的痛苦,难过…… 好在,她最终还是找到了排解的方法,每当她情难自抑的时候,她就朝着秣陵的方向策马狂奔。 当凛冽的夜风吹打在她的脸上时,她的心绪似乎也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时间,也许是一剂最好的良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自我调整,关银屏似乎真的开始逐渐淡忘了范阳。 这个人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慢慢的变得模糊。 但她此行的任务,她却并没有忘记。 她来秣陵就是来调查行刺范阳的神秘少年,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初到秣陵,关银屏人生地不熟,看着繁华的秣陵城,关银屏只觉得无从下手,不知道该从何处查起。 但她却并没有气馁,每日出门,行走在街道上、市井中…… 她忽然发现,其实秣陵这座城池,在孙权的治理下,似乎还不错。 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所有人都在为了生活而忙碌着,奔波着…… 关银屏不禁开始产生了一丝自我怀疑,难道自己调查的方向是错误的? 直到她某一天夜里偷着上街,仿佛化身暗夜中潜行的勾魂女幽灵…… 这时,她发现了数十道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在街道上疯狂的飞奔。 他们的速度很快,脚步很轻,一看就是经历过严格的训练。 关银屏难掩心头好奇,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所有人都潜行进了张府…… 他们并不是翻墙而入,而是正大光明的从后门进入的。 这座张府,正是东吴重臣张昭大人的府邸。 这是关银屏当天夜里就察觉到的。 当天晚上,关银屏宛如灵巧的夜猫,悄然翻墙而入,一袭黑衣巧妙的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当潜行到灯火最亮的房间外时,关银屏登时听到了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话。 第一句话,就让她震惊不已! “你们还是太慢了,以你们的能力,能成功刺杀蜀国的范阳吗?” “据我所知,范阳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少年英雄!在正面战场上,陆逊都不是他的对手!就凭现在的你们?去了不就是送死吗?” 说话的人当然就是张昭。 自从他向孙权提议派人刺杀范阳后,培养死士杀手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张昭的身上。 这段时间张昭并没有松懈,在民间寻访了数十名身怀绝艺,且没有家人的死士。 只是他们每一个人性格特异,想要他们听指挥,团结的完成一件刺杀任务,可就不容易了。 为此,张昭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秘密的培养,训练他们。 他虽然是一介文臣,也不懂武功,但他可以选出两个武功最高的两名死士做正副什长。 再由这两名什长来训练他们。 “张昭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很强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去试一试呢?” 张昭听到了副什长的话,顿时皱起眉头说道:“刺杀这种事,我要的是一击必杀!而不是什么试一试。一旦行刺不成,刘备必然会派重兵保护范阳,到时候再想下手,就难上加难了!” “大人,您未免将这个范阳过于高看了吧?” “他也是人,也没长什么三头六臂!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杀不了他一个范阳?” 张昭闻言,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而是给了正什长一个眼色。 正什长一直在看着张昭,发现张昭的眼色后,当即会意,立刻拔出手中环首刀。 “刷”的一声,刀光一闪。副什长登时喉咙处喷出一道鲜血。 副什长的眼睛登时开始涣散起来,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笔直的倒了下去…… 第277章 张昭的死士 拒绝了蔡忠的合作以后,范阳再一次被带回了牢房。 因为蔡忠的恰巧出现,范阳幸运的躲过去了今天的劳改。 不过也正是因为范阳与牢头都不在,关兴那边的工作反而会轻松许多。 回到牢房后,牢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范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小蔡大人都对你青睐有加。” 范阳懒洋洋的躺回干草上,闭目养神,并不回答他的话。 牢头见范阳不理他,倒也并不在意范阳的态度,自顾自的笑了笑说:“也许,你是一个我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也许你在这里住不久……” “烦不烦?别打扰我睡觉!” 范阳没好气的喊了一句,随后翻了个身,背对着牢头。 牢头冷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凶狠,喃喃说道:“我知道你很能打,我也知道你有小蔡大人的背景。但我还要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试图越狱,否则你一定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范阳闻言心头一沉,莫名其妙的感觉身心不适。 难道……自己小看了这个牢头,他已经看穿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不,不对! 他只是单纯的警告自己! 可,真的是这样吗? 目前已知自己打算越狱的只有五个人,除了范阳自己,就是关兴和李冲。 这两个人是百分百可以信任的。 剩下两个就是小鬼头和陈三了。 小鬼头应该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难道是陈三? 一瞬间,范阳的脑海中幻想出无数条可能性。 “如果是小蔡大人保你出去,那就罢了。可如果我发现你是要自己越狱,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末了,牢头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范阳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言不发。 牢头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悠长的脚步声慢慢的消失在监狱的长廊里…… 范阳缓缓的闭上眼睛,无论如何,现在不是自己该胡思乱想的时候。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逃走! 想着,范阳逐渐感到一阵困意袭上大脑。 索性,直接睡一觉吧,为了今晚的行动保存体力。 范阳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慢慢的,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色…… …… 秣陵。 关银屏头戴黑纱斗笠,一袭飘然黑衣,手持长剑,独自一人坐在城内最繁华的地段中的茶摊上。 关银屏一边慢慢的喝着手中的茶水,一边打量着附近街道上的行人…… 当然,行人可不是他的目标,行人背后的张府大门才是关银屏的真正目标。 自从张星彩来到前线军营中后,关银屏亲眼目睹了范阳在刘备、诸葛亮、张飞等将士面前郑重发誓。 今生今世,他只会娶张星彩一个人。 一想到这儿,关银屏的心就忍不住的阵阵刺痛。 她知道自己在他们面前是多余的,也许只有离开范阳和张星彩,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刚离开的几天,关银屏整天食不甘味,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到范阳的那张俊朗的侧脸。 她也知道这样不对,可她越想控制自己的感情,就越是发现难以控制。 为此,关银屏非常的痛苦,难过…… 好在,她最终还是找到了排解的方法,每当她情难自抑的时候,她就朝着秣陵的方向策马狂奔。 当凛冽的夜风吹打在她的脸上时,她的心绪似乎也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时间,也许是一剂最好的良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自我调整,关银屏似乎真的开始逐渐淡忘了范阳。 这个人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慢慢的变得模糊。 但她此行的任务,她却并没有忘记。 她来秣陵就是来调查行刺范阳的神秘少年,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初到秣陵,关银屏人生地不熟,看着繁华的秣陵城,关银屏只觉得无从下手,不知道该从何处查起。 但她却并没有气馁,每日出门,行走在街道上、市井中…… 她忽然发现,其实秣陵这座城池,在孙权的治理下,似乎还不错。 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所有人都在为了生活而忙碌着,奔波着…… 关银屏不禁开始产生了一丝自我怀疑,难道自己调查的方向是错误的? 直到她某一天夜里偷着上街,仿佛化身暗夜中潜行的勾魂女幽灵…… 这时,她发现了数十道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在街道上疯狂的飞奔。 他们的速度很快,脚步很轻,一看就是经历过严格的训练。 关银屏难掩心头好奇,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所有人都潜行进了张府…… 他们并不是翻墙而入,而是正大光明的从后门进入的。 这座张府,正是东吴重臣张昭大人的府邸。 这是关银屏当天夜里就察觉到的。 当天晚上,关银屏宛如灵巧的夜猫,悄然翻墙而入,一袭黑衣巧妙的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当潜行到灯火最亮的房间外时,关银屏登时听到了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话。 第一句话,就让她震惊不已! “你们还是太慢了,以你们的能力,能成功刺杀蜀国的范阳吗?” “据我所知,范阳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少年英雄!在正面战场上,陆逊都不是他的对手!就凭现在的你们?去了不就是送死吗?” 说话的人当然就是张昭。 自从他向孙权提议派人刺杀范阳后,培养死士杀手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张昭的身上。 这段时间张昭并没有松懈,在民间寻访了数十名身怀绝艺,且没有家人的死士。 只是他们每一个人性格特异,想要他们听指挥,团结的完成一件刺杀任务,可就不容易了。 为此,张昭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秘密的培养,训练他们。 他虽然是一介文臣,也不懂武功,但他可以选出两个武功最高的两名死士做正副什长。 再由这两名什长来训练他们。 “张昭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很强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去试一试呢?” 张昭听到了副什长的话,顿时皱起眉头说道:“刺杀这种事,我要的是一击必杀!而不是什么试一试。一旦行刺不成,刘备必然会派重兵保护范阳,到时候再想下手,就难上加难了!” “大人,您未免将这个范阳过于高看了吧?” “他也是人,也没长什么三头六臂!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杀不了他一个范阳?” 张昭闻言,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而是给了正什长一个眼色。 正什长一直在看着张昭,发现张昭的眼色后,当即会意,立刻拔出手中环首刀。 “刷”的一声,刀光一闪。副什长登时喉咙处喷出一道鲜血。 副什长的眼睛登时开始涣散起来,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笔直的倒了下去…… 第278章 听小蔡的话 关银屏吓得登时捂住了嘴巴,她没想到张昭和那个正什长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副什长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正什长一刀封喉,这一刀快得出奇,连关银屏都没有反应过来。 其余死士纷纷大吃一惊,开始面面相觑。 张昭冷笑一声,阴沉着声音说道:“看到了吗?谁敢再像他一样废话连篇,这就是下场!” “我要的是忠诚的死士,话少的死士!就算是我现在要你们去死,你们也不能抗命!” 说着,张昭似乎察觉到这句话说的不太妥当,于是立刻找补道:“当然,你们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活下来,日后为吴王建功立业!” “愿为大人效命!” 正什长躬身下拜,朗声说道。 “愿为大人效命!” 身后的死士们一齐朗声喊道。 看得出来,经过最近的训练,他们变得默契多了。 张昭皱眉道:“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记住,再训练半个月,直到你们的个人本领、合作能力、生存能力都达到了顶峰,你们才可以行动,明白吗?” “明白!” 死士们朗声喊道。 “嗯,再说一遍,我要的是一击必杀!范阳必须死!” “是!” “下去吧!” “……” 关银屏听得不寒而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再次化身为一只夜猫,消失在无际的黑暗中。 在探听到张昭在秘密养死士,准备暗杀范阳的消息后,关银屏就盯上了张府,日日夜夜的在张府附近徘徊。 本来以她的脾气,她本想直接剁了张昭的狗头,顺便杀向孙权的住处,直接“斩首”孙权,为父报仇。 可一想到范阳…… 关银屏感觉自己不能那么冲动。 自己孤身在外,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一旦行动失败,自己被捕倒是小事,范阳反而会陷入危险之中! 她必须要杀掉所有的死士,将张昭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才是她当务之急应该做的。 只是,据她观察,张昭豢养的死士们白天几乎从不出动,只有在夜间才会行动。 可夜间他们又都聚在一起,想杀他们无疑比登天都难。 怎么办?! 关银屏不禁感到一阵头痛。 如果范阳在她的身边,她根本都用不上动脑子,他一定会有办法将他们分开,并且逐一击破吧…… 现在,关银屏只能等待机会。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 夏口,监牢。 当天下午,范阳睡醒了。 范阳喊来了牢头,强行通知对方,自己要“放风”。 牢头原本就看范阳不爽,又怎么可能会同意他的请求? 范阳却盯着他的眼睛,冷笑一声道:“我再说一遍,我要放风!你觉得我被锁链锁住了,还能逃吗?” 牢头冷哼一声,正要转身离开,可又听范阳不缓不慢的说道:“别忘了小蔡大人吩咐你的话,我,和其他的犯人不一样,懂吗?” 一听到“小蔡大人”这四个字,牢头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不错,小蔡大人确实对他有所吩咐。 虽然范阳不知道蔡忠吩咐了他什么话,但一定是一些不可以怠慢之类的话,如果他要联系自己,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等等…… 现在的牢头,完全看不懂蔡忠和范阳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似乎亦敌亦友!还有点利益牵扯…… 这种关系往往是最复杂的,也是让牢头最为头痛的。 如果是普通囚犯,牢头可以毫无顾忌的整治对方。 可范阳就不行了,别说他是个能打的硬茬子,就算他不能打,凭着小蔡大人的关系,他也不敢把范阳怎么样。 哎…… 牢头不甘心的微微叹息一声,随后恨恨的回头瞪了一眼范阳,对身边的狱卒哼道:“带他去放风!我倒是想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是!” 范阳咧嘴一笑,他最终还是被狱卒带去后院放风去了。 当然,放风可不是范阳真正的目的。 放风只是范阳的借口,他的真正用意是要在这儿等待关兴和小鬼头他们回来。 最重要的是等待陈三! 而放风的院子,就是他们返回牢房的必经之路。 此时距离酉时归来还有一个多时辰。 何其漫长的一个时辰啊…… 半个时辰后,狱卒想要将范阳带回牢房,范阳冷冷的对他说道:“我要再放风一个时辰!” “什么?你疯了吗?” 范阳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道:“少废话你尽管对你们头去禀告一声,有什么话,让他来见我说!” 狱卒闻言讪笑一声道:“得,您是大爷,我惹不起。” 说着,狱卒转身去通报牢头去了。 牢头没过一会儿,背着双手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见面后冷笑一声道:“你都放风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待够?” 范阳淡淡说道:“没待够,还想再待一会儿。” 牢头闻言咬牙怒道:“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别忘了小蔡大人的话!” 范阳说着,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听小蔡的话,别让他受伤……” “……” 牢头鼻子差点没被范阳给气歪了,没好气的吼道:“你们几个,看好了他,让他放个够!他娘的……” 说着,牢头骂骂咧咧的走开了,他真是一时一刻也不想再看到范阳这张欠揍的脸了。 范阳嘿嘿一笑,望着牢头背影得意起来。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更何况蔡忠的级别大了牢头不止一级。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酉时过了三刻,范阳终于等来了关兴等人的归来。 所有的囚犯下了囚车,开始有秩序的回到各自牢房。 人群后面,关兴与小鬼头,李冲陈三等人依旧在最后。 范阳走上前,身后的狱卒正要跟上了,被范阳怒骂一声道:“都他妈跟着我干嘛?滚!” 狱卒吓了一跳,竟然都不敢上前了。 主要是他们早就发现了牢头对范阳态度上的变化,他们的头似乎都惹不起这个霸气青年。 何况是他们呢? 范阳来到人群最后,低声对陈三说了一句:“今晚我要越狱!你们都做好准备!” 小鬼头和陈三,包括关兴都吃了一惊。 陈三马上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了!今夜丑时,我会找你们的,都别睡太死了……” “嗯!” 范阳三人郑重点了点头。 现在的范阳哪里知道,由于他的奇怪放风要求,已经引起了牢头的怀疑,他已经秘密的派人昼夜盯着范阳的动作,只要稍有异样,立刻向他汇报。 范阳今夜的越狱行动,会顺利吗? 第278章 听小蔡的话 关银屏吓得登时捂住了嘴巴,她没想到张昭和那个正什长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副什长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正什长一刀封喉,这一刀快得出奇,连关银屏都没有反应过来。 其余死士纷纷大吃一惊,开始面面相觑。 张昭冷笑一声,阴沉着声音说道:“看到了吗?谁敢再像他一样废话连篇,这就是下场!” “我要的是忠诚的死士,话少的死士!就算是我现在要你们去死,你们也不能抗命!” 说着,张昭似乎察觉到这句话说的不太妥当,于是立刻找补道:“当然,你们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活下来,日后为吴王建功立业!” “愿为大人效命!” 正什长躬身下拜,朗声说道。 “愿为大人效命!” 身后的死士们一齐朗声喊道。 看得出来,经过最近的训练,他们变得默契多了。 张昭皱眉道:“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记住,再训练半个月,直到你们的个人本领、合作能力、生存能力都达到了顶峰,你们才可以行动,明白吗?” “明白!” 死士们朗声喊道。 “嗯,再说一遍,我要的是一击必杀!范阳必须死!” “是!” “下去吧!” “……” 关银屏听得不寒而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再次化身为一只夜猫,消失在无际的黑暗中。 在探听到张昭在秘密养死士,准备暗杀范阳的消息后,关银屏就盯上了张府,日日夜夜的在张府附近徘徊。 本来以她的脾气,她本想直接剁了张昭的狗头,顺便杀向孙权的住处,直接“斩首”孙权,为父报仇。 可一想到范阳…… 关银屏感觉自己不能那么冲动。 自己孤身在外,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一旦行动失败,自己被捕倒是小事,范阳反而会陷入危险之中! 她必须要杀掉所有的死士,将张昭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才是她当务之急应该做的。 只是,据她观察,张昭豢养的死士们白天几乎从不出动,只有在夜间才会行动。 可夜间他们又都聚在一起,想杀他们无疑比登天都难。 怎么办?! 关银屏不禁感到一阵头痛。 如果范阳在她的身边,她根本都用不上动脑子,他一定会有办法将他们分开,并且逐一击破吧…… 现在,关银屏只能等待机会。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 夏口,监牢。 当天下午,范阳睡醒了。 范阳喊来了牢头,强行通知对方,自己要“放风”。 牢头原本就看范阳不爽,又怎么可能会同意他的请求? 范阳却盯着他的眼睛,冷笑一声道:“我再说一遍,我要放风!你觉得我被锁链锁住了,还能逃吗?” 牢头冷哼一声,正要转身离开,可又听范阳不缓不慢的说道:“别忘了小蔡大人吩咐你的话,我,和其他的犯人不一样,懂吗?” 一听到“小蔡大人”这四个字,牢头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不错,小蔡大人确实对他有所吩咐。 虽然范阳不知道蔡忠吩咐了他什么话,但一定是一些不可以怠慢之类的话,如果他要联系自己,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等等…… 现在的牢头,完全看不懂蔡忠和范阳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似乎亦敌亦友!还有点利益牵扯…… 这种关系往往是最复杂的,也是让牢头最为头痛的。 如果是普通囚犯,牢头可以毫无顾忌的整治对方。 可范阳就不行了,别说他是个能打的硬茬子,就算他不能打,凭着小蔡大人的关系,他也不敢把范阳怎么样。 哎…… 牢头不甘心的微微叹息一声,随后恨恨的回头瞪了一眼范阳,对身边的狱卒哼道:“带他去放风!我倒是想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是!” 范阳咧嘴一笑,他最终还是被狱卒带去后院放风去了。 当然,放风可不是范阳真正的目的。 放风只是范阳的借口,他的真正用意是要在这儿等待关兴和小鬼头他们回来。 最重要的是等待陈三! 而放风的院子,就是他们返回牢房的必经之路。 此时距离酉时归来还有一个多时辰。 何其漫长的一个时辰啊…… 半个时辰后,狱卒想要将范阳带回牢房,范阳冷冷的对他说道:“我要再放风一个时辰!” “什么?你疯了吗?” 范阳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道:“少废话你尽管对你们头去禀告一声,有什么话,让他来见我说!” 狱卒闻言讪笑一声道:“得,您是大爷,我惹不起。” 说着,狱卒转身去通报牢头去了。 牢头没过一会儿,背着双手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见面后冷笑一声道:“你都放风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待够?” 范阳淡淡说道:“没待够,还想再待一会儿。” 牢头闻言咬牙怒道:“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别忘了小蔡大人的话!” 范阳说着,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听小蔡的话,别让他受伤……” “……” 牢头鼻子差点没被范阳给气歪了,没好气的吼道:“你们几个,看好了他,让他放个够!他娘的……” 说着,牢头骂骂咧咧的走开了,他真是一时一刻也不想再看到范阳这张欠揍的脸了。 范阳嘿嘿一笑,望着牢头背影得意起来。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更何况蔡忠的级别大了牢头不止一级。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酉时过了三刻,范阳终于等来了关兴等人的归来。 所有的囚犯下了囚车,开始有秩序的回到各自牢房。 人群后面,关兴与小鬼头,李冲陈三等人依旧在最后。 范阳走上前,身后的狱卒正要跟上了,被范阳怒骂一声道:“都他妈跟着我干嘛?滚!” 狱卒吓了一跳,竟然都不敢上前了。 主要是他们早就发现了牢头对范阳态度上的变化,他们的头似乎都惹不起这个霸气青年。 何况是他们呢? 范阳来到人群最后,低声对陈三说了一句:“今晚我要越狱!你们都做好准备!” 小鬼头和陈三,包括关兴都吃了一惊。 陈三马上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了!今夜丑时,我会找你们的,都别睡太死了……” “嗯!” 范阳三人郑重点了点头。 现在的范阳哪里知道,由于他的奇怪放风要求,已经引起了牢头的怀疑,他已经秘密的派人昼夜盯着范阳的动作,只要稍有异样,立刻向他汇报。 范阳今夜的越狱行动,会顺利吗? 第279章 越狱之夜 丑时。 此刻的牢房里一片漆黑,除了通过墙上小窗所渗透进来的清冷月光,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周围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很多囚犯的鼾声如同打雷。 范阳静静地躺在干草上,望着身边两个还在熟睡的兄弟,脑子里的杂乱念头如同肆意蔓延的野草,在疯狂生长。 窗外的夜晚,格外的静谧。 关兴和李冲似乎都累了,回来吃过晚饭以后,就睡着了。 范阳今夜越狱的事,他们自然知道。 本来他们两个都不打算睡觉了,但如果他们三个都不睡觉,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且他们累了一天,也需要休息几个时辰,养养精神。 相比之下,范阳倒是显得精神奕奕,也许是下午睡得多了,他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时辰差不多到了,可陈三那边一点动静的都没有。 范阳此刻心里焦急到了极点,可现在他除了等待,又能做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范阳索性悄悄地坐了起来,四下张望着,只希望能早点看到陈三的身影。 又过了一会儿,陈三还没有来。 范阳心里忍不住思忖:如果陈三靠不住,该怎么办? 如果他范阳真的看错了人,那就是他自己倒霉了。 忽然,范阳感觉到有人来了! 黑暗中,一个身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出于谨慎,范阳立刻躺在干草上假装睡觉。 还好,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陈三! 陈三停在范阳三人的牢房门外,轻轻的咳嗽一声。 这一声很低,并没有惊动旁人。 范阳听到了他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陈三。 范阳大喜,随即翻身坐起,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关兴。 关兴睡得并不沉,范阳轻轻一碰他就醒了。 范阳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关兴强忍着困倦,朝着范阳微微点头。 范阳又推醒了李冲,就在范阳招呼关兴二人时。 陈三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已经打开了牢门的铜锁! 他推开木门,低声呼唤道:“快点走吧,我还要去找小鬼头呢!” 范阳点了点头,随即低声道:“我们往那个方向走?” “你们先去放风的院子等着,我和小鬼头随后就到。” 陈三说着,将手中的锁链和锁头全部交到范阳的手里。 “好!” 范阳三人立刻蹑手蹑脚的走出牢房,随后轻轻地将门锁锁住。 当下,四人兵分两路,陈三去找小鬼头,范阳三人顺着长长的走廊,前往后门。 后门门后本来有个狱卒在值夜,但他此刻趴在地上,似乎像是被人打晕了一样一动不动。 而通往放风大院的门也被人打开了。 范阳当即意识到,这一定是陈三的杰作了。 打开门,就是放风的后院了。 借着月色,范阳清楚的看到了关兴和李冲二人略带兴奋的脸庞。 范阳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们好像挺兴奋啊?是不是觉得有点刺激?” 关兴笑了笑,低声说道:“子煜,我怎么觉得咱们好像是在做贼呢?” 李冲点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范阳没接话茬,正色道:“好了,我们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被人发现了。” “嗯。” 当即,范阳三人隐藏在一处最为黑暗的角落中蹲了下来。 如果不用火把照亮,只凭着月光,是绝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存在的。 晚上的风有点冷,有点凉。 范阳三人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也没有等来陈三。 关兴抱着肩膀,皱眉强忍寒冷,低声道:“子煜,你说这个陈三靠得住吗?他不会要告发我们吧?” 范阳低声道:“别多想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我们除了信任他,还能信任谁?” 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陈三竟然还没有来。 这个时候,就连一贯寡言少语的李冲都觉得不对劲了。 李冲低声道:“接一个孩子,用的上这么久吗?他不会真的跑去通风报信了吧?在这里给我们一网打尽?” 范阳皱眉道:“别乱说,再等等!” 关兴有些等不下去了,说道:“子煜,要不我们就别等了,这面墙不算高,我们搭人梯,翻墙头逃了算了!” “再等下去,只恐夜长梦多!” 范阳咬了咬牙,其实关兴和李冲的话都是有道理的,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是…… “再等一刻钟!” “我当初说好了,要带小鬼头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陈三如何我是不管,但小鬼头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范阳说着,抿了抿嘴,低声道:“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再等一刻!” “哎,好吧!” 关兴叹息一声,对于范阳的这番话,他自然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李冲被范阳的这番话有所触动,当即也跟着微微点头,蹲在一旁默不作声。 此刻时节已经入秋,夜风微凉。 范阳三人穿的都很少,衣服单薄,被风一吹情不自禁的开始打哆嗦。 这一刻钟的等待,似乎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什么叫“度秒如年”,范阳现在真是有所体会了。 主要是去接小鬼头的人是陈三,他完全不知道陈三进展到了哪一步。 是接到了还是没接到?是遇到人了还是遇到事了? 刚开始,范阳还没有这么多的担心,可越是等到后面,他的心就忍不住的悬了起来…… 终于…… 那道门开始轻轻地打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率先的钻了出来。 范阳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是谁,兴奋的低声叫道:“小鬼头,我们在这儿,快过来!” 小鬼头刚开始还没发现范阳三人的所在,直到范阳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小鬼头这才看见范阳的身影。 他当即兴奋的快步上前,迎上了范阳。 范阳一把握住他的手,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范阳连忙激动的问道:“你们还好吗?陈三呢?” “我在这儿!” 陈三从门后出来,手里拿着不少东西。 范阳一时间还没有看清楚他拿的是什么,只见陈三随手一甩,将一双鞋和一件衣服扔给了范阳。 范阳伸手一接,等接过来才知道是他们各自的衣服。 原来陈三还细心的去将他们的衣服都偷了出来。 “晚上天凉,你们快点把衣服换上,动作要快!” 陈三说着,不好意思的蹲下身,对小鬼头说:“小鬼头,别人的衣服你穿着都不合身,我就没给你拿。” 小鬼头嘿嘿一笑说道:“没关系的,陈大哥,米大哥他们有衣服穿就行。” 范阳三人连忙开始换衣服,这时范阳微笑着,小声说道:“小鬼头,等哥哥出去,我会给你买一套新衣服给你穿的。” 第279章 越狱之夜 丑时。 此刻的牢房里一片漆黑,除了通过墙上小窗所渗透进来的清冷月光,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周围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很多囚犯的鼾声如同打雷。 范阳静静地躺在干草上,望着身边两个还在熟睡的兄弟,脑子里的杂乱念头如同肆意蔓延的野草,在疯狂生长。 窗外的夜晚,格外的静谧。 关兴和李冲似乎都累了,回来吃过晚饭以后,就睡着了。 范阳今夜越狱的事,他们自然知道。 本来他们两个都不打算睡觉了,但如果他们三个都不睡觉,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且他们累了一天,也需要休息几个时辰,养养精神。 相比之下,范阳倒是显得精神奕奕,也许是下午睡得多了,他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时辰差不多到了,可陈三那边一点动静的都没有。 范阳此刻心里焦急到了极点,可现在他除了等待,又能做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范阳索性悄悄地坐了起来,四下张望着,只希望能早点看到陈三的身影。 又过了一会儿,陈三还没有来。 范阳心里忍不住思忖:如果陈三靠不住,该怎么办? 如果他范阳真的看错了人,那就是他自己倒霉了。 忽然,范阳感觉到有人来了! 黑暗中,一个身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出于谨慎,范阳立刻躺在干草上假装睡觉。 还好,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陈三! 陈三停在范阳三人的牢房门外,轻轻的咳嗽一声。 这一声很低,并没有惊动旁人。 范阳听到了他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陈三。 范阳大喜,随即翻身坐起,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关兴。 关兴睡得并不沉,范阳轻轻一碰他就醒了。 范阳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关兴强忍着困倦,朝着范阳微微点头。 范阳又推醒了李冲,就在范阳招呼关兴二人时。 陈三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已经打开了牢门的铜锁! 他推开木门,低声呼唤道:“快点走吧,我还要去找小鬼头呢!” 范阳点了点头,随即低声道:“我们往那个方向走?” “你们先去放风的院子等着,我和小鬼头随后就到。” 陈三说着,将手中的锁链和锁头全部交到范阳的手里。 “好!” 范阳三人立刻蹑手蹑脚的走出牢房,随后轻轻地将门锁锁住。 当下,四人兵分两路,陈三去找小鬼头,范阳三人顺着长长的走廊,前往后门。 后门门后本来有个狱卒在值夜,但他此刻趴在地上,似乎像是被人打晕了一样一动不动。 而通往放风大院的门也被人打开了。 范阳当即意识到,这一定是陈三的杰作了。 打开门,就是放风的后院了。 借着月色,范阳清楚的看到了关兴和李冲二人略带兴奋的脸庞。 范阳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们好像挺兴奋啊?是不是觉得有点刺激?” 关兴笑了笑,低声说道:“子煜,我怎么觉得咱们好像是在做贼呢?” 李冲点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范阳没接话茬,正色道:“好了,我们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被人发现了。”“嗯。” 当即,范阳三人隐藏在一处最为黑暗的角落中蹲了下来。 如果不用火把照亮,只凭着月光,是绝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存在的。 晚上的风有点冷,有点凉。 范阳三人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也没有等来陈三。 关兴抱着肩膀,皱眉强忍寒冷,低声道:“子煜,你说这个陈三靠得住吗?他不会要告发我们吧?” 范阳低声道:“别多想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我们除了信任他,还能信任谁?” 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陈三竟然还没有来。 这个时候,就连一贯寡言少语的李冲都觉得不对劲了。 李冲低声道:“接一个孩子,用的上这么久吗?他不会真的跑去通风报信了吧?在这里给我们一网打尽?” 范阳皱眉道:“别乱说,再等等!” 关兴有些等不下去了,说道:“子煜,要不我们就别等了,这面墙不算高,我们搭人梯,翻墙头逃了算了!” “再等下去,只恐夜长梦多!” 范阳咬了咬牙,其实关兴和李冲的话都是有道理的,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是…… “再等一刻钟!” “我当初说好了,要带小鬼头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陈三如何我是不管,但小鬼头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范阳说着,抿了抿嘴,低声道:“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再等一刻!” “哎,好吧!” 关兴叹息一声,对于范阳的这番话,他自然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李冲被范阳的这番话有所触动,当即也跟着微微点头,蹲在一旁默不作声。 此刻时节已经入秋,夜风微凉。 范阳三人穿的都很少,衣服单薄,被风一吹情不自禁的开始打哆嗦。 这一刻钟的等待,似乎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什么叫“度秒如年”,范阳现在真是有所体会了。 主要是去接小鬼头的人是陈三,他完全不知道陈三进展到了哪一步。 是接到了还是没接到?是遇到人了还是遇到事了? 刚开始,范阳还没有这么多的担心,可越是等到后面,他的心就忍不住的悬了起来…… 终于…… 那道门开始轻轻地打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率先的钻了出来。 范阳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是谁,兴奋的低声叫道:“小鬼头,我们在这儿,快过来!” 小鬼头刚开始还没发现范阳三人的所在,直到范阳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小鬼头这才看见范阳的身影。 他当即兴奋的快步上前,迎上了范阳。 范阳一把握住他的手,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范阳连忙激动的问道:“你们还好吗?陈三呢?” “我在这儿!” 陈三从门后出来,手里拿着不少东西。 范阳一时间还没有看清楚他拿的是什么,只见陈三随手一甩,将一双鞋和一件衣服扔给了范阳。 范阳伸手一接,等接过来才知道是他们各自的衣服。 原来陈三还细心的去将他们的衣服都偷了出来。 “晚上天凉,你们快点把衣服换上,动作要快!” 陈三说着,不好意思的蹲下身,对小鬼头说:“小鬼头,别人的衣服你穿着都不合身,我就没给你拿。” 小鬼头嘿嘿一笑说道:“没关系的,陈大哥,米大哥他们有衣服穿就行。” 范阳三人连忙开始换衣服,这时范阳微笑着,小声说道:“小鬼头,等哥哥出去,我会给你买一套新衣服给你穿的。” 第280章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小鬼头闻言开心的笑了,点头说道:“太好了,我都好多年没穿过新衣服了,上一件新衣服,还是囚服……” 范阳听得有些心酸,随即低声说道:“以后你跟着我,我保证你有很多新衣服能换着穿。” “嘿嘿嘿,我相信米大哥!” 小鬼头傻傻的笑了。 …… 陈三很轻松的就打开了院子的后门,随即拱手说道:“几位,你们走吧!” 范阳望着门外黑漆漆的街道,虽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但这条路迈出去以后,就是自由。 黑暗是暂时的,曙光很快会降临这片土地。 “那你呢?你真的不打算走吗?” 陈三闻言,苦笑一声,看着范阳道:“小兄弟,我能看出来,你不是一般的人。你在这世上可以大有所为。” “而我……我心已死,这世上的任何人和事都与我无关了。” “今日我们这一别,就是永别了。你们保重!” 说完,陈三朝着范阳三人拱了拱手。 范阳见状,当即正色的朝着陈三回了个礼。 这一次,身后的关兴和李冲都朝着陈三拱手抱拳,以示感谢。 “陈大哥,大恩不言谢,你多保重!” 范阳说着,毅然决然的拉着小鬼头的手臂,快步的逃出监牢的后门。 关兴和李冲紧随其后,快步逃脱。 身后,陈三愣愣的看着三人渐渐消失的身影,微微的叹息一声。 其实在外面,何尝不是另一座更大的“监牢”? 我们终其一生,都活在这座“监牢”里,只是不自知罢了。 在锁上后门之前,陈三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小鬼头的哭声…… 他狠了狠心,还是把门锁好了。 可等他刚一回头,眼前数十道火把一起亮了起来,将这座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原来,他的行动并不是神鬼不知,陈三终究还是没有逃过牢头的双眼。 牢头站在众狱卒的前面,火光映出他那张无比得意的嘴脸:“果然是你放了他们!看来我没有怀疑错你。” 陈三的嘴角不自觉的浮出一丝苦笑。 “你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已经逃了……” 牢头闻言哈哈狂笑一声:“哈哈哈,不晚不晚,你觉得我能抓住你,就抓不住他们吗?” 说着,牢头大手一挥,板着脸厉声喝道:“杀了他!” “唰”的一道刀光闪过,陈三的脸上还带着那一丝苦笑。 这是他对这个糟糕的世界,最后表现出的一丝笑容了。 陈三的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牢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还愣着干什么?趁他们还没逃远!马上追!” “是!” …… 监牢的后门可以逃走的方向只有两条路,一条向东,一条向西。 向西的路就是他们曾经走过的路,范阳他们曾经坐着囚车走这条路直奔西城门外。 这边的房屋建筑相对较少,可以隐藏的地方更是没有。 于是,范阳当机立断,四人向东逃走! 牢头很聪明,带着十几名狱卒,手持弓箭和火把,朝着东方就追了过来。 他虽然没有看到范阳几人的身影,但多年和犯人打交道的直觉告诉他,犯人在越狱以后,第一时间会逃向自己熟悉的地方。 也就是说,只有在熟悉的地方,才有安全感。 牢头还记得那天,范阳几人坐着囚车向西出城门时。 他特意留心了一下范阳的反应,范阳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但眼睛总是时不时的四下打量。 因此牢头做出判断,范阳一定对城西这边不熟。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牢头其实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他的优势在于,他见过太多的犯人,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见过。 以前也见过类似于范阳这样的聪明人。 所以,在和这种人打交道的时候,他是有自己的一套心得的。 很快,范阳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追了过来,因为明晃晃的火把实在有点过于耀眼。 关兴和李冲同时一惊,关兴惊道:“他们追过来了?怎么办?” 范阳咬了咬牙,环顾四周,发现都是商户人家,家家房门紧闭。现在就是想藏也不好藏。怎么办? “回去!” 忽然,范阳灵机一动,立刻说道。 “什么?回去?为什么?” 李冲疑惑不解的问。 关兴当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子煜你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范阳点了点头道:“正是!” 其实这一招范阳并不是第一次用了,还记得在陆逊的军营里,范阳也玩过一次“灯下黑”这招。 当即,范阳拽着小鬼头,与关兴和李冲找了个黑暗的角落隐藏了起来。 光是隐藏其实还不够,他们必须要躲过去追兵的火把! 这东西可是致命的! 这时,范阳明显能感觉到小鬼头在浑身发抖。 范阳忍不住低声问道:“小鬼头,你怎么了?是冷吗?” 小鬼头轻轻地颤抖着身体,低声道:“米大哥,我……我怕,我看我们还是别回去了,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咱们就死定了。” 范阳皱了皱眉,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鬼头时,关兴说话了。 “子煜,返回监牢的路只有一条,一旦我们被发现了,不免还是要动手。依我看,要么继续向前逃走,要么就在这儿跟他们拼了!” 关兴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范阳,范阳顿时眼前一亮。 是啊! 他们一旦摸过来,只怕藏不住,一旦暴露,还是一定要动手的…… 与其藏头露尾的,不如站出来杀光他们! 李冲也附和关兴的话,说道:“我也认为不妨和他们拼一拼,他们没有太多的人手,何必怕他们呢?” “好!那就跟他们打一场!” 范阳的斗志不禁也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 英国陆军元帅克劳帝有一句名言: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杀死敌人! 但是在此之前,小鬼头他必须要藏起来! 忽然,范阳看到了一条就近的小巷子,范阳拉着小鬼头钻进小巷,在一堆破烂中发现了一只大破筐。 “来,蹲下!” 范阳强势的按下了小鬼头,随即将破筐扣在他的头上,随即低下头对他轻声说道:“小鬼头,记住了,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抬头,不要出来。” “等我们解决了他们以后,米大哥再来找你!” 小鬼头点了点头,低声说道:“米大哥,你们要小心啊……” “放心吧!” 范阳在安置好了小鬼头以后,立刻返回街边。 与关兴李冲并排站在街上,静静地等待着牢头带人杀过来。 今夜,一场血战,看来是无法避免了。 第280章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小鬼头闻言开心的笑了,点头说道:“太好了,我都好多年没穿过新衣服了,上一件新衣服,还是囚服……” 范阳听得有些心酸,随即低声说道:“以后你跟着我,我保证你有很多新衣服能换着穿。” “嘿嘿嘿,我相信米大哥!” 小鬼头傻傻的笑了。 …… 陈三很轻松的就打开了院子的后门,随即拱手说道:“几位,你们走吧!” 范阳望着门外黑漆漆的街道,虽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但这条路迈出去以后,就是自由。 黑暗是暂时的,曙光很快会降临这片土地。 “那你呢?你真的不打算走吗?” 陈三闻言,苦笑一声,看着范阳道:“小兄弟,我能看出来,你不是一般的人。你在这世上可以大有所为。” “而我……我心已死,这世上的任何人和事都与我无关了。” “今日我们这一别,就是永别了。你们保重!” 说完,陈三朝着范阳三人拱了拱手。 范阳见状,当即正色的朝着陈三回了个礼。 这一次,身后的关兴和李冲都朝着陈三拱手抱拳,以示感谢。 “陈大哥,大恩不言谢,你多保重!” 范阳说着,毅然决然的拉着小鬼头的手臂,快步的逃出监牢的后门。 关兴和李冲紧随其后,快步逃脱。 身后,陈三愣愣的看着三人渐渐消失的身影,微微的叹息一声。 其实在外面,何尝不是另一座更大的“监牢”? 我们终其一生,都活在这座“监牢”里,只是不自知罢了。 在锁上后门之前,陈三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小鬼头的哭声…… 他狠了狠心,还是把门锁好了。 可等他刚一回头,眼前数十道火把一起亮了起来,将这座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原来,他的行动并不是神鬼不知,陈三终究还是没有逃过牢头的双眼。 牢头站在众狱卒的前面,火光映出他那张无比得意的嘴脸:“果然是你放了他们!看来我没有怀疑错你。” 陈三的嘴角不自觉的浮出一丝苦笑。 “你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已经逃了……” 牢头闻言哈哈狂笑一声:“哈哈哈,不晚不晚,你觉得我能抓住你,就抓不住他们吗?” 说着,牢头大手一挥,板着脸厉声喝道:“杀了他!” “唰”的一道刀光闪过,陈三的脸上还带着那一丝苦笑。 这是他对这个糟糕的世界,最后表现出的一丝笑容了。 陈三的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牢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还愣着干什么?趁他们还没逃远!马上追!” “是!” …… 监牢的后门可以逃走的方向只有两条路,一条向东,一条向西。 向西的路就是他们曾经走过的路,范阳他们曾经坐着囚车走这条路直奔西城门外。 这边的房屋建筑相对较少,可以隐藏的地方更是没有。 于是,范阳当机立断,四人向东逃走! 牢头很聪明,带着十几名狱卒,手持弓箭和火把,朝着东方就追了过来。 他虽然没有看到范阳几人的身影,但多年和犯人打交道的直觉告诉他,犯人在越狱以后,第一时间会逃向自己熟悉的地方。 也就是说,只有在熟悉的地方,才有安全感。牢头还记得那天,范阳几人坐着囚车向西出城门时。 他特意留心了一下范阳的反应,范阳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但眼睛总是时不时的四下打量。 因此牢头做出判断,范阳一定对城西这边不熟。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牢头其实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他的优势在于,他见过太多的犯人,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见过。 以前也见过类似于范阳这样的聪明人。 所以,在和这种人打交道的时候,他是有自己的一套心得的。 很快,范阳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追了过来,因为明晃晃的火把实在有点过于耀眼。 关兴和李冲同时一惊,关兴惊道:“他们追过来了?怎么办?” 范阳咬了咬牙,环顾四周,发现都是商户人家,家家房门紧闭。现在就是想藏也不好藏。怎么办? “回去!” 忽然,范阳灵机一动,立刻说道。 “什么?回去?为什么?” 李冲疑惑不解的问。 关兴当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子煜你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范阳点了点头道:“正是!” 其实这一招范阳并不是第一次用了,还记得在陆逊的军营里,范阳也玩过一次“灯下黑”这招。 当即,范阳拽着小鬼头,与关兴和李冲找了个黑暗的角落隐藏了起来。 光是隐藏其实还不够,他们必须要躲过去追兵的火把! 这东西可是致命的! 这时,范阳明显能感觉到小鬼头在浑身发抖。 范阳忍不住低声问道:“小鬼头,你怎么了?是冷吗?” 小鬼头轻轻地颤抖着身体,低声道:“米大哥,我……我怕,我看我们还是别回去了,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咱们就死定了。” 范阳皱了皱眉,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鬼头时,关兴说话了。 “子煜,返回监牢的路只有一条,一旦我们被发现了,不免还是要动手。依我看,要么继续向前逃走,要么就在这儿跟他们拼了!” 关兴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范阳,范阳顿时眼前一亮。 是啊! 他们一旦摸过来,只怕藏不住,一旦暴露,还是一定要动手的…… 与其藏头露尾的,不如站出来杀光他们! 李冲也附和关兴的话,说道:“我也认为不妨和他们拼一拼,他们没有太多的人手,何必怕他们呢?” “好!那就跟他们打一场!” 范阳的斗志不禁也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 英国陆军元帅克劳帝有一句名言: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杀死敌人! 但是在此之前,小鬼头他必须要藏起来! 忽然,范阳看到了一条就近的小巷子,范阳拉着小鬼头钻进小巷,在一堆破烂中发现了一只大破筐。 “来,蹲下!” 范阳强势的按下了小鬼头,随即将破筐扣在他的头上,随即低下头对他轻声说道:“小鬼头,记住了,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抬头,不要出来。” “等我们解决了他们以后,米大哥再来找你!” 小鬼头点了点头,低声说道:“米大哥,你们要小心啊……” “放心吧!” 范阳在安置好了小鬼头以后,立刻返回街边。 与关兴李冲并排站在街上,静静地等待着牢头带人杀过来。 今夜,一场血战,看来是无法避免了。 第281章 血战长街 月夜,长街。 范阳站在月光下,目光平静。 一道斜斜的影子将范阳的身影拉的很长,范阳的身后,站着关兴和李冲。 这二人也都是一脸平静,并没有一丝的惊恐和慌张。 这种平静是一定要经过生死磨炼后,才能达到的境界。 恰好,这三人都经历过生死。 此刻他们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追兵的数十道火把亮光,也从一个个“萤火之光”,变成了“耀眼星辰”…… 终于,牢头带着十几名狱卒,手持弓弩、火把,追了上来。 他们的腰间清一色的悬着环首刀。 只是区别于范阳工艺更加精良的环首宝刀,他们的环首刀就要粗糙很多,连刀鞘都没有。 “哈哈哈哈……” 牢头等一众人在距离范阳十几步的时候,忽然伸手拦下了身后的众人。 牢头看着逃走的范阳三人,忍不住仰天狂笑,随即说道:“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啊,你们三个胆子还不小,竟然真的敢逃狱!” “你们可知道按我朝律例,逃狱之罪,等于藐视皇帝,践踏国法,可以就地格杀。你们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范阳闻言冷笑连连,立刻反问道:“哦?我朝律例?而今三分天下,曹魏在北方,大汉在西川,我搞不懂你究竟奉得是谁家的律法?” “这!” 牢头闻言不禁语塞,事实证明,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奉得是哪家的律法。 确实如范阳所言,大汉被曹丕篡夺,刘备在西川又建立了新的大汉。 可他们现在在荆州江夏,这里既不属于北方曹魏,又不属于西川大汉。 按法理上算,这里现在属于孙权的统辖,但孙权毕竟还没有称帝建国。 所以他此刻将“我朝律例”搬出来,就很尴尬。 刚刚牢头脱口而出,说“我朝律例”,本质上说得还是东汉的律法。 看着范阳面带得意的看着自己,牢头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牢头没好气的吼道:“少说废话,总之你罪该问斩,我就算是现在杀了你,也是合情合理!” “哦,是吗?你觉得你能审判我吗?” 范阳冷笑一声反问道。 牢头脸色阴沉,但嘴角却忽然露出一丝狞笑,说道:“你忘了吗?我曾经警告过你啊,千万不要试图越狱,否则你一定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范阳眯起眼睛,冷笑一声道:“我付出代价?你觉得就凭你们能杀得了我?” “哼哼哼,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牢头一挥手,立刻数十支弓箭拉开,一齐瞄准了范阳三人。 范阳冷笑一声,临危不乱,淡淡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要越狱的?” “哈哈哈哈……” 一听范阳这么问,牢头顿时兴奋的大笑起来,满脸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你觉得你很聪明,所以别人都是傻子吗?” “你以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风吗?你放风的目的,不就是要告诉陈三你今夜的行动吗?” 范阳闻言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个牢头竟然真的很“聪明”,自己差点着了他的道。 不过他的聪明要加引号,他还不够聪明,如果他真的够聪明,就不应该来追赶! “陈三呢?” 范阳阴沉着脸问道。 “哈哈哈,他死了!” 牢头无比得意,盯着范阳的眼睛狂笑道:“他和你一样愚蠢,都是自作聪明的蠢货!” “他以为他能逃过我的眼睛而越狱?他错了,在夏口的监牢,我就是王!” 范阳闻言忽然苦笑一声,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陈三被杀的淡淡伤感,还有对这个牢头的怜悯…… 他可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范阳想了想,淡淡说道:“太遗憾了,看来你今天必须要死在这儿了!” 牢头闻言哈哈大笑两声,立刻阴沉着脸,冷笑一声道:“你疯了吗?我死在这儿?你先看好你自己的处境!” 说着,牢头再次挥起手,大吼一声:“放箭!杀了他们!” 范阳陡然脱下身上的长衫,刚刚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悄悄的解开了自己的束腰。 衣衫一摆,范阳挥舞着手中的衣服,奋力的挥打着射来的箭矢。 关兴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一支箭,能在这个距离之内徒手抓箭,范阳都要被他这一手给惊到了。 相比之下,李冲就要笨拙一些,他就地一滚,躲过了几支箭,虽然狼狈,但也毫发未损。 范阳用衣服抽打掉了几支箭,还有两支箭被关兴用箭杆给打掉了! 一瞬间,满地的箭矢,范阳三人都毫发未损! “他娘的!废物!真是一群废物!用箭不行,你们不会用刀砍吗?砍死他们!” 牢头在众狱卒身后,气得满脸通红,疯狂的辱骂道。 狱卒被骂的似乎也来了斗志,纷纷扔掉弓箭,亮出腰间的环首刀。 一个勇敢的狱卒大吼一声,疯狂的朝着关兴冲了过去。 他真的很勇敢,勇敢的选错了对手…… 范阳咧嘴狞笑一声,用刀吗? 这可真是太好了! 这不是撞枪口了吗? 他正愁对方用弓箭不好对付呢,牢头就贴心的送上了门。 因为牢头的愚蠢,他们所有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关兴劈手夺过对方的环首刀,回手一刀捅穿了他的小腹。 随着关兴奋力的拔出长刀,那勇敢的狱卒,勇敢的牺牲了…… “一群废物!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杀不了他们三个,一起上啊!” 在牢头的一声令下,所有狱卒疯了一样,扔掉了火把,朝着范阳三人围攻过来,举刀就砍! “去你妈的!” 范阳愤怒的骂了一句街,随后抬腿正蹬,一记窝心脚踢飞一个狱卒,他惨叫一声,手中的环首刀落地。 范阳夺过他的环首刀,当即猛冲过去,对着周围的狱卒猛劈猛砍! 狱卒们的战斗力怎能和战场上常年训练的士兵相比,范阳杀他们就如同碾死几只臭虫一样简单。 李冲也夺过一把刀,连杀三人。 关兴也红着眼睛冲上去,只用一刀,就砍下了一个狱卒的脑袋! 他身后的狱卒还想上前,却被勇猛的关兴吓得浑身发颤,正要转身逃命时,被关兴赶上,一刀从后背刺入,从前胸冒出…… 刀尖上的鲜血滴答滴答,整条街似乎都被鲜血所浸染。 狱卒们死的横七竖八,凄惨无比。 此刻,只剩下了牢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下一秒…… “我的妈呀……” 牢头吓得心胆俱裂,转身就要逃跑! 第281章 血战长街 月夜,长街。 范阳站在月光下,目光平静。 一道斜斜的影子将范阳的身影拉的很长,范阳的身后,站着关兴和李冲。 这二人也都是一脸平静,并没有一丝的惊恐和慌张。 这种平静是一定要经过生死磨炼后,才能达到的境界。 恰好,这三人都经历过生死。 此刻他们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追兵的数十道火把亮光,也从一个个“萤火之光”,变成了“耀眼星辰”…… 终于,牢头带着十几名狱卒,手持弓弩、火把,追了上来。 他们的腰间清一色的悬着环首刀。 只是区别于范阳工艺更加精良的环首宝刀,他们的环首刀就要粗糙很多,连刀鞘都没有。 “哈哈哈哈……” 牢头等一众人在距离范阳十几步的时候,忽然伸手拦下了身后的众人。 牢头看着逃走的范阳三人,忍不住仰天狂笑,随即说道:“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啊,你们三个胆子还不小,竟然真的敢逃狱!” “你们可知道按我朝律例,逃狱之罪,等于藐视皇帝,践踏国法,可以就地格杀。你们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范阳闻言冷笑连连,立刻反问道:“哦?我朝律例?而今三分天下,曹魏在北方,大汉在西川,我搞不懂你究竟奉得是谁家的律法?” “这!” 牢头闻言不禁语塞,事实证明,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奉得是哪家的律法。 确实如范阳所言,大汉被曹丕篡夺,刘备在西川又建立了新的大汉。 可他们现在在荆州江夏,这里既不属于北方曹魏,又不属于西川大汉。 按法理上算,这里现在属于孙权的统辖,但孙权毕竟还没有称帝建国。 所以他此刻将“我朝律例”搬出来,就很尴尬。 刚刚牢头脱口而出,说“我朝律例”,本质上说得还是东汉的律法。 看着范阳面带得意的看着自己,牢头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牢头没好气的吼道:“少说废话,总之你罪该问斩,我就算是现在杀了你,也是合情合理!” “哦,是吗?你觉得你能审判我吗?” 范阳冷笑一声反问道。 牢头脸色阴沉,但嘴角却忽然露出一丝狞笑,说道:“你忘了吗?我曾经警告过你啊,千万不要试图越狱,否则你一定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范阳眯起眼睛,冷笑一声道:“我付出代价?你觉得就凭你们能杀得了我?” “哼哼哼,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牢头一挥手,立刻数十支弓箭拉开,一齐瞄准了范阳三人。 范阳冷笑一声,临危不乱,淡淡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要越狱的?” “哈哈哈哈……” 一听范阳这么问,牢头顿时兴奋的大笑起来,满脸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你觉得你很聪明,所以别人都是傻子吗?” “你以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风吗?你放风的目的,不就是要告诉陈三你今夜的行动吗?” 范阳闻言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个牢头竟然真的很“聪明”,自己差点着了他的道。 不过他的聪明要加引号,他还不够聪明,如果他真的够聪明,就不应该来追赶! “陈三呢?” 范阳阴沉着脸问道。“哈哈哈,他死了!” 牢头无比得意,盯着范阳的眼睛狂笑道:“他和你一样愚蠢,都是自作聪明的蠢货!” “他以为他能逃过我的眼睛而越狱?他错了,在夏口的监牢,我就是王!” 范阳闻言忽然苦笑一声,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陈三被杀的淡淡伤感,还有对这个牢头的怜悯…… 他可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范阳想了想,淡淡说道:“太遗憾了,看来你今天必须要死在这儿了!” 牢头闻言哈哈大笑两声,立刻阴沉着脸,冷笑一声道:“你疯了吗?我死在这儿?你先看好你自己的处境!” 说着,牢头再次挥起手,大吼一声:“放箭!杀了他们!” 范阳陡然脱下身上的长衫,刚刚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悄悄的解开了自己的束腰。 衣衫一摆,范阳挥舞着手中的衣服,奋力的挥打着射来的箭矢。 关兴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一支箭,能在这个距离之内徒手抓箭,范阳都要被他这一手给惊到了。 相比之下,李冲就要笨拙一些,他就地一滚,躲过了几支箭,虽然狼狈,但也毫发未损。 范阳用衣服抽打掉了几支箭,还有两支箭被关兴用箭杆给打掉了! 一瞬间,满地的箭矢,范阳三人都毫发未损! “他娘的!废物!真是一群废物!用箭不行,你们不会用刀砍吗?砍死他们!” 牢头在众狱卒身后,气得满脸通红,疯狂的辱骂道。 狱卒被骂的似乎也来了斗志,纷纷扔掉弓箭,亮出腰间的环首刀。 一个勇敢的狱卒大吼一声,疯狂的朝着关兴冲了过去。 他真的很勇敢,勇敢的选错了对手…… 范阳咧嘴狞笑一声,用刀吗? 这可真是太好了! 这不是撞枪口了吗? 他正愁对方用弓箭不好对付呢,牢头就贴心的送上了门。 因为牢头的愚蠢,他们所有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关兴劈手夺过对方的环首刀,回手一刀捅穿了他的小腹。 随着关兴奋力的拔出长刀,那勇敢的狱卒,勇敢的牺牲了…… “一群废物!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杀不了他们三个,一起上啊!” 在牢头的一声令下,所有狱卒疯了一样,扔掉了火把,朝着范阳三人围攻过来,举刀就砍! “去你妈的!” 范阳愤怒的骂了一句街,随后抬腿正蹬,一记窝心脚踢飞一个狱卒,他惨叫一声,手中的环首刀落地。 范阳夺过他的环首刀,当即猛冲过去,对着周围的狱卒猛劈猛砍! 狱卒们的战斗力怎能和战场上常年训练的士兵相比,范阳杀他们就如同碾死几只臭虫一样简单。 李冲也夺过一把刀,连杀三人。 关兴也红着眼睛冲上去,只用一刀,就砍下了一个狱卒的脑袋! 他身后的狱卒还想上前,却被勇猛的关兴吓得浑身发颤,正要转身逃命时,被关兴赶上,一刀从后背刺入,从前胸冒出…… 刀尖上的鲜血滴答滴答,整条街似乎都被鲜血所浸染。 狱卒们死的横七竖八,凄惨无比。 此刻,只剩下了牢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下一秒…… “我的妈呀……” 牢头吓得心胆俱裂,转身就要逃跑!月夜,长街。 范阳站在月光下,目光平静。 一道斜斜的影子将范阳的身影拉的很长,范阳的身后,站着关兴和李冲。 这二人也都是一脸平静,并没有一丝的惊恐和慌张。 这种平静是一定要经过生死磨炼后,才能达到的境界。 恰好,这三人都经历过生死。 此刻他们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追兵的数十道火把亮光,也从一个个“萤火之光”,变成了“耀眼星辰”…… 终于,牢头带着十几名狱卒,手持弓弩、火把,追了上来。 他们的腰间清一色的悬着环首刀。 只是区别于范阳工艺更加精良的环首宝刀,他们的环首刀就要粗糙很多,连刀鞘都没有。 “哈哈哈哈……” 牢头等一众人在距离范阳十几步的时候,忽然伸手拦下了身后的众人。 牢头看着逃走的范阳三人,忍不住仰天狂笑,随即说道:“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啊,你们三个胆子还不小,竟然真的敢逃狱!” “你们可知道按我朝律例,逃狱之罪,等于藐视皇帝,践踏国法,可以就地格杀。你们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范阳闻言冷笑连连,立刻反问道:“哦?我朝律例?而今三分天下,曹魏在北方,大汉在西川,我搞不懂你究竟奉得是谁家的律法?” “这!” 牢头闻言不禁语塞,事实证明,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奉得是哪家的律法。 确实如范阳所言,大汉被曹丕篡夺,刘备在西川又建立了新的大汉。 可他们现在在荆州江夏,这里既不属于北方曹魏,又不属于西川大汉。 按法理上算,这里现在属于孙权的统辖,但孙权毕竟还没有称帝建国。 所以他此刻将“我朝律例”搬出来,就很尴尬。 刚刚牢头脱口而出,说“我朝律例”,本质上说得还是东汉的律法。 看着范阳面带得意的看着自己,牢头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牢头没好气的吼道:“少说废话,总之你罪该问斩,我就算是现在杀了你,也是合情合理!” “哦,是吗?你觉得你能审判我吗?” 范阳冷笑一声反问道。 牢头脸色阴沉,但嘴角却忽然露出一丝狞笑,说道:“你忘了吗?我曾经警告过你啊,千万不要试图越狱,否则你一定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范阳眯起眼睛,冷笑一声道:“我付出代价?你觉得就凭你们能杀得了我?” “哼哼哼,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牢头一挥手,立刻数十支弓箭拉开,一齐瞄准了范阳三人。 范阳冷笑一声,临危不乱,淡淡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要越狱的?” “哈哈哈哈……” 一听范阳这么问,牢头顿时兴奋的大笑起来,满脸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你觉得你很聪明,所以别人都是傻子吗?” “你以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风吗?你放风的目的,不就是要告诉陈三你今夜的行动吗?” 范阳闻言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个牢头竟然真的很“聪明”,自己差点着了他的道。 不过他的聪明要加引号,他还不够聪明,如果他真的够聪明,就不应该来追赶! “陈三呢?” 范阳阴沉着脸问道。“哈哈哈,他死了!” 牢头无比得意,盯着范阳的眼睛狂笑道:“他和你一样愚蠢,都是自作聪明的蠢货!” “他以为他能逃过我的眼睛而越狱?他错了,在夏口的监牢,我就是王!” 范阳闻言忽然苦笑一声,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陈三被杀的淡淡伤感,还有对这个牢头的怜悯…… 他可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范阳想了想,淡淡说道:“太遗憾了,看来你今天必须要死在这儿了!” 牢头闻言哈哈大笑两声,立刻阴沉着脸,冷笑一声道:“你疯了吗?我死在这儿?你先看好你自己的处境!” 说着,牢头再次挥起手,大吼一声:“放箭!杀了他们!” 范阳陡然脱下身上的长衫,刚刚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悄悄的解开了自己的束腰。 衣衫一摆,范阳挥舞着手中的衣服,奋力的挥打着射来的箭矢。 关兴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一支箭,能在这个距离之内徒手抓箭,范阳都要被他这一手给惊到了。 相比之下,李冲就要笨拙一些,他就地一滚,躲过了几支箭,虽然狼狈,但也毫发未损。 范阳用衣服抽打掉了几支箭,还有两支箭被关兴用箭杆给打掉了! 一瞬间,满地的箭矢,范阳三人都毫发未损! “他娘的!废物!真是一群废物!用箭不行,你们不会用刀砍吗?砍死他们!” 牢头在众狱卒身后,气得满脸通红,疯狂的辱骂道。 狱卒被骂的似乎也来了斗志,纷纷扔掉弓箭,亮出腰间的环首刀。 一个勇敢的狱卒大吼一声,疯狂的朝着关兴冲了过去。 他真的很勇敢,勇敢的选错了对手…… 范阳咧嘴狞笑一声,用刀吗? 这可真是太好了! 这不是撞枪口了吗? 他正愁对方用弓箭不好对付呢,牢头就贴心的送上了门。 因为牢头的愚蠢,他们所有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关兴劈手夺过对方的环首刀,回手一刀捅穿了他的小腹。 随着关兴奋力的拔出长刀,那勇敢的狱卒,勇敢的牺牲了…… “一群废物!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杀不了他们三个,一起上啊!” 在牢头的一声令下,所有狱卒疯了一样,扔掉了火把,朝着范阳三人围攻过来,举刀就砍! “去你妈的!” 范阳愤怒的骂了一句街,随后抬腿正蹬,一记窝心脚踢飞一个狱卒,他惨叫一声,手中的环首刀落地。 范阳夺过他的环首刀,当即猛冲过去,对着周围的狱卒猛劈猛砍! 狱卒们的战斗力怎能和战场上常年训练的士兵相比,范阳杀他们就如同碾死几只臭虫一样简单。 李冲也夺过一把刀,连杀三人。 关兴也红着眼睛冲上去,只用一刀,就砍下了一个狱卒的脑袋! 他身后的狱卒还想上前,却被勇猛的关兴吓得浑身发颤,正要转身逃命时,被关兴赶上,一刀从后背刺入,从前胸冒出…… 刀尖上的鲜血滴答滴答,整条街似乎都被鲜血所浸染。 狱卒们死的横七竖八,凄惨无比。 此刻,只剩下了牢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下一秒…… “我的妈呀……” 牢头吓得心胆俱裂,转身就要逃跑! 第282章 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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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肉滋味…… “安国!” 关键时刻,范阳大叫一声,关兴会意的点点头,脚尖一挑,一支狼牙羽箭,被关兴稳稳的抓在手里! “去!” 关兴大吼一声,右臂发力,猛然掷出手中羽箭。 被关兴甩出去的箭,仿佛和一张硬弓射出去的威力一样恐怖。 牢头还没跑出去五步,后背正好被关兴飞出去的羽箭射中! 牢头惨叫一声,一个踉跄跌在地上,登时一动不动了。 范阳三人相视一笑,同时扔掉了手中的刀子。 李冲哈哈大笑一声,转头对范阳道:“他们的命也真够贱的,我还没怎么出力,他们就都躺下了……” 范阳笑了笑道:“行了,大功告成,告诉小鬼头,咱们可以撤了。” 这时,小鬼头忽然从小巷里窜了出来,他惊慌的看了眼脚下的死人,飞快的跑到范阳身边,抱住范阳的手臂,颤声说道:“米大哥,你们怎么杀了这么多的人?咱们快跑吧……” “哈哈哈!” 关兴和李冲相视一笑。 范阳笑道:“放心吧,咱们不用跑。以后你就是永远的自由之身了,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我们走吧。” 小鬼头苦笑一声,似乎还有点害怕,但他点了点头,乖乖的跟在范阳的身后。 就在三人转身的一瞬间,小鬼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仿佛被晃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紧张兮兮的盯着身后。 范阳三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转过身走了几步。 就在这时,一支狼牙箭如同流星赶月,朝着范阳的背心直接射了过来! “米大哥!小心!” 小鬼头大惊失色,立刻跳起身挡在了范阳的身后。 范阳三人猛然回头,可眼前的惊天巨变,却吓得三人瞠目结舌! 小鬼头的胸口插着一支箭,他的嘴角开始不断地向外流血…… “小鬼头!!!” 范阳又惊又怒,疯狂的吼了一声。 关兴回头怒视,只见刚刚射出致命一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带着箭伤的牢头。 他在濒死之际,用最后的力气拉开弓,射出了与范阳同归于尽的一支箭!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支箭竟然被小鬼头给挡下来了! 牢头脱力的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逃走的力气。 关兴冲回去,抓起一柄环首刀,愤怒的冲上前,猛的横切一刀! 这一刀的力量恐怖如斯,直接剁掉了牢头的脑袋! 随着他的脑袋落在地上。 这一次,牢头彻底死了! 没头的尸体就像泄气的气球,无力的瘫在地上。 “小鬼头,小鬼头……你,你怎么样?” 范阳抱住小鬼头的瘦弱身体,他的声音开始发抖,眼泪不知不觉的涌上了眼眶。 小鬼头一边流着血,一边咳嗽不止。 他每咳嗽一声,就有一口鲜血喷出来…… “米,米大哥……我,我果然无法……无法习惯……外面的世界……” “谢……谢谢你,带我,出……出来……” 范阳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 此刻的天开始微微发亮,小鬼头那张痛苦的脸,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小鬼头,你先别说话……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米大哥不会让你死的……” 范阳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小鬼头似乎疼痛到了极点,他的眼泪也滚滚而下…… “米,大哥……好疼……好疼啊……” 小鬼头哭的无声无息,但范阳却感受到了他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他的心也在流血…… “米大哥……你,不要为我流泪……小鬼头的命……不值钱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防着点那个该死的王八蛋!” 范阳红着眼睛,愤然的望向了关兴那边,却发现关兴已经将他的脑袋剁下来了…… 范阳的恨意稍退,这时又听小鬼头哭着说道:“米大哥……我,咳咳……我要死了是吗?我真……不想死,我还没有吃到……肉呢……” 话音刚落,邻居一个小胖子忽然推开大门,嘴里还咬着一只大鸡腿…… 他十几岁的年纪似乎和小鬼头相仿,他应该是起早去老师家念书的…… “李冲!” 范阳一看到那出门的小胖子嘴边的肉,立刻喊了一声。 李冲当即反应过来,立刻飞身上去,伸手就要从小胖子的嘴里夺肉…… 小胖子吓得哇的一声哭了,那鸡腿也掉在了地上。 李冲捡起鸡腿,立刻飞奔回到范阳二人身边。 范阳抓起这条鸡腿,伸手拍打掉了上面的灰土,流着眼泪送到了小鬼头的嘴边,哽咽说道:“小鬼头……你吃一口……吃一口……” 这鸡腿似乎还有热乎气呢。 小鬼头的眼神逐渐涣散,他用最后的力气咬下一小口,在嘴里轻轻地咀嚼着…… 范阳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他能感觉到小鬼头在忍着剧痛咀嚼着嘴里的肉…… “好……好香啊……这就是,肉的滋味吗?” 小鬼头说完,他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咀嚼了,也没有力气咽下这小口肉。 他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挤出一丝笑容,断断续续的说:“米大哥……谢谢……谢……” 最后一个“你”字,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完,小鬼头就这样断气了,他口中的那点肉,始终没有咽下去…… 范阳的心情一时悲愤到了极点,他仰起头,任由泪水缓缓的划过脸颊。 小鬼头的身体,似乎还有温度,但范阳的心,仿佛变得比冰还要凉。 他妈的!这个吃人的世道! 为什么会这样?! 那些坏人还没有死,贪官恶霸也还活着! 他们都没有死,为什么小鬼头要死?! 范阳的泪渐渐流干了,他没有哭出声,也许现在他想哭出声,却发不出来…… 李冲这个硬汉也红着眼睛落泪了,关兴回到范阳身边,慢慢的蹲下。 关兴望着悲伤的范阳,微微的叹了口气,他的眼泪也在眼眶打转。 但关兴的忍耐力很强,硬是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子煜……我,我给小鬼头报仇了。你别难过了……” “以前大风大浪我们都扛过来了,何况……” 关兴一时语塞。 看得出来,他真的不太擅长安慰人。 范阳没说话,站起身,横抱起小鬼头的尸体,缓缓的朝着他们住过的客店方向走去。 他答应过他的事还没有做完,他答应过小鬼头,要给他穿一身新衣服的…… 李冲上前,低声对关兴说道:“咱们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关兴哽咽着点点头,这时李冲才注意到,就在范阳转身的那一刻,关兴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同决堤的浪花,奔腾汹涌。 李冲一愣,他没想到关兴竟然在这个时候哭了。 他哪里知道,关兴是在自责!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一箭没有直接要了牢头的命? 为什么自己没有冲上去补一刀?! 也许……这就是小鬼头的命! 也许…… 关兴擦掉眼泪,和李冲快步追上了范阳,只剩下满脸惊恐的小胖子,吓得脸色发白。 下一秒! “哇……” 惊人的哭声!只是没有人理他。 第283章 再见刁嘉 城外的山坡上,开满了五彩缤纷不知名的花朵,小野花随着秋风萧瑟,在风中摇曳。 这里格外的安静,周围没有人家。 范阳亲手将小鬼头抱进关兴和李冲刚刚挖好的坟墓中,随后看着他犹如睡梦中安静的小脸,心中淡淡的忧伤。 小鬼头的身上,穿着范阳给他买的新衣服,那是上好的锦缎,舒适又合身。 只可惜他再也不能感受到了。 范阳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小鬼头的脸冰的刺骨…… 但范阳仿佛没有感觉丝毫的不适,而是望着他淡淡的微笑。 良久,范阳朝着他微笑,淡淡说道:“小兄弟,谢谢你,这个世道很苦,你离开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米大哥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现在我就把你葬在这儿。这里有很多花儿,很安静。你每天可以闻着花香,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 “将来如果有机会,大哥还会来看你!好好睡吧,小鬼头,晚安!” 范阳说完,缓缓的拿过草席,一点点的将小鬼头的头脸遮盖住。 他此刻无比的平静,伸手捧起一把黄土,慢慢的撒了上去。 关兴和李冲听得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各自长叹一声,随后开始给小鬼头填土。 范阳从坑里爬出来,拍了拍手上的土,望着小鬼头一点点的被掩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座崭新的坟茔出现在小山坡上。 范阳没有给他立牌子,只是从一旁的食盒中拿出几碟酒肉,简单的供奉在坟前。 关兴和李冲各自和小鬼头说了几句,范阳又拿出了酒,慢慢的横洒在坟前。 最后,给小鬼头烧了一些纸钱后,范阳三人这才缓缓的离开这里。 …… 其实人活一世,终究是个死。 如果站在这个角度上说,我们为之努力奋斗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范阳的人生意义在哪? 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他更加坚定了要一统天下的决心! 只有早日的结束战争,才能让百姓们都安定下来。 可纵观历史,不论天下兴衰,百姓皆苦。 王朝更迭,江山易主,岂有百代的君王?哪有万世的太平? 这个道理,范阳当然清楚。 可是,即便是能给百姓开创出哪怕十年,二十年的太平盛世,他也算功德无量了吧…… 后世的事,他管不了。 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尽力而为。 就算是拼到最后,他落了个战死沙场的下场,范阳也无怨无悔了。 …… 今天回到客店的时候,店里小二和掌柜的很惊讶范阳三人的出现。 本以为范阳他们已经走了,可范阳还是回来了。 他们的马匹,兵器,甚至包袱,钱,都在这家客店内。 还好这家客店的掌柜为人正直,并没有见财起意,而是严令小二看管好客人财物,等待范阳回来。 对此,范阳特意拿出了一锭马蹄金,表达谢意。 店掌柜开始坚辞不受,但架不住范阳的坚持,也就收下了这块金子,对范阳三人千恩万谢。 现在,夏口的事还没处理完,时间几乎过去了一半。接下来的好戏,就需要范阳和蔡忠一起唱了。 经过昨晚的一场厮杀,今天夏口的府衙内顿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由于蔡遗的被杀,蔡忠临时控制了夏口府衙。 江夏的官员大多都是贪生怕死的软弱之辈,对于蔡忠的“行太守权”,都没有任何异议。 当然,蔡忠也成功的把他们忽悠住了。 蔡忠故意释放出恐怖信息,说有歹人盯上了他的叔父,也就是太守的权力。 好像谁做临时太守,谁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这样一来,人人自危,谁也不敢代掌州郡之事。 而代理太守的重担,就这样责无旁贷的落在了蔡忠的头上。 而蔡忠掌权后,第一时间就去监狱面见了范阳,企图和范阳达成合作。 只可惜,被范阳拒绝了。 蔡忠仍然不死心,给了范阳所谓的十天的考虑时间。 而这段时间之内,他也会派心腹人努力寻找账本的下落。 一旦他提前找到了,范阳就成了一个没用的人,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处死范阳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面见范阳后的第二天。 就听到了范阳越狱,并且牢狱之内的狱卒、牢头被人杀死的消息。 蔡忠闻言惊魂未定,但他登时就联想到了范阳的身上。 他利用太守的权力,下令将夏口城全城戒严,一定要找到范阳三人的下落。 只是,他下达命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 下午,街道上开始戒严,四门关闭,街上时不时的会出现数十名巡逻的军士,搞得人心惶惶,百姓们都不敢上街了…… 范阳头戴斗笠,换了一身百姓穿的短打,一个人来到刁嘉的府邸。 当刁嘉看到这身奇怪打扮的范阳时,登时想到了昨晚被杀的那十几名狱卒。 刁嘉一把将范阳拉进府门,低声说道:“范阳,你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的就敢来找我,不怕被人发现了吗?” 范阳笑道:“刁兄放心,我看过了,没有人跟踪我……” 刁嘉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他又拧起眉头,低声说道:“你是怎么从牢狱里逃出来的?蔡太守被人杀了,不会真是你干的吧?” 说着,刁嘉拉着范阳进了后院。 范阳笑着反问道:“刁兄,你觉得呢?你觉得蔡遗是我杀的吗?” 刁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相信是你干的,你当初不是要和蔡遗做交易吗?你如果真杀了蔡遗,岂不是自己毁了自己的计划?你可不是那么蠢的人。” 范阳点点头道:“是啊,蔡遗的死,完全的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说着,范阳笑了笑,说:“蔡忠是不是对外宣布,我就是杀了他叔父的真凶?” 刁嘉点头道:“没错,他说是一个叫米阳的刺客,与他的叔父有仇,这才杀了他叔叔。” “今天当他得知你逃狱之后,他非常愤怒,下令全城缉拿你。你以后行事一定要非常小心才是!” 范阳微微一笑,说道:“哼,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这两天我想了一下,必须重新调整计划。我此番前来,就是来找你商议这件事的。” “刁兄,我需要你的全力相助!” 刁嘉正色的点点头,拱手道:“你放心,只要能扳倒蔡家,我一定全力以赴。” “多谢刁大人!” 范阳郑重的朝着刁嘉拱了拱手。 第283章 再见刁嘉 城外的山坡上,开满了五彩缤纷不知名的花朵,小野花随着秋风萧瑟,在风中摇曳。 这里格外的安静,周围没有人家。 范阳亲手将小鬼头抱进关兴和李冲刚刚挖好的坟墓中,随后看着他犹如睡梦中安静的小脸,心中淡淡的忧伤。 小鬼头的身上,穿着范阳给他买的新衣服,那是上好的锦缎,舒适又合身。 只可惜他再也不能感受到了。 范阳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小鬼头的脸冰的刺骨…… 但范阳仿佛没有感觉丝毫的不适,而是望着他淡淡的微笑。 良久,范阳朝着他微笑,淡淡说道:“小兄弟,谢谢你,这个世道很苦,你离开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米大哥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现在我就把你葬在这儿。这里有很多花儿,很安静。你每天可以闻着花香,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 “将来如果有机会,大哥还会来看你!好好睡吧,小鬼头,晚安!” 范阳说完,缓缓的拿过草席,一点点的将小鬼头的头脸遮盖住。 他此刻无比的平静,伸手捧起一把黄土,慢慢的撒了上去。 关兴和李冲听得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各自长叹一声,随后开始给小鬼头填土。 范阳从坑里爬出来,拍了拍手上的土,望着小鬼头一点点的被掩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座崭新的坟茔出现在小山坡上。 范阳没有给他立牌子,只是从一旁的食盒中拿出几碟酒肉,简单的供奉在坟前。 关兴和李冲各自和小鬼头说了几句,范阳又拿出了酒,慢慢的横洒在坟前。 最后,给小鬼头烧了一些纸钱后,范阳三人这才缓缓的离开这里。 …… 其实人活一世,终究是个死。 如果站在这个角度上说,我们为之努力奋斗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范阳的人生意义在哪? 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他更加坚定了要一统天下的决心! 只有早日的结束战争,才能让百姓们都安定下来。 可纵观历史,不论天下兴衰,百姓皆苦。 王朝更迭,江山易主,岂有百代的君王?哪有万世的太平? 这个道理,范阳当然清楚。 可是,即便是能给百姓开创出哪怕十年,二十年的太平盛世,他也算功德无量了吧…… 后世的事,他管不了。 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尽力而为。 就算是拼到最后,他落了个战死沙场的下场,范阳也无怨无悔了。 …… 今天回到客店的时候,店里小二和掌柜的很惊讶范阳三人的出现。 本以为范阳他们已经走了,可范阳还是回来了。 他们的马匹,兵器,甚至包袱,钱,都在这家客店内。 还好这家客店的掌柜为人正直,并没有见财起意,而是严令小二看管好客人财物,等待范阳回来。 对此,范阳特意拿出了一锭马蹄金,表达谢意。 店掌柜开始坚辞不受,但架不住范阳的坚持,也就收下了这块金子,对范阳三人千恩万谢。 现在,夏口的事还没处理完,时间几乎过去了一半。 接下来的好戏,就需要范阳和蔡忠一起唱了。 经过昨晚的一场厮杀,今天夏口的府衙内顿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由于蔡遗的被杀,蔡忠临时控制了夏口府衙。 江夏的官员大多都是贪生怕死的软弱之辈,对于蔡忠的“行太守权”,都没有任何异议。 当然,蔡忠也成功的把他们忽悠住了。 蔡忠故意释放出恐怖信息,说有歹人盯上了他的叔父,也就是太守的权力。 好像谁做临时太守,谁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这样一来,人人自危,谁也不敢代掌州郡之事。 而代理太守的重担,就这样责无旁贷的落在了蔡忠的头上。 而蔡忠掌权后,第一时间就去监狱面见了范阳,企图和范阳达成合作。 只可惜,被范阳拒绝了。 蔡忠仍然不死心,给了范阳所谓的十天的考虑时间。 而这段时间之内,他也会派心腹人努力寻找账本的下落。 一旦他提前找到了,范阳就成了一个没用的人,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处死范阳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面见范阳后的第二天。 就听到了范阳越狱,并且牢狱之内的狱卒、牢头被人杀死的消息。 蔡忠闻言惊魂未定,但他登时就联想到了范阳的身上。 他利用太守的权力,下令将夏口城全城戒严,一定要找到范阳三人的下落。 只是,他下达命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 下午,街道上开始戒严,四门关闭,街上时不时的会出现数十名巡逻的军士,搞得人心惶惶,百姓们都不敢上街了…… 范阳头戴斗笠,换了一身百姓穿的短打,一个人来到刁嘉的府邸。 当刁嘉看到这身奇怪打扮的范阳时,登时想到了昨晚被杀的那十几名狱卒。 刁嘉一把将范阳拉进府门,低声说道:“范阳,你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的就敢来找我,不怕被人发现了吗?” 范阳笑道:“刁兄放心,我看过了,没有人跟踪我……” 刁嘉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他又拧起眉头,低声说道:“你是怎么从牢狱里逃出来的?蔡太守被人杀了,不会真是你干的吧?” 说着,刁嘉拉着范阳进了后院。 范阳笑着反问道:“刁兄,你觉得呢?你觉得蔡遗是我杀的吗?” 刁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相信是你干的,你当初不是要和蔡遗做交易吗?你如果真杀了蔡遗,岂不是自己毁了自己的计划?你可不是那么蠢的人。” 范阳点点头道:“是啊,蔡遗的死,完全的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说着,范阳笑了笑,说:“蔡忠是不是对外宣布,我就是杀了他叔父的真凶?” 刁嘉点头道:“没错,他说是一个叫米阳的刺客,与他的叔父有仇,这才杀了他叔叔。” “今天当他得知你逃狱之后,他非常愤怒,下令全城缉拿你。你以后行事一定要非常小心才是!” 范阳微微一笑,说道:“哼,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这两天我想了一下,必须重新调整计划。我此番前来,就是来找你商议这件事的。” “刁兄,我需要你的全力相助!” 刁嘉正色的点点头,拱手道:“你放心,只要能扳倒蔡家,我一定全力以赴。” “多谢刁大人!” 范阳郑重的朝着刁嘉拱了拱手。 第284章 坦白 刁嘉将范阳引进正堂,分宾主落座。 二人面对面的坐下后,刁嘉这才开口道:“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范兄弟可否为我解惑。” “刁兄请讲。” 不知不觉的,刁嘉对范阳的称呼也变了,从姓名改成了“兄弟”…… 也许从这一点能看得出,刁嘉对范阳在态度上亲近了不少。 “蔡遗究竟是被谁所杀?” 刁嘉毫不保留的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范阳闻言笑道:“怎么?刁兄难道想不出来?” 刁嘉苦笑一声,无奈的叹息道:“愚兄蠢钝,苦思冥想也不得其果,还请范兄弟赐教!” 范阳微笑道:“赐教不敢当,但这个凶手,其实你认识他,他就是……” 说着,范阳低声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刁嘉闻言大吃一惊,瞪大双眼,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刁嘉深吸一口气,惊道:“这……这怎么可能……” “蔡忠是蔡遗的亲侄子,亲侄岂有杀叔之理,我不相信……” 范阳冷笑道:“刁兄,在权力斗争面前,就算是父子、兄弟,又如何?亲兄弟手足相残也是有的,更别提叔侄了。” “这……” 刁嘉惊魂未定,沉思良久后,喃喃说道:“如果你说得是真的,那这个蔡忠就太可怕了,他简直不是人,他就是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范阳点点头道:“如今蔡遗虽然死了,但蔡忠却没死,诚如刁兄所言,他此时能代掌州郡之事,我并不意外,因为这就是他的目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逼迫蔡忠认罪,只要蔡忠认罪了,一切都好办了。至于蔡家一党,我自有办法将其一网打尽!” 刁嘉点点头道:“明白了,你需要我做什么,说吧。” 范阳想了想,说道:“刁兄,夏口的守城将军是谁?” “守城将军叫朱童,你问他做什么?” 刁嘉疑惑道。 范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皱眉想了想,又问道:“夏口城内的兵力虚实如何?刁兄可知?” 刁嘉皱眉,摇了摇头道:“不知,我虽然在夏口有家,但我很少回来居住,夏口城内的兵马虚实,实有未知。” 范阳点点头,看刁嘉的反应,倒也不像说谎。 “这个朱童……人品如何?” 范阳忽然汗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水浒传》里也有一个朱仝,绰号“美髯公”。 只是此“朱童”非彼“朱仝”…… 刁嘉并没有注意到范阳的细微表情变化,想了想说:“听说是为人忠义,深得吴侯器重……” 范阳听着,不禁摇了摇头。 “这个人应该和江东的‘朱家’没有关系吧?” 范阳又问。 “嗯,应该是没有关系,怎么了?” “没什么,我随便问一下。” 范阳心里有数了,只要他和江东的朱家没有关系,就好办了。 “刁兄,你今晚就去面见朱童,帮我打探一下城内虚实。” 刁嘉一愣,闻言立刻问道:“我该怎么说?” 范阳想了想道:“你设宴,请他来喝酒,只要酒过三巡,眼花耳热,我不信套不出来什么话。” “切记,我要知道城内有多少兵马,也要知道他对蔡家的态度,这些都很重要。” “这个人可是关乎着此番你我的成败!万万不可大意。” 刁嘉闻言郑重的点头道:“范兄弟放心,我今晚就请他过来!” “好,那就拜托刁兄了。” “嗯,包在我身上。” 刁嘉想了想,忽然问范阳道:“对了,范兄弟,那本账还在你那儿吧?”范阳点头道:“在。” “你打算怎么用那本账?” 范阳微笑道:“放心,那本账可是有大作用,我今夜就带着这本账去面见蔡忠。” “这一次,我要将计就计,与他谈谈合作。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才能顺理成章的完成我的目的!” “范兄弟……” 刁嘉忽然郑重起来,目光中带着几分热忱,拱手说道:“此事若成,请范兄弟一定将蔡家所贪的财物,还给百姓,我替江夏郡的父老,谢谢你了。” 范阳微笑着握住了刁嘉的双手,认真说道:“刁兄,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它。” “以江夏郡新任太守的身份!好吗?” 刁嘉闻言有些激动,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他郑重得点头答应下来。 …… 客店内,范阳对关兴和李冲说出了他的想法后,关兴和李冲都吃了一惊。 “不行,子煜,你今晚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看向关兴说道:“安国,以往我们的哪一次行动不危险?危险是一定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子煜,那我和你一起去!” 关兴立刻说道。 范阳笑着摇摇头道:“这段时间,你们都累坏了,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李冲看着范阳,忽然欲言又止。 他的反应被范阳敏锐的捕捉到了。 范阳当即问道:“怎么了?” 李冲皱紧眉头,忽然开口道:“米阳……这真的是你的真名字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能实言相告吗?” 李冲的这番话,登时让范阳和关兴都吃了一惊。 范阳忽然发现,他忽略了李冲的头脑,他这人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也许,他早就怀疑范阳的身份了。 可是他一直都没有问,反而对范阳的话言听计从,也许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报答范阳对他的救命之恩。 所以,尽管猜到了“米阳”这个名字可能是假的,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范阳。 范阳想了想,伸手拍了拍李冲的肩膀微笑道:“好,其实今天你就算不问,我也打算在行动之前,向你坦白我的真正身份了。毕竟,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子煜!” 关兴还试图阻止范阳,却被范阳摆了摆手,打断道:“不要隐瞒李冲了,我相信他是值得信任的好兄弟。” 说着,范阳正色道:“我的真名叫范阳,字子煜,是大汉皇帝驾下,军师将军,阳亭侯。” “此番我的目的,是要夺取夏口的控制权,为我军在沙羡的胜利,付出我的一份力量。” 李冲闻言,顿时傻了。 范阳见状,微笑说道:“对不起了,李兄,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 李冲闻言,似乎醒悟过来,立刻单膝跪地,他的突然举动,吓了范阳一跳。 李冲拱手抱拳,激动说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范阳将军!您在江陵的事迹,我早有耳闻。今日能见到将军,我李冲三生有幸啊!” “哎,都怪我有眼无珠,竟然没认出将军。承蒙将军不弃,李冲愿意终生追随将军,生死不离。” 范阳朗然笑道:“好兄弟,快起来,我范阳何德何能?只要你不怪我隐瞒你这么久,我就谢谢你了。” 李冲惭愧的憨笑一声,站起身道:“岂敢岂敢,将军,您太过谦了。” …… 此刻,在夏口知道范阳真实身份的,只有三个人,刁嘉、关兴和李冲。 而李冲的态度,范阳是有些意外的,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有名气。 能得到李冲的真心相助,范阳总归是高兴的。 日后,李冲成了范阳手下的一员悍将,立功无数。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284章 坦白 刁嘉将范阳引进正堂,分宾主落座。 二人面对面的坐下后,刁嘉这才开口道:“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范兄弟可否为我解惑。” “刁兄请讲。” 不知不觉的,刁嘉对范阳的称呼也变了,从姓名改成了“兄弟”…… 也许从这一点能看得出,刁嘉对范阳在态度上亲近了不少。 “蔡遗究竟是被谁所杀?” 刁嘉毫不保留的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范阳闻言笑道:“怎么?刁兄难道想不出来?” 刁嘉苦笑一声,无奈的叹息道:“愚兄蠢钝,苦思冥想也不得其果,还请范兄弟赐教!” 范阳微笑道:“赐教不敢当,但这个凶手,其实你认识他,他就是……” 说着,范阳低声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刁嘉闻言大吃一惊,瞪大双眼,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刁嘉深吸一口气,惊道:“这……这怎么可能……” “蔡忠是蔡遗的亲侄子,亲侄岂有杀叔之理,我不相信……” 范阳冷笑道:“刁兄,在权力斗争面前,就算是父子、兄弟,又如何?亲兄弟手足相残也是有的,更别提叔侄了。” “这……” 刁嘉惊魂未定,沉思良久后,喃喃说道:“如果你说得是真的,那这个蔡忠就太可怕了,他简直不是人,他就是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范阳点点头道:“如今蔡遗虽然死了,但蔡忠却没死,诚如刁兄所言,他此时能代掌州郡之事,我并不意外,因为这就是他的目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逼迫蔡忠认罪,只要蔡忠认罪了,一切都好办了。至于蔡家一党,我自有办法将其一网打尽!” 刁嘉点点头道:“明白了,你需要我做什么,说吧。” 范阳想了想,说道:“刁兄,夏口的守城将军是谁?” “守城将军叫朱童,你问他做什么?” 刁嘉疑惑道。 范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皱眉想了想,又问道:“夏口城内的兵力虚实如何?刁兄可知?” 刁嘉皱眉,摇了摇头道:“不知,我虽然在夏口有家,但我很少回来居住,夏口城内的兵马虚实,实有未知。” 范阳点点头,看刁嘉的反应,倒也不像说谎。 “这个朱童……人品如何?” 范阳忽然汗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水浒传》里也有一个朱仝,绰号“美髯公”。 只是此“朱童”非彼“朱仝”…… 刁嘉并没有注意到范阳的细微表情变化,想了想说:“听说是为人忠义,深得吴侯器重……” 范阳听着,不禁摇了摇头。 “这个人应该和江东的‘朱家’没有关系吧?” 范阳又问。 “嗯,应该是没有关系,怎么了?” “没什么,我随便问一下。” 范阳心里有数了,只要他和江东的朱家没有关系,就好办了。 “刁兄,你今晚就去面见朱童,帮我打探一下城内虚实。” 刁嘉一愣,闻言立刻问道:“我该怎么说?” 范阳想了想道:“你设宴,请他来喝酒,只要酒过三巡,眼花耳热,我不信套不出来什么话。” “切记,我要知道城内有多少兵马,也要知道他对蔡家的态度,这些都很重要。” “这个人可是关乎着此番你我的成败!万万不可大意。” 刁嘉闻言郑重的点头道:“范兄弟放心,我今晚就请他过来!” “好,那就拜托刁兄了。” “嗯,包在我身上。” 刁嘉想了想,忽然问范阳道:“对了,范兄弟,那本账还在你那儿吧?” 范阳点头道:“在。” “你打算怎么用那本账?” 范阳微笑道:“放心,那本账可是有大作用,我今夜就带着这本账去面见蔡忠。” “这一次,我要将计就计,与他谈谈合作。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才能顺理成章的完成我的目的!” “范兄弟……” 刁嘉忽然郑重起来,目光中带着几分热忱,拱手说道:“此事若成,请范兄弟一定将蔡家所贪的财物,还给百姓,我替江夏郡的父老,谢谢你了。” 范阳微笑着握住了刁嘉的双手,认真说道:“刁兄,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它。” “以江夏郡新任太守的身份!好吗?” 刁嘉闻言有些激动,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他郑重得点头答应下来。 …… 客店内,范阳对关兴和李冲说出了他的想法后,关兴和李冲都吃了一惊。 “不行,子煜,你今晚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看向关兴说道:“安国,以往我们的哪一次行动不危险?危险是一定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子煜,那我和你一起去!” 关兴立刻说道。 范阳笑着摇摇头道:“这段时间,你们都累坏了,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李冲看着范阳,忽然欲言又止。 他的反应被范阳敏锐的捕捉到了。 范阳当即问道:“怎么了?” 李冲皱紧眉头,忽然开口道:“米阳……这真的是你的真名字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能实言相告吗?” 李冲的这番话,登时让范阳和关兴都吃了一惊。 范阳忽然发现,他忽略了李冲的头脑,他这人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也许,他早就怀疑范阳的身份了。 可是他一直都没有问,反而对范阳的话言听计从,也许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报答范阳对他的救命之恩。 所以,尽管猜到了“米阳”这个名字可能是假的,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范阳。 范阳想了想,伸手拍了拍李冲的肩膀微笑道:“好,其实今天你就算不问,我也打算在行动之前,向你坦白我的真正身份了。毕竟,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子煜!” 关兴还试图阻止范阳,却被范阳摆了摆手,打断道:“不要隐瞒李冲了,我相信他是值得信任的好兄弟。” 说着,范阳正色道:“我的真名叫范阳,字子煜,是大汉皇帝驾下,军师将军,阳亭侯。” “此番我的目的,是要夺取夏口的控制权,为我军在沙羡的胜利,付出我的一份力量。” 李冲闻言,顿时傻了。 范阳见状,微笑说道:“对不起了,李兄,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 李冲闻言,似乎醒悟过来,立刻单膝跪地,他的突然举动,吓了范阳一跳。 李冲拱手抱拳,激动说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范阳将军!您在江陵的事迹,我早有耳闻。今日能见到将军,我李冲三生有幸啊!” “哎,都怪我有眼无珠,竟然没认出将军。承蒙将军不弃,李冲愿意终生追随将军,生死不离。” 范阳朗然笑道:“好兄弟,快起来,我范阳何德何能?只要你不怪我隐瞒你这么久,我就谢谢你了。” 李冲惭愧的憨笑一声,站起身道:“岂敢岂敢,将军,您太过谦了。” …… 此刻,在夏口知道范阳真实身份的,只有三个人,刁嘉、关兴和李冲。 而李冲的态度,范阳是有些意外的,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有名气。 能得到李冲的真心相助,范阳总归是高兴的。 日后,李冲成了范阳手下的一员悍将,立功无数。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285章 颠倒黑白 当夜,月明星稀。 范阳背着一只包袱,独自一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府衙的门口。 他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守门军士的警觉。 其中一名军士手持长戈,厉声喝道:“什么人?满城戒严还敢到处乱走?” “赶紧滚,小心我抓你去问罪!” 范阳闻言微微一笑,朗声道:“去通报小蔡大人一声,就说他的老朋友米阳求见!” “米阳?!” 另外那个没有说话的军士忽然瞪着眼睛,上前两步仔细的端详着范阳,忽然恍然大悟道:“啊!是你啊!” 范阳闻言一愣,疑惑道:“你,认识我?” 那军士闻言笑道:“米先生,您忘了吗?上次你来,还给我钱来着,我还说过,要报答你,您怎么忘了。” 范阳闻言,登时醒悟道:“哦,原来是你啊。” 军士笑着点点头,随后示意身边的军士不必紧张,都是熟人。 范阳不禁苦笑,看来不管在什么年代,有钱就是好办事啊。 “米先生,您此番前来,是来见蔡大人的?” “是!” “那好,您在这儿等着,我给你通报去!” 范阳微笑拱手道:“有劳了。” “害,您太客气了。” 这军士挺实在,拿了范阳的钱是真给范阳办事,就冲着一点,就比那些收钱不办事的畜生要强百倍。 军士转身一路小跑,很快没了踪影。 另一名军士对范阳的态度也好了起来,笑呵呵的搓着手说:“嘿嘿,米先生,刚刚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之处还请恕罪。” 范阳见状,微微一笑道:“没事没事,小事一桩,不要放在心上。” 那军士的笑容渐渐有些尴尬,随后搓着手指,再次挤出笑容说道:“嘿嘿,您以后有什么事,找我也是一样的,我这个……只要在我能力之内,一定尽力为先生办好。” 范阳听他这话,登时察觉到了不对劲,随后在看他一脸猥琐的笑容,加上不断搓着手指头的动作…… 范阳当即明白了,这个傻逼一听刚才的军士说了给钱的事,合着他也想要点是吧! 范阳会意的笑了笑,伸手就伸进了胸口衣衫之内,做出一副掏钱的动作。 那军士一见,顿时美得满脸开花,嘴都咧到了耳根了。 结果…… “哎呦,不好意思,出门太匆忙忘带钱了,下次啊,下次一定。” 范阳做出一脸无奈又惋惜的表情,摊开手满脸无辜的说。 那军士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仿佛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难受。 范阳见状忍不住想笑。 这个傻x东西,还他妈想要钱! 别说现在范阳兜里真没钱,就是有钱也不给他。 什么玩意儿呢! 没一会儿,范阳就看见那军士回来了,同时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数十名下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一只灯笼照明。蔡忠在居中的位置,笑语盈盈的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他最尊贵的客人一般。 虽然他笑的很假,但范阳还是微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走到近前,蔡忠哈哈大笑着拱手说道:“哈哈哈,米阳兄弟,蔡某来迟,有失远迎,还望米阳兄弟勿怪啊!” “哪里哪里,蔡大人现在是代理太守了,今非昔比,我岂能辜负蔡大人的信赖而不来呢?” 范阳笑眯眯的回了一个假笑,随后不轻不重的捧了一下蔡忠。 蔡忠朗声笑道:“哈哈哈,米兄弟,快请进来。你我入内叙话!” “好好好,请!” 范阳也不客气,与蔡忠并肩走进了府衙。 两旁提着灯笼的下人分左右排开,将一条路照得通亮,不紧不慢的跟在范阳二人身边走着。 把门的军士不禁羡慕的说:“什么叫人上人啊?连小蔡大人这个代理太守都如此敬重,这位米先生真是不简单啊!” “嘁,我呸!穷鬼,出门连钱都不带……” 一旁那个没得到钱的军士骂骂咧咧的瞪了一眼范阳的背影,没好气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 “米兄弟,你夤夜拜访,必然是回心转意了,是吗?” 来到正堂,蔡忠开门见山,指着座位示意范阳坐下,随即笑着说道。 范阳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意味深长的说:“是啊,我回心转意了,起因是我听闻了小蔡大人竟然成了代理太守,行江夏郡事,不得不教兄弟佩服万分啊!” “哈哈哈,米兄弟,你太过誉了。愚兄愧不敢当啊,哈哈……” 蔡忠一脸奸笑说道。 范阳微微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笑道:“哎,兄弟这个人,以前做事太过耿直,不懂得变通,如果有得罪之处,还望蔡太守海涵。” “呦,米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岂能如此小肚鸡肠?” 蔡忠一副胸怀宽广的姿态,笑吟吟道。 “是,小蔡大人做了太守,境界都不一样了。” 范阳说着,顿了顿道:“我想好了,我这一次还是和蔡大人合作吧,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哎呦,米兄弟,你能这么想我真是太高兴了。” 范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只是,我们身上的罪……” “欸,米兄弟你何罪之有?本官已经查清,我叔父之死,凶手另有其人。与你们都没关系,我明天就派人撤掉对你们的通缉。” “那昨天晚上街上死的狱卒……” “哦哦,那些狱卒们……都是他们不好好守在监牢,出去喝酒,聚众闹事,以致大打出手,酿成惨祸。本官一定严查,重惩闹事者,决不姑息!” 蔡忠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但免了范阳所有的“罪”,反而颠倒黑白,将那些被杀的狱卒们说成了“喝酒滋事,酿成惨祸”…… 如果死去的牢头能听见蔡忠的这番话,估计得当场气得活过来,再把蔡忠掐死。 “好好好,蔡大人果然英明,看来兄弟没看错人。” 范阳笑吟吟的从身上解下后背的包袱,递给蔡忠道:“实不相瞒,此番我前来,就是给蔡大人送惊喜来了。” 蔡忠一愣,伸手接过了范阳的包袱,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范阳笑道:“当然是蔡大人日思夜想,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啊!” 第285章 颠倒黑白 当夜,月明星稀。 范阳背着一只包袱,独自一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府衙的门口。 他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守门军士的警觉。 其中一名军士手持长戈,厉声喝道:“什么人?满城戒严还敢到处乱走?” “赶紧滚,小心我抓你去问罪!” 范阳闻言微微一笑,朗声道:“去通报小蔡大人一声,就说他的老朋友米阳求见!” “米阳?!” 另外那个没有说话的军士忽然瞪着眼睛,上前两步仔细的端详着范阳,忽然恍然大悟道:“啊!是你啊!” 范阳闻言一愣,疑惑道:“你,认识我?” 那军士闻言笑道:“米先生,您忘了吗?上次你来,还给我钱来着,我还说过,要报答你,您怎么忘了。” 范阳闻言,登时醒悟道:“哦,原来是你啊。” 军士笑着点点头,随后示意身边的军士不必紧张,都是熟人。 范阳不禁苦笑,看来不管在什么年代,有钱就是好办事啊。 “米先生,您此番前来,是来见蔡大人的?” “是!” “那好,您在这儿等着,我给你通报去!” 范阳微笑拱手道:“有劳了。” “害,您太客气了。” 这军士挺实在,拿了范阳的钱是真给范阳办事,就冲着一点,就比那些收钱不办事的畜生要强百倍。 军士转身一路小跑,很快没了踪影。 另一名军士对范阳的态度也好了起来,笑呵呵的搓着手说:“嘿嘿,米先生,刚刚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之处还请恕罪。” 范阳见状,微微一笑道:“没事没事,小事一桩,不要放在心上。” 那军士的笑容渐渐有些尴尬,随后搓着手指,再次挤出笑容说道:“嘿嘿,您以后有什么事,找我也是一样的,我这个……只要在我能力之内,一定尽力为先生办好。” 范阳听他这话,登时察觉到了不对劲,随后在看他一脸猥琐的笑容,加上不断搓着手指头的动作…… 范阳当即明白了,这个傻逼一听刚才的军士说了给钱的事,合着他也想要点是吧! 范阳会意的笑了笑,伸手就伸进了胸口衣衫之内,做出一副掏钱的动作。 那军士一见,顿时美得满脸开花,嘴都咧到了耳根了。 结果…… “哎呦,不好意思,出门太匆忙忘带钱了,下次啊,下次一定。” 范阳做出一脸无奈又惋惜的表情,摊开手满脸无辜的说。 那军士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仿佛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难受。 范阳见状忍不住想笑。 这个傻x东西,还他妈想要钱! 别说现在范阳兜里真没钱,就是有钱也不给他。 什么玩意儿呢! 没一会儿,范阳就看见那军士回来了,同时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数十名下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一只灯笼照明。 蔡忠在居中的位置,笑语盈盈的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他最尊贵的客人一般。 虽然他笑的很假,但范阳还是微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走到近前,蔡忠哈哈大笑着拱手说道:“哈哈哈,米阳兄弟,蔡某来迟,有失远迎,还望米阳兄弟勿怪啊!” “哪里哪里,蔡大人现在是代理太守了,今非昔比,我岂能辜负蔡大人的信赖而不来呢?” 范阳笑眯眯的回了一个假笑,随后不轻不重的捧了一下蔡忠。 蔡忠朗声笑道:“哈哈哈,米兄弟,快请进来。你我入内叙话!” “好好好,请!” 范阳也不客气,与蔡忠并肩走进了府衙。 两旁提着灯笼的下人分左右排开,将一条路照得通亮,不紧不慢的跟在范阳二人身边走着。 把门的军士不禁羡慕的说:“什么叫人上人啊?连小蔡大人这个代理太守都如此敬重,这位米先生真是不简单啊!” “嘁,我呸!穷鬼,出门连钱都不带……” 一旁那个没得到钱的军士骂骂咧咧的瞪了一眼范阳的背影,没好气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 “米兄弟,你夤夜拜访,必然是回心转意了,是吗?” 来到正堂,蔡忠开门见山,指着座位示意范阳坐下,随即笑着说道。 范阳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意味深长的说:“是啊,我回心转意了,起因是我听闻了小蔡大人竟然成了代理太守,行江夏郡事,不得不教兄弟佩服万分啊!” “哈哈哈,米兄弟,你太过誉了。愚兄愧不敢当啊,哈哈……” 蔡忠一脸奸笑说道。 范阳微微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笑道:“哎,兄弟这个人,以前做事太过耿直,不懂得变通,如果有得罪之处,还望蔡太守海涵。” “呦,米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岂能如此小肚鸡肠?” 蔡忠一副胸怀宽广的姿态,笑吟吟道。 “是,小蔡大人做了太守,境界都不一样了。” 范阳说着,顿了顿道:“我想好了,我这一次还是和蔡大人合作吧,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哎呦,米兄弟,你能这么想我真是太高兴了。” 范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只是,我们身上的罪……” “欸,米兄弟你何罪之有?本官已经查清,我叔父之死,凶手另有其人。与你们都没关系,我明天就派人撤掉对你们的通缉。” “那昨天晚上街上死的狱卒……” “哦哦,那些狱卒们……都是他们不好好守在监牢,出去喝酒,聚众闹事,以致大打出手,酿成惨祸。本官一定严查,重惩闹事者,决不姑息!” 蔡忠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但免了范阳所有的“罪”,反而颠倒黑白,将那些被杀的狱卒们说成了“喝酒滋事,酿成惨祸”…… 如果死去的牢头能听见蔡忠的这番话,估计得当场气得活过来,再把蔡忠掐死。 “好好好,蔡大人果然英明,看来兄弟没看错人。” 范阳笑吟吟的从身上解下后背的包袱,递给蔡忠道:“实不相瞒,此番我前来,就是给蔡大人送惊喜来了。” 蔡忠一愣,伸手接过了范阳的包袱,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范阳笑道:“当然是蔡大人日思夜想,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啊!”当夜,月明星稀。 范阳背着一只包袱,独自一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府衙的门口。 他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守门军士的警觉。 其中一名军士手持长戈,厉声喝道:“什么人?满城戒严还敢到处乱走?” “赶紧滚,小心我抓你去问罪!” 范阳闻言微微一笑,朗声道:“去通报小蔡大人一声,就说他的老朋友米阳求见!” “米阳?!” 另外那个没有说话的军士忽然瞪着眼睛,上前两步仔细的端详着范阳,忽然恍然大悟道:“啊!是你啊!” 范阳闻言一愣,疑惑道:“你,认识我?” 那军士闻言笑道:“米先生,您忘了吗?上次你来,还给我钱来着,我还说过,要报答你,您怎么忘了。” 范阳闻言,登时醒悟道:“哦,原来是你啊。” 军士笑着点点头,随后示意身边的军士不必紧张,都是熟人。 范阳不禁苦笑,看来不管在什么年代,有钱就是好办事啊。 “米先生,您此番前来,是来见蔡大人的?” “是!” “那好,您在这儿等着,我给你通报去!” 范阳微笑拱手道:“有劳了。” “害,您太客气了。” 这军士挺实在,拿了范阳的钱是真给范阳办事,就冲着一点,就比那些收钱不办事的畜生要强百倍。 军士转身一路小跑,很快没了踪影。 另一名军士对范阳的态度也好了起来,笑呵呵的搓着手说:“嘿嘿,米先生,刚刚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之处还请恕罪。” 范阳见状,微微一笑道:“没事没事,小事一桩,不要放在心上。” 那军士的笑容渐渐有些尴尬,随后搓着手指,再次挤出笑容说道:“嘿嘿,您以后有什么事,找我也是一样的,我这个……只要在我能力之内,一定尽力为先生办好。” 范阳听他这话,登时察觉到了不对劲,随后在看他一脸猥琐的笑容,加上不断搓着手指头的动作…… 范阳当即明白了,这个傻逼一听刚才的军士说了给钱的事,合着他也想要点是吧! 范阳会意的笑了笑,伸手就伸进了胸口衣衫之内,做出一副掏钱的动作。 那军士一见,顿时美得满脸开花,嘴都咧到了耳根了。 结果…… “哎呦,不好意思,出门太匆忙忘带钱了,下次啊,下次一定。” 范阳做出一脸无奈又惋惜的表情,摊开手满脸无辜的说。 那军士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仿佛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难受。 范阳见状忍不住想笑。 这个傻x东西,还他妈想要钱! 别说现在范阳兜里真没钱,就是有钱也不给他。 什么玩意儿呢! 没一会儿,范阳就看见那军士回来了,同时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数十名下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一只灯笼照明。 蔡忠在居中的位置,笑语盈盈的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他最尊贵的客人一般。 虽然他笑的很假,但范阳还是微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走到近前,蔡忠哈哈大笑着拱手说道:“哈哈哈,米阳兄弟,蔡某来迟,有失远迎,还望米阳兄弟勿怪啊!” “哪里哪里,蔡大人现在是代理太守了,今非昔比,我岂能辜负蔡大人的信赖而不来呢?” 范阳笑眯眯的回了一个假笑,随后不轻不重的捧了一下蔡忠。 蔡忠朗声笑道:“哈哈哈,米兄弟,快请进来。你我入内叙话!” “好好好,请!” 范阳也不客气,与蔡忠并肩走进了府衙。 两旁提着灯笼的下人分左右排开,将一条路照得通亮,不紧不慢的跟在范阳二人身边走着。 把门的军士不禁羡慕的说:“什么叫人上人啊?连小蔡大人这个代理太守都如此敬重,这位米先生真是不简单啊!” “嘁,我呸!穷鬼,出门连钱都不带……” 一旁那个没得到钱的军士骂骂咧咧的瞪了一眼范阳的背影,没好气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 “米兄弟,你夤夜拜访,必然是回心转意了,是吗?” 来到正堂,蔡忠开门见山,指着座位示意范阳坐下,随即笑着说道。 范阳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意味深长的说:“是啊,我回心转意了,起因是我听闻了小蔡大人竟然成了代理太守,行江夏郡事,不得不教兄弟佩服万分啊!” “哈哈哈,米兄弟,你太过誉了。愚兄愧不敢当啊,哈哈……” 蔡忠一脸奸笑说道。 范阳微微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笑道:“哎,兄弟这个人,以前做事太过耿直,不懂得变通,如果有得罪之处,还望蔡太守海涵。” “呦,米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岂能如此小肚鸡肠?” 蔡忠一副胸怀宽广的姿态,笑吟吟道。 “是,小蔡大人做了太守,境界都不一样了。” 范阳说着,顿了顿道:“我想好了,我这一次还是和蔡大人合作吧,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哎呦,米兄弟,你能这么想我真是太高兴了。” 范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只是,我们身上的罪……” “欸,米兄弟你何罪之有?本官已经查清,我叔父之死,凶手另有其人。与你们都没关系,我明天就派人撤掉对你们的通缉。” “那昨天晚上街上死的狱卒……” “哦哦,那些狱卒们……都是他们不好好守在监牢,出去喝酒,聚众闹事,以致大打出手,酿成惨祸。本官一定严查,重惩闹事者,决不姑息!” 蔡忠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但免了范阳所有的“罪”,反而颠倒黑白,将那些被杀的狱卒们说成了“喝酒滋事,酿成惨祸”…… 如果死去的牢头能听见蔡忠的这番话,估计得当场气得活过来,再把蔡忠掐死。 “好好好,蔡大人果然英明,看来兄弟没看错人。” 范阳笑吟吟的从身上解下后背的包袱,递给蔡忠道:“实不相瞒,此番我前来,就是给蔡大人送惊喜来了。” 蔡忠一愣,伸手接过了范阳的包袱,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范阳笑道:“当然是蔡大人日思夜想,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啊!” 第286章 “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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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任命” 蔡忠吓了一跳,登时不可思议的看着范阳问道:“账?!是那本账?” 他的语气似乎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件事。 确实,站在蔡忠的角度上看,这件事确实太过不可思议了。 之前范阳还口口声声说着拒绝和他合作,结果不出两天,转性了,不但同意了合作,还直接献上了自己做梦都想得到的那个账本。 莫非其中有诈? 蔡忠狐疑的盯着手中的包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范阳的态度不够真诚,那这本账就一定是假的! 蔡忠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范阳,一脸的疑神疑鬼。 范阳见状,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完全不为所动。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无非是不信任自己罢了。 范阳想了想说:“这本账的确是真的,如假包换。” “另外,我想小蔡大人在老蔡大人身边多年,对老太守的字迹一定了如指掌。” “是真是假,您不妨打开看看,真伪一看便知。” 蔡忠闻言双眼一亮,心中狂呼两个字! 有理! 蔡忠立刻着手打开包袱,当看到里面的木匣时,颤颤巍巍的拿了出来。 现在,他的心情有些激动。 因为只看这封木匣,蔡忠就明白了,这里面的账大概率是真的了! 因为这种木匣,是蔡遗命人特制的,蔡遗为了看管好这笔账,特意用木匣装着。 而这种同款的木匣,在西陵蔡家府邸中很常见。 这就起到了很好的掩饰作用。 蔡忠自然认得他叔父的东西,所以此刻难掩激动的心情,打开了木匣。 这里面记载着一笔笔账目,和一个个人名。 都是这么多年,蔡家在西陵交下的人脉,亦或者说是与蔡家有所勾结的贪官污吏。 这些人结成党羽,在西陵作威作福,百姓早已不堪忍受了。 而一些正直的官员,譬如刁嘉、吴攸等人,也都被蔡遗排挤,而不得升迁重用。 那一封封雪白的帛布上,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很多事物。 而字迹,正是蔡遗亲笔手书。 毕竟,范阳可没有弄虚作假,他也没有作假的必要。 “不错,这正是我叔父亲笔所写,这账目果然是真,果然是真啊,哈哈哈哈……” 范阳闻言,意味深长的笑道:“怎么?蔡大人现在不怀疑我作假骗你了?” “哈哈,米兄弟,你别见怪,实不相瞒,刚刚愚兄确实对你起了疑心,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在这个世道上混,总要多留个心眼嘛!” 说着,蔡忠竟然一本正经的拱手对范阳说道:“多谢米兄弟相助,此番蔡某算是欠了兄弟你一个人情,刚才的事,也请兄弟海涵。” 范阳笑道:“好说好说,只要蔡大人相信我这一番诚意,就够了。” 蔡忠眼睛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范阳,低声说道:“米兄弟,我果真没看错你,你还真是一个高人!” “能不能对愚兄透露透露,你究竟是怎么得到这本账的?” 范阳淡淡一笑,直直的盯着蔡忠的眼睛。 他就知道,蔡忠这小子一定有此一问! 范阳捏着下巴,笑吟吟道:“如果我说,我上次来拜访令叔时,就把这东西拿到手了,你相信吗?” 范阳这话说的是真话,因此他的底气很足。 “什么?上次来时你就把东西搞到手了?” 蔡忠闻言大吃一惊,震惊的瞠目结舌道。 “是啊!” 范阳轻笑一声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是打算将那本账献给令叔,不过我当时还想和令叔谈谈条件。” “可没想到,兄台你下手也是真快,直接把你叔父宰了,还反手将杀人之事陷害给了我们,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 “哎呀!”蔡忠一拍脑门,随即苦笑一声,低声道:“兄弟,我杀了蔡遗这件事,还请兄弟为愚兄保密才是。万一传扬出去,可就糟了……” “那是当然,我以后还要仰仗蔡大人呢!蔡大人若是倒了,我的前程不也没了吗?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我米阳可不会做!” 蔡忠闻言笑道:“不错不错,正是此理!” 说着,蔡忠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变得怪异起来,而且还有点凶狠之色。 范阳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吟吟的看着蔡忠说道:“蔡大人,您这是什么眼神?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实不相瞒,我自幼习武。别说你们府衙的几头烂蒜,就是千军万马,我也能三进三出,您信吗?” 蔡忠闻言一愣,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呦,兄弟,你这是想哪去了,愚兄岂能恩将仇报呢!你说是吧……” 说着,蔡忠心虚的低下了头。 范阳笑道:“我相信蔡大人一片赤诚,不会恩将仇报。” “其实蔡大人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此番前来是带着诚意投奔你的,我但凡有点私心,又何必这么快把账本交给你?” “况且兄弟我人微言轻,就算是到处传扬蔡大人的坏话,想必也没人相信我。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范阳的这番话,等于是给蔡忠吃了一颗定心丸。 蔡忠也觉得范阳这番话言之有理,于是彻底放下了戒备之心,笑道:“兄弟,你多虑了,愚兄可从来都没有起过害你之心,若有此念,皇天不佑!” 他轻飘飘的发了个誓,范阳笑着点点头,也不再纠结。 蔡忠想了想,好奇问道:“不过我还想知道,你究竟是从哪搞来的这账?” 范阳笑道:“真想知道?” “想!” 范阳早就想好了说辞,笑道:“其实就在夏口,吴攸大人生前的居处!” “什么!” 蔡忠闻言大吃一惊,诧异道:“不可能,我早就派人挖地三尺了,他住的地方我都搜遍了。” “房顶你搜了吗?” 范阳冷笑着问。 “搜了啊!” 蔡忠疑惑的表情,似乎是在回想。 范阳再次反问道:“我说的是外面的房顶,你搜了吗?” 蔡忠一拍大腿,叫道:“难道他把这东西放在外面的屋顶上了?” 看他的反应,范阳就知道他上套了。 范阳笑道:“当然,他藏的特别隐蔽,要不是我看的仔细,我也差点漏掉了。” 蔡忠恍然大悟,气愤骂道:“他娘的,这个狗贼,原来藏外面了,难怪屋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呢……” 蔡忠沉吟片刻,随即哈哈笑道:“不管了,总之账本到手,米兄弟你功不可没,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尽量满足你。” 范阳正色道:“实不相瞒,蔡太守,我从小就有个做将军的梦想,不知道你能不能助我实现。” “只要我能当上将军,必将感念蔡大人的恩德,万死以报!” 说着,范阳直起身,拱着手,由于他是跪坐着,所以现在的姿势看起来很像给蔡忠下跪…… 蔡忠闻言笑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和我合作了。” 范阳微微一愣,笑问道:“为何?” “第一,你当初觉得我人微言轻,不能帮你达成心愿,所以你才在狱中说,只想和蔡遗合作。是吗?” 范阳笑道:“蔡大人果然英明啊。” 蔡忠道:“第二,你是怪我以叔父之死来陷害你,所以不想和我合作,是也不是?” 范阳故作惊讶道:“蔡大人果然高明,我的心思全都瞒不过你。” 蔡忠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哈,小事一桩!” “我即刻任命你为裨将军,明日便可以上任,协助朱童将军镇守夏口,我也会以叔父之名上书吴王,给你求得正式的官职!” “如此,多谢太守大人!” 范阳笑吟吟的改口了,这一声“太守大人”,叫的蔡忠很开心。 其实严格来说,太守是没权力任命武将的,但也分什么时候。 汉末天下大乱,各州各郡的太守刺史,都开始招募兵将。 只要给朝廷上书,使使钱,走走过场,也就行了。 第287章 朱童 “蔡太守,还有一件事,您一定要重视起来。” 范阳故作高深的盯着蔡忠,满脸严肃的说。 “哦?什么事?” 范阳沉吟片刻,眯起眼睛,说道:“如今,账本已经到手,而账本上的人,大多都是蔡遗的故旧之交,他们这些人,会不会像忠于蔡遗那般忠于您,这是要考虑的问题。” 蔡忠皱起眉头,他立刻明白了范阳话里的含义。 “米兄弟,你的意思是……” “依我看,您不如将账本上所有带名字的,在夏口的大小官员全部请过来,设宴款待他们,名为聚会,实则探查他们每一个人对您这位新太守的态度。” “只要有一人对您的上位有所非议,我立即出手斩之,这样一来,杀鸡儆猴,无人敢不服大人。” 蔡忠听完范阳的话,不禁双眸一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咧嘴笑道:“米兄弟此言,正合我意。我明日午时设宴,将账册上有名的官员悉数请来,届时请米兄弟为我引甲设伏,但有不服者,可直接斩之!” “大人英明果决,米阳钦佩之至!” 范阳笑吟吟的拍了个马屁,惹得蔡忠哈哈大笑,无比得意。 笑吧,尽情的笑吧! 等到明日,就是蔡忠的死期! …… 当晚范阳回到了客店,他拿到了蔡忠写给他的“任命”书一封。 上面扣着江夏郡太守的大印。 有了这个,他就能合法的控制一部分夏口城的兵权了。 当关兴和李冲看到范阳手里拿的“任命”书后,无不又惊又喜。 他们都明白拿到了这个意味着什么…… 次日一早,范阳再次前往府衙,并见到了蔡忠和朱童。 在蔡忠的指引下,范阳和朱童正式见面。 朱童比范阳想象中的要高大许多,看上去至少有一米九的个头…… 他的年纪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一张脸棱角分明,虽然谈不上多么帅气,但也是一脸正气。 从他的面相上看,这个人不像是奸佞之辈。 不过…… 范阳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朱童在看他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鄙夷的目光。 这让范阳不禁有些纳闷,自己和他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至于用那种瞧不起的眼神看自己吗? 不过范阳再一看蔡忠,立马想明白了其中的内在逻辑。 其实与其说朱童看不上范阳,不如说朱童看不上蔡忠,或者说与他蔡家有关系的任何人,凭借着蔡家的关系走后门拿到权力的人…… 想到这儿,范阳不禁豁然开朗,同时心中还有几分隐隐的暗喜。 不过在彻底给朱童定性之前,范阳还想出言试探一下对方。 二人并肩走出府衙后,朱童始终一副冷冷的表情,似乎并不想搭理范阳。 范阳笑眯眯的拱手说道:“朱将军,以后米阳就在将军的手下做事,如果有做不好的地方,还请将军海涵。” “哼!” 朱童冷笑一声,说道:“你既然有蔡家的关系为你撑腰,还怕做不好事吗?” 范阳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良久,范阳反问道:“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对蔡太守有意见不成?” “哼,我岂敢对太守有意见?总之做了将军以后,一切要以军法为先,若是触犯了军法,即便你有蔡太守撑腰,我依然可以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朱童说着,冷冷的哼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了过去。 他的态度似乎摆明了,不屑于与范阳这种“投机倒把”,通过“走后门”来攫取权力的人为伍。 范阳愣了一下,随后站在原地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位耿直的朱童将军,倔强的离去。 范阳笑了,笑的颇有意味。 如果这么看,这位朱将军倒是大有希望策反过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去见一趟刁嘉! …… 刁府。 刁嘉惊讶的看着范阳说道:“你怎么又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你不怕被蔡忠的手下留意到吗?” 范阳闻言笑道:“刁兄尽管放心,我可是很谨慎的。” “好了,闲话休说,我的时间不多,只问你昨晚之事如何?” 一听到“昨晚之事”,刁嘉立刻谨慎的将范阳拉进的正堂内,屏退左右后,低声对范阳说道:“范兄弟,我正要找机会对你说这件事。” “城内的守军大概只有三千兵马,其中马军五百,弓手五百。” 范阳点点头,这个信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还有呢?” 刁嘉想了想,说道:“还有就是他对蔡家的态度,我昨晚有意无意的提到蔡家时,竟然引得朱童勃然大怒。” 范阳微微吃惊,随即问道:“他是酒醉以后发怒的吗?还是说……” “对,他那时已经连喝了数十杯酒,他似乎心情也非常不好。” “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为蔡家人卖命,对蔡忠蔡遗二人颇有微词。” 刁嘉说道。 “嗯,好!” 范阳意味深长的笑道。 刁嘉的话,与范阳之前对朱童的判断,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朱童既然在刁嘉和范阳的面前,都表现出了对蔡家的不满,那这件事便九成是真。 “对了,还有一件事,范兄弟,你若听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刁嘉忽然笑吟吟的看着范阳,笑容里面似乎写满了故事。 范阳疑惑问道:“何事?” “昨晚朱童酒醉,在离开之前,随口说出了几个当世他最崇拜的人。” “其中一个是已故的汉寿亭侯,关羽关将军!” “还有一人,是……” 刁嘉意味深长的看着范阳,眼中的笑意似乎要隐藏不住了。 范阳不禁哑然失笑,反问道:“不会是我吧?” “正是!” 刁嘉笑吟吟的点头说道。 “什么?” 范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真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朱童说了,他现今最敬佩的人就是大汉皇帝帐下军师,范阳范子煜!” “他说范子煜年方二十,就能统领千军,纵横当世,这样的少年奇才,难道不值得敬佩吗?” 范阳闻言哭笑不得,看来人一旦有了名气,走到哪都会有粉丝。 只是他没想到,朱童这个大傻个子,看起来无比高冷的家伙,竟然也是自己的粉丝! 如果这个傻子,知道了自己就是范阳,会不会为他今天的鲁莽行为感到羞耻? 答案是一定会的。 这一点范阳深信不疑。 第287章 朱童 “蔡太守,还有一件事,您一定要重视起来。” 范阳故作高深的盯着蔡忠,满脸严肃的说。 “哦?什么事?” 范阳沉吟片刻,眯起眼睛,说道:“如今,账本已经到手,而账本上的人,大多都是蔡遗的故旧之交,他们这些人,会不会像忠于蔡遗那般忠于您,这是要考虑的问题。” 蔡忠皱起眉头,他立刻明白了范阳话里的含义。 “米兄弟,你的意思是……” “依我看,您不如将账本上所有带名字的,在夏口的大小官员全部请过来,设宴款待他们,名为聚会,实则探查他们每一个人对您这位新太守的态度。” “只要有一人对您的上位有所非议,我立即出手斩之,这样一来,杀鸡儆猴,无人敢不服大人。” 蔡忠听完范阳的话,不禁双眸一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咧嘴笑道:“米兄弟此言,正合我意。我明日午时设宴,将账册上有名的官员悉数请来,届时请米兄弟为我引甲设伏,但有不服者,可直接斩之!” “大人英明果决,米阳钦佩之至!” 范阳笑吟吟的拍了个马屁,惹得蔡忠哈哈大笑,无比得意。 笑吧,尽情的笑吧! 等到明日,就是蔡忠的死期! …… 当晚范阳回到了客店,他拿到了蔡忠写给他的“任命”书一封。 上面扣着江夏郡太守的大印。 有了这个,他就能合法的控制一部分夏口城的兵权了。 当关兴和李冲看到范阳手里拿的“任命”书后,无不又惊又喜。 他们都明白拿到了这个意味着什么…… 次日一早,范阳再次前往府衙,并见到了蔡忠和朱童。 在蔡忠的指引下,范阳和朱童正式见面。 朱童比范阳想象中的要高大许多,看上去至少有一米九的个头…… 他的年纪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一张脸棱角分明,虽然谈不上多么帅气,但也是一脸正气。 从他的面相上看,这个人不像是奸佞之辈。 不过…… 范阳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朱童在看他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鄙夷的目光。 这让范阳不禁有些纳闷,自己和他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至于用那种瞧不起的眼神看自己吗? 不过范阳再一看蔡忠,立马想明白了其中的内在逻辑。 其实与其说朱童看不上范阳,不如说朱童看不上蔡忠,或者说与他蔡家有关系的任何人,凭借着蔡家的关系走后门拿到权力的人…… 想到这儿,范阳不禁豁然开朗,同时心中还有几分隐隐的暗喜。 不过在彻底给朱童定性之前,范阳还想出言试探一下对方。 二人并肩走出府衙后,朱童始终一副冷冷的表情,似乎并不想搭理范阳。 范阳笑眯眯的拱手说道:“朱将军,以后米阳就在将军的手下做事,如果有做不好的地方,还请将军海涵。” “哼!” 朱童冷笑一声,说道:“你既然有蔡家的关系为你撑腰,还怕做不好事吗?” 范阳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良久,范阳反问道:“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对蔡太守有意见不成?” “哼,我岂敢对太守有意见?总之做了将军以后,一切要以军法为先,若是触犯了军法,即便你有蔡太守撑腰,我依然可以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朱童说着,冷冷的哼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了过去。 他的态度似乎摆明了,不屑于与范阳这种“投机倒把”,通过“走后门”来攫取权力的人为伍。 范阳愣了一下,随后站在原地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位耿直的朱童将军,倔强的离去。范阳笑了,笑的颇有意味。 如果这么看,这位朱将军倒是大有希望策反过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去见一趟刁嘉! …… 刁府。 刁嘉惊讶的看着范阳说道:“你怎么又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你不怕被蔡忠的手下留意到吗?” 范阳闻言笑道:“刁兄尽管放心,我可是很谨慎的。” “好了,闲话休说,我的时间不多,只问你昨晚之事如何?” 一听到“昨晚之事”,刁嘉立刻谨慎的将范阳拉进的正堂内,屏退左右后,低声对范阳说道:“范兄弟,我正要找机会对你说这件事。” “城内的守军大概只有三千兵马,其中马军五百,弓手五百。” 范阳点点头,这个信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还有呢?” 刁嘉想了想,说道:“还有就是他对蔡家的态度,我昨晚有意无意的提到蔡家时,竟然引得朱童勃然大怒。” 范阳微微吃惊,随即问道:“他是酒醉以后发怒的吗?还是说……” “对,他那时已经连喝了数十杯酒,他似乎心情也非常不好。” “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为蔡家人卖命,对蔡忠蔡遗二人颇有微词。” 刁嘉说道。 “嗯,好!” 范阳意味深长的笑道。 刁嘉的话,与范阳之前对朱童的判断,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朱童既然在刁嘉和范阳的面前,都表现出了对蔡家的不满,那这件事便九成是真。 “对了,还有一件事,范兄弟,你若听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刁嘉忽然笑吟吟的看着范阳,笑容里面似乎写满了故事。 范阳疑惑问道:“何事?” “昨晚朱童酒醉,在离开之前,随口说出了几个当世他最崇拜的人。” “其中一个是已故的汉寿亭侯,关羽关将军!” “还有一人,是……” 刁嘉意味深长的看着范阳,眼中的笑意似乎要隐藏不住了。 范阳不禁哑然失笑,反问道:“不会是我吧?” “正是!” 刁嘉笑吟吟的点头说道。 “什么?” 范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真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朱童说了,他现今最敬佩的人就是大汉皇帝帐下军师,范阳范子煜!” “他说范子煜年方二十,就能统领千军,纵横当世,这样的少年奇才,难道不值得敬佩吗?” 范阳闻言哭笑不得,看来人一旦有了名气,走到哪都会有粉丝。 只是他没想到,朱童这个大傻个子,看起来无比高冷的家伙,竟然也是自己的粉丝! 如果这个傻子,知道了自己就是范阳,会不会为他今天的鲁莽行为感到羞耻? 答案是一定会的。 这一点范阳深信不疑。 第288章 墙倒众人推 在了解了朱童的态度以后,范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切正朝着范阳努力的方向,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着。 范阳曾经想过,要不要直接向朱童坦白自己的身份。 但仔细一想,现在还不能说,不是时候。 自己如果现在说了,朱童一定不会相信,他会觉得范阳是在欺骗他,或者想利用他达成某种目的。 因此,范阳现在的身份还只能是“米阳”。 随后,范阳离开了刁嘉的府邸,在离开之前,范阳对刁嘉说出了他的计划。 在临近中午之前,范阳以裨将军的身份,直接从朱童的手里抽调出了五十名甲兵。 五十名甲兵虽然听起来不多,但足够范阳成事了! 这五十人身披重甲,手持长戈,腰悬长刀,看上去各个龙精虎猛。 这一次,关兴和李冲光明正大的跟在范阳的身后,与范阳一同引着五十名甲兵在正午之前,从侧门潜入了夏口府衙。 在蔡忠的安排下,范阳率领的五十名甲兵顺利的隐藏在府内四处隐蔽之地。 范阳此刻身披甲胄,腰悬环首刀,俨然一副将军的打扮。 蔡忠笑吟吟的上下打量着范阳,哈哈笑道:“嗯,不错啊,米兄弟,哦不,现在我应该称呼你米将军了!” 范阳笑吟吟的看着蔡忠,意味深长道:“这还不多亏了蔡大人的提携,若是没有大人,岂能有米阳的今日?” “蔡大人的恩情,末将没齿不忘,定当厚报!”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范阳咬的很重。 只可惜蔡忠此刻正在得意之时,完全听不进去范阳的话。 “哈哈哈,好说好说,只要你一心忠于我蔡家,我保证不会亏待了你,日后将军前程万里,尽可以大展身手。” “呵呵呵……” 范阳配合着蔡忠干笑几声,能看出来,蔡忠此刻已经完全的飘了。 俗话说得好,上帝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蔡忠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一只脚踏上了鬼门关,可笑他自己还不知道…… 午时,陆陆续续的官员已经来到了府衙。 在蔡忠的安排下,筵席已经准备妥当,酒菜全部上桌,只等官员们入席。 范阳站在蔡忠的身后,笑眯眯的环视着众官员。 大多数官员见到蔡忠后,第一时间拱手施礼,笑呵呵的拍出五光十色的彩虹屁,让蔡忠舒服极了。 也有极个别的官员并没有对蔡忠行礼,只是拱了拱手,冷淡的入席落座。 显然,这些人对蔡忠这个代太守并不心服,但也没办法反抗蔡忠,所以只能忍耐着。 范阳将他们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并冷笑着打量着所有的官员。 当官员们全部到齐,并且依次入座后,蔡忠端起一杯酒,笑吟吟的走到了众人之前,朗声说道:“各位,蔡某自从做上代理太守的位置后,终日惶恐不安,生恐有负众望,愧对父老。” “今日将诸位召集在这里,为的就是与诸君协力同心,将江夏治理成荆州最富庶的大郡,我相信,这不仅是我蔡某的个人心愿,也是诸君的共同愿望!” “来,让我们满饮此杯!干……” 蔡忠说着,带头一饮而尽,随后笑着将酒杯倒着来给众官员看…… 此时,范阳站在身后,等待良久。 关兴不知道从何处而来,朝着范阳微微的点了点头,仿佛在示意着范阳什么。 范阳的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一丝笑意。 看来,轮到自己粉墨登场了。 接着,范阳给李冲使了个眼色。 李冲当即将两根手指含在口中,用力的一吹! 嘹亮的“哨声”立刻响彻整个正堂,以及院落。 埋伏在暗处的五十甲兵,在听到哨声后立刻冲上来,将在座的官员以及蔡忠等人团团包围。 众官员见状大惊失色,就连蔡忠也吃了一惊。 现在的发展完全的超乎了他的意料。 蔡忠倒吸一口凉气,瞪着眼睛看着范阳,颤声喝道:“米阳,你,你要干什么?” 范阳的笑意愈发的浓烈,抬起头看向蔡忠,笑呵呵道:“蔡太守,真没想到啊,原来区区的一部账本,就能获取你的全部信任。”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蔡忠瞪起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 范阳笑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你!” “你!你说什么?!” 蔡忠惊地脸色苍白,声音无力的问。 范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然大声说道:“对你这种能杀害自己亲叔父的畜生,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各位!” 范阳立刻走在众人面前,朗声说道:“蔡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他杀了你们的蔡遗太守。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夺取太守的权力!” “你,你胡说,你胡说!” 蔡忠疯狂的朝着范阳大吼道。 他似乎想用声音来盖过范阳的话,掩饰自己杀人的事实。 众官员们在听到范阳的这番话后,登时惊地倒吸凉气,满座一片哗然。 “哼,我胡说?” 范阳冷笑一声,随即厉声道:“安国!” 关兴立刻上前,拎着蔡忠的衣领奋力一提,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 蔡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面色惨白。 关兴拔出环首刀,直接抵在了蔡忠的脖子上,厉声喝道:“你再不从实招来,我一刀削平了你!说!” 蔡忠被吓得浑身一颤,看着关兴手中冰冷的刀刃,顿时哆哆嗦嗦的说:“好,我招了……是我,是我杀了我的叔父……” “什么?真的是他!” 其中一个官员惊地瞠目结舌的说。 “天呐,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禽兽,能谋害自己的叔父?” “哼,原来真的是他,我早就看这个小子不像好东西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不到畜生就在眼前……” 众官员议论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蔡忠的耳朵里。 蔡忠闻言不禁勃然大怒,抬头恨恨的骂道:“呸!你们这群狗贼,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要不是我们蔡家,焉能有你们今日的富贵?” 其中一个官员愤然说道:“我们能有今天,多亏了蔡遗大人,与你有何相干?” “说的对,你算什么东西!” 众官员七嘴八舌,谩骂声一片。 范阳冷笑着看着这群墙头草,真为他们感到悲哀,也为蔡忠感到悲哀。 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这就是了! “好了!” 范阳忽然大喝一声,伸手摆了摆手。 众官员立刻安静下来,四下鸦雀无声。 范阳冷冷的看着蔡忠,冷笑道:“好了,蔡忠,既然你承认有罪,那就再好不过!我就是现在杀了你,相信你也无话可说了吧?” 说着,范阳转过身,对关兴下了最终命令。 “杀了他!” “别,米阳……” 蔡忠的话没说完,一道鲜血飞溅,蔡忠登时双眼涣散,无力的瘫在地上…… 蔡忠,卒! 第288章 墙倒众人推 在了解了朱童的态度以后,范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切正朝着范阳努力的方向,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着。 范阳曾经想过,要不要直接向朱童坦白自己的身份。 但仔细一想,现在还不能说,不是时候。 自己如果现在说了,朱童一定不会相信,他会觉得范阳是在欺骗他,或者想利用他达成某种目的。 因此,范阳现在的身份还只能是“米阳”。 随后,范阳离开了刁嘉的府邸,在离开之前,范阳对刁嘉说出了他的计划。 在临近中午之前,范阳以裨将军的身份,直接从朱童的手里抽调出了五十名甲兵。 五十名甲兵虽然听起来不多,但足够范阳成事了! 这五十人身披重甲,手持长戈,腰悬长刀,看上去各个龙精虎猛。 这一次,关兴和李冲光明正大的跟在范阳的身后,与范阳一同引着五十名甲兵在正午之前,从侧门潜入了夏口府衙。 在蔡忠的安排下,范阳率领的五十名甲兵顺利的隐藏在府内四处隐蔽之地。 范阳此刻身披甲胄,腰悬环首刀,俨然一副将军的打扮。 蔡忠笑吟吟的上下打量着范阳,哈哈笑道:“嗯,不错啊,米兄弟,哦不,现在我应该称呼你米将军了!” 范阳笑吟吟的看着蔡忠,意味深长道:“这还不多亏了蔡大人的提携,若是没有大人,岂能有米阳的今日?” “蔡大人的恩情,末将没齿不忘,定当厚报!”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范阳咬的很重。 只可惜蔡忠此刻正在得意之时,完全听不进去范阳的话。 “哈哈哈,好说好说,只要你一心忠于我蔡家,我保证不会亏待了你,日后将军前程万里,尽可以大展身手。” “呵呵呵……” 范阳配合着蔡忠干笑几声,能看出来,蔡忠此刻已经完全的飘了。 俗话说得好,上帝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蔡忠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一只脚踏上了鬼门关,可笑他自己还不知道…… 午时,陆陆续续的官员已经来到了府衙。 在蔡忠的安排下,筵席已经准备妥当,酒菜全部上桌,只等官员们入席。 范阳站在蔡忠的身后,笑眯眯的环视着众官员。 大多数官员见到蔡忠后,第一时间拱手施礼,笑呵呵的拍出五光十色的彩虹屁,让蔡忠舒服极了。 也有极个别的官员并没有对蔡忠行礼,只是拱了拱手,冷淡的入席落座。 显然,这些人对蔡忠这个代太守并不心服,但也没办法反抗蔡忠,所以只能忍耐着。 范阳将他们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并冷笑着打量着所有的官员。 当官员们全部到齐,并且依次入座后,蔡忠端起一杯酒,笑吟吟的走到了众人之前,朗声说道:“各位,蔡某自从做上代理太守的位置后,终日惶恐不安,生恐有负众望,愧对父老。” “今日将诸位召集在这里,为的就是与诸君协力同心,将江夏治理成荆州最富庶的大郡,我相信,这不仅是我蔡某的个人心愿,也是诸君的共同愿望!” “来,让我们满饮此杯!干……” 蔡忠说着,带头一饮而尽,随后笑着将酒杯倒着来给众官员看…… 此时,范阳站在身后,等待良久。 关兴不知道从何处而来,朝着范阳微微的点了点头,仿佛在示意着范阳什么。 范阳的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一丝笑意。 看来,轮到自己粉墨登场了。 接着,范阳给李冲使了个眼色。 李冲当即将两根手指含在口中,用力的一吹! 嘹亮的“哨声”立刻响彻整个正堂,以及院落。 埋伏在暗处的五十甲兵,在听到哨声后立刻冲上来,将在座的官员以及蔡忠等人团团包围。 众官员见状大惊失色,就连蔡忠也吃了一惊。 现在的发展完全的超乎了他的意料。蔡忠倒吸一口凉气,瞪着眼睛看着范阳,颤声喝道:“米阳,你,你要干什么?” 范阳的笑意愈发的浓烈,抬起头看向蔡忠,笑呵呵道:“蔡太守,真没想到啊,原来区区的一部账本,就能获取你的全部信任。”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蔡忠瞪起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 范阳笑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你!” “你!你说什么?!” 蔡忠惊地脸色苍白,声音无力的问。 范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然大声说道:“对你这种能杀害自己亲叔父的畜生,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各位!” 范阳立刻走在众人面前,朗声说道:“蔡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他杀了你们的蔡遗太守。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夺取太守的权力!” “你,你胡说,你胡说!” 蔡忠疯狂的朝着范阳大吼道。 他似乎想用声音来盖过范阳的话,掩饰自己杀人的事实。 众官员们在听到范阳的这番话后,登时惊地倒吸凉气,满座一片哗然。 “哼,我胡说?” 范阳冷笑一声,随即厉声道:“安国!” 关兴立刻上前,拎着蔡忠的衣领奋力一提,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 蔡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面色惨白。 关兴拔出环首刀,直接抵在了蔡忠的脖子上,厉声喝道:“你再不从实招来,我一刀削平了你!说!” 蔡忠被吓得浑身一颤,看着关兴手中冰冷的刀刃,顿时哆哆嗦嗦的说:“好,我招了……是我,是我杀了我的叔父……” “什么?真的是他!” 其中一个官员惊地瞠目结舌的说。 “天呐,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禽兽,能谋害自己的叔父?” “哼,原来真的是他,我早就看这个小子不像好东西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不到畜生就在眼前……” 众官员议论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蔡忠的耳朵里。 蔡忠闻言不禁勃然大怒,抬头恨恨的骂道:“呸!你们这群狗贼,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要不是我们蔡家,焉能有你们今日的富贵?” 其中一个官员愤然说道:“我们能有今天,多亏了蔡遗大人,与你有何相干?” “说的对,你算什么东西!” 众官员七嘴八舌,谩骂声一片。 范阳冷笑着看着这群墙头草,真为他们感到悲哀,也为蔡忠感到悲哀。 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这就是了! “好了!” 范阳忽然大喝一声,伸手摆了摆手。 众官员立刻安静下来,四下鸦雀无声。 范阳冷冷的看着蔡忠,冷笑道:“好了,蔡忠,既然你承认有罪,那就再好不过!我就是现在杀了你,相信你也无话可说了吧?” 说着,范阳转过身,对关兴下了最终命令。 “杀了他!” “别,米阳……” 蔡忠的话没说完,一道鲜血飞溅,蔡忠登时双眼涣散,无力的瘫在地上…… 蔡忠,卒! 第289章 刁嘉上位 蔡忠的尸体栽在地面,身下血流成河,染红了一片青砖…… 可怜的蔡忠,临死都不知道范阳的真实姓名,临死前还称呼范阳的化名…… 何其悲哀。 只是他的悲哀,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他的悲哀并非是从接受了蔡遗的提携开始,而是从他姓蔡开始…… 关兴在杀人这一块,颇有“乃父之风”,主打一个“快”字! 也可以说是又快又狠! 此刻,厅堂内外所有的官员,全部吓傻了。 不知道谁的筷子掉地上了,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但所有人都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是看着蔡忠的尸体,惊地浑身颤抖。 他们这些地方大小官员,什么时候亲眼见过杀人场面? 个别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当场背过身去干呕不止,还有几个满脸冷汗,吓得紧闭双眼,再也不敢说话了…… 此刻,安静的出奇。 范阳见状冷笑一声,他们的反应,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只有他们全部安静下来,他才能继续掌控局面。 范阳正要说话,忽然刁嘉到了。 远远的,一名甲士快步上前,向范阳传报。 “有请刁大人!” “是!” 甲士转身快步离开,随后不一会儿,刁嘉快步进院。 打眼一看,刁嘉立刻发现了被杀的蔡忠,登时如同其他官员一样,惊得凉气倒吸。 眼看刁嘉吓到了,范阳立刻远远的打招呼道:“刁大人勿惊,请过来讲话!” 说着,范阳转头对李冲道:“把蔡忠拖下去处理掉。” “是!” 李冲自从知道了范阳的真实身份以后,就对范阳又恭敬了几分,这种情绪上的变化,范阳很敏锐的察觉到了。 当下,李冲拽起蔡忠的一条腿,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下去,地上被拖出了一道血红的痕迹,清晰无比,十分骇人。 见蔡忠被拖下去,刁嘉咽了咽口水,紧张的快步上前,站到了范阳身边。 范阳冷着脸环视着众官员,意味深长的笑道:“各位!首先告诉大家一件事,请各位不要过于紧张。” “在下的真实姓名并非米阳,而是大汉皇帝驾下军师将军、阳亭侯、范阳是也!” 范阳的声音不低,众官员听闻以后,不禁愈发的震惊,一个个仿佛见鬼了的表情看着范阳。 范阳的名字,他们当然有所耳闻。 现在他们终于能理解,为什么他可以在谈笑之间就杀了蔡忠了。 因为他是范阳! 当世最为传奇的少年将军! 杀伐果决是他的特点,因此宰一个小小蔡忠,对他来说就是儿戏! “此番,我来到夏口,自是有我的目的,在此不必对诸公一一讲明。” 范阳说着,顿了顿,继续朗声道:“各位,据我所知,你们勾结蔡家,没少敛财吧?还有的则是通过蔡家的关系进入官场,我说的不错吧。” 众官员紧张的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站出来提出异议。 “呵呵,其实要细数你们的罪过,我就是将你们全部杀光,恐怕也不冤枉吧?嗯?!” 范阳的这番话说完,顿时黑起一张脸。 满座官员闻言,吓得一个个面如土色,体如筛糠。 终于有一个靠前的官员受不了了,扑通一声跪倒在范阳面前,哽咽着声音哀求道:“将军,将军饶命啊……我等知罪了,还请将军法外留情啊……” 范阳冷笑一声,看了过去,发现带头下跪的是一个年长的官员。 紧接着,一个个的官员接二连三的跪倒在范阳面前,一直到所有的官员全部朝着范阳跪下。 “将军饶命啊……我等也是迫不得已啊……” “正是,请将军明查,我等今后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将军……” “将军饶命,我……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呢……” “将军饶命啊,我家里……还有八个小老婆呢……” “……” 一时间,江夏郡的大半官员,七嘴八舌的跪地求饶,还有的仿佛戏精附体,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范阳看得都无语了,真是没眼看。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还是他们属于表演型人格…… “好了,都别哭了!” 关兴有些看不下去了,厉声吼了一句。 “都是一群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众官员吓得浑身一颤,大多数当场止住哭声,吓得浑身发抖。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 这群老油条,他们似乎都清楚,自己的命现在就掌握在范阳的手里。 五十名甲兵持戈围住他们,真要是杀了他们,岂不像斩瓜切菜一样简单? 因此,他们只有求饶这一条路。 范阳随即朗声说道:“诸位别怕,我深知罪在蔡遗蔡忠俩叔侄,而不在各位。过去之事,我不计较,你们都起来吧,尽管入座,我范阳绝不滥杀无辜,加害各位。” “哎呦,将军英明!多谢将军!” 为首的老官员立刻反应过来,激动的喊了一句。 有他带头,所有人山呼“将军英明”……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等所有人再次落座之后,范阳才继续说道:“各位,江夏郡不能没有太守!正如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今日,我当众提议,由刁嘉刁大人,为江夏郡的新太守,诸位以为如何?” “将军英明睿断,我等一切都听将军的安排。” “我等都听将军安排!” 又是那老官员带头,这一次众官员口号喊的很整齐。 范阳微微一笑,满意的看着刁嘉说道:“刁兄,你且全掌郡事,等我回见我家陛下,亲自为刁兄求得天子诏书,届时就算真正的名正言顺了。” 刁嘉闻言激动不已,当即朝着范阳跪了下来。 范阳吓了一跳,立刻扶住他的手臂,说道:“刁兄,你这是做什么?” 刁嘉感激的双眼通红,似乎有泪水在眼中打转。 “范兄弟,不,范将军。” “我刁某这一跪不仅仅是跪将军提携之恩,更是跪拜大汉天子陛下。” 说着,刁嘉拱手,正色道:“下官只盼望陛下能早日攻克江夏,若能得见天颜,实为三生之幸!” 说着,刁嘉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 范阳被刁嘉的这番话有所触动,微笑着扶他起身说道:“只要刁兄好好为官,让治下百姓衣食无忧,我自当在陛 “范将军……” 范阳笑着扶起刁嘉道:“什么范将军,叫我子煜吧。” 刁嘉感激的点点头,轻声道了声“子煜”…… 第289章 刁嘉上位 蔡忠的尸体栽在地面,身下血流成河,染红了一片青砖…… 可怜的蔡忠,临死都不知道范阳的真实姓名,临死前还称呼范阳的化名…… 何其悲哀。 只是他的悲哀,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他的悲哀并非是从接受了蔡遗的提携开始,而是从他姓蔡开始…… 关兴在杀人这一块,颇有“乃父之风”,主打一个“快”字! 也可以说是又快又狠! 此刻,厅堂内外所有的官员,全部吓傻了。 不知道谁的筷子掉地上了,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但所有人都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是看着蔡忠的尸体,惊地浑身颤抖。 他们这些地方大小官员,什么时候亲眼见过杀人场面? 个别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当场背过身去干呕不止,还有几个满脸冷汗,吓得紧闭双眼,再也不敢说话了…… 此刻,安静的出奇。 范阳见状冷笑一声,他们的反应,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只有他们全部安静下来,他才能继续掌控局面。 范阳正要说话,忽然刁嘉到了。 远远的,一名甲士快步上前,向范阳传报。 “有请刁大人!” “是!” 甲士转身快步离开,随后不一会儿,刁嘉快步进院。 打眼一看,刁嘉立刻发现了被杀的蔡忠,登时如同其他官员一样,惊得凉气倒吸。 眼看刁嘉吓到了,范阳立刻远远的打招呼道:“刁大人勿惊,请过来讲话!” 说着,范阳转头对李冲道:“把蔡忠拖下去处理掉。” “是!” 李冲自从知道了范阳的真实身份以后,就对范阳又恭敬了几分,这种情绪上的变化,范阳很敏锐的察觉到了。 当下,李冲拽起蔡忠的一条腿,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下去,地上被拖出了一道血红的痕迹,清晰无比,十分骇人。 见蔡忠被拖下去,刁嘉咽了咽口水,紧张的快步上前,站到了范阳身边。 范阳冷着脸环视着众官员,意味深长的笑道:“各位!首先告诉大家一件事,请各位不要过于紧张。” “在下的真实姓名并非米阳,而是大汉皇帝驾下军师将军、阳亭侯、范阳是也!” 范阳的声音不低,众官员听闻以后,不禁愈发的震惊,一个个仿佛见鬼了的表情看着范阳。 范阳的名字,他们当然有所耳闻。 现在他们终于能理解,为什么他可以在谈笑之间就杀了蔡忠了。 因为他是范阳! 当世最为传奇的少年将军! 杀伐果决是他的特点,因此宰一个小小蔡忠,对他来说就是儿戏! “此番,我来到夏口,自是有我的目的,在此不必对诸公一一讲明。” 范阳说着,顿了顿,继续朗声道:“各位,据我所知,你们勾结蔡家,没少敛财吧?还有的则是通过蔡家的关系进入官场,我说的不错吧。” 众官员紧张的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站出来提出异议。 “呵呵,其实要细数你们的罪过,我就是将你们全部杀光,恐怕也不冤枉吧?嗯?!” 范阳的这番话说完,顿时黑起一张脸。满座官员闻言,吓得一个个面如土色,体如筛糠。 终于有一个靠前的官员受不了了,扑通一声跪倒在范阳面前,哽咽着声音哀求道:“将军,将军饶命啊……我等知罪了,还请将军法外留情啊……” 范阳冷笑一声,看了过去,发现带头下跪的是一个年长的官员。 紧接着,一个个的官员接二连三的跪倒在范阳面前,一直到所有的官员全部朝着范阳跪下。 “将军饶命啊……我等也是迫不得已啊……” “正是,请将军明查,我等今后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将军……” “将军饶命,我……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呢……” “将军饶命啊,我家里……还有八个小老婆呢……” “……” 一时间,江夏郡的大半官员,七嘴八舌的跪地求饶,还有的仿佛戏精附体,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范阳看得都无语了,真是没眼看。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还是他们属于表演型人格…… “好了,都别哭了!” 关兴有些看不下去了,厉声吼了一句。 “都是一群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众官员吓得浑身一颤,大多数当场止住哭声,吓得浑身发抖。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 这群老油条,他们似乎都清楚,自己的命现在就掌握在范阳的手里。 五十名甲兵持戈围住他们,真要是杀了他们,岂不像斩瓜切菜一样简单? 因此,他们只有求饶这一条路。 范阳随即朗声说道:“诸位别怕,我深知罪在蔡遗蔡忠俩叔侄,而不在各位。过去之事,我不计较,你们都起来吧,尽管入座,我范阳绝不滥杀无辜,加害各位。” “哎呦,将军英明!多谢将军!” 为首的老官员立刻反应过来,激动的喊了一句。 有他带头,所有人山呼“将军英明”……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等所有人再次落座之后,范阳才继续说道:“各位,江夏郡不能没有太守!正如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今日,我当众提议,由刁嘉刁大人,为江夏郡的新太守,诸位以为如何?” “将军英明睿断,我等一切都听将军的安排。” “我等都听将军安排!” 又是那老官员带头,这一次众官员口号喊的很整齐。 范阳微微一笑,满意的看着刁嘉说道:“刁兄,你且全掌郡事,等我回见我家陛下,亲自为刁兄求得天子诏书,届时就算真正的名正言顺了。” 刁嘉闻言激动不已,当即朝着范阳跪了下来。 范阳吓了一跳,立刻扶住他的手臂,说道:“刁兄,你这是做什么?” 刁嘉感激的双眼通红,似乎有泪水在眼中打转。 “范兄弟,不,范将军。” “我刁某这一跪不仅仅是跪将军提携之恩,更是跪拜大汉天子陛下。” 说着,刁嘉拱手,正色道:“下官只盼望陛下能早日攻克江夏,若能得见天颜,实为三生之幸!” 说着,刁嘉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 范阳被刁嘉的这番话有所触动,微笑着扶他起身说道:“只要刁兄好好为官,让治下百姓衣食无忧,我自当在陛 “范将军……” 范阳笑着扶起刁嘉道:“什么范将军,叫我子煜吧。” 刁嘉感激的点点头,轻声道了声“子煜”…… 第290章 圆满 江夏的众官员见状,一个个全都傻眼了,偏偏他们还不能说什么。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刁嘉什么时候攀上了“季汉”这艘大船。 如果早知道结果是这样,还能轮上刁嘉? 一些老资历的官员不禁嫉妒的眼睛发蓝,可偏偏没有办法。 他们也只能嫉妒嫉妒了,就算想要做点什么,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 “好了,各位,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接下来,就看你们了,愿不愿意归顺我大汉啊?” 范阳说着,一脸坏笑着从关兴手中拿过了那把刚刚宰了蔡忠的环首刀。 上面的血迹未干,但已经在刀身上逐渐凝固,看上去十分可怖。 “各位,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不愿意的,尽管提出来,我绝不勉强大家。” 说着,范阳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在不慌不忙的擦着那把染血的刀…… 众官员见状,谁敢说一个“不”字? “我等愿意归顺!” 众官员七嘴八舌的开始表态。 “好!” 范阳笑道:“口说无凭,不如大家都立个字据,每个人将名字写在锦帛上,以为凭证!” 说着,范阳回头看了眼关兴。 关兴早已经取来了笔墨,身边一个甲士帮忙,从关兴怀里拿出一封准备好的白帛。 “各位,请依次签上姓名吧!” 范阳笑吟吟的将刀收了起来,关兴与那甲士上前,将笔递了过去。 第一个递给的,就是那个带头的年老官员。 众官员面如土色,一个个都仿佛吃了屎一样。 那年老官员犹豫片刻,随即苦着脸叹了口气,抓起笔刷刷点点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都明白,一旦签了名,他们的命运将被捆绑在一起,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就这样,在范阳“公平”“民主”的提议下,所有人“心甘情愿”的归顺了,还签上了字。 范阳初读三国时,看到“衣带诏”的那一段,还不太理解。 大家为什么要签名? 如果不签名,曹操岂不是拿不到任何证据,这样大家都能活命,这样不好吗? 可随着长大,范阳理解了。 签名是表态,表明自己的立场。 如果不签名,如何取得对方的信任?万一有人泄密呢? 同时,签名也等于把自己的退路斩断,置之死地而后生,全力以赴的走一条路。 只是现在,范阳搞的“签名”和董承那次“签名”意义完全不同。 范阳搞签名只是为了震慑当地官员,要他们归顺,不许他们生二心。 董承那次是要杀国贼! 而且范阳带有“威胁”的意味,董承那次,签名者大多自愿。 想想还真是有趣,曹老板杀光了所有的签名者,唯独最后一个心腹大患——刘备,是他杀不掉的。 如果用唯心论来解释,那就是“真龙天子”可以受苦受难,但绝不会死。 命里有九五之数,岂能被人轻易加害? …… 众官员一个不落,全部签上名字后,范阳这才笑吟吟的收起名单,打算与众人接着饮宴。 可众官员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吓”,就算面对桌上的好酒好菜,也完全摆出一副厌食的反应,一口也吃不下了。 范阳也不勉强,既然大家都不吃了,那就送客。 当“送客”两个字说出口后,众官员当即如蒙大赦,灰溜溜的蜂拥而出。 没过一会儿,府衙内登时变得无比安静。 范阳笑道:“安国,李冲,安排众兄弟们卸甲,既然他们不想吃,咱们也别浪费了,只要兄弟们不嫌弃,咱们就吃了吧!” 周围的甲士们登时欢呼雀跃,关兴和李冲分别叫来了前后的甲士们一齐卸甲,大吃特吃! 范阳这举动,登时让所有的甲士们心下敬服,这一点从他们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如今,蔡遗蔡忠死了,范阳的控制整个夏口城的目标,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要解决,不把他拿下,就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圆满。 只不过…… 这个人没一会儿,就自己找上门了。 他不是朱童,还能是谁? 当他带着一小队军士,手持兵刃来到范阳面前时,范阳正吃得兴起,满嘴流油的撕扯着一只肥鸡…… “呦,朱童将军,快坐快坐!一起吃点喝点……” 关兴和李冲立刻紧张起来,站起身护在了范阳的身前。 范阳笑着起身,扒开面前着二人道:“你们不必紧张,朱将军又不是外人。” 朱童皱眉瞪着范阳,一张脸无比严肃,厉声问道:“你,你真的是汉军大将范阳?!” 范阳微笑着看着他,他并没有直接承认,而是意味深长的问道:“如果我不是,你当如何?如果我是,你又当如何?” 朱童紧紧地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范阳竟然将这个问题反问给他了。 这时,刁嘉立刻冲上来解围道:“朱将军,他就是范阳,我可以作证,你不是最敬重他了吗?” 朱童没理会刁嘉,而是沉吟片刻,郑重说道:“如果你不是,我现在就杀了你!可如果你是,我就算想杀,也杀不了你。” 范阳无奈的低下头,他总感觉对方说了一句废话。 良久,范阳看着他的双眼,道:“我是范阳,你信吗?” 朱童摇头,朗声道:“当然不信,除非你能击败我!” 说着,他猛然抽出腰间的宝剑,横在了胸前。 范阳淡淡一笑道:“好,如果我击败了你,你可愿意归顺大汉?” “当然!” 朱童认真说道。 “好,那咱俩就玩两招!” 范阳说着,缓缓从腰间抽出了环首刀。 其实当范阳亮出环首刀的那一刻,朱童就确认了范阳的身份。 范阳随身佩戴的环首刀,可是黄忠给他的宝刀,辨识度很高,足以证明身份。 但他还是一言不发,决定和范阳比试一场。 他当然是想看看范阳的本领,是不是真的像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他也想通过这场比试告诉自己,自己没有看错人。 …… 这场比斗毫无悬念,范阳在三招之内将刀架在了朱童的脖子上。 其实朱童的本事不算差,只是范阳用了对方完全不懂的技巧获胜。 朱童在失败后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馁,反而兴奋的倒头纳拜。 “果然是范阳将军!今日得见将军,实乃三生有幸!” “如将军不弃,朱童愿归顺大汉,终生追随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将军请起,承蒙将军看得起我范阳,从今以后,范阳愿与将军及诸位携手同心,共谋战功。为大汉的未来而奋斗!” 范阳说着,扶起了朱童,连带着还看向了刁嘉、李冲、和关兴。 几人同时朝着范阳拱手,各自面带笑容。 这一刻,范阳此行,终于圆满结束。 第290章 圆满 江夏的众官员见状,一个个全都傻眼了,偏偏他们还不能说什么。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刁嘉什么时候攀上了“季汉”这艘大船。 如果早知道结果是这样,还能轮上刁嘉? 一些老资历的官员不禁嫉妒的眼睛发蓝,可偏偏没有办法。 他们也只能嫉妒嫉妒了,就算想要做点什么,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 “好了,各位,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接下来,就看你们了,愿不愿意归顺我大汉啊?” 范阳说着,一脸坏笑着从关兴手中拿过了那把刚刚宰了蔡忠的环首刀。 上面的血迹未干,但已经在刀身上逐渐凝固,看上去十分可怖。 “各位,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不愿意的,尽管提出来,我绝不勉强大家。” 说着,范阳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在不慌不忙的擦着那把染血的刀…… 众官员见状,谁敢说一个“不”字? “我等愿意归顺!” 众官员七嘴八舌的开始表态。 “好!” 范阳笑道:“口说无凭,不如大家都立个字据,每个人将名字写在锦帛上,以为凭证!” 说着,范阳回头看了眼关兴。 关兴早已经取来了笔墨,身边一个甲士帮忙,从关兴怀里拿出一封准备好的白帛。 “各位,请依次签上姓名吧!” 范阳笑吟吟的将刀收了起来,关兴与那甲士上前,将笔递了过去。 第一个递给的,就是那个带头的年老官员。 众官员面如土色,一个个都仿佛吃了屎一样。 那年老官员犹豫片刻,随即苦着脸叹了口气,抓起笔刷刷点点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都明白,一旦签了名,他们的命运将被捆绑在一起,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就这样,在范阳“公平”“民主”的提议下,所有人“心甘情愿”的归顺了,还签上了字。 范阳初读三国时,看到“衣带诏”的那一段,还不太理解。 大家为什么要签名? 如果不签名,曹操岂不是拿不到任何证据,这样大家都能活命,这样不好吗? 可随着长大,范阳理解了。 签名是表态,表明自己的立场。 如果不签名,如何取得对方的信任?万一有人泄密呢? 同时,签名也等于把自己的退路斩断,置之死地而后生,全力以赴的走一条路。 只是现在,范阳搞的“签名”和董承那次“签名”意义完全不同。 范阳搞签名只是为了震慑当地官员,要他们归顺,不许他们生二心。 董承那次是要杀国贼! 而且范阳带有“威胁”的意味,董承那次,签名者大多自愿。 想想还真是有趣,曹老板杀光了所有的签名者,唯独最后一个心腹大患——刘备,是他杀不掉的。 如果用唯心论来解释,那就是“真龙天子”可以受苦受难,但绝不会死。 命里有九五之数,岂能被人轻易加害? …… 众官员一个不落,全部签上名字后,范阳这才笑吟吟的收起名单,打算与众人接着饮宴。 可众官员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吓”,就算面对桌上的好酒好菜,也完全摆出一副厌食的反应,一口也吃不下了。 范阳也不勉强,既然大家都不吃了,那就送客。 当“送客”两个字说出口后,众官员当即如蒙大赦,灰溜溜的蜂拥而出。没过一会儿,府衙内登时变得无比安静。 范阳笑道:“安国,李冲,安排众兄弟们卸甲,既然他们不想吃,咱们也别浪费了,只要兄弟们不嫌弃,咱们就吃了吧!” 周围的甲士们登时欢呼雀跃,关兴和李冲分别叫来了前后的甲士们一齐卸甲,大吃特吃! 范阳这举动,登时让所有的甲士们心下敬服,这一点从他们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如今,蔡遗蔡忠死了,范阳的控制整个夏口城的目标,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要解决,不把他拿下,就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圆满。 只不过…… 这个人没一会儿,就自己找上门了。 他不是朱童,还能是谁? 当他带着一小队军士,手持兵刃来到范阳面前时,范阳正吃得兴起,满嘴流油的撕扯着一只肥鸡…… “呦,朱童将军,快坐快坐!一起吃点喝点……” 关兴和李冲立刻紧张起来,站起身护在了范阳的身前。 范阳笑着起身,扒开面前着二人道:“你们不必紧张,朱将军又不是外人。” 朱童皱眉瞪着范阳,一张脸无比严肃,厉声问道:“你,你真的是汉军大将范阳?!” 范阳微笑着看着他,他并没有直接承认,而是意味深长的问道:“如果我不是,你当如何?如果我是,你又当如何?” 朱童紧紧地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范阳竟然将这个问题反问给他了。 这时,刁嘉立刻冲上来解围道:“朱将军,他就是范阳,我可以作证,你不是最敬重他了吗?” 朱童没理会刁嘉,而是沉吟片刻,郑重说道:“如果你不是,我现在就杀了你!可如果你是,我就算想杀,也杀不了你。” 范阳无奈的低下头,他总感觉对方说了一句废话。 良久,范阳看着他的双眼,道:“我是范阳,你信吗?” 朱童摇头,朗声道:“当然不信,除非你能击败我!” 说着,他猛然抽出腰间的宝剑,横在了胸前。 范阳淡淡一笑道:“好,如果我击败了你,你可愿意归顺大汉?” “当然!” 朱童认真说道。 “好,那咱俩就玩两招!” 范阳说着,缓缓从腰间抽出了环首刀。 其实当范阳亮出环首刀的那一刻,朱童就确认了范阳的身份。 范阳随身佩戴的环首刀,可是黄忠给他的宝刀,辨识度很高,足以证明身份。 但他还是一言不发,决定和范阳比试一场。 他当然是想看看范阳的本领,是不是真的像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他也想通过这场比试告诉自己,自己没有看错人。 …… 这场比斗毫无悬念,范阳在三招之内将刀架在了朱童的脖子上。 其实朱童的本事不算差,只是范阳用了对方完全不懂的技巧获胜。 朱童在失败后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馁,反而兴奋的倒头纳拜。 “果然是范阳将军!今日得见将军,实乃三生有幸!” “如将军不弃,朱童愿归顺大汉,终生追随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将军请起,承蒙将军看得起我范阳,从今以后,范阳愿与将军及诸位携手同心,共谋战功。为大汉的未来而奋斗!” 范阳说着,扶起了朱童,连带着还看向了刁嘉、李冲、和关兴。 几人同时朝着范阳拱手,各自面带笑容。 这一刻,范阳此行,终于圆满结束。 第291章 改旗易帜 轻松,这两个字是范阳在拿下了夏口城的控制权后,最切实的感受。 此番行动历经十几天,中间几日还是在监狱中度过的,这让范阳别提多难受了。 好在身边还有关兴和李冲,与自己同甘共苦。 如果真是一个人面临如此恶劣的环境,再考虑到迷茫的前途,饶是范阳也不敢想自己会不会崩溃。 还好这一切自己都扛下来了,范阳终于可以放轻松的大睡一觉了。 可他真的轻松了吗? 之前目前他是轻松的。 当晚,范阳与朱童、刁嘉,关兴和李冲几人痛饮了一番。 虽说是“痛饮”,但最后大家都没喝太多。 睡了一宿好觉的范阳,在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着手改旗易帜! 为什么要“易帜”,他可不是在学东北少帅张学良。 范阳的计划,正是用易帜的行为,大张旗鼓的告诉敌人,你们在战略上被包围了! 范阳也不害怕陆逊会派兵来打,因为陆逊现在压根也分不出兵。 如果凌统带的辎重部队也算兵的话…… 范阳将“改旗易帜”的想法告诉众人之后,立刻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尤其是刁嘉和朱童,经历过此番,他们对范阳这个人的能力已经深信不疑。 对范阳表现出来的人格魅力更是大为敬服。 因此,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丢掉江东的“吴”字旗,而改成“汉”字旗了。 而城内的虚实,朱童对范阳也交了个实底。 原东吴兵马有三千人,弓手五百,骑兵五百…… 当然这些情况范阳是已经知道的了,只是朱童不知道范阳已知。 范阳想了想,说道:“既然要改旗易帜,就要从头到脚都要改。不仅是旗帜,还有军装……” “这些事,就拜托朱将军和刁太守了。” “另外还有军士们的情绪,也要善加安抚……” 范阳事无巨细的嘱咐一遍,所有人各自领命。 只有关兴听出了范阳话里的不对劲,关兴皱眉问道:“子煜,你……你难道要走吗?” 范阳转头看了眼关兴,似乎有些惊讶,自己的下一句话竟然被他提前洞悉了。 关兴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他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范阳笑道:“是啊,我打算回一趟沙羡。亲自面见陛下和丞相,将我们成功占领夏口的好消息告诉他们,然后我马上就回来!” 关兴闻言皱眉道:“子煜,不行,沙羡还在交战,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要不我带队引甲护从?” 范阳摇了摇头道:“不,你要留在夏口,协助朱将军守城。” “这……” 关兴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李冲忽然开口道:“将军,要不还是让在下随将军回沙羡吧,一路上我也能照应将军。” 范阳想了想后,点头道:“这样也好,有李冲随我回去,不会有事。” 关兴沉吟片刻道:“如果只是传报消息,命一斥候前往即可,子煜何必自己亲身犯险?” 范阳摇了摇头,笑道:“安国,不一样的,只有我亲自回去,陛下和丞相才能放心,三军将士才会安定。”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和李冲回去,安国你留下协助守城。我回沙羡逗留一两日后,立刻返回。” 关兴闻言后,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那你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范阳笑道:“好,知道了。” 能看得出来,关兴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安危。 这种既是兄弟又是战友,还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感情,最是让人动容,也最是珍贵! 当天,朱童拨了三百轻骑给李冲,叫他一定保护好范阳的安全。 李冲应了下来,随即带领三百轻骑,准备和范阳上路。 范阳见状,知道这是朱童的心意,索性也就没有推辞。 当三百轻骑集结完毕时,刁嘉和朱童,以及关兴都亲自来给范阳送行。 搞得兴师动众…… 范阳临走前嘱咐道,如果城外发现了凌统的军队,一定要第一时间关闭城门,绝不能让凌统入城。 他之所以一定要拿下夏口,其目的就是要将沙羡变成一座孤城,切断所有的退路,还有粮道。 朱童和关兴同时答应下来,范阳见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有他们在,范阳很放心。 就在范阳即将出城的时候,意外还是来了…… 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快! 一员小将来报朱童,东城门外发现了大队兵马,烟尘遮天蔽日,沙尘中只见旌旗无数,仿佛有数万兵马正在向夏口赶来! “这是谁的兵马?” 李冲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问道。 范阳的眉头立刻紧紧地皱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压上心头,让他紧张的有些透不过气。 “我知道了,是孙权的援军到了!” 范阳脱口而出道,随即朱童也点头道:“应该是的,沙羡城陷入苦战,陆逊将军的兵力、粮草,正在大量消耗。” 就在这时,又有一员小将来报,扬言东城门外,已经有五人提前赶到了,此刻正在叫门。 范阳当机立断,指挥道:“一定是孙权派来的援兵大将,派几名心腹来叫门。来的正好,我正要问问清楚,他们的领兵将军究竟是谁!” 关兴惊道:“子煜,孙权的大军兵临城下,万一夏口粮草不多,只恐难以久持,奈何?” 范阳道:“城中粮草够我军吃用多久?” 朱童道:“支撑三个月还是绰绰有余。” “够了,只要能撑过一个月,我就有信心在一月之内击退来犯之敌。” 说着,范阳笑着拍了拍朱童肩膀道:“走,既然有远客到来,我们岂能不出门迎接?” 朱童微微一愣,说道:“将军,那你不走了吗?” 范阳想了想,自信笑道:“走还是要走的,但在走之前,我不介意先杀败他们一阵,挫一挫对方的军威士气……” 说完,范阳开始发号施令。 “刁嘉、关兴!” “在!” “你们二人在城上守城,同时下令关闭四门。” “是!” “朱童、李冲!” “在!” “你二人各引五百兵马,随我列阵迎敌!” “是!” 当下,三百名轻骑率先出城。朱童和李冲再调七百步兵,与范阳一同出城。 第291章 改旗易帜 轻松,这两个字是范阳在拿下了夏口城的控制权后,最切实的感受。 此番行动历经十几天,中间几日还是在监狱中度过的,这让范阳别提多难受了。 好在身边还有关兴和李冲,与自己同甘共苦。 如果真是一个人面临如此恶劣的环境,再考虑到迷茫的前途,饶是范阳也不敢想自己会不会崩溃。 还好这一切自己都扛下来了,范阳终于可以放轻松的大睡一觉了。 可他真的轻松了吗? 之前目前他是轻松的。 当晚,范阳与朱童、刁嘉,关兴和李冲几人痛饮了一番。 虽说是“痛饮”,但最后大家都没喝太多。 睡了一宿好觉的范阳,在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着手改旗易帜! 为什么要“易帜”,他可不是在学东北少帅张学良。 范阳的计划,正是用易帜的行为,大张旗鼓的告诉敌人,你们在战略上被包围了! 范阳也不害怕陆逊会派兵来打,因为陆逊现在压根也分不出兵。 如果凌统带的辎重部队也算兵的话…… 范阳将“改旗易帜”的想法告诉众人之后,立刻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尤其是刁嘉和朱童,经历过此番,他们对范阳这个人的能力已经深信不疑。 对范阳表现出来的人格魅力更是大为敬服。 因此,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丢掉江东的“吴”字旗,而改成“汉”字旗了。 而城内的虚实,朱童对范阳也交了个实底。 原东吴兵马有三千人,弓手五百,骑兵五百…… 当然这些情况范阳是已经知道的了,只是朱童不知道范阳已知。 范阳想了想,说道:“既然要改旗易帜,就要从头到脚都要改。不仅是旗帜,还有军装……” “这些事,就拜托朱将军和刁太守了。” “另外还有军士们的情绪,也要善加安抚……” 范阳事无巨细的嘱咐一遍,所有人各自领命。 只有关兴听出了范阳话里的不对劲,关兴皱眉问道:“子煜,你……你难道要走吗?” 范阳转头看了眼关兴,似乎有些惊讶,自己的下一句话竟然被他提前洞悉了。 关兴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他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范阳笑道:“是啊,我打算回一趟沙羡。亲自面见陛下和丞相,将我们成功占领夏口的好消息告诉他们,然后我马上就回来!” 关兴闻言皱眉道:“子煜,不行,沙羡还在交战,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要不我带队引甲护从?” 范阳摇了摇头道:“不,你要留在夏口,协助朱将军守城。” “这……” 关兴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李冲忽然开口道:“将军,要不还是让在下随将军回沙羡吧,一路上我也能照应将军。” 范阳想了想后,点头道:“这样也好,有李冲随我回去,不会有事。” 关兴沉吟片刻道:“如果只是传报消息,命一斥候前往即可,子煜何必自己亲身犯险?” 范阳摇了摇头,笑道:“安国,不一样的,只有我亲自回去,陛下和丞相才能放心,三军将士才会安定。”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和李冲回去,安国你留下协助守城。我回沙羡逗留一两日后,立刻返回。” 关兴闻言后,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那你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范阳笑道:“好,知道了。”能看得出来,关兴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安危。 这种既是兄弟又是战友,还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感情,最是让人动容,也最是珍贵! 当天,朱童拨了三百轻骑给李冲,叫他一定保护好范阳的安全。 李冲应了下来,随即带领三百轻骑,准备和范阳上路。 范阳见状,知道这是朱童的心意,索性也就没有推辞。 当三百轻骑集结完毕时,刁嘉和朱童,以及关兴都亲自来给范阳送行。 搞得兴师动众…… 范阳临走前嘱咐道,如果城外发现了凌统的军队,一定要第一时间关闭城门,绝不能让凌统入城。 他之所以一定要拿下夏口,其目的就是要将沙羡变成一座孤城,切断所有的退路,还有粮道。 朱童和关兴同时答应下来,范阳见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有他们在,范阳很放心。 就在范阳即将出城的时候,意外还是来了…… 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快! 一员小将来报朱童,东城门外发现了大队兵马,烟尘遮天蔽日,沙尘中只见旌旗无数,仿佛有数万兵马正在向夏口赶来! “这是谁的兵马?” 李冲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问道。 范阳的眉头立刻紧紧地皱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压上心头,让他紧张的有些透不过气。 “我知道了,是孙权的援军到了!” 范阳脱口而出道,随即朱童也点头道:“应该是的,沙羡城陷入苦战,陆逊将军的兵力、粮草,正在大量消耗。” 就在这时,又有一员小将来报,扬言东城门外,已经有五人提前赶到了,此刻正在叫门。 范阳当机立断,指挥道:“一定是孙权派来的援兵大将,派几名心腹来叫门。来的正好,我正要问问清楚,他们的领兵将军究竟是谁!” 关兴惊道:“子煜,孙权的大军兵临城下,万一夏口粮草不多,只恐难以久持,奈何?” 范阳道:“城中粮草够我军吃用多久?” 朱童道:“支撑三个月还是绰绰有余。” “够了,只要能撑过一个月,我就有信心在一月之内击退来犯之敌。” 说着,范阳笑着拍了拍朱童肩膀道:“走,既然有远客到来,我们岂能不出门迎接?” 朱童微微一愣,说道:“将军,那你不走了吗?” 范阳想了想,自信笑道:“走还是要走的,但在走之前,我不介意先杀败他们一阵,挫一挫对方的军威士气……” 说完,范阳开始发号施令。 “刁嘉、关兴!” “在!” “你们二人在城上守城,同时下令关闭四门。” “是!” “朱童、李冲!” “在!” “你二人各引五百兵马,随我列阵迎敌!” “是!” 当下,三百名轻骑率先出城。朱童和李冲再调七百步兵,与范阳一同出城。 第292章 猛将李冲 秋日的阳光下,火热灼烧。 尤其是穿了铁甲的将士们,一个个额头上都见了汗。 步骘此刻正骑在马背上,率领着两万援助陆逊的兵马,一路赶往夏口。 此刻他距离夏口城不过二三里的距离了,于是他第一时间派出了自己信任的亲信小将,去叫来城门。 当然,叫门不是目的,目的是希望城内太守和守将亲自出城迎接,并且要备好劳军之礼。 此刻的步骘怎么想得到,他派出的亲信小将,非但没有获得劳军之礼,反而丢了项上人头…… …… 范阳带队出城后,身后的朱童和李冲打的都是东吴的旗帜。 虽说他们已经改旗易帜了,但在半日之内,还是刚刚下达命令,旗帜一时半刻怎么造的完? 因此只能先用东吴旗帜,凑合着用。 但这么一来,直接把门外的几员小将给唬住了。 为首的一员小将趾高气昂的打马上前,仰头叫道:“我是步骘将军帐下的传令官,步骘将军亲自率领两万兵马前来驰援陆逊都督,尔等还不让开道路,备好劳军之礼?” 范阳带队,笑吟吟的打马上前问道:“只有步骘将军一人带队吗?” 为首的小将一愣,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范阳没说什么,而是转头对身边的朱童和李冲道:“把他们的首级给我摘下来!” 朱童刚要说话,李冲大吼一声,抄起一杆长枪叫道:“我来!” 朱童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却见李冲已经飞马上前,马蹄掀起的尘土飞扬。 那小将一见李冲来者不善,顿时感到不妙,急忙吼道:“大胆,我乃步骘将军帐下传令官,汝岂敢无礼……”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冲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抬手一枪刺了过去…… 枪头穿过了那小将的衣甲,鲜血嘀嗒嘀嗒的沿着枪尖不断地向下流淌。 可怜那小将临死前都没想到,李冲竟然“造反”了,连他都敢杀…… 李冲大吼一声,奋力的一甩长枪,那小将直接被他甩下了马。 李冲的武艺也许不如关兴,但力气却毫不逊色关兴,不然也不能轻松的将一个人挑落马下。 身边的几个传令小兵直接吓傻了,愣了有两秒以后,立刻吓得转身逃跑。 李冲双腿奋力一夹马肚子,大喊了一声“驾”,奋力直追溃逃的几个小兵。 三下五除二,李冲一枪一个,将他们全部斩杀。 随后,李冲拔出腰间环首刀,翻身下马将他们几人的首级砍了下来。 范阳笑吟吟的招呼身边的兵将前去帮忙牵马,拿兵器,不然只李冲一个人绝对拿不过来。 看着李冲率先斩了传令的小将,朱童羡慕的双眼发蓝。 他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再有这种露脸的事,自己可不能再被李冲给抢了风头。 当然,朱童还是想在范阳面前展露一番自己的本领。 虽然他和范阳交手不到三招就落败了,但他还是想告诉范阳,真到了战场上,自己绝对没有那么逊…… 范阳现在可没功夫想朱童的感受,他此刻喜上眉梢,看着纵马归来的李冲叫道:“好兄弟,你马上功夫可以啊!” 李冲憨笑一声,纵马过来将人头掷在地上,笑道:“还好,其实我这是第一次骑马作战,没想到骑得还挺稳,我还一直担心从马上掉下来呢……” 范阳闻言,顿时无语了。 靠! 什么叫他妈的天赋型选手? 人家第一次骑马作战,就能在马背上斩将了。相比之下,自己在马背上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啊…… 范阳不禁有些嫉妒李冲了。 人比人该死啊。 他们还没聊几句,这时,不远处的步骘已经率军赶到了夏口东城门外。 此刻,距离范阳他们,只剩下了几百米。 “来了!列阵迎敌!” 范阳高叫一声,朱童立刻下令列阵。 要说三国时代真是将星云集,英雄辈出。 在众多英雄的光环下,无数无名的将领,他们身上的光芒被更出彩的大将所掩盖…… 朱童似乎就是这样的人,只见他长枪一挥,军士们立刻排开阵势。 范阳对阵战其实并不精通,将来如果有时间,他很想和当世阵战的第一人学习一下。 而当世的斗阵第一人自不用说,除了诸葛孔明还能有谁? 范阳虽然对阵法的了解非常有限,但也知道朱童排开的阵势是偃月阵。 偃月阵的阵型如同一弯明月,两翼突出靠前,而范阳和朱童等居中之处,则向内凹陷。 偃月阵以其独特的阵型配置,可以在作战时充分发挥侧翼攻击的优势,行动起来令敌军首尾难顾。 等步骘率军赶到近前时,却发现夏口城内的守军已经严阵以待,似乎如临大敌一般。 步骘今年四十多岁,他虽然具备统兵的能力,但很少独立领兵。 如果不是江东此刻需要人顶上,恐怕还轮不到他。 但范阳对这个人还是有所了解,步骘曾经在交州,设局擒杀了苍梧太守吴巨,夷陵之战后,率兵平定了荆南数郡。他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后来步骘在陆逊死后,更是接替了陆逊的位置,做上了东吴的丞相。 此刻,满面风霜的步骘,严肃的望着夏口城下的阵势,疑惑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跟他们没说清楚吗?” 步骘想着,立刻打马上前,身边的副将立刻跟了上去,连忙说道:“步将军,切莫上前,小心有诈。” 步骘皱眉道:“这里面有误会,非我亲自上前说清楚不可。” 说着,步骘乘马上前数十步,拉近了与范阳等人的距离。 范阳微笑着望着步骘,对于这个人,他还是很看好的。 尽管当初孙刘联盟时,步骘被诸葛亮怼得说不出话,但不影响范阳对他的看法。 “我乃平戎将军,广信侯步骘!奉吴王之命,前来支援陆都督,诸位将军是否有所误会?所以阻拦大军?” 步骘的嗓门不小,离着数十米,范阳也听着清楚。 范阳纵马上前约十步,停下了马,笑道:“步骘将军是吗?没有误会,我拦的就是你!” “你可曾听闻汉军军师范阳?正是在下,我已经袭取了夏口多时了!” “什么!” 步骘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向后勒马,退了几步,随后喊道:“你……你说你是范阳?” 范阳笑道:“步骘将军,我素来敬重将军的人品能力,将军何不率众早降?我家陛下自然不会亏待将军!” 步骘闻言怒道:“呸,汝这奸贼,竟然偷袭了夏口,阻我大军。” “今天有幸相见,我必杀汝,为我东吴阵亡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说着,步骘拔出腰间佩剑,厉声喝道:“杀!” …… 一场战斗,即将打响! 第292章 猛将李冲 秋日的阳光下,火热灼烧。 尤其是穿了铁甲的将士们,一个个额头上都见了汗。 步骘此刻正骑在马背上,率领着两万援助陆逊的兵马,一路赶往夏口。 此刻他距离夏口城不过二三里的距离了,于是他第一时间派出了自己信任的亲信小将,去叫来城门。 当然,叫门不是目的,目的是希望城内太守和守将亲自出城迎接,并且要备好劳军之礼。 此刻的步骘怎么想得到,他派出的亲信小将,非但没有获得劳军之礼,反而丢了项上人头…… …… 范阳带队出城后,身后的朱童和李冲打的都是东吴的旗帜。 虽说他们已经改旗易帜了,但在半日之内,还是刚刚下达命令,旗帜一时半刻怎么造的完? 因此只能先用东吴旗帜,凑合着用。 但这么一来,直接把门外的几员小将给唬住了。 为首的一员小将趾高气昂的打马上前,仰头叫道:“我是步骘将军帐下的传令官,步骘将军亲自率领两万兵马前来驰援陆逊都督,尔等还不让开道路,备好劳军之礼?” 范阳带队,笑吟吟的打马上前问道:“只有步骘将军一人带队吗?” 为首的小将一愣,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范阳没说什么,而是转头对身边的朱童和李冲道:“把他们的首级给我摘下来!” 朱童刚要说话,李冲大吼一声,抄起一杆长枪叫道:“我来!” 朱童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却见李冲已经飞马上前,马蹄掀起的尘土飞扬。 那小将一见李冲来者不善,顿时感到不妙,急忙吼道:“大胆,我乃步骘将军帐下传令官,汝岂敢无礼……”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冲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抬手一枪刺了过去…… 枪头穿过了那小将的衣甲,鲜血嘀嗒嘀嗒的沿着枪尖不断地向下流淌。 可怜那小将临死前都没想到,李冲竟然“造反”了,连他都敢杀…… 李冲大吼一声,奋力的一甩长枪,那小将直接被他甩下了马。 李冲的武艺也许不如关兴,但力气却毫不逊色关兴,不然也不能轻松的将一个人挑落马下。 身边的几个传令小兵直接吓傻了,愣了有两秒以后,立刻吓得转身逃跑。 李冲双腿奋力一夹马肚子,大喊了一声“驾”,奋力直追溃逃的几个小兵。 三下五除二,李冲一枪一个,将他们全部斩杀。 随后,李冲拔出腰间环首刀,翻身下马将他们几人的首级砍了下来。 范阳笑吟吟的招呼身边的兵将前去帮忙牵马,拿兵器,不然只李冲一个人绝对拿不过来。 看着李冲率先斩了传令的小将,朱童羡慕的双眼发蓝。 他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再有这种露脸的事,自己可不能再被李冲给抢了风头。 当然,朱童还是想在范阳面前展露一番自己的本领。 虽然他和范阳交手不到三招就落败了,但他还是想告诉范阳,真到了战场上,自己绝对没有那么逊…… 范阳现在可没功夫想朱童的感受,他此刻喜上眉梢,看着纵马归来的李冲叫道:“好兄弟,你马上功夫可以啊!” 李冲憨笑一声,纵马过来将人头掷在地上,笑道:“还好,其实我这是第一次骑马作战,没想到骑得还挺稳,我还一直担心从马上掉下来呢……” 范阳闻言,顿时无语了。 靠! 什么叫他妈的天赋型选手? 人家第一次骑马作战,就能在马背上斩将了。 相比之下,自己在马背上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啊…… 范阳不禁有些嫉妒李冲了。 人比人该死啊。 他们还没聊几句,这时,不远处的步骘已经率军赶到了夏口东城门外。 此刻,距离范阳他们,只剩下了几百米。 “来了!列阵迎敌!” 范阳高叫一声,朱童立刻下令列阵。 要说三国时代真是将星云集,英雄辈出。 在众多英雄的光环下,无数无名的将领,他们身上的光芒被更出彩的大将所掩盖…… 朱童似乎就是这样的人,只见他长枪一挥,军士们立刻排开阵势。 范阳对阵战其实并不精通,将来如果有时间,他很想和当世阵战的第一人学习一下。 而当世的斗阵第一人自不用说,除了诸葛孔明还能有谁? 范阳虽然对阵法的了解非常有限,但也知道朱童排开的阵势是偃月阵。 偃月阵的阵型如同一弯明月,两翼突出靠前,而范阳和朱童等居中之处,则向内凹陷。 偃月阵以其独特的阵型配置,可以在作战时充分发挥侧翼攻击的优势,行动起来令敌军首尾难顾。 等步骘率军赶到近前时,却发现夏口城内的守军已经严阵以待,似乎如临大敌一般。 步骘今年四十多岁,他虽然具备统兵的能力,但很少独立领兵。 如果不是江东此刻需要人顶上,恐怕还轮不到他。 但范阳对这个人还是有所了解,步骘曾经在交州,设局擒杀了苍梧太守吴巨,夷陵之战后,率兵平定了荆南数郡。他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后来步骘在陆逊死后,更是接替了陆逊的位置,做上了东吴的丞相。 此刻,满面风霜的步骘,严肃的望着夏口城下的阵势,疑惑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跟他们没说清楚吗?” 步骘想着,立刻打马上前,身边的副将立刻跟了上去,连忙说道:“步将军,切莫上前,小心有诈。” 步骘皱眉道:“这里面有误会,非我亲自上前说清楚不可。” 说着,步骘乘马上前数十步,拉近了与范阳等人的距离。 范阳微笑着望着步骘,对于这个人,他还是很看好的。 尽管当初孙刘联盟时,步骘被诸葛亮怼得说不出话,但不影响范阳对他的看法。 “我乃平戎将军,广信侯步骘!奉吴王之命,前来支援陆都督,诸位将军是否有所误会?所以阻拦大军?” 步骘的嗓门不小,离着数十米,范阳也听着清楚。 范阳纵马上前约十步,停下了马,笑道:“步骘将军是吗?没有误会,我拦的就是你!” “你可曾听闻汉军军师范阳?正是在下,我已经袭取了夏口多时了!” “什么!” 步骘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向后勒马,退了几步,随后喊道:“你……你说你是范阳?” 范阳笑道:“步骘将军,我素来敬重将军的人品能力,将军何不率众早降?我家陛下自然不会亏待将军!” 步骘闻言怒道:“呸,汝这奸贼,竟然偷袭了夏口,阻我大军。” “今天有幸相见,我必杀汝,为我东吴阵亡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说着,步骘拔出腰间佩剑,厉声喝道:“杀!” …… 一场战斗,即将打响! 第293章 破阵 战场上,杀气肃然。 范阳见状冷笑一声,缓缓的抽出他的“老伙计”,他师父黄忠送给他的宝刀。 “杀!” 范阳挥舞环首刀,一声令下,偃月阵里的每一个将士,立即红着眼睛向前冲锋! 看得出来,在朱童的管理下,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还是很强悍的。 范阳简单的环顾一下每个将士的状态,见他们是如此勇猛,且训练有素,他也就放心了。 当下的这场战斗,必须要打! 而且要打胜。 如何取得胜利? 这可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此刻他们这边出战的兵马是一千人。 而敌人,兵力是两万…… 敌军的兵力,是范阳的二十倍,这仗想打赢,其实并不容易。 尤其是硬碰硬的打下去,最后范阳的兵马一定会被消耗殆尽。 但范阳并没有怕,尤其是在历经十几场大小恶战后的他,更没什么可怕的。 兵不在多,而在精! 将不在勇,而在谋。 步骘虽然兵多,但他们远道而来,如同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 而自己这边可都是龙精虎猛的将士,双方交战,以逸待劳,何愁不胜? 事实上,也的确如同范阳所预料的这般,步骘手下的军士死伤惨重,他们在经历过长途跋涉后,战斗力大打折扣。 步骘的前锋部队数千人,竟然一时抵挡不住范阳和朱童指挥的一千兵马。 步骘见状大惊失色,立刻挥舞令旗,变换阵型。 东吴兵马在步骘的指挥下,当即变阵,后队变换位置改成前队,前队不敌的兵马立刻撤下来…… 范阳看到步骘指挥变阵后,登时一惊,心中思忖道:看来自己有点小看这个步骘了,他竟然还懂阵法! “不行,如果这么打下去,我军被拖垮是迟早的事……” 范阳当即说道。 李冲咬牙喝道:“将军,让我上前,擒拿了步骘,敌军必将不战自乱。” 朱童也主动请缨道:“将军,我去吧,刚刚李兄弟斩将杀敌,他也累了,让我来。” “不行,你得留下来掠阵,你是这里的主将,你若有失,军心必溃。” 范阳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步骘,忽然计上心头,伸手朝着李冲摆了摆手。 李冲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纵马贴近范阳,范阳对他耳语一阵,随即说道:“明白了吗?你我同去!” 李冲瞪大双眼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朱童!” “在!” “你立刻给我挑选出最能打的骑兵,十八个人就够了!” “将军,您这是?” “快去!” “是……” 朱童不敢怠慢,立刻亲自安排人手。 范阳转头看向前方交战处,步骘在隔了一会儿后,立刻挥舞令旗,再次变换攻击阵型,后队与前队也再次交换了位置…… 范阳眯起眼睛,暗自咬紧牙关。 他娘的,这个步骘挺会玩儿啊! 孙贼! 范阳虽然看不懂步骘用的什么阵法,但也能看出来他阵型的精妙之处。 在军阵前后交替时,空隙之间,暗自有弓手掩护。 这样一来,在前后阵型变换时,我军前排的每一位将士就等于与多人进行车轮战。 为今之计,只能率领精兵悍将,突破阵型,直抵步骘面前,然后…… “将军!准备好了!快,快过来!” 这时,朱童挑选了十八名精骑,其中一人专门为小队打旗。 “你们听好了,接下来你们的命,交给范将军!谁敢抗命,军法处置!” “明白!” 十八名精锐骑兵个个手持长枪,一脸的凶悍凌厉。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朱童训练出来的精锐骑兵。 “各位将士!此战,事关夏口的存亡!” 范阳高声对身边的精锐骑兵展开动员:“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大意,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们,我们接下来的目标。” “我们要杀过去,擒贼擒王,活捉步骘!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要将他的阵型打乱,杀败!” “有怕死的,现在就留下,我不怪大家。” “是英雄的,现在随我杀过去,用你们的勇气告诉敌人,你们不是孬种!” 范阳的一通“动员”,成功的让这群年轻的将士们热血沸腾,兴奋的高声吼道:“杀!杀!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这就是范阳希望看到的结果! 尽管他的话里带有忽悠和洗脑的成分……但如果不“忽悠”,怎么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随自己冒险? 这可是随时会死人的战场! 李冲也兴奋的双眼冒光,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冲上去,与步骘的先锋军血战一场了。 范阳翻身上马,一手握缰,一手提刀。 身后的打旗兵立刻跟上,跟在了范阳的身后。 “随我冲过去!杀!” 范阳一声令下,朱童当即指挥众军散开一条路,让范阳带队冲杀过去。 李冲纵马飞快,紧随范阳身后,他的脸上带有一丝狂热和兴奋,握紧了手中枪。 “杀!” 范阳一声高吼,带领着十数名精锐骑兵,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冲入敌阵就是一阵大杀! 由于范阳的带队杀入,搞得步骘措手不及。 他大惊之下,只见滚滚的尘烟之中,一杆无字的大旗迎风飞舞。 烟尘中,几员猛将的身影浮现出来,他们在尘土中左冲右突,登时杀乱了他的阵脚。 只一个瞬间,他的侧翼阵型就被打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骇人的裂口! 范阳在马背上依旧有些不适,他努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影,双脚夹紧的马肚子,挥舞着环首刀左劈右砍,无情的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李冲直接兴奋的双手脱缰,仿佛彻底的放飞自我一般,疯狂的吼叫着,挥舞长枪,连挑数员敌将…… 这时,步骘的表情变得惊骇,他发现眼前犹如天兵下凡的骑兵,为首带队之人竟然是范阳。 步骘顿时惊地瞠目结舌,尽管他曾经听说过范阳的勇猛,但闻名不如见面,真的让他亲眼见到了,他还是难掩惊骇之色。 “拦住他……拦住他……” 步骘的声音开始颤抖,身边的副将立刻应了一声,纵马舞枪杀了过去。 范阳见状大笑一声,骂道:“他娘的,来的好!” 当即,范阳挥舞着环首刀砍了过去…… 环首刀毕竟不适合马战,当范阳与对方兵刃相接的那一刻,环首刀的劣势立刻显露出来。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这话还真是没错。 范阳被对方打的勉强招架,并非是对方武力过人,只是范阳实在不太擅长马战。 看来自己的这点弱项,必须要尽快克服掉才行…… 但范阳想的简单,真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第293章 破阵 战场上,杀气肃然。 范阳见状冷笑一声,缓缓的抽出他的“老伙计”,他师父黄忠送给他的宝刀。 “杀!” 范阳挥舞环首刀,一声令下,偃月阵里的每一个将士,立即红着眼睛向前冲锋! 看得出来,在朱童的管理下,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还是很强悍的。 范阳简单的环顾一下每个将士的状态,见他们是如此勇猛,且训练有素,他也就放心了。 当下的这场战斗,必须要打! 而且要打胜。 如何取得胜利? 这可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此刻他们这边出战的兵马是一千人。 而敌人,兵力是两万…… 敌军的兵力,是范阳的二十倍,这仗想打赢,其实并不容易。 尤其是硬碰硬的打下去,最后范阳的兵马一定会被消耗殆尽。 但范阳并没有怕,尤其是在历经十几场大小恶战后的他,更没什么可怕的。 兵不在多,而在精! 将不在勇,而在谋。 步骘虽然兵多,但他们远道而来,如同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 而自己这边可都是龙精虎猛的将士,双方交战,以逸待劳,何愁不胜? 事实上,也的确如同范阳所预料的这般,步骘手下的军士死伤惨重,他们在经历过长途跋涉后,战斗力大打折扣。 步骘的前锋部队数千人,竟然一时抵挡不住范阳和朱童指挥的一千兵马。 步骘见状大惊失色,立刻挥舞令旗,变换阵型。 东吴兵马在步骘的指挥下,当即变阵,后队变换位置改成前队,前队不敌的兵马立刻撤下来…… 范阳看到步骘指挥变阵后,登时一惊,心中思忖道:看来自己有点小看这个步骘了,他竟然还懂阵法! “不行,如果这么打下去,我军被拖垮是迟早的事……” 范阳当即说道。 李冲咬牙喝道:“将军,让我上前,擒拿了步骘,敌军必将不战自乱。” 朱童也主动请缨道:“将军,我去吧,刚刚李兄弟斩将杀敌,他也累了,让我来。” “不行,你得留下来掠阵,你是这里的主将,你若有失,军心必溃。” 范阳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步骘,忽然计上心头,伸手朝着李冲摆了摆手。 李冲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纵马贴近范阳,范阳对他耳语一阵,随即说道:“明白了吗?你我同去!” 李冲瞪大双眼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朱童!” “在!” “你立刻给我挑选出最能打的骑兵,十八个人就够了!” “将军,您这是?” “快去!” “是……” 朱童不敢怠慢,立刻亲自安排人手。 范阳转头看向前方交战处,步骘在隔了一会儿后,立刻挥舞令旗,再次变换攻击阵型,后队与前队也再次交换了位置…… 范阳眯起眼睛,暗自咬紧牙关。 他娘的,这个步骘挺会玩儿啊! 孙贼! 范阳虽然看不懂步骘用的什么阵法,但也能看出来他阵型的精妙之处。在军阵前后交替时,空隙之间,暗自有弓手掩护。 这样一来,在前后阵型变换时,我军前排的每一位将士就等于与多人进行车轮战。 为今之计,只能率领精兵悍将,突破阵型,直抵步骘面前,然后…… “将军!准备好了!快,快过来!” 这时,朱童挑选了十八名精骑,其中一人专门为小队打旗。 “你们听好了,接下来你们的命,交给范将军!谁敢抗命,军法处置!” “明白!” 十八名精锐骑兵个个手持长枪,一脸的凶悍凌厉。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朱童训练出来的精锐骑兵。 “各位将士!此战,事关夏口的存亡!” 范阳高声对身边的精锐骑兵展开动员:“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大意,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们,我们接下来的目标。” “我们要杀过去,擒贼擒王,活捉步骘!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要将他的阵型打乱,杀败!” “有怕死的,现在就留下,我不怪大家。” “是英雄的,现在随我杀过去,用你们的勇气告诉敌人,你们不是孬种!” 范阳的一通“动员”,成功的让这群年轻的将士们热血沸腾,兴奋的高声吼道:“杀!杀!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这就是范阳希望看到的结果! 尽管他的话里带有忽悠和洗脑的成分……但如果不“忽悠”,怎么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随自己冒险? 这可是随时会死人的战场! 李冲也兴奋的双眼冒光,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冲上去,与步骘的先锋军血战一场了。 范阳翻身上马,一手握缰,一手提刀。 身后的打旗兵立刻跟上,跟在了范阳的身后。 “随我冲过去!杀!” 范阳一声令下,朱童当即指挥众军散开一条路,让范阳带队冲杀过去。 李冲纵马飞快,紧随范阳身后,他的脸上带有一丝狂热和兴奋,握紧了手中枪。 “杀!” 范阳一声高吼,带领着十数名精锐骑兵,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冲入敌阵就是一阵大杀! 由于范阳的带队杀入,搞得步骘措手不及。 他大惊之下,只见滚滚的尘烟之中,一杆无字的大旗迎风飞舞。 烟尘中,几员猛将的身影浮现出来,他们在尘土中左冲右突,登时杀乱了他的阵脚。 只一个瞬间,他的侧翼阵型就被打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骇人的裂口! 范阳在马背上依旧有些不适,他努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影,双脚夹紧的马肚子,挥舞着环首刀左劈右砍,无情的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李冲直接兴奋的双手脱缰,仿佛彻底的放飞自我一般,疯狂的吼叫着,挥舞长枪,连挑数员敌将…… 这时,步骘的表情变得惊骇,他发现眼前犹如天兵下凡的骑兵,为首带队之人竟然是范阳。 步骘顿时惊地瞠目结舌,尽管他曾经听说过范阳的勇猛,但闻名不如见面,真的让他亲眼见到了,他还是难掩惊骇之色。 “拦住他……拦住他……” 步骘的声音开始颤抖,身边的副将立刻应了一声,纵马舞枪杀了过去。 范阳见状大笑一声,骂道:“他娘的,来的好!” 当即,范阳挥舞着环首刀砍了过去…… 环首刀毕竟不适合马战,当范阳与对方兵刃相接的那一刻,环首刀的劣势立刻显露出来。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这话还真是没错。 范阳被对方打的勉强招架,并非是对方武力过人,只是范阳实在不太擅长马战。 看来自己的这点弱项,必须要尽快克服掉才行…… 但范阳想的简单,真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第294章 “守护” “杀!” 李冲犹如凶猛的出笼野兽,在他注意到范阳陷入焦灼苦战后,立刻纵马冲杀过来,只用一枪,就刺死了和范阳交手的副将。 远远的,步骘被吓得面如土色,一时连挥舞令旗变换阵形都忘了…… 范阳没好气的回头看了眼李冲道:“我马上就解决他了,你过来抢人头干嘛?” 李冲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将军,我不是怕你有危险吗?” “有个屁,你别忘了你的任务!” 李冲闻言,登时变得正色起来,厉声道:“明白!” 范阳郁闷的白了他一眼,随即反手一刀,砍死了一个东吴兵。 有了范阳带队冲杀,步骘的阵型明显的乱了,这就给了身后朱童以及众军的可乘之机。 在朱童的指挥下,众军勇猛向前,一时间毙敌无数。 范阳带队继续冲杀,这一次,他直接奔着步骘去了。 当步骘看到范阳距离自己不过数十步的时候,步骘惊骇的表情溢于言表,他惊慌失措的勒马转身,试图逃命。 可一时忽然发现,他的身边都是层层叠叠的军队,根本无处可逃! “步骘,拿命来!” 范阳纵马上前,面目狰狞,挥舞着环首刀左右劈砍! 一片刀光剑影下,鲜血四溢…… 步骘毕竟不是久经战阵的一流武将,即便他有带兵的能力,此刻也被范阳的凶恶姿态所震慑住了…… 范阳提着刀叫道:“步骘,有种的站出来和我决一死战,别学妇人一样胆怯软弱!” 步骘身边的战将们闻言皆怒,愤然冲上前与范阳战斗。 趁着范阳吸引步骘的目光时,李冲一个人悄悄地绕了过去。 他一边杀敌,一边紧紧地锁定了他的目标。 其实,他的目标并不是步骘,而是步骘背后的将旗…… “驾!” 在刺倒了阻拦自己的吴兵后,李冲愤然朝着步骘的大纛猛冲过去。 长枪挥舞之处,挡者必死…… 李冲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红,趁着步骘不备,李冲抽出环首刀,奋力一刀,直接砍断了步骘的大纛! 将旗一倒,吴军顿时乱作一团! 范阳红着眼睛又砍死三人,当他看到李冲得手时,当即兴奋的吼叫道:“敌军的将旗倒了!敌军必乱,随我杀过去!杀!” 步骘大惊失色,连忙拔剑去抵挡李冲。 李冲来不及对步骘下手,步骘已经抢攻了他两剑,随后拔马便走。 李冲正要追击,步骘身后的吴兵拼死围上来,将李冲给拦挡住…… 步骘的将旗一倒,东吴兵立马兵败如山倒,无数吴兵倒拖旗帜,撒腿狂奔! 阵型一乱,将旗一倒,主帅逃走……敌军岂有不败之理。 朱童兴奋的双眼通红,立刻指挥众军上前掩杀一阵,步骘的兵将们被杀无数,还有的死于乱军之中,人挤马踏,又死伤无数…… 范阳见步骘大军溃败,四散而逃,当即止住众军,不必追赶。 李冲哈哈大笑着回到范阳身边笑道:“将军,这一阵杀的痛快!我们真的杀败了数倍之敌……” 范阳想了想后,转头看向朱童,此时朱童也纵马上前,与范阳的前队汇合。 “敌兵虽退,但步骘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也许会绕路去沙羡,也有可能全力攻打夏口……” “总之,步骘的出现,有些出乎的我的意料,我必须将这种情况及时汇报回去。” 朱童纵马上前,在听到范阳这话的时候,不禁惊道:“将军,你还是要走?” 范阳点头道:“是,我还得回去,今天胜了一阵,我料步骘一定不肯善罢甘休,你等要好好守城,绝不能让夏口落入敌手,不然我这段时间付出的心血全部白费了。” 朱童拱手道:“将军放心,有朱童在,绝不让吴军入城一步!” “好!” 范阳点点头,随即挥舞着手中刀,叫道:“收兵回城!” “是!” “收兵!回城……” 众将士不急不徐的缓缓回城,城上的关兴看的热血汹涌,见范阳回来后第一时间下城。 他只恨自己没有跟着范阳出战,没有跟随范阳并肩杀敌。 虽然关兴觉得可惜,但他也明白范阳把他留在城内的深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回城后,范阳简单交代了几句,告诫朱童坚守夏口,随即又交还了之前朱童拨给他的三百人马。 不论朱童怎么劝说,范阳始终不肯带他们一起回去。 此刻夏口大敌当前,多留些兵马御敌还是好的。 范阳只带了李冲一个人,二人背了一些干粮和水,轻装前行。 在告辞了关兴,刁嘉和朱童后,范阳带着李冲纵马出了南门,一路南下径往沙羡奔去…… …… 秣陵。 城外,关银屏在击杀了十几名死士后,累的弯下了腰,双手用剑撑住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终于,她的身体绷不住了,双腿发软,整个人脱力的向后倒去。 在她陷入昏迷之前,她隐隐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正要开口,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即陷入了昏迷。 她昏迷前见到的人是谁? 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拥有一张俊俏的脸庞,放在以往,这张脸能够吸引任何见过他的少女。 可惜,喜欢他的女孩,他都不喜欢。 他喜欢的,对方却不喜欢他。 孙桓震惊的看着关银屏的“杰作”…… 原来,孙桓在离开夷道以后,一直都没有离开,他伪装成平民,一直跟在关银屏身边。 关银屏走到哪,他就远远的跟到哪儿。 他知道,一旦被对方发现了他,关银屏一定会非常恼怒,甚至有可能讨厌自己。 因此他只能躲在一旁,用他的方式“守护”着关银屏。 当发现关银屏离开汉军大营后,他也第一时间跟了上去,只是没想到,她的目的地,竟然是秣陵。 孙桓一开始十分惊恐,他很怕关银屏会做出什么傻事,比如孤身去行刺孙权…… 他几次三番想要现身相见,可理智最终还是让他忍耐住了。 渐渐的,他发现了不对劲。 孙桓发现,关银屏的目标似乎不是他的叔父孙权,只是在张昭的府外转悠。 就这样,孙桓也发现了死士的秘密。 在他暗中观察下,他发现,这些死士似乎是对付敌人的。 而目前,他东吴最大的敌人,就是刘备,还有范阳…… 一想到范阳,孙桓豁然开朗,也明白了关银屏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他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可心痛归心痛,他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关银屏在死士们秘密训练的地方布置陷阱。 挖陷坑,插木刺,用渔网…… 只要能布置的陷阱,关银屏都布置了。 看着她每次累的大汗淋漓,孙桓真是又羡慕又嫉妒…… 多好的女孩啊! 真不知道范阳那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此刻,孙桓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伸手托起关银屏的后脑,将她抱在怀里。 死士们都中陷阱死了,关银屏也耗尽最后的力气将三个最强的死士给斩杀了。 关银屏太累了,孙桓心疼的看着昏迷的关银屏,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 他要带她回家! 哪怕是她醒来会怪自己,自己也绝不能将她扔在这儿不管。 孙桓也知道自己“病了”,他在相思的苦海中不停挣扎,却始终无法“上岸”。 既然他的病终生无药可医,那不如就这么享受着这段痛苦吧。 第294章 “守护” “杀!” 李冲犹如凶猛的出笼野兽,在他注意到范阳陷入焦灼苦战后,立刻纵马冲杀过来,只用一枪,就刺死了和范阳交手的副将。 远远的,步骘被吓得面如土色,一时连挥舞令旗变换阵形都忘了…… 范阳没好气的回头看了眼李冲道:“我马上就解决他了,你过来抢人头干嘛?” 李冲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将军,我不是怕你有危险吗?” “有个屁,你别忘了你的任务!” 李冲闻言,登时变得正色起来,厉声道:“明白!” 范阳郁闷的白了他一眼,随即反手一刀,砍死了一个东吴兵。 有了范阳带队冲杀,步骘的阵型明显的乱了,这就给了身后朱童以及众军的可乘之机。 在朱童的指挥下,众军勇猛向前,一时间毙敌无数。 范阳带队继续冲杀,这一次,他直接奔着步骘去了。 当步骘看到范阳距离自己不过数十步的时候,步骘惊骇的表情溢于言表,他惊慌失措的勒马转身,试图逃命。 可一时忽然发现,他的身边都是层层叠叠的军队,根本无处可逃! “步骘,拿命来!” 范阳纵马上前,面目狰狞,挥舞着环首刀左右劈砍! 一片刀光剑影下,鲜血四溢…… 步骘毕竟不是久经战阵的一流武将,即便他有带兵的能力,此刻也被范阳的凶恶姿态所震慑住了…… 范阳提着刀叫道:“步骘,有种的站出来和我决一死战,别学妇人一样胆怯软弱!” 步骘身边的战将们闻言皆怒,愤然冲上前与范阳战斗。 趁着范阳吸引步骘的目光时,李冲一个人悄悄地绕了过去。 他一边杀敌,一边紧紧地锁定了他的目标。 其实,他的目标并不是步骘,而是步骘背后的将旗…… “驾!” 在刺倒了阻拦自己的吴兵后,李冲愤然朝着步骘的大纛猛冲过去。 长枪挥舞之处,挡者必死…… 李冲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红,趁着步骘不备,李冲抽出环首刀,奋力一刀,直接砍断了步骘的大纛! 将旗一倒,吴军顿时乱作一团! 范阳红着眼睛又砍死三人,当他看到李冲得手时,当即兴奋的吼叫道:“敌军的将旗倒了!敌军必乱,随我杀过去!杀!” 步骘大惊失色,连忙拔剑去抵挡李冲。 李冲来不及对步骘下手,步骘已经抢攻了他两剑,随后拔马便走。 李冲正要追击,步骘身后的吴兵拼死围上来,将李冲给拦挡住…… 步骘的将旗一倒,东吴兵立马兵败如山倒,无数吴兵倒拖旗帜,撒腿狂奔! 阵型一乱,将旗一倒,主帅逃走……敌军岂有不败之理。 朱童兴奋的双眼通红,立刻指挥众军上前掩杀一阵,步骘的兵将们被杀无数,还有的死于乱军之中,人挤马踏,又死伤无数…… 范阳见步骘大军溃败,四散而逃,当即止住众军,不必追赶。 李冲哈哈大笑着回到范阳身边笑道:“将军,这一阵杀的痛快!我们真的杀败了数倍之敌……” 范阳想了想后,转头看向朱童,此时朱童也纵马上前,与范阳的前队汇合。 “敌兵虽退,但步骘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也许会绕路去沙羡,也有可能全力攻打夏口……” “总之,步骘的出现,有些出乎的我的意料,我必须将这种情况及时汇报回去。” 朱童纵马上前,在听到范阳这话的时候,不禁惊道:“将军,你还是要走?” 范阳点头道:“是,我还得回去,今天胜了一阵,我料步骘一定不肯善罢甘休,你等要好好守城,绝不能让夏口落入敌手,不然我这段时间付出的心血全部白费了。” 朱童拱手道:“将军放心,有朱童在,绝不让吴军入城一步!” “好!” 范阳点点头,随即挥舞着手中刀,叫道:“收兵回城!” “是!” “收兵!回城……”众将士不急不徐的缓缓回城,城上的关兴看的热血汹涌,见范阳回来后第一时间下城。 他只恨自己没有跟着范阳出战,没有跟随范阳并肩杀敌。 虽然关兴觉得可惜,但他也明白范阳把他留在城内的深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回城后,范阳简单交代了几句,告诫朱童坚守夏口,随即又交还了之前朱童拨给他的三百人马。 不论朱童怎么劝说,范阳始终不肯带他们一起回去。 此刻夏口大敌当前,多留些兵马御敌还是好的。 范阳只带了李冲一个人,二人背了一些干粮和水,轻装前行。 在告辞了关兴,刁嘉和朱童后,范阳带着李冲纵马出了南门,一路南下径往沙羡奔去…… …… 秣陵。 城外,关银屏在击杀了十几名死士后,累的弯下了腰,双手用剑撑住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终于,她的身体绷不住了,双腿发软,整个人脱力的向后倒去。 在她陷入昏迷之前,她隐隐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正要开口,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即陷入了昏迷。 她昏迷前见到的人是谁? 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拥有一张俊俏的脸庞,放在以往,这张脸能够吸引任何见过他的少女。 可惜,喜欢他的女孩,他都不喜欢。 他喜欢的,对方却不喜欢他。 孙桓震惊的看着关银屏的“杰作”…… 原来,孙桓在离开夷道以后,一直都没有离开,他伪装成平民,一直跟在关银屏身边。 关银屏走到哪,他就远远的跟到哪儿。 他知道,一旦被对方发现了他,关银屏一定会非常恼怒,甚至有可能讨厌自己。 因此他只能躲在一旁,用他的方式“守护”着关银屏。 当发现关银屏离开汉军大营后,他也第一时间跟了上去,只是没想到,她的目的地,竟然是秣陵。 孙桓一开始十分惊恐,他很怕关银屏会做出什么傻事,比如孤身去行刺孙权…… 他几次三番想要现身相见,可理智最终还是让他忍耐住了。 渐渐的,他发现了不对劲。 孙桓发现,关银屏的目标似乎不是他的叔父孙权,只是在张昭的府外转悠。 就这样,孙桓也发现了死士的秘密。 在他暗中观察下,他发现,这些死士似乎是对付敌人的。 而目前,他东吴最大的敌人,就是刘备,还有范阳…… 一想到范阳,孙桓豁然开朗,也明白了关银屏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他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可心痛归心痛,他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关银屏在死士们秘密训练的地方布置陷阱。 挖陷坑,插木刺,用渔网…… 只要能布置的陷阱,关银屏都布置了。 看着她每次累的大汗淋漓,孙桓真是又羡慕又嫉妒…… 多好的女孩啊! 真不知道范阳那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此刻,孙桓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伸手托起关银屏的后脑,将她抱在怀里。 死士们都中陷阱死了,关银屏也耗尽最后的力气将三个最强的死士给斩杀了。 关银屏太累了,孙桓心疼的看着昏迷的关银屏,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 他要带她回家! 哪怕是她醒来会怪自己,自己也绝不能将她扔在这儿不管。 孙桓也知道自己“病了”,他在相思的苦海中不停挣扎,却始终无法“上岸”。 既然他的病终生无药可医,那不如就这么享受着这段痛苦吧。 第295章 敬畏 孙桓并没有将关银屏送回他真正的家,而是将她送到自己在秣陵购置的“外宅”…… 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都不止一处房产,更何况是孙桓呢。 作为孙家人,他在秣陵的房产自然也不止一处。 只是一般富人的“外宅”通常都是养小老婆用的。 孙桓此时连正妻都还没有,更别提小老婆了,况且他的外宅也并不是为了养女人才买的…… 孙桓的外宅,并不等同于一般的“外宅”,与其称为外宅,不如叫做“别宅”。 总之,这座房子在秣陵城内,独门独院,周围只住了几户人家,相对僻静,远离集市。 将关银屏抱回屋内后,孙桓将她平放在床榻上躺好,一直在身边贴心照料,从始至终并没有离开她太远。 孙桓又简单打扫了一下室内的卫生,把屋内收拾的清新整洁后,这才微微喘息着,坐到了关银屏身边,默默的看着她。 看着关银屏睡梦中的那张俊美的俏脸,孙桓情不自禁的有些脸红了。 他多希望自己能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一辈子…… 平心而论,他也是男人,他也会喜欢女人。 可每当他的脑子里涌出一些下流的念头时,譬如说摸摸她的手,或者亲吻一下她的脸颊…… 这时,总有一股强烈的道德感在约束着他的行为,控制着他的思想。 这个时候,孙桓发现,他对关银屏的爱慕之情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高度,不简简单单是男女之爱。 这种感情里面夹杂着强烈的敬畏之情。 所以他每当有一些本能的性冲动时,强烈的道德感又将他的所有冲动扑灭,扼杀在他的思维里。 对他而言,关银屏就像一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真正女神,一个仙女。 仙女可以爱慕,但不可以亵渎。 一旦自己有了想要对她做什么的冲动,这都是极大的错误。 当孙桓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立时有些不再敢多看关银屏的感觉。 也许……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亵渎吧。 当下,孙桓立刻挪开目光,仿佛一个纯情的大男孩,时不时的偷看一眼自己喜欢的姑娘…… 这时,沉睡了许久的关银屏终于悠悠转醒。 关银屏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被一对有力的臂膀抱在怀里,靠在那人的胸膛上…… 而那人的脸却很模糊,身上的气息也很熟悉。 关银屏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那个男人。那个让她欢喜让她忧,让她愉快让她愁的男人。 她多希望,自己现在就在他的怀里,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俊朗的面庞。 带着这种期待,关银屏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男人在发现关银屏苏醒以后,登时变得激动起来,同时还有些小心翼翼。 他五官俊朗,兴奋不已,同时谨慎的问道:“银……银屏姑娘,你醒了?感觉如何?需要喝水吗?” 关银屏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庞后,不禁一惊,同时心里一阵淡淡的失落。 怎么不是他呢…… 也对,他此刻应该还陪在他喜欢的女孩身边吧? 关银屏想着,不禁心中一阵刺痛。 孙桓也注意到了关银屏脸上的瞬间失落,但他并没有多想,而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给她。 关银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在确认自己并没有被孙桓欺负时,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的坐起身道:“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说着,她接过了孙桓的水杯,轻轻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孙桓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也许是跟踪关银屏,让他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他越想着解释的事,不禁心中越紧张,越是紧张,越是不会说话了…… “关姑娘,我……我……” 孙桓急得满头大汗,关银屏见状,却不禁莞尔一笑,问道:“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你干嘛这么狼狈?” 孙桓抿着嘴角,红着脸想了半天,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 这句话等于不打自招,关银屏立刻发现了端倪,冷下脸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跟踪我?” “我,我……” 本来就紧张的孙桓,在面对咄咄逼人的关银屏时,不禁变得更加笨嘴拙舌。 孙桓哭丧着脸,连忙起身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 关银屏看他心虚的样子,不禁一阵恼怒,尤其是关银屏在杀了张昭的死士后,生怕被人知道后惹来麻烦,可偏偏还是被孙桓给发现了。 关银屏左手胡乱一摸,还好她的贴身宝剑还在,她立刻瞪起一对杏目,抽出宝剑起身抵在孙桓的胸前,厉声喝道: “你为什么跟踪我?究竟有何居心?说!” 孙桓吓了一跳,这时忽然看到关银屏脑袋一晕,竟然不受控制的要跌倒。 这一下,直接吓傻了孙桓,不过出于本能反应,他还是立刻伸手扶住了关银屏的手腕。 原来关银屏忙了将近一日一夜,几乎水米没打牙,刚刚抿那一小口水,总算是解了些口渴…… 更何况她还经历了一场血战,这对没吃饭、没喝水、没睡觉的关银屏来说,无疑是付出了透支身体的代价,才换取了那些死士的性命。 “你先别说话,好好的躺下来休息,我马上给你准备饭食,你一边吃喝,一边听我给你解释,好吗?” 孙桓的声音又轻又柔,在关银屏的面前极尽温柔。 关银屏再也没有力气拒绝了,也没有力气发脾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桓温柔的将自己的宝剑收回剑鞘,又耐心的扶着自己躺下。 无奈,关银屏只能同意孙桓的建议。 看着孙桓离开的背影,关银屏忽然感觉到一阵安心。 也许,他并不会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因为…… 关银屏的脸蛋有些微红,随即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也不傻,当然感觉到孙桓对她的喜欢,爱慕,还有尊重。 只是…… 关银屏的心又开始难过起来,如果他能有眼前的男人对自己一半的好,自己就算是为了他死了,也值了吧…… 第295章 敬畏 孙桓并没有将关银屏送回他真正的家,而是将她送到自己在秣陵购置的“外宅”…… 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都不止一处房产,更何况是孙桓呢。 作为孙家人,他在秣陵的房产自然也不止一处。 只是一般富人的“外宅”通常都是养小老婆用的。 孙桓此时连正妻都还没有,更别提小老婆了,况且他的外宅也并不是为了养女人才买的…… 孙桓的外宅,并不等同于一般的“外宅”,与其称为外宅,不如叫做“别宅”。 总之,这座房子在秣陵城内,独门独院,周围只住了几户人家,相对僻静,远离集市。 将关银屏抱回屋内后,孙桓将她平放在床榻上躺好,一直在身边贴心照料,从始至终并没有离开她太远。 孙桓又简单打扫了一下室内的卫生,把屋内收拾的清新整洁后,这才微微喘息着,坐到了关银屏身边,默默的看着她。 看着关银屏睡梦中的那张俊美的俏脸,孙桓情不自禁的有些脸红了。 他多希望自己能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一辈子…… 平心而论,他也是男人,他也会喜欢女人。 可每当他的脑子里涌出一些下流的念头时,譬如说摸摸她的手,或者亲吻一下她的脸颊…… 这时,总有一股强烈的道德感在约束着他的行为,控制着他的思想。 这个时候,孙桓发现,他对关银屏的爱慕之情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高度,不简简单单是男女之爱。 这种感情里面夹杂着强烈的敬畏之情。 所以他每当有一些本能的性冲动时,强烈的道德感又将他的所有冲动扑灭,扼杀在他的思维里。 对他而言,关银屏就像一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真正女神,一个仙女。 仙女可以爱慕,但不可以亵渎。 一旦自己有了想要对她做什么的冲动,这都是极大的错误。 当孙桓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立时有些不再敢多看关银屏的感觉。 也许……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亵渎吧。 当下,孙桓立刻挪开目光,仿佛一个纯情的大男孩,时不时的偷看一眼自己喜欢的姑娘…… 这时,沉睡了许久的关银屏终于悠悠转醒。 关银屏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被一对有力的臂膀抱在怀里,靠在那人的胸膛上…… 而那人的脸却很模糊,身上的气息也很熟悉。 关银屏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那个男人。那个让她欢喜让她忧,让她愉快让她愁的男人。 她多希望,自己现在就在他的怀里,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俊朗的面庞。 带着这种期待,关银屏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男人在发现关银屏苏醒以后,登时变得激动起来,同时还有些小心翼翼。 他五官俊朗,兴奋不已,同时谨慎的问道:“银……银屏姑娘,你醒了?感觉如何?需要喝水吗?” 关银屏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庞后,不禁一惊,同时心里一阵淡淡的失落。怎么不是他呢…… 也对,他此刻应该还陪在他喜欢的女孩身边吧? 关银屏想着,不禁心中一阵刺痛。 孙桓也注意到了关银屏脸上的瞬间失落,但他并没有多想,而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给她。 关银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在确认自己并没有被孙桓欺负时,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的坐起身道:“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说着,她接过了孙桓的水杯,轻轻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孙桓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也许是跟踪关银屏,让他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他越想着解释的事,不禁心中越紧张,越是紧张,越是不会说话了…… “关姑娘,我……我……” 孙桓急得满头大汗,关银屏见状,却不禁莞尔一笑,问道:“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你干嘛这么狼狈?” 孙桓抿着嘴角,红着脸想了半天,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 这句话等于不打自招,关银屏立刻发现了端倪,冷下脸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跟踪我?” “我,我……” 本来就紧张的孙桓,在面对咄咄逼人的关银屏时,不禁变得更加笨嘴拙舌。 孙桓哭丧着脸,连忙起身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 关银屏看他心虚的样子,不禁一阵恼怒,尤其是关银屏在杀了张昭的死士后,生怕被人知道后惹来麻烦,可偏偏还是被孙桓给发现了。 关银屏左手胡乱一摸,还好她的贴身宝剑还在,她立刻瞪起一对杏目,抽出宝剑起身抵在孙桓的胸前,厉声喝道: “你为什么跟踪我?究竟有何居心?说!” 孙桓吓了一跳,这时忽然看到关银屏脑袋一晕,竟然不受控制的要跌倒。 这一下,直接吓傻了孙桓,不过出于本能反应,他还是立刻伸手扶住了关银屏的手腕。 原来关银屏忙了将近一日一夜,几乎水米没打牙,刚刚抿那一小口水,总算是解了些口渴…… 更何况她还经历了一场血战,这对没吃饭、没喝水、没睡觉的关银屏来说,无疑是付出了透支身体的代价,才换取了那些死士的性命。 “你先别说话,好好的躺下来休息,我马上给你准备饭食,你一边吃喝,一边听我给你解释,好吗?” 孙桓的声音又轻又柔,在关银屏的面前极尽温柔。 关银屏再也没有力气拒绝了,也没有力气发脾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桓温柔的将自己的宝剑收回剑鞘,又耐心的扶着自己躺下。 无奈,关银屏只能同意孙桓的建议。 看着孙桓离开的背影,关银屏忽然感觉到一阵安心。 也许,他并不会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因为…… 关银屏的脸蛋有些微红,随即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也不傻,当然感觉到孙桓对她的喜欢,爱慕,还有尊重。 只是…… 关银屏的心又开始难过起来,如果他能有眼前的男人对自己一半的好,自己就算是为了他死了,也值了吧…… 第296章 恐吓 很快,孙桓拿来了食物和水。 在得到片刻休息后,关银屏的精神似乎好多了,坐起身端过餐盘,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她的吃相并不算难看,甚至有点可爱,至少孙桓是完全认同这一点。 吃饱了肚子,体力也相对的恢复了许多。 关银屏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又好了一些。 关银屏望着孙桓,孙桓在和关银屏对视两秒后,立刻害羞的低下了头。 “好了,我吃饱了,现在你该跟我说说,为什么要跟着我了吗?” 孙桓闻言,苦笑一声道:“你……你要我从头说吗?” “对!” “从头说很长,希望你有耐心能听完……” 孙桓在关银屏面前,表现得很卑微。 于是,他尽可能简练的对关银屏说了事情经过,一直到他是如何发现关银屏跟踪死士,以及张昭豢养死士的秘密。 关银屏越听越是心惊,下意识的恐惧让她立刻抓起了宝剑。 孙桓见状吓了一跳,立刻摆手解释道:“别,关姑娘,你放心,我是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的,我若是存心害你,刚才趁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害你了,又何必救你?” 关银屏闻言,也觉得言之有理,无奈的放下宝剑,冷冷的嗔道:“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孙桓苦笑一声,低头忏悔道:“我跟着你是我不对,我真心向你道歉。” 关银屏摇头道:“算了,这件事就罢了,只要你以后别再跟着我,我就不会怪你。” 孙桓闻言,登时一喜,可马上,他听出了关银屏的拒绝之意,立刻又变成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那也就是说,从我跟踪张昭的死士开始,你都在我的身后看着我了?” “是……” 孙桓尴尬的低下了头。 关银屏冷哼道:“现在,我做的事你都知道了,如果你想要去告发我,随你的便。” 其实,关银屏猜到了孙桓大概率不会告发她,于是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去试探他。 孙桓闻言,果然被吓到了,立刻摆手说道:“不不不,我是不会告发姑娘的,我……我对姑娘,只有……尊重和爱慕,又怎么会……会告发你呢?” 孙桓说完这番话,自己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鬼使神差的向关银屏告白。 关银屏的脸色登时变了变,随即叹息一声道:“哎,你这是何必呢?” “我不喜欢你,你为我付出是不值得的,我们两个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你还是趁早放手吧。” 孙桓闻言,顿时急了,涨红着脸说:“我……我又没说要找你讨个结果,我现在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难道我喜欢一个人,就是错的吗?” 关银屏脸色一黑,缓缓的低下了头,她感觉自己彻底无法和对方沟通了。 她想说的是“没结果”劝他放弃。 可他似乎更加坚定了…… 关银屏叹息一声,无奈的抬头说道:“你如果再说这种话,我只能立刻消失,永远不再见你,你如果不信,尽管跟着我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甩掉。” 孙桓吓得登时脸色苍白,立刻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你还没休息好,不宜外出活动,我……我可以把这里让给你住,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别走,让我能看到你就行……” “……” 关银屏彻底无语了。 她感觉对方越是卑微,她越是讨厌。 其实想想,孙桓未必不是一个很好的男孩,无论是家世、相貌、人品,都无可挑剔。 只是可惜,她偏偏不喜欢! 当下,关银屏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在做完这件事以后,她就要离开秣陵了。 既然孙桓这里相对安全僻静,不如就再叨扰他两天吧…… 想着,关银屏淡淡说道:“也好,那就打扰你了,只是我住在你这儿,你住哪儿?” 孙桓见关银屏答应下来立刻兴奋道:“我住我原来的家,这是只是我的别宅。” 关银屏点头道:“好吧,谢谢你的招待,如果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下了逐客令。 孙桓听出来了,但他还是很欢喜,能让自己喜欢的女孩住在自己家,就算不能日夜厮守,又能如何? 他已经很满足了…… …… 之后的两天,关银屏在孙桓的别宅里修养两日,每天除了简单的练练剑术,就是在静坐休息,按时吃饭,到点睡觉。 白天的时候,孙桓带着一卷书,会坐在院中,只是他读书的时候,明显并不能静下心。 时不时的就要转头去看一眼关银屏,见她不搭理自己,孙桓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享受着这份“岁月静好”…… 只是他不知道,关银屏在养足精神后,就会立刻离开。 到时候他再见到关银屏,就是好久以后的事了。 当夜,关银屏一袭黑衣,蒙着脸面,独自一人飞快奔跑在秣陵的街道上。 城内守夜的巡逻兵很多,因此她要格外谨慎,时不时的要躲开巡逻兵的耳目。 这里不比别处,这毕竟是东吴的“首都”,因此关银屏做事万分谨慎。 当天,她再次潜入张昭的府邸。 又是相同的窗口之下…… 这次听见的不再是张昭那阴险的笑声,而是暴跳如雷的破防声。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 “我精心培养了那么久的死士,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人全部干掉了。你们这群废物,还完全查不出来凶手是谁!我要你们何用?!” 张昭气得拔剑就想砍了自己的下人,现在的他哪里还有江东第一谋臣的稳重?简直像一个没素质的老疯子。 关银屏见状,立刻踹开窗子,纵身一跃,身影极快的来到了张昭的身边,伸手轻轻一敲,张昭顿感手臂一阵酥麻,随即长剑脱手…… 关银屏另一只手立刻稳稳的接住宝剑,飞快的将剑刃抵在张昭的咽喉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张昭和几个下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关银屏的剑已经顶到了脖颈上了。 “你……你是何人?” 下人们完全被吓傻了,张昭表现的还算不错,在惊骇了几秒钟后,立刻冷静过来,镇定的问道。 关银屏冷笑一声,随即压着嗓子说道:“你不是在找凶手吗?你的死士们,就是我杀的!” “什么?是你!” 张昭吓得登时变了脸色,身体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 “不错,是我。” “你……你莫非,是范阳的人?” 张昭额头流着冷汗,下意识脱口问道。 关银屏冷哼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你听着,我杀光了你的死士,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动歪脑筋,搞暗杀这一套!” “有本事在战场上,正大光明的打败他。这才算英雄。” “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如果你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会躲在暗处一直盯着你。你也可以派人试着抓我,前提是你能抓得到的话,不妨试试。” “但在此之前,我一定会杀了你!听懂了吗?” 张昭吓得汗流浃背,不住点头道:“听懂了,懂了。” “好,我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要信守承诺。不然,你的下场,会和那些死士的下场一样!” 恐吓完张昭,关银屏狠狠地将张昭的剑往地上一摔,吓得张昭一个哆嗦,差点跪下…… 关银屏则飞奔跳出窗子,一个闪身消失在浓浓的黑夜中。 下人哆哆嗦嗦的看着张昭,颤声问道:“大……大人,还追吗?” 张昭气得反手一个嘴巴,骂道:“追个屁……一群废物。” “大人……” 下人挨了打,委屈的都快哭了,这时又听张昭颤声说道:“快,快扶我……我有点站不住了……” 下人:“……” 第296章 恐吓 很快,孙桓拿来了食物和水。 在得到片刻休息后,关银屏的精神似乎好多了,坐起身端过餐盘,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她的吃相并不算难看,甚至有点可爱,至少孙桓是完全认同这一点。 吃饱了肚子,体力也相对的恢复了许多。 关银屏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又好了一些。 关银屏望着孙桓,孙桓在和关银屏对视两秒后,立刻害羞的低下了头。 “好了,我吃饱了,现在你该跟我说说,为什么要跟着我了吗?” 孙桓闻言,苦笑一声道:“你……你要我从头说吗?” “对!” “从头说很长,希望你有耐心能听完……” 孙桓在关银屏面前,表现得很卑微。 于是,他尽可能简练的对关银屏说了事情经过,一直到他是如何发现关银屏跟踪死士,以及张昭豢养死士的秘密。 关银屏越听越是心惊,下意识的恐惧让她立刻抓起了宝剑。 孙桓见状吓了一跳,立刻摆手解释道:“别,关姑娘,你放心,我是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的,我若是存心害你,刚才趁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害你了,又何必救你?” 关银屏闻言,也觉得言之有理,无奈的放下宝剑,冷冷的嗔道:“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孙桓苦笑一声,低头忏悔道:“我跟着你是我不对,我真心向你道歉。” 关银屏摇头道:“算了,这件事就罢了,只要你以后别再跟着我,我就不会怪你。” 孙桓闻言,登时一喜,可马上,他听出了关银屏的拒绝之意,立刻又变成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那也就是说,从我跟踪张昭的死士开始,你都在我的身后看着我了?” “是……” 孙桓尴尬的低下了头。 关银屏冷哼道:“现在,我做的事你都知道了,如果你想要去告发我,随你的便。” 其实,关银屏猜到了孙桓大概率不会告发她,于是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去试探他。 孙桓闻言,果然被吓到了,立刻摆手说道:“不不不,我是不会告发姑娘的,我……我对姑娘,只有……尊重和爱慕,又怎么会……会告发你呢?” 孙桓说完这番话,自己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鬼使神差的向关银屏告白。 关银屏的脸色登时变了变,随即叹息一声道:“哎,你这是何必呢?” “我不喜欢你,你为我付出是不值得的,我们两个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你还是趁早放手吧。” 孙桓闻言,顿时急了,涨红着脸说:“我……我又没说要找你讨个结果,我现在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难道我喜欢一个人,就是错的吗?” 关银屏脸色一黑,缓缓的低下了头,她感觉自己彻底无法和对方沟通了。 她想说的是“没结果”劝他放弃。 可他似乎更加坚定了…… 关银屏叹息一声,无奈的抬头说道:“你如果再说这种话,我只能立刻消失,永远不再见你,你如果不信,尽管跟着我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甩掉。” 孙桓吓得登时脸色苍白,立刻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你还没休息好,不宜外出活动,我……我可以把这里让给你住,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别走,让我能看到你就行……” “……” 关银屏彻底无语了。 她感觉对方越是卑微,她越是讨厌。 其实想想,孙桓未必不是一个很好的男孩,无论是家世、相貌、人品,都无可挑剔。 只是可惜,她偏偏不喜欢! 当下,关银屏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在做完这件事以后,她就要离开秣陵了。 既然孙桓这里相对安全僻静,不如就再叨扰他两天吧…… 想着,关银屏淡淡说道:“也好,那就打扰你了,只是我住在你这儿,你住哪儿?” 孙桓见关银屏答应下来立刻兴奋道:“我住我原来的家,这是只是我的别宅。” 关银屏点头道:“好吧,谢谢你的招待,如果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一下。”言下之意就是下了逐客令。 孙桓听出来了,但他还是很欢喜,能让自己喜欢的女孩住在自己家,就算不能日夜厮守,又能如何? 他已经很满足了…… …… 之后的两天,关银屏在孙桓的别宅里修养两日,每天除了简单的练练剑术,就是在静坐休息,按时吃饭,到点睡觉。 白天的时候,孙桓带着一卷书,会坐在院中,只是他读书的时候,明显并不能静下心。 时不时的就要转头去看一眼关银屏,见她不搭理自己,孙桓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享受着这份“岁月静好”…… 只是他不知道,关银屏在养足精神后,就会立刻离开。 到时候他再见到关银屏,就是好久以后的事了。 当夜,关银屏一袭黑衣,蒙着脸面,独自一人飞快奔跑在秣陵的街道上。 城内守夜的巡逻兵很多,因此她要格外谨慎,时不时的要躲开巡逻兵的耳目。 这里不比别处,这毕竟是东吴的“首都”,因此关银屏做事万分谨慎。 当天,她再次潜入张昭的府邸。 又是相同的窗口之下…… 这次听见的不再是张昭那阴险的笑声,而是暴跳如雷的破防声。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 “我精心培养了那么久的死士,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人全部干掉了。你们这群废物,还完全查不出来凶手是谁!我要你们何用?!” 张昭气得拔剑就想砍了自己的下人,现在的他哪里还有江东第一谋臣的稳重?简直像一个没素质的老疯子。 关银屏见状,立刻踹开窗子,纵身一跃,身影极快的来到了张昭的身边,伸手轻轻一敲,张昭顿感手臂一阵酥麻,随即长剑脱手…… 关银屏另一只手立刻稳稳的接住宝剑,飞快的将剑刃抵在张昭的咽喉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张昭和几个下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关银屏的剑已经顶到了脖颈上了。 “你……你是何人?” 下人们完全被吓傻了,张昭表现的还算不错,在惊骇了几秒钟后,立刻冷静过来,镇定的问道。 关银屏冷笑一声,随即压着嗓子说道:“你不是在找凶手吗?你的死士们,就是我杀的!” “什么?是你!” 张昭吓得登时变了脸色,身体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 “不错,是我。” “你……你莫非,是范阳的人?” 张昭额头流着冷汗,下意识脱口问道。 关银屏冷哼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你听着,我杀光了你的死士,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动歪脑筋,搞暗杀这一套!” “有本事在战场上,正大光明的打败他。这才算英雄。” “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如果你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会躲在暗处一直盯着你。你也可以派人试着抓我,前提是你能抓得到的话,不妨试试。” “但在此之前,我一定会杀了你!听懂了吗?” 张昭吓得汗流浃背,不住点头道:“听懂了,懂了。” “好,我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要信守承诺。不然,你的下场,会和那些死士的下场一样!” 恐吓完张昭,关银屏狠狠地将张昭的剑往地上一摔,吓得张昭一个哆嗦,差点跪下…… 关银屏则飞奔跳出窗子,一个闪身消失在浓浓的黑夜中。 下人哆哆嗦嗦的看着张昭,颤声问道:“大……大人,还追吗?” 张昭气得反手一个嘴巴,骂道:“追个屁……一群废物。” “大人……” 下人挨了打,委屈的都快哭了,这时又听张昭颤声说道:“快,快扶我……我有点站不住了……” 下人:“……” 第297章 短暂相会 范阳与李冲回到沙羡城外的军营时,天已经黑了。 当得知范阳回来以后,张星彩激动的跑过去,当着父亲的面,直接扑在了范阳的怀里,二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刘备与诸葛亮,以及众将军全部以吃瓜看戏的姿态,露出一脸的“姨母笑”…… 张飞则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一声,‘女大不中留’。 李冲则是惊讶的看着范阳和张星彩,满脸诧异。 也许他没有想到,范阳竟然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夫人”。 看着众人都在吃瓜,范阳抱了抱张星彩后,不禁老脸发烧,颇为不好意思。 于是乎,范阳只能红着老脸,小声提醒道:“咳咳,星彩,差不多得了,陛下和丞相他们,还有你父亲都在看着呢。” “哼!你还说,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这都多少天了,你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 张星彩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双眸中直接掉下了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范阳见状,微笑着给她擦掉眼泪,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好,都是我不好,可出门在外,很多事身不由己,我这不是在办完了事以后第一时间好回来了吗?好了星彩,别哭了……” 张星彩在范阳肩膀上靠着轻轻啜泣一会儿,随后红着小脸,用范阳的衣服擦掉了眼泪,害羞的低下了头。 爱情啊,就是让人情难自抑的产生冲动。 她其实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和心爱的男子搂抱,这种事她本身也感到很难为情。 只是多日的思念让她控制不住自己,一切的顾虑和害羞也都抛在脑后了。 现在,张星彩反而害羞了起来,紧紧地低下头,但挽着范阳的手臂,却始终没有松下来。 “儿子,我儿子回来了?他在哪儿?” 这时,众将之中忽然挤出来两个人,范阳闻言一惊,还没等这人露头,他就知道来者何人了。 不是他亲爹范疆,还能是谁? 范疆和张达快步穿出人群,随后范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好久未见的“宝贝儿子”…… 正当范疆大喜过望时,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漂亮女孩,正搂着自己儿子的胳膊,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宛如一对情深伉俪。 “……” 范疆当场“压麻呆”住,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范疆一直在后军掌管粮草后勤,忙于军务,竟然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和顶头上司的女儿谈起了恋爱。 “爹,您老身体还好吗?” 范阳拉着张星彩的手,快步上前笑着问候道。 范疆愣了两秒,随即点头道:“还,还好……儿啊,你这是……” 张星彩害羞的朝着范疆行了个礼,低声道:“星彩见过范叔父。” 范阳咧嘴一笑道:“爹,这件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好好和你聊聊。” 说着,范阳转头给李冲使了个眼色,示意李冲来拜见陛下。 李冲当即会意,立刻快步上前,倒头就拜。 “臣李冲,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刘备微微一愣,但连忙抬手说道:“平身吧。” 说着,刘备将目光看向了范阳。范阳笑着介绍道:“陛下,丞相,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夏口新收的一员将军,名叫李冲。” “这段时间,我和安国孤身在外,多亏了李冲从旁协助,我们才能瞬间的拿下了夏口。” 诸葛亮和刘备闻言,都喜不自胜,刘备连忙兴奋的问道:“夏口真的拿下了?那么说安国此刻在夏口?” 刘备不愧是刘备,立马就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范阳点头道:“不错,夏口此刻还需要安国,所以我把他留在了夏口。” 刘备欣慰的点头笑道:“好,子煜辛苦了。” 说着,刘备的目光重新看向李冲,欣慰的点头道:“好,朕就加封你为折冲将军,随侍子煜左右,听候调遣。” 李冲闻言大喜道:“多谢陛下,臣一定全力以赴,辅助范将军建功报国。” 范阳笑着凑到李冲身边,低声道:“你别看陛下只封了你一个杂号将军,折冲将军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你好好干,前途无量哦。” 范阳笑眯眯的给对方画了个饼,李冲兴奋的点点头。 他能从一个布衣,突然跳转身份成为将军,已经是大喜过望了,又怎么可能会嫌弃官小呢? 当下,刘备笑道:“子煜归来,朕心大慰,朕当设宴,为子煜接风洗尘。” 范阳摆手道:“陛下,臣感念陛下厚恩,只是前方战事未完,不宜过于铺张,还是留着酒宴,等打下了沙羡后,再与众将一同庆功不迟。” 诸葛亮摇着羽扇笑道:“陛下,子煜此言有理,不如就依子煜,先免了一顿酒吧。” “嗯,也好,那朕就依了子煜?” 范阳笑道:“陛下圣明。” 一旁的张飞,本来一听喝酒,顿时兴奋的瞪大眼睛。 可没想到范阳竟然没接受,原本张飞还打算借着这顿接风宴喝点酒,解解馋呢,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上道…… 张飞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已经好久没喝酒了…… “看看你的好儿子吧,哼!” 张飞指着范阳,瞥了一眼身边的范疆哼道。 范疆吓了一跳,随即露出一脸苦笑,他会错了意,还以为张飞说的是范阳和张星彩的事…… 范阳跟着刘备和诸葛亮等众将进了中军大帐,随后范阳当即对刘备仔细的汇报了一番他在夏口的见闻,以及拿下整个夏口的全部经过。 在得知自己儿子竟然在夏口吃了那么多的苦(蹲监狱)后,范疆忍不住眼眶通红。 诸葛亮称赞道:“子煜虽年少,却智谋过人,真乃大汉之洪福也。” 范阳笑着谦虚了几句,随即说道:“此番我回来,主要是为了亲自面见陛下和丞相,将此事告知。” “等到了明日,我还要立刻返回夏口,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刘备闻言一愣,问道:“子煜,你还要走?” “是的,陛下。夏口臣必须要回去,哪里还需要我来主持大局。” 范阳刚说完,诸葛亮也点头道:“不错,子煜不能在此长留,须尽快返回夏口,以防有变。” 范阳没注意到,当他说出明天要走的消息后,身边的张星彩的眼圈登时变得通红,望着范阳,眼中满是不舍。 他们才刚刚相聚,想不到转眼之间又要分别,这无尽的相思之苦,她究竟还要忍受多久? 第297章 短暂相会 范阳与李冲回到沙羡城外的军营时,天已经黑了。 当得知范阳回来以后,张星彩激动的跑过去,当着父亲的面,直接扑在了范阳的怀里,二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刘备与诸葛亮,以及众将军全部以吃瓜看戏的姿态,露出一脸的“姨母笑”…… 张飞则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一声,‘女大不中留’。 李冲则是惊讶的看着范阳和张星彩,满脸诧异。 也许他没有想到,范阳竟然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夫人”。 看着众人都在吃瓜,范阳抱了抱张星彩后,不禁老脸发烧,颇为不好意思。 于是乎,范阳只能红着老脸,小声提醒道:“咳咳,星彩,差不多得了,陛下和丞相他们,还有你父亲都在看着呢。” “哼!你还说,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这都多少天了,你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 张星彩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双眸中直接掉下了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范阳见状,微笑着给她擦掉眼泪,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好,都是我不好,可出门在外,很多事身不由己,我这不是在办完了事以后第一时间好回来了吗?好了星彩,别哭了……” 张星彩在范阳肩膀上靠着轻轻啜泣一会儿,随后红着小脸,用范阳的衣服擦掉了眼泪,害羞的低下了头。 爱情啊,就是让人情难自抑的产生冲动。 她其实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和心爱的男子搂抱,这种事她本身也感到很难为情。 只是多日的思念让她控制不住自己,一切的顾虑和害羞也都抛在脑后了。 现在,张星彩反而害羞了起来,紧紧地低下头,但挽着范阳的手臂,却始终没有松下来。 “儿子,我儿子回来了?他在哪儿?” 这时,众将之中忽然挤出来两个人,范阳闻言一惊,还没等这人露头,他就知道来者何人了。 不是他亲爹范疆,还能是谁? 范疆和张达快步穿出人群,随后范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好久未见的“宝贝儿子”…… 正当范疆大喜过望时,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漂亮女孩,正搂着自己儿子的胳膊,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宛如一对情深伉俪。 “……” 范疆当场“压麻呆”住,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范疆一直在后军掌管粮草后勤,忙于军务,竟然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和顶头上司的女儿谈起了恋爱。 “爹,您老身体还好吗?” 范阳拉着张星彩的手,快步上前笑着问候道。 范疆愣了两秒,随即点头道:“还,还好……儿啊,你这是……” 张星彩害羞的朝着范疆行了个礼,低声道:“星彩见过范叔父。” 范阳咧嘴一笑道:“爹,这件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好好和你聊聊。” 说着,范阳转头给李冲使了个眼色,示意李冲来拜见陛下。 李冲当即会意,立刻快步上前,倒头就拜。 “臣李冲,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刘备微微一愣,但连忙抬手说道:“平身吧。”说着,刘备将目光看向了范阳。范阳笑着介绍道:“陛下,丞相,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夏口新收的一员将军,名叫李冲。” “这段时间,我和安国孤身在外,多亏了李冲从旁协助,我们才能瞬间的拿下了夏口。” 诸葛亮和刘备闻言,都喜不自胜,刘备连忙兴奋的问道:“夏口真的拿下了?那么说安国此刻在夏口?” 刘备不愧是刘备,立马就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范阳点头道:“不错,夏口此刻还需要安国,所以我把他留在了夏口。” 刘备欣慰的点头笑道:“好,子煜辛苦了。” 说着,刘备的目光重新看向李冲,欣慰的点头道:“好,朕就加封你为折冲将军,随侍子煜左右,听候调遣。” 李冲闻言大喜道:“多谢陛下,臣一定全力以赴,辅助范将军建功报国。” 范阳笑着凑到李冲身边,低声道:“你别看陛下只封了你一个杂号将军,折冲将军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你好好干,前途无量哦。” 范阳笑眯眯的给对方画了个饼,李冲兴奋的点点头。 他能从一个布衣,突然跳转身份成为将军,已经是大喜过望了,又怎么可能会嫌弃官小呢? 当下,刘备笑道:“子煜归来,朕心大慰,朕当设宴,为子煜接风洗尘。” 范阳摆手道:“陛下,臣感念陛下厚恩,只是前方战事未完,不宜过于铺张,还是留着酒宴,等打下了沙羡后,再与众将一同庆功不迟。” 诸葛亮摇着羽扇笑道:“陛下,子煜此言有理,不如就依子煜,先免了一顿酒吧。” “嗯,也好,那朕就依了子煜?” 范阳笑道:“陛下圣明。” 一旁的张飞,本来一听喝酒,顿时兴奋的瞪大眼睛。 可没想到范阳竟然没接受,原本张飞还打算借着这顿接风宴喝点酒,解解馋呢,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上道…… 张飞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已经好久没喝酒了…… “看看你的好儿子吧,哼!” 张飞指着范阳,瞥了一眼身边的范疆哼道。 范疆吓了一跳,随即露出一脸苦笑,他会错了意,还以为张飞说的是范阳和张星彩的事…… 范阳跟着刘备和诸葛亮等众将进了中军大帐,随后范阳当即对刘备仔细的汇报了一番他在夏口的见闻,以及拿下整个夏口的全部经过。 在得知自己儿子竟然在夏口吃了那么多的苦(蹲监狱)后,范疆忍不住眼眶通红。 诸葛亮称赞道:“子煜虽年少,却智谋过人,真乃大汉之洪福也。” 范阳笑着谦虚了几句,随即说道:“此番我回来,主要是为了亲自面见陛下和丞相,将此事告知。” “等到了明日,我还要立刻返回夏口,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刘备闻言一愣,问道:“子煜,你还要走?” “是的,陛下。夏口臣必须要回去,哪里还需要我来主持大局。” 范阳刚说完,诸葛亮也点头道:“不错,子煜不能在此长留,须尽快返回夏口,以防有变。” 范阳没注意到,当他说出明天要走的消息后,身边的张星彩的眼圈登时变得通红,望着范阳,眼中满是不舍。 他们才刚刚相聚,想不到转眼之间又要分别,这无尽的相思之苦,她究竟还要忍受多久? 第298章 慈父之心 当晚,刘备虽然没有大费周章的为范阳设宴接风,但也摆出了丰盛的酒菜,找了几位亲近之臣,一同饮宴。 除了范阳,星彩,李冲。 还有就是刘备,诸葛亮,和张飞。 值得一提的是范疆,因为有个出息的儿子,他也荣幸得被请来一同吃了顿晚饭。 张飞原本以为喝不到酒了,始终闷闷不乐。但殊不知他的小心思,早就被刘备所看穿。 因此刘备还是拿出了数坛美酒,名为犒劳范阳,实则也带出了三弟的那份。 一见到酒,张飞登时就乐了。 席间,范阳还特意询问了沙羡的战斗。 刘备和诸葛亮闻言,表情各异,仿佛都有些难为情,说不出口。 范阳看他们的表情,也大概猜出了八九分。于是说道:“陛下,想必是陆伯言严防死守,这才久攻不克。” 说着,范阳顿了顿,接着说道:“请陛下放心,等臣回到夏口后,进一步封锁住陆逊的补给线,不愁打不下沙羡。” 诸葛亮眯着眼睛,淡淡说道:“陆伯言有济世之才,乃江东英杰。此人若能归降我军,实乃汉室之幸。” 刘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子煜,朕此刻并不担心沙羡,沙羡早一天晚一天打下来,都无关紧要。朕担心的是江陵,只凭着你一封信,朱义封真的能全力助朕守城吗?” “一旦江陵失守,朕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那时候,我军就危险了。” 范阳闻言,朗声正色道:“请陛下放心,臣敢用身家性命担保,朱然一定会不负众望,守住江陵。江陵城但凡有丝毫差池,臣愿与朱然将军同罪。” 这番话,刘备和诸葛亮听完固然是安心了,可在一旁吃饭喝酒的范疆可吓坏了。 他自打入了席,就时时留意儿子范阳的言语,生怕他有冒犯之处,得罪了刘备。 但令他欣慰的是,自己这儿子真的长大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但能带兵打仗,还能进言献策。 关键是,陛下对他还如此信赖和器重。 真是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可当他听到范阳亲口说什么“愿与朱然同罪”后,还是本能的呛了一下。一口酒一点没糟蹋,全咳出去了。 张飞鄙夷的看了一眼范疆。 他虽然看在范阳的面上,重用了范疆,但张飞骨子里还是瞧不起范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和他多年以来养成的脾气性格脱不开关系。 趁着范阳离开上厕所的功夫,范疆立刻跟了上去,从大帐后面一把拉住儿子范阳。 范阳吓了一跳,正要“掏枪”,转头一看,抓他的人是他亲爹,不禁笑道:“爹,您干嘛啊?” 范疆苦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为父……有两句话想和你说。” 范阳闻言,正色道:“您说吧,爹。” 范疆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儿啊,看到你长大了,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军,为父真的很为你高兴。可是……为父对你的未来还是感到一丝担忧。” 范阳不禁笑道:“父亲,您说什么呢。孩儿如今深得陛下器重,为陛下开疆拓土,陛下还为孩儿封了侯,光耀门楣,这样难道不好吗?您还有什么担心的?” 范疆叹息一声道:“你看到的难道只是这些吗?你成了大器,为父自然高兴。可你若是不成器,为父也不会感到任何失落。” “父亲……” 范阳当即一愣,他隐隐的有些明白范疆话里的含义了。 范疆皱眉摇头道:“表面上看,陛下给你封了侯,光耀了我范家门楣,可你想过没有,你未来可是要背负着陛下和众臣的期望,肩负起复兴汉室的重任,与魏吴两国为敌,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范阳闻言,不禁一阵默然。 他当然准备好了,这一点,他在穿越来了几天以后就准备好了。 只是有些话,他不能对范疆说的太明白。 范疆的眼里含着热泪,低声道:“儿啊,为父多希望你不是阳亭侯,不是军师将军,这样你就可以守在为父身边,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每天想的都是与敌人厮杀……” “为父真怕,真怕你在某一天,会,会……” 范阳的眼睛也泛红了,他当然能理解范疆的这一片慈父之心。 都说“父爱如山”“父爱无言”,但当自己的父亲亲口对自己说出了这番话时,又有几个做儿女的不会动容? 范阳的心里非常感动,尽管这个人并不是他在现代的父亲,但在这个世界,他就是自己的亲爹。 “爹……” 范阳的眼睛越来越红了,有一件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对自己的父亲表达了…… “爹……能不能让我先撒个尿,我真憋不住了,有什么话等我尿完以后,再说行吗?” 范疆:“……” …… 撒完了尿,范阳顿时满脸轻松,眼圈也没那么红了。 憋着尿听父亲说话的滋味,真他娘的难受啊。 范阳真怕自己得前列腺炎…… 范疆尴尬的回过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尿完了吧,现在能让我说话了吗?” “嘿嘿,您说您说。” 范阳嬉皮笑脸道。 范疆微微叹息一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和张……张将军的女儿好上的?” 范阳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这件事,其实,我俩好了挺久了,在没有出师伐吴之前,就好上了。” 范疆忍不住无奈的苦笑道:“你小子,怎么连你亲爹都瞒着?今天要不是被我撞见,你打算瞒我多久?” 范阳无奈的解释道:“儿子不是故意的,况且咱爷俩都是军务繁忙,不是你忙就是我忙,实在没机会说啊。” 范疆叹息道:“罢了罢了,这件事我不管你,但我想知道张将军是什么态度。” 范阳闻言,轻描淡写说道:“我岳父啊,他刚知道的时候很激动,暴跳如雷,想要抽我,然后你儿子和他打了一架,最后他服了,让我发誓只娶她女儿一个,好好爱护她,然后,就同意了……” “啥?你和张将军打架?” 范疆闻言,惊地下巴差点掉地下,张着大嘴久久的说不出话。 这件事,简直颠覆了范疆的认知。 范阳嘿嘿笑道:“行了爹,总之一切我都搞定了,你不用操心了。” 范疆看着眼前的范阳,他开始有点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儿子了…… 范阳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哎,既然张将军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 半天,范疆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好好对待那姑娘吧,这孩子不错。其实为父还是想给你挑选一个良家女子为妻,看来是不必费心思了。” 范阳闻言,不禁汗了一下。 看来他爹还是想给他找一个“川渝暴龙”…… 不过话说回来,张星彩和关银屏,应该都算“暴龙”吧? 尤其是她们发飙的时候,张星彩相对来说,比较温柔了。 而关银屏…… 范阳遥望着远方,不知道关银屏现在怎么样,她一切还好吗? 第298章 慈父之心 当晚,刘备虽然没有大费周章的为范阳设宴接风,但也摆出了丰盛的酒菜,找了几位亲近之臣,一同饮宴。 除了范阳,星彩,李冲。 还有就是刘备,诸葛亮,和张飞。 值得一提的是范疆,因为有个出息的儿子,他也荣幸得被请来一同吃了顿晚饭。 张飞原本以为喝不到酒了,始终闷闷不乐。但殊不知他的小心思,早就被刘备所看穿。 因此刘备还是拿出了数坛美酒,名为犒劳范阳,实则也带出了三弟的那份。 一见到酒,张飞登时就乐了。 席间,范阳还特意询问了沙羡的战斗。 刘备和诸葛亮闻言,表情各异,仿佛都有些难为情,说不出口。 范阳看他们的表情,也大概猜出了八九分。于是说道:“陛下,想必是陆伯言严防死守,这才久攻不克。” 说着,范阳顿了顿,接着说道:“请陛下放心,等臣回到夏口后,进一步封锁住陆逊的补给线,不愁打不下沙羡。” 诸葛亮眯着眼睛,淡淡说道:“陆伯言有济世之才,乃江东英杰。此人若能归降我军,实乃汉室之幸。” 刘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子煜,朕此刻并不担心沙羡,沙羡早一天晚一天打下来,都无关紧要。朕担心的是江陵,只凭着你一封信,朱义封真的能全力助朕守城吗?” “一旦江陵失守,朕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那时候,我军就危险了。” 范阳闻言,朗声正色道:“请陛下放心,臣敢用身家性命担保,朱然一定会不负众望,守住江陵。江陵城但凡有丝毫差池,臣愿与朱然将军同罪。” 这番话,刘备和诸葛亮听完固然是安心了,可在一旁吃饭喝酒的范疆可吓坏了。 他自打入了席,就时时留意儿子范阳的言语,生怕他有冒犯之处,得罪了刘备。 但令他欣慰的是,自己这儿子真的长大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但能带兵打仗,还能进言献策。 关键是,陛下对他还如此信赖和器重。 真是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可当他听到范阳亲口说什么“愿与朱然同罪”后,还是本能的呛了一下。一口酒一点没糟蹋,全咳出去了。 张飞鄙夷的看了一眼范疆。 他虽然看在范阳的面上,重用了范疆,但张飞骨子里还是瞧不起范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和他多年以来养成的脾气性格脱不开关系。 趁着范阳离开上厕所的功夫,范疆立刻跟了上去,从大帐后面一把拉住儿子范阳。 范阳吓了一跳,正要“掏枪”,转头一看,抓他的人是他亲爹,不禁笑道:“爹,您干嘛啊?” 范疆苦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为父……有两句话想和你说。” 范阳闻言,正色道:“您说吧,爹。” 范疆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儿啊,看到你长大了,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军,为父真的很为你高兴。可是……为父对你的未来还是感到一丝担忧。” 范阳不禁笑道:“父亲,您说什么呢。孩儿如今深得陛下器重,为陛下开疆拓土,陛下还为孩儿封了侯,光耀门楣,这样难道不好吗?您还有什么担心的?” 范疆叹息一声道:“你看到的难道只是这些吗?你成了大器,为父自然高兴。可你若是不成器,为父也不会感到任何失落。” “父亲……” 范阳当即一愣,他隐隐的有些明白范疆话里的含义了。 范疆皱眉摇头道:“表面上看,陛下给你封了侯,光耀了我范家门楣,可你想过没有,你未来可是要背负着陛下和众臣的期望,肩负起复兴汉室的重任,与魏吴两国为敌,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范阳闻言,不禁一阵默然。 他当然准备好了,这一点,他在穿越来了几天以后就准备好了。 只是有些话,他不能对范疆说的太明白。范疆的眼里含着热泪,低声道:“儿啊,为父多希望你不是阳亭侯,不是军师将军,这样你就可以守在为父身边,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每天想的都是与敌人厮杀……” “为父真怕,真怕你在某一天,会,会……” 范阳的眼睛也泛红了,他当然能理解范疆的这一片慈父之心。 都说“父爱如山”“父爱无言”,但当自己的父亲亲口对自己说出了这番话时,又有几个做儿女的不会动容? 范阳的心里非常感动,尽管这个人并不是他在现代的父亲,但在这个世界,他就是自己的亲爹。 “爹……” 范阳的眼睛越来越红了,有一件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对自己的父亲表达了…… “爹……能不能让我先撒个尿,我真憋不住了,有什么话等我尿完以后,再说行吗?” 范疆:“……” …… 撒完了尿,范阳顿时满脸轻松,眼圈也没那么红了。 憋着尿听父亲说话的滋味,真他娘的难受啊。 范阳真怕自己得前列腺炎…… 范疆尴尬的回过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尿完了吧,现在能让我说话了吗?” “嘿嘿,您说您说。” 范阳嬉皮笑脸道。 范疆微微叹息一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和张……张将军的女儿好上的?” 范阳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这件事,其实,我俩好了挺久了,在没有出师伐吴之前,就好上了。” 范疆忍不住无奈的苦笑道:“你小子,怎么连你亲爹都瞒着?今天要不是被我撞见,你打算瞒我多久?” 范阳无奈的解释道:“儿子不是故意的,况且咱爷俩都是军务繁忙,不是你忙就是我忙,实在没机会说啊。” 范疆叹息道:“罢了罢了,这件事我不管你,但我想知道张将军是什么态度。” 范阳闻言,轻描淡写说道:“我岳父啊,他刚知道的时候很激动,暴跳如雷,想要抽我,然后你儿子和他打了一架,最后他服了,让我发誓只娶她女儿一个,好好爱护她,然后,就同意了……” “啥?你和张将军打架?” 范疆闻言,惊地下巴差点掉地下,张着大嘴久久的说不出话。 这件事,简直颠覆了范疆的认知。 范阳嘿嘿笑道:“行了爹,总之一切我都搞定了,你不用操心了。” 范疆看着眼前的范阳,他开始有点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儿子了…… 范阳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哎,既然张将军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 半天,范疆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好好对待那姑娘吧,这孩子不错。其实为父还是想给你挑选一个良家女子为妻,看来是不必费心思了。” 范阳闻言,不禁汗了一下。 看来他爹还是想给他找一个“川渝暴龙”…… 不过话说回来,张星彩和关银屏,应该都算“暴龙”吧? 尤其是她们发飙的时候,张星彩相对来说,比较温柔了。 而关银屏…… 范阳遥望着远方,不知道关银屏现在怎么样,她一切还好吗? 第299章 明月为媒 回到中军大帐,张飞显然是喝高了,非要拉着范阳连干三杯。 刘备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替范阳挡挡酒的意思。 范阳满脸苦笑,正端着酒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还是张星彩靠谱,第一时间挡在了范阳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父亲,阳哥他不能再喝了……” “你……你这丫头,休要管我!” 张飞的舌头都喝硬了,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范阳,一身酒气的说:“俺自与俺女婿喝酒,干你何事?” “翼德,休要勉强子煜。” 这时,刘备还是发话了,刘备一说话,果然比张星彩管用十倍。 张飞立马可怜兮兮的笑了笑说:“大哥,俺又不会给他灌多……” 范疆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儿子。 范阳朝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尽管放宽心。 说着,范阳端起酒碗说道:“岳父大人,这碗酒小婿敬你,不过喝完了这一碗,我就要去歇息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做,我还要回夏口呢!” “事关伐吴大业,小婿可丝毫不敢马虎。” 最后的这番话,似乎让张飞清醒了不少,张飞立刻晃了晃脑袋,似乎甩掉了几分醉意,喃喃道:“不错,正事要紧,那好,喝完了……这一碗,你就歇息吧……” “不过……你小子,欠我一顿酒……等打完仗,你必须……陪俺一醉方休!” “好,一言为定!” 说着,范阳笑着端起酒碗,在喝掉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张星彩。 只见这丫头满脸通红,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范阳。 范阳见状微微一愣,但还是先喝光了碗中酒。 “陛下,丞相,岳父大人,爹……” 范阳叫了一圈,随后一张俊脸微红,拱手道:“我告退了!” “子煜,好好休息。” 刘备微笑着朝着范阳点了点头。 范阳拱拱手,随即拉着张星彩的手,转身离开大帐。 “哎?臭小子,走便走了,怎么……把俺老张的闺女给拽走了……” 诸葛亮笑吟吟道:“翼德,人家小两口伉俪情深,你跟着掺和什么?” 刘备笑道:“三弟,你还是坐下喝酒吧。” 张飞歪着豹头,瞪着环眼,想了半天,最后打了个酒嗝,随后老老实实的坐下来了…… …… 沙羡城外,汉军已经将沙羡城四面围困。 不过此刻,一切的军务都与范阳无关,他只想与张星彩做一对神仙眷侣。 范阳拉着张星彩一路小跑。 张星彩笑吟吟的,边跑边笑问道:“嗳,你要带我去哪啊?” 范阳回头看了她一眼,笑而不答,随后拉着她径直来到自己的战马旁,抱起星彩将她放在马背上。 随后范阳也踩着马鞍,翻身坐上马背。 张星彩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俏脸微红,回过头看了眼范阳。 范阳伸手拉过马缰,同时将张星彩环抱在自己怀里。 “驾!” “星彩,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范阳笑着纵马飞驰,一路径直出了军营,朝南跑去。 马蹄声此起彼伏,马背上的一对璧人宛如神仙眷侣。 此刻夜风吹打在二人的脸庞上,吹乱了张星彩鬓角的碎发,打在范阳脸上酥酥麻麻,不禁心神激荡。 张星彩的一张俏脸也红到了极点,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快,身体紧紧地贴在范阳胸膛,能清晰的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她真想就这样永远的和他纵马奔驰下去,这样她就能融化在他的怀里,与他幸福的在一起,永不分离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范阳轻轻地“吁”了一声,勒住了马。 眼前,一片青青草坪上,夜风吹动着不知名的野花。 十数只萤火虫围绕着花朵草地,在翩然起舞。 头顶,星空璀璨,明月照人。 张星彩见状惊呼道:“哇,这里好漂亮啊。” 说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笑道:“这里的花香味儿好浓啊,阳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范阳率先下马,随即笑着将星彩抱下马,笑着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这里,那时候天刚刚黑,我就想,等天彻底黑透的时候,这里一定很漂亮。” 张星彩笑着扑向一片清新的草地上,脚步轻盈,宛如花中仙子。 范阳笑着松开马缰,背着手快步走上前,弯下腰随手摘下一朵野花,单手送到张星彩面前道:“呐,送你一朵小花花!” 张星彩笑着接过花,顿时满脸绯红。 “嗳,你这个人也真是的……” 张星彩忽然不好意思的说着,整个人含羞带臊。 范阳闻言不禁疑惑,笑道:“怎么了?” “人家还没和你成亲呢,你就一口一个岳父大人,也不怕羞?” “哈哈哈!你说的是这件事啊。” 范阳背着双手,笑吟吟的走到她面前道:“你早晚是我的女人,怕什么羞。” 张星彩抿着嘴,红着小脸说道:“讨厌,我还没说要嫁你呢!” 范阳似笑非笑道:“呦,那你以前说的话,你现在不认了?” “我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 张星彩双眸灵动,一脸调皮的看着范阳说道。 “好啊,你敢不认账,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范阳伸手摸向她的胳肢窝,还没等范阳碰到,张星彩就咯咯笑着跑开了。 范阳立刻追上去,一把扯住张星彩的手臂,用力一拉。 张星彩原地转了一圈,直接转到了范阳的怀里。 范阳笑眯眯的看着她说:“我抓住你了!” 张星彩红着小脸说道:“你别挠我痒,我最怕了……” 范阳看着她漂亮的面庞,羞怯的可爱模样,不禁慢慢收敛笑容,正色道: “星彩,你看这里这么美,下有鲜花绿草为伴,中有满天萤火为烛,上有星河明月为媒,你我不如在此叩拜天地苍穹,从此结为夫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张星彩红着脸,满眼爱慕的看着范阳,害羞的点了点头。 范阳笑了,拉着她当即在草地上跪了下来,轻轻说道:“苍天在上,明月为证,我范阳今日愿娶星彩为妻,终生相伴,生死不离。” 张星彩也红着脸,轻声说道:“苍天在上,明月为证,张星彩今日愿嫁给范郎为妻,终生相伴,生死不离。” 说完,二人默契十足的三拜天地。 拜完了天地,范阳转头笑道:“星彩,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爱妻喽,等再过半年,我荡平了江东之后,一定给你补办一场最隆重的婚礼!让你成为我最美的新娘。” 张星彩红着脸点点头,随即轻轻地靠在范阳的怀里。 二人坐在草地上,享受着温和的夜风,惬意的相拥在一起。 他们两个都无比的珍惜眼下这短暂的幸福…… 第299章 明月为媒 回到中军大帐,张飞显然是喝高了,非要拉着范阳连干三杯。 刘备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替范阳挡挡酒的意思。 范阳满脸苦笑,正端着酒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还是张星彩靠谱,第一时间挡在了范阳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父亲,阳哥他不能再喝了……” “你……你这丫头,休要管我!” 张飞的舌头都喝硬了,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范阳,一身酒气的说:“俺自与俺女婿喝酒,干你何事?” “翼德,休要勉强子煜。” 这时,刘备还是发话了,刘备一说话,果然比张星彩管用十倍。 张飞立马可怜兮兮的笑了笑说:“大哥,俺又不会给他灌多……” 范疆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儿子。 范阳朝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尽管放宽心。 说着,范阳端起酒碗说道:“岳父大人,这碗酒小婿敬你,不过喝完了这一碗,我就要去歇息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做,我还要回夏口呢!” “事关伐吴大业,小婿可丝毫不敢马虎。” 最后的这番话,似乎让张飞清醒了不少,张飞立刻晃了晃脑袋,似乎甩掉了几分醉意,喃喃道:“不错,正事要紧,那好,喝完了……这一碗,你就歇息吧……” “不过……你小子,欠我一顿酒……等打完仗,你必须……陪俺一醉方休!” “好,一言为定!” 说着,范阳笑着端起酒碗,在喝掉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张星彩。 只见这丫头满脸通红,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范阳。 范阳见状微微一愣,但还是先喝光了碗中酒。 “陛下,丞相,岳父大人,爹……” 范阳叫了一圈,随后一张俊脸微红,拱手道:“我告退了!” “子煜,好好休息。” 刘备微笑着朝着范阳点了点头。 范阳拱拱手,随即拉着张星彩的手,转身离开大帐。 “哎?臭小子,走便走了,怎么……把俺老张的闺女给拽走了……” 诸葛亮笑吟吟道:“翼德,人家小两口伉俪情深,你跟着掺和什么?” 刘备笑道:“三弟,你还是坐下喝酒吧。” 张飞歪着豹头,瞪着环眼,想了半天,最后打了个酒嗝,随后老老实实的坐下来了…… …… 沙羡城外,汉军已经将沙羡城四面围困。 不过此刻,一切的军务都与范阳无关,他只想与张星彩做一对神仙眷侣。 范阳拉着张星彩一路小跑。 张星彩笑吟吟的,边跑边笑问道:“嗳,你要带我去哪啊?” 范阳回头看了她一眼,笑而不答,随后拉着她径直来到自己的战马旁,抱起星彩将她放在马背上。 随后范阳也踩着马鞍,翻身坐上马背。 张星彩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俏脸微红,回过头看了眼范阳。 范阳伸手拉过马缰,同时将张星彩环抱在自己怀里。 “驾!” “星彩,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范阳笑着纵马飞驰,一路径直出了军营,朝南跑去。 马蹄声此起彼伏,马背上的一对璧人宛如神仙眷侣。此刻夜风吹打在二人的脸庞上,吹乱了张星彩鬓角的碎发,打在范阳脸上酥酥麻麻,不禁心神激荡。 张星彩的一张俏脸也红到了极点,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快,身体紧紧地贴在范阳胸膛,能清晰的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她真想就这样永远的和他纵马奔驰下去,这样她就能融化在他的怀里,与他幸福的在一起,永不分离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范阳轻轻地“吁”了一声,勒住了马。 眼前,一片青青草坪上,夜风吹动着不知名的野花。 十数只萤火虫围绕着花朵草地,在翩然起舞。 头顶,星空璀璨,明月照人。 张星彩见状惊呼道:“哇,这里好漂亮啊。” 说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笑道:“这里的花香味儿好浓啊,阳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范阳率先下马,随即笑着将星彩抱下马,笑着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这里,那时候天刚刚黑,我就想,等天彻底黑透的时候,这里一定很漂亮。” 张星彩笑着扑向一片清新的草地上,脚步轻盈,宛如花中仙子。 范阳笑着松开马缰,背着手快步走上前,弯下腰随手摘下一朵野花,单手送到张星彩面前道:“呐,送你一朵小花花!” 张星彩笑着接过花,顿时满脸绯红。 “嗳,你这个人也真是的……” 张星彩忽然不好意思的说着,整个人含羞带臊。 范阳闻言不禁疑惑,笑道:“怎么了?” “人家还没和你成亲呢,你就一口一个岳父大人,也不怕羞?” “哈哈哈!你说的是这件事啊。” 范阳背着双手,笑吟吟的走到她面前道:“你早晚是我的女人,怕什么羞。” 张星彩抿着嘴,红着小脸说道:“讨厌,我还没说要嫁你呢!” 范阳似笑非笑道:“呦,那你以前说的话,你现在不认了?” “我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 张星彩双眸灵动,一脸调皮的看着范阳说道。 “好啊,你敢不认账,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范阳伸手摸向她的胳肢窝,还没等范阳碰到,张星彩就咯咯笑着跑开了。 范阳立刻追上去,一把扯住张星彩的手臂,用力一拉。 张星彩原地转了一圈,直接转到了范阳的怀里。 范阳笑眯眯的看着她说:“我抓住你了!” 张星彩红着小脸说道:“你别挠我痒,我最怕了……” 范阳看着她漂亮的面庞,羞怯的可爱模样,不禁慢慢收敛笑容,正色道: “星彩,你看这里这么美,下有鲜花绿草为伴,中有满天萤火为烛,上有星河明月为媒,你我不如在此叩拜天地苍穹,从此结为夫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张星彩红着脸,满眼爱慕的看着范阳,害羞的点了点头。 范阳笑了,拉着她当即在草地上跪了下来,轻轻说道:“苍天在上,明月为证,我范阳今日愿娶星彩为妻,终生相伴,生死不离。” 张星彩也红着脸,轻声说道:“苍天在上,明月为证,张星彩今日愿嫁给范郎为妻,终生相伴,生死不离。” 说完,二人默契十足的三拜天地。 拜完了天地,范阳转头笑道:“星彩,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爱妻喽,等再过半年,我荡平了江东之后,一定给你补办一场最隆重的婚礼!让你成为我最美的新娘。” 张星彩红着脸点点头,随即轻轻地靠在范阳的怀里。 二人坐在草地上,享受着温和的夜风,惬意的相拥在一起。 他们两个都无比的珍惜眼下这短暂的幸福…… 第300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次日一早,范阳见过了刘备、诸葛亮后,立刻带领着李冲,再次踏上返回夏口的路。 临走之前,范阳叮嘱刘备放宽心,不必为江陵之事感到担忧,同时他又告诉了刘备和诸葛亮,他的下一步计划——击败步骘,收取周边的城池,进一步的孤立沙羡,将“跳岛战术”发挥到极致! …… 在范阳和李冲上路的后,张星彩才悠悠醒来,当她快步的跑出营帐时,连范阳的背影也望不到了。 一瞬间,张星彩的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其实范阳是有意早点启程,避免和张星彩经历分别场面。 他也怕自己看到她的一瞬间,就舍不得走了。 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以家国天下为重…… 至于儿女情长,还是先放一放,等到统一天下以后,只要他还活着,自然有的是机会,和星彩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与此同时的凌统,正气得暴跳如雷。 因为当他抵达夏口城下,准备再次为陆逊转运粮草时,却发现夏口城门紧闭。 凌统当即派手下亲兵叫门,可门非但没叫来,反而被城上的关兴乱箭射了回来,一支箭差一点就射到了凌统的要害上…… 当看到城头上的关兴,以及无数汉军旗帜后,凌统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 谁能告诉他,夏口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短短几日,夏口城竟然被汉军将领给袭取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统明明没有发现汉军的一兵一卒绕道取夏口,难道汉军将士一个个都会飞天遁地不成? 神兵天降,袭取的夏口? 回军沙羡的途中,凌统越想越气! 一个亲兵哭丧着脸说道:“将军,夏口如今被汉军给占了,我们接下来怎么转运粮草啊?” 凌统气愤骂道:“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啊!”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绕过沙羡取夏口?偏偏我还没发现汉军一兵一将!” 亲兵忽然惊地满脸恐惧,颤声说道:“难道,袭取夏口的汉军,都不是人,而是鬼?” 凌统气得一巴掌扇在亲兵的脸上,怒道:“少他妈的装神弄鬼,你给我都说害怕了……” “……” 亲兵委屈的捂着脑袋,他有点想哭。 无奈,凌统决定先回到沙羡,将自己在夏口的见闻告诉陆逊,让他做出判断。 沙羡城内,经历了连续十几日的大战,陆逊的兵将损失了近两千人。 守城用的滚木礌石、弓箭等,也被大量的消耗着。 陆逊每日无比担忧,生怕沙羡城失守。 一旦沙羡失守,江夏郡的门户被打开,刘备大军水陆并进,到时候整个江夏郡都将陷入危机之中。 江夏郡是东吴最后的根据地了,一旦江夏郡丢了,刘备大军将直接威胁江东六郡,后果不堪设想…… “大都督,大都督,凌将军回来了!” 当天下午,陆逊第一时间听到了凌统回来的消息。 陆逊皱眉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粮草呢?都带回来了吗?” 传令兵苦着脸说:“只见凌将军和兵马回来,并未见一车粮草。” “什么?” 陆逊的心登时一沉,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儿,陆逊立刻起身走出府衙,前去迎接凌统。 当凌统见到陆逊时,长叹一声,拱手道:“哎,大都督,夏口城……夏口城……” 凌统痛苦的皱起眉头,这种话,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陆逊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凌统的手腕,紧张道:“夏口城如何?”“夏口城丢了,此刻已经被汉军占领,城头上遍插汉军旗帜,我们连城门都没进去,就被乱箭射回来了……” 凌统说完,陆逊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凌统与身边的亲兵一左一右,立刻将陆逊架稳扶好。 陆逊在缓了一会儿后,这才感觉头脑清晰了很多,眼前也变得亮堂起来。 “哎……” 陆逊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凌统咬牙怒道:“一定是夏口太守蔡遗,勾结汉军造反,他娘的,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 “不,应该不是蔡遗……” 陆逊摇了摇头,黑着脸说。 凌统皱眉道:“除了蔡遗还能有谁?我们在城上盯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汉军兵将绕道攻打夏口。” “难道……汉军都是魔鬼不成?” 陆逊皱眉摇头道:“不,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夏口城是怎么丢的了!” 凌统惊讶道:“大都督,你知道?” 陆逊抬头,阴沉着脸问道:“公绩,你说我们和汉军交战了这么久,还有谁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凌统惊道:“大都督,难道,你是说……范阳?!” 陆逊点头道:“不错,一定是他!” 说着,陆逊目光阴郁,咬牙切齿道:“我说怎么自从沙羡的大战开始以后,范阳怎么消失不见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他在夏口!” 凌统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惊道:“这……他带了多少兵马拿下的夏口,为什么我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陆逊胸口不断地起伏着,苦思冥想了许久,陆逊忽然瞪大眼睛,说道:“也许,他根本没有带兵马!” “啥?没带兵马?” 凌统彻底呆住了,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观都被颠覆了,还有人能不带兵马的攻城掠地吗? 一个人就取了一座城? 这种人一定是魔鬼!一定是!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陆逊沉吟一声道:“也许,范阳只是带三两个人,潜入了夏口城,随后找到了蔡遗,许给他高官厚禄,将他和夏口的守城将军,全部收买了!” “这……不可能吧?” 凌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事,真的能做到吗? 尽管陆逊说的轻飘飘的,但凌统只是想想,就感觉比登天还要难! “如果是别人,当然做不到,可这个人是范阳,那就……” 陆逊说到这儿,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接下来,恐怕我们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安静的变得有些诡异。 “对了!援兵!吴王派给我们的援兵应该快到了吧?” 陆逊听到凌统的话后,不禁脸色更加的难看,叹息道:“一旦范阳占据了夏口,援兵就是来得再多,恐怕也不是范阳的对手。大王身边,已经没有能征惯战的大将了……” “大都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守孤城,等待着粮草断绝的那一天,活活饿死吗?” 凌统焦急喊道。 陆逊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当务之急是必须要夺回夏口!否则我军危矣……” “凌统!” “在!” “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 说到最后,陆逊的声音变小,小到只有他和凌统才能听见。 第300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次日一早,范阳见过了刘备、诸葛亮后,立刻带领着李冲,再次踏上返回夏口的路。 临走之前,范阳叮嘱刘备放宽心,不必为江陵之事感到担忧,同时他又告诉了刘备和诸葛亮,他的下一步计划——击败步骘,收取周边的城池,进一步的孤立沙羡,将“跳岛战术”发挥到极致! …… 在范阳和李冲上路的后,张星彩才悠悠醒来,当她快步的跑出营帐时,连范阳的背影也望不到了。 一瞬间,张星彩的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其实范阳是有意早点启程,避免和张星彩经历分别场面。 他也怕自己看到她的一瞬间,就舍不得走了。 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以家国天下为重…… 至于儿女情长,还是先放一放,等到统一天下以后,只要他还活着,自然有的是机会,和星彩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与此同时的凌统,正气得暴跳如雷。 因为当他抵达夏口城下,准备再次为陆逊转运粮草时,却发现夏口城门紧闭。 凌统当即派手下亲兵叫门,可门非但没叫来,反而被城上的关兴乱箭射了回来,一支箭差一点就射到了凌统的要害上…… 当看到城头上的关兴,以及无数汉军旗帜后,凌统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 谁能告诉他,夏口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短短几日,夏口城竟然被汉军将领给袭取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统明明没有发现汉军的一兵一卒绕道取夏口,难道汉军将士一个个都会飞天遁地不成? 神兵天降,袭取的夏口? 回军沙羡的途中,凌统越想越气! 一个亲兵哭丧着脸说道:“将军,夏口如今被汉军给占了,我们接下来怎么转运粮草啊?” 凌统气愤骂道:“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啊!”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绕过沙羡取夏口?偏偏我还没发现汉军一兵一将!” 亲兵忽然惊地满脸恐惧,颤声说道:“难道,袭取夏口的汉军,都不是人,而是鬼?” 凌统气得一巴掌扇在亲兵的脸上,怒道:“少他妈的装神弄鬼,你给我都说害怕了……” “……” 亲兵委屈的捂着脑袋,他有点想哭。 无奈,凌统决定先回到沙羡,将自己在夏口的见闻告诉陆逊,让他做出判断。 沙羡城内,经历了连续十几日的大战,陆逊的兵将损失了近两千人。 守城用的滚木礌石、弓箭等,也被大量的消耗着。 陆逊每日无比担忧,生怕沙羡城失守。 一旦沙羡失守,江夏郡的门户被打开,刘备大军水陆并进,到时候整个江夏郡都将陷入危机之中。 江夏郡是东吴最后的根据地了,一旦江夏郡丢了,刘备大军将直接威胁江东六郡,后果不堪设想…… “大都督,大都督,凌将军回来了!” 当天下午,陆逊第一时间听到了凌统回来的消息。 陆逊皱眉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粮草呢?都带回来了吗?” 传令兵苦着脸说:“只见凌将军和兵马回来,并未见一车粮草。” “什么?” 陆逊的心登时一沉,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儿,陆逊立刻起身走出府衙,前去迎接凌统。 当凌统见到陆逊时,长叹一声,拱手道:“哎,大都督,夏口城……夏口城……” 凌统痛苦的皱起眉头,这种话,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陆逊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凌统的手腕,紧张道:“夏口城如何?” “夏口城丢了,此刻已经被汉军占领,城头上遍插汉军旗帜,我们连城门都没进去,就被乱箭射回来了……” 凌统说完,陆逊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凌统与身边的亲兵一左一右,立刻将陆逊架稳扶好。 陆逊在缓了一会儿后,这才感觉头脑清晰了很多,眼前也变得亮堂起来。 “哎……” 陆逊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凌统咬牙怒道:“一定是夏口太守蔡遗,勾结汉军造反,他娘的,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 “不,应该不是蔡遗……” 陆逊摇了摇头,黑着脸说。 凌统皱眉道:“除了蔡遗还能有谁?我们在城上盯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汉军兵将绕道攻打夏口。” “难道……汉军都是魔鬼不成?” 陆逊皱眉摇头道:“不,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夏口城是怎么丢的了!” 凌统惊讶道:“大都督,你知道?” 陆逊抬头,阴沉着脸问道:“公绩,你说我们和汉军交战了这么久,还有谁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凌统惊道:“大都督,难道,你是说……范阳?!” 陆逊点头道:“不错,一定是他!” 说着,陆逊目光阴郁,咬牙切齿道:“我说怎么自从沙羡的大战开始以后,范阳怎么消失不见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他在夏口!” 凌统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惊道:“这……他带了多少兵马拿下的夏口,为什么我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陆逊胸口不断地起伏着,苦思冥想了许久,陆逊忽然瞪大眼睛,说道:“也许,他根本没有带兵马!” “啥?没带兵马?” 凌统彻底呆住了,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观都被颠覆了,还有人能不带兵马的攻城掠地吗? 一个人就取了一座城? 这种人一定是魔鬼!一定是!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陆逊沉吟一声道:“也许,范阳只是带三两个人,潜入了夏口城,随后找到了蔡遗,许给他高官厚禄,将他和夏口的守城将军,全部收买了!” “这……不可能吧?” 凌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事,真的能做到吗? 尽管陆逊说的轻飘飘的,但凌统只是想想,就感觉比登天还要难! “如果是别人,当然做不到,可这个人是范阳,那就……” 陆逊说到这儿,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接下来,恐怕我们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安静的变得有些诡异。 “对了!援兵!吴王派给我们的援兵应该快到了吧?” 陆逊听到凌统的话后,不禁脸色更加的难看,叹息道:“一旦范阳占据了夏口,援兵就是来得再多,恐怕也不是范阳的对手。大王身边,已经没有能征惯战的大将了……” “大都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守孤城,等待着粮草断绝的那一天,活活饿死吗?” 凌统焦急喊道。 陆逊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当务之急是必须要夺回夏口!否则我军危矣……” “凌统!” “在!” “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 说到最后,陆逊的声音变小,小到只有他和凌统才能听见。 第301章 复杂形势 范阳与李冲昼夜兼程,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返回了夏口。 在回到夏口,见到了刁嘉与朱童、关兴等人后,关兴第一时间向范阳汇报了凌统来夏口,并被乱箭射走的消息。 范阳闻言,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似乎在意料之中,道:“嗯,看来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步骘了,还有陆逊和凌统!” 刁嘉闻言一惊,问道:“子煜,你这话什么意思?陆逊不是被包围在沙羡了吗?难道说……” 范阳见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立刻解释道:“凌统在夏口受窘,当他发现我军改旗易帜以后,你觉得他会不会禀报给陆逊?那么当陆逊得知了夏口失守后,陆逊会做出什么反应?” 朱童与刁嘉闻言纷纷皱起眉头,关兴狐疑道:“难不成,陆逊会派兵夺回夏口?” 范阳摇头道:“他现在派不出兵,他只有想其他的对策,比如……” 说到这儿,范阳停顿了片刻。 他在想,如果他是陆逊,他会怎么办? 夺回夏口是眼下一定要做的事,那么怎么夺,就成了关键…… 范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如果我是陆逊,我会派人打入夏口城,然后将我们这几个城内的核心骨干全部杀掉,不论怎么杀,总之一定要除掉。” “当夏口城群龙无首的时候,重新占领夏口城就不难了。” 关兴闻言双眼一亮,惊道:“你的意思是说,陆逊会派人来暗杀了我们?” 范阳点头道:“是,这是当前夺回夏口的最好办法。” 刁嘉和朱童对视一眼,面色各异。 朱童阴沉着脸,厉声道:“我紧闭四门,不许一人进出城池,看他陆逊能怎样!” 范阳笑着摇头道:“这样做当然可以抵挡一时,但也仅仅是一时。” “如果当陆逊的杀手无法混入夏口城时,他们会怎么做?其实方法有很多,他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混入城池,而我们总有吃饭睡觉,防守松懈的时候,而这就是他们入城的机会……” 朱童皱眉道:“难道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就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任由我们的头顶上悬着一把刀?” 范阳微笑道:“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抓住主动权!而抓住主动权的方法,关键就在四个字——将计就计!” 刁嘉和朱童对视一眼,似乎都不解其意。 这时关兴恍然大悟道:“子煜,你的意思是说,当敌人企图用诡计混入城内时,我们索性将计就计,放他们入城?” “没错!” 范阳满是赞许的看着关兴,笑道:“知我者,安国也!” 关兴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随后,范阳又询问了一下步骘的情况。 朱童道:“步骘的大军一直在城外驻扎,由于他们没有攻城的器械,所以只是远远的和我军对峙着,这段时间敌我双方都没有主动进攻。” 范阳点头道:“对,我们先不能主动攻打他们,一旦我军出城,反而容易给步骘入城留下可乘之机。” 朱童与刁嘉分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步骘……” 忽然,范阳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关兴察觉到了范阳的异样,连忙问道:“怎么了子煜,步骘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总觉得步骘不会这么老老实实的和我们对峙,只怕他要玩一出‘瞒天过海’……” 范阳沉吟着说。 关兴闻言一惊,连忙说道:“你是说,他还是要想办法绕过夏口,前往沙羡支援陆逊?” “对,他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 想着,范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刁嘉和朱童莫名其妙。“哈哈哈,有办法了!” 范阳一脸坏笑,随即说道:“我有一计,能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和自己人打起来!” 众人闻言一喜,纷纷看向了范阳。 范阳随即低声对几人说了他的想法…… …… 范阳是真不容易,一边要提防陆逊派来杀手暗杀,夺回夏口。 另一边还要提防步骘的大军,毕竟他的军队将近两万人,虎视眈眈的驻扎在城外。 一旦步骘用“瞒天过海”之计,恐怕范阳防不胜防。 一旦让步骘的人马赶到沙羡去支援陆逊,那他费尽心思的占据夏口,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事实上,范阳所料完全不差,步骘怎能心甘情愿的与范阳在此对峙? 要知道大军出征,人吃马喂,每一天都在消耗。 而减缓消耗的最好办法,就是快速的战胜敌人,或者达到自己想要的战略目的。 当前,步骘已经意识到,想在正面击败范阳,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么相比之下,他要做的还是应该尽快绕道,赶往沙羡。 但如果绕道,范阳率领城内的军队出城攻击,恐怕又会陷入焦灼苦战。 步骘的身边此刻没有大将,如果真的打起来,只怕战败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步骘想到了“瞒天过海”…… …… 天下大势,因为范阳的出现而变得错综复杂。 江陵城依旧每天都在进行攻防血战。 曹魏的精兵每天都有舍生忘死的勇士杀上城头,可都不能立足长久,就被朱然,黄忠等将带人全部击杀! 滚木礌石慢慢变得都不够用了,于是当曹魏的大军再次攀爬云梯攻城时,朱然下令开始用热油。 再向下扔火把…… 无数的魏军被烧成了火人,在一声声的惨叫中被活活烧死。 同时还有数十架攻城器械、云梯等被大火烧毁。 但不得不说,曹魏的家底还是厚,即便是损坏了无数的攻城器械和云梯,保管在第二天,又能看到崭新的攻城器械…… 慢慢的,热油都倒没了。 城上城下尸体一片,最后朱然下令,用这些曹魏的尸体充当滚木礌石,用敌军的胳膊大腿,充当武器往下砸…… 江陵城的血战持续了大半个月,在这段期间,朱绩也完成了人生的蜕变,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战士。 当魏军爬上城头时,朱绩亲自带队,手持环首刀,在城头上浴血杀敌! 朱绩虽然年幼,但作战勇猛,颇有乃父之风。 当他的双手反复被鲜血浸染之后,他的目光也逐渐变的愈发坚强,甚至凶狠。 而沙羡的战斗,同样的陷入焦灼状态。 陆逊一边死守沙羡,一边派凌统去执行任务,同时还期盼着援军。 每一个人的情况似乎都不简单。 而关银屏,此刻正乘船顺江直下,她的目标,这一次换成了益州! 是的,她要回益州! 第301章 复杂形势 范阳与李冲昼夜兼程,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返回了夏口。 在回到夏口,见到了刁嘉与朱童、关兴等人后,关兴第一时间向范阳汇报了凌统来夏口,并被乱箭射走的消息。 范阳闻言,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似乎在意料之中,道:“嗯,看来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步骘了,还有陆逊和凌统!” 刁嘉闻言一惊,问道:“子煜,你这话什么意思?陆逊不是被包围在沙羡了吗?难道说……” 范阳见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立刻解释道:“凌统在夏口受窘,当他发现我军改旗易帜以后,你觉得他会不会禀报给陆逊?那么当陆逊得知了夏口失守后,陆逊会做出什么反应?” 朱童与刁嘉闻言纷纷皱起眉头,关兴狐疑道:“难不成,陆逊会派兵夺回夏口?” 范阳摇头道:“他现在派不出兵,他只有想其他的对策,比如……” 说到这儿,范阳停顿了片刻。 他在想,如果他是陆逊,他会怎么办? 夺回夏口是眼下一定要做的事,那么怎么夺,就成了关键…… 范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如果我是陆逊,我会派人打入夏口城,然后将我们这几个城内的核心骨干全部杀掉,不论怎么杀,总之一定要除掉。” “当夏口城群龙无首的时候,重新占领夏口城就不难了。” 关兴闻言双眼一亮,惊道:“你的意思是说,陆逊会派人来暗杀了我们?” 范阳点头道:“是,这是当前夺回夏口的最好办法。” 刁嘉和朱童对视一眼,面色各异。 朱童阴沉着脸,厉声道:“我紧闭四门,不许一人进出城池,看他陆逊能怎样!” 范阳笑着摇头道:“这样做当然可以抵挡一时,但也仅仅是一时。” “如果当陆逊的杀手无法混入夏口城时,他们会怎么做?其实方法有很多,他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混入城池,而我们总有吃饭睡觉,防守松懈的时候,而这就是他们入城的机会……” 朱童皱眉道:“难道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就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任由我们的头顶上悬着一把刀?” 范阳微笑道:“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抓住主动权!而抓住主动权的方法,关键就在四个字——将计就计!” 刁嘉和朱童对视一眼,似乎都不解其意。 这时关兴恍然大悟道:“子煜,你的意思是说,当敌人企图用诡计混入城内时,我们索性将计就计,放他们入城?” “没错!” 范阳满是赞许的看着关兴,笑道:“知我者,安国也!” 关兴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随后,范阳又询问了一下步骘的情况。 朱童道:“步骘的大军一直在城外驻扎,由于他们没有攻城的器械,所以只是远远的和我军对峙着,这段时间敌我双方都没有主动进攻。” 范阳点头道:“对,我们先不能主动攻打他们,一旦我军出城,反而容易给步骘入城留下可乘之机。” 朱童与刁嘉分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步骘……” 忽然,范阳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关兴察觉到了范阳的异样,连忙问道:“怎么了子煜,步骘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总觉得步骘不会这么老老实实的和我们对峙,只怕他要玩一出‘瞒天过海’……” 范阳沉吟着说。 关兴闻言一惊,连忙说道:“你是说,他还是要想办法绕过夏口,前往沙羡支援陆逊?” “对,他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 想着,范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刁嘉和朱童莫名其妙。 “哈哈哈,有办法了!” 范阳一脸坏笑,随即说道:“我有一计,能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和自己人打起来!” 众人闻言一喜,纷纷看向了范阳。 范阳随即低声对几人说了他的想法…… …… 范阳是真不容易,一边要提防陆逊派来杀手暗杀,夺回夏口。 另一边还要提防步骘的大军,毕竟他的军队将近两万人,虎视眈眈的驻扎在城外。 一旦步骘用“瞒天过海”之计,恐怕范阳防不胜防。 一旦让步骘的人马赶到沙羡去支援陆逊,那他费尽心思的占据夏口,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事实上,范阳所料完全不差,步骘怎能心甘情愿的与范阳在此对峙? 要知道大军出征,人吃马喂,每一天都在消耗。 而减缓消耗的最好办法,就是快速的战胜敌人,或者达到自己想要的战略目的。 当前,步骘已经意识到,想在正面击败范阳,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么相比之下,他要做的还是应该尽快绕道,赶往沙羡。 但如果绕道,范阳率领城内的军队出城攻击,恐怕又会陷入焦灼苦战。 步骘的身边此刻没有大将,如果真的打起来,只怕战败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步骘想到了“瞒天过海”…… …… 天下大势,因为范阳的出现而变得错综复杂。 江陵城依旧每天都在进行攻防血战。 曹魏的精兵每天都有舍生忘死的勇士杀上城头,可都不能立足长久,就被朱然,黄忠等将带人全部击杀! 滚木礌石慢慢变得都不够用了,于是当曹魏的大军再次攀爬云梯攻城时,朱然下令开始用热油。 再向下扔火把…… 无数的魏军被烧成了火人,在一声声的惨叫中被活活烧死。 同时还有数十架攻城器械、云梯等被大火烧毁。 但不得不说,曹魏的家底还是厚,即便是损坏了无数的攻城器械和云梯,保管在第二天,又能看到崭新的攻城器械…… 慢慢的,热油都倒没了。 城上城下尸体一片,最后朱然下令,用这些曹魏的尸体充当滚木礌石,用敌军的胳膊大腿,充当武器往下砸…… 江陵城的血战持续了大半个月,在这段期间,朱绩也完成了人生的蜕变,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战士。 当魏军爬上城头时,朱绩亲自带队,手持环首刀,在城头上浴血杀敌! 朱绩虽然年幼,但作战勇猛,颇有乃父之风。 当他的双手反复被鲜血浸染之后,他的目光也逐渐变的愈发坚强,甚至凶狠。 而沙羡的战斗,同样的陷入焦灼状态。 陆逊一边死守沙羡,一边派凌统去执行任务,同时还期盼着援军。 每一个人的情况似乎都不简单。 而关银屏,此刻正乘船顺江直下,她的目标,这一次换成了益州! 是的,她要回益州! 第302章 关门捉贼 “鄂县!” 范阳指着地图上的鄂县对众人说道:“在回夏口前,我曾经对陛下和丞相说过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 关兴和李冲连忙看向地图上的鄂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的原本计划是拿下这里,但看现在的形势,恐怕一时片刻是不能拿下鄂县了。” “为什么?子煜,你不是说过,要实现你的什么‘跳……跳岛战术’就必须要在地理上包围陆逊所在的沙羡,形成全方位的孤立之势吗?” 关兴狐疑问道。 范阳笑着看向关兴,说道:“安国,你的记忆力不错,不过用兵最忌讳死板,而不知变通。” “战场上的形势每天都在变化,要根据形势的变化而变化,才是真正的用兵之道。” 说着,范阳再次指向鄂县道:“我之所以不打鄂县,其一是更好的坚守夏口,其二是为了我们刚刚的计划,其三……我希望陆逊和步骘,以及所有的,仅存的江东武将,能从沙羡返回江东。” “什么?” 关兴和李冲同时吃了一惊,两人都没想到,范阳竟然起了“纵敌”的心思。 二人愣了半天,关兴才疑惑不解的率先问道:“子煜,你有没有搞错?你想放过陆逊他们吗?为什么啊?” 范阳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道:“我也知道,一日纵敌,万世之患。” “但话说回来,杀光江东的文武不难,但相对的,杀光了他们以后,陛下就要派遣文臣武将,入主江东,别说江东百姓能否心服,就连江东的士族那一关,我们都过不去。” “一旦江东的士族搞事乱起来,岂不影响我军全面北伐之大计?!” 关兴闻言醒悟道:“子煜,你的意思是,想招揽陆逊,以及江东的士族归降大汉。” 范阳点头道:“是,只有招揽了他们,团结起他们,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力量抵挡北方曹魏政权!” 关兴沉思了很久,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那孙权你打算怎么处置?” 范阳望向关兴,他当然明白关兴的心意,无奈的叹息道:“安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孙权自然有他的去处。” “其实现在讨论这些还为时尚早,但你切记,关将军的仇,不仅是你的仇恨,更是我们每一个大汉子民的仇,这也是陛下伐吴的的根本原因。” 关兴默然,轻轻点点头,不再说话。 范阳微微摇了摇头,心里隐隐的有种担忧,这种担忧也许是他的错觉,也许…… 他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地图上的鄂县位置上。 其实范阳刚刚对关兴说的,也就是招揽以陆逊为首的江东武将,以及江东士族。为了这个理由放过陆续,只是其一。 其二范阳没说。 那就是他担心当陆逊全面被围以后,做“困兽之斗”…… 任何一支力量,一旦被逼入绝境,做困兽犹斗时,其爆发出的潜能是不可估量的,后果也将十分惨重。 这不是范阳希望看到的,对他未来的“全面北伐”大计,也完全不利,所以,他必须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这也就像兵法上说的“围三阙一”,和范阳的心思有异曲同工之妙。 鄂县,其历史相当之悠久。 早在夏朝,就有记载。 而殷商时,鄂族人又在此立都建国,史称古鄂国。(实为联盟部落) 秦始皇一统天下以后,实行郡县制,才有了鄂县的称呼。 当时这里还属于南郡。 西汉以后,鄂县被划分给了江夏郡。 从此,鄂县一直属于江夏郡的大县之一。 史书上记载,公元221年4月,也就是今年四月,当然,时间早就过去了。 孙权改鄂县为武昌。 而八月,孙权被封“大魏吴王”,在武昌筑城。 未来的229年,也就是八年后,孙权在武昌称帝,立武昌为都。 当然,这是历史的记载。 后来孙权又迁都建业,也就是秣陵。 (书中的建业,武昌,全按季汉视角称呼,称秣陵,鄂县,懂历史的不必过于较真。) 不过因为范阳的出现,战场上的局势发生惊天逆转。 曾经陆逊派兵与刘备在夷陵对峙,并将刘备击败,所以孙权才能大张旗鼓的在鄂县筑城。 而此刻,因为局势的扭转,这个时空的孙权完全没有机会在鄂县筑城,也没有精力用在筑城上了。 总之,历史正在悄然改写。 一天后的上午…… 范阳在府衙内等来了一个消息。 朱童拱手汇报道:“启禀将军,西城门外出现了小股流民,自称从沙羡逃难而来,现正在西城门外,哀求入城避难,请将军示下,是否准其入城?” 范阳一愣,不过恍然笑道:“他们来了,来得还挺快。” 朱童微微一愣,不解其意,范阳伸手示意朱童上前,随即说道:“你这样,这样……” 朱童的眼睛一亮,立刻会意,随即笑着拱手道:“是!” “等等,城外的老弱妇孺多吗?” 范阳在朱童离开时,忽然问道。 朱童点头道:“很多,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年轻男子只有极个别之数。” “好,你去吧!” “是!” 范阳看着朱童离开的背影,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 如果范阳没猜错,陆逊派的杀手,就潜藏在这群流民之间。 而范阳也嘱咐好了朱童,来一出“将计就计”,妥善安顿流民的好戏! 一会儿,他这个“夏口话事人”,将亲自前往探望。 只要将“真流民”和“假流民”做出甄别,将“假流民”就地擒拿,事情便轻松的解决了。 这一招,正是三十六计中的“关门捉贼”。 也是范阳之前说过的,所谓的掌握“主动权”。 当下,范阳叫来了关兴和李冲,并对二人简单的阐述了一下“真假流民”的身份和来意。 关兴冷笑一声道:“来得正好,一会儿我亲自带人,将他们包围起来,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李冲点头道:“好主意!” 范阳笑道:“不必那么麻烦了,刚才我已经吩咐了朱童,让他带队,将‘流民’直接安置在军营中!一会儿我们只要亲自去一趟,便能立见端倪!”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李冲说道。 “不必着急,抻他们一会儿不迟,当陆逊的杀手们发现自己被押到了军营中,我已经想象到了他们脸上的表情……” 范阳说着,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考验他们的心理素质的时候到了,如果他们心理素质不好,等我们去时,效果会事半功倍。”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心理素质好,我也有把握将他们全部甄别出来!” 李冲忍不住笑着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妙啊!” 第302章 关门捉贼 “鄂县!” 范阳指着地图上的鄂县对众人说道:“在回夏口前,我曾经对陛下和丞相说过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 关兴和李冲连忙看向地图上的鄂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的原本计划是拿下这里,但看现在的形势,恐怕一时片刻是不能拿下鄂县了。” “为什么?子煜,你不是说过,要实现你的什么‘跳……跳岛战术’就必须要在地理上包围陆逊所在的沙羡,形成全方位的孤立之势吗?” 关兴狐疑问道。 范阳笑着看向关兴,说道:“安国,你的记忆力不错,不过用兵最忌讳死板,而不知变通。” “战场上的形势每天都在变化,要根据形势的变化而变化,才是真正的用兵之道。” 说着,范阳再次指向鄂县道:“我之所以不打鄂县,其一是更好的坚守夏口,其二是为了我们刚刚的计划,其三……我希望陆逊和步骘,以及所有的,仅存的江东武将,能从沙羡返回江东。” “什么?” 关兴和李冲同时吃了一惊,两人都没想到,范阳竟然起了“纵敌”的心思。 二人愣了半天,关兴才疑惑不解的率先问道:“子煜,你有没有搞错?你想放过陆逊他们吗?为什么啊?” 范阳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道:“我也知道,一日纵敌,万世之患。” “但话说回来,杀光江东的文武不难,但相对的,杀光了他们以后,陛下就要派遣文臣武将,入主江东,别说江东百姓能否心服,就连江东的士族那一关,我们都过不去。” “一旦江东的士族搞事乱起来,岂不影响我军全面北伐之大计?!” 关兴闻言醒悟道:“子煜,你的意思是,想招揽陆逊,以及江东的士族归降大汉。” 范阳点头道:“是,只有招揽了他们,团结起他们,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力量抵挡北方曹魏政权!” 关兴沉思了很久,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那孙权你打算怎么处置?” 范阳望向关兴,他当然明白关兴的心意,无奈的叹息道:“安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孙权自然有他的去处。” “其实现在讨论这些还为时尚早,但你切记,关将军的仇,不仅是你的仇恨,更是我们每一个大汉子民的仇,这也是陛下伐吴的的根本原因。” 关兴默然,轻轻点点头,不再说话。 范阳微微摇了摇头,心里隐隐的有种担忧,这种担忧也许是他的错觉,也许…… 他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地图上的鄂县位置上。 其实范阳刚刚对关兴说的,也就是招揽以陆逊为首的江东武将,以及江东士族。为了这个理由放过陆续,只是其一。 其二范阳没说。 那就是他担心当陆逊全面被围以后,做“困兽之斗”…… 任何一支力量,一旦被逼入绝境,做困兽犹斗时,其爆发出的潜能是不可估量的,后果也将十分惨重。 这不是范阳希望看到的,对他未来的“全面北伐”大计,也完全不利,所以,他必须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这也就像兵法上说的“围三阙一”,和范阳的心思有异曲同工之妙。 鄂县,其历史相当之悠久。 早在夏朝,就有记载。 而殷商时,鄂族人又在此立都建国,史称古鄂国。(实为联盟部落) 秦始皇一统天下以后,实行郡县制,才有了鄂县的称呼。 当时这里还属于南郡。 西汉以后,鄂县被划分给了江夏郡。 从此,鄂县一直属于江夏郡的大县之一。 史书上记载,公元221年4月,也就是今年四月,当然,时间早就过去了。 孙权改鄂县为武昌。而八月,孙权被封“大魏吴王”,在武昌筑城。 未来的229年,也就是八年后,孙权在武昌称帝,立武昌为都。 当然,这是历史的记载。 后来孙权又迁都建业,也就是秣陵。 (书中的建业,武昌,全按季汉视角称呼,称秣陵,鄂县,懂历史的不必过于较真。) 不过因为范阳的出现,战场上的局势发生惊天逆转。 曾经陆逊派兵与刘备在夷陵对峙,并将刘备击败,所以孙权才能大张旗鼓的在鄂县筑城。 而此刻,因为局势的扭转,这个时空的孙权完全没有机会在鄂县筑城,也没有精力用在筑城上了。 总之,历史正在悄然改写。 一天后的上午…… 范阳在府衙内等来了一个消息。 朱童拱手汇报道:“启禀将军,西城门外出现了小股流民,自称从沙羡逃难而来,现正在西城门外,哀求入城避难,请将军示下,是否准其入城?” 范阳一愣,不过恍然笑道:“他们来了,来得还挺快。” 朱童微微一愣,不解其意,范阳伸手示意朱童上前,随即说道:“你这样,这样……” 朱童的眼睛一亮,立刻会意,随即笑着拱手道:“是!” “等等,城外的老弱妇孺多吗?” 范阳在朱童离开时,忽然问道。 朱童点头道:“很多,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年轻男子只有极个别之数。” “好,你去吧!” “是!” 范阳看着朱童离开的背影,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 如果范阳没猜错,陆逊派的杀手,就潜藏在这群流民之间。 而范阳也嘱咐好了朱童,来一出“将计就计”,妥善安顿流民的好戏! 一会儿,他这个“夏口话事人”,将亲自前往探望。 只要将“真流民”和“假流民”做出甄别,将“假流民”就地擒拿,事情便轻松的解决了。 这一招,正是三十六计中的“关门捉贼”。 也是范阳之前说过的,所谓的掌握“主动权”。 当下,范阳叫来了关兴和李冲,并对二人简单的阐述了一下“真假流民”的身份和来意。 关兴冷笑一声道:“来得正好,一会儿我亲自带人,将他们包围起来,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李冲点头道:“好主意!” 范阳笑道:“不必那么麻烦了,刚才我已经吩咐了朱童,让他带队,将‘流民’直接安置在军营中!一会儿我们只要亲自去一趟,便能立见端倪!”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李冲说道。 “不必着急,抻他们一会儿不迟,当陆逊的杀手们发现自己被押到了军营中,我已经想象到了他们脸上的表情……” 范阳说着,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考验他们的心理素质的时候到了,如果他们心理素质不好,等我们去时,效果会事半功倍。”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心理素质好,我也有把握将他们全部甄别出来!” 李冲忍不住笑着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妙啊!” 第303章 大祸临头 凌统,此刻正带领四名骁勇善战的勇士,潜藏在二十五名流民之间。 这时的凌统完全没有了昔日沙场宿将的威风,反而把自己的脸涂黑,蹭满了灰尘,披头散发,换上了流民百姓的破烂衣服。 左手拿着一只破碗,右手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木棍子,活脱脱的乞丐造型。 同样,他带来的四名战士,也按照他的造型化妆成了流民。 当凌统带人混入流民的队伍中时,一时间竟真的做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 此所谓,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 “瞒天过海”这条计策如果作用的得当,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凌统都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沾沾自喜。 他更没想到,只要略施小计,他就轻松的混进了城。 这条计策是陆逊给他出的吗? 当然不是。 陆逊原话是告诉凌统,一定要趁着天黑,趁着夜半三更,城上守军松散懈怠之时,用飞爪绳索攀上城头,秘密潜入城中进行暗杀。 可凌统觉得这么干太麻烦了,而且还要等到半夜,效率太慢了。 所以,当他看到城外闲散的流民时,他忽然计上心头。 何不佯装成流民,混入流民的队伍中,瞒天过海,潜入夏口城。 刘备的军队不是一直号称“仁德之师”吗? 当年刘玄德携民渡江,在荆州地区收获了大量民心。 既然如此,当流民哀求入城避难时,他想不到刘备手下将领,也就是说范阳他们有什么理由会拒绝。 凌统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先是将自己和手下打扮成流民,随后鼓动流民们组队前往夏口,扬言夏口城的守将都是仁义之师,一定会收留他们,并且给他们一口饭吃。 流民们听到凌统这话,登时信以为真。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被困沙漠中的旅者忽然看到了绿洲一样,为之振奋。 结果呢? 事情出奇的顺利,凌统他们在流民的队伍之中,只在城外等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城上的守军就打开了城门,放他们进去。 凌统不禁得意起来,脏兮兮的脸颊上难掩得意的笑容。 他感觉陆逊就是个傻子,明明有更好的入城方法,却非要让他们选择最慢、最累、最难的方法入城。 看来这陆伯言,也不过如此,徒有其表罢了。 凌统正得意洋洋的想着,下一秒发生的事,直接让他傻了眼。 夏口城的守将朱童,带领一队人马,将近有五十名甲兵,手持刀盾,将流民们团团包围起来。 朱童乘坐在马背上,朝着流民们拱了拱手,安抚众人道:“各位百姓父老,大家勿惊,本将军绝无加害之意,我奉范阳将军之命,将各位送到我军的营房区,并特意腾出两间营房,供各位居住!军中还有刚做好的饭食,可以款待各位,请各位勿疑!” 说着,朱童一挥手,甲士们瞬间收拾刀剑,每人搀扶着一名流民,向营房区走去。 凌统和四个将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甲士给架起来(搀扶),缓缓跟着朱童朝着营房区走去。 而其他甲士,则排成两列,负责开路。 其中一名伪装成流民的东吴将士,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眼凌统。 其实在甲士围上来的一瞬间,他们全都傻眼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说他们,就连凌统也没反应过来。 凌统无奈的看向他,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此刻的凌统看似镇定,其实心里早就开始骂娘了。 他没想到范阳竟然这么“善”,把流民送军营来安顿,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也多亏他计高一筹,要不然刚刚就露馅了。 原来,他们在伪装成流民后,并没有带类似环首刀一样的长兵器。 而是每个人都带了一把带鞘的短刀,贴身绑在各自的大腿上藏好。 其实凌统原来的设想是,只要放流民入城后,他们各自散开隐藏起来,等到天黑再行动不迟。 可没想到,情况完全超乎了凌统的意料,最难受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无力改变局面。 他等了一会儿,默默的跟着队伍走着。 本想着能有一个流民挑头站出来说一句“不用麻烦各位军爷了,我们就不去营房给你们添麻烦了……” 可偏偏事与愿违,这些流民们竟然都满脸笑容,似乎非常期盼能在营房中得到休息,吃一顿饱饭。 很快,他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汉军果然都是仁义之师,名不虚传啊!” “是啊,不但安顿我们住,还管我们吃。这世上还有这么仁义的军队,老夫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那当然了,听说这支军队就是当年刘使君的队伍。” “刘使君?哪个刘使君?” “刘使君你都不知道?当年携民渡江的刘玄德啊?” “啊?原来是他啊,我们赶上好人了!” “嘘,你们几个小点声,人家刘使君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再称呼人家名讳可是犯上大罪!” “……” 凌统的脑门上顿时布满了黑线,气得他咬牙切齿,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他在心里暗骂,这群讨厌的流民,真他娘的没出息,不就是一顿饭,供个住所吗? 好像刘备成了他们再生父母一样,真他奶奶的…… 很快,一行人来到营房区。 朱童将他们分别安排了两座营房栖身,同时还吩咐火头军立刻上饭,供他们吃喝。 流民们自然欢呼雀跃,只有凌统五人面面相觑,一脸的郁闷。 没一会儿,干粮菜汤都拿过来了。 平时将士们吃什么,自然也就给他们准备什么。 流民们一看到饭,顿时像疯了一样开始争抢起来,好像八百年没吃饭一样。 只有五个人没有争抢,自然就是凌统五人,因为他们在来之前,早已经吃的饱饱的,现在自然没有食欲干饭。 远远的,朱童一眼就察觉到了凌统五人的异样,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流民竟然对饭食不感兴趣的…… 朱童默默的记住了他们几个的衣服和脸庞,随后不动声色转头看向了别处。 凌统此刻还没意识到,他已经大祸临头了! 而朱童此刻在等,他在等范阳来。 很快,他等到了…… 第303章 大祸临头 凌统,此刻正带领四名骁勇善战的勇士,潜藏在二十五名流民之间。 这时的凌统完全没有了昔日沙场宿将的威风,反而把自己的脸涂黑,蹭满了灰尘,披头散发,换上了流民百姓的破烂衣服。 左手拿着一只破碗,右手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木棍子,活脱脱的乞丐造型。 同样,他带来的四名战士,也按照他的造型化妆成了流民。 当凌统带人混入流民的队伍中时,一时间竟真的做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 此所谓,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 “瞒天过海”这条计策如果作用的得当,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凌统都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沾沾自喜。 他更没想到,只要略施小计,他就轻松的混进了城。 这条计策是陆逊给他出的吗? 当然不是。 陆逊原话是告诉凌统,一定要趁着天黑,趁着夜半三更,城上守军松散懈怠之时,用飞爪绳索攀上城头,秘密潜入城中进行暗杀。 可凌统觉得这么干太麻烦了,而且还要等到半夜,效率太慢了。 所以,当他看到城外闲散的流民时,他忽然计上心头。 何不佯装成流民,混入流民的队伍中,瞒天过海,潜入夏口城。 刘备的军队不是一直号称“仁德之师”吗? 当年刘玄德携民渡江,在荆州地区收获了大量民心。 既然如此,当流民哀求入城避难时,他想不到刘备手下将领,也就是说范阳他们有什么理由会拒绝。 凌统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先是将自己和手下打扮成流民,随后鼓动流民们组队前往夏口,扬言夏口城的守将都是仁义之师,一定会收留他们,并且给他们一口饭吃。 流民们听到凌统这话,登时信以为真。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被困沙漠中的旅者忽然看到了绿洲一样,为之振奋。 结果呢? 事情出奇的顺利,凌统他们在流民的队伍之中,只在城外等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城上的守军就打开了城门,放他们进去。 凌统不禁得意起来,脏兮兮的脸颊上难掩得意的笑容。 他感觉陆逊就是个傻子,明明有更好的入城方法,却非要让他们选择最慢、最累、最难的方法入城。 看来这陆伯言,也不过如此,徒有其表罢了。 凌统正得意洋洋的想着,下一秒发生的事,直接让他傻了眼。 夏口城的守将朱童,带领一队人马,将近有五十名甲兵,手持刀盾,将流民们团团包围起来。 朱童乘坐在马背上,朝着流民们拱了拱手,安抚众人道:“各位百姓父老,大家勿惊,本将军绝无加害之意,我奉范阳将军之命,将各位送到我军的营房区,并特意腾出两间营房,供各位居住!军中还有刚做好的饭食,可以款待各位,请各位勿疑!” 说着,朱童一挥手,甲士们瞬间收拾刀剑,每人搀扶着一名流民,向营房区走去。 凌统和四个将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甲士给架起来(搀扶),缓缓跟着朱童朝着营房区走去。 而其他甲士,则排成两列,负责开路。 其中一名伪装成流民的东吴将士,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眼凌统。 其实在甲士围上来的一瞬间,他们全都傻眼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说他们,就连凌统也没反应过来。凌统无奈的看向他,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此刻的凌统看似镇定,其实心里早就开始骂娘了。 他没想到范阳竟然这么“善”,把流民送军营来安顿,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也多亏他计高一筹,要不然刚刚就露馅了。 原来,他们在伪装成流民后,并没有带类似环首刀一样的长兵器。 而是每个人都带了一把带鞘的短刀,贴身绑在各自的大腿上藏好。 其实凌统原来的设想是,只要放流民入城后,他们各自散开隐藏起来,等到天黑再行动不迟。 可没想到,情况完全超乎了凌统的意料,最难受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无力改变局面。 他等了一会儿,默默的跟着队伍走着。 本想着能有一个流民挑头站出来说一句“不用麻烦各位军爷了,我们就不去营房给你们添麻烦了……” 可偏偏事与愿违,这些流民们竟然都满脸笑容,似乎非常期盼能在营房中得到休息,吃一顿饱饭。 很快,他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汉军果然都是仁义之师,名不虚传啊!” “是啊,不但安顿我们住,还管我们吃。这世上还有这么仁义的军队,老夫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那当然了,听说这支军队就是当年刘使君的队伍。” “刘使君?哪个刘使君?” “刘使君你都不知道?当年携民渡江的刘玄德啊?” “啊?原来是他啊,我们赶上好人了!” “嘘,你们几个小点声,人家刘使君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再称呼人家名讳可是犯上大罪!” “……” 凌统的脑门上顿时布满了黑线,气得他咬牙切齿,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他在心里暗骂,这群讨厌的流民,真他娘的没出息,不就是一顿饭,供个住所吗? 好像刘备成了他们再生父母一样,真他奶奶的…… 很快,一行人来到营房区。 朱童将他们分别安排了两座营房栖身,同时还吩咐火头军立刻上饭,供他们吃喝。 流民们自然欢呼雀跃,只有凌统五人面面相觑,一脸的郁闷。 没一会儿,干粮菜汤都拿过来了。 平时将士们吃什么,自然也就给他们准备什么。 流民们一看到饭,顿时像疯了一样开始争抢起来,好像八百年没吃饭一样。 只有五个人没有争抢,自然就是凌统五人,因为他们在来之前,早已经吃的饱饱的,现在自然没有食欲干饭。 远远的,朱童一眼就察觉到了凌统五人的异样,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流民竟然对饭食不感兴趣的…… 朱童默默的记住了他们几个的衣服和脸庞,随后不动声色转头看向了别处。 凌统此刻还没意识到,他已经大祸临头了! 而朱童此刻在等,他在等范阳来。 很快,他等到了…… 第304章 凌统,卒! 当范阳与关兴李冲三人来到营房区时,朱童立刻快步上前迎接,并将他看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汇报给了范阳。 当范阳听到这世上居然有对饭不感兴趣的流民时,登时哈哈笑道:“不用说了,这几个人自然就是假流民。” “陆逊也真是所托非人,竟然派了这么几个傻瓜蠢蛋来行刺我,这不是送死来了吗?” 朱童微笑道:“将军,我已经将他们五个人的衣着相貌都记住了,一会儿就可以指给你看!” 范阳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进展的如此顺利,不禁笑道:“好,朱将军,你做的很好。如果这几个刺客当中真的潜藏着某个东吴大将,那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朱童笑着拱手道:“将军过奖了,朱童愧不敢当。” 正说着,范阳几人迈步进了营房区。 当范阳一眼看到埋头大吃的诸多流民时,范阳远远的一眼就看到了有几个行为异常的“流民”…… 范阳对关兴和李冲低声吩咐一句,随后几人心照不宣的向前走了过去。 朱童在前面带路,随后朗声对流民们说道:“各位父老,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范阳将军!” 说着,朱童闪过身,伸手指向范阳。 范阳朝着流民们笑着拱拱手。 流民们纷纷放下手中饭食,碗筷,立刻整齐的对范阳下跪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我等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一拜!” 一个年长的老人哽咽着给范阳磕头,朗声说道。 “多谢将军,谢谢……” 众多流民七嘴八舌的喊道,不住的磕头纳拜。 人群中,凌统五人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咬牙切齿的给范阳跪下了,跟着流民们一起磕头。 范阳见状,立刻上前搀扶起为首的老人,一把握住对方骨瘦如柴的手臂,说道:“老人家请起,不必多礼。” 说着,范阳望向流民们喊道:“各位父老,不必多礼,我范阳在此承诺,一定对诸位负责到底,让你们以后安顿在夏口,每天都能吃上一口饱饭。” “多谢将军!” 老人要再次向范阳下跪,却被范阳拉住了手腕,低声说道:“老人家,你听我说,你们的队伍里混进了几个坏人,他们想要杀我,一会儿我下令擒拿前,给你使个眼色,你立刻指挥大家散开,我好就地擒拿他们。” 这老人家闻言一惊,抬头看着范阳的眼睛,随后郑重的点点头。 事实上,当老人听到了“几个坏人”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是谁! 不是鼓动他们来夏口的五个人,还能是谁? “好,你们先吃着……” 说着,范阳笑眯眯的招呼大家好好吃饭。随即给朱童他们使了个眼色。 凌统抓起一块干粮,此刻正一边偷瞄范阳,一边慢吞吞的往嘴里塞。 他一见范阳,不禁眼里喷火。 自从他见到范阳以后,他们东吴的将士死伤惨重,连战连败,现在连夏口都丢了,全都拜眼前这个可恨的范阳所赐。 他真想现在就冲上去将范阳乱刀捅死,可又怕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杀不出去。 无奈只能忍耐着,希望范阳赶紧滚开,今晚洗干净脖子,等待着自己的刺杀。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此刻,凌统五人怎么想的到?他们现在吃的这口干粮,将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顿饭了…… “各位,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看流民们吃的差不多了,范阳笑眯眯的开口了。 “你们当中混进了几个坏人,他们将行刺我,不过他们太过愚蠢,马上将死在这里!” 说着,范阳立刻给老人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老人家!” 老人立刻起身,对众流民喊道:“乡亲们,大家快散开,别耽误了范将军抓坏人呐!” 老人的这句话,在流民当中颇有影响力。 流民们纷纷散开,各自躲了起来。 凌统五人吓了一跳,当他们看到范阳冷冰冰的目光时,凌统当即反应过来。 完了,自己暴露了! “糟了,拔刀,杀出去!” 凌统当机立断,大喝一声,从衣衫下的裤腿中掏出短刀! 范阳大手一挥,冷笑道:“给我拿下!” “拿下!” 朱童大吼一声,拔刀冲了过去,关兴和李冲也加入战斗,十几名甲士早已经做好准备,此刻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按倒了三个! 现在,只剩下了凌统和一个东吴将士在拼死反抗! 关兴抽出刀,趁着那抵抗的东吴将士不备,狠狠一刀劈了过去,他的手腕登时齐整整的被砍为两截! “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东吴将士捂着断手伤口,疼晕了过去,甲士们一拥而上,将他按倒。 凌统不愧是江东猛将,连着捅倒了四个甲士以后,惊慌的发现,他的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而此刻,范阳通过他的声音,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凌统,凌公绩!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范阳的一句话,直接惊地凌统瞠目结舌,他挥舞着短刀愣了一会,随即哈哈笑道:“可恨呐,竟然被你发现了!范阳,我算你狠!” “少废话!” 关兴大吼一声,和李冲二人同时冲了上去。 凌统还想挥刀抵抗,被关兴一脚踢飞了手中短刀。 李冲上去一拳将凌统打翻在地,两名甲士一左一右,直接按住了凌统的两条胳膊。 可怜凌统一代名将,就这么被范阳给擒拿住了。 “范阳,奸贼!我凌统就算是死,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狗贼……” 凌统不断地挣扎着,嘴里破口大骂,一双眼睛通红,全是血丝,恶狠狠的盯着范阳辱骂道。 范阳上前两步,抓过关兴手中的环首刀,蹲下来平静的看着凌统。 凌统骂了一阵实在骂不动了,累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范阳淡淡说道:“你活着我都不怕你,难道还怕你变鬼吗?” 说着,范阳认真的看着他说:“公绩兄,作为一名军人,我敬佩你,如今的形势你也看到了,陆伯言撑不了多久,江夏郡迟早成为我囊中之物。” “等我们杀向江东,孙权的末日也就到了,你何苦为他卖命呢?” “呸!汝这小贼!要杀就杀,休要在此巧言令色!我凌统宁死不降,快点杀了我。” 凌统气愤骂道。 范阳叹息道:“我是真的不舍得杀你,我最后劝你一句,投降吧。只要公绩兄真心降汉,我保证我家陛下会破格重用!” 凌统怒道:“屁!大汉早就没了,刘备老儿在蜀中建国,定不长久。你们这群奸贼,都是败类,我凌统誓与东吴将士共存亡,你杀了我吧!” “哎,太遗憾了!” 范阳叹息一声,一脸哀伤,随即狠狠一刀,朝着凌统的腹部捅了过去…… 凌统“唔”的一声痛苦呻吟,随后他的双眼慢慢失去了神色。 范阳用环首刀将他的肚肠捅穿,鲜血顺着刀尖不断地向下流淌。 身边的流民都吓坏了,各自避开了目光,妇女们连忙捂住了孩子们的眼睛。 凌统大口的吐了口鲜血后,彻底断气了。 范阳目光平静的抽出刀,站起身一把扔给了关兴,关兴稳稳的接在手中。 “杀了他们!” 范阳看了眼朱童,冷冷的说道。 朱童朗声称是,随即在几个吴兵的痛骂声中,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解决了他们。 凌统,卒! 第304章 凌统,卒! 当范阳与关兴李冲三人来到营房区时,朱童立刻快步上前迎接,并将他看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汇报给了范阳。 当范阳听到这世上居然有对饭不感兴趣的流民时,登时哈哈笑道:“不用说了,这几个人自然就是假流民。” “陆逊也真是所托非人,竟然派了这么几个傻瓜蠢蛋来行刺我,这不是送死来了吗?” 朱童微笑道:“将军,我已经将他们五个人的衣着相貌都记住了,一会儿就可以指给你看!” 范阳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进展的如此顺利,不禁笑道:“好,朱将军,你做的很好。如果这几个刺客当中真的潜藏着某个东吴大将,那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朱童笑着拱手道:“将军过奖了,朱童愧不敢当。” 正说着,范阳几人迈步进了营房区。 当范阳一眼看到埋头大吃的诸多流民时,范阳远远的一眼就看到了有几个行为异常的“流民”…… 范阳对关兴和李冲低声吩咐一句,随后几人心照不宣的向前走了过去。 朱童在前面带路,随后朗声对流民们说道:“各位父老,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范阳将军!” 说着,朱童闪过身,伸手指向范阳。 范阳朝着流民们笑着拱拱手。 流民们纷纷放下手中饭食,碗筷,立刻整齐的对范阳下跪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我等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一拜!” 一个年长的老人哽咽着给范阳磕头,朗声说道。 “多谢将军,谢谢……” 众多流民七嘴八舌的喊道,不住的磕头纳拜。 人群中,凌统五人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咬牙切齿的给范阳跪下了,跟着流民们一起磕头。 范阳见状,立刻上前搀扶起为首的老人,一把握住对方骨瘦如柴的手臂,说道:“老人家请起,不必多礼。” 说着,范阳望向流民们喊道:“各位父老,不必多礼,我范阳在此承诺,一定对诸位负责到底,让你们以后安顿在夏口,每天都能吃上一口饱饭。” “多谢将军!” 老人要再次向范阳下跪,却被范阳拉住了手腕,低声说道:“老人家,你听我说,你们的队伍里混进了几个坏人,他们想要杀我,一会儿我下令擒拿前,给你使个眼色,你立刻指挥大家散开,我好就地擒拿他们。” 这老人家闻言一惊,抬头看着范阳的眼睛,随后郑重的点点头。 事实上,当老人听到了“几个坏人”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是谁! 不是鼓动他们来夏口的五个人,还能是谁? “好,你们先吃着……” 说着,范阳笑眯眯的招呼大家好好吃饭。随即给朱童他们使了个眼色。 凌统抓起一块干粮,此刻正一边偷瞄范阳,一边慢吞吞的往嘴里塞。 他一见范阳,不禁眼里喷火。 自从他见到范阳以后,他们东吴的将士死伤惨重,连战连败,现在连夏口都丢了,全都拜眼前这个可恨的范阳所赐。 他真想现在就冲上去将范阳乱刀捅死,可又怕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杀不出去。 无奈只能忍耐着,希望范阳赶紧滚开,今晚洗干净脖子,等待着自己的刺杀。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此刻,凌统五人怎么想的到?他们现在吃的这口干粮,将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顿饭了…… “各位,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看流民们吃的差不多了,范阳笑眯眯的开口了。 “你们当中混进了几个坏人,他们将行刺我,不过他们太过愚蠢,马上将死在这里!” 说着,范阳立刻给老人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老人家!” 老人立刻起身,对众流民喊道:“乡亲们,大家快散开,别耽误了范将军抓坏人呐!” 老人的这句话,在流民当中颇有影响力。 流民们纷纷散开,各自躲了起来。 凌统五人吓了一跳,当他们看到范阳冷冰冰的目光时,凌统当即反应过来。完了,自己暴露了! “糟了,拔刀,杀出去!” 凌统当机立断,大喝一声,从衣衫下的裤腿中掏出短刀! 范阳大手一挥,冷笑道:“给我拿下!” “拿下!” 朱童大吼一声,拔刀冲了过去,关兴和李冲也加入战斗,十几名甲士早已经做好准备,此刻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按倒了三个! 现在,只剩下了凌统和一个东吴将士在拼死反抗! 关兴抽出刀,趁着那抵抗的东吴将士不备,狠狠一刀劈了过去,他的手腕登时齐整整的被砍为两截! “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东吴将士捂着断手伤口,疼晕了过去,甲士们一拥而上,将他按倒。 凌统不愧是江东猛将,连着捅倒了四个甲士以后,惊慌的发现,他的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而此刻,范阳通过他的声音,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凌统,凌公绩!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范阳的一句话,直接惊地凌统瞠目结舌,他挥舞着短刀愣了一会,随即哈哈笑道:“可恨呐,竟然被你发现了!范阳,我算你狠!” “少废话!” 关兴大吼一声,和李冲二人同时冲了上去。 凌统还想挥刀抵抗,被关兴一脚踢飞了手中短刀。 李冲上去一拳将凌统打翻在地,两名甲士一左一右,直接按住了凌统的两条胳膊。 可怜凌统一代名将,就这么被范阳给擒拿住了。 “范阳,奸贼!我凌统就算是死,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狗贼……” 凌统不断地挣扎着,嘴里破口大骂,一双眼睛通红,全是血丝,恶狠狠的盯着范阳辱骂道。 范阳上前两步,抓过关兴手中的环首刀,蹲下来平静的看着凌统。 凌统骂了一阵实在骂不动了,累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范阳淡淡说道:“你活着我都不怕你,难道还怕你变鬼吗?” 说着,范阳认真的看着他说:“公绩兄,作为一名军人,我敬佩你,如今的形势你也看到了,陆伯言撑不了多久,江夏郡迟早成为我囊中之物。” “等我们杀向江东,孙权的末日也就到了,你何苦为他卖命呢?” “呸!汝这小贼!要杀就杀,休要在此巧言令色!我凌统宁死不降,快点杀了我。” 凌统气愤骂道。 范阳叹息道:“我是真的不舍得杀你,我最后劝你一句,投降吧。只要公绩兄真心降汉,我保证我家陛下会破格重用!” 凌统怒道:“屁!大汉早就没了,刘备老儿在蜀中建国,定不长久。你们这群奸贼,都是败类,我凌统誓与东吴将士共存亡,你杀了我吧!” “哎,太遗憾了!” 范阳叹息一声,一脸哀伤,随即狠狠一刀,朝着凌统的腹部捅了过去…… 凌统“唔”的一声痛苦呻吟,随后他的双眼慢慢失去了神色。 范阳用环首刀将他的肚肠捅穿,鲜血顺着刀尖不断地向下流淌。 身边的流民都吓坏了,各自避开了目光,妇女们连忙捂住了孩子们的眼睛。 凌统大口的吐了口鲜血后,彻底断气了。 范阳目光平静的抽出刀,站起身一把扔给了关兴,关兴稳稳的接在手中。 “杀了他们!” 范阳看了眼朱童,冷冷的说道。 朱童朗声称是,随即在几个吴兵的痛骂声中,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解决了他们。 凌统,卒! 第305章 “礼物” 第三百零五章“礼物” 凌统死了,范阳杀得很干脆,并没有一丝犹豫。 当然,遗憾还是有的。 不同于往常的杀敌斩将,此刻范阳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凌统如果归降,一定大有可为,甚至可能在未来的“全面北伐”战争中大放异彩。 只是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凌统已经身首异处了。 范阳当即派朱童将凌统的尸身埋掉,以及被杀的东吴将士。 流民们依然被吓得发抖,范阳简单的安抚了他们两句,随后派李冲去告诉刁嘉,给流民们设计一个“临时流民招待所”。 说白了就是给他们一个可以吃饭睡觉的地方。 李冲领命而去,随后关兴看着凌统即将被拉下去的失首,忽然开口拦住甲士,转头对范阳说道:“子煜,我看不如把凌统的首级斩下,用礼盒装上,派人给沙羡的陆逊送去……” 范阳看着意味深长的关兴,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笑道:“安国,行啊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挺坏啊!” 关兴忍不住老脸一红,笑道:“守什么人学什么人嘛……” “呦,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也很坏喽?” 范阳笑着打趣道。 关兴笑而不语。 范阳想了想,点头笑道:“也好,这么久没见我伯言兄,怎么着也应该准备一份大礼奉上。” 说着,范阳对关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然后我还要亲手作书一封,叫人一并给陆伯言送上。” 关兴嘿嘿一笑,笑的极其奸诈。 范阳见状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关兴见状,慢慢恢复了正常,笑道:“好,交给我吧。” 靠! 范阳翻了个白眼,他怎么总感觉关兴这小子跟自己混的越学越坏呢…… …… 回到府衙时,关兴的“人头大礼盒”已经准备好了。 范阳当即刷刷点点,写下了帛书一封。当天下午,就派人送去沙羡了。 他已经能想象得到,当陆逊看到这封书信,和礼盒里的人头时,将会是什么反应。 朱童那边,范阳依旧仔细叮嘱他,派心腹人出城打探步骘的消息。 朱童领命。 随后范阳又见到了刁嘉,吩咐他妥善安置流民,善待这些老弱妇孺。 刁嘉领命,当下亲力亲为的去办“流民招待所”的事去了。 …… 范阳的使者二人都是军旅出身,快马加鞭径直赶往沙羡。 连续跑了一日一夜后,终于抵达了沙羡,就在他们刚刚抵达沙羡的同时。 朱童汇报说,步骘果然开始动起来了。 步骘是如何动的? 果然,他也使了“瞒天过海”之计,他趁着天黑,一营一营的向南行军,企图绕道去沙羡。 而且,他派人走的时候并没有带上营帐,也就是说,他在平原处留下了上百座空营帐。 等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步骘的大营也就空了。 而空营留在原地,会给范阳等人留下一个虚假的表象,好像他步骘依然留在原地与他们对峙一般。等范阳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步骘已经派人彻底离开了夏口。 高啊! 范阳听完了朱童的汇报,不禁笑道:“还好我提前派人盯着他,要不然还真被步骘这老小子给跑了!” 关兴正色道:“子煜,追吧!追上去袭击步骘的中军,切断他首尾联系,叫他首尾不能相顾!” 范阳笑着摇头道:“看他这样缓慢的行军,显然是害怕大规模的进军引起我们的察觉,所以只能一营一营的走,既然这样,我们就没必要袭击他的中军……” 想着,范阳正色道:“安国!” “在!” “李冲!” “在!” 范阳伸手从桌案上抽出一支令牌,交给二人说道:“你二人立刻前往丛山道一带埋伏,我猜他们行军速度不快,你二人带五百轻骑,加上五百弓手,星夜追赶上敌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随后撤退就可以了。” 李冲闻言,疑惑道:“丛山道?为什么要去那么远?” 范阳闻言笑道:“问得好,丛山道虽然离夏口有点远,但也正是因为远,你们才有机会设伏,而且丛山道两侧山林茂密,道路狭窄,最适合打伏击。” “况且丛山道是前往沙羡城的要道,步骘必派人走此路,你们尽管去就是了。” 李冲闻言,恍然大悟。 关兴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范阳的令牌,拱手道:“是,军师放心!” 范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得了吧安国,跟我你还来这套?” 关兴笑着掂了掂手里的令牌说道:“这可是军令,军令如山,岂能不严肃对待?” “好了,你们去吧。” “是!” 李冲和关兴同时朝着范阳拱手,二人领命而去。 另一边的陆逊,也终于收到了范阳的大礼。 沙羡,府衙。 陆逊端坐在政令厅内,皱着眉头看着被押着过来的二位汉军使者,轻轻地一摆手道:“放开他们。” 东吴军士立刻松开两位汉军使者,随后端过礼盒,朗声道:“启禀大都督,城外抓到了两名军使,自称从夏口而来,奉范阳将军之命,来给大都督送礼。” “送礼?” 陆逊看着那军士手中的礼盒,忽然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念头瞬间涌上大脑。 “呈上来……” 陆逊阴沉着脸,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念头,低声说道。 “是!” 东吴军士捧着礼盒,大步上前,将礼盒放在了陆逊的帅案上。 这“礼物”刚一送到陆逊身边,陆逊登时嗅到了一股血腥之气,从盒子的缝隙中蔓延出来。 陆逊没有直接伸手打开礼盒,而是阴沉着脸对范阳使者说道:“你家将军可有什么话要你们捎给我?” 汉军使者二人对视一眼,随即都趾高气昂的笑了笑,其中一个军使冷笑说道:“我家将军有亲笔书信一封,不过将军叮嘱过我们,一定要在大都督看过礼品之后再奉上。” 陆逊闻言,狠狠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少废话,把书信给我搜出来!” 东吴军士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按住两名军使,随后从他们一人身上搜出了范阳的亲笔信,呈上陆逊。 陆逊接过信,正要看,随即一种强烈的直觉,迫使他还是先打开了礼盒。 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当他打开盒盖,看到里面那颗凌统的人头时,陆逊的脸色登时惊得无比苍白。 凌统的头发凌乱,一张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紧闭着双眼,似乎对人世再无丝毫留恋,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似乎已经死去了很久…… 第306章 相会有期 第三百零六章相会有期 咣当一声,陆逊手中的盒盖悄无声息的从手中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陆逊整个人浑身一颤,当即从万分惊骇之中反应过来。 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盒盖,随后又看了一眼凌统的首级。 陆逊闭上眼睛,长长的吐了口气,此刻他无力的站在原地,灵魂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他虽然想象到了盒子里面可能是一颗人头,但当他亲眼看到,而且还是凌统的人头时,他还是惊到了。 陆逊没有太过悲伤,甚至没有眼泪。 他只是目光空洞的看着凌统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淡淡说道:“公绩,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 说着,陆逊默默的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盒盖,轻轻地将盒盖扣上,无力的坐在帅案后,摆手说道:“立刻派人以沉香木雕刻身躯,设牲醴祭祀,以公侯之礼布置灵堂,大小官员都要为凌将军挂孝送行。” “是。” 军士们当即应了一声,上前捧起凌统的人头端了下去。 陆逊失魂落魄的坐了一会,这才想起来,他的手里还有一封信还没看呢。 陆逊展开帛书,只见上面写道:“伯言吾兄,一切安好否?小弟范阳,自从江汉一别后,时常思念兄之风采。回思兄长营中之教诲,弟感念至深。今番弟住夏口,凌统来犯,弟无奈杀之,实乃不得已耳!望兄见谅……” “今江夏郡不日当归汉统,荆州收复有期。以兄之英明,必能早日醒悟,率军归汉,弃暗投明。诚如所言,乃汉室之幸,天下之幸,万民之幸……” “书不尽言,弟与兄相会有期,待相见之日,定与兄把酒言欢,再续余言。” “弟范阳顿首。” 看到这儿,陆逊忍不住勃然大怒,狠狠地将书信拍在桌子上。 桌子拍得嘭的一声响,范阳的两名军使吓了一跳,但都瞪起了眼睛,继续保持着高姿态。 陆逊气得面红耳赤,低声喝道:“范阳……欺我太甚!” 这一下,不仅两名军使吓到了,就连陆逊身边的亲兵军士,也都吓了一跳。 在他们的印象中,大都督永远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似乎没有什么人和事能将他激怒。 可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他们哪里知道,范阳在陆逊心里的“地位”? 自从上次江汉平原上的战斗过后,陆逊就将范阳看成了自己的头号对手。 这段时间,陆逊一直提心吊胆的在打仗,原因也完全是因为范阳的“无所作为”。 如果范阳出现在他的面前,和他正面作战,陆逊反而不会担心了。 现在,凌统被范阳杀了,这就意味着江东阵营又损失了一员大将。 现在陆逊能拿得出手的武将,除了朱桓,就剩下丁奉徐盛了…… 慢慢的,陆逊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随即平复一下心情,抬头对范阳的军使们说道:“你家将军的话,我收到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送一件礼物回敬给他!” 说着,陆逊的目光逐渐变得阴狠起来,他大手一挥说道:“来人,割掉他们每人的一只耳朵和鼻子,用礼盒装着,让他们两个滚回去送给范阳!” “是!” 陆逊的亲兵军士立刻扑上去,狠狠地制住这两名军使。 范阳的两个军使,此刻再也没有了嚣张姿态,吓得浑身一颤,痛苦哀求道:“大都督,放过我们吧,我们……啊啊啊……” 一声声痛苦的惨叫后,两个人的鼻子和一只耳朵被切掉了,鲜血哗哗的流淌了一地。 随后一名军士拿来一只小盒子,将二人的鼻子耳朵装进去,塞到他们手里。他们胡乱的给二人包扎一下,直接将他们轰出府衙,在军士的押送下,离开了沙羡…… 他们离开后,陆逊的脸色依旧阴沉着十分难看。 这时,陆逊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展开范阳的书信一看,其中一处细节,再看时令他细思极恐。 “书不尽言,弟与兄相会有期……” 陆逊自顾自的念了一句,随即变了脸色,沉声又念了一句:“相会有期……” 想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莫非范阳接下来会奇袭沙羡? 一想到这儿,陆逊不禁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没错,什么叫“相会有期”? 只有派兵杀过来才叫“相会有期”! 陆逊当即想通,这句话一定是范阳给他的暗示。 当然,范阳既然敢暗示自己,他就不怕自己能看出来。 或者说,他范阳希望自己能看出来。 陆逊的脸色一时难看到了极点,看来下来的日子,又要难熬了…… 这沙羡城,究竟还能属于他江东集团多久呢? …… 另一边,关兴和李冲也带着一千兵马,快马加鞭的赶往了丛山道,果然提前一步到了,并且在两侧山头密林中设下埋伏。 二人到了以后,分别在两侧埋伏好骑兵和弓兵。骑兵就埋伏在山后两侧,弓兵埋伏在山上。 埋伏完毕后,李冲找到关兴,此刻关兴正靠在一棵树下休息,等待着敌人到来。 “安国!” “李兄?” 李冲笑着坐到了关兴身边,默默说道:“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咱们将军了!” 关兴微微一愣,反问道:“你是说子煜?” “是啊!” 李冲由衷的称赞道:“你看咱们将军,年纪轻轻就如此善于用兵,而且上次我二人回沙羡时,是走过一次丛山道的。” “当时我就留意到了他,将军他行至此处,忽然停下马四处望了望,我当时还好奇,好奇他究竟在看什么。” “可他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李冲说着,顿了顿,笑道:“现在我彻底明白了,他是在观察地形,因为他发现了这处地形适合打伏击,所以他笑而不语。” “果然,这一次他派我们来到这儿。刚开始我还不知道丛山道就是这儿,直到看了地图,并结合实地勘察,才确认就是这里。” 关兴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子煜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行事高深莫测。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似乎不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更像一个三四十岁,沉稳的中年人。” 李冲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总之,我李冲没有跟错人!” 关兴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时,忽然一名小兵来报,说发现不远处正有一大队兵马朝着丛山道而来。 李冲惊道:“来了,比想象中还快!” 关兴正色道:“好,做好准备,等他们离得近了,用乱箭好好的招呼他们!” “明白!” …… 第307章 进退维谷 第三百零七章进退维谷 范阳没想到陆逊下手竟然这么狠,直接割掉了他派出去的两个军使的鼻子和耳朵。 还颇有仪式感的用礼盒装起来,给自己送回来。 “将军,你要为我们兄弟做主啊……” 两名军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脑袋上缠着一圈圈白布,仿佛埃及出土的木乃伊。 范阳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们受苦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下去好好养伤吧。” 说着,范阳叫人赏赐二人马蹄金各十颗。 二人瞬间千恩万谢,喜笑颜开,变脸变得比翻书都快。 他们退下后,范阳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 这时,朱童快步上前说道:“将军,你要的旗帜做好了,请将军验看!” 范阳点点头,道:“快拿上来。” 朱童朝着门口喊了一声,一个年轻的军士捧着一面叠的整齐的旗帜说道:“拜见将军。” “免礼。” 范阳应了一声,随后兴致盎然的伸手接过那面旗帜。 他和朱童一人抻一头,合力将旗帜展开! 绿色的边框,中间绣着一个巨大的“步”字。 步字上面还绣着一行篆体小字,“吴平戎将军”! 范阳见状笑道:“好,跟我看到的步骘大旗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仔细看,着实真伪难辨!” 说着,范阳望向朱童称赞道:“做得好,朱将军。等这件事结束,我一定向陛下报奏你的功劳。” 朱童闻言大喜,但还是谦虚的笑道:“将军,属下哪有什么功劳,一切都是您的谋略。” 范阳笑着摇摇头,说道:“陛下一向赏罚分明,有功必赏,你就不必过于谦虚了。” 说着,范阳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们以前的旗帜铠甲都在吧?” 朱童点头道:“都在,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军马上就能投入战斗。” “好极了。” 正在这时,一员小将来报,说关兴和李冲得胜而归,而且缴获军械无数,还有少许钱粮。 范阳和朱童对视一眼,二人纷纷露出笑容,范阳当即叫道:“二位将军现在何处?” “启禀将军,此刻二位将军都在府衙外。” “走,我们去看看他们。” 范阳立刻将旗帜交给朱童,随即快步走出府衙,向大门口走去。 门外,关兴和李冲仅用一战,就几乎全歼了步骘的先头军队近两千人! 二人缴获无数军械,得胜归来。 在回来后,他们第一时间回到府衙,来上缴军械钱粮。 范阳小跑着迎了过去,哈哈笑道:“安国,李冲,你们都辛苦了。” 关兴和李冲闻言一喜,二人同时回头看向范阳,动作整齐的朝着范阳拱了拱手。 “子煜!” “将军!” 关兴兴奋笑道:“刚刚那一战杀的痛快,我们几乎全部歼灭了他们的先头兵马,这一次,步骘那老家伙一定坐不住了。” 李冲也笑道:“将军,丛山道实在是太适合打伏击了,我们先是放了两波弓箭,射的他们人仰马翻,随后我和安国兄弟一人一面,各自带着精兵,居高临下的冲杀过去。所到之处,一片哀嚎!将士们都杀疯了……” “好好好,今晚为你们二位摆酒庆功!” 范阳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应该还有逃出去的吧?” 关兴和李冲闻言,对视一笑,他们都明白范阳说的什么意思。关兴笑道:“子煜放心,最后我放了他们几十个人回去报信,如果把他们赶尽杀绝了,如何能引起步骘那厮的恐慌?” 范阳笑道:“好!干得漂亮,今晚咱们好好喝他一顿,明天我们还有新的任务呢!” “还有新任务?” 关兴和李冲闻言都很兴奋。 范阳笑道:“对,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计划吗?让陆逊和步骘狗咬狗……” 关兴和李冲恍然笑道:“啊,明白了!” …… 步骘的几十名残兵败将惊慌失措的从丛山道逃回大营。 当步骘见到他们惊慌失措的逃回来时,整个人都傻了。 “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们先去沙羡吗?” 步骘厉声问道。 其中带头的残兵,哭着向步骘诉苦道:“将军,我们中埋伏了……” “我们一路赶到了丛山道,正要穿过去赶往沙羡,没想到两侧的山坡上忽然杀出来无数汉军,他们对着我们乱箭齐发,我们正要抵抗,汉军中又杀出两员大将,将我们打的溃不成军。就剩下我们几十个人还活着,剩下的弟兄们全部战死了……” “是啊,将军,您也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步骘一听,脸都气绿了,咬牙切齿的骂道:“是谁干的?是谁的兵马?” 其中一个残兵哭喊道:“他们其中一个将军说了,他们是范阳的人,最后还放出话,将军你要是不服,完全可以去夏口找他报仇……” “什么?” 步骘气得咬牙切齿,瞪起一双眼睛,愤怒的仿佛能喷出火。 “范阳,欺人太甚!” 步骘心里这个恨呐! 可惜他率领的队伍中没有攻城的器械,否则他非要先拿下夏口,给陆逊都督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可。 身边的一员副将此刻低声问道:“将军,看来我们的计策被范阳给识破了。”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步骘皱起眉头,沉思了良久,在大帐中来回踱步。 “范阳,不愧是我江东的头号大敌。他能轻松的识破我的妙计,看来是我轻敌了……” 步骘自顾自的说着,眉头不禁皱的越来越紧。 坦白说,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攻打夏口?他们没有攻城器械。 绕道前往沙羡?又有范阳的伏兵…… 可就在这儿和范阳对峙?又终非了局! 他的任务是带兵驰援陆逊,可没想到一个“搅屎棍”范阳的出现,却让他进退维谷。陷入两难的境地…… “哎……” 副将看着步骘一声长叹,就知道他们将军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破局了。 难道,他们就要一直僵在这里吗? 其实,步骘是让范阳连胜两阵给打怕了。 如果今晚步骘继续派人走丛山道,他一定能走过去,范阳的兵马已经全部撤回到夏口了,还哪来的伏击? 只是他怕了,怕再损兵折将。 他所谓的“进退维谷”的局面,不过是范阳给他制造出来的假象。 而步骘果然中计,开始失了方寸,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种局面,正是范阳所期待看到的,而明日,就该轮到他上场了! 第308章 “仇恨”buff 第三百零八章“仇恨”buff 昨天一整晚,范阳喝得很开心,三杯热酒下肚,无比舒坦。 与关兴、李冲、朱童,甚至刁嘉等大小将军喝酒,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三巡酒过后,月上枝头,范阳带着一腔豪气,心神悠悠的进入梦乡。 …… 翌日,关兴叫醒了沉睡中的范阳,范阳当即想起了正事,随即洗漱一番后,穿上甲胄,前往府衙开始点将! 帅案前,范阳正襟危坐,望着府衙内的夏口一众文武,朗声说道。 “为了伐吴大业,阳请诸公休辞劳苦,鼎力相助。” 一言甫毕,夏口城内的两班文武同时朗声拱手道:“愿听将军调遣!” “好!” 范阳站起身,看着面前一张张脸,说道:“朱童!” “在!” “朱童将军,留两千兵马守城,切记,我走之后,紧闭四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夏口!” “是!” 范阳抽出一支令牌,交到了朱童手中。 “刁太守!” 刁嘉闻言拱手上前道:“在!” 其实真说官职,范阳是没权力指挥太守的。但没办法,刁嘉的太守可是范阳给扶上位的,因此刁嘉对于范阳格外的感恩。 “刁太守协助朱童将军,共守此城。城中粮秣钱帐,要一一核对好,包括蔡氏叔侄在夏口的财产,一定要整理清楚,等我回来后查看。” “是!” 刁嘉拱手接令。 “关兴!” “李冲!” “在!” 关兴和李冲同时站出来拱手应道。 “二位将军随我率领一千兵马,巳时出发,打步骘旗号,奇袭沙羡!” “是!” 范阳抽出一支令牌递到了关兴手中。 “各位将军!” “在!” 这一次,是所有人齐声喊道。 “诸位当各自按令行事,不得有误!违者军法从事!” “是!” …… 范阳俨然已经习惯了一个统帅者的身份,发号施令时再也不像第一次时的稚嫩,此刻在众人眼里,他就是一个优秀的统帅! 散了早会后,范阳吃了一顿早饭,随后关兴打着步骘的旗帜,出现在范阳面前。 关兴笑道:“子煜你看,我没想到这面旗帜做的这么好,简直超乎我的预料,太像了!” 范阳笑着点点头道:“好,等一会儿叫众将士换上吴军服色,作战前依旧要准备好红巾系在脖子上,以防误伤自己人。” “明白!” ……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巳时。 范阳翻身上马,一身甲胄,腰悬环首刀,大手一挥道:“出发!” 一千兵马已经换上了东吴衣甲,此刻全部打着东吴的旗号,范阳的身后更是竖起一杆步字大旗。 现在,他们就是步骘的先锋军! 从夏口的西城门缓缓而出后,范阳立刻下令,要加快行军速度。关兴和李冲立刻派人传令,军队开始加速,浩浩荡荡的杀向沙羡的方向。 与此同时…… 沙羡。 面对汉军如同潮水一般的强劲攻势,陆逊都不知道亲自带队杀掉了几波了。 常规的攻城战斗就是这样,敌我双方每日不停的进攻,不停的防守。 对于汉军来说,打到敌人挺不住的时候,攻破城池就是胜利。 对于吴兵来说,杀退汉军,直到对方粮草坚持不住,撤兵就算胜利。 为此,双方都在苦苦坚持。 前两日,陆逊在城中为凌统风光大葬。 诸将无一不为凌统将军吊孝,甚至是三军将士,也都挂上白旗,穿上白衣为凌统带孝。 诸将散开时,丁奉曾经单独见了一次陆逊,并提出了他的一些看法。 他觉得,现在这么公开的宣布凌将军的死讯,会不会影响到军心士气? 陆逊的看法和丁奉截然相反,陆逊觉得,现在的东吴兵需要一点仇恨作为杀敌的动力,此时祭祀凌将军,反而能提高将士们的战斗力。 丁奉闻言,也觉得陆逊的话有点道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尤其是凌统带出来的东吴兵,在得知他们的将军被范阳给害死了的时候,一个个都红了眼睛,像一头头恶狼一样目露凶光,恨不得将范阳以及汉军全部生吞活剥。 再加上陆逊在一旁煽动众将的情绪,众人对汉军的仇恨感立马被拉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城头上,汉军的矢箭如雨,诸葛亮调来了范阳的八百把连弩,朝着陆逊的城头猛烈射击。 陆逊当即下令,全军将士盾牌防御! 可即使如此,依然有数十个东吴将士被射死射伤。 而随后,诸葛亮立刻挥动羽扇,身后冲上来无数的汉军将士,扛着十几架云梯朝着城门方向猛攻过去…… 当云梯架上城墙,新的一轮战斗又开始了。 有着“仇恨”buff加持的东吴兵,一个个红着眼睛,如同一只只野兽,在和汉军将士疯狂作战! 在作战前,凌统的副将声泪俱下的红着眼睛,声音沙哑的吼出“为凌将军报仇”的口号,动员着每一个将士。 “仇恨”buff果然有用,汉军将士的攻势即使再猛烈,也依然被不要命的东吴兵给抵挡住了。 城上城下,汉军的将士们伤亡惨重。 城外观战的刘备和诸葛亮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尤其是诸葛亮,他察觉到了这次的作战不同以往,东吴军士似乎士气十分高涨。 当下,刘备也找到了诸葛亮,询问破敌之策。 诸葛亮摇着羽扇,微微皱眉,随后缓缓的吐出几个字:“鸣金收兵!” 当鸣金的声音响起,汉军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拎着云梯退了回来。 刘备皱眉道:“丞相,沙羡城久攻不克,如之奈何?” 诸葛亮手持羽扇,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陛下,可曾察觉到,城上的数名东吴军士,头戴孝布?” 刘备闻言一惊,望向诸葛亮疑惑道:“丞相之意,莫非是有东吴大将战死了?” 诸葛亮点点头道:“两日前,臣夜观星象,见东南方有一颗将星陨落,料定必有东吴大将阵亡,或者被害。” 刘备惊道:“此人是谁?”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还不清楚。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 “东吴被杀的大将,是子煜下的手!” 刘备闻言又惊又喜道:“真的吗?看来朕果然没有看错子煜,他果然有奇谋良策。” 诸葛亮道:“当然,这也只是臣的猜测,具体还要等战事结束后,再问子煜。” “我本想着趁东吴兵将士气低落之际发动猛攻,可没想到陆逊稳定军心自有一套,江东士卒的斗志非但没有低沉,反而高涨了起来,不过这也隐隐的证实了臣的猜测……” 说到这儿,诸葛亮摇着羽扇若有所思。 刘备微微点头道:“看来,只有免战三日,先避其锋芒,然后再战了。” 诸葛亮从思绪中回过神,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 第309章 兵不厌诈(上) 第三百零九章兵不厌诈(上) 刘备的汉军退了,这对陆逊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城上,东吴的众兵将全都松了口气,疲惫的扔下刀剑,无力的坐在原地休息。 陆逊刚刚登上城头,迎面就看到了守城的朱桓。 朱桓狼狈的跑过来,见到陆逊后不禁笑道:“大都督,蜀军退了!” 陆逊闻言,松了口气,淡淡说道:“命令众将,原地休息片刻后,加固城防,敌军虽然退了,但还不能松懈,严防敌人偷袭。” “是!” 夕阳西下,陆逊望着落日余晖,思绪如潮。 今夜,对陆逊他们来说,是一个安全平静的夜晚,只是他们都没意识到,神经依旧紧紧地绷着…… 范阳还在快马加鞭的带队赶往沙羡,今晚他决定只睡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除了吃饭,所有人都要连夜赶路…… 在范阳如此高强度行军之下,行军的速度得到了质的提升。 次日临近午时,范阳带人聚集沙羡已经不足二三里的距离了。 范阳当即下令,原地休息做饭,等吃完了饭以后,休息两刻钟,随后直接进军沙羡。 关兴和李冲吩咐下去,众将士立刻原地休整。 范阳还带着几分困意,无力的躺在了草地上,想睡还不能睡,这种滋味是最难受的。 关兴在一旁看不下去,其实他比范阳还要困倦,只是他比较能忍。 “子煜,你睡一会吧,沙羡就在眼前,攻城也不急于一时。” 范阳简单吃了口干粮,喝了些水,索性也没有推辞。 “那好吧,安国,等他们吃过饭以后,只能休息两刻钟,随后立马叫醒我。” “嗯,放心吧。” 吃过了饭,范阳没用一分钟,就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关兴还贴心的给范阳盖上了斗篷,李冲苦笑一声,也躺在范阳的身边休息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等关兴再叫醒范阳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三刻了,这正是秋天里最热的时候,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睡醒了以后,范阳立刻觉得精神多了,随后带队上马,朗声道:“传我将令,向沙羡进发!” 关兴和李冲大手一挥,军队立刻恢复以往的速度,全力向沙羡行军。 这一点,是范阳早就告诉过他们的。 在抵达沙羡时一定要表现出“昼夜兼程”的感觉,否则就会被敌人怀疑。 事实上,他们也真的是昼夜兼程。 在抵达沙羡的东城门外后,范阳当即伸手叫来李冲,给李冲示意眼色,让他叫开城门。 而叫门的话术,范阳也早就教给了李冲。 李冲点头,当即朝着城头喊了起来。 “城上的守军们,我们是步骘将军的先锋军队。奉吴王之命,来支援你们的,快开城门呐!” 城上的东吴守军们一见援兵来了,立刻变得欢呼雀跃,兴奋的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农夫。 “是援兵!援兵真的来了!太好了!”“援兵来了,快禀告将军!” “不,先开城门,让援兵们入城才是。” “好,那快放吊桥,快啊!” 东吴兵们七嘴八舌,满脸写着兴奋。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大声吼道:“够了,都乱嚷什么,成何体统?” 众军士回头一看,原来是他们的徐盛将军。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喧哗了,一时城上变得静悄悄的。 徐盛快步上前,皱着眉头向城下望了一眼。 身边一员小将兴奋笑道:“将军,您看,大王派来的援兵们到了。” 徐盛皱眉不语。 这时李冲见城上的人久久不开城门,于是按照之前的话术,又来了一遍。 徐盛闻言,在脑海里快速的思索一番,连忙叫道:“步骘将军何在?” 李冲一听,登时愣住,这话范阳可没教过他,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无助的看向了范阳。 范阳眯起眼睛,心说这徐盛挺贼啊! 无奈,他只能故作镇定的抬起头,朝着城上喊道:“步骘将军在夏口一带,被范阳绊住了脚,将军命我等带着他的旗帜,先行一步,来支援大都督。” 徐盛闻言,目光也触及到了范阳身后的那面旗帜,随即问道:“步骘将军带了多少兵马?” “两万余众。” 范阳回答道。 “大胆!汝这逆贼分明是蜀军奸细,竟敢冒充步骘将军的手下!弓箭准备!” 徐盛忽然厉声怒道,随即大手一扬,在他的命令下,城上的弓箭手们立刻张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的范阳等人。 范阳闻言登时一惊,同时吃惊的还有关兴和李冲。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露出了什么破绽,竟然让徐盛给瞧出来了。 眼看这双方的态势变得剑拔弩张,范阳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城上的徐盛,以及他身边的弓箭手时,忽然醒悟过来。 这是诈术! 范阳随即冷静下来,冷笑一声道:“我等确实是步骘将军派来的先锋军,将军为何见疑?” “您命人放箭容易,将我等全部杀了也容易,可如此一来,将军如何对大王交代?如何对步骘将军交代?请将军三思!” 关兴一听范阳这么说,立刻反应过来,纵马凑到范阳身边,低声说道:“子煜,莫非徐盛这厮在用诈术?” 范阳面无表情,嘴巴只露一条缝,嘴唇完全不动,低声说道:“是,是诈术,徐盛其实也不确定我们的身份。如果他真发现了我们的破绽,直接下令放箭就好了,何必只是弓箭准备?” 一旁的李冲也听到了范阳的话,随即他也反应了过来。 徐盛听闻范阳的这番话,只觉得毫无破绽,事实证明,他的确在使用诈术。 多年来的带兵经验,告诉他凡事多留个心眼,尤其是守城,很怕敌人伪装成援兵渗透进来。 但徐盛并没有因为范阳的一番话就此打消怀疑,反而是又接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不好意思,这位兄弟。徐某既有守城之重任,不得不谨慎处理。” 徐盛不卑不亢的说完这番话后,随即又问道:“汝等既然是步骘将军的先锋,必然知道一个月前,步骘将军曾经受了伤,只要你说出步骘将军受伤的位置,便能自证身份,徐某即刻命人开城!” 第310章 兵不厌诈(下) 第三百一十章兵不厌诈(下) 范阳闻言,顿时心头一沉。 包括关兴和李冲也同样是脸色难看,脖颈发凉。 徐盛问出这个问题,其实不算过分。而且他在提问之前,也事先声明了,他是为了守城大任不得不慎重。 这个问题一旦回答错了,恐怕等待他们的将是乱箭齐发! 死几个人倒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但要是自己的计划不能实现,那可真就是竹篮打水,白折腾了。 也就是说,如今摆在范阳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必须要回答了徐盛的这个问题。 而且还必须要答对! “……” 范阳的脸色一时难看到了极点,他也不知道步骘在一个月前究竟有没有受伤。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月前,步骘即便是受伤了,徐盛又是如何得知? 莫非他们之间有书信往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个问题也是徐盛的诈术! 常言说得好,兵不厌诈! 范阳能看穿他第一个诈术,未必能看穿第二个,前提是这个问题真的是诈术…… 现在,范阳有点不敢赌了。 见范阳迟迟没有开口,徐盛冷哼一声,厉声道:“怎么?难道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你都回答不了吗?” “如果你回答不了,就只能说明,你是蜀军派来的奸细!” 范阳闻言,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大脑。 徐盛的话里终究是露出了一个破绽,被范阳给捕捉到了。 现在,他可以放心的回答对方了。 自己之前猜想的不错,这果然又是徐盛的诈术! “呵呵呵呵……” 范阳忽然发出一阵干笑,登时让城上的徐盛很不舒服。 “徐盛将军,其实小将曾经见过你一次,只是你不认得我罢了。” “我与将军都是大王的臣下,理应同心同德,为大王效力分忧。” “可将军竟然如此多疑,竟然怀疑我们是蜀军的奸细?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将军如此多疑,何以用兵?” 徐盛没想到一个“小将”,竟然敢一通抢白,嘲讽自己,不禁一愣。 这时,城下的“小将”接着说道。 “我家步将军这段时间从未受伤,将军何必如此试探,岂不让人心寒?” 说着,范阳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既然徐盛将军信不过我们,我们又何必援助沙羡?” “看来只能我们回去,与步将军讲明一切,让步将军上书大王,为我等做主!” 说着,范阳转身就要走。 关兴和李冲见状,也配合着范阳拨转了马头,摆出一副要走的姿态。 徐盛见状,立刻急了,连忙叫道:“等等,你们回来……” 范阳回头冷笑一声,朗声道:“徐将军,还有何事?” 徐盛苦笑着拱手道:“诸位,守卫沙羡事关重大,盛实在是不得已才出言试探,既然诸位并非蜀军乔装改扮,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徐盛招手下令道:“放吊桥,开城门,请步将军的先锋军队入城!” “是!” 范阳见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与关兴和李冲对视一眼。 随后,范阳望着缓缓放下的吊桥,低声道:“叫将士们做好准备。” “是!” 关兴和李冲同时应了一声,随后范阳率先带队,纵马上了吊桥,望着敞开的城门打马入城。在到城下时,范阳等人立刻从怀里摸出红巾,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关兴和李冲,以及入城的大小将士,全部动作整齐的佩戴红巾。 徐盛为了表示歉意,立刻带人下了城头,亲自去迎接范阳等人。 可他刚下城头,就看到了范阳等人在系红巾,这个动作不仅让他一愣,同时心里猛然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范阳看见不远处的徐盛亲自上前迎接,不禁笑吟吟的纵马上前,拱手笑道:“有劳徐盛将军亲自迎接,辛苦辛苦,只不过……” 徐盛正要拱手,忽然看清了范阳的脸,登时叫道:“不好,中计了,他是范阳!!!” “你上当了!” 当范阳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正好和徐盛的话重叠在一起。 只见范阳邪魅一笑,猛然打马上前,抽出环首刀来砍徐盛。 徐盛反应奇快,拔出宝剑侧身去砍马腿。 范阳一惊,趁着马匹跌倒时,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在跳下来的一瞬间,范阳差点没站稳,还好身边的一个将士扶住了他。 范阳的马被砍断了一条腿,马儿痛苦的嘶鸣一声,轰然倒塌。 范阳来不及去管马的安危,立刻大吼一声,招呼众人道:“给我杀!杀了徐盛!” “杀!” 关兴和李冲纵马冲了过来,徐盛见状不好,立刻命随身军士拦住范阳等人。 几个东吴兵怎么拦得住关兴和李冲,被二人干净利落的出手砍死了。 徐盛想跑,可他如何跑得掉? 人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马腿? 徐盛大惊之下,索性也不跑了,咬着牙愤然朝着范阳冲了上来。 “来得好!” 范阳怪笑一声,振奋精神挥刀砍了过去,与徐盛大战在一处。 徐盛的剑法凌厉,招招致命。 可范阳的刀法也不是吃素的,当范阳施展出黄忠的黄家刀法时,徐盛很快就落了下风。 由于范阳和徐盛叮咣的缠斗在一处,关兴和李冲也一时无法上前相助。 当二人注意到徐盛并非是范阳的对手时,也就都放心了,按照原来的命令,开始对营区的兵将下手。 关兴和李冲,一个带队杀敌,一个四下放火,二人分工明确,登时搅得沙羡的东城门天翻地覆! 听到动静的城上守军立刻飞身下楼,数百名东吴兵从中间袭杀过来,李冲无奈只能停止放火,亲自带队去杀东吴兵。 身边的喊杀声震天动地,徐盛渐渐招架不住了范阳的迅猛攻势,被打的连连后退。 这时,又有三个徐盛的亲兵围了上来,拔刀夹攻范阳。 范阳咬牙横刀格挡,同时抵住三把刀的攻势。 就看这时,徐盛快步逃走,上了一匹不知道谁的马,立刻飞马朝着城内而逃。 范阳知道,他一定是找陆逊去了! 范阳怒喝一声,挥刀一记横劈,直接砍断了敌人手中的粗制环首刀,同时这一刀也断送了他的性命。 剩下的两个亲兵大惊,范阳奋力的挥刀劈砍,不出十招,二人全部死在了范阳的刀下。 战场一片混乱,范阳立刻朝着关兴吼道:“安国,快点解决掉这些敌人,我们该撤出城了!” 关兴叫道:“明白!” 他奋力的左右劈砍,连着砍死两名敌兵后,朝着李冲喊道:“差不多了,我们快撤出去。” “是!” 范阳冷笑一声,望着徐盛逃走的方向冷笑道:“兵不厌诈啊!” 其实范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此行并不是为了拿下沙羡,而是叫陆逊,以及丁奉徐盛他们对“援军”的身份产生质疑。 至于杀敌多少,这个不是范阳的主要用意。 真为了杀敌,他也不会只带一千兵马了。 现在,他们必须要赶在陆逊带兵前来之前,撤出去了。 不然,范阳他们将面对的,将是被全歼的危险…… 第311章 阴毒 第三百一十一章阴毒 当陆逊得到了徐盛的通知,第一时间带兵赶来东城门支援的时候,范阳等人已经离开沙羡,跑出数里之外了。 沙羡的东城门紧闭,此刻,吴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其状甚惨,让人不忍直视。 陆逊呆住了,这一刻他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他怎么能想得到,之前这些人还好好的活着,下一秒就都变成了孤魂野鬼。 这里还是沙羡的东门吗? 与其说是沙羡的一角,不如说是人间炼狱的一角,才更为贴切。 陆逊深深地吸了口气,痛心的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徐盛愣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气得满脸涨红,破口大骂道:“畜生!畜生啊!范阳小贼,我誓杀汝!” “来人!来人!” 徐盛的疯狂喊叫中,城上立马下来数十个残存的吴兵。 他们显然都是刚刚那一战中的幸存者,此刻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只有对战争的恐惧和阴影。 “将,将军……” “点齐兵将,随我冲出沙羡,追杀范阳。誓要把他杀死为止!” 徐盛怒吼一声,正要带队出城,这时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拽住胳膊。 不用猜,拽他的人正是陆逊。 陆逊皱眉,死死的盯着徐盛喝道:“文向,冷静点,你疯了吗?” “大都督,你别拦着我,范阳小贼欺我太甚,我非杀之而后快!” 徐盛高声叫道,随即挣开了陆逊的手。 陆逊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够了,不过是一场战斗的失利,就惹得你如此震怒?你现在出去,不是削弱我城防的力量吗?况且城外,范阳是否有兵马埋伏,你知道吗?” “如此轻率的发号施令,你还想累得我江东三军全军覆没,才肯罢休吗?” 陆逊说着,阴沉着脸,厉声喝道:“你为人如此轻率,何以为将?来人,把徐盛给我绑了!” “是!” 两名陆逊的亲兵应了一声,立刻从身后掏出绳索,一拥而上就要捆绑徐盛。 徐盛怔怔得看着陆逊,他似乎被陆逊的一通狠骂给骂清醒了。 徐盛的双膝顿时一软,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大都督……你教训的是,盛知罪了,请大都督责罚!” 说着,徐盛低下了头,终于忍不住心中难过,低声啜泣起来。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反而是很心细的人。 徐盛之所以再三试探范阳的身份,也正是因为他的心细。 可没想到,他还是被范阳给骗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死兄弟,最亲近的部下,一个个被范阳带人给砍死,他岂能不悔恨、不自责、不愤怒? 愤怒的他确实一度失智,如果范阳真的在城外设下伏兵,那徐盛的性命恐怕也难保。 徐盛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历经沙场百战的猛将,在意识到自己中计,害死了身边无数的战友兄弟时,怎能不让他流下悔恨的泪水? 如果是以往的正面作战,他的部下牺牲多少他也不会如此心痛。 可此刻不同,此刻是因为他的判断失误,而导致的将士牺牲,这对他的精神,也着实是一种折磨。 陆逊长长的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松绑吧。”“……” 徐盛被解开绑绳,徐盛泪眼朦胧,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陆逊,随即倒头拜倒,哽咽说道:“大都督,盛有罪之人,还请大都督治罪吧……” 陆逊上前,伸手扶住徐盛,缓缓说道:“事已至此,我就是罚你又能如何?” “文向,因为你的过错,而险些导致东城门失守,我本该重罚。不过念在你往日功劳,权且记过,日后须小心守城,再不能犯下类似的错误,明白吗?” 徐盛感激的抬头看了眼陆逊,再次下拜道:“多谢大都督不责之恩,盛必当全力守城,万死不辞。” “起来吧!” 陆逊说着,搀扶起了徐盛。 就在这时,丁奉也率兵赶到了。 丁奉的心思何等细腻,当他看到徐盛脸上的泪痕,以及大都督和他的神态,以及满地的尸体,就隐隐的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徐盛见丁奉来了,羞愧的背过身,伸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丁奉注意到了这一幕,却没说什么,径直走向了陆逊,朗声问道。 “大都督,可是蜀军派兵潜入了东城门?” 陆逊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喃喃道:“是范阳带人,打着步骘将军的旗号,赚开了城门。” “什么?” 丁奉闻言大惊失色,转头看向徐盛,问道:“文向,果真是范阳亲自带队而来?” 徐盛回头望了一眼丁奉,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丁奉沉思片刻后,拧起眉头道:“那范阳人呢?” 徐盛指着城门口道:“刚刚我和大都督赶到时,他已经离开了。” “怪哉!” 丁奉皱眉说道。 徐盛思绪有些乱,一时没想通丁奉的话,疑惑道:“怎么了?” 丁奉皱眉沉声道:“范阳既然亲自带队袭击城门,为何打杀一阵,随即离开?他不应该引着刘备的大军杀进沙羡城与我们作战才对吗?” 徐盛闻言,恍然大悟道:“对啊?大都督,他……他为什么只杀了一些我们的人,随后就走了呢?这不符合攻城作战之常理啊?” 陆逊眯起眼睛,喃喃道:“也许,范阳他压根就没想攻城!” “什么?没想攻城?” 丁奉和徐盛惊地异口同声。 陆逊皱眉道:“范阳他绝非寻常的对手,他的行事风格往往高深莫测……” “可是,他既然不是为了攻城而来?又是为了什么来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杀掉我军的一些士卒?” 陆逊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厉声道:“步骘!对了,他来的时候是打的步骘将军的旗号!” 徐盛也接话说道:“没错,他正是打着步骘将军的旗号,说是我们的援军,来支援的,所以我才上了他的恶当。” 陆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冷笑一声道:“这下我全都明白了,大王派来的援兵,领兵将军正是步骘步子山。” “而步骘在夏口受到了范阳的阻击,导致步骘将军无法来支援沙羡。” “而范阳这个时候,则打着步骘将军的旗号来迷惑我们。其目的也并不是攻城,而是叫我等从今往后,一见步骘将军的旗号,便怀疑三分!甚至对步骘将军的援兵痛下杀手!” 丁奉徐盛二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惊地瞠目结舌。 半晌,丁奉脸色苍白的说:“范阳的用心,何其阴毒。” 第312章 声东击西 第三百一十二章声东击西 徐盛忍不住愤然骂道:“范阳这个小畜生,真他娘的狠啊,真是又狠又难缠!” 陆逊皱眉道:“两军交战,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他能用出这种手段,也不为过……” 说着,陆逊默然思忖道:难怪他说什么‘相会有期’,原来是这个意思。 徐盛恨恨说道:“既然大都督识破了范阳小贼的诡计,他再想得手就没那么容易了。只要他再敢来,我保证把他……” “碎尸万段”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丁奉就打断了徐盛的话,一脸认真的说:“没这么简单。” “范阳的计谋,属于阳谋,我们虽然知道他他的目的,却无法可破!” 徐盛闻言,皱眉道:“什么意思?” 丁奉道:“意思就是说,下次范阳如果再冒充步骘将军来骗你,你当如何?” “我一定乱箭退敌,将其全部射杀!” 徐盛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丁奉道:“不错,你如果这么做,就真的中了他的计了。” “因为下一次再来的军队,也许真的是步骘将军的先锋军呢?你岂不是错杀了好人?” “我……我可以叫步骘将军出来答话,如果没看到步骘将军,我不会放他们入城。” 徐盛答道。 丁奉叹了口气,说道:“你当然可以这么做,但如果真的是步骘将军的先头部队,你不放他们入城,他们就会惨死在蜀军的手里。” “这……” “一旦蜀军出手,我们便立马知道了真伪,那时再开城门支援也不迟。” 丁奉摇头道:“范阳也有可能和蜀军演一场好戏,双方假打迷惑你,等你一开城门,蜀军两路人马立刻杀进来,你又当如何?” “这,这……” 徐盛一张脸憋的涨红,语塞住了。 是啊,他很清楚,丁奉言之有理。一旦范阳真的这么做,可就真假难辨了。 一旦杀错了自家人,那他可就是最大的罪人! 徐盛感觉自己仿佛被范阳逼入了一条死巷子,无论前后左右,都是高高的围墙,将他深深地困在其中,无法脱身。 “这就是范阳此行的目的,他就是要明着来打你一次,让我们陷入被动。届时再来援兵,我们将失去判断,进退两难。这就是他的阳谋。” 丁奉说着,忽然将目光看向了陆逊,陆逊沉默半晌。 其实丁奉的话,他早就明白了。 他苦思良久,正是在想破解之法。 可思来想去,真的似乎无法可破。 如果下一次范阳再来,如果是他陆逊亲自来东城门楼上,他一定会一眼识破对方。 可问题是,他身为三军都督,关系重大,负责守卫沙羡,抵挡刘备大军之重任。 西城门那边,也就是刘备的正面大军攻打之地还需要他的守卫。 他总不能一直将心思放在范阳身上吧? 陆逊顿时感觉一阵疲惫,可惜他分身乏术啊…… 目前,由于没有更好的方法对付范阳,陆逊只能暂且不做理会。 但他还是下令,当再有队伍抵达东城门外时,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他,他会亲自来东城门楼上做出甄别。 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范阳在撤出沙羡数十里外的山脚下,下令兵马原地休息。 回来的一路,范阳始终紧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这导致关兴和李冲两次来找范阳说话,都被范阳心不在焉的应付过去了。 “子煜,怎么了?你这一路心不在焉的?” 范阳留意到关兴走上来后,当即抬起头,答道:“嗯,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破敌之策。” 关兴一愣,问道:“子煜说的是破敌?还是取沙羡?” 范阳道:“两者皆有。” “由于我们之前的努力,拿下了夏口,所以现在的我军可以说是占尽上风,这段时间陆逊城内的兵马钱粮大量消耗,陆逊他在缺乏粮草补给的情况下,一定坚守不了多久。” 关兴听到这儿,不禁笑道:“如此说来,我军不需做什么,便能轻取沙羡了!只要等他自行消耗结束,就行了。” 范阳摇头道:“没这么简单。” “现在我们对沙羡城内的虚实还不清楚,这包括陆逊还有多少兵力?多少钱粮?多少辎重?” “如果城内的粮草还能让陆逊的兵力维持三个月,难道我们还要再等三个月吗?” 关兴闻言登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皱眉道:“这恐怕不行,看来我们还是要速战!” “是啊,天气很快就要变凉了,在冬天来临之前,我的目标可是占领整个江夏!把陆逊的兵马全部赶出荆州!” 范阳说着,沉吟一声,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在冬天来临之前,不能将陆逊赶出荆州,恐怕我们将陷入被动。” “这……” 关兴一时语塞。 这时,范阳忽然一拍大腿,笑道:“有主意了!” 关兴吓了一跳,立刻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范阳朝着李冲摆摆手,喊道:“李兄,有件事要拜托你。” 李冲距离范阳不远,在听到范阳的招呼后,立刻来到范阳身边。 “将军,我在!” 范阳朝他凑过去,耳语几句,随后问道:“明白了吗?” 李冲顿时瞪大眼睛,朝着范阳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赶回去。” 说着,李冲朝着范阳和关兴拱了拱手,上了马,直接向夏口城的方向赶回去。 关兴还有些纳闷,范阳笑道:“安国,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步骘的兵马就会赶到。” “什么?你要派李冲去把步骘的兵马调过来……” 说到这儿,关兴恍然大悟,随即笑道:“我明白了。” 范阳笑着摇头道:“不,你不明白。你只猜到了其一,不知其二。” “我将步骘的兵马调过来不仅仅是要看他们狗咬狗,更是为了乘机夺取沙羡,击败陆逊做准备。” “你知道我在出城的路上在想什么吗?” “我想的是,陆逊一定会看破我的计策,而且他会加倍的重视我。” “一旦有兵马再次出现在城下,陆逊都会亲自来东门进行甄别!” “而那时,就是我们取沙羡的绝佳良机!” 关兴这时才算真正的明白了范阳的意图,原来他想的是一箭双雕! 关兴由衷的感到钦佩,不禁竖起拇指称赞道:“子煜,还是你高明。” 范阳笑道:“敌志乱萃,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 “此乃‘声东击西’之计也!” 第313章 鹰视狼顾 第三百一十三章 鹰视狼顾 前世的范阳,平日里知识涉猎非常的广泛。可以说是各种杂书都看。 身边的朋友都在泡妞、打游戏的时候,范阳则一个人在一旁看闲书。 因为这种事,没少被人嘲笑。 当然范阳也不介意。 加上他的记忆力还不错,学到的东西“过目不忘”,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用心记忆的知识点,他是不会忘的。 在一众闲书当中,他还尤其喜欢看《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 如果没有穿越,也许他永远都用不上这些东西。 可命运偏偏选择了他,让他注定在这个时代成为一方英雄。 如今,他来到三国世界已经快五个月了,而这短短的五个月的作为,足以改变他的命运,也改变了刘备的命运…… …… “高啊,子煜,还是你高。” 关兴在笑着拍完马屁以后,忽然问道:“对了,那今天晚上我们怎么办?回夏口吗?” 范阳摇了摇头道:“为了袭击沙羡,前两个晚上我们都没睡好觉。不仅我感到疲惫,将士们也折腾不起了。” “子煜,那你的意思是?” 范阳想了想,说道:“我们先回汉军大营,面见陛下吧!我们这一千号人,陛下一定有办法给我们全安排了。” 说着,范阳露出一丝坏笑。 关兴无奈的笑道:“也好,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当下,范阳与关兴率领一千兵马,直接绕道回了沙羡大营。 除了李冲不在,剩下的人全部被范阳带了回去。 当范阳与关兴返回军营时,刘备无疑是最高兴的,他得知范阳带兵回来后,第一时间和诸葛亮走出辕门迎接范阳。 范阳与关兴拜见了刘备后,当即与刘备诸葛亮返回中军大帐。 能看得出来,刘备见到范阳是真的高兴,脸上的笑容仿佛都变得多了。 在中军大帐内坐定后,诸葛亮笑吟吟的率先开口问道:“子煜不在夏口主持大局,来沙羡做何?” 范阳闻言笑道:“丞相,您猜猜看。” 诸葛亮眯起一对狐狸眼,笑吟吟道:“莫非子煜已有破城之良策?” 刘备闻言又惊又喜,瞬间用满怀期待的神情望着范阳。 范阳微微吃惊,随即笑道:“真不愧是丞相,果然料事如神。不错,我已经有了想法。” 说着,范阳用简短的语言,将他的想法对诸葛亮和刘备说了一遍。 诸葛亮闻言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此乃声东击西之计,看来陆逊已经被子煜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刘备也立马明白了范阳的妙计,跟着轻笑不止。 诸葛亮摇着扇子笑道:“子煜,如实说来,东吴已死的大将是谁?你究竟用什么方法杀了他?” 范阳闻言彻底惊呆了,他弄死凌统的事还没有说呢,没想到诸葛亮已经提前一步知道了。 范阳用错愕的眼神看向他,随后不禁笑着反问道:“丞相,此事您是如何知晓?” 诸葛亮微笑着沉吟片刻,随即说道:“前两日我夜观星象,见东南方有一颗将星陨落,知道必然是有东吴大将殒命。” “而这段时间,我和陛下一直在沙羡无所作为,想来定是子煜出手,除掉了敌军大将。” 范阳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他没想到诸葛亮竟然真的会观星,之前还以为这只是小说家虚构出来的。 想着,范阳忽然反应过来,其实这个世界不就是演义的设定吗? 想通了这一点,一切也就豁然开朗了。 范阳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被杀的东吴大将是凌统,说来非常凑巧,是这样……” 范阳又用简短的语言,对刘备和诸葛亮讲了一遍他是如何识破陆逊的计策,又如何将计就计,抓住了凌统。 说完之后,又惹得刘备和诸葛亮一阵大笑。 刘备称赞道:“子煜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材了,朕心甚慰!” 范阳笑着拱手道:“陛下,您过誉了。” 诸葛亮笑道:“子煜休得过谦,如今以子煜之能,放眼当世,恐怕无人能出其右,日后的北伐大业,还指望子煜大显身手了。” “哎呦,丞相,您真是谬赞了,我怎么当得起。” 范阳被夸的一阵脸红,不过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正说话间,张星彩忽然跑进来,用害羞且幽怨的眼神看向范阳。 她似乎在责怪范阳,为什么回来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她。 “咳咳,子煜……” 刘备忽然给范阳使了个眼色,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刘备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让自己哄一哄星彩。 害,这事…… 就是刘备不暗示自己,难道自己就不会做了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哈哈哈。” 刘备和诸葛亮一脸磕到了的表情,纷纷露出了姨母笑。 …… 宛城,曹丕行宫。 曹丕端坐在堂中,正一脸阴沉着看着手中的战报。 看到最后,曹丕狠狠地将手中战报扔了出去,厉声喝道:“子丹他们是怎么办事的?数十万大军竟然拿不下一个江陵。” 一旁的司马懿闻言默不作声,但似乎若有所思。 曹丕冷着脸,自顾自的说道:“哼,真没想到,刘备大军明明不在江陵,结果我军打了这么久,竟然久攻不下。莫非真的要朕御驾亲征不可吗?” 见身边没人答话,曹丕立刻瞄到了司马懿的脸上,没好气的喊道:“仲达,你说为何?” 司马懿见状,无奈的站出来说道:“陛下且息怒,江陵城防坚固,且臣打探到,有东吴大将朱然,和刘备的大将黄忠等共同镇守,因此急切之间难以攻打,也在情理之内。” “情理之内?哼!” 曹丕冷笑一声,随即忽然板着脸,疑惑道:“等等,东吴大将朱然怎么和刘备搞到一块去了?他们不是正在交战吗?” 司马懿道:“根据微臣打探,朱然此刻已经归了刘备了,而且这件事正是范阳所为!” “什么?又是范阳!” 曹丕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沉吟了半晌,咬牙说道:“范阳若不早除,实乃我大魏之祸根!” 司马懿眯起眼睛默然不语。 曹丕见状,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他隐隐能猜到几分,司马懿或许有办法可以对付得了范阳。 但他竟然缄口不言,显然是怀有私心。 曹丕见他不说,一时也没法说破。况且司马懿如果不承认,他也拿他没有办法。 当年太祖武皇帝曾经说过:司马懿鹰视狼顾,不可赋予兵权。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4章 镇定 第三百一十四章 镇定 沙羡。 接下来的两天,刘备与陆逊休战。 刘备这边自然“休息”的很惬意,但相比之下,陆逊那边可就不轻松了。 他不知道刘备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还要时刻提防范阳再次偷袭,无奈只能每日悬着一颗心。 这样一来,陆逊被搞得精神异常疲惫。 要不是他非同一般的抗压能力,也许早就崩溃了。 范阳在得知了刘备的休战原因后,也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有些惊讶,凌统在江东诸将心中的地位。 想不到因为凌统的死,竟能导致江东军士的战斗力得到增强。 想必这背后一定有人说了什么。 如此看来,休战的确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范阳索性也乐得悠闲,在保持好充足睡眠,养足精神以后,每天只是陪着张星彩谈恋爱,倒也自在。 当然,也少不了他大舅哥张苞的一阵纠缠,搞得小两口不厌其烦。 …… 李冲在回到夏口,面见了朱童以后,第一时间说出了范阳的计策。 朱童想了想问:“此事必须要派遣心腹之人方可成功,李兄,不然你受累,亲自前往步骘大营如何?” 李冲苦笑道:“我亲自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曾经与范将军一起,与步骘大军正面对峙,只恐那步骘将我认出来。” “我死倒不足惜,只恐坏了范将军的大事!” 朱童闻言,也为难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当日你我二人俱在,恐怕不成。” 李冲道:“你在军中选一能言善辩之心腹人可否?” 朱童想了想道:“他们都是一群糙汉,打仗冲锋倒是可以,叫他们去诓骗步骘,恐怕……” 李冲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难道我们真的无计可施了吗?” 朱童想了想,忽然盯着李冲看了半天,说道:“哎?我有一法,不知道将军可愿意试试?” “愿闻其详!” 李冲双眼一亮,旋即问道。 朱童道:“我少年时,与玩伴游戏时,曾经自学一手易容之法。” “虽然名为易容,但只是简单的改变一下人的外貌,可即便如此,只要对方对其印象不够深刻,也完全认不出来。” 李冲闻言笑道:“对啊,我只要稍微易容,他步骘未必就能认得出我!” 朱童道:“正是如此,当天两军阵前,人多杂乱,步骘未必就能记得住你,就算记住了你,经过我的易容,我保证让他看不出来。” “好,那就烦劳朱将军帮我易容,事不宜迟,我立刻去办。” “好!” 二人商议完毕,朱童立刻派人找来了易容道具。 先将李冲的脸色涂得略黑一些,然后再粘上胡子…… 经过一番化妆,朱童取来铜镜,摆放在李冲面前笑道:“李兄,你看如何?” 李冲看见铜镜中的自己,自己都看傻了,愣了半天苦笑道:“这……这人谁啊?”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李冲立刻告辞,他还有正事要办。 …… 步骘大营。 连着几天,夏口城没有丝毫的动静。 副将等得不耐烦,每日来问步骘,究竟何时动身。 步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副将,随即说道:“汝慌什么?” “范阳这小贼,为人阴险狡诈,这段时间他表面上不为所动,你焉知他没有阴谋手段等着对付我们?” “这……” 副将无奈的不说话了。 正说话间,门外忽然高声来报。 一员小将冲进帐中汇报道:“启禀将军,门外来了一人,自称是陆逊都督的心腹之人,从沙羡城中杀出,特来求救。” 步骘闻言一惊,连忙问道:“什么?此人现在何处?” “在帐外等候。” “快请进来。” “是!” 那小将转身离开,副将皱眉道:“步将军,此人莫非是范阳派来的奸细?” 步骘狐疑道:“还未可知,我要听他说些什么,然后再做判断。” “嗯……” 很快,化了妆的李冲被带了进来。 此刻的李冲穿了一身平民的衣服,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仿佛与逃难的流民一般无二。 步骘见状,上下的开始打量着李冲。 他总有一种直觉,好像在哪儿见过此人。 李冲拱手下拜道:“末将李忠,拜见将军!” 他的声音略带疲惫,似乎真的经历了一场血战突围一般。 步骘伸手示意他起身说话,随即皱眉问道:“你叫李忠?从沙羡来?” “是,末将奉了大都督军令,乔装成平民百姓,半夜从沙羡城中逃出,果然骗过了蜀军的耳目……” 李冲的心思也挺细腻,他刻意改了自己的名字,而且在称呼汉军时,也改成了东吴常用的“蜀军”。 步骘点头,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听出什么破绽。 “大都督好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中粮草还算充足,就是死伤颇多,兵员紧张,因此大都督请步将军火速支援。” 步骘听完李冲的回答,忽然冷笑一声说道:“汝分明是蜀军奸细,竟然如此大胆,敢来诓骗于我,当真以为本将军可欺不成?” “来人,将他推下去,斩了!” “是!” 步骘一声令下,身边的亲兵侍卫立刻一拥而上,将李冲直接按住。 正要将李冲拖走时,李冲忽然哈哈大笑,狠狠地瞪了一眼步骘,随即就要被拉下去。 “且慢!” 步骘忽然皱眉叫道,亲兵侍卫只能暂时放开李冲。 步骘冷冷的看向李冲,冷笑道:“汝为何发笑?” 李冲冷笑道:“我笑大王不识人,竟然用了你这样糊涂之人统率大军,看来我军必将被蜀军打败,陆都督也信错人了!” 李冲的反应很快,他虽然算不上十分聪明,但这段时间跟着范阳混,多多少少也学到了范阳的一些皮毛。 此刻步骘的反应有两种可能,其一是他在试探自己,其二,是他真的抓到了自己的某句话的破绽。 为今之计,只有用大笑来令对方起疑,然后才有机会辩解。 步骘果然上当,冷笑道:“我很佩服你的冷静,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这么镇定。” “好吧,我就说出你的破绽,叫你死而无怨!” 说着,步骘冷笑着走上前,盯着李冲说道:“我来支援陆都督之事,陆都督是如何得知?就算大王给陆逊写了书信,可沙羡城如今被围,也未必能送的进去,这难道不是破绽?” 李冲闻言,发现步骘竟然说的是这件事。 李冲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冷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竟然公然下令杀我?汝错杀了人了。” 步骘闻言疑惑道:“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什么意思?” 李冲道:“你在夏口,不知沙羡的事,前两日,那范阳造假,仿造了一面步将军你的旗帜,带兵亲自杀去了沙羡。陆都督手下的徐盛将军因此中计,给范阳开了城门,不想……” 李冲仔细的说了一遍范阳是如何假冒步骘的军队骗开了城门,随后又说陆逊带人来击退了范阳,将其赶出了城…… 于是,陆逊得知是步骘将军领兵,这才派他潜出沙羡,来寻找步将军的大军,前往沙羡与陆逊都督汇合。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5章 信任 第三百一十五章 信任 李冲刚刚松了口气。 下一秒,步骘忽然又用疑惑的语气说道:“想不到那范阳竟然如此狡猾,他竟然没有在丛山道继续设伏,而是袭击了沙羡,还打着我的旗号……” “什么?设伏?” 李冲装作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步骘。 步骘盯着李冲看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于是摇头说道:“算了,不提这件事,你说范阳打着我的旗号去了沙羡多久了?” “至少有两日。” 李冲回答道。 步骘点点头,随即又问:“那你从丛山道而来,可曾遇见伏兵?” “没有遇见。” 李冲说着,心里思忖道:看来这东吴步骘被范将军吓破了胆,只中了一次埋伏,就踌躇不前,不敢再走了。 看着步骘似乎还有一丝疑虑,李冲拱手,声音恳切的说:“步将军,大都督在沙羡城翘首以盼,只等步将军的援兵了,还请步将军火速发兵救援,万勿迟疑。” 步骘闻言,看着李冲没有说话,似乎还在质疑眼前李冲的身份。 李冲略显焦急,直接拱手下拜道:“步将军,末将所言句句是真,如果此去沙羡,您能看到一个蜀军伏兵,尽管杀了我,我就在步将军身边。” 步骘被李冲的真诚态度所打动,伸手搀扶起李冲说道:“李将军不要误会,我对李将军的话深信不疑。” 说着,步骘皱眉朗声道:“来人,点齐兵将,向沙羡城火速前进,驰援大都督!” “是!” 身边的一众将军齐声拱手。 李冲见自己终于达成目的,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 另一边的沙羡,在休息了两天后,范阳再次带领一千兵马,又一次的假扮步骘的先锋军抵达了东门城下。 这一次徐盛长了个心眼,他在城头上喊话,叫所有人脱掉头盔,扬起脸庞。这回,他要亲自看看范阳在不在。 殊不知,他有张良计,范阳有过墙梯。 他和关兴远远的埋伏在中军人群之中,谅他徐盛视力再好,也看不清楚。 于是,兵不厌诈,徐盛再一次的上当了。 范阳当下率兵,迅猛的朝着城内冲杀。徐盛见状不好,立刻将提前准备好的弓箭手放箭御敌。 范阳见状,立刻改变策略,带兵再次撤退。 就这样,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徐盛不费吹灰之力,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就杀退了范阳的兵马。 范阳向后撤了二里,见徐盛没有带兵来追,随后再次绕道回了沙羡。 关兴有些无奈,他觉得范阳此举似乎有些多余了。 范阳笑道:“安国,我这是在给徐盛加深印象。如果再有第三次,你觉得他会不会怀疑?” 关兴愣愣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说道:“对了,这次陆逊为什么没有亲自来?” 范阳眯起眼睛,喃喃道:“或许,徐盛想凭借自己的实力,杀退我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一定会通报陆逊。” “是吗?” 关兴沉默不语。 其实范阳也不是神仙,徐盛怎么想,他也只能大概猜测。 这一次陆逊之所以没来,实在是忙于军务,徐盛因此没有打扰陆逊,况且徐盛布下数百弓箭手,专克范阳的骑兵。 如果不是范阳带人跑得快,恐怕会死伤无数将士。 回了大营以后,范阳只等步骘大军到来,等步骘大军一到,他立刻汇集帐中猛将,全力攻打沙羡! 这一次,范阳将亲自带队! …… 当晚,沙羡城。 “什么?白天范阳又来袭城,你竟然没有事先通报我,自作主张?” 陆逊在听闻了徐盛的汇报后,顿时言辞严厉起来,脸色铁青的质问道。 徐盛吓了一跳,连忙拱手纳拜道:“大都督,这一次我提前布下了弓弩手,将范阳击退了,我军没有死伤一兵一卒。” 陆逊紧紧地皱起眉头,拳头在不知不觉间,被他紧紧地捏了起来。 ‘范阳……算你狠。’ 其实范阳的想法,陆逊早已经洞察清楚,他有种预感,也许步骘的大军就快到了。 但是天知道,范阳会不会在步骘大军抵达之前,再来一次袭击…… 有道是兵不厌诈,万一他与刘备在几次虚击之后,突然发起对沙羡的全面进攻,只怕他们一定抵挡不住…… 除非,步骘将军能提前入城,否则…… 陆逊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他转头对徐盛厉声喝道:“文向,我再说一次,以后在东门再发现疑似范阳的队伍,立刻马上向我汇报,我要亲自前往东门,以防不测。听懂了吗?” 徐盛见陆逊认真又严肃,连忙正色道:“是,末将遵命。” 陆逊再次嘱咐道:“切记,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禀告,汝再敢违我军令,必斩不饶!” “是……” 徐盛吓得不禁浑身一颤,这一次他能感受到陆逊的认真,看来以后真不能随便的擅自做主了。 …… 另一边的山路上,步骘率领大军星夜疾驰,朝着沙羡的方向进发。 马蹄声轰轰作响,将近两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掀起滚滚的烟尘。 在当天就地安营前,步骘特意下令道:“来人,本将军命汝等持我大纛,立刻赶往沙羡,引两千轻骑昼夜不停,先行一步,为大军开路。” “是!” 李冲此时也站出来拱手说道:“末将也愿同往。” 对李冲彻底打消了怀疑后的步骘,只是略作思考,便同意了步骘的请求。 毕竟这一路上,他真的没有看到任何的伏兵,他现在对李冲的信任度已经越来越高了。 李冲见步骘同意,心中暗自窃喜。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6章 总攻(一) 第三百一十六章 总攻(一) 次日,范阳派关兴挑选了几名胆大心细,且本领高强的精锐战士,化妆成流民,前往沙羡东门一带打探消息。 范阳的预感很强烈,一场大战将在两三日之内打响,而且这一次将会是彻底“解放”沙羡的总攻。 范阳提前找到了诸葛亮,与诸葛亮商议了一下之后,当即开始在中军帐商议如何调配诸将事宜。 刘备在看向范阳“指点江山”时,很难不联想到年轻的孔明、庞统、以及法正。 庞统和法正死的太早,刘备一直深感惋惜,想着此二人如果长寿,一定可以大有作为,尤其是法孝直…… 当天,范阳又直接找到了自己的岳丈泰山,交给了他一个最为重要的任务…… 关银屏乘着舟船沿江而下,当她在抵达夏口时,在船上竟然直接看到了有上万大军在行军时掀起的烟尘。 关银屏隐隐的感到一丝不安,她此刻还不知道她大伯父以及范阳究竟有没有打下沙羡,但远远的看着那支兵马,她敢断言一定不是汉军! 首先行军的方向就不对! 莫非是东吴的援兵? 当这个念头闪现在关银屏的脑海时,愈发印证了她心中的不安。 关银屏当即给了船家一笔钱,随后弃船登陆,牵着她的马匹下了客船。 上岸后,关银屏本想直接前往沙羡,帮助伯父与范阳作战。 可当她一想到范阳与张星彩,一对有情人如胶似漆的样子,登时又让她心头一阵酸楚。 怎么办? 到底要不要改变前往益州的计划,而中途帮助他们? 关银屏陷入一阵痛苦的纠结之中。 她既想帮助范阳,可又有些害怕见到他…… 思来想去,关银屏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那就是她远远的躲在暗处,当对方有危险的时候,立刻予以保护,可就是不能让他见到自己。 关银屏自幼弓马娴熟,其实除了剑术,她的弓箭射的也很精准。 小时候,关银屏曾经和关兴一起练过箭术,她虽然不如关兴一样箭术精妙,但准头也远胜常人。 ‘对,就用弓箭。’ 想到这儿,关银屏再次为自己蒙上了面巾。 她相信,只要是自己不愿意见的人,对方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只是…… 她的心又开始阵阵作痛了。 接下来的两天,战场上一片宁静,由于范阳的出现,以及改变了作战方案。 因此刘备并没有在免战三日以后立即动兵攻城,而是等待范阳的讯号,等待着总攻的时机。 陆逊也满心怀疑,他总觉得眼前的安静十分的诡异,处处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眼前的宁静,恐怕是暴风雨来临前夜的安宁,也就是说不日将面临的,将是敌人疾风骤雨一般的猛烈攻击。 陆逊的心沉甸甸的,他被范阳搞得有些神经衰弱,每晚都睡不踏实。 这是他为将多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范阳…… 和他做敌人,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心理素质,一定会精神崩溃的。 这是陆逊目前内心深处最直观的想法。 陆逊在焦虑,范阳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他每天故作镇定罢了。 他的心事,关兴能窥探三分,张星彩能窥探三分。 剩下的三分,诸葛亮也能看得出。 而最后的一分,谁也看不穿了。 终于,派出打探消息的将士,在一天夜晚带回了消息——他们在战场上见到了李冲。 李冲告诉他们给范阳带话,明天清晨,大概卯时东方破晓之际,他会引领步骘的先锋军队前往沙羡的东城门。 范阳闻言大喜,随后又问李冲的情况。 打探回来的军士禀告范阳,说李将军决定暂且不走,他要再挑起双方混乱之际再行脱身。 范阳闻言,心中甚为宽慰。 想不到李冲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办事竟然如此靠谱,而且还能随机应变,看来他之前在夏口耽搁了那么久,一切都得到了回报。 当天晚上,范阳立刻面见了刘备与诸葛亮,随即在刘备的旨意下,众将士们一起到大营内集合点将。 这一次,刘备和诸葛亮微笑着让开了中间的主帅桌案,让范阳坐到了最中间。 尽管范阳一再推辞,可抵不过刘备和诸葛亮的再三授意。 能看得出来,刘备和诸葛亮都有培养范阳成主帅的意思。 无奈,范阳只能坐到了刘备的位子,开始点将! 当众将看到了范阳堂而皇之的坐到了平日里刘备的位置后,都不禁心头一惊,对范阳的敬畏也不由得又加深的几分。 “众位将军!” “在!” 帐内,一双双眼睛全都整齐的望向了范阳那张肃然的面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愿听军师号令!” 帐内的将军们口号喊的山响,范阳望向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孔,只见他们严肃对待,无有不服。 诸葛亮颇为欣赏的看着范阳,此刻他竟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他刚出山的时候…… “冯习,赵融。” “在!” “二位将军引五千兵马,备好攻城器械,在明日卯时前,于沙羡的北城门外埋伏,以响箭声音为号,便全力攻打北门。” “是!” “王平、张翼!” “在!” “二位将军引五千兵马,带上攻城器械,于明日卯时前抵达沙羡南门外埋伏。只要听见响箭声响,便全力攻城。” “是!” “关兴、张苞!” “在!” 张苞的嗓门比谁都大,把一旁的关兴都吓了一跳,能看出来张苞是真的兴奋了。 范阳汗了一下,白了一眼张苞,随即下令道:“你们明日率领战天的全体精锐战士,一同与我攻打西门。” “是!” 范阳说完,看了一圈其余诸将,继续下令道:“廖化,孤笃!” “在!” “二位将军带兵三千,在卯时前提前绕过南门,在东门外一侧山林中埋伏。切记,如果遇见步骘的大军先不必惊动,放他们过去,只等陆逊的败军撤离时,可直接杀出,打陆逊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杀不了陆逊,但此番二位将军的功劳也不小。” “得令!” “张嶷、辅匡!” “在!” “二位将军各引数十名甲士,带上响箭,赶在卯时之前蛰伏在东城门外,只要看到东门开城,或者东城门打杀起来,便分头前往南北二门,放响箭号令三军。” “得令!” “其余诸将,各引本部兵马,随我全力攻打西门!” “是!” “明日全体将士,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兵,切记以两声响箭为号,响箭一响,便是总攻沙羡的讯号。” “此战,务必要一战而胜,将陆逊赶出沙羡!” “谨遵军师号令!” “散帐!” 众将士在得到各自任务后,当即有秩序的离开。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7章 总攻(二) 第三百一十七章 总攻(二) 临近卯时,万籁俱寂。 范阳只睡了三个时辰就爬起来了。 此时,汉军大营静悄悄的,在不知不觉间,所有的将士都已经悄然的用过了早饭。 范阳穿好衣服,正要走出营帐去吃饭,忽然他的帐帘被掀开,张星彩拎着食盒缓步走了进来。 “星彩,你怎么起这么早?” 范阳微微一愣,随即扬起一张笑脸。 张星彩扁了扁嘴,表情略带一丝幽怨,随后快步来到范阳身边坐下,将食盒放在了床头的几案上。 “你一会儿就要去打仗了,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范阳见状一怔,当即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就因为这个?” 张星彩满脸担心的看着范阳说道:“阳哥,你打仗不要那么拼命好吗?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军师将军,何必亲自带队冲锋呢?” 范阳笑着否认道:“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我一般……” “你还想骗我吗?” 张星彩立刻板起脸,严肃的看着范阳问道。 范阳苦笑一声,当即猜到了原委。 想必是这段时间她住在军中,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打仗的一些事,惹得她为自己担心…… “星彩,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范阳微笑着握住了她的双手,只觉得非常暖心。 张星彩听范阳这么说,这才缓和下来,略带一丝委屈的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哪怕受了一点伤害,都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说着,她的眼圈直接红了,泪水直接涌了上来。 “哎呦,别这样……”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同时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连忙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我没事,你放心,我答应你,今后一定万分小心,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张星彩将小脸埋在范阳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微微哽咽道:“我就是害怕……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范阳感动之余,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抚摸在她的秀发上…… …… 卯时。 范阳计算的时间一点不差,在东方破晓之际,步骘的副将与李冲,打着步骘的旗号,率领两千兵马,正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沙羡的东城门外。 与此同时,提前埋伏好的汉军纷纷隐蔽起来。 尤其是负责放响箭的张嶷和辅匡,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隐藏起来了,既可以勘探到整个东门外的动静,又不会被敌人发现。 与此同时,范阳带领着关兴张苞,与一众将士们做好攻城准备,只等南北二门的将军们听到信号后发起进攻,届时范阳将与他们配合,直接攻打西门。 由于西门离得最近,所以范阳倒是不用提前率兵出寨。 同时,刘备与诸葛亮也醒了,两个人先后出帐,见到范阳与诸将已经准备就绪,二人不胜欣慰。 尤其是刘备,满眼欣赏的看着范阳。 范阳此刻身穿一身铠甲,俨然一个飒爽英姿的青年将军。 诸葛亮与刘备快步上前,诸葛亮摇着羽扇微笑道:“子煜,此战可有必胜的把握。” 范阳笑着点头道:“请陛下和丞相放心,此战若取不了沙羡城,范阳绝不活着回来面见陛下!” 刘备连忙说道:“没那么严重,子煜有信心便好。” 诸葛亮微笑道:“子煜,破城后切记,万万不可令军士惊扰了百姓。” “丞相放心!” 范阳朝着刘备和诸葛亮的那个拱了拱手,随后便望向沙羡,不再多说。 其实诸葛亮也清楚,自己完全用不着叮嘱的那么细,可他还是情不自禁。 也许和诸葛亮事无巨细,凡事亲力亲为的行事风格有关。 前世的丞相就是过于操劳,呕心沥血,才导致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一世,有范阳在,丞相可以省下很多精力,再也不必如前世那般操劳了。 …… “城上守军听着,我乃步骘将军的帐下的先锋将军,特为驰援沙羡而来,快快打开城门!” 这一次,是步骘的副将亲自喊的话。 他的声音不低,瞬间惊动了城上东吴守军。 霎时间,火把纷纷举起,照亮了整个东城门的城楼。 徐盛此刻还未睡醒,他的副将正替徐盛把守东门。 此刻,徐盛的副将气得勃然大怒,骂骂咧咧吼道:“他娘的混账东西!三回!连着骗我们三回了,真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吗?” “来人,弓箭准备!” “放!” 随着徐盛的副将一声令下,登时朝着城外乱箭齐发。 步骘的副将吓了一跳,连忙挥舞长枪格挡飞来的羽箭,高声叫道:“城上的兄弟,为何放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误会你大爷!老子杀的就是你!” 徐盛的副将破口大骂,继续吼道:“给我射!弄死这帮狗娘养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李冲在一旁忍不住想笑,他终于理解范阳说的“狗咬狗”了。 但现在他也没功夫傻乐,连忙抽出佩刀,左右格挡飞来的箭矢。 而且一边抵挡着,一边勒马悄悄的往一边闪。 趁着此刻步骘的人马打乱,李冲索性纵马向后飞驰。 此刻东门外完全乱作一团,因此没有一个注意到他,就算看到了也没有人当回事。 “城上的……守军兄弟,我们真的是步骘将军的手下啊,你们……别放箭了,小心伤到自己人!” “啊啊啊……” 步骘的副将话还没说完,身边肉眼可见的死伤者就已经有七八个了,纷纷中箭从马上栽倒。 更何况还有他注意不到的地方,死伤者不计其数,惨叫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城上的徐盛副将,正咬牙切齿的骂街:“奶奶的,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伙!连着偷袭我们三回,还敢假扮步将军的援军?真拿我们当蠢猪了?” “给我杀!射!射死一个少一个!” 这时,徐盛的一员亲兵叫道:“将军,我看咱们还是先停止射击吧,万一要真是步将军的援兵,我们可就犯了大罪了!” “放屁!他们明显就是假扮的,你小子脑袋让驴踢了不成!” 副将骂着,继续说道:“别停,给我往死里射!” 亲兵皱起眉头,咬了咬牙道:“将军,别忘了徐将军交代我们的话,如果有步将军旗号的军队出现,第一时间先通知他,然后再通知大都督。” 副将闻言,登时醒悟过来,一时间只觉得五雷轰顶。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8章 总攻(三) 第三百一十八章 总攻(三) “停止射击!都别射了!” 副将一声令下,城上的弓手全部停止了放箭,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副将咬牙道:“若不是你提醒,我险些忘了。这样,你立刻去唤醒将军,将东门的情况如实汇报给将军。” “是!” 一种强烈的不安,萦绕上副将的心头。 这时,城下的步骘副将见城上停止射击后,顿时叫喊道:“城上的兄弟,我们真的是步将军的兵马,哎,你们杀错了人了!” “诸位既然说你等真是步骘将军的下属,就请在此稍等,我请我家将军来与尔等答话。” “这……” 步骘的副将哭的心都有了,这他妈算什么事啊? 明明是来帮友军助战来了,这下可好,友军非但不领情,还用弓箭伺候自己…… 可怜的自己的将士们呐,被无辜射杀了多少…… 没死在敌人手里,死自己人手里了! 哎。 另一边,辅匡对张嶷笑着说道:“他们打起来了,我们也马上去放响箭吧!” 张嶷躲在暗处,双眼死死的盯着东门外,皱眉道:“不对劲,现在还不能放响箭,他们停手了,我们再等等……” “可是……这样会不会贻误了战机?” “不会,再等等!” 辅匡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比自己年轻了好几岁的年轻人,总感觉这年轻人太不靠谱。 既然他强烈反对,那索性就听他的。 如果没有贻误战机还好说,如果真的为此误了事,他可要如实对范军师禀明一切,至少自己绝不能背这个锅。 打定了主意,辅匡也就不再说话了。 另一边,亲兵快马加鞭的赶到徐盛居住的营房内,跳下马就要往屋里冲。 把门的两名军士立刻拦下亲兵,厉声道:“将军尚未睡醒,无事不可乱闯。” “城外有紧急军情,迟误了你们可担待得起?” “这……” “吵什么!” 徐盛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从室内打开了门。 “将军,您总算醒了,城外又来了一支兵马,自称是步骘将军的先锋军……” “什么?又来了!” 徐盛立刻瞪起眼睛,随后猛然想起陆逊的话,厉声道:“你立刻前去禀告大都督,务必将大都督请来。” “是!” 这一次,徐盛可不敢再擅自做主了,毕竟陆逊已经把丑话说到了前头。 亲兵再次骑上快马,朝着陆逊所在的府衙方向飞马前进。 而这边的徐盛,当即唤来门口的两名军士,帮他快速穿好衣甲,他要亲自去城楼上坐镇才行,以免造成不必要误会。 可徐盛此刻还不知道,非但误会已经造成了,他的副将还下令射杀了步骘的兵马一百余人…… 当徐盛抵达东城门楼时,副将当即再一次的对徐盛禀告了一遍城外的事宜。 徐盛当即阴沉着脸看向他问道:“我问你,谁让你下令放箭的?” “将军,我……我,我们的将士因为范阳这小贼偷袭,死伤无数兄弟,我要为他们报仇!” 副将明显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那你确定他们就是范阳的兵马吗?” “这……没有确定。” 副将哭丧着脸回答道。 “你个混账!” 徐盛气得狠狠地一巴掌甩了过去,厉声骂道:“大都督下了严令,再遇江东旗号的兵马一定要等他前来定夺,我都不敢造次,汝安然背我将令,私下做主?” 副将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叫道:“将军,属下该死,但属下也不是成心要违抗军令的,属下只是想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徐盛气得一把揪起副将的胸甲,勒的那副将双眼翻白。 “你最好祈祷你杀的不是步将军派来的援军,如果是的话,你就自认倒霉吧,军法面前,我也保不了你!” “啊……” 副将吓得都快哭了。 没过一会儿,陆逊带着一大队人马亲自来了东城门。 所到之处,军士们无不肃然起敬,朗声拱手的喊道:“大都督!” 陆逊没有理会他们,他快步登上东门城楼上。 这时,徐盛就听见一阵甲胄的沙沙声,那是铁甲的晃动声。 这声音由远及近,看来是大都督带人来了。 徐盛连忙上前迎接,在城楼转角处,迎面撞见了带人前来的陆逊。 “大都督!” 徐盛朗声叫道,随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将城外兵马,与副将放箭射杀的消息全部告诉了陆逊。 陆逊只问了一句话。 “他们人撤走了吗?” 徐盛指着城外朗声道:“大都督,他们都在那儿呢!” 陆逊转头向城外眺望,果然看到了上千人的阵容,正在城外等候着,他们当中一些人不乏死伤者,可他们却并没有撤退一步。 陆逊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陆逊的神情既严厉又愤慨! 严厉是因为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人竟然都这么蠢,连敌军和援军都分不清。 愤慨的是,竟然还有人敢违抗他的将令,擅自动手。 “是!” 徐盛果断的应了一声,说道:“开城门,大都督有令,打开城门,迎接援军入城!” “得令!” 将士们在得到命令后,第一时间着手放吊桥,开城门事宜。 当城外的步骘副将看到城门打开的一刻,激动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他现在太想搞清楚了,刚才是那个王八蛋在城头上下令放的箭! 这个大傻B,自己的非得宰了他,为死难的将士们偿命不可。 城头上,陆逊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件事上。 陆逊阴着脸冷冷质问道:“刚刚是谁下令放的箭,自己站出来!” 徐盛的副将吓得浑身一颤,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陆逊的面前。 “大都督……大都督饶命啊,小的实在不是故意的,小的也是让范阳的屡次偷袭给打怕了……” 陆逊气得差点没直接过去,他微微颤抖着手,指着他骂道:“蠢东西,你知道因为你的愚蠢害死了多少江东子弟吗?他们都是我军的将士,因为你,他们没死在敌人手中,反而死在了我军的箭下,你让我怎么对步将军交代?怎么对大王交代?” “大都督,末将罪该万死啊……” 副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跪伏在地上,身体颤抖如筛糠。 陆逊气得脸色铁青,当即喝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一会儿只等援军入城,任凭他们处置!” “是!” 徐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副将,拱手对陆逊说道:“大都督息怒,都怪我御下不严,请大都督恕罪。” 陆逊看了眼徐盛,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等步子山前来,我亲自给他赔罪就是。” “大都督……” 徐盛懊悔的低下了头。 沉默半晌,徐盛再次问道:“大都督,此刻刚刚破晓,大都督何以一眼而辨明来军真伪?” 陆逊道:“本来我有我的方法,可刚刚我只观察到了一件事,就看穿了真相。” “什么事?” “文向,你想想看,如果城外真的是范阳的兵马,他们会在死伤了将士后,甘冒大险继续留在原地等我吗?难道就不怕城上再次放箭?况且受伤的将士也需要治疗,等待不得。” “对,对,不愧是大都督。” 徐盛闻言,瞬间恍然大悟,对陆逊钦佩的五体投地。 …… “好了,可以去放响箭了!” 城外,看到了步骘兵马正在入城,张嶷当机立断的说道。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9章 总攻(四) 第三百一十九章 总攻(四) 卯时二刻。 两声响箭分别从南北二门,带着凛冽的破空声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两声尖锐的声响,让沙羡城内城外的人都听到了动静。 东吴的守军们茫然的询问着身边的人,是谁放出的响箭? 可下一秒,他们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敌军带着喊杀声,如同神兵天降一般,降临在南北二门,同时推出攻城车,架起云梯,展开了猛烈的攻城。 在东城门外的陆逊,当然也被惊动了。 他又惊又怒,连忙朝着身边的徐盛吼道:“哪来的动静?莫非蜀军攻城了吗?” 徐盛也有些惊慌失措,连忙说道:“大都督,我这就带人去南门查看……” 陆逊沉着脸,忽然瞪起眼睛道:“糟了,不只是南门,还有北门和西门!” 徐盛惊道:“难道刘备带兵发动了总攻?” “不……” 陆逊打断了徐盛的猜想,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喃喃道:“不是刘备,来的是范阳!” …… 另一边,范阳威风凛凛的乘坐在马背上身后的关兴张苞,包括归来的李冲,以及全体将士,全部整装待发的出现在寨外。 范阳缓缓抽出腰间的环首刀,目光冰冷而坚定。 “总攻的时间到了,攻破沙羡,就在今日,杀!” “杀!!!” 张苞挥舞着长矛大吼一声,身后的将士们推着冲城车、扛着云梯,朝着沙羡的西门城下发动猛烈的进攻! 将士们如同潮水一般,一个大浪拍向了西门城墙,城墙的守军瞬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惊慌失措的抵御着进攻。 此刻在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到秩序,只有对突然袭击的敌人深深地恐惧。 此刻汉军大营的中军帐外,刘备和诸葛亮凭高视下,坐观范阳用兵。 而范阳凭借着对陆逊的了解,以及他的谋划,很快杀的西城门的东吴守军落花流水。 这时张苞与关兴,亲自带队爬上了云梯。而这一次,范阳卸下了身上的沉重铠甲和斗篷,只留下了胸甲和佩刀。 只待沙羡的西城门被关兴张苞攻破,他立刻亲自带队攻破城门,将东吴的守兵尽皆斩杀。 同时,南北二门,分别由丁奉和朱桓把守,此刻二人全部被汉军将士们的喊杀声所惊醒,铠甲都来不及穿戴整齐,就匆匆忙的跑去一线指挥战斗。 西城门是最重要的一门,也是平时重兵把守的重地。 因为西城门直接面对的是刘备大军的军营大寨。 原本这里是陆逊亲自带兵镇守,在陆逊的出色指挥下,杀退了一次又一次的诸葛亮的进攻。 为此,诸葛亮也一度对陆逊束手无策。 可现在,由于陆逊人在东门,西城门缺乏主将统帅,反而成了最为薄弱之处! 望着汉军将士的英勇冲锋,范阳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仿佛即将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反观城上的东吴守军,可就惨了,他们现在眼里只有对死亡的畏惧! 眼看着汉军将士们在关张二人的猛烈进攻下,即将攀上城头,范阳的血液不禁也开始沸腾起来。 等一会儿…… 他一定要亲自带队杀敌! …… 陆逊将东门交给了徐盛,此刻他的双眼通红,一腔愤懑的纵马狂奔。 城内的百姓在听到喊杀声后,吓得纷纷关闭门窗,不敢出门。 街道上空无一人,不过这正好给了陆逊朝着西门狂奔的机会。 “范阳,范阳……” 陆逊红着眼眶,口中咬牙切齿的挤出范阳的名字,气愤的仿佛想把范阳一口咬死一样。 他狠狠地抽打着胯下的马,似乎在掩饰着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战马受到疼痛的刺激,不停地朝前狂奔…… 风声呼啸,在陆逊的耳畔汹涌划过。 现在,陆逊全都明白了! 这是范阳的声东击西之计! 他之所以几次三番的假扮步骘的先锋军袭击东门,就是为了让他们自己人先乱起来,然后凭借着自己对他的重视,将自己从西门调去东门。 等自己一旦离开了西门,他将立刻集结全部的蜀军兵马,全力攻城! 真是一条“妙计”啊! 陆逊气得满脸涨红,咬牙切齿的凝视着西城门,他的内心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在西城门乱起来之前,赶到西城门! 不然沙羡城破,一切都来不及了! 到那时,他陆逊将意味着两番败在范阳的手里,成为东吴历任大都督中最为耻辱的一个! …… 在关兴和张苞的配合下,汉军将士们打的江东士卒成为了真正的“杰瑞”,江东鼠辈们四下逃窜,场面混乱无比。 关兴和张苞同时用云梯攀上城头,二人纵身一跃,一刀一矛,直接弄死了企图阻挡他们的东吴兵。 张苞挥舞兵器,一矛捅死一个,鲜血随着矛头拔出而飞溅,有几滴血直接喷在了张苞的脸上。 “痛快!都给我杀!杀啊!” 张苞发了狂,兴奋的左右刺杀,连逃跑路过的都没有幸免于难,凡是接近张苞五步之内的,没有人能逃过张苞的矛头,身上就多了血淋淋的窟窿。 关兴没有如同张苞一样疯狂杀人,而是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寻找到了吊桥的机括。 关兴一路挥刀砍杀,砍翻了所有企图接近他的东吴兵,径直来到机括旁边,推动它放下了吊桥! 城下,范阳见状大喜,当即指挥李冲叫道:“他们得手了,李冲随我用攻城车撞开城门,冲杀进去!” “是!” 李冲咧嘴一笑,当即挥舞手中枪,带人抢攻城门! 巨大的圆木攻城车冲过吊桥,在数十个汉军将士的合力撞击之下,城门的守军渐渐抵挡不住,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呼喊。 “砰”的一声! 沙羡的西城门被攻破,范阳亲自带队纵马冲进城中,城内一片混乱。 凡是抵抗者,一律被范阳带队亲自格杀! 另一边的丁奉与朱桓,也分别在南门和北门听闻到了范阳总攻城门的消息。 在他们的指挥下,南北二门虽然没有立刻失守,但处境也变得岌岌可危。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0章 总攻(五) 第三百二十章 总攻(五) 当陆逊冲到西门时,范阳已经攻破了城门有了一刻钟的时间了。 “吁!” 陆逊胯下的战马一声嘶鸣,前面两蹄高高跃起,将陆逊给颠起来。 但陆逊的马术精湛,并没有因为马儿的跃蹄而跌倒,反而是紧紧地握住马缰,夹紧马腹,等待着马蹄落地。 就在此时,陆逊的神情一滞,他忽然望见了一队人马,而领头之人,正是他做梦都想亲手击败的宿敌——范阳。 此刻范阳的身上溅满了鲜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一般。 而范阳也注意到了远处马背上的陆逊,二人遥遥相望,一时间竟然都有些激动。 只是范阳的激动并非是对仇敌的激动,反而像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相比之下,陆逊的脸色就要难看太多了,且充满愤怒之意。 他看得出来,西城门失守了! 范阳用他的妙计钻了自己的空子! 倘若自己并没有中计,或者说他没有离开西城门,范阳他焉能得手?! 再看范阳,他一脸兴奋的朝着陆逊挥手叫道:“伯言兄,别来无恙!” 陆逊气得破口大骂道:“屁,汝这小贼竟然用奸计袭我沙羡,若非我一时大意,你岂能走进这沙羡城半步?” 范阳闻言带领一众将士,快步上前,朗声笑道:“伯言兄,兄弟一直视你为知己朋友,兄如何对小弟如此仇视?” “沙羡城一破,江夏郡门户洞开!况且夏口也为我所有,伯言兄何不率部来降?兄弟敢用性命担保,我家陛下一定重用伯言兄!” “混账!汝未曾与我力战一场,安知胜券在握?” 陆逊说着,朗声喝道:“我陆逊不才,被汝用计袭破沙羡,但我今天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定要与汝决一雌雄!” 范阳闻言皱眉叹息一声,笑着摇了摇头道:“伯言兄,你何苦执迷不悟,为孙氏卖命呢?” 陆逊慨然道:“大丈夫处世,以忠孝为立身之本!我陆逊既以效力江东,就绝无背反之理。你死了这条心吧!” 范阳朗声笑道:“哈哈哈,伯言兄,话不要说的太早,小心日后打脸!” 陆逊冷着脸哼了一声。这时,他身后涌过来无数东吴兵将,人头密集的朝着陆逊驰援而来。 而领兵的将军,范阳也认得,正是徐盛。 看来,步骘的先锋军全部入城了,而且徐盛率领的人马,很有可能就是步骘的援兵。 范阳见状,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一脸的兴奋。 此刻,他的身后也奔涌进来无数的汉军将士,在一触即发的大战之前,范阳还有几句话要对陆逊讲明。 “伯言兄,我不妨告诉你,江夏郡我是势在必得!而你呢?我一样势在必得!” “因为你的性命关乎到我未来的北伐大计!你的投降是上天注定的。” “孙仲谋虽然不失为一代明主,然而其性格敏感多疑,刚愎雄猜,后必有祸!尤其是伯言兄所代表的陆家,原本就与孙氏有隙,他日后岂能善待于你?” “大丈夫在世,当择明主而事,万万不可愚忠愚孝,伯言兄乃高明之士,必然知晓其中道理,望兄三思而行!” 陆逊听到这儿,表情微微有了些变化,他刚开始对范阳的态度肯定是不屑一顾的。 慢慢的重视起他这个人以后,对他说的话,也不禁重视起来。 其实细品范阳的话,可以说是不无道理。 孙权的为人,其实陆逊是能够察觉到的,是有一丝阴狠和多疑,只是目前为止表现得不太明显。 但相比于孙权,陆逊现在更好奇的是范阳是如何得知? 范阳他一个年轻人,一个从来没有去过东吴的人,为什么能对他的主公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和了解? 据陆逊所知,蜀汉这边算得上了解孙权的人,应该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刘备,另一个就是诸葛亮。 刘备曾经去过东吴招亲,甘露寺上就见识到了孙权的“权谋”…… 虽说刘备最后全身而退,但毕竟对他有过接触和了解。 而诸葛亮更不用说了,出使东吴,促成孙刘联盟,在赤壁与周瑜击败了曹操,奠定了三分天下。 难道…… 是他们与范阳说的? 陆逊沉思片刻,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此刻与范阳对峙在三军阵前,岂能思考对方所说的投降事宜? 当即,陆逊朗声骂道:“汝这小贼,休要在此巧言令色,今天,我誓要与你见个高低!” “杀!” “杀!!!” 双方将士齐声呐喊,眼中充满了腾腾的杀气! 范阳纵声狂笑道:“好!伯言兄既然有如此雅兴,兄弟必当奉陪!” 说着,范阳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扬起手中的环首刀叫道:“杀了他们!” “杀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范阳和陆逊这边也没有闲着,同时指挥双方队伍,在拥挤的路口上爆发一场惊心动魄的巷战! 双方的军士拥挤在一起,碰撞着、吼叫着、厮杀着…… 范阳和陆逊同时下马,默契的冲锋在前,同时身先士卒,挥舞着各自手中的兵器,无情的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陆逊的剑法似乎一如既往的高强,一柄宝剑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剑光四溢,所到之处,汉军的将士无人能挡! 范阳隐隐的有些吃惊,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陆逊的武艺,可这次依然让他惊艳无比。 要知道他身边随他攻城的可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天”精兵! 不等同一般的将士,他们的战斗力可都是强横无比,是范阳与关兴张苞都亲自见识过的。 可他们在陆逊面前,竟然抵挡不住三招两式,就横死在陆逊的剑下。 为了阻止死伤更多人,范阳当即朝着陆逊猛攻过去! 平心而论,范阳的功夫虽说在年轻一辈算是一流,可在老一辈中,还略逊一筹。 尤其是在真正的厮杀面前…… 范阳在奔向陆逊时,脑海忽然闪出他和关银屏,张嶷、关兴几人合力缠斗陆逊的场面。 现在想想,范阳还是心有余悸。 陆逊是正当壮年的高手,既没有老一辈的年老,也没有年轻一代的青涩。 可以说和他对打,范阳自己一个人完全没有胜算。 不过……自己能怎么办? 逃走吗? 狭路相逢勇者胜,就是明知不敌,也要迎敌亮剑! 这才不枉男儿七尺之躯!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1章 总攻(六) 第三百二十一章 总攻(六) 第322章 总攻(七) 第三百二十二章 总攻(七) 第323章 总攻(八) 第三百二十三章 总攻(八) 陆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范阳竟然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不过他说的究竟是不是“明路”,还有待商榷。 退出沙羡的路上,陆逊始终心不在焉,身旁的将军们谁都看得出来,可谁都没有主动去问。 等陆逊率兵全部撤出沙羡城时,迎面就碰到了步骘率领的大队兵马。 东吴众将一看又有兵马赶到,本能的举起兵器下令作战,可当他们看清楚衣甲旗号时,这才发现原来是步骘的援兵到了。 “步将军的援兵到了,大都督,是步将军来了!” 朱桓兴奋的笑道,随后望着远方兵马喜不自胜。 徐盛也振奋精神,连忙说道:“大都督,援兵来了,不如我们重整旗鼓,杀回沙羡,与刘备决一死战!” 陆逊阴沉着脸,摇了摇头道:“我军已经败了,此时士气已堕,安能再战?” 丁奉点头道:“不错,大都督说的对,我军已经败退,当务之急是保存实力。更何况步骘将军的援兵远道而来,人困马乏,岂能再战?” “这……大都督,那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陆逊眯起眼睛,满腹狐疑道:“方才我与范阳双双跌倒之时,那范阳曾经对我说了一番话。” “什么?” 丁奉和朱桓自然并不知情,但徐盛就不同了,范阳与陆逊交手之时,他正在一旁与李冲对战。 范阳叠在陆逊身上时,徐盛可瞧了个清清楚楚,但他并不知道范阳还与陆逊说了一番话…… 陆逊沉吟半晌道:“那范阳说,要我率军走鄂县,从鄂县可以平安返回东吴。” “什么?!” 众将闻言都吃了一惊。 陆逊满心犹疑,喃喃道:“我想不通,范阳帮助我,对他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还是说……” 陆逊剩下的话,被他咽了回去,并不是他想不到,只是那个想法被他自我否定了。 丁奉皱眉道:“大都督,范阳小贼一向诡计多端,他叫大都督走鄂县,想必是有埋伏,只等我军一到,便一网打尽。” “承渊兄言之有理,大都督,范阳小贼奸诈,不可不防啊!” 徐盛也说道。 朱桓则是低头沉思着什么,并没有发表意见。 陆逊摇头道:“不对,如果是想杀了我们,他又何必悄悄地对我说出这番话?” “况且,我也未必就走鄂县……” “哎……” 丁奉叹了口气道:“如果夏口尚在我军掌握,我们便可以走夏口奔西陵。” “可如今夏口城已不在我手,西陵便去不得了。” 众将闻言各自叹息,陆逊沉思一会,说道:“如今我军兵败,粮草难以供给,看来必须先与步将军汇合,然后再做计议了。” “对,先与步将军汇合才是上策。” 正在东吴诸将讨论时,后方的张苞与李冲,引兵从东门杀出。 陆逊见状连忙下令撤退,叫丁奉徐盛断后,自己与朱桓迎上步骘的大军。 另一边的廖化与孤笃(马忠),正埋伏在密林两侧。 眼看步骘的援军即将与陆逊合兵一处时,廖化当机立断,指挥众军放箭。 步骘的后军顿时乱成一团,惊慌失措之余,被弓箭射死无数。 等步骘前脚刚刚见到陆逊,后脚就来人汇报,说身后发现大队兵马包抄过来,后军将士死伤无数。 “什么?” 步骘吃了一惊,已经三次了,他前前后后被范阳算计三次了。 难不成一见陆都督,就要出糗吗? 可步骘自己也心知肚明,真说用兵打仗,自己只怕既不如范阳,也不如陆逊。 当下,步骘连忙请示陆逊道:“大都督,前后都有追兵,如之奈何?” 陆逊迅速冷静下来,当前的地理环境是,向北走是夏口,可去夏口的必经路上被范阳安排了伏兵。 向西走也不行,等于往回走…… 那为今之计也只能朝着东南方走,可东南方是——鄂县! 陆逊咬了咬牙,心说范阳,算你狠,合着你压根没给我别的选择,只能让我走鄂县。 “大都督,敌军勇猛,再打下去,将士们快撑不住了。” 一旁的徐盛引兵且战且走,高声叫道。 陆逊无奈,咬牙喝道:“所有人,后队改前队,朱桓将军带兵开路,丁奉徐盛断后,我与步将军引中军,向鄂县进发!” “大都督,还是要去鄂县吗?” 徐盛不甘心的叫了一声。 陆逊摇头道:“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走,只有鄂县能暂且安顿败军,我料范阳未必欺我。” “这……” “撤!” “是!” …… 张苞与李冲引兵追赶,大杀了一阵,杀死吴兵无数,缴获军械钱粮无数。 同时,还有廖化与孤笃,二人身先士卒,与张苞李冲相互配合,夹击丁奉徐盛的后军,丁奉徐盛死战得脱。 正待张苞杀得兴起,还要继续追杀时,廖化及时的拦住了张苞,高声叫道:“少将军,穷寇勿追。” 张苞这才清醒过来,与廖化孤笃等合兵一处,纵马返回东门。 至此,沙羡城算是彻底被攻打下来了。 刘备与诸葛亮纷纷命人拔寨而起,引着大军朝城内进发。 城内还有一些残存的残兵败将,在范阳和关兴的合力围剿下,抵抗者全部被杀,剩下的纷纷缴械投降。 刘备入城后,当即发出一道安民告示,张贴在城门与府衙各处。 内容大致是承诺百姓们可以放心出门,大汉的将士们的责任是保境安民,对百姓秋毫无犯,请乡亲们放心…… 事实上证明,刘备在荆州百姓心目当中是颇有好名声的。 当初刘备驻扎夏口,虽然没在沙羡屯过兵,但沙羡的百姓们对刘备的大名也早就如雷贯耳。 尤其是他们知道刘备做了皇帝之后,百姓们纷纷自发的走出家门,在街道两旁夹道欢迎刘备的兵马入城。 刘备此刻满面风霜,虽年已六旬,但精气神依旧矍铄。 此刻乘坐在天子车盖之下,受万民拥戴,自然也是别有一番感叹。 第324章 消失的她 第三百二十四章 消失的她 第325章 长兄为父 第三百二十五章 长兄为父 第326章 她是我妹妹 第三百二十六章 她是我妹妹 第327章 渣男? 第三百二十七章 渣男? 这么一闭眼,范阳反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范阳隐隐的听到了一丝开门声。 这一声轻微的门响,竟然直接惊醒了范阳。 只能说范阳睡得还是太浅。 关银屏刚买回来一些换洗衣服和食物,正推开门,却发现她的床榻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她登时吃了一惊,正要伸手拔剑,却见床上那人直接坐了起来,回头看向了自己。 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关银屏心中说不出的震惊! 怪了!他怎么来了? 关银屏下意识转身就要逃离,却听范阳高声叫道:“银屏,你还想走吗?” 关银屏心头一紧,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想要立刻离开,却又仿佛脚底生根,竟然移不开分毫。 “你怎么知道……” “想找到你,对我来说并不难。” 范阳默然从床榻旁站起身,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这段时间你还好吗?你知道我……我和你哥有多惦记你吗?” 关银屏心中一暖,可一想到范阳和张星彩已经结成连理,却又不禁为之心痛。 关银屏神色暗淡下来,淡淡说道:“你与星彩妹妹伉俪情深,怎么可能惦记我?范军师还是不要说好话哄我了。” 好久不听她的声音了,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好听。 范阳沉默片刻道:“别走了好吗?留下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有这个必要吗?你身边人才济济,怎么可能缺我一个?” 关银屏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委屈,她背对着范阳,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我……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真的需要你。” 范阳深吸一口气道:“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很自责,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冒险前往东吴……” “等等!” 关银屏忽然转回身,隔着头上的黑纱望向范阳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东吴。” 范阳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离开前给我留下字条,要去追查行刺我的真凶,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去了东吴了。” 关银屏默然,随即说道:“你不必自责,我这个人只是喜欢冒险,与你无关,你可别自作多情。” 范阳沉默半晌道:“留下来吧,我知道你并非是讨厌我,只是……” 说着,范阳忽然沉默了,想了想又说:“如果你不想见谁,你可以不见,继续住在这里,我也不会将你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好吗?” 关银屏没说话,她想了想说:“上次行刺你的人,应该不是东吴派出来的,因为在我抵达秣陵时,我发现了张昭秘密豢养了数十名杀手,这些人本领高强,全都是不怕死的死士。” 范阳闻言心头一沉,听到这儿,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不过在这之前,他更关心关银屏的安危。 “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杀了他们。” 关银屏语气平淡的说出了令范阳为之悚然的几个字。 范阳吸了一口凉气,震惊无比:“你,你一个人就杀光了所有人?你有没有受伤?” 关银屏冷笑一声,反手关上了房门,喃喃道:“区区几个死士,也能让本姑娘受伤吗?本姑娘只要略微出手,他们几个便身首异处!” 范阳皱起眉头,虽然关银屏说的轻松,但他听着可一点也不轻松。 这里恐怕不只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谢谢!” 关银屏闻言一愣,下意识说道:“你说什么?” “谢谢你!” 范阳真诚的望向关银屏,感激说道。 关银屏心绪为之触动,可表面上还是保持冷漠,喃喃道:“我只是自己好玩,你又何必言谢?” “那你答应留下了吗?” “不,我还要去一趟益州。” 关银屏冷然道。 范阳摇头道:“如果不是孙权,那就是……总之益州你不用去了。” 关银屏闻言一怔,不过想来还真是有些道理…… “留下吧,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冒险了。” 范阳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看着关银屏问道:“安国和陛下都曾经对我说过,要在年内将你嫁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关银屏看着范阳,沉默半晌后,缓缓说道:“既然是陛下和兄长都有此意,我也只能依从……” 说着,关银屏满眼哀伤,直视着范阳的双眼问道:“不然我还能怎么办?难道你要我抗旨不遵?” 范阳在接触到关银屏哀怨伤感的眼神后,心头不禁一颤,连忙说道:“我可以向陛下请命,求陛下不要下旨赐婚……” “够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事!” 说着,关银屏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是……” 范阳勉强的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满是苦涩,喃喃道:“是,我是没有资格管你……” 二人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关银屏似乎真的很疲惫了,放下手中的食物,叹息一声道:“你走吧,我想安静的待一会。” 范阳默然点头,转身离开了范阳,在关上门的前一刻,范阳还是留下了一句话:“我不会和任何人透露你的所在,请你相信我。我也希望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还在这里……” 说着,范阳转身关上房门,悄然的离开了。 这一刻,范阳感觉自己就是个混蛋! 明明不能给她什么,却要用这句话将她拴在这儿……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玩弄感情的渣男,可自己明明是非常痛恨这种人的…… 可是,范阳真的是渣男吗? 仔细想想,他现在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是需要关银屏帮助的。 可他现在只能这么说,如果换一套说辞,关银屏都有可能离开。 他真的不想让她再为了自己冒险了。 所以只能骗她…… 骗她留下,总比让她再经历危险好吧? 范阳是这么想的。 …… 回到府衙后,范阳的心久久的不能平静。 他一个人回到房间,默默的躺在床榻上休息。 可烦乱的思绪叫他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叩门声。 范阳打起精神,缓步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第328章 强行送人情 第三百二十八章 强行送人情 第329章 约定作废 第三百二十九章约定作废 “致范阳书……” 鄂县府衙内,陆逊在屏退左右后,深思了良久,还是决定给范阳写一封信。 洁白的帛绢上,陆逊提笔,刷刷点点的写下了这几个字。 可写着,陆逊不禁顿住,提笔凝思良久,不知道该如何落笔。 给敌人写信可不同于给亲朋好友,或者给领导写信。 说的重了不行,轻了不行。姿态太高似乎有挑衅的意味,姿态太低又未免让人看不起。 思来想去,简直太难。 陆逊沉吟了好半晌,才缓缓写道:“范阳,逊欲与汝相约在十一月十五戊寅日,于京口北固山上一会,共论天下大势。逊诚意拳拳,翘首以盼,万勿见疑。” 写完,陆逊当即唤来自己的心腹人,将书信收在锦囊内,递给他道:“汝即刻前往沙羡,代我将此书信送与范阳手中,此信关乎于我东吴的兴衰成败,万万不可出现差失。” “大都督,放心吧!” 这心腹接过书信,揣进怀里,随后朝着陆逊拱了拱手,转头快步离开了府衙。 看着他渐渐离开的背影,陆逊皱起眉头,这一次,他一定要使尽浑身解数保住吴王基业,届时如果与范阳谈崩,那时…… 陆逊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不介意直接杀了范阳! 至于范阳会不会来赴约,陆逊则完全不担心,以他对范阳的了解,他一定会来! 一定会! …… 攻取沙羡的第三天,范阳通过李冲得知了一个消息,“江夏太守”刁嘉正在城外,准备拜见陛下。 范阳听闻后一拍脑门,连忙说道:“我险些给他忘了!对,他是应该拜见陛下。” 范阳说着,连忙叫上关兴和李冲,与他一起前去迎接刁嘉。 张苞听说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一起去,这段时间张苞没跟在范阳身边,似乎过得非常无聊,因此范阳一回沙羡,他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倒也没有反对,就这么任由着张苞跟着了。 东城门外,刁嘉一袭黑色官服穿戴整齐,头戴三梁进贤冠,俨然一副太守的打扮。 当他看到吊桥后打开的城门中,范阳亲自带人迎接时,激动的喜不自胜,连忙下马上前拜见。 范阳笑着从马背上跳下来,拱手道:“刁太守切勿多礼,说来也是我的疏失,早该引你来见陛下了!” 刁嘉笑道:“嘉闻大汉天子陛下已经攻克了沙羡,因此便按耐不住,亲自前来拜见了。” 说着,他还从怀里掏出一封帛书一样的白帛,递给范阳道:“此乃蔡氏叔侄在江夏的全部财产,嘉已经派人整理出部分入库,并一一记录在上,请将军过目。” 范阳闻言点点头道:“做得好,刁大人,你辛苦了。” 刁嘉笑道:“嘉身为汉臣,理当如此。” 范阳一边迎着刁嘉等人入城,一边随手展开了白帛,帛书上记载了蔡遗多年来的贪墨款项,一笔笔数目触目惊心。 范阳惊地微微吸了口气,随即说道:“刁太守,你做的很好,我会将这笔账呈上陛下御览,以表彰刁大人的功绩。”“嘉得将军提拔,已经坐上了太守之位,心满意足,正是为国效力之时,怎敢居功,能为陛下,为百姓多做些事,刁嘉便心满意足了。” 范阳闻言,欣慰的笑了笑道:“如果天下的官员有一半都如同刁太守这般,何愁不太平呢?” “将军过誉了。” 范阳与刁嘉说说笑笑,一路径直前往府衙。 路上,范阳还特意问了问朱童,刁嘉回道:“朱童将军在专心守城,因此特意叫我来替他拜见陛下。” 范阳点点头,不再多说。 府衙内,刘备亲自接待了刁嘉,刁嘉一见刘备,当即行了君臣大礼。 范阳又将江夏前太守蔡遗的事简单的和刘备交代一遍,又将刁嘉记录好的帛书呈给刘备去看。 刘备看罢欣慰的笑道:“我大汉能有刁太守这样的官员,实乃社稷之幸,朕今天下旨,封刁嘉为江夏太守!” 刁嘉闻言激动无比,再次跪倒叩拜道:“多谢陛下隆恩。” 范阳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刁嘉,他能得到刘备的亲自加封,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江夏太守。 从前范阳虽然也称呼他为“太守”,但更多是有种代理太守的意思。 至此,刁嘉的太守终于落实,做的名正言顺了。 …… “陛下,下一步,我军应该乘胜袭取西陵,稳固我军在江夏的地位,同时收取江夏各县,争取在旬月之内,全面占领江夏郡!” 刁嘉离开后,范阳第一时间给刘备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刘备点头道:“卿之言正合朕意!只是爱卿近日以来劳苦,朕实在不忍卿再奔波劳碌了。” 范阳拱手微笑道:“陛下之心,臣深领了,只是臣每当想起与陛下的一年之约,便时刻不忘我的使命,不得不尽快办事而已。” 说着,范阳忽然笑着问道:“陛下,倘若臣真的做不到在一年之内覆灭东吴,陛下您会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吗?” 一想到当初的话,刘备不禁想笑,伸手指着范阳,忍不住呵呵笑道:“你呀,真是个小滑头!” “昔日朕初识子煜,并未了解子煜的能力和人品,自然定下了所谓的‘一年之约’……” “可现在不同了,朕已经彻底了解并信赖子煜,况且子煜与星彩伉俪情深,朕岂能再行阻拦?因此,所谓‘一年之约’,作废也罢!” 范阳闻言大喜,朗声拱手道:“陛下圣明!多谢陛下。” 刘备笑呵呵的伸手道:“子煜不忙谢,朕虽然作废了与卿的约定,不过伐吴这件事依然拖沓不得,卿还要为朕全力灭吴!不可拖延日久,以致有变!” “是,臣明白!” 范阳正色朗声道。 其实这些话既然刘备不说,范阳也完全心里有数。 战争最忌讳旷日持久,能速战就绝不拖延,尤其是进攻战。 防守的一方根据地形的优势,和粮草的优势,也许拖得起。 可作为主动进攻的一方,就完全不能拖沓,否则就是取死之道。 因此,即便是没有了一年之约,范阳也必当全力以赴,争取在今年冬天过去后,再次全面征讨东吴,直至东吴的灭亡! 第330章 唯有子均,堪当大任 次日,范阳率领关兴、张苞、李冲、王平、张嶷等将军,引兵一万,准备取道夏口,攻取西陵! 刘备与诸葛亮,以及归来的张飞,第一时间去送范阳出城。 这还是范阳头一次作为统帅,引领一万兵马呢。 如果是从前,范阳也许会无比激动,可现在,经历了大小数十场战争,范阳的心态早已变得沉稳下来,变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张飞看着范阳,心态也悄然发生了改变,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常常对刘备说道:“大哥,以前俺怎么没发现,这小子真的蛮不错,和俺家星彩还真挺般配,哈哈哈。” 刘备笑着没说什么,张飞忍不住自顾自的说道:“好小子,有胆略,俺喜欢!” …… 就在范阳率兵平定西陵的同时,陆逊的心腹昼夜兼程,赶到了沙羡。 他还企图乔装成百姓的模样混入城中,可刚一入城,就被守城的军士给拿下了。 守城的军士当即从他身上搜出了陆逊写给范阳的那封信,厉声吼道:“这是什么?” 陆逊心腹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叫道:“这是我家都督写给范将军的亲笔信,事关重大,可万万损坏不得!” 这番话当即惹来了带队巡逻的将军廖化的注意。 廖化上前询问怎么回事,守城的军士立刻恭敬行礼,并将捉住吴军奸细一事仔细说了一遍。 廖化皱着眉头,掏出锦囊中的帛书仔细看了一遍,登时意识到了这封信的重要性,于是厉声道:“来呀,将他押往府衙,我要亲自将他交给陛下发落!” “是!” …… 府衙内,刘备静静地看完了这封信,不禁将眉头皱的很紧。 诸葛亮在一旁早已经看过了,笑吟吟的摇着羽扇没有说话。 刘备狐疑的看了半天,喃喃道:“丞相,陆逊这封信,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是想效仿鸿门宴来加害子煜?” 诸葛亮笑着摇头道:“陛下,看来陆伯言已经和我军耗不起了,准备找子煜洽谈议和事宜。” 刘备闻言冷哼一声,厉声道:“他这是痴心妄想!” “朕正要发兵,席卷江东,此时议和,亏他想得出!” 诸葛亮道:“议和只是其一,如果子煜拒绝议和,陆逊便要乘机杀之,为江东除患!” 刘备闻言,惊地一头冷汗,连忙说道:“既是如此,子煜就决计不能前往江东,否则岂不是自投罗网?” 诸葛亮摇着羽扇,微微摇头道:“陛下,此事只怕由不得臣与陛下,子煜一旦得知,一定会去。” “这……” 刘备露出为难的表情,正色道:“要不……朕与丞相不将此事透露给子煜?” 诸葛亮闻言道:“陛下,此人入城时,无数军士在场,一传十十传百,岂能隐瞒得住?待子煜归来,就是陛下与臣都不说,子煜一样会得知消息。” “况且,臣以为,此番子煜当去。” “哦?为何?” 诸葛亮摇着羽扇,缓缓说道:“子煜素来有为陛下招揽陆逊归汉之意,此番对其来说,莫不是天赐良机?” “况且以子煜之智勇,就是前往江东,臣料其必定是平安无虞,这与当年云长单刀赴会,并无二样,后世必当传为美谈,陛下不必忧虑。” 刘备闻言苦笑一声道:“话虽如此说,可朕还是放心不下,子煜乃社稷之臣,岂能冒险前往虎穴?” 诸葛亮想了想说:“到时,可以叫关兴随身保护,必无差池。” “哎……” 刘备微微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范阳这边还并不知道陆逊已经给他写了信,他用两天时间快速赶到了夏口。 在夏口,他见到了朱童。 朱童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只是这次能看得出来,他格外的高兴,也许是见到了范阳的原因。 范阳命大军驻扎在城外,只在城内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继续踏上征程。 这一次随同范阳一起的还有刁嘉,他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江夏太守了,自然要前往西陵就任。 范阳下令,三军加快行程,争取早日收复西陵。 将令一下,行程加急,一万兵马浩浩荡荡的向西陵进发。 西陵城此刻并没有太守与名将镇守,拿下来对范阳来说易如反掌,就是不带一万兵马,也能轻松取城。 但带一万兵是诸葛亮与刘备商议后共同决定的,其中的战略思考,范阳也很快想通了。 这一万人,其实正是留守西陵的守军! 而范阳在收取西陵后,也要在身边的大将之中,挑选出一位能干的将军,担负起镇守西陵的任务。 作为江夏郡的首府,西陵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而这个镇守西陵城的人员,范阳也早就想好了。 “子均!” 范阳趁着距离西陵不到数十里的时候,三军埋锅造饭时,叫来了王平。 王平一见范阳,第一时间给范阳拱手行礼。 范阳笑道:“罢了罢了,子均与我私下聊天,用不着那么正式。” 说着,范阳叫人拿来一个马扎,与王平一同坐定。 “军师,何事唤我?” 在范阳面前,王平总是情不自禁的很严肃,这与他这个人的性格有关。 对待重要的人和事,他总是很认真。 范阳想了想,问道:“知道我此番为什么带你来西陵吗?” 王平微微一愣,问道:“要我攻打城池?” 范阳笑道:“非也,西陵城已是我囊中物,取它易如反掌。” “这……” 事实上,王平也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西陵城并不难取,又何必派这么多兵将呢? “子均可知陛下与丞相的深意?” 范阳说着,顿了顿道:“西陵城是江夏郡的中心,意义非凡。这一次我带来的兵马,将全部驻守在西陵,而这也就意味着西陵不能没有大将镇守。” “实不相瞒,这个人选我思考了很久,关兴张苞张嶷还需历练,李冲是新入我军的新人,不能担当守城大任。” “喂有子均,沉稳内敛,经验十足,堪当大任。你唯一的缺点是目不识丁,作为一名将领这是你的短板,我给你个任务,一定要学会读书识字,可好?” 王平闻言苦笑一声道:“军师,这读书写字,可比带兵打仗难多了。” 范阳笑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我也不要求你什么,你尽量学习就好,能学多少学多少。” 王平点头道:“好吧,末将明白。” “那镇守西陵的大任,我也一并交给你了。” 范阳意味深长的笑道。 王平想了想,正色拱手道:“承蒙军师信任,王平万死不辞!” “好!你有这个决心就好,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 范阳望着王平,微笑着点头道。 第331章 依法治国 第三百三十一章依法治国 事实果然不出范阳所料,当范阳引兵兵临城下时,西陵县的官员们瞬间慌成一团,他们一来没有主心骨,二来也没有能力出众的将领守城…… 商议半晌,最终决定开城投降。 范阳与王平,关兴张苞等,引兵从南门乘马而入,在大小官员的指引下,径直前往府衙。 抵达府衙后,范阳下令本地官员们将西陵所有的官员全部召来政令大厅,范阳要当众宣布两件事。 由于刁嘉从前就久住西陵,此时所有的西陵官员再见到刁嘉时,都倍感亲切。 这些官员们大多数心怀忐忑,尤其是西陵易主,这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丢官免职,甚至小命不保。 而范阳的名声,他们也都有所耳闻,尽管他们想象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范军师年纪不大,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范阳竟然这么年轻。 可范阳虽然年轻,但眼神里却始终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令他们不寒而栗。 这时,有些聪明的官员立刻找到了“捷径”,开始巴结起了刁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刁嘉此刻是这位范将军的眼前红人。 这搞得刁嘉厌恶无比,可当着众人之面又不能直接发作,只能默默忍耐。 等官员们全部到齐后,范阳居中落座,宛如一方霸主一般,威严十足。 “宣布两件事!” 范阳开门见山道:“第一件事,陛下任命刁嘉为江夏郡太守,尔等今后要悉心辅佐。” 说着,范阳忽然冷笑一声,目光凛冽的望着每一个西陵官员。 当西陵众官员接触到范阳凌厉的眼神时,登时吓了一跳,有些人心虚的低下了头,还有的不敢直视…… 只有几个个别正直的官员不惧范阳的眼神。 范阳只打眼一扫,就知道这些人当中,十个有八个都不是什么好饼! 范阳冷冷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其一,你们在想你们原来的蔡太守为什么没回来?其二你们在想自己会不会丢掉官职饭碗。” “在此,我直接给出回答,蔡遗蔡忠俩叔侄,获罪于天,业已被杀!汝等想要活命,以后当好自为之,不可效仿蔡氏叔侄,否则我早晚汝尔等首级!” 范阳的一番话冷冷说完,大多数的官员已经吓得汗流浃背,浑身抖如筛糠。 “我既然如此说了,就说明本将军愿意给你们一次改过的机会,你们每一个人,谁的屁股下面有屎我都一清二楚,希望你们自己擦干净,从今往后跟随刁太守好好做人,否则就别怪我范阳心狠手辣了!” 范阳说到这儿,猛然拔出环首刀,狠狠地一刀直接插在桌案上! 刀身震动的嗡嗡作响,来回晃动。 西陵大小官员,尤其是曾经和蔡氏叔侄为虎作伥的同党,自然是吓得屁滚尿流,一齐跪在范阳面前,磕头如捣蒜。 “将军……我等知罪了,再也不敢了……” “感谢将军宽宏,我等一定重新做人……” 一时间,场下跪倒一片,混乱无比,说什么的都有。 刁嘉一见到这种场面,顿感扬眉吐气,狠狠地出了一口心头恶气。 以往他见到他们贪污腐化,虽然看不惯,却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谁叫他当时人微言轻呢?只能隐忍。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仅是西陵城的一把,更是江夏郡的一把手。有权力的感觉就是好啊…… 刁嘉在心头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整饬一番江夏的吏治。 “够了,都给我起来!” 范阳一声厉喝,吓得一众官员全都灰溜溜的爬了起来。 范阳心中冷笑,他敲山震虎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该宣布第二件事了。 “王平!” “在!” 王平出列,抱拳拱手道。 范阳指着王平对众人道:“王平将军,乃陛下得力的战将之一,今后镇守西陵的重任,就交给王平将军了,诸位没有异议吧?” 范阳这番话不仅是说给西陵的官员听,更主要是说给关兴和张苞等人听。 以刁嘉为首的西陵官员自然是没有异议,事实上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而关兴张苞等相视一笑,也没有任何异议。 就这样,王平顺理成章的接手了镇守西陵的任务。 “子均,西陵的防务暂且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王平闻言朗声道:“军师放心!” 范阳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好,所有人可以退下了,刁太守留下。” 众官员闻言,个个擦了擦头上冷汗,如蒙大赦般的狼狈离场。 很快,大厅内只剩下了范阳几个将军,还有刁嘉。 刁嘉拱手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范阳站起身,沉吟片刻后说道:“我猜我今天的这番话未必能震慑住所有人,一定有人能猜到我不会久住西陵,所以抱有侥幸心理,继续贪腐。因此西陵城的吏治问题……” 刁嘉闻言正色道:“请将军放心,我一定派人暗中观察所有官员,尤其是曾经与蔡氏勾结的官员,查到一个办一个,绝不手软!” 范阳微笑着拍了拍刁嘉的肩膀说道:“刁太守,如果你能将江夏郡的吏治搞好,就是大功一件了。” 说着,范阳自顾自的说:“历朝历代,统治者都应该明白一个问题,吏治问题,最为重要,它关乎着这个国家能否正常运转。” “一个小小的贪官,看上去没什么。可成百上千个呢?数万个呢?国家有了这些蛀虫,时间久了,自然被啃的千疮百孔,就算是高楼广厦,也可以在一夕之间崩塌。” 刁嘉闻言满眼钦佩道:“将军见识非凡,刁嘉钦佩之至。” 关兴也点头道:“不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吏治问题不可不重视。” 范阳沉默半晌后,喃喃说道:“所以要依法治国,我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这也包括将来统一天下之后……” 范阳说着,摇了摇头,也许说这些还有点早,也许在治国上,丞相有比他更好的方法。 这都是后话了! 想着,范阳沉吟一声,说道:“我们在西陵歇息一夜,明天一早便返回沙羡,我们还有攻取周边小县的任务,所有人好好休息,明早返程。” “是! 第332章 一半胜算 刁嘉和王平都没想到范阳这么快就要离开西陵,一时间心头万般不舍。 可他们都是情感内敛的人,谁也没有过于表现出来不舍的情绪,只能以大局为重。 次日一早,范阳与关兴张苞等,只引数十骑返回沙羡。 在离别时,王平郑重的答应范阳,一定会守好西陵,同时也会试着读书识字。 范阳听他这么说,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开西陵了。 …… 三天后,范阳等人走水路迅速返回沙羡。 由于人少,范阳理所当然的选择乘船返回沙羡。 回到沙羡后,范阳第一时间去拜见了刘备与诸葛亮。 刘备二人自然是一阵惊喜,没想到范阳竟然回来的这么快。 范阳将自己在西陵的见闻对刘备和诸葛亮讲述一遍,刘备与诸葛亮听完,分别满意的点了点头。 范阳的安排,自然是在诸葛亮的预料之内的,因此在范阳开口之前,他就曾经对刘备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今丞相的想法得到证实,刘备自然无比欣慰,他为自己手下有这两位能干的臣子而欣慰。 “陛下,如今赶在冬天到来之前,江夏平定,如果臣所料不错,江陵那边应该也快结束战事了。” 范阳朗声道。 刘备点头笑道:“子煜,朕今早刚刚收到汉升派人送来的消息,朱然在看了子煜的亲笔信后,果然临危受命,担负起了抵抗魏军的重任。” “如今江陵城接连抵抗下魏军的数十次进攻,魏军人困马乏,败局已定了。” 诸葛亮也摇着羽扇笑道:“这也多亏了当初子煜力排众议,用人得当。说来也怪,子煜就看准了朱然能行,果然不出子煜所料,朱然还真是不负众望。” 范阳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陛下,丞相,恕我直言,曹丕虽然会用人,但其武略远远不如其父曹操,曹丕此番南下,不得天时,不占地利,要不了多久,魏军必退!” 诸葛亮摇着羽扇点头道:“子煜言之有理。” “但沙羡也非久居之地,我看陛下还是要在冬天来临之前,先返回一趟成都为好。” 刘备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丞相之言,朕也考虑过,如今太子年幼,朝中又缺少丞相坐镇……” “看来朕是时候回去一趟,待明年春天,再率兵亲征。” 诸葛亮道:“臣暂且脱不开身,沙羡不能没有大将镇守,更不能没有统帅主事,陛下若信赖微臣,臣愿留守沙羡,待明天春暖后,再归成都。” 说着,诸葛亮转头看向范阳笑道:“子煜,这件事我也和陛下谈过,陛下身边不能缺了得力之臣,此番回归成都,就由子煜陪同陛下回去吧!如何?” 范阳闻言苦笑一声,心说你们哪是和我商量啊,明摆着就是通知一声…… 不过诸葛亮的这番话也并非没有道理,他如果先回成都,沙羡这边谁来主事? 范阳虽然也可以主事,但毕竟资历不够。 他虽然可以用战功让众将心服,可终究不如诸葛亮的资历老,诸葛亮守江夏也比他更加合适。 当初刘备入川,就是诸葛亮代他管理荆州,因此刘备肯定更放心诸葛亮,这一点范阳也可以理解。 回成都暂且休息一段时间也好,范阳也可以趁机拜访一些老将军,比如赵云,比如马超…… 趁着马超还活着…… 当然,范阳回了成都,还意味着他要重新面对情敌刘禅,这让范阳不禁有些头疼,但应该也不算太难办…… 刘禅如果识时务,一定会想办法把他笼络住,如果刘禅是个只想着儿女情长,盯着自己和星彩的事斤斤计较…… 那范阳也不介意教训一番刘禅! 上司的儿子又如何? 他范阳可不是林冲那个窝囊废,何况,刘备自然也不是高太尉那个小人…… 当然,以上只是范阳的想法。 范阳现在怎么想象得到,关于他和刘禅未来的关系,刘备竟然提前一步,早就想好了规划。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范阳想了想说:“一切就听丞相安排吧。” 刘备与诸葛亮同时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竟然默契的对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范阳见状不禁想笑,心说这“玄亮”二人怎么“眉来眼去”的? 难怪后人喜欢嗑你俩cp…… 他还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一件事,将引起他的震惊与重视。 最终,刘备给了诸葛亮一个眼神,微微的点了点头。 诸葛亮缓缓摇动羽扇,望向了范阳道:“子煜,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何事?” 范阳愣了愣问,心说这俩人还真有事瞒着自己啊! 诸葛亮道:“陆逊给你写了封手书,书信在此,你先看看。” 一边说着,诸葛亮一边从袖口中取出一封帛书,递了过去。 范阳起身快步走到诸葛亮身边,伸手接过帛书,心下微微疑惑,这陆逊为何给自己写信?莫非他想使离间计? 范阳本能的没往好处想,也许在他看来,他强行送人情的行为,会惹的陆逊反感。 不过他更多的是想表达自己与他“英雄相惜”的诚意。 范阳展开书信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范阳,逊欲与汝相约在十一月十五戊寅日,于京口北固山……” 范阳轻轻地念了出来,可随之眼睛一亮,面露喜色。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并非有诈,也并非离间计。 看来陆逊打不动了,有求和的想法。 范阳仿佛看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了自己面前,当即笑着朗声道:“陛下,真是天赐良机,此番我一定要去北固山,与陆逊一会!” 刘备闻言苦笑一声,转头看向诸葛亮道:“果不出丞相所料,看来此番又被丞相料中了。” 诸葛亮笑吟吟的摇着羽扇,转头望向了范阳。 范阳微微一愣,不过只看二人的表现,就猜到了大概。 看来这俩人背后一定没少蛐蛐自己…… 但范阳并不介意这件事,他只在意陆逊的态度。 “陛下,陆逊能给臣写信,看来是臣以往对他说的话奏效了。” 范阳略显激动说道:“如果能说动陆逊来降,对于陛下未来的统一大业,将有百利而无一害!请陛下允许微臣过江,臣愿用三寸不烂之舌,为陛下说之!” 刘备沉吟片刻问道:“子煜,有把握吗?” 范阳闻言笑道:“陛下放心,此番臣去,可不仅仅是用嘴说,我还打算……” 说着,范阳神秘兮兮的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诸葛亮闻言笑道:“果如子煜所言,此事便有一半的胜算!” 范阳的目光变得神采奕奕,兴奋的点头道:“为了复兴汉室的大业,就算有一半的胜算,也值得为此一拼!” 刘备闻言,欣赏的赞许道:“子煜智勇可嘉!” 范阳笑道:“陛下,此事若成,则臣的宫中策便得圆满,东南一方的统兵之帅就有人选了!” 刘备闻言恍然一惊,醒悟道:“子煜……莫非当初你在献策之时,就想到了今日的陆逊,因此当时并未对朕讲明?” “是的!” 范阳点头道:“当初我说东线的统帅究竟何人,臣没有把握,其实这个人指得就是陆逊陆伯言,只是听起来太过耸人听闻,因此没有对陛下讲明,而现在不同了,臣有机会一试。” 刘备闻言,恍然点头道:“子煜竟然早有深谋远虑,看来朕可以放心的将北伐重任交给你们了。” 第333章 范阳的套路 第三百三十三章范阳的套路 十一月十五日,是与陆逊的相会之期…… 范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在心中默默的盘算着时间,同时还在设想着自己前往京口后的计划…… 现在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距离十五日之期只剩下了十二天,也就是说,范阳要想实现他的计划,必须现在启程,最晚也是明日。 想到这儿,范阳主意已定,目光慢慢坚定下来,着手准备收拾行李。 至于收取江夏其余数县的任务,范阳力有未逮,只能交给陛下和丞相了。 正当范阳打包行囊时,一道倩影,推开了范阳的房门。 范阳闻声回头看去,却发现张星彩正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 “星彩,快进来坐,在门口站着干嘛?” 范阳笑着朝她招手。 张星彩似乎情绪不高,走进来抿了抿嘴唇问道:“你又要走吗?” 范阳闻言一怔,当即明白了她的来意。 范阳苦笑道:“是啊,我要去一趟江东。” “什么时候启程?” “嗯……大概明天一早吧。” 张星彩眼神幽怨的看了眼范阳:“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主动来找你,你是不是还打算悄悄地走?”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类似这种不辞而别的事,他之前还真干过一次。 但他想的是“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像他俩这种伉俪情深的关系,离别是最痛苦的事。 不过范阳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表面上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不然再一再二的搞这种事,肯定会惹星彩伤心。 范阳闻言笑道:“害,哪能啊,你想哪去了。” 范阳说着,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揽到身边道:“我正打算收拾完包袱,就去找你说明这件事,没想到你先来了。” 张星彩似乎看穿了范阳的心思,但她并没有计较,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那好,我要和你一起去!” “啊?” 范阳一听彻底傻眼了,连忙苦笑着摇头道:“这……恐怕不行,我和关兴还有数名军士一起去,都是大男人,你一个女儿家跟着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是不想离开你嘛!” 张星彩略带几分撒娇的语气,抱着范阳的胳膊说道。 “星彩,听话,我出门是办正事的,又不是去度假的,你跟着像什么样子?别人会怎么说我?公事私办?还是公费旅游?” “这……” 张星彩闻言,顿时一脸为难,其实她也感觉自己跟着范阳去江东,是有点不像话。 “对吧,况且你看,瑾云还在呢?你当姐姐的把她扔下,她多无聊啊。” 范阳还想说什么,忽然张星彩一对漂亮的大眼睛亮了亮,明媚一笑,说道:“有办法了!我和瑾云同去!我们两个女扮男装,穿上军士的衣服,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不会给你惹麻烦了……” “噗……” 范阳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女扮男装? 亏她想得出来! 范阳笑着伸手捏了捏她滑嫩的小脸,随后又上下打量着她的身材。 张星彩虽然才十六岁,但小胸脯已经发育的像模像样了,胸前鼓鼓的,让人浮想联翩。张星彩一见范阳一副猪哥的样子,满脸坏笑的上下打量她,顿时惹得她满脸羞红,下意识的抱住胸口,娇嗔道:“讨厌,阳哥,你乱看什么呢?你这样……好像一个登徒浪子啊!” 范阳也不禁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一声,正色道:“所以啊,你看看你的身材,就算是穿上男装,也不像男人啊!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女扮男装?” “哎呀!那你说怎么办嘛,反正我就要跟你去!” 张星彩又羞又气,索性开始耍起了无赖! 范阳见状,又好笑又无奈,又觉得她这样子非常可爱。 范阳眼睛一转,笑着拉起张星彩的手,对她说道:“这样吧!既然我的星彩这么想去,我就答应你,带你去好啦!” “真的吗?太好喽!” 张星彩兴奋的直接搂住了范阳的脖子。 “等等,我的话没说完呢!” 范阳微笑道:“这次去江东,我是去办正事的,所以一切费用都是陛下给我出,那突然加上你,费用一定会适当的增加一些。” “我这就带你去见陛下,也就是你大伯父!只要他老人家同意,我自然没有二话!” 张星彩闻言笑道:“我陛下伯父最宠我了,一定会答应我的。”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请示!” “走!” …… 府衙内,刘备正在与诸葛亮商议着全面攻取江夏的事宜。 这时,范阳大摇大摆的牵着张星彩的手,一副亲密情侣的样子,走入厅堂。 刘备正与诸葛亮看着江夏地图,这时闻声回头,二人迎面看到了范阳和张星彩走了进来。 “哎?彩儿,子煜。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刘备见状笑吟吟的问道。 诸葛亮眯起一双狐狸眼,似乎猜到了什么,笑眯眯的沉默不语。 “陛下,我明日打算与关兴,及数名精锐将士动身去江东。” “临行之前,臣还有一些费用,需要请陛下拨一些……” 说着,范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刘备闻言道:“子煜需要多少钱,尽管去找丞相,让丞相给你就是,凡事不必向朕汇报。” 范阳拱手笑道:“多谢陛下。” “臣还有一事,请陛下恩准!” 刘备闻言一愣,喃喃道:“还有何事?” 范阳严肃下来,郑重说道:“臣与星彩,一向聚少离多,此番臣前往江东,虽说是为了公事,但恩爱难舍。况且星彩也有意与臣同往,请陛下恩准,让星彩与臣同去江东。” 刘备闻言一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但诸葛亮瞬间秒懂,笑吟吟的看着范阳,一副看透不说透的样子。 张星彩也可怜兮兮的求情道:“大伯父……陛下!求求你让我和阳哥同去吧!我在军营待了这么久,实在是太无聊了,让彩儿陪阳哥走走吧。” 以往这种情况,张星彩只要对刘备撒个娇,基本无有不允。 只是这一次…… “这……” 刘备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诸葛亮在一旁咳嗽一声,随后自顾自的低着头,伸手掏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羽毛扇。 范阳一听诸葛亮咳嗽,当即忍不住想笑,他知道,诸葛亮一定明白了。 刘备转头看了眼诸葛亮,随即又看了看范阳,却发现范阳暗中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刘备当即反应过来,随后正色道:“咳咳,星彩啊,子煜是去办正事,你一个女儿家跟去多有不便,还是别去了,况且子煜此番前往,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若去了,岂不是会成为子煜的累赘?” 第334章 人生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人生啊…… “你也不想想,若是你不去,子煜遇到危险,凭借他的本领,可以轻松的杀出来,可他心里要是顾念着你,也许施展不出本事,投鼠忌器,反而被敌人围困。” 刘备说完,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啊?这……” 张星彩一听,差点没哭出来。 真的这么严重吗? 张星彩似乎真的被吓到了,转头望向范阳担忧的说:“阳哥,你此番去江东,真的这么凶险吗?” “其实……也没什么!” 范阳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陛下说的只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所谓谋定而后动,就是要全方位的考量,好事和坏事都要想好……” 张星彩可怜巴巴的抿着嘴,看向范阳道:“要是这样,我还是不去了吧!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范阳一见张星彩中计,立刻义正辞严道:“哎?星彩你说哪里话,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如果想去,就是刀山火海,千难万难我也要带你去,危险算什么?只要你喜欢,什么我都不怕。” 诸葛亮默默的将扇子遮住了脸。 没眼看,实在没眼看…… 刘备抿着嘴,一副想笑还不敢笑的样子。 三个年龄各异的人精,把一个心思单纯的姑娘给逗成什么样了? “不,我不去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你回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张星彩满脸关切的说,恋恋不舍的抓着范阳的手。 范阳闻言,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就下次,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你到处玩玩。真是太遗憾了……” …… 安抚好了星彩,范阳总算是松了口气。 三十六计,欲擒故纵! 都使在自己心爱的女孩头上了,这可真不是范阳想要的。 可没办法,为了她的安全,范阳不得不这么做。 谁知道此行会不会突然出现危险或变故? 星彩要是真有点什么事,她爹张飞,自己这老岳父,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真要是这样,不用张飞动手,范阳自己就得扒了自己的皮! 范阳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忽然想到了一句名言——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你要十颗马蹄金?” 诸葛亮惊讶的皱起眉头。 范阳苦笑一声道:“是,这钱我是为了收买陆逊的心腹亲兵用的……” 诸葛亮皱眉道:“子煜,不对,你当初对我和陛下所说的计划,可没有收买陆逊心腹这一说……” 说着,诸葛亮恍然睁大双眼道:“莫非子煜,你还有第三条计策?你要用连环计?” 范阳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是,我想好了,必须要三计连环,才能彻底的让孙权对陆逊生疑,这件事我想了很久。” “如果说只用前两计,虽然能让孙权起疑,但正如丞相所说,只有一半胜算,远远不够!” 范阳说着,忽然沉下来冷笑道:“我要做的,是达到七成胜算以上!是孙权付出行动的调查,而不仅仅是心里怀疑那么简单。” 诸葛亮闻言,不禁苦笑道:“子煜……跟你为敌,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范阳笑道:“哈哈,丞相大人,别把我说的这么阴险好吗?好像我是坏人一样,哈哈。” “哈哈哈哈……” 诸葛亮和范阳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 当天晚上,张星彩忍不住和范阳缠绵了很久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当然,两个人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 所谓缠绵,也只是亲亲抱抱,拉拉小手,说说情话而已。 等张星彩离开后,范阳躺在床榻上,似乎还在回味着刚刚的温存。 人生啊,真是很美好! 下一秒! 窗子被人撬开,一道身影飞快的从外跃进。还没等范阳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寒光闪闪的剑刃便已经顶在了范阳的胸口上! 范阳登时一惊,抬头想要去看来人模样,却发现这人蒙着头脸,一袭黑衣,和电影里的刺客杀手一模一样。 “你是谁?” 范阳冷着脸问道。 他曾经遇刺过一回,对这种事高度的敏感。 莫非,上次的幕后黑手又派人行动了? 此时,房间里灯火幽暗,刚刚为了调情,范阳特意吹灭了好几盏灯,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挖了坑。 失算! “哼,真没看出来,战无不胜的范阳将军竟然还是个多情的种子,真是柔肠百转,英雄多情啊!” 黑衣人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只是她一开口,范阳就听出来了她的身份。 “呦,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呢?” 范阳哭笑不得的调侃道。 黑衣人迎着光,露出了自己的一双冰冷美眸,伸手收回了剑,拉下自己的遮脸面巾,没好气的说道:“呸,你也配!” 这黑衣女郎不是关银屏,还能是谁? 范阳无奈笑道:“好了,关大姐,闲话不说了,咱们开门见山吧!你夤夜来访,有何贵干?” 关银屏皱起眉头问道:“你少废话,我问你,你还要让我在客店住多久?” “嗯……这个,先住着呗,你要是想回府衙住也行,府衙供吃供住。” 范阳打了个哈哈。 关银屏没好气的说:“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我都听到了,你明天要和我兄长去江东是吗?” 范阳闻言,顿时一阵狂汗。 心说这话是自己和星彩温存之前,至少半个时辰前说过的。 要是这么推算…… 这大姐至少在自己窗外蹲了一个小时?! 我靠! 这么说自己和星彩说的情话,她岂不是都听到了? 这…… 难怪这姐们儿火气这么大呢! “……这,嘿嘿,是啊……” 范阳满脸通红,一想到她什么都听到了,就不禁尴尬的脚趾抓地。 关银屏一看范阳扭捏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禁心头一痛,强忍着憋屈,冷冷说道:“你们说的话我不感兴趣,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明天的江东之行,我也要去!” “啥?” 范阳闻言彻底傻了,愣了半天说道:“我们去是做正事的,你去干嘛?” “废话,难道我是去玩的吗?” 关银屏没好气的说:“我当初留下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需要我帮忙,可真有事了,你竟然想瞒着我?!” “你为什么总是要惹我生气呢?我现在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弱弱的说:“你要是这么烦我,就更不应该跟我去了……” “你说什么?!” 关银屏气得再次将剑抵在范阳的肩膀上。 “靠!你能不能别动不动拿剑吓唬我啊?” 范阳没好气的吼了一句,这就好比你的战友动不动拿枪指着你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谁叫你惹我!” “你……” 什么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 这人生啊,一点也不特么美好! “行,我让你跟着去还不行吗?把剑收起来吧,姑奶奶!” 范阳彻底被关银屏打败了,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 关银屏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板着脸说:“这还差不多!” 第335章 与自己较劲 关银屏走了,临走之前还满是得意,带着三分挑衅的看了范阳一眼。 范阳这个郁闷,就别提了。 平心而论,关银屏是一个不错的女孩,长得漂亮,本领高强、为人直率、屡次搭救自己,仗义出手…… 就是这性格…… 当然她也有温柔的时候,就是范阳遇刺后,她精心照顾范阳的那段时间。 范阳不禁默默的叹了口气,她怎么就不能多保持一下呢!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上辈子欠她的,要不然这辈子怎么可能是冤家呢! 夜深了,范阳默默的吹熄灯火,宽衣睡下。 …… 次日一早,范阳穿了一件新买的白色直裾,这件衣服是西川蜀锦制成,穿在身上轻柔舒适,更凸显了范阳的一身贵气。 宛如一个世家大族出身的翩翩公子。 关兴也穿了便装,一大早便从军中挑选出本领高强的四名军士,打扮成了布衣百姓的样子。 至于兵器,范阳和关兴各带了一柄环首刀,用布包裹后,背在了背上。 四名军士个个魁梧,虽然穿上了平常百姓的衣服,但依然透露出龙精虎猛的气势。 范阳见状忍不住笑道:“你们几个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打仗去了,放轻松,别老板着一张脸,松弛一点……” “这……松弛?” 一个军士苦笑着挠了挠头,憨笑问道:“军师,这松弛怎么演啊?” “你叫我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出门在外叫我公子!” “好……公子。” 军士们显然都有些不太自然,还没有从军人的身份中转变过来。 范阳一本正经道:“所谓松弛感,就是……你回家见你老爹老娘什么样,在我面前就什么样,把我当成你的公子,而不是将军……” 那军士一听,顿时脸色变了苍白,眼睛里似乎写满了疑惑。 一旁另一个军士苦笑着解释道:“军……公子,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 “……” 范阳彻底无语了! 就在这时,刘备诸葛亮一同来到了府衙门外为范阳送行。 关兴身后,范阳还看见了张苞兄妹三人。 “子煜,到了东吴地面一定要多加小心,早去早回,朕在沙羡等着你回来!” 刘备第一时间上来拍了拍范阳的肩膀,关切说道。 范阳郑重点头,拱手道:“陛下放心,臣记下了。” 诸葛亮也叮嘱了一句“一路保重”之类的话。 至于其他的事,诸葛亮相信范阳可以自行处理好,完全不用他多说什么。 范阳点头,也朝着丞相拱手致意。 张苞上前,大咧咧的笑道:“子煜,有这种好事你竟然不带上我,太不够意思了,下回我一定要跟你去。” “下回?以后再说吧!” 范阳会心一笑,这大舅子说话虽然直接,但范阳觉得很亲切,很放松。 “姐夫,你一路保重。” 张瑾云上前轻声说道。 “谢谢。” 范阳说着,朝她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星彩。 却见张星彩满脸不舍,委屈着一张小脸,看的范阳也不禁心酸。 范阳强笑一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柔声道:“我早去早回,你乖乖等我回来。” “嗯。” 张星彩眼泪涌上眼眶,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哎…… 范阳无奈的苦笑着,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了。 出趟公差而已,干嘛搞得像生离死别? 不过,他也能理解星彩的心情。 “对了,陛下,我岳父呢?怎么没见他出来?” 范阳忽然笑着看向刘备问道。 刘备苦笑道:“翼德昨晚又喝多了,现在还睡着呢。” 范阳哭笑不得道:“这……老喝酒多伤身啊。” “星彩,瑾云,你们可得好好劝劝……” 张瑾云无奈笑道:“姐夫,我劝了爹爹也不听啊。” “……” 也是,谁能把张飞劝动?刘备都不行,何况别人。 …… 在众人依依惜别的目光中,范阳等人乘着一辆马车,径直出了北门。 一出城门,便朝着江水边径直赶过去。 骑惯了马,范阳冷不丁一坐马车还有点不习惯,感觉晕晕的,还好他们的位置离江边不远,要不然范阳可受不了。 江水岸边,一艘中小型的商船,正稳稳的停在岸边。 船中,关银屏身穿一袭靓丽的粉色衣裙,头上戴着珠花发饰,脸上略施粉黛,便足以魅惑众生。 只是她的表情冷冷的,望着初升的红日,将起伏的江水照得波光粼粼…… 江风轻拂着她的脸庞,吹乱了她鬓角碎发,这一刻,她安静的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变成一幅世纪名画。 昨天晚上,在离开前,是范阳告诉了她提前赶到商船,在这里等他。 因此,她起的很早,简单吃了一口早饭,便打马来到江边,报出范阳的名字,登上了商船。 等范阳和关兴带人赶到船边时,这两人纷纷被眼前的关银屏给惊到了! 关兴呆呆的望着妹妹关银屏,愣了半天问道:“银屏?你怎么在这儿呢?” 关银屏冷酷的一仰头,指着范阳道:“问他,他知道原委。” “啊?” 关兴傻傻的转头看了眼范阳。 却见范阳正呆呆怔怔的看着关银屏,宛如石化了一样。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关银屏将自己打扮的如此青春靓丽。 关银屏也注意到范阳直勾勾的眼神,忍不住俏脸绯红,强装镇定的冷哼一声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姑娘吗?” 这一番话倒是给范阳说醒了,范阳哭笑不得的看向关银屏,问道:“大姐,你……你怎么给自己打扮成这样?” “嘁,少见多怪!本姑娘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又不是给你看的!” 关银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范阳,冷酷的说。 范阳无奈笑道:“是……不过,你这么穿还挺好看的。” 范阳说者无心,却给关银屏羞臊成了一张大红脸。 她抿着嘴角,红着脸瞪了一眼范阳,却没说什么。 其实,她今天之所以给自己穿得这么漂亮,是因为心里隐隐的不服气,尤其是昨晚看到了范阳与星彩的一番浓情蜜意,把她的好胜心给勾起来了。 当然,她也不是想和星彩较劲,她是在和自己较劲。 “好了,有什么话先登船再说吧!” 范阳掏钱打赏了船夫,随后与关兴一起,连同四个军士一同上船。 上了船后,商船起锚,顺着江水缓缓而下,朝着京口的方向行驶。 第336章 抵达秣陵 商船内,范阳关兴与关银屏几人面面相觑。 范阳望着关银屏,满心惊讶。 他真是越看关银屏越感觉漂亮,比她平日里穿得黑衣服,男装之类的好看多了。 范阳不禁在心里狂呼,这才对啊,女孩子就应该多穿点漂亮衣服才是! 关银屏狠狠地瞪着范阳,忍不住又脸红了,她真的很想质问范阳,到底在看什么? 难不成自己脸上有花不成?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穿着打扮,就像一朵娇艳的鲜花。 关兴则是皱着眉头,一会看看妹妹,一会看看范阳,在二人的脸上看来看去。 最终,关兴实在忍不住了,看向范阳问道:“子煜,她说你知道原委,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范阳苦笑一声,只能将自己找到关银屏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范阳还不忘了甩锅。 “是她,是你妹妹不让我告诉你的。” “你!” 关银屏没想到范阳突然把锅扣到自己身上了,正要反驳几句。可仔细一想,这也的确是自己的意愿。 关兴闻言,忍不住转头对关银屏呵斥道:“你也真是胡闹,上次不说一声就走了,这次又是擅作主张的和我们去江东,我看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等回了成都,我非把你嫁人不可。” 关银屏气得一扁嘴,娇嗔一声道:“哥,你干嘛动不动就要让我嫁人啊?我都说了,我谁也不嫁。你总提这件事,那就别怪我不辞而别。” 关兴呵斥道:“你敢!爹娘都不在,你的大事兄长说了算,长兄如父,这件事由不得你!” “哥,你不要再逼我了行吗?算我求你了。” “谁叫你这么大了,天天还在胡闹!女孩子大了,岂有不嫁人之理?” “那你先娶妻,等你娶了夫人我再嫁!” 关银屏忽然笑嘻嘻的拿关兴说事。 关兴气得登时涨红了脸,忍不住低声喝道:“你这丫头,怎么和你哥说话呢?我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往我身上扯什么?” 范阳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兄妹俩吵架实在有够无聊的。 范阳嘿嘿一笑,看向二人道:“你们先吵着,我出去安静安静。” 说着,一个人起身朝着甲板上走去。 “你呀!” 关兴指着妹妹叹息一声,一脸的无奈。 随后也起身,朝着范阳的背影追了出去。 “哼!” 关银屏哼了一声,白了一眼自己老哥,她可不会老老实实的听关兴的安排,更不想稀里糊涂的嫁人。 …… “子煜,此番我们去京口,有把握说服陆逊归降吗?” 关兴对于范阳的计划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范阳摇头道:“说服陆逊归降的把握不大,但是……” 范阳说到这儿,坏笑一声道:“我让孙权对陆逊生疑,倒是有六七分的把握。” 关兴闻言恍然道:“原来你去江东,不仅仅是去和陆逊见面?” “当然,我们的第一站也并非是京口,而是秣陵!” 说到这儿,范阳忽然发现关银屏也出来了,她的表情带着几分惊讶,显然是听到了范阳和关兴的对话。 “秣陵?你去秣陵做什么?” 关银屏疑惑问道。 “当然是为了离间孙权与陆逊的君臣关系而去的。” 范阳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关银屏道。 关兴正色问道:“子煜,你打算怎么做?” 范阳笑着卖了个关子,说道:“等到了秣陵,你就知道了。” 关兴默默点了点头,这段时间随着范阳办事,他对范阳的行事风格也有所了解。 范阳想做的事,一般不会提前透露。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严谨,慎重,不见兔子不撒鹰。 关银屏撇了撇嘴,白了一眼范阳道:“嘁,装模作样,有什么了不起?” 关兴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关银屏。 可范阳显然没当回事,笑着说道:“我之所以提前这么久出发,原因正是为此。” “如果只是去京口见陆逊,则用不上这么早出发,走水路还是很快的。” 关兴点点头,没说什么。 …… 范阳一行人,撑着船晓行夜宿。 相比于乘马,乘船的优势不仅仅是快,而是休息不耽误路程。 在他们睡觉休息的时候,船内的水手也可以轮班划船,不会耽搁行程。 当江面起风的时候,更是扬起风帆即可,节省了大量的人力。 难怪后世的隋炀帝不惜背负骂名,也要开凿运河呢! …… 如此昼夜不停的行了三日,在第四天出头时,范阳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秣陵。 一到秣陵,范阳就看到了无数的商船和港口。 范阳的心情略微激动,他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来到秣陵呢! 看着城内城外,商客云集,范阳就知道,孙权把秣陵治理得真是相当的不错! 其繁华程度比起江陵,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兴根据范阳提前的嘱咐,交代了商船去某处等待,随后与范阳、关银屏,以及四个军士下了船,上岸入城。 范阳一袭翩然白衣,宛如一个富家公子,笑吟吟的走在最前面。 关氏兄妹紧随其后,然后就是身穿布衣的四个军士。 此行他们都没有带兵器,只是由军士们每人背负着几只包袱,带了些随身衣物而已。 “喂,姓范的,你到底有什么计划,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看着潇洒逛街的范阳,关银屏显然没有这个心情。 她快步上前,追上范阳,没好气的问道。 关兴见状,立刻皱眉低声喝道:“你这丫头,怎么对子煜如此无礼?还不给子煜赔个礼?” “算了吧安国,我都不介意,你生什么气?” 范阳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关银屏道:“让咱们关大姐道歉,不是太委屈她了吗?” “你!” 眼看关银屏就要发作,范阳连忙换了个话题说道:“今天晚上咱们先找家客店,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我就将自己的计划对二位全盘托出,正好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说着,范阳朝着关银屏挑了挑眉,关银屏不禁俏脸一红,白了一眼范阳。 关兴点头道:“嗯,也好,那咱们就先找客店。” “天色还早,咱们也不着急,我看咱们难得清闲,不如先在秣陵城内逛逛再说。” 范阳说笑着,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关银屏轻哼道:“那位公子还真是悠闲,真不知道他干嘛来了。” 关兴低声道:“银屏,你干嘛总是针对子煜呢?你不能对他态度好点吗?” 关银屏脸蛋一红,咬牙道:“谁针对他了?我只是看他生气!” “他怎么惹你了?” “他……” 关银屏抿了抿嘴,红着脸哼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并不打算回答关兴。 关兴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完全没意识到妹妹对范阳的感情变化。 在情感上,关兴有些迟钝,但他也能感觉得出来,范阳和银屏似乎都不是真心地讨厌对方。 第337章 心诚则灵 在秣陵逛了片刻,迎面就看到了一家客店。 范阳转回头,但见四个军士每人都背着沉重的包袱,每个人的脸上都见了汗。 能看得出来,他们都累了,可出身军旅,他们的忍耐力是寻常人的数倍,换一个早都走不动了,可他们却能继续坚持。 “安国,你带他们去歇一歇吧,就住这家客店吧,开三到四间房应该就够了。” 范阳转头对关兴吩咐道。 关兴点点头,当即招呼众人进店。 范阳转头看向关银屏道:“你也进去歇一歇吧!” “那你呢?” 关银屏忽然问道。 “嗯,我还想继续在城内转一转,转累了我就回来。” 范阳沉吟一声,说道。 “那本姑娘也要转一转,不过你别多想,我就是单纯的不累罢了!” 说着,关银屏一挑秀眉,快步上前,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范阳顿时一脸无语。这大姐,想让自己陪她逛街还不直接说…… 不过话说回来,这话也没法直接说。 范阳转头吩咐一个军士,自己和关姑娘去前面逛逛,告诉他和关兴说一声。 军士答应下来,随后范阳快步赶上了关银屏,二人簇拥在纷乱的人群之中,缓缓的朝着集市中心走过去。 街边热闹繁华,卖什么的都有。有卖布匹的,卖手工艺的,卖酒的,卖肉的…… 范阳跟在这群老百姓身后,大有一种在现代赶集的感觉。 范阳不禁微微叹气,现代的生活估计是回不去了,只怪自己以前没珍惜过…… 正胡思乱想着,他忽然注意到身边的关银屏不见了。 等他前后寻找时,却发现关银屏正驻足在一处小摊子前,眼前的东西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得她挪不动步子。 范阳悄悄地凑上去,这才发现,原来小摊子上卖的是银簪饰品。 难怪呢! 有几个女孩子能抵抗得住这种漂亮首饰的诱惑? “这位店家,这支银簪怎么卖呀?” 关银屏拿起一支银簪,满脸欢喜的问道。 店家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见关银屏发问,顿时转动他那双精明市侩的眼珠,笑吟吟道:“姑娘,您的眼力还真是好,这支银簪可是小店里最漂亮的一支,工艺精良,用料十足。” “我看你是诚心买,我也是诚心卖,这样吧,我也不多收你的,你就给我十贯钱,我就卖给你了。” 关银屏闻言,顿时变了脸色,苦笑一声道:“啊?十贯钱,这么贵啊?店家,能不能便宜些啊?” 店家闻言,上下打量一番关银屏,笑道:“姑娘,实不相瞒,我看姑娘上下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没钱的主,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您还是别和我开玩笑了,您能没钱吗?哈哈……” 关银屏无奈的笑了笑,悻悻的放下了手中的银簪说道:“是,只是我出门匆忙,确实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这样吧,你先给我留着,等我取了钱回来,再找您买吧。” 店家想了想道:“那行,我可以给姑娘先留着,不过您可得早去早回,您要是半天不回来,也许我真就卖了。” 这店家也是个“实在人”,直接摆出了市侩的嘴脸。 关银屏讪笑一声,转身离开。 范阳吓了一跳,连忙闪开一旁,关银屏竟然第一时间没发现范阳躲在她身后。 看着关银屏失落的离开,范阳就猜到了一二。 关银屏应该是不打算买了,可又不想丢了脸面,所以才这么说。 她从小生长在荆州,又是关将军的掌上明珠,花钱自然大手大脚。 如果放在从前,也许她眼皮都不撩一下就买了。 可最近她一直在沙羡住店,吃住都在花钱,也许她身上的钱真不多了。 范阳想着,连忙从怀里掏出钱袋,掏出一小块银子叫道:“店家,刚才那姑娘看好的银簪呢?我买下了!” 那店家一看范阳出手阔绰,直接掏出一块银子,顿时激动的双眼放光,连忙说道:“这位公子真是好手笔,只是……您这银子,小人怕是找不开呢,嘿嘿……” 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银子两眼放光,不停的搓着手,一副见钱眼开,垂涎三尺的模样。 范阳笑道:“不用找了!你尽管指给我就是!” “好好,就是这支!” 店家兴奋的抓过银子,同时将银簪指给范阳看。 范阳抓起银簪道了声谢,随后转身离开。 店家在身后还不忘喊道:“公子爷,有空常来啊!” 范阳笑着将银簪揣进怀里,并没有回头搭理他。 在这个时代,金子、银子、布匹、蜀锦都是硬通货,是可以直接当钱币去买卖交易的。 只是相比于以上的稀有物,汉代五铢钱才是市面上最流行的货币。 像街面上的这种小店,往往开了几年也见不到一个买家会用金银来购物。 因此那店家心情激动,范阳也是可以理解的。 金银这种东西,寻常百姓恐怕真不好搞,也就是范阳,提前找丞相拨了一笔经费。 换一个恐怕都没有这种待遇。 范阳穿过人群,快步追赶上闷闷不乐的关银屏,走到她身边,似笑非笑的说:“呦,关大小姐怎么不高兴了?不对啊,刚才兴致不是还挺高的吗?怎么才一会儿就这样了?” “你从哪冒出来的?” 关银屏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范阳说道。 范阳嘿嘿一笑说道:“我一直就在你身后啊。” 说着,范阳忽然拉过关银屏的手臂,来到一处角落说道:“来,别不开心了,我给你变个戏法!” 关银屏显然是不信范阳还会变戏法,冷笑一声道:“你会变吗?胡吹大气!” “我要是会变呢?咱们要不要赌点什么?” 范阳笑吟吟的问。 “哼,你要是会变,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关银屏明显不信,说得振振有声。 范阳道:“好,我要是做到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关银屏闻言,不禁俏脸一红,说道:“你不许让我做羞耻或者为难的事。” 范阳笑道:“你看看,来不来就没信心了!” “你到底变不变?” 关银屏红着脸嗔道。 “好好好,说变咱就变,你现在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想象一个你最想要的东西,切记,一定要心诚,心诚则灵……” 范阳忽悠着关银屏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关银屏还真吃这一套,双手抱拳在胸口,做祈祷状。 趁着关银屏闭上眼睛,范阳飞快的从怀里掏出银簪,立刻藏在右手袖口中。 “嗯,我想好了!” 关银屏睁开眼睛,范阳神秘兮兮的一笑,不用猜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第338章 天意 “来喽,说变咱就变,变出你心中想要的东西,天灵灵地灵灵……” 范阳神神叨叨的念叨几句,忽然指着关银屏的头发说道:“此物就在你的头上,待我给你取下来!” 说完,范阳不由分说,抬起右手作势向关银屏头上摸去。 关银屏下意识的一躲,这时忽然发现,范阳从她耳侧似乎真的取到了什么东西,抬眼一看…… “哇,银簪!” 关银屏惊喜的望着范阳手中的银簪,正要伸手拿过来看,却见范阳率先一步,将银簪收到身边,笑吟吟道:“这簪子很贵重,你别碰坏了。” “你怎么做到的?” 关银屏并没有因为范阳的话而气愤,反而好奇他是怎么变出来的。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 范阳微微一笑,装得相当神秘。 关银屏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范阳手中的簪子,又看了看范阳贱兮兮的表情,顿时醒悟道:“好啊,原来你刚才跟在我身后,趁我离开的时候,找到那个店家买的,对吗?” 范阳尴尬的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说:“别乱说,这是我变出来的。” “嘁,大骗子,鬼才信你!” 关银屏说着,不禁脸蛋一红。她能感觉到,范阳这支簪子就是给她买的。 看来,他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 想到这儿,关银屏的脸色不禁愈发的红晕起来。 “你说,这支簪子这么漂亮,我是给星彩呢?还是给瑾云呢!” 范阳当然留意到了关银屏的微表情,也发现了她微红的小脸,于是故意气她说道。 果不其然,关银屏在听到范阳的话后,立刻变了变色,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转头就走。 范阳一见她好像真生气了,立马笑着说道:“好了,关大姐,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我……适才相戏耳!” 范阳一把拉住关银屏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伸手递过银簪笑道:“呐,送给你!” “哼,你还是送给你的心上人吧!我要不起!” 关银屏板着脸,酸溜溜的说。 范阳无奈笑道:“我的心里住着很多人,你也是其中一个。” 说着,范阳认真的看着她说:“我觉得你确实很有品味,这支簪子也很配你,你不妨戴上试试。” 关银屏看着范阳递过来的银簪,不禁有些动心,可她还是没有接,撇嘴说道:“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礼物?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吧!朋友之间互送礼物,也是人之常情。” 范阳微笑道:“更何况,此番来到江东,我们还有大事要做,我还需要你的力量,不好好贿赂一下关大小姐,大小姐怎么能卖力给我干活呢?” “我范阳别无他意,只是想为陛下多做一些事,这一点,我想你也是一样的想法。” “你我如今同乘一船,正是应该同舟共济,精诚合作的时候,不是吗?” 范阳说着,伸手抓过关银屏的手,将银簪塞进了她的手中。 当范阳牵过她的手时,关银屏情不自禁的开始面皮发烧。 当银簪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时,她才感觉到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他果然还是惦念着自己的。 至于范阳说的什么“同舟共济”“精诚合作”,听起来就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既然能跟着他来江东办事,难道还需要他送自己礼物才能“精诚合作”吗?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范阳和关银屏纷纷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马蹄声处,四五道身影纵马奔驰,所到之处,百姓无不散开道路躲避。 忽然,范阳猛然瞪大双眼,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赶了过来。 “不好!” 范阳一把挽住关银屏的肩膀,转向身后的墙壁处,仿佛热恋中的小情侣一般,亲亲蜜蜜。 关银屏面上一红,立刻试图挣扎,低声道:“你干什么?” “别动!我看到陆逊了!” “什么?” 关银屏的脸色立刻由红转白,当即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任由范阳搂着她的肩膀。 陆逊此刻正率领几名亲兵副将,打马从范阳二人身边过去。 只一瞬间,范阳二人的身影便出现在陆逊的余光视角之中。 只是一来范阳穿着便装,二来他是背对着陆逊,因此只是风驰电掣的瞬间,陆逊便从范阳身边擦肩而过,完全没有察觉到范阳的存在。 “陆逊他怎么这么快就回秣陵了?” 关银屏紧挨着范阳,她能察觉到范阳的脸色不对劲,小声问道。 范阳皱眉低声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他出现在秣陵,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范阳听到了关银屏的话,却并没有马上开口回答。 范阳皱紧眉头,沉思了好久说道:“不,这也许是一个机会!” “机会?” “对,我之前确实没想到陆逊会出现在秣陵,不过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思考,这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你想想,他在前线吃了败仗,丢了城池,他理应亲自回来一趟,给孙权一个解释!” 关银屏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道:“有道理!” “所以我的计划看起来要提前了,趁着陆逊回来的时候……” 范阳说着,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陆逊啊陆逊,你我在同一天抵达秣陵,这莫非是天意? 天要助我成功! “范阳!” 关银屏忽然低声叫道。 “什么?” 范阳还没察觉到关银屏的语气变化。 关银屏红着脸,翻着白眼没好气道:“陆逊都过去了,你还抱着我干嘛?还不把手给我撒开!” “啊?!” 范阳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搂着关银屏,两个人紧挨着身体竟然说了这么久的话。 范阳顿时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松开了关银屏的肩膀,连忙双手合十,不停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思考问题太专注了,我向你道歉。” 关银屏俏脸晕红,低声啐了一口道:“呸,不要脸,我……我又没说要你道歉,你紧张什么?” “……” 范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道:“走,我们现在马上回去找你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说着,范阳率先快步返回客店。 关银屏攥紧了手中的银簪,随即小心的将它揣在胸前,快步跟上了范阳。 第339章 连环计 范阳与关银屏一路小跑,不出一杯茶的功夫,二人便返回了关兴所在的客店。 刚要进门,范阳与关银屏迎面就撞到了关兴。 此刻的关兴神色凝重,似乎看到了什么见不得的事。 “子煜,妹子,你们干什么去了?我正要出门找你们呢!” 关兴一见范阳二人归来,当即低声说道。 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焦急。 范阳低声道:“快领我们回内室,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嗯。” 关兴也察觉到了范阳的表情不对,当即不敢怠慢,指引着范阳与关银屏进了一间房。 “要不要叫军士们一起过来?” 关兴反手关上了门,低声问道。 范阳摇头道:“算了,就我们三个知道就好。” “我们刚刚见到陆逊了!” 一进门,范阳便开门见山的对关兴说道。 关兴一惊,连忙说道:“不错,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正要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就回来了。” “陆逊他怎么会这么快得返回秣陵了呢?” 范阳神情凝重,说道:“这个问题现在不重要,陆逊率领数名亲兵返回,必有缘故。但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关氏兄妹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范阳正色道:“我长话短说,此番我在出发之前,曾经与诸葛丞相说起过我的连环计。现在,我把我的计划说给你们听。” 关兴与关银屏对视一眼,纷纷默然点头,郑重的凝望着范阳。 范阳说道:“计划的第一步,我们需要派一个人在秣陵城内大肆散布流言,流言的内容第一条是,陆逊在前线接连吃败仗,已经有了投降大汉的心思,有人看见陆逊曾经在阵前与范阳秘密交谈,内容未知!” “流言的第二条是,朱然已经彻底的归降大汉皇帝了,此刻正在江陵替刘备镇守城池,抵挡曹魏的进攻……” 关兴闻言一惊,道:“子煜,如果说第一条算是流言,第二条就算不上流言了吧?况且,孙权此刻应该已经知道了朱然投敌的消息了,还有必要重新散布一遍吗?” 范阳深邃一笑,点头道:“问得好!” “安国,你要知道,流言的传播者分为两种,一是来往的客商,百姓制造的流言。二是敌国的探子制造的流言。” “我之所以要把朱然给加上,就是要给孙权一种错觉,这一次的流言传播者并非是针对陆逊而来的,也就是说,流言的传播者是过往商人,流民百姓,这样孙权的信任度更高一些。” 说着,范阳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想想看,站在我们的角度思考,朱然已经归降了,还有再次制造流言的必要吗?这个问题你刚刚也说过。” 关兴和关银屏对视一眼,纷纷的点头。 关银屏道:“有道理,你接着说。” “计划的第二步,我打算找一名死士,或者与孙氏有仇之人,我会想尽办法,让他为我效命,此人最好是有武功,或者干脆从死囚牢里劫出来一名死刑犯。让他找机会行刺孙权,如果没有机会,我们给他创造机会!” 范阳此话说完,关兴和关银屏同时大吃一惊。 关兴怔怔道:“这恐怕不好办吧?” 范阳点头:“是,所以我才提前这么久出发赶来秣陵,这个人我们可以慢慢找,只要在十一月十五日之前找到他,让他行刺孙权即可。” 关银屏皱眉道:“你是想杀了孙权吗?如果要行刺,我也可以。” “不行!” 范阳与关兴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出言反对。 关银屏吓了一跳,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兄长关兴,随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范阳。 范阳解释道:“首先,我并不想现在杀了孙权,现在就算把孙权弄死,冬天在即,我大军也无法前往江东征讨,更何况孙权若死,士族一定会乱起来,反而会对陛下伐吴大业不利。” 关银屏怔怔的看着范阳,若有所思。 “现在,我要做的只是孙权对陆逊生疑,一剂猛药不成,就下两剂三剂!说的人多了,不由得孙权不信!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多疑之人。” 关兴听到这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子煜,你是打算叫这个死士以陆逊的手下作为行刺的身份吗?” “嗯……差不多,但不全对,我想的是,让他以陆氏家族后人的身份!重新挑起陆家和孙家仇恨的记忆!” “别忘了当年孙策打下江东时,杀了多少陆家人,我就不信他们的后代全部被赶尽杀绝了!只要有一个活着的,这件事的动机就成立了。” “只要这件事进展顺利,孙权必然会对陆逊有所猜忌,甚至剥夺兵权!” 关银屏点了点头,思考了半天,伸出大拇指,似乎想要称赞范阳,想了半天,说道:“你……你挺损啊!” “……” 范阳翻了个直击天灵盖的大大白眼,没好气的说:“大姐,你要是不会夸人,可以不夸。” 关银屏坏坏一笑,随后用挑衅的目光看向范阳。 “我计划的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我打算花重金收买一名陆逊的亲兵!” “什么?!” 关银屏和关兴同时一惊,范阳的话已经让他们接二连三的感到惊讶了。 范阳正色道:“是的,这也就是我说的机会,如果陆逊没有带人回来,我恐怕还没有这个机会。” “等等!” 关兴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插嘴皱眉道:“子煜,这个计划是你刚刚临时想出来的?” “嗯,是,又不是……” 范阳这话给关兴听糊涂了,疑惑不解的看向范阳。 范阳解释道:“我说是,那是的确是我看到陆逊带人回来,所以才想到了这一点,其实我从前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 “那你从前的计划是什么?” 关银屏心急,忍不住插话问道。 范阳白了一眼关银屏,说道:“大姐,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我原来想的是,由我自己假扮陆逊的亲兵,去面见孙权!” “啥?你疯了!” 关兴和关银屏同时吓了一跳,但关银屏嘴快,抢先一步把话喊了出来。 “小点声!” 范阳瞪了一眼关银屏,低声道:“我在见了孙权后,我会将陆逊给我写信,约我在京口北固山见面的消息一股脑的告诉孙权,就是让孙权亲眼目睹,他手下人的‘背叛’。” “这……不行,子煜,此计太过危险了,我觉得不妥。” 关兴沉着脸试图阻止范阳,低声道:“一旦孙权带兵围住北固山,你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范阳冷笑一声道:“我也知道此计危险,但兵行诡道,不用此计,怎能让孙权彻底相信陆逊的背叛?” “况且我改变了计划,我不会亲自去见孙权了,只要收买一名陆逊亲兵即可。而我与陆逊见面当日,我也不会乖乖的被擒。我会想办法,让孙权不带兵,只身前往北固山,远远的看上一眼我和陆逊。” “具体方案,等实施的时候,我再详细的交代给陆逊亲兵就是。” 第340章 善加安抚 等范阳全部说完,关兴与关银屏惊地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三步计划,单拎出来每一条都不算惊人。 可要是三条结合在一起,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尤其是最后一条“以身入局”的离间计,如果说出这番话的人不是范阳,关兴和关银屏将认为这个人疯了。 可偏偏范阳的计划听起来就是那么疯! 也许……他真的不正常。 范阳笑着说道:“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孙权真的带兵来了,我也不怕,由你们两位在身边,我相信就算是千军万马,我们也能杀出重围!” 关兴苦笑一声,无奈的叹息道:“丞相知道你的计划吗?” 范阳点头道:“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我计划的前两步,也就是散布流言和派人行刺。” “丞相说,胜算只有一半。” “我觉得一半不够,于是要以身入局,让孙权亲自目睹我和陆逊见面,这样一来,胜算就达到了七十或八十。” 关银屏看着范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苦笑一声道:“你真是疯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这点胆略都没有,我范阳何以统兵为将?” 范阳笑道,自顾自的说:“先用流言让孙权生疑,再用‘陆家后人’行刺,进一步巩固,最后,叫孙权亲眼目睹‘背叛’,叫他彻底生疑!知道三人成虎的故事吗?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范阳顿了顿说道:“当然,我现在说的轻松,等实施起来后,也许会遇到想象不到的困难。但无论如何,在未来的十二天之内,我一定要做到我的全部计划!” 看着范阳如此信心十足,关兴和关银屏仿佛也受到了鼓舞,同时望向范阳郑重点头。 “需要我们做什么?” 关兴问道。 范阳道:“好,我们今天下午就展开行动。” “安国,你和银屏一起,带上全部的军士,分别前往城内的东西南北四门,散布流言。流言的内容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关兴点头道:“我都记下了,放心吧。” 范阳点点头,关兴办事一向稳妥,这一点他从不怀疑。 要是他那大舅哥,范阳可就不好说了。 “不,我要跟你一起!” 关银屏忽然睁大眼睛,十分严肃且认真的看着范阳说道。 “嗯?” 范阳顿时皱起眉头,同时关兴也疑惑的看向妹妹。 关银屏被范阳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当即说道:“我……我只是觉得散布流言太无聊了,后两件事似乎更有意思。” “胡闹,你这丫头……” 关兴正要说什么,范阳及时伸手打断道:“算了安国,由她去吧。” 范阳说着,微微沉吟片刻,说道:“我要做的事就是寻找刺客人选,和收买陆逊亲兵。” “这两件事,我恐怕会先做第二件,也就是收买陆逊的亲兵。” 范阳顿了顿,分析道:“目前的情况是这样,陆逊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抵达了秣陵,这就给我们造成了有利的条件。敌在明,我在暗,总之我们要尽快行动起来才行。” 关银屏皱眉道:“你还没回答我,究竟要不要让我跟着你!” 范阳见她较真的样子,忽然感觉还有点可爱。 当即范阳苦笑一声,问道:“安国,你觉得呢?” 关兴看了眼自家妹子,随后又看了眼范阳,无奈的苦笑道:“她实在是太胡闹了,不过……她要是实在不愿意和我一起,那只能麻烦子煜多费心了。” 范阳微笑道:“没什么麻烦的。” 关银屏闻言,心中大喜,面上却强装镇定,带着一抹笑意,淡淡说道:“嘁,我还嫌你麻烦呢!要不是看你一个人办事没有援手,我才懒得理你。”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这傲娇关大姐,他是真服了。 …… 当下,分工明确后,关兴叫来四名便装军士,先与四人去了东门。 在路上,关兴详细的对他们交代了此行的任务。 而范阳和关银屏,则朝着府衙的方向赶了过去。 范阳原本并不知道府衙的方向,但关银屏曾经来过一次秣陵。 她对秣陵城可谓是了如指掌,别说府衙的位置,就连张昭等一众东吴大臣的府邸,关银屏都清清楚楚。 而陆逊的亲兵…… 范阳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此时应该正在府衙外静候着。 而孙权和陆逊,应该已经在府衙内进行会面了。 “还有多远能到?” 范阳低声问了一句。 关银屏小声回道:“快了,就在前面不远了。” 此刻,范阳和关银屏谁都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们。 而这个人在未来数日之内,将会让范阳无比头疼,因为他的出现,完全的出乎了范阳的预料,成为范阳此行最大的一个变数! 而范阳制定的计划,也险些功亏一篑,全盘皆输! …… “臣陆逊,拜见大王!” 秣陵,府衙内。 陆逊对着许久未见的主公孙权,满心愧疚的双膝跪拜,紧紧抱着的双拳,仿佛都在轻微颤抖。 陆逊紧低着头,以眼观鼻,以鼻观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盖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伯言,快快请起!” 孙权一见陆逊,当即快步迎上来,双手搀扶陆逊起身。 可陆逊却表现的很执拗,并没有因为孙权的搀扶而起身。 “逊戴罪之人,怎敢劳大王如此?” 陆逊的声音似乎都有些哽咽,随即郑重说道:“陆逊无能,愧对大王的知遇之恩,还请大王罢免陆逊三军都督之职,从重惩罚,逊甘心受罚,无话可说。” 孙权闻言,神情一滞。 他当然知道陆逊兵败,失地陷城的消息,也知道了如今整个荆州,尽落刘备之手…… “哎……伯言说哪里话,快快起来吧。” 孙权只是长叹一声,表现的十分大度,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实际上,真是如此吗? 昨晚在收到消息时,孙权被气得睡不着觉。 于是他当夜叫来了阚泽,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 阚泽也知道孙权心情不好,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孙权发泄完,阚泽说道:“大王息怒,如今冬季将至,刘备大军一定不会乘胜进兵,犯我江东。况且曹魏也在攻打江陵,刘备必将回军救援。” “表面上看,伯言失地陷城,丢了江夏,实则刘备未必会稳坐荆州。” “伯言若是归来,必然满心惭愧,自觉无颜面对大王,大王若能以善言安抚,伯言岂能不死心塌地,为大王效命?” “等明年春暖,令伯言重整旗鼓,我军未必没有收回江夏的机会,到时候仍然可以与刘备一战,重夺荆州。” “至于伯言的劲敌,无非范阳耳。听闻张公已经豢养死士,只要将范阳秘密除之,刘备等众,便不足为惧也!” “届时荆州究竟落于谁手,还尚未可知!” 孙权闻言大喜道:“好,卿之言甚善,方才是孤鲁莽,卿千万不要怪罪。” “臣怎敢有此念……” …… 昨晚与阚泽的谈话,孙权还历历在目。 因此,当他见到陆逊的时候,便决定按照阚泽的吩咐,善加安抚陆逊,以结其心。 第341章 痴情种 孙权的态度,完全出乎了陆逊的意料之中。 他本来设想的是,自己在下跪请罪之后,孙权要么气得破防,要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无论是什么态度,陆逊都想到了,并且想好了应对的话术。 可无论如何,令陆逊大感意外的是,这一次他成功的猜到了所有的错误答案,唯一将正确答案给漏掉了。 眼看陆逊愣在原地没有起身,似乎对自己的态度微感诧异。 孙权决定好人做到底! “伯言,快起来,地上凉……” 这一次,孙权双臂用力,似乎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想把陆逊拉起来。 陆逊感觉到了自己两臂的力量,这才感觉到孙权似乎真的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陆逊站起身,惭愧的低下头,只觉无颜面对孙权。 陆逊抱拳拱手,沉声说道:“感念大王恩德,臣陆逊,万死不能报!” 孙权一把抓住陆逊的手,柔声宽慰道:“伯言勿要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待明年春暖花开时,伯言重整旗鼓,再夺荆州不迟!” “大王……” 陆逊感激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同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吴王建功,来报答今日的不责之恩。 至于范阳…… 陆逊已经下定决心,待到十一月十五日北固山一会时,能与他议和便议和,若不能议和,则杀之! 当然议和也只是缓兵之计,为得是明年春天奇袭荆州,杀范阳一个措手不及…… 而明年的进军方向,陆逊也早就想好了,派丁奉徐盛分头进兵,收取荆南四郡,一面自己亲率大军,在江夏与范阳交战! 等下一次,陆逊非要报仇雪耻不可! 陆逊想的很好,可他还有机会实现他为东吴报效的夙愿吗? 而这对君臣,真的看起来“君谦臣恭”“心心相印”吗? 恐怕也不尽然。 陆逊固然磊落,可孙权呢? 一个屡次背刺队友的人,他真的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吗? 权宜之计罢了。 …… 范阳与关银屏的身后,不近不远处,正缓缓的跟着“一双眼睛”。 这个人观察了范阳与关银屏很久,尤其是关银屏。 他几次三番的忍耐着激动的心情,欲上前与关银屏一诉衷肠。 可还是极力的忍耐着,他真的很怕这个行为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如果她因此讨厌自己,那他宁愿躲在阴暗处,做一只可怜的老鼠…… 只要能看见她,他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范阳……他当然也看到了。 只是在看到范阳的一瞬间,他心里产生了一丝疑问。 范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换句话说,他来秣陵干嘛来了? 可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瞬间,随后便被挤出大脑,而挤出这个念头的,全部都是有关于关银屏的一切,那个他日思夜想的美丽女孩! “到了!前面就是……” 关银屏和范阳在距离府衙数十步远时,关银屏伸手指着府衙的大门说道。 事实上,就算是关银屏不指,范阳也看见了。 府衙门口的军士荷戟持戈,自有一番威仪。 而果不出范阳所料的是,陆逊带来的四名亲兵,竟然真的只在府衙门外老实等候。 他们每人牵着一匹马,其中一个还牵着两匹,看来有一匹是陆逊的马。 范阳望着几人,忽然忍不住四下打量…… 不知道为什么,临近府衙门口,范阳心里竟陡然生出一丝不安。 这种不安的念头让他下意识的左右查看,等他回过头时,赫然发现孙桓正呆呆怔怔的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 此时的孙桓正一心都在关银屏身上,凝望着她的背影痴痴傻傻,竟然没有察觉到范阳已经发现了他。 “糟了!孙桓!” 范阳心头一沉,当即说道。 “什么?” 关银屏闻言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范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且难看。 关银屏猛然回头,顺着范阳的视线望去,当即与孙桓对视在一起。 孙桓只觉得心神一荡,飘飘然不知身在现实还是梦中。 在他的梦里,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梦见他与关银屏重逢的场面。 梦里的她还是这么温柔,柔情似水的望着自己,脉脉含情。 而他则快步走到关银屏身边,与她倾诉相思之苦。 一旁的范阳紧紧地皱起眉头,冷眼望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看他望向关银屏的眼神,似乎饱含深情,像极了……一条舔狗! 是的,范阳无法用痴情来形容对方。 痴情人往往能与心爱之人双向奔赴,可由于种种原因让他们不能在一起,甚至是天人永隔…… 但至少,他们彼此深爱过。 这样的人,才叫痴情。 而孙桓只是单相思,并没有得到关银屏的青睐,而且他明知对方无意于他,却仍然痴心苦恋,这就叫舔狗! 像孙桓这种,顶多算是个痴人,而不是痴情。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不成他又跟踪了我?” 关银屏似乎在问范阳,又似乎在问自己。 范阳闻言一愣,诧异得看向关银屏道:“他还跟踪过你?” 关银屏脸色一红,不过随即转白,喃喃说道:“是,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妈的!” 范阳心情烦乱的轻声骂了一句,心里把孙桓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奶奶的,自己正要展开行动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这个痴情种! 这不是成心要坏自己大事吗? 范阳狠狠地瞪着孙桓,随即低声对关银屏说道:“走吧,过去和他打个招呼,我也要套问他几句话!” 关银屏闻言,深深地望了一眼范阳。一见范阳沉重的脸色,当即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二人当下朝着孙桓快步走去。 而孙桓此刻仿佛仍在梦中未醒,双眼迷离,满脸堆笑,如痴似呆…… 他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孩正要走向他! 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如果这是梦,孙桓只盼着永远不要醒过来才好…… 第342章 我们没有关系 平心而论,此刻的范阳心情忐忑,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孙桓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随着自己二人…… 如果是刚刚发现,那一切还好说。 可如果是从一开始下船,对方就发现了自己一行人,并且一路于后尾随……那就太可怕了! 如果真是后者,自己所有的计划都有可能功亏一篑,甚至是满盘皆输! 凭着孙桓与孙权的关系,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城内发生大事,而不管不问吗? 一定不会! 那他会怎么做,自然不言而喻。 而今,自己一行人潜入秣陵乃是绝密行动,如今却被一个“扫把星”给撞了个正着! 难道这是老天爷在玩自己,让自己做不成事? 他妈了个@#%…… 范阳黑着脸,心中大骂着老天爷!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第一,一定要把孙桓给稳住,让他没有机会去给孙权通风报信。 第二,一定要尽快从他嘴里套出实话,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自己二人,除他之外,还有没有别人也发现了他们? 心中盘算已定,范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孙桓面前。 说实话,孙桓确实是一个英气蓬勃的年轻帅哥,只是他现在脸上痴痴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猥琐屌丝男呢? “关大姐……” 范阳正要告诉关银屏一声,对孙桓态度好点,一定要让他将实话说出来。 可结果下一秒…… “啪!” 关银屏上前狠狠地一记巴掌,扇在孙桓的脸上。 范阳惊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巴掌打的又狠又干脆,声音还响亮…… 范阳只听着声音,都仿佛感觉到了脸上火烧一般的痛…… 一个巴掌扇下去,孙桓直接被打懵逼了,也让他从梦中回过神来。 他的英俊脸颊上,瞬间泛起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孙桓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脸上灼烧一般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望着眼前打他的女孩。 “孙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偷偷跟踪本姑娘,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下流!无耻!” 关银屏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骂,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范阳在一旁不禁哭笑不得,心说还得是你啊,关大姐……倒打一耙真有一套。 他都替孙桓感到委屈。 可没想到孙桓的下一句话,差点没把范阳的下巴给惊下来…… “银……银屏,是你吗?真的是你打我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不是做梦,我终于见到你了!” 孙桓非但没有觉得一点委屈,反而满脸开心和激动。 范阳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 我靠?! 范阳鄙视的看了一眼孙桓,心说尼玛这逼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关银屏这一巴掌给打爽了? 打成抖m了? 话说…… 范阳偷偷瞄了一眼关银屏。 这娘们儿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荆州第一魅魔啊! 怎么是个男的都喜欢她? 当然,自己也有点……咳咳,但也没到那个程度啊? 眼前这孙桓,简直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大花痴! 范阳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孙桓对关银屏的态度。 忽然……范阳想到了什么! “你,你你你!” 关银屏被孙桓的话气得面红耳赤,尤其是还当着范阳的面前,她真的很怕孙桓说出什么肉麻的话。 自己恶心只是一方面,万一被范阳误会了,那就麻烦了。 当然,关银屏的女儿心思,范阳是一点没get到,他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银屏,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我做梦都是和你重逢的场面,你温柔的看着我,我也望着你,我们俩……” 孙桓望着关银屏红晕的俏脸,不禁痴心更甚,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的说给她听。 关银屏红着脸捂住耳朵,没好气的说道:“够了够了,你别说了,真是令人作呕,我不想听。” 这一番话,顿时犹如一柄尖刀利刃,狠狠地捅伤了孙桓的心。 孙桓只觉得眼前一黑,原地晃了晃,呆呆怔怔的看着关银屏,苦着脸喃喃道:“你……你说我,令你作呕?” 关银屏气得红着脸吼道:“是的,你别再说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偷看范阳的反应。 而这时的范阳正看着孙桓若有所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关银屏只盼着范阳并没有听见孙桓的话,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范阳了。 “我……我……” 孙桓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鼻子一酸,胸前仿佛塞了一口气,涨在胸口难受至极。 关银屏只觉得自己讨厌死这个孙桓了,只想这辈子也不再见他,当下拉过范阳的手,说道:“范阳,我们走!” 范阳只觉得自己手心一阵柔软,不知道关银屏为何突然把自己手拉住了。 范阳正要说话,忽然孙桓伸手拦在二人身前。 只见孙桓眼含热泪,仿佛一个被伤透心的小男孩一样,倔强的望着关银屏质问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 “啊?” 范阳老脸一红,正要给孙桓解释解释。 只听关银屏红着脸,一把挽住范阳的胳膊,做亲密状,瞪着孙桓说道:“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说着,还挑衅似的,刻意和范阳紧紧地挨在一起,仿佛一堆无骨的肉,紧密地贴在了范阳身上。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没好气的凑到关银屏耳边低声说道:“靠!你要甩他也别拿我当垫背啊!你俗不俗套?另外,孙桓现在甩不得,我们必须要盯紧他!” “嗯?你什么意思?” 一见范阳和关银屏两个人“亲亲热热”,“耳鬓厮磨”的恩爱状,孙桓的两行热泪再也忍不住,当场被虐哭了…… “好,我……我祝二位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孙桓流泪瞪着范阳,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两句祝福。 范阳苦笑着,连忙挣脱关银屏的手臂,趁着孙桓转身要走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孙桓,连忙说道:“孙兄,别误会,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是骗你的,我发誓!” “范阳!” 关银屏一听,顿时急了!她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就要摆脱掉孙桓这个讨厌鬼了,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范阳拆了她的台。 孙桓一听,当即一怔,望着范阳喃喃道:“你,你说得是真的吗?” “我以性命发誓!” 孙桓一听范阳这么说,登时转悲为喜,仿佛雨过天晴,满天的乌云都散了。 “这样,孙兄,你先同我们走,届时你自然知晓一切。” “不行!” “好,我跟你们走!” 范阳话音一落,关银屏和孙桓几乎同时说话。 只是关银屏气得几乎想一口咬死范阳。 而孙桓再看范阳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知己…… 完全忘了当初他俩人在夷道,曾经是生死之敌。 第343章 套话 三个人就这样并肩走在一起。 当然,说是“并肩”,倒不如说范阳和关银屏并肩走在前面,而孙桓略慢半步,红着脸跟在关银屏的身后侧。 关银屏现在的心情真的很糟糕,很想抓狂。 本来她和范阳两个人走的好好的,可偏偏遇到了孙桓这个讨厌的家伙。 当然,现在的关银屏并不是真的生孙桓的气,她气得是范阳。 原本她都要将孙桓甩开了,可偏偏他拆了自己的台,还把孙桓给留下来了,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喂,范阳,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关银屏咬着银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范阳转头白了一眼关银屏,心说这个关大姐可真是没长脑子! 这个时候怎么能放孙桓走呢? 万一他去通风报信,可就糟了…… 可偏偏现在关银屏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办法直接挑明了跟她说。 秣陵城内道路四通八达,除了大小不一的民居建筑,就是商铺酒楼。 关银屏也不知道范阳究竟打算去哪,但也不能多问,只能恨恨的瞪着他,跟在他身边看他到底去哪。 其实范阳也不知道该去哪,只能引着孙桓瞎转。 转了不知道多久,范阳终于找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停了下来。 范阳左右打量一番,一条巷子似乎真的无人居住和经过,范阳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了。 “嘿,关大姐,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孙兄说说。” 范阳不好意思的讪笑一声,同时悄悄给关银屏使了个眼色。 关银屏却仿佛没看见一样,气鼓鼓的瞪起一对漂亮杏眼,没好气的问道:“什么意思?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还要背着我说?” 范阳气得脸都绿了,一双眼睛都快眨冒烟了,关银屏就是不上道。 “你先回避,我让你回避……” 范阳咬牙切齿的说,连带着疯狂使眼色。 这下关银屏终于看懂了,可她依旧没好脸的瞪了一眼范阳,哼道:“嘁,谁愿意听你们两个臭男人说话?背人肯定没好话!无耻!” 关银屏轻声骂着,转头走开数十步远,然后回头朗声叫道:“这回可以了吧?” 范阳笑着朝她点头道:“可以了!” 可迎接范阳的,却是关银屏的大白眼。 范阳也不介意,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孙桓。 孙桓在心里一阵狐疑,其实他看关银屏对待范阳的态度,似乎还真不像是两个相恋之人,倒像是……冤家对头! “孙兄,有些话呢,确实不方便当着关银屏的面说,所以,我叫她回避了。” 范阳决定开门见山,其实他之所以背着关银屏,真是没打算说对方的好话,因此关银屏说得也不算错。 “孙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一些疑惑,说吧,只要我能回答,一定知无不言。” 范阳尽量保持诚恳的说。 孙桓此刻心里还真有一些疑问,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和关银屏,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 范阳登时一阵无语,心说这个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自己都给他机会了,他竟然不中用,满脑子想的都是女人…… 这种男人啊,废了! “我和关银屏,撑死就是一个朋友关系,同在我家陛下手底共事,仅此而已。” “那她刚才……” “她刚才是在气你,你看不出来吗?她在拿我垫背。” 范阳笑吟吟的解释道。 孙桓闻言,彻底放下了心,明显松了口气,正要露出笑容,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再次皱起眉头问道:“不对,她为什么要气我呢?我并没有惹她啊。” 范阳顿时一阵无语,看向他笑道:“孙兄,她为什么要气你,这一点你应该问她啊,你问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你?” 这番话登时给孙桓说的面红耳赤,愣了半天苦笑道:“说的在理。” “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范阳再一次问道。 孙桓想了想,转头看向关银屏,若有所思的问:“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秣陵?” 范阳闻言淡淡一笑,心说这哥们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如果我说,我们是来度假的,你相信吗?” “度假?” “是啊,我还是头一次来江东呢!沿途倒是看了不少风景,果然名不虚传啊!” “那你们两个一起……” 孙桓顿时皱起眉头,范阳忽然发现,一扯到关银屏,他就变得很敏感。 “其实不仅是我们两个过来的,同时一起来的还有银屏的哥哥关兴。” 孙桓闻言一怔,一时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范阳盯着他的眼睛,忽然说道:“你问完了吗?如果问完了,能让我问你几个问题吗?” 孙桓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你曾经答应过我家陛下,不再参与军政,怎么样?没有食言吧?” 范阳也不客气,当即冷冷的以质问的口气问道。 孙桓闻言,当即朗声回答道:“当然,我此番回来,甚至连我主的面都没见!” 孙桓说着,不禁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悦,厉声问道:“范阳,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觉得我孙桓是言而无信之辈吗?” 范阳盯着他略带愠怒的双眼,微微一笑道:“那倒没有,既然孙兄言而有信,我也就放心了。” 孙桓闻言紧盯着范阳,冷声说道:“我看你不像是度假而来,倒像是来调查我来了!” “哈哈哈哈……” 范阳闻言朗声一笑,这个孙桓真是够自信的,就凭他也配自己亲自出马调查? 当然,范阳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呵呵,孙兄过虑了。” 说着,范阳一本正经的看向孙桓,淡淡问道:“孙兄,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孙兄如实回答。” “你是从我们一入城,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对吗?” 孙桓看着范阳犀利的眼神,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连忙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 范阳察觉到了孙桓变色,当即淡淡一笑,说道:“当然是因为……你知道关银屏为什么生你的气吗?” 范阳忽然话头一转,将话题引到了关银屏身上。 一听到“关银屏”三个字,孙桓登时心头一颤,连忙问道:“为什么?” “我听她说你曾经跟踪过她,你知道吗?她最讨厌别人跟踪她了,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 范阳一本正经的吓唬孙桓道。 果然,一提关银屏,孙桓的智商立刻变成了负数,连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当初只是为了想保护她,别无他意,你请银屏千万不要误会。” “她已经误会了……” 范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所以,你如果不想让她继续对你误会下去,你就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我们一进城就在跟踪我们?” 第344章 美人计 “没有没有,天地良心,我也是刚刚才看到你们的,连你们什么时候进的城我都不知道。” 孙桓急了,当即掉进了范阳给他设下的“自证陷阱”之中。 范阳微微一笑,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 通过孙桓的话,范阳得到了两个信息。 第一,孙桓和他们的相遇的确只是巧合。 第二,除了孙桓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这就够了! “范……范兄,请你一定要跟银屏解释清楚,我真的没有故意跟踪你们,也没有侵犯她的意思,我对她只有爱慕和敬重,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孙桓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已经被范阳给套话了,还在一个劲的解释着。 范阳点头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孙兄的人品,所以我对你的话,深信不疑,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解释的。” 孙桓一听,登时大喜过望,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对范阳的称呼变成了“范兄”…… 其实孙桓的年纪要比范阳大几岁,但古代同龄人之间,对尊重的人都可以以“兄长”称呼,这也能看得出来,他对范阳态度的转变。 “范兄……我,我什么都不说了,多谢你了!” 孙桓激动的抱起拳头,对范阳行了个拱手礼。 范阳也笑着拱手道:“好说好说,不必客气。” 范阳的笑并不仅仅是出于礼貌,他是真的有点想笑。 明明被忽悠的是他孙桓,到头来他还得谢谢自己。 这就好比赵本山和范伟的小品,最后他还得谢谢咱…… 关银屏双手叉起腰,瞪着双眸,疑惑的看着范阳和孙桓。 她真纳了闷了,这俩人究竟说什么了,似乎聊的还挺高兴。 范阳转头看了一眼关银屏,忽然坏笑一声,问孙桓道:“孙兄,都是男人,我能不能问你一个男人之间的话题?” “嗯?你说。” “你真的那么喜欢关银屏吗?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范阳仿佛变成了公园八卦大妈,笑吟吟的打量着孙桓。 这一番话,顿时把孙桓问的面红耳赤。 孙桓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总之,在我眼里,她就是世上最好的女孩,除了她之外,再没有第二个女子能入我的眼了。” 范阳一听,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好,孙兄至情至性,兄弟钦佩。” 原来在范阳的印象里,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自己都算例外了。 没想到竟然有比自己还纯情的,他今天也算开了眼界了! 想着,范阳眼睛一转,坏笑一声道:“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就追她啊!” “我告诉你,女孩都是这样,表面矜持,实际上心里还是希望有男人追她的,你必须要努力啊!” 孙桓一听,脸色变得更红了,嗫喏说道:“我……我应该怎么做啊?” “害!追女孩你还用我教吗?” 范阳脱口而出道,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孙桓这么纯,好像还真不会追女生…… “首先,你一定要接近她,最好从现在开始,对她寸步不离。你只有始终在她的视线之内,走进她的生活,你才能有机会让她看到你的优点……” 范阳仿佛化身红娘一般,开始给孙桓出谋划策。 孙桓红着脸连连点头,殊不知他正在一步一步的掉入范阳的彀中。 “这样吧,我以后再慢慢教你。你先把关银屏叫过来,这一次,我要你回避一下,我要和关银屏单独说几句话。” 孙桓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连忙问道:“你,你要和她说什么?” 范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问道:“你是不是傻,她刚才不是误会你了吗?难道你不希望我替你解释清楚?让她对你改变看法?这些话能当着你的面说吗?” 孙桓闻言,顿时醒悟道:“对对对,范兄言之有理,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说着,孙桓朝着关银屏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随后范阳就看到孙桓和关银屏不知道说了什么,关银屏立刻瞪着眼睛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而孙桓则远远的站在了关银屏站过得位置,老老实实的等在那儿。 “靠,我说范阳你到底在搞什么?怎么和他说了这么久?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还要背着我?” 一见到范阳,关银屏立刻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上来就是一通抢白。 范阳笑着说道:“大姐,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要你到时候这样,这样……” 说着,范阳坏笑着,将声音压到最低,和关银屏说了一番话。 关银屏一听,顿时气得俏脸通红,瞪着眼睛吼道:“啥?你……你竟然要我对孙桓用‘美人计’!你还是人吗?” 范阳无奈的笑道:“你小点声,先别激动。主要是他喜欢你啊,他要是喜欢我,我一定义不容辞的使出‘美男计’,绝无二话!” “你……” 关银屏被范阳一番话搞得哭笑不得,又生气又想笑。 只见范阳逐渐正色下来,认真说道:“刚才我通过套话,已经得知了他的底,原来他只是刚刚才发现的我们,而且除他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们了。” “银屏,你知道我们此番究竟为什么而来,事关重大,为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要你用‘美人计’接近他,当然,你也不会真的付出什么,只是陪那个傻子说说话,他就开心的要死了。” “说白了,就是要将孙桓牢牢的掌控在我们的手里,不给他离开我们视线的机会,这就够了。” 关银屏一听,也明白了范阳的心意,只是一想到让她用美人计,她就…… 关银屏幽怨的看了一眼范阳,当真是千般委屈。 她这么喜欢他,他真的感觉不到吗? 还让自己用美人计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当然,关银屏也不奢望能和范阳在一起,但她更不希望范阳如此忽视自己的感受。 难道,他对自己就没有一丁点的在乎吗? 看着关银屏的表情,范阳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不是傻子,当然能猜到几分关银屏的心思,只是…… “对不起,纵然我心里也不情愿,可我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关银屏听着范阳的道歉,不禁幽幽的望着范阳,低声问道:“只能这样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 范阳点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你,那我就只能把孙桓骗过来,然后趁他不注意,下手杀了他了!” “你知道的,我们的任务非常重要,不能被泄露出去一点消息,你如果不愿意,我就只能杀了孙桓了,你自己选吧,我都行。” “……” 关银屏抿着嘴角,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虽然不喜欢孙桓,可孙桓毕竟救了她两次。 杀他不义,不杀他…… 关银屏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美人计吧。你说,我具体该怎么做?” 范阳微微一笑,点头称赞道:“关大姐深明大义,在下佩服,你一会只要这样,这样,然后……” 范阳的声音再次变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第345章 软禁 其实范阳何尝不想直截了当的杀了孙桓? 只是如果现在下杀手,关银屏一定会横加阻拦。 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暴露范阳的目的,引起孙桓的警觉。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下手,也绝不能在秣陵下手。 不然很有可能会给范阳惹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因此,范阳只能用“美人计”麻痹孙桓,用关银屏绊住他的脚。 只要孙桓在范阳眼皮子底下,范阳就能保证他绝不会妨碍到自己的行动。 尽管这么做对关银屏有些不公平,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况且这次是关银屏主动上赶子要来的…… 也多亏了有关银屏在,范阳忽然感到有些后怕。 要是她不在……孙桓未必猜不到他来秣陵的目的。 那时候可真就麻烦了,只能下手杀人了。 还好有关银屏在,孙桓的智商目前还是负数,一切都在范阳的掌握之中。 …… 孙桓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又紧张又复杂,紧张的是他不知道关银屏会不会原谅自己。 复杂的是,范阳和她说话离得也太近了!!! 正常朋友之间会离这么近吗? 孙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尽管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吃范阳的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心头泛酸。 等范阳和关银屏说完话,只见关银屏朝着自己的方向望了一眼,表情颇为复杂。 孙桓不知道范阳交代给关银屏的“美人计”,只道是关银屏得知真相后,对自己心生愧意。 眼看着关银屏朝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孙桓竟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心脏开始砰砰狂跳。 直到……关银屏彻底站在了他的面前。 “银……银屏……” 孙桓一开口,就不禁急得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一个女子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时,只见关银屏微微仰头,神情却是变得温柔了许多。 “对不住啊,我都听范阳说了,你并不是有意在跟踪我们,所以……我真诚向你道歉,刚刚不应该出手打你。” 关银屏的声音柔和了许多,目光也变得温柔。 孙桓的脸倏地一红,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你不必给我道歉,让你误会了是我不好,我……总之你不生我气就好。” 关银屏朝着他嫣然一笑,点头道:“嗯,不生气啦!” 孙桓一听,简直幸福的快要晕了。 在他的印象中,关银屏还是头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话。 平日里都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似乎从来都没有对他笑过。 眼看孙桓受宠若惊,宛如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关银屏不禁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虽然对孙桓没有什么情意,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杀,只希望自己能用这种方式,回报他的相救之情吧。 范阳快步上前笑道:“孙兄,我们来的匆忙,只在客店居住,你要是不嫌弃,就随我们一道回去吧,大家一起用顿晚饭。” 孙桓一听,当真是又惊又喜,看向范阳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连忙说道:“不嫌弃,不嫌弃,能和诸位共用晚餐,是……是我的福气。” 当然,这话他是看着关银屏说的。 关银屏朝着他微微一笑,登时让孙桓面红耳赤,尽管她的笑容有点假,有点僵,但拿捏一个小小孙桓,还是手拿把掐。 “好,既然孙兄没有异议,我们就回去吧!” “好!” …… 回去路上,孙桓始终望着关银屏,满眼的幸福。 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他和关银屏。 范阳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孙桓原本一个少年英雄,自从见了关银屏以后,斗志都消磨没了,整个人濒临报废的边缘。 关银屏似乎有些话想对范阳说,可几次望向范阳,都没有找到恰当的开口机会! 范阳对于关银屏的表现,自然也看在眼里,无奈身边多了个孙桓,凡事自然要小心谨慎,三缄其口。 无奈啊! 因为孙桓的出现,范阳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一种“无奈”之中。 原本今天一下午的时间,他大有可为。 他本想跟随陆逊的亲兵,把陆逊的府邸,包括亲兵的落脚点,全部调查清楚,然后再寻找机会,看看能否试图接近。 可惜,因为孙桓的出现,这一切都要延后了。 范阳不禁深深地皱起眉头。 …… “什么?孙桓,你把他给领回来了?” 到了客店内,范阳提前给关银屏使了个眼色,关银屏会意的缠住了孙桓问东问西。 而这个时候,范阳率先回了房间,见到了关兴。 关兴在透过窗子看到孙桓的身影后,当即对范阳发出疑惑的质问。 范阳默然道:“是啊,事出无奈,我们在秣陵做事属于绝密,绝不能让人知道,可偏偏被孙桓给碰上了,我不把他领回来又能怎样?难道要他去见孙权通风报信吗?” “这……” 关兴神情一滞,随即脱口而出道:“你可以杀了他啊!这种人,留着何用?” 范阳皱眉道:“不行,绝不能再秣陵城内动手,就是要杀他,也要远离秣陵才能动手,不然就是给我们自己找麻烦。” 关兴当即反应过来,愣了愣道:“子煜言之有理,可为今之计,又当如何?” “我打算将孙桓软禁在这儿,只是……” 范阳紧锁眉头,叹息一声道:“客店内人多眼杂,我觉得并非是软禁孙桓的好地方。” 关兴点头道:“可惜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完全不熟悉,也没有认识的人,不然……” “算了,这件事晚一点再议,当务之急是……” 范阳说着,忽然压低声音,对关兴耳语一番。 关兴苦着脸笑道:“不是吧?子煜,你还要安排他吃喝?” 范阳微微一笑道:“必须要这样,只有把他灌醉,我觉得我们才有机会行动。” “好吧……” …… 当晚,范阳命关兴以及几名军士,采购回来一大桌的酒肉。 这个年代原本是分桌用饭,可出门在外,范阳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命人将几张木桌拼成一桌,将酒肉尽皆摆放上面,款待孙桓。 孙桓见状,心中一喜,因为这么坐,他就能离得关银屏更近一些了。 关兴对待孙桓的态度始终冷冰冰的,但总算是大面过得去。 范阳笑呵呵的从中和稀泥,再加上关银屏在一旁使“美人计”…… 孙桓这顿饭吃的可以说是不亦乐乎。 第346章 孙桓的家 吃饭期间,范阳给关银屏接连使了两次眼色,当然,有些话范阳已经提前对关银屏交代清楚了。 比如在吃饭的时候,范阳如果给她使眼色,那不用想,就是让她灌孙桓的酒。 关银屏微微一笑,故意挨近了孙桓坐了坐,笑吟吟的端起酒杯说道:“孙桓,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孙桓此刻挨在关银屏身边,看着佳人在侧,笑语盈盈,早已经心神飘荡,宛如置身云端了。 范阳闻言笑道:“银屏,你直呼孙兄其名,未免太过生分,不如你直接称呼孙兄的字,叫他叔武吧。” 关银屏看了眼范阳,眼神一瞬间闪出一丝寒意,也许她是在表达不满,觉得叫得未免太亲切…… 可孙桓闻言,不由得再次望着范阳,投来感激的目光。 他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范阳竟然知道他的字。 其实古人信息闭塞,除了知己好友,君臣之间用字称呼,其余之人仅仅知道对方的名。 除非像范阳这种,已经打出了响亮的名声之外。 “叔武……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关银屏露出一个很假的笑容,刻意用甜腻腻的声音对孙桓说道。 “咳……” “噗……” 第一声咳嗽的人是范阳,他满脸尴尬的看向关银屏,心说大姐,你的演技要不要这么浮夸啊? 而另一个发出声音的人则是关兴,他刚喝一口酒差点没全喷出来。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妹妹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恶心”了…… 简直是,不堪入耳。 可关银屏显然不觉得自己过分,也不觉得自己浮夸,依旧用满脸假笑,举杯看向孙桓。 孙桓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分辨能力,幸福的快要晕倒了。 这一声“叔武”完全叫到了他的心坎里,把他甜的…… 他只觉得身在梦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不管是真是假,幸福一刻是一刻,就算是做梦如何? 但愿长醉不复醒! 孙桓在关银屏的“魅惑”之下,一碗一碗的喝着酒,也许是喝的太急,他还差点呛到。 “哎呀,叔武你好酒量啊,我还是头一次发现你这么能喝,真厉害!” 范阳登时眼前一黑,心说关大姐,差不多得了,你真不怕他把自己喝死啊? 果不其然,在听到关银屏带着几分鼓励似的夸奖后,孙桓彻底上头了,红着一张俊脸,一碗一碗的灌自己的酒…… “来,再吃点东西!” 关银屏亲自给孙桓夹菜,服侍得周到至极,范阳看在眼里,不禁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为啥,看着关银屏对孙桓大献殷勤,他心里竟然有点不是滋味。 靠! 孙桓此刻晕晕乎乎,一脸红晕,在他的视角中,这个世界都在转,他的头在晕,不过在晕的同时,至少还有关银屏陪着他。 孙桓迷迷糊糊的夹菜吃了几口,随即露出幸福的笑容,自顾自的又喝了一碗。 关银屏在一旁是紧着给他倒酒,每当孙桓酒碗里的酒没了,她都第一时间给孙桓添上。 范阳瞪了一眼关银屏,示意她差不多得了,别太过了。 可关银屏在接触到范阳的眼神后,似乎明显误会了什么,以为范阳在吃孙桓的醋。 当即,关银屏心中一喜,随之而来的,是她挑衅的眼神,加上更过分的动作。 “哎呀,你怎么吃这么少呢?别光喝酒,吃口菜,我喂你,来……” 关银屏油腻腻的说着,还主动抓过孙桓的筷子,夹了一块肉亲手喂给了孙桓。 孙桓见状,晕晕乎乎的差点哭出来。 太幸福了吧! 这是真的吗? 孙桓将这口肉含在嘴里咀嚼着,当真是满满的幸福味道! 天呐!!! 孙桓没出息的表现,范阳和关兴全部看在眼里。 关兴当即没好脸的将酒碗轻轻一摔,瞪了一眼自家妹妹。 而范阳也脸色苍白,看着关银屏心情颇为复杂。 关银屏没有理会哥哥关兴,反而是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范阳。 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是你让我用美人计的,那就别怪我了!怎么样?羡慕吗?酸不酸?气死你! “……” 范阳彻底无语了。 说心里话,看着关银屏对孙桓的亲近态度,他还真有点…… 范阳决定不再看她,自顾自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咣当一声响,吓了范阳和关兴一跳。 二人同时将目光投过去,却发现孙桓已经彻底被灌醉了,整个人往桌子上一歪,轻轻地打起了呼噜。 他在睡着前,都是一脸的微笑。 “咳咳,孙兄,孙兄?” 范阳试探着招呼两声,可回答他的只是孙桓规律的呼噜声。 范阳分别给关兴和关银屏使了个眼色,伸手轻轻一摆,示意她二人先走出房间。 等他们三人一起出了房间后,范阳望着趴在桌子上断片的孙桓,瞪了一眼关银屏,埋怨道:“你刚才表现得太过了吧?至于那么夸张吗?也多亏这个孙桓被你迷的失了心智,不然换一个早就暴露了。” 关银屏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你管我用什么方法呢?你又不是我丈夫,凭什么管我?” “你!” 范阳被关银屏这话噎得够呛,一张脸气得涨红。 关兴瞪了一眼关银屏道:“银屏,别胡闹,子煜说的没错,你刚刚是有点过了。” 关银屏哼了一声道:“行行行,你们都对,就我错了还不行吗?” 说着,关银屏翻着白眼瞥了一眼范阳,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范阳转头看了眼孙桓,皱眉道:“我想要将他软禁起来,可又苦于没有好地方,客店人多眼杂,不是最佳所在。” 关银屏闻言,忽然双眼一亮,笑道:“对了,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一定合适!” 范阳闻言一惊,连忙问道:“什么地方?快说。” “孙桓的家啊!” 关银屏笑吟吟道。 “什么?你疯了?” 范阳和关兴闻言都傻了。 关银屏自信满满的笑着说道:“不不不,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家,而是孙桓的别宅!” “我上次来秣陵,就曾经住在孙桓的别宅调养。他别宅的位置我还记得,那里周围僻静无人,只有他自己独自居住,我想一定是软禁他最好的场所!” 范阳闻言一喜,笑着问道:“他的家大吗?能容得下我们这些人吗?” 关银屏点点头道:“我从前没有特别留意,但住下我们这些人,应该没问题。” 范阳兴奋叫道:“太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明天下午,便搬去孙桓的别宅!”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着,范阳笑着拍了拍关银屏的肩膀。 关银屏脸色一红,哼了一声道:“怎么样?现在知道本姑娘的用处了吧?本姑娘要是不与你们同行,就凭你们能做成事吗?” 范阳笑了笑,索性就配合着关银屏的吹嘘,点头说道:“是,没有你恐怕真不行,你可帮我了大忙了。” 关银屏兴奋的俏脸微红,眼角眉梢竟然平添一丝妩媚。 只是范阳并没有过多留意她,而是脑海中快速闪出更多的想法。 孙桓今晚酒醉,明天上午也未必能醒。 他们何不趁着明日上午,继续他们的计划呢? 第347章 有你是我的福气 当下,范阳立刻叫来了两名军士,叫他们一边一个,将孙桓搀扶进一个房间中睡觉。 而范阳趁着这个功夫,又去找店家再开一间房。 这样,孙桓住一间,关银屏一间,范阳和关兴住一间,四名军士挤一间,四间房正好安排妥当。 趁着现在,关兴将妹妹拉过一旁,皱着眉头质问道:“我刚才留意到你说上次来秣陵,上次是什么时候?” 关银屏一愣,没想到自己看起来粗心的哥哥竟然也有这么心细的一面。 “嗯,就是上个月。” 关银屏如实回答道。 “那你来秣陵做什么?” 关兴似乎非常好奇关银屏的经历,不禁再次问道。 关银屏闻言不禁俏脸一红,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为了范阳吧? “我……我只是想来秣陵玩玩,散散心不行吗?” 关银屏瞪起眼睛,一本正经的说。 关兴看着妹妹倔强的目光,也察觉到了她可能没有说实话。 他正要再问两句,关银屏却已经没有耐心了。 “哎呀,好了哥,你怎么变得啰里啰嗦的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跟范阳学的?” 关银屏说完这话的时候,正好碰上开房回来的范阳,范阳白了一眼关银屏,无奈的说:“大姐,你想说我坏话,麻烦你能不能背着我点?我都听见了!” 关银屏调皮一笑,挑衅似的看了眼范阳,笑道:“谁让你听的?你不好避着我点吗?” “靠!” 范阳鄙视的白了她一眼。 …… 当晚所有人各自安睡,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范阳特意蹑手蹑脚的来看了一眼孙桓,孙桓这小子是真喝多了,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酒气,在打着轻微的鼾声。 范阳冷笑一声,慢慢退了出去,关好了房门,随即叫来关兴兄妹,加上四个军士。 “一会儿你们四个留下来,重点监视孙桓,不要怕得罪他,一定要严加看管。” 范阳想了想,随即补充道:“他如果想要吃要喝,一律满足他,不许怠慢。也不许他离开这间屋子,如果他要上茅房,你们四个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总之,一定要在我们回来之前把他看住了,他如果跑了,我回来拿你们试问!” “是,明白!” 四名军士一起拱手道。 范阳点点头,随即对关兴和关银屏说:“好了,我们也该去做我们的事了。” 关兴和关银屏同时点点头。 “安国,你昨天带人都在哪里散布了流言?” 范阳问道。 “东门,西门,我打算一会儿去北门和南北……” 关兴想了想说。 范阳道:“这样吧,我叫银屏跟着你一起去!” “不,我不要!” 范阳话音一落,就听到了关银屏强烈的反对声。 范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哥需要帮手!” “不,这种小事交给我哥办绰绰有余,非要我跟着做什么?” 关银屏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发泄心头不满。 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靠! 范阳一阵郁闷。 无奈,还是关兴打破僵局,说道:“子煜,还是让银屏跟着你吧,你的任务的确更重一些,遇到事她也能帮你。” “就是就是,没有本姑娘在,你做的成事吗?” 范阳狠狠地白了一眼关银屏,随即点头道:“哎,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带上你这个小累赘吧。” “你,你说谁是累赘!” “你!” 看着范阳和关银屏斗嘴,关兴不禁摇头苦笑。 …… 当下,三人分成两队,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范阳这次并不打算去府衙了,他打算先打探出陆逊府邸的位置,然后…… 范阳知道关银屏曾经来过秣陵,因此第一时间就问了关银屏是否知晓陆逊府邸的位置。 可这一次,关银屏也不知道。 范阳无奈,决定先随便逛逛,看看能否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二人朝着府衙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 路过繁华地段,酒楼和各种商铺令范阳应接不暇。 范阳灵机一动,决定朝着酒楼打探。 像这种大规模的酒楼店铺,一定有“顾陆朱张”四大家族的生意。 想到这儿,范阳决定就在前方的酒楼打探。 就在这时,关银屏忽然拉了一把范阳,朝着一个方向凝神看去。 范阳一怔,回头去看关银屏,却见关银屏朝着一家“博戏坊”内驻足观瞧。 范阳顺着关银屏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听到一阵喧哗声夹杂着粗话,气氛热闹无比。 “哎,中了!哈哈哈,小五子,你欠老子的钱该还了吧。” “你奶奶的,我他妈怎么这么倒霉,彻底输光了,不玩了,不玩了!” “博戏坊”,顾名思义就是古代的赌场。 其实古人的赌博游戏发展到现在,已经初具现代规模。 譬如“六博棋”“骰子”等等…… 范阳对三国的赌场了解的并不多,只是略知一二。 此刻见关银屏目不转睛的望着里面,范阳第一时间还以为关银屏想进去玩两手呢! “大姐,不是吧?你想进去赌一把吗?” 范阳笑着调侃道。 关银屏摇摇头,神情严肃的朝着里面努了努嘴说道:“不是,你不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吗?” “谁?” 一听这话,范阳立刻警觉起来,整个人瞬间变得严肃。 关银屏伸手指了指一个正在吆喝着摇晃骰盅的大汉说道。 范阳凝神看去,却发现他的背影似乎真的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这大汉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衫,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错,是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范阳又看了一会儿,眯着眼睛点头道。 关银屏冷笑一声道:“不是好像在哪儿见过,我敢肯定,他就是陆逊的亲兵之一,昨天下午我们在府衙门口见过的。” 范阳一听恍然大悟,努力回想着昨天在府衙不远处打量的陆逊几名亲兵的面孔…… “不错,我现在越看越像了!” 说着,范阳兴奋的望了一眼关银屏,称赞道:“关大姐,你好眼力啊!这都被你发现了,果然带上你是对的!” “哼,现在不嫌弃本姑娘是累赘了?” 关银屏得意洋洋的笑道。 范阳笑道:“害,谁说你是累赘?你是我的福将,有你是我的福气!” “呸!不正经,快点干你的大事吧!” 关银屏红着脸啐了一口范阳说道。 第348章 杀黑 范阳正色下来,随即给关银屏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朝着“博戏坊”内走去。 一进门,就有“侍候局”的小厮笑着迎上来招呼道:“呦,两位客官,进来玩呀!咱家什么都有,六博、骰子、双陆、樗蒲、围棋、投壶、弹棋等等等等,您二位想玩点什么?” 范阳闻言冷笑一声道:“我想玩炸金花,你们这儿有吗?” “炸……” 那小厮顿时傻眼了,挠了挠头张大嘴巴,呆愣半晌说道:“没,没有啊!客官,什么叫炸金花?” “炸金花都不知道还开什么赌场?” 范阳冷笑着瞥了一眼他,关银屏立刻拽了一把范阳,尴尬的笑了笑对那小厮说道:“我们先随便看看,你不用伺候。” “哦哦,好的客官。” 关银屏说完,拉着范阳低声道:“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范阳苦笑道:“谁胡说了?我本来就只会玩炸金花。” 关银屏瞪了一眼范阳,随后又朝着那“亲兵”的背影看了一眼。 范阳顿时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的点点头。 其实范阳平日里是一个很少开玩笑的人,这一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范阳与关银屏缓步朝着那“亲兵”的那桌走过去。 他此刻正玩的兴起,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过来的范阳二人。 其实即便是他发现了范阳二人,他一时半刻也认不出来。 范阳先是和关银屏凑上来看了一眼赌桌,原来他们玩的就是最普通的猜大小的游戏。 范阳二人装作一般赌客那样,漫不经心的看着骰盅。 此刻,那“亲兵”再次抓起骰盅,这一次依旧是他来摇晃骰盅。 范阳打量一圈,似乎并没有“荷官”一样的角色。 “大,大,大!” “小,小,小!” 一群赌客纷纷将口袋里的铜板压上去,有的买大,有的买小。 趁着“亲兵”疯狂摇动骰子的时候,一个个的像疯了一样,嗷嗷喊着“大小”。 仿佛只有这么玩才更有气氛,只有喊出来才能得偿所愿,赢翻几倍铜钱一样。 范阳看在眼里,不禁嗤之以鼻,他从前就是与“赌毒”不共戴天的人,自然对赌博没什么兴趣。 在范阳看来,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这时,关银屏一直盯着那“亲兵”的手,仿佛注意到了什么。 范阳无意中看到关银屏神情凝重,当即趁着人声喧哗,凑到她耳畔低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关银屏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凑到范阳耳边低声说道:“你仔细看他摇骰子的手法,他在‘杀黑’……” 范阳闻言一愣,他平时很少接触赌博游戏,穿越以后更是从来没玩过,因此完全听不懂关银屏那句“杀黑”是何意。 “什么叫‘杀黑’?” 范阳秉承着谦虚好学的精神,不懂就问。 关银屏皱眉看了眼范阳,低声质疑道:“你怎么连这些常识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靠!” 范阳老脸一红,没想到误打误撞的被她说穿心事,连忙掩饰道:“怎么说我也是将门之后,我可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杀白杀黑’的?” 关银屏哼了一声说道:“我还是将门虎女呢?我不就知道吗?” “行了大姐,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你要知道就告诉我。” 关银屏低声道:“杀黑就是他在用手法作弊,你仔细看好了,这一次他一定还会赢钱!” “哦?” 范阳闻言一惊,连忙转头去看“亲兵”摇晃骰子的手法。 可惜他是个外行,完全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 但在关银屏面前,他还不想丢了面子,只能装模作样的点头道:“还真是啊,你真是慧眼如炬……” 关银屏忍不住想笑,翻了白眼瞪了眼范阳。 范阳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杀黑”就是“出老千”的意思。 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只知道赌博作弊叫“出老千”,没想到在古代叫“杀黑”…… 想到这儿,范阳忽然疑惑的看了眼关银屏,心说好一个关银屏,你这么懂看来以前一定没少赌博啊! 想着,那“亲兵”哈哈大笑一声,将骰盅拍在桌子上,大喝一声道:“买定离手,开!” 说罢,扬手掀开骰盅盖子。 只见里面的两粒骰子点数加一起是“二十三”! 范阳一见那骰子,不禁微微一惊。 现代的骰子只有六面,这个时代的骰子有十二面…… 由于面数太多,倒像两个小小圆球一样。 “哈哈,赢了!如何,跟着我买大是对的吧?” “亲兵”狂笑着,将赢来的钱揽在自己身边,随后又分出一部分给了一起押大的同伴。 赢了钱的自然欢喜无限,输了钱的未免傲恼无比。 这时,一个输了钱的年长赌客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冷笑一声道:“这位小兄弟,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范阳与关银屏同时一惊,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年纪至少有六旬了,须发皆白。 看起来倒像是赌桌上身经百战的老油条。 那“亲兵”脸色一变,登时吼道:“你说什么?你要是输不起别玩啊,输了钱想不认账吗?” 年长赌客冷笑道:“老夫看你年轻,想你年轻人应该会有分寸,赢了钱收手也就是了,谁家还没有个困难缺钱的时候,让你两手‘杀黑’也就是了,老夫只当做没看见。”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杀黑’,就未免太过分,不拿我们当人了吧?” 范阳和关银屏吃了一惊,对视一眼后,仿佛在说,没想到这个老者也是个赌技高人! 他也看出来了“亲兵”在杀黑。 “亲兵”气得脸红脖子粗,刚要出言反驳。 这时却听输钱的大喊道:“什么?杀黑!不会吧?” “我干你奶奶的熊,你小子原来是在杀黑!我说我怎么把把输钱呢?” “你他娘的!竟然杀黑!还老子的钱!” “对,还钱,你他妈的……” 说着说着,这群赌客全都急了眼,骂骂咧咧的满嘴粗话一顿输出。 “亲兵”气得涨红着脸,厉声吼道:“妈的,他老东西陷害我,我没杀黑!我看就是他输不起了,大家可别上了他的当……” 此言一出,众人的质疑声登时降下去不少,一部分人依然怀疑他在“杀黑”,还有的则是保持怀疑的态度盯着“亲兵”看。 范阳笑吟吟的看着这场闹剧,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也许可以在这个“亲兵”身上做做文章。 这时,那年长赌客冷笑道:“诸位,如果大家不信,我可以和他单独赌一场,我可以用他用过的手法,他掷出几点,老夫就能摇出几点!诸位只要仔细观察老夫和他的手法,便能看出一丝端倪。” “好,让他们两个赌一场。” “对!” 众人纷纷叫道。 年长赌客冷笑一声,盯着“亲兵”问道:“小子,敢不敢和我赌一把?你要是不敢,就说明你在杀黑!” “亲兵”被激的一头冷汗,他要是不同意,就说明自己心虚。 可要是和他赌,他又不知道眼前老者有多大的能耐…… 当真是骑虎难下,这叫他如何是好? 第349章 “天宝” 思考了三秒半的时间后,“亲兵”还是决定跟他赌一把。 他就赌眼前的老者做不到和他相同的手法。 “亲兵”自认为自己在赌桌上身经百战,精通赌技和杀黑手法。 就算是这老者看出来自己在杀黑又能如何? “亲兵”冷笑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 他还有个压箱底的手法,没有用出来呢! 曾经教过他杀黑的师父告诉他,这一手一般人都看不出来,因为是他的师爷自创的手法,外人也极难模仿。 想到这儿,他不禁慢慢的放松下来,朗声说道:“老家伙,你既然三番两次的陷害我,污蔑我杀黑,那咱俩就玩一把。” “就按你说的,你要是能和我掷出相同的点数,就算我输,我任由各位处置。” “可要是你不能掷出和我相同的点数呢?又该如何?” 年长赌客冷笑一声,笑道:“年轻人别太狂了,老夫若是不能戳穿你的把戏,老夫宁愿当众废了一双手,从此不再碰赌。” “好!一言为定!” “下注吧!” 众人被这二人搞得热血上涌,纷纷围上来要一睹热闹。 眼看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范阳和关银屏并没有收到其他人的影响,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亲兵”和年长赌客。 “亲兵”大手一挥,爽快的将堆积如山的铜钱推到了“大”的位置上。 年长赌客也将他赢来的钱推了过去。 “亲兵”见状不禁嗤之以鼻的笑道:“喂,老东西,你的钱未免也太少了!与我的钱完全不对等,怎么赌?” 年长赌客正要说话,忽然一旁一名支持者站出来说道:“你别太狂,不就是钱吗?差多少钱我给他补齐了!” “对!我也愿意给他补!” “还有我!” 几个支持老者的赌客纷纷从口袋里拿出钱袋,大方的扔上了赌桌。 年长赌客见状,起身朝着几人拱手致意道:“好,承蒙几位的信任,老朽定不辜负诸位的期望。一会儿赢了钱以后,老夫只要把我的本拿回来即可,至于赢到他的钱,请诸位平分!” “好,老先生爽快!” “多谢老爷子了。” 这几人纷纷大喜,看他们激动的表情,仿佛在说自己没有信错人。 “亲兵”听不下去了,没好气的吼道:“还他妈赌不赌了?啰啰嗦嗦的,我要开始了!” 说着,“亲兵”抓起骰盅,运用出压箱底的高明手法,开始上下左右飞速摇动骰盅。 只听骰盅内的两粒骰子哗啦哗啦的响个不停,似乎在骰盅内翩然起舞。 范阳瞥了眼关银屏,看她瞧得津津有味,不禁低声问道:“怎么样?你又看出什么了吗?” 关银屏的目光并没有从“亲兵”身上挪开,而是凑到范阳耳边小声说道:“他的手法变了,他似乎再用一种极高明的手法在摇,看来他似乎想赌那老者摇不出来。” 范阳闻言,立刻去看那老者,却发现老者依旧气定神闲,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高深莫测,范阳一时也没看懂。 砰的一声! 骰盅被“亲兵”拍在桌面上,当“亲兵”打开骰盅的盖子时,发现里面竟然是两个十二点。 加起来也就是二十四点! “啊!天宝!竟然是天宝!”当围观的赌客在看到点数时,不禁惊地瞠目结舌,凉气倒吸。 范阳一听众人的惊呼声,不禁一愣,连忙转头低声问关银屏道:“天宝是什么意思?” 关银屏再次凑到范阳耳边,低声道:“古人将二十四之数认为是天地之道,也就有了所谓的二十四节气。” “运用在赌桌上也是如此,很少有人能摇出二十四点,这需要强大的运气,或者极其高明的手法!” “所以当有人真的能摇出象征‘天地之道’的二十四点时,就有了‘天宝’的称谓,天对应着天道,宝意味着极强的运势。所以称为天宝!” “而能摇出天宝的人,往往意味着通杀,他可以赢走桌面上所有人的钱!” 范阳听关银屏仔细的讲述了一遍“天宝”的意思之后,不禁点头道:“我明白了。” 其实说穿了,所谓的“天宝”就是豹子! 范阳虽然不爱赌博,但也知道豹子在赌桌上可以通杀。 忽然,范阳脑海里莫名涌出一个想法。 这个所谓的“宝”,传到了后世就成了“豹”…… 豹子不会就是从这里演变过来的吧? 正当所有的赌客心灰意冷,以为自己信错了老者,白扔了不少钱财时。 只听年长老者冷笑一声道:“哼,雕虫小技!” “嗯?” 众赌客闻言纷纷一惊,就连范阳和关银屏也吃了一惊。 范阳虽然不赌,但看了半天也看懂了规则。 其实当“亲兵”摇出“天宝”时,这场游戏就以“亲兵”的胜利而告终了。 他完全可以直接带走所有的钱财。 可“亲兵”这么做了吗? 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令所有人感到震惊。 “亲兵”见状冷冷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狂傲和得意。 “哈哈哈,老东西,我知道你不甘心就这么输了,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只要你能和我一样,摇出‘天宝’,就算你赢了,桌面上的钱全部归你!” “反之,你要是摇不出来,可就别怪大爷心狠手辣了!” 说到最后,“亲兵”的眼里开始露出凶光,那眼神仿佛如刀,随时能将老者千刀万剐一般。 “哈哈哈,年轻人,你还是太自负了,你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教训!” 年长赌客冷笑一声,随即一拍桌子,横着抓起桌上的骰盅,开始上下摇动骰盅。 众人被年长赌客的气势吓到,纷纷侧目去看。 范阳和关银屏也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老者。 这一次,范阳终于看清楚了老者的手法,老者竟然完全复刻出来了“亲兵”的手法,二人动作简直如出一辙。 范阳连忙转头去看“亲兵”,那“亲兵”明显被老者的手法惊到了。 他的神情一瞬间变得紧绷起来,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后,额头上不禁涌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随着老者“砰”的一声将骰盅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年长赌客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可他的眼眸,却是岁月磨砺出来的波澜不惊。 那份从容和自信,令“亲兵”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压的他简直喘不过气。 第350章 世风日下 “开!开!开!开!” 众赌客围上来,一双双眼睛激动的冒着光,一起喊着口号,期盼着老者能开出“天宝”! 这样的话,他们所有的人不但都能回本,甚至还能小赚一笔! 人群之中,只有范阳和关银屏没有跟着呐喊。 在一声声“开”中。 老者那只苍老干枯的手,缓缓的掀开了骰盅盖子。 众赌客一起凑上来观看,就连“亲兵”也不禁紧张的望了过去。 骰盅内的骰子,正好也是两个十二点! “天宝!!!” 一个赌客激动的高声吼叫,仿佛疯了一样。 随后无数的赌客一起欢呼呐喊起来! 这一瞬间,现场的气氛直接沸腾了起来,宛如烧开的沸水。 范阳和关银屏对视一眼,不禁相视一笑。 这一笑中包含着二人的默契,其实他们两个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反观“亲兵”,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到了极点,浑身僵硬的宛如石化了一般。 赌客们立刻兴奋上前,将赢来的钱全部揽了过来,把老者的本钱还给老者后,随即开始着手分钱。 年长赌客对自己眼皮下的本钱看都不看一眼,而是冷笑着望着那“亲兵”…… “小子,老夫赢了,按照先前所说,你现在可以任由老夫处置,对吗?” 分完了钱后,众赌客纷纷朝着“亲兵”怒目而视。 “娘的,这小子竟然真的杀黑!要不是有老先生在,咱们都被这混蛋耍的团团转!” “就是,太他妈气人了!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废了他一手一脚,让他以后再杀黑!” “对,废了他!” 众赌客义愤填膺,纷纷表达不满,恨不得把“亲兵”活撕了才解气。 “哎,小顺子真是太不争气了,竟然收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小子!” 年长赌客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时,范阳和关银屏同时警觉的望向了“亲兵”和老者。 他们两个都听出了话外之音。 看来这“亲兵”和这老者似乎还颇有渊源。 “亲兵”在听到“小顺子”几个字时,不禁浑身一颤,瞪大双眼望向老者,朗声问道:“老,老人家,你认识我师父吴顺吗?” 他本来还想骂“老东西”,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骂出来。 年长赌客点点头道:“他是我最小的一个徒弟。” “什么?!” 这话顿时让“亲兵”震惊不已,同时激动的两眼冒光。 “您……原来您就是我的亲师爷,当年纵横天下赌坊的‘黑杀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什么?黑……黑杀王!” “黑杀王是谁?” “你小点声,黑杀王就是当年在洛阳赌场一赌成名的老赌王,外号‘黑杀王’!” “杀黑王都不知道,你还敢来赌?” “我见到黑杀王了,哈哈,我见到他老人家了!” 一时间场面乱糟糟的,周围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激动不已,与“亲兵”的反应差不多。年长赌客呵呵一笑,叹了口气道:“什么黑杀王,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当年老夫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又有几人知道。” “世人只道老夫赢遍天下,却不知这二十年来,黑杀王这三个字给老夫带来的痛苦。” 说着,年长赌客缓缓的站起身,朝着门外一步一步的挪着,连桌上的钱都不要了。 年长赌客仿佛旁若无人一般,对“亲兵”喃喃说道:“小子,你记着,世人都说十赌九诈,在我看来是十赌十诈!赌桌上永远没有真正的赢家,只有输家!” “为了赌,现在的年轻人不惜去偷,去抢,甚至大打出手,酿成人命惨祸,真是世风日下啊,这样做真的对吗……” 说着,年长赌客已经缓缓走到了门口,淡淡回头看了眼“亲兵”道。 “老夫今日可以放你一马,盼你能改过自新,就此罢手,如若不然,早晚必有人收拾你,你小子,好自为之吧!” 说完,年长赌客转身走出赌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仙人”一样,飘然离去。 “……” 这一刻,赌场内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在思考年长赌客的那番话…… 范阳与关银屏各自沉思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吼道:“娘的,这小子害得老子输光了钱,你们是赢回来了,可我呢!” “有没有和我一起,废了他一手一脚的?” “对,废了他一手一脚!” “打!” 范阳和关银屏同时一惊,连忙向后退了三步。 这时却见几个壮汉朝着“亲兵”猛扑过去,连着“亲兵”在内的四五人,疯狂的扭打在一起,场面瞬间陷入混乱之中,连赌坊的老板也被惊动了。 老板似乎想带人阻止斗殴,可惜人少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掀了桌子,抡飞马扎,大打出手。 范阳与关银屏离得较远,因此并没有波及到。 范阳转头对关银屏低声叹息道:“哎,真是枉费那老者一番苦心,可惜世人愚蠢,竟然没有一个能听得进去的,依旧为了些许钱财大打出手。” 关银屏道:“没办法,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我们无力改变,还是不看得好。” 范阳点点头,他也不想看。只是那“亲兵”还在,他暂时还不能离开。 那“亲兵”不愧是陆逊的人,虽然一开始被多人殴打占了下风,但很快调整心态,抡着拳头疯狂反击。 这群赌客的身体素质,怎么是“亲兵”的对手? 这“亲兵”久在战场厮杀,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很快,就把这些赌客全部打翻在地,一个个鼻青脸肿,哭爹叫娘。 “呸!一群软蛋,还敢跟老子动手!” “亲兵”骂了一句,光明正大的从赌桌上搂回一大把钱,重新装回自己的胸前口袋中。 众赌客全部傻眼了,没想到他竟然输了不认账,光明正大的开始抢钱。 只是由于众人畏惧他的拳头,谁也不敢阻拦,只能任由着他大步流星的走出赌坊。 范阳给关银屏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的快步走出去,跟在了“亲兵”身后。 出了门的“亲兵”本来还想去找找他那赌王师爷。 可没想到他师爷早已经不知所踪,大街上行人匆匆,完全不见老者身影。 “哎,完了,还指望着师爷再教我两手呢!看来是没机会了……” “亲兵”叹息一声,垂头丧气的走了。 他师爷对他的教诲,看来他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范阳和关银屏连忙跟上他,不紧不慢的尾随在他身后。 关银屏低声道:“要不要我出手把他拿下?” 范阳摇头笑道:“这个人挺有意思,也许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不着急,我们先跟着他走走,看他会去哪!” “好吧……” 第351章 还说你没逛过青楼? “亲兵”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尾随他的范阳和关银屏。 范阳与关银屏也没有跟的太近,只与他相隔十数步远。 这样既不会离得太近被发现,也不至于距离太远跟丢了。 “范阳,你说我们还要跟他多久啊?他到底要去哪啊?” 范阳无奈的撇了撇嘴,随即笑道:“我怎么知道?这件事你应该问他啊!” “废话!” 关银屏白了一眼范阳。 范阳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关大姐,你觉得他这个人人品怎么样?” 关银屏闻言一愣,先是看了一眼范阳,随后又顺着范阳的目光看向了“亲兵”的背影。 “嗯……不太好说。” 关银屏若有所思的沉吟一声,随后又说道:“不过我看他好赌,而且对老人家也不够尊重,想来人品应该比较低劣。” 范阳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英雄所见略同。” 关银屏皱眉道:“喂,范阳,你刚刚说他有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是啊!” 关银屏疑惑道:“可你既然看出来了他这个人人品低劣,你为什么还要找他呢?你不怕他出卖你吗?” 范阳望着“亲兵”背影,轻笑一声道:“是,我一点也不怕他出卖。” “你想想看,一个好赌,品行低劣的人,难道不值得利用吗?相反,如果人人都像你哥哥那样,一本正,恐怕我就没有机会了。” 关银屏听着范阳的话,沉思片刻道:“你说的有理,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是他,即便你给了我的钱,我依旧可以在孙权面前出卖你啊……” 范阳笑道:“他出卖我对他没有一点好处,也许只会得到孙权的口头表扬,你觉得他会这么做吗?如果他真是这种人,我也就不会找上他了。” “可是……”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是人就有弱点……” 范阳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随即背过双手,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不再说话。 关银屏无奈的摇了摇头,尽管她明白范阳的话是对的,可她还是很讨厌那个人。 …… 飘香楼! 那“亲兵”驻足在青砖碧瓦的“飘香楼”前,向里面张望了几眼。 恰好在这时,楼里的姑娘们三三两两,挽着肥头大耳,一脸油腻的中年男人走到门口。 “王老爷,下次来一定还要找小红啊~~” “赵公子,你可得早点来看我,人家会想你的哦~” 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夹着甜腻腻的嗓子与他们的金主爸爸告别。 几个油腻的中年男,笑眯眯的摸了一把姑娘屁股,有的摸一把胸脯,临走之前还要揩点油…… 关银屏见状瞬间脸色铁青,转头瞪着范阳。 范阳则笑吟吟的看着那“亲兵”,如果他所料不错,这哥们儿一定会去青楼光顾。 毕竟……嫖赌不分家嘛! “呦,这位大爷,快进来玩呀!咱们家新来了好几个漂亮姑娘,包你满意~” 一个上了年纪,脸上涂满了胭脂水粉的丰盈老鸨,扭着粗腰走出门,一把搂住了“亲兵”的胳膊。 那“亲兵”顿时露出一脸淫笑,伸手在老鸨的胸口摸了一把,嘿嘿笑道:“妈妈,我还是喜欢你这种成熟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意思?” “哎呦,坏死了,真讨厌,你还想妈妈我陪你啊?来吧,进来吧……”说着,老鸨笑吟吟的挽着“亲兵”走了进去。 范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头对关银屏说道:“怎么样?想不想进去看看?” 关银屏闻言,瞬间瞪起眼睛,没好气的说:“好啊你范阳!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星彩妹妹真是瞎了眼了,怎么能看上你呢!” 她越说越生气,音量也控制不住的逐渐升高。 范阳连忙拉住她的胳膊捏了一把,低声道:“你小点声!” 关银屏愤愤的甩开了范阳的手臂,没好气的伸手指着范阳的鼻子质问道:“我问你,你来过这种地方几次了?” “我靠?!什么来几次?你说什么呢?” 范阳顿时感觉一阵莫名其妙,没好气的反问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们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关银屏越说火越大,竟然当街嚷了起来。 这一下直接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他妈一直在陛下军中效力,什么时候来过这种地方?” 范阳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不代表他不愤怒。 他娘的,那“亲兵”逛青楼,和他妈自己有啥关系? 谁能告诉自己,关银屏这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真的没有来过?” 关银屏盯着范阳的双眼,直勾勾的审视着。 “真的没有!” 范阳没好气的吼道。 “行吧,本姑娘就信你一次。” 关银屏忽然变了脸,仿佛完全没有这件事一样,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靠! 范阳翻了翻白眼,合着这小娘们在试探自己呢? 不过…… 等等,范阳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喂,大姐,你以为青楼是什么地方?” 关银屏闻言,脸蛋倏地一红,没好气的说道:“就是你们臭男人做坏事的地方呗!” 范阳闻言忽然噗嗤一笑,说道:“难怪呢!原来你都不了解青楼,就在这儿大放厥词。” 说着,范阳伸手拉过关银屏的手臂,将她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解释道:“大姐,你对青楼的认知也太少了吧?” “像这种规模的青楼,啊,当然,肯定有最低级的妓女,也就是卖身的那种。但也有一部分长得漂亮,有才华会歌舞的姑娘,他们是卖艺不卖身的!我在这儿叫她们高级妓女,也可以称之为头牌,花魁等等……” “像这种姑娘,她们撑死就是陪客人聊聊人生,喝点酒,唱唱歌罢了,属于娱乐场所,商务ktv什么的……” 关银屏眯起眼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的目光犀利的盯着范阳,似乎想把范阳从头到脚的看透一样。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范阳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禁老脸一红,连忙问道。 “好你个范阳!还敢说你没逛过青楼!你竟然了解的这么清楚!” 说着,关银屏狠狠地瞪着范阳,指着范阳小声威胁道:“等着,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去的,我一定要找星彩妹妹告你一状,说你逛过青楼!” “我靠?你!” 范阳被关银屏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怎么感觉自己比窦娥都冤啊? 第352章 愉悦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 范阳郁闷的简直想死…… 尼玛,他只是想给无知的关大小姐做个科普,可没想到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反倒让她抓住了话柄,反过来污蔑自己逛青楼? 靠! “你什么你?你就等着吧,等我回去告你的状吧!” 关银屏心里十分得意,简直爽得飞起。 不过表面上依旧装得云淡风轻。 看着范阳被自己气得面红耳赤,其实她也大概猜得到,范阳应该是没有去过青楼。 不然不至于被气成这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范阳越是生气,她心里越是暗爽!总而言之,她就喜欢看范阳吃瘪的样子,觉得很好玩,还有点……可爱。 “行……你真行啊……” 范阳不知道关银屏的真实想法,他现在简直快被这个女人气糊涂了。 范阳涨红着一张脸,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明白,有些事儿,越描越黑! 尤其是被人造黄谣,当你越解释自己没有做过,人家越是不相信你,反而认为你在掩饰。 既然如此,范阳索性就不解释了,原地找个石阶坐了下去,闷着头不再搭理关银屏。 有句名言说得好,“雄辩如银,沉默是金”…… 她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说怎么说! 反正人活在世上,总有一些人站出来误解你,恶心你。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陷入“自证陷阱”当中,否则就是在内耗,在和自己过不去。 想到这儿,范阳快速的豁然开朗起来,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而一旁的关银屏见状,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起初她还没觉得什么,可发现范阳竟然坐了下来,低着头既不说话,也不理她,这让她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他生气了? 关银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盯着范阳看了好半天,终于开口道:“喂,生气了?” 范阳这时刚刚想通,听到她的话后,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理她,而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哎呀,你干嘛那么小气呢?我……我和你开个玩笑嘛!” “……” “范阳,你是个男人,怎么能和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呢?对吧?” “……” “你再不说话,别怪我不客气,我打你喽!” “……” “哎呀,我以后不说你了还不行吗?你说句话吧好不好?” 范阳忽然站起身,顿时吓了关银屏一跳。 “关大姐,我们不能在这儿傻等,那个王八蛋一时半刻恐怕出不来,我们在附近找个饭馆酒楼,先吃点东西,边吃边等。” 关银屏闻言彻底呆住,愣愣的看着范阳问道:“你,你怎么……你不和我生气吗?” “生什么气?我干嘛要拿你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范阳轻笑一声,随即不由分说的走到了前面。 “啊?” 关银屏愣愣的看着范阳潇洒的背影,当即反应过来,翻着白眼叫道:“靠,你等等我……” …… 飘香楼斜对面一家酒楼内,范阳与关银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这里不仅临近窗子通风凉爽,更重要的是视野开阔,可以一眼看到对面的飘香楼。 这样当“亲兵”走出来的时候,他们也能一眼看到。 “店家,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吗?” 范阳笑眯眯的看向小二道。 “呦,客官,您是第一次来秣陵吗?” 店小二眼睛很毒,竟然直接看穿了范阳是初次来秣陵。 这让范阳和关银屏都很诧异。 “是,你怎么知道?” 范阳笑着反问道。 “嘿嘿,客官,基本上只要来过秣陵的,没有没吃过咱家的,况且您二位瞅着面生,小人因此斗胆一猜了。” 范阳笑吟吟道:“好吧,有什么好菜吗?给介绍介绍?” 这时,关银屏低声道:“咱们早上出来前不是吃过了吗?” 范阳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尽管吃就是了。” 店小二也笑道:“这位夫人,您夫君言之有理,既然来了怎能不尝尝吴地特色呢?” 范阳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伸出大拇哥称赞道:“小二哥,你真是好眼力啊,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嘿嘿,小的别的不敢说,但也算阅人无数,一看您二位就是伉俪情深,小的就是再眼拙,也能瞧出来一二。” “够了,别说了,抓紧介绍菜吧。” 关银屏被店小二说的俏脸绯红,不过她也没有刻意解释,这种被人误会的感觉,还挺不错…… 店小二一口气介绍了七八道菜,可能是他看得出来范阳和关银屏都是有钱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阔公子少夫人。 但范阳显然吃不下这么多,于是象征性的点了三样,分别是“龙凤配”“小乔炖白鸭”“糯米粥”…… 糯米粥就不用说了,这“龙凤配”和“小乔炖白鸭”,范阳还特意问了一下名字由来。 小二笑着吩咐后厨做菜,随后给范阳二人解释起来。 原来,“龙凤配”和刘备入东吴娶孙夫人有关系,相传是诸葛亮给刘备做的一道菜。 范阳听到这儿不禁一笑,心想回去可以找丞相证实一番,看看是真是假。 至于“小乔炖白鸭”,顾名思义,就是小乔曾在周瑜在柴桑养病期间,给周瑜炖来补身体的。 …… 这顿饭吃得真心不错,其实早上那顿,范阳并没有吃太饱,也是走的匆忙。 现在这顿,才算是真的吃出来点味道。 正当两人吃得意犹未尽时,关银屏忽然低声惊呼道:“他出来了!” 范阳见状连忙回去去看,只见窗外的“亲兵”,正一脸舒坦的走出飘香楼,摇摇晃晃的准备离开。 我靠? 范阳大概算了下时间,至少过去了半个时辰。 这哥们挺“威猛”啊! 祝你早日肾虚! 范阳连忙叫来小二,付了钱后,与关银屏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出门跟上。 此刻时间还早,不妨再跟着他看看,看看他还会去什么地方。 这一次出来时间有限,如果可以,范阳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就找他算了。 想着,他与关银屏一起跟上了“亲兵”。 这一次,“亲兵”并没有再去别的地方了,而是迈着虚浮的步伐,哼哼呀呀的回家了。 范阳离得老远就听见了他嘴里“荒腔走板”的无名小曲。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愉悦。 范阳冷笑一声,心说等着吧,一会儿让你更“愉悦”…… 第353章 上吧,关大姐! “亲兵”回到家时,已经是巳正时分。 范阳在心中换算一下时间,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 至于“亲兵”的家,怎么形容呢? 周围一片低矮平房,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堆放了不少生活垃圾和日常杂物。 眼前的环境和城中繁华富庶的地带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其实每一座城池之中,都有所有的“平民区”和“富人区”。 有钱有势的世家大族,往往很排斥,瞧不起这种底层出身。 而穷人们无法逆天改命,只能出卖体力,换取少量钱财,在城中一隅静静地讨生活。 尤其是这个年代,文化知识被士族垄断,底层的穷人连寒门都算不上。 寒门最起码曾经辉煌过,只是现在落魄了。 而纯底层的穷人,他们祖上三代,甚至七八十代,都是穷人。 对于他们而言,要么终生务农,要么当兵。 学文化是别想了。 范阳望着眼前脏乱的小巷,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一旁的关银屏,更是直接捏起了自己的鼻子,嫌弃的连连摆手,驱赶着苍蝇。 她觉得这里的气味,简直令她作呕。 “我说关大小姐,你至于吗?” 范阳见状不禁失声笑道。 关银屏捏着鼻子,呜呜说道:“嗯……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怎么这么大的臭味啊……” 范阳白了一眼她说道:“哪有那么夸张,只是有一些垃圾的腐臭味罢了……” “真没想到,他家竟然在这种地方……” 关银屏似乎有点不满,哼哼唧唧的说。 范阳微微一笑,指着前面一家低矮小房子说道:“你看,这儿就是他们家了。我看咱们也不用费事了,直接上前叩门,把他给叫出来,约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和他摊牌。你觉得如何?” 关银屏点点头,随即大口大口的吐了两口气,捂着嘴巴说道:“你看着办吧,只要能快点离开这里就行,我快受不了了。”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关大姐,真是从小生活环境太好了,不知道穷人的苦。 当然,这也怪不得她。 就在这时,忽然从那小房子中传来一个粗鲁的谩骂声。 “你他娘的,老子的事你也敢管?我他妈今天打死你!” 说着,就看那“亲兵”一脚踢开木门,从里面蛮横的拽着一位妇人的头发走了出来。 那妇人显然是“亲兵”的妻子,被打的鼻青脸肿,此刻正疼的嗷嗷直叫,痛苦哀嚎。 范阳和关银屏见状当即闪身在一堵泥墙之后,躲在暗处远远的窥探。 那“亲兵”此刻暴跳如雷,对自己妻子拳打脚踢,踢得那妇人满地打滚,哭喊得撕心裂肺。 “畜生!” 关银屏见状,顿时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当下就要冲上去救人…… 范阳连忙一把拽住关银屏的手臂,低声道:“你别冲动!” 关银屏愤然的甩开范阳的手,厉声道:“你没看到他在打老婆吗?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下重手毒打的人,还是人吗?这种人,畜生都不如!” “你别拦我,再拦我我和你急!” 关银屏说着,气得满脸通红,就要再次往上冲! “行了吧,别闹了!” 范阳一把拽着她的手臂,狠狠地将她拽退回来两步。 “你别忘了我们这次是为什么来了!真要是因为你的鲁莽坏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范阳的声音很是严厉,此刻正狠狠地瞪着关银屏。 关银屏气得咬着银牙,指着范阳狠狠说道:“行啊,真没看出来,你的心肠竟然这么硬,算我瞎了眼了,竟然会喜……” 说到这儿,关银屏愤愤的住口不说了。 范阳闻言一愣,没听清楚她说什么,皱眉回头道:“你说什么?” 关银屏忍不住红着脸,没好气的说:“我说,喜……希望你好自为之!” 范阳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头去看“亲兵”那边的情况。 由于“亲兵”搞出来的声音太大,再加上屋里钻出来两个哭闹的小孩子,瞬间惊动的街坊邻居一起出来围观。 范阳不禁汗了一下,刚刚他还在和关银屏说话,怎么一转头的功夫,竟然冒出来这么多人呢? 看来,中国人喜欢看热闹的习惯是古而有之啊…… 只是令范阳和关银屏感到诧异的是,围观的众人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替那挨打的女子说一句公道话的,哪怕是劝上一句的也没有。 “这些人怎么?怎么一个劝架的都没有呢?” 关银屏皱起眉头,轻声说道。 范阳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其实这就是人性的悲哀,鲁迅先生最痛恨的就是“看客”们麻木不仁的旁观行为。 在面对不公义的事情时,老百姓往往都不敢站出来,人人避而不及,都怕惹祸上身。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怒斥不公,那这个世道就危险了。 所以相比之下,传统文学笔下的一些莽撞人,就要显得可爱得多。 关二爷当初不也是看不惯豪强欺压乡里百姓,才走上了杀人流亡的道路吗? “爹爹,爹爹,别打娘了,别打娘啊……” 两个小孩穿着粗布小衫,哭喊着哀求着“亲兵”住手。 那“亲兵”骂骂咧咧的一脚踢在小儿子的肚子上,一脚踢出老远,骂道:“滚开,你个小畜生,也敢管老子的事!” 一旁的小女孩儿吓得哇的一声哭了,正要说什么,又被“亲兵”一巴掌掀翻在地。 “哭哭哭,就他妈知道哭,你个赔钱货!跟你死娘学的是吗?天天给老子惹晦气,老子输钱都是你们闹的!我他妈打死你们……” 骂着骂着,“亲兵”似乎觉得不解气,竟然直接去打两个孩子。 那妇人见状,疯了似的扑过去,哭喊着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背对着“亲兵”叫道:“你要打就打我吧,别打孩子……” “臭娘们!你他妈还敢护着,我就打你,打死你!” 说着,又是一通凶狠的拳头砸了下去, “……” 范阳的脸色变得难看到了极点,他本以为这个男人在众人面前,会有所收敛…… 可没想到他竟然无耻至此,简直毫无人性! 他要是再忍耐下去,真就不是个男人了。 “关大姐,上吧!” 第354章 我是你大爷! 关银屏铁青着脸,咬着嘴唇都咬出了血,一双漂亮的双眸,此刻却愤怒的仿佛能喷出火! 她的拳头捏的紧紧的,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当她听到范阳的话时,再也忍耐不住愤怒的情绪,提着一对拳头猛然冲了出去。 人群中,两个膀大腰圆的年轻汉子,被关银屏撞开倒退两步,众人一阵哗然,都被迅猛出手的关银屏吓了一跳。 “喂!” 关银屏猛然大喝一声,吸引了“亲兵”的注意,趁着他惊讶的回头时,关银屏的拳头直接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砰的一声! “亲兵”一个不备,被关银屏打的满脸开花,闷哼一声倒退三步。 关银屏飞身上去,乱拳挥舞,打的那“亲兵”下巴上,胸口上,接连中了数拳。 关银屏猛的大喝一声,一脚踢了过去,正中那“亲兵”的小腹,当场踢得他惨叫一声,扑通跪倒,捂着肚子干呕一声,差点把早饭给吐出来。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亲兵”就被关银屏踢得跪倒在地,捂着肚子惨哼。 围观的群众吓得脸色苍白,冷气倒吸,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把他给打翻了! 其实这群百姓曾经也不是没有站出来阻止过,可阻止的下场呢?就是跟着一起挨打…… 久而久之,百姓们全部变得精神麻木了,看热闹可以,插手他们家的事,就不敢了。 况且附近邻里都知道“亲兵”是上过战场的,谁都知道他粗手大脚,拳头极重,谁还敢惹? 关银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着他吐了一口,骂道:“混账东西!” 说着,关银屏连忙朝着那被打妇人三人走了过去,伸手扶起被打的妇人。 “大嫂,你们没事吧?” 关银屏柔声和善的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妇人和孩子。 那妇人此刻强忍着痛苦站直了身,头发凌乱,嘴角通红一片,已经被打出了血,脸颊红肿不堪。 而那两个孩子也没好哪去,小男孩被踢得还在捂着肚子呜呜直哭,小女孩默默抽泣着,脸上一个明显的红肿巴掌手印,清晰无比。 “没,没事……姑娘,你别管我家事了,求求你,你走吧……” 那妇人眼神惶恐,看了眼自己丈夫,连忙说道。 关银屏哼了一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亲兵”骂道:“这个畜生!大嫂你不用怕,他要是再敢打你,本姑娘现在就废了他!” “别……” 那妇人忽然哀求一声,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低头望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说道:“姑娘,我知道你心眼好……可我家里的情况,算了,你还是别管了,你走吧……” “这……” 关银屏登时语塞,只觉得无法理解这妇人的思维。 她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的帮助呢?难道有人给她出头,还不好吗? 范阳默默走到人群中,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当然理解那妇人的话。 这妇人为了孩子,为了生计不得不继续委曲求全,和这个男人过日子。 关银屏虽然能帮她今天,帮不了她明天,更帮不了她一生一世。 她就算能躲过今天,也许明天丈夫一生气,恐怕还要挨打,所以她不希望关银屏过多插手他们家的事。 “臭女人,你敢打我!” 趴在地上的“亲兵”恨恨的在地上休息半天,这才稍缓疼痛。 他最恨的不是眼前的女子打了他,而是这个女人竟然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这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了。 他隐忍了好半天,此刻终于忍不住愤怒,猛然跳起来挥拳砸向关银屏。 “银屏,小心!” 范阳忽然高声叫到提醒。 等关银屏反应过来,转回头时,却见“亲兵”已经挥拳打来。 关银屏心头一惊,当下避无可避,只能架起手臂硬扛了这一拳! 范阳见状不妙,当即变了脸色,猛然冲了过去。 下一秒,关银屏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打的两臂酸痛无比,接连倒退四步。 而那“亲兵”也变得彻底癫狂,挥舞着拳头乘胜追赶过来,照着关银屏的面门一拳砸了过来,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关银屏吓了一跳,当即闭上双眼,刚刚被他偷袭后,关银屏两臂酸麻,完全提不起来手招架抵挡了。 这一拳如果打下来,等待关银屏的将是容颜尽毁…… 就在这时,范阳已经赶到关银屏身旁,一手搂住她的腰身,稳住她的身形,另一只手…… “砰”的一声! 范阳被震手臂发麻,一张脸苍白无比,同时又觉得手心处疼痛难当。 关银屏连忙震惊的睁大双眼,却发现此刻她已经靠在了范阳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搂着腰身。 而他的侧脸……还有他那坚毅的眼神,此刻近在咫尺,让关银屏一时芳心大乱。 而顺着范阳的手臂看去,关银屏这才清醒了过来。 原来,范阳刚刚仅用单手,就接下来“亲兵”的一记重拳! 这……原来,他这么在乎自己吗? 关银屏瞬间羞红了脸,虽然她也觉得在这个时候想这些事不太合适,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一颗心激动的砰砰直跳。 她此刻只觉得范阳就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男子…… 范阳并不知道关银屏此时的春心荡漾,他感受到的只是手臂的剧烈疼痛。 那“亲兵”眼看自己的重拳竟然被人硬接了下来,顿时震惊的满脸错愕,在他的印象里,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接下自己的全力一拳…… 范阳也通过这一拳,了解到了对方的功力。 如果是单打独斗,范阳当然可以胜他,只是要小心他的重拳就是了。 而要是用上兵器,关银屏要是宝剑在手,收拾他完全绰绰有余。 可要是单论拳脚功夫,关银屏和他就不是一个体量了。 而刚才之所以得手,也是攻其不备。 这时,那“亲兵”终于看清楚了范阳的脸,登时呆住了,结结巴巴的说:“是……是你,你是范……范……” 范阳皱起眉头,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 不过这也不算奇怪,毕竟他在战场上没少和陆逊交手,难免被人记住了脸。 “你是,范,范……” 那“亲兵”完全呆住了,没想到在秣陵的家门口见到了范阳!这个让陆都督都头疼不已的冤家对头。 “我是你大爷!” 范阳猛然一记正蹬脚,朝着对方小腹奋力踢出! 这一脚,范阳牟足了劲,就是要踢得对方站不起来,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哇……” 那“亲兵”一声惨叫,当场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三四步外的家门口处,家门前登时尘土飞扬。 那妇人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搂紧两个孩子一声不吭,俩小孩也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哭了。 关银屏红着脸看着范阳,害羞让她短暂的忘记了手臂疼痛,低声嗫喏道:“嗳,差不多得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啊?” 范阳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了搂着关银屏的手。 第355章 成交 关银屏的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脸颊依旧是红红的。 范阳当然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他没有去看关银屏,而是转头看向了那“亲兵”的妻子,上前两步道:“大嫂,你别怕,我和你丈夫是老熟人了,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能不能烦请大嫂让乡亲们散开吧。” 那妇人脸色苍白,惊慌的点点头,随即搂着两个孩子上前对众人施了一礼,颤声说道:“诸位乡亲,阿婆老丈,大家都回去吧,今天的事让大家见笑了,都回家吧!没什么好看的。” “好,散了吧,都散了散了。” 一个年长的老头站出来,招呼众乡亲们都散开。 这老头说话也是真管用,他一开口,所有人都散开了,各回各家,仿佛压根就没出来看过热闹似的。 眼见众人纷纷散开,范阳冷笑一声,快步走到“亲兵”面前,蹲下身道:“喂,还活着吧?没死吭一声!” 那“亲兵”跪伏在地,缓缓的抬头看向范阳。 这一抬头,范阳不禁笑道:“霍!整个一痛苦面具啊!” 那“亲兵”捂着肚子,疼的龇牙咧嘴,似乎无比痛苦。 不过,他所承受到的痛苦和伤害还是太轻了,相比于他老婆孩子所承受到的伤害,那真是及不上万一了。 “范……范阳,你,你怎么会在……” “亲兵”咬牙切齿的强忍疼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几个字。 范阳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因为我很欣赏你,所以决定登门拜访,没想到你还打老婆……于是,我就更‘欣赏’你了……” 范阳脸上笑眯眯的,可字字句句冰冷如刀,叫“亲兵”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真。 “你,你……” “亲兵”咬牙切齿的看着范阳,他实在不知道对方为了什么会盯上自己。 难不成……要下手杀了自己吗? 自己如今失去了反抗能力,他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范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个畜生一点人性都没有,你还欣赏他?” 关银屏瞬间冷着脸没好气的说。 她也是刚刚从那一个“拥抱”中回过神来,可没想到直接听到了范阳的“逆天言论”…… 范阳回头白了一眼关银屏,并没有和她解释什么,转头看向“亲兵”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呸……范阳小贼,你要杀就杀,要砍就砍,何必多言?” “亲兵”显然还是误会了,以为范阳要对他下杀手,因此一脸愤恨,咬牙切齿道。 一听这话,那妇人顿时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范阳面前,泪流满面哀求道:“这位兄弟,我求求你,不要杀我丈夫……他,他虽然常常打我,但他也罪不至死……一家人还要靠他带回来的饷钱过生活……求求你,别杀他……” 妇人边说边流泪,看的范阳不禁为之动容。 这个畜生把她打成这样,可关键时刻,她竟然还能给她丈夫求情,可见她对她的丈夫还是有感情的。 两个小孩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踉踉跄跄的跑到母亲怀里,嘴里哼哼呀呀道:“娘……爹爹会死吗?” “乖,爹爹不会死,他不会死……” 女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还要安抚孩子。 关银屏快步上前,指着地上的“亲兵”喝道:“这个禽兽这么打你,你竟然还能护着他?大嫂,你别再犯糊涂了!” 那妇人哭着说道:“妹子……你应该还没有嫁人,没有孩子,所以你不了解我的心情……” “我……” 关银屏脸上一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范阳。 范阳伸手搀扶妇人说道:“大嫂你放心,我不会杀他,我只是有事要找他帮忙,刚刚是看他把你们打的太过分了,所以才迫不得已而出手的。” “真,真的吗?” 妇人见范阳说的郑重,颤声站起身不敢置信的询问道。 “是真的,放心吧。” 范阳说着,转头对“亲兵”厉声道:“我不想再问第三遍,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亲兵”咬牙骂道:“呸!你这小贼最是奸诈,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夫人,就能骗得了我吗?” “你想杀就杀,别再啰嗦了。” 范阳闭起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说的句句是真,你为什么总是不信呢!” 无奈,范阳转头看向那妇人,说道:“大嫂,他叫什么?” “不许说!” “亲兵”忽然大喊一声。 那妇人吓了一跳,不禁浑身一颤,同时眼圈忽然红了,颤声道:“我……我丈夫不让我说。”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没办法了。” 范阳的神情瞬间变得极度冷漠,转头对关银屏道:“既然他不肯帮助我们,那今天他必须死!动手吧!” 关银屏浅笑一声,喃喃说道:“早该如此!” “别!妹子,别……” 那妇人登时冲上来,立刻拦住关银屏,看着范阳哽咽叫道:“我丈夫叫秦安,我说,我说就是了……” 范阳见状,瞬间笑得灿烂,拱手对妇人道:“多谢大嫂,你放心,我不杀他就是了。” 那“亲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的尘土。 “秦安!” 范阳转头叫道:“实不相瞒,此番我找到你,是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呸!范阳小贼!你简直痴心妄想?想让我给你做事,下辈子吧……” 范阳没等他骂完,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里面装满了五铢钱。 “哗啦哗啦”…… 范阳轻轻地掂了掂,那钱袋顿时哗哗作响。 秦安见状一愣,似乎小腹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你,你不要试着用钱来收买我,我秦安可是个重义轻生的好汉,我对我家都督忠心不二,你……” 范阳笑吟吟的从怀里掏出一颗金灿灿的马蹄金,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再加上这颗马蹄金,如何?这可是你当兵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你可以给家人买一座大房子,让你的孩子读书……” “我,我……” 秦安心虚的看着范阳手里马蹄金,使劲得咽了口口水,说道:“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我办的事,恐怕九死一生,到时候有没有命花都两说……” “我再加九颗马蹄金,只要你做成事后,我立刻把金子给你。” “成交!” 秦安瞬间笑得合不拢嘴,什么“忠心不二”,什么“九死一生”,全部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 第356章 秦安 秦安这种人,范阳现在算是有了个基本的了解了。 这王八蛋,有奶就是娘! 他真的会对自己的主公忠心吗? 狗屁! 只要钱到位,谁都可以出卖! 因此他的结局注定是悲催的,不过这一切要等范阳将他彻彻底底的利用完了以后再说。 范阳笑的很阴冷,看着他的目光也有所变化,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快死了的人。 此刻的秦安,完全忘记了曾经对范阳的破口大骂,也忘记了二人的“不共戴天”。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金灿灿的马蹄金,和范阳手里那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而他面对范阳的态度,也转变的很快,笑呵呵的招呼妇人道:“夫人,快点去准备一些酒菜,我屋里有钱,我要和范兄好好痛饮一番。” 那妇人也愣了片刻,当即反应过来,带着孩子进屋取钱,随后快步走出屋子,拿着钱袋走了。 “来来来,兄弟快进,寒舍简陋,还请多多谅解……” 这个秦安仿佛忽然变得懂礼数了。 关银屏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个“禽兽”变得真他妈快!下流! 范阳转头朝着关银屏看了一眼,笑吟吟道:“吃饭就不必了,我说完了话就走。” 关银屏似乎非常厌恶这个人,并没有打算和范阳一起进去坐。 无奈,范阳只能一个人跟着秦安走进了他的家。 平心而论,这房子真的挺小,挺简陋的,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都是一些简陋的木板搭建的桌子,柜子…… 不过家里的面积虽然狭小,但却收拾的干净整洁,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妇人收拾的。 哎…… 一想到此处,范阳不禁想到了一句老话——“好汉无好妻,赖汉娶高枝”! 当然,那妇人虽然谈不上漂亮,但配他也是绰绰有余,嫁他真是可惜了。 “范兄,请坐!” 狭小的内室中,秦安笑吟吟的伸手示意范阳入座,同时还贪婪的盯着范阳收在胸口的钱袋和金子。 范阳微笑着坐了下来,与秦安相对而坐。 “秦兄,刚刚伤处,还痛吗?” 秦安一怔,伸手摸了摸肚皮笑道:“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金子和钱,顿时感觉不到痛了,哈哈……” “呵呵呵……” 范阳干笑几声,随即正色道:“秦安,你们陆逊都督,平时管理你们时的军纪还严格吗?” 秦安一愣,没想到范阳一开口问的就是陆逊,不过他还是脱口而出道:“严格,陆都督用兵极其严格,比吕蒙都督严格多了,吕蒙都督当初还允许我们抢掠百姓……当然,别当着他的面抢就行。” “你还跟过吕蒙?” “是的,我行伍以来,至今为止已经十年了。” “十年了啊?” 范阳微微吃惊,喃喃道:“秦安,凭你的本领,你怎么才是都督身边的亲兵呢?你最起码也能做上个千夫长,甚至是校尉吧?” 秦安闻言,脸色一变,叹息道:“也怪我自己不争气,当初赌钱被吕蒙都督发现了,吕蒙都督最痛恨有人在军中赌钱,所以就免了提拔我的机会,给了别人了。” 说着,秦安的眼里似乎写满了不甘。 范阳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冷笑,喃喃说道:“你当初若是抓住机会,一路高升,也许现在都能做上副将了。你们家的日子,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就说呢!我就是做上校尉,我家的生活也不至于如此……” 秦安点点头,叹息道。 “不过你这个打老婆的习惯,可不太好啊,你有个好夫人,为什么不珍惜呢?” 范阳冷冷的看着他道。 秦安无奈苦笑道:“我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这脾气一上来,控制不住自己,事后我也后悔……” “好了,说正事吧!” 范阳正色的望向他道:“你知道陆逊写信给我的事吧?” “嗯,我知道,只是不知道大都督信里写的是什么,大都督当时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军法从事。” 秦安点头道。 范阳道:“写的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内容大概就是,陆逊约我在本月的十五日,前往京口北固山上,与他一会。具体他要找我谈什么,信中没写。” 那秦安闻言一惊,心中喃喃道:难怪大都督要我等保密,原来他早就在暗中勾结范阳了…… 秦安想了想,狐疑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范阳笑道:“当然是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了,这件事若是做成,不仅我会重重赏你,孙权也会重重赏你!” “什么?” 秦安大惊道:“你,你是说我家大王也会赏我?” “是的!” “什么事?你说吧!” 秦安瞬间贪婪的双眼冒光,一想到他得到的赏赐不仅仅是十颗马蹄金,还有可能得到大王的丰厚犒赏,他就不禁兴奋的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我要你去告发我和陆逊,当然,这里主要要告发的人是陆逊!” “啥?!” 秦安闻言,吓得瞬间变了脸色。 范阳微笑道:“秦兄不必惊慌,你且听我说。” “你在这两日找个机会,私日,在京口北固山上秘密约谈着什么,似乎欲行不轨!” “孙权这个时候,一定会发怒,甚至有可能怀疑你在诬陷陆逊,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挺住,疯狂的向孙权表达忠心,比如,你可以说:‘大王,末将所言句句是真,末将对大王的忠心天日可表,不信,大王可以亲自派人去北固山上看看,最好您亲自去,这样就能证明末将没有说谎了……’” “如果孙权要带兵去捉拿,你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说吗?” 范阳尽可能的将举报的话术详细的教给他,但秦安此刻完全听傻了一般,愣愣的独自寻思。 一听范阳这么问,秦安登时傻傻的摇了摇头道:“这……怎么说啊?” 范阳也不怪他反应慢,依旧耐心的解释道:“你说‘大王万万不可带兵前往,万一陆都督只是要设计捉拿范阳,为大王铲除心头大患呢?陆都督若是看到大王亲自带兵而来,一来定是知道是末将等出卖了他,二来也会感到寒心绝望,觉得大王不信任他,君臣之间再产生隔阂,就不好了。’” “‘大王最好只带三五亲随,秘密化妆潜伏上北固山,这样一来可以检验陆都督是否忠心,二来也不会让大王与陆都督之间君臣有隙。岂非是一举两得?’” “最后,你还要对孙权说,‘末将对都督固然是忠心耿耿,只是相比于大王,您和东吴的基业在末将心中的分量更重。因此,末将宁愿落了个不忠的罪名,也要将这一切如实禀告给大王。’” “‘如果陆都督果真对大王忠心耿耿,那一切都好说,可如果陆都督真的早有异心,大王也可以尽早防范,免生大患!’” 范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随后笑吟吟道:“你想想,当孙权听到你这么说,他岂能不重重有赏?你啊,就等着发财吧!” 第357章 “演员请就位” 范阳一语甫毕,就看秦安双眼冒光,眼里写满了激动与贪婪。 他沉思片刻,并没有立马给范阳做出答复。 范阳也没有着急催问,而是微笑着给他思考的时间。 大概只用了半分钟,秦安一拍大腿,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低声道:“好!干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子为了他江东卖命多年,得到了什么?” “官职非但没有晋升,钱财现在也不许抢,老子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又有谁关心了?为他孙家效力十年,都不如范将军半日之内给的多!” 这两句话,确实是出自他的真心肺腑。 只是范阳眯着眼睛望着他,心里还有一丝担心。 但范阳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冷冷的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秦安,你知道的,我出现在秣陵属于绝密,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包括我今天告诉你的一切,你都要在完成任务以后,尽快忘掉。” 秦安郑重的朝着范阳点点头道:“将军放心,小人知道轻重,况且万一谋事不密,泄露出去,小人的性命也难保……” 范阳点头道:“你知道就好,有些话其实我并不想说,但你还是要清楚,首先……” 范阳说着,忽然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其实我在孙权身边秘密的安插了耳目,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或者没有按照我吩咐你的话去对孙权讲,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吗?” 秦安被范阳冰冷的凝视瞬间吓到了,连忙重重点头道:“我……我一定不会背叛将军的,毕竟……我喜欢钱,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呢?您,您说是吧?” 范阳点点头道:“不错,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你投靠了我,未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可你要是敢背叛我,哼哼!” “你全家人都要死!” 范阳用最阴冷的声音凝视着秦安说道。 秦安苦笑一声,连忙举起三根手指,朝天发誓道:“将军,我,我知道可能信不过我,我可以发个毒誓,如果我要是背叛将军,或者有一句话不按照您的吩咐说,就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回可以了吗?” 范阳见他一脸正色的发了毒誓,心中暗自冷笑。 心说你注定不得好死! 就是不发毒誓,结局也是一样的。 当然,这话范阳不能说。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疑虑,尊夫人面前……” 范阳说到这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安。 秦安立刻会意,连忙表态道:“我在夫人面前也绝对不会泄露你的身份,只说你是我在外地新结交的朋友。” 范阳皱眉道:“你这么说当然没问题,可你夫人要是问起来,为什么你的朋友却不知道你的姓名,你怎么回答?” “我……我就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你此番找我,是要我帮点小忙,其余的话我绝不多说。” 范阳看着秦安,忽然会心一笑,他发现秦安在有些时候还是挺机灵的,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就这种心理素质,正是范阳所期盼的那样。 “好,我信得过你!” 范阳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一袋子钱,加上那颗马蹄金,一股脑的递到了秦安的手中。 秦安激动无比的接过金子和钱,笑得合不拢嘴,喃喃说道:“将军放心,我一定把事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绝对出不了任何差池。” 范阳点头道:“那是最好,不过……” “你们陆逊都督是给你们放假了吗?” 秦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现在我全都明白了,我家都督之所以要回秣陵,就是为了见你做准备。” “大都督给我们放了八天假,等八天后,我们所有的亲兵将一起前往陆都督的府邸听用,估计就是前往京口与范……哦,与您相会。” 范阳闻言若有所思,随即又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面见孙权?” 秦安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任务,当然,他为了什么,范阳依然心知肚明。 “嘿嘿,将军,这种事,小人觉得宜早不宜晚。要不今天晚上,小人就前往府衙面见吴王?” 范阳沉思片刻,点点头道:“也好!那你就在今晚行动吧,切记,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将军放心!” “嗯……你再把我刚才教你的话对我复述一遍吧,或者干脆,你直接把我当成孙权,我们来一场模拟练习。” “好!” 当下,范阳与秦安来了场“演员请就位”,范阳仿佛成了表演老师,亲自指导秦安的每一句台词,以及表情,务求做到情感真实,没有一丝的表演痕迹…… 关银屏等在外面好久,看范阳磨磨唧唧的半天也不出来,不禁有些没了耐性。 她当即快步走进门边,就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秦安朝着范阳下跪磕头,声嘶力竭的表现忠诚。 两个人仿佛成了舞台上的戏子,在对台词,演小品…… 关银屏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一幕多少有点滑稽,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过她反应不慢,立刻明白了范阳在做什么,于是就这样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 而范阳两人演的投入,竟然谁也没有发现关银屏这个“观众”…… …… 等那妇人带着两个孩子买回酒菜时,已经到了午时了。 范阳与秦安对了几遍的戏,此刻两个人都找到了状态。当然,这里主要是秦安找到了状态。 秦安这人虽然不靠谱,但他那股聪明劲,也确实让范阳感到佩服。 范阳给他讲的大段“台词”,他只演了几遍,就熟记在心,表演的也很真实…… 总之,范阳还是相当满意的,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 那妇人与秦安说什么都要留范阳和关银屏二人在家吃饭,被范阳强烈拒绝后,二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临走前,范阳给他下了个命令,就是不许他再打老婆! 如果他再发现秦安夫人身上有一道伤,他就要扣掉一颗马蹄金,有两道,就扣两颗,以此类推…… 秦安吓了一跳,连忙赌咒发誓,绝对不再打他夫人一下,为了钱他也要尽量忍耐。 而范阳也答应他,后天会主动上门询问情况,顺便把剩下的九颗马蹄金给他送来。 秦安闻言,瞬间喜笑颜开。 第358章 “幸福”的孙桓 其实范阳也不是不想蹭顿饭,主要是刚刚已经吃过了。 “龙凤配”“小乔炖白鸭”等美味,已经让他吃不下了,现在就算重新把山珍海味送到范阳眼前,范阳也没有丝毫的食欲。 更何况,关大姐也讨厌秦安这个人,并不想在此久留。 告别了秦安夫妇,范阳与关银屏当即返回了客店。 回客店的路上,关银屏皱着眉头,似乎总是有点不放心秦安。 “你说,这个人可信吗?” 范阳点头道:“应该没问题,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办到了。这件事,应该有九成的把握,没问题。” “你就那么放心他?” “好了,关大姐,别老疑神疑鬼的好不好?咱们今天中午回去歇一歇,下午继续行动,开始下一项任务。” 关银屏点点头,可随即低声道:“你是说,我们下午再去寻找行刺孙权的人选?” “是!” 范阳轻声道。 关银屏微微叹息道:“这件事,恐怕要比收买陆逊的亲兵还要难的多,只怕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这个人选……” 范阳闻言沉默半晌道:“你说的也正是我所思考的,这件事确实是三件事之中最难办的,容我再想想吧……” 二人说话间,不知不觉的已经回到了客店。 关兴还没回来,这时却见一个便衣军士哭丧着脸来到了范阳面前,哭丧着脸说道: “军……公子,不好了,那孙桓醒过来以后,无论如何也要见关姑娘,他见不到关姑娘,便不肯吃饭,现在正闹脾气要绝食呢!还几次三番的想要跑,还好我们盯得紧,总算是没让他逃了……” “……” 范阳和关银屏闻言瞬间无语。 范阳还好,只是一脸黑线的转头看向关银屏。 关银屏却是满脸涨红,显然又羞又怒,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好,待我去看看他什么情况!” “哎,关大姐,别打人啊,有话好好说。” “废话!” “……” …… 一见关银屏回来了,孙桓立刻眉开眼笑,快步上前拉住关银屏的双手,关切说道:“银屏,你总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我生怕你出点什么意外,所以几次三番的想出去找你,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让我走,哼……” 关银屏红着脸甩掉了孙桓的手,没好气的说:“你有毛病啊?没事总找我干嘛?” “啊?我……” 孙桓愣在原地,顿时傻眼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没醒酒,他记得昨天晚上,关银屏对待自己也不是现在这个态度啊。 昨天晚上的关银屏,可是浓情蜜意,温柔的很。 “咳咳……” 范阳连忙咳嗽一声,给关银屏使了个眼色。 关银屏翻了个白眼,回头瞪了一眼范阳,转头朝着孙桓,立刻挤出一丝假笑,用温柔且僵硬的语气说道: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想说,我想自己在秣陵城里逛逛,你总要给我点私人空间,对吧?叔武?” 一听到她又叫自己“叔武”了,孙桓顿时心神一荡,兴奋的嘴角含笑,简直比ak都难压。 “对对对,银屏你说的是,是我太鲁莽了,我只是为你担心,怕你遇到危险,仅此而已……” 孙桓立刻给自己解释着,小心翼翼的看向关银屏,生怕她生气了。 范阳在一旁,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上前两步,说道:“对了,孙兄,兄弟听闻你在此处有一间别宅,不知是否还在空闲着?” 孙桓闻言一愣,丝毫没有察觉到范阳此刻正在给他“挖坑”。 孙桓想了想,不知道范阳何意,只能点头,委婉的说:“我是有一间别宅,只是疏于打扫,恐怕难以接待贵客……”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孙桓听出了范阳似乎有些用意,出于防范的心理,本能的想要拒绝。 范阳坏笑一声,心说小样,跟我耍心眼?你是对手吗? 范阳淡淡一笑道:“是这样,是……银屏,银屏她说,她在客店住得一点也不踏实,说相比之下,还是睡在你的别宅好,感觉很踏实,很舒心。” “啊?” 关银屏闻言苦笑,立刻转头去看范阳,她真没想到范阳竟然能把她推出来说事。 “啊!真的吗银屏?你真的觉得我的别宅住得舒服吗?” 孙桓一听顿时大喜,瞬间被范阳忽悠上道了,在他又惊又喜的连连追问下,关银屏无奈,只能笑着说道:“是,你家确实,挺好的……” “太好了!银屏,那你就去我家住吧!” 孙桓感觉自己幸福的简直都快晕了,女神竟然主动要求去自己家住! 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别宅都“蓬荜生辉”了…… 关银屏连忙干咳一声,不好意思的笑道:“嗯……并不是我一个人去哦,而是我们所有人都去,可以吗?” 说着,关银屏还朝他眨了眨自己那美丽的大眼睛。 孙桓只觉得脑袋一晕,幸福的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好,都去,都去……” 范阳见状笑道:“哈哈,孙兄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孙兄了!” 孙桓此刻心神激荡,热血上涌,如果不是碍着范阳还在,他真想一把将关银屏搂在怀中温存。 他能感觉到,女神好像对他动心了…… 难道自己终于要“修成正果”,靠着自己的努力,打动女神的“芳心”了吗? 孙桓瞬间陷入“幸福”的胡思乱想之中,完全没有去设想,范阳入住他家究竟意欲何为…… 看着孙桓一脸幸福的沉浸式幻想,关银屏简直都快无语了。 至于吗?自己只是给他一点好脸,他就能乐成这样? 这样的男人啊,真是没出息! 想到这儿,关银屏不禁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心说都怪这个家伙!非要自己用“美人计”…… 等这件事彻底结束的,她非要好好和范阳算这笔账不可,哼! 过不多时,关兴回来了,范阳当即私下和关兴说了,一会儿退掉客房,一起搬去孙桓别宅的事情。 对此,关兴也没说什么,对于范阳的安排,他一向没有任何异议。 第359章 无情无义 孙桓别宅。 范阳一走进来就感觉这座小宅院格外的清新雅致。该说不说,设计建筑这座宅院的人一定很有品味。 关兴和关银屏倒是没觉得什么,这倒是和他们的出身有关系。 而范阳则不同,对孙桓的别宅赞不绝口。 当然,可能和他从前根本没住过什么好房子有关系。 以前范阳觉得住的最好的地方,就是张飞在成都的府邸了。 但也只是家具好,装修好等等,风格与这里就差的太多。两相比较之下,张飞的府邸就显然没有什么风格特点了。 孙桓的别宅,其实是很典型的“江南风格”,有种进了苏州园林的感觉…… 孙桓笑吟吟的招待着范阳几人,亲手去给大家泡茶去了,由于这里没有下人,因此很多事只能孙桓自己亲力亲为。 关银屏趁着孙桓不在,没好气的用胳膊肘怼了怼范阳的胳膊,低声道:“我说,你别这么丢人行不?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 “靠?你的意思是我给你丢人了呗?” 范阳没好气的反问道。 关银屏冷哼一声,眼角含笑道:“你说呢?不就是一座宅院吗?至于你那么夸奖吗?” “靠,我愿意!” 范阳撇了撇嘴,有点不想搭理她。 真是的,还敢说自己是乡巴佬?你们这群古人才是乡巴佬! 赶明给他们画一幅现代的高楼大厦,飞机汽车,好好的让你关大姐开开眼! 范阳“愤愤”的想着。 看来等回去的时候,是时候让刘备在成都赏自己一座大豪宅了! 就凭自己立下的军功,要一套“楼房”不过分吧? “喂,范阳,你究竟还要我对他用多久的‘美人计’啊?天天对着他卖笑,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关银屏忍不住低声抱怨道。 范阳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小声道:“这才哪到哪?等我们去京口的时候,还要带上孙桓呢!到时候可能还要委屈你一下。” “啊?” 关银屏瞬间傻眼了,哭丧着脸说道:“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到底还要委屈自己多久啊?” 范阳看了眼关兴,关兴也不禁忍俊不禁。 范阳笑道:“要不?安国你直接冲进去把孙桓杀了吧,这样银屏就解脱了。” “我看行!” 关兴认真的点点头,随即就要往里冲。 “啊?别啊哥!我,他……” 关银屏彻底要崩溃了,最终还是沮丧的妥协了。 反正就这十几日,忍忍就过去了。 …… 当天晚上,秦安真的去给范阳“办事”去了。 这兄弟是真能处,给钱真办事啊。 秦安特意穿了一件便衣,为的就是尽量低调,不惹众人注目。当然,也和他有些心虚有关。 “卖主求荣”这种事,他还是头一次干,难免有点紧张…… ‘呸!什么叫卖主求荣?这叫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秦安在心里宽慰着自己,紧张的心情稍稍的平复下来。 他本来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箩筐,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还是他跟着陆逊久了,耳濡目染学到的一些。 打定主意,秦安径直来到了府衙。 秣陵的府衙规模是别处的府衙两到三倍,这里主要指的是面积,以及装修。 孙权自从继承父兄基业以来,曾几次扩建府衙,在府衙后大修园林宅院,供养母亲居住。 孙权的孝顺,倒是值得称道。 只是如今…… 吴国太在因为孙权私自用计骗回孙夫人这件事上,和孙权大吵了一架,而后直接病倒。 没两年,吴国太就病逝了。 她这一辈子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孙夫人。 临死前能有女儿在身边尽孝,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只是吴国太心里始终还有一个遗憾,就是她不能再看到女儿女婿一起承欢膝下,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平心而论,吴国太对于刘备,还是很欣赏的。 她自认能有这样一个女婿,而感到满足。 而对于孙权…… 吴国太对他是很失望的。 尽管孙权对她真的当做亲生母亲一样孝顺,可终究还是做了两次“不孝”的事情。 一次是利用孙夫人行使“美人计”,另一次还是骗孙夫人从刘备身边离开,打算叫孙夫人带回阿斗去换荆州。 这两番用计,足以说明了孙权对妹妹的无情无义。 而吴国太最宠爱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他孙权竟然几次三番的利用孙夫人,不惜以牺牲孙夫人终生幸福为代价,这叫吴国太怎能不大动肝火? 尽管在生病期间,孙权也曾尽心服侍,也曾派最好的医生为母亲诊病。 可吴国太对孙权却已经寒心了,几次三番的不愿见他。 直到病死,吴国太都没让孙权看他最后一眼。 吴国太死后,最难过的当属孙权和孙夫人。 孙权哭的肝肠寸断,他是真的把国太当成了自己母亲一般孝顺。 可国太的死,也是因为他的“孝顺”…… 吴国太死后,孙权这个人在世上再没有了牵绊。 他的心肠也变得越发的狠硬。 只要能成王霸之业,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再没有了任何顾虑。 事实上孙权也确实做到了,“大魏吴王”就是最好的证明。 …… “什么人?” 府衙外,军士将秦安拦在了门口。 秦安出示身份腰牌,正色道:“我有机密大事要面见大王,若有迟误,你们可担待得起?” 把门军士见状,当即不再阻拦。 秦安正要迈步进入,忽然转回身厉声道:“你们听好了,我来见大王这件事,尔等要严格保密,出了任何问题,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着,秦安转头大步流星的入府,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府衙内。 一个军士不满的冷笑道:“哼,吓唬谁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另一个军士皱眉道:“他说的恐怕不假,我们还是不要大意,别给自己找麻烦才是上策。” 其实这两个军士对秦安并不相熟,但身份令牌不会造假。 秦安之所以要吓吓他们,也是为了不给自己惹来麻烦而已。 此刻,孙权正捧着一卷史书,看的昏昏入睡。 夜深了,一旁的侍从连忙上前,轻声呼唤即将睡着的孙权,轻声道:“大王,夜深了,早点歇息吧。” 孙权一惊,这才从浓浓的困意中清醒一些,随即放下了竹简,点点头道:“孤是该睡了……” 说着,孙权起身,侍从立刻为孙权脱下外衣,服侍着孙权朝内室走去。 孙权所居住的宅院是这里最大的一间,其实通过这里的环境,就能看到未来孙权的奢侈和昏聩。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快步入内,躬身下拜道:“启禀大王,门外有一名自称秦安的军士求见,他说是他是陆逊都督的亲兵侍卫,有天大的机密之事求见大王禀告。” 第360章 范阳诚不欺我 孙权闻言一惊,连困意都消弭了三分。 陆逊的亲兵有机密要事求见! 就这十几个字,就让孙权登时疑心大起。 今夜若是不召见这个叫秦安的亲兵,恐怕孙权连觉都睡不好了。 想着,孙权皱起眉头,伸手道:“叫他进来!” “是!” 孙权拿过侍从手里的衣服,重新穿好。 随即伸手揉了揉脸颊,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 这个时候,秦安被两名军士带了进来。 秦安一见孙权,当即躬身下跪,抱拳朗声道:“小将秦安,拜见大王!” 孙权此刻已经正襟危坐,坐在了正中央的桌案后,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道:“你深夜前来见孤,究竟有何大事?但说无妨。” 秦安闻言,不禁苦笑一声,随即看了看左右的军士,没有说话。 孙权当即会意,抬手一扬。 “都退下吧。” “是!” 等军士退下后,身边只剩下了贴身侍从,孙权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安又看向了侍从,喃喃道:“大王,这件事恐怕……” 孙权皱眉道:“无妨,此人是孤的心腹,你但说无妨。” “是!” 秦安点点头,随即一脸惊惶的说:“大王,小将本是陆都督身边最亲近的亲兵侍卫,有些话本不该小将多嘴,可是此事事关重大,小将为了大王的基业,也只能冒险前来,禀明大王。” 孙权听他说的郑重,不禁焦急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启禀大王,小将在陆都督军中,探听到了一件机密大事,原来……陆都督早已暗中勾结了范阳,打算在本月的十五日在北固山上,与范阳一会!” “至于陆都督要和范阳说什么,小将并不知情,小将虽然是陆都督的亲兵,可只恐此事对大王不利,因此不惜冒险前来,禀明大王。” 秦安说的掷地有声,看他的神情,完全不像说谎。 孙权闻言,登时心头一慌,第一反应就是,莫非陆逊要反我?! 世人只道曹操多疑,殊不知孙权要是多疑起来,丝毫不亚于曹操。 眼看孙权没有说话,只是皱起眉头沉思,秦安也并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沉默片刻,给足了孙权思考的时间。 孙权此刻脑海里乱糟糟的,秦安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般。 按说孙权对陆逊,应该是信任有加。 毕竟这么多年,陆逊在他手下做事,一直都是本本分分,从无二心。 况且孙权为了结交陆逊,以及笼络陆氏家族的人心,已经将自己的侄女许配给了陆逊,让孙陆两家亲上加亲…… 可是这样,陆逊就真的没有反心吗? 尤其是陆氏一族曾经遭到过自己兄长孙策的大屠杀,陆氏一族几乎死伤殆尽。 人心难测啊! 眼下毕竟是刘备势大,他陆逊在荆州屡次交战失利,难免生出投靠刘备之心…… 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危在旦夕? 不,不会…… 按照伯言的为人,应该不会! 可如果不会,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这件事? 孙权眯起眼睛,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八百个念头,心情一时复杂至极。 但他表面上依旧装得镇定,冷冷的盯着秦安,厉声道:“秦安,你知道诬陷自己的长官,尤其是诬陷陆都督,该当何罪吗?” 孙权的声音严厉至极,仿佛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他是故作此态,在试探秦安。 秦安早有准备,毕竟范阳带着他彩排了无数次。 秦安当即磕头道:“大王,小将如果胆敢有丝毫污蔑陆都督之心,叫小将即刻死在乱刀之下!” “此事千真万确,请大王明鉴!” 见他说的坚决,不像是在撒谎,孙权登时心头一凉,叹息一声道:“你起来吧,把这件事详细的对孤说上一遍,不许有丝毫的隐瞒!” “多谢大王!” 秦安道了声谢,随即爬起身道:“大王,事情是这样的……” 秦安说的很详细,从他们败退到鄂县开始讲起,再说到陆逊给范阳写下亲笔书信,他当时就在身后亲眼目睹。 随后陆逊派人星夜送到刘备军中等等…… 其中话术,范阳已经带着他演练了好多次,他早已牢记在心。 孙权听得惊心动魄,一时间心乱如麻。 其实当中有个天大的破绽,是范阳和孙权,包括秦安都没有发现的。 如果孙权这个时候没慌,或者身边再多几个谋臣,只怕此计都要露出破绽。 那就是……秦安识字不多! 如果孙权叫他将密信写上一遍,立刻露出破绽。 只是现在的孙权心乱如绞,满脑子想的都是陆逊为什么不将这件事禀明自己?难不成他真的要背叛自己吗? 是啊,若是禀明自己,还怎么背叛了? “大王,小将所言句句是真,小将对大王的忠心天日可表。大王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派人去北固山上看看,最好您亲自去,这样就能证明小将没有说谎了……” 这段话术,正是范阳教给秦安的,此刻秦安直接背了出来。 孙权闻言,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如果真如他所说,陆逊恐怕正在酝酿一个天大的阴谋! 这真是……可恶! “若……若真是如此!孤誓当亲自带兵,包围北固山,将二贼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说到这儿,孙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抬手狠狠地一拍桌案,“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侍从和秦安纷纷低下了头。 秦安见状,立刻抬头劝道:“大王不可!大王且息雷霆之怒,听我一言!” “万一陆都督只是要设计捉拿范阳,为大王铲除心头大患呢?陆都督若是看到大王亲自带兵而来,一来定是知道是小将等出卖了他,二来也会感到寒心绝望,觉得大王不信任他,君臣之间再产生隔阂,就不好了,请大王三思!” 孙权闻言一愣,看着秦安思考许久。 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亲兵小将,竟然如此有勇有谋! 他说的话,竟然还真有一番道理! 陆逊秘密约见范阳,确实有可能打算要除掉他。如果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坏了陆逊的大计,就不好了…… 可是,他真的是要除掉范阳吗? 此事尚且存疑! 看来,自己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想到这儿,孙权脸色阴沉,看向秦安道:“若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依小将之见,大王最好只带三五亲随,秘密化妆潜伏上北固山,这样一来可以检验陆都督是否忠心,二来也不会让大王与陆都督之间君臣有隙。岂非是一举两得?” 秦安再次祭出了范阳的教给他的话术,顿时让孙权喜笑颜开! “妙啊!卿之言甚妙!” 孙权当即笑道。 “孤只盼望伯言并无二心,而是铲除范阳,为孤除患!可若是有变,孤也能及时做出应对!” 秦安当即朗声笑道:“大王所言极是!” “其实小将对都督固然是忠心耿耿,只是相比于大王,您和东吴的基业在小将心中的分量更重。因此,小将宁愿落了个不忠的罪名,也要将这一切如实禀告给大王,请大王明断!” 孙权闻言大喜,当即上前拉住秦安的手笑道:“孤为有你这样的智勇双全、且忠义无比的将士,而感到欣慰!你今天的话,孤都记住了!” 说着,孙权一摆手,当即叫道:“来人,重重有赏!” 孙权的侍从一听,当即从内室中取出一盘金银,和五匹锦缎。 孙权经常叫人在自己的房中备下一些金银锦帛。当然不是为了自己用,而是随时随地可以犒赏有功之臣。 秦安一见金银锦帛,顿时大喜过望。但表面上还要强装镇定,心中暗想。 看来那范阳诚不欺我,这番话说完,大王果真重重有赏! 秦安心下兴奋,但没忘了礼数,朗声下拜道:“多谢大王厚赐,小将愿为大王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当然,这些话,也都是范阳教的。 第361章 “有事”不决问张昭 秦安退下后,孙权半宿没睡好觉。 原本的困意彻底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焦虑和担忧。 长夜入墨,头顶星空闪烁。 孙权披着衣服独自站在庭院中,默默的仰头眺望星河。 自打他继承父兄基业以来,经历了多少事? 无数的“风浪”如同走马灯般,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从上位之初,统领百官、驾驭百姓;到曹军南下、战降未定;再到赤壁之战,天下三分。 从刘备借荆州,到“美人计”…… 从秣陵到合肥逍遥津…… 从遣使求亲,到被关羽羞辱…… 从夺占荆州,到刘备起兵…… 光阴斗转,时间飞逝。 他孙权早已经不是当初刚刚上位,满心稚嫩,却又一腔壮志的年轻人了。 他如今已经三十九岁,即将步入“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了。 而在他坐领江东的二十一年之中,真的发生了太多的大事。 周瑜死了、鲁肃死了、吕蒙死了、甚至是他的仇敌,曹操、关羽,接连死亡…… 如今,身边的能臣干将陆续凋零,他的江东基业,也仿佛风雨飘摇中,江海里的一艘孤舟,随着风雨海浪,上下起伏飘摇。 独力难支,他还能支撑多久? 他岂能不忧? 刘备讨伐,声势浩大。身边将领死的死,亡的亡…… 只剩下陆伯言这个“擎天之柱”,此刻却还有投敌变节的嫌疑。 孙权觉得自己真的很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难道老天都要灭亡他东吴吗? 不然为什么刘备阵营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叫范阳的小辈,来成为他江东的大敌? 一想到此处,孙权就一阵肝火躁动! 之前他和张昭说的好好的,命张昭召集一些死士,来行刺范阳,给江东除去这一心腹大患! 可张昭呢? 他经费没少朝自己要,什么都给他了。 最后呢? 事却没成…… 张昭哭丧着脸,一句轻飘飘的“老臣做不来”,便直接撂了挑子。 事后过了数十日,当孙权再次追问下才得知。 原来有人在一日之内杀光了张昭豢养的全部死士,还出言威胁了张昭,如果再发现他有此念此心,就杀了他。 张昭被吓怕了,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孙权,无语了…… 众臣得知此事,背后没少耻笑张昭。 可当孙权重提旧事时,却没有一个臣子愿意接下这个任务,都怕那天自己小命不保…… 让他们吃饭行,让他们笑人行,让他们干活替自己分忧,却不行…… 孙权默默叹息一声,也许真是天意,这个范阳比几年前的关云长还要难搞。 范阳倒是不像关云长那么硬,那么傲。 如果说关羽像一柄沉重刚猛,坚硬无比的大刀,正如他的兵器一般,青龙偃月。 那范阳就是一柄软刀,看上去柔软可欺,可实际上,他若是想伤人,只怕威力也不逊色大刀。 疼啊…… 当年吕蒙为了重夺荆州,呕心沥血,最终病死。 可被范阳与刘备诸葛亮等人仅用数月时间,就全面夺了回去。 吕蒙将军若是地下有知,岂不是会活活哭死? 而关羽若是地下有知,也许会生生笑醒吧。 什么叫亲者痛仇者快,这就是了…… …… 这一夜,孙权一直快到寅时,才回去睡下。 而睡眠的质量也非常不好,几次三番的梦见刘备大军兵临城下。 刘备在笑,笑的得意至极,而他身边一个朦胧的少年人,竟也在笑…… 二人的诡异笑声让孙权惊醒了数次,即使在梦中,也惴惴不安。 等孙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一身的冷汗让他顿感疲惫,昨晚的睡眠非但没有起到休息的作用,反而让他更加的疲累…… 于是,今天他没有开早会,而是派人找张昭前来。 他有点事想和他商议…… 下人领命而去,而孙权随便吃了一口,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去了议事厅。 还记得他兄长孙策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 现在,周瑜已经死了十一年了。因此孙权有事,只能问张昭,也没办法管什么“内事外事”了…… 尽管张昭是个狗头军师,出得计策和周瑜一样,大半不灵。 可这个时候除了找他,孙权还能找谁呢? 与此同时,张昭在得知了孙权召见后,立刻脸色阴沉的来议事厅见了孙权。 就在刚刚,他的下人将集市上听来的两条传言告诉了他。 张昭闻言,登时惊地一头冷汗。 就是孙权不召见,他也要即刻进王府,去面见孙权! …… “臣拜见大王……” “张公快快免礼!” 孙权虽然对这个张昭有时候很无语,可毕竟是追随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老臣了,在礼数上,孙权可以说是“恩礼有加”,即使成了大魏吴王,孙权也没有太大的架子,不让张昭大礼参拜。 “张公请坐,孤此番叫卿前来,正是有一件大事,要与卿一诉。” 孙权坐于主位,张昭落坐臣位。 张昭面色苍白,就连白发和银须,此刻都在微微颤抖,当下张昭立刻拱手,颤声道:“老臣也有一事要启奏大王。” 孙权闻言一惊,立刻问道:“哦?你也有事?” “即是如此,卿且先说!” 张昭捋了捋胡须,面色凝重道:“今天一早,老臣的下人曾在集市中听到了百姓的两条流言……” “其一是有关朱然将军的,还有一条,是关于陆逊都督的……” 孙权闻言瞳孔一震,当即颤声问道:“义封如何?伯言又如何?” 张昭苦笑一声道:“大王,流言未必准确,只能提供参考,臣在说完这番话后,还请大王休要动怒……” 孙权长吸一口气,直觉告诉他,这两件事恐怕都不简单。 “卿且试言之……” “是……” 张昭沉吟一声,随即喃喃道:“臣听传言说,朱义封已经彻底归降了刘备,而且此时正在为刘备守卫江陵城,抵挡曹真张合的大军呢……” “什么?!” 这番话彻底惊呆了孙权,尽管他已经知道了朱然投降了刘备,却没想到刘备竟然能破格重用朱然,就连守卫江陵城的重任,都交给了朱然! 要知道江陵城可是南郡的首府,刘备竟然把一郡的安危大事都交给了一个降将处理。 刘备的心胸……孙权自认不如。 不,与其说是心胸宽广,不如说这件事情有悖常理。 任何一个主公都不会器重一个刚刚归降的将领,器重也就算了,绝对不能把守城大任交给他。 刘备此举,着实让孙权感到意外。 同时,另一个骇人的念头随之涌入脑海之中。 第362章 防人之口,甚于防川 这个念头就是——如果当自己的手下人人得知,投降了刘备就等于立刻得到重用…… 那这个结果就太可怕了。 那些往日里不得重用的将领,岂不是会疯狂的涌向刘备的麾下效力? 太可怕了…… 孙权登时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连忙说道:“张……张公,此事当真吗?” 张昭的脸色也难看至极,摇头道:“不好说啊,刘玄德素以仁德闻名,宽仁爱士。很难保证他会不会为了收拢吴地人心,特意破格重用朱然……” “当然,也有可能是刘备之计,为的就是鼓动我江东子弟,尤其是没有得到大王重用的大小文武,转头去效力刘备。” 孙权的脸色苍白无比,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道:“此事,先不提也罢,卿说的有关伯言之事,又是什么?” 张昭闻言,顿时脸色青灰,喃喃道:“这件事,臣一时不好开口,如果说得不当,恐怕有离间主公与伯言的关系之嫌。” 孙权一愣,没想到张昭竟然还卖了个关子。 他越是卖关子,孙权就越是好奇究竟有什么传言! “卿但说无妨!说什么都没有罪。” 孙权脸色铁青,声音低沉。 张昭深吸了一口气,说:“是这样……臣听闻传言,说在江夏,伯言与范阳交战时,他们二人曾经在两军阵前秘密交谈了一番,无人知道二人讨论了什么,反正……集市上的人都说,都说……” 孙权听到这儿,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都说什么!” 张昭吓了一跳,立刻说道:“都说伯言早已暗通刘备与范阳,已经有了颠覆我江东基业之心。到时候将大王与江东六郡,拱手送于刘备!” “什么?” 孙权闻言顿时大怒道:“当真是大胆!” 张昭吓得浑身一颤,立刻说道:“大王息怒,传言正是此话,绝非臣随口胡说,大王若是不信,可以去市面查证!” 孙权怔怔的望着厅外,只觉得一阵无力,灵魂仿佛都被抽空了似的,瘫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人言可畏啊! 其实范阳派关兴等人散布传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陆逊要颠覆江东,还要双手奉上孙权性命和江东六郡等等…… 这些话都是制造传言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瞎编乱造的。 这就是流言的可怕之处,所以自古以来流传下来一句话,叫“防人之口,甚于防川”…… 因为有些话,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有一个笑话,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个问题。 说当初在长坂坡,赵子龙怀抱阿斗,在百万军中冲杀。 曹操由于爱惜赵云的勇武,因此下令——“擒拿赵子龙,不许放冷箭,只许活捉”! 可当一个传一个,传到了赵云身边时,曹军的将士却传成了另外一句话。 “丞相有令,不许放冷箭,不许擒拿赵子龙……” 赵云因此得脱…… 虽然这只是一个玩笑,但也足够说明问题。 孙权此时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种流言。 见孙权久久没有说话,张昭忽然开口道:“大王,此事有些蹊跷,臣以为,会不会是刘备或范阳之计,故意派人散布流言,来制造我东吴君臣嫌隙?” 孙权沉默半晌,摇了摇头道:“张公,你如若听了孤 张昭闻言一愣,当即还想听孙权的下文。 可孙权沉默半晌,似乎是在心里不断地寻思。 究竟是不是范阳的计? 想到最后,孙权喃喃道:“不,应该不是范阳之计!” 张昭一惊,连忙问道:“大王何以知之?” 孙权道:“你想想,若是范阳派人来秣陵制造流言,只需要散布伯言的流言就好,何必再散布朱然的流言?” “朱然既然已经投降了刘备,何必再多此一举?” 张昭想了想说:“是不是刘备为了收拢人心,放出来的消息?” “这件事还不好说,总之,卿还是听孤接下来的话,再做分析吧。” 孙权说着,沉吟一声,把昨晚秦安来举报领导陆逊的一番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张昭听。 张昭听完,倒吸一口凉气,呆呆怔怔道:“若如此……我江东危矣。” “张公,若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张昭闻言,当即表态道:“大王,臣虽然开始觉得伯言年轻识浅,未必有真本领,可自从他接掌大都督之位后,臣对他有些改观。” 说到这儿,张昭顿了顿道:“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臣觉得必须要调查清楚。” “至于如何查,臣提议,听从那亲兵的安排,先不要打草惊蛇,惊动陆逊。但在十五日之前,大王可以召集伯言前来,询问他可曾听到了什么风声,以及流言蜚语,看他怎么回答。” “期间大王可以言语试探,问问伯言有什么对付范阳的打算,如果伯言能将十五日北固山约见范阳之事和盘托出,则说明伯言对大王忠心有加,并无二心,若不说,则陆逊必反,大王也当今早做出决断!免生大祸!” 张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不禁累的微微气喘。 孙权听得认真,点头捋须道:“卿言之有理,孤当依计而行。” …… 此刻,正在家里陪伴老婆的陆逊,哪里能想象得到,一场针对他和孙权的阴谋,正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陆逊的夫人,名叫孙茹。 是孙权兄长孙策之女…… 孙权此人,对待自己妹妹尚且无情无义,何况是侄女了。 只要能对他在江东的统治有利,便可随意与本地士族联姻。 这个年代,女子本来就没有社会地位,更何况是出身在孙氏家庭的女儿了。 也许在物质上,她们的生活优于普通百姓。 可在婚姻上,往往无法自主命运。 孙尚香如此,孙茹也是如此。 只是相比于孙尚香,孙茹的命运似乎要更好一些。 毕竟,她和陆逊夫妻俩恩爱有加,令人称羡。 陆逊仪表堂堂,年纪也不像刘备那么大,与孙茹相差不多,正好般配。 可以说,江东集团的婚姻,除了孙权这个主公之外。最令人羡慕的姻缘一个是周瑜和小乔(孙策死的太早姑且不算),另一段就是陆逊和孙茹了。 陆逊回秣陵,孙茹是最高兴的。 因为陆逊常年在外征战(平山越),夫妻俩虽然恩爱,但是聚少离多,导致这么多年,二人始终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这件事让孙茹始终心怀愧疚,觉得对不起丈夫。 此番陆逊归来,她真的很想多多陪伴在丈夫身边,尽早给他生儿育女,以尽为妻责任。 可万万没想到,陆逊人在家中坐,祸却从天上来…… 范阳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第363章 细节决定成败 如此,又过了一日,孙权按捺住性子,并没有立刻传陆逊来问话。 次日一早,范阳与关兴早早出门,前往秦安的家,并带上了那其余九颗马蹄金。 原本关银屏想要随范阳一同前来,但范阳考虑到孙桓这个不安分因素,还是决定让关银屏留在家里等待消息。 关银屏当然不愿意,范阳和关兴好说歹说,这才让她留了下来。 路上,关兴仔细的听着范阳讲了一遍秦安的事,皱眉道:“子煜,你说这个人好赌好嫖,品行不端?” 范阳点头道:“是,不过他虽然品行不端,在这件事情上,他倒是未必会背叛我,我一会儿去见他,一试便知。” 关兴沉吟半晌,似乎在想些什么。 范阳转头,见关兴半天不说话,不禁笑道:“怎么了?安国,有什么问题吗?” 关兴吸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不错,确实有一个问题,我想你应该是疏忽了。” 范阳闻言一愣,连忙问道:“什么问题?” 关兴脸色阴沉,认真的看着范阳道:“你想过没有,当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在忽然发财了以后,他会做什么事?” 范阳闻言,脱口而出道:“当然是继续吃喝嫖赌……” 说到这儿,范阳忽然神情一滞,再看关兴,却见他认真的点点头,喃喃道:“对了,问题就出在这儿!” 范阳的脑子转的很快,猛的想通了什么! 此刻的他停在了原地,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另一部名着《水浒传》中的一段故事。 那就是——智取生辰纲! 白日鼠白胜,因为与晁盖吴用等人合作,在劫取生辰纲后,发了一笔横财。 于是,白日鼠拿着这笔钱财,去挥霍,去赌博,引来了赌友的妒忌,并暗中调查。 最终因为赌友的举报,官府查到了白胜的头上,而白胜受不住严刑拷打,将晁盖等人全部供出,这件事直接导致生辰纲事件败露,晁盖等人被迫上了梁山逃亡…… 如果引用在秦安的身上,不用想,他一定会拿着自己给他的钱,甚至是一颗马蹄金,想要去赌场玩把大的,其结果就是会露富,惹人妒忌…… 如果再被秦安的同事们发现,汇报给了陆逊……那一切就都完了! 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会导致满盘皆输! 如果真的让陆逊察觉到了自己在秣陵,自己的计策就败了! 想到这儿,范阳猛的睁大瞳孔,颤声对关兴道:“安国,多谢你了,你提醒的对,提醒的好,我险些漏掉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以致酿成大祸!” 关兴正色道:“子煜何必客气,你我兄弟相互扶持本是应该的。” 范阳点点头,随即拉着关兴的胳膊,低声道:“快走,我们必须马上前往秦安的家!” “好……” 当下,范阳与关兴二话不说,大步流星的朝着秦安住处快步走去。 一路上范阳神情凝重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低头快走! 关兴知道范阳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因此也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跟在范阳身后。 不到两刻钟,范阳与关兴便赶到了秦安的家。 秦安由于盼着范阳尽早来送金子,因此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出门去博戏坊赌博,而是吃了早饭后就乖乖在家等着范阳上门。 好在,他等到了。 见秦安并没有去赌,范阳和关兴都松了口气。 秦安一见范阳来了,顿时双眼一亮,双眼冒出贪婪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范阳背上的包袱。 他已经猜到了范阳下一秒的举动,那是从包袱里掏出金灿灿的马蹄金的动作…… 可没想到的是,范阳并没有立刻掏出金子,而是阴沉着脸快步走进了他的家,随后关兴猛然将门关上,一脸阴沉的盯着他。 秦安吓了一跳,嘴角不禁抽搐一下,他不知道范阳究竟怎么了,为啥一大早的脸色这么难看。 “范……范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范阳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忽然看到了秦安的妻子和一对儿女走了出来。 秦安见状,立刻说道:“范……范兄,你放心,我可没有打我夫人,你不信尽管问她们。” 范阳看了眼那妇人,没说什么,而是低声道:“你先叫你的夫人和孩子都出去,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秦安见范阳面色凝重,当即不敢怠慢,连忙掏出数十个铜板,对妇人道:“夫人,你带着孩子们去玩玩,这钱你拿着,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去吧。” 那妇人闻言一喜,这么久了,她的丈夫还是第一次主动掏钱,要给她和孩子买吃的。 因此朝着范阳福了一礼,她觉得丈夫能有今天的改变,多亏了这位范先生,还有那位姑娘。 妇人接过了钱,随口问了一声关银屏,范阳没有心情回答她,可又不能太过失礼,只能随口说道:“她不太舒服,这次没来。” 妇人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当即带着孩子们逛街去了。 两个小孩儿都乐坏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让母亲带着去买好吃的呢。 等母子三人离开后,范阳当即与关兴秦安进了客厅。 范阳进去,还不等坐下,第一句话便问:“你昨天没有去赌吧?” 秦安闻言一怔,愣愣说道:“赌,赌了啊。” “你露富了没有?” 范阳瞬间脸色变得阴沉,盯着他问道。 秦安闻言一愣,喃喃道:“没有啊,我就像往常一样,带了几十个铜板去赌的,昨天手气不错,虽然输了一些,但还赢了五十个钱……” 说着,秦安不禁问道:“怎么了?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一个不慎,有可能导致我的计划泄露出去,甚至失败!” 范阳声音严厉的说道,秦安闻言不禁吓了一跳 “将军,有这么严重吗?” “相当严重!” 范阳说着,厉声道:“总之你必须要听我的话,不许露富,在十五日之前,不许赌了,也不许嫖,听到没有?” 秦安顿时哭丧着脸,结结巴巴道:“啊,这,这……不让嫖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赌也不让啊!我不带上马蹄金,不露富不就行了?” 范阳闻言气得顿时变了脸色,厉声道:“我不想跟你废话,总之你必须听我的!你要是敢去赌,要是坏了我的大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关兴也喝道:“不让你赌你就听着,废什么话!你还想不想要金子了?” 秦安顿时委屈巴巴的点点头道:“行,那我就忍两天,不赌了……” 范阳见他已经表态了,这才稍微缓和下来,从身上取下沉甸甸的包袱,扔给他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暂且忍耐一时,这些钱都是你的!” 第364章 召见陆逊 听着哗啦一声响,秦安瞬间兴奋的瞪大眼睛,一把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金灿灿的马蹄金正正好好是九颗。 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多谢将军,小的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安笑的合不拢嘴,但客套话还是要说。 范阳皱眉道:“行了,你把你面见孙权后,说过的话全部如实向我汇报一遍,虽然我也知道你说了什么,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说辞。” 秦安立刻收起包袱,塞进身后的木箱之中,连忙说道:“好,我一定如实说。” 说着,秦安就将他前天夜晚,面见孙权的详细经过,以及二人的详细对话,全部对范阳和关兴讲述了一遍。 范阳听完秦安的讲述后,转头与关兴对视了一眼。 却见关兴朝着他微微点头,那表情仿佛在说,‘我没听出什么破绽,他不像是在说谎。’ 范阳微微点头,他也没有听出什么破绽,看样子这番说辞的可信度倒是挺高的。 “既然如此,在你说完了这番话后,孙权他给你赏赐了吗?” 一听这话,秦安瞬间笑道:“给了给了,将军您还真是神了,我按照你的话对他说了一遍后,孙权当即就赏赐了我不少的东西。” 说着,秦安站起身,打开身后的木箱盖子,对范阳说:“二位将军请看!” 关兴和范阳闻言,纷纷凑上前一看。 木箱里只有一层被褥,和自己刚刚给他的九颗马蹄金。 范阳见状立刻皱起眉头,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赏赐的东西应该被他藏在了被褥 果不其然,随着秦安掀起被褥,里面金灿灿的金银布匹等物,立刻呈现在范阳眼前。 范阳见状笑道:“看来这孙权还真挺大方,没少赏啊!” 秦安笑着点点头道:“还是范将军的主意妙,不然小的怎能获得如此丰厚的赏赐?” 说着,秦安抿了抿嘴,似乎下了某个重要的决心,只见他一手抓起两颗马蹄金,就要往范阳和关兴手里塞。 “二位将军辛苦,若是没有二位将军,小的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多的金银赏赐。小小意思,全当是孝敬二位将军。” 秦安说着,低头看了看四颗金灿灿的马蹄金,似乎有点肉疼。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秦安也不好出尔反尔,只能硬着头皮将金子送了出去。 范阳和关兴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他的吝啬,范阳笑道:“算了,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就好,至于这些金银,你自己留着吧!” 关兴也点头道:“是的,我们都不能要。” 秦安闻言,心中大喜,可面上自然还要推脱一番。 见范阳二人真的没打算要,秦安只能忍着笑意,将金子收了回去,随后重新铺上被褥。 范阳想了想又问:“你获得了这么多钱的事,你夫人知道吗?” 秦安点头道:“夫人一向精细,这件事就是想瞒也瞒她不住。” “那两个孩子呢?” “两个孩子却不知道,那天我回来的很晚,两个孩子都睡觉了,不知道家里有钱。” 秦安如实说道。 范阳点头:“好,这件事只让你夫人一个人知道就行,孩子还要继续隐瞒,我只怕童言无忌,泄露出去。同时你还要叮嘱尊夫人,不可轻易露财。” 秦安正色道:“将军放心,我夫人比我还精明,她断然不会说漏了嘴。” 范阳点头嘱咐道:“好,总之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值得表扬。接下来的几天内,你只要能忍住不去赌博,一切就都没问题。” “我明白!” 秦安郑重答应道。 …… 既然事情办妥了,范阳也就放心了。 当下,范阳与关兴告别了秦安,随即返回了孙桓的别宅。 昨天一整天,范阳与关银屏都在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去执行他的另一项计划。 可这个人实在是不好找。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又发现孙桓几次三番的想出去寻找关银屏。 孙桓这个情种,真是让范阳头痛不已,他现在好像中了“爱情的毒”,只要关银屏离开他的身边哪怕一刻,他就如同疯魔一般,不受控制的想要出去找她。 这个人,杀不能杀,放不能放! 真他妈的令人厌烦! …… 陆逊在接到孙权的传唤时,已经是今天的下午了。 昨日,孙权虽然忍耐住了,并没有去找陆逊谈话,但今天却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住了。 孙权要是不问出个究竟,真是让他寝食难安了。 孙茹今年二十八岁。 都说古代女子三十色衰,可岁月在孙茹的脸上只留下了成熟韵味,却并没有留下衰老痕迹。 无疑,她还是美貌的,不然夫妻俩也不至于恩爱如此。 看着丈夫即将被自己的叔父,也就是吴王孙权召去议事,孙茹忽然有些心神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夫君,此番面见大王,夫君当事事小心在意,不知为何,我这心头总是隐隐不安。” 孙茹一边为丈夫整理衣冠,一边低声说道。 陆逊闻言,微微一笑道:“夫人,你多虑了,大王他英明睿智,宽厚待人,即便是我打了败仗,大王都没有怪罪,何况是今天只是去议事呢?” “也许是我多虑了,总之你还是要小心。” 陆逊闻言心头一暖,伸手握住孙茹的手,微笑道:“夫人金玉之言,为夫自当谨记。” 孙茹心头不安稍减,随即莞尔一笑。 陆逊伸手搂过孙茹肩膀,微笑着将她拉进怀里。 夫妻二人温存片刻,陆逊这才松开了孙茹的手,低声道:“你乖乖等我回来,今晚,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儿子!” “夫君……” 孙茹瞬间羞红了脸,轻轻地拍打一下陆逊。 陆逊笑着快步离开,心情一阵畅快。 殊不知,等他面见孙权后,这种畅快的心情便会戛然而止。 …… “臣陆逊,拜见大王!” 见到孙权后,陆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朗声下拜道。 “伯言,请起!” “谢大王!” 相比于陆逊,孙权的表情就要阴郁得多。 这时,陆逊还留意到,议事厅内除了孙权,还坐着文臣之首,张昭张子布。 显然,孙权在找他之前,就已经提前叫来了张昭。 “张公也在……” 陆逊微笑着,朝着张昭拱了拱手。 张昭意味深长的朝他笑了笑,拱手回了个礼。 陆逊此刻还不知道,接下来,张昭将作为孙权的嘴替,替孙权问出数个问题。 而每一个问题,都会让陆逊震惊不已。 第365章 寒心 “啊,伯言免礼,请坐……” 孙权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还是挤出一丝笑容,伸手示意陆逊落座。 陆逊此刻还没有察觉到孙权神色中的异常,微笑着拱手道:“多谢大王。” 说罢,陆逊快步走到张昭对面的席位上坐定,随即朗声问道。 “不知大王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孙权呵呵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昭,那眼神很明显的在表示“你来说”…… 张昭见状干咳一声,立刻吸引了陆逊的注意力。 陆逊微微感觉到了一丝怪异,是气氛上的怪异。 这种感觉他也说不好,但孙权的态度明显是那种有话却不直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还不了解的? 陆逊心头疑问刚起,张昭便笑吟吟的开口了:“伯言将军连日征战辛苦,此番回家,休息得还好吗?” 陆逊微微一怔,没明白张昭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张昭从前什么时候想过问候自己了? 但出于礼貌,陆逊还是微笑着回答道:“承蒙张公惦记,在下休息的很好。” 张昭笑呵呵的捋了捋胡须道:“伯言这几日,想必并未出门,自然休息的很好,是吗?” 陆逊听到这儿,忽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这几日确实没有出门,自从回来见了一趟孙权后,就直接回了家,并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这些事张昭是如何得知? “张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逊微笑着望向了张昭,只是那眼神颇为犀利,绵中带刚。 张昭笑道:“伯言,近日街道市井中有两则传言,想必伯言不知了。” “什么传言?” 听到这儿,陆逊忽然联想到刚出门时,孙茹的反应。 陆逊不禁心下忐忑,莫非真的让自己夫人说对了? “第一则传言与将军无关,昭不提也罢,而第二则传言……” 张昭说到这儿,笑着摇摇头道:“昭本并不相信,可流言中或多或少有一些对将军不利的言辞,昭又不得不实言相告……” 陆逊闻言,已经猜到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 看来,秣陵城内应该是有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流言蜚语…… 见陆逊没说话,张昭自顾自的说道:“那些流言中说,伯言将军屡次败于范阳之手,那是因为已经生了反叛之心,因此并未全力以赴的与敌交战。” “还有流言说,伯言曾经在阵前与那范阳亲密交流,至于说了什么,昭就不得而知了……” “哼!岂有此理!” 陆逊听到这儿,再也按捺不住愤慨的心情,突然大喝一声。 可当他触及到孙权冰冷的目光上时,却又瞬间醒悟过来。 刚刚他失态了。 张昭却是并没有受到陆逊的任何影响,依旧笑吟吟的盯着陆逊。 陆逊沉默两秒后,当即起身跪倒在孙权面前,朗声道:“大王,这一定是范阳派来的奸细,在城内散布的流言,其目的就是为了挑拨我与大王的君臣关系。” 说着,陆逊的声音甚至有些哽咽,但依旧声音高昂的说:“臣陆逊,受大王恩遇,虽肝脑涂地,亦不能报!怎敢怀有异心?请大王明鉴!” 陆逊的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孙权闻言不禁有些动容。 一个念头瞬间在孙权的脑海中产生——莫非自己真的错怪了伯言? 张昭闻言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伯言将军这番话固然说得坚决,可昭心头尚有疑问,烦请将军赐教。” 陆逊闻言,眼睛泛红的盯着张昭,一字一顿道:“张大人请讲!” 他对张昭的称呼已经变了。 张昭冷笑道:“其一,将军屡次兵败,是否是因你不力战之故?” “其二,你与范阳是否在阵前有所谈话,彼此勾结?” “其三,将军是否见刘备势大,生出反叛大王之心,哪怕只有一丝的念头?” “这三个问题,请伯言如实回答,休要巧言诡辩!” 张昭的话讲的很快,在一瞬间如同机枪一般,哒哒哒的输出不停。 陆逊听得仔细,其中有一些问题明显是带着陷阱,陆逊全部一一察觉到了。 “好,我就回答张大人的问题!” 陆逊阴沉着脸,强行压抑着愤怒说道:“一,我屡次兵败,是否是因为我没有尽心尽力,全力以赴。这个问题张大人不应该问我,而是去问问我手下的将士。” “我陆逊如何用兵,如何打仗,将士们自有一番公道。至于其结论,你放心,我陆某还没有能力收买数万将士,使其众口一词,张大人尽管去问就是!” 张昭闻言眯起了眼睛。 “二,我与范阳是否在阵前对话,不错,此事确有,不过却不是张大人口中的相互勾结,而是范阳那厮试图说降我,被我严词拒绝,何来勾结之说?” “三,我陆逊可以对着苍天发誓,绝没有因为敌军势大而心生反叛!不然叫我不得好死,死在乱箭之下!” 陆逊一番话说完,厅内的气氛瞬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张昭见陆逊神情激愤,对答如流,一时倒是没抓住他话里的丝毫破绽。 可张昭总是觉得,此事绝不能只听陆逊的一家之言,而草草了事。 “咳咳,好了伯言,卿不必说了。” 孙权此刻站出来,快步走到陆逊面前,伸手搀扶起陆逊说道:“伯言,张公之言虽然有些激进,但毕竟是流言如此,请伯言勿怪。” “至于流言蜚语,孤并不相信,请伯言放心。孤与卿,相处多年,安能相疑?” 说着,孙权还微笑着拍了拍陆逊的手,表示亲近。 陆逊一阵默然,耳中听着孙权安慰他的暖心之语,可心里却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暖意,反而让他有些心寒。 陆逊何等精明,孙权和张昭在“演双簧”来试探他,他岂能不知? 孙权嘴上说得好听,什么“相处多年,岂能相疑”? 可他如果对自己真的信任,就不会大费周章的叫来张昭来试探自己了……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不信任。 陆逊忽然苦笑一声,心头一阵寒冷,一阵酸涩。 想他陆逊,为了孙氏基业,临危受命,与刘备范阳交战…… 尽管结果并不如意,可他真的付出了很大的辛劳,付出了努力。 可结果呢? 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主公对自己的猜忌! 古往今来,君若疑臣,则臣必亡…… 难道……真如范阳所言,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吗? 第366章 宋三 孙权见陆逊半天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更是“哀莫大于心死”…… 孙权也意识到了,也许这件事对陆逊带来了伤害。 孙权眼睛一转,立刻说道:“伯言,你放心,孤不疑卿,孤此番召你前来,是有别的事……” 陆逊默然抬头看向孙权,淡淡问道:“何事?” “这……” 孙权沉吟一声,表情有些尴尬。 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想到了之前张昭的话,于是说道:“孤是想问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能击败那范阳……” 看着孙权的反应,陆逊不禁更加心灰意冷了。 孙权真的很不会装,很不会演戏…… 陆逊沉默半晌道:“臣决定在家休息几日,随后便返回江夏边境,厉兵秣马,囤积粮草,等待明年春暖,便重振旗鼓,再战荆州。” “嗯,好,好!” 孙权极为不自然的笑了笑,转头又看向张昭笑道:“伯言的想法很好嘛,孤自当大力支持。” 陆逊看着孙权的反应,只觉得一阵悲哀。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约见范阳的事情告诉孙权。 但今天闹出这件事后,陆逊自觉这件事还是保密为好。 本来还没什么事,在张昭嘴里就成了“相互勾结”…… 如果“约见范阳”再让他们知道了,那自己岂不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那个时候,也许自己反叛的罪名就落实了。 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 今天这番谈话,属实让陆逊意兴阑珊。 他再也不想看到张昭的那副嘴脸,和孙权虚伪的目光。 陆逊因此找了个借口,推说身体不适,起身告辞了。 在临走之前,陆逊转头意味深长的对孙权道:“大王,臣几番兵败,自觉无颜面对大王,承蒙大王不弃,如此‘信赖’……” “如果大王有更好的人选,臣情意让出都督之职,让贤与他。” 孙权尴尬的笑了笑道:“伯言何出此言啊,大都督之位,舍你其谁?” “伯言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宽心静养吧……” 陆逊朝着孙权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来时,陆逊兴致盎然。 归时,陆逊意兴阑珊。 人生啊…… …… 孙权望着陆逊离开的背影,目光也逐渐从温和变得阴冷。 一旁的张昭快步上前,冷笑说道:“大王,您看到了吗?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说出要约见范阳之事!” “他若是果真坦荡,心里没鬼,为什么要对您隐瞒此事?” 张昭说着,一副已经把陆逊看透了的表情,喃喃道:“此人是靠不住的,久后必反,大王您就看着吧。” 孙权的心情也是复杂到了极点,他真的不愿意相信陆逊能对他怀有二心。 可不相信又能怎样? 他始终是有事隐瞒自己。 如果是只听陆逊的言辞,孙权绝对相信陆逊的忠诚。 可要是全方面的看问题,那陆逊是否真正的忠诚,就有待商榷了。 “看来,孤势必要早做准备了。” 孙权脸色阴郁,缓缓说道。 …… 接下来的几日,范阳与关兴一直在秣陵城内试图寻找可以行刺孙权的人选。 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 难道这个计划最终只能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中道崩殂”吗? 眼瞅着十五日之期将近,范阳虽然表面不说,但却心急如焚。 关银屏似乎看出了范阳的心情,曾经在某个夜晚单独找了一次范阳“谈心”…… 可范阳毕竟不是孙桓,并不会因为关银屏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心情。 不过,关银屏的好意,范阳还是心领的。 两个人简单聊了聊天,关银屏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 秦安确实是听了范阳的话,自从那一日见了范阳,收下了他的金子之后,秦安就没再去过赌坊了。 因此整天宅在家里无所事事。 白天独自喝着小酒,晚上抱着老婆打扑克…… 这样的日子实在让秦安感到乏味,可范阳的话他又不能不听…… 毕竟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范阳的话不无道理,只要自己忍耐过了一段时间,未来的日子将会柳暗花明!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秦安终于忍不住了。 不让赌……出去走走总可以吧? 这一天早上,秦安抓了一把铜板揣进钱袋,他的夫人特意叮嘱他,不让他赌博。 秦安不耐烦的说了声放心吧,随后就出门了。 赌啊,赌啊…… 秦安在大街上乱逛,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个“赌”字,这不赌的生活,简直是太枯燥了,他只觉得身心不适,仿佛有“戒断反应”一般。 不让赌……那看看总成了吧? 不知不觉的,秦安又转到了一家熟悉的博戏坊门口。 秦安苦笑一声,心说:看来这是天意了,我一定不赌,就进去看看,仅此而已…… 打定主意,秦安迈步进了赌场。 赌场内,热闹非凡。 吆喝声,骂娘声,此起彼伏…… “开开开!哈哈哈,老子又赢了!” “哎呀,真气人啊,又他娘的输了!” 秦安听到这种声音,顿时感觉一阵精神振奋,凑到一桌玩骰子的人堆中间,就去看热闹。 桌子上玩的是他最拿手的骰子摇大小,可惜在他眼里,摇骰子那厮,笨手笨脚的太笨了,本来能赢的局,被他给摇输了! 当骰盅打开的那一刻,果然看到了那个大汉沮丧的面孔。 秦安冷笑一声,心说果然如此,不出所料啊。 就在这时,秦安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秦安顿时吓了一跳,等他回头一看,却发现来人是他军中的好友之一,也是此番跟随陆逊回秣陵的亲兵——宋三! “他娘的,是你啊,吓老子一跳!” 秦安见状,顿时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宋三长得尖嘴猴腮,身材瘦弱,一双老鼠眼滴溜溜的乱转,脸上总是挂着意味深长的邪笑。 相比之下,魁梧的秦安倒显得有些蠢笨。 “嘿嘿,安哥,你刚来吗?没跟着玩两手?” 宋三一脸邪笑的说道。 秦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没钱,不玩。” 宋三嘿嘿笑道:“没钱,不见得吧?这是什么?” 说着,他速度飞快,伸手就摸到了秦安的胸口的钱袋上。 秦安顿时退了一步,冷冷喝道:“你干什么?” 其实他俩吵闹的声音并不小,但架不住赌坊内喧哗的声音更大,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二人,依旧赌的热火朝天。 “哎呦,安哥!兄弟输没钱了呗,你有钱先借我点,等我赢了,立马就还你,如何?” 宋三嬉皮笑脸的说道。 秦安闻言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他,正要拒绝,忽然听宋三低声凑到他耳边说:“安哥,那边有个硬手子,已经赢了十几把了,我怀疑他也在杀黑!要不你去帮我探探虚实?” 秦安闻言一惊,这番话倒是让他有了些兴趣。 秣陵城内的大小赌场,他都去玩过。 说实话,会杀黑的没有几个,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他秦安就算一个。 这时,秦安忽然想到几日前,输给师爷那一次…… 莫非宋三口中的“硬手子”,就是他师爷? 第367章 激将法 一想到师爷,秦安顿时觉得满心遗憾,上次师爷走的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向他老人家请教,师爷就走了。 如果在这儿要是能再见师爷,那可真是老天垂怜了! 想到这儿,秦安立刻问道:“那人在何处?” 宋三一见秦安感兴趣了,瞬间笑道:“来来来,我引你去见此人!” 说罢,宋三在前引路,七拐八拐穿过人群,来到了屋内靠后的一个角落。 而秦安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就想一睹其真容。 此刻,秦安不禁有些紧张,心脏砰砰直跳。 如果真的能再见师爷,他一定要请他老人家去他家里小住几日,好好孝敬一番,再学一点杀黑本领。 可当宋三指出那人给秦安看时,秦安傻眼了。 这个人身材高大,腰圆体阔,一脸胡须,身穿华服。 除了同为男性,几乎和他的师爷再没有任何共同点…… “……” 秦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宋三,转头就走道:“浪费我时间……” “哎哎哎,安哥你别走啊,就是他把兄弟的钱给赢光了,你不打算为兄弟‘报仇’吗?” “你自己玩吧!” 秦安翻着白眼,简直不想搭理这个宋三了。还以为自己能再次见到师爷,没想到见到这么个货,怎能不让他大失所望? “别啊,安哥,兄弟没钱了,如何翻本,兄长……你先别走,你就帮我赢一把,就赢一把,让兄弟出口气也好啊!” 宋三急了,抱住秦安的胳膊就不撒手,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一脸的楚楚可怜。 秦安无奈,看着自己这个小兄弟宋三,还真有点心软了。 不管咋说,两个人在部队里关系最好,由于俩人都好赌,因此平日里也是一对赌友。 你没钱了我借你,我没钱了你借我。 输输赢赢的,谁也没计较还钱的事。 如果是以往,秦安一定帮他赢一局,报这个仇。 可是今天…… 他还记得范阳三令五申的告诉他,绝不能赌! 他也不想就这么违背诺言。 “安哥,你还不知道这孙子有多狂,他说整个秣陵城,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比不上他的赌运,他……他说我们在做的都是竖子婴儿,没有一个是会赌的!” 宋三一见秦安有些犹豫,立马开始尝试用激将法! 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 宋三这小子还有点小聪明,他就知道秦安最这一套! 果不其然,秦安上当了。 秦安登时皱起眉头,冷冷喝道:“好大的口气!他以为整个秣陵他最能?哼,整个天下所有会赌的,除了我师爷黑杀王,我谁也不服!” 宋三眼睛一转,立刻火上浇油说道:“他还说了,杀黑王算什么东西!杀黑王在他眼里就是个屁!给他提鞋都不配!杀黑王要是敢出现在他眼前,他能让杀黑王输得连一条裤子也不剩,得光着滚出赌坊!” “什么?” 秦安闻言,瞬间暴怒,一把揪住宋三的衣领,怒目圆睁喝道:“你再说一遍?” “不不不,安哥……这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宋三装得可怜巴巴,连忙伸手指了指那个穿着华丽的大汉。 “好!我今天就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要是赢了钱,都是你的!” 秦安愤然之下,果真中计,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推开眼前一个瘦弱青年,直接坐在了那华服大汉的面前。 宋三嘿嘿一笑,立刻乖乖的站在了秦安的身后。 那被推开的瘦弱青年正要骂人,可一见秦安一脸的凶相,顿时吓得闭上了嘴,抓起自己的钱,转身就走。 那华服大汉先是看了一眼秦安,有些不明所以,可当他注意到秦安身后的宋三,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呵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来搬救兵来了?” 华服大汉嘿嘿笑着,一点也没给宋三面子,满脸的瞧不起。 秦安阴沉着脸说道:“兄弟,敢不敢和我玩一局?” 华服大汉歪着脑袋抠了抠耳朵,不屑一顾的说:“谁啊?我认识你吗?” “哼!你要是不敢,就给我滚出这家赌坊,以后永远不许再来!” 秦安狠狠的瞪着他说道。 那身穿华丽衣服的大汉,一看就是个富家纨绔子弟。 他从小到大走到哪不是被人尊重? 什么时候有人敢用这种嚣张的口气和他说话? 那不是找死吗? 华服大汉冷笑道:“我不敢?我怕你玩不起!” 秦安咬咬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狠狠地拍在了桌面上,厉声道:“够不够,我就跟你赌一把!” “呵,好,来吧!” 华服大汉撇了撇嘴,不屑的笑了笑。 二人立刻将钱各自压在大和小上,并着手摇晃骰子。 这时,华服大汉在摇晃骰子时,秦安仔细盯着他的手法。 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会杀黑手法…… 这就有点奇怪了,莫非他只是单纯靠运气? 秦安微微皱眉,心里有些疑惑。 “开,开,开!” 身边的一群赌客开始围观二人对赌,并在一旁疯狂叫嚣。 秦安靠着杀黑手法,将骰子掷出了大于对方的点数。 “哼,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秦安将骰盅拍在桌子上,冷笑一声道。 那华服大汉笑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等开了以后再嚣张也不迟。” “好,开!” 秦安大喝一声,随后掀起骰盅! 只见秦安的骰盅里的点数,赫然比对方大了一倍。 这一局秦安赢了! “什么?这……怎么会这样?” 那华服大汉顿时傻眼了,其实他也不差钱,输输赢赢很正常,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说赢就赢。 运气似乎比自己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好意思,钱归我了!” 秦安冷笑着,上前将对方的铜钱全部堆到自己怀里。 宋三忍不住哈哈大笑,今天输了一天,被这华服大汉一顿嘲讽,想不到他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爽!痛快! 得意之下,宋三忍不住哈哈笑道:“怎么样?服了吗?你以为你很会赌吗?你算个屁啊!哈哈哈!” 那华服大汉顿时恼怒起来,咬牙骂道:“你们两个穷鬼!就凭你们也配嘲笑我?” “我今天和你们赌到底,谁跑谁是孙子!” 说着,那华服大汉从怀里掏了半天,最后一咬牙,掏出一块金灿灿,沉甸甸的东西,狠狠地拍在赌桌上! “大爷跟你赌这个!” 众人见状,登时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那华服大汉竟然从身上掏出一块金灿灿的马蹄金! 这一下,所有人都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第368章 窃听 “这……这……” 宋三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一颗金灿灿的马蹄金呢! 这他娘的得值多少钱啊! 周围的赌客大多数是穷鬼,都被这颗马蹄金惊地凉气倒吸! 秦安也怔住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出手如此阔绰,看来对方还真是个有钱的富家子弟。 这时,宋三率先反应了过来,脸色变得苍白,喃喃道:“赌这么大,我……我们跟不起……” 秦安也从愣神中醒悟过来,明白了这话什么意思。 经常赌博的朋友都知道,当双方对赌的时候,往往都是对方押多少钱,你就要跟多少,不然就乖乖认怂滚蛋。 当然,也是分赌博的玩法,但眼前的赌局,就是这个规矩,能跟得上就赌,跟不起就不赌。 秦安的脸色也不禁有些难看,他还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任性。 其实他明白,对方此刻已经不想和自己赌了,只是想用马蹄金把他给吓跑。 毕竟那大汉刚刚说完,“今天谁跑谁是孙子”…… 他也许在赌术上不如自己,可论金钱实力…… 当然,现在的秦安未必比他差多少,只是他自己并不想露富,唯恐给自己惹来麻烦。 秦安正胡思乱想着,那大汉冷笑一声,挑衅说道:“你们两个,不是我小看你们,见过金子吗?别吓得尿了裤子,就凭你们这群穷棒子,再活三辈子,都未必能有这一颗马蹄金!哈哈哈……” 宋三被说得面如土色,低下头有些无地自容。 秦安闻言怒道:“我呸!不就是区区一颗马蹄金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也……” 说到这儿,秦安登时醒悟,自己一着急,险些说漏了嘴。 因此,秦安表情一滞,连忙改口道:“我也……我也见过!哼!” 说着,秦安搂起赢来的钱,拽着宋三灰溜溜的离开了。 “哈哈哈,你也见过?爷爷要是不拿出来,等着你见过吧!哈哈,孙子,快滚吧!赌不起别来玩!” 那华服大汉嚣张的笑容,惹得秦安一阵羞臊恼怒。 等秦安拉着宋三出了赌场,这才将赢来的钱塞进宋三手中,低声道:“兄弟,别和那孙子一般见识,你这点钱其实真不够输的,快回家吧……” 说着,秦安收回了自己的本钱,气哼哼的转身回家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宋三望着秦安的背影,眼神中浮现一丝怀疑的神色。 刚刚他在赌场里,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秦安在被那大汉激怒后,说了一句“我也……” 然后秦安顿了两秒,才改口说“我也见过”…… 宋三皱起眉头,心中登时怀疑道:莫非他想说的,并非是“我也见过”,而是“我也有……” 再联想到秦安临走前对他说的话,他说“你这点钱”…… 这口气,就好像他有多少钱一样…… 宋三眯起一对老鼠眼,望着远去的秦安身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他感觉今天的秦安太奇怪了。 奇怪的点还不止一处。 首先秦安也好赌,往往是不把钱输光,都不会离开赌场的那种。 可他今天明明带了钱却没有赌,这是一处奇怪的点。 还有就是,他秦安的家境和他宋三差不多,都没多少钱,平日里能凑十几文钱赌博,都不错了,可今天竟然出手颇为阔绰,还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你这点钱”…… 还有最令人怀疑的一点,以秦安的脾气,他在被人羞辱后,竟然乖乖溜了。 这就太不像是他的作风了。 如果是以往,有人敢羞辱他们,秦安一定第一时间冲上去,狠狠地两记重拳教他做人。 可是今天,他竟然忍了! 这比他见到金子后的那句“我也”,更让人感到怀疑! 想到这儿,宋三顿时觉得秦安太过可疑,也许他的身上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宋三双眸一闪,立刻做出反应,悄悄地跟在了秦安身后,趁着对方还没走远…… 当下,宋三带着满心怀疑,快步追上了秦安,等二人十几步远时,宋三才放慢了脚步…… 就这样,宋三不紧不慢的跟在秦安身后,一直跟到了秦安回家。 等秦安一进屋后,宋三立刻快步飞奔上前,躲到了秦安的内室窗外墙根底下,偷偷听着屋里动静。 由于宋三从前经常来秦安家做客,因此对秦安的家很熟悉,内室外的墙在哪,哪儿的位置又隐蔽,又方便偷听,他都一清二楚。 而穷人家的墙壁较薄,隔音效果再差一些,就更方便他偷听了。 就在这时,宋三就听见了两个脚步声走进了屋。 “夫人,孩子们都出去了吗?” 这是秦安的声音,他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宋三还是听到了。 “嗯,都在隔壁的大娘家玩呢!” “夫人,你听我说,我刚刚去了一趟赌坊,差点把咱家也有金子的事给说漏了嘴……” 秦安再次压低了声音,可架不住宋三阴险,还是被他听了个正着! 当宋三听到秦安说他家也有金子时,顿时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没真说漏吧?” 秦安夫人埋怨一句,随后焦急问道。 “没有没有,可宋三那小子当时就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意这件事……” 秦安夫人闻言吓了一跳,顿时说道:“糟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被他发现了咱家的秘密,可就完了!” 秦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低声道:“应该不会,这小子平时粗心大意的,未必会想得那么细。况且我就是怕说漏了嘴,所以也没跟他多说,马上就回来了!” 秦安夫人一听,默默叹了口气道:“但愿他没有多心吧……” 说着,秦安夫人开始小声的规劝丈夫,说道:“以后你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被人给发现了才好……” “嗯,知道了,夫人你也要把金子给藏好……” 二人的对话,全部被宋三听了个正着。 宋三还想听一会,就听这个时候秦安夫人说:“哎呀,我看该把孩子接回来了,我这就去……” 宋三吓了一跳,他害怕被秦安夫人发现了,立刻转身躲在柴草垛后,等秦安夫人走了以后,才鬼鬼祟祟的跑出来。 宋三当下快步的奔跑,远离秦安的家后,一直跑到了人流密集的街道上,才缓缓松了口气。 此刻,宋三的心脏砰砰直跳,一股阴狠的念头忽然涌上了他的大脑! 自己当兵这么多年,也赚不到一颗马蹄金。 说白了,就是再当几辈子兵,也不可能摸到金子。 可他妈的老天瞎了眼,同样当兵的,为什么秦安能搞到金子? 他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搞到的? 这里面一定有大秘密! 想到这儿,宋三邪笑着,心说管他呢! 老子还是把他的金子偷到手才是正事! 从前他不知道这个秘密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说明是老天爷在给他发财的机会! 他可得抓住了! 对,事不宜迟,今晚就去偷! 想着,宋三的笑容越发的凶狠恶毒。 等他有钱的,他也要买一座大宅院,再养几个十七八岁,水灵灵的大姑娘做老婆。 他要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去赌,嫖! 到时候还用他拼死拼活的当兵卖命吗? 过几天舒心日子,这不香吗? 第369章 “那一箱金紫”! 当天夜里,城内寂静如水, 像秣陵这种大城池,是实行宵禁政策的,不许老百姓随意外出,除非特定节日之外。 宋三早早地换好了一套黑衣服,只等天色彻底暗下来,他便将黑色面巾系在脸上,只露出了他那双骨碌碌的老鼠眼。 街道上,除了打更人,以及往来巡逻的军士,再也看不见一个百姓的身影。 这恰好给了宋三行窃的机会……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贼。 第一次偷东西难免心情激动复杂,紧张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狂跳…… 好在,他对于秣陵的大街小巷都很熟悉,就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摸到秦安的家里。 至于躲过巡逻的军士,对宋三来说更是家常便饭,毕竟他可是陆逊的亲兵,手脚麻利是他最大的优势。 一旦发现来人,他立刻朝着黑暗的角落里一蹲,顿时便与黑暗融为一体,让人再也瞧不见身影,简直如同隐身了一般。 就这样,宋三走走停停,趁着没人的时候便撒腿狂奔,很快就摸到了秦安居住的平民区。 这里晚上虽然没有“路灯”一类的明亮照明物,但好在家家户户里的零散灯火都还点着,不至于让宋三摸不清东西南北。 凭借着对秦安家的熟悉,宋三很快就摸到了秦安家里的墙根底下。 秦安家里的灯火熄得比较早,当然这并不代表秦安一家人睡觉睡得早,而是秦安夫人一向节俭惯了,只要天黑,但凡没有缝补衣服的活,都会早点熄灯,这样省油。 而作为秦安的“好朋友”,宋三当然知道秦家早熄灯的习惯。 因此他并没有冲动的撬门进去,而是躲在白天窃听的位置,小心的听着房内的动静,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这不听不要紧,一听……宋三就停不下来了。 秦安此刻正在床榻上与他的夫人挥汗如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听着往日这个娴淑的大嫂,发出这种娇柔的喘息声,宋三就不禁露出一脸淫笑。 真没想到啊,还有意外收获! 像这种“付费节目”他往常就是想听也没有这个能力听啊。 尽管宋三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尽管他也曾去过飘香楼那种地方,但他毕竟是穷人一个,只去过寥寥数次…… 至于娶老婆,更是想都别想。 平日里,宋三虽然嘴上不说,但对秦安那是嫉妒的要死。 都是臭当兵的,凭什么他有媳妇呢? 想到这儿,宋三邪淫之心大起,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屋里的“付费节目”,一边干净利索的褪掉裤子,然后…… 秦安此刻哪里想得到,他往日里当做最好的小兄弟,此刻不但心里想着他老婆的娇躯,更是惦记着偷他的金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等秦安折腾完,墙外的宋三也差不多浑身瘫软了…… 秦安夫人红着脸轻声道:“你……你下次能不能别当着孩子的面,还好孩子们睡得熟,万一把孩子吵醒了,多难为情啊……” 秦安大咧咧的笑道:“怕什么,早晚的事,让他们都学着点!” “我儿子,将来就要像他爹一样,生龙活虎!” “至于我女儿,可以像你那样,骚一点,哈哈……” 秦安夫人没好气的轻轻打了丈夫一下,嗔道:“越说越没正经,快睡吧!” “对了夫人,金子你藏好了吧?” 这时,秦安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秦安夫人点点头,低声道:“放心吧,都被我藏在咱俩这个床头箱子里了……” “唔,那还好……” 秦安说着,翻了个身吧唧吧唧嘴,慢慢的沉沉睡去。 秦安夫人此刻也不禁一阵困意上涌,闭上眼睛呼吸匀称,很快也睡着了。 宋三在墙外悄悄的提上裤子,绑好裤带,随后悄悄地凑在墙壁上又听了听,听到了屋内彻底没了动静,他依旧不敢进去。 毕竟这是做贼,他想的是,还是谨慎一点为好,万一进去早了,人家两口子睡得不实,发现了自己可就糟了。 想到这儿,宋三躲在墙角,抱着肩膀苦苦的忍耐着。 此时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即便是在秣陵这种长江中下游的地带,依然气温不高。 夜晚的冷风吹的宋三浑身战栗,他抱着肩膀哆哆嗦嗦,只恨自己衣服穿少了,哪怕自己再多穿一件衣服,也不至于冻成这样…… 宋三将双手放在唇边,不停的哈着气,将温热的手掌搓着身上寒冷之处。 这样做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总比就这么挺着,什么也不做要强。 就这样冻了宋三整整将近一个时辰,宋三终于鼓起勇气,从怀里抽出一柄薄刃短刀,哆哆嗦嗦的走到门口,准备撬门。 在此之前,他听到屋里秦安那洪亮的呼噜声,想必是已经睡熟了。 他将短刀轻轻地插进门缝,然后用刀尖顶着门栓,一点点的撬动着…… 直到……宋三轻轻地推开门,门板顿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嘎声响。 吓得宋三登时怔在原地,半天都不敢动弹一步,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呆愣了半天,屋里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宋三这才缓缓的吐了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屋内一片漆黑,宋三凭着记忆,一点点的摸进了秦安的卧房。 卧房的门没有门栓,这一点他从前就有留意到。 其实并非是没有门栓,而是门栓坏了,秦安又懒得花钱找人修门,自己又不会,因此只能一直在那对付着用。 宋三轻轻地推开了门,这一次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声音很小,几乎不可闻。 宋三蹑手蹑脚的迈步进去,接着透进屋里的朦胧月色,宋三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几个人。 秦安家的床榻很大,两个孩子都睡在靠里面的位置,而秦安睡在中间,他的夫人睡在最外面。 宋三看了眼嫂夫人裸露在被子外的一双玉臂,以及沉沉睡去的侧脸,瞬间觉得一阵面红心跳,下意识的联想到了刚刚的“付费节目”…… 下一秒,宋三连忙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是为了金子来的! 等有了钱,自己想讨什么样的婆娘没有? 打定了主意,宋三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床头的大柜子上。 柜子是那种翻盖的设计,只要打开盖子,就能摸到里面的金子。 宋三想的很好,他快步上前,几乎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就轻松的打开了箱子盖…… 此刻,他还没有注意到,因为自己来到床头,原本照在秦安夫人脸上的月光,被彻底遮挡住了。 秦安夫人睡觉本来就很轻,虽然闭着眼睛,却隐隐的感觉到了眼前一暗,在半睡半醒之间,秦安夫人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可她迎面就看到了一道身影,正将手伸进了她家的箱子里…… 宋三此刻完全没发现秦安夫人已经睁开了朦胧睡眼,依旧沉浸在“那一箱金紫”的美梦里…… 第370章 两个“致命错误” 秦安夫人在半睡半醒之间,虽然睁开了眼睛,却将眼前之人误认成了自己丈夫。 瞧着那人去床头箱子里摸金子,只以为是自己丈夫不放心呢…… “嗯,夫君,你干嘛下地了,我做事你也不放心吗……” 秦安夫人微微合上眼睛,她突然呓语般的开口,顿时吓了宋三一跳! 与此同时,宋三真的摸到了一块卵圆形的坚硬东西。 就在这时,秦安忽然打了个响亮的呼噜,顿时惊醒了秦安的夫人。 秦安夫人登时瞪大眼睛,猛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同时只觉得脑海里一阵晕眩。 既然自己的丈夫在身边睡觉,那眼前这个黑影子就绝不可能是自己的丈夫,那他是谁? “啊!!!有贼啊!!!” 秦安夫人的尖叫声瞬间惊醒了秦安和两个孩子,同时也吓得宋三双腿一软,来不及继续往里摸,抓起那块“椭圆重物”就往外跑! 箱子砰的一声,盖子被重重盖上。 秦安夫人也真是大胆,一见贼人要跑,拼了命的上前,死命扯住了宋三的衣袖不放。 宋三吓得浑身一颤,不断地挣扎,却发现秦安夫人力气不小,他惊慌之下竟然挣脱不得。 这时秦安猛然跳起来,惊叫一声:“大胆贼人,你是谁?别跑!” 宋三见状更惊了,惊慌之下竟然低声怒吼一声:“放手!” 说罢狠狠地甩了秦安夫人一个跟头。 秦安夫人登时一惊,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安正要从妻子身边跳过去追歹人,却忽然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被妻子拽住了。 “你干什么?放手啊,我要去抓贼!” 秦安夫人惊慌的说了一句话,顿时让秦安惊地如同五雷轰顶。 “我……我听出来他的声音了,他是宋三!” “啥?” 秦安大惊,但他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快步窜出门去追赶逃跑的宋三。 而秦夫人也在告诉丈夫后,果断的松开了他的手臂。 随后,秦安夫人也并没有惊的失了方寸,而是转头去安慰吓哭的一对儿女,决定等天亮以后,再去检查箱子,看看到底丢了多少金子。 …… 宋三在前面疯狂的跑,而秦安在身后拼命的追。 宋三是又惊又恐,而秦安是又惊又怒! 他没想到自己最好的兄弟竟然能偷到自己的头上,想想自己平时对他不薄啊! 他没钱的时候自己借他,他赌输了自己杀黑帮他赢回来。 在军营中,一起征战的时候,有多少次都是自己从死亡线上把他救回来的? 到头来他就这么对待自己?跑自己家来偷东西! 他妈的,简直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啊! “他娘的,宋三,老子知道是你,别跑!” 越想越怒的秦安,直接失去了理智,当即吼出了宋三的名字! 宋三闻言大惊失色,不禁越来越慌! 怎么办! 他竟然把自己给认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来的马脚? 啊…… 狂奔中的宋三突然想到了秦安夫人,自己为了挣脱她,脱口而出喊了一句“放手”,就是那句话让宋三暴露了身份。 宋三瞬间后悔不迭,额头上一丝冷汗直接流了下来。 但他丝毫不敢停顿,依旧撒丫子狂奔。 其实在身材上,宋三要比秦安整整小一号,脚力也比秦安快得多。 因此宋三很快拉开了与秦安的距离,并且越跑越快。 身后的秦安眼看自己即将被宋三甩掉,不禁气得咬牙切齿,拼命地狂追,却于事无补。 终于,宋三钻进了一条复杂的小巷子里,等秦安赶到时,宋三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宋三!宋三!” “王八蛋,你在哪?!” 秦安愤怒的对着周围吼了几声,可他又不敢太大声,恐怕惹来巡逻军士的注意,因此还要压着点嗓子喊。 宋三其实就藏在秦安不远处,他穿着一身黑,因此并没有让秦安察觉到。 等秦安开始在小巷里绕圈寻找时,他又从另一条路快速逃走了。 秦安气得简直要死,没想到宋三这个王八蛋还真的来偷自己了! 等明天的,自己非得亲自前往他的家,把金子拿回来。 他要是敢和自己动武,自己就废了这个畜生! 秦安想得挺好,当然,想得也非常简单。 他完全没发现,他已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个错误将导致他在未来的几天,将会受到非人的折磨! 那就是——他在追赶宋三的时候,万万不能喊出对方的名字! 如果是范阳,范阳一定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可秦安毕竟思维简单,思考问题不如范阳那么仔细。 如果是范阳,他一定会默不作声的追赶,如果对方甩掉了他,那也没关系,只要第二天找上对方家里,问题便能当场解决。 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秦安,偏偏喊了出来,这就导致了他事后的悲剧。 无奈,找不到人的秦安只能决定先回家,和夫人商议一下再做决定,然后在检查一下,对方究竟偷走了多少金子。 …… 秦安走了,而惴惴不安,一路向家逃奔的宋三,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 宋三靠在自家附近的一处墙壁旁,借着月色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颗金灿灿的马蹄金。 如果是以往,宋三手捧金子,一定能笑疯,他自认为发了一笔横财后,便可以理所当然的去吃喝嫖赌。 可现在不行了,宋三除了满头冷汗,再也没了一丝惊喜。 因为此刻他手中的这颗马蹄金,注定是一笔“流动”之财,已经无法彻底的属于他。 只是因为,秦安刚刚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宋三死死的捏着手里的马蹄金,一对老鼠眼因为激愤,仿佛能喷出火来! 宋三愤怒的在心里大骂自己愚蠢,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 如果不暴露身份,这颗金子就属于他了,可自己偏偏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完了,全完了! 今晚白忙活了,白遭罪了! 由于自己的身份暴露,明天一早,秦安就能杀到自己家里,找自己兴师问罪。 一旦真打起来,自己又完全不是秦安的对手。 怎么办? 想到了此处,阴险的宋三忽然想到了另外一条路! 对! 那就是自己连夜前往陆逊都督府邸,举报他秦安与蜀汉探子勾结,欲图不轨,卖主求荣! 宋三想着,不禁眼前一亮! 对,就这么干!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陆逊都督的庇护下,摆脱掉秦安的追责,还可以反过来诬陷对方。 而自己手里的金子就是罪证! 想着,宋三把心一横,当下也不敢回家了,趁着月色直奔陆逊都督府邸而去。 今晚,宋三和秦安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双方都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这就导致了他们两个人,一个人没有得到钱,另一个将被打的一身伤,险些被打死…… 第371章 构陷秦安 陆逊府外,宋三跑到这里时,已经累的气喘如牛了。 砰砰砰—— 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斯文,宋三直接扬起巴掌,砰砰拍打着陆逊府门。 “呵、呵……有人在吗?快……开开门……” 宋三喘着粗气,捶打了半晌,终于惊醒了睡在前院的陆府下人。 一个年老下人率先惊醒,又叫醒了一旁的年轻下人,二人听着门外的动静,连忙提着灯笼,出门查看。 “谁?谁在敲门?” 年老下人率先问道,他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隔着门板,先问了一句。 宋三喘匀了气,朗声叫道:“在下宋三,是大都督的亲兵护卫,有紧急军情,要面见大都督汇报!” 一听这话,老下人当即不敢怠慢,立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见来人果真是宋三后,这才放他入内。 “哦哦,原来真是宋三兄弟啊……” 宋三朝着老者点点头,随即急切问道:“大都督可在府上?小将有急事奏报。” “呵呵,看你说的,这么晚了,大都督不在府上,又能去哪?” 还不等这老下人说完,宋三急急忙忙便朝着内院奔去。 “哎哎哎,什么事啊,你这么急?不能等明天说吗?大都督和夫人都睡下了……” 宋三闻言,义正辞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拖到明日,恐有变故,即使大都督怪罪,小将也不得不冒犯了。” “还请老先生帮忙禀告!” “哎,这……” 老人顿时一脸的为难,他身边的年轻人想了想说:“既然宋大哥都这么说了,想必军情紧急,还是请人唤醒大都督吧。” “好吧,那我就去找人唤醒都督,你且在此等待,容我片刻……” “有劳老先生!” 宋三朝着老下人就是拱了拱手,颇为尊重。 其实自古以来的达官显贵,他们的家人都很受人尊敬。 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受到陆逊信任的人,其社会地位,相较于百姓而言,算是高得了。 老下人快步离去,只留下了心急如焚的宋三在原地等待。 不知道等了多久,老下人终于姗姗来迟的回来了。 “咳咳,大都督在正堂等候你呢,快去吧,我都给你说好了。” 老下人咳嗽一声,慢吞吞的对宋三讲道。 宋三点头拱手道:“有劳了。” 说完,宋三一路小跑着前往正厅,去拜见陆逊! 正堂内,陆逊的心情微微有些不悦,由于被孙权猜忌,他这两日心事重重,总是睡不好觉。 今天好不容易睡得很沉很香,却又被突如其来的宋三给惊醒打搅。 陆逊心想,这个小子,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治他一个犯上之罪不可。 当然,陆逊也仅仅是这么想想,他还真不是一个滥用权柄,颐指气使的人 等陆逊披着外衣坐稳正堂后,远远的就看见宋三正小跑着奔了进来。 “大都督,大都督,小的有紧急大事要与都督禀报。” 宋三一进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气喘吁吁。 陆逊微微皱眉,冷然问道:“何事惊慌?为何非要深夜禀告?” 宋三闻言一怔,他明显听出来了陆逊的不悦,可他此刻也顾不上陆逊生不生气了,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必须尽快把秦安给卖了…… “大都督,小的查访到了一件大事,小的只恐此事对大都督不利,因此不惜深夜求见,若有得罪打扰之处,还请大都督恕罪!” 相比于秦安,宋三的嘴皮子明显要比他麻溜得多。 秦安平日嘴笨,像这种进讲谗言之事,宋三明显比秦安更拿手。 至少宋三不用任何人教,便能无师自通。 陆逊眉头一紧,狐疑道:“什么事?你且说来!” 宋三朗声道:“启禀大都督,小的发现了秦安似乎勾结了蜀国奸细,并私下达成了秘密约定,欲图不轨。” 说罢,宋三伸手从怀里掏出他今晚偷出来的那颗马蹄金,双手捧上,朗声道:“这就是小的,今晚冒死调查时,在秦安家里搜查到的。” “只是小的一时大意,被秦安发现了,他想追杀小的灭口,小的为求自保,只能深夜来见大都督汇报此事。这金子就是证据!” 陆逊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惊地瞪大双眸。 下一秒,陆逊霍然起身,绕过桌案,快步走到宋三面前,伸手夺过马蹄金仔细一看。 这确实是价值不菲的十足真金! 陆逊看着金子愣了半晌,不禁咬了咬牙,眯起眼睛狠声问道:“你此言当真?你可知道,诬陷同僚通敌,是何大罪?” 宋三吓了一跳,连连磕头道:“大都督,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大都督啊!况且平日里,小的与那秦安关系不差,并无私恨,我为何要诬陷于他?” 宋三这番话,倒是说得有理有据,陆逊闻言,心中不禁相信了几分。 可他素来谨慎,并不会完全的相信一面之词。 陆逊握着金子,沉吟半晌,忽然冷笑一声道:“宋三,你以为本都督可欺不成?我看这件事八成倒像是你见财起意,偷盗秦安的财物不成,被其发现,所以返来诬陷,是也不是?” 宋三闻言,惊地浑身一颤,冷汗唰的就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心说陆逊都督真不愧是大都督,谋略超人,只略微分析,就能看清本质。 不过,陆逊在说这番话时,内心并非十足确定,只是用这种看似强硬的口吻在试探宋三的反应。 宋三连忙跪伏在地,连连叫道:“大都督,小的冤枉,如果小的见财起意,叫小的不得好死,死在乱刀之下!” 陆逊闻言微微皱眉,心说莫非自己真的错过了他? 那秦安果真与蜀军奸细有所勾结? 其实平心而论,陆逊在秦安和宋三之间,更喜欢秦安这种踏实能打,相对“老实”的下属。 宋三平日里总是给他一种油腔滑调,不靠谱的感觉,令陆逊不喜。 可今日看他言辞凿凿,甚至发下了毒誓,这不能不让陆逊对他的言语重视起来…… 宋三见陆逊半天没有反应,不禁颤巍巍的抬起头,悄然观察一眼陆逊。 见他似乎有所动摇,于是接着说道…… 第372章 夫妻同心 “大都督,小的如果贪恋金银,完全可以在拿到金子后,躲起来,或者明日一走了之,远走他乡做个富翁,又何必捧着金子来见大都督禀告下情呢?请都督明查!” 宋三这番话说完,陆逊默然点头,他也觉得宋三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你起来说话吧!” 陆逊转身回了桌案后坐下道。 宋三闻言大喜,起身拱手道:“多谢大都督。” 说着,宋三继续说道:“小的此话,绝非恶意构陷秦安,或是空穴来风。” “大都督请试想一下,秦安与小的家境一般无二,都是祖上三代便穷困潦倒,他如果没有勾结蜀军奸细,那这金子,他是从何而来?这岂非不是最大的疑点吗?” 陆逊闻言,盯着手中金子看了半天,缓缓的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此事确有蹊跷。” 说着,陆逊忽然猛然心头一紧,从秦安这件事上,联想到了张昭的那番话! 从打陆逊回府后,他就想通了一件事。 自己之所以被流言陷害,一定是有蜀军奸细,亦或者说就是范阳派来的密探,潜入秣陵,制造流言蜚语,离间自己君臣。 那……这个制造流言蜚语的人,难道?就是秦安?! 想到这儿,陆逊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得不说,尽管他心底依然不愿意相信是秦安做的。 可不得不承认,秦安做这件事的可能性,如今看来是很大的。 正如宋三所说,如果他没有勾结蜀军奸细,那么他的黄金从何而来? 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地里种出来的?联合国赞助的? 陆逊越想越觉得后怕,心说莫非他范阳果然神通如斯? 连自己身边最亲信的人都能买通? 那这也太可怕了? 当然,这也仅仅是陆逊的猜测,只是现在看来,与宋三的证词两相对比,猜测仿佛已经很接近了真相。 如今,想查明真相并不难。 只要将秦安迅速捉拿至此,不怕真相不会乖乖的浮出水面。 陆逊当即阴沉着脸,厉声叫道:“宋三,你马上骑上本都督的快马,调来城防官兵,我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你我在府门前汇合,立即捉拿秦安问罪!” 宋三朗声道:“是!” 说着,陆逊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宋三,宋三接到手里,当即转身离去,去调集人马。 “秦安,秦安……” 陆逊此刻咬牙切齿的念着他的名字,心说自己莫非真的信错了人? 他真的会勾结蜀军奸细来散布流言,陷害我吗? …… 秦安回到家后,依旧气愤不已。 这时他的夫人已经哄睡了两个孩子,又悄然检查了一番箱子,发现箱子里面的金银布匹大多并没有少,只少了一颗马蹄金。 看来那宋三应该只拿走了一颗。 “夫人,真是气煞我也,我没想到他宋三竟然是个偷鸡摸狗的小人!都怪我他妈的瞎了眼睛,怎么把这种人当成了兄弟,他娘的竟然偷到了我的头上!哎……” 秦安正喋喋不休的埋怨着,秦安夫人立刻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低声道:“你小点声,别吵醒了孩子。” 说着,秦安夫人索性拉着秦安走出了内室,随后连忙询问丈夫道:“如何?你抓住他了没有?” 秦安气哼哼道:“抓个屁,这小王八蛋跑的比兔子都快!被他给逃了……” 秦安夫人的脸色登时变得阴沉下来,低声道:“这就糟了!” “怎么了?夫人?对了,金子少了多少?可曾清点?” 秦安急忙问道。 秦安夫人微微皱眉,说道:“马蹄金只少了一颗,定是被宋三给偷走了。” 秦安咬牙怒道:“等明天的,我找到他非得打断他的狗腿不可!我让他偷!” 说着,秦安气哼哼道:“算了,今晚先歇息一晚,明天再找他算账!他娘的,老子喊他,他非但不停,竟然跑的更快了,真是成心和我作对……” 秦安嘟囔着正要回房睡觉,忽然,秦安夫人吃了一惊,一把紧紧地拉住秦安的手臂,颤声道:“你说什么?你刚刚在追赶他的时候,喊了他的名字了?” 秦安微微一怔,道:“喊了啊,怎么了?” 秦安夫人一拍脑门,长叹一口气道:“坏了,你不喊他名字还好,你若是喊了他的名字,恐怕明天就抓不到他了……” 说着,秦安夫人低声喃喃叹息道:“这也怪我,当时急切之下,竟然直接告诉了你这人是宋三……” 秦安呆住了,他的脑子反应的很慢,他的夫人把话说到了这一步,他竟然还没想通其中关窍! “夫人,你,你这是何意啊?明天我怎么就找不到……” 说到这儿,秦安猛的一惊,总算是醒悟过来道:“啊,我知道了,他一旦发现我察觉到他的身份,必然不会回家坐以待毙,此刻他也许早已经寻得一隐秘所在,藏了起来!” 秦安夫人苦笑一声,点头道:“是的,他如果只是单纯的藏起来,那也许还好,就怕他……” 没说完这话,秦安夫人忽然变了脸色,连忙说道:“不对!如果我是宋三,在这种情况下,我会怎么做?” “我恐怕不会把自己藏起来,而是去见陆逊都督,告你一状!这样人证物证俱在,污蔑你一个通敌之罪,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危险了,反而可以将上门偷盗,说成是秘密调查……” 秦安闻言,登时吓得面如土色,宛如遭到雷击! 他感觉自己的夫人言之有理,这对于宋三来说,也许真就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金子注定是无福消受了,短时间内也逃不出城,为求自保,只有面见大都督,才是上策。 “夫,夫人,我该怎么办?你快救我……” 此刻的秦安,吓得犹如惊弓之鸟,浑身颤抖,说话都结巴了。 秦安夫人眼睛一转,当机立断道:“你我现在马上将家里的金银布匹打包好,埋在家里的后院里,然后你马上离开家躲起来,最好是明天一早立马出城,否则将大祸临头,一旦你被陆都督给抓住,恐怕就说不清楚了。” 秦安愣了一下,急忙点头道:“夫人,你说得对。可你怎么办?万一陆逊找过来呢?” 秦安夫人苦笑道:“我没事,你放心,陆都督还不至于为难我一个妇道人家。他若问我,我只推说不知,他又能奈我何?” “好好好,那我们马上着手开始整理,夫人,你去房内打包金银,我去后院挖坑!” “嗯!” 夫妻二人别看平日里打打闹闹,关键时刻,竟然能同心同德,共过难关。 当下,二人分头行动,各自准备去了。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第373章 落井下石 宋三的办事效率很快,立马从最近的巡逻军士中调出一队人马,赶到陆逊府前听用。 这时的陆逊也已经穿戴整齐,身着蓝色锦袍,头戴小冠,飒爽迎风来至门前。 宋三一见陆逊出来了,立刻叫道:“大都督,您看人马够不够?” 情势紧急,宋三只调来了二十名军士。 陆逊点点头道:“够了,传我将令,立刻出发!” “是!” 当下,下人将陆逊的宝马牵了出来,陆逊翻身上马,挥动马鞭,当即朝着秦安家所在的方向奔了出去。 …… 这边的秦安夫妇还在卖力的埋着金银布匹,可能是秦安刚刚太过紧张,挖的坑竟然太小,只能装得下一半的东西…… 看着秦安在一旁挥汗如雨,卖力挖掘,他的夫人当下也不闲着,伸手取来工具与丈夫一起挖。 两个人的效率就是比一个人的高,速度简直快了一倍,没一会儿,后院中就挖出了将近小半米的深坑。 “好,够用了,快埋。” 秦安夫人说着,连忙将布匹一卷卷的铺在最 为了打包这些东西,秦安夫人没少费力。 夫妻二人很快将金银布匹埋好,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秦安特意搬动水缸压了上去。 这样在表面看来,就看不出任何破绽了。 至于原来的水缸位置,秦安放了个大花盆,遮挡住水缸留下的印记。 “好了,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走吧!” 秦安夫人催促道。 秦安苦笑一声,疑惑道:“夫人,你何必催这么急?让我歇歇再走也不迟吧?” 秦安夫人皱眉道:“不行,你不能歇,你的换洗衣服我已经给你包好了,你快点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大晚上的,应该没事吧?” 秦安喘着粗气,从水缸中舀出一瓢凉水,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随后慢吞吞的返回内室,自顾自的擦了擦汗。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累坏了。 秦安夫人追过去,将准备好的包袱塞到他手里,催促道:“你快走吧,不是为妻的心狠,只是你再不走,恐怕他们就找上门了。” “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躲过这一劫,未来你我夫妻相会有期,家里有我在,一切大小事情你尽可以放心。” 秦安听着夫人这番肺腑之言,不禁一时感慨万千。 平日里有这个老婆不觉得什么,真到了患难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最关心他的,时刻为他着想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的夫人了。 秦安不禁一阵惭愧,伸手握住夫人的手,低声道:“夫人,我……我以前真是太混蛋了,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大发脾气,还出手打你,我,我真不是人……” 秦安夫人闻言,不禁悲喜交加,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我又没有怪你,你何苦说这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都是我的命,我认……” “夫人……” 秦安的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但他还是努力的控制自己,将泪水憋了回去,随后转过头重重的看了一眼一双儿女,低声道:“好好的照顾好咱们的孩子。” “嗯,放心吧。” 秦安夫人说完,再次低声催促道:“好了,快走吧,路上一切小心。” “知道了。” 秦安背上包袱,最后看了一眼妻子,随后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家门。 他此刻还不知道的是,这是他此生最后一眼看到自己的妻子了。 秦安失魂落魄的走出家门,望着漆黑长夜,满天星斗,他该何去何从。 谁来为他指引一条明路? 正当他心事重重的走到街边时,身边倏然亮起数十道火光,一齐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秦安大惊失色,正要转身寻找逃路,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赫然响起。 “秦安,汝要往哪里走?” 秦安闻声后,身体瞬间一颤,一张脸惨白无比,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瞬间变成了一具行尸。 他的身体僵硬无比,但却不受控制的转了回来。 当他看清楚眼前来的人时,他是既惊慌又愤怒。 高头大马上,端坐着陆逊大都督。 而陆逊的身侧,站着的正是一脸洋洋得意的宋三! 刚刚的那句话,正是出自陆逊之口。 秦安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脸色如同死灰一般难看。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辩解的力气,所有的解释都将变得苍白无力。 因为他的行为在任何一个人的眼里,都是要跑的行为。 更何况是一向英明睿智的大都督了,自己这点伎俩,只怕瞒他不过…… 秦安此刻无言以对,心里恨得,肠子都快悔青了。 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愚蠢,为什么要喊出宋三的名字? 自己为什么那么愚蠢,没有早点听她夫人的话,趁早离开?而是非要耽搁一会儿…… 自己为什么那么愚蠢,明明范阳已经带来了忠告,警告过自己不要去赌,可自己偏偏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去了赌坊…… 一切的祸端,都是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带来的。 “来呀!把秦安给我绑了!” 宋三开口了,声音高昂,里面充满了得意与嚣张。 两旁的军士闪电般的出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秦安当场五花大绑起来。 秦安并没有反抗,事实上他在陆逊面前也无法反抗。 他虽然并不聪明,但也知道,一旦反抗了,就会坐实了自己反叛的罪名。 到时候宋三这个混蛋还不变着法的折磨自己? 一想到宋三,秦安当即愤怒的瞪着宋三吼道:“奸贼,畜生!我对你不薄,你竟然偷到了我的头上,你这个混蛋东西,别叫你落我手里,否则我饶不了你……” 宋三闻言后,一点也不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是往常秦安骂他一句,也许他会吓得直哆嗦,但今天一定不会。 因为身后有陆逊,他就是宋三的底气! 有大都督在,宋三知道,秦安现在也只能痛快痛快嘴了。 宋三邪笑一声,转头对陆逊拱手说道:“大都督,不如对秦安来一番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招供!” 说着,宋三还得意洋洋的瞪了一眼秦安。 秦安怒道:“畜生,你这个畜生……” 陆逊皱了皱眉,尽管他怀疑秦安有重大的通敌嫌疑,可他相比之下,还是不喜欢宋三的为人。 因为他的行为正是典型的落井下石! 别说以前宋三和秦安关系不错,就是关系一般的同僚,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也不应该落井下石,趁人之危才是。 在这个时候能落井下石的人,都是小人! 第374章 大刑 “来呀,将秦安暂且押送到我的府上,本都督要亲自审问!” “是!” 宋三得意之时,正在想自己立功之后,大都督会不会奖励点自己什么的时候,却没想到陆逊转身乘马便走。 宋三一时呆住了,愣了两秒,立刻快步奔到陆逊身边,满脸谄媚的笑道:“大都督,这……那个,还需要小的为您做什么吗?” 他不好意思的直接问陆逊能赏他点什么,只能转个弯,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句话,暗示陆逊,差不多该论功领赏了…… 陆逊岂能看不穿他的小心思,当即冷笑一声,喃喃道:“今天的事,你做的很好,早点回去歇息吧,我这儿没什么需要你做的。” 说完,陆逊纵马向前,再不回头! 宋三登时傻了,一张脸由红转白,由白转绿,一时愣在原地,半晌没缓过神…… 所有人没一个搭理他的,都自顾自的向前,押送秦安前往陆逊府上。 宋三呆愣半天,最终哭丧着脸,心中欲哭无泪的想:他娘的,忙活了一溜十三遭,自己到头来白忙活!什么好处都没有,真他娘的窝囊啊! …… 回到陆逊府上后,陆逊遣散了众军士,随即让下人将秦安秘密安置在后院的一间客房里。 此刻,秦安被反绑着跪在地上,而陆逊脱掉了披肩斗篷,快步的来到秦安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秦安……你可知罪?” 陆逊神色颇为复杂的凝视着秦安问道。 在他以往的认知中,他的亲兵都是既能打,人品还好的军中精锐。 可无论如何没想到,马有失蹄,人有走眼。 自己的身边竟然出了秦安和宋三这两个败类! 秦安面如土灰,低着头喃喃说道:“大都督,小的不知所犯何罪!” 陆逊见他死不承认,不禁咬牙气道:“好,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承认!” “我问你,这颗马蹄金你是从何而来?今天晚上你背着包袱,又要逃到哪去?” “说!” 陆逊真的被气到了,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那颗宋三偷来的马蹄金厉声质问道。 秦安惊地浑身一颤,抬头看了一眼那马蹄金,心说果然被夫人猜中了,宋三这畜生竟然真的来举报自己了…… 秦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白,他发觉无论自己说什么,恐怕都无法让陆逊信服。 除非……实话实说…… 但这样一来,自己还有活路吗? 沉默…… 这一刻安静的出奇。 秦安没有办法,只有用沉默来对抗陆逊的审问了。 “秦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陆逊强忍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轻声说道:“我念你往日功劳,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将一切真相告诉我,我一定从轻发落。” “我问你,金子是从哪来的?你是否勾结了蜀军细作?你今晚要到哪去?说……” “……” 秦安额头的冷汗一点一滴的滑落下来,他很清楚,大都督真的是在强压怒气了。 自己要不要如实招来? 到底说还是不说? 见秦安继续以沉默对抗,陆逊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叫进来两名精壮下人,喃喃道:“给我打!打到他愿意招供为止!” 说罢,陆逊转身退出房间,而那两名精壮男子则朗声称是,随后路满目凶光的走了进去…… 陆逊站在后院内,抬头仰望北斗,身后的房间窗内灯火通明,映出三个人的身影。 那是被捆绑起来的秦安,以及两名魁梧的家奴壮汉。 灯火下,两名壮汉狠狠地挥舞皮鞭,狠狠地鞭笞着秦安的皮肉…… “啊……啊……” 一声声惨叫从房间内传了出来,叫得此起彼伏,颇有节奏感。 很快,秦安的衣服被抽打出了一条条的口子,鲜血顺着凌乱的衣衫一层层的透了出来…… 两名家奴并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秦安叫得越惨,他们打的越狠! 终于,秦安惨叫一声,脑袋直接歪了下去。 两名家奴又抽了几鞭子,见秦安没了动静,不禁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人低声道:“他,不会被打死了吧?” “怎么可能?他壮的像牛一样,绝不可能被我们打死。他只是疼晕了罢了。” 而另一个看起来更有经验的家奴,则非常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 “嗯,对。那我们怎么办?” “你去打一盆凉水,浇他头上,把他激醒,然后继续打!” “明白!” 陆逊现在院内,对这二人的对话清楚的听在了耳中。 他虽然听着秦安的惨叫声,心中略有不忍。 但陆逊毕竟不是圣母,当有人对他的地位造成威胁,甚至有通敌害他的嫌疑时,哪怕目前只是嫌疑,他也不能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不然,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哗—— 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秦安的头上,秦安被冷水瞬间激醒。 “说不说?再不说接着打!” 那家奴试图恐吓秦安,另一个却冷笑一声道:“不必跟他废话,直接打他就是!” 说完狠狠地一皮鞭子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 这一鞭子歪了两寸,竟然直接打在了秦安的脸上,鲜血顺着秦安双眼之间的脸颊上流淌下来,额头上多了一道骇人的伤口…… “啊!!!” 秦安痛苦的惨叫一声。 这种疼痛的感觉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随后,两名家奴继续一阵混合双打! 秦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落…… 不到片刻,秦安再度昏死过去。 随后,又是半盆冷水浇了下来,再次将秦安激醒。 如此反复打了整整一个时辰,秦安终于受刑不过,颤颤巍巍的喊道:“别……别打了,我,我说,我说就是了……” 两名家奴闻言,瞬间精神一振。 其实说实在话,他俩轮班打都打累了,两条胳膊酸痛无比,没比挨打的秦安好到哪去…… “大都督,他肯招了!” 一个家奴兴冲冲的跑了出去,汇报给了陆逊。 陆逊此刻正坐在院中,裹着衣服坐在石凳上喝茶。 一听到秦安要招了,立马放下茶杯,快步走进房间。 当他看到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秦安时,陆逊也不禁有些不忍直视了。 不过陆逊最终还是狠下心,皱着眉头喝道:“说,想想我刚才的问题,如实招来!” “大都督,我招,我全招了,其实……” 秦安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的说。 …… 此刻,长空微亮,东方欲晓。 范阳等人依旧沉沉的睡在梦中。 接下来,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第375章 背剑青年 眼看着距离十五日之期越来越近了,范阳没有一日不再奔波忙碌。 终于,这一日他与关银屏在城内,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是街边的酒肆,一个穿着土里土气的青年人,头戴斗笠,身背长布包裹之物,正在大碗饮酒。 关银屏与范阳此刻正坐在酒肆对面的茶摊上喝茶,关银屏留意到这个人后,当即低声道:“你看到没有,他背上背的,应该是一柄剑。” 范阳当然注意到了他,意味深长的笑道:“我看到了,这个人有点意思。” 说着,范阳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他半天,忽然低声对关银屏道:“你觉得,他是城里人还是城外的人?” “这还用说,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他是个乡下土包子……” “哦?你真的觉得他是乡下人吗?” 关银屏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疑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阳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道:“你错了,这个人绝对不是乡下人,不然你怎么解释他背上背着的剑?” “这……” 关银屏神情一滞,不禁语塞。 范阳接着小声分析道:“依我看,他是在伪装乡下人,可又不得其法,所以有些不伦不类,这也是我说他有意思的原因之一。” 关银屏闻言一怔,转头不禁重新审视一番那个背剑饮酒的青年人。 由于范阳二人距离他并不算近,也并不算远,再加上他是背对着范阳二人,所以谁也没瞧清楚他的正脸,只是在他偶尔转头侧目时,朦胧看清了侧脸。 “范阳,这个人一定有问题,我们要不要跟他一下?” 关银屏仿佛终于开窍了,跟了范阳混了这么久,范阳的行事风格,她也学到了一二。 范阳似笑非笑道:“呦,今天关大姐倒是变聪明了,可喜可贺!” 关银屏脸色一红,没好气道:“嘁,本姑娘每天都这么聪明好吧,你才发现吗?” 范阳没有继续和她耍嘴,而是转头看向了那个背剑青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打扮的有点土气,但范阳隐隐的有种以前看“仙剑奇侠传”的感觉…… 范阳隐隐的有种感觉,他的第三件事,将要成在这个人的身上。 平心而论,范阳的第三件事,也就是寻找一名死士,去行刺孙权的计划,是并不完善的计划。 这一点范阳自己很清楚。 但凡想要“斩首”某位敌国的政客,亦或是首脑。 都要在之前花费大量的时间,金钱,还要寻找合适的人,定下完善的计划。 譬如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刺客——荆轲。 荆轲在刺秦王之前,燕太子丹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而荆轲也有一个“图穷匕见”的计划。 尽管荆轲最终没有成功,但这并不能怪他和太子丹的准备不够。 只能说嬴政的命太硬了,天生的一代帝王,性命系于天,老天不让他死,谁也夺不走他的命。 包括后来张良派出的刺客,在博浪沙挥舞铁锤…… 只能说行刺这种事,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但好在,范阳的想法从一开始就不是让孙权死,也就是说,他的最终目的并非是杀了孙权,而是要挑起他对陆逊的猜忌。 他的死士也好,刺客也罢,注定是要死的,不过在死之前,他要完成他的价值。 而范阳在有了这个想法后,是已经听到了陆逊十一月十五日赴会北固山的消息后,临时想到的。 只有短短的数十天啊,就算是诸葛亮来了,也未必能够做得到。 如果说前两个行动,范阳是有目标,有计划的在稳稳进行,那最后的行动,就是纯粹的摸着石头过河了。 成与不成,自有天定,他只要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也就是了。 好在,范阳等到了这个人。 这个背剑青年倒也奇怪,一直坐在那里饮酒,他已经连饮了数十碗酒了,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醉意。 如景阳冈下酒店里的武松那般,一碗接着一碗的喝。 很快,他桌子上的酒瓮空了。 青年不敢置信的捧在手中,仔细向内看了看,见确实无酒,这才悻悻的放下了酒坛子,将碗里最后一口酒一口气喝干。 终于,在喝完了酒后,他高声叫来了酒保,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钱来汇了账。 “哎,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关银屏盯着那青年,伸手试图拍打范阳,引来范阳的注意,却一个不小心,轻轻地打在范阳的脸颊上…… “……” 范阳黑着脸看了眼关银屏,喃喃道:“你故意的吧?” 关银屏这才缓过神来,苦笑一声道:“他,他要走了,我提醒你。” “我用你提醒!快跟上去!” 范阳没好气的说道。 “哦哦!” 关银屏飞快跟了上去。 “等会,茶钱!” “你付吧!” “……” …… 这个关大姐,你说她有用?她也确实有用,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给范阳提供帮助。 可她也经常让范阳啼笑皆非,无可奈何。 当然,范阳心里还是领她这个情,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二人在身后紧紧跟随着那背剑青年走了一阵,忽然看到他拐进了一条巷子,在走进巷子的一瞬间,加快了脚步。 关银屏立马跟了上去,低声道:“糟了,他可能发现我们了。” 范阳当然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但却并没有阻止关银屏看似鲁莽的“追踪”。 看来对方大概率是发现了自己二人在跟着他,所以才打算钻进巷子里进行反侦查。 这样也好,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和他正面接触一下吧。 果然,关银屏脚步一顿,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背剑青年。 此刻,那背剑青年已经正面看向了关银屏的双眼,当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范阳正好紧随而至。 那青年的目光清冷异常,并没有像一般男人那样,在见到关银屏的美貌时为之震惊,或是倾倒。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眼中古井不波,似乎没有什么事能激起他内心的波澜。 直到此刻,范阳才真正的看清楚了他的正脸。 他面目俊朗,五官匀称,一双眼眸平静如水,却又隐隐的藏着一股狠劲儿,这一点是一般人都察觉不到的。 但范阳感觉到了。 三人相对沉默半晌,还是这个背剑青年率先开了口。 “二位,为什么要跟着我?我们认识吗?”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富有磁性。 范阳见他率先打破僵局,不禁和关银屏对视一眼,微笑道:“这位兄弟,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脚下的路又不是你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们在跟着你?而不是你恰好走在了我们的前头?” 第376章 真·陆家后人 “这……” 那青年闻言一怔,他本以为范阳二人并非善类,当他戳破对方心事后,对方二人要么尴尬的逃走,要么愤怒的与自己动手…… 可范阳的回答显然避开了他的全部想法,还令他一时无法反驳。 那青年的目光微微闪烁,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这二人可以称得上是俊男美女的组合了,女子有沉鱼落雁之容,那男子有挥洒自如之量。 尤其是那男子,年纪似乎比自己还要轻一些,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目光清明。 他二人如果只看外表,似乎都不像坏人…… 想到这儿,背剑青年忽然灵机一动,当即微微侧身说道:“既然是我挡了二位的路,那不如就请二位在前面先走。” 范阳闻言一笑,对于他的这番回答,显然也出乎了范阳的意料。 “好说好说,谁先走不是走呢?还是请这位兄弟先走吧。” “不不不,还是您二位先请吧!” 那背剑青年反而跟范阳客套起来了,虽然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二人未必是坏人。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把自己的后背轻易的交给一个陌生人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范阳笑了笑,盯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随即忽然一改话锋,轻声笑道:“足下并非秣陵本地人士吧?身背利刃前来秣陵,究竟意欲何为?能否直言相告?” 那背剑青年闻言,顿时吃了一惊,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范阳,脑海里一瞬间闪出了千百个念头。 关银屏在听到了范阳的这番话后,也不禁惊愕的看着他。 她本以为范阳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谨慎,不会打草惊蛇。 可没想到这一次的范阳竟然是反其道而行之,居然率先开口“打草惊蛇”…… 他,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那背剑青年在听到范阳的这番话后,眼中陡然浮现出一丝杀意,随即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无非两个江湖游子罢了,足下不必惊慌。” 范阳目光平静的望着他,嘴角依旧挂着笑意。 那背剑青年闻言,目光变得一寒,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还在跟他打马虎眼…… 看来,自己今天是不能放他们走了! 想到这儿,背剑青年趁着四下无人,快速从身上拿下佩剑,将包裹着的一圈圈白布给拆解下来,直到露出了剑柄…… 那青年随手一抹,剑鞘登时整体露出,一道寒光一闪,青年瞬间拔剑出鞘,手握三尺青芒,在冷冷的凝视着范阳二人。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说,休怪我剑下无情!” “呦,想动手?” 范阳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关银屏,关银屏不屑的笑道:“真说用剑,天底下恐怕没有几个人是本姑娘的对手,可惜本姑娘的剑不在身边,否则一定陪你好好玩玩。” “哼,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你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 青年显然对关银屏的“大话”表示质疑,冷笑着说道。 “我真的很想揍他……” 关银屏看着范阳,颇为认真的说。 范阳朝着关银屏微微一笑,喃喃道:“今天你不必出手,只在一旁看戏就好了。” “打打杀杀的事儿,还是应该交给男人!” 说着,范阳向前两步,朝着那青年拱手笑道:“这位兄弟,有兴趣陪我玩两招吗?” “哦,对了,你可以随意出手,也可以用剑。我只以一双肉掌和你过招,不算欺负你吧?” 范阳摊开双手,笑容中带着几分狂妄和嚣张。 那青年明显被范阳的动作给激怒了,但他的涵养很好,并没有破口骂人,只是强压着怒火,狠狠地将剑插在地上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和你动手,还用不着我使剑。” 他的话说的干脆利落,范阳闻言不禁淡淡一笑,同时眯起了双眼。 他在对手将剑插下地面的一瞬间,发现了一个微小的细节,这一点关银屏和那青年都没有留意到。 同时,范阳通过对方的语气,察觉到他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想必他的剑法武功,都不会太差。 不过,这一点要试过了才知道。 范阳朝他拱了拱手道:“领教了!” 说完,范阳猛然出手,以迅捷无比的速度冲上去,劈拳攻他面门。 那青年一惊,显然没想到范阳的身手这么利索。 他当即反应过来,抬臂格挡住范阳的拳势,同时倒退一步,飞脚去踢范阳小腹。 范阳双掌下按,挡不住了对方的攻势,同时不禁心中一惊,对手下手够狠的啊…… 这一脚再向下低两寸,就踢中命根子了。 这显然是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手,既然这样,他范阳也不必客气了。 范阳摆拳踢腿,各种强横招数一齐使了出来,只要对方被自己击中哪怕只有一拳或者一脚,对方一定不会好受,非得当场趴下不可。 可眼看范阳来势凶猛,那青年却能随机应变,轻松抵挡,并时不时的予以反击。 眼看对手攻防有序,全没破绽。 范阳索性用出了在现代时学到的擒拿格斗术,变掌为爪,去拿他的手臂关节…… 青年明显看出了范阳的意图,心惊之余,快速应对,撤肘躲避,同时挥拳反打…… 两个人一时连续对拆数十招,竟然不分胜负,谁也没有奈何得了谁。 范阳心中不禁一惊,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是个天赋极强的高手,能在瞬息之间看穿自己意图,虽不能反败为胜,但总能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这个人已经很厉害了,范阳平日里引以为傲的格斗技巧,竟然拿他不下,这着实令范阳感到意外。 二人又斗了几招,显然都对对方的本事暗自震惊和敬佩。 范阳知道,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打算叫停对方。 可那青年却同时抓住了范阳另一条手腕,两人同时抓住对方一只手臂,谁也没有奈何得了谁,反而身体却紧靠在了一起…… 关银屏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俩人越打越近,直到范阳和对方贴在一起,二人谁都无法挣脱…… 关银屏忽然莫名脸红,心跳有点加快。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他俩打的……好刺激。 范阳此刻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手,如果他要是知道了关银屏的真实想法,估计会当场气到吐血。 “兄弟,你是陆家后人吧!你的来意,我大概清楚了……” 就在二人僵持之间,范阳忽然开口讲了这一番话,顿时惊地那青年瞠目结舌。 这句话如同一道炸雷,透过青年的躯体直击他的灵魂…… 范阳笑吟吟的松开了手,而那青年在错愕之际,也放开了手。 范阳没想到,他在这里竟然真的见到了陆家后人。 也许这一切真是天意。 只是,当他在和对方交手后,范阳在心里默默的改变了主意。 第377章 陆平,陆伯均 范阳想找的人,武艺一定不要太强。 像眼前这个青年,本领高强,这明显就不合适了。 所以当和他交手后的一瞬间,范阳便在心底默默做了决定。 眼前这个青年,自己一定要将其收服。 所以他不应该白白的牺牲掉,哪怕自己的计划不成,也不应该浪费掉这样一个人才。 那青年的脸上依旧满是错愕,似乎还在回想着范阳的那句话。 他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发觉了他的真实身份。 而一旁的关银屏也惊地张大了她的小嘴巴。 眼前这个青年男子,真的是陆家后人吗? 范阳是如何得知? 那青年沉默片刻后,当即阴沉着脸,低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找上我到底有什么用意?你如果胆敢有半句隐瞒,休怪我不客气!” 范阳见状微笑的望向他,语气松弛道:“陆兄,不必紧张,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你且随我等移步到茶馆内续谈。” 那陆姓青年沉吟片刻,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眼神中满是怀疑。 范阳无奈道:“陆兄,相信我,我们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们还是盟友。你要是再不把剑藏起来,一旦被巡逻军士发现,可就麻烦了。秣陵城内可不许百姓随意持械。” 陆姓青年闻言一惊,大脑快速的做出反应。 其实当范阳说出这番话后,他大概率就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并没有敌意,同时他也隐隐的察觉到对方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看来,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跟对方走一趟了。 原本陆姓青年对范阳还颇为忌惮,不过又一想,自己已经练成了一身本领,眼前这二人之中还有一个是女子,何惧之有? 想到这儿,于是微微点头,悄然将剑用长布包裹,背在身上后,紧接着便跟在了范阳和关银屏的身后走去。 范阳快步走在最前面,关银屏紧跟左右,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陆家后人的?” 范阳低声轻笑道:“你没有留意到他的那柄剑吗?剑柄护手处的剑身上刻着一个小小的‘陆’字。” “因此我敢断定,他一定是陆家后人,没跑!” 关银屏想了想,低声道:“你就不怕他是坏人?只是夺了人家陆家后人的宝剑?” 范阳摇头道:“不会,你看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有他把自己打扮的那么土气,你觉得坏人有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吗?” 关银屏闻言,不禁点点头道:“你说的还真有道理……” 范阳淡淡一笑,并没再说什么。 关银屏心里不禁有些暗暗钦佩范阳了,只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范阳就能从他的衣着、宝剑、自身气质等等,做出一个清晰而正确判断。 不仅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还能让他乖乖的跟着来。 就凭这份能力,恐怕当世少有。 范阳一进茶馆,当即问小二,楼上有没有雅间。 小二笑吟吟道:“贵客来了,什么雅间没有?客官楼上请!” 这小二哥倒也伶俐,迎来送往的也见过一些人物。 他看范阳二人前脚离开,后脚又带着一个生人复返,知道其中必有缘故。 他也不多问,当下指引着范阳三人上了二层,引进一间雅间静室。 “再上一壶好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 进了这间静室后,范阳与关银屏率先落座,而那青年依旧狐疑的向内望了一眼,见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埋伏”后,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范阳见他似乎还有些紧张,微笑道:“陆兄,在下并非奸邪之辈,不喜欢暗施诡计害人,你尽管放心来坐就好。” 陆姓青年闻言,见范阳神情自然,始终面带微笑,这才默默走到二人对面,以标准的跪坐姿势,坐了下来。 范阳默默的观察着他的仪态,心中不禁赞叹,这青年举手投足,仪态端庄,看来果然是名门之后。 “好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陆姓青年神态清冷,始终带着一丝警戒的心理面对着范阳。 范阳也不怪他,微笑拱手道:“陆兄,为表诚意,在下先做个自我介绍,在下姓范,单名一个阳字,字子煜,此番前来秣陵,别有要事。” “喂,你……” 关银屏一听就急了,想要开口阻止范阳,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没想到范阳竟然对着一个陌生人如此坦诚,难道他忘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了吗? 范阳转头微笑道:“没关系,我相信陆兄的人品……” 那陆姓青年在听到“范阳,字子煜”这几个字后,登时惊讶无比。 整个人仿佛傻了一样,呆愣着望着范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你,你是范阳?你就是大汉皇帝手下那个战无不胜的军师将军?” 陆姓青年强行压抑住了内心的激动,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范阳问道。 范阳没想到对方竟然听过自己的名字,微笑点头道:“不错,正是在下!” 那陆姓青年闻言,轻轻地吐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你比我想象中,要年轻许多。” 范阳微微一笑,随即指着关银屏,喃喃道:“这位是关将军的独生女,关银屏关姑娘。” 关银屏白了一眼范阳,随即撇嘴道:“你好,家父……关云长。” 陆姓青年在听到这几个字后,顿时又是一惊。 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有如此机缘,见到了这两位! 就在这青年惊地瞠目结舌时,小二哥端着茶壶茶碗,笑着叫道:“打扰了几位客官,茶来了!” 说完,小二哥动作麻利,放下茶壶茶碗后,转身离开,轻轻地关好了门,快步下楼。 这陆姓青年转头看了眼离开的小二哥,忽然正色拱手道:“久闻大名,幸会幸会,在下……” 说到这儿,他不禁有些惭愧。 对方这两位都是来头很大,名声很响的人物。 相比之下,自己就只是无名小辈了。 也许……只有在做成了那件事后,才会名震天下吧? “在下陆平,字伯均……” 说着,陆平默默的放下了双手,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再没什么可以拿出来介绍的了。 范阳在听闻他的名字后,不禁心想,陆平,陆伯均……史书上好像没有记载过这个人。 看来他在陆家并不出众,甚至……籍籍无名。 不过,通过他的名字,范阳倒是想起了另一个人。 王平,王子均。 他和陆平一样,都名一个平字,而字里又都带一个均字。 古人的字,其实就是在解释自己的名。 平,有公平、均等之意,所以他们字里都带一个均,也就不奇怪了。 第378章 此仇必报 见范阳若有所思,没有说话。陆平率先开口,打破僵局道:“范将军的大名,在下早有所闻。尤其是我的九叔,他曾对范将军赞不绝口,他曾说天下好男儿正该以范将军为表率,少年有为,驰骋疆场,征伐天下……” 范阳闻言,颇感意外,自己在江东这边这么出名吗? 不过,他都把陆逊给打败了,还不止一次,出名倒也不足为怪。 范阳微笑拱手道:“令叔真是谬赞了,阳怎敢为天下好男儿表率?” 说着,范阳好奇道:“令叔也与你一同来秣陵了吗?” 陆平闻言,神情一滞,随即眼底流露一丝悲伤,喃喃道:“九叔他在一个月前病逝了……” 范阳和关银屏不禁对视一眼,范阳默然道:“对不起。” “没关系,生死有命,岂人力能料?” 陆平的悲伤一瞬即逝,随即目光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范阳道:“陆九叔今年多大年纪了?” 陆平微微一愣,说道:“今年九叔六十三岁,他不姓陆,姓何,本是我陆家的下人,只因二十多年前的一场祸乱,我……只有我和何九叔逃了出来。是何九叔抚养我长大的。” 范阳闻言,心说这个故事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哦,想起来了。 以前他读过金庸的《雪山飞狐》,好像胡斐就是被一个下人给抚养长大的…… 那这个陆平就是三国世界里的“胡斐”了。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胡斐”那么高强的武功…… 至于他口中二十年前的那场祸乱,其实大家心知肚明。 就是孙策当年带兵攻打庐江时,大肆屠杀陆姓人的事。 范阳想了想道:“如此说来,陆兄是庐江人氏了?” 陆平点头道:“嗯,是的。” 听到这儿,范阳心里隐隐的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 这个陆平就是来杀孙权的! 范阳微微皱眉,随即看着陆平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伯均兄,既然何九叔已经离世,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陆平平静的说:“我还要在秣陵做一件事,等那件事一旦了结,我即刻投往麾下效力,还望范将军不要嫌弃。” 范阳闻言双眼一亮,兴奋的拍了拍陆平的肩膀说道:“太好了,伯均,有你加入,我手下又添大将了!” 陆平难得的笑了笑,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范阳想了想,随即收起笑容,正色道:“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不要去做你想的那件事!” 陆平闻言一怔,眯起眼睛直直的看着范阳道:“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你忘了吗?我说过的,你的来意我大概清楚了。” 说着,范阳认真的看着他说:“孙权现在不能杀,孙权若是死了,江东即刻大乱,士族们争权夺利,山越人再次发起祸乱,还有曹魏在北,虎视眈眈,这将对我家陛下平定江东,甚至征伐天下的大业极为不利……” 陆平的脸色不禁变得愈发的难看,听到范阳说到最后,他不禁拍案而起,厉声怒道:“够了,范将军,你不必说了!” “他孙家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了杀了他,我整整的隐忍了十几年。” “我的父亲就是被孙策下令杀害的,我的母亲殉情而死,还有我年幼的弟弟,也被乱军捉去,割下了头颅,要不是何九叔救下了我,二十多年前我就死了……” 说到这儿,陆平的眼圈红了,但却不是要落泪,而是因为愤怒而充血! 陆平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双拳紧紧地捏着,连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 “他孙策虽然死了,但孙权尚在!我曾经在父母的坟前发誓,要杀光他孙氏一族!以报家破人亡之仇!” 范阳冷冷的听他说完,目光犀利的盯着陆平道:“你说完了吗?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苦大仇深?” 说着,范阳猛然伸手,指着关银屏道:“这位关姑娘,她的父亲,兄长,全都死于孙权之手!可她是怎么做的?为了统一天下的大业,顾全大局……” 陆平闻言,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的肌肉都不禁抽搐几下,咬牙凝视着范阳道:“什么?顾全大局?如果你的家人都被杀了,你还会不会顾全大局?” “……” 范阳闻言,不禁语塞。 是的,其实陆平的心情可以理解。 有句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范阳并不是想要劝他放弃仇恨,只是孙权不应该现在去死。 更何况,陆平的行刺未必就会得手!还会有危险。 孙权能在江东稳坐二十年,身边要是没有忠心耿耿的亲随猛将,岂能长久? 关银屏在一旁沉默半晌,喃喃道:“范阳,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如果不是陛下已经出兵伐吴,我可能也会和他一样,义无反顾的去行刺孙权报仇!” “我的身后有伯父撑腰,有伯父发兵报仇,可是他呢?他的身后又有谁?” 关银屏的一番话,直接将陆平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儿说的热泪盈眶。 陆平深吸一口气,带着哽咽的声音道:“关姑娘,多谢你能理解我……” 范阳微微叹了口气,伸手示意陆平坐下,说道:“伯均,你冷静一下,听我慢慢说……” 陆平闻言,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喃喃道:“对不起,将军,我太激动了。” “我理解……” 范阳忽然换了个问题,问道:“伯均,你为什么会想到投靠我的麾下效力?” 陆平回答道:“是九叔,他说将军您是当世少年英豪,跟着将军,一定有前途。而且……九叔还说,将军你一定会帮我报仇雪恨!” 范阳慨然一笑,点头道:“是啊,九叔说的对,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所以,这一点请你相信,我范阳说过的话,就一定算数。” 说着,范阳苦笑一声道:“我真没想到,一个六旬老人竟然如此了解我范阳。我与九叔虽然生前无缘一见,但也算是神交知己了吧!” 陆平闻言,心头不禁又是一阵伤感。 能看得出来,他与何九叔的感情很深,虽名为主仆,情则同父子。 “我曾踏遍江南,走遍六郡,学习各家名流的剑术,拳术。如今已经将其精华融会贯通,颇有心得。” “所以,我此仇必报!” 说着,陆平红着眼睛盯着范阳,似乎在向范阳表态,他决心已定,再无更改之理。 “好,既然伯均主意已定,我也就不再阻拦了。” 说着,范阳忽然话锋一转,认真问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要是杀不了孙权,报不了仇呢?” 陆平闻言,咬牙沉声道:“要是我杀不了孙权,只能怪我自己学艺不精。要是被他当场杀了,我也就认了。可若是我还能活着逃出来,我再来将军麾下效力,到那时,我陆平为将军马首是瞻,效力终生!” 范阳听完,一时心情复杂,他是既高兴又担忧。 沉默半晌,范阳忽然问道。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去投奔陆逊?你和陆逊可有亲戚关系?” 陆平脸色一变,厉声道:“他是我陆氏一族的败类。孙家杀害了我们这么多人,他竟然还能为其效力,助纣为虐……” “哼……我若能杀得了孙权,下一个,就去找他!” 范阳闻言苦笑一声,心说陆逊的剑法当世一流,我们俩人都斗不过他一个,更何况你自己呢…… 第379章 男人的无奈 现在的陆平,一整个报仇心切。 他已经被仇恨给蒙蔽了双眼,像他这样,是报不了仇的。 范阳心里想着,嘴上却没这么说。 毕竟人家身上背着血海深仇,他也不能劝的太多,惹人反感。 只是,范阳并不认为他能得手,这并不是质疑他的能力,而是审时度势后的分析。 至于他对陆逊的态度,范阳倒是觉得有趣的紧,两个人明明都是陆家人,却搞得如同仇人一般。 当然这里指的是他对陆逊的态度,而并非陆逊对他的态度。 范阳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即望向陆平道:“好吧,伯均,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了,不过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们一起策划一下,行刺时间,行刺地点,以及孙权周围有多少人,只有搞清楚了这些,才能在得手后全身而退,你说呢?” “好,我听将军的。” 陆平正色道:“早就听说将军足智多谋,如果此番行动能得到将军的帮助,一定会事半功倍,孙权贼子必死无疑。” 看着陆平信心满满的样子,范阳倒也不想打击他的信心。 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 当天,范阳和关银屏就将陆平引到了孙桓的别宅了。 通过交谈二人得知,陆平也仅仅刚刚入城半日,还没找到今晚的落脚处,就碰到了范阳二人。 范阳笑道:“那可真是太有缘分了,也多亏遇到了我们,不然你行刺孙权后,藏在哪都不安全。” 陆平还不明白范阳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能住在孙桓的家里到底有多安全…… 孙桓昨天晚上又喝多了,今天一上午又处在宿醉懵逼的状态,不然范阳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带关银屏出门。 现在关银屏对于孙桓来说就是满级魅魔,只要关银屏能坐在他的身边,孙桓上来先“自罚三杯”漱漱口…… 色令智昏啊。 孙桓是真废了…… 关兴和范阳都苦笑着无话可说了。 当孙桓带着三分醉意,清醒过来见到范阳与关银屏,以及身后的陆平时,孙桓的大脑不禁有些宕机。 “……嗯,这位是?” 范阳笑着开口道:“叔武,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兄弟是……是银屏的远房亲戚,也姓关,叫关……关均!” “……” 汗呐! 范阳说完这番话,自己都觉得有点扯。 在秣陵能莫名其妙的找到远房亲戚,这话也就只有孙桓这个傻子能信。 “哦哦,关兄你好……” 孙桓的脑袋还有点晕,强挤一丝笑容拱手打招呼道。 陆平尴尬的看了一眼范阳,随即朝着孙桓拱了拱手。 关兴和关银屏在一旁哭笑不得,瞧着范阳这个“撒谎不脸红”的劲儿真是佩服不已! 当下,范阳给关银屏使了个眼色,关银屏翻了翻白眼,立刻会意,挤出一丝假笑对孙桓说道:“叔武,你刚睡醒没吃饭吧,巧了我们也没吃,你带我出去买一些好吗?” “好,好啊!” 孙桓红着脸立刻答应下来。 只要是关银屏开口,孙桓可以说是无有不允,就算是关银屏想要天上的月亮……那他就办不到了。 关银屏满脸堆笑的挽上了孙桓的胳膊,孙桓登时大脑充血,一张脸憋的涨红,半边身子仿佛都麻了,不过……所有人可能都无法理解,他现在有多么幸福。 就这样,关银屏“拐着”孙桓出门了。 临走之前,关银屏还特意回头,对范阳和关兴等人眨了眨眼,那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拿捏”! 范阳淡淡一笑,他觉得关银屏现在和他倒是越来越有默契了,他只用一个眼神,对方基本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一旁的陆平还有点不明白,但他知道范阳说谎必有深意,因此并不说破,等孙桓走了以后,范阳才对他讲述了孙桓的身份和他与关银屏的关系。 在听到孙桓是孙权的侄子后,陆平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拔剑杀了这个人。 范阳当即劝道,孙桓还不能杀,他现在有极大的利用价值,有他在,大家可以有个栖身之地,而且关键的时刻也可以利用他来掩人耳目,避免孙权的搜查。 陆平在听完这番话后,当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孙桓这才“幸免于难”…… 范阳笑道:“其实孙桓他对我们已经完全没有威胁了,他曾经在我家陛会与我们为敌。” 说罢,范阳看了一眼关兴,关兴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他在想什么,范阳大概也猜到了,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不希望自己的妹子用“美人计”…… 有人说,但凡使用“美人计”,都是代表着男人的无能! 譬如王允因为无能,只能用美人计来离间吕布与董卓。 又譬如周瑜用美人计,是因为他无法靠自己的能力夺取荆州,所以才出此下策。 本质上都是无能。 这么说也对,也不对。 具体事情具体分析。 范阳在对付孙桓的问题上,并非是无能,他可以杀了孙桓。 但杀了一个威胁不大的人,没多少意义,而且关银屏念在孙桓多次救她,也不会同意。 这个时候,“美人计”就不再是男人的无能,而是“男人的无奈”…… 况且,关银屏也不能和貂蝉和孙夫人相比。 貂蝉为了家国天下,献身两个禽兽。 孙夫人虽然不至于说是“献身禽兽”,但本质上也是政治婚姻。 因此以上两人各有牺牲,而关银屏相比之下,就显得“牺牲”的太小了,只是陪聊天陪吃饭…… 当然,再多了范阳和关兴也都不会同意。 孙桓这个恋爱脑也比较单纯,仅仅是这样就心满意足了。 当下,范阳拉着关兴与陆平,给二人简单的相互介绍一下,陆平惊讶的望着关兴,拱了拱手。 而关兴听到陆平能与范阳交手时不相上下,也不禁惊叹于对方的功夫。 事到如今,范阳只能尽可能的对陆平和盘托出,他此番来到秣陵的三项计划,以及十五日约见陆逊之事。 陆平听得满脸惊愕,他没想到范阳在短短几日之中,竟然有这么大的图谋,而且还完成了两件事。 当即心里不禁对范阳佩服不已,心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九叔更没看错。 第380章 别无选择 “伯均,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必要瞒你,其实此番我确实有行刺孙权的打算,不过我希望达成的效果是,惊吓孙权,并不真杀,而行刺的死士以陆家后人的身份,当着孙权的面表达出来,以达到离间孙权和陆逊的目的。” 范阳还是对陆平摊牌了,如实表达了他的计划和目标。 陆平闻言点点头,沉思片刻后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您为什么不让我杀孙权了,真杀了孙权很容易,但孙权一死,东吴大乱,这样反而没有人去制衡和猜忌陆逊了。” 范阳闻言,兴奋的一拍巴掌笑道:“对啊,正是如此!” “伯均,既然你能说出这番道理,说明你还是深明大义,你要改变计划了吗?” 范阳兴奋的双眼冒光,他真的太期待陆平当场说上一句“好吧,那我就听你的计划,暂且不报仇了”……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狠狠地扇了范阳一个巴掌! “我……我不会改变计划!我依然要全力以赴,杀掉孙权!” “……” 靠! 范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不禁大骂一声, 心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固执啊!!! 陆平说完,依旧是一脸认真的望着范阳,他想了想,补充一句说道:“将军,这是我的心里话,当然,也许这话你并不愿意听,但我更不想用满嘴漂亮话去欺骗你,我这个人从小就不爱说谎。” “……你,你还挺坦诚。” 范阳皮笑肉不笑的称赞他道。 关兴也苦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范阳,那表情仿佛在问“他不愿意配合,怎么办?” 哎…… 现在的情况是,范阳也不知道怎么办。 范阳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伯均,我没有权力阻止你报仇,否则就是对你的不公平。” “这样吧,我们计划照旧,从明天开始,我们几人分别去调查孙权这几日之内的行程安排,包括他身边有多少人,什么时间最合适等等……” “至于孙权的命,就看老天是否眷顾他了。” “嗯!” 陆平望着范阳,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感激,他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感激范阳能尊重他的意愿。 他这个人不善言辞,但他的感激之意,范阳已经通过他热忱的目光中接收到了。 …… 距离十五日之期,只剩下了短短的五日。 在最后的这几天内,范阳与关兴、关银屏等分别秘密调查了孙权这几日的行动安排。 用江湖黑话说,叫“踩盘子”…… 当然,他们将孙桓隐瞒的很好,对于范阳等人的行动,孙桓一无所知。 他的眼里似乎只有关银屏,其他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终于,在第十二日晚,众人调查到了孙权明日的行动轨迹。 孙权在上完早会后,将在巳牌时分,出城来到江边,与文武官员一同祭祖。 而那个时候,孙权身边一定有将领引兵护从,范阳他们的任务就是混进军士当中,趁机制造混乱。 当孙权惊走后,必回秣陵城内,这个时候让陆平出马,趁着混乱,追上孙权,当场杀之! 陆平听到这个计划后,当即拍手叫好。 范阳无奈一笑,没说什么,只是笑容意味深长。 现在要解决的就是衣服的事儿,关兴和关银屏当即站出来表示他们可以去军营中偷几套衣甲出来。 而范阳忽然开口道:“不,你还另外有任务。偷衣甲这种小事,还是留给安国等人去做。” 关银屏微微一愣,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你忘了还有孙桓了吗?” 关银屏闻言惨笑一声,叫道:“啊,你还让我陪他啊,他这个人无趣的很。我不想……” 范阳看着关银屏,忽然满怀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关银屏微微一怔,当即闭嘴不说,她感觉范阳应该还另有深意要表达。 当天晚上,孙桓再次被灌醉…… 几个人分头行动,关兴负责去搞衣甲,范阳把陆平也叫去,让他负责搞定器械。 等众人各自领命而去时,范阳叫来了关银屏。 “说吧,到底有什么任务?神神秘秘的。” 关银屏不满的看了一眼范阳道。 范阳笑道:“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了解我了,不错,你另有任务。” 说着,范阳从怀里抽出一柄飞刀,还有一个布条,同时递给了关银屏。 “你以前去过张昭府邸是吗?” “是啊……” “你一会儿悄悄潜入张昭府中,把这个字条射进去,然后转身就走,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 关银屏伸手接过布条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小心明日祭祖大典,有刺客!” 字体是工整的繁体汉隶。 关银屏惊呼道:“你什么意思?你要出卖陆平吗?” 范阳正色道:“不是出卖,是保孙权一命!” 说着,范阳微微叹息道:“其实我也并不想这么做,这么做对陆平来说并不公平,可是没办法,我若是不这样做,一旦孙权被杀,哪怕只是小概率的成真了,我前面做过的所有努力,就都成了泡影,我们前面的工作都成了笑话。” “可我也不能剥夺陆平报仇的权力,因此只能出此下策了。” 关银屏想了想,正色道:“可是如果孙权在看到这张字条后,取消祭祖仪式,又该如何?” 范阳微笑道:“所以我才叫你去张昭府让扔字条,而不是直接潜入孙权的王府扔。” “张昭在向孙权禀告此事的同时,一定会向孙权献计,将计就计,活捉刺客。” “我想,孙权要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未必不会采纳张昭之计,想抓住刺客。” “因为刺客在暗,他们在明,一日不捉住刺客,孙权便寝食难安,站在孙权的角度来说,他势在必得。” “而我们想要达成的目的,也不会受到影响。同时陆平也能如愿的行刺,只是他的成功率将大大降低。” 关银屏闻言一阵默然,良久她抬起头道:“这样,对陆平来说一样不公平……” 范阳微微叹息道:“确实不公平,但我别无选择。” 说着,范阳忽然微笑着看向关银屏,意味深长的说:“其实话说回来,你觉得陆平真的是执着于要杀孙权吗?” “嗯?” 关银屏闻言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范阳的意思。 范阳认真说道:“其实,他并不是执着于孙权死亡的结果,他执着的只是自己要亲手去报仇的这个行动过程……” “那天他自己也说了,他如果失败,证明他学艺不精,那个时候他将投入我的麾下效力。你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吗?” 关银屏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他只是觉得他身为人子,必须要为父母报仇,这个报仇指的是他的行动,而并非结果。” 范阳点头道:“没错,如果他真的纠结孙权死亡的结果,那他应该在失败以后,第二次,第三次的进行反复行刺,而不是立刻投靠我的身边,依靠我的力量去报仇。” 关银屏笑道:“明白,也就是说,他如果不亲自动手一次,他心里过不去呗。哪怕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但他至少努力了,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失败了。” 范阳不禁笑道:“理是这个理,但你话说的不太好听,行了,你去张昭府上吧,一切小心,早去早回!” “好,我去了!” 关银屏再次蒙上了面,依旧是那身黑衣劲装,她将飞刀和布条揣进怀里后,身手矫健的从高墙翻了出去…… “……” 范阳无语了,这大姐,有门不走,非要翻墙,显摆身手是吗? 第381章 张昭中计 张昭府。 张昭在两个年轻女仆的服侍下宽衣解带,随后平躺榻上,正要入睡。 这边女仆退下,关上房门。 月影阑珊,两个女仆渐渐走远,只留下了渐渐消失的脚步声。 关银屏如同一只纯黑的夜猫,悄然来至窗外,见院内漆黑,四下无人,关银屏将布条绑在飞刀上,随后…… “嗖!” 飞刀割开窗绢,笔直的朝着床榻上刚刚躺下的张昭方向飞了过去! 张昭累了一天,正要好好的睡一觉,下意识的拽了拽被子,闭上了眼睛。 “铛!” 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钉在了张昭的床榻木板上,就差二寸! 再偏一点,这一刀就飞到了张昭的脑门上。 “我的娘呀!” 张昭吓得妈呀一声,猛然翻身惊坐起,刚刚他的脸距离那把刀不到十余寸…… “快来人啊!!!” “有刺客!!!” “抓刺客!!!” 张昭吓得差点失禁,鬼哭狼嚎的喊着下人。 关银屏见状暗笑一声,随即快步消失在了黑夜中。 下人们纷纷惊慌赶来,女佣们掌着灯,男的全都顺手抄来了家伙。 “老爷,我们来了!” 扑通一声,几个下人有男有女,乱糟糟的冲了进来,直接撞开了张昭的门。 张昭吓得张大嘴巴,捂着胸口直喘气,一脸的惊恐! 他真的被吓到了,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那柄飞刀,喃喃自语道:“有刺客,抓刺客……” “老爷别慌,外面没人,没人……” “啊?” 张昭吓得傻了,缓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搀扶起张昭,安抚的安抚,点灯的点灯。 等所有人都出现在张昭眼前时,他才感到些许安心…… “呵,呵,呵……” 张昭喘着粗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觉得脑袋像是被水洗了一样。 张昭心里愤怒至极,咬牙骂道:“这个该死的刺客,竟然行刺到了我的头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哎,老爷你看,这上面好像有字?” 一个下人注意到了飞刀上绑着的布条,于是伸手扒下来钉在木榻上的飞刀,解开了布条呈递给张昭。 张昭满脸惊异,双手颤巍巍的接过布条一看,只见上面写到:“小心明日祭祖大典,有刺客!” “什么?有刺客!” 张昭吃了一惊,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喃喃道:“原来刚才这人并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提醒我……” “那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非要藏在暗处提醒我?” 张昭自言自语说着,伸手又擦了一把头上冷汗,低声道:“不好!” “快,快服侍我更衣!老爷我要连夜去见大王!快!” “是!” …… 另一边,孙权也正要睡下,却不想被张昭给打扰了清梦。 孙权强忍着难受,还是咬牙去见了张昭,多年以来的君臣默契告诉他,张昭深夜来见必有要事发生。 “大王,不好了,臣有紧急情况禀告……” 一见孙权,张昭急忙忙迎上去,声音都带着轻微颤抖,惊慌说道。 孙权快步上前,皱眉搀扶住张昭问道:“张公,深夜见孤究竟有何要事?” “大王,臣……臣……” 张昭可能是小跑来的,所以喘着粗气,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索性,张昭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那柄飞刀和那个字条,递给孙权道:“这是刚刚有人潜入了臣的家,将飞刀直接飞进了臣的内室,钉在了臣的床头,大王……” 孙权闻言又惊又疑,当即皱眉接过飞刀,又拿过字条仔细一看。 看完孙权登时大吃一惊,一口凉气吸入腹中…… “这,孤今日临时起意,准备明日率领百官祭祖,为何不出一日便泄露了出去?” 孙权诧异说道。 张昭沉吟片刻,喃喃道:“人多嘴杂,被人知道也不意外。只是臣不知这个提醒臣的人究竟是谁?还有刺客,究竟是什么人……” 孙权看着布条上的字,只觉得后背一股凉意袭来,喃喃道:“不好,看来孤被人盯上了,刺客多半就是魏蜀奸细。” 张昭点头道:“不错,大王言之有理,臣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相比于魏国,臣更怀疑刺客出于蜀国……” “哦?何以知之?” 张昭立刻化身大聪明,分析道:“大王请想想看,眼下只有蜀汉刘备最恨大王,而魏主曹丕已经封大王为吴王,此刻正全力攻打江陵,又何必来对付我东吴?” “刘备?你的意思是说,刺客是刘备派来的?” 张昭点头道:“是,完全有可能!” 孙权眯起眼睛,想了想道:“可这个暗中送信给我们的神秘人又是谁?” “这……” 这个问题直接给张昭难住了,张昭呆愣了半天,完全没有头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孙权叹息一声道:“算了,既然此人用飞刀提示,说明他是友非敌,不猜也罢,当务之急,孤还是及早取消了明日的祭祖仪式吧,同时加强府中保卫,以策万全。” 张昭想了想,连忙说道:“大王不可!” “嗯?” 孙权疑惑的看着张昭道:“为何?” 张昭解释道:“大王,这个刺客在暗,而大王在明,取消祭祖行动虽然可保护大王一时的平安,但却保护不了大王一世,难道大王永远这样足不出户,永远的任由刺客窥探吗?” 孙权当即醒悟过来,随即惊道:“不错,张公此言有理,你的意思是……莫非想让孤将计就计,引他出来行刺?然后派甲士擒而杀之?” 张昭点头笑道:“大王英明,正是此理。” “若非如此,刺客将永远的搅扰大王心神难安,只有抓住他,就地杀之,才能达到震慑宵小的目的。” “至于大王的安全,大王可以多带亲兵护卫,并暗穿软甲护身,以袍服罩其外,如此一来,当保大王无失!” 孙权闻言点点头道:“好,孤就依卿所言。只是该派谁来护卫孤的安全呢?” 张昭道:“步骘步子山昨日刚刚回来,我看就让子山带队护从吧!” 孙权点头道:“好,孤当连夜召见子山,商议明日之事!” “好!” …… 这一夜孙权又被折腾的没睡好觉。 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场惊心动魄般的经历…… 第382章 命运的权重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 宿醉未醒的孙桓仍在梦中时,范阳与关氏兄妹、陆平几人已经各自换上了昨夜偷来的吴军衣甲,穿戴整齐了。 范阳指着陆平笑道:“还别说,你穿上这身衣服还挺合身嘛!哈哈。” 陆平腼腆一笑,喃喃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范阳道:“再等等,等门外有孙权的仪仗经过时动手。” 关兴和关银屏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他们每个人都佩戴了一把环首刀,当然这都是昨晚偷来的。 范阳和关兴他们自己的兵器,并没有被他们带入城内。 范阳又叫来了两个军士,嘱咐他们盯紧了孙桓。 如果他们在回来之前,孙桓酒醒,那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囚禁在房内,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强硬措施。 一个军士愣愣问道:“将军,什么叫强硬措施?” 范阳白了他一眼,说道:“就是将他捆起来,把嘴塞住,这都不懂吗?” 那军士憨笑一声点头道:“明白了!” 范阳又叫来了另外两名军士,对他们说:“等一会儿,孙权的仪仗经过时,我们几个放倒四个队尾军士,你们几个尽快他们处理掉,如何处理不用我多吩咐吧?” 这两名军士对视一眼,他俩明显要比刚才两个机灵得多,当即点头笑道:“将军放心,包在我们身上!” “好!” 范阳随后再次叫来了关兴和关银屏,以及陆平,凑一起低声道:“我再对大家复盘一遍一会儿我们的行动计划。等我们几个混进仪仗护卫队后,跟着孙权以及百官出城。” “等孙权行祭祀仪式的时候,我们三个人负责制造混乱,陆平负责趁机接近孙权,乘机杀之……” 关兴和关银屏纷纷点头。 说到这儿,范阳微微一顿,望着陆平意味深长道:“伯均,我可以尽全力帮你报仇,也不再反对你杀掉孙权,可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陆平闻言一愣,忙问道:“将军请说。” “我想让你在行刺孙权时,一定要亮明你的身份,也就是你陆家后人的身份。不论此事成与败,这句话一定要说,行吗?” 范阳认真严肃的看着陆平,表面上像是在和他商量,实际上,范阳认真的样子,这显然是一道命令,而非商量。 陆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他也明白范阳的用意,毕竟他要做的事,陆平已经知道了。 范阳明显这是在给行刺失败以后,继续陷害陆逊做铺垫。 但他陆平既然决定要出手,就绝没失败之理!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陆平想了想,一口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范阳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陆平的肩膀。 “好了,大家做好准备,只等他们一到,立刻下手!” “是!” 关兴和关银屏,以及陆平三人异口同声称是。 范阳望着慢慢放亮的天色,随即又嘱咐道:“对了,我再阐述一遍我们的退路。” “此番行动不管成功失败,我们所有人都不能有事,谁也不许给我受一点伤!都明白没有?” “明白!” 关兴和陆平点了点头,关银屏确实意味深长的看了范阳一眼,嘴角微微含着笑意。 范阳紧接着将行动后如何撤离的方法告诉众人,并一再强调,大家一起行动,遇事相互帮扶,大家要一起在行动后的一个时辰内返回到这间别宅。 说到这儿,范阳不禁心想,孙桓的这间别宅位置简直是太他娘的好了! 给他们这次的行动在无形当中提供了很多帮助。 因为他的别宅在城内的北区,又挨着街道,这就能保证孙权在出城时,一定会走北门,又一定会经过他的别宅,从这儿路过……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就是可惜,孙权这厮现在还不能死,不然,在这儿真的做了他,未必不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这是因为,孙权对江东的影响力太大了,这就导致他的生死直接影响了很多事情的发展方向…… 这就叫做“命运的权重”! 孙权就是一个命运的权重比例极高的人,曹操、刘备、诸葛亮、都是这样的人。 他们的一念之差就可以让世界天翻地覆…… 也许……在一定程度上说,范阳也是这种人! 现在他在做的事,就是无形中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只是未来的走向究竟对于季汉来说是好是坏,范阳还不可知,他只是尽其所能,将天下推向于统一的局面。 山河一统就是范阳的最终目标。 范阳曾经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他没有重生为范疆的儿子,反而成了孙权的儿子,亦或是曹丕的儿子等等…… 他又该怎么选择? 他的身份,是自己抉择不了的,但天下大势,是他无论身处何方,都会做出的坚定选择! 那就是——山河一统! 无论他身在哪一个派系,哪一个国家,他的使命都将是一统天下。 因为百姓太苦了,尤其是这个年代的百姓,天灾人祸还不算,还要饱受战乱之苦…… 所以尽早结束乱世,才是真英雄必须要走的路。 范阳,他不敢说自己就是英雄,但好男儿这一世,总是要做一次英雄! …… 孙权还是着实在巳牌时分出动了。 而在他出动之前,步骘临时受命,担任起了护卫孙权的全部工作。 范阳将几支短箭交给了关兴几人,这短箭并非长弓硬弩所用,而是类似连弩那种小型弓弩使用的型号。 至于这无弩的小箭究竟该如何使用,范阳在昨天晚上就教给他们了…… 当孙权的仪仗王辇路过别宅门外时,范阳等人在门缝当中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乘坐在车中的孙权。 当然,只看到了一个朦胧侧影。 孙权的身边前前后后的甲士,荷戟持戈,不下四五百人,而外圈两侧,又有步骘率领的骑兵部曲,在紧密护卫。 这种情况下,如果要是一个冲动冲出去,那下场将会非常悲惨,被当场乱刀分尸,剁成肉馅…… 陆平趴在门上,从门缝中看着孙权渐行渐远,他不禁心中大急,连忙问道:“孙权就要走远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动手?” 范阳皱眉道:“你别着急,一切按计划行事,等他们快走光时,在队尾动手!速度要快,动作要轻,绝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范阳这话并不是单单说给陆平听,也是在告诉关兴和关银屏。 三人一起点头后,陆平逐渐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耐心等待。 其实范阳也是可以理解陆平的心情的,毕竟,心心念念的大仇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经过,换成是谁都会激动不已。 而这一次的行动,虽然范阳大概率能料到结果,但他依然极其重视这次的行动。 他将这次行动视作对陆平的考验。 考验他的功夫,是其一。 考验他的心智,是其二。 考验他的综合能力,是其三。 如果他武功既高,心智还坚定,遇事沉稳,综合能力还强,那么未来,范阳就没有理由不去重用他。 第383章 祭祀开始 “准备动手!” 当孙权的护卫仪仗即将离开孙桓别宅门口时,范阳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关兴快速打开门,环视四周无人后,当即快步追了上去。 陆平、范阳与关银屏相继行动,四个人果断出手,将队尾的四名仪仗兵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同时夺过他们的兵器,跟在了队尾处,装作若无其事。 同时,身后四名军士,立刻出手将被干掉的四名吴兵拖走,立时将青石板路空了出来。 范阳与关银屏关兴等人对视一眼,大家相视一笑,都为对方的身手感到赞叹。 尤其是陆平,他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关银屏的身手竟然这么好,出手果断,干净利落。简直让人惊喜。 平心而论,刚开始在听到范阳将关银屏也算在他们行动之内时,陆平微微感到一些诧异。 他以为关银屏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凭什么可以参与他们的危险行动?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并没有多想,也没有直接问出来。 当他看到关银屏干脆利落,悄无声息的和他一样,出手杀掉一名仪仗兵时,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她恐怕是见过真正的大场面,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 当下,四个人举着仪仗队的长戈重戟,不疾不徐的跟着队伍慢慢的朝前走。 由于仪仗兵的规矩极其严格,前面所有的军士没有一个人有交头接耳的情况,更没有左顾右盼,大声喧哗的。 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来,东吴兵的军纪非常严明,他们恐怕经过严格的训练,而且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了。 队伍中的脚步声很响亮,也很整齐。 听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范阳竟然隐隐的有种上高中军训的感觉…… 汗! 当先头队伍缓缓的行出的北门,范阳等人也终于看到了城门的轮廓。 这一次的浩浩长队,范阳大概猜测,孙权至少带了两千多人。 其中光仪仗兵就几乎有八百左右,剩下一千多算是骑兵,由步骘带队,守在孙权身边护从。 当然,这也仅仅是范阳猜测的,具体数字未必是这些,但范阳相信自己的眼力,毕竟他也随军出征这么久了,这点眼力应该还是有的。 有句话叫——人上一万,铺天盖地。人上十万,地彻连天。 跟在队伍中,望着无边无际,密密麻麻的大军,这样的经历,范阳还只有一次,那就是刚刚跟随刘备出征的时候。 至于现在,完全不算什么嘛! 孙权的这些护卫,仪仗兵应该就是花瓶摆设,没有多少战斗力,而真正有战力的,只能是步骘带领的骑兵队。 仪仗与骑兵簇拥着孙权,浩浩荡荡的行出北门,一路向北,朝着长江南岸行去。 中途还加速了一次,步骘传来将令,仪仗与骑兵加速前进。 范阳与关兴他们对视一眼,无奈的苦笑一声。 从前他们去哪,他们将军级别的都是有战马的,再不济也能乘坐战车。 现在可倒好,直接让他们跑步前进…… 范阳无奈,现在可真是体会到了普通步卒急行军的痛苦了。 就这样,慢跑了近半个时辰,前面终于传令可以放缓行军速度了,据说长江就在不远处了。 又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前面的队伍停下了。 范阳几人对视一眼,都感觉一阵疲惫。 他与关兴和关银屏虽然武功不低,耐力也相对较好,但毕竟从前都是乘马,靠步行硬走一个时辰,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有点挑战。 相比之下,陆平就要显得随意多了,呼吸匀称,并没有范阳等人的疲劳感。 范阳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暗暗思忖道,他体力真好,看来是常走路的…… “列队!” 忽然,一员传令兵纵马跑来,响起一连串的马蹄声。 范阳几人对视一眼,立刻跟着仪仗兵列队,紧接着就是准备祭祀仪式的器具,文武众官员在前面各自下马,张昭快走一步,来到孙权身边,与侍从一起搀扶孙权下车。 远远的,范阳终于清晰的看到了孙权的侧脸。 他身穿一袭酒红色的锦袍,头戴王者冕旒,目光凝重,腮边下巴生满了茂密的胡须,胡须真如小说中写的那般,有点发红,又有些发紫。 范阳心中不禁想笑,隐隐的竟然有种见了“明星”的感觉。 尽管这个“明星”过不了多久,就要塌房…… 平心而论,这孙权确实是仪表不凡,仅仅看到了他的侧脸,范阳就能断定,他的颜值一定不低。 就是放在现代,也是充满魅力的一枚大叔! 也许孙权的颜值是继承了孙策和孙坚,毕竟他父亲和哥哥的颜值都不低。 在这个时代,据说上位者的颜值普遍都很高。 颜值低的也没机会上位…… 譬如诸葛亮,身高八尺,容貌甚伟。 又譬如刘备,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好像据说魏蜀吴三家之中,只有曹操的颜值相对较低,身高也略矮。 历史上的曹操,整体气质上比鲍国安老师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过这些,范阳是没有机会去验证了,他和曹操注定此生无缘。 孙权下车后,当即准备着手祭祀仪式。 不过在此之前,他特意与张昭低声说道:“张公,孤行了一路,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是不是刺客不来了?” 张昭闻言一怔,当即说道:“臣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刺客此时正埋伏在附近,也未可知。” 孙权点点头,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说道:“哎,也罢,孤正常开始祭祀,卿等各自小心留意,注意安全。” “大王放心。” 张昭说着,当即退回了文臣之列。 这一次,不单是孙权,连张昭都暗穿软甲护身,毕竟知道刺客很有可能来行刺,换了谁谁不害怕? 自己这么大年纪了,真要是死在了刺客手中,那才真叫冤枉,那才真叫晚节不保呢。 张昭虽然表面镇定,实际上他比谁都要紧张。 范阳远远的盯着孙权,看着孙权即将开始祭祀。 就在这时,陆平微微移动脚步,悄无声息的凑到范阳耳边,低声说道:“可以开始行动了吗?” 范阳微微回头,不禁吓了一跳,陆平冷峻的脸庞已经凑到了他眼前,还好他们都站在后排的角落,没有人发现他们,不然就麻烦了。 “再等等,看我眼色行事!” “好……” 第384章 追杀孙权! 此刻的陆平,望着近在咫尺,相距自己不过百步的孙权,一时不禁红了眼睛。 他一手握着兵器,一手握着剑柄。 是的,他佩戴的是剑,家传宝剑,而并非昨晚关兴偷来的环首刀。 多亏他站在末尾,没有人留意他的兵器,不然非露馅了不可。 此刻,陆平的双眸中充满了恨意,一看到大仇人就在眼前,他恨不得立刻就扑过去,将孙权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想着,陆平不禁开始想象,割下孙权脑袋以后的事…… 他最好能割下他的首级,然后鞭尸泄愤,最后为父母多烧纸钱,把孙权剁成碎肉块,祭奠父母的在天之灵。 到时候他可以痛痛快快的对天大吼一声——爹,娘!孩儿给你们报仇了…… 想到这儿,一股强烈的快感涌上陆平的大脑,他整个人都不禁兴奋的颤抖起来。 现在他看着孙权,宛如看着一个死人,他坚定信念,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此番行刺必成! 必成…… 范阳紧紧地盯着孙权,看了一会儿,又接着望了一眼步骘。 这里面他可以确认身份的只有孙权和步骘。 步骘他见过,而孙权又太醒目,除非他像黄四郎一样给自己搞个替身,不然范阳是不可能把孙权认错的。 而文臣武将中,大多是陌生面孔。 为首的老臣,须发皆白,身穿米黄色锦袍,范阳打眼一看,就隐隐的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应该就是文臣之首,张昭张子布了。 其实范阳还真想过一个问题,就是拿下江东以后,如何处置张昭这群老臣。 张昭这厮,曹操杀到江东时他曾畏惧请降。 可这一次,他倒真不一定再做“带投大哥”,毕竟他在骨子里就不太看得上刘备。 张昭的下场,只能是回家养老,而其余江东文臣,若是愿意归降,或可继续在本土留任。 这一点,其实范阳和刘备都想到了。 所以对于张昭来说,对抗刘备,他往往比武将的主战之心更盛,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孙权能击败刘备。 只要孙权还在,疆土还在,他江东微末之士……江东文官之首的身份就能保得住,甚至还有可能做未来的丞相…… 至少张昭是这么觉得的。 至于其他臣子,也只能充任地方官,其中只有陆逊,也唯有陆逊有希望得到刘备的重用。 …… 眼看祭祀环节进行到了一半,范阳立刻转身对身后的关兴陆平使了个眼色,随即从衣袖中掏出一支短箭…… 范阳率先发难,从身后飞快下手,捂住一名仪仗兵的嘴巴,右手猛的将短箭刺入敌人胸口! 他给大家发放的短箭是经过特殊加工处理过的,箭头更加锋利,只要分寸掌握的好,完全如同一把短刀一般,将人捅死…… 关兴和关银屏,以及陆平分别下手,每人各自刺死一人! 这时范阳忽然放开自己面前的尸体,高声叫道:“不好啦,有刺客!有人放箭啦……” 扑通扑通,关兴几人接连松手,将死去的吴兵就地一扔。 范阳这么一叫,现场登时大乱! 所有的仪仗兵纷纷转头去看范阳等人的方向,而范阳也装得惊慌失措,四下顾盼,寻找暗箭一般。 “不好了,有人暗放冷箭,快保护大王!” 范阳前面的某个仪仗兵忽然大叫一声,这一嗓子,连同范阳的那一声吼,早就惊动了孙权和步骘,以及张昭等文臣。 众东吴军士登时乱作一团,有的人想四下躲避暗箭,还有的扑到孙权身边护卫。 张昭跌跌撞撞的来到步骘身边,惊慌说道:“不好了,子山,快搀扶大王上马,速速回城!” 步骘一脸惊恐,四下望了望只见自家混乱的兵将,却不知敌人埋伏在何处,当即说道:“好,我立刻去护大王回城,张公烦你断后……” “我……” 张昭苦着一张脸,心说我也怕死啊! 可这种话他还不能直接说,只能绿着一张脸点了点头,表情就像吃了一口屎一样难受。 孙权这边已经吓得浑身颤抖,拉过几名亲兵护卫就挡在了自己身前,猫着腰探出头来四下环视。 “大王,大王快快上马,臣拼着一死也要护送大王平安回城!” 步骘牵来一匹马,立刻交给了孙权。 孙权再也顾不上寻找刺客,立刻在护卫的帮助下上了马。 “大王,随我撤!” 说罢,步骘亲自率领一小队骑兵,约数十骑,将孙权护在了中间,朝着秣陵城纵马奔驰。 陆平在混乱产生后,就随着人群摸到了步骘身边,趁着混乱时立刻拽下了一名骑兵,趁人不备下重手将其掐死,随后翻身上马,随着步骘等人“护住”孙权,朝着城内疾驰。 文臣武将乱成一团,当然主要是文臣慌乱的严重。 所有人纷纷上马,拔出兵器,试图抵挡暗箭。 张昭上马拔剑对众军吼道:“所有人,快随我快快退入城内,快撤!” “快撤!” 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没命的狂奔。 范阳与关兴关银屏三人相视一笑,随即跟随着众人冲了上去。 三人趁着混乱,抢了三匹马,顺手又干掉了三人。 众吴兵每人都只顾着各自逃命,谁也没有留意被杀的人。 所谓军心混乱,就是如此。 如果要是陆逊领兵,众将士安敢如此混乱? 只能说步骘保护孙权率先撤离了,而张昭等人又都不懂军事,几个不知名的武将,也都是无名之辈,全无临危受命,指挥军队的能力,因此现场混乱不堪。 甚至有十几名仪仗兵被人挤马踏,给踩死了…… 孙权这一生,论知人善任,他比曹操刘备似乎都胜上一筹。 可要论领兵……他就太差了。 也许是孙坚的领兵打仗能力都遗传给了孙策,孙权在独立领兵这一块,堪比白痴。 此刻孙权惊慌失措,正在纵马狂奔时,忽然听得身后惨叫之声接连传来。 孙权与步骘大惊,忙回头去看。 却见一个青年小将,骑在马背上左右挥舞宝剑,已经砍死刺伤了六七人。 此刻,孙权身边只剩下了步骘和三名骑兵。 孙权这时就是再笨,也反应过来了,当即惊慌失措的叫道:“你,你就是刺客!” 他们在马上说话,马匹却并没有停步,骏马四蹄狂奔,蹄声零碎,掀起阵阵烟尘。 陆平红着眼睛,挥舞着宝剑纵马叫道:“孙权恶贼休走!此番我必杀汝,为我父我母,为我陆氏千千万万死难的族人报仇雪恨!且吃我一剑!” “大王小心!杀了他!” 步骘高声叫道,当即指挥身边的骑兵来杀陆平。 陆平乘坐在奔驰的马背上,拧眉立目,威风凛凛,大吼一声,挥舞宝剑接连将这三名骑兵斩于马下。 鲜血飞溅,这一幕幕叫孙权触目惊心,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青年竟然如此勇猛,剑法高超,而且手段毒辣! 孙权惊吓之余,不禁想到了昔年在逍遥津,被张辽引兵追赶的那一刻…… 眼前的这个青年仿佛和张辽一般无二,都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孙权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惊声叫道:“子山,快来救孤!” 第385章 失手 “大王休慌,步骘来……” 步骘拨转马头便要回护孙权,此刻步骘满头大汗,又惊又恐,他已经准备好随时死在对方的剑下时,却见刺客朝着他一扬手,他登时感觉眼睛一花,没喊完的豪言壮语也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随后,步骘只觉得身子一高,胯下马一声痛苦的嘶鸣,抬起了前面双蹄,步骘一个没防备,差点把他从马背上给颠下来。 原来,陆平早就料到了步骘一定会拼死保护孙权,于是在上马之前,他偷偷的在地上捡起了两颗小石子。 他曾经练过一手发飞石的本领,百发百中。 此刻一看步骘要来救孙权,当即从怀里掏出石子,张手一扬,他没有去打步骘,而是临时决定去打他胯下马。 果然,步骘的马匹吃痛,当即嘶鸣一声,差点没把他摔下来。 而且,步骘的马并没有立刻冷静下来,反而因为疼痛让它发了狂,转回身疯了一般跑远了。 步骘口中不断地呼喊“吁”声,试图控制惊马,却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了,只能被他胯下的畜生颠的东倒西歪…… 眼看步骘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孙权大惊失色,正要纵马离开,却见陆平正一脸凶光,驾驶着战马朝着他奔来,紧接着一道剑光闪过,陆平的长剑直刺孙权的背心! “铮”的一声,孙权吓得浑身一颤,正要喊一句“我命休矣”,这时才想起来,他临出门前曾经暗穿软甲在内。 陆平也一怔,没想到自己重重一剑竟然没刺进去。 他当即明白过来,对方一定是将软甲暗穿在了外袍内。 “哼,奸贼!汝以为汝穿了软甲,我就杀不了你了吗?我就不信你的脑袋能有这甲硬!” 陆平怒骂一声,当即朝着孙权的头顶削去! “啊!” 孙权惊慌低头,刷的一声,一道剑光从他头顶闪过,孙权的冕旒被陆平斩成两段,同时被斩落的还有孙权的一缕长发…… 孙权惊地魂不附体,不过出于保命的本能,他终于想起了拔剑反抗。 唰的一声,孙权拔出宝剑,同时回手向陆平砍去。 陆平挥剑格挡,奋力震开孙权的长剑,随即乒乒几声脆响,那是双剑相交,金铁碰撞之声。 孙权的武艺本就平平,平时他拔剑砍得最多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桌角。 桌角不会还手,但陆平会! 陆平抖擞精神,奋力刺出几剑试探,这是他与人动手时保持了多年的习惯,总是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本领,再动真格的。 孙权抵挡的非常勉强,一来是他本领低微,二来是他此刻心慌意乱,能挡下来这几招,都算孙权命大了。 陆平狞笑一声,心说原来你就这么点本事啊! 看来天助我也…… 孙贼,今天你死定了! 想着,陆平的笑容越发的狰狞凶狠,接下来的几剑招招是辣手! 孙权勉力格挡,却终究不如陆平的剑术精妙,刺啦两声,孙权的胳膊和大腿分别被陆平用剑割出两条口子…… 要不然孙权胯下的宝马良驹一直载着他拼命奔跑,孙权岂能活到现在? “唔……” 孙权疼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手臂和大腿上的鲜血喷涌出来,正不断地往下滴…… 大业未竟,孤……孤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孙权忍着剧痛,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于是索性发狠,玩命似的挥出几剑去劈砍陆平。 陆平将这几剑尽数格挡开,猛然一剑刺去,又伤到了孙权的肩膀…… “啊……” 孙权此刻再也忍受不住疼痛,当即惨叫一声,额头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陆平一剑刺到孙权的马肚上,马马疼痛的惨嘶一声,直接将孙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孙权登时被摔得七荤八素,只觉得天旋地转,同时胸口一阵恶心…… “哇……” 孙权呕吐一声,恶心的差点把早上吃的那点饭全吐出来。 “孙权!拿命来!” 陆平一勒马缰,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陆平一手勒住马缰,一手挥舞宝剑,朝着跌落在地的孙权直刺过去。 孙权彻底没了求生欲望,自知今番必死,索性闭上双眼,开始等死。 正当陆平的剑即将刺到孙权的喉咙上时,一旁的一道身影如同疯了一般,朝着马背上的陆平猛扑过来。 陆平没想到他突然出现,一时不备,直接被来人从马背上掀翻下来,两个人当即滚在一起。 这人正是步骘,其实步骘的功夫也稀松平常,如果不是陆平没有防备他,他岂能如此轻松得手? “大王!快上臣的马!快走!” 步骘大吼一声,接着发狂一般朝着身下的陆平连打数拳。 可他的攻击全都被陆平给挡了下来,陆平大喝一声,愤然一掀,直接将步骘从身上给掀飞出去。 孙权趁着两人缠斗的功夫,立刻翻身上了步骘的马,那马匹虽然被石子打中,一时受惊,但没过一会儿便恢复过来,载着步骘重新回来救主。 眼看着孙权就要跑了,陆平登时心中一急,朝着步骘接连挥砍了数剑,步骘的身上瞬间被割出了几道伤口,衣衫也被划破,一时狼狈不堪。 陆平飞起一脚,直接将步骘踢得倒栽筋斗。 这边他握住长剑的剑柄,将剑尖朝着孙权的方向瞄准,做出了一个类似投掷标枪的姿势…… 此刻孙权刚刚上马逃出了不足十几步,只要陆平投掷的准,这一剑还是有极大的可能会要了孙权的小命。 正当陆平准备脱手投掷时,步骘发疯一般冲上来,忍着浑身剧痛,用肩膀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陆平。 陆平长剑脱手的一瞬间,只觉得身影一晃,陆平的双眼仿佛瞬间失去了光泽,同时心如死灰! 他知道,这一剑,歪了! 嗖的一声,长剑擦着孙权飞过,随后在空中缓缓坠落…… 步骘满脸狼狈,看着孙权骑乘着他的马匹越跑越远,不禁呵呵的笑出了声。 陆平被撞了个趔趄,其实倒没有多痛,只是他杀不了孙权,这种复杂又悔恨的心情让他生不如死! “混账!” 陆平大怒,朝着步骘猛的挥出一拳,步骘躲闪不及,这一拳正中脸颊! 砰的一声,步骘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七八圈才停下。 陆平喘着粗气,眼看身后的东吴骑兵将要赶到,立刻翻身上马,纵马朝着秣陵城而去。 在经过自己掉落的宝剑旁,陆平还不忘了抄手将宝剑拿回来。 这可是他们陆家的家传宝剑,是他父亲亲自传给他的,绝不能丢失了。 第386章 陆氏 陆平失手了,经过步骘这么一缠,他完美的失去了刺杀孙权的大好机会! 陆平的脸色铁青,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这次他失手了,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能亲手杀了孙权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了。 陆平瞪着眼睛,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一直到咬出了血…… 他好恨! …… 孙权还入城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陆平也跟着入城了。 只是他再也没有找到孙权的身影,想必他是从某条小路,绕路回了他的王府。 陆平当即在马背上脱下吴军的这层皮,随手扔在路边,然后跳闸了马,握着宝剑飞奔在街头,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这边,范阳、关兴和关银屏三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城,随后三人跳下马,拐进小巷躲藏起来。 身后大队吴兵竟然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此刻他们所有人都方寸大乱了,哪还顾得上身边的人多了少了。 范阳三人一边脱下衣甲,一边随手扔在某间房后,三人身上露出了他们原本的衣服,范阳道:“咱们快走,立刻回孙桓家里躲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孙权马上就回反应过来,并派人全城搜查,只有孙桓的家里最安全!” 关兴和关银屏点了点头,几人扔了兵器,朝着孙桓家撒腿狂奔。 不到两刻钟,三人七拐八拐,在确定了身后没有追兵后,这才敲了敲孙桓别宅的大门,屋内接应的军士立刻打开门,放三人入内,随即关上了门,直接闩好。 院内,范阳三人刚刚松了口气,抬眼就看到了失魂落魄坐在石凳上的陆平。 范阳眯起眼睛,心中暗笑,看他失落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失手了。 果不其然,陆平抬头看了眼范阳三人,神色黯淡的说:“对……对不住大家,我失手了,让孙权那厮给逃了。” 关兴不知道是范阳搞了猫腻,当即惋惜说道:“这……这真是太可惜了,白白失去了一个报仇的机会。”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与关银屏对视了一眼。 他现在还不知道,如果没有步骘拼死的那一撞,也许陆平的长剑真的就刺穿了孙权的脖子,也未可知。 范阳当即快步上前,故作惋惜的安慰道:“伯均不必在意,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杀不了他还有下一次,只要伯均真心助我,我答应你,早晚让你亲手报仇雪恨!” 说着,范阳还很“哥们”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陆平苦笑一声,默然点头道:“将军放心,既然我杀他不成,就一定会遵照约定,只要将军不弃,平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好!有伯均加入,我就有信心了,日后别说灭一个小小孙权,就是横扫天下,又有何难哉?” 范阳朗声笑着,他这话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也是出于肺腑。 他曾远远的看到陆平刺伤孙权、打翻步骘。就这身手,就不在他和关兴之下。 “对了伯均,那句话……你说了吗?” 陆平一愣,当即反应过来,明白了范阳的心意,点点头道:“说了。” 范阳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 关银屏笑眯眯的看了眼范阳,心说‘这下你该满意了吗?’ 范阳看了眼她,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孙权狼狈的回到府邸后,紧接着会见了张昭等一众老臣。 张昭惊慌叫道:“大王,可无恙否?” 孙权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被白布包扎的伤臂,朝着张昭狠狠地白了一眼。 他真的很想骂一句,你他妈瞎啊,不会自己看吗? 见孙权没说话,张昭也自知说错了话,尴尬的讪笑一声,连忙说道:“大王,我等亲眼看到那刺客跟随大王入了城,大王可曾记得那人相貌?届时画影图形,全城捉拿,必将其抓捕归案!” 孙权当即醒悟道:“张公此言有理,若非张公提醒,孤险些忘了!” 说罢,孙权朗声道:“来人,给孤请画师来,再传孤的命令,即刻其关闭四门,直到捉住刺客为止! “是!” 侍卫们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孙权不禁在厅堂中快回踱步,喃喃自语道:“此人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本事,孤今天险些丧生他手……” 张昭说道:“我看必是刘备范阳派来的刺客,行刺大王,谋我江东……” “大王,张公此言差矣!” 厅堂门外,忽然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幽幽传来。 孙权与众臣一惊,连忙去看,却见来人是步骘步子山,他的手臂、身上到处打着绷带,狼狈不堪的朝着厅内走来。 看他的样子,受伤处竟然比孙权还要多,而且脸颊红肿一片,这导致他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了。 “子山!” 孙权亲切的称呼着步骘,随即感激的朝着步骘快步走去,走得急了,他自己的伤臂都不禁被牵动了,疼得孙权一阵呲牙咧嘴。 但孙权强忍疼痛,快步走到步骘身边,一把拉住了步骘的手,热泪不禁盈上眼眶,喃喃道:“今日若非卿舍命相救,孤早已丢了性命多时矣!” 说罢,孙权颤声说道:“来人,重重有赏!” “是!” 一旁的步骘由孙权牵着手走进来,步骘感动的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他看到孙权都要哭了…… 步骘不禁心中暗想,如此明主,臣即便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答万一。 他不知道的是,孙权热泪盈眶并不是出于对他的感激,而是走快了,牵动手臂上的伤口疼的,疼得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张昭微微撇嘴,眼看着孙权赏赐了步骘一盘金银,一盘布匹,隐隐的心里有些不平衡。 张昭不禁心头暗道,若没有我深夜前来报信,你孙权岂能平安无事?躲过这一劫? 难道我就不该被赏赐吗? 也不知道孙权是不是有心的,还是故意的,总之对张昭的功绩只字不提…… 赏赐完了步骘,孙权忽然想起步骘刚刚的话,问道:“卿为何说张公此言差矣?” 步骘被孙权一提醒,也想起来了,道:“哦,对。不知大王还记得吗?那刺客在行刺之前,曾经说一句话……” 孙权听步骘提醒,忽然恍然醒悟道:“不错,他曾说过,说他要为他死难的陆氏一族报仇雪恨……” “陆氏?” 张昭和众臣当即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孙权“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看来我们猜测的方向错了,这个人不是刘备范阳派来的刺客,他是陆氏后人!” 众人当即惊地面面相觑,一种大胆的念头陡然从他们心头泛起。 这个人……与陆逊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而此刻,孙权阴沉着脸,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最得他重用的陆家人只有两位,一位是陆绩,就是曾经偷过袁术橘子,被写进二十四孝里的那位。 而另一位,就是陆逊陆伯言! 第387章 试探 陆平与陆逊究竟是什么关系? 陆平在行刺孙权失败后,决定和范阳等人坦白。 “其实……我与陆逊有远亲,按照家族里的辈分,我应该叫陆逊一声叔父……” 陆平说到这儿,眼里不禁闪出一丝厌恶之情。 范阳等人面面相觑,都能看得出陆平对陆逊这个背叛家族的人那深恶痛绝的讨厌。 范阳沉默半晌道:“伯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这个远房叔父选择为孙氏效力,你们陆家人的日子将会过得更加艰难,甚至有可能会招惹来灭族之祸……” 陆平皱眉回视范阳,厉声道:“死又何惧?难道我们陆家的人死的还少吗?我看他陆逊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家族,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吧?” 范阳摇头正色道:“你错了,陆逊所想的事情,远远的要高于报仇!” “报仇虽然能让你一时解恨,可换来的将会是孙陆两家无休止的仇杀,今天你杀了孙权,明天孙家人就能来杀你,你杀我我杀你,冤冤相报何时了?” “现在,你知道你与陆逊的区别吗?” 范阳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陆逊之所以为孙氏效力,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更不是因为贪生怕死。 他是为了化解两家所积累的仇恨,为陆家后人更好的谋生存,谋福祉。 他做的事情,就意义来讲,远远的要高于报仇! 陆平并不笨,也不傻,范阳这番话说着,他就明白了范阳的意思。 只是,他在心里误解了陆逊这么多年,要他一时片刻改变想法,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陆平沉着脸,默不作声,尽管他感觉范阳的话有些道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范阳看着他固执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这个陆平骨子里还挺倔强,这个人至情至性,范阳还是很欣赏的,虽然他现在还没想通,但未来一定能转过这个劲。 他的未来大有可为。 …… 很快,孙权请的画师到了。 孙权亲口阐述了陆平的大概相貌,画师也真够神的,只凭借孙权的口述,就大概还原了陆平的相貌。 毛笔在娟帛上简单的勾勒,就画出了陆平的头像。 孙权看过以后,将略微不像的地方进行更正,画师又重新画了一遍。 不到一杯茶的功夫,这一次画出的陆平,终于有了九成像。 孙权与众臣看了一眼,孙权惊道:“不错,就是他,像,太像了!” 张昭当即叫道:“来人,将这幅画像多多复刻几份遍贴全城,重金悬赏捉拿!” “是!” 孙权看着卫士将画像拿走了,心头不禁还有些恐惧。 直到那幅画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他才略微松了口气。 孙权的额头上不禁流下一丝冷汗,这让孙权不禁惭愧不已。 一幅画而已,竟然能让他汗流浃背,可见陆平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张昭皱着眉头,上前两步道:“大王,要不要召陆逊前来,将今日之事与其言明,试探陆逊的反应?” 孙权擦着额头冷汗,忽然抬出那对如同鹰隼一般的目光。 他略微犹豫片刻,当即说道:“好,传陆逊来见!” “是!” 孙权深吸一口气,缓缓对众臣道:“众卿,你等也辛苦了,早早回去歇息吧。” “大王保重,臣等告退……” 以顾雍为首的一众文臣异口同声道,随即行礼告退。 张昭本以为自己也可以回去歇歇了,孙权忽然开口道:“张公,你且留下,与孤一起看看伯言如何应答……” 张昭苦笑一声,当即点头道:“是,谨遵王命。” …… 陆逊完全没想到孙权还会找到自己,更没想到孙权在祭祀这天遇到了刺客,更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刺客还姓陆…… 当得到消息后,陆逊不敢怠慢,立刻从府上乘马出发,赶到王府。 “臣陆逊拜见大王!” 陆逊的礼仪、姿态,让人挑不出来一点的毛病。 “大……大王?您这是怎么了?” 当看到浑身挂彩,胳膊上还打着绷带,一见铁青的孙权,陆逊当即吓了一跳,直接脱口而出的问道, 孙权脸色阴沉,并没有回答陆逊的话,反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陆逊与孙权对视了三秒,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同时还有一股深深的恶寒之感,让陆逊不禁浑身发凉。 张昭当即冷笑说道:“大都督,大王还活着,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啊?啊!” 最后的一声质问,当即让陆逊浑身一颤,陆逊狐疑的看了看张昭,又望向了孙权,喃喃道:“什么意思?张公此言何意?逊怎么有些听不懂啊?” 陆逊是真的懵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孙权的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还有张昭的口气,似乎大王受伤与自己有关一样…… 张昭冷笑道:“你还装,大王今日遇刺,难道不是你在幕后做出的安排吗?” “什……什么!大王遇刺……” 陆逊彻底傻眼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下一秒,陆逊直接跪下了,接连磕头道:“大王明鉴,逊实不知啊!” “大王对臣如此恩遇,臣若不思图报,反生反叛之心,与禽兽何异?请大王明查!” 陆逊这两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同时接连磕头表示忠心。 孙权闻言都不禁有些动摇,转头看了一眼张昭。 却见张昭朝着孙权使了个眼色,示意孙权先不要说话,让他再试探一下再说。 原来,孙权之所以装得如此冷漠,全都是张昭在背后献得计…… 陆逊抬起头,紧张的望向孙权,只期望大王能相信他,别听信了旁人的谗言。 可孙权依旧冷漠,那双冰冷的眸子让他不寒而栗。 张昭厉声道:“够了!陆伯言,你还装什么?那刺客在行刺时已经说漏了嘴,他自称陆氏后人,要杀了大王为陆家人报仇!你敢说此人与你没关系吗?” 陆逊闻言,登时一惊,同时他眼眸一闪,抓住了张昭话里的漏洞,连忙问道:“张公既然说刺客是我陆家人,那请问,那刺客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可捉到了人?如果捉到了,逊愿与他当堂对质!” “这……这……” 张昭被陆逊的这番话逼问的无法回答,不禁面露窘色。 陆逊眯起眼睛,紧盯着张昭的神色,随即冷笑道:“既然张公并没捉到刺客,又凭什么说刺客姓陆?凭什么怪到我的头上?” 张昭急忙辩解道:“这不是我说的,是那刺客亲口说的,他说他要为陆氏报仇!” 第388章 小孙威风 陆逊闻言皱眉笑道:“哦?这能说明什么?这就能说明他姓陆?难道就不能是别有用心之人,搞出来的阴谋?故意陷害陆某?” 孙权闻言,不禁又疑惑起来。 听陆逊说的信誓旦旦,倒也不像是说谎。 难道他真的是冤枉的? 陆逊不等张昭开口,抢先说道:“哼,如果按照这个说法,行刺之人若是说他是张家后人,那这个人的幕后主使,就是张昭大人了?” “你,你……你血口喷人!” 张昭被气得白胡子都翘起来了。 陆逊冷笑道:“逊只是打了个比喻罢了,张公既然不是行刺大王的幕后主使,何必激动呢?” “你……” 张昭吹胡子瞪眼,偏偏还说不出来什么。虽然陆逊的话让他感到气愤,但他还不得不承认,陆逊的话是有道理的。 陆逊气够了张昭,随即拱手道:“大王,请大王想一想,臣若是行刺大王的背后主使,怎么会允许手下人自报姓名?这么做岂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吗?” “此事有悖常理,臣就是再傻也不会这么做,请大王明鉴!” 孙权闻言,不禁彻底被陆逊说动,再看陆逊诚挚的双眸,怎么看也不像是刺客背后的主谋,不禁点头道:“卿言之有理,看来是孤多疑了,请伯言勿怪,孤也是气糊涂了。” 陆逊终于松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拱手道:“大王,臣为了大王大业,即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只请大王勿要见疑,更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坏了君臣大义。” 说这话时,陆逊特意瞟了一眼张昭,张昭看到后不禁白眼一翻,气得差点当场背过气。 孙权缓步走到陆逊身边,郑重的望了望陆逊,说道:“伯言放心,孤不疑卿……” 陆逊的表情颇为复杂,无力的看了一眼孙权。 类似的话他已经快听吐了,这话你孙权亲口说出来,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你要是真不怀疑我,又何必来这一出? 陆逊心里疯狂吐槽,可表面上他也不能显露出来丝毫不满,只能默默的拱手说道:“请大王善自保重,臣家中还有事,暂且告退了。” “好,伯言你去吧。” “是。” 陆逊这一次走的很干脆,只是背影显得那么落寞。 他真没想到自己在外面出生入死,到头来却换来了孙权的猜忌…… 陆逊不禁想到了范阳,也许范阳说的是对的。 自己将来,也许真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君疑臣,则臣必死,只是早几天和晚几天的区别…… …… 陆逊走后,孙权微微叹口气道:“张公,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张昭道:“大王,若不这么做,岂能试探出伯言真心?” “哦?” 孙权微微诧异,他发现张昭对陆逊的称呼变了,从“陆逊”变成了“伯言”…… “张公,你的意思是?” 张昭默然摇头道:“大王,臣虽然与伯言素来不睦,可这一次,臣要说一句公道话,此事或许与伯言无关,只看伯言的反应,他似乎真的被冤枉了。” 孙权点点头道:“孤也有此意,孤也不认为伯言是此事的策划者,只不过……” 孙权说着,忽然叹了口气。 张昭道:“大王,您……” 孙权叹息道:“看来,陆氏的后人,对孤依旧是怀恨在心,孤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两家的仇恨也该化解了,看来,是孤错了。” 张昭不禁默然。 二人相对无言,沉默半晌后,张昭说道:“大王,即便此事与伯言无关,可他隐瞒约见范阳之事,毕竟是证据确凿。大王这几日当安心静养,十五日前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北固山为好……” 孙权闻言,当即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张昭若是不提,他险些给忘了,连忙说道:“对对,孤将养两日,不论能否抓到刺客,都要前往京口北固山,去一探究竟!” “大王英明!” …… 孙权手下人办事的效率还是很快的,立刻在城内各处张贴画影图形,重金悬赏,捉拿刺客。 甚至已经开始紧闭四门,逐家排查。 当一队吴兵查到孙桓的别宅时,范阳立刻叫来了关银屏。 只一个眼神,关银屏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即,她找到了一无所知,处在懵逼状态下的孙桓,上来就是一通撒娇道:“哎呀,叔武~~门外的那群人好粗鲁啊,你去替我把他们赶走好吗?” 孙桓闻言,瞬间老脸一红,当即身子酥麻了一半,连忙结巴道:“是,银屏你不喜欢他们,我赶走就是……” 当下孙桓满心欢喜的开门去打发了巡查的吴兵。 他乐的合不拢嘴,一脸满足的笑容,满脑子想的都是关银屏温柔的笑脸。 孙桓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只要能为关银屏做一些事,就算让他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辞,更何况这种举手之劳呢? 打开门的一瞬间,孙桓立刻板起了脸。 “奉大王命,全城搜捕刺客,请汝等家人全部出来,接受盘查,否则休怪本将无情!” 这位带队搜查的小将军明显是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并不认识孙桓,朝着孙桓就是一通官腔,摆出了官僚主义的丑陋嘴脸。 孙桓脸色一寒,当即喝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敢搜到本公子的府邸,你们吃了豹子胆吗?” 那小将一愣,一打他被提拔起来后,除了面对长官之外,谁不是给他三分薄面,谁敢对他这么说话。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不禁冷笑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对我讲话?信不信本将以妨碍公务之罪将你拿下?” 孙桓闻言不禁气笑了,冷笑连连道:“你是新上来的吧!我再说最后一句,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开!别惹我不痛快!” “哎呦喂,你敢……” 那小将军话没说完,孙桓上去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那小将军被打的原地转了三圈! 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顿时出现在他的脸颊上。 “你,你敢打我?来人,把他抓起来!” “是!” 那小将军一声令下,两名军士上来就要抓人,孙桓猛然出手,一拳打翻一个,另一个被他反手一记肘击,当场打掉了两颗牙,捂着嘴巴大声嚎叫…… 房间内,透过窗子的范阳等人,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笑的前仰后合。 关银屏娇声笑道:“哈哈,他们自己人怎么打起来了?” 范阳笑道:“很明显啊,那带头的小将不认识孙桓。看来咱们有好戏看喽。” 说着,范阳不禁捏着下巴,笑吟吟道:“看不出来,这小孙同志打人的时候还挺威风嘛!” 关银屏笑道:“怎么?你也想出去威风一下?” 范阳似笑非笑道:“算了,我还是乖乖看戏吧!我要是出去动手,那就不是耍威风,而是找不自在去了。” “嗯……” 第389章 打掩护 窗外,远远的,孙桓依旧在和那群吴兵激烈的打斗。 几名吴兵见自家将军吃了亏,顿时一拥而上,抡着拳头冲了上来。 孙桓的身手还真是不赖,虽然以一敌多,但丝毫不慌,朝着他们怒吼一声扑了过去。 范阳见状不禁开口称赞道:“呦,看看,这小孙还挺能打的,哦,我好像想起来了,他在夷道城外曾经和我交过手,那时候,他就像一头小饿狼。” 关兴和陆平苦笑一声,心说这都是什么比喻? 关银屏笑道:“那你呢?” “我?” 范阳望着窗外,淡淡笑道:“我是老虎!你见过狼能斗得过老虎吗?” 说着,孙桓下巴上忽然中了一拳,孙桓闷哼一声,踉跄两步,身后一个吴兵又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唔啊……” 孙桓一个踉跄,眼眶上又狠狠地挨了一拳,这一拳打的他一声惨叫,直接摔倒在地。 “这……嘶……这小子不经夸啊!” 范阳抱着肩膀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本来他还以为孙桓挺能打的,没想到帅不过三秒,就直接萎了。 关银屏皱眉望着被打的孙桓,喃喃道:“他们那么多人打他一个,就是再能打也扛不住那么多的拳脚啊,不行,太欺负人了,我要去帮他!” 说着,关银屏当即就要往外冲! 关兴和陆平吓了一跳,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距离她最近的范阳果断出手,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低声喝道:“不许你出去!” 关银屏皱眉瞪眼道:“为什么?你难道要看着孙桓挨打吗?你不知道他现在是在为我们打掩护吗?” 范阳冷冷道:“你也知道他是在为我们打掩护?你现在要是出去了,他不是白挨打了吗?你是不是傻!” “我……” 关银屏气得小脸通红,可转念一想,范阳的话并不无道理,她现在好像还真不能出去。 关银屏红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道:“行了,我不出去还不行吗?你放手,你捏疼我了!” “……对不起。” 范阳表情一窘,讪笑一声松开了手。 孙桓虽然被打翻在地,但他并没有挺着挨打,依旧在地上来回翻滚,拳打脚踢的拼命反抗。 几个吴兵头一次见过这么能打的“滚刀肉”,一时半会竟然拿他不下,反而被孙桓踢了几脚,揍了几拳…… 孙桓这边也没好到哪去,由于他像个“滚地龙”一样乱打乱踢,搞得自己身上以及周围满是尘土,一时间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他们几个哪里想得到,孙桓之所以如此顽强的抵抗,正是心中有了保护关银屏的念头,更是决计不肯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服输。 就在孙桓打翻了一个,踉跄着爬起身时,那小将气愤骂道:“废物,一群废物,抓一个毛头小子都这么费劲,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孙桓一记扫腿,当即狠狠的踢翻一个,而他趁着手离地面很近的时候,飞快的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土。 当那小将依旧在骂骂咧咧,喋喋不休时,孙桓扬起握沙的手,狠狠地一挥! 瞬间,那小将只觉得眼睛一花,嘴里鼻孔里瞬间飞进一把沙土…… “呕……呸,呸……” 那小将瞬间苦着脸,弯腰恶心的连连干呕,试图将嘴里的土全吐出去…… 孙桓瞄准空隙,一记猛扑,狠狠地掀翻了那小将军,对准他的面颊就是两记闷拳! 第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眶上,疼的那小将只觉得自己的一只眼睛快瞎了,第二拳则是打在了他的鼻子上,登时对方鼻血长流…… 而这时,孙桓又被人从身后一脚踢飞出去,就地滚了好几圈。 关银屏不忍心再看,默默的回到众人身后坐下。 “住手!” 忽然,不远处有人大吼一声,一个顶盔贯甲的将军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那满嘴是土的小将军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顶头将军来了,顿时大喜过望,爬起来吐了唾沫与灰土,三步并作两步两步的跑到那将军身边。 “将军!就是他,那个毛头小子敢抗拒搜查,还对我们大打出手,将军,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将军皱着眉头,并没有去看他一眼,而是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孙桓身上。 当灰尘散去,孙桓踉跄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此刻的孙桓被打的鼻青脸肿,腰都快站不直了。 那将军看清楚了孙桓的脸庞后,顿时大惊失色,随后狠狠地给给了那小将军一巴掌,破口骂道:“你他娘的,瞎了你的狗眼!这他妈是咱们大王的侄子,孙桓孙将军!” 说着,那将军连忙哭丧着脸,屁颠屁颠的走上前,搀扶住孙桓道:“孙将军,手下无知,触犯将军虎威,请将军恕罪,万万不要对大王提及此事才好啊……” 孙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厉声骂道:“滚开!” “是是是,我滚。”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还不敢真滚,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在等待家长的训斥那般,低着头苦着脸,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孙桓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他的嘴唇在刚刚的打斗中被打破了一点皮…… “真他妈的瞎了你们的眼,你们觉得我会窝藏刺客?” 孙桓喘着粗气,怒声喝道。 “不不不,将军,今天的事,是个误会!” “放屁!” 孙桓勃然大怒道:“你们今天能这么打我,谁知道平日里是怎么作威作福!” “将军恕罪!” 那将军被吓得浑身一颤,直接跪在了孙桓的面前,颤声说道。 那小将彻底被吓傻了,没想到被打的这个毛头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他……他真的是大王的侄子吗? “你他妈的看什么?还不给我跪下向将军请罪!” 他们顶头将军没好气的一声怒吼,几个吴兵顿时吓得跪了下来,也包括那个骂人的小将军,也跟着跪了下来,哭丧着脸请求宽恕。 孙桓咬牙道:“恕罪,好啊,把鞭子拿给我!” “啊?” 那将军一愣。 孙桓怒道:“听不懂我的话吗?” “是是……” 那将军立刻双手递上马鞭,吓得都快哭了,他已经猜到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了。 孙桓劈头盖脸的挥舞鞭子,也不管这几个人的脑袋屁股,上去就是一顿狠抽! 只打的他们几个皮开肉绽,浑身鲜血,孙桓这才扔下鞭子,喘着粗气道:“都他妈给我滚!” “是是是……” 那将军领着哭爹喊娘的几个吴军,还有那小将灰头土脸,呲牙咧嘴的走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有的在捂着脑袋,有的在捂着屁股…… 第390章 你喜欢我吗? 孙桓回来时,众人都是一阵默然。 看着他浑身伤痕,灰头土脸的惨状,大家都不忍心看了。 关银屏立刻冲上去,手里还拿着手巾,紧张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吗?” 说着,她心里难过,伸手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土。 “嘶……” 孙桓疼的皱了皱眉,随即咬牙,强颜欢笑道:“不,不疼,只要姑娘你开心,我就是再挨几拳,也是值得的……” 关银屏闻言,眼泪瞬间盈上眼眶,呆呆的望着孙桓,一时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你……你这个蠢东西,你这是何苦……” 孙桓闻言一愣,看着关银屏垂垂欲滴的眼泪,一时心中一荡,虽然被她骂了,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 当下,孙桓会心一笑道:“我不苦,我觉得值……” 范阳见状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骂道:卧槽,这俩人什么情况? 难道关银屏对他,有了好感了? 一想到这儿,范阳立马心中酸涩,沉着脸转头不去看他俩。 关兴也隐隐的对孙桓有了一丝新的看法,这个年轻人,其实也挺好的,只是可惜,他是敌对阵营的。 不然,和银屏倒也算是良配…… 关银屏泪眼朦胧的看着孙桓,一时心头五味杂陈。 也许是出于女孩子的心软本能,她现在真的很心疼孙桓。 这个男孩子为了保护她(他们),能豁出命去和自己人打。 他到底是精还是傻?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自己是在利用他。 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这一屋子里的人都在利用他吗? 也许他知道,也许他不知道。 但有一点关银屏可以肯定,他能这么做,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保护自己。 真是个傻子…… 自己明明都和他说了,不喜欢他,他为什么还要犯傻? 关银屏的眼泪悄无声息的从脸上滑落,同时心里一阵酸涩。 她不知道自己流泪了,她只是觉得难过,不仅仅是因为孙桓,也许……也是为了自己难过…… 她和孙桓,在追求感情的时候,也许是同一种心情…… 明知有些人注定爱而不得,可却还是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扑上去会被烈火灼伤,可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 “你,你哭了?” 孙桓愣愣的看着关银屏的泪眼,喃喃问道。 关银屏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将手巾塞进孙桓手里,哽咽又倔强的说道:“没有!” 说着,她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再也忍耐不住压抑的心情,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呜呜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心里全没有自己?’ 想着,关银屏哭的更惨了。 “银屏,银屏!” 孙桓不顾自身疼痛,快步追了上去,伸手拍打关银屏的房门。 可他怎么可能叫得开? 关兴与陆平只觉得一脸问号,两个直男对视一眼,完全想不到关银屏为了什么而哭。 范阳闭上眼睛,默默的叹了口气。 关兴上前皱眉道:“子煜,银屏到底怎么了?这丫头怎么还哭了?” 范阳沉默不答,而是转头走向了关银屏的房门口。 “孙兄,别叫了,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你先过来一下。” 是的,范阳不是来安慰关银屏的,他是来找孙桓的。 孙桓闻言一愣,看着范阳认真的样子,还是跟他走了过去。 两人站在院中,范阳望着他正色道:“孙兄,实不相瞒,明天我们打算走了!” 范阳开门见山,这句话直接说的孙桓一怔,呆呆愣愣道:“怎么?不多住些日子吗?” 范阳望着他,当然,知道他心里真正想留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关银屏。 范阳沉吟一声道:“你如果愿意,可以与我们一起走,不过……我听说城里出了刺客,恐怕全城戒严,未必走的上……” 孙桓这才恍然道:“不错,城里出现刺客的时候,至少要全城戒严三日,仔细排查,抓住刺客后才能开城门。” “可是我们有必须要离开的理由,实在不行,只能冒险离开了……” “别!” 孙桓抿着嘴角,苦着脸想了片刻道:“你……你们如果实在要走,带上我,我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范阳心中暗笑,这货上钩了! 有了他这句话,事就成了八分! “好,我们带上你。” 孙桓闻言大喜,随即问道:“你们要去哪里?能告诉我吗?” “可以,我们去京口!” 范阳直言不讳道。 孙桓想了想问:“你们有船吗?要不要我帮你们搞一艘船?” “不必了,我们有船。” “哦,那还好……” “对了孙兄,如果走水路,多久能到京口?” “不到五个时辰吧……” 范阳沉默着点点头,看来还是走水路比较快。 …… 当天晚上,关银屏一个人坐在房檐上看着月光发呆。 范阳颤巍巍的踩着瓦片,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伸手一展,将一只斗篷给关银屏盖在后背上。 关银屏呆呆的望着月亮出神,对范阳的出现置若罔闻。 范阳苦笑一声,坐在了她身边道:“怎么了?关大姐,还在心疼孙桓那小子?” 关银屏闻言,顿时冷下脸,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并没有说话。 范阳讪笑一声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总不会……是因为我吧?” 最后的那五个字,范阳说的声音很小。 关银屏哼了一声,转头看着范阳,认真说道:“范阳,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啊?” 范阳当即傻了,没想到一向内敛的关银屏今天竟然这么大胆。 她,她这是……对自己表白吗? “我,我……” 范阳苦笑着,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说实话,这句话真有点把他吓到了,范阳一时不知所措,这种场面是他完全没有设想过的。 关银屏见范阳支吾着,似乎十分为难,不禁心头愠怒,低声怒道:“你,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我一个女孩子都主动问你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说!” 范阳渐渐收起苦笑,望着远方黑夜默然不语。 也许,关银屏说的对,自己真不是男人,明明是喜欢的,却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范阳也很纠结,很痛苦,每当他想到关银屏,或者面对关银屏的时候,脑海里都会闪过张星彩。 这两个女孩都是很好的姑娘,他范阳何德何能?能得到她们两位的垂青? “这么难吗?” 关银屏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喃喃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你亲口告诉我,喜欢,或者不喜欢。” 范阳深吸一口气,转头淡淡的看着她问:“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关银屏认真的说:“如果你喜欢我,哪怕未来摆在我们面前的阻碍是一座山,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和你一起跨过去!” “可如果,你……” 关银屏说着,声音不禁有些颤抖:“你要是讨厌我,我可以与你保持距离,我们只做朋友,还有战场上的同伴,就够了……” 说着,关银屏转过了脸,她很怕范阳看到她的眼泪已经盈上了眼眶。 她今天之所以勇敢的对范阳说出这些心里话,那是因为她看到了孙桓。 她真的不想像孙桓那样,明明知道是一条死路,还不顾一切的往前走。 如果通往范阳心里的路,是一条死路,或者说他范阳亲手将自己挡了回来。 那……自己就彻底放手了,对他再也没有半点的留恋! 第391章 次北固山下 范阳终究还是没有给关银屏一个答案,他的沉默对待令关银屏一时心寒不已。 关银屏再没说话,眼中满是失望,默然离开了…… 次日一早,在孙桓的运作下,范阳等一行人顺利的走出了北门。 孙桓叫了三辆大马车,分别载着范阳等人以及四名军士一同上路。 关银屏与孙桓乘坐同一辆车,当然,车里还有陆平和关兴。 范阳坐在另一辆车内,他几次想找关银屏好好谈谈,可她似乎情绪不高,也似乎在特意冷落范阳似的,从早上出发开始就没有理会过范阳。 她的情绪始终是淡淡的,仿佛昨晚的那些话并不是她说的似的。 范阳见她有情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只好由得她了。 江面上,一艘商船已经恭候多时,正是范阳他们来时乘坐的那艘,船内的人正是按照与范阳别时的约定时间,如约而至。 范阳等人上了船,商船顺江而下,扬起风帆,朝着京口的方向飞棹而去。 “伯均,你以前去过京口吗?” 吹着微凉的江风,范阳的心情一时无比惬意,转头望向陆平问道。 陆平点头道:“嗯,我以前曾经来过,不过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我拜访各派剑术名家,其中京口的朱家,就是我拜访的目标,那个时候,何九叔还陪着我,没想到几年过去,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陆平说到这儿,情绪不佳,索性望着远方闭口不说。 范阳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生死有命,有些事你也不要过于忧烦。” 陆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范阳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陆平这个人虽然本领不低,但本质上却是一个挺无趣的人。 也许和他的家世有关,这么多年他始终将仇恨放在心上,时刻压抑着自己的性情。 如果有天他真的亲手报了仇,也许那个时候,他反而会失去人生的目标…… 除非他能改变观念,重新找寻到新的人生意义,不然就会很痛苦。 这些话,范阳现在还不好对他明说,等以后有机会,他也许会找个合适的时候,好好的和他谈谈。 孙桓这一路上都在努力的寻找话题,围在关银屏身边努力的去逗她笑。 有些笑话一说出口,关银屏还没笑,他自己反而先笑了。 关银屏何尝不知道他的心事?又何尝不明白他这份苦心。 只是……不喜欢的,哪怕再好,她也不要! 也许对于世上的女子来说,孙桓无论是人品、能力、相貌、家世都是一流上等,可以说是多少女孩的梦中情郎。 可关银屏她偏偏不喜欢。 所以,无论孙桓如何努力,她都无法对其动情。 关银屏的内心深处,对他只有感激,除了这些,再没有别的了。 关兴对孙桓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对于孙桓讨好妹妹的行为,也没有太大的反感。 也许他也意识到了,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像孙桓这样不由自主,情难自抑吧? 关兴虽然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但对于这种心情,却隐隐的懂了。 …… 一行人乘船从早坐到晚,终于在天黑时赶到了京口。 下船后,虽然暮色昏黄,但范阳远远的望到了一座小山,孤单的伫立在江畔。 陆平伸手指着那座小山说道:“快看,那就是北固山了!” 范阳遥遥眺望着北固山,笑着对众人说道:“明天十四日,左右无事,何不在清晨时分来北固山上踏青,一览这北固山的风光呢?” 关兴和陆平微笑着点头,孙桓也积极响应,笑道:“好啊,银屏,你也与我们一同登山吧,我带你好好逛一下。” 关银屏默默看了一眼范阳,随即转过头,对孙桓淡淡道:“好,麻烦你了。” 孙桓见关银屏答应了,顿时兴高采烈道:“好好好,那咱们先入城吧,在馆驿好好的歇息一晚,明天我带你们登北固山,去甘露寺上柱香!” 范阳闻言,这才想起来了,北固山上还有个甘露寺,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以前看三国,甘露寺可是一出好戏。 吴国太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刘备,当即对这个“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的女婿满心喜欢! 就好比一群中年大妈,见到了她们的偶像费翔,怎能不喜欢呢? 可孙权与吕范暗中定计,命贾华带刀斧手埋伏于廊下,听摔杯为号,便冲进来砍杀了刘备。 只是可惜此计被刘备赵云识破,被大宝备当场戳穿,吴国太大怒摔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贾华竟真的带人冲进来砍人,结果他砍人不成,反而差点被吴国太给砍了…… 范阳想到这儿,不禁就有点想笑,只可惜他穿来的时间点太晚,很多事都没经历到,未免有些无奈。 京口的小城就修建在北固山的西侧,一行人各自带着简单的行李包裹,各自拎着兵器前往了城内馆驿内入住。 这一次,范阳等人都将各自的兵器从船上带下来了,毕竟后天就是十五日之期了,后天到底会经历什么,只有天知道,为防不测,还是带着兵器为好。 小城不大,来往的商客却不少,百姓们安居乐业,各自奔忙,倒也别有一番安逸。 范阳等人虽然入了城,但远远的依旧能看到北固山,仿佛近在咫尺,就在眼前。 他不禁想起了学生时代,自己学过的一首诗,叫“次北固山下”。 范阳依稀还记得,这首诗他背的是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现在,他不禁感到应景,脱口而出背道:“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听到范阳开口,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范阳,都没想到范阳除了带兵打仗,竟然还有吟诗的雅兴。 背到这儿,范阳沉吟片刻,默然不语。 关兴笑道:“子煜,这诗不错,是你写的吗?” 范阳苦笑道:“不是,是一个叫王湾的人写的。” “那后面的呢?应该还有几句吧?” 关兴疑惑问道。 “忘了,记不住了,想不起来。” 范阳不好意思的笑道。 “……” 关兴无奈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在轻松的气氛中,几人快步走向了馆驿。 第392章 白衣女郎 当天晚上,在孙桓的安排下,几人顺利的在馆驿下榻。 这个年代,馆驿不等同于客店。 虽然都是住人的地方,馆驿明显更高级一些,相当于现代的招待所。 只有带着身份的官员使臣或者公职人员才能入住。 而寻常的客店,只是现代游方的僧人百姓,以及商人落脚吃饭。 而馆驿则不同,你如果是公职人员,有紧急要事时,你是可以来馆驿歇息甚至是换马骑乘都可以。 范阳以前看三国,就记得不管是刘备还是曹操孙权,对待使臣往往都会说一句。 “请先生馆驿下榻……” 这句话虽然听着寻常,但仔细想想,逼格还是挺高的。 能安排人家下榻馆驿,说明你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了。 当天晚上,众人吃了晚饭后,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范阳本想再去找关银屏说一说,可她始终冷冷的,也就没好意思去自讨没趣。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众人一起吃过早饭后,当即准备去爬北固山。 关银屏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只是一看到范阳,依旧没有好脸色。 范阳无奈,只能拽着关兴有说有笑的,试图缓解尴尬。 一行人径出东门,朝着北固山的方向而去。 范阳本以为自己等人已经起来的很早了,却没想到依旧有人起的比他还早,前往北固山上甘露寺中进香。 孙桓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京口,于是便自告奋勇的充当起了“导游”,给大家讲解北固山的文化和历史。 关银屏始终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倒是范阳几人听得津津有味。 出了城随着人群径直往山上走时,只见上山的路已经修建了高高的石阶,倒是颇有现代山地景点的感觉。 就在范阳等人将要上山时,远远的只见白衣女子,头戴白纱斗笠,遮住面庞,正迎着他们缓步下山。 起初范阳等人并没有太注意她,直到她与范阳擦肩而过,相距不到五米时,范阳转头看到了她的侧脸,顿时心中不禁一惊。 好美的女子啊! 范阳只看到了她的侧脸,还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却已经为她的美丽而感到震撼。 范阳并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张星彩、张瑾云都是美人胚子,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顶级魅魔关银屏。 范阳应该早就对漂亮女子免疫了才对。 可直到这个白衣女郎的出现,范阳终于明白关银屏她们和眼前的女子差在了什么地方。 那就是欠了一丝成熟风韵。 这个白衣女郎显然要比范阳和关银屏她们大上不少,看起来至少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如果说在现代,二十七八岁正是女性的青春年华。 可换成了古代,却是一个女子即将步入衰老的尴尬年纪。 毕竟古代女子三十而色衰。 可眼前的白衣女郎,她似乎并没有受到岁月的侵害,依旧保持着青春的容光。 她的容貌实际上看起来,恐怕比二十七八岁还要小一些。 丝毫不输于现代懂得保养的女性。 她能保持的这么年轻,可见有其独到之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和她擦肩的一瞬间,范阳隐隐感觉到她眼底仿佛藏着无穷的悲伤…… 范阳不禁怔住了,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那缓步下石阶的白衣女郎。 关兴等人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身边少了个人,当几人同时转头看范阳时,却见范阳正呆呆地望着那个白衣女郎。 虽然他们也都看到了白衣女郎,可谁都没有像范阳这么专注的盯着她。 关银屏见状,心中莫名一阵火起,瞬间脸色变得冰冷难看。 关兴叫道:“子煜,快上来啊,看什么呢?” 范阳一愣,当即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却发现他们已经相隔了十几层石阶了。 范阳当即快步迈上,几个箭步就赶上了众人。 关银屏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咬牙问道:“刚刚那个女子漂亮吗?” 范阳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心说我叫你一路上冷着我,我偏偏说点你不愿意听的…… 想着,范阳微微一笑,称赞道:“各位,你们都错过了眼福,此女子堪称人间绝色,我看就是西施和昭君复生,也不过如此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西施和王昭君都是史上出名的绝色美人,范阳能与她二人比较,说明他真是看的足够仔细。 关银屏一听,瞬间不乐意了,哼了一声,冷着脸转头就往下走! 是的,她并没有向山上走,而是赌气向山下快步走,边走边低声怒道:“好,我去看看她究竟有几分美丽,竟然把咱们的范将军给迷成这样?” “啊?” 范阳见状,顿时傻眼了。 众人面面相觑,也都吃了一惊。 “银屏!” 孙桓第一时间叫了一声,当即就跟着下了台阶! 关兴与陆平对视一眼,也都苦笑一声跟了下来。 范阳皱起眉头,心说不妙,这大姐驴脾气上来了,别真去得罪人家姑娘! 毕竟要是因为他俩闹脾气,影响到了别人就不好了。 范阳当即沉着脸快步下阶。 就在几人先后下阶时,那白衣女郎已经默默的走到了长江边。 她望着滚滚江水,眼泪也不禁滚滚而下。 江水的浪潮不断地拍打着堤岸,这时忽然听见一个路人高声叫道:“姑娘,你为何轻生?” 他说着,想要上前,却又有些不敢。 范阳等人也听到了这句话,登时众人同时一惊。 尤其是以关银屏和范阳为最。 关银屏见状,当即再无迟疑,快步下阶朝着那白衣女郎的方向急奔过去! 江潮汹涌,已经没过了那白衣女郎的小腿,白衣女郎眼底尽是悲伤,似乎对人世间再无留恋,腿上江水的凉意也完全被她无视了。 范阳等人也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台阶,一齐朝着那女郎的方向奔去。 终究是关银屏快了一步,她不顾危险的冲了过去,任凭江水没过了脚踝,拍湿了她的衣衫裤脚。 关银屏猛然出手,一把拽住了正要沉底的白衣女郎,奋力的往回拉了一把,高声叫道:“这位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傻啊!非要去寻死呢?快回来……” 那白衣女郎被关银屏大力之下拽了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关银屏身边,她的衣衫瞬间被江水打湿…… 白衣女郎再也忍耐不住,呜呜哭泣道:“死了,都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在她挣扎着站起身的一瞬间,她头上的白纱斗笠坠落江水中,关银屏瞬间看清楚了她的面庞。 “啊!是你?!” 关银屏望着眼前这张绝美的面庞,瞬间大惊失色。 眼前这个白衣女郎,她早在多年以前就认识,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 第393章 孙尚香 眼前的白衣女郎究竟是谁? 除了孙尚香孙夫人,还能有谁? 范阳与关兴等人快步走过来,孙桓和关兴见到孙尚香后双双吃了一惊。 “孙伯母!” “姑姑!” 叫“伯母”的自然就是关兴,而叫“姑姑”的则是孙桓。 范阳和陆平愣了愣,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这群人中好像只有他们两个是第一次见到孙夫人。 “孙伯母,你怎么在这儿?你为什么要寻死啊?” 关银屏拽着孙尚香的手,就是一阵焦急的询问。 “姑娘……你不要管我,你,你是谁啊?” 孙尚香声音哽咽,流着眼泪,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漂亮女孩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不禁微微怔住。 关银屏见孙尚香竟然不认得她了,当即一愣,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孙尚香在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就被孙权给骗回了江东。 如今时间飞逝,快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初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孙尚香岂能认得? “孙伯母,是我呀,我是银屏,我是银儿啊,我小的时候,您还抱过我呢……” 关银屏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激动的拉着孙尚香的双手笑道。 范阳远远的望着这一幕,也不禁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个白衣女郎是孙权的妹妹,孙尚香。 “银……银儿?” 孙尚香震惊的望着关银屏,忽然伸手捧住关银屏俏丽的脸庞,喃喃说道:“你,你是银儿?是……你是银儿,你竟然……长得这么大了?我,我都有些不敢认你了……” 关银屏笑着眼圈不禁红了,一把将孙尚香抱在怀里,声音略带哽咽的说:“伯母,我们好久不见了,这么多年,您过得还好吗?” 孙尚香靠在关银屏的肩膀上,不禁瞬间潸然泪下…… “伯母!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关兴,我是安国啊!” 关兴也快步走上前,亲切的与孙尚香打招呼道。 孙尚香愣愣的望着关兴,喃喃道:“兴儿,你是兴儿……” 关兴心情有些复杂,强忍着心头的难过,挤出笑容点头道:“是,我是兴儿。” 他还记得他们小的时候住在荆州,孙尚香对待他们每一个孩子都很好,他们经常在一起玩。 其中就有阿斗,关银屏、关兴、张苞、张星彩等等…… 关兴还记得他孙伯母曾经教过他们练剑,他们当时还小,每次练的都不好,但孙伯母不厌其烦,对每个孩子都很有耐心,付出了很多。 孙桓也快步走上前叫道:“姑姑,您怎么在这儿呀?又为何要寻短见啊!” 孙尚香转头望了一眼孙桓,苦着脸流泪道:“叔武,你也来啦?” 说着,孙尚香微微挣脱关银屏的怀抱,神情有些恍惚的问:“你们,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孙尚香环视着身边的几个年轻人,她发现只有两个年轻人她不认得,剩下的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伯母,我们此番是……” 关银屏正要给孙尚香解释一下,可说到这儿,不禁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范阳快步上前,拱手道:“孙伯母您好,在下范阳,现在陛下帐前做军师将军,与安国和银屏是好朋友,情同手足。我们此番前来是来见陆逊的。” 范阳三两句话,连带自我介绍,加上此行目的,简洁明了的说给了孙尚香听。 孙尚香望着范阳,微微一怔。 她隐约记得刚刚好像和这个年轻人擦肩而过,这个年轻人还看了她。 只是她没有太在意,现在,她都想起来了。 只不过…… 一听到“陛下”这两个字时,孙尚香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眼泪瞬间滴落下来,道:“皇叔……皇叔他驾崩后,现在是斗儿继位了吧?” “啊?” 众人闻言同时一惊! 范阳瞬间醒悟过来,孙尚香之所以会自杀,就是因为听信了“刘备已死”的谣言。 再加上她母亲吴国太也过世了,所以对她来说,世上所有爱她的人,她爱的人全都没了。 万念俱灰之下,决定投江自杀。 看她哭的这么伤心,显然对刘备的感情很是深厚,尽管在世人眼里他们这一对并不般配…… 关银屏当即惊声叫道:“伯母,您……您说什么呢?我大伯父他活的好好的,并没有死啊!” 孙尚香闻言,瞬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瞪大了一对美眸,呆呆怔怔的看着关银屏半天,摇头道:“不……你骗我……你怕我自尽,所以在骗我是吗……” 关银屏焦急叫道:“是真的,伯母,银儿怎么会骗你呢?” 关兴也道:“不错,伯母,是真的!陛下还活着,现在正在江夏!” 范阳微微皱眉,冷笑道:“孙伯母,我能问你一句,我家陛下驾崩的谣言,是谁对你说的?” 孙尚香惊疑半晌,愣愣的望着范阳,喃喃道:“是……是我,我……是大王说的……” 范阳闻言,当即冷笑道:“这就对了,孙权会说我家陛下的好话吗?他自然是巴不得我家陛下早死!” 范阳一点没客气,完全没有顾及孙尚香和孙桓的感受,直接脱口而出喊出了孙权的名字。 孙桓面露不悦的看了一眼范阳,他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念在关银屏在场,也不好直接和范阳翻脸。 孙尚香则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笑了一声道:“皇叔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是吗?” 她这么多年,习惯称刘备为“皇叔”,以至于尽管知道了刘备已经登基的消息,一时还改不过口。 至于她对自己兄长孙权的态度,范阳淡淡一笑,心里已经了然明白。 孙尚香对孙权早已经失望透顶,再没了兄妹之情。 以至于范阳直呼孙权其名,孙尚香也不以为意。 关银屏兴奋笑道:“是的,伯母,我伯父他好好的活着呢,他现在在江夏,你快和我们回去,到时候自然能和伯父在江夏相会了!” “好,好……” 孙尚香一时悲喜交加,悲的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兄长竟然不顾自己的死活,用这种事欺骗自己! 喜的是刘备还活着,只是…… 孙尚香的笑容忽然凝固在脸上,随即再次垂泪,哽咽道:“不,不……我已经没有脸面再去见皇叔了,我对不起他,当初我私自回家,还险些将阿斗抱回江东……” 范阳朗声道:“伯母不必担心,您当初是被骗回去的,此事人所共知。何况您也没有酿成大错,这一切都是孙权和张昭之谋!陛下向来圣明,自然不会怪您……” 孙尚香苦笑一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喃喃道:“皇叔他身体还好吗?这么多年不见,他鬓间生了不少白发吧……我,我也老了,他要是再见到我,一定不会再喜欢我了吧……” 第394章 甘露寺 “伯母,不会的,谁说你老了?” 关银屏当即心疼的拉起孙尚香的手,亲切安慰道:“伯母,您一点也不老,您现在和我印象当中一模一样,比我都年轻漂亮……” 孙尚香惊喜落泪,喃喃道:“真的吗?我真的……不老吗?” “嗯嗯,当然啦,侄女什么时候骗过你?” 关银屏说着,不禁心疼的看着孙尚香,眼泪也盈上了眼眶。 关兴上前两步,搀扶起孙尚香的手臂,轻声道:“伯母,我们不要在水中站着了,这里凉,别冻坏了您的身子。” “嗯嗯……” 孙尚香一时心中有悲有喜,五味杂陈,不过她在得知刘备还活着的消息后,只觉得自己昏暗的人生又亮起了一盏灯…… 关银屏和关兴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孙尚香回到岸上,这时岸边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对着范阳等人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他们眼里,因为范阳他们的勇敢行为,及时的挽救了一个年轻女子的生命。 范阳哭笑不得的望着这群无知群众,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现在想的倒是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孙夫人的立场。 虽然范阳能感觉到她对孙权的失望,甚至还有一点痛恨的情绪。 但现在刘备要征伐的毕竟是她孙家的基业,她真的会坐视不理吗? 如果此间大事一了,将她带回江夏去与刘备相见后,她会不会插手阻止刘备伐吴? 这一切都还不好说…… 算了,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这种糟心烂事,和自己没关系,这是刘备该考虑的事。 自己作为刘备的臣子,只是做了一件应该做的分内之事,那就是救下主母。 至于别的事,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 范阳想着,忽然心里生出一丝恶趣味,他已经想象到了刘备在见到孙夫人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嘿嘿…… 以往都是他刘备吃自己的瓜,看自己的热闹笑话。 这一次等他回去的,他非得好好的看一次刘备家里的热闹不可! “伯母,您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都没回来啊?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关银屏仿佛见到了除了母亲以外最亲近的人,满心的欢喜,这让她甚至都忘了和范阳的不愉快。 范阳看得出来,关银屏和孙尚香的关系还不错。 孙尚香苦笑一声,擦了擦眼泪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被软禁在家,不然我岂会不想回去?” “而且我母亲也病了……” 说到这儿,孙尚香微微一顿,眼里又流露出了无尽的悲伤。 关银屏一阵默然,她虽然和孙尚香关系很好,但对吴国太却没有半分印象,当即只能轻声安抚孙尚香道:“伯母,您不要太难过了……” 这时,关兴接口问道:“伯母,那您老人家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京口吗?” 孙尚香点点头,说道:“我母亲去世后,我就住在了甘露寺带发修行,原本我打算出家为尼,可寺里主持不肯收我,也许是因为我是吴王之妹……” 范阳听着,默然点头,心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是女人。 寺庙里和尚居多,怎么肯收留一个女子出家? “直到我……直到孙权传来消息,说皇叔已经死了,我心灰意冷,在寺庙中默默的为阿斗祈福一月,今日决定自尽,于地下去见皇叔,可不想,不想……” 范阳与孙尚香关银屏等一起迈步上台阶,同时听着孙尚香说话。 当他听到孙尚香最后哽咽的声音后,不禁低声怒道:“岂有此理!孙权这厮真是无情无义,连自己妹妹的死活都不顾,他还是人吗?” 孙桓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原本在他心里孙权的形象还是很正面的。 可当他听到姑姑的这番话,不禁对孙权也有了新的认识。 这么一来,他就觉得范阳的话虽然难听,却是骂的不冤。 孙尚香惨笑一声道:“他怎么会顾及我的死活?当初他下令追杀我和皇叔时,就命令蒋钦周泰持他宝剑先斩我首,更何况是今日……” 众人闻言,一阵默然,心中无不痛恨孙权的无情。 范阳默默叹了口气,这孙夫人的命,也真是够苦的了。 跟着刘备没过几天安逸的日子,就被骗回了东吴,随后又被孙权囚禁,直到吴国太死后,才得自由。 而孙权因为吴国太的死,后来更是怎么看孙尚香怎么不顺眼,他总能在孙尚香的身上,看到吴国太的影子…… 孙尚香不愿在孙权面前讨嫌,因此来了京口北固山上甘露寺里居住。 这里是曾经她母亲吴国太初见刘备的地方,这里面曾经有她最爱的两个人的回忆。 孙尚香之所以居住甘露寺,也可以说是对母亲和丈夫的怀念,对她与刘备曾经的感情而默默怀念。 直到孙权那个畜生东西,给她带来了一个致命的消息,那就是“刘备之死”。 历史上的孙夫人的命运已经很苦了,今天范阳他们在此偶遇孙尚香,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孙尚香的命运或可从此柳暗花明,也尚未可知。 范阳等一行人上了山顶,辉煌的建筑映入眼帘,甘露寺的招牌已经赫然在目。 这时只见几个婢女冲出寺门,哭着喊着扑到了孙尚香身边,红着眼睛啜泣道:“夫人,夫人,您干什么去了?叫婢子们好找啊,夫人,您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可都活不成了……” 众人又是一阵黯然神伤,关银屏不禁对伯母孙尚香愈发的心疼了。 看来,她恐怕不是第一次寻死了,也许之前被婢女们给救下来过。 孙尚香苦笑一声,喃喃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寻死了……” 说着,孙尚香给几个亲近侍女们逐一介绍范阳等人,直到介绍到了陆平…… 陆平拱手道:“在下陆平,拜见夫人!” 范阳又介绍了一下陆平的身份,孙尚香朝他微微点头。 关兴叫道:“你们快服侍伯母去更换衣服,生了病可就不好了!” 孙尚香道:“你们的鞋袜也都湿了,去烘烤一下吧,寺里的僧人都认得我,有什么事只要报我的名字,他们都不会怠慢你们。” “伯母,我陪你去!” 关银屏搀扶着孙尚香轻声说道。 “也好……” 孙尚香与关银屏以及众婢女当即离开,范阳等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范阳笑道:“好了,我们也该去烤烤火,烘干鞋袜了。” 这时,一个年轻的婢女走了回来,望着范阳腼腆一笑,纳了个万福礼道:“婢子奉夫人之命,来服侍各位公子。” 范阳和关兴等人当即朝着这姑娘回了一礼,范阳道:“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 “公子请!” “请。” 范阳微微一笑,快步跟在了这婢女身后。 等烘干了鞋袜,他可要好好的逛一逛这历史悠久的宝寺古刹。 他虽然并不信佛,但入乡随俗,来上一炷香也是好的。 第395章 满眼风光北固楼 北固山,镇江三山名胜之一,远眺北固,横枕大江,石壁嵯峨,山势险固,因此得名北固山。 范阳与关兴、陆平、孙桓各自烘干了鞋袜后,只觉得脚底暖烘烘的,踏着方步走出偏房静室。 随后范阳几人走出寺门,大口的呼吸着山头的新鲜空气。 脚下是北固山,眼前是环山的长江,望着江水浩荡,奔流不息,远方群山起伏绵延,整个京口的风景尽收眼底。 难怪当初的南朝的梁武帝特意给北固山题书“天下第一江山”…… 看来此言果真不虚。 三国演义里,刘备也曾经在北固山上感叹“真乃天下第一江山也”…… 只是当时陪刘备观景的人是孙权,两个人都将“貌合神离”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不过,这北固山的风景,倒也担当得起“天下第一江山”这个评价。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古今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此情此景,范阳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辛弃疾的那首词——《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辛弃疾是范阳最喜欢的词人,其诗词的大气、豪迈、激昂,都非常的令范阳感到欣赏。 他还有一句诗词,范阳也很喜欢,叫“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这两句简直是神来之笔! 可对于现在的范阳来说,古人他见到了,自然心中无恨,而古人更是见到了他的“狂”,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范阳给辛弃疾圆了梦了。 关兴听着范阳吟诵诗词,一时不禁怔住,喃喃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子煜,这是什么诗?好怪的感觉,不像是诗,倒像是赋,可仔细一读,似乎也不是赋。” 范阳笑着望向关兴,解释道:“这叫词,是我……是我自己想到的新的文学题材创作,如果谱上曲,是可以直接唱出来的哦。” 关兴闻言,惊羡的称赞道:“子煜真不愧是文武全才,竟然在文学上也颇有造诣。佩服佩服!” 范阳被关兴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是嘿嘿笑着,接下了这波赞美。 不是他脸皮厚,只是他不这么说,实在是不好解释。 所幸,他们几人都是赳赳武夫,谁也没有在他们不擅长的文学上多做讨论。 不然真有个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瞧出范阳的破绽。 范阳忽然转头望向了陆平,认真说道:“伯均,你且随我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说着,范阳给关兴使了个眼色,关兴会意。 范阳的意思很明显,是让他绊住孙桓的手脚。 毕竟有些话他不方便当着孙桓的面说。 二人快步走远,随后在一棵松树下并肩眺望着远方。 “伯均……” 范阳刚要开口,陆平忽然微微一笑,正色道:“将军,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哦?” 范阳顿时大感意外,他想说什么陆平都猜到了? 如果他真的能猜到,那就说明他的心思足够细腻,并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粗心大意。 “你是想说,明天见到陆逊后,让我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对他出手,是吗?” 范阳默然望着陆平,心说这个陆平果然心细如发! 见他猜的这么准,范阳也就承认了,点头道:“是,所以,你会答应吗?” 陆平点头,随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军,说句心里话,自从我见到你以后,我就觉得你和我印象中不太一样。” 范阳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从前在我的印象里,你要么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奇怪先生,要么是个英俊儒雅的将才。可你的形象并非我心中想象,你竟然这么年轻,甚至看起来还这么稚嫩……” 范阳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在夸我吗?” 陆平尴尬的笑了笑道:“对不住,将军,我只是将我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范阳微笑道:“没关系,在我这儿你尽可以畅所欲言,其实你不用那么见外,叫我子煜就好。” 陆平正色道:“不,既然我已经决定追随将军,便要尊卑有序,岂敢对将军随意称呼?” 范阳耸耸肩,无奈笑道:“好吧,你怎样都好。总之我不会见怪。” 陆平道:“将军,你虽然看起来稚嫩,但行事作风,以及言谈举止都相当老练,如果只是和你谈话,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年纪,只觉得自己在与一个成熟的长者对话一般。” 范阳淡淡笑道:“也许是我这个人太无趣了吧?” “不,不是这样……” 陆平似乎心里有,但嘴上真的不太善于言辞。 范阳笑道:“好了,别紧张,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既然决定追随我,就一定会对我的命令言听计从,是吗?” 陆平腼腆一笑,点头道:“是,我这个人嘴笨,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之类的话,我不太想说,但如果是你的命令,我一定会无条件的服从。” 范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伯均,你太过谦了,我觉得你嘴可不笨,你讲话在我听来,还是很舒心的。” 说着,范阳望向远方清凌凌的江水说道:“伯均,你知道吗?我的理想就是让天下的百姓都能吃上一口饱饭,人人安居乐业。” “这个想法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困难无比,首先要做的就是结束乱世,让天下完成一统!” “也许在你看来,陆伯言是一个背叛家族,追求功名富贵的小人,可在我眼里,他是我统一天下的一大助力!” “在一统天下的大业中,我还需要陆伯言来为我贡献力量,你明白吗?” 陆平闻言,默默的没有说话,他似乎也在思考着范阳的话。 范阳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陆逊虽然为孙权效力,但他何尝不是用这种方式,试图消弭两家的仇恨,让活着的陆氏家族成员,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当然,我并不是说你报仇是错的,只是……” 范阳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神探狄仁杰》里,狄仁杰的一句经典台词。 “这个世上,有比报仇,更值得去做的事!” 第396章 佛本是空 “我……我明白了!” 陆平闻言,心中默默的震撼了许久,随后缓缓的开口说道。 范阳微微一笑,他其实并不是期望着陆平能马上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他现在能老老实实的听进去自己的话,这就够了。 他是一个悟性极高的人,范阳相信,他很快就能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分量! 所以,相比之下,范阳其实是很敬佩陆逊的心胸格局的。 他就没有被仇恨给迷失了双眼。 诚然,孙家确实杀害了无数的陆家人,但陆逊是怎么做的? 如果他像陆平一样,拿起宝剑将剑术练到极致,然后去报仇。 那他陆逊的名字可能压根不会出现在史书上,更加不会受到后人的称赞敬仰。 就算他名动一时,能够青史留名,可能也只会留下寥寥一笔,成为史书中的某陆姓刺客。 就像陆平一样,完全没有出现在史书上。 都说快意恩仇,可生活毕竟不是武侠小说。 提刀报仇,并不算是本事。 能克制自己,化解仇恨,为自己的家人,甚至后人积攒福运,才是真的难得。 这也就是陆平和陆逊的最大区别! …… 陆平听了范阳的一番话,心中只感获益良多。 范阳与他快步而会,迎面就看到了另换一套白衣的孙尚香,与关银屏并肩携手而来。 关银屏此时换了一身全新的粉色衣衫,众人见状不禁都眼前一亮。 孙尚香微笑道:“银儿穿了我这身衣服,想不到还挺合身的。” 范阳闻言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孙尚香的身高体型,与关银屏竟然相差不大,关银屏只是比孙尚香略高一些而已,穿上孙尚香的衣服倒也并无异样。 只是……孙尚香的衣服,终究还是成熟了一些,关银屏穿上,微微有些异样。 范阳笑道:“银屏穿了这身衣服,倒像是已经嫁人的年轻少妇,不过还是很好看的。” 关银屏见范阳一直盯着自己上下打量,顿时不禁俏脸一红,可又听到范阳说自己像“已婚少妇”,不禁登时羞愤气恼,冲上去挥拳就打,喊道:“你才是少妇,你全家都是少妇!” “我靠!” 范阳吓了一跳,转头就跑,两个人围着众人跑了几圈,直到范阳躲在了关兴身后,关兴及时制止,这才作罢。 孙桓在一旁看着众人嬉笑,尤其是关银屏和范阳打闹,不禁心头隐隐不悦…… 这时,只听孙尚香指挥众人道:“好了,你们大家都随我一起去给佛祖上一炷香吧!既然来了佛门清净地,总是要上一炷香的。” “好呀伯母,那就有劳您带我们去啦。” 关银屏微笑着拉住孙尚香的手,笑吟吟道。随即又暗自横了一眼范阳…… 范阳顿时一阵无语,这女人怎么两副面孔啊。 这边,孙尚香也似乎非常喜欢长大的关银屏,亲切的携着她手,在众人之前带路。 甘露寺上分为几个大殿,一进门两侧是香客休息的静室,中间的大殿则是一间空屋,用于宴请礼仪等等。 孙尚香在路过这间空屋时,不禁停顿一下,一时心绪如潮。 范阳留心到她的情绪变化,不禁心说,这里应该就是当初吴国太看新郎的地方吧! 应该也是这里,贾华差点被吴国太给砍了,他心里应该恨死孙权和吕范这两个坑货了…… 范阳向后退了两步,来到门口,仰头看去,只见上书三个汉隶大字——“听江阁”,映入眼帘。 范阳赶上众人,进了第二道跨院,两排依旧是厢房静室,中间一个恢宏的大殿映入眼帘。 这就不用多说了,大雄宝殿四个字异常醒目。 殿门口还有一只巨大的铜鼎,上面插着数十只大大小小的香烛! 看来是早上僧众在此做完了早课后,每人都给佛祖上了一炷香。 大雄宝殿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和尚率领两个年轻小和尚快步走了出来。 三个和尚恭敬的朝着孙尚香双手合十,口中道:“阿弥陀佛,夫人与众位施主,贫僧净檀,有理了!” 范阳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出声。 净坛?他只知道净坛使者! 范阳当然不知道此“檀”非彼“坛”,只是觉得滑稽可笑。 孙尚香朝着净檀和尚合十行礼,随后关银屏等人也依次对着净檀行了个合十礼。 范阳见状,也跟着双手合十,收敛起了笑容。 “我住寺中多时,净檀师父常常照顾,是一个有大修为的智者。” 孙尚香微笑着给关银屏等介绍道。 “呵呵,夫人过奖了!弊寺多年来受吴侯国太恩德,才有今日香火鼎盛,为夫人效劳,是我等应该做的。” 净檀和尚慈祥笑道。 范阳心中默默思忖道:这甘露寺大概等于皇家寺庙…… “净檀师父,这几个孩子都是我的家人,我此番来与他们一同为佛祖进香,不知方便否?” 孙尚香礼貌的问道。 净檀道:“夫人开口,岂有不便?诸位小施主,请里面请。” 范阳淡淡一笑,跟着众人一同入内。 随后,两个小和尚将点好的香,分到每个人的手中。 孙尚香与关银屏一同并肩,率先对着佛像跪拜。 范阳仰头望向佛祖,眼前是一座金灿灿的金身佛像,宝相庄严的端坐在供台之上,供台上除了香炉,还有无数的水果供奉。 范阳望着水果,咽了咽口水,心想一会顺手偷吃一个,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等所有人都跪拜上香完毕,只剩下了范阳没有跪拜。 范阳朝着佛祖,恭恭敬敬的弯腰施礼,心中空无一念,随即并不跪拜,只是上前,将香插在了香炉中。 这一举动,登时让净檀,孙尚香与关银屏等人吃了一惊。 关银屏低声道:“喂,范阳,你干嘛不跪拜啊?” 范阳笑道:“佛本是空,所相非相,我又何必跪拜?况且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 “叫作‘心存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扶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妨?’佛是过去人,人是未来佛!” 关银屏皱眉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还不给人家师父赔礼?” “哈哈哈,说得好!” 后殿之中忽然走出来一个身披袈裟的白须老和尚,此时正哈哈大笑着,拍着手走了过来。 净檀和尚一见,当即合十行礼道:“见过住持师兄!” 孙尚香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是甘露寺的住持,净空禅师,净空禅师佛法高深,乃当世奇人。” 净空禅师朝着孙尚香微微点头合十,随后快步来到范阳面前,慈祥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年纪轻轻,却语出惊人,禅机非凡,可见小施主智慧广大,小施主若在我寺修行,日后定成正果!” 众人闻言顿时一惊,纷纷将目光望向范阳。 范阳微笑着,表面说道:“岂敢岂敢,大师过誉了。” 心里却说你大爷啊!小爷这么年轻,媳妇儿还没娶呢!你让我出家做和尚?怎么想的! 第397章 一表人才? “小施主,敢问你尊姓大名?” “我……我姓范……” “哦哦,小施主年纪轻轻,却佛性非凡,老衲倒是很愿意与小施主畅谈佛法,不知道小施主……” 眼看这净空禅师越扯越远,范阳赶紧打住这个话题,讪笑一声道:“净空禅师,其实晚辈对佛学的理解还很浅,自认无法与禅师深度探讨佛学,望乞见谅。” “不,小施主真是太谦虚了,其实在老衲看来,你的慧根不弱于修行了十年的佛陀弟子……” “这……” 范阳顿时苦着一张脸,立刻转头对众人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关银屏一开始还以为范阳在装腔作势,故作姿态,心里颇为不屑。 可没想到住持禅师净空竟然开口夸奖了范阳,这叫关银屏震惊不已,她虽然不信佛,但也听得懂“禅机深远”“智慧非凡”云云…… 关银屏暗自抿了抿嘴,心中暗想,这个讨厌的范阳真的这么博学吗?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其实这就是外行看热闹。 不懂的人,只要三言两语,就能将其忽悠的找不到北。 而净空这种佛法高深的内行,范阳只要再和他多聊几句,便会立刻露底。 这也是范阳不愿意和他多聊的原因。 关兴和陆平等人都是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要出口为范阳铺垫台阶的意思。 最终,还是孙尚香察觉到了范阳的窘迫,不禁嫣然一笑,朗声说道:“净空禅师,我的这些孩子们远道来看我,想来是已经很乏累了,我这就去给他们安排房间。” 孙尚香的台阶递过来的非常及时,范阳立刻表现出很疲惫的笑容,点点头道:“伯母,是啊,我们还真累了。” 说着,范阳望向孙尚香,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孙尚香淡淡一笑,望向了净空禅师。 净空禅师尴尬的笑了笑,立刻说道:“阿弥陀佛,既然是累了,那就请去后院禅房休息,夫人,众位施主,请自便。” 众人对着禅师微微颔首,便跟着孙尚香走去后殿。 甘露寺的规模还真的是很大,第一道跨院的正殿名曰“听江阁”,第二道跨院是“大雄宝殿”。 而眼前这第三道跨院正中大殿内,范阳不用看匾额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这座殿中端坐着一袭白衣的菩萨,手持净瓶。 这自然就是观音殿了。 再后面是众僧众的房间,包括住持也住在这里。 孙尚香一边走着,一边为众人讲解。像极了某个景点的讲解员。 范阳等人边走边看,一个个的都觉得特别新奇。 再后面的院落中,一座宏伟的三层楼阁异常的夺目。 众人都被阁楼吸引目光时,孙尚香笑道:“这里是藏着佛学经典的内阁,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不过你们要是好奇,我倒是可以带你们上去看看。” 范阳此刻,却没有与众人一样被阁楼吸引,反而是看到了院中的一座石亭。 整座亭子都是由石头砌成,整个亭子以灰白色为主调。 相比于明清时代的工艺,各种绚烂的雕花,亭内的绘画等等,这座亭子未免就显得太过简陋。 不过虽然简陋,却不简单,亭子上面写着三个字,“凌云亭”…… 亭内中心有一方石桌,围绕着石桌内有四只石凳。 石凳上绑着垫子,看来是常常有僧人来此亭内谈论佛法。 孙尚香这边引着众人上楼观景,范阳是最后跟进去的。 孙尚香不愧是孙家人,在甘露寺内还是颇有权威,她无论去到哪,想做什么,众僧侣对她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 连“多景阁楼”这种相对隐私的地方,都可以随意进出。 一层存放着各种翻译过来的佛经,范阳等人环视一周,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佛教在中土最盛行的时期,大抵是从南北朝开始的。 在此之前,佛寺修建的并不多。 而在南北朝时,佛教可以说是达到了第一个鼎盛时期。 不是有句诗吗?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佛教的盛行,导致多少人出家,躲避纳税,严重的削弱了兵员的补充和国家税收。 而部分寺院甚至还有“国中之国”的现象,寺庙中的和尚们私藏兵器,组建僧兵,甚至包庇罪犯,导致社会动荡。 真可以说是“寺庙香火不断,阁楼淫秽漫天”…… 当王权与寺院势力直接发生冲突后,灭佛的运动就这样在历史的长河中爆发了。 多景阁楼的二楼,是众僧侣打坐参禅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 而三楼,则用花盆栽种了不少花卉,一上楼就感觉到了空气清新。 楼上窗户大开,从窗边可以俯瞰整个甘露寺,甚至是北固山与长江的风光! 关银屏与关兴等人连忙奔向窗边,呼吸着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眼下的惬意。 而范阳却默默的皱起眉头,他除了惬意,又想到了一些别的事。 孙尚香忽然走上前,望着范阳淡淡问道:“你叫范阳是吗?” “啊,伯母,您叫我子煜就好。” 范阳回过神,笑着说道。 孙尚香微微一笑,妩媚动人,可她的下一句话,却不禁让范阳略微尴尬。 “我听说过你,你打仗很有一套。” 孙尚香说着,自顾自的惨笑一声道:“我也真是太蠢了,明明知道皇叔身边有你这样的少年英雄,却相信了皇叔战死的鬼话……” 范阳淡淡一笑,道:“备周则不殆,常见则不疑,这也是人之常情。” 孙尚香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范阳,她正要说什么,关银屏忽然笑着拉过孙尚香的手,问孙尚香道:“伯母,这里好漂亮啊,我觉得要是能常住这里,一定会让人心情愉悦。” “伯母,后面还有没有好看的风景和好玩的地方?” 孙尚香一怔,随即笑着望向关银屏道:“有,我这就带你们去,对了银儿,我想问你,斗儿他现在还好吗?有没有长高?” 关银屏不禁一愣,还是回答道:“我一直在荆州,后来与他分开后,就再没回过益州,所以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范阳闻言接口答道:“长高了伯母,太子殿下如今已经长得一表人才,连诸葛丞相都称赞他‘智量甚大’……” 关兴和关银屏闻言都有些忍俊不禁,他们怎么感觉范阳说的是反话呢? 一表人才?智量甚大? 一个吃得圆滚滚的,一张大脸如同面盆,整天抱着蛐蛐罐子斗蛐蛐儿,连高祖本纪第一篇都背不下来的傻小子,真的配得上范阳的评价吗? 关兴是这么想的,但嘴上他什么都不能说。 第398章 问天买卦 孙尚香一听,顿时兴奋的笑道:“真的吗?斗儿他真的这么出息了?我果然没看错他,他真没让我失望!” 关银屏一张脸憋成了茄子脸,她真怕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破坏了气氛就不好了。 范阳会心一笑,她能感觉到,孙尚香对阿斗是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 她没有儿子,自然把刘禅视如己出了。 也许她重新见到刘禅的那一刻,心里会失望。 也许也不会,一个母亲,在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哪怕自己的儿子再不争气,他也是自己的儿子。 孙尚香一想到刘禅,顿时眼泪盈上眼圈。 她觉得因为自己当年的愚蠢,导致母子分别这么多年,她实在是太亏欠刘禅了,没有陪伴他一同成长。 关银屏见状立刻拉着孙尚香,转移话题道:“伯母,你带我们下楼逛一逛吧。” “嗯,好……” 孙尚香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微笑着说。 范阳见此情景,心里却是另一番感慨。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如果是孙尚香抚养着刘禅长大成人,现在的刘禅未必不能成材! 至少孙尚香会教他剑术,会教他读书,严格教育。 就算刘禅真的成不了大才,至少可以管理好身材,不像现在这样是个小胖子…… 不过…… 范阳忽然坏坏一笑,现在让孙尚香回去教育刘禅,其实也不晚…… 先让这小胖子减减肥再说! …… 多景阁楼的后面,就再没有建筑了。 多景阁楼的旁边,有一道小门,孙尚香引着众人走出小门,一小片空地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范阳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棵歪脖老松树 其中有两块特别明显,这两块石头从中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 范阳登时想到了所谓“恨石”的典故! 范阳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伸手抚摸起其中一块被剑剁开的石头。 也许当年的刘皇叔就是站在这个位置,问天买卦的吧! 孙尚香见到着两块被劈开的石头,也不禁神情恍惚,缓步上前道:“你们……知道这两块石头的故事吗?” 关银屏这时才注意到这两块石头,不禁咦了一声,说道:“这好像是被利斧给劈开的……” 范阳忍不住噗嗤一笑,当即惹来了关银屏凶巴巴的目光。 “……” 范阳立刻收起笑容,转移视线,就好像从来没笑过一样。 关银屏哼了一声,转头问道:“伯母,这两块石头有什么故事啊?” 孙尚香苦笑一声道:“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那一年皇叔来东吴迎娶我,曾经在甘露寺与我母相见……” “之后,皇叔与我兄曾经在此问天买卦,二人说下了相同的卦辞,那就是如能破曹兴汉,则剑剁石开!” 关银屏闻言一惊,喃喃道:“这……这是用剑剁开的?” 孙尚香点头道:“是的。” 范阳心说,孙伯母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想必你也是听下人说的。 刘备想的其实是若能返回荆州,成就大业,剑剁石开。 而孙权想的是,若能夺回荆州,兴旺东吴,则剑剁石开! 两个人都藏着心眼,谁也没说真心话! 关银屏惊叹道:“能将这块石头剁开,得需要多大的剑力啊!” 正感叹时,一旁的陆平忽然拔出宝剑,苍啷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陆平提着剑,一脸冷峻,盯着眼前的一块完好石头。 此刻他心中想的是:苍天,若将来我能亲手杀了孙权,报了父母和家族的大仇,则剑剁石开!否则,将剁不开此石。 想到这儿,陆平猛然挥舞自己的宝剑,奋力劈砍在眼前的石头上。 咔的一声闷响,一道青灰浮起,石头被陆平整整齐齐的剁开一道深深的裂缝,从上裂到底。 成功了! 陆平心中瞬间大喜,心中默念苍天保佑! 关银屏见状,也不禁跃跃欲试,朗声叫道:“哥,把剑给我!” 她在见到孙尚香后,就将剑递到了关兴手里。 关兴笑道:“妹妹,你就算了,你剑术虽然不弱,可腕力终究不敌男人,要是剁不开岂不是太丢脸了吗?” 关兴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关银屏顿时急了,红着小脸叫道:“你少瞧不起人了,谁说我腕力差的?我曾经私下下过苦功你知道吗?” 陆平在一旁忽然开口道:“其实劈开这石头并不是太难,腕力只是一方面,还需要灵活运用巧劲,将力量瞬间爆发在剑刃上……” 关银屏闻言,登时心领神会,她本来就是年轻一代的剑术高手,陆平的话,等于是提醒了她。 关银屏从关兴手中,一把拽出她的宝剑,同时找了一块没被剁过的石头,提剑凝神,随即抬头仰望天空默默祈祷。 谁也不知道关银屏祈祷了什么,只是她的脸颊忽然有点红了。 范阳见状,不禁苦笑一声,他好像能猜到她的一些想法…… 随后,就连关银屏猛然挥动宝剑,狠狠地剁在石头上,随着嚓的一声,一阵青灰从一道石缝中冒出飘起。 关银屏也成功了! “我成功喽!” 关银屏兴奋的叫了一句,随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瞬间表情有些不自然,红着脸颊望了一眼范阳。 我淦! 范阳瞬间一脸狂汗,他现在应该能确定她想的卦辞是什么了! 下一秒,关银屏傲娇的瞪了一眼范阳,转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 范阳是彻底无语了。 关兴笑着帮妹妹收起宝剑,随即问范阳道:“子煜,你要不要也问天买一卦?” 范阳笑着摇头道:“我就算了,我不信这些,我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前途命运,只有我自己说了算!” 关兴点头道:“此言不差!我也是这么想的。” 孙尚香转头望向沉默已久的孙桓,道:“你要不要也玩一剑?” 孙桓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因为他刚刚看到了关银屏望向范阳的眼神,瞬间只觉得心如刀绞般的痛。 有些时候,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孙桓默然摇摇头,苦涩笑道:“算了,算了……” 这话既可以理解为他不想问天买卦,也可以理解为,他对自己说了声“算了”…… 可他真的能做到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399章 心照不宣 整个甘露寺,范阳等人基本上算是逛完了一整圈。 “恨石”区域以南有一条羊肠小道,范阳朝着那条路看了半晌,随即问了孙尚香这条路通向何处。 孙尚香道:“从这条路可以绕路进京口城南门,只是这条路相对较远,因此走的人较少。来甘露寺上香的香客往往都原路返回走东门入城。” “原来如此……” 范阳默默说着,心中逐渐有了计议。 当天中午,范阳众人在寺内用了一顿纯素斋饭。 其实汉代的和尚并非是不可以吃肉的,所谓“三净肉”可以食用,即“眼不见杀,耳不闻杀,自己不杀”…… 对于这种肉,和尚是可以吃的。 直到南北朝时,梁武帝下令,全国的和尚一律禁止吃肉。 这个禁令从那以后,开始成为一种习惯,一直流传至今。 但这个时代,也并非是所有的寺院都可以买肉来吃的,一般规模较大的寺院都要持戒。 只要在寺庙内,就不许和尚大规模的吃肉。 如果说某个和尚趁下山化缘的机会,自己去吃一块肉,那也不算破戒。 但平时在寺庙修行时,就一定不许吃肉。 梁武帝的禁令虽然听上去不近人情,但并非是完全没有道理。 范阳曾经就听过这样一种说法。 肉,这种食物,坦白说就是动物的尸体。 而动物又是生长在大自然内,有灵性的生物。 你吃了它的尸体,导致它并非正常死亡,所以尸体上会存在怨气,你吃了它,它的怨气便会自然而然的就会追随到你的身上,久而久之,怨气越积越多,人就会生病。 即所谓的,鱼生火,肉生痰。 当然,这种说法比较违心,范阳并不是很相信。 但出家人不吃肉,还有一个很合理的说法。 就是,肉这个东西,吃多了,会增强人的欲望,火气会大,脾气也会变大,所谓戾气加重。 这对于和尚出家修行来说,可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梁武帝禁止出家人吃肉,是有道理的,并非不近人情。 当然,也会有一些人笑着说,自己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但前提是,你得有济公那种大智慧,大修为。 否则,就是给自己积攒恶业。 所以济公的诗还有后半句,叫“世人若学我,如同堕魔道”! 范阳吃了这一碗干净且健康的素斋,可以说是感受良多。 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他妈的这辈子是当不了和尚的! 自己就是个俗人,就是喜欢喝酒吃肉,泡妞。 如果让他一直在这儿生活,估计他会生不如死…… 但小住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吃过饭后,范阳叫齐了众人,他有一番话要对众人说。 孙尚香索性将众人全部引到了她的禅房静室中,关上了门。 范阳等人各自随意落座,关银屏哼了一声,瞪着范阳问道:“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范阳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各位,孙伯母,我此番前来京口的目的,在座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知道的,那就是我要与陆逊见面。” “而明天就是见面之日,也许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凶险,也未可知。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在一会儿,一起下山,今晚你们都去城中馆驿里去住。” “明天等我回了馆驿,大家再一起登船离开,如果明天午时之前,我没有回来,那就说明……” 范阳微微停顿一下,没有说出那几个字。 “届时午时一到,我要是没有回来,你们直接乘船回荆州江夏。” 关银屏嘴快,抢先喝道:“不行,姓范的,你什么意思?想要一个人逞英雄?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大家都是你的累赘?” 范阳闻言不禁苦笑,这关大姐心里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却偏要摆出蛮横不讲理的态度。 关兴也皱眉道:“对,子煜,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给留下来,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留下来吧!” 关银屏朗声道:“还有我,我也留下!” 范阳摇了摇头,望向关银屏道:“你不能留下,你陪着孙伯母回城中住,你的武艺不低,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伯母,和那些女眷。” 陆平面色冷峻,望向范阳道:“我留下来吧!” 范阳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也好,那就我和陆平留下。” 关兴和关银屏同时急了,一齐喊道:“那我呢?” 范阳微笑道:“安国,你还有别的任务!你明天一大早,带上三匹马,把守在甘露寺的后门小路旁等候,到时候我们撤退时,一起乘马快速离开!” 关兴闻言,这才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关银屏明显对范阳的安排表示不满,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神情复杂的咬牙说道:“范阳,你心里究竟是有多么瞧不起我……” 范阳默然摇头,一时心情颇为复杂。 他明白,关银屏的话里,还有别的情感掺杂在内。 “哎……我没有瞧你不起,只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你要保护好孙伯母和女眷。” 孙尚香望着范阳,又看了看关银屏。 出于女性的细腻感情,她早就察觉到范阳和关银屏的关系只怕不简单。 孙尚香笑的意味深长,插嘴说道:“没关系的,我不用谁来保护。” “孙伯母!” 范阳忽然正色的开口道:“您听我说,银屏必须要和你在一起。” 说着,范阳不禁又望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孙桓。 孙桓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范阳之所以不让关银屏跟着,这里面还有孙桓的原因。 如果关银屏跟范阳一块,谁来看住孙桓? 届时孙桓将成为一个最大的问题。 孙尚香看着一脸严肃的范阳,忽然明白了什么,转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孙桓。 她不禁又望了一眼关银屏和范阳,心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关系这么乱吗? 关银屏在看到范阳望向孙桓时,瞬间一切都明白了。 这段时间和范阳在一起,她与范阳默契到了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懂对方心里的话。 包括范阳对她的感情,她大概也能看懂,只是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她希望范阳能明确的表达出他的态度。 包括此番与陆逊见面,也许范阳会陷入危机四伏的险境。 关银屏只希望她与范阳同生共死,而不是范阳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让她与孙尚香等率先撤离。 其实,她的心意,范阳都懂,两个人可以说是心照不宣。 孙桓是一方面,孙尚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范阳真的不忍心让关银屏与他一同涉险了。 她有个好歹,哪怕受一丁点的伤,范阳都会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第400章 好戏还在后头…… “好……我答应你!” 关银屏的眼圈不禁有些红了,说话都有些微微颤抖。 在范阳的一再坚持下,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谢谢!” 范阳松了口气,轻声向她表示感谢,随后对众人道:“大家一起帮伯母收拾行装,一会儿就下山吧,我估计今天晚上,甘露寺将会空前的热闹,只是这个热闹,我们都不能看……” 范阳的话说的非常隐晦,但大家都能或多或少的猜到一些。 关兴点头道:“好吧,大家就按照子煜的吩咐办吧!” 众人各自点头,只有孙桓依旧脸色难看,同时,还有关银屏…… 范阳转头看向孙桓,喃喃道:“叔武兄,其实我此番行动,你心里应该清楚一些,有些话我不便说透。总之你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和我们一同前往江夏。” 说着,范阳顿了顿道:“你只有和我们同往江夏,才能每天和银屏在一起……” 范阳说着,神情不禁黯淡下来。 一旁的孙尚香瞧着二人神情,心里不禁猜到了个大概。 孙桓抬头望向范阳,最终还是默默的点点头,说道:“好……我明白了。” 一旁的关银屏红着眼睛,望向范阳的眼神中充满了委屈。 她明白,范阳也许明白她的心事,只是,他偏偏要做让自己难过的决定! 这个讨厌的范阳,真的只会惹自己生气吗? 他什么时候能让自己高兴呢! …… 孙尚香的行囊不多,众女眷收拾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准备好了。 “好了,你们都下山吧!” 范阳冷着脸对众人说完,关兴与孙桓朝着范阳拱了拱手,而关银屏则满脸复杂的望着范阳。 众人兵分两路,关兴、关银屏,与孙桓,孙尚香,以及四名侍女,一同从正门下了北固山。 范阳和陆平留下。 在临行前,孙尚香特意告别了净檀师父和净空禅师,感谢他们多日以来的照顾。 孙尚香又交代了范阳与陆平将留在甘露寺内居住一晚的事。 净空与净檀连连保证,一定会打扫出最好的禅房供二人居住。 范阳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随后,关兴等人下山去了,范阳与陆平送到甘露寺门外,随即目送他们离开。 关银屏是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伤感和委屈…… 范阳默然不语,心中喃喃道:走吧,不必为我担心,如果顺利,我们很快就能再次相见。 如果不顺利…… …… 当天下午,范阳与陆平住在了第四道跨院中,多景阁楼旁的一间静室之内。 范阳特意叫来了净檀师父,说道:“麻烦师父,今晚只要把斋饭送到门口,敲敲门离开就可以。” 净檀点头道:“阿弥陀佛,施主吩咐,我等谨遵就是。” “多谢!” 这间静室有一张巨大的木榻,就像大车店的大通铺一样,可以容纳四五人住在一起。 榻上有两床干净的被褥枕头,是净檀派人事先送来的。 范阳当即将被褥铺好,自顾自的躺在了床榻上,对陆平道:“你也来歇一歇,今天晚上,也许并不会平静。” 陆平微微皱眉道:“难道今天晚上还有不速之客?” 范阳微微一笑,这陆平聪明的简直让他有些意外了。 他的脑子果然够灵活。 也许在某一定程度上说,他的人品、头脑、武功都不逊色于关兴。 “从现在开始,如果不是要方便,我们两个就都不要出屋了。” 范阳说着,默默的闭上眼睛休息。 陆平默然点头,随后放下手中的宝剑,照着范阳那样有样学样的铺好了床,躺在了范阳身旁。 二人此刻静静地休息,只等夜色降临。 …… 酉牌时分,日头偏西。 范阳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时,院外忽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与几个人的说话声, 陆平蹭的一下从床榻上跳下来,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范阳微微一笑,并没有下床,他心里清楚,门外来人应该是陆逊。 就在这时,只听陆平轻轻惊呼一声,接着下意识的就回到床边,一把抓起他的宝剑。 范阳闭着眼睛,显得颇为悠闲的说:“是陆逊来了吧!” 陆平一怔,说道:“不错。” “伯均,稍安勿躁,一会儿还有贵客呢!” 陆平闻言,惊讶的看了一眼范阳,他发现范阳虽然闭着眼睛,可看的似乎比自己还清楚。 而且,他很冷静,冷静的像一块冰。 也许,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范阳此刻并不知道陆平的想法,如果他知道了,会马上的告诉他,把“也许”去掉,这一切就是在自己的掌握中。 紧接着门口又传来了无数的脚步声。 仿佛有无数的军士踢踏而来,包围了整个小院。 随后,就听见了净檀和尚的声音。 “各位军爷,这两侧的房间你们都可以居住,可是唯独不能惊了那间房里的两位贵客……” “他奶奶的,什么房间是我们不能住的?你他妈的老和尚……” 一个军士的吼叫声传来,颇为粗俗无力。 随后只听一声厉喝,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叫道:“不许你等对净檀师父无礼,还不赶快给净檀师父赔罪!” “不不不,陆将军,岂敢岂敢……” 这是净檀和尚的声音。 那军士吓了一跳,立刻颤声对净檀表示道歉。 净檀连忙还礼。 随即又听那熟悉的声音喝道:“尔等听好,谁再敢对寺内僧众无礼,休怪军法无情!” “是!” 这一声震天动地,院中似乎不下三十多名军士。 那熟悉的声音,自然就是陆逊了。 陆逊到了! 陆平听到房门外的众人说话,不禁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陆平快步回到范阳身边,低声道:“那陆逊要暗中埋伏刀斧手,看来明天凶多吉少!” 范阳微笑问道:“你怕不怕?” 陆平一怔,低声道:“我自然不怕,别说区区几十人,就是几百人,我也能杀他个人仰马翻!” “所以我也不怕!” 范阳说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浮出笑意。 真是有趣啊,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周围房间内睡满了陆逊的刀斧手。 可他们未必能想得到,这间房间的贵客正是他们明天要埋伏的范阳! 这出好戏啊,还在后头呐! 第401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戌时,夜已深沉。 范阳与陆逊等人早已各自用了晚饭。 他们虽然同处甘露寺的屋檐下,可双方掌握的信息却是非常的不对等。 范阳知道陆逊的存在,而陆逊却不知道范阳的存在,还只道范阳明天才会登上北固山。 而更加出乎陆逊意料的事,还有姗姗来迟的孙权! 当夜,孙权身穿一袭黑衣斗篷,巨大的帽兜都快遮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而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张昭张子布。 他们两人各自带了两名本领高强的侍卫,就这样赶到了北固山上的甘露寺。 当净檀和尚惊讶的见到了张昭后,心里不禁暗想:阿弥陀佛,今天的甘露寺为何如此热闹,这么多的大人物都赶了过来,难道我寺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不成? 净檀和尚虽然认出了张昭,却没认出来那个身穿黑衣遮住头脸的神秘人。 就在他特意朝着那人的帽兜下窥探时,张昭咳嗽一声,开口说道:“净檀师父,你放心,此人是我的贵客,绝非歹人,他所以遮住头脸,是因为……嗯,在路上受了风寒,不能着凉,还请师父见谅。” 张昭说了个谎,成功的隐藏住了孙权的身份。 “还请净檀师父,给我二位安排两间静室,不知方便否?” 净檀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既然是张大人驾临弊寺,弊寺自当欢迎,诸位请进。” 张昭回了个礼,随即与孙权并两位侍卫一同进了甘露寺。 就这样,孙权和张昭被安排进了第三跨院,这个院子中,除了众僧侣居住,还有陆逊也在其中。 没办法,今晚的不速之客实在是太多了,净檀没有办法,只能安排和尚们再空出两间房,大家尽量在一起挤一挤…… 多亏这些和尚们平日里打坐参禅,修养不低,否则非得气得骂娘不可…… 陆逊此刻已经睡下了。 睡梦中,他完全不知道,孙权和张昭已经睡在了他的对面的房间中。 否则陆逊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范阳房中,陆平猛然从床榻上翻身坐了起来,他这么一起身,吓了范阳一跳。 “怎么了?伯均?” 陆平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黑暗中,范阳只听他低声说道:“我好像又听到了一伙人的脚步声……” 范阳当即醒悟,心说应该是孙权到了。 但他嘴上没说,反而好奇的问:“伯均,你的耳力这么好吗?” 陆平点头道:“我曾经特意训练我我的耳力,只要在寂静的环境中,就算是百步之外的脚步,我也能听到……” 范阳笑了笑,心中不置可否。 其实他感觉陆平有点吹牛了,但刚刚就他的表现看来,倒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这一伙人来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范阳在问出这句话时,心里就隐隐的有了答案,孙权此番亲自过来,身边的人可能不超过五人。 原因也很简单,孙权此番前来是来验证秦安的举报是否属实,自然不能带太多的人来,人多眼杂嘛,容易暴露身份。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人数太多,范阳刚刚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他没听到,就说明来人不多。 陆平想了想,认真说道:“应该只有四个人,我也不太确定,但我想应该不会超过五人。” 范阳点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好了伯均,你别想太多了,这一伙人不是我们的威胁,你尽管放心的睡吧。” 陆平闻言,不禁心头一阵迷惘,他感觉范阳简直冷静的可怕。 如果他不是在装腔作势,那就说明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陆平现在哪里想得到?为了这一天,范阳在秣陵可是奔忙了许久。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范阳与陆平很早便醒来,范阳提着他的宝刀,给了陆平一个眼色。 二人迎着清晨的冷风,走出了静室的屋门。 甘露寺内,一片寂静。 范阳与陆平绕路来到第一道跨院前,也就是听江阁的门外。 众僧侣起来的很早,每个人都在各自忙碌,挑水的挑水,打扫山门的打扫山门。 范阳带着陆平径直走出甘露寺的大门,引得众僧纷纷侧目观望。 范阳微微一笑,远方的太阳火红而又圆润,正冉冉升起。 真可谓是“旭日东升”“烈阳如火”…… 这时。一个小和尚扫地扫到了范阳的脚下,他正要开口请范阳让一让。 没想到范阳先开口了。 “小师父,烦你叫你家净檀师父出来一下,我有片语相告。” “是!” 那小和尚当即点头,他曾经看到范阳与孙尚香一路,自然对范阳尊重无比。 很快,净檀和尚信步赶到山寺门口,净檀和尚微微一惊,问道:“咦?范施主,陆施主,您二位为何来到了山门口?莫非要走吗?” 范阳笑着摇头道:“非也,麻烦净檀师父去通禀陆将军一声,就说我范阳来拜访他了!” “啊?” 净檀和尚闻言一愣,心说你明明来的比他早,到底是谁来拜访谁? 范阳微微一笑,显然是看出了他的困惑,笑道:“净檀师父,你尽管按照我的话去说,至于其他的事,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嗯,好吧,那施主稍后!” 净檀和尚应了一声,随后正要离开,忽然被范阳拉住手臂,范阳笑道:“净檀师父先不着急走,在去通禀陆将军之前,我还要交代你办一件事。” 说着,范阳从怀里拿出一只钱袋,里面装满了钱。 净檀见状顿时双眼一亮,随即故作镇定的笑了笑道:“施主,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不拿钱,我就不给您办事了吗?” 范阳笑了笑,他在刚刚的一瞬间,看到了净檀和尚眼底的贪婪,只是他掩饰的很好,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 范阳笑道:“这两日烦劳师父帮忙,范某感激不尽,这钱全当是给寺里的香火钱,别无他意,请师父笑纳!” 说着,范阳将钱悄悄塞进净檀的手里。 净檀这下也不装了,掂了掂钱袋,微笑着装进袖口里,低声道:“施主要我办什么事?尽管吩咐。” 范阳低声问道:“昨晚是不是又来了四个人?” 净檀闻言一惊,问道:“施主何以知之?” 范阳道:“那你就不必问了,你一会儿在去通禀陆将军之前,你先去见那四个人,至于该去见谁?净檀师父您应该清楚。” 净檀闻言,心照不宣的点头道:“净檀明白!” 范阳随后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你见到那人后,你就说……” 一番耳语,净檀双眸一亮,低声道:“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范阳笑着点点头,随即望着净檀和尚的背影微笑不语。 陆平皱眉道:“将军,您和他说什么了?” 范阳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只要在这里等待着陆逊亲自出来迎接就好了。” 陆平点点头,心中暗自佩服范阳的能力,他似乎真的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同时驾驭两股势力,将其玩弄在掌股之间! 其实孙权已经来了甘露寺的消息,范阳不能对陆平明说。 否则陆平在得知孙权身边只有三个人的时候,很难保证他不会对孙权出手。 孙权不能死在这儿,所以他不能露面。 但范阳还要通过净檀,向孙权传递一个消息! 那就是,他范阳来了,你们该出来看好戏了! 第402章 世纪性的会晤 净檀和尚为人十分精明,他虽然不明白范阳叫他这么做的用意,但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他自然理所应当的按照范阳的吩咐去办,至于其他的事,不是他一个和尚应该去想的。 净檀快步走到张昭与孙权的房门,伸手轻轻地敲了敲。 由于时间还早,张昭和孙权也刚刚睡醒,这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倒也没有打扰到他们。 张昭轻轻地应了一声,他还以为敲门的是手下的两个亲随护卫呢。 可一打开门,张昭傻眼了,来人竟然是净檀和尚。 净檀朝着张昭微微行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张大人,有件事贫僧不敢自专,特意来向张大人请示。” 张昭闻言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事,于是脱口问道:“何事?” 净檀沉吟一声,随即按照范阳教给他的话,对张昭说道:“是这样,刚刚山门外来了两个生人,其中一人自称姓范,要来寺中进香,被老衲暂时阻挡在了门外,因为贫僧想到张大人和您的贵客住在寺内,怕外人搅扰,因此……” 张昭一听,登时双眼瞪得溜圆! 姓范? 那他妈还能是谁?当然是范阳了! 张昭着急的立刻打断净檀的话,厉声道:“谁叫你将他挡在门外的?一定要请他进来!你们寺庙莫非平时还阻拦香客进香不成吗?” “这……贫僧也是怕打扰贵客……” 这时孙权在屋内听了个清清楚楚,用衣袖遮住头脸低声道:“没关系,我不怕被打扰,让他们进来就是了!” “这样好吗?” 净檀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张昭顿时气得脸色发白,强忍着没发火,但却冷着脸一字一顿道:“你听到了我贵客的话了吗?还不照办!” 净檀闻言一惊,连忙点头道:“阿弥陀佛,那好,贫僧放他们入内就是……” 张昭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他不知道的是,净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发现,这位范施主还真是个精明十足的年轻人,他不仅教了自己这一番话,甚至连他们的反应都料到了,真是了不起。 想着,净檀笑吟吟的准备去通报陆逊施主了。 这边,张昭满脸惊骇的转头对孙权道:“大王,那范阳果然来了!” 孙权阴沉着脸点头道:“孤听见了!想不到伯言真的暗中勾结范阳!今天,孤倒要看看,他们两个究竟有何不轨的图谋!” “嗯……” 张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问道:“大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孙权道:“我们两个现在还不能露面,你去通知一下侍卫,叫他们打探明白,范阳和陆逊二人究竟在何处谈话,等他们相谈甚欢的时候,孤再亲自过去看看!” “是!” …… “什么?范阳到了?他身边带了几个人?” “只有两位。” “什么?” 陆逊闻言一惊,他刚刚在侍从的服侍下洗了把脸,随即对来报的净檀说道:“你且先将他们迎进来,在听江阁等候,容我更衣相见。” “是!” 陆逊说完,心中不禁暗自兴奋,心说范阳这小子果然守时!他竟然来的这么早,陆逊之前还以为,他至少要中午,或者下午才能到呢。 没想到一大早就到了。 更让陆逊没想到的是,他就带了两个人就敢只身前来赴约,就凭这份胆略,就不亚于当年单刀赴会的关云长! 想到这儿,陆逊的眼中闪烁出异样的神采,一会儿,他可要好好会一会这个胆大包天的范子煜! 没过一会儿,净檀和尚径直回到山门前。 范阳朝他投来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净檀和尚会意的朝他点了点头。 范阳见此情况,不禁满意的笑了笑。 这时,净檀和尚意味深长的微笑道:“范施主,您二位先往听江阁暂歇,陆将军马上就来!” “好!” 范阳点点头,三人当即进入寺门,随后净檀引着范阳二人来到了听江阁内,净檀朝着范阳躬身行礼,道:“如果没有别的事,贫僧告退。” 范阳还了一礼,微笑道:“大师请自便。” 净檀和尚笑吟吟的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陆平皱起眉头,忍不住低声问道:“将军,您说那四个神秘人究竟是什么人?” 范阳就知道他必会有此一问,于是谎话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道:“是孙权派来监视的密探!” “哦!” 陆平惊讶的点了点头,范阳的这番话还真把他给糊弄住了。 当然,也可以说范阳的谎话说的非常合理。 如果他说孙权亲自来了,恐怕陆平反而会不相信了。 毕竟他刚刚行刺完孙权,孙权就敢到处乱走?这并不符合常理。 可天下的事就是这样,往往越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就越是容易发生。 范阳二人在听江阁内默默伫立,由于阁内空旷无物,除了能清晰的听到寺内的晨钟敲响,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江水潮起潮落的奔腾不息声。 范阳正听得入神,忽然一旁的陆平神情一凛,不自觉的将手按在宝剑的剑柄上。 他的轻微动作,引起了范阳的注意,范阳不禁心念一动,心中暗道:是陆逊来了! 范阳当即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一袭淡蓝色衣衫的陆逊,正带着两名亲随,快步朝着范阳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只见陆逊迈着龙行虎步,满面容光,神采飞扬,颇有一股子英雄气向外散发。 范阳淡淡一笑,并没有被他强大的气势所吓到,反而向前迎了两步,二人就在这听江阁内,再次面对面了! 这一刻,二人彼此凝望对方的眼眸,都有些英雄相惜,被对方的神采和胆略却吸引。 陆逊微微一笑,当即率先拱手,朗声道:“子煜能准时前来京口赴约,可见胆略非凡,智勇过人,愚兄敬佩。” 范阳见状,也微笑拱手道:“不敢不敢,伯言兄既然开口相约,小弟焉有不来之理?” “呵呵呵,你呀……” 陆逊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般,会心的笑了,二人此番相见,谁也没有战场上两军对敌的敌视感,反而倒像是相交莫逆的知己。 “子煜,来,里面请!” “好,请!” 范阳和陆逊同时伸出手,最终,还是陆逊笑着走在了前面。 陆平与陆逊的亲随,都一言不发的跟在了身后。 今日这场会晤,注定是世纪性的! 第403章 语言艺术 “子煜,什么时候到的京口?” 陆逊微笑着问道,他虽然在笑,但范阳总觉得他的笑容里面藏着刀子! 笑里藏刀,正是陆逊的拿手好戏! 他说话,尤其是“笑着”对你说话时,只能相信三分。 这个“笑”并不单纯表示笑,也可以理解为陆逊对你说好听的话。 当初他就是凭着一封“笑里藏刀”的书信,成功的麻痹了关二爷,让关二爷抽调了江陵的大半军力,全力对付樊城的曹仁,结果就给了吕蒙偷家的机会。 “哦,我刚刚到。” 范阳望向他,淡淡说道。 “还没用过早饭吧?来,我已经叫亲随们备好了酒宴,就摆在凌云亭内!” 陆逊说着,笑吟吟的望向了范阳的双眼。 范阳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话里的一个小陷阱! 如果一个不留神,还真容易着了他的道! “哦?凌云亭?那是什么地方?” 范阳明知道凌云亭就在多景阁楼楼下,此时却装得一无所知。 陆逊眯着眼睛,淡淡一笑,通过刚刚的试探,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来对方确实是刚刚来到京口! 陆平在身后听的真切,当他听到范阳故意假装不知道凌云亭时,登时暗自流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陆逊,真是太可怕了。 这么难对付的一个人,好像也只有范将军能与其对抗。 这么想着,陆平忽然感觉范阳似乎也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可怕的人…… “呵呵,你且随我来就是!” 说着,陆逊不再说话,只是大步在前引路,范阳并没多想,快步跟随在陆逊身后。 只是陆平时刻警惕着身边的这两个陆逊亲随,脑海中幻想出数十种对方二人出刀的姿势,而自己至少有十七八种方式,可以在一瞬间的击杀这二人! 陆逊与范阳径直穿过一进进的院落,寺庙中独特的香气,在此刻徒增一股别样的气氛。 是杀气? 还是鸟语花香? 只有和陆逊谈过以后才知道。 范阳倒没有陆平那么小心紧张,反而很放松大胆,因为他知道,陆逊绝对不会在现在将他拿下! 就当二人穿过张昭与孙权的房间时,孙权和张昭同时吃了一惊。 他们已经看到了范阳的侧脸! 他们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范阳,但这张脸,将给二人心底烙下深深的印记,直到很久很久…… “他,他就是范阳?果然这么年轻!” 孙权震惊道。 张昭咬牙道:“哼,这小子比当年的孔明还要年轻得多,可行事风格似乎比孔明还要邪门三分!” 孙权沉吟一声道:“此人若能为孤所用,何愁孤大业不成?” 张昭摇头,当即给孙权泼了一盆冷水:“大王,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这小子和孔明一样,是个一条路走到黑的顽固石头!他们认准的事,只怕断难更改……” 孙权闻言默默叹息一声,喃喃道:“为什么又有本事,又忠心的人才,都归了刘备呢?” 张昭闻言,心中暗自不爽,心说你这话点谁呢?难道我不忠心? …… 凌云亭中,石桌上果然摆放满了各种食物,其中不乏东吴的特色小吃,和鸡鸭鹅肉…… 这个季节,倒是不怕食物放坏。 应该是头一天晚上上山前,就准备好了的。 石桌下,数坛美酒正摆列整齐。 陆逊当即伸手笑道:“来,子煜,请!” “伯言兄,请!” 二人当下谁也不客气,各自相对入座! 陆平和陆逊的两名亲随,当即站在了各自的将军身后,肃然而立。 其实想想也是好笑,陆平本是陆家后人,与陆逊一脉同宗,按照辈分,应该叫陆逊一声叔父,可他现在竟然理所当然的站在了范阳的身后,也是滑稽。 “子煜,不必客气,尽管吃喝就是!” 说着,陆逊笑着对旁边的两名亲随道:“还不给范将军斟酒?” “是!” 一名亲随朗声应道,当即端起酒坛,朝着范阳的酒碗中轻轻倒了一碗。 随后,他又给陆逊倒了一碗酒。 陆逊端起酒碗,倒是有股江湖豪气,朗声笑道:“子煜,愚兄素来敬仰你的能力人品,来,你我先饮它一碗。” 范阳端起酒碗,看了一眼碗中的浊酒,随即盯着陆逊的眼睛笑道:“伯言兄,小弟有一言,不得不实言相告。” “我这酒品可不如人品,喝多了我可满嘴胡说八道,甚至是骂娘打人,不知伯言兄能担待否?” “嗯?” 陆逊闻言一愣,不过随后,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子煜可真是诙谐得紧,你放心,这儿可是东吴的京口,又是佛门圣地,子煜岂能酒后无德?愚兄我是万万不信!” 说到最后,陆逊的眼神里闪出一抹威胁的意味。 他似乎在提醒范阳,这里可不是荆州,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可他脸上依旧笑的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十分在意。 范阳当即微笑道:“呵呵呵,伯言兄还真是了解我啊!好吧,今日感念兄长的邀请,小弟在此先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说着,范阳直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陆平当即紧张的叫了一句:“将军……” 想阻止范阳也来不及了,范阳已经将一碗酒喝了进去。 陆逊望了一眼陆平,微笑道:“子煜,你身后的这位小兄弟,可真是敬业得很,他生怕我在酒里下毒,将你给暗害了。” 范阳朗声笑道:“伯言兄勿怪,我的这位兄弟见识短浅,但却是个厚道谨慎之人。” 陆逊闻言,意味深长的笑道:“在我眼里,子煜你也是谨慎之人,但今天……你真的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说着,陆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直勾勾的看着范阳。 范阳闻言,不禁心头一震,不过很快,他朗声笑道:“哈哈哈,当然怕!不过我相信伯言兄的为人,你还不屑于用这种方法将我范阳杀死,否则你今天何必约我来此?随便在我身边安插一个细作,在我饭食中下毒不就完了?岂不省事?” 陆逊微笑道:“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说罢,陆逊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后喝完,还给范阳看了一眼喝干的碗底。 范阳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陆逊似乎是在用行动来证明,范阳对他的认知是准确的! 他们两人只是刚刚开始坐下对话,就给观众上演了一出针锋相对的语言艺术! 而这场戏,仅仅是刚开始! 第404章 难缠的陆逊 “子煜,知道这一次……我为什么要约你见面吗?” 陆逊似乎是觉得废话说的够多了,于是笑吟吟的盯着范阳,目光深邃,且意味深长。 范阳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陆逊道:“难道不是请我喝酒吗?” 陆逊闻言哈哈大笑道:“不错,酒要喝,事情也要谈,什么都不耽误嘛!” 说着,陆逊不禁又望了一眼陆平,陆平被他看的很不舒服,索性狠狠地瞪了回去。 陆逊微微一笑,不以为忤,随即淡淡的笑着问道:“子煜,你哪位红颜知己呢?此番为何没有与你一同前来?” 范阳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想到了关银屏,不过他决定装傻。 “什么红颜知己?” 陆逊闻言笑眯眯的看着范阳。 “子煜,跟我就不用隐瞒了吧?就是那位……哦对,关姑娘!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她是关云长的女儿。” 范阳想了想,不禁笑道:“你的记忆力还不错嘛……她的话,这次我没让她来!” 陆逊闻言一愣,问道:“为什么?” “我怕她一见到你,忍不住冲动,当场把你杀了,可就不好了。” 范阳笑眯眯的,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冰冷的话。 陆逊闻言笑道:“哈哈哈,子煜你说笑了,那小姑娘的剑法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可还不是我的对手。” “那要是再加上我,再加上……他,估计就差不多了!” 范阳说着,回手指了指身后的陆平。 陆平依旧满脸冷酷,一言不发。 陆逊闻言,心中暗自吃惊,同时望了一眼陆平,心中登时不敢小觑。 范阳能明目张胆的前来,并且只带他一个人。 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他早已成竹在胸,准备了其他的脱身之计,而且足够完善稳妥。 第二,就是他身后的年轻人,是一个高手,甚至本领还要在范阳之上! 其实陆逊的这个想法,不能说全对,也不能说全错。 论拳脚功夫,范阳和陆平大抵在伯仲之间,而论剑术,陆平自然要胜过范阳很多。 要论刀法,范阳也是胜过陆平。 术业有专攻嘛。 眼看陆逊的脸色微有异样,范阳不禁笑道:“哈哈,好了伯言兄,闲篇扯的差不多了,该进入正题了吧?” 陆逊闻言,登时回过神来,淡淡一笑,点头道:“那好,咱们就言归正传。” 说着,陆逊严肃起来,凝望着范阳的眼睛,缓慢说道:“我此番自约你前来,是想与你商议停战事宜的。” 范阳正要开口,陆逊忽然摆手,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希望子煜能告诉我一句实话!” 范阳闻言一怔,问道:“什么问题?” 陆逊眼中精光炽热,死死的盯着范阳道:“我问你,你有没有派精干细作前往秣陵行离间计?” 范阳顿时皱起眉头。 陆逊接着又补充一句,道:“亦或者说,你……或者说你们,就是从秣陵来的?” 陆逊的这番话,瞬间令范阳如遭雷击,一颗心怦然而跳! 范阳惊地下意识的脸色一寒,不过很快他就收敛住了表情,淡淡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呢?” 陆逊闻言哈哈笑道:“子煜,你骗不了我的!你觉得就凭你的雕虫小技,能瞒过陆某的这双眼睛?你太小看我了?” 这次,轮到范阳沉默了。 范阳盯着陆逊自信的笑脸,心中思忖道:莫非……他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要不然他为什么如此言辞凿凿? 陆逊啊陆逊,真是个难缠的讨厌家伙! 范阳忽然噗嗤一笑,故作镇定道:“伯言兄,你真的觉得你比我要技高一筹吗?如果你事事都能看破我,你又何必今天约我来京口,与我商议停战?” 陆逊闻言,脸色一变,似乎被范阳戳到了痛处。 不过他的涵养毕竟还是高的,随即冷笑道:“你说这话,原也不错……” 陆逊似乎是承认了自己在某些方面不如范阳。 忽然,陆逊话锋一转,盯着范阳问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在秣陵用离间计!” 范阳呵呵一笑,道:“离间计嘛,却是妙计,你今天还真是提醒我了,看来以后可以用一用。” 陆逊闻言,见范阳拒不承认,不禁眼眸上蒙了一层冰霜…… “好,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没关系,我有人证!” 说着,陆逊伸手“啪啪啪”,拍了三声响。 随后只听他身后的某一间房门忽然被打开了,两名军士押着一名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血人”,来到凌云亭前。 范阳一见到这人,顿时心中惊骇无比! 虽然眼前这人满脸血污,但他还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他是秦安! 他……他竟然被陆逊抓到了,还被打成了这样! 此刻秦安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衣服被打的破破烂烂,满身的伤痕和血迹,脸上也满是血污,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还在无神的睁着。 他的嘴巴被塞住了一块破布,似乎想喊一声疼也喊不出来了…… 范阳心里一沉,登时就明白过来,他一定是没有听自己的劝告,又出了家门,甚至是又去了赌场,导致露富,甚至是无形当中露了富。 不过,现在范阳来不及细想其中缘由了,他必须现在就要给陆逊一个反应。 最真实的反应。 否则就会露出破绽! “他是谁?” 范阳望了眼秦安,随后淡淡说道,似乎他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陆逊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范阳,说道:“子煜,我都把秦安带到你面前了,你竟然还这么冷静,说实话,我有点佩服你了!” 范阳嗤笑一声道:“呦,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把一个陌生人带到我的面前,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表达你的酷刑有多狠?” “另外,这个人我不认识,你觉得我见到他的反应不应该是冷静吗?难道要跳起来大喊大叫?” 范阳的一通反问,把陆逊给说愣住了。 范阳的逻辑其实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有个前提,前提是他真的不认识秦安。 陆逊狐疑的盯着范阳,淡淡说道:“你真的不认识他?” “嗯哼!” “可是他说他认识你!” 第405章 秦安之死 “哦?这我就听不懂了!” 范阳似乎有点生气了,声音异常冰冷的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将一个陌生人拉到我面前搞这一套!你说他认识我,他就认识我吗?” 陆逊扬起嘴角,冷笑一声道:“好,我就知道你会一赖到底,也罢,我就将他说给我的口供,从头至尾的复述一遍给你听吧!” 说着,陆逊笑着指了指秦安身后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军士,说道:“这个人,名叫宋三!” “起因是几天前,他在秣陵的赌坊,见到了秦安……” 陆逊的嘴巴一张一合,将秦安是如何被宋三发现,并被宋三跟踪,偷到了一颗马蹄金的事,从头至尾详细的说了一遍。 范阳听着,只觉得浑身冰冷,一颗心仿佛瞬间沉到了海底一般。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秦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看来他今天必死了…… 陆逊笑道:“于是,他将那颗马蹄金交给了我!” 说着,陆逊一伸手,宋三从怀里掏出那颗马蹄金,递给了陆逊。 陆逊捏着马蹄金看了看,笑吟吟的望着范阳道:“如何?这颗马蹄金应该是你给他的吧?” 范阳冷笑一声,没说什么。 陆逊继续说道:“根据秦安的口供,你给他马蹄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城内散布谣言,说我有反叛之心,让我与我家主公君臣猜忌。” 说着,陆逊冷笑道:“范阳啊范阳,一颗马蹄金,你真是好大的手笔啊,这么多钱收买一个不可靠的人,你不觉得这笔买卖很亏吗?” 范阳闻言,忽然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随即,范阳自顾自的端起地上的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 陆逊见状皱起眉头,他实在想不明白范阳到底在笑什么? 自己已经戳穿了他的把戏,他有什么好笑的? 他当然想不明白了,他能想明白范阳的心事,那就出鬼了! 范阳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狂笑,通过陆逊刚刚的话,他抓住了陆逊两个破绽,看来陆逊虽然聪明,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第一个破绽,是陆逊并不知道,范阳给秦安的马蹄金是十颗,而不是一颗。 这就说明陆逊并没有去查抄秦安的家,而秦安也并没有出卖自己! 尽管秦安被揍成了猪头,快打成动物了,但他还是挺住了,没有出卖自己! 至于秦安没有出卖自己的这件事,还有一个更直接的证据。 那就是陆逊并不知道秦安被收买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是范阳要他向孙权泄露自己与他陆逊见面这件事。 而不是收买秦安去散布流言。 第二个破绽,其实更是致命! 那就是,陆逊万万不该把秦安的嘴巴堵住。 他这么做,本质上就是怕秦安给范阳传递什么特殊信息,暴露了陆逊并没有从他秦安身上查到任何消息的破绽! 但你堵他的嘴,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破绽! “你笑什么?” 陆逊忍不住厉声问道。 范阳笑着望向陆逊道:“伯言兄啊,我真是佩服你的想象力,你说你这么会猜,干嘛不去写小说?哦,对不起,你可能不知道小说是什么……” 陆逊皱眉,不禁默然。 范阳的态度,简直出乎陆逊的意料之外。 他竟然完全不像是和秦安勾结过的样子。 这不禁让陆逊想到了那一天,他在派人痛打的秦安之后,秦安对他说的“供词”…… …… 那天,秦安被打的浑身是伤,虚弱的说道:“别打了,我招,我招就是……” “这颗马蹄金,其实是……是我……是我捡来的!哈哈哈……” 秦安忍着剧痛大笑一声,随后迎接他的又是一通暴打…… 秦安虽然身受大刑,但他似乎也醒悟了过来,那就是自己绝不能将范阳供出,否则自己只会死的更快! 于是,秦安才苟活到了现在。 …… “你还是不认?” 陆逊眯着眼睛,直直的盯着范阳问道。 范阳冷笑道:“是我做的我认,我没做过的事,干嘛要认?” 陆逊沉吟片刻,心里忽然也有些拿不准了。 如果这件事并非范阳所为,那……那就是孙权果真对自己起疑了,可流言又从何而来? 总不能真的是从战场上传回来的吧? 陆逊沉思着,这种事,他真的说不好。 范阳这边,见陆逊终于露出破绽,并且陷入自我怀疑当中,他不禁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 这种事,真是打死都不能承认。 他要是认了,就等于明着告诉陆逊,是我在背后耍阴谋诡计,害得你们君臣猜忌, 如此一来,范阳前功尽弃不说,陆逊必死心塌地跟随孙权,再无归降之理。 陆逊抬头不甘心的望着范阳,见他始终无懈可击,当即心下一横,打算最后试探他一下! 陆逊当即解下佩剑,抓住剑鞘猛然向前一送,“嚓”的一声,宝剑的剑柄送到范阳面前,剑刃从剑鞘中露出约十寸的寒芒! 范阳皱眉道:“这是何意?” 陆逊道:“此人一口咬定是你收买了他,我今日特将此人的生死交于子煜处置!要杀要剐,任由你就是!” 范阳转头冷冷的看了眼秦安,随即将目光又转向了陆逊。 这陆逊还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啊。 秦安,到底该不该由他杀? 如果范阳接剑杀了秦安,反而有急于杀人灭口之嫌。 可话说回来,如果范阳不杀秦安,那就是有悖常理。 此人将“屎盆子”扣到范阳头上,范阳要是就这么忍了,似乎也不对劲。 这一题到底该怎么解? 范阳淡淡一笑,似乎已经有了想法。 “伯言兄,这个人的死活,我并不在意,不过你在佛门圣地枉动杀机,你就不怕遭到恶报吗?” 陆逊闻言,登时一愣。 他万万没想到范阳竟然会这么回答他。 陆逊随即嗤笑一声道:“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范阳,难道还相信这些?如果世上果真存有恶报之说,那你我就是万死也难恕其罪……” 范阳淡淡道:“仁者见仁吧,总之我并不想在佛门净地动手杀人,更何况,此人与我并无交集,他虽然陷害我,但毕竟没有对我造成多大的影响,此人不杀也罢!” 范阳说的无比坦然,陆逊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范阳话里的真伪。 一想到这几天接连拷打秦安,这厮总是缄口不言,就不禁让陆逊大动肝火。 而且,他本想通过秦安,用诈术试探出范阳的底,可没想到范阳滴水不漏,完全没露出任何破绽。 在羞耻和挫败感的驱使下,陆逊忽然心情激愤,猛然倒转剑身,将剑柄握在手中,随手一甩,单手甩脱剑鞘。 寒光一动,陆逊手中的长剑已经狠狠地刺进了秦安的后背,剑尖从他的胸口中穿刺而出。 “噗……” 秦安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随后望向范阳的眼神逐渐涣散灰暗…… 扑通一声,秦安倒地气绝! 第406章 孙权我杀定了 陆逊拔出秦安尸体中的剑刃,一股鲜血随即跟着剑刃喷洒而出。 范阳见状不禁笑吟吟的开始鼓掌,啪啪声不绝于耳。 “呵呵呵,伯言兄还真是出手狠辣,杀伐果断啊!” 听着范阳略带几分嘲讽的话语,陆逊冷着脸将剑交给宋三,随即说道:“也罢!此事就算过去了,接下来,咱们该聊聊停战的事了!”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好,说出你的想法。” 范阳淡淡笑着望向陆逊道。 陆逊沉吟一声道:“子煜,如今吴蜀两国都弱于魏国,我们两家何必打得你死我活,岂不是让曹魏看了笑话?何不趁着现在两家修好,你我二人一同规劝各自主公,双方握手言和,重新修复孙刘联盟,共同对抗曹魏,如何?” 范阳闻言噗嗤一笑,冷冷盯着陆逊道:“伯言兄,你太会说笑话了。你觉得现在我们会和你们握手言和吗?” “这盘棋我已经快赢了,哦,这个时候你过来和我说,咱们别下了,这盘和棋?怎么可能?你在搞笑?” 陆逊闻言,瞬间脸色一寒,喃喃道:“这么说来,子煜你是要和我们江东打到底了?” 范阳淡淡一笑,说道:“伯言兄,说实话,也就是你,要是换一个人敢和我说出你这番厚颜无耻的言论,我估计早就拔刀砍他了!” “另外有一点你错了,不是我要和你们打到底。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场战争是谁发起的!” 陆逊眯起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范阳冷笑道:“当初关将军交割了荆州三郡,这个时候两家就应该处于互不相欠的状态,你也不要和我提赤壁的那场旧账!真想算账,你也未必能算的过我!” “原本我们两家是可以和平相处,共伐曹魏的。可他孙权贪心不足,竟然始终觊觎荆州的领土!当你们使用白衣渡江这种卑劣诡计的时候,和平就彻底不存在了!” “如果你们当初能放过关将军一马,也许现在还有的谈,可你们竟然把我家二爷给杀了!那你们就势必要付出代价!” “他妈的!孙仲谋不是一心图谋荆州吗?老子告诉你们!荆州全境,老子打回来了!现在,老子还要继续打你们的江东九郡!一直到孙权死为止!” 范阳越说越激动,狠狠地拍了一下石桌,指着陆逊咬牙怒道:“你回去告诉孙权这狗娘养的!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我去宰了他!” 陆逊闻言不禁又惊又怒,猛然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范阳。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范阳竟然突然翻脸骂娘! 不过…… 东吴当初取荆州的行动确实不够光彩,可以说是赤裸裸的背刺盟友。 陆逊强忍怒气,双拳被他捏的噼啪作响,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范阳,就凭他这几句辱骂主公的话,陆逊就能拔剑宰了他! 可他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范阳的话其实并不无道理。 陆逊这边是忍住了怒气,他身后的宋三和另外三名军士则受不了了,愤然拔出半截长剑,其中一人厉声朝着范阳喝道: “大胆!你敢辱骂我家大王!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范阳闻言,置若罔闻,阴沉着脸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抬手喝了一口。 范阳身后的陆平猛然拔剑出手,这一招使得奇快无比,众人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那个拔剑怒喝范阳的军士,胳膊上陡然出现一条血口! “唔……” 那军士只觉得右手手臂剧痛,闷哼一声,剑以回鞘,他下意识的捂住了伤臂,脸上瞬间冒出了细汗。 唰的一声,陆平已经收剑回鞘。 随即只听陆平冷冷的喝道:“闭上你的臭嘴!你再敢多说一句,下一剑就刺你的喉咙了!” 陆逊见状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想到陆平出手竟然这么快,他都险些没有看清。 如果这一剑是刺向自己,只怕急切之间,自己万难躲开! 陆逊的额头上不禁流下一丝冷汗。 身后的军士纷纷大怒,宋三厉声喝道:“大都督,这二人如此无礼,何不杀之?” “住口!” 陆逊勃然大怒,指着宋三等人喝道:“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都给我滚下去!” “大都督……” “滚!” 宋三两人对视一眼,不甘心的悻悻离去。 而陆逊的最亲信二人,却各自收剑,忍下这口怒气,低下了头。 陆逊转头望向范阳,却发现范阳似乎已经消了气了,拿着筷子自顾自的往自己嘴里夹菜吃。 范阳是一点也不客气,伸手扯下一大只烧鸡的大腿,转头递给陆平,笑道:“呐,伯均,别这么大火气,饿了吧?吃点东西!” 陆平点头,伸手接过鸡腿大口咀嚼起来。 这两个人似乎谁也没把陆逊放在眼里。 陆逊强忍着心口的窝囊气,瞪着范阳说道:“子煜,你可以辱骂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侮辱我家大王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范阳冷笑一声,也不看他,伸手扯下另一条鸡腿,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不客气你能怎样?杀了我?” 说完,范阳又喝了一大口酒,心中大呼,爽啊!这鸡还真是香…… 陆逊咬了咬牙,沉声道:“总而言之,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一下,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现在停战,对你我双方都好,否则,再打下去,恐怕你我都很难收场!” 范阳将一大口鸡肉咽肚,随即冷笑着看向陆逊:“伯言兄,你这话说的不错,可惜时机不对,如果能在你们入侵荆州,杀害二爷之前说这话,我想没有人会反对你。” “另外,你们这种一贯喜欢背刺盟友的朋友,没有也罢,你说呢?” “至于停战,我说了不算,我家陛下那儿的事!至于这场战争的结果,即便是最终难以收场,摆在你我面前的路也只有一条,那就是打到底!” “总之,孙权我杀定了,耶稣也保不住他!我说的!” 范阳横眼狂笑一声,目光凛冽的看着陆逊。 陆逊不禁心头颤栗,他从没见过范阳如此狂妄的目光! 他还是这么自信,永远的胸有成竹! 就好像杀了孙权,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一样。 也许……真的难不住他! …… 他们二人此刻都没注意到,一双眼睛已经悄悄的盯上了他们二人。 第407章 但愿同死 孙权远远的透过门窗缝隙望到了陆逊和范阳“谈笑风生”…… 这个距离他完全听不到他们二人在聊什么,他只能看到范阳脸上的笑。 一旁的张昭低声怒道:“反了,反了,陆伯言如此大胆,真的勾结了范阳!大王,此人不杀,后必为祸!” 孙权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不过他强忍心头不适,咬牙切齿道:“先不急着下结论,再看看……” 两个人躲在一间静室内,这间房距离凌云亭有数十步,但却能轻易的看到亭内一切。 由于他们两个是刚刚找到这个合适的位置,以至于刚刚双方拔剑的戏份,却被孙权精准错过,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 另一边,多景阁楼上,两名弓手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范阳与陆平的身影。 这二人也是陆逊提前埋伏下来的,当他听到净檀和尚前来报信,第一时间就在两旁静室中埋伏下数十名刀斧手,至少三十人。 而这两名弓手,也是他在军中挑出的精锐。 原本陆逊没打算这么大动干戈,但又考虑到范阳本领不凡,于是多埋伏了这一手。 上次陆逊由于状态不佳,再加上范阳发狠一样的疯狂战斗,他们两个人竟然打成了平手,这件事一直让陆逊心有余悸。 因此这一次,如果范阳要突然发难,楼上的弓手将会立刻放箭。 陆逊下过命令,对范阳二人不许下杀手,只许射腿、射胳膊,让他们失去战力也就够了。 因此这两名弓手一直原地待命。 而放箭的信号则很简单,就是陆逊大吼一声“放箭”,他二人便立刻推开窗子,立刻射箭。 他二人伏在窗口,紧紧的盯着范阳的动静,刚刚陆平突然出手,将二人吓了一跳,他们本来要立刻出手,可又顾及到陆逊没发信号,因此只能默默隐忍。 此刻,他们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犹如鬼魅般的身影,正慢慢的逼近二人。 而他们两个由于紧盯范阳,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这道身影悄然从掌中翻出亮闪闪的短刀,随即猛然出手! 她先用一只手捂住一人嘴巴,飞快在他喉咙上抹了一刀。 “唔!” 那人闷哼一声,脖子上鲜血狂喷,等他身边的人反应过来,惊骇无比的回过身时,一把短刀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 “噗……” 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被人干掉了。 而这个在背后痛下辣手的人,自然是满脸冷酷的关银屏了! 她其实在昨天晚上,就默默的潜入进了甘露寺。 只是她如同鬼魅一般,竟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寺内僧众。 这种暗杀本领,可以说属她最强了。 这是她在关二爷死后的那段时间,她每晚去行刺东吴诸将时练成的本事。 她如果想不发出一丝声音,就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昨天晚上,在她偷偷跑出来之前,她迎头遇到了孙尚香。 …… “伯……伯母,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啊?” 馆驿的门口处,黑暗中两双眼睛格外明亮。 孙尚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淡淡说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你怎么还不睡呢?” “我……我也睡不着。” 关银屏脸色一红,只能硬着头皮说谎道。 “呵,我看你不是睡不着,你是惦记范阳的安危,想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孙尚香一语道破关银屏的心事,不禁说的关银屏一张俏脸更加红润。 “伯母……您说什么呢……” 关银屏红着脸想要辩解,可她怎么是孙尚香的对手? 孙尚香坏笑一声道:“你喜欢范阳,时刻惦记他的安危,这也没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好害羞的。” “哎呀,伯母……” 关银屏脸都红到了耳根,她也不再辩解,索性直接默认了。 孙尚香笑道:“他成婚了吗?如果没有,我看你俩正是一对!” 关银屏闻言,不禁脸色一变,慢慢由红转白,道:“他……他虽然没成亲,却有一个喜欢的人!” “啊?” 孙尚香微微一愣,不过随即笑道:“这也没什么,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他讨女人喜欢,不正说明他足够优秀吗?” 关银屏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孙尚香慢慢沉默下来,片刻后,她忽然抬头正色望着关银屏问:“我能瞧得出来,叔武也喜欢你是吗?如果你觉得他也不错,其实也可以考虑一下叔武。” 关银屏苦笑摇头道:“伯母,他是很好,可我并不喜欢他,我曾经明确和他说过,可他总是不肯放弃,您能帮我劝劝他吗?” 孙尚香想了想道:“也好,有机会我帮你劝一劝,但他能不能听我的话,就难说了。” “多谢伯母!” 说着,关银屏握紧了手中剑,轻声道:“伯母,您让开吧,我要去帮助他了!” 孙尚香微笑道:“你这么喜欢他,他知道吗?” 关银屏不禁又红了脸,低声道:“他知道。” “哎,曾经我也想你一样,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人,以他的欢乐为欢乐,他的痛苦为痛苦……” 说着,孙尚香望向关银屏,柔声道:“也许,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宿命吧!我知道今晚我是拦不住你的,所以,你就去吧!” 关银屏微笑着拉起孙尚香的手,低声道:“谢谢伯母。” “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嗯,好!” “假如……” 孙尚香在关银屏临走之前,忽然开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假如明天他注定会被杀死在山上,你怎么办?” 关银屏一怔,同时脚步一顿,脸上神情瞬间变得悲苦,心头不禁一阵颤抖。 两个女人在黑暗中默然背对着,片刻后,关银屏颤声开口了。 “我愿意和他死在一起!” 孙尚香惨笑一声道:“不能同生,但愿同死,是啊……” 关银屏仰望头顶灿烂繁星,苦涩的心情逐渐变得坚定。 随后,她毅然决然踏着大步,走出了馆驿的大门,朝着北固山的方向奔去。 …… 回忆起昨晚与伯母的对话,关银屏不禁心中一暖,随后她冷静下来,一把夺过死去二人手中弓箭。 这一次,弓手变成了她关银屏。 而射杀目标,也变成了陆逊! 第408章 新“军师联盟” “看来,我们势必要做敌人了,是吗?” 听到范阳的话,陆逊沉默了好半天。 其实范阳的话也无可厚非,无外乎就是说了句想杀孙权吗…… 他们两个所属不同的敌对阵营,范阳能说出这句话,但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陆逊心中默默有些惋惜。 他本人倒是不怕死,自从行伍从军以后,他就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 但范阳有些可惜,如果不能和他化敌为友,那就只能你死我活了。 陆逊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下一秒,范阳的一句话,又如同一柄软刀,直直的戳进了他的心。 “那倒未必,其实还有一条路摆在伯言兄的面前,就看你愿不愿意走了……” 范阳朝着他淡淡一笑,说道。 陆逊何等聪明,光是看着他的表情反应,听话听音,就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你还是想劝我投降吗?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陆逊果断的沉声拒绝道。 范阳自信的笑道:“伯言兄啊,你现在对你自己的前途,理解的还不够透彻。” “你本来是一块好钢,可惜没用到正处,沦落到粗人手里,被人当做一块废铁,岂不可惜?” 陆逊闻言顿时皱起眉头,他在沉思范阳说的话。 按照范阳的理论,自己是好钢,却没用到正处。 这句话,范阳指的是什么? 是说自己原本大有可为,如今却处在尴尬的境地吗? 其实想想,还真是…… 可下一句,“沦落到粗人手里,被人当做废铁”…… 这句话,是在暗讽孙权就是那个粗人吗? 想着,陆逊抬头正色问道:“子煜,你此言何意?粗人是谁?把我当做废铁又是什么意思。” 范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说道:“其实你心里应该有了答案,可你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承认是吧!” “我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孙权就是那个粗人,他手握你这把利剑,却不去用来杀敌建功,而是在自家后院,惦记朋友的家产。你觉得他没有问题吗?” 陆逊闻言一阵默然,随即兀自解释道:“大王……他也有他的顾虑,这么多年大王兢兢业业的治理江东,举贤任能,保全领土,内平山越,对抗曹魏。可以说做的已经很好了……” “所以呢?这就是孙仲谋的上限了是吧?这么说,他的能力也是只能做一州的郡守州牧,而配不上真正的王霸大位,是吗?” “不是……” 陆逊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词穷。 范阳不等他说话,直接打断道:“伯言兄,事到如今我也不会让你投降,事实上我刚才想说的,你有另外一条路走,也并非是要你投降我们,是你自己误解了我的意思。” 陆逊闻言一怔,脱口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范阳沉吟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孙权并非真正的明主,你跟着他将来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我没猜错,秣陵城内的流言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吧?而这个影响的直接来源就是他!孙仲谋!” 陆逊盯着范阳的双眼,此刻心中却不禁愈发肯定,一定是范阳在背后捣的鬼。 可他现在又没有什么直接性的证据,能证明就是范阳用的计。 当他一时气愤冲动,杀了秦安后,可以说再没有人能证明范阳就是秦安的幕后操刀手。 陆逊心中不禁一阵懊恼,他并不是懊恼自己冲动杀了秦安,而是懊恼自己竟然寻找不到证据。 按理说秦安和范阳非亲非故,如果真的是范阳在背后指使他,他没有理由为了一颗马蹄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也咬死不说…… 难道真的不是范阳? 见陆逊半天没说话,范阳笑道:“伯言兄,你不要想太多,现在纠结是谁给你散布的流言已经没有了意义,流言已经散开了,你现在真正应该思考的是孙权对你的态度,这才是重点!” 陆逊闻言,心头蓦然一惊。 范阳的话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君主对臣子的态度往往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利! 这也是自古以来,流言对于战争有着巨大影响的真实反馈。 “伯言兄,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和你说过,孙仲谋刚愎雄猜,其多疑猜忌的毛病不逊于曹操。” “可现在的你和孙权的情况又和曹操与其手下的猛将不同。” “曹操虽然多疑,却能将兵权时刻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也是曹操征战一生,没有被人暗害或是篡权的原因。” “而且曹操手下的猛将个个都很强,有勇有谋的将领不在少数,彼此之间可以相互制衡。” “你们江东呢?孙权能自己带兵吗?他身边还有比你更强,或者本领和你相差不大的将军来制衡你吗?” “我如果是孙权,也许我对你也不会放心……” 范阳的话,一字一句,犹如一张张刀片,在一点点的切割着陆逊那颗脆弱的心。 陆逊沉默良久,终于,他还是缓缓开口的问道:“子煜,诚如君言,你有什么高见?” 说着,陆逊忽然顿了顿,道:“也就是说,你给我铺下的那条路,究竟是什么?” 范阳见陆逊逐渐的上道了,而自己之前铺垫的话,差不多也够了,他也不想再卖关子了,于是笑着开口道: “很简单,和我结盟!” “结盟?!” 陆逊闻言一惊,范阳现在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他现在没想到的。 范阳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小想法,那就是组建一个联盟,这个联盟,我称之为‘军师联盟’……” 陆逊一惊,默默的睁大眼睛。 “而‘军师联盟’,顾名思义,就是吸纳天底下所有的将帅之才,譬如我,诸葛丞相,还有伯言兄你,甚至是曹魏的司马仲达……” “军师联盟的终极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统天下!” 陆逊惊地简直说不出话,如果对面坐着的人不是范阳,他一定会认为这个人是疯子。 先不说天下一统的难度有多大,光想着让几个敌对阵营的人来结成同盟,就已经足够疯狂了。 这种“不成熟”的想法,真的可以实现吗? 第409章 横生突变! 军师联盟,是范阳从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 先不说剧情好坏,就这个名,他是非常喜欢的。 可惜电视剧的剧情,和“军师联盟”四个字完全没有关系,就是以司马仲达为视角的三国历史剧。 因此,范阳直接将“军师联盟”四个字搬了过来,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想法目前来看,确实不够成熟,不过,也并非是不能实现,也许要付出很多努力。 但总而言之,一旦“军师联盟”真的实现了,一统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陆逊此刻终于懂了,意味深长的看着范阳说道:“原来,击败东吴从来都不是你真正的目标,你真正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一统天下!” 范阳微笑道:“是,其实有些话我在心里真是憋了好久,今天和你说出来,也算是一吐为快吧!” “你真的觉得你这个所谓的‘军师联盟’,可以组建成吗?” 陆逊认真的看着范阳问道。 范阳道:“理想是一定要有的,也许哪一天就实现了!而我恰好就是一个有着坚定的理想目标,并且为之努力奋斗的人!” 范阳顿了顿,笑道:“说句不客气的狂话,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可以扭转乾坤的人!” 陆逊不禁苦笑一声道:“真够狂的……” “狂吗?这我还搂着说呢!” 范阳似笑非笑的盯着陆逊,随即正色道:“我们所选择的路,从一开始就是布满荆棘,说句最现实的话,也许哪一天在战场上就被人砍死了!” “可是在我们还没死之前,我们一定要有梦想,并为之努力!不然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了意义!” 范阳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自信的望着陆逊道:“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只要我愿意,一统天下就不难实现。” “我对自己充满了信心,那么伯言兄,你呢?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陆逊听到了范阳的灵魂拷问,不禁深深的沉默了。 他此刻也不禁在内心深处问着自己,自己是不是一个有能力扭转乾坤,亦或是有能力一统天下? 想到这儿,陆逊忽然在心底涌起一丝深深地恐惧! 他发现,他竟然从来都没有设想过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想过天下一统后会是什么局面…… 从这一点上看,自己真是不如这个年轻的范阳。 他真是个敢想敢干的人! 正如他所说,前方的道路虽然曲折,但努力的走,哪怕会绕弯路,但终究是距离目标终点又近了一步…… 陆逊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他似乎是一个没有理想的人…… 范阳见他沉默不答,心中便隐隐的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 当然,范阳会给他思考的时间,也不会在心里否认陆逊的人品能力。 二人相对沉默了很久,范阳终于再次开口了。 “伯言兄,正如我之前说的,你是一块好钢,一把利剑!如果你能与我联盟,我相信整个天下都没有谁能阻挡我们!” “届时各自努力,需要团结时我们群策群力,‘一统天下’便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目标和空谈。” 范阳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你现在主公孙权,以及他的江东政权,我是一定要覆灭掉的,因为这是我日后为了实现‘一统天下’,而必须要走出的一步!” “至于你,你改变不了我最终的结果,就如同你改变不了我已经重新夺回荆州的事实!” “……” 陆逊不甘心的看了眼范阳,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范阳说的不错。 他也许就是上天派来终结乱世的天命者。 当这股神秘的力量以范阳“出世”作为开始,席卷神州大地时,这一切注定是不可逆的。 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终究无法做到逆天而行。 “伯言兄,我曾经就对你说过,我把你当成对手,更是当做朋友!因为这是天意,谁都无法改变!我们今天能坐在这儿喝酒聊天就是最好的证明。” 范阳微笑的望着他,随即又说:“我不会立刻逼迫你给我一个答复,我给你时间,希望你好好的考虑一下。” “我们作为上位者,享受着锦衣玉食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该为天下万民想一想?早点结束战乱,建立一个统一的政权,轻徭薄赋,减轻人民负担,让老百姓们不再因为战乱而担惊受怕,每天都有一口饱饭吃,这才是我们应该去努力做到的。” 陆逊望着范阳,心中微微惊叹。 范阳的这番话再次让他心头一惊,他发现范阳的想法不仅仅是“一统天下”还包括“安定天下黎庶”…… 境界似乎在无形中又高了一筹! 这真的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拥有的雄心壮志吗? 陆逊没有说话,但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正在这时,一个侍从打扮的年轻人,匆匆来到陆逊身边,对陆逊耳语了一番后,陆逊猛然一惊,下意识的就想回头去看。 可他的脖子转到了一半,不禁顿时僵住,他意识到了自己绝对不能回头。 范阳也察觉到了陆逊的异样,顿时皱起眉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陆逊转回头,身体不禁有些僵硬,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一时不知道是悲是喜。 陆逊端起酒碗,仿佛怀揣着巨大的心事,做着最激烈的思想斗争…… 终于,他抿了一口酒,随即望向范阳。 “子煜……” 陆逊的声音压的很低,轻轻说道:“谢谢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谢谢你给我的建议,谢谢你给我一条新的路可以选择……不过,我想我们可能没有机会合作了!” 说着,陆逊“啪”的一声,猛然将手里的酒碗摔在地上打碎! “动手!” 随着陆逊一声大喝,两侧静室内冲出数十名刀斧手! 个个手持环首刀,扑上来朝着范阳二人就砍! “妈的!陆逊,你!” 范阳骂了一句,对眼前的突发状况正要做出反应时,陆平这边已经拔剑砍翻两个刀手了。 “将军,接刀!” 陆平将范阳的刀扔给范阳,自从范阳和陆逊坐下来后,范阳的刀就一直在陆平的手里。 范阳接过刀,猛然拔刀出鞘,正要回头去砍偷袭自己的刀手,却发现那人已经背心中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死了! 范阳登时一惊,这时却发现关银屏“砰”的一声推开多景阁楼的窗户,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杀啊!” 范阳当即反应过来,抬手架挡住三把刀的攻击,随后当胸横切一刀,扑上来的三个刀手被范阳全部砍翻在地。 “妈的,关大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范阳大吼一声,关银屏连连射箭,射死了朝着范阳逼近的两名刀斧手,随口叫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撤!” 说着,关银屏又朝着陆逊射了两箭! 陆逊大惊,拔剑连连砍断飞箭,心说这姑娘好俊的身手,杀了自己的人,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伯均,银屏,快撤!” 范阳眼看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变,此刻忽然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甚至还有种恐惧感。 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异常强烈的萦绕在范阳的心头。 他不知道陆逊为什么突然翻脸,但这件事一定有原因! 只是他现在无法细想了。 第410章 让他永远闭嘴 暗中监视良久的孙权见陆逊突然“摔碗为号”,四下里涌出数十名埋伏好的刀斧手一起朝着范阳二人乱砍。 孙权那颗一片死灰的心,仿佛又重新燃起了火苗。 直到他的心火越烧越旺,最终是熊熊燃烧! 孙权兴奋的一时忘乎所以,朗声笑道:“哈哈哈,张公,看到没有!这是伯言给范阳摆下的鸿门宴!伯言毕竟还是忠诚于孤的!哈哈……” 张昭吓了一跳,连忙低声拱手道:“哎呦,我的大王,您可小点声吧,您不怕被人给听见了?” 孙权这才反应过来,立刻降低音量,笑着说道:“这回孤亲眼所见,总该没错了吧?张公,看来以往对于伯言的那些流言,尽皆不实,孤日后再也不会相信了……” 张昭望着不远处的一场混战,不禁沉思片刻。 随即,张昭忽然双眼一亮,喃喃道:“不对,大王,你不觉得陆逊此时突然发作,叫出刀斧手,有些太可疑了吗?” 孙权闻言,心头隐然有些不悦,转头愣愣的看了一眼张昭,反问道:“哦?如何可疑?” 张昭道:“如果陆逊真的有心给范阳准备鸿门宴,何必现在才下杀手,而且刚刚那个下人究竟给陆逊汇报了什么?导致陆伯言突然变色下手?” 孙权闻言,心头愠怒,这一下也不禁表现在了脸上,厉声道:“子布,够了!汝这般说,未免相欺太甚了吧?” “汝平日里与伯言不合,孤从来没有多说过你什么,可如今孤亲眼看到了伯言给范阳设伏,欲置其于死地!难道是假的吗?你如今还敢在背后妄议伯言?坏我君臣之义!你好大的胆子!” 张昭吓了一跳,他还是头一次见孙权对他发了这么大的火,立刻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大王,臣有罪,可臣也是一门心意的为大王着想啊。臣只怕大王被人蒙骗,所以才多说了几句……” “哼,被人蒙骗,你觉得孤是三岁孩子吗?你觉得孤没有明断是非的能力吗?何须汝来多言?” 孙权的声音不禁愈发严厉,看得出来,他真的生了张昭的气。 张昭登时心底一凉,伏在地上半天没有说话。 孙权说完,心里也感觉到了自己太过严厉了,当即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道:“子布,你是孤的亲近老臣,孤平日里对你信赖有加,可此番你也看到了,伯言确实埋伏了刀斧手,而且他对于孤前来京口之事一无所知,这里还能有什么鬼不成?” “这……” 张昭一阵语塞,心说孙权这话说的倒也不错。 “你与伯言同殿称臣,都是孤的左膀右臂,孤希望你二人能同心同德,共同辅佐孤完成大业,而不是如今这般相互猜忌!” “正是因为我们内部有如此多的诸般不和睦,才给了外人打我们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同心同力,团结一心,谁还能击败我们?” 张昭苦笑着,嘴上连连称是,可心里却不禁吐槽道:大道理都让你说了,好人都叫你做了! 你和陆伯言同心同德了吗?你如果真的信任他,又怎么会亲自来京口暗中调查? 张昭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能孙权说什么,他应什么。 孙权说到最后,看着两鬓斑白的张昭,心里也不禁于心不忍,随即连忙说道:“张公请起吧,孤今日不怪你,不过以后不利于团结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张昭苦笑着点头道:“是,臣知道了。” 孙权转头望向那边的“战场”,一颗心逐渐放松下来。 此番对于陆逊的怀疑,孙权暂且打消了,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张昭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陆逊动手的时机似乎确实有点奇怪,那个下人究竟对陆逊说了什么,导致陆逊立刻动手? 难道,他是在侦查范阳到底还有没有援兵?如果没有援手,他依然可以立马动手,这么解释,倒也说得通。 孙权心头暗暗想着…… …… 另一边,关银屏飞身从三楼上跳了下来,这个人身轻如燕,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的落在范阳身边。 范阳吓了一跳,叫道:“我靠,大姐,你还会轻功啊!” 关银屏皱眉,连连放箭,近距离射倒三人,厉声道:“你胡说什么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正形!还不快跑!” 范阳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纵横挥霍,奋力砍杀。 手中的环首刀早已经染上了殷红的鲜血,无数刀斧手纷纷被范阳砍翻,鲜血四溅,崩的范阳身上沾满了血。 另一边的陆平也挥舞长剑,一杯茶的功夫就放倒了十二个人。 他身边的刀斧手彻底被他剑上的寒意给吓怕了,踌躇着不敢上前,反而给了陆平喘息之机。 陆平朝着范阳厉声道:“将军,他们人多,还是先撤为好!” 范阳挥手砍死了身边的两人,擦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滴,被他伸手这么一抹,一道鲜血横着抹在范阳眼下,竟然有几分“战斗天使阿丽塔”的既视感。 范阳他们依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可陆逊却远远的望到了。 陆逊心头大惊,他没想到自己埋伏的弓箭手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他更没想到范阳的刀法似乎又进步了。 这么多刀手一拥而上,愣是连他们一根毛发都没伤到! 真不知道是他们太强了,还是自己手下的人太废物…… 一旁的宋三激昂叫道:“他妈的,一群废物,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杀不了他一个范阳!给我上,杀他妈的!” 范阳挥舞着刀且战且走,三人正要奔向后门逃命,这时范阳听到了宋三的声音,不禁心头一阵大怒! 这个王八犊子! 要不是他出卖,自己原本都打算放过秦安一马了,尤其是念在秦安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后,依然没有将他出卖的份上。 可他还敢叫嚣…… 这个王八蛋才是害死秦安的罪魁祸首! 范阳大怒,用刀指着宋三喝道:“给老子闭嘴!” 宋三一听,咧嘴狂笑道:“范阳,你有什么了不起,今天大爷就来会会你!” “我会你妈!” 范阳大骂一句,指着宋三喝道:“让他永远的闭上臭嘴!” 陆平闻言,一声大喝,正要冲过去杀了他,关银屏这时却已经瞄准了宋三,激射出去一支利箭! 宋三大吃一惊,正要抬手格挡,却已然慢了一步,这支箭笔直的射进了他的心脏…… 宋三一口鲜血喷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结束了他阴暗龌龊的一生。 “砰”的一声,范阳一脚踢开了后门,对着陆逊叫道:“伯言兄,你我后会有期!” 陆逊闻言大怒,心说:好你个范阳,你如此藐视于我,今天我若是真的叫你平安无恙的下了北固山,姓陆的颜面何存? 既然已经下了杀手,那就不如直接在此铲除了他! 想到这儿,陆逊拔剑急奔上前,誓要取下范阳的性命! 第411章 怒火燃烧 陆逊的身法迅捷异常,兔起鹘落,已然挥舞宝剑,冲到了范阳近前! 范阳大惊,厉声喝道:“挡住陆逊!” 陆平厉声叫道:“是!” 说罢,一道剑光,陆平解决掉面前的两人后,举剑斜刺陆逊。 陆逊一惊,连忙挥剑格挡,二人你来我往,瞬间斗在一处! 陆逊仗着自己剑术精湛,于剑法一道颇有心得,于是使尽浑身解数,准备使出拿手的剑法,攻其不备,乘机将此人杀死。 可陆逊明显低估了陆平,陆平在剑法上,甚至比关银屏还要强上三分! 陆逊的剑术虽然精妙,但陆平却能游刃有余,轻松抵挡,并还手反击。 范阳和关银屏不知不觉的靠在一起,震惊的望着陆平与陆逊单打独斗! 他们两个人都没想到,陆平的剑术竟然这么强横,一个人就和陆逊斗成了平手! 要知道范阳以前可是和陆逊交过手的,范阳、关银屏、张嶷、关兴,几个人加一块也没奈何得了陆逊,可陆平却能轻松的和他打平,足见其剑术之高,世所罕见,远超同龄之人。 虽然范阳也曾经和陆逊打成过一次平手,但范阳是仗着自己年轻,疯狂,和不要命。 再加上陆逊当时心绪如麻,才勉强打成平手。 相比之下,陆平就显得轻松多了,脸不红,气不喘! 范阳心中惊喜不已,暗暗思忖道,真是捡到了宝了,这陆平真是一员猛将! 陆逊与陆平二人斗了上百招,却苦战不下,身边的刀手们想要上前相助,又恐打扰到大都督,万一大都督再过几招就能砍死那年轻人呢? 他们贸然上去,那年轻人再趁机跑了,或者叫都督分了心,岂不坏了大都督的事? 因此没人敢上前助阵,都在后面举刀观瞧。 范阳与关银屏在后面紧张的不禁额头冒出细汗。 关银屏苦着脸说:“不行,他们动的太厉害,我只怕这一箭射偏,伤了陆平可就糟了。” 范阳转头望向关银屏的侧脸,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保护孙伯母离开这里吗?” 关银屏并没有去看范阳,依旧紧张的举着弓箭,全神戒备着,但嘴上却已经不自觉的说出了心里话。 “我放不下你,我岂能弃你不顾,独自离开?” 范阳顿时苦笑一声,同时心里一暖,可又不禁一阵愧疚,喃喃说道:“你不怕危险吗?” 关银屏转回头,瞧着范阳柔声道:“大不了和你死在一起,也就是了。” 范阳闻言,不禁深深的被触动到了,随口回道:“我范阳这辈子有你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当真是此生无憾了!” 关银屏闻言,不禁霞飞双颊,一颗心怦怦直跳,只觉得有他这句话,就算为了他而死,也值得了。 陆平一边抵挡陆逊,一边叫道:“将军,别谈情说爱了,你们先快撤,我随后就到,放心,我能脱身!” 范阳和关银屏闻言,不禁双双脸色一红,对视一眼,一同快步逃出后门! 山坡下的小路旁,此刻关兴正牵马上山,一见范阳和关银屏快步逃出,立刻招手喊道:“子煜,快来!” 范阳和关银屏顿时大喜,二人加快脚步去迎上关兴。 陆逊此刻大急,奋力的劈砍陆平,可陆平严防死守,竟然全无破绽。 陆逊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中年人,久战不下陆平,渐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随即厉声叫道:“冲过去!杀了范阳!” “是!” 趁着自己缠住了陆平,身边的刀手们齐声应道,随后鱼贯而出,追逐着范阳三人冲杀过去! 关银屏唰唰又射出两箭,射倒了前面二人,她再想抓箭,却在箭袋上抓了个空。 原来箭袋中的箭已经被她给射完了。 关银屏气愤的扔下箭袋,撇掉长弓,拔出宝剑喝道:“哥,你和范阳先走!我来垫后,说完已经迎敌冲了上去。” 范阳大惊道:“别冲动,快回来!” 可现在喊她已经来不及了,关银屏已经被十几个刀手围在垓心,乱刀劈砍! 关银屏仗着灵活的身手,兔起鹘落,迅速的闪避着攻击,并反手还击,只一瞬间就刺伤了两人。 范阳大急,当下也顾不得上马,立刻疯狂冲了过去,协助关银屏杀敌。 关兴也拔刀迎上,关银屏这边的危机瞬间减弱了几分,得到了喘息之机。 范阳舞动刀光,犹如猛虎下山,狠辣异常,出手必是要人性命! 这时陆逊与陆平也从小门激斗而出,陆平且战且走,始终处在不败之地。 陆逊暗自痛恨,想不到自己终究还是失算了,埋伏了这么多人竟然都拿不下范阳三人。 这一仗就算他能赢,他也没脸再见世人了! 想到这儿,陆逊虎啸一声,立刻吼道:“你们几个,给我杀了这个小子,范阳他们我亲自上!” 说罢,陆逊虚晃一剑,逼退陆平一步,自己转身便要退走。 陆平心中一急,正要追上,身后却有三把刀呼啸而下,逼得他不得不回身应对! 范阳见状不好,心说这陆逊的亲兵果然凶猛,训练有素! 陆逊一声令下,他们立刻调转刀头去砍陆平,所有人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再去与范阳等人缠斗! 范阳三人这边危机稍缓,陆平那边又立刻陷入包围之中。 不过范阳并不太担心他,以陆平的本领,那些人完全伤不到他一根寒毛! 就在这时,关银屏已经和陆逊交上了手,双剑噼啪碰撞,火星四溢。 范阳和关兴见状都大吃一惊,二人纷纷上前,帮着关银屏夹击陆逊! 此刻,陆逊、范阳、和关银屏都已经陷入疲惫状态,都在各自凭借着一腔血勇苦苦支撑。 只有关兴的刀法势大力沉,毫无疲惫! 范阳索性让开一些身位,同时叫了一声:“银屏!” 关银屏立刻会意,与范阳一样,从两侧辅助性的夹攻,而将主攻的位置留给了关兴! 关兴奋勇当先,猛劈猛砍! 陆逊一时只觉得浑身疼痛,虎口发麻! 他心中暗自叫声“不好”,心说自己未免有些过于托大! 他们三个人每一个都不好对付,自己如今以疲惫之躯,以一敌三,再斗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想着,陆逊脑中灵光一闪,他侧身避开关兴迅猛的一刀,回手一剑刺向关银屏! 这下变化来的奇快,关兴急切之下挥刀阻拦,却正好中了陆逊之计! 陆逊趁着他胸口门户大开,猛然撒手弃了宝剑,同时飞起一拳,贯上全身之力,一拳狠狠地砸在关兴的面颊上。 关兴吃痛,闷哼一声,身子跌出数米,连滚几圈,差点从山上斜坡滚落下去。 不过好在关键时刻,关兴停了下来,他只觉得这一拳打的他脸颊剧痛,眼花耳热,眼前一片空白,脑子嗡嗡作响,想爬起来抵抗的力气都没了。 关银屏见状,惊叫一声:“哥!” 就在这时,陆逊乘机拾起地上宝剑,奋力去刺范阳! 他的战术一击得手,趁着现在,正是杀了范阳的大好时机! 范阳挥刀格挡,登时觉得一股巨力袭来,他的手臂登时一震,被陆逊一剑打落了兵器! 范阳大惊失色,这时却见陆逊彻底发了狠,红着眼睛怒吼一声,朝着范阳挺剑刺来。 范阳一咬牙,迎着陆逊的长剑冲了过去,临近时猛然使出了“卸刀技巧”,避过剑锋,伸手去抓陆逊的手肘,试图夺剑。 可陆逊似乎要有防备,左手猛然击出一拳,打的范阳仰面摔倒,登时摔得七荤八素。 就在这时,范阳一阵头晕眼花,耳边仿佛听见了关银屏的叫声。 就在陆逊准备痛下杀手,一剑了结范阳性命的时候,关银屏直接扑上来,撞开了范阳,自己的肩头却被陆逊深深的刺了一剑! 登时,关银屏衣衫血染,惨叫一声,被陆逊一脚踢翻! 范阳和关兴被这一声惨叫同时惊醒,两个男人看到重伤的关银屏后,双双大怒! 在这一刻,无边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一场疯狂激战,即将开始! 第412章 疯狂战斗 “陆逊!你个王八蛋!” 范阳勃然大怒,抓起地上的环首刀疯狂冲了上去。 一旁的关兴正要上前,却又担心妹妹的伤势,大叫一声扑到妹妹身边,查看关银屏的伤情。 范阳一张脸因为愤怒已经开始变形,手中环首刀劈头朝着陆逊砍下,这一刀势大力沉,陆逊要是接不住,当即命丧当场。 陆逊咬牙横剑招架,“铛”的一声,火花四溅,可见两个人都使出了平生之力,去攻击招架。 这一下震得两人耳朵嗡嗡作响,也多亏两人的兵器都是一等一的宝刀宝剑,但凡有一个人的兵器质量差一点,对方的兵器都会立即折断。 范阳愤然踢出一记正蹬脚,正好踢在了陆逊的小腹。 “哇”的一声。陆逊只觉得小腹翻江倒海,早上吃的那点饭差点没吐出来。 陆逊踉跄的退后两步,捂着肚子咬牙切齿,怒视着范阳。 范阳乘胜猛攻,挥舞手中宝刀,疯狂的对着陆逊就是一阵劈砍! 陆逊咬牙挺着腹痛,这边还要拼死抵抗范阳的刀锋。 此刻的范阳宛如一条愤怒的猛虎,刀法大开大合,猛劈猛砍! 陆逊连连招架,却被范阳震得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范阳疯狂的怒吼一声,又是一刀当头劈下,陆逊再次横剑格挡。 这次范阳全力握刀,大力的向下猛压! 陆逊又惊又怒,没想到范阳在一瞬间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不对啊,这小子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手劲啊! 看来以后绝不能轻易惹他发火,不然…… 陆逊正迟疑时,范阳抬手一拳,猛然出手,狠狠地砸在陆逊的眼眶上! 砰得一拳,打的陆逊眼眶瞬间破皮,又青又肿。 陆逊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向后一栽,也不知道跌出去多少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范阳愤怒的涨红了脸,理智仿佛全部丢失在了脑外,一心只想要了陆逊的狗命! 范阳愤怒的拎着刀冲上去,狠狠地一刀劈下。 这一刀风声呼啸,陆逊一惊,当即就地一滚,躲过了这致命一刀。 同时躺在地上,看准时机,顺势飞起一脚,竟然直接踢在了范阳的手腕! 范阳吃痛,心头怒火不禁更盛,环首刀脱手飞出。 范阳索性弃刀,大吼一声,扑到陆逊身上,二人就地扭打在一起,如同两个流氓打架一般,毫无章法。 陆逊的身上脸上不知道挨了范阳几拳,只觉得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 范阳也中了陆逊两脚,踢得他差点把胃液吐出来。 两个人都是一般痛楚,却又拼死朝着对方进攻! 另一边,关银屏被关兴伸手揽在怀里。 关兴的望着妹妹肩头的一片血污,伸手按在妹妹的伤口上试图止血,可关银屏却痛的直接叫出了声…… “哥,好疼啊……” 关银屏的眼泪直接就涌出来了。 关兴的眼睛也模糊了,泪水不断地在眼圈打转,哽咽说道:“妹妹,你不会有事的……你千万不能有事,哥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哥……” 关银屏的泪水如决堤洪水,眼泪滚滚而下。 在剧烈的疼痛下,关银屏只觉得自己快要疼晕了,就在她快合上双眼时,她隐隐的看到了范阳与陆逊拼命扭打的身影。 瞬间,一股强烈的求生念头涌上心头,关银屏努力的咬紧牙关,拼命的控制自己睁开双眼! 此刻的范阳与陆逊已经滚在地上狼狈撕扯扭打,地上的灰尘被二人滚的阵阵升腾,就快要看不清楚二人的身影了。 关银屏伸手咬牙捂住自己的伤口,疼得她瞬间冷汗狂流,一张俏脸上布满了一层细汗。 “哥……我,我没事,你快去帮,子煜……” 关银屏忍着剧痛,对关兴吩咐道。 关兴扶着妹妹坐起身,咬牙扭头望向陆逊,怒目而视,厉声道:“妹妹,你等着,哥这就去杀了他,给你出气!” 说着,关兴捡起地上的环首刀,朝着范阳二人猛冲过去。 范阳此刻已经被陆逊按倒在了地上,陆逊的一张英俊的脸庞此刻除了愤怒,还有血迹和伤痕。 陆逊抬手朝着范阳的脸颊打了一拳,范阳咬牙扛下一拳后,第二拳跟着接踵而至。 范阳侧头奋力闪避,陆逊这一拳擦着他的耳朵砸在地上。 陆逊正要再来一拳,突然被扑上来的关兴一脚踢翻在地。 范阳趁机翻身而起,双掌顺势捉住陆逊的左臂,隔着满是灰土的衣袖,狠狠地咬了一口! “哇!!!” 陆逊痛的一声惨叫,回手一拳打在范阳头上,范阳登时头顶剧痛,仿佛被人敲了闷棍一样,这一拳仿佛直接打出了脑震荡…… 关兴大吼一声,猛然朝着陆逊一刀插了下去! 陆逊猛的翻身一滚,避过这一刀,随即抬起双腿故技重施,去踢关兴手腕。 关兴一惊,连忙向后两步,避开了这一脚,可他也给了陆逊翻身站起来的机会。 陆逊此刻满脸血污,惊慌的寻找失落在地上的宝剑,等他看到自己的宝剑时,关兴已经挥刀劈了过来。 陆逊将身一滚,顺势躲刀,同时抓住了他的宝剑剑柄,回手刺了关兴一剑! 关兴架刀抵挡,二人又疯狂的斗在了一处。 此刻范阳的脑袋昏昏沉沉,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迷迷糊糊时,一个滑稽念头忽然涌上大脑。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打架像小孩子一样,还动口咬人呢? 范阳苦笑一声,浑身痛的想要散架了一样。 他此刻暴怒的情绪逐渐的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浑身的剧痛,和对人生的感叹。 其实,自己就这样被砍死了,也许也不是一种好的结局…… 正胡思乱想着,关银屏的声音猛然传入耳中。 “范阳……你混蛋,别装死……你快起来啊……” 关银屏的声音颤抖着,她能喊出这几句话,真是凭借着自己惊人的毅力,忍着巨大的痛苦喊出来的。 范阳闻言登时精神一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站起来!老子要站起来!不然关银屏她……就白替自己挡这一剑了! “他妈的,我他妈……没事!” 范阳强忍着浑身剧痛,双手撑地,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 随后踉跄着去捡起地上的环首刀,这把刀跟着他出生入死,今天也是一样! 范阳颤抖着手握紧了刀柄,大吼一声,朝着陆逊冲上去乱砍! 陆逊和关兴斗了数十招,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疲惫到了极点! 范阳抬手一刀,陆逊无力抵抗,被一刀割伤了左臂,一条长长的伤口瞬间鲜血狂喷。 范阳这一刀其实绵软无力,只伤到了陆逊的皮肉,如果他的体力能回到之前充沛状态,这一刀他至少能卸下陆逊的一条膀子! 第413章 无法克制的爱意 关兴看准时机,也刺出一剑,陆逊费力的躲过致命一击,可胸口还是被这一剑给割出一条伤口。 范阳费力的挥刀,又一刀砍在陆逊的背上。 “啊啊啊……” 陆逊痛苦的大叫一声,随即挥剑乱舞,一剑砍伤了关兴的手腕,关兴闷哼一声,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 “安国!” 范阳愤然大怒,一脚踢了出去。 陆逊扑通一声,跌飞在两米之外摔倒。 其实如果是以往的陆逊,这一脚对他完全造不成任何伤害! 可现在,陆逊被这一脚踢得心胆俱颤,五内如焚,再加上摔得头晕脑胀,竟然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随着剧痛昏迷了过去。 另一边,陆平一人杀死了最后十七名刀斧手,手臂背心各自中了两刀,不过万幸都是皮外伤,他虽然痛的呲牙咧嘴,可还是忍着痛楚踉跄走来。 等他看到这边惨烈的战况,不禁心惊胆颤。 陆平望着地上趴着不动的陆逊,大口喘着粗气问:“呵、呵……将军,他,他死了吗?” 关兴也累得直不起腰了,用手拄着刀喘息道:“他,他应该只是昏迷过去了!快,伯均快补上一刀,彻底杀了他!” “好!” 陆平咬牙举起剑,忍着疼痛上前,对准陆逊的脑袋就要往下刺! “慢!” 范阳忍着疼痛扑通一声跌坐在地,这一声喊出来,仿佛用光了他最后的力气。 “伯均,别……别杀他,留他一命!” “什么?将军,这种人还不杀?留着何用!” 陆平愤然叫道,简直不能理解范阳的想法。 范阳苦笑着,无力说道:“我有预感,陆逊将来一定会归顺大汉,为陛下效力驱驰……” “更何况陆伯言一代名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岂不可惜?” 说着,范阳脑袋一晕,扑通一声仰面摔倒。 “将军!” “子煜!” 关兴和陆平同时快步上前,查看范阳的情况。 其实陆平和关兴分别受伤,范阳虽然浑身剧痛,脑袋又被陆逊狠揍几拳,但却没有受到外伤。 范阳咬牙靠在关兴身上,对陆平道:“伯均,看在我的面前,这次先放过陆逊,他日后若是不能归顺,再杀不迟!” 陆平咬牙瞪了一眼陆逊,无奈的叹了口气。 关兴捂着受伤的手腕,苦笑道:“算了,就听他的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撤!” “好!” 陆平伸手扶起范阳,关兴转头又扶起了关银屏。 这一场激战至此落下帷幕,范阳四人各自带伤,狼狈不堪,其中以关银屏最重,她此刻已经痛的昏过去了。 范阳忍着疼,先给陆平简单包扎一下,关兴那边自己给自己缠上了受伤的手腕。 轮到关银屏这里时,几个男人都傻眼了,关银屏的肩头中剑太深,伤口外翻,血已经快就干了。 如果再不马上止血,关银屏很有可能失血而死。 “怎么办?怎么办?子煜,银屏的血流的太多了啊……” 关兴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了,焦急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范阳的心也快碎了,关银屏要是死了,他会愧疚一辈子! 毕竟那一剑是为他挡下来的。 范阳一时心急如焚,四下张望,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下,四个樵夫用软锯伐木,他们脚下锯末横飞,堆积成了一小堆! 范阳当即瞪大眼睛,指着那几个伐木的樵夫吼道:“安国!别哭了,你快去,快去给我捧一把锯末过来!快!” 关兴一惊,连忙问道:“要锯末做什么?” “锯末能止血!快点,别废话了!” 范阳激动的吼道。 “好,好!” 关兴闻言大喜,跌跌撞撞的跑步下山,连着摔了两个跟斗,可他全当没事,咬牙爬起来,继续朝着那几个樵夫冲去。 几个樵夫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就看关兴一脸狰狞的笑容,满身血污,手中还提着一把刀…… 几个樵夫吓得“妈呀”一声,扔下斧头锯子,撒腿就跑。 等跑出十几步后,回头一看,却见他压根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抢了一捧锯末子,兴奋的快步上山! “???” 几个樵夫对视一眼,全都傻了。 范阳趁着关兴去取锯末,这边快速的解开了关银屏的衣衫,露出了她白皙的肩膀,和骇人的伤口…… 一旁的陆平识趣的转过了头,避开了目光,转头望着甘露寺的方向。 其实他心思很细腻,一方面是转开视线,另一方面他也在提防是否还有敌人。 尽管他们已经消灭了明面上的所有敌人,可谁知道还有没有人躲在暗处没有动手? 锯末取来,范阳小心翼翼的给关银屏敷在伤口处,关兴拿来的锯末相对干净,范阳看了很是放心,心中暗自称赞关兴办事能力。 果然,锯末敷上,伤口真的不再流血。 范阳心中暗喜,解开外衣,在干净的内衣上撕下来长长的一条白布,一圈一圈的给关银屏包扎着…… 等包扎好了,范阳累的也汗流浃背了。 “好了,银屏有救了,子煜,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关兴激动的握住范阳的手就是一阵摇晃,范阳的头被他摇得有点晕,苦笑道:“别摇了安国,趁着现在,咱们快点走!马上与孙伯母他们汇合离开这里!” “好!” 当下,三个男人一人一匹马,由范阳和关兴轮流照顾关银屏,快步下山。 当范阳将关银屏抱在怀里,同乘一马时,范阳脑海中并没有半点的龌龊念头,只是望着昏迷不醒的关银屏一阵心疼。 这个善良勇敢,坚强美丽的女孩子,为了他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不论范阳如何报答,相比之下都显得太轻了。 恍惚间,范阳的眼角湿润了,他强忍着悲伤的情绪,眨了眨眼,泪水直接从他脸上滑落。 范阳飞快抹掉眼泪,他可不想被关兴和陆平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范阳苦笑着,心中对关银屏的感情正悄然发生了改变。 他忽然认清了自己的心。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范阳已经爱上了关银屏,只是他始终在欺骗自己,克制自己。 现在,这种爱如同他的眼泪,再也无法克制。 范阳望着关银屏清秀而又苍白的脸庞,情不自禁的有种想要吻吻她的冲动,可这种冲动终究还是忍耐住了…… 范阳在心头默默的对关银屏说道:银屏,你快点醒过来吧,快点康复起来。 等你好了以后,只要你重新问我那个问题,我一定不再回避,我会正面的回答你! 我喜欢你! …… 第414章 留下 这一路,范阳和关兴轮流照顾受伤的关银屏,折腾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回到京口城内馆驿。 为什么这么慢? 如果是以往,从山上返回城中馆驿用不上两刻钟。 可范阳和关兴都怕马匹太快,颠簸的关银屏伤口崩裂,再多出一些血,她的性命恐怕真就难保了。 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输血的那套工具…… 回到馆驿,见到孙尚香等人后,孙尚香等人登时吓得脸色苍白。 而孙桓更是像疯了一样,扑上来焦急叫道:“银屏!银屏是怎么受伤的?银屏怎么会伤成这样?” 说着,孙桓的眼泪鼻涕直接流了下来,愤怒的冲到范阳身边,双手狠狠的掐住范阳的肩膀摇晃,怒吼道:“她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对,一定是你,她为了保护你……替你挨了一刀是不是……你这个混蛋!” 孙桓疯狂的挥舞着拳头,朝着范阳的脸颊狠狠地砸了一拳! 范阳一个趔趄,被打翻在地。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更没有生气,甚至被孙桓打了这一拳后,心里宽慰了许多…… 范阳嘴角挂着一丝血迹,默默的爬起来。 “住手!” 关兴眼看孙桓还要动手,上前一把抓住他的一条手臂。 而孙桓的另一只手,也被一旁的陆平狠狠抓住。 两个人只是轻轻地向后一带,孙桓就连退了四步。 “够了,你给我冷静点,这件事怪不得子煜,是银屏自己不小心!” 关兴大喝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孙桓道。 孙桓愤怒的指着范阳骂道:“你们骗我……银屏此番偷偷上山,不就是为了保护他吗?” “你们以为我真是三岁孩子吗?范阳你听着,银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与你干休!” 范阳沉默半晌,苦笑道:“他说的对,这件事我应该负起主要责任……” 孙尚香心疼的看了半天关银屏,随即快步走到孙桓面前,轻声安抚道:“叔武,你别激动,当务之急是要赶快给银屏治伤!” “对,子煜,我们赶紧去城内请医师来!对,我这就去!” 关兴说着,已经快步冲到门外。 范阳皱起眉头,快步追上,一把扯住关兴道:“不行!” “嗯?为何?” 关兴愣住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范阳会在这个时候阻止他。 “现在我们不能在京口久留,必须要马上离开!” 范阳皱紧眉头,咬咬牙道:“可是银屏却必须要留下来,她现在可经不起舟车颠簸。” 说着,范阳环视身边的众人,道:“大家听我说,所有人现在立刻出城,找回我们来时乘的船,大家一起回到江夏,面见陛下复命。” “我和银屏,留下来!” “不行!我们怎么能扔下你们自己走了?” 关兴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他一方面是惦记妹妹,另一方面也是不愿扔下范阳独自离开。 这么做似乎太没义气了,不符合他们关家人的行事作风。 范阳眼神复杂的望着关兴,缓缓开口问道:“安国,你信我吗?” 关兴微微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 范阳微微叹息一声道:“银屏是为了救我受的伤,我心里真是愧疚万分。你若信我,我一定会在京口照顾好银屏,给她请来最好的医师。” “但我们所有人不能全部留下来,谁知道陆逊这次带来了多少人马?我们大家在一起目标太大了,如果你们一起离开了,反而会吸引开敌人的视线,我和银屏反而会更安全!” 话音刚落,孙桓冲上来气愤骂道:“范阳!我就知道银屏是为了保护你受的伤,你这个混蛋,我打死你!” “够了!” 孙尚香忽然大喝一声,快步走到孙桓面前,抬手“啪”的一声,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掀在孙桓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所有人都懵了,也包括孙桓。 “叔武,你闹够了没有!银屏现在已经受伤了,你就是责怪子煜又有何用?” “子煜说的对,我们确实不宜在此久留,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赶紧前往荆州才是上策!迟则生变!” 孙尚香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孙桓,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喃喃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呢!” 这句话意味深长,不仅是说此刻冲动的孙桓太傻,更是在暗示孙桓不应该对一个不喜欢他的关银屏如此痴情苦恋。 孙桓一时难过至极,望着关银屏身上干涸的血迹,眼泪滚滚而下。 “好了,事不宜迟,你们所有人都走吧!” 范阳说着,忽然关兴一把握住范阳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眼眶微微带泪,郑重说道:“子煜,我就把妹妹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范阳认真的点头道:“安国,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了!你们在江夏等我数日,到时候我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妹妹!” “好!” 关兴含泪勉强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范阳的肩膀。 “我们走吧!” 说着,由关兴带队,陆平、孙尚香、孙桓、四名婢女,四名军士等等,一同离开了馆驿。 范阳也背上了关银屏,与众人一一告别后,找了一家客店住下。 馆驿是不能绝对再住了! 孙桓走时,一步三回头,他曾想和范阳一起留下,却被孙尚香给强行带走了。 孙桓此刻哪里知道他姑母的苦心?孙尚香是怕他越陷越深,将来受伤害的终究还是他。 无奈,孙桓只能听从姑姑的命令,跟着众人一起离开。 范阳背着关银屏,就近找到一家小客店住下了。 由于他身上剩下的钱有限,范阳只够开一间房了,倒不是他还有什么别的龌龊念头,他现在必须要留下更多的钱来请医师,和买药。 这家店的店主婆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婆婆,她见范阳背着这么一个受伤的姑娘,顿时怜悯之心大起,主动帮着范阳忙前忙后,还叫来一个翠儿的小姑娘,帮着范阳一起照顾关银屏,给她清洗锯末,清洗伤口。 店主婆还从店中拿出了止血药,亲自送了过来。 范阳顿时大喜,对着店主婆千恩万谢,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店主婆竟然家里备了这么多的药。 而且什么药还都有。 “呵呵,年轻人,你不必谢我,老婆子开店多年,见过各色人物,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体贴细心的小丈夫呢……” 范阳闻言,脸色一红,他知道店主婆指定是误会了,但他也没有出口解释,算是默认了这个身份。 第415章 暴打狗腿子 一旁的翠儿手脚麻利的给关银屏上好了药,随即笑着说道:“大哥哥,姐姐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你只要找个好一点的医生,给姐姐开一副好药,早晚服用就可以了。” 范阳感激的朝着翠儿笑了笑道:“谢谢你翠儿,你这么小的年纪,懂得还真不少。” 翠儿害羞一笑,她今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回身走到店主婆身边道:“这都是奶奶教的好,翠儿还有很多不懂的事要学呢!” 店主婆笑着抚摸着翠儿的脑袋,轻笑道:“这孩子父母没的早,从小就跟着我开店赚钱,这么多年,没少帮我的忙。” 范阳闻言,忽然单膝下跪,抱拳拱手道:“两位的相助大恩,我范阳铭记在心,日后定当补报!” “哎呦,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谁还没有落难的时候?大家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谈不上什么恩情……” 店主婆和翠儿急忙上前搀扶起了范阳。 范阳感激的苦笑着,从怀里又多掏出一些钱递上去道:“我只有这些了,聊表寸心,请您收下。” “不不不,我们帮你的忙,可不是图你的报答!” 店主婆笑着将范阳手里的推了回来,微笑道:“你还是留着这钱,给少夫人多买点补气血的养品吧!” 范阳不禁又是老脸一红,点点头道:“也好,那就多谢婆婆了!” “不客气,有什么事你尽管找翠儿,她会帮你的。” “好!” 范阳微笑着,望着店主婆和翠儿离开,心中想道,看来这世上终究还是好人多! 转头望向床榻上的关银屏,范阳伸手在水盆里拧了一把手巾,随后轻轻地给关银屏擦了擦脸。 关银屏还在熟睡着,对此时此刻的事一无所知。 范阳满眼柔情的望着她苍白面颊,心中不禁涌起怜爱之情。 自己真是欠了她太多太多,这份情终究该如何偿还? 忽然,范阳的脑海中又想起了张星彩,心头又是一阵愧疚之情。 星彩现在应该也在为自己担惊受怕吧…… 这两个女孩对自己都是一往情深,他范阳何德何能?能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两个女孩的垂青…… 想到这儿,范阳忽然站起身,转头走出房间,找到了翠儿道:“翠儿,您能帮我去照看一下姐姐吗?我去请医师来,马上就回来。” 翠儿闻言笑道:“好呀大哥哥,你去吧,姐姐就交给我照顾好了!” 范阳微笑着点点头,随即快步走出客店。 其实说是要翠儿照顾,就是帮忙看着点。 范阳在城内打听良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医生。 这个医师姓严,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岁了,胡子花白,俨然还真有一股神医的气质。 范阳询问了很多人,人人都说他的医术最高,范阳也只有来请他了。 可刚见到他,他就被一伙十几名的家丁汉子给围住了,范阳见状立刻飞奔上前,大声喊道:“严先生,我……我夫人有病了,想请您去看看……” 严先生还没说话,一旁一个下人打扮的汉子猛的推了一把范阳,厉声喝道:“哪来的乡下小子?这么缺乏教养礼数?还不给我滚开?严先生已经被我家老爷请去了,你下个月再来吧!” 说着,那汉子狠狠地瞪了一眼严先生,没好气的说:“严先生,请吧!” 范阳一怔,心说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老子看起来像是乡下来的吗? 可等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造的脏兮兮的,原本干净的衣衫变得灰淘淘的,狼狈至极。 那严先生望了一眼范阳,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对不住了小兄弟,老朽……你也看到了,老朽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范阳朗声叫道:“严先生,我夫人现在真的很需要你去瞧病,能不能先去给我夫人看看,开个方子也成。” “娘的,臭小子废话真多,还不快滚!” 那大汉说着,又要伸手去推范阳,范阳急了,猛然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哎呦!” 那汉子吃痛,惨叫一声,下一秒,范阳猛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小腹…… “哇!” 那汉子倒跌出去,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他妈的,这小子竟然还会武?大家一起上!教训教训他!” 另一个汉子似乎是他们的头,一看自己兄弟被打,立刻急了,大手一挥就要一拥而上! 范阳也不客气,咬牙怒吼一声冲了上去…… 他现在正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呢,他们这群人竟然惹到他范阳的头上,也算他们倒霉。 范阳拳打脚踢,在众人之中闪避招架,完全的游刃有余! 严先生吓得连连后退,捂着药箱子退到了街边,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街上的百姓更是停下脚步,看起了免费的热闹。 街上沙土地上烟尘大起,只听得烟尘内一阵拳脚碰撞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等待一阵风起,烟尘散去,范阳一个人已经打翻了十二个狗腿子! 严先生吓得妈呀一声,望着满地呻吟的家丁,快步走到范阳身边,低声道:“小兄弟,你也太冲动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家的下人吗?你就敢动手打他们?” 范阳喘着粗气,没好气的问:“他们家老爷是谁啊?” “哎呀,一看你真是外地来的!他们家是本地大族张家,很有权势,他们老爷就是张渊!” 严先生似乎吓得不轻,说话声都有些颤抖。 范阳皱眉,喘息道:“张渊?没听说过啊!” 严先生急忙拉住范阳的手臂,小声道:“小兄弟,你可小点声吧!别叫他们听见了!” 范阳冷笑道:“听见又能怎样?” “嘘!嘘!你小点声,你惹不起张家的……” 严先生说着,低声对范阳道:“张渊你不认识也就罢了,但他堂兄你一听知道,此人在吴王手下为官,名唤张温。” 范阳闻言一愣,意味深长道:“哦,原来张渊是张温的弟弟啊……” “是啊是啊,所以你还是赶快和他们赔罪,祈求原谅吧,他们要是打你,你可别再还手了……” 范阳无语的看着严先生,心说你们怎么这么怂呢?让这帮士族豪强欺负惯了,尊严都没了? 范阳冷笑道:“张温我知道,他不就是东吴四大家族之一的代表人物吗?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否则他来了,也得给我跪下!” “哎呦,可不敢乱说啊!” 范阳一见这严先生如此怕事,不禁心里生出几分鄙夷。 不过又一想,这也怪他不得,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底层百姓在权贵面前就是难活…… “严先生,你别怕,这群张家的狗腿子挨了我的拳头,至少几天之内不敢再作威作福了,您现在立刻跟我前去看病吧!在下绝少不了您的诊费!” 严先生闻言,默默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小兄弟在前面带路就是。” 范阳就这么领着严先生大摇大摆的走了。 街道两侧的百姓们指着这群躺在地上哼哼的狗腿子,心里这个解气,小声的议论道:“该,真是活该!让你们再欺负人!” “对,这叫恶有恶报!平日里打人骂人惯了,也该让他们挨点打了!” …… 第416章 食补药补 客店房间内。 严先生望着脸色苍白的关银屏,眯着眼睛,将两根手指搭在了关银屏左手的脉搏上。 范阳与翠儿就守在旁边,严先生把脉的时候,范阳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会干扰到严先生诊病。 片刻后,严先生默默的叹了口气,皱眉问范阳道:“小兄弟,在下能否多嘴问一句,尊夫人到底是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吗?” 范阳闻言,微微一怔,不禁摇头苦笑。 心说这中医还真是大有神奇之处,只用两根手指轻轻搭脉,就看出来关银屏是受伤,而并非生病。 其实现在的关银屏,身上盖着被子,带血的衣衫也被翠儿拿去泡上了。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关银屏是受了伤,但人家严先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察觉到了。 可见严先生的医术颇高。 范阳犹豫片刻,随即望了一眼翠儿,轻声对严先生道:“先生,我夫人是受了伤,不过,具体怎么受的伤,即便我可以说,您未必会想听,当务之急还是抓紧看病吧!” 范阳的话说的有些隐晦,却也明白的告诉严先生,不该他知道的事,最好别打听。 严先生何等精明,立刻明白范阳话里的含义,可瞧病这种事并不简单,有些流程还是要走的。 “小兄弟,尊夫人的伤处不知我能否看看?毕竟包扎和用药都很关键,包不好或者用药的不正确,都会导致患者的伤情进一步的加重……” 范阳点头道:“当然可以,俗话说‘病不避医’嘛……” 说着,范阳亲自动手,轻轻地掀开被子,将关银屏的伤处露了出来,随后又轻轻地解开包扎布,给严先生查看伤处。 严先生皱紧眉头,看了片刻后道:“嗯,不错,上的药和包扎方法都对,这里没什么大碍。” 说着,严先生示意范阳重新将关银屏的伤口重新包好。 等范阳忙完了这一切,重新给关银屏盖上被子后,严先生才继续说道:“尊夫人受了很重的剑伤,好在伤口处并不致命。” “如今尊夫人失血过多,气血两亏,没有十天半月的服药调养,估计是补不回来!” 说着,严先生将身旁的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小块白帛,以及笔墨。 “小兄弟,我先给你开一个方子,你按照这个方子给你夫人抓药,助她快速的补充元气。” 严先生边说边写,刷刷点点的写完了一张药方。 随后,严先生又掏出了另一张白帛,在上面边写边说:“这张方子是开给她外敷的药,你只要一天换一次药,大概十天以后,差不多也就不用换了。” 范阳在旁边看着,边看边默默点头。 写完,严先生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随即将药方交给范阳道:“内服的药每天煎一副,让她早晚在饭后喝下,连吃半个月,便会见效!” “好的,先生,我记下了!” 范阳认真的点点头道。 严先生又叮嘱道:“你夫人现在气血两亏,除了给她吃药补充元气之外,你还要给她买十几只乌鸡,加上红枣给她炖汤吃肉。” “这样十多天过去,她的血也就能补回来了!” 范阳微笑着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叫食补药补,双管齐下!” 严先生笑呵呵的点点头道:“不错,你很聪明。” 说着,严先生转头便要离开。 范阳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快步追上出门的严先生道:“先生,这是诊费,我还没给你呢!” 严先生低头看了一眼范阳手里的铜钱,淡淡一笑道:“要不了这么多,况且我也没打算收钱。” “先生……” 范阳急了,正要再说什么。 严先生捋着胡须开口道:“呵呵,年轻人,我能看得出来,你很爱你的夫人,你们两个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伉俪啊。” “至于老夫举手微劳,不足挂齿,你还是留着这钱给你夫人多买点补品吧。” 说着,严先生拱手道:“今天多谢小兄弟的解围,告辞了!” “先生……” 范阳心中默默感叹,这严先生还真有种悬壶济世的神医风范!令人钦佩。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京口城有这样的仁义医师,这里的百姓是有福了。 严先生走出十几步远,忽然脚步顿住,缓缓的回过头来,见范阳还在原地目送他,他不禁回过身来快走了几步,回来说道: “对了,小兄弟,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得罪了张家,要提防张家的报复!最好是现在立马搬走,不要在这里住了,张家在京口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严先生说的十分严肃,目光中满是替范阳担忧的神色。 范阳拱手道:“多谢先生指点,我相信只要先生不出卖我,张家未必能找得到我……” 范阳的话里有话,也在暗暗的提醒严先生,不要多嘴。 范阳的这句话,虽说现在说出来很不合适,毕竟严先生刚刚给关银屏开了药,现在却用这种“警告”的语气和人讲话,未免令人心中不快。 可他也没有选择,为了关银屏,范阳不得不将这句得罪人的话说出来。 严先生闻言哈哈大笑,随即点头道:“小兄弟放心,严某一定不会多言。” “只是……” 严先生说着,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道:“以张家的势力,即便是老朽不说,他也能很快的查到你的头上。总之你要多加小心……” 范阳拱手正色道:“多谢先生提醒,在下明白。”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不太相信,一个本地世家而已平时欺负欺负老百姓的能耐,别说他们未必能找的上门,就算找到了他,他也不怕。 张温他都不怕,何况是他弟弟张渊? 一个无名之辈…… 范阳自顾自的摇摇头,随后快步走回房间。 在房内,范阳忽然皱起眉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张渊此人,他并不了解,不过听严先生话里的意思,听上去有些睚眦必报的意味。 由于他与严先生回来的时候,范阳确定了身后没有“尾巴”,所以暂且不用搬走。 况且关银屏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搬。 范阳想着,决定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当即对身边的翠儿说道:“翠儿,帮大哥哥个忙好吗?” 翠儿乖巧的点点头道:“好啊!” 范阳想了想,将手中的方子交给翠儿,对翠儿说道:“你帮哥哥去买一些药回来!” 说着,还抓了一大把钱递给她。 “剩下的钱你就留下,买点好吃的!” 翠儿闻言笑嘻嘻道:“买药可以,好吃的却不能买!” 说着,翠儿接过了钱快速的跑开了。 范阳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姑娘真是又懂事又聪明,还很可爱。 自己要是有这样一个小妹妹,也是一件幸事。 第417章 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随后,范阳找到店主婆,借到了一顶斗笠戴在头上。 斗笠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范阳就这么走出了客店,他准备去集市上买几只乌鸡,和红枣,给关银屏炖汤补身体。 集市距离客店不远,范阳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红枣和乌鸡都有卖的,而他身上的钱足够他买五只乌鸡和四斤红枣。 当看到自己口袋里仅剩的一枚铜板后,范阳苦笑一声,揣进了怀里。 现在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他没钱了! 还不知道翠儿买回来的药能吃几天,但乌鸡只在关银屏一个人吃的情况下,五只鸡也够她吃上十几天了。 至于范阳,他可以在城内找个临时的活干,先赚点钱,也足够他们接下来的生活了。 但是……这一切还要建立在店主婆不着急朝自己要店钱的基础上。 看来自己回去以后,得和她商量商量了,看看能不能最后一起结账。 想到这儿,范阳不禁苦笑一声,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他怎么就混到了这一步,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 这还是他穿越来到古代后,头一次感受到的这种生存上的无力感。 按老郭的相声说,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勾不到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大丈夫掌中枪,翻江倒海挡不住“饥寒穷”三个字;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英雄至此,未必英雄! …… 回到客店,范阳将背上的鸡篓筐卸下来,将红枣袋子一并放下,随后找到了店主婆,一脸为难的向她解释着。 可令范阳意外的是,在得知范阳没钱后,店主婆并没有一点犹豫,当即说道:“没关系,等你有了再给也不迟。” 范阳感激的点头道:“谢谢,谢谢婆婆!” 店主婆笑道:“你不要客气,能帮上你一些小忙,我很乐意。” 范阳闻言,感动的无以言表,只能表达日后定当补报。 店主婆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随后就去忙了。 范阳回到房间内,关银屏还在熟睡,趁着现在,范阳索性在后院打了水,将关银屏的脏衣服全部清洗干净。 汉代没有洗衣粉洗衣液,但这并不影响古人的日常生活。 聪明的古人用皂角和石碱来清洗衣服,一样可以达到效果。 范阳现在用的就是石碱…… 等他洗完了关银屏的衣服后,索性也脱下外衣,把自己的衣服给清洗了一遍。 在后院的晾衣杆上晾好衣服后,范阳擦着汗,准备回去歇一歇。 就在这时,翠儿买药回来了。 范阳见她拎着大包小包的药品,不禁大喜,心说古代的钱很实嘛,竟然买到了这么多的药,看来药也够她吃了! 这时,翠儿上前,将药品和钱一股脑的塞到了范阳手里,笑道:“大哥哥你看,我还剩下了十三枚钱,这些钱翠儿一文没动,够你和大姐姐吃几天饭喽。” 范阳笑道:“谢谢翠儿,那我就收下了。” “不用谢,哥哥,翠儿去帮你煎药吧!” “这……太麻烦你了吧,还是我来!” “没关系,反正现在翠儿也没事做!” 说着,翠儿将药分成两份,留下来的是外敷的药,剩下的药她拿走了一些,并告诉了范阳哪些是内服,哪些是外敷。 其实范阳在给她方子的时候,就已经把药名都记下来了,翠儿就是不说,他也可以分的清楚。 但范阳还是默默的听着翠儿说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是做事很用心,也很细心。 …… 范阳和关银屏的房间不大,床榻虽然是两个人的,但范阳却并没有要上榻休息的意思,尽管他累的有点直不起腰,但还是靠在了床头,选择坐下来休息…… 房间里的气氛慢慢的陷入静谧,时间也仿佛静止下来。 安静中,范阳仿佛能够听到关银屏轻微的呼吸声。 望着她苍白的脸庞,范阳不自觉的竟看得痴了……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范阳的心都快碎了。 “哎……” 范阳自责的叹了口气,自己真是亏欠她太多太多了。 这已经是她第几次救自己了? 范阳自己都有点记不清楚了。 自己值得她这几次相救吗? 她可真是个傻姑娘啊…… 傻得让人心疼。 范阳正胡思乱想时,就看关银屏在睡梦中额头冒汗,轻轻地摇头,口中含混不清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范阳立刻上前,将耳朵伏在她的唇边,这时,关银屏的话,他听清了。 “别……别伤害……他……范……快,快跑……” 关银屏的话断断续续,可范阳都听清楚了。 范阳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看来她在梦里都在拼命的保护自己…… “别,别!” 关银屏猛然睁开眼睛,大喊了一声! 范阳吓了一跳,同时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被她震得嗡嗡作响,立刻跳开一旁。 就看关银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随即惊恐的看着屋内的设施,以及身边的范阳。 “唔,嘶……” 也许是牵动了伤口,关银屏疼的瞬间眼泪涌上眼眶,轻轻地哼出了声。 范阳见状立刻上前,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蹲在床头低声道:“银屏,没事吧?我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呢!做噩梦了吧?” 关银屏含泪看着范阳,紧张的扁着小嘴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京口,一家客店内……” 范阳简短的给她讲述了一遍后来的事,其中包括关兴等人先行离开,自己给她包扎上药等等事情…… “啊?!” 关银屏一听,苍白的小脸瞬间飞满红晕,抿着嘴气鼓鼓的说:“谁……谁要你给我换药的!” 范阳闻言,只觉得哭笑不得,笑道:“大小姐,我不给你包扎上药,你岂不是要流血而死吗?” 关银屏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范阳顿时慌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银屏,我……情况紧急,我不能不救你啊,那种情况下……难免会看到你的肌肤,但我保证……别的地方我可没看……” 关银屏气得噗嗤一声笑了,随后抽抽噎噎,望着范阳的眼神充满了委屈,下一秒又哭了起来。 她知道,范阳会错了她的意。 看他狼狈解释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不过…… 关银屏抽抽鼻子,望着范阳哽咽道:“这结果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啊!” “啊?” 范阳一听就傻了,喃喃问:“什么结果?你在说什么?” 关银屏小脸忽然一红,声音虚弱,低低说道:“给你挡剑的时候,我就已经报了必死的准备……” “我当时就想,要是能为你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幸福的死在你的怀里,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了,就算你依旧深爱着星彩妹妹,可你的心里,也一定有我的一个位置……” 范阳闻言,顿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脸无语的看着关银屏道:“大姐……你,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看过什么狗血言情剧啊?不然你怎么这么多戏呢!” 关银屏不知道什么叫“狗血言情剧”,但想来应该不是好话,白了一眼范阳,又忍不住呜咽道:“都怪那个陆逊,他干嘛不一剑杀了我啊……让我白白的受罪……” 范阳闻言,笑容逐渐消失,握住了关银屏的手,认真说道:“银屏,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给你报仇的。现在我有不得不留陆逊的理由,可是将来……” 关银屏见范阳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禁红了脸,低声道:“其实……你不必去找陆逊报仇了,他虽然刺我一剑,却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若没留手,那一剑我就死了……” 第418章 芳心微乱 范阳闻言一怔,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皱眉问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陆逊对你手下留情?” 关银屏点头道:“不错,其实那一剑他本可以刺中我的胸口,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在用剑刺向我的一瞬间,露出了十分惊骇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想伤害我,所以将剑向上提了几寸,就刺到了我的肩膀……” 说到这儿,关银屏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她似乎说了太多的话,导致头脑晕眩。 范阳见状连忙上前,轻声安抚道:“算了,你还是别说这些了,你好好休息,等一会儿药煎好了,我喂你喝药……” 关银屏闻言,乖乖的点了点头,可她一听到“喂药”两个字时,就不禁一阵脸红。 她忽然想到了范阳上次受伤,又染了风寒,她曾经给范阳喂过“进口药”……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羞耻。 关银屏闭上眼睛,她有点不敢去看范阳了。 “对了银屏,你的外衣我拿去洗了,明天差不多就干了,到时候我可以让翠儿帮你把破损处给你缝好……” 关银屏听着范阳的话,顿时睁开眼睛,好奇的问:“翠儿是谁啊?” 范阳微笑道:“这家店主婆婆的小孙女,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帮你煎药去了,等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 关银屏闻言,脸色倏地一变,撅着嘴酸溜溜的说:“好啊你范阳,走到哪都招女孩的喜欢……” 说着,关银屏又感到一阵微微的头晕。 她现在严重的缺气缺血,说话说多了就会有不适感。 可有些话,她要是不说出来,估计会憋疯。 范阳苦笑一声道:“大姐,人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我范阳就算再禽兽也不会对一个未成年感兴趣啊。” 说着,范阳不禁心中暗想,自己好像没必要和她解释这些吧…… 关银屏听到范阳这么说,不禁松了口气,可嘴上依旧不饶人,哼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男人没有一个可靠的……” 范阳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心说得了,白忙活了。 自己是又给她洗衣服,又给她买药,还照顾她,给她买补品,到最后自己“不可靠”? 范阳没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关银屏也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可话已出口,如何能收回? 她也只能默默的盼望范阳别往心里去。 两人相对沉默半晌,关银屏忍不住幽幽开口道:“嗳,你……你生我气了吗?” 范阳一怔,反问道:“生什么气?” “我说你不可靠啊!你不气我说错了话吗?” 范阳微微摇头,随即自顾自的叹气道:“哎,其实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一个不可靠的人,如果我真的可靠,你今天就不会受伤了。” 关银屏低垂眼帘,低低说道:“别说这说……我,我是自愿的……” 范阳笑的有些苦涩,伸手握住她的手,深情的凝望着关银屏的脸庞。 关银屏看了一眼范阳,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范阳心说,傻丫头,你现在怎么不问我了?你要是重新问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 关银屏的手被范阳紧紧地握着,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范阳的手有多么炽热温暖。 再看他的眼神,一切仿佛不言而喻。 关银屏一时心跳加速,满脸含羞,春意荡漾。 她感觉到了,她感觉到了范阳对她的感情产生了变化! 她不禁在心中暗想,看来这一剑挡得值了…… 想着,她心下暗喜,一股甜滋滋的味道盈上心头。 她觉得自己真的不用再问了,答案,她知道了。 就在二人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惊醒了沉醉其中的两个人。 范阳和关银屏对视一眼,各自红了脸,范阳略带尴尬的松开了关银屏的手,随即干咳一声,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自然就是熬好了药的翠儿,翠儿端着一大碗药,笑盈盈的走进来叫了一声:“大哥哥,大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范阳连忙帮忙端过了碗,微笑道:“谢谢翠儿,她醒了,我刚刚还对她说到了你呢!” 说着,范阳稳端药碗,对关银屏说道:“银屏,这就是翠儿妹妹。” 关银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可惜她现在无力起身,只能等待着翠儿和范阳走过来,才能看到。 当她看到一脸笑容,满脸青涩的翠儿时,不禁微笑道:“你好,翠儿妹妹。” 翠儿笑着坐到了床边,一把拉住了关银屏的手,笑嘻嘻道:“姐姐,你现在看起来好多啦。” 说着,翠儿笑眯眯道:“姐姐,你长得真美,你和大哥哥真是天生的一对呀!” 范阳和关银屏一听,不禁双双红了脸。 关银屏害羞的笑道:“哎呀,别说这些了,翠儿,听说你没少帮我们的忙,姐姐谢谢你,等我好了,将来一定重重感谢。” 翠儿笑道:“姐姐别这么说,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而已,不用客气,倒是大哥哥,他为了你跑前跑后,给你买了很多补品。姐姐,你能嫁给大哥哥这样的男人,真有福气……” “啊?” 关银屏红着脸愣了愣,转头看了眼范阳,那眼神似乎在问,你到底是怎么说的? 范阳尴尬的老脸通红,连忙转移话题道:“咳咳,那个……咱们还是抓紧喝药吧,一会儿药凉了就不好喝了……” 关银屏撅着小嘴,瞪了一眼范阳。 翠儿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哈哈,大哥哥,你怎么说话忽然颠三倒四的?药这个东西,凉了热了都不好喝啊!” 范阳讪讪一笑,随即将药碗递到翠儿手中,伸手扶起关银屏,同时对翠儿说道:“翠儿,你一会儿帮我喂一下你大姐姐,我坐她身后让她靠着。” 翠儿笑着端着药碗,点了点头。 关银屏苍白的脸颊上,始终带着红晕。 范阳的手很轻,扶起她的时候谨小慎微,生怕把她弄疼了。 关银屏微微皱眉,愣是没发出一声,其实范阳扶起她时,还是有一些疼痛的。 范阳坐在她身后,随后任由着关银屏靠在他的身上。 关银屏此时芳心微乱,只觉得范阳的胸膛又宽阔又温暖,可她还不能在翠儿面前表现出来什么,只能绷着脸,忍耐着心中的欢愉。 第419章 高手过招 翠儿微笑着端起药碗汤匙,随即轻轻地吹了吹勺子中的汤药,缓缓送到了关银屏的唇边。 关银屏低头喝了一口,瞬间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 她强忍着不适,咽下了这口药,随即苦着脸说:“好苦啊,我……我不想喝了。” 范阳在身后轻声道:“口苦良药利于病,你不吃药什么时候能好呢?” 关银屏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道理她都懂,只是没想到这药这么难咽…… 翠儿微笑道:“姐姐,你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就没那么苦了,等你都喝了以后,翠儿给你拿一些甘蔗来,你吃一点甘蔗就不苦了。” 范阳闻言微微一愣,心说这个年代竟然有甘蔗! 可随即他想到了一个典故,赤壁之战时,曹丕就曾经在曹操的老家亳州种甘蔗,为此,曹丕还写了一篇赋,名叫《感物赋》…… 关银屏强笑一声,对翠儿说了声谢谢,随后为了不让翠儿和范阳多费力,只能强忍着苦涩,大口大口的喝下了药。 等关银屏喝完了药,翠儿笑道:“姐姐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甘蔗。” 说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出门了。 范阳见状不禁笑道:“真是个小孩子!虽然已经相对成熟了,但终究稚气未脱。” 关银屏红了脸颊,低声道:“嗳,放我躺下来吧,都喝完药了还搂着我干嘛?” 范阳一怔,当即老脸一红,笑道:“你……一会不是还要吃点甘蔗嘛,躺着怎么吃啊,所以再靠一会儿吧!” 关银屏红着脸没说话,她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又何尝不想多在范阳的怀里靠一会儿? 范阳见她没说话,不禁微微一笑,闻到她头发上的幽香,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很快,范阳就收敛心神,喃喃说道:“还不知道安国他们怎么样了呢,他们现在应该已经顺利的登船,前往江夏了吧?” 关银屏红着脸问道:“范阳,你……你为什么要选择和我留下来?” 范阳淡淡说道:“我心里放你不下呗,还用问吗?” 关银屏心头一阵甜蜜,只觉得无限欢喜,仿佛伤口都没有那么痛了。 “那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呀?” 范阳想了想道:“十几天吧,等你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就回江夏。” 关银屏害羞的笑了笑,一想到可以与范阳单独相处十几天,她就欢喜得紧! 她要把这十几天,当成漫长人生那样看待…… “只是……有些遗憾!” 范阳忽然笑了,意味深长的说。 关银屏一时没转过弯,微微一愣问道:“遗憾什么?” 范阳笑道:“我们不能亲眼看到孙伯母和陛下见面的那一刻啊!” “你不觉得这对中年夫妻在多年后重逢的场面,颇有戏剧性吗?” 关银屏笑道:“你还别说,我忽然也有点遗憾了……” “是吧,哈哈!” 范阳正说笑着,翠儿已经跑了进来,她拿着切好的一小块甘蔗,喂到关银屏口中笑道:“吃吧,姐姐。” 关银屏吃了口甘蔗,瞬间感觉甜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裂开来,顿时就解了喝药的苦。 翠儿笑道:“甜吗姐姐?你现在还在吃药,我就没有给你吃太多,等你好了以后,翠儿再请你吃个够!” 关银屏微微一笑,点点头道:“谢谢!” “不客气啦!” “那大哥哥你多陪一陪姐姐,翠儿去帮奶奶忙去啦。” “嗯,好啊!” 范阳笑着对翠儿招了招手。 等翠儿走后,范阳让关银屏吐出了那块甘蔗,随后他慢慢的将关银屏放平。 …… 另一边,陆逊可就惨了。 趴在原地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人管他,直到侍从发现了他,这才慌忙将他救下来。 陆逊虽然中了三刀,但都是皮外伤,没有流多少血,在侍从的救治下,很快就包好了伤口。 净檀等一众和尚一见后院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个个吓得浑身颤抖,魂不附体,口中不住的呼喊“阿弥陀佛”…… 陆逊咬咬牙,回到静室歇了一会儿,随即问道:“大王……大王他走了没有?” 侍从点点头,低声道:“大王见到你下令动手后,没一会儿就走了,这是净檀和尚对我说的。” 陆逊点点头,苦着脸皱眉道:“怪哉!大王为何会出现在京口?而且还在偷偷的观望着我……” “难道……他真的疑我到了如此地步吗?” 侍从似乎欲言又止,随即苦笑道:“大都督,有句话,也许小的不该说。” 陆逊苦笑道:“说吧,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还有什么不能说?” 侍从连忙谦逊地说:“这是大都督洪福齐天,小的没做什么……” 说着,他顿了顿,随即说道:“大都督,小的以为,大王对大都督并不信任,否则又何必亲自跑来窥探?大都督为了吴王大业出生入死,可大王竟然如此相疑,未免令人寒心……” “哎……” 陆逊默然叹了口气。 其实侍从讲得道理,他何尝不知。 只是他身为吴臣,自当遵守臣子本分,为国效忠尽力…… 就算是孙权令他寒心了,他又能如何呢?总不能真的像范阳说的那样,背叛国家,和他组成什么“军师联盟”吧? 想到这儿,陆逊不禁想到了范阳。 他虽然埋伏了刀斧手,但在交谈时,陆逊几乎快要放弃了杀范阳的念头。 如果不是侍从忽然来到他身边,对他耳语一番,说发现了吴王尾随而来,正在某个房中窥视,陆逊几乎打算放弃杀掉范阳了。 说心里话,他对范阳有些英雄相惜,觉得这个人不应该死在他的手里。 可惜一切变化的都太快了,很多事出乎了他的意料。 孙权的突然出现,不得不让陆逊改变了想法。 如果当时他不下令击杀范阳,他日后在江东将无法立足! 孙权可以用雷霆手段迅速收回他的兵权,甚至还有可能连累自己家人。 而且,一旦让孙权看到自己没有下手,那自己“通敌”的谣言可真的就坐实了! 那时候,真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还好他足够机灵,也还好他事先埋伏下了刀斧手。 想到这儿,陆逊不禁一阵后怕。 今天的情况,还真是险啊! 陆逊不知道,其实他所经历的每一步,都在范阳的计算之内! 他终究是棋差一着,中了范阳的离间之计! 陆逊嘴上虽然没说一句不敬的话,但他的心,却已经与孙权渐行渐远了。 侍从见陆逊沉吟半晌,没有说话,不禁问道:“大都督,此番我们死伤惨重,下一步该怎么办?” 陆逊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在京口城内有个朋友,此人乃张温之弟,张渊!我们可以在他的府上小住几日调养一下,然后……抓范阳!” 侍从听完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大都督,那范阳不是已经逃了吗?您要去哪抓?” 陆逊冷笑道:“你错了,别人有可能逃!他不会逃!我失手刺伤了他喜欢的女孩,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留在京口,给她治伤!”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范阳他现在就藏在京口的某个地方……” 侍从没说话,但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他虽然读书不多,但毕竟跟随陆逊多年,见识不浅。 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范阳和大都督二人,正在“高手过招”…… 他们两个,都是很了不起的人! 第420章 拳头像雨点似的…… 下山的路上,陆逊神情肃穆,默默望着下山沿途的风景,思绪如飞。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此番与范阳相见,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自己想要达成的诉求对方没有同意,不过对于这一点,范阳所做出的回答,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也许……他在开口之前就想到了范阳的答案。 他也没有生气,觉得对方不通情理,不识时务…… 其实这种事如果换成了他陆逊,他也一定不会同意。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其实还挺过分的。 对方拒绝,也是合情合理了。 虽然知道结果,但陆逊还是想要尽全力的试一试。 毕竟他还是东吴的臣子,为吴王分忧效力,是他的使命。 可同时,他也有私心。 他是真的不想就这么杀了范阳…… 平心而论,他是真的很欣赏范阳。 对方的年纪是那么年轻,可行事风格却又那么老辣。 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带队冲锋,他既可以运筹帷幄,更可以上阵杀敌。 他是如此的足智多谋,机变百出。 自己虽然几次三番的败在他手里,但他对范阳一点也生不出气愤和憎恨的负面情绪。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英雄相惜吧! 如果没有孙权的突然出现,他一定不会选择痛下杀手…… 不过还好,一切还没有达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范阳终究没有让他失望。 仅仅三个人就杀出了三十多人的包围圈。 那个姓关的女孩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他埋伏的弓箭手。 真是了不起…… 还有范阳背后站立的年轻人。 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高超精妙的剑术,自己苦练剑术多年,扪心自问已经练的颇有独到的造诣,可还是只和对方打成平手。 陆逊想着,不禁想到了上一个用剑术击败他的人。 刘备! 虽然上次和刘备只过了一招,但就这一招陆逊就清楚的知道了刘备剑上的功力。 如果刘备的年纪和他同龄,陆逊绝对不是刘备的对手。 而如今,自己又和另外一个年轻人打平。 说是打平,其实和输了也没差多少。 毕竟他还那么年轻,也许用不了几年,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就会超越自己,成为当世一流的剑术名家。 陆逊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范阳说过他的字,伯均! 这个字,陆逊不知为何,心中竟涌出一丝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可终究还是想不起来。 还有他的脸,也是似曾相识,陆逊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之,今天的事因为孙权的出现而被搅得乱七八糟。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范阳…… 陆逊自然不能听从对方所谓“军师联盟”共同统一天下的战略目标。 先不说这个联盟的好坏,能否成事。 只他今天对范阳动了手这一点,就足以导致这件事就“胎死腹中”了。 因此,陆逊现在别无选择,要么趁着范阳没走,找到他,并且干掉! 要么将他软禁起来,直到东吴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抵抗刘备的大军…… 陆逊心中想要做的,是第二条! …… 张渊府上,张渊正在书房里悠哉的喝着茶水。 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匆忙的跑了进来,口中呼喊的声调都在微微发颤。 “老爷,不好了,您快出去看看吧!出事了!” “噗……” 张渊被突然闯进来的管家吓了一跳,噗的一声,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还差点把他给呛到。 “咳咳!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 张渊神色颇为不悦,似乎非常讨厌管家的一惊一乍。 管家尴尬的说了声是,随后将手下家丁被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什么?他……他们被一个人给打趴下了?” 张渊吓得脸色铁青,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巴! “是啊,他们都是这么说的,老爷,不信您可以自己去问啊!” 张渊闻言大怒,一拍桌子喝道:“他娘的!到底是谁?敢惹到我张家的头上,不想活命了吗?” “待我亲自出去看看!” 管家被张渊吓了浑身一颤,当即灰溜溜的在头前引路。 在他印象中,老爷还是头一次因为这种事情发火,而且还发这么大的火…… 院子里,十二名鼻青脸肿的家丁狗腿整整齐齐的排在张渊面前。 张渊眯着眼睛,微微张着嘴,不敢置信的走上去打量着每一个人,同时眼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嫌弃鄙夷的神情。 众家丁一见老爷来了,一个带头的汉子顿时哭丧着脸,一通诉苦,哀嚎道:“老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今天被人给揍了……” 旁边一个汉子也苦着脸说:“是啊老爷,我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您说他打我们,不是等于打您的脸吗?” “是啊,老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 张渊气得脸色铁青,但他还不得不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咬牙问道:“对方有多少人揍你们啊?” “这……” 十几个家丁面面相觑,不禁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张渊气愤骂道:“他娘的!你们没脸说,老子替你们说!你们是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打了,他一个人就把你们十二个人打成了猪头!” “老爷,我……” 家丁们委屈的差点都快哭了。 “废物啊!饭桶!” 张渊气得破口大骂:“我养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吃干饭的吗?” “这么多人,竟然让人家一个人给打成这样?真是丢人都丢到家了,你们这些废物,以后让老爷我怎么在京口立足了?传出去人家不得笑掉大牙?” 带头的大汉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说:“老爷……我们也没想到,那小子那么能打,那拳头像雨点似的……” “是啊,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对方给撂倒了……” 另一个汉子说道。 “……废物!” 张渊差点被被这几个下人给气死,咬牙切齿的骂道:“吩咐你们这么点小事也能给我办砸了,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膘肥体壮!竟然打不过一个年轻小子,要你们何用?” 说着,张渊咬牙恨恨说道:“那严先生呢?” 管家闻言快步上前,小声说道:“老爷,严先生被那小子给劫走了,不知去向,也不知道做什么……” “放屁!找姓严的除了看病,还能干什么?” 张渊骂道。 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息怒,这小子敢动咱们张家人,说明不是本地人,既然不是本地人,那他们要么住在客店,要么住在馆驿,老爷派人一查就知!” 第421章 静谧的夜 张渊气得骂了一句:“废话!你以为就你能想到,老爷我就想不到吗?” 管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老爷,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啊。” “好,既然你这么聪明,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办好了老爷我重重有赏,办不明白……哼哼!你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张渊横眉立目,瞪着管家咬牙切齿道。 “这……是!” 管家立刻颤声应了下来,随后一摆手,领着一众家丁退了出去。 张渊瞪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心头怒道:娘的!我不管你小子到底有什么来头!惹了我张渊就要付出代价! 我要让你知道,京口是我张家的地盘! 惹我张渊的后果,可是生不如死! …… 范阳还没意识到,他现在可招人恨了。 不仅陆逊想要带人来抓他,本地的士族豪强张家,也要对他下手! 范阳现在的处境,可想而知。 不过,现在的范阳可想不到这些,他目前正在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今晚到底该怎么睡? 看着关银屏含羞带怯的目光,范阳连连保证:“银屏你放心哈,我……我今晚睡地板,绝对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请你相信我……” 关银屏闻言,目光瞬间冷了下去,她真想一巴掌打死这个臭直男…… 听他话里的意思,但好像是嫌弃自己似的,所以才主动提出来睡地板。 当然,关银屏也没想怎么样,如果范阳很自然的躺在她的身边,自然能给她安全感,而且范阳也能睡个好觉…… 只是她一个大姑娘,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此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范阳叫来翠儿,朝她要了一床被褥。 随后就这么直接铺在了地上,打了个地铺。 翠儿见状不禁好奇问道:“大哥哥,你和姐姐不是夫妻吗?为什么不睡在一起呀?” 翠儿生性开朗,这句话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倒也没觉得别扭。 可范阳和关银屏听在耳中,却都不禁羞臊成了大红脸。 范阳扭捏的支吾一声,随即说道:“你姐姐身上有伤,我怕碰到她……” 翠儿微笑道:“原来如此,大哥哥好贴心啊!” 翠儿走后,关银屏红着脸白了一眼范阳,低声问道:“嗳?你到底是怎么和别人说的我们两个的关系?” 范阳惭愧的笑了笑,颇为难为情的说:“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人家误会了,我没有去解释,导致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夫妻……” 说到最后,范阳和关银屏都有点脸红。 关银屏哼了一声,娇嗔道:“看在你给我洗衣服,还给我炖鸡汤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次吧!” 范阳闻言笑道:“关大姐真是心胸不凡呀,小弟钦佩至极。” “哼,臭贫!” 范阳笑了笑,随即吹熄了灯火,直接合衣躺在地板上的被褥上。 刚刚晚饭时,范阳就特意给关银屏炖了红枣乌鸡汤。 这东西别说还真够补的,关银屏喝了大半碗汤,又吃了一条鸡腿,现在说话都有力气多了。 不过仍然不敢随意的动,轻轻一动还是会牵动到伤口,疼的她花容惨淡。 天色黑了,月上枝头。 清冷的月光顺着窗子洒了进来,正好照在了关银屏的白皙脸庞上。 范阳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到最后索性不睡了,坐起身看了一眼关银屏,却发现她和范阳一样,都眨着眼睛没有入睡。 范阳苦笑一声,吸引了关银屏的注意,关银屏微微侧目,正好与范阳的双眼对视在一起,她不禁又有点脸红了。 她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和一个男子睡在一间房里,当然,上一次也是和范阳,那次是在楼船的船舱中…… 想到她和范阳这几个月来的共同经历,再联想到此番的联袂血战,最终天缘巧合,让他们再次睡在一个房间里,这让她怎能不心跳加快,意乱情迷? 尤其是范阳,还是她喜欢的男人…… 关银屏在胡思乱想,范阳又何尝不是? 他倒不是第一次和女生一起睡,上一世他倒是有过女人,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可范阳竟然也睡不着了,他着实有点想不通。 不知为何,他还有点小紧张,按说不会这样啊。 也许,自己在无形中真的爱的她很深…… “子煜……” 忽然,关银屏开口了。 “啊?” 范阳闻言一愣,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关银屏喊他的字。 这让他一时有些不习惯。 关银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称呼变了,从范阳变成了子煜,不禁微微脸红,随即说道:“我……我睡不着,您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啊?讲……讲故事?”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随即摇头道:“大姐,这你有点难为我了,我不会讲故事啊。” 关银屏哼了一声,撅起小嘴道:“你骗我,你肯定有好听的故事,只是你不肯给我讲,都留着给星彩妹妹讲,是不是啊?” “不不不……我,我真不会讲故事。” 范阳连忙紧张的辩解,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关银屏见状噗嗤一笑,说道:“好了,逗你呢,至于那么紧张吗?” 说着,关银屏眨着眼睛想了想道:“那你给我唱个小曲吧!” “……” 范阳顿时无语了,苦笑道:“大小姐,你这要求还挺多,你把我当歌伎了?还唱曲?” “哼!不唱拉倒,那你陪我说说话好吧!” 关银屏有些失望的说。 范阳无奈的摇头苦笑,心说这大姐还真难伺候…… “行,那我就给你唱一首我家乡的小曲,叫……嗯……” 范阳说着,不禁开始搜肠刮肚,回想他听过的流行歌曲,还得是他会唱的。 关银屏一听,顿时满脸期待的笑道:“好啊,那你快唱……” 范阳望向关银屏的脸,只见那一抹月光此刻正斜斜的照在她那头乌黑的秀发上,照的有些发亮。 范阳忽然想到了一首歌,是一首他会唱的歌。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纵然青史已成灰,我爱不灭……” 范阳轻轻地唱着,歌声空灵,与此刻的环境倒是颇为应景。 那透进窗里的月光,与榻上憔悴的伊人,还有范阳与关银屏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 静谧的夜。 火烛熄灭,爱不灭…… 关银屏惊讶的听着她从未听过的曲调和唱法,不禁有些痴了。 第422章 张渊的私心 当天晚上,陆逊略带薄礼上门,受到了张渊的热情迎接,陆逊就这么堂而皇之住进了张府。 陆逊的上门,显然有些出乎了张渊的意料,但张渊表现出来的惊喜和热情,却绝对不是伪装的,这一点陆逊也能察觉得到。 未必,原本打算派人找范阳报复的张老爷,也只能先打消了这个计划,他还不想在陆逊面前表现得那么鸡肠鼠肚,睚眦必报。 对于张渊的热情态度,陆逊只觉得微微感到意外,毕竟他与张渊并不是太熟悉,从前只是因为张温的关系与张渊见过几面,彼此客套而已。 这一次陆逊上门,其实是有事想麻烦一下张渊,不过看到对方如此盛情,陆逊心中明白,他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张渊都大概率不会拒绝,那事就成了一半了。 管家那边下午派人打听了许久,并没有查到有关范阳的一丁点消息,派人去逼问严先生,严先生竟然也推说不知,这可把管家给气坏了,正要继续强行带走严先生时,下人来报,张渊命他快速回府,张罗酒宴。 一听这事,管家当即心领神会,看来府中是来了贵客了。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次来的贵客竟然这么大的来头! 陆逊是何人呐? 他是吴王最得力的战将…… 官拜大都督,而且还是本土士族“顾陆朱张”之一陆家的代表人物。 因此管家丝毫不敢怠慢,酒菜准备的相当丰盛,甚至还在宴会两侧准备了钟鼓乐器,可以在用餐时享受舞蹈音乐。 当陆逊被请上厅堂,看到这一幕后不禁微微吃惊。 “张兄,如此大费周章的宴请,叫陆某情何以堪?礼太过了!” 陆逊笑呵呵的对张渊拱手道。 张渊连忙笑着摆手道:“不过不过,一点也不为过,大都督能驾临蔽府,蔽府上下蓬荜生辉,来来来,大都督快请上座!” 陆逊闻言笑道:“强宾不压主,逊岂敢上座?还是请张兄上座!” “不不不,我乃下野之人,并无爵禄,怎能与大都督并坐?还是请大都督上座,兄弟在下首作陪!” 张渊满脸含笑,笑容谦逊至极,与陆逊没来之前的嘴脸,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不过这些话,张渊倒真的是出于真心,并无虚伪。 他们四大家族本来就是利益共同体,在江东这块地界上生存了上百年,彼此之间团结同心,但也不足为奇。 陆逊见他一再谦让,自己若是再不应允,倒像是矫情不近人情了。 “好吧,多谢张兄了!” 陆逊说着,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上座, 身旁立刻便有婢女上前服侍,给陆逊把盏斟酒。 张渊坐在了下首,身边也有婢女侍奉倒酒。 等两个人都斟满酒后,张渊立刻笑吟吟的端起酒杯,敬了陆逊一杯,同时表示欢迎他来府内多住几日,早晚当恭听教诲。 陆逊闻言,端起酒杯笑道:“张兄,太客气了,你还是别叫我大都督了,就叫我伯言吧!” “哦不,岂敢岂敢,大都督乃国家栋梁,江东百姓无不敬仰,岂敢有失敬畏?” 张渊表现得颇为惶恐,这番话倒也出于真心。 陆逊无奈的笑了笑,也只好随他怎么称呼了,当即表达了谢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渊陪着吃了一杯,随后又笑着问陆逊,为何忽然来京口,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做得,他一定全力配合支持。 陆逊见他主动提了,当即心念一动,说道:“张兄,实不相瞒,陆某此来还真是有事要相求,烦请张兄派人协助。” 张渊闻言一愣,没想到真的有事,随即慷慨的表示道:“没问题啊,大都督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是兄弟能做到的,一定全力配合,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陆逊微笑道:“其实也没那么麻烦,就是根据陆某得到的情报,有蜀汉的精干细作秘密潜入了京口,人数不详,大概两到三人。” “陆某此番来的匆忙,没有带太多的人,人手不足,因此特意来烦请张兄帮忙。” 张渊闻言恍然笑道:“害,我以为什么事呢!没问题,大都督尽管放心,我手下的家丁下人,尽可以供大都督驱使,管保叫那细作无处遁形……” “哈哈,那就好,张兄,陆某敬你一杯!” “哎呦,大都督太客气了,能为大都督效劳,也是在下的荣幸,干……” 陆逊与张渊一个比一个客气,尽管陆逊并没有和张渊说实话…… 他也没办法对张渊实话实说。 张渊正要饮尽杯中酒,忽然身子一顿,他听着陆逊的话,猛然联想到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 大都督今晚刚刚来到府上,显然还不知道他府上白天发生的事。 那个打翻了他家丁下人一共十二人的毛头小子,会不会就是陆逊都督口中的“精干细作”? 张渊猛然瞪大眼睛,心说对啊!完全有可能啊! 蜀汉的细作是外地来的,而那个敢得罪他们张家的毛头小子也是外地来的。 而且他一身武艺,能一个人打翻他家十二个家丁壮汉,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完全符合陆逊所说的“精干细作”的条件。 看来,他张渊想要找的人,竟然也是陆逊想要找的人,真的如此凑巧吗? 张渊正想着,陆逊却发现了张渊异常的停顿动作,不禁问道:“张兄,怎么了?” “嗯?哦哦……” 张渊的表情忽然有点不自然,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大口酒,可没想到突然呛到了,呛得张渊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 身后的侍女立刻伸手帮着张渊拍背,同时掏出手帕来擦拭溅在衣服上的酒水…… 陆逊微微皱眉,看着张渊的表情心中微微疑惑! 他不明白张渊为什么忽然表现的如此不自然,难不成……范阳就窝藏在他家? 陆逊想着,自己也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随即心中暗暗思索道:不会,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张渊与范阳素不相识,如何能住在他家? 可张渊的神态举止又着实可疑…… 陆逊有些看不懂了,不过这怪不得他不聪明,陆逊并不知道范阳白天在京口经历的事,自然无从判断。 而咳嗽不止的张渊,此刻心头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这是他不可告人的私心! 第423章 刻板印象 张渊的这个念头,甚至是私心究竟是什么? 那就是,如果是那个“毛头小子”真的是蜀国的细作,会值得陆逊亲自来京口抓人吗? 尽管这当中还有疑点,譬如说陆逊为什么不把人手带够,而是窘迫到要向自己借人…… 这些事张渊还想不明白,他也不想去思考。 但有一件事张渊隐隐的在心中确定了,那就是打伤自己手下的“毛头小子”,也许并不是陆逊口中的“细作”,而是一个敌国中来头很大的“大人物”! 否则绝对不值得陆逊亲自来京口跑上一趟。 这个人,恐怕是个非常可怕,甚至位高权重,足以影响东吴未来命运的敌国核心人物! 既然如此…… 自己就绝对不能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陆逊! 他要做的事,是自己亲自去会一会这个敌国“大人物”,而这就是他的私心! “张兄,张兄?” 陆逊皱着眉头,喊了好几声,终于让沉思中的张渊回过神来。 “啊,哦,大都督,何事啊……” 张渊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随即扬起笑脸问道。 陆逊面沉如水,意味深长的皮笑一声道:“张兄,好些了吗?你刚刚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刚刚身体不太舒服,喝酒都有些呛到了……” 张渊表现得非常自然,随即看向陆逊,故作惊讶道:“大都督,我刚刚在想,这个细作为何要来京口呢?按说京口没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东西吧?” “这件事有些蹊跷,甚至可以说是有悖常理,您想想看,您如果派细作打入敌人内部做事,一定是派他去敌国的都城首府才对,而不应该派他去一座无关紧要的小城啊……” 陆逊闻言一怔,张渊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看他的表情也不想说谎,难道刚刚他沉吟这么久,想的就是这件事情? 当然,张渊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言下之意就是细作不应该出现在京口,而是应该出现在秣陵。 陆逊当然知道范阳不是细作,更知道范阳来京口的原因,因为正是他让范阳来的京口。 可陆逊嘴上却又不能这么说,否则在一般人听来,他陆逊岂不是有通敌卖国之嫌? 陆逊想着,微笑着回道:“哦,是这样,那细作原本是在秣陵,而被我查到后,无路可逃,这才转头逃进了京口。” 张渊闻言,微微皱眉道:“是这样吗?可这么说来逻辑也不对啊,京口在秣陵以东,如果细作是西蜀的人,他应该想方设法的向西逃窜啊?逃向京口,岂不是南辕北辙?” “……” 陆逊露出一脸死亡微笑,紧紧地盯着张渊,心说你个大聪明,哪来的这么多的问题? 我说咋的就咋的不行吗?非要跟我讲什么逻辑!你他妈#@%…… 陆逊心里一阵暗骂,可嘴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他目前还有求于张渊。 因此,陆逊只能咬着牙,“微笑”着给他解释道:“张兄,你有所不知,这名细作非常的狡猾!他在秣陵散布有关于我不利的谣言,被我的人发现后,竟然还能当场逃脱!” “你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吗?” 张渊闻言愣愣的摇摇头。 陆逊道:“他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表面上向西逃,实际上他是从东门逃出来的。” “而且,他的身边应该是有人受伤了,所以我料定,他一定是打算故技重施,先逃进京口城,然后再通过水路,返回蜀国。” 陆逊说完,张渊惊讶的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不禁开始有些惊叹于陆逊的聪明才智,心说不愧是江东的大都督,果然谋略过人,料事如神! 那“毛头小子”既然能去请严先生,看来真是身边有人受了伤。 看来他来京口的动机,应该就是大都督说的这样吧? 张渊不知道的是,陆逊的话对他有所隐瞒,更有所保留。 由于二人得到的信息不对称,不透明,这就导致了眼前的二人彼此隐瞒的有趣一幕,这里细细琢磨,颇有戏剧性。 陆逊对张渊隐瞒了范阳的身份,隐瞒了范阳在京口做的事。 而张渊又何尝没有对陆逊有所保留? 一方面他是真的从心底里敬佩陆逊,尊重陆逊。 一方面他也是真的有自己的私心。 他隐瞒了“毛头小子”来请严先生治伤的事,隐瞒了“毛头小子”与他张家发生的冲突。 将自己伪装的一无所知,而偏偏陆逊还无法识破张渊对他的隐瞒。 张渊的一通话,很好的遮掩了他所了解到的信息差。 而陆逊竟然也就真的信了,之前有过对张渊的一丝怀疑,也都烟消云散了。 毕竟,在陆逊眼里,范阳,和张渊,这两个人实在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不得不说,张渊这个人的心智城府真是很不简单。 他用三言两句,打消了陆逊对他的怀疑。 因为当他意识到自己露出了表情上的破绽时,他便第一时间想出了话术,来极力弥补表情上漏洞。 果然,他的话术无可挑剔!成功的将陆逊的思维给带偏了,继而打消了陆逊对他的怀疑。 这就是张渊的智慧! 其实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这种人看上去憨态可掬,甚至是人畜无害。 可不代表这种人没有城府和手段! 当他们决定用计,或者打算欺骗世人时,再聪明的人,往往也会在他们的面前栽跟头! 这就是所谓的“刻板印象”带来的谋略加成!其效果往往会出奇的好! 张渊就是这种人,同时代的,范阳的岳父,张飞也是这种人。 如果放在现代,影视圈,王某强也是这种人…… 张飞用计,之所以十用九准,就是因为世人对他的刻板印象就是“有勇无谋”,所以在对付张飞时,对手往往会轻敌马虎,而被张飞捉住反杀的机会。 但也不能因此就判定,张飞比诸葛亮还聪明,只因为张飞的计策百试百灵。 这就扯淡了。 诸葛亮的对手,在面对诸葛亮时,一定是严防死守。 这就导致了后期的丞相,北伐的艰难。 不过,这一世有了范阳在,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现在,张渊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他也许应该在表面上帮助陆逊的同时,暗地里自己派人去找到“毛头小子”,并且第一时间的保护起来! 总之,先不能让陆逊找到,就对了。 陆逊找到了“毛头小子”,不会给他张渊一点的好处,也许只是口头上谢谢而已。 可他张渊如果先找到“毛头小子”,也许会为张家带来很大的利益,也尚未可知。 陆逊想要找到范阳,是从国家利益为出发点。 而张渊不同,他想找到范阳,是从个人利益为出发点。 这是他二人本质上的区别。 第424章 间接接吻 次日一早,范阳比关银屏早醒了整整一个时辰。 范阳先是蹑手蹑脚的爬起身,收起地上的被褥,随后望了一眼还在梦中的关银屏,不禁微微一笑。 睡着的关银屏,睡相还是很可爱的,微微嘟起的红唇徒增一抹俏皮和娇憨,让人忍不住想吻一下…… 不过范阳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去给她准备早餐。 范阳一出门,迎面就看到了在帮范阳收衣服的翠儿。 翠儿笑着将范阳昨天晾在院中的衣服递给范阳道:“大哥哥,你和姐姐的衣服都干了,快收起来吧。” 范阳接过来笑道:“谢谢你啊,翠儿。” 翠儿腼腆一笑,道:“不客气啦!大哥哥,姐姐的早餐翠儿已经吩咐伙房师傅做过了,特意加了红枣哦!” 范阳笑道:“翠儿,你真是贴心啊,将来谁要是有福气能娶了你,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翠儿一听,顿时羞臊成了大红脸,不过还是笑着低声道:“讨厌,大哥哥你真够坏的,竟然开翠儿的玩笑。” “哈哈,女大当嫁嘛!再过几年的事,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说着,范阳笑吟吟的走向了伙房。 昨晚他炖鸡汤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这里的厨师手艺不错,什么菜都会做,不过受限于食材佐料有限,味道终究是不如现代更浓厚。 不过,却比现代人的饮食更加健康…… 范阳找到伙房厨师,笑着过去掀开大锅盖子,果然看到了炖的冒泡的红枣粥。 范阳轻轻吸了吸鼻子,嗅了嗅迎面扑来的热气,笑道:“好香的粥,大师傅,你的手艺还真不错啊!” 伙房大师傅笑道:“煮个粥而已,算得了什么?公子,今天还是给令夫人炖鸡汤吗?” 范阳点点头道:“是啊,她还是太虚弱了,要多补补才行。” “明白,等时辰到了您来取就行了!小的自然给您做好!” 范阳笑道:“多谢师傅了,这点小钱你收下,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范阳将手里仅剩的十几枚钱全部掏给了他。 这大师傅一开始坚辞不受,但架不住范阳的一再退让,最终也只好笑呵呵的收下了,并且拍着胸脯保证,未来的饭都交给他了! 范阳笑着点头,随后盛了两碗红枣粥,拿过一面托盘,两支木匙,一起端了回去。 等回到房间门口,范阳一手拿着衣服,一手端着托盘,轻轻地打开房门。 等他将衣服和两碗粥放好后,却见关银屏已经醒了,还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范阳见状一愣,立刻上前问道:“银屏,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关银屏满脸委屈的看着范阳,撅着嘴说:“我……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扔下我不管了,一个人回荆州了……” “结果我醒过来,发现你果然不见了,我还以为你真把我扔下不管了呢……” 范阳闻言,不禁噗嗤一笑,伸手胡乱摸了一把关银屏的脑袋,笑道:“你这小脑袋里面每天到底装的是什么?干嘛老是胡思乱想呢?” 关银屏脸色一红,瞪着范阳凶巴巴的说:“你别碰我头发!” 范阳也不禁有些脸红,他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过于暧昧了,立刻将手缩了回来笑道:“行了,你别乱想,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范阳就算再不是人,也不能把救命恩人扔下啊!你别瞎想。” 关银屏红着脸哼了一声道:“哼,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懂得报答本姑娘的恩情。” 范阳见她还在平躺着,连忙问道:“躺一晚上了,很辛苦吧,来我帮你坐起身,你靠着吃点东西。” 关银屏忍不住诉苦道:“哎呀,你还说,这一晚上疼死我了,我好几次忍不住翻身,每次都碰到伤口,真不知道这么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痊愈啊……” 范阳苦笑一声道:“这也没办法,你受伤了嘛,肯定要难受几天……” 说着,范阳一边伸手托起关银屏的肩膀,一边轻轻地将她扶起,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后悔替我挡刀了?” 关银屏一愣,随即红着脸,气鼓鼓道:“对,我都后悔死啦!” 范阳笑道:“后悔药可没处买,后悔粥有一碗,要不要喝?” 关银屏噗嗤一笑,试着去抬起手,她发现,抬右手没事,可抬左手还是很疼。 范阳道:“你别动了,我来喂你!” 关银屏红着脸,哼了一声道:“本姑娘是为你受的伤,你服侍服侍我也是应该的,心里别不服气啊!” 范阳笑道:“服,能不服吗?能服侍关大小姐,小的三生有幸!” 说着,范阳端起木勺,一手端碗,轻轻地搅动一下红枣粥,随后在粥上轻轻吹了口气,递到关银屏的嘴唇边。 关银屏还有点害羞,不过还是红着脸吃了一口。 范阳倒也没有注意她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喂着,每喂一口,他都要吹一吹,生怕把她给烫到。 关银屏也察觉到了此刻范阳的细心和体贴,不禁颇为享受,这顿早饭吃得她很是舒心。 等把关银屏喂完,范阳这才松了口气,心说关大姐呀,你可快点好起来吧,这伺候人的活可真不轻松啊。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随即自顾自的端起自己的那碗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粥还真是香,红枣的核都被伙房师傅给剔出去了,这碗粥煮的还真是精细。 就在范阳使用木勺,吃了好几大口时,关银屏忽然红着脸“啊”了一声。 给范阳吓了一跳,范阳连忙转头看向关银屏,愣愣问道:“怎么了?” 关银屏红着脸,指着范阳手里的勺子,害羞说道:“你……你用的是……是我刚才的勺子……” “啊?” 范阳吓了一跳,顿时傻眼了。 没想到他吃得太急,竟然没仔细看,拿着关银屏用过的勺子就吃了起来。 这一下,范阳的老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再看关银屏,俏丽的脸庞满是红晕,仿佛都能滴出血来。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暧昧到了极点! 这…… 范阳不禁心中苦笑,这算不算是和关银屏间接接吻了啊?! 我淦! 这,有点尴尬啊,自己……要不要和她解释一下?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可是有必要解释吗?会不会越描越黑? 范阳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了,自己剩下这半碗粥还怎么吃? 第425章 陆逊的态度 怎么吃也得吃! 总不能饿肚子啊…… 范阳端起碗索性像喝酒一样往肚子里灌,等一碗粥灌进去,范阳端起托盘和两只碗,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没敢再看关银屏。 什么叫“囫囵吞枣”,范阳喝粥的时候就是在吞…… 好在没有枣核了,要不然有他受的。 …… 到了换药的时间,范阳的双手都不禁有些颤抖…… 关银屏害羞的闭上了眼睛,只能感觉到身上的内衣被一点点的脱落,最终她那白皙光滑的玉肩,彻底呈现在了范阳眼前…… 隐隐的,范阳还看到了关银屏胸口的一抹风光…… “咕噜……” 范阳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连忙红着老脸,颤抖着双手给她拆下肩头的包扎布。 关银屏听见了范阳的吞口水声,简直害羞的要死,同时还有一点点气愤,她虽然没睁眼,但她知道,范阳肯定看到了自己的身子…… “喂……” 关银屏紧张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她满脸通红的小声警告道:“范……范阳,你……你不许乱看,听,听到没有……” 范阳闻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顿时红着脸苦笑道:“我……我没看,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 关银屏气得小脸通红,又羞又急。 她明显感觉到范阳的声音在发抖,他肯定是看到了。 可他居然瞪着眼睛说谎,真是…… 想到这儿,关银屏不禁感到一阵羞涩和难为情。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子给看到身体。 尽管只是肩膀,和一点点胸部…… 但关银屏骨子里是个传统保守的女子,怎么受得了这个? 只是她还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严先生也看过了,不过看的只是肩头的伤口。 ‘看来,自己注定是要嫁给他了,这就是天意吗?’ 关银屏羞涩的想着,任由着范阳给她换了药。 等裹好了伤口,范阳立刻将关银屏的衣服给她穿好,这才让两个人尴尬紧张的心情略微缓解了一些。 范阳松了口气,正要离开扔掉那些旧药渣,关银屏忽然颤着声叫住了他。 “喂,范……范阳……” 范阳一愣,回头问道:“怎么了?银屏。” “谢谢你啊!” 关银屏红着脸小声道。 范阳微笑道:“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真要说谢,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说着,范阳转身走出了房间,将外敷的旧药渣扔掉。 等他回了房间,却见关银屏依旧靠在床头,脸色微红,看来她还是在刚才的羞涩中没有缓过神来。 范阳坐到床边,忽然问道:“对了,关大姐,我想问你,你是前天晚上就出门了吗?” “嗯?什么?” 关银屏微微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上山来救我的前一晚。” 范阳耐心的解释道。 关银屏望着他,微微点头道:“是,我一夜没睡,快后半夜才出的门,那个时候,我还看到了孙伯母……” 说着,关银屏将她与孙尚香的对话简单复述一遍,当然,有关范阳的一些话,关银屏隐瞒过去没说。 范阳点点头道:“看来孙伯母也挺开明,她既然愿意帮你劝劝孙桓,那真是再好没有了。” 忽然,范阳嘴角微微浮出一丝笑意,盯着关银屏的眼睛问道:“我猜,你们也一定是聊我了对吧?” 关银屏唰的一下就脸红了,执拗的说:“没……没有!” 范阳淡然笑道:“没关系,说了就说了呗。” 关银屏红着脸瞪着范阳道:“没说就是没说,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吗?我和伯母私下聊天也要提你两句?” 范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既然看出来关银屏在隐瞒他,大概也能猜出来孙尚香和关银屏的对话,不禁喃喃道: “看来孙伯母也是一个很心细的人,他竟然能看出来你喜欢我,真是目光如炬,洞若观火……” 关银屏顿时红着脸,心虚的叫道:“谁喜欢你了,不要脸!” 范阳笑吟吟的没反驳她,可笑着笑着,不禁想到了昨天早上的凶险…… 范阳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最终变得面沉如水……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之前竟然被他在匆忙之间给忽略了。 “银屏,你还记得昨天山上陆逊对我的态度吗?” 范阳忽然提出的问题,让关银屏有些措手不及。 关银屏愣愣的说:“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毕竟当时我在楼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范阳郑重点头,神情严肃说道:“有一个问题,是我刚刚突然想到的,这个问题由于你的负伤,导致我没有去想,险些给忘了。” “什么问题?很重要吗?” “当然,非常重要!” 说着,范阳皱起眉头,抬头望向关银屏,提出了心中的疑惑:“银屏,你说,陆逊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对我们下了杀手?” “他是真的想杀我吗?说实话,我不太理解,因为那一瞬间发生的太快了……” 关银屏闻言,无奈的笑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吗?你们两个是敌人呀,这摆明了就是陆逊布置的一场鸿门宴嘛!这你都看不出来?” 范阳摇了摇头,可随即又点了点头。 关银屏也不知道范阳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静静地等他思考。 范阳沉默了良久,喃喃道:“你说对了一半,那就是陆逊确实给我摆了一道鸿门宴,不过有一点你错了,那就是他在听完我说完那番话后,压根没想杀我,因为我能看出他眼底的动摇……” 关银屏闻言一惊,喃喃道:“他没想杀你?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摔碗为号,把刀斧手引出来了吗?” 范阳点头,随即正色的看向她,说道:“不错,是这样,不过你忘了吗?在他摔碗之前,曾经有个侍从打扮的人走过来,对着陆逊耳语一番,然后陆逊的脸色就变了,他好像想回头去看什么,可又顿住了,最终没有回头。” “啊?” 关银屏闻言,顿时有些想不通了。 范阳继续道:“我想,一定是那个侍从的一番话,改变了他最终的决定。” “而且,还有一个佐证,你一定不知道。” 说着,范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陆逊在听完那侍从的话后,曾经小声的对我说了一番话,好像是很怕被旁人听到。” “他说,谢谢我对他说了那么多,谢谢我的提议,不过,我们也许没有机会合作了。” “你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吗?” 关银屏沉思片刻,忽然惊讶道:“你是说,陆逊曾经想过要和你合作,他动摇了,只是最终改变了决定!” 范阳点头道:“不错,所以我猜,那侍从一定是发现了孙权躲在暗中窥探,并将他的发现告诉了陆逊,因为只有在孙权的眼皮子底下,陆逊才不得不对我痛下杀手!否则就是通敌叛国!” 关银屏闻言,恍然大悟道:“不错,这么说来,一切都解释通了。” 关银屏说着,忽然愣了愣,她想到了范阳刚才的一句话。 “可是,你说这个问题对你非常重要?” 范阳微笑道:“是,我说陆逊是否想要杀我,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他如果没想杀我,那我就明白了,他早晚一定会和我组成攻守同盟,因为这可意味着陆逊对我的态度……” 第426章 秘密传达指示 另一边,陆逊起了个大早, 他也并没有闲着。 而是在房间内绘画一张草图,等画好后,陆逊收起毛笔,随后叫来了管家。 管家丝毫不敢怠慢陆逊,对陆逊的吩咐无有不允。 陆逊将那张草图递给管家看了一眼,问道:“管家,你们老爷起来了吗?” 管家看了一眼那张草图,画的是一个人的半身像,头脸清晰,看上去是一个年轻人,他并不认识。 管家只看了一眼,随即说道:“启禀大都督,我家老爷平日里起的比较晚,请大都督不要怪罪,大都督如有吩咐,小的在这里侍候。” 陆逊闻言笑道:“管家不必多礼,你家老爷自便就好。” 管家想了想道:“大都督是不是饿了?小人这就传膳侍奉。” 陆逊想了想道:“也好,等我用过饭后,请你带十几名家丁来见我,我另有吩咐。” “是!” 管家点点头,随即忍不住问道:“大都督,这画中男子是何人?” 陆逊道:“此人乃是我此番前来京口的目标,他就是我要抓捕的蜀汉细作!” 管家点头,随即将草图交给陆逊,点头道:“好的,大都督稍候,小的先去给您传膳。” “辛苦管家。” “应该的!” 管家转身离开,心下对陆逊竟颇有好感,陆逊不仅年轻轻就身居要职,更难得的是,在他身上凌然看不到一点权臣大官的架子,和他说话也很客气,似乎并没有把他当做下人看待。 管家离开后,立即去给陆逊传饭,大户人家的厨子就是这样,不仅厨艺精良,还时刻在厨房准备着,随时准备给老爷以及贵客们做饭。 就在管家路过张渊的正房时,张渊忽然打开了门,望了一眼管家喊道:“管家,来!” 管家立刻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小心侍奉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张渊想了想问:“陆都督醒了吗?” 管家点头道:“刚刚醒来,他就画了一张图,给小人看了。” “哦?一张图?一张什么图?” 张渊一听来了兴致,忍不住好奇问道。 管家如实回答道:“也没什么,老爷,无非是一张人像,看上去挺年轻的。” 张渊一听,心中当即明白过来! 看来陆逊今天就要准备开始下手抓人了。 如果管家所说不差,他口中的年轻人,就应该是打了他府中下人的那个“毛头小子”,也就是陆逊要抓的人。 “陆都督还说什么?” “陆都督还说,要我在他用过饭后,给他准备十几个人,他要亲自带人追查!” 张渊闻言,忍不住抿嘴冷笑,随即意味深长的看向管家,喃喃道:“管家,这件事,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管家被张渊的表情吓了一跳,怔了怔道:“我……我就按照陆都督的吩咐去办?” 他被张渊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按照陆逊的吩咐办,只能试探着问自家老爷。 张渊想了想,眼神深邃说道:“嗯,办还是要办的,不过,不能把昨天被打的那些人派给陆逊,随便在府上找十几个人给他就行。” 管家一听,登时会意,随即点头笑道:“老爷,我明白了,昨天被打的他们,一个个被揍的鼻青脸肿,要是把这些人派给陆都督,陆都督一定会在心里耻笑老爷。” 张渊一怔,随即笑道:“对,就是此理,你很聪明嘛!” 管家笑道:“谢老爷夸奖!” 张渊想了想,伸手示意管家附耳近前。 管家立刻将耳朵凑上去,张渊低声对他一番话,顿时让管家大吃一惊! 管家忍不住惊讶的看了一眼老爷张渊,就见张渊意味深长的对他点了点头。 “是,老爷,小的明白!” 管家说完了这句话,随即快步离开!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隐隐的,只觉得自家的老爷仿佛变得既陌生又可怕! 他本以为老爷与陆都督的关系颇为亲近,交情莫逆。 可没想到自家老爷至始至终对陆逊藏着心眼儿。 他刚才在自己的耳边中说了这样一番话——他要自己悄悄的嘱托下人,不要尽心尽力的给陆逊办事。 管家无奈,他最终还是要听张渊的话。 毕竟张渊是他的老爷,而他对陆逊尽管印象再好,陆逊终究是这里的过客。 只是有一点,管家是无论如何想不通的。 他以为张渊是怕出丑,所以才不让他把昨天被打的那些家丁提供给陆逊驱使。 其实这一点并不是主要原因。 而张渊心里真正想的是,那些被打过的家丁,人人都清楚的认识那“毛头小子”的脸。 而只有那些普通家丁,没有被打过的才不认识那“毛头小子”。 也就是说这样一来,陆逊想要在京口找到那“毛头小子”的下落,便会难上加难。 这也就给了张渊一个机会。 …… 很快,管家给陆逊带来了早饭。 陆逊在随便吃了几口后,便吩咐管家把人给他带来。 管家果真按照张渊的吩咐,随便找了府上十几个家丁,给陆逊送了过去。 陆逊集结众家丁,当即拿着范阳的画影图形,对众人喊话道:“各位兄弟,陆某在此有一事相求,需要诸位鼎力相助。” 随后,陆逊指着画像上的范阳,对众人说道:“此人乃蜀汉打入我江东的奸细,为人阴险狡诈,此刻正躲在城中某处,欲图不轨。请诸位兄弟助我擒拿此人,届时陆某必有重谢!” 管家在陆逊说完后,带头喊道:“都听明白没有?大都督的事儿就是老爷的事儿,你们几个都给我用心去办……” “明白!” 众家丁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 陆逊见状,微笑道:“好,各位兄弟,出发!” 陆逊这边开始行动了,范阳此刻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全城抓捕,正在悄然展开。 …… 陆逊带队走在前面,管家猥猥缩缩的跟在后面。 时不时的对这位小声说一句,在时不时的对那位小声说一句。 很快,管家就将张渊的指示,秘密的传达给了每一个家丁。 众家丁在后面心领神会,忍不住偷笑。 可怜的陆逊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图谋。 第427章 交底 “喂,范阳,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关银屏正带着一脸“笑意”的盯着范阳问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范阳下意识的一阵哆嗦, 他怎么总觉得关银屏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带着几分杀气呢。 范阳忍不住讪笑一声道:“嘿,关大小姐怎么跟我还客气上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万死不辞。” 关银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范阳,道:“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别打呼噜了!吵的人根本睡不着觉……” “啊?” 关银屏的话让范阳吃了一惊,忍不住疑惑问道:“我……我睡觉打呼噜吗?” “你说呢……” 关银屏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这种事,她知道也怪不得范阳。 凡是睡觉打呼噜的人,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在打呼。 范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也许是昨天太累了吧。” “你昨天打的可响了,吵的我半宿没睡好觉。” 关银屏不满的白了一眼范阳道。 范阳苦笑道:“这种事儿我也没办法控制啊,要不然我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关银屏哼了一声,得意的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对了,关大姐,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 范阳无力的耸了耸肩,似乎颇为无奈。 “什么啊?” “我的身上没有钱了,尽管店主婆婆好心收留我们可以多住些日子,但走的时候总得给人家店钱不是?” 关银屏一愣,低低的啊了一声,苦笑道:“这可怎么办啊?” “那咋办?我去挣呗。”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 关银屏闻言噗嗤一笑,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着范阳。 “我说小军师,你除了上战场打仗、出谋划策、抡刀砍人,你还会干什么啊?” 范阳听关银屏这么说,不禁老脸一红,忍不住开口辩解道:“喂,我说关大姐,你不至于这么小看我吧?” “好歹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我就不信凭我这身板儿,凭我这把子力气,我能挣不到钱?” 关银屏笑的格外灿烂,笑盈盈道:“那好啊,那你就去试试看吧,反正我是不能帮你去干活儿,只好指着你来养活我喽。” 关银屏说完这话,忽然脸颊一红。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像老夫老妻之间的调侃呢? 范阳笑道:“好好好,念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夫人’,那我就养你喽。” 关银屏腾的一下,臊成了一张大红脸。 “呸!谁是你夫人啦?我才不用你养呢。” 范阳笑了笑:“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 “总之我还是要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活干!” 说着,范阳自顾自的苦笑一声,心说,还真他娘的是一分钱憋到英雄汉啊! 范阳出了屋,找到了翠儿,吩咐着她帮忙照看一下关银屏。 自己则拿过了昨天带过的斗笠,戴在头上遮住脸,走出客店大门,想在城里先转一转再说。 可没想到的是,范阳刚刚走出数十步,远远的看到了一伙人,正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挨家店铺的询问着什么。 范阳一见,登时吃惊不小。 却见那中间被围着的中年男子,不是陆逊又是何人? 范阳大惊之下,立刻躲在路旁,悄悄的观察着。 远远的就见到,陆逊手中拿着一幅白帛画像,和人家边比划边说。 而那画像上的人,范阳虽然看不清,但心里也能猜个七八分。 上面画的是自己,肯定是没跑了。 想到这儿,范阳心说,这陆逊怎么还没走? 想必是他已经料到了我没有离开京口,而是潜伏在城内,因此派人来搜查…… 不对,等等! 范阳远远的望去,不禁皱起眉头。 这陆逊怎么身边站着的都是张府的家丁呢? 他们的衣服范阳是认识的。 因为昨天范阳刚刚从那些家丁手中抢过严先生,还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番。 看来陆逊是和张渊相识了,此番来京口身边人手不够,所以在张府中借来了帮兵,助陆逊全城搜捕自己…… 范阳想着立刻转身便走,同时将斗笠向下压了压,快步回了小客店内。 范阳一进门就遇到了店主婆婆。 这店主婆一见范阳去而复返,忍不住好奇问道:“咦,小兄弟,你怎么回来了?” 范阳道:“婆婆,不好了。外面有人可能想要抓我,您能不能帮我隐瞒过去……” 那店主婆吃惊非小,随即仔细打量一番范阳,拉过范阳的手腕低声道:“小兄弟,老婆子,从来没问过你的底细。” “但事到如今你若想让我助你,可否对我老婆子交一句实底,你到底是什么人呐?” 范阳心想,事到如今,再无法隐瞒,于是低声在店主婆耳边说道:“婆婆,我叫范阳,是当今大汉陛下,帐前的军师将军。” “我绝对不是坏人,只是与东吴为敌,所到之处也从来没祸害过百姓,此言若有违天理良心,我范阳当天诛地灭。” “还请婆婆相助,事后定有报答!” 那店主婆闻言一惊,低声道:“原来你……你是刘皇叔帐下将军!” “恕老婆子有眼无珠,怠慢之处,还请将军恕罪。” 说着就要给范阳下跪。 范阳连忙搀扶起她的手臂,低声说道:“婆婆不必如此,范阳怎敢受此大礼?” 店主婆四下环顾,见左右无人,低声道:“将军放心,他们若来搜查,老婆子自当阻挡!” 范阳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的问:“婆婆,您这店里也没几个像样的人手,如果他们强行闯入,您一个人岂能抵挡得了?” 那店主婆微微一笑,低声道:“老婆子自有主张,将军放心便是!” 范阳大喜,伸手握了握店主婆的手,低声道:“如此便多谢婆婆了。” 说罢,范阳转身便回了后院。 院中又见到了翠儿,翠儿也是对范阳的去而复返颇为好奇。 范阳于是又将刚才的事对她说了一遍。 翠儿惊讶道:“大哥哥,你不会有危险吧?” 范阳微笑道:“不会的,你奶奶说有办法对付他们。” 翠儿闻言松了口气,笑道:“若是奶奶都这么说了,想必是没什么问题。” 说着翠儿明媚的双眼眨了眨,笑着低声说道:“大哥哥,你放心,翠儿也会帮你打掩护的。” 范阳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好翠儿,谢谢你。你这么帮助我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翠儿一怔,随即笑道:“我不怕,我不相信大哥哥是坏人。” 范阳苦笑,心说这小女孩儿还是太单纯了。 世事洞明、江湖阅历这一块儿还是不如她奶奶更老练。 不过她还小,倒也不能对她要求这么高。 想到这儿,范阳微笑道:“我叫范阳,里面的姐姐叫关银屏。” “这是我们两个的真实名字,我现在告诉你了。” “我现在有一个请求,不知翠儿可以答应我吗?” 翠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可以呀,只要翠儿能办到的都可以答应哥哥。” 范阳微笑着说:“我从小一个人长大,没有兄弟姐妹,大哥哥自从见到你以后一见如故,如果你不嫌弃,就认我做个哥哥,咱们俩结为金兰兄妹,好不好?” 翠儿闻言,忽然眼泪盈上眼圈儿,随即喜极而泣,低声道:“翠儿从小孤苦无依,只跟着奶奶长大,今天我能有个兄长,当真是欢喜得紧!” 说着,翠儿盈盈拜倒在范阳面前,给范阳磕头道:“小妹拜见大哥!” 范阳笑着拉起她的手,低声道:“好妹妹,你我兄妹之间不必来这一套!快起来……” 说罢,范阳问了翠儿的年纪,才知道她今年正好十五岁! 第428章 安全感 范阳和翠儿在门口说着话,范阳问翠儿姓什么,翠儿笑着答道:“大哥,我的姓氏比较少见,也许你没有听说过哦!” 范阳笑道:“不会,就算是再生僻的姓氏,我也知道。” 说着,范阳不禁心说,就算是再生僻的姓氏,在百家姓里都应该有一席之位。 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百家姓里没有的姓氏,不过那就太少太少了。 翠儿笑道:“我姓应,大哥你听说过吗?” 范阳微笑道:“当然啦,应这个姓氏相对常见,不算什么生僻姓氏。” 翠儿苦笑道:“好吧,也许是我身边没有这种姓氏,看来终究是小妹见识短了……” 范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好了妹子,你去忙吧,我进房里避一避。” “好的,大哥!” 翠儿点点头,随即笑意盎然的走去了前厅,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认下一位金兰兄长的事情告诉奶奶,让奶奶也跟着她高兴高兴。 范阳走回屋内,反手将门闩好,随即快步走到床边,对关银屏低声道:“银屏,刚才我出门的时候,你猜我瞧见了谁?” “陆逊!他竟然没有离开京口,而是带着我的画像挨家挨户的一路搜查过来……” 范阳说到这儿,忽然感觉关银屏有些不对劲。 只见她一张小脸极为冷酷,并没有看范阳一眼,对范阳说的事仿佛也漠不关心。 范阳微微一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低声道:“银屏?你怎么了?” 关银屏哼了一声,不想理他。 可架不住范阳一个劲的问,关银屏终于烦了,忍不住阴阳怪气的挤出一丝冷笑,皮笑肉不笑的说:“呦,这不是‘大哥’嘛!大哥回来啦?” 关银屏将“大哥”两个字咬的很重,说话的语气似乎又在模仿翠儿。 范阳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笑道:“你都听见了?” 关银屏挤出一丝假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范阳无奈的笑道:“大姐,你又抽哪门子疯?我在和你说正事呢!” 关银屏一听就不愿意了,冷笑一声,瞪了眼范阳道:“我难道和你说的不是正事吗?” “陆逊来不来搜查你干我何事?他来不来也不耽误你在外面认妹妹……” 说着,关银屏酸溜溜的自言自语道:“你们两个一见如故,义结金兰,一个当了‘好哥哥’,一个做了‘好妹妹’,这难道不是一等一的正事吗?” 范阳哭笑不得的伸手捂住额头,用力的揉了揉,说道:“我说大姐,翠儿就是一个小丫头,而且我已经认做妹妹了,你就算要吃醋,你也不能什么醋都吃啊?” 关银屏闻言,不禁俏脸绯红,啐了一口骂道:“呸!谁……谁为你吃醋了?就凭你也值得本小姐去喝醋?你爱怎样便怎样?与我何干?” 范阳闻言忍不住想笑,随即又说:“你如果羡慕翠儿有我这样一个好哥哥,那不如咱俩也结拜!我也当你义兄!” 关银屏俏脸一红,忍不住骂道:“我呸!谁要和你结拜了?还想做我兄长?你想得美!再说我也不缺哥哥!” “哈哈哈……” 范阳哈哈大笑,随后笑着说:“那不就得了,行了,你也别多想了,总之当务之急,咱们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间房里躲避着,能避一时算一时。” 关银屏其实也没有真的吃醋,她只是想调侃一下范阳而已。 听他说完这番话后,关银屏想了想,不禁问道:“我们躲在房里,真的安全吗?” “万一他们搜进来,我们可如何是好?” 关银屏说着,不禁神色郁郁,似乎颇为担忧。 她如今身上带伤,无论如何也使不了剑,只凭范阳一个人,如何能带着自己突出重围? 如果让他自己一个人跑,以他的为人,估计是万难同意。 一想到这儿,关银屏不禁又有些欢喜,又有些悲伤。 欢喜的是,范阳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子。 悲伤的是,自己如今竟然成了他的累赘,一旦陆逊找了过来,他们两个只能束手被擒。 范阳不知道关银屏心里的想法,只是笑着说道:“你放心吧,店主婆婆已经答应我,她会帮我们瞒过去……” 关银屏微微一怔,她自从来了这家店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店主。 不过也难怪,那个时候她还在昏迷当中,如何得见? 范阳将他与店主婆的对话如实对关银屏复述了一遍。 关银屏闻言,非但没有得到心理慰藉,反而更加忧心起来。 “这……只凭借店主婆婆一个人,她能抵挡得住陆逊的人吗?” 范阳道:“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选择相信她了,希望她有办法吧!” 关银屏沉默半晌,喃喃抬头望向范阳道:“这可不像你的性格,你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范阳苦笑一声,点头道:“是啊,可谁叫你为了我受伤呢?” 说着,范阳顿了顿道:“只希望店主婆婆可以帮我们挡过去。” “那要是拦不住呢?” 关银屏幽幽问道。 “如果……如果拦不住,我只好背上你拼死一战!就算是搭上我一条命,也要护你周全!” 范阳说的异常坚决,目光坚毅非凡,似乎下了重大决心。 关银屏闻言,心中感动,眼眶不禁微微湿润,带着泪光,嘴角却扬起一抹笑容。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微笑。 她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爱错人,女孩子想要的安全感,不正是如此吗? …… 范阳二人在房中坐了很久,不见门外动静, 范阳忍不住好奇的打开门栓,轻轻地拉开一条缝隙,可他就这么顺着缝隙微微一张望,顿时吓了一跳。 就看后院通向前院的窄门中,出现了数十人围住了店主婆和翠儿。 带头的人正是张府的家丁之一,但人群之中似乎不见陆逊,这让范阳不禁心下紧张起来。 其实此刻的陆逊就站在店门外,刚刚他亲自带人搜查每一家客店,甚至是馆驿,他都去了,就是不见范阳的踪迹。 陆逊找的有些累了,随后吩咐那些家丁一处处客店去寻找,还要细细盘问店主。 陆逊哪知道,张渊的管家曾经在他们出发时,就悄悄的告诉了每一个人,帮陆逊找人时不要尽心尽力。 因此,陆逊在时,所有人都假装用心盘问搜寻,陆逊不在身边监督时,却都磨起了洋工…… 第429章 放心 “那个……咳咳,老婆子!我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有没有住进你们店里?” 带头问话的张府家丁,态度极其嚣张,似乎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一样。 对待长辈丝毫没有尊重和礼貌。 这就是大家族的下人,给人当狗当习惯了,反而不懂怎么做人了。 店主婆连忙摆手摇头道:“这位兄弟,我老婆子从来没见过此人,真的,我不会说谎骗人,如果我见到了,一定向你如实汇报。” “屁!你说没有就没有啊?弟兄们,给我搜一搜!” 说着,他大手一扬,直接下令搜人。 他身后的家丁们一拥而上,就要抢进后院,这时翠儿站了出来,厉声喝道:“你们听不懂我奶奶的话吗?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乱搜什么?” 那带头的家丁一愣,忍不住笑骂道:“嘿!哪来的臭丫头,敢挡小爷的路?赶紧滚,爷不愿动手打你一个小丫头!” “别别别!” 店主婆立刻上前,拉住了那家丁的手,低声道:“这位兄弟,我这孙女不懂事,我老太婆给你赔礼道歉了,对不住了,您高抬贵手,别和她一般见识。” 说着,店主婆将手中一串铜钱暗自塞进吗家丁手心,低声道:“兄弟,我们祖孙俩世代生活在京口,多次受到张老爷的恩德庇护,心中感恩不尽,怎敢与各位为难,如果我真见过此人,一定第一时间去府上告知下落……” 那带头家丁一摸到手里的钱,顿时喜笑颜开,偷偷的趁着众人不备,揣进怀里说道:“那个……这老婆婆和咱们老爷很熟,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绝对不会骗我们……” “弟兄们,快撤出去吧,别妨碍人家做生意了……” 店主婆笑着点头道:“哎,各位慢走,有时间过来喝酒,老婆子自当以好酒侍奉!” 众家丁本来就没心给陆逊干活,一见头都说话了,于是陆陆续续的从店中退了出去。 门口的陆逊望见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说?” 带头家丁对陆逊拱了拱手,道:“大都督,您放心,小的都问过了,这老婆婆和我家老爷认识很多年了,不可能说谎骗我们的。” 这孙子,不给他钱的时候,他毫无敬畏之心,嚣张的叫人家“老婆子”。 给了钱以后,仿佛立刻换了一个人一样,玩起了“文明礼貌”,叫人家“老婆婆”了。 陆逊皱眉道:“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进门去搜查?” 那家丁尴尬的笑了笑道:“是……不过,我估计她不能骗我们……” “估计?” 陆逊冷冷的说:“我最不相信的就是‘估计’两个字!你们赶快进去挨个房间给我细细搜查,遗漏掉了奸细,本都督叫你们个个难脱重责!” “这……” 带头家丁苦着脸,无奈的点头道:“是,小人明白!” 说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摆手,没好气的吼道:“没听见大都督的命令吗?都他娘的给我进去搜人!” “是!” 众家丁山呼一声,随即大踏步闯进小店。 带头的家丁也跟着冲了进去。 店主婆见众人去而复返,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结结巴巴的问:“各位……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带头的家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店主婆身边,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陆逊,见陆逊转过头,这才低声对店主婆说: “婆婆放心,我们并不真搜,做做样子给外面的人看罢了!” 他的这番话,总算是让店主婆放了心,同时翠儿也松了口气,识趣的让开一条路。 “那个……兄弟们,都给我搜,搜仔细点!” 他高声叫着,同时对每一个人使着眼色。 众家丁都心领神会,个个叫嚣着什么“搜!”“都仔细点”之类的话…… 到了后院,众家丁一个个搜水缸的水缸,看耗子洞的看耗子洞。 还有人更离谱,连茅房都搜了,结果捂着鼻子被熏出来了…… 翠儿忍不住噗嗤一笑,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起了热闹。 她也发现了,这群人压根就不想真的去搜人。 毕竟谁家好人搜人看耗子洞? 他们可以说是哪哪都看了,就是不搜查后院的那些房间…… 陆逊在门外等了半天,见众家丁在里面人影攒动,还以为他们真的在费心费力的帮他找人,忍不住心想:对,这么办事才对…… 如果陆逊要是知道,他们在里面磨洋工,看耗子洞,估计得当场气得背过气! 等众家丁走出来时,一个个装得气喘吁吁,带头的家丁故意喘息的很快,哼哧哼哧道:“哎,……大都督,我们……我们都找过了,真的没有!” 陆逊白了一眼他,冷冷的说:“以后就这么找,谁也不许偷懒!” 众家丁对视一眼,心里都不禁暗自发笑。 可嘴上却喊的很齐,叫道“明白!” …… 陆逊等人走了,范阳透过窗户将家丁们的举动尽收眼底,随即哈哈笑着,来到关银屏身边,对她描述了一遍。 关银屏被逗得咯咯直笑,说道:“陆逊要是知道他们这么骗他,还不得直接气死?” 范阳笑道:“我看悬!” 说着,范阳想了想道:“今天这件事,翠儿和店主婆婆都帮了我们大忙,我们应该好好谢谢她们才是!” 关银屏正色道:“不错,是应该好好的谢谢她们。” 这时,翠儿在门外轻轻叩门,叫了声“大哥”。 关银屏忍不住调侃道:“大哥,你妹子来了。” 范阳笑了笑,上前开了门,将翠儿迎了进来。 可让范阳没想到的是,店主婆也在翠儿身后。 范阳大喜,直接拱手深深施了一礼,朗声道:“多谢婆婆相助大德,范阳没齿不忘!” 店主婆连忙扶起范阳的手臂,连忙说道:“不敢不敢,老婆子怎敢受将军大礼……” 说着,店主婆将她偷偷给钱的事对范阳说了一遍。 范阳闻言,回头与关银屏对视一眼,不禁既感且愧。 “婆婆,您这样叫我如何报答?” 范阳说着,感动之余真诚说道:“您放心,这笔钱将来我十倍百倍的还给您!” “不不不,将军,您听我说,您和翠儿结拜的事,老婆子已经知道了。” 说着,店主婆转头看了一眼孙女,怜爱的说:“这孩子命苦,爹娘死的早,从小和我相依为命。” “我常常为她的将来而感到担忧,我如今已经五十有六了,就是再活,还能活几年?她现在还小,没有嫁人,我终究是放心不下……” 翠儿闻言不禁小脸一红,叫了声:“奶奶……” “如今,翠儿能得到将军的垂青,认做义妹,这是她的福分。老婆子只希望有朝一日,我若是不在人世了,将军能替我照顾她,给她寻一个好人家嫁了,老婆子就算是死了,也能闭眼了……” 店主婆婆说着,不禁凄凉一笑,心中对孙女自然百般不舍,伤感之情溢于言表,但眼中却又有种所托得人的喜悦。 范阳正色的握住店主婆婆的手,认真说道:“您老放心吧,翠儿既然成了我妹子,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负责到底。她未来的终身大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说着,范阳不禁想到,其实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带领大军杀向江东,等那个时候,他自然会好生安顿这个妹子。 店主婆大喜,喃喃道:“放心了,有将军这番话,我放心了……” 第430章 听话,乖~ 陆逊整整带人搜查了一天,从城东搜到了城西,却始终打探不到范阳的下落,范阳这个人在他看来,就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张府,张渊笑吟吟的望着一脸风尘疲惫的陆逊,拱手问道:“大都督,您今天忙了整整一天,想必是旗开得胜,顺利的查到了细作的下落了,是吧?” 陆逊闻言,仿佛吃了一口大便,如鲠在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他还要在张府借住,他真想狠狠地怼张渊几句! 这个家伙,简直一点眼色都没有!看不出眉眼高低。 “没有……” “哦哦,没关系,大都督一路辛苦,堂内已经备好了酒宴,请大都督入席!” 张渊依旧笑吟吟的,宛如一只笑面老虎,但表面上又极其恭敬,让人挑不出毛病。 陆逊无奈,微微叹了口气,快步的走向正堂。 …… 陆逊在席间,几乎可以用“沉默寡言”来形容。 全程都是张渊在找话题,和陆逊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闲聊。 陆逊哼哈答应着,心不在焉,显然是还在寻思范阳能够藏身的地方…… 按照陆逊之前的猜想,范阳拖着一个受伤的姑娘,而那个姑娘偏偏还是他很在乎的人。 既然如此,范阳就绝没有不顾她的伤势,强行离开京口之理。 他一定还在城内某处藏着。 可今天从城东到城西,所有的大小客店他都带人查过了,竟然一无所获! 不仅如此,各家的药房医馆,陆逊也都拿着范阳的画像亲自过去询问。 上到掌柜,下到伙计,无一例外,都说没有见过范阳这个人。 难道范阳竟然从来没有来抓过药? 不对! 有蹊跷,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可蹊跷之处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范阳把所有的药店掌柜全都收买了?要他们守口如瓶?不许泄露他的身份去向? 这也似乎说不通…… 他匆忙之间,能带多少钱? 陆逊紧紧地皱起眉头,不禁百思不得其解。 “大都督,大都督?!” 忽然,陆逊听到了张渊的声音,茫然的抬起头:“嗯?怎么了?” 张渊笑道:“大都督在思考何事?竟如此专注?” 陆逊默然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细作的下落。” 张渊笑吟吟道:“大都督为国事奔波,辛苦非常,不过也应该保重身体,不宜太过操劳。等明日,张某给大都督增派人手,于东西南北各处,四面开花,细细寻找……” 说着,张渊狂妄的笑道:“我就不信,还找不出来一个细作!” 陆逊苦笑着没说话。 范阳是一般细作吗? 他要是那么好对付,自己也不至于败得那么惨,丢了整个荆州了…… 张渊见陆逊没说话,始终苦着一张脸,忍不住心中暗笑。 陆逊啊陆逊,想不到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居然将你一个大都督给难成这样,看来江东的基业真是要衰败了。 张渊心中这么想着,但嘴上却没有这么说,依旧说一些场面话、客套话、宽慰陆逊的话。 陆逊看了眼张渊,没说什么,仰头喝下一杯酒,随后起身告辞,回房歇息去了。 望着陆逊离开的身影,张渊微微摇了摇头,眼神意味深长。 这时,管家快步上前,对着张渊躬身施礼,叫了声“老爷”…… 张渊“嗯”了一声,随即冲他招手,示意他上前说话。 管家快步走近,张渊低声问道:“今天的事,你都了解了吗?” 管家点头道:“是,府中的兄弟都对我说了。” “今天陆逊从城西到城东,白白跑了一趟,” 张渊忍不住冷笑道:“陆逊啊陆逊,自作聪明罢了,他以为他能瞒得过我?那毛头小子绝对不是什么细作,他的身份虽然老爷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猜,一定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 “老爷英明,小的也有同感。” 管家拍了个不轻不重的马屁,笑吟吟的说。 张渊眯起眼睛,沉思片刻道:“明天继续陪陆逊折腾,他只要没走之前,他的吩咐,你们全部照办,不过,他对你们说了什么,每一句话都要如实的汇报给我!” “是!” 管家应了一声,饶有意味的笑了笑。 “对了,这个人不仅陆逊要找,老爷我也要找,你这几天也别闲着,带点人手,避开陆逊的耳目,秘密去给我调查此人的下落,找到后老爷我重重有赏。” “明白!” 管家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跟随了张渊多年,可以说与张渊有种心灵相通的默契。 张渊的想法,他大概率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么多年充当张渊的爪牙没少给张渊办事。 他的话虽然不多,但执行力很强,这也是张渊能够器重他的根本原因。 …… “害羞羞……鸡汤来喽!” 范阳一脸坏笑着端过了一大碗鸡汤,送到关银屏面前。 关银屏一见范阳手中的乌鸡汤,顿时露出一脸苦笑:“范阳……我……我能不能不吃这个啊?” 范阳一本正经的说:“不行,你必须得吃,乌鸡是补气补血的,你现在受了伤,急需要补充气血,弥补你受损的元气。” “可是……我中午刚刚吃了少半只乌鸡啊!还喝了一大碗汤,就算鸡肉好吃,也不能顿顿吃啊!” 关银屏苦着一张脸,似乎对这碗鸡汤十分抗拒。 “不不不,银屏,你知道吗?当年诸葛丞相在舌战群儒的时候曾经对江东众文武说过,凡是重伤损了元气者,必须要用‘肉食补之,猛药攻之’!方可药到病除,早日痊愈。” “你这才哪到哪?你连一只乌鸡都没有吃掉呢,我在后院养了整整五只,现在还有四只,等明天你把第一只乌鸡彻底吃掉后,咱们再杀第二只……” “啊!还……还有四只?” 关银屏一听范阳的话,差点直接崩溃了。 她苦兮兮的望着范阳,忍不住说:“要不……你卖掉两只呢?卖点钱咱们做回去的路费。” “这个不用你考虑,你就负责吃鸡。” “我……” 关银屏苦笑道:“我现在不饿,要不你替我吃了吧,你忙前忙后的挺辛苦,你也补补……” 范阳微笑道:“我吃过了!” “你!” 关银屏气得差点抓狂,可范阳有的是耐心劝她喝下去。 “银屏,听话,喝了它,等你的身体养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喝了。乖……” 关银屏看着柔声细语的范阳,简直把自己当孩子一样来哄,顿时哭笑不得! 无奈,她只能瞪着范阳开始喝汤吃肉。 范阳无奈的叹了口气啊,心说真是个大小姐! 吃肉她也不愿意,要知道这个年代的老百姓,还有多少人根本吃不上饭呢! 第431章 张渊的推理 接下来的七天…… 陆逊的精神已经处在了将要崩溃的边缘。 陆逊站在张府门前,眼神空洞的盯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好几次,他感觉到自己出现了幻觉,以为看到了范阳,可惜等他仔细一看,却又不是。 陆逊一时气急,恨不得仰天大吼两声,好好地发泄一下! 他娘的!人呢?! 范阳人呢! 真的人间蒸发了吗? 还是说他真的不在京口了? 跑了? 陆逊的脸色一时难看到了极点,周围路过的行人看到陆逊的脸色,直接吓得绕路走开。 另一边,管家也按照张渊的吩咐,带人秘密的调查着范阳的下落,可他竟然也全然没有打探到丝毫有关范阳的声息,就仿佛这个人压根没有存在过似的…… 管家将这一情况秘密报备给了张渊,张渊皱眉沉思良久,喃喃道:“莫非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这个人真的已经离开了京口吗?” “不,不对,陆逊还没走,陆逊如果要走了,就说明这个人有可能是真的走了。” 管家点点头。 忽然,一个下人快步走近厅堂,朗声道:“老爷,大都督来了!” 话音一落,张渊霍然起身,远远的就看到了陆逊阴沉着脸跨进大院,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快步走来。 张渊见状,立刻上前迎接,随即挂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微笑,快步迎上,拱手道:“大都督,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拿住那细作了吗?” 陆逊的脸色阴晴不定,是随即朝着张渊拱手道:“承蒙款待,陆某此来是向张兄辞行的。” 张渊闻言一惊,心说刚刚还说到陆逊,没想到他真的要走了? 这么说,他已经是确认了他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京口了? 张渊一时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 “啊?这就走吗?大都督难得来京口一次,为何不多住些时日?” 这番话,张渊纯客套话。 陆逊淡淡道:“不了,多谢张兄美意,只是军中尚有公务,等着陆某赶回去处理,就此告辞了。” “那……” 张渊想问问那“细作”的事,可又怕陆逊多心,因此只说了一个字,就立刻憋了回去。 陆逊望了一眼张渊,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淡淡说道:“那细作狡猾异常,也许早已离开京口了,不然我不可能找他不到。” 这话说的是实情,这七天下来,陆逊就差把整个京口搜的底朝天了。 可还是没有找到范阳的踪影,陆逊在心底因此认定,范阳一定是早已离开了。 找不到范阳,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让他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多时日,未免让陆逊颇为闹心。 “好吧,即使如此,我也就不留大都督了。” 说着,张渊朝着管家一摆手,管家当即会意,转身进了内堂,等他再走出来时,手里拖着一盘金银,似乎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陆逊见状,立刻摆手道:“不,不必不必,我们身上还有些钱,够使了。张兄的好意,陆某心领。” 张渊道:“大都督不要多心,在下只是奉上一些川资,供大都督路上使用,别无他意。” “不,这个绝对不能要,多谢张兄……” 无论张渊怎么说,陆逊总是坚辞不受。 张渊无奈,只能摆手让管家退下去,随后亲自将陆逊和他的从人送出府门,二人拱手作别后,陆逊与从人打马而去。 陆逊走了! 张渊身旁的管家低声道:“老爷,陆都督走了,看来他想找的人已经不在京口了,那我们是不是也不必再找了……” “嗯……” 张渊沉吟一声,刚要下令不必再找,忽然皱起眉头,说道:“不对!” “嗯?” 管家微微一愣。 张渊瞪大双眼,仿佛回想到了什么,开始推理道:“你想想,那毛头小子一开始是不是去找了严先生?” 管家愣了愣道:“是啊!” 张渊皱眉道:“这就说明他身边一定有人受了重伤。” 管家一怔道:“老爷,可是这么多天,我们和陆都督都找遍了城内的药房,并没有画上人去买药啊!这一点府上兄弟都查问了,没有这个人。” 张渊转回头,意味深长的说:“假如他一心想要藏起来,他自然不可能自己亲自去买。他可以藏在某家店里,托付跑堂或者伙计去买!” 管家闻言一惊,当即说道:“对啊!老爷,还是您高明!” 张渊并没有因为管家的夸奖而沾沾自喜,依旧眯起眼睛说道:“可是这么说来,调查的范围就太大了,全城中的客店伙计,没有一千也有上百……” 想到这儿,张渊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有了!咱们可以从药的方向去查!” “假如,我说假如,假如他的同伴受了刀伤,该用什么药?” 管家一听,当即醒悟道:“金疮药!还有一些补气血补元气的药!” 张渊冷笑道:“没错!” “你立刻带人,将城内所有的药店再给我仔细的问一问,有没有人在近几日内购买过金疮药,此人是什么外貌特征,是男是女,都要给我打听清楚,一家店不行,就给我问十家,总之本老爷这次是势在必得!” 管家闻言立刻应道:“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张渊点点头,看向管家离开的背影,心中不住冷笑。 陆逊啊陆逊,枉你一世聪明,此番终究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你为何就没有想到从药上下功夫,而是一门心思的以人为调查目标? 看来,此番必定是我张渊先找到此人! 张渊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志在必得。 …… 其实这一次的陆逊,之所以会失败,原因有以下几点。 其一是他在面对范阳这个对手时,多次的失利导致他心神恍惚,从而影响了判断。 其二是张府的下人并没有尽心尽力的给他办事,都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磨洋工,偷懒。 其三,陆逊没有料到范阳会派人去给他买药,而且还是去不同的药店去买…… 而一心想要从范阳画像上做突破口的陆逊,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药”这个本质上范阳需要的东西。 而张渊,不愧是世家大族里的精明商人,他就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清晰的判断出了事物的本质。 透过了重重迷雾,抓到了范阳的蛛丝马迹。 而范阳也忽略了张渊的能力,自从他在京口见到陆逊以后,就变得深居简出,几乎是没有走出客店一步。 他自认为足够谨慎,可还是忽略掉了张渊这个背后的人。 这一次,范阳将面临一次“大失算”!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相比于陆逊身上的锋芒,张渊确实是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角色。 也正是在接触了张渊之后,范阳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能小看任何人。 即便,是路人甲! 第432章 好奇不行吗? 这七天下来,陆逊过的固然压抑,精神时刻紧绷着,可范阳又何尝过的轻松了? 每天给关银屏换药、喝药、还要哄她吃饭…… 把范阳给累的,每次都忙活一脑门儿的汗! 这大姐换药还好说,刚开始的几次,肯定是扭扭捏捏,闭着眼睛不好意思看范阳。 可范阳给她换了几次药以后,关银屏竟然渐渐的开始习惯,并享受着范阳的照顾。 尽管她还是脸红,但已经敢睁开眼睛和范阳说话了,并且有任何不满也是直言不讳,丝毫不惯着范阳。 范阳这个郁闷,就别提了。 当然,最郁闷的还是哄关银屏吃饭这件事。 关银屏对乌鸡汤的抵触情绪一天胜似一天,刚开始范阳好好的劝两句,她还能听一听,到最后她干脆让范阳哄上半个钟头,她才肯吃一口。 好几次范阳都差点直接发火! 真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大小姐! 不过……每次一看到关银屏可怜兮兮的眼睛,范阳就心软了。 哎……谁让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自己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要忍,一定要忍。 范阳在心里和自己说着,随即再次挤出笑容。 当然,这些都不是让范阳最感到崩溃的,最崩溃的是关大姐她…… 她竟然在第三天出头,来了例假! 看着她扭扭捏捏,满脸涨红的样子,范阳就知道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刚开始范阳还没想到她会来例假,直到她捂着肚子说要上茅房,范阳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小声问道: “银屏,你……你是来……来那个了吗?” 关银屏红着脸,忍不住瞪了一眼范阳道:“知道还不扶我过去?” “哦哦……” 范阳也不禁老脸一红,连忙伸手搀扶起关银屏。 这时她通过几天的休养,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不像前两天,上茅房还要让范阳给抱去…… 关银屏捏着范阳的手臂,表情似乎十分痛苦,缓慢的向房间外走去。 “嗳……范……范阳,你帮我去问问翠儿,看看她有没有干净的月事带?” 关银屏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说话声音细如蚊子。 “嗯?月事带?” 范阳忍不住笑了笑,他还是头一次听过这个名词。 关银屏红着脸轻声怒道:“你要死呀,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了……” 范阳忍不住笑道:“大姐,至于吗?来例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给你要。” 说完,范阳将关银屏扶到了茅房门口,自己则转身去找翠儿去打听看对方有没有“月事带”…… 月事带,就是古代的姨妈巾。 原始社会时期,女子往往用布条包裹树叶和干草来代替卫生巾。 这些材料可以轻易获取,但是其舒适度却差强人意,甚至会划伤皮肤。 但到了后来,月事带也得到了升级发展。 女性将草木灰包裹在布条中,制作成了月事带。草木灰因为吸水性强,具弱碱性杀菌作用,因此成为了主流选择。 而汉代以后,通过蔡伦造纸,很多月事带中包裹的不再是草木灰,而是柔软的草纸。 当然,这些事范阳自然一无所知,他也从来没有研究过古代“卫生巾”的工艺…… 等范阳将他的需求小声说给了翠儿听后,翠儿忍不住抿嘴一笑,轻声道:“真是难为你了,大哥。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拿。” “多谢了!” 范阳笑着说道。 翠儿微微一笑,转头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片刻之后,翠儿取出了一条普普通通的月事带。 范阳好奇的拿在手中一看,心说这月事带的设计,和现代的设计果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翠儿不告诉他,他恐怕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就是月事带。 翠儿见范阳似乎对这东西非常好奇,忍不住小脸儿通红,轻声道:“好了,大哥,你快去吧,别让姐姐等急了。” “哦,好的!” 范阳笑着摇了摇头,等他走到茅房门口时,却见关银屏从门缝里露出了一只白嫩的小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范阳立刻将月事带送到她手,关银屏红着脸低声叫骂道:“无耻!” 说着,一把将月事带抢了过来,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茅房的门板! “我靠?”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忍不住叫了一句:“大姐,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关银屏在里面正穿着月事带,随后忍不住脸色一红,低声骂道:“你……你把我们女孩子用的东西……拿在手里反复的看,还不无耻吗?混蛋!” “靠!” 范阳气得老脸一红,忍不住反驳道:“我没用过,我好奇不行吗?” “滚!” “……” 范阳灰溜溜的被骂的走远了,可不出一碗茶的功夫,只见关银屏已经走出了茅房,红着脸朝着范阳做出伸手动作…… 范阳心里这个无奈呀,这个关大姐呀,自己真是欠她的! 自己在她身边竟然像个奴才似的,任由她呼来喝去。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自己的命都是她救的呢…… 范阳翻了个白眼儿,只能气昂昂的撇了撇嘴,快步上前搀扶起关银屏,回了房间。 关银屏红着脸,见四下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 如此下来,七天的时间过去了,关银屏的腹痛缓解了很多,尽管她的例假并没有走的利索,但已经不影响什么了。 值得范阳欣慰的是,她在例假期间,对喝乌鸡汤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想必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好好补补气血。 第八天头上,最后一只乌鸡也终于吃完了。 现在关银屏的脸色白里透红,比起刚刚受伤时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 范阳瞧她逐渐恢复了气色,不禁颇感宽慰。 这几天来,他的精心照顾总算是没有白费。 正当范阳准备出去打听一下陆逊的情况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登门造访,使范阳措手不及…… 第八天的上午,张渊领着数十名家丁,迈着龙行虎步,大摇大摆的闯进了范阳所在的客店中! 店主婆吓了一跳,正要上前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张渊一声令下,一左一右两名家丁,直接将店主婆给架开…… “张老爷,您怎么来了,您……” 店主婆还想说什么,张渊冷笑一声打断道:“你不必紧张,张某此来只是会个朋友,别无他意,还请老夫人不要阻拦。” 第433章 张渊 张渊的这番话说的非常强横,不容店主婆拒绝,随即迈步闯进了后院。 一众家丁前呼后拥,簇拥着张渊来到了范阳居住的房间前! 张渊微微一笑,朗声在门口喊道:“里面的朋友,可否出来讲话?在下张渊,特来拜见。” 范阳和关银屏在屋内听到这句话,顿时吃了一惊。 此时翠儿也在范阳身边,翠儿不禁大惊失色道:“张老爷,他怎么来了?” 范阳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一时间心头纳罕,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的所在? 关银屏下意识的抓起了床头的宝剑,低声的说了句:“范阳……” 关银屏后面的话没有说,但范阳却心领神会。 她的意思显然是在询问自己,要不要现在就出手将其拿下? 范阳微微苦笑一声,轻声安慰道:“你好好在屋里待着,我出去会会他。” 关银屏担心的低声道:“带上你的宝刀!我只怕……” 关银屏刚说到这儿,范阳已经抓起了他的环首刀,微笑着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必惊慌。 殊不知,范阳越是如此故作镇定,关银屏越是替他担心。 翠儿朗声叫道:“大哥,我也和你一起出去。” “不,你还是留在房内吧。” 范阳轻声道。 翠儿闻言,当即倔强的说:“我不要!大哥,既然小妹已经跟你结拜,就应该同生共死,小妹岂能让大哥一个人涉险?” 范阳闻言微微一笑,回头望了一眼翠儿,这小丫头说的坚定,眼神中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范阳一阵欣慰,随即点头道:“也罢,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出声,躲在我身后不许动,明白吗?” 翠儿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范阳嗯了声,随后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去,轻轻地推开房门…… 只见数十名张府家丁已经包围了小院,人人手里都捏着一柄短木棍,正虎视眈眈的瞧着范阳。 而中间带头那人,年纪不下四五十岁。 两鬓微白,身材圆润,挺着肥胖的肚子,笑吟吟的看着范阳。 范阳快速的在人群中扫了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这中年人身上。 见他衣着华丽,气度不凡,显然就是所谓的张渊了。 “你就是张渊?” 范阳盯了对方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渊笑吟吟的点头说道:“不才,正是在下。” “陆逊呢?叫他来跟我说话。” 张渊闻言一愣,这才意识到范阳似乎是误会了什么,随即解释道: “哦,是这样,大都督不在,他已经离开了京口。” “哼,你骗谁呢?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范阳直勾勾的盯着张渊的双眼,冷冷的说。 张渊的表情似乎有点儿耐人寻味,只见他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自顾自的摇头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张某所说都是实话。” “此番张某登门拜访与陆都督无关,全是在下的主意。” “哦?你?” 范阳闻言,微微吃了一惊。 他与这张渊平生素不相识,不知对方何以会主动上门来求见于他?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陆逊的事儿,范阳真是万万不敢相信。 张渊笑着点头:“你就是范阳范军师吧?小将军生平事迹,张某略有耳闻,今日有幸再次相见,实乃平生幸事。” 范阳的眉头紧锁,紧紧的盯着张渊,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现在不太确定,陆逊有没有将他的身份告诉张渊。 如果陆逊从实对他说了,自己倒是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张渊见范阳闭口不答,忍不住笑道:“原来你还真是范阳将军,其实适才在下只是略用诈术试探,不想果然被我猜中。” “什么?” 范阳闻言微微一惊,同时心底涌起一丝愤怒。 以往都是他将对手耍的团团转,玩弄于掌股之间。 想不到今天竟然在阴沟翻了船,张渊一个无名之辈,竟然能把他范阳给骗了。 看来张渊此人城府不浅,自己可千万不能轻敌大意。 范阳想着,随即再次望向了张渊。 “张渊,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吗?” 范阳盯着他目光如电,冷冷的问道。 张渊立刻摇头,淡然说道:“不不不,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聪明人。尤其是在范阳将军面前,在下更是不敢自称为聪明人。” 范阳似乎不太想听他废话,皱眉问道:“我再问你一遍,陆逊呢?” 张渊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那我就再回答一遍将军的话,陆都督已经离开了京口,昨天我亲自送他出的城……” 张渊的目光极其坦然,似乎真的没有说谎。 范阳看着他的眼睛盯了片刻,没有瞧出丝毫的破绽。 也许他说的真的是实话,他这样的人,或许真的不会撒谎。 “那你来见我有何用意?要知道你我素昧平生,从无半点交集。” 范阳的态度颇为强硬,口气也颇为不善。 张渊似乎对范阳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仿佛全然在他意料之内。 张渊依旧微笑着说:“范阳将军,在下并没有恶意,我也是一个好交朋友的人。我是想你初来京口,人生地不熟,在下只想请将军到我府上小住几日,也好让在下尽一尽地主之谊。” 范阳闻言,心头不禁一阵纳罕,搞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如果说他想报复自己打了他的家丁,此刻直接下手不就完了?又何必费事要请自己到府上? 莫非其中有诈? 范阳想着,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捏紧了手中的环首刀,淡淡说道:“张老爷,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张渊闻言笑道:“好啊,范将军请讲,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范阳也不和他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得知我下落的?” 张渊哈哈一笑,道:“范将军,不是在下夸口,这京口姓张,只要是我张某人想知道的人或事,不出旬日便可如愿。” “哦?你这么有能耐?” 范阳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张渊不置可否,淡淡笑道:“我知道范将军此刻满心的好奇,既是如此,那就请范将军耐心听张某道来……” 说着,张渊背起了双手,笑吟吟的宛如电视剧里的狄仁杰,开始了他的一番“推理”。 “一开始,陆逊将军找到我,说要借助我的人手,给他抓一名细作……” 说着,张渊便将陆逊初到京口时,对他的一番交代如实的复述了一遍。 随即,张渊又说:“在下久慕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岂能相助陆逊来捉将军?因此我早有言,命我的管家吩咐给下人,告诉他们不可全力以赴的协助陆逊抓人……” “这才让将军能平平安安的在此度过这几日。” 说着,张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中。 范阳沉思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张渊,他发现对方话里并不无道理,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张渊真的叫家丁全力协助陆逊,他们又岂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磨洋工”? 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此刻和张渊的话竟然相互对应,看来他此言非虚。 张渊微微一笑,随即又说:“至于寻找到将军的方法吗?我却又与陆逊不同……” 第434章 选择 范阳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陆逊的身影,陆逊的方法他是知道的,那就是拿着他的画影图形到处追查。 而张渊使用的方法,他却依然存有好奇心。 只听张渊缓缓笑道:“诚然像陆都督那般手持你的画影图形到处捉拿,不可谓不是一种好方法。只是效率太差,方法太笨。” 范阳闻言一笑,意味深长的盯着张渊。 张渊这个人有点儿意思,他竟然敢说陆逊的方法笨。 那么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的方法比陆逊还要高明。 张渊继续说道:“我的侧重点与陆都督不同。他将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而我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了药的身上。” “我想到了你初来京口,就当街上演了一出以一敌十的好戏。把我的十几个家丁都给打了,范将军的手段,兄弟真是钦敬的紧。” 张渊笑吟吟的说着,淡淡一笑,似乎并没有把家丁的受伤放在心上。 范阳感受到了他话里的轻重,接着继续听他讲话。 张渊道:“我知道范将军的身边,一定是有人受了重伤。所以范将军才会当街与我抢人。” “而严先生又是本地出了名的名医,自然是诊病的不二人选。” “顺着这个思路推理,我做了一个假设。假设你身边的人真的受了刀伤,你会买什么药?” 说着张渊笑眯眯的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一定会买金疮药,和一些补气血的药品。” “顺着这个思路,我让我的管家调查近几日城中所有的药店购买药品的情况,尤其是以金疮药为主。” “于是我的管家就发现了她!” 张渊笑着一歪头,伸出手指了指站在范阳身后的翠儿。 翠儿登时变了脸色,不过她记得范阳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范阳则是眯着眼睛,异常镇定的听着张渊说话。 张渊笑着说道:“这个翠儿姑娘很是聪明,他并没有只在一家购买金疮药,而是分别去了好多家。我想这里应该有范将军的指点吧。” 范阳冷笑一声,望着张渊没说话。 张渊继续说道:“于是再调查起来就简单多了。我只要派我的管家查到翠儿是什么人也就够了。” “而今天早上,我得到消息,翠儿是这家小店店主婆的孙女。那么我猜范将军的下落,大概就是藏身在这家店中……所以,我就来了。” 张渊笑的非常灿烂,似乎对于自己的推理非常得意。 范阳笑着,忍不住给他鼓起了掌:“精彩啊精彩!想不到小小的京口,竟然还有你这一号人物。” “我不得不承认,我把你给忽略了。我的注意力都在陆逊身上,却没想到你比陆逊还要聪明。” 范阳嘴上夸奖,面上却是冷笑连连。 张渊笑着摆摆手道:“哎呦,岂敢,岂敢!” “您和陆逊都督都是人中之龙,张某只是一介布衣,岂敢与您和陆都督相提并论?” 说着,张渊拱手微笑道:“既然如此,想必在下的身份、来意。范将军都清楚了,不知范将军能否赏脸,光临寒舍一叙?” 范阳冷笑道:“哼,张渊,大家都不是笨人,有什么话不妨说在明面儿上。” “你想将我骗入你的府中,究竟有何图谋,不妨当场讲明。” 张渊一听,不禁苦笑:“范将军,您这是哪儿的话?张某岂敢诓骗于您?实乃是真心诚意,想与范将军交个朋友。” “呵?真心实意?!” 范阳冷笑着,抬眼四顾:“有人带着鹰犬恶仆来请你登门,你会去吗?” 张渊一听,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范将军多虑了不是,张某这些年来,得罪了不少人,之所以走到哪儿都多带些家人,无非为了自保而已,请将军不必多心。” 范阳闻言,心说你这话不是骗小孩儿的吗? 想着,范阳冷笑说道:“假如我要是不赏你这个脸,你当如何呀?” 张渊闻言,依旧面不改色,笑吟吟道:“不不不,我相信将军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是一定会赏我的脸。” “您若是一定不赏脸,我很难保证,您和您身后屋里边儿那位,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说着,张渊顿了顿笑道:“哦,对,也包括你身边儿的这个小妹妹!” 范阳一听当时冷起了脸,厉声喝道:“张渊,你在威胁我吗?” “岂敢,岂敢。” 张渊依旧一脸谦逊的表情,摆手笑道:“在下是带着一番诚意而来,岂敢威胁将军?” “您的能力在下有所耳闻,放在战场上,连陆逊都督都不是您的对手。而且一来京口,就出手替我教训了手下不争气的下人!” “我知道,如果真打起来,我身后的下人恐怕没有一个是您的对手。所以我在竭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张渊说完,便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范阳。 他仿佛在给范阳一个选择,要么现在和他的下人动手,要么乖乖的跟随他回到张府。 动手的下场其实很难说,范阳即便能赢,估计也并不轻松,而且很有可能,张渊会对翠儿甚至是关银屏动手…… 范阳略微思考,心中便有了选择。 “好吧,既然张老哥盛意拳拳,范阳岂能不识抬举?” 说着,范阳饶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张渊,随即说道:“张兄请带路吧,小弟跟你去就是了。” “不不不,范将军,要去也不能只是您一个人去啊?带上里面那位,我保证让下人,收拾好上房供二位居住。” 张渊说着,再次挂起了招牌式的微笑。 范阳仔细的盯了他片刻,这个人仿佛深不可测,他到底在想什么?范阳也说不好…… 如果说把关银屏独自留在这里,范阳其实是有点儿不放心。 万一张渊真有什么阴谋,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以关银屏此刻受伤之躯,岂能抵挡? 范阳心说,也罢,那就带上银屏一起去吧,最起码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就算张府里真有什么刀山火海,他相信,他和关银屏都会鼓起勇气一起承担! 范阳打定主意,随即轻声对翠儿说:“帮我把你银屏姐姐扶过来吧……” “大哥,你真的想好了吗?” 翠儿似乎有些担心,她从小到大没少听奶奶说他张家是如何欺男霸女,鱼肉乡里。 范阳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低声道:“没关系,去吧!” 翠儿无奈,只能转身进了房间。 第435章 主母归来! 过了一会儿,翠儿扶着关银屏快步的走出了房间。 关银屏只拿着一把剑,换好了她本来的衣服,此外便再无一件行囊。 张渊一见到关银屏的脸,不禁惊叹的望向范阳道:“哎呀呀,范将军真是好福气呀!少夫人竟然如此年轻貌美,真是令人羡慕哇。” 关银屏闻言不禁红了俏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张渊后,低声问范阳道:“他是谁呀?” “本土的豪强,张渊,张老爷。” 范阳说完,张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哎哟,范将军说笑了,我算哪门子豪强啊?只是在这乱世中置办些产业,让我这一大家子人能吃口饱饭罢了。” “哼,走吧。” 范阳似乎不愿意和他多说,冷哼一声道。 张渊笑眯眯的伸出手:“范将军,少夫人,您二位先请。” 范阳见状,也不再客气,直接拉过关银屏的手,快步走在前面。 关银屏被范阳拉着手,不禁一阵脸红,她没想到范阳竟然这么自然的就牵过了她的手,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翠儿见状立刻奔跑过来,低声道:“大哥,你还是不要和他去了,他这个人很坏的。” 张渊闻言冷笑道:“小姑娘,你这话怎么说?我张渊什么时候坏到你家头上过?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 范阳没有理会张渊,而是低声对翠儿道:“妹子,哥现在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和他去,恐怕会连累你们,况且这张渊也未必敢对我怎么样!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待着,我们不会有事的。” 张渊闻言笑道:“哎,对喽,小姑娘,听听人家范将军说的,年纪轻轻的不要疑心那么重……” 范阳回头横了一眼张渊,冷冷说道:“张渊,我听说你这个人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凡是得罪过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日后不许找我义妹的麻烦,否则,哼哼,你看着办!” 张渊微微一愣,看了眼翠儿道:“她是你义妹?好吧,我知道了。” 张渊的态度让范阳微微感到诧异,他似乎在自己面前没有一点脾气,哪怕是自己没有好脸色的对待他。 张渊啊……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与此同时,关兴与孙尚香、孙桓、陆平等人顺利的乘船返回了江夏。 一路上,各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用的话谁也没有多说。 其中最为郁郁寡欢的人,当属孙桓了。 前几天他还和关银屏有说有笑,可现在,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 尽管,他的身边并不是真的没有人,可在他心里,这些人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分别? 他最在乎的,还是那个性情直率的关姑娘。 不知道她的伤势怎么样了?范阳有没有好好的照顾她…… 另一边,关兴也在担心着妹妹的伤势,一路上几乎没什么话。 孙尚香一边担心关银屏的同时,这边还惦记着和刘备的再次相逢。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临近江夏,孙尚香的心情就越是紧张。 这种情绪随着距离的拉近,不禁越演越烈。 等到了江夏郡的沙羡城外时,孙尚香下了船,踌躇片刻后,忽然对关兴道:“安国……我……” 关兴闻言一怔,当即回头问道:“伯母,您怎么了?” 孙尚香眼中露出苦涩,低声道:“我……我真是没有脸面再去见他,我对他不起,当初……” 关兴连忙说道:“伯母,过去的事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更何况您也是被欺骗了,错不在您。” “话……话虽如此,可,可我险些坏了皇叔大事……” 关兴微微摇头,认真说道:“伯母,您已经到沙羡城外了,总不能再回去吧?您就放心大胆的随我进去吧,没事的……” “不行,我还是觉得没脸见他,要不,我……我就住在馆驿吧,你帮我看看皇叔他的身体如何,给我个信儿就行了……” “这……” 看着固执的孙尚香,关兴是彻底无奈了。 其实他是没有站在女人的心思去想,只是站在了男人的角度上,觉得孙尚香未免想的太多。 这时,一旁很久没有发言的陆平,忽然开口了。 “安国兄,不知诸葛丞相是否在城中?” 关兴和孙尚香都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陆平目光冷峻,淡淡说道:“何不叫孙伯母先见过了丞相,讲明当年的事情原委,再请诸葛丞相相助,帮孙伯母与陛下夫妻团聚。” “这……” 关兴不禁一愣,喃喃道:“只是……这是陛下的家事,只怕诸葛丞相也未必肯帮忙。” 一旁的孙尚香刚刚亮起的眼眸,此刻不禁又黯淡了下来。 她觉得这个陆平虽然平日里寡言少语,但关键时刻出的点子未必不是好主意。 以她对刘备的了解,他最听孔明军师的话! 这么多年来几乎言听计从,这才有了三分天下,甚至登基称帝…… 如果孔明先生真能帮她说几句好话,也许事情真有转机也说不定。 陆平淡淡说道:“事关陛下,家事即国事,我看诸葛丞相未必不会帮忙。而且,你还可以说,这是范将军授意的,我料丞相必然不会拒绝。” “嗯,好吧,那就试试看吧!” 关兴点头道。 孙尚香闻言大喜,激动的跟着笑道:“好,那就这么办吧!说起来……我真是好多年没有见到过军师了。” 孙尚香一时还是改不过口,自然称刘备为皇叔,称诸葛亮为军师。 等几人入城后,关兴雇佣了一辆马车,第一时间去了“丞相府”,也就是诸葛亮的住所。 关兴第一时间入内,去拜见了诸葛亮。 诸葛亮一见关兴,不禁大喜,笑道:“安国,你和子煜都回来了?子煜呢?” 一听“子煜”二字,关兴顿时变了脸色,诸葛亮见状不禁一怔,随即连忙紧张问道:“子煜如何?” “他很好,只是我妹妹银屏受了重伤,他和银屏留在了京口,子煜替我照顾着呢!” 诸葛亮一听,不禁松了口气,随即问了一下关银屏的伤势,关兴都如实说了。 诸葛亮微微摇动羽扇,皱眉道:“陆逊如此大胆,竟真的敢设下伏兵!” 关兴顿了顿,随即说道:“丞相,先不说子煜他们,眼下您请随我移步出府,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诸葛亮闻言一愣,心说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连他这个一国丞相都要亲自出门相见? 但听关兴说的郑重,诸葛亮心下也不敢怠慢,立刻跟在关兴身后,快步的走出府门。 此刻,正好孙尚香缓缓的下了马车,她头戴白纱斗笠,虽然遮住了一张脸,但诸葛亮还是心里咯噔一下,他似乎猜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了。 等孙尚香摘下头上斗笠,朝着诸葛亮微微点头时,诸葛亮吃了一惊,登时上前两步,躬身行礼道:“原来是主母归来,臣亮迎接来迟,请主母恕罪。” “军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皇叔他……他还好吗?” 诸葛亮顿了顿,不禁眯起眼睛,略微迟疑后,立刻答道:“哦,陛下一切安好。” 孙尚香瞬间红了眼眶,哽咽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第436章 一念之差 诸葛亮的心思何等细腻,一见孙尚香那异样的神情,心中便隐隐的猜到了七八分。 看来一定是范阳他们在江东遇见了孙夫人,在范阳等人的劝说下,孙夫人愿意回来与刘备团聚。 然而诸葛亮却并不知道一些隐情,譬如孙夫人母亲的死,以及孙夫人曾欲投江自尽。 诸葛亮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孙夫人归来,会不会影响到未来的战局? 想到这儿,诸葛亮立即试探着问道:“夫人既然归来,不知可否见过了陛下?” 孙尚香微一迟疑,欲言又止,一时心中激动,险些垂下泪来。 关兴见状,立即上前低声说道:“丞相,我们还是进去详细和您说说,届时您自然知道整件事的原委……” “好,夫人请!” 诸葛亮当即羽扇一挥,做出请进的手势。 孙尚香也不客气,当即低头走进府中。 几个侍女立即跟上去,服侍孙尚香。 这个时候诸葛亮也将注意力放在了孙桓和陆平的身上。 孙桓朝着诸葛亮微微拱手,淡然说道:“诸葛丞相,别来无恙!” “孙桓将军……” 诸葛亮微笑着摇着扇子,朝他微微点头。 一旁关兴指着陆平,对诸葛亮介绍道:“丞相,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兄弟是陆平,陆伯均。” “此番我与子煜在江东,全靠陆兄多多相助,伯均他文武双全,实是难得的人才,希望丞相将来能在陛 听到关兴这么说,诸葛亮也不禁高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 陆平当即拱手下拜道:“陆平愿归顺大汉,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快快请起!” 诸葛亮丝毫没有丞相的架子,上前伸手扶起陆平,微笑道:“即使如此,我当尽早上奏陛下,我军中又添少年英雄,真乃幸事,快快请进。” 陆平淡淡一笑,随即跟着几人进了府邸。 回正厅的路上,诸葛亮忍不住好奇问道:“安国,你们是在哪见到的夫人?” “是在京口,北固山下!” “哦?” 诸葛亮微微一沉吟,当即想通了其中因果。 当初刘备与孙夫人的姻缘,就是在北固山上甘露寺中,吴国太寺中看新郎后,定下来的亲事。 也就是说,北固山和甘露寺,对孙夫人来说,有一种别样的感情掺杂在思绪中,这倒是不难理解。 “子煜知道你们来找我吗?” 诸葛亮忽然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关兴闻言一怔,不禁想到了陆平的话,当即点头道:“嗯,是啊,我们来找您,自然是子煜的意思……” 他怕诸葛亮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后,不肯帮忙说话,因此只能说谎,将这件事推到范阳头上。 诸葛亮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只是点了点头。 他似乎并没有怀疑关兴的话,毕竟关兴给他的印象一贯都是诚实、稳重、可靠! 这样的人真的会撒谎吗? 只能说一般情况下不会,但只要偶尔说一次,再聪明的人也不会识破。 等进了厅堂,诸葛亮将孙尚香迎入上座,而自己坐在下首相陪。 除了身边的一众侍女,连带着关兴、陆平、孙桓等人,都各自入座。 诸葛亮隐隐的猜到了孙尚香先来见自己的目的,不过他并没有说破,而是淡然的摇着羽扇,等待着孙尚香先开口。 孙尚香此刻有求于诸葛亮,自然放低了身段,微微颔首,轻声道:“军师……哦不,现在我应该叫您丞相了。” 诸葛亮摇着羽扇,微笑道:“夫人尽可随意称呼,一如从前。” 孙尚香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从前……” 说着,孙尚香抬起头,凝视诸葛亮道:“丞相,当初我上了孙权的当,被骗回了江东,还险些中计,将阿斗给抱了回去……” “这件事每每想来,都叫我愧疚万分,自觉今生今世,再无颜面去见皇叔……” “而我的母亲,因为我被孙权骗回江东这件事,曾与孙权大发脾气,最终竟被气得生了场重病……” 说到这儿,孙尚香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眼泪也盈上了眼圈儿。 诸葛亮专心听着,突然察觉到一个细节。 那就是孙尚香对其兄长孙权的称呼,已经再没了从前的尊称。 而是直呼其名——孙权。 这是否代表着她现在的立场? 诸葛亮不动声色,决定进一步的试探。 孙尚香接下来将她在江东的生活,仔细的讲述了一遍。 从她服侍生病的吴国太,一直讲到了吴国太的病逝。 孙尚香本不想旧事重提,她甚至不敢想这件事。 因为每当想起母亲的死,她就不禁痛恨自己的兄长孙权,痛恨对方的无情无义。 可如今,她想与刘备重修旧好,中间一定需要诸葛亮的力量。 因此这些事是一定不能隐瞒诸葛亮的,那么有些痛苦,既然无法回避,她就只有正视起来。 孙尚香的声音愈发哽咽,喃喃说道:“后来……他派人来骗我说……说皇叔亲征荆州,被我东吴大军团团围困,直至战死……” 说着,孙尚香轻轻地拭泪,微微啜泣道:“我因为怀念母亲,要为母亲祈福守孝。因此一直住在甘露寺内。” “我本想着等待守孝结束,便要投江自尽,以殉皇叔,却不想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安国和子煜他们……” “我从他们的口中才得知事情真相,原来我被骗了,皇叔竟安然无恙的守在江夏,我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欢喜……” 孙尚香说到这里,便再次低头拭泪。 诸葛亮听着,不禁心头一酸,只觉得五味杂陈。 一旁的关兴忍不住说道:“是的,丞相,伯母所言只字不虚。” “伯母总是为了当年的事而感到愧疚,觉得无颜去见陛下,因此我等众人商议后,决定请丞相相助。” 说着,关兴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子煜的意思。子煜早就料到了今日,所以提前吩咐了我们。” 诸葛亮闻言,不禁心里犯了难。 这可是陛下的家事,自己一个臣子,如何干预得了? 想着,诸葛亮索性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为难之处。 孙尚香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变得苍白难看。 关兴忍不住求情道:“丞相,伯母她在江东这么多年,过得很不容易。伯母当年虽然一念之差,可毕竟也是出于孝道,这么多年一直心系陛下,还请丞相可怜。” 诸葛亮皱起眉,微微摇头叹息道:“此事只怕难办啊!你们可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孙尚香闻言,忍不住哽咽道:“丞相,我已知错,悔恨万分。如今我母已丧,我此生别无他念,只想陪伴陛下终老。” “如丞相能替我在陛 说罢,孙尚香便要给诸葛亮行上大礼,诸葛亮连忙起身避开,恭敬拱手道:“主母快快请起,臣安敢受此大礼?” 第437章 墙头草 孙尚香闻言,只好缓缓起身,眼露哀求之色。 诸葛亮摇着羽扇,为难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一看到孙尚香的哀求的眼光,他也不禁为之心软。 更何况关兴等人在一旁也是替孙尚香说话,诸葛亮不禁愈发的感到头痛。 孙尚香见诸葛亮迟迟没有回答,也知道了对方心中的顾忌。 良久,孙尚香悠悠的叹了口气,哽咽着说:“既然丞相不肯垂怜,我终生不再见陛下就是……” 说着,竟是要起身径直离开。 诸葛亮见状,立刻拱手道:“夫人请留步……” 说着,诸葛亮叹了口气,道:“即使如此,亮还有何话说,我只有尽力而为,替夫人说上几句也就是了……” 孙尚香闻言一喜,当即说道:“只要有丞相这句话,事就成了一半儿了。” 诸葛亮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孙尚香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亮还有一个问题,请夫人真心回答。” 孙尚香道:“丞相请讲。” “夫人,您此番归来,是否是为了东吴基业,来劝说陛下罢兵?” 诸葛亮一脸认真严肃的盯着孙尚香问道。 孙尚香闻言一惊,随即说道:“丞相,何出此言?” 诸葛亮摇动羽扇,正色道:“夫人,这个问题至关重要,这关系到陛下将来是否能够重新接纳夫人。” “所以还请夫人如实回答。” 孙尚香懂了,诸葛亮这是逼她表明一个态度,还有立场。 想着,孙尚香抿了抿嘴,眼神中满是坚毅,甚至还带着一丝恨意,咬牙说道:“丞相请放心,自从他孙权气死了我母亲的那一刻,我便与他兄妹之情彻底断绝!” “况且当年他就曾派蒋钦、周泰等人追杀我与皇叔。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这些往事历历在目,我岂能再相助于他?” “从今往后,这个人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只想守在皇叔身边,看着斗儿长大,了此残生,如此便没有遗憾了……” 孙尚香的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异常坚决。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诸葛亮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道:“好,臣明白了!” 说着,诸葛亮吩咐手下侍从,立刻给孙夫人打扫一间偏房出来歇息,他将即刻去面见陛下,禀明此事。 侍从应了一声,随即引着孙尚香下去休息不提。 关兴与陆平一路跟了出来,目送着诸葛亮乘车去见刘备,而他们也终于可以在诸葛亮的临时府邸中歇息歇息了。 …… 京口,张渊府中。 范阳与关银屏被请上了张渊的会客正厅,厅内富丽堂皇,各种古玩字画摆列整齐,一旁还有下人端茶倒水,服侍的无微不至。 张渊本想请范阳上座,但范阳并没有理他,拉着关银屏径直坐在了客座上。 张渊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坐在了上首主人位。 “范将军,夫人,请不必拘谨,先饮杯香茶。” 范阳望着自己与关银屏面前的茶杯,淡淡冷笑道:“张老爷,这个面子,我范阳给你了,接下来有什么手段要对付我二人,尽管使出来吧!” 张渊闻言,当即一愣。 其实范阳说这话的目的,其一是为了试探张渊邀请自己入府的动机,其二是不在对方面前示弱,也是下意识的告诉张渊,就算你有任何不良企图,我也不怕。 张渊怔了一会,不禁哈哈大笑道:“范将军,你将我张某人看成了什么人?卑鄙无耻的小人?” 说着,张渊微微一顿,随即低下头沉吟片刻,随后抬头继续说道:“是,我承认,在下在京口的名声也许不太好,市井中可能会有一些传言,说我张某人鱼肉乡里、欺行霸市、大肆敛财、心胸狭隘等等……” “但范将军不妨换个角度想想,您要是有我这么大的一片家业,有我张某人的这些买卖生意,您难道不想多赚点钱吗?” “可只要是我赚了钱,就一定会有人眼红,在背地里恶语中伤,说我欺行霸市,欺压乡里……” “这些流言是否真的属实,也不是范将军您能说得清楚的吧?毕竟您也只在京口住了几日而已。” “至于说我心胸狭隘云云,我承认,张某的心胸确实不宽,我只想让我和我的家人过得更好,在这乱世中独善其身,至于兼济天下,通达四海,这种事,张某是想也未曾想过……” 范阳闻言,不禁微微一笑,听了张渊这一番话后,心里不禁对他的印象有了一丝改观。 这番话,不可谓不够真诚。 他是十分真诚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阴暗面,就凭这一点,他就比一般的寻常伪君子要强上百倍。 范阳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依旧试探着问道:“张老爷,您说了这么多,未免有些跑题了吧?” “我只在意你打算如何对付我,有什么图谋,而并非在意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张渊闻言,微微一笑道:“是啊,我这话是有些说多了,但我只想让范将军知道一点。” “我张渊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会使用奸谋诡计来害你!不然以我在京口的势力,我只要老老实实的和陆逊合作,我想范将军就算有通天的本领,恐怕也会束手就擒吧?” 范阳微微皱眉,与关银屏对视了一眼。同时暗中思忖道:他说这话,倒也不错。他如果真想对付我,没必要等到现在,而是应该和陆逊联起手来,自己岂不是束手就缚? 可如果说他不是为了对付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莫非…… 还不等范阳在心里分析个所以然,张渊淡淡一笑,索性开门见山,笑道:“我知道范将军满心的疑问,也罢,我就直言不讳,说出自己的诉求,也就是了!” 说着,张渊顿了顿,严肃认真的说:“范将军,当今天下大势,张某也看清了一二,我虽然只是个商人,但毕竟是江东四大家族之一,我兄长张温还在孙权手下为官……” “在我看来,他孙氏在江东的统治,没多久了!未来的天下要么姓曹,要么姓刘,总之是不可能姓孙了!” 范阳闻言笑道:“张老爷,您能有这一番见解,眼光着实不凡啊!” 张渊淡淡一笑,随即正色道:“也许用不上一年半载,这江东就要姓刘了。所以在此之前,我想提前攀攀关系,与范将军结交个朋友……” 说着,张渊顿了顿。 “在下不妨说的再直白一点,江东这块地最终归属人是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在乎我张家是否依旧能稳坐四大家族中的一席地位,这才是最重要的!” 范阳闻言,忽然笑了,正色说道:“张老爷,我想你是多虑了,您觉得我家陛下是凶残暴虐之主吗?只要你们四大家族不帮助孙权竭力反抗,我范阳可以保证,我家陛下一定不会拿你们四家开刀!你们依旧可以稳坐钓鱼台,享受荣华富贵!” 张渊闻言大喜,忍不住脱口问道:“真的吗?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范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现在,他终于摸清了张渊的底!或许……也摸清了四大家族的底! 张渊的想法,何尝又不代表他们其余三家呢? 张渊这种人,其实是典型的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往哪边倒,只要能满足他的利益,别的他什么都不在乎。 如果有一天曹魏杀向江东,他们四大家族依旧可以倒戈投降,他们这种“墙头草”是没有立场的,有的只是利益。 但至少目前看来,范阳需要他们这样的墙头草,只要有他们在,未来快速的收取江东六郡,就不在话下了…… 第438章 达成共识 想到这儿,范阳忽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张渊道:“张老爷,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很有胆气和魄力的人。” 张渊不好意思的摇头笑道:“不敢不敢,范将军过奖了。” “不不不,我并没有过奖,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属于什么吗?” 说着,范阳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通敌!” “作为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代表人物,这么多年,没少吃孙家的好处吧?当然,你们也为孙家付出了很多,但终究是一笔有赚头的买卖。” 张渊点点头,不置可否的笑道:“是……在下不敢否认,这么多年在孙家的庇护下赚了不少钱,所以于情于理,我始终心怀感恩。” “因此这么多年,有我们四大家族支撑着,孙氏的基业越来越强盛,直到……” 张渊说着,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话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要得罪人了。 范阳明白他想说什么,无外乎就是直到自己横空出世,在战场上犹如一匹黑马,以一人之力改变了整个战局的走向。 现在的江东俨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果在脱离四大家族的支撑,孙权的政权,便要颠覆了…… 张渊沉吟了良久,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双炽热的双眼,望着范阳道:“范将军,我只想表达一个观点,那就是我们江东四大家族,并不欠孙家什么,因此我今天找到你,无关乎道义,也扯不上什么道义。” “我只在乎四大家族的未来,如果说在天下大势面前,孙家的基业终究会灭亡,但至少四大家族的人,绝不能废!” 范阳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我懂了,所以这就是你没有帮助陆逊将我缉拿的原因。” “如今我是大汉陛下账前的红人,你们结交下了我,就代表着日后可以保住四大家族现有的地位。” 张渊点点头,微笑道:“不错,正是如此。” 范阳想了想说:“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说你兄长张温也是这个意思?” 张渊道:“兄长暂时不知我的想法,不过我想一旦我和他说出我的心里话,他一定不会反对。” “为什么?你何以如此有把握?” 张渊望着范阳,自信笑道:“我当然有把握,范将军你别忘了,当初曹军南下、大兵压境的时候,四大家族的人可都是立主降曹!” “也就是说越在危险的时候,四大家族的人就会越团结。” 范阳笑道:“哦,对。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那要这么说来,我就再没有什么疑虑了。” 张渊点头道:“是……” 范阳想了想,又说:“张老爷,既然如此,我还有事想拜托你。” 张渊道:“将军请讲。” “你还要继续秘密联络其余三家,争取给我试探出他们三家真正的立场,注意,我要的是他们三家和你的立场一般无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江东彻底站住脚跟。” 张渊闻言,郑重说道:“放心吧,范将军。就是你不和我交代这些,这些事我也要去办。” “对了,办这件事暂且不用着急。” 范阳说着,顿了顿道:“这个冬天,我军不会再向东吴进兵,所以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早。” “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我军正式对东吴用兵之时,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开始威胁孙权统治地位的时候,也是人心最容易动摇的时刻。” “等到那个时候,就烦请张老爷,为了我们双方共同的利益,贡献出一份力量吧。” 张渊当即点头笑道:“放心吧,我明白。” 张渊和范阳当即一拍即合,在京口张府中,秘密的定下策略。 而今天二人说下的每一句话,都为日后倾覆东吴孙氏政权,埋下了至关重要的一笔。 战争是一门学问,很多时候不仅仅要依靠武力,更多的是谋略、以及财富…… 有句话说的好,这个世界是由权力架构而成,可以说权力决定世界,而金钱……决定权力! 当然这个观点并不代表所有,但至少在江东这块地盘儿,是这样的。 通过今天的这样一番谈话,范阳已经对张渊彻底改变了看法。 不得不说,一开始他确实很谨慎。 总以为张渊是自己的敌人。 可事实证明,范阳也有料错的时候,张渊就是一个例外。 也正是因为有了今天的对话,范阳才彻底看清了张渊的为人,以及他所代表的四大家族,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张渊的性格和张飞有一点点相似。 首先他们都是地方的大族豪强,颇有家资。 其次是他们对待上位者的态度,是恭敬、甚至是谦卑的。 而他们对待地位低下的下位者时,往往会展露出他们本来的面目,这一面是阴暗、凶狠,甚至是龌龊的。 虽然范阳和张渊达成了合作,但他在骨子里依然并不欣赏张渊的人品。 他确实是一个小人,这一点无可争议。 他在京口这么多年,欺行霸市,鱼肉乡里,这些也都是真的。 可惜范阳现在偏偏不能对他做什么,至少在他平定江东之前,他绝不能对四大家族的人出手。 这个时代啊…… 这个时代的财富、知识,就是掌控在上层士族豪强的手里。 普通人想要翻身可谓是难上加难,在这里,底层人永远改变不了命运。 在这个乱世,底层人想翻身,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靠军功挣出一份功名。 这样的人在这个年代不在少数,但相比于上千万的老百姓,还是太少了。 所以说,能实现天下一统,让老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先吃上一口饱饭,做到这些,就可以称之为英雄。 但如果说更进一步,让百姓们不但能吃上口饱饭,而且还能有尊严、有地位的活着,并且推翻阶级的剥削、压迫,在一个时代,哪怕是短暂的实现了相对的公平公正…… 那这个人就已经无限的接近于圣人了! 中华上下五千年,也就只出现了一位! 他曾经说过:“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范阳自然是永远也无法与他比肩的,只能怀着一颗谦逊的心,向他老人家学习。 无限的接近于圣人,这种境界他不敢想,但至少……先做一个英雄! 第439章 久别重逢 沙羡,刘备的临时“行宫”中。 诸葛亮脚步匆匆的快步走上厅堂,刘备在得知诸葛亮来了后,一如往常的亲自去迎接丞相。 “臣诸葛亮拜见陛下……” 诸葛亮一见刘备,当即横过羽扇,深深的躬身施礼。 刘备快步上前,扶起诸葛亮的手臂微笑道:“丞相免礼,丞相一向忙于军政,今天怎么有空来见朕了?” 诸葛亮直起身,笑吟吟道:“臣此番前来,当然是向陛下汇报有关于子煜的消息了!” 刘备闻言,不禁双眼一亮,连忙问道:“子煜如何?他可曾平安归来?” 诸葛亮摇着羽扇,微笑道:“子煜没有回来,可安国他们全都回来了……” “哦?” 刘备闻言不禁一阵诧异,在他印象中,范阳和关兴这几个年轻人相交莫逆,好的简直像一个人一样。 怎么可能安国独自回来,却将子煜留在了京口? 诸葛亮当即猜到了刘备的想法,于是解释道:“陛下,是这样,臣听闻安国说,银屏为了保护子煜受了点伤,因此子煜留在了京口,照顾银屏,我料子煜不久便归……” “什么?银屏受伤了?” 刘备闻言,不禁一阵心疼,他二弟云长就只有这么一儿一女了,不论是安国还是银屏,他们两个人谁受到一点伤害,刘备都感到心痛如绞,就如同他二弟云长受伤了一般。 “陛下不必担心,子煜一定会照顾好银屏的。” 说着,诸葛亮轻摇羽扇,微笑说道:“此番臣来,除了说这件事,还要向陛下贺喜!” 刘备闻言一怔,好奇问道:“丞相,何喜之有?” 诸葛亮摇着羽扇笑道:“陛下,此番安国等人不仅平安归来,还给陛下带回来一位熟人。” “谁?” 刘备顿时狐疑问道。 “孙夫人!” “什么?!” 刘备登时一惊,整个人如遭雷击。 同时心中是五味杂陈,一阵酸涩、一阵苦楚、还有一丝憎恨…… 刘备当即冷下脸,沉声喝道:“这个贱人还回来作甚?” “她当年与孙权联起手来欺骗朕,还险些将公嗣给朕抱去东吴!当真是其心可诛……” 说着,刘备狠狠地一挥袖子,厉声道:“朕与她夫妻之情早已断绝,朕永远也不想再见到她!” 诸葛亮闻言一惊,随即当即拱手劝谏道:“陛下暂且息怒,容亮一言。” 刘备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点点头,望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见状,立刻说道:“陛下,当年那件事另有隐情,孙夫人也是受了孙权的欺骗,以为母亲病重,所以才抱上太子不辞而别……” 说着,诸葛亮将关兴对他讲的前因后果,又仔仔细细从头至尾的对刘备讲述了一遍。 当诸葛亮说到孙夫人在听信了孙权谣言,误以为刘备已死的时候,孙夫人欲投长江自尽…… 刘备的瞳孔不禁颤抖了一下,眼神不禁在一瞬间柔软了下来。 “陛下,若是没有安国和子煜他们及时出手相救,孙夫人岂不白白冤死?” 刘备闻言,默然闭上双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陛下,您素来知臣秉性,臣是最不愿意掺和别人的家事,更何况是陛下的家事!” “此番臣之所以前来,一者是感念孙夫人的一片真情,二者也是子煜托言回来,叫我无论如何,也要帮这个忙。” 刘备闻言一怔,缓缓睁开双眼道:“子煜……他也是这个意思?” 诸葛亮点头道:“是啊,若非如此,臣怎敢斗胆来说陛下的家事?” 刘备闻言沉默良久,随即缓缓叹息道:“其实……朕也非无情之人,只是……此番朕与孙权交兵,势同水火,孙夫人此时归来,会不会……是孙权给朕施得苦肉计?想借孙夫人的口,劝朕罢兵?” 诸葛亮闻言,哈哈笑道:“陛下,您多虑了!” “实不相瞒,臣在来之前,已经见过了主母。” 说着,诸葛亮摇着羽扇,挥洒自如道:“臣还特意试探了孙夫人的立场,夫人说,她与孙权早已断了兄妹之情,绝对不会替孙权说情。臣观夫人的神色,不像是说谎,她对孙权似乎真的有切齿之恨。” “更何况,即便是有谋,陛下也不必担忧。只要孙夫人不提罢兵之事,那便罢了,如果真为孙权求情,陛下那时尽可以将其废黜,也不为迟晚!” 刘备闻言,默默点头道:“丞相言之有理……” 说着,刘备又叹了口气道:“哎,罢了,罢了……孙氏也确实可怜,她是无辜的……” 刘备说完,又沉默了良久,缓缓说道:“那就让她即刻来见朕吧……” 诸葛亮闻言一喜,拱手笑道:“是!” …… 不到半个时辰,孙尚香略施粉黛,微微打扮了一番,身着素装,出现在刘备面前。 当这对“离异”多年的老少夫妻重新相逢的那一刻,二人四目相对,不禁感慨万千。 虽然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可又似乎胜过了千言万语…… “陛下,臣妾……臣妾向陛下请罪了……” 终于,还是孙夫人开口了,她在开口的一瞬间,整个人情绪崩溃,多年来的压抑让她忍不住放声痛哭,直接跪倒在刘备的脚边。 刘备的眼圈也红了,此刻他两鬓如霜,已经完全不似当年的春秋鼎盛之时。 “夫人……你,你受苦了,快快起来……” 刘备也不禁垂下了泪,伸手搀扶起了孙夫人。 孙尚香原本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此刻哭的梨花带雨,怎能不让刘备这位暮年天子为之动容? “陛下……臣妾,真的……一直惦记着陛下……呜呜,此刻……能再见陛下一面,臣妾就算死了,也值了……” 说着,孙尚香直接扑倒刘备怀里大哭不止。 刘备长叹一口气,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孙尚香哽咽着,还想给刘备解释一下当年的事。 刘备苦笑一声,轻声安慰道:“不提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说着,刘备微微一笑,伸手抬起孙尚香的下巴,一如他当年与孙尚香大婚,初次掀起对方的盖头时…… 尘封已久的感情,似乎在这一刻再次宣泄出心头。 刘备伸手,轻轻地为她拭掉泪珠…… 第440章 离别 孙尚香与刘备说了很多,大多是这么多年的愧疚与思念。 刘备默默的听着,听到最后,忍不住叹息道:“你还是这么年轻,这么美,朕却老了……” 孙尚香握着刘备的手,将他粗大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抬头笑道:“陛下,您不老,在我眼里您还是和当年一样,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英雄。也是……” 孙尚香说着,微微脸红,轻声道:“也是……我的英雄!” 刘备笑了,孙尚香的话让他自己都产生了一种还年轻的错觉。 上了年纪的男人,有几个能扛得住这个? 更别说他们两个当年还是有感情的…… 刘备微笑道:“等回了宫,朕立刻加封你为贵人,好吗?” 孙尚香靠在刘备怀里,轻声道:“臣妾不求位分,只求能伴君百年,就心满意足了……” 刘备淡淡一笑,什么都没再说了…… 他们两个似乎都有一种默契,谁都没有提孙权的事。 就仿佛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一样。 …… 另一边,京口。 没有见证到刘备与孙尚香重归于好,也许是范阳最大的遗憾。 从前他在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孙夫人就是他的一个意难平。 尽管刘备与孙尚香是政治联姻,但两个人还是有感情的。 这次能在京口重新遇到孙夫人,也许是上天的安排。 命中注定他范阳会弥补掉这个意难平…… 范阳和关银屏在张渊府上又住了七八日,张渊安排服侍的非常周到,每天好吃好喝好招待。 关银屏的伤势好的很快,也许是从小习武的原因,她的体质远远的强于同龄的女子。 养伤期间,翠儿也被范阳叫过来住了几日,不过怎么说,翠儿也是他认下的义妹,有福同享可不应该只是一句口号而已。 可翠儿明显有些惶恐,过这样的舒坦日子显然让她有些不习惯。 范阳当然知道她在怕什么,尽管张渊什么也没做,但还是会让翠儿感到恐慌。 范阳特意嘱咐张渊道:“对了,张兄,我义妹家的生意……” 张渊何等聪明? 范阳一开口他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张渊笑道:“范将军放心,您的义妹那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她家里的生意我一定会派人去多多照顾。” 范阳笑道:“张兄,那就多谢了。还有一件事儿,兄弟想麻烦张兄……” 张渊拍着胸脯,一副铁哥们儿的样子说:“害,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将军你说吧!” “嘿……挺不好意思的哈,就是我还欠我妹子家一些店钱,虽然人家没和我要,但我也不好意思不给……” 张渊闻言,当即吩咐管家道:“去,多带点儿钱给人家送去,请她老人家一定要收下,态度给我好点儿,和善点儿,明白吗?” 管家笑呵呵的点头哈腰道:“老爷放心,小的明白。” 说完,管家扬长而去…… 关银屏在一旁不禁哭笑不得,白了一眼范阳心说:这个臭范阳,脸皮可真够厚的…… 范阳回头瞥了一眼关银屏,当他看到关银屏鄙夷的眼神时,顿时猜到了她的想法。 范阳笑了笑,心说:你这小丫头你懂什么?不要白不要,在这个时代你脸皮薄了,还能混吗? 其实这个道理,自古皆是一理。 …… 十二月来了,这也是章武元年最后的一个月了。 满天的飞雪终于下到了江南,气温骤降,让人一时颇为不适。 范阳知道,这也就是偏南方的长江中下游,要是放在北方,十月份左右差不多就满天飘雪花了。 关银屏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是不能走的太快,否则肩头的伤口依然会隐隐作痛。 范阳觉得叨扰的差不多了,于是很合时宜的向张渊提出了辞行。 张渊见状,也没有过多挽留。 他准备好了一辆马车和两件儿貂裘大衣,以及一盘金银送给范阳二人作为川资于路上使用。 范阳谢绝了金银,只带上了两件貂裘大衣,与关银屏穿的暖暖的,谢过了张渊。 张渊亲自送出府门外,并命下人赶着马车送范阳二人出城上船,而船只自然也是张家的。 范阳二人在路过翠儿的小店时,特意命车夫停车,自己则与关银屏来到小店,与翠儿祖孙俩告别。 翠儿的眼圈儿红红的,虽然他与范阳相处的时间不长,却已经在心底里把范阳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 范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妹子,好好的照顾好你奶奶,等到明年说不准什么时候,大哥我就回来了!” “你我兄妹后会有期。” 翠儿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直接扑到了范阳的怀里,抱着范阳呜呜大哭起来。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又不是见不到面了,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也许那个时候你已经长得更高了也说不定……” “大哥……你和姐姐要多多保重啊……” 翠儿哽咽着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关银屏。 关银屏在一旁别过了脸,当翠儿扑到范阳怀里的时候,她就不禁有点酸酸的。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吃翠儿的醋,可是……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只能将头别了过去不去看他俩。 翠儿松开了范阳,忍不住上前,又拥抱了关银屏。 关银屏一怔,随即会心一笑,伸手抱了抱对方,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翠儿,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姐姐盼着和你下次见面,那个时候,也许你会变得更漂亮……” 翠儿小脸微微一红,松开了关银屏,轻声道:“总是不会比姐姐更漂亮就是……在我心里,姐姐是最美的。” 关银屏俏脸微红,笑着拉住翠儿的手,轻声道:“多保重。” “嗯。” 范阳二人又再次谢过了店主婆婆,随后上了马车,与她们挥手作别。 离别总是让人感到伤感的,范阳和关银屏都有些舍不得这对祖孙俩,毕竟在他们最危难的时候,是她们及时的帮助了范阳他们。 在她们祖孙身上,范阳看到了属于底层人民身上,最质朴、最纯粹、最美好的人性光辉。 这是独属于底层人的善良可爱。 而张渊,范阳虽然也感谢他连日以来的招待,可张渊毕竟是有求于他,他们两个属于等价交换,相互利用。 而翠儿和她奶奶,则是不计回报的付出,这才是人性中最难的良善品德。 第441章 这就是命 上了船后,那车夫从怀里掏出一袋钱递给范阳二人。 “你这是做什么?” 范阳疑惑问道。 车夫笑道:“范先生,您就收下吧,这是我们老爷特意交代的,他知道给您太多钱您一定不会收,这点小钱就当做路费,有事了也好应应急。” 说着车夫将钱袋塞到范阳手里:“收下吧,先生,您不收小的没法交差呀!”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道:“好吧,那就替我谢谢你家老爷。” 说着,范阳将鼓鼓的钱袋揣进了怀里。 车夫给范阳二人行了个礼,转身驾车离开。 关银屏站在船舱中,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这其实这个张老爷对咱们真的挺不错的。” 范阳淡淡一笑道:“当然不错了,但你别忘了他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只有拉拢了我,才能稳固他张家以及江东四大家族的共同利益。” “嗯!” 关银屏赞同的点了点头。 “好了,别想了,我们进去吧。差不多该开船了。” 范阳笑着说道。 …… 江水滔滔,波翻浪涌。 范阳与关银屏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就赶回了江夏,随后就近雇了一辆马车,二人径直回了沙羡。 一入沙羡城,范阳踏着柔软的雪地,望着满街银装素裹,他的心情一时惬意无比。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这一去走了大半个月,很多事情都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 总而言之,这趟京口之行,算是正式的圆满结束。 现在,范阳可以去见刘备和诸葛丞相了。 就在这时,范阳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家酒店门前,自斟自饮…… 范阳笑了笑,随后轻轻碰了一下关银屏,关银屏顺着范阳手指的方向看去。 正好看到陆平,正坐在一家小酒馆的门口桌子上,惬意的喝着酒。 他的腿边还放着他的那把剑,此刻正背对着范阳和关银屏二人。 关银屏忍不住笑了笑,给范阳比划一个手势,意思是说咱们绕过去吓吓他。 范阳会意的点点头,比划一个ok的手势。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上前,此刻的陆平完全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存在。 范阳二人正要冲上去给对方来个surprise! 可没想到酒馆里突然走出一人,嘴里嚷嚷道:“伯均,酒来了,哎呦,你不知道,刚刚的酒保把一坛子酒给打翻了,洒的满地都是,没办法还要我亲自去拿……” 他正说着话,忽然看到了一身貂裘的关银屏和范阳二人就站在陆平的身后。 他“妈呀”一声,手中的酒坛啪叽一声摔得稀碎,一坛子好酒又糟践了…… 范阳和关银屏同时一惊,他不是关兴还能是谁? 陆平一怔,忍不住叫道:“安国,怎么了?” 就听关兴哈哈狂笑两声,冲上来一把抓住范阳和关银屏的手笑道:“你们回来了?太好了,我不是做梦吧!” 陆平这时才反应过来,回头就看到了范阳与关银屏。 一向不苟言笑的陆平,也忍不住挂出了笑容,朗声叫道:“将军,关姑娘你们回来了!” “哎呀,哥,都怪你,本来我们还想吓唬一下伯均呢,就你扫兴!” 关银屏狠狠地白了一眼关兴叫道。 陆平忍不住撇撇嘴,笑道:“安国,我谢谢你……” “哈哈哈!” 范阳笑道:“好好好,难得咱们在这儿碰上了,咱们索性在这儿喝个痛快吧。” 关兴笑着上下打量一番妹子说道:“银屏,你身上的伤都好利索了吗?” 关银屏笑道:“早都好啦,放心吧,没事了。” “那就好!” 关兴今天兴奋的简直都有点儿不像他了,这时忽然开口道:“哎呦,我差点儿忘了!我还约了我兄长,还有星彩妹妹。他们俩应该快到了吧?” 关银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忍不住悄悄偷看了一眼范阳。 范阳当即做贼心虚似的看了眼关银屏,并报以苦笑。 几人落座,不一会儿张苞和张星彩身穿貂裘锦衣乘马而来。 当张苞和张星彩同时注意到范阳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时,两个人瞬间变得激动不已。 范阳快步上前迎接他们,张苞跳下马扑过来就是一记熊抱…… “哈哈哈哈哈!子煜,你总算舍得回来了,兄弟,想死我了!” 范阳被粗鲁的张苞勒的差点喘不过气,咳嗽一声说:“靠,你……你快把我勒死了……咳咳……”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 张苞尴尬的笑着,立刻松开了手连连道歉。 关兴众人是一阵哄堂大笑,气氛一时既欢快又热闹。 张星彩再也按捺不住思念之情,快步奔到范阳怀里,紧紧地抱住范阳的腰身,忍不住轻轻地啜泣起来。 范阳轻笑一声,抱着星彩笑道:“傻丫头,哭什么,我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嘛。” “阳哥……我好想你……你怎么才回来啊?” “好啦好啦,人家都看着呢,也不怕羞!” 范阳忍不住老脸一红,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众人都是一脸的“姨母笑”。 只有关银屏的脸色很是苍白,脸色就如同这满天飘雪的寒冬一样冷酷。 范阳一怔,登时心里也是一阵五味杂陈。 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关银屏之后,心里对张星彩便生出无法言说的内疚与自责。 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了琼瑶笔下的渣男主角…… 明明他对这两个女孩儿都是真心,但也许……这两个女孩儿最终都会为他而伤心。 哎! 范阳心里一阵感叹,也许这就是命吧! …… 当天晚上,范阳一脸红晕,满是醉意的拜见了刘备和诸葛亮。 刘备和诸葛亮都看出了范阳喝了酒,二人相视一笑,谁也没说什么。 当下范阳将自己在京口的见闻,对着刘备和诸葛亮啰啰嗦嗦的讲了一大堆,给刘备和诸葛亮都听晕了…… 因为,范阳说到最后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二人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刘备当即笑道:“来人,服侍范军师下去好生歇息。” “是!” 范阳就这么被搀扶下去了,当然,睡在了府衙的偏房中。 诸葛亮摇着羽扇笑道:“陛下,子煜回来了,看来大军是时候该回成都了。” 刘备点点头道:“好,那就传朕旨意,明早出发,水陆并举,回成都!” “至于这里的事,就烦劳丞相代为主事了。” 诸葛亮横过羽扇,拱手道:“是,臣遵旨。” 第442章 相思 当天晚上,范阳醉了。 经常醉酒的朋友都知道,喝酒分两种,开心的酒和郁闷的酒。 喝开心的酒时,与知己好友推杯换盏,喋喋不休,唾沫星子横飞,却并无醉意,就算是身子打晃了,头脑依旧清醒,只是第二天会忘掉一些事。 要是喝郁闷的酒……酒入愁肠愁更愁,心不在焉,叹息连连,喝不了多少就醉了。 范阳原本和关兴、张苞、陆平等人喝酒时,还没觉得喝的太多。 醉肯定是醉了,但头脑清醒,不然也不会去见刘备了。 等刘备命人扶他下去休息时,范阳也是知道的。 来到偏房,范阳当即命人再捧来一坛酒。 侍从原本好意劝说两句,可范阳实在心烦的很,狠狠地一拍桌案,喝了一句“费什么话!” 那侍从吓了一跳,立刻就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将酒菜端了上来。 范阳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心说自己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暴躁了呢? 人家侍从也是好心好意,自己何必要朝他发火? 当下,范阳带着醉意,向他赔了个礼。 侍从连说不敢,随后悄悄退了出去。 下午吃饭喝酒的时候,范阳是再三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众人面前,他更是不敢让人看出自己的心事。 范阳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随即一饮而尽。 他真的很想找到张星彩,和她说清楚…… 可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去了。 怎么说? 对不起星彩,我喜欢你,但我也喜欢银屏,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听听,这是人话吗? 可不说,自己就对不起关银屏为自己的付出…… 她可是连命都不要了,也要替自己挡刀的女孩。 这样的好女孩,范阳怎么能辜负? 可话又说回来了,张星彩又哪里错了? 她从始至终就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对她也是心仪已久,更是万万不能伤害。 这种复杂的感情让范阳陷入两难…… 导致下午吃饭的时候,他几次三番的偷看关银屏的脸色。 虽然关银屏装得浑不在意,但范阳又何尝不知道,她其实比谁都在意! 范阳心中不是滋味,所以不敢和张星彩表现得太过亲热,就是怕她心里不舒服。 可怕又有什么用? 怕,对方就不伤心了吗? 范阳苦笑一声,心说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张无忌”“何书桓”这种渣男了呢…… 也对,用一句何书桓的经典渣男录语来形容范阳此刻的心情就是——“我不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对两个女人动心的男人吧?” 呸! 这是人话吗? 范阳深深的鄙视着自己,随后又是一阵叹息,自斟自饮了一碗酒…… 就这样,左一碗右一碗……范阳喝多了。 躺在床上正胡乱睡着,忽然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随后忽然惊坐而起,朝着地板哇的一声,把下午吃的那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恰在此时,张星彩悄悄地来看范阳,见到这一幕,当即快步上前,皱着眉头叫道:“阳哥,你……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你不要身体了吗?” 说着,张星彩被范阳吐的味道熏得一阵恶心,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可下一秒,她还是快步出去,找来了水盆抹布,亲手将范阳吐出来的秽物一点点的收拾掉,又将地面擦的干干净净,确保没有了味道,她才停下手。 在她忙前忙后照顾范阳的期间,关银屏悄悄的来到了门外,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思潮起伏,不禁眼眶湿润…… 范阳醉的什么也不知道了,躺在床上只觉得脸颊一阵湿热,想睁开眼睛瞧瞧,却又无力睁开。 其实是星彩正用热水手巾给他擦脸…… 范阳刚刚吐的到处都是,连下巴上也沾了些许秽物。 张星彩并没有丝毫嫌弃,依旧任劳任怨的给范阳擦拭着,直到范阳身上彻底干净了以后,她才出去倒掉了水…… 关银屏见状,立刻闪身躲在暗处,一直到张星彩去而复回。 她真的很想冲进去看看范阳的情况,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星彩妹妹,所以她只能躲着…… 张星彩坐到床边,伸手拉住范阳的一只大手,脸上尽是温柔之色。 望着范阳睡意深沉的脸庞,张星彩轻声细语道:“阳哥,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你,你一共去了三十三天,我都记得……” “你走的三十多天里,我每天等啊等,盼啊盼,只希望你能早点回来,又盼着你不要受到伤害,你知道吗?你哪怕是受了一点点的伤,在我心里,却是比你还要痛苦十倍。” “我宁愿是自己身中几刀,也不想让你再受伤害了……” 关银屏在门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张星彩的每一句话。 当张星彩说完这句话时,关银屏不禁神色黯然,同时心说,‘是啊,星彩妹妹的心情和我一样,不然我也不会不要命的去给你挡剑……’ 想着,关银屏忽然泪光盈上眼眶,心里的酸楚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阳哥,当我知道关兴哥哥回来的消息后,我真的高兴坏了,我想你一定就在后面,马上就能回来和我相见……” 张星彩说着,声音不禁有些哽咽,喃喃道:“可是……可是你却没有回来……” “我听说银屏姐姐给你挡了一剑,你为了她留在了京口,还要许久才能回来,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说着,张星彩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轻轻地滴落在范阳的手背上…… “我能感觉到……银屏姐姐,她喜欢你,也许……她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 “可我还是好难过,好想哭……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关银屏听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无声的滑落下来。 她作为一个女人,能够体会张星彩的这份感情,更能理解她的心情。 星彩的话,让关银屏不禁深深的共情,同时……也许还有点自伤自怜吧…… 关银屏一方面是不想伤害张星彩,觉得自己对不住她。 可另一方面,又感觉自己离不开范阳……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范阳,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思念的情感就如同野蛮生长的野草,疯狂的交织在她的心头。 也许,星彩妹妹也是这种感觉吧…… 相比之下,关银屏感觉自己还算幸福,毕竟这三十多天,她都陪在范阳身边。 可星彩妹妹呢? 却只能独自一人忍受着孤独和相思,孤单的熬过一个又一个的漫漫长夜。 关银屏缓缓的转过头,望着皎洁的明月,月光照耀到她那张俊美的脸庞,只是泪水已经将整张俏脸淹没…… 第443章 回成都 最肯忘却故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又怕人看清…… …… 关银屏默默的伫立在门口,努力的控制着眼里的泪水,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她望着头顶明月,满脸苦涩的笑,泪水不禁再次滴落下来…… 谁说哭泣一定要发出声音? 真正到了悲伤处,想哭出声,似乎都是一种奢望。 张星彩泪流满脸,声音断断续续道:“阳哥……只要,只要你告诉我……你说你是真心的喜欢银屏姐姐……” “我……我一定退出,我会祝福你们……而且,永远不再见你……” 说到最后一个字,星彩忍不住呜呜痛哭,伏在范阳身上,任由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此刻,月明星稀,寒风凛凛。 悲伤的情绪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张星彩在屋内哭,关银屏在屋外哭。 这一晚,两个女孩的心都碎了,只为了一个醉到人事不省的范阳…… 情这个字啊,真是让人的心里充满了“爱与恨”…… 世间多少痴儿女,爱到深处无怨尤。 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星彩渐渐的没了声音,关银屏流着眼泪望去,只见张星彩渐渐直起了身,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 远远的,关银屏看到张星彩正在温柔的服侍着范阳脱掉外衣,脱掉鞋子…… 直到将被子给范阳盖好,张星彩才带着满脸的泪痕,吹熄烛火后,魂不守舍的走出屋子。 关银屏见状,立刻忍住悲伤,悄悄躲起来。 她的脚步很轻,从始至终都没有被张星彩发现。 在暗处,她望着张星彩逐渐消失的背影,苦笑一声,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 关银屏深吸了一口气,悄悄地推开门,潜入了范阳的房间。 月光透过窗棂,斜斜的照射在范阳沉沉入睡的俊朗面颊上,关银屏悄悄地坐到刚刚星彩的位置,痴痴的凝望着范阳。 她也有两句心里话想和范阳说,她觉得今晚自己要是不倾吐出来,只怕真的会憋出什么毛病。 “范阳……” 关银屏的声音有些颤抖,随后伸手握住了范阳的一只手。 “你这个人啊,总是在惹我生气,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你……” 关银屏说着,苦涩一笑,本来已经干涸发红的眼睛,再次涌出了泪水。 “你说命运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你要是没有星彩妹妹,也许我们……” “算了……” 关银屏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后自言自语似的笑着流泪道:“星彩妹妹是一个好女孩,你能娶她是你的福气,也是她的福气,你要好好待她,不能欺负她,知道吗?要不然,我和你翻脸,你听到没有?” “至于我……” “呵,我算什么?” “本来就是不该……我不应该喜欢上你,我更不应该让星彩妹妹伤心……” “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们,还是……算了……” 关银屏说着,满眼泪光,却又无限依恋的凝望着范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还是狠下了心,松开了范阳的手,转身冷着脸走出了房间。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痛到了极点,痛到了没有了生息。 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心死了”的感觉吧? 关银屏苦笑一声,一颗心冰凉不已。 就这样吧! …… 次日,范阳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张星彩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温柔的给他送来了一碗热粥。 她在等待范阳和她说一句心里话,可范阳此刻脑袋昏昏涨涨,怎么能察觉到她的想法? 范阳苦笑一声,对星彩说道:“谢谢啦星彩,昨晚是你照顾的我吧?” 说着,范阳端起粥喝了一口。 张星彩脸颊微红,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范阳笑道:“我只记得昨晚我好像吐了,难受的要死,可刚刚醒过来却发现身边干干净净的,我一猜就是你在照顾我。” 张星彩脸色微微一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范阳笑道:“也有可能是银屏姐姐在照顾你啊?” 范阳立刻放下粥,认真的盯着她笑道:“你是不是又多心了?我……” 范阳顿了顿,他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昧着良心说话了。 张星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淡淡笑道:“好啦,你快喝粥吧。” “对了,陛下刚刚还亲自来看过你,叫你醒了以后去见他。” “哦,好的。” 范阳应了一声,快速的喝掉了一大碗粥,随即立刻穿起外衣,与张星彩一同去面见了刘备。 …… “哈哈哈,子煜,你小子终于舍得睡醒了?” 刘备笑吟吟的看着范阳,随即假装板起脸说:“你以后要是再这么贪杯误事,当心朕处罚你哦。” 范阳苦笑道:“陛下,臣……应该没有误事吧?” 刘备似笑非笑道:“还说没有误事,原本朕打算今早率兵回成都,可就是因为你小子喝醉了酒,日上三竿尚且未起,才耽误了朕的归程。” 范阳一听,登时苦笑道:“哎呦,微臣该死,请陛下降罪!” 刘备噗嗤一笑,说道:“行了,降什么罪啊!” “明日吧!朕已经下旨,明日再回成都!” 范阳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不禁问道:“陛下,那江陵的战事……不知道曹真的大军退了没有?” “哈哈哈,朕找你来正要说这件事,在你回来的前一天,朕接到黄老将军的奏报,曹真和夏侯尚的大军久攻江陵不克,现在已经退兵了!” 刘备笑的神采飞扬,伸手拍了拍范阳的肩膀说道:“这都是子煜你的识人之功啊,那朱义封果然是能独当一面的将才!” 范阳闻言大喜道:“好!只要江陵战事一平,我军就能顺利的返回成都,一路上畅通无阻了!” 刘备欣然点头道:“不错,朕已经与诸葛丞相商议过了,朕会留丞相在此提防孙吴,你与朕及众位将军一同返回成都。” 范阳点点头,正要开口,忽然刘备凑到近前,对范阳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这一下可让范阳有些受宠若惊,范阳连忙问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刘备微笑道:“谢谢你与安国他们,及时的救下了孙夫人的命啊!若非你们,朕的孙夫人,可就要稀里糊涂的殒命长江了。” 范阳望着刘备,只觉得他满面春光,精神无限,整个人似乎气色都好了很多…… 范阳不禁颇为暧昧的上下打量着刘备,最后似笑非笑的小声道:“陛下,您要善保龙体呀!” “哈哈哈!” 刘备朗声大笑,随后佯装嗔怒的伸手,轻轻地拍在范阳的脑袋上骂道:“你这混账小子……” 第444章 想通了 次日,大军正式开拔,除了张飞与个别武将留下来协助诸葛亮镇守江夏,剩下的所有将领,包括范阳在内,全部跟随刘备返回成都。 分别时,刘备与范阳,分别与诸葛亮和张飞等一一道别。 诸葛亮拱手对刘备朗声道:“请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负圣命,镇守好荆州各郡,东防孙吴,北抗曹魏。” 范阳闻言,不禁无奈的笑了笑。 这可不像丞相说的话啊…… 从前的丞相可是一贯主张“东和孙权,北拒曹操”…… 现在孙权已经成了敌人,而曹操也已经死了。 很多事情变化太快,让诸葛丞相不得不改变他的策略。 刘备对于诸葛亮做事一向放心,只是笑着道了声保重,其余的一概没说。 范阳也当即朝着诸葛亮拱手道:“丞相保重!” 诸葛亮意味深长的朝着范阳笑了笑,拱手道:“子煜,你也要保重啊……”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让范阳一时不禁愣住,不明其意。 范阳正要仔细的问一问时,忽然一只大手拍在了范阳的肩膀上。 范阳“哎呦”一声,登时苦笑,不用说,这只大手除了张飞,就不可能是别人。 “你这个臭小子!回来了也不说陪我喝酒。就回来两天还看不着你的人影儿。” 范阳被张飞这大嗓门儿震的耳朵嗡嗡作响,忍不住苦笑道:“张将军,我……” “什么张将军?叫我岳父!你这臭小子……” 张飞还不等范阳说完,便粗鲁的打断道。 范阳笑道:“好好好,岳父大人,等下次,下次我一定陪你喝个痛快!” 正说话时,范疆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笑着对范阳道:“子煜,一路平安啊!” “呦,爹!您回来了!” 范阳一见这位“亲爹”,顿时不禁眉开眼笑。 范疆可是个忙人,自从范阳成了张飞的女婿后,他就被张飞重用了起来。 张飞哈哈大笑,伸手揽过范疆的肩头,笑着说道:“哎,你知道俺最欣赏这小子哪儿吗?” 范疆苦笑着摇摇头。 范阳在一旁忍俊不禁,他这才发现,张飞竟然对范疆像哥们儿似的说笑,这一幕要是让后世的史学教授们看到,估计会吓得掉了下巴。 “哈哈哈,这小子,能打能杀,还有脑子!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张飞笑道:“最重要的是酒量,这小子酒量不错,俺还记得第一次跟他喝酒,就让这小子给俺灌醉了,哈哈……” 张星彩从范阳身后快步上前,忍不住瞪着父亲张飞说道:“爹爹,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少喝点酒!听到没有……” “哎呀,知道了,你这丫头,怎么比你娘还烦啊!” 张飞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女儿,随后心说:你可赶紧走吧,你走了,你爹我就可以痛饮一番了,省着你这丫头老是管着我…… 想着,张飞忍不住嘱咐范阳道:“小子,老张可就把咱的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待她,不许欺负她,听到没有?” 范阳连忙笑着保证道:“放心吧,只有她欺负我的份,我怎么敢欺负她呢?是吧?……” 说是范阳笑眯眯的转头看向了张星彩,只见张星彩满脸微笑,悄悄地伸手摸到了范阳的后腰,道:“是呀,他不会欺负我的……” “唔!!!” 范阳疼的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心说完了,青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掐人了? 张飞没有看到女儿的小动作,只是自顾自的说:“嗯,这还差不多。要是让俺知道你欺负她,别说俺扒了你的皮!” 说着,张飞还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 范阳心中一阵无奈,不禁连连苦笑。 …… 与诸葛亮张飞等人告别后,刘备与范阳等一众武将,分水陆两路返回成都。 刘备与范阳、张星彩等登时一同登上了船。 当然,同时登船的还有关兴和关银屏兄妹二人。 一路上,范阳时不时的去看一眼关银屏。 从昨天开始,关银屏就不搭理范阳了。 范阳找她说话她也不理,只是快步离开,全然把范阳当成了空气。 范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错了,怎么惹到了这位关大小姐。 可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着脸装作看不见范阳。 范阳以为她只是因为某件事闹情绪,一开始也没太在意。 直到今天,她依然不搭理自己。 范阳这才在心头暗叫不妙,这位大小姐动真格的了,似乎真的打算永远不搭理自己了…… 范阳心里真是一阵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总之是窝心难受! 既然她不愿意搭理自己了,那就由得她吧,让她自己冷静一下也是好的。 …… 风帆扬起,数十艘楼船斗舰朝着江陵的方向缓缓驶去。 江面上,风起浪涌,但却并不足以撼动巨船。 这次和范阳他们一起回成都的,还有一个人——孙桓!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范阳在这边闷闷不乐的时候,孙桓可开心了。 他整天围着关银屏屁股后面转,总是想着给她讲笑话逗关银屏开心。 可关银屏呢,不主动,不拒绝,但也不理会,任由着孙桓跟着,自己全当没看见。 只是相比之下,范阳看得出来,她更排斥自己靠近她,却不排斥孙桓接近她。 范阳忍不住找到关兴,低声问道:“安国,你不觉得,你这妹妹今天怪怪的吗……” 关兴却大咧咧的愣了愣道:“没有吧?她平时不也这样吗?” “靠!” 范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这当哥的可真够粗心的。 无奈,范阳只能一个人出去透透气,他来到船头的甲板上,远远的眺望波光粼粼的江水,以及地平线处的远山…… 他不知道的事,关银屏一直在暗处悄悄看着他。 见他心情低落,关银屏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她别无选择。 随后,她找到了关兴,低垂眉眼,喃喃道:“哥,我想好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安排,你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 关兴一听,不禁直接愣在当场。 隔了很久,关兴才傻傻的问道:“妹……妹妹,我没听错吧?你……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吗?” 关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关银屏哼了一声道:“嘁,骗你干嘛!你爱信不信!” 关兴忍不住笑道:“看来我妹妹想通了啊!这就对了,一个女孩子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你说你老跟我们混什么呀?” “你只有嫁人了,咱父亲咱母亲的在天之灵,就都能安息了,你哥我也能放心了。” 关银屏听着,忽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扭头直接离开了。 关兴欣慰的笑了笑,心说:这脾气,不过能想通就总归是好的。 第445章 母子重逢 时间飞快,一晃眼的时间,章武元年,十二月也来到了月末。 范阳与刘备等人先是去了一趟江陵,刘备亲自慰问了朱然、黄忠等将领。 并当众表彰了他们镇守江陵的功绩。 朱然表现的既拘谨又惭愧,他曾经亲口说过,不为刘备带兵打仗。 可没想到事到临头,他还是自食其言。 但总归结局是好的,江陵守住了。 刘备当即封朱然为江陵侯,命他镇守江陵。 朱然领命,叩谢皇恩。 一旁的朱绩一见到关银屏,顿时红着小脸上前,围在关银屏身边“姐姐长,姐姐短”…… 关银屏似乎对朱绩的印象非常好,又或许是她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小弟弟,她对朱绩表现出了异于寻常的热情。 一旁的范阳和孙桓不禁对视一眼,两个男人心头都不禁有些泛酸。 孙桓心里暗骂,心说这个臭小子,真没想到你也在打银屏的主意! 范阳则心想,朱绩这小子,真他妈的像个小绿茶一样! 靠! 朱绩笑的像一朵花儿一样,他自己都感觉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关银屏笑着抚摸他的小脑袋说道:“小朱弟弟,好久不见,我感觉你好像长高了!” 朱绩兴奋的红着脸,连忙说道:“银屏姐姐,我这次和父亲一起登上城头作战了,我还亲手杀了十几名魏兵呢!” “真的吗?你这么厉害呀!太棒了,你以后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将才!姐姐看好你哦!” “嗯!姐姐,我会努力的!” 朱绩红着脸,不住地点头。 范阳和孙桓同时脸色一黑,咬牙切齿的同时想道,‘小子,你他妈挺会啊!’ …… 在江陵城只住了一晚,刘备便再次登船,与范阳等人一同返回成都。 这一次跟着范阳一起回成都的还有黄忠,黄老将军。 范阳一见到师父,自然喜不自胜。 围在黄忠面前喋喋不休,显得极为亲热。 黄忠笑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还特意考校了一下范阳的功夫有没有退步。 …… 月末,众人顺利的返回了成都。 文武百官,以及太子刘禅,出城三十里迎接凯旋的王师。 当范阳重新见到刘禅时,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禅听见后,瞬间冷下了一张肥嘟嘟的脸,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 范阳暗叫不妙,心说尼玛,这小子不会还在记自己的仇吧? 范阳不是因为别的事儿笑,而是他发现刘禅似乎比从前又胖了一圈儿。 这小子现在体重应该有二百斤了吧…… 刘禅在瞪了一眼范阳后,随即屁颠屁颠的跑到张星彩面前,挤出油腻腻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拉星彩的手…… “咳咳……太子殿下,臣范阳有礼了!” 范阳立刻挡在二人面前,恭恭敬敬的对刘禅行了个礼,但同时也将他和星彩给隔开了。 刘禅登时气鼓鼓的哼道:“你让开!我要和星彩妹妹说话!” 张星彩心里这个厌烦,就别提了,只能强忍着不适,皮笑肉不笑的点头说了声:“殿下……” “星彩妹妹,你怎么走了这么久啊,你走了以后我都不知道和谁玩儿了,只能每天斗鸡斗蛐蛐儿,后来斗的我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我,我好想你啊……” 刘禅憨憨的笑着,一张胖脸红扑扑的,说到最后他还不好意思的害羞了。 靠! 范阳心里这个气呀,牙都快咬碎了…… 心想,你要不是刘备的儿子,老子一巴掌给你扇墙里,让你抠都抠不出来! 张星彩无奈的应付两声,可刘禅这小子呢?竟然完全看不出眉眼高低,还一个劲儿的纠缠张星彩。 “嘿嘿,星彩妹妹,你这一路累了吧,等一会儿我请你吃好吃的……” “……” 范阳在一旁彻底无语了。 这小子,除了吃就是玩啊?! 刘备在与群臣聊了几句以后,登时将目光转过来,注意到了刘禅与范阳这边。 刘备快步来到刘禅身后,却没想到刘禅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爹已经向他走来…… “嘿嘿,星彩妹妹,一会儿我送你一只蛐蛐儿,它可威风了,我给他起名叫黑旋风……” 范阳听着,不禁哭笑不得,心说,你他妈还取名叫“黑旋风”? 直接叫“李逵”不就完了吗? 刘备走到刘禅身后,一听儿子还在玩儿蛐蛐儿?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咳咳……” 范阳忍不住咳嗽一声,给刘禅使了个眼色。 可刘禅这小子,非但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瞪了范阳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是不服,你尽管把城里最好的蛐蛐儿给买过来,我跟你斗一斗。我的黑旋风要是输了,我……” 刘禅还没说完话,“哎呦”一声,后脑勺已经挨了刘备狠狠一巴掌! 刘禅忍不住愤怒的叫道:“谁打我……” 可他在看到亲爹刘备后,声音登时戛然而止。 “畜生!” 刘备黑着脸大骂一声,吓得刘禅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刘备面前。 “儿……儿臣拜见父皇……” 刘备冷着脸,瞪起眼睛喝道:“我问你,父皇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好好的学习处理朝政?有没有努力读书习武?” “我……我……儿臣……” 刘禅吓得脸色一变,顿时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斗儿!” 忽然,一声惊叫,孙尚香从身后的马车中跳了下来,朝着刘禅快步的奔了过来。 刘备也不禁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孙尚香。 等孙尚香扑过来一把将刘禅搂在怀里时,刘禅这才傻傻的反应过来,憨憨的问道:“大姐姐,你是谁呀?” 孙尚香一愣,立刻抱着他的脑袋,连忙说道:“斗儿,你不认识娘了吗?我是你娘啊!” 刘禅愣愣的望着孙尚香,儿时尘封的记忆似乎在一点点的被他找回。 “你,你是娘……你真的是娘?” 刘禅想起了孙尚香,肥嘟嘟的大脸上瞬间挂上了泪珠。 孙尚香也不禁喜极而泣,再次将刘禅拥入怀中,朗声道:“我是你娘啊,斗儿,娘回来了,娘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好吗?” “娘!” 刘禅抱住孙尚香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 范阳望着眼前“母子重逢”这一幕,并没有觉得有多感动,反而有点无语。 他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曾经在战场上行刺过自己的那个神秘少年,究竟是不是刘禅派来的? 但他现在看到刘禅这个傻样儿,简直无法将他和幕后黑手联系在一起…… 难不成,是自己错怪他了? 范阳想着,刘备忽然对范阳说道:“子煜,一会儿随朕进宫,朕有话要对你说!” “哦,是!” 范阳拱了拱手,他虽然不知道刘备为什么要召他进宫,但还是痛快的一口答应下来。 范阳现在还想不到,刘备待会儿的一句话,将会让他大吃一惊! 第446章 银屏想嫁人了 入城路上,刘备端坐在龙辇之上,气派非凡。 满城的百姓夹道欢迎,热烈欢呼他们的陛下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范阳与关兴等一众武将护在刘备两侧,自然也受到了百姓们的跪拜。 刘备站起身,笑吟吟的对两旁百姓们招手,并时不时的喊道:“百姓们,都别跪着了,免礼,平身吧!” “谢陛下!” 两旁的百姓异口同声的欢呼,人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什么叫“春风得意”? 范阳现在是体会到了! 现在的刘备趾高气扬,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与历史上惨败归来的刘备相比,现在的他是多么神气,简直一身的傲骨! 要说人在高兴,马也跟着精神,个个昂头挺胸,打个喷嚏都两声响…… 范阳还在想着,刘备这个时候要带他入宫究竟什么事,偶然一回头,却发现刘禅这小子骑上了马,又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星彩身后。 范阳这个气啊,心说这个刘阿斗,怎么趁着自己不注意就调戏自己老婆呢! 他娘的,真是一会儿不看着都不行! 范阳正要一勒马缰,等待星彩跟上自己,就在这时,身旁的关兴在马背上对刘备说了一番话。 “陛下,臣有一件事,想请伯父做主!” 刘备闻言一愣,随即转头望向关兴,道:“兴儿有事但讲无妨,朕定然给你做主!” 关兴朗声笑道:“多谢陛下,是这样,前几日臣妹银屏,对臣说她想嫁人了,臣想了想,有伯父在,臣不敢擅自做主,因此想请伯父为银屏主持亲事……” 范阳听到这儿,只觉得浑身一凉,一股寒意从头到脚,将他紧紧包裹,一颗心也跟着沉进了海底。 刘备一怔,当即笑道:“哈哈哈,银屏想嫁人了?这是她会说出来的话吗?朕可有点不敢相信啊!” 关兴笑道:“臣也不敢相信,不过此事千真万确,臣怎敢欺君?银屏对我说这番话的时候,也给我吓了一跳。” “从前臣每次和她提到成亲之事,她总是倔强的说不想嫁人,最近不知道怎么,好像想通了……” 范阳心里一寒,心说这关银屏那是想通了?她分明是看我和星彩最近走的近了,她在心里暗暗的和我怄气。 其实范阳只猜对了一半,关银屏固然在看到他和张星彩亲密的时候感到心里发酸,但另一方面,她也是真的打算从范阳二人身边退出,了断她与范阳的这段孽缘…… 刘备笑眯眯道:“想通了就好,一个女孩子总是像男子一样打打杀杀,确实太不像话……” 说着,刘备忽然注意到了范阳失魂落魄、心神不宁的神态。 刘备暗自一笑,心中顿时是锃明刷亮,什么事能瞒得过这位真龙天子的眼睛? 毕竟,他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岂能不知少年人的心事? 关兴没有注意到刘备已经看向了范阳,还在自顾自的笑道:“陛下,所以臣想请您一力主持,为银屏下旨赐婚,尽快把这件事落实下来,她也就能安稳了……” 范阳一听,一张脸陡然变色,变得异常的难看,情不自禁的望向了关兴。 他最怕的就是刘备下旨赐婚!可偏偏关兴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越怕什么,关兴越是说什么。 一旦刘备真的下旨赐婚,那,那…… 范阳简直不敢想象其后果有多严重。 皇帝下旨,金口玉言,岂有更改之理? 就算范阳一身的战功,他也断然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力可以改变皇帝的圣旨。 要知道,一旦自己要是开口,请刘备收回成命,这叫什么? 这叫向皇权挑战,挑战帝王的威严! 如果刘备轻易答应范阳了,他以后怎么立威?怎么服众?怎么治国?怎么平天下?! 范阳心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思绪如同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 就在范阳盯着关兴,脸色难看透顶的时候,刘备的目光却意味深长的看向范阳。 这个时候,刘备看范阳、范阳看关兴、关兴看刘备,三个人心思各异,想的事情也全然不同。 最终,还是刘备先回过神,笑了笑道:“哦,这件事,容朕想想……” 说着,刘备忍不住好奇的问:“银儿她有意中人了吗?和你说了没有?” 关兴愣了愣道:“这……这她倒是没有和我说,不过我看,应该没有。她说嫁给谁都行,全凭臣来做主……” 范阳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安国啊,你在做兄长这一块,怎么还不如张苞心思细腻呢? 人家张苞平日里虽说粗犷了些,但总能及时的体察妹妹的心思。 怎么到你这儿,你就这么糊涂呢? 她…… 范阳默然无语,有些话,他是真的说不出口。 总不能说,我就是你妹妹的心上人吧? 范阳一直盼着关兴能自己察觉到,而不是自己去主动开口。 刘备沉吟一声,偷偷瞄了一眼心乱如麻的范阳,随即咳嗽一声道:“咳咳,这个,不好办啊!如果银屏有了意中人,朕自然可以下旨赐婚,可现在她喜欢谁都不知道,这个旨意要朕怎么下?” 范阳一听,登时望向刘备,感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他不知道刘备的想法,但刘备的这句话却很对他的心思。 刘备也知道范阳在看他,所以低垂着眼皮,故意不去和他对视,同时心中暗笑,想要有意的让范阳着着急! 现在刘备心里已经很清楚了,范阳大概率是喜欢上了银屏了。 他就想看看,范阳这小子什么时候能跟他说句实话! 想到这儿,刘备不禁坏坏一笑!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小子还真是有福气,看上了他两个天仙般的美貌侄女! 如果说这两个漂亮侄女,最后都嫁给他一个人,那这小子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关兴闻言,沉思良久,说道:“臣倒是有个人选,之前曾经和陛下讲过。” 刘备闻言,不禁恍然道:“哦,你说的是李恢之子李遗?” 关兴点头道:“正是,李遗年少多才,相貌英俊,气度不凡,和银屏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刘备想了想道:“只是,银屏她会喜欢李遗吗?” 关兴想了想道:“这个……说不好,不过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她喜不喜欢!” 范阳一听,顿时翻了个白眼,心说,我靠!安国你小子怎么这么糊涂! 你要不是关兴,就凭你这句话,我先给你两巴掌再说。 刘备摇头道:“不可,还是要让银屏真心喜欢才行,否则银屏嫁过去也不会幸福。” 范阳闻言,不禁激动的再次看向刘备,他现在真想痛痛快快的大喊一句:‘陛下万岁!’ 第447章 “龙凤之嗣” 这一路上,刘备和关兴一直聊着关银屏的“终身大事”,一直聊到了长乐宫门前…… 范阳听了一路,心情跟着起起伏伏的,这种滋味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等到了皇宫门口,刘备缓步下了龙辇,范阳和关兴等人也纷纷下了马。 刘备微微一笑,对关兴道:“好了兴儿,你且回去和银屏商量一下,如果她同意,朕自会给她做主。” “多谢陛下!” 关兴朗声拱手道。 刘备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关兴的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真是个傻小子……” 刘备这话一语双关,似乎在说“傻孩子,这种小事,伯父岂能不为你做主?” 可似乎又有另外一层含义,“你妹妹真正喜欢的是谁你都不知道,真是个傻小子……” 关兴微微一愣,随即腼腆一笑。 刘备转身对众臣吩咐了一句,让他们各自回去歇息,说完还不忘记补充一句。 “子煜,你跟朕来!” “是!” 范阳应了一声,随后紧紧的跟在刘备身后。 在上皇宫的台阶前,范阳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张星彩,此刻星彩的目光也望向了范阳。 范阳朝着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先回去等待自己。 张星彩似乎看懂了范阳的眼色,微微点头后,同时厌恶的看了眼身边的刘禅。 这时,刘备忍不住回过头,对着还在纠缠张星彩的刘禅喝道:“公嗣,你还不给朕过来?!” 刘禅吓了一跳,立刻小声对张星彩说:“星彩妹妹,我先走了哦,改天我再来找你玩!” 说着,刘禅一溜小跑,追上了刘备,当他看到身边的范阳时,忍不住又瞪了一眼范阳。 范阳不禁哭笑不得,微微摇头。 眼前这位太子爷,要是一直都对他这么仇视,那自己未来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跟在刘备身后,范阳掀起衣衫下摆,迈步上台阶。 这时就听见身边的刘禅在微微气喘…… 范阳没说话,但心里却不禁满是鄙夷。 这太子爷,身子骨有点虚啊!这才走了几步台阶啊,就喘成这样…… 当然,和他身材肥胖肯定有点关系。 …… 一路无话,进了后宫后,立刻涌上几名小宦官来伺候,其中一个小黄门范阳还认识。 他一看到刘备和太子爷后,先后按照尊卑顺序请安。 最后,他还特意和范阳打了声招呼。 范阳朝着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等来到刘备的寝殿,刘备脱掉鞋子,同时回过身来叫范阳和刘禅一同入内。 范阳和刘禅分别脱下鞋子,由小黄门经管起来。 再次来到刘备的寝宫,范阳已经不像是初次来时那么激动了,看着宫里的事物都不再感到新奇…… 刘备似乎有些累了,居中坐定后,对着范阳伸手一指,示意范阳也可以坐下来。 “谢陛下!” 范阳微微拱手,随后自顾自的盘膝而坐。 刘禅笑吟吟的也想跟着坐下来,却见刘备忽然冷脸喝道:“朕要你坐了吗?” “啊?!” 刘禅傻了,憨憨的站在原地,表情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父……父皇……凭什么他都能坐,儿臣却要站着啊……” 刘禅伸手指了指范阳,不甘心的嘟囔说道。 范阳忍不住想笑,但最终还是憋住了。 刘备冷声喝道:“你别看他,朕问你,刚刚你还没有回答朕的话,就被你娘给打断了!” “朕现在再问你一遍,朕离开的这段时间,你究竟有没有用功读书?有没有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刘备的声音严厉至极,把刘禅吓得浑身轻微颤抖,低着头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 “儿……儿臣,有……有,有好好念书……” 范阳一看刘禅低着头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说谎,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刘阿斗啊,真是不会说谎…… 刘备闻言,脸色瞬间寒了下来。 他自己的儿子什么样,他这个当爹的能不清楚吗? 更何况连范阳都看出了破绽,刘备能瞧不出来吗? “放肆!” 刘备忽然大喝一声,把刘禅吓的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开始哭了起来。 范阳也被那一声吓了一跳,心说陛下您什么毛病?怎么一惊一乍的,跟于和伟老师学的吗? “畜生,你还真敢欺骗父皇啊,你这是罪犯欺君,你知道吗?” 刘备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儿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刘禅呜呜哭泣着,眼泪鼻涕顺脸横流:“父……父皇,孩儿知错了……呜呜,都是那几个陪着我的小宦官教儿臣这么说的……和儿臣无关啊!” 刘备闻言怒道:“几个小小的阉宦,安敢如此!” 范阳连忙拱手道:“陛下,请息怒,几个小小宦官不足为虑,只要把他们全部换掉也就是了,请陛下保重龙体。” 刘备闻言,看了眼范阳,长长的吐了口气,随即哼了一声道:“朕看也该如此!” 刘禅闻言,流着眼泪朝着范阳吼道:“你……你是何居心?把他们都换了,谁陪我玩啊!” “……” 范阳彻底无语了,这个大傻子,你难道不知道你爹不爱听你说这些话吗? 你说这种话,不是上赶子找骂吗? 果然,刘备闻言怒道:“住口!事到如今你还想着玩!看来这段时间,你是压根没有好好读书,是也不是?!” 刘禅抹了一把眼泪,抽泣道:“父皇……儿臣不想欺骗您,我……我确实没读书……请父皇降罪。” 这话一说出口,给刘备气得,脸都绿了! 范阳也不敢言语了,在一旁暗暗的祝他好运。 “好啊,好个小畜生,你给朕滚出去,面壁思过!没有朕的招呼,不许你进来!” “啊……父皇……您还真罚儿臣啊……” 刘禅哭丧着脸问道。 “滚!” “……” 刘禅擦了擦鼻涕,横了一眼范阳,随即气哼哼的出去罚站了…… 范阳苦笑一声,连忙劝刘备息怒。 刘备喘了好久的粗气,这才指着远远罚站的刘禅说道:“子煜你看看,就这般不成器的小畜生,朕怎么放心将来把江山交给他?” 范阳沉吟一声,宽慰道:“太子毕竟年幼,难免贪玩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哼,朕理解不了!” 刘备转头望向范阳,恨铁不成钢的说:“子煜啊,公嗣哪怕有你一小半的能力,朕也能放心了,可是他……” 范阳闻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作为臣子,他这话听着不太舒服。 “陛下,太子身为圣君之后、龙凤之嗣,日后登基坐殿,臣与诸葛丞相定当全力辅佐,必无差错。” 刘备闻言沉默良久,忽然意味深长的看向范阳问道:“子煜,你觉得太子如何?” 范阳苦笑,这可是个要命的问题,于是脱口而出道:“臣还是那句话,圣君之后,龙凤之嗣也!” 刘备望着范阳良久,问道:“子煜,你真是这么想吗?” “是!” 刘备见范阳回答的斩钉截铁,于是说了句让范阳惊掉下巴的话。 “好,既然如此,朕有一个想法……” 说着,刘备顿了顿,随即喃喃开口道:“朕想让你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结金兰之好,就如同朕与云长、翼德那般……” “啊?!” 第448章 帝王心术 范阳整个人登时惊地张大嘴巴,一整个“亚麻呆”住了…… 刘备看着范阳的反应,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问:“子煜,你不愿意吗?” “我……” 范阳缓过神来,顿时满脸苦笑。`1.5\1′x_s.w\.,c,o~m? 他心说我他妈当然不愿意了,这小子蠢头蠢脑的,他也配和自己结拜? 不过这话范阳只是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口。 范阳苦笑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哦?为何?” 范阳收敛起苦笑,一本正经的说:“臣父是下级将领,身份低微,而臣与太子君臣有别,岂敢与太子以兄弟相称?这不是乱了君臣纲常吗?” “况且臣扪心自问,怎么看也觉得自己不配与太子殿下结拜,还是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刘备闻言摇头道:“不,子煜,你不要妄自菲薄,朕说你配,你就配得上!至于你说的什么君臣纲常,也乱不了。” “这……” 范阳心里这个无奈啊,心说这大宝备哪根筋搭错了?怎么突然想…… 突然,范阳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醒悟过来…… 刘备这是跟自己玩了一手“阳谋”! 他是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成器,等他百年之后,怕刘禅守不住大汉江山,所以提前给自己儿子上了一道“保险”,让他与自己结拜为兄弟。`§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 这样做的好处是,第一,是自己从今往后顶着刘禅“义兄”的名头,只能死心塌地的给他老刘家卖命。 第二,自己日后即便是受到了刘禅的亏待,看在刘备今天的“恩典”上,自己也决然不能造反,否则将会背负无义反贼的名头,被天下共讨之,天下共诛之! 范阳想着,心底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看来,帝王终究是帝王,帝王的心术就是这样,当手下的能臣本领过强时,就会担心他日后造反。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历史上的能臣名将,最终落了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刘备虽然不会让自己“狡兔死,走狗烹”,但他也需要用一种手段,将自己紧紧地笼络住,牢牢的拴在他们老刘家这艘大船上。 而这种手段,就是让自己和刘禅结拜。 结拜完,自己的这条命就算是彻底卖给老刘家了! 类似的手段,刘备也不是没用过,他在白帝城托孤的时候,就是忌惮诸葛亮的能力,但不能杀,因此使了这招“阳谋”,让刘禅拜诸葛亮为相父。 因此,饶是有孔明那般的智慧,也无法化解刘备的阳谋! 诸葛亮最终只能落下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悲凉下场。?)?兰[!兰*=?文?x&学/ ?首·&^发+ 有人说,那就直接拒绝呗。 范阳现在的情况,是骑虎难下,如何拒绝? 拒绝就是抗旨不遵,拒绝就是不识抬举。 要不世人怎么说“阴谋可破,阳谋不可破”呢! 刘备见范阳沉默良久,也知道他的想法,或许范阳能猜到。 不过刘备并不在意这些,他是君,范阳是臣! 皇帝需要考虑臣子的感受吗? 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范阳沉默良久,看了一眼刘备,无奈的说道:“陛下,并非是臣不愿意,只是太子对臣的态度……想必陛下能够看在眼里,臣只怕太子不愿意,到时候反而与臣生出嫌隙。” 刘备闻言点头道:“子煜,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朕的一番心思,谅你也不难理解。” “就是因为你们两人此刻关系不够好,所以朕才要你与太子结拜,你们两个只有多多相处,才能缓和关系。至于别的事,你完全不用想,有朕在,他不会怎么样,星彩的事也包在朕的身上,朕自会让他对星彩死心。” 范阳苦笑一声,刘备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再不答应,可真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想着,范阳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点头道:“好吧,既然陛下这么说,那臣就听凭安排就是了。” 刘备闻言大喜,点头笑道:“好,子煜,只要你不嫌弃太子蠢笨,愿意认下这个义弟,朕也就放心了。” 范阳心里真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嘴上还不能说,只能昧着良心说道:“臣自然是求之不得……” “好!” 刘备笑着,他不在乎范阳说的是不是心里话,他只在乎范阳能不能对他说出这番话。 有人说,刘备这个人,一生都在做两件事。 第一,是他在寻找,究竟什么人能为他打江山。 第二,是他在想办法,如何将贤臣良将笼络在自己身边。 现在的刘备,就是在为了自己的儿子铺路,将范阳笼络在刘禅身边。 按照年纪, 范阳自然做不了刘禅的“父”,那就只能安排范阳做刘禅的“兄”…… 等到未来,再把诸葛亮安排成刘禅的“相父”,这样有范阳和诸葛亮,一文一武,一兄一父的共同辅佐,刘备就算是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想着,刘备朗声叫道:“来人,将太子请进来!朕有话要说!” 身边伺候的小黄门立刻屁颠屁颠的叫回来了刘禅。 刘禅被罚站了这么久,心里正郁闷呢,见小黄门传旨召唤,心说:嘿嘿,父皇还是心软了,他还是心疼我的。 刘禅美滋滋的想着,甩开满身的油脂,晃晃荡荡的迈步进了寝宫。 “父皇,儿臣就知道,您还是心疼儿臣的,嘿嘿!” 刘禅忍不住对着刘备憨憨一笑,随后累的一屁股坐在了范阳的对面。 刘备这次没有阻止刘禅入座,而是淡淡说道:“斗儿,父亲叫你回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刘备的语气柔软了许多,但依旧是命令的口吻,而不是商量。 刘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对着刘备憨笑,下一秒,他就傻了。 “斗儿,朕已经和子煜商量好了,你们两个从此刻开始,结拜为异姓兄弟,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明白吗?” “哦……啊?!” 刘禅愣了一下,随即傻傻的张大了嘴巴! 刘备见状皱眉道:“怎么?你不愿意?” 刘禅傻乎乎的嗯了一声,指着范阳哼道:“父皇,儿臣不愿意,他是什么人?也配和我做兄弟?儿臣……” 刘备闻言大怒,指着刘禅怒道:“放肆!这可是朕的旨意,你敢抗旨不遵?” 刘禅吓得浑身一颤,不禁嘴巴一咧,哇的一声又哭了,连哭带嚎的喊道:“儿臣不愿意!儿臣说什么也不愿意!我只要刘理刘永两个兄弟就够了,不要什么外姓兄弟……” 范阳心里不禁冷笑,心说拒绝吧!你拒绝才正合我意。 第449章 结拜 “畜生,你好大的胆子!” 刘备气得直接从墙上抽出悬挂的宝剑,一步一步的逼近刘禅,指着刘禅怒道:“汝胆敢抗旨不遵,信不信朕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刘禅面对父亲长剑,顿时扑通跪了下来,吓得浑身颤抖,体如筛糠…… 不过更让他恐惧的,是刘备的“废太子”那句话! 他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傻。?m·a!l,i′x\s~w!.?c?o~m? 刘禅心里很清楚,他能有今天的尊荣地位,被人前呼后拥的侍候着,身前身后有小宦官陪着玩,包括锦衣玉食,声色犬马……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他“太子”的这个身份。 一旦他要是被废了,恐怕下场将会十分的凄惨…… 刘禅虽然不爱读书,但也听人讲过秦朝历史。 原本秦始皇定下来的太子之位是公子扶苏的,可因为有赵高和李斯两个奸臣作乱,再加上他的弟弟胡亥“太想当皇帝了”,所以扶苏的皇位稀里糊涂的就丢了。 扶苏的下场,刘禅是清楚的,所以…… 刘备说完这句话后,他是真的害怕了。 “呜呜……父皇,儿,儿臣错了还不行吗?您可千万别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儿臣……我……” 刘禅本想说“我愿意与范阳结拜兄弟”,可话到嘴边,他又感觉说不出口,毕竟他在骨子里就不喜欢这个抢了自己星彩妹妹的小子。 范阳见状,感觉自己也差不多该站出来求求情了,否则刘备怎么下这步台阶? “陛下,请息怒,太子殿下会重新考虑您的建议,可千万收起宝剑,万万不能伤到了太子殿下……” 范阳说着,自己不禁汗了一下。^k_a!n¨s\h?u\z¢h¨u-s/h.o,u~.*c′o^m? 他怎么忽然想起水浒传里,林冲火并王伦,吴用在一旁拱火的情节了? 但凭良心说,他可不是拱火的吴用,刘备也不是林冲。 刘备哼了一声,将剑插在地上,厉声道:“若不是子煜为你求情,朕今天绝不轻饶!” 说着,刘备重新坐回本位,阴沉着脸盯着刘禅问道:“朕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 “愿,愿意……” 刘禅哭丧着脸,十分不情愿的说出了“愿意”两个字……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心说这不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吗? 刘备深吸了口气,指着寝宫外说:“好,既然你们都愿意,现在就去麒麟殿摆香结拜!” “啊?” 刘禅顿时傻了,刘备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子,刘禅又蔫了…… …… 麒麟殿内,刘禅和范阳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心不甘、情不愿的在香案前跪倒。 刘备特意将他与关张二弟结拜时的誓词说了一遍,随后教给范阳和刘禅。 誓词也很简单,无非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死……” 随后,范阳与刘禅共同对着天地拜了八拜,并说出了结义誓词。\c¢u?i~w_e·i^j+u!.^i`n~f?o~ 范阳为了表示情愿,故意说的声音很大,让刘备安心。 相比之下,刘禅说的极其不情愿,说的有气无力,十分勉强。 刘备抬手给了他一记“大脖溜”,没好气的说:“好好说!” 刘禅苦着脸回头看了眼父亲,立刻又大声的重新说了一遍。 等祭拜完了天地,刘备当即扯着刘禅的衣服,将他拽得面向范阳,朗声道:“还不跪下拜见你的义兄!” 这次不等刘禅说话,范阳连忙装作紧张的样子说道:“哎呦,不可不可,太子是一国储君,未来天子,岂能跪拜臣下?” 刘备转头对范阳说道:“子煜,你尽管站着,受他一拜!” “这……” 范阳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刘禅不情不愿的跪下了,嘟囔着嘴,哼了一声道:“小弟拜见大哥……” 说完,刘禅拉着脸给范阳磕了个头。 范阳连忙搀扶起刘禅,低声道:“太子殿下,请起。” 刘备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啊!看到你们今日结为兄弟,朕不禁想到了昔日桃园盟誓……” 说着,刘备的笑容渐渐消失,眺望着远方,幽幽叹了口气。 “云长……二弟啊,你在九泉之下过得还好吗?大哥好想你啊……” 说着,刘备仰起头,努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不让眼泪掉下来。 范阳和刘禅各自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刘备收敛情绪,对刘禅挥了挥手道:“斗儿,你回去歇息去吧!” “子煜,你随朕来!” “是!” 范阳不知道刘备还有什么吩咐,但也只能乖乖的点头称是。 刘禅在拜别父亲后, 哼了一声,白了一眼范阳,心里满是不服不忿的走了。 范阳只当没看见,跟随刘备回了寝宫! 刘备回来后,招手叫来了小黄门。 小黄门端着一盘金银,以及用红布覆盖的神秘事物,送到范阳面前。 范阳见状一惊,连忙问道:“陛下,这……这是?” 刘备微笑道:“子煜,你是朕的大功臣,此番你随朕出征,收复荆州,功不可没!” “朕想了想,知道给你多高的职位,都不能酬大功万一……” 范阳连忙拱手道:“陛下,为国尽忠乃为臣本分,陛下对臣天高地厚之恩,臣已经感激不尽了。” 刘备摆手道:“子煜不必过谦,说实话,朕本想给你更高的职位,不过念在你还年轻,这些可以慢慢给你。” “但有一件事,朕必须现在就要赏给你!” 说着,刘备给小黄门使了个眼色,小黄门微微一笑,掀开了红布,亮出了盘中物! 范阳双眼一亮,登时看到盘中静静的躺着一大串的钥匙,还有一张房屋地契,是用当世最好的纸张制成的,上面带着成都府衙的公章。 “陛下,这……” 范阳心里不禁大喜,其实这正是他梦寐以求想要的东西。 无论身处什么年代,住房都是人类的刚需。 “子煜,朕在回来之前,特意命人快马赶回成都,在城东买下了一座大宅院,送给你当做你的府邸。府上一应用具,下人、丫鬟婆子,朕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回去尽管住就是了……” 说着,刘备最后还补充一句:“哦,对了,朕差点忘了,这座宅邸的隔壁,就是翼德的府邸哦!” 刘备满脸堆笑,表情不言而喻,就差明说,让范阳没事可以常去找星彩去联络感情了…… 范阳当即欢喜下拜道:“臣,叩谢陛下天恩。” “好了,快起来吧!” 刘备笑呵呵的看着范阳,忽然意味深长的问:“对了,子煜,今天在回宫的路上,安国与朕说的那番话,你都听见了吧?” 范阳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他知道,刘备指的是关银屏要嫁人的那件事…… “臣,臣听见了……” 范阳强笑一声,故作镇定的说。 刘备似笑非笑的看着范阳,问道:“朕欲将银屏许配给李恢之子,此事你怎么看?” 第450章 长痛不如短痛 “这……” 范阳一张脸瞬间变得灰蒙阴暗,心里这个难受,别提了。 凭良心说,范阳一开始并没有多么喜欢关银屏,对她的印象,也只是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很能打。 可随着长时间的接触,两个人从相互拌嘴,到并肩作战,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事件的生死考验。 在考验中,两个人曾经相互救援,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关银屏在救范阳。 慢慢的,范阳在心里对关银屏也生出了依赖和情愫。 但当范阳意识到自己对关银屏产生了感情时,他第一时间是在克制自己,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直到那天关银屏替他挡了一剑,范阳这才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感情如同泛滥的洪水,再也无法克制。 他本想找机会,对关银屏进行告白。 可关银屏没有才提起这个话,范阳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耽搁了下来。 可现在…… 范阳心头涌起一阵苦涩味道,仗打完了,她也想嫁人了。 范阳明白,她能做出这个决定和自己一定有直接的关系。 现在水已经泼出去一半儿了,还有收回来的可能吗? 自己……是不是因为当初的犹豫,从而彻底的要错过了她呢? 刘备还在等待范阳的回话,见他面色难看,迟迟不语,忍不住催促问道:“子煜?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朕还在等待你的回答呢。” 范阳这才回过神,呆呆怔怔的看着刘备,沉吟一声,说道:“臣……臣觉得此事……只怕不妥。” “哦?有何不妥?” 刘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笑吟吟的反问着范阳。 范阳苦涩一笑,说道:“这……婚姻大事,关乎银屏一生的幸福,臣……臣觉得,还是,还是慎重为好。” 刘备笑吟吟的盯着范阳,眯起眼睛问道:“子煜,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心不在焉的?这可不像你啊。” 范阳苦笑,心说你都要把我喜欢的人给嫁人了,还怪我心不在焉? 见范阳没有回答,刘备想了想说:“嗯,你说的对,婚姻大事是该慎重啊……” “不过,李遗那孩子,朕见过……” 刘备一边盯着范阳的眼睛,一边笑着说道:“这孩子,温文尔雅,才情过人,和银屏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朕决定先让他们两个去接触接触,等他们两个彼此有了好感,相互爱慕的时候,朕便下旨赐婚,玉成这件亲事。子煜你说可好啊?” “……” 范阳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刘备实话实说。 首先他不知道刘备是怎么看自己和关银屏的事。 其次,自己已经有了星彩,而且在这件事上,刘备已经代替刘禅做出了让步。 如果自己再开口向刘备请求他和关银屏在一起,未免显得得陇望蜀,贪得无厌。 况且,他对星彩、对岳父张飞,都没办法交代。 当初他可是在人前发了誓,今生今世只娶星彩一个人,永远爱护她,这才得到了张飞的同意。 别的不说,如果张飞得知,自己三心二意,还喜欢上了关银屏…… 自己这岳父什么脾气,他也是清楚的。 自己这身皮,算是别想要了! 当然相比于怕张飞,范阳更多的是感情上的顾虑。 他真的不想让深爱着自己的女孩儿再伤心了。 星彩是这样,关银屏也是…… 范阳从前忘了在什么地方听到这样一番话,大概意思是说,“爱情,一定是从一男一女当中产生的。” 你如果两个都爱,甚至说像韦小宝那样,同时爱七个、八个。 你可以理解为你全都爱,但也可以被理解为你谁也不爱。 你最爱的只有自己,这叫自私。 如果说关银屏嫁给李遗,按照从前的历史剧本发展,她能得到幸福…… 那范阳会真心的送上祝福。 想着,范阳忽然开始有些鄙夷自己。 自己好像变得多愁善感又怯懦了。 想当初,自己可是一个并不会按照历史剧本来思考的人。 张星彩本是刘禅的皇后,可范阳那个时候呢?可以说是相当的勇敢,喜欢就大方的去表达,承认。最终凭借一己之力改写了星彩的命运。 可为什么到了关银屏这儿,自己又突然开始犹豫了呢? 自己以前的“勇敢”,都跑到哪儿去了? 想着,忽然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范阳,他并非是丧失的“勇敢”。 而是他开始正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了。 原来他心里一直想要的,就是两心不移,从一而终的爱情。 说句渣男常说的话吧——如果没有星彩,范阳和关银屏的感情进展会更顺利一些。 但范阳心里也明白,他对星彩的感情可不仅仅是责任,还有一种偏执,是今生今世一定要守护的爱。 可关银屏…… 刘备忍不住又轻声叫道:“子煜,子煜……” 范阳再次一晃神,愣愣地看向刘备:“陛下……” “你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不舒服吗?” 刘备笑着,开始明知故问。 范阳摇摇头,淡淡说道:“可能是回来的路上累到了……” 说着,范阳沉默片刻,喃喃说道:“陛下刚刚说的话,臣听到了。” “臣觉得……陛下的安排,很是周详。臣也觉得……可以让银屏和李遗接触一下。” 范阳说着,只觉得周深寒彻。 自己都被自己的这番话,说的心底发凉。 刘备的笑容渐渐消失在脸上,他认真的看着范阳,喃喃问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范阳深吸一口气,一个念头,涌上了他的心头。 叫“长痛不如短痛”。 “是,银屏能嫁得好,臣打心底为她高兴……” 范阳淡淡说着,眼神中逐渐失去了神采。 刘备沉默半晌,慢慢点头道:“好,朕明白了,你不后悔就好……” 刘备的这句话,其实已经暴露了他心里的想法。 只是范阳此时心绪不宁,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刘备的想法。 更没有听出刘备的话外音…… “子煜,你退下吧,小黄门会指引你回到你的府邸。” “是,微臣告退!” ……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1章 可用不可杀 范阳在小黄门儿的指引下,心情低落的离开了。 刘备望着范阳渐行渐远的身影,终于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 “这个臭小子!朕都这么给你递话了,你怎么还是听不出来?” “但凡你此刻向朕坦露心扉,朕都可以想办法帮帮你们两个!” 刘备似乎气的不行,自言自语的低声嘟囔。 在刘备看来,范阳一直是一个聪明睿智的年轻人,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干净利落。 怎么在感情上却如此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这就是最让刘备生气的点。 但刘备也有些主观了,他并没有完全站在范阳的角度去思考。 他更多带入的,是自己的思维。 皇帝嘛,自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来不会犹豫。 对待事业、感情皆是如此。 但其实,也只是此刻的刘备,更像一个行为果决的天子。 曾经的刘备也迷茫过,犹豫过。 其实人往往都是这样,说别人的事情头头是道,真轮到自己身上,就又犹豫了。 人能做到在处理事情上相对的果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 刘备心里烦闷,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闲来无事,他信步在宫中闲逛。 走着,刘备路过麒麟殿,想到了刚刚刘禅与范阳结拜时的情形。 在想起当时刘禅对范阳的态度,刘备其实明白,他的儿子并不喜欢范阳。 但没办法,就范阳表现出来的军事能力,只怕他们爷俩都离不开这个能力出众的年轻人。 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他才一力促成了范阳与刘禅的结拜。 当然其中还有很多考量,自己的儿子未必明白。 所以…… 想着,刘备快步朝着太子的东宫走去。 刘禅的东宫坐落在皇宫的东侧,距离不近也不远,刘备独自走着,前来服侍的宦官被他逐一赶走。 太子居住的宫殿为何称为“东宫”? 这不仅仅是方位的问题,主要包含着中国古代的方位尊卑观念和礼制传统。 古人认为,除了正中央的正位,其次便要以东方为尊。 东方属春,象征万物生长,契合太子作为一国储君的“国本”身份。 而八卦中的震卦,也代表了“东方”和“长子”。 因此,自古以来的太子,大多都是嫡长子。 太子居住东宫,符合天道,更符合其继承人的定位。 …… “上!上啊!咬!给我咬它!” 刘备刚刚走到东宫门口,就听到了宫内的一阵喧哗声。 喊叫声音最响的人,不用说刘备就知道,除了他的儿子刘禅,就没别人。 刘备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 下一秒,他大步迈进了东宫的门槛。 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儿子每天都在干些什么…… 就见七八个小宦官,围着刘禅以及两只扑棱翅膀,乱飞乱咬的两只大公鸡。 这七八个小宦官的站位并不密集,只是为了阻止公鸡飞走。 因此刘备可以透过人群,一眼看到自己的儿子刘禅。 他正穿着一件黄袍,带头吵嚷,玩闹甚欢。 刘备的脸色真是难看到了极点,铁青着脸,大踏步的走到人群中,大声喝道: “够了,都给朕停手!” 刘备一声大喝,所有的小宦官都吓了一跳,全都战战兢兢,扑通一声齐刷刷的给刘备跪下了。 “咬,咬啊!” 刘禅玩儿的正嗨,竟然没听到刘备的这声呼喝。 当他见周围的人全都跪了下来,这才隐隐的意识到大事不妙。 刘禅回头一看,登时和他父亲来了个面对面。 眼看自己父亲脸色铁青,满是愤怒。 刘禅不禁扑通一声,哆哆嗦嗦的给刘备跪下了。 “父……父皇,您……您怎么来了?” 刘备气得抬手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打的清脆响亮,刘禅肥嘟嘟的大脸上,瞬间泛起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可见刘备出手之狠,这一巴掌打的刘禅头晕眼花,当即栽倒在一边。 刘禅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从他父亲回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哭了…… 刘备转头对小宦官们怒喝道:“你们这群狗奴才!整日里带着太子斗鸡、走狗、玩蛐蛐儿!还有你们不干的吗?” “全都给朕滚下去!等待着朕的治罪,听着,你们几个谁也逃不掉。” 七八个小宦官被刘备吓得脸色苍白,体如筛糠,哆哆嗦嗦的全都退下了。 一瞬间,众人一哄而散。 两只公鸡原本斗的正欢,此刻似乎都感受到了刘备身上的龙威。 忽然变得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嗯,两对小眼睛滴溜乱转,时不时的看看刘备,又看看刘禅…… “逆子!你可知罪?” 刘备怒视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狠声问道。 刘禅哭哭唧唧的说:“父皇……儿臣……儿臣实在是心里烦闷的紧,这……这才玩了一会儿斗鸡……” “住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刘备指着刘禅,气得直哆嗦,质问道:“你哪天不在贪玩?难不成天天都在烦闷?” “你都这么大了,眼看已经是成年之人了,竟然还似顽童般这么胡闹,你什么时候能让父皇真正的省心呢?” 刘备说着,不禁仰天长叹。 激愤之情,久久的弥漫在刘备心头,无法用言语形容。 刘禅当即抹着眼泪,委屈的说:“父皇,儿臣心里实在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将那范阳指派给儿臣,叫儿臣拜他为兄……” 刘备见刘禅哭的凄惨,一时间不禁心软,伸手摸了摸刘禅的胖脸,给他抹掉眼泪,叹息道:“傻孩子,你还是太小了,不更世事!” “范阳虽然年轻,但在战场上已经锋芒毕露,此番出征,有大功于朝。” “朕隐隐的觉得,他是未来我大汉的中流砥柱,日后能否中兴汉室,一半靠孔明,一半要靠他!” 刘禅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气哼哼道:“父皇,您说的未免太过了吧……儿臣怎么感觉不到他那么厉害呢?” 刘备闻言皱眉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太糊涂?” 说着,刘备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柔声道:“公嗣,你要知道,父皇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也许不理解,但将来一定能明白。” “你现在只要知道,你要和范阳多亲多近,你要重用他,不亏待他。将来他能带给你的,也许是你无法想象的盖世功绩!” 说着,刘备深深叹息一声:“哎,父皇老了,就是再活,又能有几年的好日子?” “这大汉江山,终究是要交到你的手里!一个孔明,一个范阳。这二人一文一武,可用不可杀。你如果用的好了,将受益无穷,孩子呀,你要谨记!” 刘禅眼睛一转,憨声问道:“嗯,父皇……可是万一范阳那小子造反了呢?孩儿只怕斗不过他……” 刘备闻言,苦笑道:“所以父皇才要苦心孤诣的让你们俩结为兄弟,这样他背着朕给他的恩典,终生都不会反!你啊,真是傻小子……” 刘禅“啊”了一声,似乎才想明白咋回事,挠挠头,憨笑道:“原来父皇是在给我铺路啊,儿臣懂了。” 刘备无奈的摇了摇头,普通人很快就能想明白的道理,他这个傻儿子偏偏要这么久才能转过弯儿来……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笨呢? 难不成,当真是自己当年在长坂坡给他摔傻了? 喜欢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请大家收藏:()家父范疆,开局我大骂张翼德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2章 黄皓 范阳走出皇宫后,小黄门满脸堆笑的给范阳指引了范阳府邸的方向,并提前将刘备的所有赏赐全部装上一辆豪华马车中。 “范将军,那小奴就送您到这儿了,您下去直接乘坐马车回府就可以了。” “那这马车……” 范阳心不在焉的正要问他,小黄门笑嘻嘻的说:“范将军,这辆马车是陛下赏赐给您的呀!您以后出门儿都可以随意乘坐的。” “好,替我再次谢过陛下!” 范阳强颜欢笑的说着,转身朝着马车方向,缓步下了台阶。 范阳走了几步,忽听背后小黄门高声叫道:“范将军且慢……” 范阳微微一愣,回过头来,喃喃问道:“小公公,还有什么吩咐?” 小黄门微微一笑,上前几步低声道:“小奴姓黄,名皓,久仰将军威名,倘若将军不嫌弃小奴卑贱,小奴愿高攀一步,与将军交个朋友,日后倘若有能用到小奴的时候,小奴当尽力而为。” 范阳闻言登时一惊,连忙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黄门儿。 他是黄皓…… 他就是日后受到刘禅重用的头号奸佞大宦官黄皓! 后期的蜀汉朝中,黄皓蒙蔽刘禅,干预朝政,甚至还想废掉大将军姜维,姜维想要杀了黄皓,可惜被刘禅给保了下来,最终姜维被黄皓逼得不得已去沓中避祸,不敢回成都,这才给了钟会与邓艾灭亡蜀汉的机会…… 可以说黄皓是祸国殃民的第一大奸佞宦官!蜀汉最终能亡国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你就是黄皓?” 范阳笑吟吟的望向他,意味深长的说。 黄皓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笑着问道:“将军,您听过小奴的名字?” 范阳似笑非笑道:“岂止是听过啊,可以说是如雷贯耳!这宫里谁不夸奖你聪明能干,会做人啊?” 黄皓笑吟吟道:“将军,您过奖了,小奴哪里当的起您的赞誉?” 范阳想了想,连忙说道:“哦,对了,你且随我来。” 说着,范阳索性拉过黄皓的手腕,拽着他一同下了台阶。 来到马车前,范阳掀开车帘,从刘备赏赐的金银之中抓了一把,其中有马蹄金两颗,马蹄银三颗。 范阳笑着将这些金银塞进了黄皓手里。 “黄贤弟,我看你的年纪,恐怕没有我大吧?为兄就托大,称你一声贤弟,还请贤弟勿怪。” 黄皓一见范阳递过来的金银,顿时又惊又喜,双眼放光。 范阳很明显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贪婪的光芒。 黄皓笑的合不拢嘴,捧着金银假意推辞:“不不不,兄长,你这是做什么?小弟怎敢收你的钱呢?” 范阳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兄弟,实不相瞒,你哥哥我也正有结交你之意。这些钱你先收下,全当是兄长送给你的见面礼。” 黄皓闻言,兴奋的两眼冒光,他久闻范阳的大名,知道范阳是当今陛下最器重的臣子之一,前途不可限量。今天结交了他,兴许日后有可以用的上的时候。 另外,范阳也是太大方了,给的太多了! 他黄皓在宫里虽然见过无数金银珍宝,但刘备管理后宫的宦官甚严,甚至可以说是处处压制,照这么发展,他什么时候能挣到这么多钱? 黄皓确实有意结交范阳,但他也只是出言试探,范阳若是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没想到范阳出手这么大方,上来就赏了自己这么多钱。 这些钱可是一笔小财,是黄皓从前做梦也不敢想象的。 黄皓此刻喜形于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这,兄长,我……” 黄皓还想贾谊再推辞推辞,却见范阳严肃的说:“贤弟,你要再是推辞,休怪为兄我不认你这个小兄弟了!” “那,那小弟就听凭大哥的吩咐?” 黄皓笑得合不拢嘴,试探着问道。 “哈哈,快收下吧!” 范阳小声说着,忍不住笑道。 黄皓低声道了声谢,兴奋的将几颗金银收入怀中。 在告别之前,黄皓特意低声问道:“兄长若有需要小弟之处,尽管吩咐。” 范阳微笑道:“暂且没有,等日后我想到了再说。” “好,小弟明白!” 说着,黄皓拱手笑道:“兄长,小弟不能在此久留,恕不远送了。” “贤弟请回!” 范阳目送着黄皓离开,看着他的背影,范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此人日后绝不能留! 不过目前为止,他还达不到祸国殃民的地步。 范阳此刻收买黄皓,自然有他的用意。 黄皓这个人,善于奉迎弄权,溜须拍马。 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得到刘禅重用的重要原因。 虽然在刘备的撮合下,范阳与刘禅结为兄弟。 但两个人离心离德,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眼下范阳依旧怀疑刘禅是那个神秘少年背后的主使人。 这件事,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如果不是刘禅派来的,那一切还好说。 如果真是刘禅派的,那范阳也要尽早做好防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而黄皓,就是范阳事先埋在刘禅身边的“一根针”。 范阳看黄皓的年纪,今年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刘备能用他当小黄门,也足以证明他办事机灵,有眼力见! 不过此刻的黄皓似乎还并没有得到刘禅的器重。 这个时候拉拢黄皓,是最合适的时机。 这样刘禅将来重用黄皓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其联想在范阳的身上。 而范阳之所以给黄皓那么多钱,其实也是在试探他的人品。 尽管范阳大概心里有了答案,但不亲自试试,毕竟不够踏实。 当他看到黄皓那充满贪婪的目光时,范阳就知道,这个黄皓日后一定大有作为! 这个人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 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的世界,有很多貌似忠厚的坏人。 很多好人,会因此上了坏人的当,被坏人欺负、打压、甚至是杀害! 因此,这个世界不仅仅需要好人,更需要的是既聪明睿智、又有雷霆手段好人! 因为只有这样的好人,才斗得过坏人。 恰好,范阳就是这种人。 只要能达到最终正义的目标,范阳也不介意做一些看似龌龊的事,只要最终能让更多的人受益,就足够了! 第453章 范阳的新家 “好了,驾车回府吧。” 范阳和车夫招呼一声,随即登上了刘备赏赐的马车。 那车夫笑着挠了挠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范阳,低声道:“老爷,您何必要给一个小宦官那么多钱呢!” 范阳闻言一怔,随即紧紧地皱起眉头。 那车夫自知多嘴了,立刻轻轻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小人多嘴。” 说着,那车夫便要驾车回府。 “慢!” 范阳叫停了车夫的动作,随即目光凌厉的盯着他,同时嘴角微微上扬,端的是一个恩威并施的神色。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车夫微微一怔,回头问道。 “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范阳笑着问道,他的脸虽然在笑,但是目光却凌厉至极。 当真是眼神如刀!看的车夫一阵后背发凉。 车夫惊地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连忙说道:“小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小人更不会多嘴乱说……” 范阳听他这么说,微笑着点了点头,从车里抓出一颗马蹄金扔到了他的怀里。 车夫下意识的接过来,瞬间又惊又喜。 范阳低声道:“你明白就好,这是赏你的,希望你能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 车夫连忙点头,笑着将马蹄金揣进怀里,立刻说道:“老爷放心,小人明白!” 范阳皱了皱眉道:“你也是我府上的下人之一吗?” 车夫点头道:“是!” 范阳看他的年纪,大概刚刚三十出头。 范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道:“说一个规矩,从现在开始不要叫我老爷,叫我少爷,或者将军都行。我还没有那么老吧?” 车夫闻言立刻笑道:“小人糊涂,少爷勿怪,您坐稳了,咱这就回府了。” “嗯。” “驾!” 车夫一扬手中马鞭,车轮飞快向前旋转,两旁的街景不断的向后倒退着,马车摇摇晃晃,载着范阳和刘备的赏赐,很快就到了府门口。 车夫得到了范阳的赏赐,一路上兴奋的合不拢嘴,范阳见他高兴的似乎过了头,于是忍不住小声提醒他,不要财富外露,小心惹来灾祸。 车夫连称“明白”,最后慢慢的收敛了笑容。 下了马车,范阳抬头就看到了两个巨大的隶书大字——范府。 红色的朱漆大门异常醒目,青石围墙砌得高高的,两只红色灯笼挂在门口左右。 反应前后打量一下,发现这座宅邸确实够大,和隔壁的张府不相上下,都是成都城内数一数二的官邸。 范阳微微一笑,他本想着回来以后立刻去找星彩,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先回自己家看看吧! 之前在秣陵的时候,范阳还羡慕孙桓的别宅。现在看来,谁羡慕谁还不一定呢! 范阳正要推门而入,车夫已经提前一步帮范阳打开了府门。 车夫兴奋的喊道:“少爷回府了,大家伙儿快出来迎接呀!” 范阳不禁想笑,心说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可不一会儿,范阳的表情渐渐的变成了吃惊! 只见十名容貌清秀的丫鬟,一字排开呈现在范阳眼前。 还有几名婆子、十余名家丁,以及几名伙夫,先后出现在范阳面前。 车夫笑着请范阳入内,并率先鼓掌,朗声笑道:“大家还不给少爷行礼?欢迎少爷回家!” “少爷好!” 丫鬟们声音娇柔悦耳,家丁们声音响亮清脆,众人异口同声的给范阳行礼。 范阳连忙笑道:“大家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车夫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车夫朗声道:“请少爷为大家讲话!” “……” 范阳想了想,随即说道:“嗯,大家和我在一起不必拘礼,我不喜欢这样。只要大家各尽其职,各守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我范阳绝不会亏待大家,好,就说这些吧!” “好!” 车夫带头鼓掌,随后热烈的掌声便响彻整个范府…… 范阳被这些下人丫鬟们的热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朝着他们微笑。 这些容貌姣好、面容清秀的丫鬟们,在此之前纷纷猜想她们的少爷究竟长什么模样? 当她们见到年少潇洒,气度不凡的范阳时,都不禁面带红晕,似乎颇为惊喜。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们的。” 众人闻言,这才稀稀拉拉的散开。 为首的一个俊俏小丫鬟笑着说道:“少爷,我叫兰兰,是众婢女中的管事,您有什么吩咐以后尽可以找我,婢子一定尽心服侍好少爷……” 范阳闻言,心中不禁苦笑,自己怎么就忽然成了大少爷了? 看来自己注定要在这个冬天好好享享福了。 范阳想了想道:“你带我去参观一下府里吧!” “好的,少爷,您随我来!” 兰兰一笑的时候颇为娇媚动人,范阳跟在她的身后,隐隐的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但此刻范阳可没有心思想别的,只是老老实实的跟随她参观府邸。 刘备赐给他的这所官邸,可以说是当世豪宅也不为过。 一连三进的大跨院,除了正厅正房,东西两侧全是配备好了的厢房客房,长长的回廊满是汉代的建筑风格。 楼后还有一座阁楼,可以供范阳在此读书、下棋,抚琴等等…… 后院还有花草、凉亭、小鱼塘等等,鱼塘上有一座小型拱桥,可以供人在上面观鱼…… 范阳看的应接不暇,只觉得眼花缭乱。 同时范阳不禁暗自心想,刘备真是对待自己不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切也是他靠着战功换回来的! 如果站在论功行赏的角度,这座宅邸却又难酬大功万一。 但自己毕竟才十九岁(前世不算),能在半年之中,在这个时代做到有房有车、财富自由,也足以让人感到骄傲了。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想着,范阳忽然心念一动,暗自警惕自己道:好日子可以过,但绝不能沉醉其中,堕掉自己的志向! 等逛完了府上每一个角落,兰兰微笑着问:“少爷,您要婢子服侍您沐浴歇息吗?” “沐浴?” 范阳登时有些脸红,连忙说道:“这个,先不着忙,晚点再说。” “那个……兰兰你今年多大?成都本地人士吗?家里有几口人啊?” 兰兰闻言,笑容渐渐的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伤感。 范阳一愣,心说难道自己问错了话? 只听兰兰凄然一笑道:“回少爷的话,兰兰从小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我今年十八岁,在宫里生活半年,就被陛下派来了。” 范阳点头,心说,她原来是个小宫女。 “那……你没有亲人了吗?” 范阳好奇问道。 兰兰苦笑道:“是,收养我长大的伯伯在今年四月病死了,从那以后,我就被征入后宫,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范阳微微叹了口气,这女孩也够苦的了。 想了想,范阳说:“这么说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嗯……” 兰兰抿了抿嘴角,脸色不太好看。 范阳微笑道:“没关系,从今以后你可以和我一个姓,你就叫范兰兰,我就是你的亲人,这儿就是你的家。” 兰兰闻言瞬间眼泪盈上眼圈,笑着点头道:“少爷……谢谢您,只要您不嫌弃兰兰蠢笨,我愿意服侍少爷一生一世。” 范阳轻笑道:“好啦,那都是后话,以后你要是有了意中人,我自会做主给你成家,让你过上好日子。” 兰兰闻言,瞬间俏脸通红,害羞的低下了头。 第454章 比斗 参观完了自己的新家,范阳第一时间跑到隔壁的张府去找星彩和自己的大舅子张苞。\b!i·q¢i¨z*w¨w?.*c^o!m¨ 在下人的指引下,范阳第一时间见到的人,既不是星彩,也不是张苞。 而是张星彩的妹妹瑾云。 她穿了一身淡黄蜀锦衣衫,笑语盈盈,迎上来叫道:“姐夫,你来啦?” 范阳微笑点头道:“瑾云,你姐姐和你哥哥呢?” 张瑾云道:“兄长和姐姐正在后院会客,我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没有跟着。” 范阳闻言,好奇的问道:“会客?是谁来了?” 张瑾云柔声笑道:“姐夫,这个人你认识哦!你不妨猜猜看?” 范阳想了想,摇头苦笑道:“我认识的人太多了,还是不猜了,我亲自看看去就知道了。” “好吧!” 张瑾云会心一笑,引着范阳穿越跨院回廊,一直来到张府的后院。 范阳还记得上一次来张府的后院儿,还和张苞打了一架呢! 现在想想,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来到后院,就看到张苞与一个青年男子在对练剑法。 而星彩正背对着范阳,沉浸式的观剑。 那青年男子与张苞对拆了数十招后,剑光一抖,斜削张苞的左肩。?′?咸(=鱼d看u?±书>>网¤·$ u追#;¥最£新!>章\¨d节¢[ 张苞反手上撩剑格挡,却不想挡了个空。 原来这是那青年男子卖出了一个破绽,张苞大吃一惊,顿感不妙。 这是那青年男子用剑刃轻轻拍打一下张苞的手腕。 张苞下意识的一躲,那青年男子抬手将长剑搭在张苞的肩头,剑刃距离张苞的脖颈只有区区数寸。 这一局,是张苞输了。 啪啪啪!!! “好,好剑法!真不愧是陆伯均啊!哈哈。” 范阳忍不住拍手喝彩,声音瞬间吸引了陆平、张苞,星彩三人的目光。 “阳哥!” “将军。” “兄弟!哈哈哈……” 三人用不同的称呼分别向范阳打着招呼。 张星彩快步上来,笑着拉过范阳的手臂,表现得异常亲密。 范阳朝她微微一笑,随即对陆平和张苞说。 “看你们练的兴致高涨,我也忍不住一时技痒,嘿,你们俩谁来陪我练练?” 范阳背着手,笑吟吟的走上前去。 张苞虽然输给了陆平,但脸上却丝毫看不到一点儿的沮丧,反而哈哈大笑着说。 “哈哈,陆兄弟的剑法真是一流啊!俺不是对手,子煜还是你来陪伯均练练吧。·k~u·a¢i¢d!u¨x·s?..c·o^m+” 范阳笑着说道:“也好,只是相比于用剑,我更习惯用刀,把你的刀拿来借我使使。” “好说!” 张苞转身从身后诸多兵器中抽出一柄环首刀,笑着扔给了范阳。 范阳单手接过刀柄,随即摆开架势,对陆平说道:“伯均,来,咱们俩比划几招!” 陆平认真的举起剑,指着范阳淡淡一笑道:“将军,这一次我要认真了!” 范阳微笑着点头道:“我就怕你放水,你认真那是最好。” 张星彩头一次看二人比武,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其实这并不是范阳第一次和陆平动手,上一次还是在秣陵。 张星彩轻轻捏了捏范阳的手臂,低声道:“阳哥,你要小心啊!” 范阳点头道:“放心吧,我们两个只是比武切磋,点到为止。” 张星彩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退出几步,与张瑾云并肩站在一旁。 张苞哈哈笑道:“子煜,你要争气呀!可别像俺一样输的这么惨。” 范阳脸上带着笑意,但目光却丝毫不敢放松下,紧盯着陆平的双眼。 陆平依旧是满脸平静,他似乎真正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也许只有像他这样,才能练好刀剑吧! “伯均当心,我要进招了。” 范阳哼笑一声,陡然变色,抡起环首刀猛然向陆平劈去。 陆平瞪起双眼,立刻认真对待起来,飞身向后退了一步,避过长刀攻势,抬腿飞起右脚,直踢范阳手腕。 范阳握刀的右手上挑,既躲过了这一脚攻击,同时挥刀向他面庞划去。 陆平身体微微后仰,躲过这一刀,随后以迅捷无伦的速度出剑,直刺范阳的胸口。 “好剑术!” 范阳一边轻声喝彩,一边抡刀格挡。 陆平手腕纷飞,剑光闪闪,煞是凌厉。 乒乒乓乓,二人在一瞬间对攻数招。 范阳施展起“黄家刀法”来对抗陆平的剑法。 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磨炼,范阳此刻的黄家刀法已经练的十分纯熟,虽然还比不上黄忠的火候,但俨然已经掌握到了黄家刀法的精妙刀意。 劈、斩、挑、抹、刺、砍……一招一式,虎虎生威。 但陆平的剑术造诣毕竟非同凡响,无论范阳的攻势多么凌厉凶狠,他总能游刃有余的格挡下来。 当然有 些势大力沉的刀法招数,当范阳使出来时,陆平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颇为灵活狡猾,好似一只多智的狐狸。 二人相互拆了上百招,不分胜负,陆平抵挡两剑,立刻飞身后退两步,收起招式,朗声说道:“将军刀法精湛,今天你我不分胜负,我看不比也罢。” 范阳一顿,随即收起环首刀,哈哈笑道:“伯均,你看我的刀法如何?” 陆平微笑道:“确实精妙,属实是上乘刀法。” “哈哈哈!好!” 张苞在后面又拍巴掌,又喝彩,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后院儿。 张星彩一见范阳与陆平竟能斗个旗鼓相当,一时不禁喜笑颜开。 “伯均,子煜,你们两个都是刀剑好手,自家人有什么好斗的,我看咱们还是喝酒吧,哈哈!”张苞笑道。 范阳一听,连忙摆手笑道:“得了得了,我今天来可不是吃饭喝酒的。” “陛下赏赐给我一座官邸宅院,就在隔壁,你们要不要跟我一同去看看?” “好哇好哇!” 众人一听都对范阳的新家产生好奇,只有张瑾云笑嘻嘻的说:“其实在姐夫没有回来之前,我已经去看过了,陛下赏赐给姐夫的家确实大的很呐!还有很多俊俏的小丫鬟呢!” 张星彩一听,不禁皱起眉头,抿起小嘴儿说道:“哦,原来还有俊俏的小丫鬟啊!那我更得去看看了,看看到底有多么俊俏!”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心说这小姨子啊,不是给你姐夫找事呢吗? 张星彩哼了一声,率先出门,范阳见状立即追了过去。 张苞和陆平相视一笑,随即快步出门赶上范阳他们。 第455章 赵云来访 众人在范阳的家里转了一大圈儿,最后来到正堂,各自坐了下来。′p,a¨o¨p^a?o¨z*w~w_.-c/o,m+ 范阳命兰兰泡好茶侍奉,不一会儿,茶水端来,各人坐定品茶,自是一番惬意。 张星彩盯着兰兰的俊俏脸庞,忽然问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呀?” 兰兰笑道:“少夫人,您在宫里见过我,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今天还是第一次呢。” 张星彩哦了一声,心说原来是宫里出来的小宫女。 正想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张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你……你刚刚叫我……叫我什么?” 张星彩红着脸蛋,忍不住低声问道。 兰兰笑的非常大方,柔声说道:“少夫人呀!您是我家少爷未过门的妻子,就是兰兰的主母,我当然要称呼您少夫人呀。” 张星彩红着脸没说话,有些害羞的看了一眼范阳。 范阳哈哈一笑,说道:“对,这么称呼也没毛病。” 张苞和瑾云,陆平都有些忍俊不禁。 张星彩羞臊的满脸涨红,低声哼道:“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 范阳是一点儿都不害臊,笑道:“不嫁给我,你嫁给谁?嫁给太子呀?” “呸!没正形!” 张星彩翻着白眼,白了一眼范阳,娇嗔道。*k?u?x*i-n?g~y!y¨.·c\o+m^ 正说话间,忽然一个下人快步来报,朗声道:“少爷,门外来了个中年将军,自称姓赵,来求见您。” 范阳闻言一惊,一旁的张苞忽然叫道:“哎呀,是不是赵叔来了?” 范阳立刻醒悟过来,来人必是赵云。于是连忙说道:“赵将军人呢?快请进来!” “是!” 范阳与张苞以及陆平,星彩和瑾云等,纷纷起身出门迎接。 赵云可是他们的长辈,此番范阳回成都,本想先去拜会赵云将军,却没想到赵云先他一步,反来拜访他范阳了。 这让范阳怎么不受宠若惊? 等范阳等人来至门前,却发现赵云身穿一袭白袍,负手站立在门口,威风凛凛,仪态大方。 “哈哈,赵叔!” 张苞第一时间笑着打了声招呼。 赵云朝着他微微一笑。 随后就是张星彩和张瑾云姐妹俩,甜甜的对赵云纳了一礼。 “子龙叔叔,好久不见啦!” 两个女孩分别和赵云打过招呼后,张星彩笑嘻嘻的说。 赵云笑着点头道:“是啊,贤侄女,你们大家最近都好吗?” 张星彩笑道:“我们都好,赵叔你呢?” “我也很好!” 赵云与星彩客套几句话后,随即将目光转到了范阳的身上。=*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x! 范阳当即正色拱手,朗声道:“有劳赵将军亲临蔽府,阳不胜惭愧,本想着近期拜见将军,却不想……” 范阳的话还没说完,赵云笑着上前两步,伸手拍在范阳的肩膀上笑道:“好了子煜,你在我面前不必拘礼,要是不嫌弃赵某老迈,你也叫我一声赵叔吧!” 范阳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笑道:“赵将军……哦不,赵叔!您说哪里的话,您是前辈英雄,晚辈心里敬仰的很,早就有心与您多加亲近,又怕冒犯虎威……” 赵云意味深长的笑道:“此番我虽随陛下出征,却未立寸功,而你却是屡立战功的少年英雄,我对你何尝又不是敬仰的很?” 范阳一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赵云哈哈一笑,拍了拍范阳的胳膊说道:“适才相戏,子煜勿怪。” “呵呵……您,您还真是幽默啊。” 范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刚才赵云的话,范阳乍一听,还以为他在讽刺自己呢。 不过又一想,以赵云的心胸,大抵不会如此。 “怎么?子煜,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赵云微笑着问。 “哎呦,赵叔快请快请……” 范阳笑着拱手抱拳,同时做出了请进的手势。 赵云也不和范阳客气,迈步进了范阳府邸的大门,随后在范阳的带领下直奔正堂。 范阳叫来兰兰,给赵云侍奉好茶,随后请入上座。 随后,众人依次落座。 赵云望着眼前的一众年轻人,发现只有一个青年人他不认识。 赵云连忙问道:“子煜,这位是?” “哦,对了,忘了给赵叔介绍。这位是陆平,陆伯均,是此番我们在秣陵结交下的好朋友。” 赵云听着范阳的介绍,朝着陆平微微点头。 陆平当即拱手道:“在下早就听闻赵将军的英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赵云笑道:“什么英名?虚名罢了。” 说着,赵云再次转头望向范阳,淡淡笑道:“子煜,此番我来见你,其实是想向你表达歉意。” 范阳闻言,不禁愣住了,连忙说道:“赵叔,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赵云苦笑一声,微微叹息道:“当初,我 劝谏陛下不要伐吴,你我在朝堂之上还有一番辩论。” 范阳闻言笑道:“是啊,当初的情景确实历历在目。” 赵云颇为惭愧,低头说道:“子煜,实不相瞒,当初我心里并没太看得上你,觉得你不过是一个刚刚出世的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便要煽动陛下出兵……” “我……我心里很担心,担心你当不起军师之职,担心你不过是一个夸夸其谈之辈,最终误国误民,危害陛下,危害三军……” 范阳闻言,不禁哭笑不得,心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啊?! 赵云轻笑一声,摇头叹息道:“唉,看来我终究是老喽,见识短了,识人不明!” 范阳连忙安慰赵云,笑道:“赵叔,这也怪不得你。其实你想的都对,如果要是换成我,恐怕也会和你有一样的想法。” 张星彩笑道:“子龙叔叔您说什么呢?您才不老呢!正值壮年,还有一大把建功立业的机会。” 赵云闻言,不禁会心一笑,再次望向范阳说道:“说来惭愧呀,我当初还想,要是你小子真是一个误国害民的小坏种,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范阳闻言,不禁吓得咧了咧嘴,哭笑不得道:“这,这……您老饶命,我不是坏种啊……” 众人哈哈大笑,赵云也不禁被范阳的表情逗笑,随后说道:“子煜,我的一番肺腑,都对你讲明了,你接受我的歉意吗?” 范阳笑道:“赵叔,您和我还道什么歉啊,咱们都是一心为陛下建功立业的忠臣良将,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更何况您为人光明磊落,有一颗赤胆忠心。晚辈对您只有尊重敬仰,没有丝毫的怪罪之意。何来道歉一说?” 赵云闻言,不禁心潮澎湃,同时心中暗暗称赞,这范子煜真是一个胸襟坦荡的少年英雄,果真名不虚传,看来自己当初确实有些狭隘了。 第456章 陆平vs赵云 想到这儿,赵云不禁笑道:“真是惭愧啊,说起来,最懂得识人用人的,还要说是陛下!” “那是当然。.8^4\k/a·n¨s·h`u\.`c/o*m_” 范阳点了点头,不禁心说,刘备要是不会识人用人,他也当不了皇帝啊! 一个上位者必备的基本素质,就是要慧眼识人。 众人说话之间,兰兰已经端来了茶水。 赵云笑着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正当他继续低头喝茶时,陆平忽然开口了。 “赵将军,您的大名晚辈如雷贯耳,晚辈,眼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赵云闻言微微一愣,他自打进这个正堂之后,所有人都有说有笑,唯有他的话是最少的。 此刻忽然开口,想必是有什么紧要事情,欲求自己相助。 想到这儿,赵云当即点头笑道:“没关系,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陆平正色,拱手肃然道:“晚辈听闻赵将军昔日在当阳长坂坡单枪匹马,于万马丛中如入无人之境。” “想必是赵将军的武艺早已达到冠绝天下的水准。” “晚辈不才,想斗胆向老英雄请教几招,未审尊意如何?” 陆平这话说完,在座所有人皆是一惊。 范阳微微一皱眉,随即明白了陆平的想法。?;比_奇#2中?,|文a1网 ′u已<发′¢u布:最}?*新?~?章<)%节??u 其实范阳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赵云的武功到底有多么的强悍。 只是如果直接开口,像陆平这样,未免有些失礼。 范阳眼睛一转,当即有了主意。 范阳咳嗽一声,随即轻声喝道:“伯均,赵叔是我的贵客,你这时要向老将军请教,未免有些失礼了吧?” 陆平微微一怔,随即望向范阳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看懂了什么,当即不做声了。 范阳接着说道:“人家赵叔是前辈英雄,岂会和你一个晚辈过招?此事不要再提了!” 赵云闻言,不禁苦笑一声道:“没关系,这算不了什么。” 说着,赵云微微沉思片刻,随即说道:“你叫伯均是吧?” “你想和我较量什么?” 陆平闻言连忙说道:“晚辈不敢与前辈较量,只能说向老前辈讨教学习几招。” 赵云点头道:“可以,你想和我比拳脚还是兵器?” 陆平道:“在下善使长剑,因此想向前辈讨教几招剑术。” 赵云微微一笑,当即站起身,伸出手臂道:“好,那我们就去院子里吧。” “将军请!” “请!” 眼看二人都认起了真,范阳坏坏一笑,一旁的张星彩低声问道:“阳哥,你干嘛要激子龙叔叔?” 范阳眼看二人走入院中,轻声道:“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子龙叔叔的武艺吗?” 张星彩莞尔一笑,轻轻地拍了一下范阳。¨h¨u_a,n_x*i~a*n-g.j·i+.~n+e¨t¨ 张苞嘿嘿笑道:“走,咱们也出去瞧瞧热闹。” 范阳点头,众人于是一起来到院中。 赵云抽出随身佩剑,范阳一见那柄宝剑,忍不住好奇的问:“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青釭剑吗?” 赵云笑道:“是啊,这把剑有十多年了,是当年我在长坂坡上,抢来的曹操配剑。” 范阳望着青釭剑咄咄逼人的剑光,不禁赞叹道:“真是一把好剑!” 陆平持剑拱手,正色道:“在下要进招了,请老将军指教。” “好说好说,伯均,请随意出手。” 范阳等人闻言,都不禁严肃起来,这赵云说的可真是风轻云淡啊,随意出手? 看来他真是不了解陆平的斤两…… 当然,这两个人的实力,如果让范阳做一个预测,范阳肯定觉得赵云是更胜一筹的。 但是就目前而言,陆平的剑术是自己身边所有人中,公认最强的。 陆逊的剑法够强了吧,也只是能和陆平勉强打个平手。 陆平的能力,范阳都是亲眼目睹的。 而赵云……范阳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过他出手,所以也不好说。 至于他在长坂坡上的战绩,那是他的马战、长枪功夫,并不代表他的剑术也和他马战的实力一样的高。 一位是成名多年的老将,一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剑术高手。 这两个人的较量,可以说是相当的有看点。 范阳等人当即屏息凝神,眼前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赵云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手是个年轻晚辈而轻视,而陆平也没有因为赵云上了年纪而大意。 二人对视三秒后,陆平抢先出手,以迅捷无伦的惊人速度,欺身上前,挺剑直刺…… 赵云当即后退一步,挥剑格挡。 陆平的剑招很快,当即施展出平生所学,一出手便展现出惊人的实力。 赵云心里微微一惊,心下更加不敢懈怠,不断闪转腾挪,并时不时的回剑反击。 二人当即斗在一处,范阳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只见二人的双剑乒 乒乓乓,在瞬息之间便缠斗了十几招,两个人手中的长剑翻飞,舞起了阵阵剑光,看的人眼花缭乱。 陆平与赵云一接手,立刻知道了这位老将军剑术不俗,其实力隐隐在自己之上。 只是他毕竟年少,好勇争强,眼见赵云的剑法毫无破绽,当即改变剑招,换了一路剑术与赵云过招。 赵云淡淡一笑,依旧从容面对。 他人手中的都是宝剑,此刻两柄宝剑粘黏在一起,不断发出嗡鸣之声。 陆平转身直刺,赵云横剑抵挡。 赵云反手斜削,陆平侧身闪避…… 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似乎不分胜负。 陆平此刻脑门微微见汗,同时心下佩服赵云的老当益壮。 如果自己要是他这个年纪,恐怕未必会像他的气力这么足。 这位老将军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看来长坂坡上的英名,真是名不虚传。 陆平还想进一步的试探赵云的底线,于是彻底不留手了,招招凶狠,使出了战场对敌的招数。 并同时将剑术的精妙要诀,一一的使了出来。 什么“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云、挂、斩、撩、削、扎……”等等等等…… 赵云却仿佛以不变应万变,他的招式看上去还是那么简单,但却能轻松抵挡住陆平所有的杀招。 又斗了数招,赵云微微一笑,当即后退三步,撤招收剑,朗声笑道:“好了,年轻人,我们不要再比了。” 陆平也收起长剑,微微喘息,只是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范阳等人见状,不禁鼓掌喝彩! “好,真是好剑术!” 陆平深吸了一口气,当即拱手道:“老将军剑术惊人,晚辈佩服。” 赵云谦虚笑道:“哪里哪里,反而是你这个年轻人的剑法,很让我吃惊啊。” 陆平微微一笑,真诚说道:“请老将军指点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第457章 前辈的指点 赵云笑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指点,你的剑术已经很强了。/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只是有一些小问题,我觉得应该对你说明。” 陆平虚心请教道:“请老将军教诲。” 赵云淡淡一笑,说道:“你的剑术很强,强在哪儿?其一强在你身长力气大。其二,强在你的招数变化繁复,让人眼花缭乱。” “其三,你的基本功很扎实,天赋又很好。这就导致你在一般的对敌中,几乎没有对手。” 陆平听着,时不时的微微点头。 “可你的剑法,又不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赵云忽然话锋一转,开始给陆平指出问题。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的剑术里面没有思想,至少表现在我眼前的是,你的剑术很空洞。” 陆平闻言一怔,赵云的这番话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他的剑术空洞、没有思想。 范阳等人也都是一愣,只是范阳在听闻赵云的这番话后,迅速的陷入了思考之中。 平心而论,陆平的剑术如何,范阳无法评价,因为就剑术而言,范阳根本就不是陆平的对手,又如何能给出公正的评价? 只能说很强…… 陆平沉思片刻,忍不住疑惑问道:“您……您说我的剑术没有思想?这是什么意思?” 赵云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学过很多剑招剑术,不同的剑术流派,不同的招法你都学过,是吗?” 陆平点头道:“不错,我曾经遍访江南的剑术名家,向他们虚心讨教。,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这一招的思想是防!” “这一招的思想是快……” 演练了几招以后,赵云收起长剑,微笑道:“你的剑术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你自己缺少一个主要思想。” “当你能领悟到独属于自己的剑意思想时,我相信你在剑术上,一定会更进一步。” 陆平闻言,顿时茅塞顿开!随即自言自语道:“我要领悟到独属于自己的剑意……” 范阳听到这儿,忽然转身奔回大厅,刚刚他的宝刀,就放在他的坐席旁。 张星彩和张苞等人一愣,连忙去看范阳,却见范阳正一脸的跃跃欲试,手里还拿着他那柄环首宝刀! “赵叔,你要是此刻不累,索性也指点指点小侄。” 范阳笑着大踏步奔出来,来到了赵云身前。 赵云淡然一笑,说道:“好啊!” 陆平望了一眼范阳,当即识趣的退开,给范阳留下场地。 但他的心里却很高兴,他知道赵云给他指点到了点子上,如果把赵老将军的话领悟透彻了,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更进一步。 范阳朗声笑道:“赵叔,实不相瞒,小侄在一旁看的早就心痒难耐了,今日也请您指点一二。” 说着,范阳抽出了自己的那口宝刀。 赵云望着范阳的那柄刀,忽然一怔,说道:“这莫非是黄老将军的那口环首宝刀?” 范阳微笑道:“正是,实不相瞒,小侄在征讨荆州的路上,曾经拜黄老将军为师,学习了黄老将军的黄家刀法。” 赵云闻言一惊,随即笑道:“难怪如此,看来黄老将军真的很喜欢你,连这口宝刀他都送给你了。” 说着,赵云微笑着摇头道:“既是如此,我也没什么可以指点你的,就算你有困惑,也应该去请黄老将军指点。” 范阳闻言,连忙说道:“不不不,小侄难得有机会请赵叔指点,岂能放弃?” “常言道:‘遇高人不可失之交臂’,小侄斗胆请赵叔指教。” 说着,范阳生怕赵云不答应,索性挥刀攻上去。 赵云苦笑,随即拔剑应战。 范阳的刀法大开大合,刚猛无俦,一接上手,赵云立刻心中感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真应了那句话,长江水后浪催前浪…… 看来属于自己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了。 范阳在刚刚观战时,对赵云讲给陆平的那番话颇有感触。 因此在与赵云刚交上手,范阳就使出了拿手本领——黄家刀法! 范阳还记得老师黄忠说过,黄家刀的思想在一个“胆”字! 必须要有胆气,不能畏惧敌人。 哪怕对手胜你十倍,也要拔刀应战。 必要的时候,可以玩点儿凶的,狠的!甚至是不要命的打法。 这些都属于胆气的范畴之内。 在张苞等旁人眼中,此刻范阳刀气闪烁,纵横挥霍。似乎真的没有留手,全然如临大敌一般,认真的对付赵云。 赵云又和范阳打了上百招,随后再次收剑撤步。 赵云笑道:“好小子,刀法不错,咱们不用打了,你的问题我也知道了。” 范阳等的就是这一刻,不禁一脸兴奋的问道:“赵叔请讲!” 赵云道:“其实很简单,你的问题和伯均恰恰相反。” “哦?” 范阳双眼一亮。 只听赵云继续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很有武学天赋的少年,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伯均的问题我已经说过了,他的功底扎实,火候很足,只是缺少剑术思想。” “而你的问题,和他恰恰相反。你是刀法中有思想,但却火候不足,想必是你平日里有些偷懒,疏于练习,这才导致你功力不够。” “你们两人若是能互补一番,或可真的与我一战。” 赵云说完,淡淡一笑。 范阳当即苦笑,与陆平对视一眼。听赵云言下之意,似乎他没动真格的,只是在哄着自己和陆平玩儿…… 也难怪……赵云要是动真格的,就要触发被动技能——“云大怒”了。 想到这儿,范阳心里有点儿惭愧。 其实他真的不是有意想要偷懒,不去练刀。 实在是这段时间他净陪着张星彩和关银屏这两个女孩谈恋爱…… 啊呸!他……他是因为太善良,要照顾两个女孩子的感情,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走,导致精力不够用,这才没时间练功而已。 汗…… 这借口范阳自己都不信。 第458章 为情所伤 赵云的本领,范阳和陆平这一次都算是见识到了。 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但至少范阳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敬佩! 小时候读三国,要是有人问你最喜欢的三国人物,估计大多数的男孩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常山赵子龙”…… 以前范阳也是这样。 这回,范阳通过和赵云的一番交手,范阳服了! 彻彻底底的服了! 吕布死了,可以说赵云就是当世第一流的武将。 他虽然职业是武将、是军人,但他如果不做将领,至少也是当世有名的武术家。 赵云的武艺本领,当真是深不可测。 当然更难得的是他对武术的理解,更是独树一帜,其眼光老辣,洞若观火,恐怕当世无人能及。 毕竟,不是谁通过交手的短短一瞬,就能精准的看出对方存在的问题。 想到这儿,范阳忽然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念头,迫使他开口说道:“赵叔,您的本事我们服了,小侄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赵叔能同意否?” 穿越过来这么久,范阳在不知不觉间,说话也开始变得文绉绉的。 赵云无奈一笑,随即说道:“你只要不说拜我为师,别的事都好说。” “啊?”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他想说的就是这件事,他想和赵云好好学一学本领。 但没想到赵云这么鸡贼,抢先开口把范阳的话给堵回去了。 但范阳是谁?他又岂会轻易放弃? “赵叔,我可以不拜你为师,但不妨碍我跟你学学本领。” 范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嘿嘿一笑说道。 赵云无奈笑道:“你师父黄老将军本领那么高,你还至于和我学本领吗?何况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 范阳闻言朗声说道:“赵叔,实不相瞒,我虽然步战、白刃战都可以,但却不太懂得马战的功夫。” “小侄想和你学学马战,学学在马上用长枪杀敌的本事。” 赵云闻言,默默的看了一会范阳,见范阳一脸真诚,似乎是出于真心实意。 赵云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去找他,或许他能让你得偿所愿……” 范阳微微一怔,当即问道:“是谁?” “你去找骠骑将军,斄乡侯,马超将军。他那里一定会有你想要的。” 赵云的这番话说的意味深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范阳闻言,心中暗想,为什么赵云要把自己推给马超? 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嫌弃自己蠢笨,他的这番话必然有深意。 想到这儿,范阳再次望向赵云,却见赵云淡淡一笑,朝他微微点头。 范阳心里当即明白,自己无需多言,只要按照吩咐去做,必然有惊喜。 只是……有些话赵云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透。 既然如此,范阳也就不问了。 当即,范阳微笑拱手道:“既然赵叔向我推荐了马超将军,那自然是有赵叔的道理。小侄明日就去拜会马超将军便是……” 赵云笑着点点头,他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仿佛表达了几个字——孺子可教!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关兴将军此刻就在门外。 范阳闻言,连忙带着张苞星彩等人,出门去迎接关兴。 关兴一进门,当即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都来了,子煜,怎么偏偏没请我啊?”范阳笑道:“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更没有什么酒局,不然岂会将我安国兄弟给落下?”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随即关兴拜见了赵云,拱手道:“赵叔,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赵云微笑道:“我听人说街上新出现一所范将军官邸,所以来看看。” 关兴也笑道:“是啊,我也听说了,所以第一时间来看看,子煜,恭喜你啊!陛下竟然赏给你这么一座大宅院,真够气派的。” 范阳笑了笑,说道:“只要你日后助陛下夺回关中、长安等地,我相信陛下也会给你更多的赏赐。” 关兴笑道:“我努力。” 关兴这段时间和范阳在一起,整个人变得开朗多了。 不像当初和范阳初次相逢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关兴整个人沉浸在丧父之痛中,每天精神郁郁,脸上几乎看不到笑容。 看来时间真是一剂良药,能慢慢的弥补内心的创伤。 赵云笑道:“好了,你们年轻人好好聚聚吧,我老人家就不和你们在一起了,我回去了。” 范阳见状,当即拱手道:“等我日后得闲,必当亲自登门拜见赵叔。” “好说好说!” 赵云笑了笑,摆手对众人道别,随即离开。 关兴在范阳等人的指引下,又逛了一遍范阳家宅。 范阳似乎很随意的问了一句:“银屏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说完,范阳还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张星彩。 张星彩脸上挂着微笑,只是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眼范阳。 范阳咧了咧嘴,立刻转开视线。 关兴道:“哦,她在家里呢!她说她不想出门,但明天她会有一场约会,是我给她安排好了的,她和李遗明日在皇宫门口见一面。” “……” 范阳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登时神色一变。 好快啊,明天……她就要和李遗相亲了? 众人很快转移了话题,各自说笑。 只有范阳心不在焉,和望着范阳的张星彩,在一旁不言不语…… …… 关府。 其实关家的位置距离张府和范府距离不远,只有百步的距离。 但关银屏却并不想出门。 她神情郁郁,独坐在闺房的小窗边,望着庭院中的枯树一言不发。 此时的成都没有降雪,这座城市可以说几乎很少降雪,因此树上没有树挂。 只有寒流冷风,不断地吹着瑟瑟发抖的枯枝在摇曳,宛如关银屏那颗苍凉的心。 身边的小丫鬟面容清秀,名叫小荷,是关兴在回到家里后,第一时间分配给关银屏的。 关银屏似乎过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此刻身边忽然有了个小丫鬟,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不过她也并不反感小荷,只是始终态度淡淡的。 小荷轻声道:“小姐,从你回来以后,就没有吃过东西,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吩咐伙房给你做,好吗?” 关银屏此刻并没有心情吃东西,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现在不想吃,等我饿了以后再说吧。” 小荷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她已经隐隐的猜到了,小姐可能是为情所伤,只是……她今天和小姐刚刚见面,有些话她实在无法深问。 第459章 决定 关银屏这段时间过得,可以说相当煎熬。 她心里明明很想念范阳,很想去找他,见他。哪怕是和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可她却不能去…… 毕竟,她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决定忘记范阳,成全他和星彩妹妹。 而且这一路上自己都没有和范阳说话,现在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想到这儿,关银屏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但她还不想哭,只能努力克制,还怕被丫鬟小荷看见,只能撇着头躲避着她的目光。 这段时间,每天她都在发呆,漫长的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关兴给她安排了与李遗见面的事宜,她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 她就像一个封建社会中最普通的女子,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姑娘,只有任人摆布,无法自主爱情和人生。 关兴见她没有反对,当即大喜。 在关兴来找范阳之前,关兴特意去了一趟李府。 在李府,关兴见到了李遗,也见到了李遗的父亲李恢。 李恢在刘备集团中,是有一定地位的,可以说,没有李恢,刘备就不会这么快的入主成都。 毕竟在葭萌关对抗马超时,是李恢出场说降了马超。 而又因为马超的归降,使刘璋心生畏惧,望风投降。 当然,刘璋能这么快的投降,是有马超的功劳。 因为马超的名声在诸多诸侯中并不算好,马超曾经不止一次的有过屠城的经历。 这也让马超背负了一些骂名。 尽管马超并不是每一次都屠城,但也足够使刘璋畏惧。 因此,归根结底,李恢是对刘备有积极贡献的。 因此刘备封李恢为益州别驾从事,就是原来张松的地位。 因为“别驾”是可以跟随在州牧郡守后面,独乘一车的,因此叫作别驾,这里也能看得出别驾的地位是很高的,仅次于太守州牧。 刘备能给李恢这个位置,可见李恢在刘备心里的重要性。 历史上关银屏最终嫁给李遗,其实并不算下嫁。 但如果关二爷没有那么早的被杀,也许关银屏能嫁得更好也说不定。 李恢虽然没有见过关银屏,但听关兴不吝赞美的夸奖妹妹,也知道差不了,所以笑呵呵的欣然同意。 李遗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父亲都同意了,他自然也是同意的。 就这样,两家约定好明日在皇宫门口,让关银屏与李遗见一面,如果谈的好,便可以直接定下婚约。 …… 这一夜,范阳和关银屏都没有睡好,也许张星彩也是一样。 原本范阳想着明日去拜见马超,但现在看来,计划也许要推迟了。 范阳的心情十分的纠结,他又想去见关银屏,将她紧紧的拥入自己怀中。 可又不想伤害星彩,还有诸多顾虑…… 这使范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和痛苦之中。 他隐隐的猜到了关银屏的想法,可他又无法去找她证实。 是的,这个时代是可以“三妻四妾”,但说穿了,有几个古人真正做到了“三妻四妾”? 古人通常正妻只有一个,小妾可以很多。 所以说,古代真正的制度,是“一妻多妾”制,而不是“一夫多妻”。 等妻子死了以后,才能续弦,或者将妾室扶正。 那么问题来了,范阳对这两个女孩都是一般的情深,让她们两个谁来做自己的正妻? 关银屏?还是张星彩? 她们两个都配得上正妻,她们两个又都不能屈做妾室。别忘了,她们可是张飞和关羽的女儿啊! 如果是寻常家的百姓女儿,做小妾完全没问题,她们两个不论谁来做小妾,对她们来说,都是一种委屈! 哎…… 范阳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这些事情每每涌上心头,岂能不让他纠结万分? 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把银屏给抢回来? 事已至此,他还有机会吗? 范阳在这边纠结,关银屏心里又何尝不在纠结? 她一方面心里放不下对范阳的感情,另一方面,又不想再破坏范阳和星彩的感情,因此她只能苦苦的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情感,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和范阳说话,更不和他相见…… 可是感情,岂是人能控制得了的? 她的潜意识里,多么希望范阳现在就跑过来,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或者让范阳带上她私奔,他们两个从此远离是非之地,去岭南,去塞外,去天涯海角…… 从此双宿双飞,一生快乐。 可惜,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也不想,更不忍心去这么做,她不忍心看着星彩妹妹再伤心流泪了。 所以……就这样嫁给李遗,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爱一个人的滋味,关银屏从前不懂,但现在懂了。 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快乐,哪怕到头来自己会遍体鳞伤,只要他快乐、他幸福,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躺在床榻上,关银屏泪如雨下,她没有哭出声,但却在体会着撕心裂肺的痛。 明天,明天一切都会了结了吧! …… 次日一早,范阳等早早上朝,张苞提前一步送来了范阳的官服,那一身赤红色的武将官袍! 这身官袍范阳记忆犹新,当初一直放在了张苞府上,从来都没有动过。 上朝时,刘备当众表彰了范阳的功勋,并宣布了荆州大半已经重回大汉统治。 成都的众文武官员,都在向范阳称贺,并满口赞扬。 有人说范阳是上天赐给大汉的救世之星,还有的说范阳是一员真正的福将,走到哪都带着福气,庇佑大汉…… 还有的话更加肉麻,就没法说了。 范阳默默的接受着百官的赞誉,刘备在龙椅上,也微笑着表示自己没有看错人,并且许诺,只要范阳再次立功,一定加官进爵,再行封赏。 范阳心不在焉的谢了恩,心里闪现出来的,满满的都是关银屏的身影。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范阳心底的最深处。 可今天,她就要和别人相亲了。 以关银屏的绝色容貌,恐怕没有那个男人不愿意娶她吧? 浑浑噩噩中,小宦官高声叫道:“退朝!” 范阳整个人瞬间犹如下班后的打工人,掀起官服的衣衫下摆,疯狂的冲出皇宫。 众官员纷纷好奇的侧目而视,不明白范阳有何事竟然如此着急。 关兴和张苞同时傻眼了,他们发现,今天的范阳似乎有些状若癫狂…… 他们都不能理解,这一刻范阳躁动的心情,已经无法控制了。 …… 皇宫外,关银屏身穿一身淡黄衣衫,正坐着马车赶到宫门口。 而李遗已经默默等候多时。 范阳这边,还在迈着大步,疯狂的向下急奔。 他的心,终于替他做了决定。 而他们三个人的命运,也正在悄然改变。 第460章 你跟我走 李遗身穿一袭浅蓝色的直裾,头戴小冠,整张脸白皙如玉,五官匀称,俊朗不凡。\x~x`s-c~m¢s/.?c·o¨m? 他遵从父亲的指示,早早地等候在皇宫门口。 此刻他心里隐约有些忐忑,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单独和一个陌生女子相约见面。 昨天,他见过了关兴,对关兴的那一番话还保持一点怀疑。 他觉得关兴把他的妹妹夸奖的太过了,世上的女子他见过很多,其中不乏一些相貌俊秀的大家闺秀,可这些女子都没有让他真正的动过心。 因此,他也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他觉得这种事情,现实中根本就不可能发生,都是故事罢了。 而他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自己若不成家立业,给李家延续香火,岂能对得起父母的一番心血? 因此,对于家里安排的亲事,他也没有太过反对。 反正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让他动心,那就随便吧,和谁过不是过呢? 他对妻子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他看得过去,不是太丑,而且性格温柔,贤良淑德,也就够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李遗正在这儿等着,忽然迎面赶来一辆马车,那马车缓缓的停在皇宫门口,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率先跳下马车,随后取来小凳,放在地上,并柔声道:“小姐,咱们到啦!” 关银屏掀开车帘,躬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6:,1/?o看?!书-\|网±|? ¥更??新/[最±\全?e? 李遗一见到马车,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大概是关兴的妹妹来了! 他正想着,不禁伸手正了正衣冠。 就在这时,关银屏也刚好下了马车。 关银屏身穿淡黄长衫,一派富贵人家的小姐打扮,只是她明媚的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目光清冷,似乎并不开心。 但由于关银屏本身绝美的颜值,她的冷漠态度反而给她徒增一股冷艳的美感。 李遗举目望去,刚好与关银屏四目相对。 李遗直接呆住了…… 这……这是什么女子啊!太美了…… 莫非是天仙下凡了不成? 在他眼里,此刻的关银屏就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仙女。 眉如春山,眼如秋水,绰约多姿,貌美如花。 李遗只觉得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了,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同时,他的脸开始迅速红温,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从前他根本不信世上有什么一见钟情,现在……他信了。x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 关银屏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李遗,随后缓步走到李遗面前,轻声问道:“请问,你是李遗李公子吗?” 李遗的脸更红了,一颗心怦怦乱跳,当关银屏向他走近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这就是……美得让人窒息的感觉吗? 关银屏见他红着脸没说话,不禁皱了皱眉,随即再次问了一遍,声音也大了一些。 这一次,李遗终于反应过来了,支支吾吾道:“对……对,我,我是李遗……” 关银屏见他结结巴巴,顿时心中不悦,深吸一口气道:“我是关银屏,我们的事,想必我哥已经和令尊说过了吧?” 李遗红着脸点头道:“嗯,说了。” 关银屏心不在焉的冷着脸说:“我们今天就是先见一面,彼此有个了解,如果可以的话,先交个朋友……” “嗯,好啊!” 李遗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感觉到了自己一直盯着对方有些失礼,可关银屏实在是太美了,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眼睛啊…… 看着李遗呆呆的看着自己,关银屏本能的心中生出一丝反感,可她也不能说什么。 就在两个人尴尬的大眼瞪小眼时,范阳已经飞奔赶到。 关银屏听见飞快下阶的脚步声,不禁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一脸阴沉的范阳,正直直的盯着她。 关银屏本能一喜,可随即,她收起了将要露出的笑容,再次恢复到冷酷的模样。 范阳飞步下了台阶,来不及调整急促的呼吸,立刻跑到一匹骏马面前,随后翻身而上。 皇宫附近有很多马车,以及数十匹骏马,这些都是来上早朝的文臣武将,他们的交通工具,行走脚力…… 关银屏微微一愣,不禁皱起秀眉。 她真没有想到,范阳见到自己与别的男子在一起,第一时间没有来质问自己,反而去抢了自己兄长的马,他这是要…… 是的,范阳此刻骑乘的马,正是关兴的坐骑,而范阳来上朝,坐的是马车…… 范阳伸手解下马缰,随后纵马奔到关银屏面前,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关银屏的手腕,厉声喝道 :“你跟我走!” 关银屏一惊,同时吃惊变色的还有一旁的李遗! “你……你是谁?你快放开关姑娘!” 李遗果断开口,表现得异常愤慨! 只是可惜,范阳把他当成了空气,完全无视。 关银屏当即泪往上涌,盈上眼眶,挣扎说道:“你放开我,我和你没有关系!” “上来!” 范阳不理会她说什么,只是奋力一拽。 关银屏再怎么挣扎,终究也就一百斤的体重,被范阳这么一提,整个人都腾了空。 关银屏脸色一红,眼里泪水涌出,不知道是被范阳弄疼了,还是怎么……她没有反抗,分开腿顺势骑在了范阳的马上,坐在了范阳的身前…… 这是继京口之后,二人第二次同乘一匹马! 范阳一转马头,两条手臂直接搂住了关银屏的身子,但他的手还不妨碍操纵胯下骏马。 “驾!” 范阳一声呼喝,这匹骏马四蹄飞起,宛如离弦之箭,在一瞬息之间,便飞奔而出十几米外! “关姑娘!” 李遗大喊一声,却已经晚了! 他只能在满脸的错愕、和震惊中,看着范阳劫走了关银屏。 另一边的小荷也是一样,她吓得脸色发白,她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的小姐竟然会被另一个男人给劫走? 两个人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范阳,你干什么?快放下我!” “范阳,你……” 关银屏一开始还在挣扎,可她的身体被范阳抱的死死的,如何能够挣脱? 范阳对关银屏的话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直到关银屏靠在他的身上呜呜哭泣,不再挣扎,范阳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操纵着马儿,一路向西奔驰,一直到出了西城门。 范阳就这样一直不说话,又带着关银屏跑了很远很远…… 第461章 旷野、青山、爱 终于,范阳的马停下了,他也不知道带着关银屏跑出了多远,他只知道似乎过了很久很久。′d′e/n*g¨y′a!n-k,a,n\.*c-o+m· 关银屏刚开始还会反抗,到后来忍不住崩溃哭泣,再到后来,关银屏停止哭泣,宛如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咪,静静的靠在范阳身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温度。 此刻的周围,是一片旷野,官道两旁是一大片绿绿的草地。 这里没有人家,更没有农田,只有远处起伏的大山,和碧蓝的天空。 范阳翻身下了马,随后朝着关银屏微微一笑,伸手做出了一个要扶她下马的手势。 关银屏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她轻轻地抽动鼻子,随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伸手拍打了一下范阳的手,并没有接受范阳的好意,自顾自的翻身下了马。 范阳的手被关银屏一巴掌拍的通红,顿时缩回了手,狼狈的甩甩疼痛的手掌,苦笑道:“你干嘛!” 关银屏哼了一声,倔强的擦了一把脸上残留的泪水,哼道:“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 范阳闻言,缓缓的收起笑容,他的眼神极尽温柔,可又带着一丝苦涩。 “你……你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不和我说话?” 关银屏闻言,心头一痛,但脸上却冷漠至极,淡淡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范阳心头一颤,他从来没有想过关银屏有一天,竟然会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她的话不仅冰冷,似乎还无情。 范阳默默的闭上眼睛,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睁开双眼,淡淡说道:“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说着,范阳顿了顿,苦涩笑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八九分。§幻?想?姬÷ =首&发?” 关银屏冷冷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 范阳心头一窒,随即咬了咬牙,朗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我想问你,你喜欢我吗?” 关银屏闻言,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下意识的瞪大双眼,直直的看向了范阳。 此刻二人四目相对,彼此对视着对方的眼睛,范阳也不吝啬自己的爱意,愿意通过心灵的窗口传递给对方知道。 关银屏怔怔的看着范阳的眼睛,她感觉到了,她真的感觉到了。 范阳说的,都是心里话。 只是…… 关银屏鼻子一酸,眼泪不禁再次夺眶而出。 她迅速的低下了头,回避着范阳的眼睛,喃喃道:“你……你不要乱说,你已经有星彩妹妹了,而我也要嫁人了……” “你够了!关银屏!” 范阳一听到“嫁人”两个字,顿时火往上涌,气愤的叫道:“我已经向你说明了我的心,你为什么还要逃避我呢?” “我没有逃避!我不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关银屏哭喊着瞪视着范阳,同时泪水滚滚而下。 范阳见她哭泣,顿时心软了,一颗心狠狠地揪了一把,很痛很痛。 同时他心头不断自责,他不应该对着关银屏大喊大叫,他不应该凶巴巴的吼她…… “你骗我!” 范阳一把抓住了关银屏的手,将她柔软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前。!k\u?a`i+d+u·x?s?./n·e′t~ 关银屏流着泪,手心已经触摸到了范阳的心口,她的手掌能够轻易的感觉到范阳心脏的跳动。 “从你不和我说话的那天起,我没有一天不在心痛,这种滋味,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彼此折磨呢?” 范阳说着,声音不禁有些哽咽,但他还是忍住了想哭的冲动,淡淡说道:“你曾经和我说,只要你喜欢我,就算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山,你也会和我一起跨过去!” “现在,我把这句话也送给你!我是真心的喜欢你,你呢?” 历史果然是惊人的相似,曾经二人说过的话,如今调换了位置,由范阳说了出来。 关银屏红着眼眶,望着深情凝望自己的范阳,她多么想立刻答应,然后扑到对方的怀里…… 可是,她想到了星彩妹妹。 “我……我曾经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 关银屏深吸了口气,伸手擦了把眼泪,倔强的说。 范阳望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喃喃道:“你骗不了我……” 说着,范阳望着她的泪眼,伸手从她的头上拔下一根银簪。 关银屏一愣,转过泪眼看向银簪。 范阳苦涩笑道:“你还要骗我吗?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了,讨厌我了,又怎么会戴着我送给你的银簪?” 关银屏闻言,不禁心虚的脸蛋一红。 她其实一直保存着这支银簪,不舍得戴,今天在梳妆的时候,不 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把范阳送给她的簪子给戴上了。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范阳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银屏,你放心,你和我在一起,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给你哥一个交代,给陛下一个交代,也……也给星彩一个交代。” 说着,范阳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凝望片刻后,深深地吻了上去。 关银屏立刻羞涩的闭上双眼,感受着范阳唇上柔软的触感。 当然她不是第一次“亲吻”范阳,上一次喂药的时候就亲过了,只是这一次,没有了苦涩的药味,有的只是无尽的甜蜜…… 两个人的手缓缓的搂抱住对方的背,他们的吻又轻又柔,但却充满爱意。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下来,那支银簪,也悄然从范阳的手里滑落…… …… 草地上,关兴的马在惬意的低头啃草。 不远处的关银屏正依偎在范阳的怀里,享受着甜蜜的温存。 范阳轻轻地搂着关银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眺望远山,享受着此刻的幸福。 二人坐在草地上,尽情的享受着扑面而来的冷风,但他们谁也没有感觉到寒冷,反而身心都是暖暖的。 关银屏靠在范阳的胸口,红着脸颊娇羞道:“都怪你,我……我感觉自己做了坏事。” 范阳微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喜欢一个人是没错的,你不要多想。” 关银屏苦笑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星彩妹妹。” 范阳闻言默然道:“最对不起她的人,是我。” 关银屏沉默半晌,忽然,她哎呦一声,吓了范阳一跳。 范阳一愣,连忙问道:“怎么了?” “你送我的簪子呢?” 关银屏焦急问道。 范阳笑着,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银簪说道:“呐,不是在这儿吗?” 关银屏笑着伸手夺过银簪,自顾自道:“还好没弄丢了……” 范阳笑道:“丢了也没事,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关银屏认真的摇头道:“不,你再给我买虽然可以,但意义却不一样了。” “这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会保存一辈子的!” 范阳会心一笑,点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嗯……” 关银屏点点头,忽然俏脸一红,嗫喏说道:“那个……我,我还想……再……” “嗯?” 范阳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但看她害羞的盯着自己的嘴巴看,范阳醒悟过来,忍不住噗嗤一笑,坏坏的说:“哦,你还想亲亲啊!可以,没问题呀!” “讨厌,不要说出来啦!” 范阳等她说完这句,低头直接吻了过去! 关银屏嘤咛一声,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 第462章 李遗 范阳和关银屏在这边温存时,关兴和张苞却都傻了眼,尤其是关兴! 自己的马丢了不说,连带妹妹一起丢了…… 小荷一见到关兴,立刻急得抽泣道:“公子,小姐她……她被人给劫走了,那人还骑走了您的马……” “啊?是谁?” 关兴立刻瞪起眼睛。 小荷哽咽道:“我不认得,他挺年轻的,还穿了一身官袍……” 年轻?穿官服? 关兴和张苞对视一眼,不禁苦笑,这……不会是子煜吧? 一旁的李遗立刻快步上前面色焦急的问道:“安国兄,令妹究竟是被何人劫走,你知道吗?令妹她不会受到伤害吧……” 关心闻言,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另一边的张苞也皱起眉头,默然不语。 李遗见关兴神情恍惚,没有回答,还以为关兴没有听见他的话,随即又问了一遍。 关兴愣愣的看了一眼李遗,随即满是歉意的说:“李兄弟,非常抱歉,今天出了一点小意外,你还是先回家吧!” “那令妹……” 李遗忍不住脱口而出,看得出来他很担心关银屏的安危。 “银屏没事,你放心吧!” 说着,关兴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随即对张苞拱手道:“兄长,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 “我有马车可以回府。” 说着,关兴心事重重的坐上了小荷的马车,随即吩咐车夫道:“赶车回府!” “是!” 车夫应了一声,挥动马鞭就走,小荷在车上连忙问道:“公子,那小姐呢?” 关兴脸色十分难看,似乎颇为气愤的说:“没事,不用管他们,一会儿自会有人把小姐送回来!” “……” 小荷没说话,她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她发现,关兴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阴沉着脸呢…… 真是,太吓人了。 …… 张苞翻身上马,隐隐也猜到了什么,随即纵马扬鞭,赶回了自家府上。 一溜烟的功夫,张苞回来了,他灵巧的翻身下马,随后阴沉着脸大踏步的回到府上,下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 张星彩此刻正在闺房中刺绣,她虽然平时不太喜欢这些,但最近重拾起来,至少基本功还不错,一朵小花被她绣的像模像样…… “妹妹!俺回来了!” 一进院,张苞的声音就传到了张星彩的耳中。 张星彩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被张苞吓到了,还是分了神,竟一不小心被针扎到了手指…… 星彩的丫鬟小桃,此刻正陪在张星彩身边,一见张星彩扎到手,立刻紧张的叫道:“哎呀,小姐,出血了……” 张星彩深吸一口气,微微皱起秀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心神不宁。 “嗯,没事。” 正说话间,张苞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妹妹,俺有话要对你说……” 张苞一进门就沉着脸,似乎谁欠了他的钱一样。 张星彩抬头看了眼自己兄长,疑惑问道:“哥,怎么了?” 张苞随意坐在一旁,哼了一声说道:“你小心点吧,别一天没心没肺,当心自己的丈夫让人家给抢走了!” 张星彩闻言一怔,下意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张苞长喘一口气,随即将刚刚下朝后的事告诉了张星彩。 张星彩听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看,手里的活不知不觉的停下了,眼皮低垂,一言不发。 张苞见妹妹不言语,忍不住问道:“妹妹,你可得多长个心眼,别傻乎乎的,虽然子煜是俺兄弟,但他要是欺负你肯定不行,知道吗?” “等他回来你找他好好说说话,他要是敢对不起你,你告诉哥,哥给你出头!” 张星彩苦笑道:“算了,随他们吧……” “啥?你这说的是啥话?” 张苞一听就来气了,忍不住唠唠叨叨道:“俺也不知道子煜现在怎么了,他还真的和关家妹子搞一起去了,哎,这事也怪俺,俺早就该发现了,他……” “哥,别说了!” 张星彩声音轻颤,一行泪水直接从脸上滑落。 张苞一怔,立刻住口不敢再说,随即给小桃使了个眼色,要她安慰一下小姐,随即张苞挠了挠头,轻声道:“妹子,俺……俺先走了,你别哭了熬……” 张苞可不擅长哄人,可又不忍心看着妹妹哭泣,只能叹了口气,快步的溜了出去。 同时在心里把范阳给骂了一遍…… …… 回来路上,范阳连打两个喷嚏,马背上的关银屏气哼哼道:“喂,你都打我身上啦!小心点呀?” 她虽然口头上在责怪范阳,实际上笑颜如花,并没有真生气。 范阳嘿嘿一笑,揉了揉鼻子道:“可能是……有人在骂我吧!” 二人纵马进城,一路上有不少人好奇的看着范阳二人。 关银屏被看的瞬间羞红了脸,低头小声道:“嗳……范阳,要不……我还是下来走走吧!被这么多人瞧着,好难为情啊……” 范阳哈哈一笑,说道:“没关系,他们愿意看就看吧,反正我抱着的是我自己的女人,我可不害臊。” “呸……谁是你的女人了?” 关银屏红着脸呸了一声,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范阳笑着,双足夹踢马腹,马儿蹄子加速,风驰电掣般的向城东狂奔。 在路过皇宫门外时,关银屏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人,这人正是失魂落魄,傻傻的站在原地没走的李遗…… “哎呀,他怎么还没走啊?” 关银屏忍不住惊呼道。 “谁啊?” 范阳问。 “李遗。” 说话间,马儿已经驰到近前,范阳一勒马缰,马儿稳稳的停在李遗面前。 李遗此刻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眼睛有些红,里面布满了血丝,不知道他多久没有眨眼,整个人精神有些萎靡。 一见关银屏下了马,他顿时犹如还阳重生了一般,立刻上前颤声问道:“关姑娘,你……你没事吧?” 范阳也下了马,关银屏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李遗,随即站到了范阳的身后,伸手挽住了范阳的手臂。 范阳微微一笑,拱手道:“是李遗李公子吧!在下范阳有礼。” 李遗的笑容逐渐消失,凝望着范阳的眼神异常阴冷。 范阳和关银屏同时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关银屏立刻说道:“李公子,对不起,今天的事其实怪我,我……我隐瞒了你一件事,那就是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我是这段时间和他负气,所以……所以才答应和你见面……” 第463章 有缘无分? 李遗没说话,只是看着关银屏的目光逐渐冰冷,神色间还带着一丝怨恨。 范阳见状,皱眉说道:“李公子,今天之事是个误会,总之银屏是不可能嫁给你的,这一点在下深表歉意,不日定当上门拜访,与李恢大人详陈此事经过……” 李遗还是没说话,依旧死死的盯着关银屏,范阳心中当即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觉得这小子眼神里带着一丝狠毒呢? 李遗沉默半晌,缓缓说道:“好,我明白了。” 说着,他的目光似乎变得柔和下来,只是眼底充满了悲伤。 李遗转头便走,宛如一条没有灵魂的流浪狗…… 关银屏心里很不好受,轻声叹息道:“总归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他伤心了。” 范阳冷哼道:“我看他可不像什么好东西,以后咱们可得小心点,防人之心不可无。” 关银屏一惊,喃喃道:“不会吧!我看李公子人挺好的,只是我们这样,他生气也是人之常情……” 范阳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好,总之他给我的感觉并不好,你相信我,防着点他总是没错的。” 关银屏点头道:“嗯,好吧,我听你的。” “走,我送你回家。” “嗯……” …… 将关银屏刚刚送回关府,就见门口闪出一人。 此人正是关兴。 此刻范阳和关银屏拉着的手还没松开,就被关兴盯了个正着。 关银屏吓了一跳,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下意识的就想松开范阳的手。 可她的手却被范阳紧紧地握住,哪里能抽的开? 关兴看了眼范阳和关银屏拉在一起的手,脸色真是说不出的难看。 “安国……” 范阳淡淡的望着他,向他打了个招呼。 有些事,早晚都要面对,索性,范阳也不再逃避了。 关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什么滋味。 他沉默半晌,默然说道:“进来吧!” 关银屏紧张的看了一眼范阳,她现在的表情,活像被家长抓包早恋的小女孩。 范阳微微一笑,轻声道:“别紧张,你忘了吗?在咱们面前可是有一座山,这才哪到哪?第一道岭而已。” 关银屏听了范阳的话,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宽慰。 尤其是她感受到了范阳紧紧握住她的手没放开的那一刻,是那么的让她心安。 二人跟着关兴,一直进了会客厅中,关兴坐在了正中间的主人位上。 范阳和关银屏这时才松开了手,很自然的要坐在两旁。 “你站那儿!” 关兴陡然变色,脸色阴沉的瞪着范阳喝道。 范阳一愣,他和关兴自从建立起亲密的革命友谊后,关兴还是头一次用这种语气和范阳说话。 范阳苦笑一声道:“好,我就站在这儿,有什么话你说吧。” 关银屏紧张的喊了一声:“哥,你干嘛啊?” 关兴瞪了一眼妹妹喝道:“你闭嘴,我先问他。” 范阳看着关兴,而关兴此刻也转头盯上了范阳。 二人的目光都很犀利,只是相比之下,范阳的眼神更柔和平静。 “……子煜,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关兴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望着范阳问道。 范阳一愣,一时哑口无言。 说来惭愧,范阳还真以为关兴在这方面比较粗心,不懂妹妹心事,更不懂自己的想法。 可现在看来,范阳想错了。 关兴皱起眉头,望着范阳问道:“子煜,你真的觉得你和银屏适合在一起吗?” “在我看来,你们两个其实并非良配!” 关银屏忍不住插嘴道:“哥,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关兴忍不住狠狠地一拍桌子,喝道:“你给我住口!我在和子煜说话,没有和你说话!” “你!” 关银屏气得狠狠一跺脚,范阳立刻拉住她的手腕,淡淡说道:“你不要生气,听你哥讲完。” 关银屏见范阳开口了,这才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关兴也不理会妹妹,转头冷冷的看着范阳道:“子煜,如果你没有星彩妹妹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事实上,我也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妹夫……” “但很可惜,你已经在此之前,就和星彩妹妹好上了!而现在,你又开始打银屏的主意,你不觉得你太贪婪了吗?” 范阳被关兴的这番话,说的有点无地自容。 事实上,这也是他感到为难的地方…… “是,你们两情相悦,你们可以在一起,但你们考虑过别人的想法吗?” 关兴忍不住大声质问道:“别的不说,子煜我问你,你打算让银屏做你的正妻,还是做你的偏房妾室?” “……” 范阳深吸了一口气,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关兴似乎还在气头上,依旧火力全开,继续输出道:“你们的事,我早就有所察觉,但你们毕竟没有挑明,我本来想着你们两个能自己想通,自愿放弃对方。” “当银屏和我说,她同意嫁人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吗?” “我就盼着你们两个不要在一起,因为你们在一起了,会让大家的脸上都难堪!” “你考虑过星彩妹妹的感受吗?” “你考虑过我兄长张苞的感受吗?” “你考虑过我三叔父,你岳父的感受吗?” “你考虑过我的想法吗?” “关家的女儿,能给人做小妾吗?” “你们什么都不考虑,你们只图自己舒心,你们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关兴一连串的敲打质问,把范阳逼问的哑口无言。 到最后的那句话,更是不仅仅在质问范阳,也是在质问妹妹关银屏。 关兴说完,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满脸涨红,轻轻喘着粗气。 关银屏忍不住掉下眼泪,轻轻啜泣道:“哥……你别说了。” 范阳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道:“安国,你说的……都对,我也都明白。但我心里的纠结和痛苦,你未必能明白。” “你能想通的道理,难道我就想不通?”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银屏给我挡过一剑,星彩对我情深义重,她们两个,谁我也割舍不下,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关兴被范阳的一番话,说的眉头紧锁,似乎也无言以对了。 范阳叹息道:“是,我承认我自私了,但你也想想,银屏离开我,她真的会开心吗?她违心的嫁给别人,真的会幸福吗?” “……” 关兴咬了咬牙,转头望向妹妹。 关银屏轻声哭道:“哥……我是真的喜欢他,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呢?” 关兴望着妹妹流泪,心也不禁软了,喃喃道:“傻妹妹,哥哥一番心血都是为了你,你难道要嫁给范阳做小?” 关银屏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她流着泪看了一眼范阳。 如果真的给范阳做小老婆,她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情愿的。 毕竟,她可是关云长的女儿啊! 那份骨子里的高傲,是无法改变的。 难道……他们最终还是有缘无分? 第464章 喜欢的前提 范阳沉默良久,最终他还是抬眼正视关兴,认真说道:“安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这样吧,我们大家都冷静冷静……” “坦白说,我其实没有太多的精力要浪费在儿女情长上面,等着我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说着,范阳深吸一口气道:“这样,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让我想想解决的办法。三个月内,我不来见银屏就是……” “范阳……” 关银屏再次泪崩,她真的忍不住了。 范阳转头看了她一眼,苦笑道:“银屏,你听我说完,你哥的顾虑是对的,我如果真的让你做妾室,未免对不起你。” “可我也不能放弃星彩……” 说着,范阳只觉得无比头痛,但他依旧忍耐着说道:“未来的三个月内,我来想解决办法,如果最终没有办法,或者银屏另有新欢,那时我一定放手,不再纠缠。” “你……” 关银屏不敢置信的看着范阳,泪水滚滚而下。 范阳伸手给她擦掉眼泪,微笑道:“别哭了,你信我……” 关兴见范阳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忍心再苦苦相逼,只能叹息道:“只要你能让银屏做正妻,我自然不会反对你们,但前提是你要做得到!” 范阳正色道:“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关兴点头道:“一言为定!” 说着,关兴叹息着摇了摇头:“就算你做得到,三叔父那边……哎,你们在一起,恐怕要比世上寻常的男女艰难得多,这样何苦呢?” 范阳闻言,颇为心酸的说:“是啊,确实很难,但……我们答应过对方,就算我们的面前有一座山,我们也要一起跨过去!” 说着,范阳深情的望向了关银屏,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 关银屏心中悲凉,但范阳的话却始终让她暖暖的。 这也是她此刻心中唯一的慰藉了。 关兴站起身,缓步走到范阳面前,略带一丝歉意的说:“子煜,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兄弟,咱们是一起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兄弟。” 说着,关兴难为情的叹息道:“我刚刚的话,要是有说的过火之处,还请子煜包涵。” “我其实本身并不反对你们,只是我考虑到……” 范阳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关兴的肩膀,正色道:“安国,什么都别说了,你的心情我理解。我范阳岂能不了解兄弟你的为人?” “我要是因为你的两句难听的话,就记恨上你,未免也太小人了……” 关兴知道范阳这番话出自肺腑,不禁惭愧的低下了头。 关银屏始终对范阳刚刚的那句话“耿耿于怀”,委屈的流着眼泪看着范阳,边哭边说:“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难道要……立刻分开三个月吗?” 范阳心里也不是滋味,转头对关兴说道:“安国,我答应你,一定把这件事圆满的处理好。” “现在,你能给我和银屏一点时间吗?” 关兴苦笑一声,点点头道:“哎,也罢,那你们就留在这儿,我去一趟李恢大人府上,去给他赔罪。” 范阳和关银屏闻言,都有些不好意思,范阳道:“安国,麻烦你了。见到李恢大人,您一定要替我表达一声歉意。” “还有银屏的事,绝对不能松口了,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到时候风风光光的迎娶银屏。” 关兴和关银屏闻言一怔,听范阳这么说,似乎信心十足,胸有成竹。 其实现在范阳心里哪还有底,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关兴直截了当的拒绝李家的亲事。 虽然这么做很难为关兴,但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为难又能怎样? 关银屏忍不住小脸一红,擦了擦眼泪道:“你真的这么有把握吗?” 范阳笑道:“这个……七八成吧,当然,还有两成变数。” 关兴闻言,沉默片刻道:“你们聊吧,我这就去李府。” 说罢,关兴大踏步出门而去。 见关兴走远,范阳和关银屏似乎都松了口气。 关银屏一把扑到范阳怀里,紧紧地环住范阳的腰,带着三分哀怨、三分撒娇、三分柔情,对范阳说道:“我恨死你啦,刚在一起,你就要和我分开三个月不见我,我现在一天都不想离开你,你就真的舍得我吗?” 范阳笑道:“小笨蛋,我那不是说给你哥听吗?再说了,我是不会主动见你,那你就不能主动来找我吗?” 关银屏闻言,顿时破涕为笑,点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就算我哥把我锁房里,也困不住我,何况是他还没有这么做。” 范阳道:“但你也不能见我太频繁,这样会让你哥有些难做。” 关银屏哼道:“他有什么难做?都是为了自己的颜面罢了。” 范阳微微叹息道:“不能这么说啊,安国的话,不无道理。” 关银屏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将小脑袋埋在范阳的怀里,柔声道:“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范阳微微摇头:“坦白说,我现在也不知道,但你放心,不会太久,因为我也不想等太久。” 说完,范阳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享受着眼下的温存。 …… 李府。 李遗回到家后一言不发,始终面色阴沉, 李恢这段时间身体欠安,一直告病在家,直到此时才恢复些许。 李恢见儿子回到家后,就将自己关进房间,顿时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都说知子莫如父,自己的儿子什么心思,什么脾气,做父亲的最清楚。 李恢也是一样,他一见儿子垂头丧气,立刻猜到了事情定然不顺,甚至……出什么意外了。 想到这儿,李恢当即敲开了儿子的门,询问今天的事情。 李遗沉默许久,本不想说,可又怕父亲惦记在心里,影响病情,于是只能带着满腔气愤,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谁知道李恢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 李遗忍不住疑惑道:“父亲,为何发笑?” 李恢笑道:“看来我儿子真是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 李遗脸色一红,随即苍白下来,淡淡道:“喜欢又有什么用,人家也不喜欢我。” 李恢笑道:“是啊,所以说,人家不喜欢你,你又何苦生气?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今天你们只是见见面,若是不成,换个女子也就是了……” “父亲,孩儿并非鸡肠鼠肚之人,只是不想被人戏耍着玩!她关银屏既然有了心上人,又何必再与我见面?还有那范阳,公然在我面前把她抢走,将孩儿置于何地?” 李遗恨恨说道。 李恢摇头道:“你还是年轻啊,其实人家后来不是和你道歉了吗?你又何必介怀?” 李恢说着,微微一笑道:“儿啊,你记住,你能喜欢上一个人是好事,但有个前提,她也要中意你才行,如果是单方面的喜欢,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你就要将这份喜欢从心头斩断,另觅良缘才是上策!” 李遗闻言,久久沉默。 第465章 只此一法 正说话间,下人来报,关兴来访。 李恢立刻派人迎接,随即笑着问儿子道:“关将军来了,和为父去见见吧,看他怎么说。” 李遗不愿意见关兴,当即摇头道:“孩儿不想去,爹你去替我打发了也就是了。” 李恢无奈道:“你这孩子……也罢,那就为父去好了。” 说着,李恢去接待关兴不提。 …… 范阳这边和关银屏温存许久,说了很多体己话,又聊了聊他以后的打算。 半个时辰后,范阳与关银屏依依不舍的分开,范阳回府。 回府的路上,范阳无奈的苦笑一声。 都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可要想英雄气长,难道就非要儿女情短吗? 像梁山好汉那样,一个个不近女色,整日里使枪弄棒,打熬筋骨,打熬气力? 范阳自顾自的笑了笑,还别说,他还真打算明日拜访马超去,其目的,可不是为了“打熬筋骨”吗? 可在此之前,他还有些麻烦事要去处理。 等处理完,也就差不多了。 路过张府门口,范阳不禁驻足,随后伸手拍了拍门环。 须臾,一个下人打开门,一见是范阳,立刻躬身行礼道:“小人拜见将军!” 范阳问道:“你家小姐和你家少将军都在府上吗?” 下人点头,回道:“都在呢将军,小的这就去给您通禀。” 范阳连忙叫住他,笑道:“不必,我和你家公子小姐的关系你们不清楚吗?不用通禀了,我直接去就是。” 那下人恍然笑道:“是是是,是小的粗心了,将军请进便是。” 范阳点点头,当即不客气的迈步进了府门。 张苞的府邸,当然也是张飞的府邸,范阳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因此比较熟悉。 尤其是星彩的闺房,就更熟了。 范阳信步走过跨院回廊,一路上都有下人和范阳打招呼问好。 范阳微笑回应,径直来到张星彩的闺房。 刚走到门口,范阳就听见了里面轻轻地传来一阵啜泣声,还有丫鬟小桃,妹妹瑾云的安慰声。 范阳并不想存心偷听,可还是听到小桃说道:“小姐,您别哭了,您再哭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张瑾云也安慰道:“姐姐,姐夫不是那种会轻易变心的人,就算他和银屏姐姐彼此喜欢,他也不会放弃你的,你在他的心里,依旧是最重要的。” 范阳闻言,心头一暖,当即推开房门笑道:“还是瑾云了解我呀!星彩,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不了解我吗?” 范阳的突然出现,让三人都大感意外,尤其是张星彩,红着眼睛望向范阳,惊讶之余,还有无限委屈。 但她也不想在范阳面前过于软弱,立刻擦了擦眼泪,低下了头。 “姐夫!” “范公子……” 张瑾云和小桃同时和范阳打了声招呼,范阳笑着给两个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离开。 张瑾云微微一笑,会意的拉着小桃离开了,在与范阳擦肩而过的时候,张瑾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范阳。 范阳没注意这些,他只在乎星彩此刻的想法。 范阳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心中微感无奈,但没办法,自己的老婆,跪着也要宠完! 谁让自己理亏呢? 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自己反而…… 范阳满脸陪笑的上前,蹲在张星彩面前,轻声道:“是谁家的小美人在哭鼻子啊?” 张星彩哼了一声,抽了抽鼻子,没有理会范阳。 范阳又把手放在她的小手上,轻轻地捏了捏,张星彩还是不为所动。 范阳自顾自的笑道:“让我猜猜啊……” “是不是你哥回来和你说什么了?他说我骑着安国的马,把银屏给带走了,所以……” 张星彩似乎听不下去了,眼泪哗哗的流淌下来,随即红着眼睛,哽咽却又认真的问道:“阳哥……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银屏姐姐?想要和她在一起?” 范阳闻言一怔,他知道张星彩早晚会有此一问,但当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范阳还是感到一丝不知所措。 而张星彩……她也早就想问出来了。 对她来说,这个问题问也痛苦,不问也痛苦。 既然如此,不如问个清楚。 范阳沉默半晌,点点头道:“我不能骗你,是的,我确实喜欢上她了。” 范阳说完,默默的闭上眼睛,他曾在脑海里想象过张星彩在听到这话后的无数种反应。 大哭、大闹、甚至动手打自己…… 可是,范阳等了片刻,这些反应都没有出现在星彩的身上。 范阳微微睁眼,就见张星彩一脸温柔的笑着,但脸上的泪似乎更加汹涌了。 范阳一见她哭,顿时心如刀绞,恨不得给自己两刀,让她出出气。 “星彩,你别哭,你这样我……” 范阳的话戛然而止,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分。 自己把她的心给伤了,还不让人哭? 有这个道理吗? 张星彩流着泪,哽咽笑道:“阳哥……我知道,其实我也不傻,我早就看出来啦……” “银屏姐姐和你……很般配……你们两个在一起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范阳闻言,心中一痛,当即反应过来,可他还是不愿承认心里的想法,连忙问道:“星彩,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张星彩再也绷不住了,呜呜哭道:“阳哥……我们……我们……我们还是算了吧!我祝福你们,呜呜。” 范阳当即变了脸色,连忙将她抱入怀中,认真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 “是我……是我想成全你和……” 张星彩话没说完,眼泪就已经哭湿了范阳的肩头衣服。 范阳厉声说道:“什么成全?我不许你这么说!” 星彩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范阳的心都快碎了,随即朗声道:“你记住,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当然,银屏也很重要。你们两个就像我的手心手背,我离开谁都受不了。” 说着,范阳长叹一声,喃喃道:“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很对不起你,但你相信我,我真的离不开你……” 范阳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他都感觉自己又渣又恶心。 可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张星彩被范阳安慰了许久,才停止哭泣。 她轻轻地靠在范阳的怀里,柔声道:“阳哥……我很开心,你没有骗我……” 范阳苦笑道:“傻丫头,我怎么会骗你,我对你除了爱,就是歉疚……” 张星彩沉默许久,喃喃说道:“就算是我不介意,可我父亲那边怎么办啊!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做人家的如夫人的。” 如夫人,也就是小妾。 范阳正色道:“是,别说你父亲不允许,我也不会允许!” 张星彩一怔,喃喃道:“难道是……要银屏姐姐做小?这……岂不是太委屈她了吗?” 范阳沉默半晌,轻声道:“是,我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毕竟我的命都是她救的。” “我曾经答应过安国,让他妹妹做正妻……” 张星彩闻言,不禁神色黯然。 范阳当即察觉到她的失落,握住她的手道:“看来只此一法了!” “什么办法?” 张星彩问完,范阳意味深长的笑道:“皇权特许,万事亨通!我一会儿就入宫面圣,请陛下开恩,允许我娶你们两个做我的正妻。” 第466章 春秋胡言乱语 张星彩真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儿,这是范阳前往皇宫时,这一路上的想法。 因为她的善良,她包容了范阳爱上了关银屏的事实。因为她的善良,她也接受了范阳提出娶两个正妻的想法。 也是因为她的善良,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会站在范阳和关银屏的角度思考,没有和范阳大哭大闹,甚至还想成全范阳和关银屏…… 其实,她越是这样,范阳对她的愧疚感也就越深。 日后范阳要是辜负她,别说别人,范阳自己第一个饶不了自己! 其实站在星彩的角度,她对自己吵,对自己闹,才是人之常情。 可她呢? 竟然还想着让位,还想着成全自己…… 曾经范阳听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说,一个女孩越是懂事、听话、善解人意。越是没人疼,没人爱…… 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星彩就是这种。 当然,她曾经也和范阳闹过,也曾经和关银屏动过手。 但那个时候,她是出于误会。而现在,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反而提出了成全的说法。 如果是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觉得她的行为前后存在着差异,看上去非常割裂。 可是范阳却不这么认为,她的心从始至终都在自己身上。 她当初敢和关银屏动手,是为了自己。她现在能提出退出以成全,也是为了自己…… 尤其是当张星彩得知了关银屏给自己挡刀了以后,她和关银屏本质上就没有矛盾了。 因为她发现,她和关银屏都是深爱着自己,为了自己,一个宁愿不要性命,一个宁愿终生痛苦,来成全自己的幸福。 范阳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两个女孩啊,都是自己命中的劫! 自己上辈子欠了她们的情,所以这辈子要来偿还她们。 …… 长乐宫,刘备寝宫。 刘备微微眯着眼,嘴角眼梢带着笑意,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范阳,缓缓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的说: “子煜,来见朕有何要事啊?” 刘备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其实早朝后的那件事儿,他早就听人说了。 范阳当着李遗的面,把关银屏给抢走了…… 这件事除了他们几个当事人,那些大臣私底下早就传开了,悄悄的议论着这位年轻的小将军艳福不浅…… 而范阳能做出这种事,也并不让刘备感到意外。 毕竟他早就知道了范阳对关银屏的感情,而范阳今天能出现在他面前,更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范阳抬起头,却没有起身,他的面色不太好看,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些难为情,感觉说不出口。 当然除了难为情,范阳心里也是没有底,他不知道刘备对自己喜欢上他两个侄女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秉持着什么样的态度。 万一刘备也觉得自己是个贪心、滥情的人,那就糟了。 范阳抿了抿嘴唇,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刘备忍不住好奇问道:“子煜,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你此来不会是想和朕唠家常吧?” 范阳苦笑,心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避了,于是一狠心,拱手朗声道:“陛下,臣此番进宫面圣,是有些个人私事,想请陛下成全。” 刘备心中暗笑,但脸上不动声色,喃喃问道:“哦,有事啊……什么事?说吧。” 范阳沉吟片刻,随即支吾说道:“陛下,臣……臣发现,臣喜欢上银屏了……” 当说出这句话时,范阳虽然看不着自己的脸,但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到了耳根。 刘备闻言不禁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干咳一声,故作严肃的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是……” 范阳点头。 刘备皱起眉头,故作气愤道:“子煜啊子煜,你说你挺聪明的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你这样对得起星彩吗?对得起你岳父吗?” 范阳的一张俊脸瞬间变成了紫茄子,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结果偏偏还是出现了。 范阳苦着脸说:“是,陛下说的是,可是通过这段时间臣与银屏的交往,臣已经和银屏两情相悦,立誓要结为终身伴侣,而银屏为了臣,不惜为臣挡了一剑,这份恩情,臣只能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了……” 范阳说着,试图用感情打动刘备。 可刘备似乎不为所动,淡淡说道:“你少说废话,直接说你的想法吧。” 范阳无奈笑道:“陛下,臣……臣斗胆,想请陛下开恩,许臣同时迎娶星彩和银屏,都做我的正妻……” 这话一说出口,登时给刘备吓了一跳。 他虽然想到过范阳会来找他,也想到过范阳会请求自己,不要将关银屏嫁人。 但刘备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范阳竟然如此大胆,敢向自己请皇命,为的还是他娶自己两个侄女同时为他的正妻……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思维也过于超前。 这一点也是刘备所欠的考虑。 其实刘备还是很看好范阳和关银屏的,这一对儿在一起也是天作之合。 可是关于谁做正妻的问题,刘备欠缺了考虑。 被范阳这么一提醒,刘备当时醒悟过来。 其实无论是星彩还是银屏,以他们的身份,都是不能给人做偏房的。 看来范阳这小子,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斗胆向自己提出请求。 想到这儿,刘备顿时皱起眉头,义正辞严道:“岂有此理?” “子煜,旁的事,朕都可以答应你。可唯独你说的这件事,却有些过分了。” 范阳登时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去直视刘备。 刘备正色道:“春秋有云,‘诸侯无二嫡’,此乃自古传承下来的礼制!” “别说是你,就算是诸侯,天子,正妻也只有一位,至于要娶多少位妾室,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朕无关!但你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带头违背祖宗礼法?” “朕若是同意了,世人岂不是会骂朕糊涂,只会一味偏袒自家人?” 范阳闻言,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他真想大喊一声陈建斌老师的名言——“春秋胡言乱语”啊! 其实正常来讲,古代关于婚姻的礼制,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刘备说的话没有毛病,但这件事情也不是绝对的。 古代还是有一夫多妻的案例。 第467章 “还于旧都” 譬如同时代,晋朝开国大臣贾充。 贾充先娶妻李婉,后娶妻郭槐…… 当然,此郭槐非彼郭淮…… 贾充就是在得到了晋武帝司马炎的特许下,拥有了两位正妻。 也就是说,只要是情况特殊,皇权特许,男人还是可以同时娶两位夫人的。 再早一点,还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典故,那也是不必提了。 范阳其实很想喊一句“春秋胡言乱语”,可又觉得太过傻逼,最终还是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陛下,您说的是,臣也知道臣的请求有些过了,可臣与星彩和银屏,都是一般的恩爱难舍,无论委屈了谁,臣都会非常难过……” “虽说春秋有礼制,‘诸侯无二嫡’,但臣也知道古时一些典故,譬如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又譬如……” 范阳说到这儿,眼睛一转,信口胡说道:“春秋时某个小国,国君十分开明,在特殊情况下,允许了一位姓贾的大臣,同时娶了两位正妻,这些都是有史料记载的典故。” “臣觉得,特事特办,只要皇权特许,天下无人敢有异议。” 刘备听到这儿,不禁狐疑的看了一眼范阳,忍不住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忽悠朕读书少啊?” “娥皇女英的事,朕有所闻,可什么春秋某姓贾的大臣,同时娶两位正妻,这不会是你杜撰的吧?” 范阳闻言老脸一红,随即一本正经的抬手发誓道:“陛下,臣可以对天发誓,臣说的都是真的,您就是借臣几个胆子,臣也不敢犯下欺君之罪啊,陛下……” 刘备见他说的信誓旦旦,也就相信了范阳的说辞。 其实他哪里知道,所谓姓贾的大臣,范阳指的就是贾充…… 只是范阳还不能说这是未来的事,更何况因为他的出现,“未来”已经产生了蝴蝶效应,这个世界终将会有一个新的变化。 所以范阳只能把贾充的事,安在了春秋某国,某贾姓大臣身上…… 好在,刘备并没有追究这些。 刘备想了想,认真说道:“好,就算你说的有理,可这件事还是太让朕感到为难。” “你可以想一下,当翼德知道你又要和银屏在一起,他……” 刘备的话戛然而止,随即苦笑道:“他那个脾气,朕也没办法完全控制,更何况是你。” “你如果想让银屏和星彩其中一个做正妻,另一个做妾,朕……” 刘备说着,话音忽然顿住,他突然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别说张飞能不能同意,他自己本身也不能同意,更何况是两个侄女…… 而对范阳来说,这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委屈星彩,张飞肯定扒了自己的皮! 如果委屈银屏,关兴又无论如何不会嫁妹,自己也不会同意。 那么,此题的最终解只有一个,那就是立两位嫡妻…… 范阳想着,正色说道:“我岳父那边,未来由我去劝说,只要陛下开天恩特许,臣就有了底气,什么也不怕了。” 刘备闻言,沉默良久。 “朕……也不是不能答应你!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范阳一听,顿时双眼一亮,连忙问道:“什么条件,臣通通答应就是!” 刘备似笑非笑道:“别答应的那么早,你能不能做到还两说呢!” 范阳一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说不会和太子刘禅有关系吧? 难道…… 范阳正胡乱猜测时,刘备开口道:“你要担负起兴复汉室的责任,并协助朕灭吴伐魏,等有朝一日,你能攻下长安,使之还于旧都,朕便答应你,许你娶朕的两个侄女为正妻。” 范阳闻言一愣,他还以为刘备的条件和刘禅有关,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 范阳面露喜色,点头道:“陛下放心,这是为臣的本分,就算陛下不提,臣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范阳心说,其实这个条件还好,虽然他没有立马答应自己,但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只要自己能做到“还于旧都”。那自己用这么大的功劳,来还一个“两嫡正妻”的犒赏,也算是合情合理,天下人也不会有所非议了,刘备也给自己找到了“犒赏功臣”的正当理由。 刘备道:“子煜,你可不要轻敌夸口,曹魏那边猛将如云,智勇兼备的文武不下少数,你如果真能做到,朕决不食言,但你也不能因此轻敌大意,还是要以自身的安全为主。” 范阳拱手道:“多谢陛下关怀,微臣谨记。” 刘备一抬手,笑道:“好了子煜,你快起来吧,跪了这么久,腿不麻吗?” 范阳闻言,顿时醒悟过来,自己竟然跪了这么久。这么一动,范阳顿感双膝又酸又痛,双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 …… 范阳欢欢喜喜的离开后,刘禅从内室中走了出来。 原来在范阳要面见刘备的第一时间,刘禅就在刘备的身边。 只是刘禅此刻还不愿意见他,于是在得到父亲的同意后躲在暗处。 而范阳和刘备的对话,也全都被刘禅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他虽然还没有见过长大后的关银屏,但对关银屏还有些印象,两个人小时候毕竟也是童年玩伴之一。 只是后来一个去了益州,一个留在了荆州。 刘禅出来后,第一时间气鼓鼓的对刘备说:“父皇,儿臣……儿臣实在听不下去了,范阳他好不要脸,非但夺走了星彩妹妹,还要娶银屏姐姐,甚至还想让两个都做他的正妻……孩儿还没娶亲呢,凭什么他可以娶两个?” 刘备笑道:“傻孩子,他现在也没有娶她们啊,你没听见朕的条件吗?” “那……那万一他要是做到了,父皇,您就真的把星彩妹妹嫁给他?儿臣不愿意!” 刘备无奈的摇头道:“斗儿啊,你还是太小,什么道理都不懂。” “你记住,相比于这天下,和你未来掌握的皇权,什么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刘禅顿时苦着脸道:“不是的……儿臣觉得……父皇、母亲、星彩妹妹、还有……还有儿臣的蛐蛐儿,都是非常重要的。” “你……” 刘备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直翻白眼,没想到这傻小子非但不明事理,还把自己和蛐蛐儿相提并论! 难道自己这儿子真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 第468章 马超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针对不同的人,可能会给出不同的解释。 但终究所有的说法都指向了最终的一种,那就是——人生无意义。 有的人活在世上追求金钱,有的追求爱情,还有的追名逐利,希望在事业上有所成功。 拿范阳来说,他现在在做的,就是一个最俗的俗人在追求的东西。 他喜欢美人,他喜欢金钱,当然他也有他想做的事业。 他当然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到最后都没有意义。 美人会老,金钱留不住,事业有可能不成功。 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副臭皮囊和一捧黄土。 他也曾想过超脱世外,像个隐士一样活着。 什么天下大势?什么黎民百姓?什么国家社稷? 他通通不管了,他只带着他喜欢的人,安安逸逸的生活在一起。 只要可以独善其身,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这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何必非要去打打杀杀,争夺江山呢? 但如果这么活着,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作为穿越者的身份。 安逸的生活,也许适合大多数的百姓,但却不适合他范阳。 如果任由着历史的发展,魏蜀三分天下,持续下去。 刘备会托孤白帝城,丞相会病死五丈原,东吴,曹魏依旧按照原来的历史剧本去发展。 到最后三分归晋,然后就是五胡乱华…… 范阳如果无所作为,历史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走向悲剧。 无数的汉人百姓会被残杀,胡人的铁骑继续祸乱中原,女人们会继续被当做“两脚羊”来被食用…… 范阳曾经喜欢看的超英电影中,说这样一番话——如果你有能力,但却无所作为,那么一旦出了坏事,就是你的责任。 现在的范阳就深深的有这种体会。 所以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就算人生无意义,他也要在他活着的那段时间,努力的促进天下一统。 只要最终的江山不落到司马家手里,五胡乱华的惨剧就不会发生。 他就是历史的功臣。 这,就是范阳的意义! 在这期间,在不影响正事的前提下,和自己喜欢的人谈谈恋爱,也未尝不是一种惬意和幸福。 现在,关于和星彩、银屏的感情的事,范阳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当然不是不爱了,而是他要把精力放在本领的学习上了。 …… 在敲响了马超府邸的府门后,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侍从给范阳打开的门。 他须发皆白,身材佝偻,头戴小帽,衣着朴素但却干净。 老侍从一见范阳不禁微微愣住,在他印象中,他们家大公子可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年轻的后生朋友。 “你是?” 他轻轻问道。 范阳没有穿官服,只是穿了一件白色襜褕,显得温文尔雅,一派贵气。 “在下范阳,恳请老丈向马超将军禀告一声,就说陛下帐前的军师将军、阳亭侯范阳求见!” 范阳说着,微微拱手示意。 那老侍从连忙躬身还礼道:“老朽不知君侯驾到,失礼之处,望其恕罪……” “君侯稍等,老朽这就去禀告我家大公子……” 说着,他转身离开。 脚步不急不徐,十分稳健。 大公子,当然指的就是马超了。 看他的年纪应该是马腾那一辈的下人,因此在称呼上,习惯性的称呼马超为大公子。 范阳在门口等了不到一杯茶的功夫,立刻有一名中年将军,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身穿蓝色锦袍,快步来到门口。 范阳见他生的仪表不俗,威风凛凛,但年纪上却又比马超轻了一些。 马超此刻至少四十六岁,而且有病在身,绝不像眼前这个人这么年轻,这么健壮。 范阳如果没有猜错,这个人应该是马超的从弟马岱。 果不其然,那人大步上前,拱手笑问道:“在下马岱,敢问小兄弟可是陛下新封的阳亭侯,范阳将军?” 范阳微笑拱手道:“正是在下,幸会了马将军!” 马岱笑着伸出手,朗声道:“快快请进,俺家兄长早就念叨着想要见一见名扬天下的范将军了!” 范阳笑着摆手道:“马将军过誉了,在下可当不起‘名扬天下’这几个字。” “欸,子煜不必过谦,请!” 马岱说着,引着范阳径直走入正堂。 此刻马超身披一件白色大氅,身穿白色内衣,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强打精神走了出来。 范阳远远见到马超,顿时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世人口中的“锦马超”吗? 只见他面色蜡黄,精神萎靡,但从他眼角眉梢,依稀的可以看到他曾经的几分英气。 还有他的颜值,确实是仪表不俗。 五官匀称,鼻直口方,若不是脸色难看,确实称得上是个中年帅哥。 仔细一看,还有点儿像郭富城。 范阳快步上前,连忙拱手道:“晚辈范阳,见过马将军!” 马超强打精神,笑了笑说:“范将军,久闻大名,今日有幸相会……咳咳……” 说着,他还虚弱的咳嗽两声。 范阳皱起眉头,问道:“马将军身体如何?病可好些了吗?” 马超苦笑道:“常年征战,积劳成疾,但不碍事,喝了几副药已经好多了……” 范阳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禁心中难过,曾经叱咤疆场的英雄,如今怎么落入这步田地? 听他说话有气无力,如果这还是“好多了”,那不好的时候得什么样啊? 范阳转头对马岱道:“我已经吩咐下人去采买一些补品,给马将军好好补补身体,下人一会儿应该就会送过来……” 马岱连忙说道:“子煜,你太客气了,以后再来不要买东西了。” “不,应该的。” 范阳说着,就听马超苦笑道:“让范将军破费了,在下感激不尽……” 说着,马超皱眉咳嗽几声,这几声咳嗽似乎能把肺给咳出来…… 范阳见状,顿时心凉了一半,心说完犊子了。 自己还想着和马超学点儿马战的本领。 现在看他病成这样,哪儿还有精力教啊? 就算他能带病坚持,自己也于心不忍啊…… 想到这儿,气氛不禁变得有些尴尬。 这时从后堂走出一个年轻人,对范阳朗声道:“范将军,家父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久陪,还请见谅。” 范阳拱手道:“这位是少公子吧?” “请放心,在下不会多待,说几句话便走……” 第469章 “小龙雀” 马超这时,忍不住咳嗽一声,皱眉呵斥道:“承儿,你给我住口……咳咳……” “我马家岂有这般无礼的待客之道?” 说着,马超一脸虚弱的喘息道:“范将军,犬子无礼,还请不要怪罪……” 范阳苦笑道:“不敢不敢,马承公子言之有理,今天却是在下唐突,来的不凑巧,影响了马将军歇息了。” 马承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斥责而生气,他只是心疼父亲罢了。 此刻听范阳这么说,不禁心下对这个年轻将军生出一丝好感。 马超苦笑道:“子煜,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范阳道:“当然可以。” 马超咳嗽一声道:“你的来意,我清楚,前日子龙将军曾来府上,与我说起过此事。” “我虽然不能亲手教你,但却可以叫承儿来传你本领,你们两个年纪相当,你若不弃,可以与他兄弟相称。” 范阳闻言大喜,当即拱手道:“如此甚好,即使如此,阳当以叔父之礼拜见将军。” 说着,范阳躬身施礼道:“马叔父在上,受小侄范阳一拜。” 马超闻言笑道:“好好好,想不到我马超人到中年,还能认下你这么一个少年英雄做侄子,当真是上天眷顾。” “承儿虽然武艺不俗,受我真传,但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咳咳……” 说着马超又咳嗽几声,喘着气苦笑道:“我病入肺腑,死不足惜。可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 “爹,您放宽心,您会好起来的。” 马承走过去,抓住父亲的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马超指着范阳,轻声道:“承儿,以后你们两个就兄弟相称。” 马承点点头,强忍着心中难过,拱手问了范阳的生辰。 范阳对于“自己”的生辰是知道的,这件事范疆曾经和他说过。 二人互报生辰后,范阳发现自己还比他大了两个月。 马承生的英武不凡,容貌俊朗,看样子,在颜值上颇有乃父之风。 马承当即拱手施礼道:“兄长,请受小弟一拜!” “不敢不敢!” 范阳回礼,随即二人相视一笑。 马超见到这一幕,不禁露出宽慰的笑容,又是咳嗽几声道:“咳咳……子煜贤侄,叔父……实在病体难支,恐怕无法多陪,你别忙着走,一会叫承儿摆酒款待……咳咳!” 范阳当即拱手道:“叔父且安心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说着,范阳自己都不禁心中感叹…… 早日康复?这话就是个心理安慰。 马超现在病这么重,真能康复得了吗? 等过年后,他也没有几个月的活头了…… 如果自己早点穿越过来,也许还能挽救下他的性命,可是…… 范阳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 在生死面前,即便是范阳,也没有回天之术! 毕竟,他只是穿越者,并不是神仙。 后世对于马超的死,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究竟他是死于什么病,后人也不得而知。 这一点史书上也没有记载,不过范阳听他咳的这么厉害,倒觉得像是肺痨。 正说话间,范阳的下人,已经带着采办的礼品赶到了府门前。 马岱和马承立刻出门迎接,范阳也笑着跟在后面。 他毕竟是第一次登门拜访,岂能空手过来? 这一车礼品中,有一些布品、有一些日常用具、还有鸡、牛等家畜的肉、以及数坛美酒…… 范阳送的礼,都是很实在的。 马岱和马承连连道谢,马岱笑道:“子煜,你太客气了,下次直接过来就行,像自己家一样,不必拘礼。” 范阳微笑道:“这是做晚辈的一份心意,还请将军笑纳!” 马承的笑容有些苦涩,眼神里充满了伤感。 范阳看到他的表情,不禁微微一怔。 看他的样子,似乎心里藏满了故事,而且这些故事都很伤感。 不过也难怪,马承的兄长马秋,死于张鲁之手。 他的性格继承了其父马超,对于仇恨似乎有些耿耿于怀,这样时间长了肯定是不行。 另外如果范阳没有记错的话,马承应该还有个妹妹,后来嫁给了刘备的儿子刘理…… 马岱指挥家人收下礼品后,随即说道:“子煜,来了就别急着走,一会儿我叫人设宴款待。” “贤侄,你陪着你范兄长在咱们府上好好转一转,等一会儿酒菜上齐,咱们几个就痛痛快快的喝一顿!” 马岱说完,笑呵呵道:“我这就去准备,你们小哥儿俩自己聊聊。” “子煜,来了就不必拘束,请在府上随意走动。” 范阳拱手道:“多谢将军!” 马岱笑了笑,大步离开。 范阳看着身边的马承,微笑道:“兄弟,今天能结识你,愚兄真是三生有幸,一会咱俩可得痛饮几杯。” 马承笑的儒雅,说道:“只要兄长有这个雅兴,小弟一定奉陪。” “好,哈哈哈!” 范阳笑着,就听马承说道:“兄长且随小弟在府上随意逛逛。” “嗯。” 范阳点点头,当即跟在马承身边。 “兄弟,我看你似乎总是心事重重,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范阳问道。 马承闻言叹息道:“兄长,实不相瞒。家父病的极重,只怕时日不多了……” 范阳默然,随即宽慰道:“叔父的病,主要来自于心,这么多年大仇未报,难怪叔父耿耿于怀。” 马承点头叹息道:“可惜我无能啊,我作为儿子却不能为父分忧,唉……” 范阳道:“即使如此,你烦心也无用,日后我若有机会,我必当生擒曹丕,交给你来报仇!” 马承闻言,当即认真的望着范阳道:“若真有这一日,兄长便是我马家的大恩人。小弟就是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兄长的大恩。” “兄弟,你言重了。” 范阳说着,与他来到了马府后院。 马府的后院之中,豢养了不少马匹,远远望去,马厩中有马匹数十,黄的、黑的、白的,个个膘肥体壮。 范阳惊讶道:“贤弟想不到你府上还有这么多匹好马,都是西凉的马吧?” 马承闻言,当即朗声笑道:“兄长若是喜欢,可随意挑一匹马骑走。” 范阳笑道:“兄弟,你多心了,我看看就好了。” 说着,范阳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着每一匹骏马。 马承跟在后面相陪,并时不时的给范阳解释每一匹马的名字。 范阳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然见到一匹极其壮硕的小白马,浑身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之所以叫他小白马,是因为它的个头照其他又高又壮的大马相比,略矮几分。 范阳见状,忽然好奇问道:“咦,为什么这匹马的背上没有马鞍?” (三国时代是没有马鞍的,但小说里的设定是有的,这里就不按正史来了。) 马承回答道:“兄长不知,这匹马虽然年纪还轻,才三岁,但它的性子很烈,无人能够降服……” “我家中多有善于骑马的下人,可惜谁也无法驾驭它……” 范阳好奇道:“你也不成吗?兄弟?” 马承苦笑道:“我也不行,就连我妹妹,也被这马摔下来过,当时还好被我父亲接住了,不然恐怕要摔坏了。” “再后来家父就生病了,不然凭我父亲的能力,应该可以驯服这匹马。” 范阳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忽然,范阳问道:“这匹马有名字吗?” 马承点头道:“它可是宝马的后代,自然有名字,它叫做‘小龙雀’!别看它性子烈,跑起来可是真快,府上所有的马加在一块,也不如它的速度,只有父亲的马能够和它媲美一二。” 第470章 马伶俐 范阳望着这匹白马,微笑着称赞道:“小龙雀,真是好名字!” 那白马似乎听懂了范阳的称赞,得意洋洋的昂着马头,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其实有关于宝马良驹,范阳从前多少还略知一二。 相传上品的好马,首先要毛发光亮,身体健壮,四条马腿修长,蹄子要小,双眼要亮,等等…… 而眼前这匹“小龙雀”,就无一例外的满足了所有宝马的必备条件。 范阳从前就听说过很多三国时代的宝马。 比如说关二爷的赤兔马,刘备的的卢马,曹操的绝影,张三爷的乌云踏雪,以及赵四……赵子龙的照夜玉狮子。 以前玩三国杀的时候,装备上马牌还是很有用的。 当然除了以上的这些宝马,马超的里飞沙,黄忠的燎原火,孙权的快航马等等,都是当世一流宝马。 想到这儿,范阳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念头,一种想要驯服眼前这匹“小龙雀”的强烈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毕竟这匹马是人家的,常言说的好,君子不夺人所爱。 自己初次登门,就觊觎人家的宝马,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也许是范阳眼中流露出了对“小龙雀”的喜爱。 马承微笑道:“不知兄长马术如何?如果兄长能够降服‘小龙雀’,兄弟愿将此马赠与兄长。” 范阳闻言,不禁心头一喜,不过面上还是要谦虚一番。 “不不,贤弟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可从来没做过夺人所爱的事。” 马承笑着摇头道:“兄长不必推辞了,这马在府上闲着也是闲着,如果真的与兄长有缘,那就更应该赠与兄长,俗话说宝马赠英雄嘛。” “家父也常常说起此事,说小龙雀一定要配一个英雄,才不辱没了它。” 范阳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辞,笑道:“也好,但我也不敢说有把握可以降服得了它,但我愿意试一试。” “好!” 马承笑着,当即就要派人将马牵出来,就在这时,后院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迎面进门的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小丫鬟,年纪大概在十六七岁。 她手中牵着一匹白马,而马背上端坐着一个少女。 范阳和马承闻声回头望去,就见那马背上的少女娇笑一声,乘着马弯腰进了院门。 “哥,我回来啦!”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空灵婉转,说不出的娇媚可人。 范阳望去,只见她美目流盼,桃腮带晕,肌肤白皙如雪,眉眼如画。 她的年纪看上去十七八岁,却已经如同一朵出水的芙蓉,温婉动人。 如果说在同龄人中,张星彩已经是出类拔萃的小美人,那关银屏就是更胜一筹的绝美气质。 而眼前的少女,相比于星彩和银屏却是丝毫也不逊色,她的美丽中带着几分英气,既有三分像银屏,也有三分妩媚像星彩,还有四分是独属于她自己的气质。 范阳当即转过头,心中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这个少女必然是马超的小女儿,这就是后来嫁给了刘理的那位马氏。 马承一见妹妹回来了,当即快步迎接过去,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问道:“你这个丫头真是比男孩子还野,又跑去哪里玩儿了?” 那少女望了一眼范阳,不禁双眸一亮,随即脸色微微红晕,望着她哥问道:“哥,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马承笑道:“那你也得先下马吧?在马背上我怎么和你介绍?” 那少女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抬起腿,从马头那边迈过,轻轻往下一跳,稳稳的落在地上。 范阳见她动作轻盈迅捷,显然是从小就骑马。 范阳上前,拱手微笑道:“马姑娘你好,在下范阳,字子煜。” 那少女一见范阳走过来,当即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范阳看,并没有一丝羞涩。 她发现,这个范阳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样子还要俊一点…… 皮肤略黑一些,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魁梧健硕,五官匀称,一对剑眉显得英气十足。 更难得的是,范阳举手投足的动作温文尔雅,并不如同一般武将那般粗鲁无趣。 还有他脸上的那抹淡淡的笑容,有点……帅呀! 忽然,这少女脸色一红,笑吟吟道:“子煜哥哥好,我叫马伶俐,你可以叫我伶儿,爹爹和兄长都这么叫我的。” 范阳微笑着点点头。 马承笑道:“我这妹妹向来如此胡闹,兄长可别见怪啊。” “哪里哪里,令妹活泼可爱,我怎么会见怪呢?” 范阳说完,马伶俐笑嘻嘻道:“子煜哥哥,我曾经听过你的大名哦,听说你年纪轻轻,就是陛下面前最红的少年将军,屡立战功。我一直盼望着什么时候能见你一面,今天总算是如愿啦!” 范阳闻言,淡淡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失望啊?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马伶俐连忙摇头道:“不会不会,才没有呢!我觉得……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俊一些!” 说着,她的小脸忍不住红了。 范阳一怔,也不禁老脸一红,他发现这个马伶俐说话还真是够大胆的。 这个年头,哪有女孩子第一次见一个陌生男子,就夸他长得好看的? 范阳发现,她似乎比关银屏和张星彩都要大胆,也更加外向一些。 马承闻言哈哈笑道:“兄长啊,我还是头一次听我家小妹夸奖男子,平日里她对那些同龄男子可是理也不理。” “其中也不乏一些想上门求亲的,可都被她给拒绝了。” 马伶俐俏脸微红,瞪了一眼自己哥哥说道:“哥……子煜哥哥还在这儿呢,说这些干什么呀?” 范阳看她娇羞的样子,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妮子不会看上我了吧? 靠! 这他妈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自己家里那两个女孩儿还没整明白呢,可不能再扯别的了。 当即范阳咧嘴一笑,尴尬说道:“兄弟,我……我突然想起来府里还有点事儿要处理,咱们改天再聚?” 说着,范阳就要走,这时却被马承和马伶俐同时拉住左右手腕。 范阳登时一呆,马承正色道:“兄长,你今日第一次来我府上,岂能不吃饭便走?更何况我打算把‘小龙雀’赠送与你,你不是还打算要试着降服它吗?” 马伶俐惊讶的望着范阳,随即又看了看自己哥哥,说道:“子煜哥哥要降服小龙雀?这可太好啦!我看也只有子煜哥哥这样的英雄,才配得上咱家的小龙雀。” 范阳顿时被这兄妹俩搞得哭笑不得……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还走得了吗? 第471章 降服“小龙雀”(上) 期望,这个词是范阳以前很怕听到的一个词。 因为一旦被人冠以期望,你需要努力的满足对方对你的期望。 在得知范阳打算降服“小龙雀”后,马伶俐兴奋异常,整个人喋喋不休,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 “子煜哥哥,你可要为我出气呀,当初我还被它给摔下来过,你不知道,这匹马性子才烈呢,不过我相信子煜哥哥一定可以,哥,你说是吧……” “……” 范阳苦笑一声,心说得了,什么叫骑虎难下? 这不就是吗? 看来自己不试试还真不行了。 当即,在马伶俐的催促下,马承带着范阳和马伶俐,去见了马岱,并将打算赠马一事,告知了马岱。 马岱当然没有任何异议,笑道:“我看此马也非子煜不能降服,你们去吧,现在酒饭还在准备中,等你们回来差不多也就好了……” “好的叔父,辛苦你啦,我们走喽!” 马伶俐小嘴很甜,哄得马岱眉开眼笑。 说完,马伶俐一边拉着哥哥马承,一边很自然的拽过了范阳的手…… 范阳不禁老脸一红,偷偷看了一眼马承,感觉很不自在。 可马承似乎习惯了妹妹这样,因此也不以为意。 可范阳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他可不想在马承面前和马伶俐太过亲密…… 可要是直接把马伶俐的手给甩开,却又显得自己想的太多,心思不纯…… 这叫范阳一时好生为难,好在马伶俐很快就松开了范阳的手,因为她要亲手去牵出“小龙雀”…… 马承也在马厩中随意挑出两匹马,一匹马交给范阳来骑乘,另一匹马由他自己来骑。 而马伶俐依旧骑她自己原来的白马。 三个人,四匹马,从马府的后门径直走上了街。 街道两侧行人纷纷侧目,范阳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马伶俐真是人如其名,思想活泼,伶俐至极,性格开朗,一路上小嘴儿不停。 范阳在他兄妹二人的指引下,打马出城,来到一片空旷的山野。 骑马出城时,范阳特意留心了“小龙雀”,他发现这匹马极具灵性。 有时马伶俐偶尔松开了它的缰绳,他却依然能够跟随大部队有秩序的奔跑。 他的速度真的很快,范阳骑乘的马勉强能够跟得上它,但却已经累的呼哧带喘。 而那匹“小龙雀”呢? 却似乎在玩儿一般,气不长喘,神态高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范阳的骑马技术,在这几个月来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自从随着刘备征战以来,他的技术每天都在进步。 但他的能力能不能支持他驯服这匹烈马,范阳心里也不确定。 他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全力以赴。 …… 成都城外的一片青草荒野,马伶俐似乎常常来这边跑马玩耍,因此她好像轻车熟路。 三个人跳下了马,马承说道:“兄长,这‘小龙雀’性烈如火,你可千万不要大意。” 说着,马承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还是我先来试试,如果能够将其驯服,那是最好。如果不能,届时兄长你再上,这样也能消耗它一些力气,你再驯服它,便会轻松很多。” 范阳点头道:“也好,就依你的想法。” 马承点头,随即呼喝一声,纵身扑上了小龙雀光溜的马背。 范阳皱眉道:“不戴马鞍,直接上去能行吗?” 马伶俐笑道:“子煜哥哥,这你就外行了吧?凡是驯马,开始都不靠马鞍的,你只有做到不用马鞍马镫来骑乘,马儿才会乖乖的听命于你,让你佩鞍……” 范阳闻言,不禁老脸一红。 自己好像真有点儿外行了,很多事情都不懂,就来大言不惭的驯马,这能成吗? 马伶俐似乎对范阳充满信心,他好像也看出了范阳有些不自信,于是笑道:“子煜哥哥你不必担心,如果你真的和小龙雀有缘,你一定可以驯服它。” “反之,如果你们没有这个缘分,那么驯服不了也没什么。” “但我看好你哦,我觉得你一定可以。”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自信?” 马伶俐眨眨眼,调皮的笑着说:“直觉!” 范阳没说话,反而将目光放在了马承身上…… 这马承在马背上上下颠簸,伴随着“小龙雀”的嘶鸣声,他上去还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就被“小龙雀”狠狠的摔了下来…… 但马承的本领终究不凡,他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地一滚,卸掉了大半的力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苦笑连连的站了起来。 范阳紧张的走上前问道:“兄弟,没事儿吧?” 马承苦笑道:“这小龙雀,果然还是不愿被我骑,我一上去他就四蹄乱飞,把我颠的是眼花缭乱……” 马伶俐笑道:“那就让我来试试吧。” 说完,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借着助跑翻身上了马背。 马承见状,担心的喊道:“妹子,你可得小心点儿啊!” 马伶俐朗声笑道:“放心吧,哥,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我了!” 说着,她双腿夹紧的马腹,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小龙雀的马臀上。 小龙雀吃痛,嘶鸣一声抬起,两只前足,高高跃起。 可马背上的马玲俐,却紧紧的抱着小龙雀的脖子,双腿用力的夹着马肚子,一刻也不敢放松。 范阳死死的盯着那小龙雀的动作,仔细的观察着它反抗的姿势。 那小龙雀真是兽如其名,真如一条上下翻飞的白龙一般,四蹄腾空飞舞,不断的扭晃身躯,试图将背上的人给甩掉。 它时而转圈儿,时而躺在地上打滚儿。 在转了数十圈后,马伶俐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被它转的有些头晕眼花。 但她的马术功夫毕竟颇有造诣,尽管她有些头晕眼花,却最终还是稳稳的跳在地上…… 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逞强了,再骑乘下去,就算自己能够待在它的背上,等到彻底头晕后,终究免不了脱力,甚至是第二次被摔。 于是马伶俐索性提前跳马…… 当她从马背上轻松跃下来时,那小龙雀瞬间不再反抗,乖乖的站在原地,昂着头惬意的打了个喷嚏。 马伶俐快步走到范阳二人面前,马伶俐笑道:“怎么样?哥,我已经可以在小龙雀的背上待这么久了,我的骑术是不是有进步了?” 马承笑道:“是啊,你天天出去跑马,骑术能没有进步吗?” 马伶俐朝着哥哥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随后笑盈盈的看着范阳道:“子煜哥哥,现在到你了,你要加油,不要让我失望哦!” 范阳会心一笑,随即目光凌厉的望着那匹小龙雀! 他发现,自己或许可以降服它,因为范阳已经发现了一个小窍门…… 第472章 降服“小龙雀”(下) 范阳微微一笑,看了看身边的马承和马伶俐。 他并没有立刻去驯马,而是弯腰采集一些干草。 他发现小龙雀总是时不时的低头啃草,想必是有些饿了,于是他决定收集干草,先喂喂它再说。 小龙雀极通灵性,只要有人一接近它,它便心生警惕。 而范阳也恰好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第一步,就是先给它喂草,同时把它的警惕性给打消掉。 范阳捧着干草,在马伶俐和马承诧异的目光下,开始接近小龙雀,并给他喂草。 小龙雀一开始还满心警惕,不过一见范阳手中的“美食”,不禁慢慢的放下了戒心。 范阳一手拿着干草喂它,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马头。 小龙雀似乎被范阳摸的十分舒服,还主动用头蹭了蹭范阳的手。 这一幕让马承和马伶俐都不禁吃了一惊,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小龙雀竟然有对人类亲近的一面。 范阳微微一笑,慢慢的将干草放在地上,随即趁着小龙雀不注意,缓步踱步到它的身侧,趁着它还在啃草的功夫,猛然翻身上马,跃上马背! 小龙雀似乎被范阳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激烈的反抗起来。 它跃起四蹄,乱踢乱蹦,同时摇头晃脑,试图奋力的将范阳给甩脱下来。 而范阳一上马背,就料到了它有这一手,当即将身子压低,整个人伏在马背上。 同时双腿夹紧马腹,双手紧紧的抓住马鬃…… 任凭小龙雀四蹄如飞,范阳总是伏在它的背上岿然不动。 如同风狂浪涌的海面上,一艘稳稳的孤舟。 “子煜哥哥,挺住,千万不要被甩下来啊……” 马伶俐忍不住在一旁呼喊,马承也暗暗的在为范阳捏了把汗! 范阳听到了他们的呼喊声,却没办法马上做出回应。 因为胯下的小龙雀正在拼命的转着圈儿,范阳只觉得身边的风景都变得模糊了,如果不是他双手双脚抱的很紧,他早就被小龙雀给甩下来了。 眼看自己如今有点儿头晕,范阳心说不好,再这么下去早晚自己会被甩下来。 想到这儿范阳索性闭上眼睛,同时咬紧牙关,眉头紧锁。 他把自己想象成小龙雀身体的一部分,与其说是小龙雀在左右跳跃,拼命挣扎。 倒不如说是自己在跳跃…… 假如是自己在乱蹦乱跳,还会头晕吗? 想到这儿,也不知道是否出自心理作用,范阳近似感觉不到头晕一般,头脑逐渐清澈起来。 当然范阳的暗示固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根本的原因还是范阳闭上了眼睛。 玩过过山车的朋友都知道,那种上下起伏的失重感,那种居高临下的恐高感…… 往往会让人心生畏惧,短暂的失了理智。 那么怎么对付来自过山车的恐惧? 很多人都会本能的选择一种方法,也是最好的方法。 那就是把眼睛闭上。 当你把眼睛闭上的时候,你会发现恐惧感消失了,理智会重新回归大脑。 尽管你的身体依旧在动,但却不怕了。 范阳此刻用的就是这种方法,而刚刚,不论是马承还是马玲俐,论骑术本领,他们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也许是出于艺高人胆大,他们两个在马背上受到颠簸时,谁都没有闭上眼睛。 而范阳也是观察到了他们这一点,于是这一次,他把眼睛闭上了,这样就会大幅度的减轻恐惧感和晕眩感。 从而更清醒的保持理智,更好的驾驭这匹小龙雀。 小龙雀跳跃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跳跃腾挪,背上的人始终稳稳的骑在自己身上。 于是小龙雀开始发了狂,它先是在地上躺了下来,身躯来回蹭动,试图将背上的人给颠下去。 而范阳一见它倒地,当即换了个姿势,侧着骑在它的身上,并没有因为它的倒地而压到自己的腿。 小龙雀见这招无法摆脱范阳,于是索性重新站起身,疯狂的朝着远方狂奔。 他如同一只被射出的利箭,所到之处,风声飒然! 范阳只觉得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响,猛烈的风拍向他的脸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马伶俐大吃一惊,眼看着范阳和小龙雀越跑越远,不禁担心的喊道:“哥,子煜哥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一旁的马承看了半天,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 此刻的马承脸带微笑,似乎一点儿也不为范阳感到担心。 见妹妹非常担心范阳,马承安慰道:“放心吧妹妹,子煜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马承淡淡说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其实单论骑术而言,子煜的骑术并不高明。” “但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在小龙雀的背上骑了这么久而没有摔下来吗?” 马伶俐眼睛一转,当即醒悟道:“哥,你是说……他把眼睛给闭上了。” 马承苦笑道:“对,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直接摆脱掉头晕的方法。” “看来我们对自己的骑术还是太自信了,所以迟迟没有想到用这个最简单的方法来驾驭小龙雀。” “而子煜不同,他骑术不高,但却很聪明,总能用最短的时间想到最好的办法。” “也许,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他就是小龙雀的主人。” 马伶俐闻言,不禁若有所思。 …… 范阳伏在马背上,逐渐的适应了小龙雀的速度。 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强风瞬间灌入他的双眼,让他的眼睛有些略微不适。 好在这个时代空气非常清新,旷野中风沙不大。 否则范阳非眯了眼睛不可…… 他感受着小龙雀的速度,慢慢眯起了眼睛,适应着扑面而来的强风。 他以前开过车,当然开车的时候是感觉不到风的。 但是可以用肉眼感知速度。 此刻范阳如果用开车的方式来判断,小龙雀的速度至少应该在每小时七十公里左右…… 也就是所谓的速度七十迈。 范阳享受着风和自由的同时,逐渐发现小龙雀似乎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抗拒他了。 小龙雀载着他的步伐逐渐变得沉稳,也不再试图把他颠下背去。 这一点范阳感觉到了,于是笑着摸了摸小龙雀的马头,同时抄手将马的缰绳给拽了回来。 这一次范阳终于松开了马鬃,双手操控着马缰。 小龙雀终于表现出了对范阳的臣服,不再反抗,而是稳稳的载着范阳,听从这范阳的操控,重新跑回了马氏兄妹所在的位置。 当马伶俐和马承看到稳稳骑在小龙雀背上的范阳,正带着满脸笑意,和一身的英风锐气骑乘归来时,两个人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他们知道,小龙雀终究还是被范阳给驯服了,这也就意味着小龙雀认下了专属于它的主人。 第473章 一见钟情 在动物中,马和狗一样,往往对着自己的主人有着极致的忠诚。 这也就诞生了许许多多忠马殉主的故事。 比如说项羽的乌骓马,在项羽兵败垓下,乌江自刎时,乌骓马仰天悲嘶,最后纵身跃入乌江的巨浪之中,以死殉主。 而同时代的还有关羽的赤兔马,当关二爷兵败麦城,夜走临沮,被潘璋马忠生擒的时候,赤兔马也自然而然的被生擒了。 那时的赤兔马已然是一匹老马,多年以来追随着主人南征北战,与主人早已经磨练出了一种生死默契。 当关二爷被鼠辈杀害后,赤兔马也绝食而亡,其忠义之心,足以感天动地。 而忠马救主的故事,也在这个时代里屡见不鲜。 譬如赵云的照夜玉狮子,按照三国演义的说法,赵云之所以最后能冲出曹操的包围圈。 一方面是曹操动了恻隐之心,想要生擒赵云。 一方面是刘禅为季汉的真龙之主,老天不亡。 还有一方面是赵云的神勇,以及赵云胯下的这匹宝马照夜玉狮子。 当赵云在千军万马中怀抱阿斗,手持青釭剑纵横挥霍,大杀特杀的时候,是照夜玉狮子的一声马嘶,让赵云回过了神,赵云这才重新翻上马背,杀出重围。 类似的故事还有刘备骑着的卢马,走马跃檀溪。 以及孙权骑乘快航马,跃过小师桥等等…… 如果没有这些忠心耿耿的马儿,他们的主人也许都死了千次百次了。 范阳如今得此宝马良驹,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欢喜。 如今他安然回归,从小龙雀的马背上一跃而下。 马伶俐忍不住纵声欢呼道:“好呀,我就知道子煜哥哥最厉害了!子煜哥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马承笑着拱手道:“兄长,恭喜恭喜,你驯服了小龙雀,从现在起你就是小龙雀的主人了。” 范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兄弟,你将如此宝马赠送给我,这可叫我如何报答?” 马承正色道:“兄长,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只盼着将来兄长能骑着它建功立业,才不负男儿平生之志。” 范阳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马承。 他似乎话里有话,建功立业也就意味着灭魏伐曹,那自己终有一天不能忘了要给他报仇的承诺。 范阳拱手道:“请贤弟放心!” 二人心照不宣的相互点了点头。马伶俐此时已经趁着二人说话,将一副马鞍连同着马镫一同放在了小龙雀的背上。 小龙雀此刻再无反抗之意,任由着马伶俐给它佩鞍。 马伶俐笑道:“子煜哥哥,一会儿你就骑着小龙雀回城吧。” 范阳笑着点点头道:“好啊!” 三人说着,伸手牵过了四匹马,这时范阳牵着小龙雀,心中当真是说不尽的欢喜自在。 三个人说说笑笑,走了一段路后,随即各自翻身上马,打马回城。 这一次范阳骑在小龙雀的背上,不再像之前那样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而是可以挺直腰杆骑乘。 那个威风劲儿就别提了! 有句话说的好嘛,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 但现在范阳觉得,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也有可能是他范阳…… …… 等三人骑马回到马超的府邸时,马岱已经站在后门门口翘首以盼了。 见到三人归来,尤其是范阳还骑在小龙雀的背上,马岱不禁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子煜,恭喜你获得了小龙雀的认可,你从现在开始就是它的主人了。你可要善待它啊!” 范阳跳下马背,拱手笑道:“放心吧,马将军,我一定好好对待它。” 说着,范阳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对了,我要是就这么把小龙雀给骑走了,不知马超叔父会不会见怪?” 马伶俐抢先答道:“我爹爹才不会见怪呢,他要是知道是子煜哥哥收下了小龙雀,心里一定欢喜的紧。” “是吧,叔父?” 说着,她还笑着去问马岱。 马岱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子煜你不必多心,刚刚我已经将此事和兄长说明了,兄长的意思是,只要子煜与小龙雀有缘,他愿意赠马?” 范阳闻言,心头一喜,随即说道:“如此我可要多谢二位叔父的美意了。” 马岱笑道:“你不要谢我,尽可以当面谢他……” “来来来,子煜,我兄长已经在堂内等候多时了,酒菜也已经齐备,只等你们归来用饭了。”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喽。” “哈哈哈,客气什么?” 几人说笑着,马岱将范阳引入了正堂。 马超虽然患病,但依然强打精神,出来和范阳聊了几句。 范阳当着马超的面,再次谢过了赠马之德。 马超笑着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范阳敬了马超几杯酒,以表谢意…… 当下众人边吃边聊,不亦乐乎。 这顿酒饭一直吃喝到了很晚,范阳都有些醉的走不动了。 马岱本想直接留范阳在府上过夜,可带着几分醉意的范阳说什么也要回府。 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因为范阳在半醉半醒间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不能让他的“家人们”着急。 其实在范阳心里,他家里的下人丫鬟们就是他的家人。 无奈,马岱只好让马伶俐和马承,一左一右的搀扶起范阳回府。 范阳坐上摇摇晃晃的马车,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马承在外面亲自驾车,马车内,范阳在无意识中已经靠在了马伶俐的身上轻轻地打起了呼噜。 借着昏暗的亮光,马伶俐深深的凝望着范阳俊朗的脸庞…… 看着看着,她的脸颊不禁红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愉悦感和幸福感在她心头蔓延。 她自己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范阳动了情。 马伶俐微微笑着,伸出手指,试探着的从范阳的额头,一直抚摸到了鼻尖,再从鼻尖,触摸到了范阳的嘴唇…… 马伶俐的心脏瞬间砰砰直跳,手指如同触电般的从范阳唇上离开。 她既觉得好玩的同时,心里又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刺激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再摸一摸…… 忽然,她红着脸,心头涌起无限羞涩。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还是以前那个对任何男子都不假颜色的马伶俐吗? 马伶俐心头小鹿乱撞的同时,直觉在告诉她,有一种情,叫做一见钟情! 也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的男子了。 …… 第474章 学习枪法 当天晚上小龙雀并没有跟着范阳一起回到范府。 次日一早,范阳洗了把脸,又将头发梳洗干净,在兰兰等一众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了崭新的衣衫,头戴小冠,整个人焕然一新。 等范阳梳洗打扮完毕后,他对着铜镜这么一照,只觉眼前铜镜中的青年男子温润如玉,颇有古典诗词中儒将的气质。 范阳对着镜中的自己,很是自恋的笑了笑,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帅。 两个字形容,超帅。 随后范阳美滋滋的用过早饭后,立刻动身,坐着马车来到了马超府上。 今天,他终于要向马承来学习马战的功夫了。 如果说步战他喜欢用刀,那马上作战他更喜欢长枪。 有道是枪为“百兵之王”,尤其是两军阵前武将所使用的长枪、大枪。 古代有四大名器之说,分别为“百兵之王”长枪,“百兵之君”宝剑,“百兵之帅”大刀,和“百兵之长”棍! 而长枪则是四大名器之首。 这枪还分别有很多种型号,有花枪、尖枪、双头枪,勾镰枪等等…… 但如果是步战,很多人都会选择练花枪。 花枪还有个别名,也叫红缨枪。 顾名思义就是枪头下面有红穗儿,使用者舞动起来时,往往能攻的敌人出其不意,眼花缭乱,尤其是枪头下的红穗儿,能够使敌人眼花,分神,导致有伤敌的奇效。 所以花枪还专门有个说法,叫“百兵之贼”…… 水浒传里面的林冲,就是使花枪的高手。 不过范阳这一次来学的兵器却并不是花枪,而是两军阵前使用的长枪,铁枪。 这种枪要比一般的花枪长上半米左右。 这样在马上冲刺的时候,将有如斯的恐怖威力。 范阳正畅想着日后学到枪术,在两军阵前大展神威时,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停到了马府门口。 范阳在车夫的通知下,翻身下了马车,随后开始叫门。 他已经想到了日后自己学会马战和长枪的功夫后,关银屏对自己投来那崇拜的目光。 嘿嘿嘿…… 之前就是因为不懂马战,没少被她嘲笑,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找回面子。 范阳正想着,府上下人已经打开了门, 一见是范阳来的,当即笑着迎接范阳入内。 范阳俨然已经是马府的座上贵宾,走到哪儿都有下人点头示好。 刚来到正堂,就见马承和马伶俐兄妹俩快步迎了上来。 “兄长!” “子煜哥哥!” 这两个人的嘴一个比一个的甜。 叫得范阳颇为不好意思,范阳笑着拱手道:“早安啊,二位。” “实不相瞒,我今天是来学本事的。” 马承笑道:“兄长,你想和我学习长枪吗?” 范阳微笑道:“不仅是长枪,还有马上作战的本领,我都想学。” 马承点头道:“没问题,只要兄长有话,小弟一定尽我所能,把我所学全部传授兄长,绝不藏私。” 范阳笑道:“贤弟说哪里话,你的为人我岂能不信?” “好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学吧。” 马承闻言一愣:“兄长用过早饭了吗?” “用过了!” 马承笑道:“那就好,既然如此,兄长就随我来吧!” 范阳点头,当即跟着马承走向后院的演武厅。 马伶俐笑道:“带我一个,我也跟着学学!” 马承在前面边走边笑道:“妹妹,你就别学了,这长枪和马战的功夫是男子学的,你练好了咱家的‘出手法’,足以自保,也就是了。” “出手法?” 范阳闻言登时一惊,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相传同时代中,刘备的“顾应剑法”和马超的“出手剑法”是齐名于当世的。 《阵纪》中有记载——惟卞庄之纷绞法、王聚之起落法、刘先主之顾应法、马明王之闪电法、马超之出手法,其五家之剑庸或有传。此在学者悉心求之,自得其秘也。 马伶俐见范阳似乎对自家剑术比较好奇,于是笑着解释道:“‘出手法’是我父亲自创的剑术哦,无论是两军马战,还是步下对战,尽得其妙!” “我父亲当年曾经受了韩遂那老贼的暗算,派出五将来围攻我父,我爹爹一个人挥舞宝剑,使的就是这‘出手法’,以一敌五不落下风。最后砍死两人,吓走三人。” “就连韩遂那老贼也不敢上前……” 马伶俐正兴致盎然的说着,马承的脸色有些难看,忽然停下脚步道:“伶儿,不许乱说,他韩遂虽然不仁义,但毕竟是祖父的兄弟。当年的事,也有曹操在中间作祟,我们作为小辈,不要再妄言从前事了。” 马承说着,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范阳。 范阳淡淡一笑,说道:“伶儿骂韩遂是老贼,在我看来,也不为过。” “韩遂这厮,他既然是令祖父的结义兄弟,就不该对自己的侄子起杀心。” 马承苦笑道:“兄长言之有理,只是当年的事,也不能全怪韩遂,也是我父亲中了曹操的离间计,他是有责任的。若不是我父亲把韩遂逼得太紧,韩遂也不会对父亲起杀心。” 范阳闻言,心中倒是对马承又有了一层深刻的认识。 马承这人,胸怀坦荡,见识明白,身为马超的儿子,却没有一味偏袒父亲,这一点尤为难得,着实令人钦佩。 几人说着,已经来到了演武厅。 演武厅上,排列了诸多兵器。但绝大多数都以刀枪剑为主。 马承自顾自的走到陈列兵器的兵器架上,取下了两杆长枪。 范阳一见,登时双眼一亮。 好家伙,这枪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长一些。 不愧是西凉的长枪! 想必马超当年就是凭借这种长枪,杀的曹操割须弃袍的吧! 马承将手中的一杆长枪扔给范阳,范阳单手接过,随后往地下一撑。 长枪的高度直接高过了范阳半个身子。 范阳拿着枪,不禁笑了笑,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马承道:“兄长对长枪可有些基础吗?如果有基础,不妨先演练给小弟看看。” 范阳苦笑道:“我对拳脚功夫都是颇有研究,刀法的练习倒也熟练。” “可唯独长枪的功夫和剑术的功夫,我却是一窍不通。” 马承一愣,喃喃道:“那这么说,兄长是要从头开始练了?” 范阳笑道:“是这样的,贤弟要是不嫌烦,就从头开始教我吧……” 马承明显的汗了一下,但还是笑道:“兄长说哪里话,从头练也好,我也可以顺便把基础再好好研习一下。” 第475章 基础十三招 “还有我,还有我!” 马伶俐蹦蹦跳跳的从演武厅上取出一杆长枪。 “哥,我也要跟着学,带我一个。” 马承无奈的看了一眼妹妹,见她实在要跟着,只好无奈的同意了。 马承当即开口讲道:“枪乃百兵之王,在战场上,如果把枪能使好,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能让敌人胆寒心裂!” 范阳和马伶俐对视一眼,眼中都不禁闪露出向往的神色。 马承道:“学习枪法,首先要心静意诚,你一定是实心实意、认认真真的学枪,才能把枪法练好、练精。” 范阳不禁点头,其实学习任何武术都是一般,不仅仅是练枪。 这事关学习的态度,如果态度不够端正,你练什么也练不好。 除非你是西楚霸王。 当初项羽就是这样,学习读书,认字,学了个半吊子,学不进去。 后来他叔父项梁让他学武,他又学了个半吊子,当然很大的原因是他的老师无能,教不了项羽。 最后学习兵法,项羽依旧学不进去。 但不妨碍他最后能成为西楚霸王。 历史上也仅有这么一位,学习不端正,学什么都半吊子,但是最后却依旧能够纵横天下,成为当世数一数二的英雄。 马承继续说道:“枪术的基础要诀包含十三招,包括抖、扣、扎、崩……” 马承说到这儿,一招一式的开始演练。 他的动作说慢不慢,说快不快,但却足以让范阳和马伶俐看的清清楚楚。 “劈、挑、缠、绞……” “云、带、锁、点、横……” 马承将这一路枪法基础十三招使将出来,使完最后一招后,做了个收势动作,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范阳看着,顿时瞧出了一些门道。 他也是学武之人,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马承的功底如何,范阳顿时心如明镜。 这马承不愧为马超之子,枪法厚重,功底扎实,着实了不起啊! 难怪马超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儿子来教。 只是范阳心里感到有些奇怪,马承的功夫这么好,为什么史书上对他的记载只有寥寥一笔呢? 马承这一生似乎都没有做出什么出彩的成绩。 相比于他父亲马超传奇辉煌的一生,马承就要显得黯淡许多,如果他不是马超的儿子,也许史书上压根儿不会记载他的名字。 他的存在就如同这个时代大多数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出彩,就如同这个斑斓世界中的一粒沙。 为什么会这样呢? 范阳心中暗想,同时有了将来重用马承的想法。 他要是上了战场,恐怕是不逊色于关兴和张苞的存在。 马承见范阳有些溜号,无奈的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舞完这基础十三招后,范阳看到了多少?又记住了多少? “兄长,兄长?” 马承连叫了两声,范阳终于回过神来。 马承看着范阳,直接问道:“兄长,刚才我演练的基础十三招,你看到了多少?能记下吗?” 范阳想了想,道:“我不敢保证全能记下,但我可以试一试。” 说着,范阳按照刚刚马承演练的枪法顺序,开始舞动手中的长枪。 “抖、扣、扎、崩……” 范阳一边演练,一边口中喊着,似乎这样能让他的记忆力更扎实,而且手脑身法会形成肌肉记忆。 当范阳练完十三招后,学着马承的样子,做了个收势的动作。 马伶俐笑着拍手道:“子煜哥哥好棒哦,看了一遍就能全记下来,了不起哦。” 范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旁的马承也忍不住称赞道:“兄长真是好眼力,好记心……” “说句实在话,我刚才还一直担心兄长记不住我的招式呢。” 范阳笑道:“我虽然没有练过枪法,但好歹也是个学武之人,要是这十几招我都记不住,那以后也不用练了,回家抱孩子算了……” 马伶俐笑着笑着,忽然一愣,傻傻问道:“子煜哥哥,你……你已经有孩子了吗?” “……”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打个比方而已。” 马伶俐似乎松了口气,笑道:“吓我一跳。” 马承也笑道:“兄长,其实话虽如此说,但能一招不错的将这十三招全部演练出来,也绝非易事。” “当初我学的时候,也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将这十三招全部记住,可见兄长才智过人,天资不浅呐。” 范阳笑道:“过奖了,兄弟。” 马承道:“并非过奖,刚才兄长演练时,我想兄长若是能完成七八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马伶俐当即说道:“到我了,到我了,接下来看我表演吧。” 说着,她一挥手,范阳和马承很默契的走到一旁。 马伶俐当即出手舞枪,她的枪略轻略短,但一招一式像模像样,丝毫不逊色于马承和范阳。 范阳和马承看着马伶俐舞枪,心中都不禁暗暗惊讶。 只见着马伶俐出手带风,将一条长枪舞动的虎虎生威。 等着十三招练完后,马伶俐收势,吐了口气,笑道:“哥,我练的怎么样啊?” 马承点头笑道:“嗯,还不错。” 马伶俐又转头看向范阳,笑道:“子煜哥哥你说呢?” 范阳伸出大拇指称赞道:“练的好,我感觉你练的比我还要好得多。” 马伶俐腼腆一笑,道:“讨厌,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范阳苦笑一声,其实他这话可不是恭维,他真心认为马伶俐练的比他要好。 也许是因为马伶俐天赋很高,又或许她是从小在父兄身边耳濡目染…… 周杰伦的歌词里不是说嘛——“他们儿子我习惯从小就耳濡目染,什么刀枪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样……” “兄长,你现在虽然掌握了这十三招,但使用的还不够熟练。你现在的就是要打好基础,把这十三招练习好。” “当你可以运用自如的使用出这基础十三招,咱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学习了。” 范阳点头道:“我明白了!” 接下来,范阳便按照马承的要求,不厌其烦,一招一招的去练。 当十三招使完后,范阳在从头练习,周而复始。 马伶俐练了几遍,很快就掌握了这十三招的动作,而且看上去很熟练。 马伶俐当即有些不耐烦了,苦笑说道:“哥,这十三招我已经反反复复练了这么久了,我看子煜哥哥练的也熟了,我们还是学习点新的东西吧。” 马承闻言,当即皱眉道:“你的基础还没打好,就想要开始飞了?这一点,我兄长可比你要踏实的多。” 他口中的兄长自然指的是范阳了。 范阳此刻身上已然全是汗水,但他依旧不知疲倦的在练枪,一遍又一遍…… 第476章 落落大方 在很多人的眼中,学习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而练习才是最痛苦的。 好比练习一种乐器,又好比那些行伍的士兵,日复一日的苦练杀敌本领。 其实单论技能而言,每个人的学习能力都不差。 但为什么明明已经在掌握了的情况下,还要一遍一遍的去练习呢? 因为一些技能,光学会了还远远不够。 还要日复一日的苦练,但凡断了两天,都会导致手法生疏。 平日里生疏一些没关系,但如果放在关键时刻生疏了,其后果,将会是致命的。 范阳从前就学过武术,因此对这个概念是早就心领神会。 他既然决定了要学习枪法,就已经做好了要吃苦的准备。 马承教给他的基础枪法十三招,范阳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刚开始,马承在一旁看着,后来看到兴致起,他自己也到一旁练了起来。 马伶俐见兄长和范阳都在苦练枪法,于是也只好拿起她那杆枪,找了块空地跟着练习。 马伶俐跟着练了半个时辰,枯燥而又乏味的练习,实在让她难受不已。 她最终受不了疲累,跑去一旁歇息了。 范阳在练枪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 但范阳却并没有在心里鄙视她。 说实在话,他早就累了,但心里想的就是再坚持一会儿。 马伶俐作为一个女孩子,练习着一种不适合她的功夫,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另外范阳对她也没有任何要求,他所要求的人,从头至尾只有他自己罢了。 …… 一个时辰过去了,马承累的放下了枪。 马伶俐上前劝范阳歇息一会儿,别累坏了…… 范阳没听,又坚持了半个时辰…… 一个半时辰后,范阳终于累的两臂酸麻,再也撑不住了,汗水已经浸湿了他后背的衣衫,满头的汗珠宛如水洗了一般。 长枪终于脱手而出,苍啷一声,落在地上。 范阳撑着自己的两个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汗珠顺着脸颊噼里啪啦的往下淌。 马承正要吩咐妹妹去给范阳拿擦脸巾,一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妹妹竟然不见了。 范阳苦笑道:“这杆枪还真是有分量啊,今天练这一遭,明天能不能抬起胳膊都两说了。” 马承笑道:“兄长,今天就练到这儿吧,一会儿你把小龙雀骑回去,回府好好休息休息,等到明天早一点儿你再来,咱们再练。” 范阳点点头,随即抬起酸痛的双臂,左手摸了摸右臂的肱二头肌,只觉得坚硬如铁,感觉自己两臂的肌肉都暴涨了一大块! 看来人还是得锻炼呐! 这个东西就和健身一样,锻炼的时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但是日积月累的锻炼后,当你收到了正向的反馈时,大脑分泌出来的内啡肽,会让你拥有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与成就感。 “对了,这基础枪法十三招,我大概要练习多久?” 范阳摸着自己的肌肉,忽然问道。 马承微笑道:“如果是旁人,这基础的打磨至少要一个月。” “当初小弟也是苦练了一个月的基础枪法。” 说着,马承想了想道:“不过,依兄长的天赋来看,半个月足矣。” 范阳微微一愣,问道:“半个月,行吗?” “当然行。” 马承苦笑道:“说来惭愧,小弟少年时练习枪法常常偷懒,只要没有长辈的监督,我就扔下枪去疯玩儿。” “当然,在我父亲监督的时候,我练的还是挺认真的。” 说着,马承笑了笑道:“以兄长这般勤学苦练,加上天赋过人,半个月打好基础足矣。” 范阳点头道:“好吧,我明白了!” 正说话间,马伶俐端着一盆清水。和一方擦脸巾快步走来。 马承意味深长的笑道:“伶儿这个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呀,都学会疼人了。” 范阳闻言,顿时老脸一红,只觉得有些尴尬。 而马伶俐也红了脸,瞪了一眼自己哥哥,也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将水盆放在范阳面前。 “子煜哥哥,来擦擦脸吧,你满头的汗,别被风吹痛了头。” 范阳有些不自然的向她点头道谢,随即伸手便要去拿那洗脸巾。 可就这么一抬手,范阳顿时痛的皱起眉头,轻轻的哼了一声。 他现在的两臂,无比的酸痛。 轻轻一动,都疼的不行。 马伶俐大方笑道:“子煜哥哥,你现在还抬得起手吗?” “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坐着,让我帮你擦擦吧。” 范阳顿时变色,连忙拒绝道:“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 “哎呀,有什么的?擦擦脸罢了!自家后院,何必拘泥凡俗礼节?” 马伶俐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范阳发现,她不仅性格开朗,落落大方,而且还不太拘于小节。 这样的女孩儿,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相比之下,张星彩和关银屏都没有她放的更开。 范阳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马承笑道:“兄长,没关系的,就让她擦吧。” 范阳一听马承都开口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要是再说些别的,倒显得自己心思龌龊,和他们见外了。 范阳无奈,只能坐下来,任由着马伶俐清洗了一把脸巾,随后轻柔的给自己的脸上擦下汗水…… 当柔软的面巾触及到范阳的皮肤时,范阳真是说不出的舒适,凉快。 马伶俐给范阳擦脸时,动作很轻很柔,范阳无意间触及到她专注的目光时,不禁心神一荡。 眼前的年轻女孩儿,距离自己不过咫尺,自己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凝重的呼吸,和娇媚的面庞。 看着她表面这么大方,她的心里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满是紧张? 擦完了脸,马伶俐和范阳对视了一眼,她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 其实她装得镇定,心里能不紧张吗? 她还是头一次对一个男子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谢谢……” 范阳颇为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道了声谢。 “没……没关系。” 马伶俐羞涩一笑,随即端起水盆快步离开。 马承一脸姨母笑,一副磕到了的样子。 范阳回头看向马承,不禁有些尴尬,连忙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马承这次也没有挽留范阳,笑道:“兄长,别忘了你把小龙雀骑走哦,好好善待它!” 范阳点头笑道:“好,我会的!” 第477章 人格平等 范阳这一次,不等马伶俐回来,便牵上小龙雀回了府。 小龙雀自从认主后,似乎时刻盼望着见到主人。 因此它在看到范阳出现后,表现的十分亲昵,时不时的用它的脑袋蹭着范阳的胳膊。 给范阳蹭的呲牙咧嘴。 它哪里知道,自己的主人刚刚练枪练的双臂酸痛,碰一下都疼…… 回府路上,范阳并没有骑它,只是牵着它悠哉的回府。 回府的路上,范阳的心脏兀自怦怦乱跳。 脑海中时不时的闪现出马伶俐的笑容。 范阳顿感不妙,心中暗骂自己无耻的同时,不断地在心里警告自己。 自己有了星彩和银屏就够了,再也不需要什么爱人了。 千万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千万不要…… 想着,范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到府中。 …… “妹妹,来吧,如实跟哥交代!” 范阳走后,马伶俐很快回来,回来后不见范阳,她的精神顿时黯淡了下来。 马承则一脸坏笑的看着妹妹,要她如实交代。 马伶俐似乎猜到了哥哥即将问什么,不禁小脸一红。 可她还是嘴硬,装作一无所知。 “交代什么?” 马承就知道妹妹会嘴硬,索性坦白了说。 “你……是不是看上范阳了?” 马承意味深长的说完,马伶俐瞬间羞得面红耳赤。 她虽然性格开朗,但终究还是个女孩儿。 她从前可从来没有和谁这么直接的探讨过这个问题。 马伶俐红着脸,半晌没说话。 她的性格,从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从小到大不会说谎,脑子里也没有那些弯弯绕。 她很想直截了当的承认自己喜欢范阳,可她毕竟是女孩子。 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呢? 马承嘿嘿笑道:“行啊,妹妹,这是好事,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我看你们两个挺般配的,哥支持你们。” “哥,别说了,多难为情啊!” 马伶俐红着脸,撒娇似的说道。 马承笑道:“妹妹,咱们父亲前段时间还一直念叨着,说你到了出嫁的年纪,可偏偏谁也看不上,父亲一直怕你嫁不出去呢。” “这下好了,我要有妹夫了,等我告诉父亲,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马伶俐害羞说道:“哥,你先别和父亲乱说,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 “而且……我,我是挺喜欢他,但我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呢。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我总感觉快了些……” 马承想了想道:“也对啊,你们这进展的有点儿快,可以适当的慢下来,至于兄长的意思,嗯,我可以帮你问问。” “别……” 马伶俐红着脸阻止道:“我……我还是想,能在恰当的时候……水到渠成的说这件事。” 马承点头笑道:“好好好,就依你。” …… 此刻的范阳已经累的瘫在了床榻上,脑海里还在回想着练习枪法的一招一式。 他要是知道他走了以后,马家兄妹探讨他的这番话,估计范阳会当场惊掉了下巴。 次日一早,范阳吃过早饭后,再次来到了马府。 还得说,范阳现在是年轻啊。 只歇了一宿,两臂就不酸了。 当然这也和他睡前做了拉伸动作有关系,因为锻炼导致两臂酸痛后,一定要做一做抻拉动作。 这样会大幅度的减轻酸痛,而且也能更好的休息过来。 范阳现在就有这种感觉,而且他的肱二头肌更加结实和饱满了。 来到马府,马家兄妹俩依旧热情的接待了他。 范阳和他们聊了几句后,不再耽误时间,来到演武厅抄起长枪,便开始练习基础十三招。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范阳隐隐的感觉,马伶俐好像变得害羞了一些,看他的眼神也有点儿怪怪的。 范阳没有多想,当即挥舞长枪,一招一式的开始练习枪术。 他练的时候,马伶俐也跟着一起练。 这一次她多练了半个时辰…… 而范阳依旧坚持了一个半的时辰,三个小时后,范阳练的双臂再次酸痛无比……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范阳总觉得今天的胳膊没有昨天那么痛了。 抬手虽然费劲,但是好歹能抬起来了。 马伶俐依旧想要给范阳去打水,这一次范阳学了个乖,直接阻止了她。 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自顾自的擦了起来。 一看到这一幕,马承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再看马伶俐,撅着小嘴儿,满是失望。 范阳纳闷儿的看了看马承,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又过了几天,范阳每天早上坚持去马府练习三个小时的枪法。 这几天下来,范阳只觉得自己进步神速,不但适应了训练的强度,双臂不再酸痛。 而他苦练的长枪,也舞动的虎虎生风,这十三招基础枪术,被他使用的熟练无比。 按照这个进度,也许根本用不上半个月。 但范阳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依旧每天老老实实的苦练三至四个小时。 无论如何,他还是决定坚持下来这半个月。 这天回府后,范阳正准备回屋休息,却见范兰兰笑着走过来说:“公子,有贵客在后院等你哦!” 范阳好奇问道:“是谁啊?” 范兰兰笑着说道:“嘻嘻,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范阳闻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丫头,越发的没大没小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事,自己惯的嘛!就要承受代价。 现在的兰兰,俨然是自己府上的一号女管家。 范阳在征得她的同意,让她和自己一样姓范。 范兰兰欣然接受,似乎十分高兴。 范阳以前在看《红楼梦》时,就很喜欢晴雯这个角色。 晴雯不仅漂亮可爱,更难得的是她身上没有旧社会的奴才气。 她在主人面前表现的也并不低气,这一点是范阳最为欣赏的。 而范兰兰,现在隐隐的就有点《红楼梦》中晴雯的意思。 范阳曾经告诉她,虽然他们地位不相同,但在人格上,是平等的。 她尽可以肆意的表现自己,不用担心说错了话,受到他范阳的责怪。 当范阳和兰兰说出这番话时,兰兰的目光炽热,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感动的无以言表。 当然这番心事,范阳也未必能知。 总之,从那天后,范兰兰就变得开朗大方了很多。 …… 范阳来到后院,刚一进来,就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只见关银屏和张星彩正并肩坐在后院的凉亭中,有说有笑的在说些什么。 远远的,范阳当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看着她们如今能和睦相处,范阳心里当真是说不出的欢喜。 这辈子,自己能有她们俩的陪伴,夫复何求? 第478章 姐妹谈心 在范阳还没有回府的时候,张星彩便提前一个半时辰来找范阳了。 当范兰兰告诉星彩范阳刚走的时候,星彩本想追上去和范阳一起去马府,但她又想了想,还是不去打扰范阳练功为好。 张星彩来到范阳的内室,独自一个人坐了一会,范兰兰立刻奉上香茶招待,张星彩于是和她闲聊了几句。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关银屏也来了。 范兰兰眼睛一转,她多少了解一些自家公子和这两位姑娘的尴尬关系,于是便想着替张星彩把关银屏给打发走。 张星彩眼神有些复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阻止了范兰兰。 她很坦然的选择和关银屏见面,而不是一味地躲避。 毕竟,她也有一些心里话,想要好好的和关银屏聊聊。 当关银屏见到出来迎接自己的人不是范阳,而是张星彩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关银屏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张星彩的时候,本能的有些不敢直视她,也许是出于心里的愧疚,总觉得自己对不起星彩妹妹。 相比之下,星彩表现得就要温柔和大方的多。 关银屏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抿了抿嘴角后,还是主动和张星彩打招呼道:“星彩……星彩妹妹,你在啊,那我……” 她的情绪显然有些紧张,不自然。 关银屏的话还没说完,张星彩微笑着伸手挽住了关银屏的手臂。 “银屏姐姐,来了就别走了,咱们姐妹俩好好聊聊……” 说着,张星彩还朝着她温柔一笑。 关银屏见状,心中不禁愈发惭愧。 她要是像上次在军营那样,拿起剑和自己动手,关银屏心里的负罪感还能轻一些,她越是表现得温柔大方,自己的心情就越是惭愧。 关银屏点点头,任由着张星彩挽着自己的手臂向后院走去。 张星彩对关银屏表现的十分热情,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姐姐,其实上次你和阳哥从京口回来,我就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你好好聊聊。” “但是一直也没有机会,今天你来的正好,我有许多话想要和你说呢。” 关银屏犹豫一下,喃喃道:“我……我也有一些心里话想要对你说。” 张星彩淡然一笑道:“那不是很好吗?今天就是天赐良机呀!” 说着,张星彩将关银屏引到了后院的凉亭内坐下。 范阳家的后院景色非常,凉亭,花草、水塘、拱桥。 可现在的关银屏却完全没有心思来欣赏。 二女并肩坐下,张星彩依旧没有松开挽着关银屏的手。 如果在外人看来,这两位一定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她们两个曾经是情敌。 张星彩微笑道:“银屏姐姐,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关银屏脸色一红,尴尬的笑道:“你先说吧。” 张星彩点头道:“好,那就我先说。” 说着,星彩顿了顿,微笑着望向关银屏道:“其实,抛开小时候在一起不算,我去荆州第一次见到你时,才算是真正认识了你。” “那个时候你呀,和阳哥总是打打闹闹,真像一对冤家。” “你为了气他,还特意抱住他表现的十分亲热,甚至还当着我的面儿……” 关银屏听到这儿,不禁羞愧的满脸涨红,连忙打断道:“星彩妹妹……你,你别说了。” “当初……当初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想气气范阳,我并不是针对你,我……” 张星彩微笑道:“姐姐,你不用和我解释的,你的想法,我都明白。” 关银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蛋儿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张星彩不禁莞尔,随即说道:“你知道吗?我当初可真的是感觉要被你俩给气死了,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想一定是阳哥变心了……” 关银屏紧张的看向星彩,下意识的脱口解释道:“星彩妹妹,对不起,我当初真没想到能把你气成这样,而且你要相信范阳,他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张星彩点头道:“姐姐,你先听我说,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听你给我道歉的。” 关银屏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隐隐明白了星彩的想法。 “但是后来我通过我兄长得知了你们两个的关系,也知道了阳哥并没有负我,但我的心情还是没有放松下来,从那时起,我就隐隐的想到了会有今天。” 关银屏不禁默然,她没想到张星彩的心思竟然这么细腻。 坦白说,当初的自己只是觉得范阳很讨厌,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爱上他。 可星彩妹妹竟然早早的预感到了有今天,可见她的心思有多么敏锐。 张星彩顿了顿,自顾自的说:“哎,一对青年男女,每天像一对冤家一样打打闹闹,时间久了难免会生出感情。” “再后来呀,就是我得知了阳哥受伤,去军营里看望他的那次……” “当我看到你们两个关系那么亲密的在一起,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心里真是酸酸的,于是我就抽出了宝剑和你打在了一起。” 关银屏苦笑一声,默然摇了摇头。 “我,我明白你的心情,如果我是你,恐怕会比你还要生气十倍。” 关银屏轻轻的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张星彩微笑道:“是啊,但也就是从那天以后,我明白了你在阳哥心里的位置。” 关银屏一愣,诧异的看着张星彩。 张星彩道:“你们两个之间的羁绊,其实要比我和阳哥深得多。” “你们不仅是生活上的朋友,伴侣,也是战场上的战友,尤其是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止一次的救过对方之后,心里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关银屏没说话,心里却是同意了张星彩的说法。 “说句心里话,我曾经一度非常讨厌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当我的父亲逼迫范阳在人前发誓,今生今世只娶我一人的时候,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张星彩说着,眼神里的笑容,也逐渐转为了淡淡的悲伤。 “我高兴的不仅仅是阳哥对我的承诺,我更高兴的是你的反应。” 关银屏愣愣的望着她,同时脑海里仔细的回想着那一天自己当时的状态。 张星彩苦笑道:“也许你没有留意,但我都看在眼里。” “你很悲伤,你很难过。” “然后第二天你就走了……” “你知道吗?当时的我真的很开心,我觉得自己战胜了情敌。” 张星彩说着,眼神中没有一丝高兴,但嘴角还是微微上扬,笑容满是苦涩。 “现在想想,我心里却很惭愧,当时的我实在是太阴暗了。” 第479章 和睦 关银屏沉默半晌,开口道:“不,这不怪你,如果我是你,只怕比你还要阴暗。” 张星彩苦笑一声,点点头道:“也许吧……” 说着,张星彩眼中再次亮出笑意,看向关银屏道:“银屏姐姐,你知道吗?我当时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发现,阳哥心里其实很在意你。” 关银屏立刻认真说道:“他也很在意你的,真的。” 张星彩笑着点头:“是啊,这一点我心里也明白。” “可真正让我改变想法,是这一次你们从京口回来。” “你为了阳哥挡了一剑,那个时候我就真正明白了,他心里有你是应该的。而且,你也值得。” 关银屏脸色一红,随即又转白,神情颇为复杂。 “银屏姐姐,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和你表达歉意,希望你能原谅我曾经对你的态度,同时我也要感谢你,感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把阳哥照顾的这么好。” 张星彩说着,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关银屏惭愧的摇头道:“不,你不该向我道歉,你也不该感谢我……毕竟是我把范阳抢走……” 张星彩笑道:“姐姐,你错了,阳哥只属于他自己,他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关银屏当即明白过来,她一时心乱,口不择言,连忙说道:“对,你说的对,范阳是不会被谁抢走的。” 张星彩沉吟片刻,道:“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想和你道个歉,也是真心的想谢谢你。” 关银屏苦笑着,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开口道:“星彩妹妹,别这么说,你越这样我越是愧疚,我觉得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惹得你这么伤心。” 张星彩摇头笑道:“姐姐,我现在已经不伤心,而且你和阳哥彼此喜欢,本身也不是什么过错,又何必道歉呢?” 关银屏惭愧的握住了张星彩的手,低声道:“妹妹,我……” “姐姐,别说了,自从你替阳哥挡剑了以后,我就渐渐的想通了。” 张星彩道:“其实我们两个没有真正的矛盾,因为我们两个的心都在阳哥身上。” “你能在关键时刻豁出命来保护他,其实我也可以做到。” “能多一个人来替我照顾阳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 关银屏苦笑一声道:“话是这么说,可毕竟因为我让你受了委屈……” 张星彩微笑道:“可是受委屈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呀,你爱了他这么久,不是也一直在受委屈吗?” “……” 关银屏默然,张星彩的这句话,还真是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 张星彩似乎很轻松的长呼一口气,笑了笑说:“所以有些事情,我想通了,也许像阳哥这样优秀的男人,他的一生是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的。” “也许未来还会有新的女孩儿会爱上他,所以这一点,你我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关银屏苦笑一声,无奈的摇头。 张星彩道:“其实我能感受到,阳哥对你和对我的心思是一样的重。” “他很爱我们两个,也都怕我们两个会受委屈,可有些委屈我们还是要受的……但这并不是阳哥的本意。” 关银屏默默的点着头,心里赞同张星彩的话。 “阳哥应该和你说了,他向陛下请求同时立我们两个人做正妻……” 关银屏点头道:“是,这件事我知道。” 张星彩笑道:“那你怎么想?” 关银屏苦笑道:“还能怎么想啊?算范阳他有福气,可以同时娶我们两个做他的妻子,他也有这个能力去享受齐人之福……” 张星彩点点头道:“是啊,阳哥不是一般的男人,在我心里他就像救世主一样。” “我一直坚信,未来的大汉,一定会在阳哥的手里得到中兴!” 关银屏道:“这一点我也相信。” 张星彩笑着说道:“好了,姐姐,我想和你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呢?想对我说什么?” 关银屏惭愧的说:“星彩妹妹,你能这么好,和我说出这一番心里话,叫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其实我想和你说的,也和你差不多,我想向你道歉……” 张星彩微笑道:“要是道歉的话,那就不必说了哦。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我曾经想过要把阳哥让给你,可是又觉得这么做对不起阳哥,他心里还是很在意我的,真这么做了,他也许会过得非常不好。” 关银屏点头道:“对,星彩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这样,你要是真这么做了,恐怕我也会离开范阳了。” 张星彩道:“是啊,所以我不想让阳哥难过。” 关银屏望着张星彩,忽然微微一笑,认真说道:“星彩妹妹,其实我心里除了范阳,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要不是我们之前有误会,我早就来找你了。” “我是真心的想和你做好姐妹的,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张星彩笑道:“我也一样,有些话说开了,心里就舒服了。” “我们以后一定会成为一辈子的好姐妹的!” “嗯……” 两个女孩说到这儿,相视一笑,都有些腼腆。 …… 范阳不知道她们两个说了什么,竟然笑的这么开心,只能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问道:“你们……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过来的?” 张星彩笑道:“我们等你好久了啊,也聊了好久了……” 范阳苦笑道:“能和我说说你们两个都聊什么了吗?” 张星彩笑着看了一眼关银屏,关银屏也恰好看了她一眼。 “嘿嘿,不告诉你,这是我和银屏姐姐的秘密。” 看着张星彩神秘兮兮的样子,范阳顿时哭笑不得。 关银屏俏脸微红,点头说道:“对,这是我和星彩妹妹的秘密,可不能和你说呢。” 范阳无奈的笑道:“好,行,你们两个是好姐妹,现在我反而成外人了,是吧?” 范阳虽然表面上装的无奈,但心里却是欢喜不已。 他很高兴能看到现在这个场面,也衷心的希望她们两个能永远的和睦下去。 张星彩和关银屏相视一笑,范阳走到她们二人身后,同时挽住她们两个的肩膀,坏笑一声说道: “嘿嘿,二位夫人,咱们坐这儿聊多没意思呀?走啊,去夫君的内室,我的床榻很大,很舒服的……” 张星彩和关银屏都是脸蛋一红,两女几乎同时出手,轻轻拍打范阳一下。 张星彩笑道:“我才不要,我要和银屏姐姐去逛集市买东西,不带你哦!” 关银屏点头笑道:“对,不带你!” “……” 靠! 范阳登时翻了个白眼儿,心说得了,看来女人之间太团结了,对男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第480章 为难 成都的冬季气候真的很奇怪,偶尔冷,偶尔热。 这是范阳在成都过冬的最直观感受。 这座城市并不如同一般北方的城市,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来的井然有序。 而是一天乍暖,一天乍寒。 因此范阳就要时不时的根据天气的变化,适当的增加衣物。 还好有兰兰这个大管家,把范阳照顾的比较周到,再加上范阳的体质过人。 不然换一个非被这天气折腾的感冒不可。 范阳不禁开始怀念在现代,每天都能实时查看天气预报的生活了。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段时间范阳向刘备告了个两个月的小长假。 在这段时间里,范阳可以不用上早朝,刘备体恤范阳从前的辛苦,也就欣然同意了。 但他毕竟身为臣子,有义务随时听取刘备的调令。 这不,这天范阳还在马超府上练枪,就听到家中下人的来报,说陛下有旨,即刻宣范阳入宫。 范阳闻言一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了一眼身旁的马氏兄妹。 马承拱手道:“既是陛下召见,兄长不可耽搁,还是快快入宫吧!” 范阳点头,忽然问道:“对了贤弟,我在你这儿总共练了多少时日了?” 马承道:“算上今天,兄长共练了十四日,明天就是半月之期了。” 范阳点点头,心说时间过得是真快啊。 这一日复一日,在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步入到章武二年了。 这时间真是不抗混啊…… 范阳来不及多想,立刻与家人走出马府,随后范阳坐上马车直奔皇宫。 …… 来到麒麟殿,范阳拜见了刘备后,起身问道:“不知陛下召见微臣有何要事?” 刘备笑道:“无甚要事,只是多日不见子煜,甚是想念。” 范阳闻言吓了一跳,诧异的看了眼刘备,心说陛下,您这话怎么gay里gay气的,有点吓人啊…… 人说曹魏好人妻,蜀汉都是基…… 范阳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紧张的想,希望这句话只是一句谣言,尤其是后半句。 刘备见范阳有些紧张,随即笑道:“子煜,你不必紧张,只是朕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范阳正色道。 刘备沉吟片刻道:“子煜,你知道朕为何要将你与斗儿强行凑在一块,让你们做兄弟吗?” “这……” 范阳一怔,万没想到刘备一开口就是这件事。 范阳心说,还能为什么?这是你的帝王之术,你想笼络住我,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怕我日后造反呗…… 不过范阳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嗯……微臣愚钝,难查圣意,还请陛下明示。” 刘备听范阳这么说,不禁笑了,说道:“你这个小滑头啊,心里明明清楚,却故作不知!” 范阳苦笑道:“臣……实在不知。” 刘备意味深长的看着范阳,见他依旧装傻,索性也不说破。 刘备想着,忽然叹了口气道:“你也许只能想到很浅显的一层,却未必能体察到朕真正的用心……” 范阳一愣,望着刘备等待下文。 刘备沉吟片刻道:“太子蠢笨,不爱读书,更不愿习武。” “他母亲刚回来时,曾每日带着他早起练武,可他只坚持了三天,就找了个借口,推说身体不适,再也不肯早起了……” 范阳闻言,若有所思。 刘备口中的“母亲”,是孙尚香。 听他的意思,刘禅这小子好吃懒做,贪玩贪睡。 可是这是他的个人生活习惯,从小陪他的孙尚香都改变不了什么,自己这个“干哥”又能怎么样? 想着,范阳忽然一头巨汗! 心说,刘备不会是想让自己陪着太子读书习武吧? 范阳正想到这儿,刘备开口道:“朕听闻你近一段时间一直在马超府上学习枪术骑射。朕想让你带上太子一起,一来强身健体,二来给他找一些事做,省得他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瞎玩……” 范阳一听,顿时傻眼了。 “这……这……” 范阳支吾半天,一脸黑线的说不出话。 刘备见状,笑吟吟的问道:“怎么?子煜,你不愿意?” 范阳闻言,立刻说道:“不不,臣岂敢不愿?只是臣觉得……不太好办,毕竟太子一直与臣不合……” 刘备淡淡一笑道:“朕知道,就是因为你们平日里不太和睦,所以朕才要你们这一次多多接触接触,只有接触才能改变你们的关系。” “有朝一日,朕百年以后,太子登基,你们总要在一起共事嘛……” “是……陛下用心良苦,臣明白……” 范阳还是有些为难,但也听懂了刘备的意思。 刘备笑着说道:“子煜不必为难,你若是不愿意,朕绝不勉强。” 范阳正色道:“不,臣蒙陛下天恩,与太子又有金兰之义,臣竭尽全力,也就是了。” 刘备闻言哈哈大笑道:“子煜,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没让朕失望,哈哈哈……” 说完,刘备立刻叫人道:“来人,把太子唤来!” “是……” 回话的小太监尖着声音,范阳听着只觉得非常耳熟,回头一看,却发现那小太监也在看着自己。 范阳与他四目相对,顿时将他认了出来。 黄皓! 这小子竟然在这儿? 自己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他? 等了好一会儿,刘禅喘着粗气姗姗来迟。 也许是路上跑了几步,他累的呼哧带喘,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口中高呼:“儿……儿臣……叩见父皇……” 范阳微微皱眉,将近大半个月不见刘禅,这小子怎么好像又胖了呢! 脸蛋比以前好像又圆了一圈,还有肚子上的肉,简直像游泳圈一样…… 这……说他体重有二百斤,应该不虚。 等刘禅晃晃荡荡的走过来时,这才发现了站在刘备身边的范阳。 刘禅一愣,登时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范阳笑着拱手道:“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刘禅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道:“少来这一套,我好不好与你无关!” 刘备闻言顿时把脸一沉,厉声喝道:“住口,怎么和你义兄讲话呢?” 刘禅闻言,顿时哭出来的心都有了,把五官挤在一块,难受的说:“父皇,儿臣……儿臣没有兄长!” “胡说!” 刘备指着刘禅厉声道:“你们两个既然已经结为兄弟,就应该生死与共,同心同德。” “以后再见子煜,必须以兄长之礼对待,否则朕绝不答应!” 第481章 知我者星彩也 刘禅委屈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可依旧梗着脖子,不肯叫范阳一声兄长。 刘备见状,气得扬起巴掌道:“孽障!你敢抗旨?” 刘禅一见父亲动了真火,立马怂了,恨恨的看了一眼范阳,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兄长在上,小弟有礼。” 说着,他还抬起双手,飞快的拱了一下手,立刻把手放下了。 范阳哭笑不得,但也要还礼,拱手道:“不敢,不敢,殿下不必如此。” 刘禅闻言冷哼一声道:“父皇,您听见了,是他不愿意让我叫,并非是儿臣不愿意。” 范阳心说,嘿!这小子,真会找便宜…… 得了,随他怎样吧。 刘备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随即说道:“斗儿你听好,从明日开始,你就搬到子煜府上住一些日子,与你义兄一同习文练武,朕会时不时的检查你的功课,看你有没有进步!” “啊?!” 刘禅和范阳同时惊骇的张大了嘴巴,彼此对视一眼。 刘禅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范阳,心说去这小子的狗窝里去住?那不是比死了还难受吗? 范阳也傻了,心说,陛下到底怎么想的啊?强行把一头猪塞进自己家,自己可不是饲养员啊! 更何况他要是去了,自己学习枪术马战,可能都要往后拖延了。 这不是耽误自己学习吗? “怎么?你们不愿意?” 刘备看到刘禅和范阳的反应后,忍不住皱眉问道。 刘禅一怔,当即苦着脸说:“儿臣……儿臣愿意。” 范阳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道:“臣……臣真是求之不得。” 刘备笑道:“好,既然你们两个都愿意,那就这么说定了,朕明天就派人把太子给你送过去……” “行,行吧……” …… 回府路上,范阳郁闷的简直要死。 他娘的,自己招谁惹谁了! 刘备干嘛非要让自己哄着他的傻儿子玩儿?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为了让自己和刘禅拉近关系? 在进府门之前,范阳下了马车,随即吩咐车夫回府,自己则快步去了张府。 张星彩和张苞正在聊天。 这时星彩一见范阳来了,瞬间露出了笑容。 张苞愣了愣,问道:“子煜,你怎么来了?” 范阳笑道:“内兄,咱们是一家人,我来你不应该意外吧?” 张苞闻言,哼了一声道:“哼,你的内兄现在不止我一个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走错了门?” “哥!” 张星彩在一旁瞪了一眼张苞,示意他别再说了。 范阳闻言笑了,上前挽住张苞的肩膀笑道:“行啊,现在对我有意见了是吧,你小子长能耐了!” 张苞白了一眼范阳,哼道:“对,俺就是对你有意见!你既然有了俺妹子,就不该再和关家妹子好!” 范阳无奈的摇头道:“内兄啊,有些事,我也是没办法,我知道你现在不理解,也许等你有了不止一个喜欢的女子后,你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 张苞甩开范阳的手,哼了一声:“行了,俺不想听这些!你们聊吧,俺去找伯均练武去了。” 说着,张苞大步走出几步,忽然回头吼道:“晚上别走,留下喝酒!” 撂下这句话,张苞气哼哼的走了。 范阳和张星彩闻言相视一笑,他们此刻都觉得张苞现在的样子挺可爱。 明明心里看不惯范阳的作为,可又念着兄弟情义。很明显,张苞是把范阳当自家兄弟了。 范阳见张苞离开,当即给了星彩的侍女小桃一个眼色。 小桃小脸一红,立刻说道:“得,我也出去待着,不打扰你们行吧?” 说着,小丫头笑盈盈的走了。 张星彩小脸一红,范阳立刻上去搂住了她的小蛮腰,笑吟吟道:“星彩,几天没见,想你了,来吃个嘴子吧!” 张星彩顿时俏脸绯红,轻轻拍了一把范阳的嘴巴,娇嗔道:“就你没正形,你要是真想我,早就来看我了,至于今天才来吗?” 范阳立刻委屈的说:“天地良心,想你就是想你,难不成还有假吗?” “嘁,那你就没想银屏姐姐?” 范阳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想了!” 范阳笑着说:“你们两个我都是一般的想念,可我最终还是先来见了你。” 说着,范阳顿了顿,没有说话。 张星彩听了这话,心里很是受用,可又随后问道:“阳哥,你这次来,不单单是来看我的吧?” “是……” 范阳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有些为难。 张星彩察觉到了范阳的表情变化,忍不住问道:“阳哥,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范阳苦笑道:“还真是为难啊……” 说着,范阳一五一十的对张星彩讲了一遍刘备的话,以及他的决定。 张星彩也不禁闻言变色,愣了一会儿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去银屏姐姐家住一段时间吗?” 范阳闻言一惊,随即笑道:“你竟然能猜到我的想法?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星彩也!” 张星彩白了一眼范阳,笑道:“我猜中了吧?你是这么想的吗?” “嗯……我只是有些担心……” 范阳淡淡说道。 “怕我再被太子纠缠?” 张星彩柔声说着,轻轻地靠在范阳的怀里。 范阳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张星彩羞涩笑道:“阳哥,我知道,你心里在意我,这就够了。” 说着,她顿了顿道:“我明天早上就去找银屏姐姐。” 范阳淡然笑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去,有我在,谅他也不能怎样。” 张星彩没说话,忽然,她苦笑一声道:“阳哥,你可千万不能得罪太子,我得罪他还没什么,可你要是得罪了他,恐怕……” 范阳笑着打断道:“你以为我现在没得罪吗?从你和我在一起后,我就已经把他给得罪了。” “……” 张星彩没说话,只是满脸担忧的望着范阳。 范阳微笑道:“没关系,太子不是喜欢玩吗?明天,我会陪他好好玩的!” 张星彩望着自己喜欢的男子,一时不禁有些痴了。 他还是那么自信,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她心里明白,他的心中恐怕未必像他表面上那么轻松。 未来几天,只怕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甚至决定着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第482章 刘禅登门 次日一早,刘禅乘坐着太子车辇,在刘备的一再督促下,被送到了范阳的府上。 刘禅肥嘟嘟的一张大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范阳则不然,带着一脸笑容早早地恭候在门口。 相比于刘禅的不情愿,范阳的心态就要比他好得不知道多少倍了。 尽管范阳心里也不情愿,但既然事已至此,无法改变,索性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既来之则安之。 当刘禅的车辇缓缓停在范阳府门门口时,范阳带着满脸微笑,快步迎上来道:“臣范阳,拜见太子殿下。” 范阳还不等刘禅下车,便恭恭敬敬的弯腰施礼。 刘禅透过薄薄的车帘,清楚的看到了车外的范阳。 刘禅心里这个别扭,就别提了。 尽管他的父亲刘备三令五申的嘱咐他,一定要和范阳打好关系。 可刘禅还是看范阳不爽,毕竟是他拐走了自己的星彩妹妹。 如果不是他从中作祟,星彩妹妹早就是自己的太子妃了…… 刘禅气哼哼的瞪了一眼范阳,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虽然自己无法忤逆父亲,无法抗旨不遵。 但他范阳也别想得到自己的一丁点好脸色…… 自己是太子,他是臣子。 尽管他们两人有个虚无缥缈的“结义之情”,但刘禅心里并不认可这段关系。 更是从来就没把范阳当过自己的义兄,只要糊弄过去这几天,刘禅就可以找个借口回宫了。 想到这儿,刘禅掀开车帘,在几个小宦官的搀扶下,把他身上二百多斤的肥肉艰难的挪下了车。 范阳见刘禅下车,笑脸迎上去道:“臣恭迎太子殿下,殿下能驾临蔽府,真叫合府上下蓬荜生辉呀!” “殿下,里面请。” 刘禅哼了一声,心说好在这范阳心里还有点儿长幼尊卑,并没有真正以自己义兄自居。 他这两句话说的,倒也像句人话。 刘禅四下看了看,忽然把目光停在张府的大门上。 “星彩妹妹在府上吧,我要去找她!” 刘禅说着,忽然身边的几个小宦官一脸为难,其中一个带头说道。 “殿下,请恕小奴不能陪伴殿下,陛下有旨,要我等将殿下送到后即刻回宫交旨。” “这……” 刘禅一听就傻眼了,顿时哭丧着脸问道:“那……那你们都走了,谁来陪我玩儿啊?” 那个说话的小宦官苦笑一声,连忙说道:“殿下,可不敢说这话,陛下此番是叫您来习文练武的,可不是来玩的……” 说着,几个小宦官着手从马车里抬出一只木箱,为首的小宦官对范阳拱手道:“将军,陛下有句口谕叫我等告知给你。” 范阳当即拱手施礼道:“请陛下示下……” 小宦官道:“子煜,朕要你全权负责太子的衣食起居,生活学习,等过段时间,朕会亲自上门来考校太子,望卿勿负朕之所托……” “臣领旨谢恩……” 虽然并没有实际的圣旨,但口谕也是圣旨,因此范阳依旧要按照君臣礼仪,认真对待。 小宦官道:“范将军,不知太子的寝室可打扫干净了。” “早已准备好了,只等殿下入住!” “好!” 小宦官说着,轻轻一挥手,身后几个小混混立马把那口箱子抬了起来。 范阳道:“几位小公公,你们尽管回去吧。” “这里面是太子殿下的随身物品吧,这些事儿就全交给我来办吧,你们已经很辛苦了,怎能再劳动你们?” 几个小宦官相视一笑,他们职位卑微,向来不被大臣们看得起。 但范阳说话,他们很愿意听。 心里对范阳的印象,也不禁友好了几分。 “来人!” 范阳叫了一声,范兰兰立刻带着几名下人上来。 范阳伸手一指,几个下人立刻将箱子给抬了进去。 范阳微笑着望向刘禅道:“太子殿下,请进去看看臣为您准备的寝室,看看是否合您的心意?” 刘禅翻了个白眼,转头对几个小宦官道:“你们都回去吧,记得把我的‘黑鹰’给喂好……” “是!” “黑鹰?” 范阳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一个小宦官笑道:“是太子殿下养的一只斗鸡。” 刘禅闻言,立刻皱眉道:“多嘴!” 那小宦官吓了一跳,立刻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苦笑道:“小的多嘴,请殿下恕罪。” “回去吧……” “是。” “……” 范阳无奈的看着刘禅,心说这小子也不搭理自己啊…… 这可怎么整? 正无奈时,刘禅忽然不冷不热的开口道:“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我现在要去找星彩妹妹了,别烦我!” 范阳笑道:“殿下这是哪里的话,陛下将您的人身安全,全权的托付给微臣,即便是殿下讨厌微臣,臣也不能离开你半步。” “你!” 刘禅气得脸上的肉都在轻微颤抖,他只觉得现在的范阳就像一个臭无赖。 可偏偏他还满脸笑容,有个道理叫“伸手不打笑脸人”,范阳始终以礼相待,他也不好公然发作…… “哼!” 刘禅哼了一声,大步流星的朝着张府走去。 范阳偷偷坏笑一声,心说就算你去了,也见不到星彩,她已经去了关银屏家了,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张苞和陆平…… …… 一炷香的时间后,刘禅灰头土脸的从张府中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出了张苞。 “殿下,慢走啊!” 范阳在门口忍不住噗嗤一笑,却惹来了刘禅一个大大的白眼。 刘禅忍不住瞪着范阳问道:“是不是你?是你把星彩妹妹给藏起来了?” 范阳无奈的摊开手道:“太子殿下,臣可冤枉啊,臣这段时间一直在马超将军府上练武,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见星彩,星彩去哪了,臣实不知啊!” 刘禅气得哼了一声,撅起嘴巴径直走进了范府…… 范阳笑了笑,给张苞使了个眼色,偷偷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转身立刻跟上了刘禅。 回到范阳府上,刘禅直接把自己关进了范阳给他准备的房间,一句话也不和范阳说…… 范兰兰跟在范阳身后,微微皱眉道:“公子,他怎么这样啊!就算他是太子殿下,可也不能如此任性无礼啊?” 范阳一把拉住范兰兰的手腕,拽着他向后退了几步,低声道:“不该说的话别说,虽然这不是皇宫,但你也要谨言。” 范兰兰只是一门心得替范阳感到不平,但见自家公子都这么说了,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483章 尊重、自由 范兰兰的心思,范阳当然清楚,于是也笑着安抚她,低声道:“等太子殿下离开之后,咱们就自由了,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买给你呀?” 范兰兰小脸一红,笑道:“谢谢公子,我什么都不缺,公子的好意,兰兰心领啦。” 范阳自顾自的笑了笑,伸手招呼,对范兰兰耳语几句。 范兰兰“嗯”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 …… 刘禅郁闷的在屋里玩着蛐蛐儿,看着罐子里的两只蛐蛐儿不断地在扭打撕咬,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玩的很开心,很兴奋。 可是现在…… 刘禅撅起嘴巴,狠狠地把蛐蛐儿罐子盖儿给扣了上去。 “太子殿下,心情不好也不要和蛐蛐儿一般见识啊!看得出来,您的这些蛐蛐儿,可是个个都有情有义呢!” 范阳如同鬼魅一般,声音突然出现在刘禅的背后,吓得刘禅浑身一哆嗦,回头瞪了一眼范阳,像见了鬼一样脸色苍白。 “你,你你你……” 刘禅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范阳问道:“我已经把门锁上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范阳嘿嘿笑道:“殿下,这是臣的家啊,臣想进出哪里,都易如反掌,不是吗?” “你……” 刘禅恶狠狠的盯着范阳,看了好一会儿,恨恨说道:“你别以为我父皇逼着咱俩结拜,你就真是我兄长了,我告诉你,没门儿!就凭你,不配做我的兄弟。” 范阳微笑道:“这个自然,殿下是一国储君,未来天子。” “我范阳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我也从来没把自己看成是殿下的兄长,您就是不说,臣心里也明白。” “哼,你知道就好!” 刘禅哼道:“既然你知道我们君臣有别,就赶快出去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范阳笑道:“殿下,我知道您烦我,但我还有些话要对殿下说,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啰啰嗦嗦……” 刘禅没好气的说道。 范阳微笑道:“殿下,我知道你一直心里都很喜欢星彩,可你问没问过星彩,她是不是也喜欢您呢?” “您每次找她,不是聊一些蛐蛐儿,就是聊某某玩物,你觉得她真的对你说的这些都感兴趣吗?” 刘禅一愣,随即气哼哼的说:“你怎么知道星彩妹妹不感兴趣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的?” 范阳笑道:“我当然知道,她如果真心喜欢你,早就主动来见你了,又何必躲出去?” 刘禅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都怪你,把星彩妹妹给勾搭走了,要不然星彩妹妹就和我在一起了?” 范阳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也许吧,不过殿下,您觉得用权势换来的感情,是真爱吗?” “……” 一句话,把刘禅给问的愣住了。 他憨憨的低下脑袋,似乎在寻思范阳这句话的含义。 范阳不等他想个清楚明白,继续趁热打铁道:“殿下,您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要具备些什么吗?” “呵护、包容、尊重……” “尤其是最后一个尊重,最为重要!” 范阳说着,也不管刘禅能不能听懂,自顾自的说道:“喜欢一个人,就要尊重她的意愿,她的心……” “只要她能开心快乐,即便她不喜欢自己又何妨?” “爱是付出,不是索取,更不是把她当做您手里的蛐蛐儿一样束缚起来。” “你要尊重她,尊重她的人格,让她自由的行走在广阔天地,让她自由的去做她想做的事。” “只要她舒心快乐,即便是她明天就从我的身边离开,我也会尊重她的选择。” 范阳说着,不禁顿了顿道:“太子殿下,我相信您是一个聪明人,这些道理,你未必不懂。” 刘禅愣愣的低着头,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的蛐蛐儿罐子。 他缓缓的打开罐子盖,看着两只咕咕叫的蛐蛐儿,它们在用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同时,是不是也在向往着自由? 刘禅想着,忽然喃喃说道:“我喜欢它们,我想一直和它们在一起,这错了吗?” 范阳接口道:“你喜欢它们这没错,但前提是它们也要喜欢你……” “感情也一样,需要两情相悦,才有意思。” 说着,范阳微笑道:“殿下,您不如随我去后园,试着将两只蛐蛐放走。如果两只蛐蛐儿跑了,说明它们心系自由,如果它们不走,说明它们对你是真的有情有义。” “万物有灵,您不妨做个试验。” 刘禅抬头,愣愣的看着范阳片刻,忽然不服气的说:“我对它们这么好,每天都给它们喂青菜叶吃,我不相信它们会不喜欢我,愿意离我而去……” 刘禅说着,端着蛐蛐罐子对范阳道:“前头带路!” “好!” 范阳笑着引刘禅前往后花园。 一路上二人无话,到了以后,刘禅小心翼翼的蹲在花草旁,憨憨说道:“黑旋风……你们不会真的舍我而去吧?” “如果你们还念着我对你们的好,你们就给我跳回罐子里……” 说着,刘禅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罐子盖口,将罐子躺着放好…… 就见两只蛐蛐儿一见亮光,顿时向前蹦了几蹦,蹦出了罐子。 范阳在后面笑吟吟的看着,心说这傻小子真好哄,几句话就忽悠的他把蛐蛐儿放了…… 果不其然,两只蛐蛐儿仿佛闻到了自由的味道,头也不回的奔向了更远的草丛里。 “哎,回来,黑旋风,你们回来呀!” 刘禅顿时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对刘禅道:“殿下,这下您明白了吗?如果蛐蛐儿真的喜欢你,它们就不会离开你。” “所以,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事不必太过执着……” 范阳话音刚落,刘禅流着眼泪鼻涕,哭喊着抓住范阳的肩膀吼道:“都怪你,你把我的蛐蛐儿找出来,还给我,还给我……” 说着,双手使劲的摇晃着范阳的肩膀。 刘禅此举,完全不像一个即将成年的男人,反而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范阳苦笑道:“殿下,蛐蛐儿既然走了,让它们得到自由,才是最好的选择,您何苦执着呢?” 刘禅没好气的流着眼泪道:“废话,没了它们,我未来的几天可怎么过啊!我和谁玩?” 范阳噗嗤一笑,说道:“殿下,恕我直言,玩蛐蛐儿可没什么意思。如果殿下不介意,臣带你玩一个更有意思的新游戏!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第484章 “虎人杀” 刘禅一听“新游戏”这几个字,顿时兴奋的睁大眼睛,不过兴奋了没两秒钟,就沉下来,嘴硬的说:“谁……谁用你来教我怎么玩了?” “要说这玩,谁能玩的过本太子?我什么没玩过?” 范阳笑了,刚才看他的微表情,范阳就知道,他心里对自己的“新游戏”很好奇,很期待。 只是刘禅一贯看不起自己,就算心里非常好奇,但嘴上却依然要装作浑不在意。 范阳微微一笑,也不戳穿他的小心思,自顾自的说:“我这个新游戏,我敢保证是太子殿下从前绝对没有玩过的,而且这个游戏的好玩程度,将会超乎您的想象,给您带来全新的体验,非常的新鲜,非常的惊喜……” 刘禅闻言,不禁半信半疑的眯起眼睛,他盯着范阳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哼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玩?我怎么不信呢!吹牛……” 范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知道这傻小子已经上钩了。 虽然他还在嘴硬,但一会儿,他将亲手打下自己的脸。 范阳笑呵呵的对刘禅勾了勾手,道:“请太子殿下随臣移步,届时一看便知!” 刘禅闻言,不敢置信的盯着范阳看,可是这一次,范阳直接转身就走,显然是不想给他思考的时间。 刘禅犹豫一下,还是迈开腿,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跟在了范阳身后。 于是,范阳引着刘禅穿过跨院回廊,一直来到后花园中。 后花园的凉亭中,此刻已经站了四男五女,都是范阳府上的下人丫鬟。 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很年轻。 范阳将刘禅带过来后,第一时间冲着众人叫道:“太子殿下驾到,还不上前见礼?” 下人丫鬟闻言,立刻纷纷走出凉亭,朝着刘禅施礼,齐声喊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这些下人丫鬟,其实范阳对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都不是很熟,毕竟刚开始接触没多久。 当然,这里面,范阳最熟悉的还是范兰兰,她正是五名丫鬟的其中一位。 刚刚范阳对着她耳语一番,就是叫她选出几个年轻人,他要带着刘禅来后花园玩游戏。 范兰兰朝着范阳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范阳也朝她一笑,微微点头,表示做得好。 刘禅忍不住皱眉问道:“叫这么多人玩什么?躲猫猫吗?” 范阳嘿嘿笑道:“躲猫猫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全无新意。” “臣要给殿下演示的新游戏,名字叫做——‘虎人杀’!” 刘禅闻言一愣,喃喃自语道:“虎人……杀?” 范阳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刘禅皱眉心说,这个游戏的名字他倒是闻所未闻,不知道到底怎生玩法? 按说不应该啊,要说在这成都城内,所有的游戏、玩物,包括斗鸡、斗蛐蛐、养鸟、跑马…… 他什么没玩过? 可偏偏这个“虎人杀”,让他闻所未闻。 刘禅心中登时产生了超级浓厚的兴趣,但表面上还要装一下。 “咳咳……你这个游戏真那么好玩吗?要是不好玩,可别怪本太子无情,要治你的罪!” 范阳笑了笑,心说你算老几啊,凭什么治我的罪? 但表面上还要对刘禅客气,范阳道:“太子殿下不妨先在一旁看一看,由臣主持游戏玩上一局,如果殿下觉得臣的游戏不好玩,臣无话可说,届时任由殿下治臣之罪。” 刘禅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 “好!那咱们多的不说,少的不唠,现在开始游戏!” 范阳像极了游戏主持人,笑呵呵的还耍了个贫嘴。 范兰兰当即拿出准备好的九张竹片身份牌,牌的一面刻着花纹,中间刻着“虎人杀”三个字。 牌的另一面则是每个人的身份。 所谓“虎人杀”,其实就是狼人杀改个名字。 范阳和范兰兰以及这些下人丫鬟,昨天晚上已经玩了两局,因此他们全都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 但只有他们知道规则还远远不够,刘禅还不知道呢。 于是范阳又提高音量,从头至尾的对着所有人阐述了一遍游戏规则…… 当然,这些都是说给刘禅听的。 刘禅一开始听着范阳讲游戏规则,心里还有点不以为意。 他还以为什么好玩的游戏的,原来就是围在一起坐着…… 可听着听着,刘禅的表情不禁有些一些变化,整个人也不禁变得认真起来。 范阳在讲述游戏规则的同时,还不忘了悄悄瞄着刘禅的反应。 他的规则只说到了一半,范阳就发现,刘禅已经被这个游戏给深深吸引了。 范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继续说着规则…… 等把游戏规则全部解释通,范阳说道:“好,那咱们就给太子殿下演示一下,虎人杀的真正玩法!” “咱们去凉亭里坐着吧!” 众下人丫鬟闻言,一齐应了声,随即排着队的进入了凉亭中。 范阳家的凉亭也足够的大,就是容纳下十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凉亭内全部铺上了坐垫,众人可以在地上围坐成一圈也不怕凉。 刘禅跟在范阳身后,与范阳一直停在了凉亭口,等所有人围坐成一圈后,范阳开始给所有人发放“身份牌”…… 范阳道:“虎人杀,本局9人,由三虎,三神职,四个平民组成。” “我再阐述一下神职人员的能力,预言家可以在每晚查验一人身份,女巫手里有两瓶药,一为解药,一为毒药,解药救人,毒药可以杀人。猎人可以……” 等范阳重新讲述完规则后,刘禅在后面忍不住轻声说道:“如此说来,还是拿到虎人身份和神职身份最有趣了,做平民可就无聊了……” 范阳听见他的话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刘禅,心说这小子不愧是一个“玩家”,在玩这一块果然不笨。 搞不好……等他玩的时候,他还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也说不准。 想着,范阳咳嗽一声,随即说道:“游戏正式开始,第一晚,天黑请闭眼……” …… 一场范阳精心为刘禅准备的“虎人杀”游戏,就这样开始了。 刘禅的小眼睛里忽然闪出一丝光,满是期待的观察着这局游戏。 他虽然听懂了规则,但真要让他玩,估计还有点懵,所以他要仔细看看,别人都是怎么玩的,又会说什么话…… 尤其是等自己摸到虎人牌和神职牌时,自己该怎么隐藏身份,才不会暴露。 刘禅此刻一门心思都在玩上,他现在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掉入了范阳的“陷阱”之中…… 第485章 “高玩”刘禅 第一局游戏,进行了三刻钟的时间,最终以范兰兰和两个下人的“神职队”获胜。 当那“三只虎”全部被神职队抓出来后,范阳当即笑着宣布“好人获胜”! 刘禅在一旁看着,全程认真,没有插话。 但范阳却时不时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注意到刘禅时而焦急,时而眉开眼笑。 范阳眯眼一笑,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刘禅似乎比他府上的下人更会玩游戏! 但目前为止也只是范阳的猜测,究竟是不是如范阳所料的那样,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果然,刘禅在游戏结束后,再也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当即叫道:“到我了,到我了,你们谁下来一个,让我玩一把!” 范兰兰立刻笑着起身道:“那就我让出来吧!” 刘禅当即挥手,有些憨憨的说道:“你……你长得很漂亮,留下来陪我玩。” 说着,他又指着一个男性下人,说道:“你下去,我来!刚才就看你玩的笨手笨脚的,哼……” 那下人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站起身让出了位置。 刘禅当即也不客气,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随后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刘禅坐稳后,立刻看了眼范阳叫道:“主持人,开始游戏吧!”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心说这小子,主持人这个词都学会了。 当即,范阳也不磨叽,直接笑道:“那好,咱们第二局游戏,现在开始。” 说着,范阳着手洗了洗身份牌,并每个人按顺序给发了下去。 按着上一局的习惯,范阳给所有人都编了号。 从左手边开始,是一号,一直到右手边结束,是九号…… 而刘禅所在的位置,是六号,他右手边的五位,是范兰兰在内的五名丫鬟,左手边的三位,是三个年轻男性家丁。 等把所有身份牌发放完毕后,范阳笑道:“你们好看自己的身份,然后……天黑请闭眼!” “这是个君子游戏,一定不要睁眼哦!否则游戏会变得不好玩了。” 刘禅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是说给我听的吗? 他可是一个“老玩家”,“戏品”良好,自然不会破坏游戏规则。 “好,第一晚,天黑请闭眼!” 范阳说完,所有的丫鬟下人,都闭上了眼睛,包括刘禅,也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范阳还特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的睫毛动也没动一下,知道他并没有耍小聪明偷看,于是笑着说道:“虎人请睁眼!” 范阳说完,“三只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范阳仔细一看,分别是一号范兰兰,还有一个男性下人九号,最后“一只虎”也是咱们的太子爷,六号刘禅! 范阳见状不禁一愣,心说这小子运气不错啊,上来就摸到了一个“虎人”的身份! 玩过狼人杀的朋友都知道,相比于平民和神职,狼人的身份需要玩家很会玩才行,否则将会拉低整局游戏的爽感。 而刘禅第一局“虎人杀”,就摸到了最难玩的虎,真不知道这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范阳可没功夫考虑他的感受,他会玩,亦或是不会玩,对范阳的影响都不大。 范阳要看的,是他怎么玩,如何面对自己“虎人”的身份。 “好,虎人请杀人!” 范阳话音一落,刘禅当即与范兰兰和那下人对视一眼,三个人在犹豫一番后,最终还是刘禅伸出手,指了一下身边的七号。 范兰兰点头,也指了一下七号,最后,九号也只能跟票了。 “好,虎人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 刘禅三人闭眼后,五号预言家睁开眼睛。 “预言家请查验,你要查看的人是?” 范阳说着,那个五号小丫鬟悄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刘禅! 范阳也不禁想笑,心说刘禅啊刘禅,算你小子点背。 谁让你身份最高呢,既然你是太子,那就难免会被人针对。 “他的身份是……这个!” 范阳伸出大拇指,向下一指,示意刘禅是虎人的身份。 五号那小丫鬟一惊,当即点点头。 “预言家请闭眼,女巫请睁眼……” 女巫是七号,也就是那个被刘禅等三个虎人刀了的倒霉蛋。 “女巫,昨晚被杀的人是他,你有一瓶解药要用吗?” 范阳伸手指向了他,问道。 “女巫”一惊,没想到第一晚被杀的就是自己,那他想玩下去,就只能选择救自己。 所以当他听到自己是被杀的倒霉蛋后,立刻点头,表示他要用解药。 “你有一瓶毒药要用吗?” “女巫”想了想,摇了摇头。 范阳会意,说道:“女巫请闭眼。” “猎人请睁眼……” “猎人请闭眼!” 猎人:“……” “猎人”是二号,一个小丫鬟,她表示非常无奈,给了范阳一个白眼。 范阳笑了笑,说道:“天亮了,所有人请睁眼,昨晚平安夜,无人死亡……” 范阳说到这儿,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刘禅的反应。 只见刘禅装作漫不经心,但眼神明显有了一丝变化。 接下来,按照游戏流程,从一号开始发言,一个个的往下轮。 范兰兰很自然的说:“我就是个平民的身份啊,我第一个发言,目前没有任何信息。还是过下一个吧!” 接下来是二号:“我是一个好人的身份啊,目前没有什么信息。” 三号:“我是……” 一个个的发言完,一直轮到了五号预言家,也就是那个小丫鬟,轮到她时,她直接跳了自己的身份。 “各位,我是预言家,昨天晚上我查验的人是六号,也就是太子殿下!” 说着,范阳明显感觉到刘禅的眼神变了一下,随后露出一脸淡淡的笑容。 五号小丫鬟露出了一个必胜的微笑,郑重其事道:“经过我查验的结果,六号,太子殿下,他是一只虎!” 这小丫鬟说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其中也包括范兰兰,她也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所以,大家跟我一起把六号票出局,我们好人获胜的希望就更高了,大家和我一起投六……” 等她说完,这才轮到了刘禅开始发言,刘禅淡淡一笑道:“各位,可千万不要被这小丫头给骗了!” “她怎么会是预言家呢?” “如果她是预言家,那我又是谁?” 刘禅说着,一本正经的说道:“各位,实不相瞒,其实我才是全场真预言家!昨晚是我验的人,我验的人就是五号,她是一头铁虎无疑。” “一会儿所有好人,随我一起票出去五号,千万不要上她的当!” 说着,刘禅忽然又补充了一句道:“对了,因为我是挨着她坐着,当我听到主持人说虎人请杀人的那一刻,我明显的感觉她动了一下,所以我才验得她,大家和我一起投五号,没错的。” 五号见状,顿时哭笑不得,她真想开口回怼几句,可又一想,他毕竟是太子殿下,这次游戏本来就是公子为了哄他玩,提前准备的。 所以,胜败输赢,真的重要吗? 后续又有人陆陆续续的在发言,但范阳却没有怎么听了。 他发现,刘禅这小子并不简单啊! 现在的他,和平日里憨憨的他完全不一样,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极其的严肃认真! 不但如此,他说话时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并没有明显的破绽。 这可是他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啊,在预言家跳出身份后,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他还敢对跳预言家! 可见刘禅心智不凡! 看来,在游戏里,他是个“高玩”,在生活中,他更是个“高玩”…… 范阳不禁感到一丝后怕,自己平时看到的刘禅,真的是他真正的样子吗? 第486章 勇气、运气 游戏还在继续。 在刘禅的一通忽悠下,大多数的人将票投给了五号小丫鬟。 只有五号小丫鬟自己,和她旁边的四号女孩将票投给了刘禅。 投票结果是单方面的压倒。 一个是七票,一个是两票! 显而易见,最终出局的是五号小丫鬟。 她无奈的苦笑着,没想到第一个出局的就是她。 出局后,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到了范阳身后。 范阳笑道:“好,那么第二晚开始,天黑请闭眼!” 剩下的八个人再次闭眼。 “虎人请睁眼!” 范兰兰、刘禅、还有九号下人再次睁眼。 “虎人请杀人……” 当范阳话音刚落的时候,三个人用眼神交流一番后,刘禅盯着身边的七号,露出了一丝狠厉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再次指向了他。 范兰兰和九号一愣,都没想到刘禅竟然如此针对这个七号,第一晚没杀成,他还要再杀一次。 他们目前和刘禅没办法用语言交流,所以并不知道刘禅真正的想法。 其实刘禅是在怀疑这个七号是女巫。 为什么他如此针对七号?按理说女巫也有可能是别人。 但刘禅却有一种偏执般的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而且就算错了,也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 最终,范兰兰和九号也只能同意刘禅的思路,跟着一起“杀了”七号。 范阳点点头,说道:“虎人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 五号小丫鬟在一旁哭笑不得,心说我都出局了,你还喊什么? 但范阳没有理会她的想法,游戏就是这样的规则。 预言家出局了也要喊话,毕竟游戏还没结束。 “预言家请查验……” “你要查验的人,他的身份是,这个……” 刘禅虽然闭着眼睛,但此刻嘴角却挂出一丝笑容。 他知道,范阳在装腔作势。 预言家已经出局了,所以现在不可能再有预言家了。 但刘禅知道这个信息,其他人并不知道。 所以这个游戏最好玩的一点就是,每个人因为身份不同,所掌握到的信息也不同。 而好人和坏人都可以用自己掌握的,而对手不掌握的信息来撒谎。 刘禅不就一直在说谎吗? 这就是信息差。 范阳说着,接着说道:“预言家请闭眼,女巫请睁眼。” “你有一瓶解药要用吗?你有一瓶毒药要用吗?” 七号“女巫”此刻皱紧眉头,心下是犹豫不已。 现在他还能用一瓶毒药,如果明天被杀的人是他,那自己这瓶毒药就使不上了。 可要是用毒药毒错了人,那自己反而好心办了坏事…… 犹豫半晌,范阳无奈的又问了一句:“你有一瓶毒药要用吗?” “女巫”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女巫请闭眼……” “好,天亮了,所有人请睁眼,昨晚被杀的人是,七号!” “七号,请发表遗言!” 范阳说着,就见七号一拍大腿,叫道:“哎呀,真倒霉,还是被杀了,早知道我就用那瓶毒药了。” 刘禅闻言,不禁眼睛一亮,同时心中暗喜,他果然猜对了…… 但他表面上还要装作漫不经心,下意识问道:“你是女巫啊?” “是!” 七号无奈的苦笑一声,随即说道:“所有的好人们,大家一定要小心了,这三只虎非常狡猾,我猜全场目前至少还有两只虎。好了,我没什么想说的了。” 七号出局。 “好,游戏继续!从一号开始发言……” 范兰兰道:“现在好人们一定要团结起来,该亮明身份的一定要亮明身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几只虎给抓出来。” “我目前还没有什么有用信息,我想后面再听听预言家的发言。” 二号猎人小丫鬟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我是猎人!我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一会儿谁要是主动票我,他就一定是虎,我就刀他与他同归于尽!” 范阳点点头,心说你这么说是没错的,也符合猎人这个身份的玩法。 不过…… 这局游戏玩到这儿,似乎已经不用再玩了。 二号猎人受了一号范兰兰的蛊惑,主动跳了身份。 而虎人只要将二号猎人给投票出局,游戏就完成了虎人屠边,虎人胜利。 果然,在轮到刘禅的时候,刘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刘禅微微一笑道:“我昨晚查验的人是三号,她的身份是好人。但我刚才听了二号的发言,我表示深深的怀疑。” “她的身份真的是猎人吗?有没有可能是虎人伪装好人?故意用‘同归于尽’这种话来蒙骗大家?” “反正她说的话,我表示怀疑,我今天晚上一定会查验她的身份,我发言完毕。” 这时二号猎人再也忍不住了,说了一句:“我知道啦,你就是虎!你根本不是预言家,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 刘禅笑着回怼道:“你有什么凭据说我不是预言家?我不是你是吗?大家跟我票她……” “好,下一个继续发言……” 范阳说着,刘禅和二号都闭了嘴,静静地听着下一位发言。 但范阳却没有再听,反而是笑吟吟的盯着刘禅! 这小子,这心眼! 范阳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刘禅这逼一直在扮猪…… 至于他什么时候准备开口吃老虎,自己得小心点。 必须时刻提防着他。 用一场游戏,来试探出刘禅的真正心智,这才是范阳真正的目的。 至于哄他高兴陪他玩,只是范阳的手段罢了。 这局游戏玩到这儿,可以说是单方面的碾压了。 优势和运势全部集中在了刘禅身上。 如果说对跳预言家是彰显了刘禅的勇气,那第二次精准击杀女巫,就是刘禅的运气在加成。 运气,也可以说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小子,真的很会玩啊。 最终投票,其实就是围绕着二号和六号。 最终,在虎队友的帮助下,还有被骗的三号小丫头帮忙下,四比三,刘禅票出了二号猎人。 但猎人也发动了技能,反手刀了刘禅。 范阳笑道:“游戏结束,虎人胜利!” “好耶!” 刘禅一声欢呼,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与范兰兰两个队友击了个掌! 看得出来,刘禅玩的很嗨! 三号小丫鬟呆呆问道:“什么,我们输了,我们被太子殿下给骗了……” 她有点后知后觉,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刘禅笑道:“再来一局,再来一局!游戏继续!” 这时刘禅似乎忘了,一开始,他可是对范阳的新游戏,持着不屑一顾的态度。 第487章 冰点 刘禅在范阳家的后花园,玩“虎人杀”彻底玩上了瘾。 缠着所有人一直玩儿,从上午一直玩到了天黑。 范阳早就累了,但还不得不陪着刘禅一起,只能在一旁等着,看着…… 刘禅这小子,玩起来真是不知疲惫,一坐一下午! 范阳的屁股都累的生疼了,这小子竟然还能坐住,只是苦了自己的那群下人了,一个个还要面带笑容,强作笑颜的陪着刘禅。 哎…… 等刘禅一走,自己可得好好的犒赏一下他们,不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范阳想着,自顾自的点点头。 …… 晚上吃饭的时候,范阳命兰兰吩咐伙房,多做几个好菜。 当然,所谓好菜也都是相对于这个时代而言。 范阳可不打算给刘禅“露一手”,万一这小子吃习惯了,到时候自己是给他做还是不做? 吃饭时,刘禅被范阳奉为上座,刘禅也不客气,坐到范阳的主人位上,开始大快朵颐,享受美味。 肥鸡烧鸭,吃的他满嘴流油,范阳看着都不禁有点反胃。 心说,他妈的,难怪这小子胖的像个猪,这么吃谁能受得了。 吃饭的时候,刘禅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说笑:“唔……今天这游戏玩的痛快!以后的几天我都要玩!” 说着,刘禅吧唧吧唧嘴,笑着问道:“范阳,这个游戏是你发明的吗?” 范阳苦笑,心说当然不是! 但嘴上,范阳却不是这么说的,而是颇为不要脸的说道:“是,臣的拙作,在殿下面前献丑了。” 刘禅嘿嘿笑道:“不拙,不拙!我觉得好玩的紧!” “……” 范阳不禁欲言又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这“虎人杀”游戏给他玩爽了,刘禅玩完后难得的有了笑模样。 早知道平日里,他一见到范阳就板起脸,似乎非常不爽。 也许是通过这场游戏,他对范阳的印象有了些改观。 “嗯……殿下,您今天玩的高兴吗?” 范阳笑呵呵的问道。 “嗯,挺高兴的。” “那就好……” 范阳想了想,说道:“殿下,明日臣恐怕无法作陪了,臣要去孟起将军府上学习马战枪术,您在府上可以随意走动,随意的玩,我叫下人丫鬟们作陪!” 刘禅吃着,头也没抬的说:“唔……好,知道了,你尽管走就是了。” 范阳点点头,这时范兰兰走了进来,分别给范阳和刘禅倒酒。 刘禅一见范兰兰来了,不禁一对小眼睛变得色眯眯的,直直的盯着范兰兰看。 范阳一见刘禅那色色的眼神,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范阳当即笑着开口道:“对了,兰兰,明天我还有些事要你帮忙,你且随我一同去马超府上。” 范兰兰此刻正被刘禅看的如坐针毡、芒刺在背,一听范阳这么说,立刻感激的望了一眼范阳。 “好,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兰兰就是。” 她今天陪着刘禅玩了一下午,整个人早就疲惫不堪。 如果是玩个把钟头,她倒没什么,但一玩就是一大天,一下午,搁谁受得了? 范兰兰早就想躲刘禅远点了,此刻见刘禅色色的看着自己,心里的厌恶真是别提了…… 所以范阳的话,对范兰兰来说,就是救命稻草,她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了。 可一旁的刘禅听完就傻了,嘴巴里的肉都忘了咀嚼了,张着嘴巴问道:“什么?这个漂亮妹妹明天不能陪我了吗?” 范阳道:“她还有别的事,府上的大事小事可都要经她一手操办。” “啊?都要她办?” 刘禅一听就不乐意了,立刻撅起大肥嘴,哼了一声道:“范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漂亮的妹妹,你岂能让她如此操劳啊?你就这么狠心吗?” 范阳闻言,不禁心说:那你怎么不说你在做皇帝后,让你的相父替你操劳呢?你心不狠? 范阳想着,当即正色道:“这不是心狠的问题,这是她职责所在!” “殿下,臣有句话,或许不当讲,但若是不讲,便是有负圣恩……” 说着,范阳顿了顿,正色道:“您也该在适当的时候,读一读书了!” 刘禅一听,瞬间把脸沉下来,没好气的说:“什么?读书?你不知道我最烦这种麻烦事了吗?” “范阳,本来我念在你给我献上了虎人杀这个有趣的游戏,对你的看法有了改变,没想到你也和有些讨厌的大臣那样,劝我读书!” “你,你……” 刘禅气得直接把筷子一摔,没好气的喊道:“我不吃了!” 范阳也不禁变了脸色,冷冷的盯着刘禅。 此刻这对君臣之间的气氛不禁降到了冰点。 范兰兰见状,立刻打起了圆场,赔笑道:“殿下,您吃菜啊,奴婢给您斟酒了。” 说着,她手脚勤快的给刘禅倒酒,随后回头走到范阳身边,低声道:“公子,他是太子殿下,不能得罪的。” 范阳冷哼一声,直勾勾的盯着刘禅道:“是,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也要讲道理,否则未来继承皇位后如何治国理政?难道仅凭着贪玩会玩?” 刘禅闻言,气得脸色瞬间铁青,指着范阳道:“你,你……你放肆!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范阳闻言冷笑一声,毫不畏惧的说:“殿下,拜托你搞清楚,这里是我的府邸,可不是你的太子宫!臣奉陛下圣旨,有监管太子生活之权,如果太子不服,可以随时在陛下面前奏我一状!” “你,你行啊你,范阳,算你狠……” 刘禅咬着牙,霍然起身,走到范兰兰面前,直接拉住范兰兰的手臂,厉声道:“兰兰,你随我入宫,如果你愿意,你就来我的身边伺候。” 范阳猛然瞪起眼睛,一把拽住了范兰兰的另一只手臂,沉声道:“不行!她是我的人,是陛下赏赐给我的家人,岂能受他人欺凌?” “你说什么?” 刘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范兰兰开始被刘禅抓住手臂时,就吓得浑身一颤,当她听了刘禅的话后又是一惊。 心底里生出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愿意。 但她又听到范阳的话后,不禁感激万分,望着范阳的脸庞,眼里生出一丝柔情。 她又惊又怕又感动的同时,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在眼圈里打转。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范阳竟然会为了她一个奴婢,不惜和太子殿下反目。 要知道他可是未来的皇帝啊! 公子如此恩义,可叫她如何回报啊? 第488章 先下手为强 与刘禅“反目”? 是的,这正是范阳当务之急应该做的。 也许有人会不理解,觉得不可思议。 但对范阳来说,就是势在必行。 刘禅气得一张胖脸上的肥肉,此刻不断地上下抖动着,一对小眼睛里满是杀气,似乎恨不得一口咬死范阳。 范阳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同样爆发出了更强的气势。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足足两分钟,最终,还是刘禅的眼神率先软了下去。 刚刚的一瞬间,他确实是动了杀心。 在这种情况下,尤其是他还是以一个太子的身份,未来储君的身份,冷冷的凝视自己未来的臣子时,他相信没有人会不害怕他。 可偏偏……范阳没怕! 范阳的眼神给刘禅的感觉则更为冰冷可怖,甚至已经无法用“杀意”来形容了…… “杀意”这个词,在范阳的眼神面前,似乎还太过苍白。 刘禅最后之所以感觉扛不住,是他在范阳的眼中分别的看到了“人性”和“兽性”在不断交织。 一会儿,他觉得范阳的眼神像人。 可盯了一会,又觉得他的眼睛像一只野兽的双眼! 也许这么凶狠的眼神,只有在战场上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才会有。 而像刘禅这样,躲在后方倚仗权势,从来没经过战火考验,养尊处优的太子爷,是不会懂得。 “太子殿下,请您息怒,公子他并无歹意啊……” 范兰兰真的有些害怕了,尤其是她还夹在二人中间。 刘禅缓缓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惊慌的范兰兰,最终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回房去了。 而范阳的手,此刻还紧紧地抓着范兰兰的手腕,刚刚只顾着对抗刘禅,却没注意到这块…… 范兰兰苦涩笑道:“公子……” 说着,她还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范阳一怔,缓缓松开手,淡淡道:“对不起……” 范兰兰闻言,并没觉得什么,只是紧张又担心的问:“为什么?公子您为什么要得罪太子殿下啊……” “难道,真的是为了,为了……” 范兰兰说到这儿,脸色微微一红,不过又很快变得苍白。 范阳摇头道:“不,不全是为了你。” “那……那还有什么?” 范兰兰一怔,脸色似乎变得更加难看了,眼神中情不自禁的闪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 范阳皱眉道:“兰兰,你觉得我今晚得罪了太子是一时冲动吗?”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并不是一时冲动。” “诚然,有你的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太子对我的态度!” “态度?什么态度?” 范兰兰有些不明白了,脱口问道:“今天太子玩的很开心,他刚刚对你的态度不是挺好吗?” 范阳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还不明白目前自己和刘禅的关系。 范阳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兰兰,很多事你还不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 “你真的觉得我陪好了太子,太子就能高兴吗?还是你觉得我只靠虎人杀游戏,就能成为太子面前的红人?” 范兰兰微微蹙眉,疑惑的望着范阳。 范阳淡淡道:“我和太子之间的矛盾太深,根本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说句实话,我对他已经够客气的了,因为他是太子,因为他是陛下的儿子,我已经处处容忍了,如果他不是太子,你觉得他还能活着在我眼前撒野吗?” 范兰兰闻言,登时心底一寒,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范阳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说话呢。 “可是……可是……” 她还想说什么,范阳打断道:“没有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的无非是他是未来的皇帝,大汉的天子,我们不能得罪……” “但如果我说我已经得罪了他,甚至他还曾经派人杀过我呢?” 范兰兰听到这儿,顿时被范阳吓得花容失色,张起小嘴后,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太子……太子他……” 范阳淡淡点头道:“你知道吗?曾经我也认为太子不过是个憨头蠢脑的废物!每天除了吃就是玩……” “可直到今天看了他玩虎人杀的表现,我在心里默默的认定了!太子绝对是一个心机深沉,善于伪装的高手!” 说到这儿,范阳顿了顿,眼底闪出一丝凶狠,冷笑道:“如果说以前我不知道他的底,也就罢了,哄他玩也就哄了……” “可现在,在我察觉到他的真正人性之后,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因为怕得罪他,而整天陪笑脸吗?” 范兰兰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猛然醒悟道:“公子,您的意思是……既然他已经是无法交下来做朋友的,那再得罪一些,也没什么了,是吗?” 范阳点头道:“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范兰兰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半天没有说话。 范阳忽然微笑道:“你怕了吗?” 范兰兰苦笑一声,沉默半晌道:“说实话,是很怕……毕竟我们得罪了太子殿下。” “可是,既然事已如此,怕也无用。” 说着,范兰兰露出一脸坚毅的神色,认真说道:“兰兰愿意与公子共进退,就算有一天太子要把我杀了,我也不怕!” 范阳听她这么说,不禁噗嗤一笑,同时心中还挺感动。 “傻姑娘,你放心好了,太子恨的是我,他未必会迁怒你,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范兰兰道:“就算太子不会迁怒我,我也依然要和公子共同进退,毕竟没有公子,就没有兰兰的今天……” 范阳认真的望向她,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忽视了自己的这个女管家。 她对自己的忠心还真是令人感动。 范阳微笑着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笑道:“没这么严重,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范兰兰见范阳这么说,不禁心里有些失望,默然思忖道:不,你不明白…… 范阳没有留意范兰兰的微表情,而是决定明天要亲自入一趟皇宫,找刘备去说道一番。 毕竟,有些事,一定要先下手,才能为强! 第489章 刘备的无奈 刘禅还是很理智的,生气归生气,但他也没有一怒之下离开范府,毕竟离开了他也没地方去。 总不能大晚上的回皇宫吧? 回去了以后,他又该怎么和自己父皇交代? 因此他只是回了房间里独自在生着闷气。 但刘禅毕竟是刘禅,他只气了一会,随即冷静了下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他的涵养很高。 刚刚和范阳的眼神对峙,让他隐隐的察觉到了一丝蹊跷。 按照他的观察,以及范阳平日里对他的态度,他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公然的和自己撕破脸皮啊? 别说自己还是太子殿下,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至于让他对自己如此怒目相视吧? 莫非…… 刘禅猛然心底一沉! 上当了! 刘禅浑身的汗毛瞬间惊地狠狠竖起,脑袋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几秒过后,刘禅慢慢的恢复了理智,眯起眼睛沉思着。 虎人杀……呵呵! 什么他娘的新游戏! 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啊…… 范阳此举的目的可以说是再明显不过了。 他是明着借用玩游戏的名义,勾引自己掉入他的陷阱。 而他也并不是真心的要带自己玩游戏,而是通过虎人杀的游戏,来看自己的反应! 他娘的,这个小贼!真是奸诈无比! 刘禅心里狠狠地骂着范阳,一对胖胖的拳头被他捏的紧紧地…… 同时,刘禅还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刘禅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铁青。 那件事…… 范阳不会也有所察觉了吧? 不,不会! 除了自己和他,就再没有第三个知情人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范阳察觉到了那件事是自己做的,他没有证据,又能奈自己如何? 刘禅的眼神阴晴不定,一会儿阴郁,一会儿凶狠! 此刻的他如果被外人看到,估计都会大吃一惊。 现在的刘禅,根本就不是世人印象里的刘禅。 他就像是一个阴险的魔鬼,脸上全是狰狞之气,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其实无论是平时的刘禅,还是现在的刘禅,都是他…… 只是刘禅的心思比普通人更加的复杂,也更加的会隐藏自己的另一面罢了。 …… 次日一早,范阳早早起床,叫上了范兰兰,让她陪着自己一同进宫面圣! 这一路上,范阳神情凝重,一句话都没说。 范兰兰见范阳一脸阴郁,不禁有些害怕,现在的公子和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公子,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她正胡思乱想着,皇宫已经到了。 范阳率先跳下马车,随后伸手扶着范兰兰也跟着下了车。 看着皇宫门口两排手持刀枪的仪仗,范阳淡淡的对范兰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入宫吗?” 范兰兰想了想道:“公子,您是想让我说一些话给陛下听,对吗?” 范阳微笑道:“我家兰兰果然蕙质兰心,冰雪聪明。” 范兰兰苦笑一声,丝毫没有因为范阳的夸奖感到高兴。 “公子,可是,具体我该对陛下说什么?你并没有告诉我呀?” 范阳回答道:“具体的话不用你来说,而是我来说,你只需要从旁作证就可以了!” 范兰兰当即醒悟道:“我明白了。” 入宫的路上,范阳紧皱眉头,把该对刘备说的话,全部的想清楚了。 所有的逻辑关系,思路,也都被范阳一一的给理顺了。 总而言之,他来找刘备,就是要表达三个观点! 第一,发生了这样的事,证明了他和刘禅尿不到一个壶里,注定不是同一路人。 第二,他范阳并不会委曲求全,做一个没有底线,愚忠愚孝的烂好人,烂忠臣! 因为有一点,范阳目前已经看的很清楚了,他如果继续对着刘禅“愚忠”,那么他的下场,或许比岳飞还要惨。 而他刘备为了自己儿子下的这步棋,也就是所谓的“结拜”,本质上,是一步臭棋! 同样的笼络人心,这一招用在诸葛亮身上一定好使,但用在他范阳身上,未必能奏效! 因为诸葛亮和刘禅并没有真正的矛盾,可他范阳不一样。 所以此来,范阳还要表达第三个观点。 那就是刘备错了,他错打了算盘! …… “子煜,平身,免礼!” 刘备在麒麟殿见到范阳时,依旧表现得格外热情。 当他注意到范阳身边多了个小丫鬟,却不见他的儿子刘禅时,心里隐隐的有种不安的感觉,但刘备却并没有主动开口发问。 他知道,有话,范阳会主动说的。 果然,范阳开口道:“陛下,臣此来是为太子之事而来。” 刘备闻言,心说果然如此,随即问道:“哦?太子如何?太子没有跟着你习武读书?” 范阳心中冷笑,习武读书?就他? 范阳正色道:“陛下,臣自觉能力有限,无法帮助太子,恳请陛下恩准,让太子暂回东宫吧……” 刘备一听,顿时皱起眉头问道:“子煜,那个畜生,他给你惹麻烦了吗?” 范阳顿了顿,随即说道:“臣不能欺君,是这么回事……” 说着,范阳便一五一十,将如何哄太子玩,太子如何玩了一天,晚上如何规劝太子读书,太子如何翻脸,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刘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看,同时气得胡子都在颤抖。 “这个逆子……他是一点也没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范阳无奈的叹息道:“陛下,您知道,这还是在我陪他玩一天,他心情好的时候,臣规劝他,他尚且不听……” “若是直接规劝,只怕太子在臣的府上连半日都住不上。” 刘备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沉默半晌后,说道:“子煜,朕知道了,此事与你无关,你起来吧。” 范阳此刻跪在地上,并未起身,而是拱手说道:“臣还有一事,要启奏陛下!” 说着,范阳皱眉道:“太子对臣的侍女起了淫心,甚至当着臣的面欺辱调戏,还要把她从臣的身边夺走,臣一时愤慨,并没有答应,太子也被臣给得罪了……” 其实所谓“欺辱调戏”,范阳话里多少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笃定刘备和刘禅,无法做到有效沟通。 刘备闻言一惊,诧异的看了一眼范阳身边的范兰兰,问道:“就是她吗?” 范兰兰何等聪明,立刻哽咽的配合范阳,直接磕头说道:“陛下……公子所说句句属实……” 刘备气得老脸涨红,当即怒吼道:“反了他了,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朕叫过来!” 范阳正色道:“陛下息怒,臣此番带着兰兰前来,并不是为了告太子的状,臣只是觉得,太子如果跟在臣的身边,未必能学到什么本领,反而还会耽误了太子的时间。” “更何况……太子,他也从来没有把臣当做兄长来看待,又如何能与臣真心相处?” 范阳言尽于此,至于他想表达的观点,他不会明说。 依刘备的头脑,听出话外音也不是难事。 刘备沉默半晌,叹息一声道:“好吧,朕就派人将太子接回东宫,再另选老师好好教导他……” 无奈啊,现在的刘备可以说无奈到了极点。 对于他这个儿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首先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绝非是什么聪明睿智的明主,把江山交给他,刘备是一万个不放心。 可要是废长立幼…… 刘备又是从骨子里排斥这一套,用他的话说,此乃取祸之道。 因此刘备是两难啊,废也不是,不废也不是…… 刘备只能盼着刘禅快点成熟起来,早一天的能担起天下社稷这副重任,做一个真正的天子…… 可就目前看来,刘禅还远远的达不到他的期望。 奈何…… 第490章 一步棋 “跪下!” 不到午时,刘禅还是被刘备派人给接了回来。 接回来后,第一件事,刘备就阴沉着脸,让刘禅跪在他的面前…… 正如范阳所料的那样,刘备和刘禅果然无法做到有效沟通。 这与他们既是父子,又是君臣的身份有关系。 别看刘禅在范阳府上趾高气扬,挺着肚子走到哪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自己父亲刘备的时候,还是会本能的心生畏惧…… 就像是所有犯了错事,怕父亲责骂的小孩一样,刘禅此刻的紧张,无法用言语形容,整个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备阴沉着脸,狠狠地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喃喃开口问道:“说吧,你在范阳府上都做了什么?” 刘备的声音不怒自威,让刘禅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父……父皇……儿臣,儿臣……” 刘禅紧张的汗都下来了,一张胖脸此刻委屈巴巴的面向父亲。 “说!” 刘备猛然一拍桌案,吓得刘禅直接瘫坐在地上,立刻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父皇息怒……是儿臣不好,儿臣……在范阳的府上疯玩了一天,范阳他曾经劝儿臣读书,儿臣……没听他的。” 刘备闻言,脸色这个难看,别提了。 “还有呢?” “还有?还有……” 刘禅紧张的看了眼父亲,随即仿佛陷入思索之中,在他印象里,应该没有了吧? 刘备见儿子紧张的满头大汗,说话还吞吞吐吐,于是心中更是认定他做贼心虚! 刘备砰地一拍桌案,狠狠说道:“要不要朕来提醒一下你?” 刘禅又是浑身一哆嗦,苦着脸道:“父皇……儿臣再没干什么啊?儿臣不敢欺瞒父亲……” “行……行啊……” 刘备心里这个气啊,心说这个臭小子还学会嘴硬了! 刘备当即阴沉着脸问道:“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色起意,试图夺走范阳府上的丫鬟?” 刘禅闻言登时一惊,吓得体如筛糠,颤声问道:“父皇……您……您怎么……” 刘备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胡子都发抖,咬牙怒骂道:“好个畜生!果有此事啊……” 说着,刘备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戒尺,握在手里,上前两步逼近刘禅。 刘禅见状吓得不轻,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哽咽道:“父皇……您要打孩儿吗?” 刘备咬牙骂道:“你这逆子,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出来,就应该想到有挨打的这一刻!” 刘禅又惊又怕,一对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备手里的戒尺,连解释都吓得忘了,更何况是刘备的话了,他也没注意听。 其实这里有个明显的破绽,那就是“败坏门风”这四个字实在太过了。 如果刘禅此刻足够冷静,他应该可以听出这个破绽。 只要他能解释明白,或许可以免掉刘备的责打。 但范阳赌的就是刘备和刘禅这对父子无法做到有效沟通,因此也不怕刘禅看出来。 即便是刘禅开口解释,在刘备眼里也是狡辩,试图免责避打…… 刘禅一见戒尺,吓得眼泪滚滚而下,他终于还是害怕的哭了出来…… “父皇……能不能轻点打……儿臣……” 刘备咬牙怒道:“住口,把手伸出来!” 刘禅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哭丧着脸,最后还是缓缓的把手心给刘备递了上去。 刘备二话不说,抄着戒尺狠狠地打在刘禅的胖手心上…… “啊啊啊啊……” 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皇宫内院。 刘备的力气多大啊,此刻还在气头上,因此这一下是最重的。 可他打完,心里就不禁后悔了。 刘禅捂着手伏在地上哭喊着,手心被他打得红彤彤的一道印记,整只手掌都在发抖。 刘备很快狠下心,厉声道:“儿啊,别怪父皇心狠!我们人活在世上,是绝对不能犯错误的,就算你是太子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记住了今天的这份疼,以后做事就有了分寸……” “父皇……啊啊啊!!!” 刘禅还没等说完,刘备又一戒尺打了下来。 这次刘备的力道轻了一些,可在刘禅的痛感里,却是丝毫不输第一下的疼痛。 因为,刘备这一下是打在那只疼痛的手心上…… …… 范阳在离开皇宫前,心里轻松了许多。 他知道,这次刘禅是免不了被刘备教训一通了。 他心里这个痛快,就别提了。 相比于范阳的轻松,范兰兰就要紧张太多了。 她总是担心得罪太子后,会招惹来太子的报复。 范阳笑着安抚道:“你放心吧,以我对太子的了解,就算报复,他也不会在现在对我下手……” “为什么?” 范兰兰皱起秀眉,疑惑不解的问。 范阳笑道:“很简单啊,你想想如果你是太子,在被父亲惩罚后的一段时间内,你敢再惹事了吗?” 范兰兰果断摇头道:“不敢……” 范阳笑道:“对吧,他或许会报复我,但一定不会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搞事,这小子,他得装作人畜无害,然后在将来的某一天,狠狠地在背后捅我一刀!” “这才是他的作风!” 在离开皇宫之前,范阳遇到了给刘备跑腿归来的小黄门黄皓。 “呦,小公公,哪里去?” 黄皓一见是范阳朝着他打招呼,顿时笑着上前施礼道:“小奴见过将军……” 范阳一见他这张谄媚的脸,忽然心念一动,登时有了主意。 他给范兰兰使了个眼色,范兰兰会意的走远几步。 范阳这才凑到他耳边,低声的说了一番话。 黄皓听完吓得浑身一震,立刻颤声说道:“这……将军,这小的可不敢啊,一旦被陛下知道,小的……小的就没命了。” 范阳皱眉,低声道:“兄弟,你别怕,我又不是叫你刺王杀驾!我只要你接近太子,取得太子信任,这很难吗?” “这……这,好像也不难。” “对喽!” 范阳笑了笑,小声道:“事成以后,我重重有赏!切记不能被陛下知道,一旦你把我的事泄露出去,哼哼,你知道自己的下场吗?” 说到最后,范阳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声音也狠厉了许多。 黄皓连忙点头道:“小的明白,小的知道。” “既然将军信任,小奴愿意一试!” 范阳点头道:“放心,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 看着黄皓眼底里流露出来的贪婪,范阳很是放心。 只是…… 说来可笑,难道最终黄皓受到刘禅的宠信,是自己搞得鬼? 范阳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了提防刘禅日后暗算,这一步棋,他是必须要下的! 第491章 陆平的新突破 在回府的路上,范阳偶遇了赵云,此刻赵云正从集市来,手里拎着两小坛子酒,和一些果蔬食材。 范阳见状,不禁心下感慨。 饶是赵云这般传奇的武将,也不能逃避岁月的洗礼,接受这慢慢老去的宿命。 褪去了蜀国大将的光环,赵云此刻更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每日也在为生活而奔波。 一日三餐,柴米油盐。 人生啊,就是在这一日一日的重复生活中,被一点点的蹉跎掉了时光。 想着,范阳放下感慨,带着范兰兰快步迎上前,拱手笑道:“赵叔别来无恙?阳在此道谢了!” 赵云一见范阳来了,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谢我什么?” “多谢赵叔的指点,让我不仅增长了武艺,还获得了一匹宝马良驹呀!” 范阳笑吟吟的说道。 赵云当即醒悟过来,随即面露喜色,问道:“你真的把那‘小龙雀’给降服了?” 只一句话,赵云就暴露了自己内心当初的想法。 范阳笑着点点头。 其实当初范阳并不太理解赵云为什么不肯教自己。 而是非要把自己给支到马超那里去。 但当时范阳想的是,赵云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他的用意。 于是范阳也就没有反对。 只是现在想想,这个惊喜未免让范阳太出乎意料了。 看来赵云早就知道马超府上有宝马,也猜到了范阳会降服小龙雀…… 因此,他才拒绝了范阳。 现在,他们二人心照不宣了。 赵云笑着称赞道:“好,真是好样的,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如果你赵叔再年轻十岁,这匹马恐怕都轮不上你,哈哈哈……” 范阳道:“其实赵叔,您也可以将这匹宝马,让两位令公子来降服。” 赵云一听,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那两个犬子都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说来惭愧呀,要是真把那宝马良驹给了他俩,那才是糟蹋了好东西。” 范阳笑道:“赵叔,您太谦虚了吧,想来赵叔你一世英雄,两位公子也定是当世豪杰,虎父无犬子嘛!” 赵云苦笑道:“真要是你说的这样就好了,行了,不说他俩了。” 说着,赵云正色道:“马超的西凉枪法独具一格,因为他的长枪略长于当世的刀枪,似槊而非槊,似矛又非矛。却也有不属于槊的威力!” “因此你一定要好好练习,练好马上杀敌的本领。” “就算有朝一日,不用你亲自去上阵杀敌,你也有足够的能力去自保,这岂非是好事?” 范阳点点头道:“赵叔金玉之言,范阳谨记!” 赵云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天资不凡,造化非浅,他日必有更大的成就。” 说着,赵云轻轻叹息道:“我老了,未来就看你们年轻人的了,我只是一介武夫,一生坐在刀枪弓马之间奔波,这就是我的宿命了。” 范阳见赵云发出感慨,本来想着安慰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在这时,赵云忽然坏坏一笑,低声道:“贤侄,我来教你一招‘本领’,够你一生受用。” 范阳闻言大喜,连忙问道:“什么本事?” 赵云低声道:“如果有一日在两军阵前,你遇到了敌方大将。或者你被某个敌人追杀。” “切记,不要一开始就显露了你全部的本事,要示敌以弱!” “当他以为你的本事不过如此时,就会轻敌、大意,而这个时候,就是你反杀他的机会。” 范阳意味深长的笑道:“小侄明白,兵不厌诈嘛!” 赵云双眸一亮,满是赞许的目光看着范阳道:“不错,孺子可教也!” 其实赵云的方法,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他只这么一说,范阳便立刻心领神会。 如果说别的计谋,用过一次,两次。对手便会心怀提防。相比之下,在两军阵前,示敌以弱,就是百试不爽的招数了。 当初的赵云,想必就是用这一招,才在长坂坡上斩杀了曹军战将五十余员。 …… 和赵云又聊了几句,范阳便辞别了赵云,返回府上。 当他远远的看到了自己家隔壁的张府时,不禁想到了一个人。 于是,范阳转头望向了范兰兰道:“兰兰,你先回府,我去一趟张府,很快就回来。” 范兰兰笑眯眯的说:“怎么?公子又想念少夫人了?” 范阳没好气的笑骂道:“你这个臭丫头,明知道星彩不在府上,你还说这种话,成心拿我打趣是吧?” 范兰兰笑脸嫣然,随即深深的望了一眼范阳道:“公子,早去早回,我命人安排晚饭!” “好!” 范阳心中一暖,心情是无比的舒畅。 有这样一个能干又懂事的女孩当管家,这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 张府,范阳这次来找的人并不是星彩,更不是张苞。 他来见的人是陆平。 陆平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张府,范阳曾经听张苞说过一嘴,这小子现在每天除了发呆,就是练剑。 要么发呆,呆上一整天。 要么练剑,把自己累上一整天。 所以范阳来看看,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张府的后院中,兵器架旁的一块石头上,陆平正盘膝而坐其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范阳正要和他打声招呼,忽然就看陆平睁开了双眼,随手抽出了身旁的宝剑,仓啷啷宝剑出鞘,剑光闪烁,陆平早已飞身而起,迎风狂舞。 范阳见他此刻似乎已经完全沉迷于剑术之中,于旁人旁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范阳索性也就不再打扰他,而是静静的站在旁边观察着他舞剑。 却见陆平整个人学舞越是兴奋,剑光越舞动越快,到最后一边舞剑,陆平一边仰天狂笑! 范阳皱起眉头,心说他剑法耍的倒是不错,只是……他这样是不是精神不太好了? 范阳这么一走神儿,对陆平的剑术竟然少看了几招。 就在这时,陆平舞剑完毕,猛然飞身到范阳身边,这一下兔起鹘落的身手,范阳只觉得双眼一花,好似白光乍现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陆平哈哈大笑道:“我悟到了,我悟到了……哈哈哈,我终于领悟到了独属于我剑法的思想了!这是独属于我的剑意,哈哈哈!” 范阳不禁笑了笑,好奇问道:“伯均,你……我怎么有些没看明白呢?你的剑术好像没比从前强多少啊?你到底悟到了什么呢?” 陆平微笑道:“我刚刚所用的剑法,是我融合百家剑法之长,创造出的十八招剑术!” “而我对剑法上的思想感悟,也有了新的突破!” 第492章 空云十八剑 “呦,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呢!” 范阳笑着打趣道:“你悟出了什么?” 陆平认真说道:“从前,我为了报仇,学习了各家各派的剑术。” “他们每一家都有长处,都有特点。每一家的剑术,都有其独到的思想。” “这就导致了我的剑法变得太杂,对剑道的思想也变得混乱不堪。” “如果不是那日赵将军的指点,只怕我现在还停留在原来的层次上,一时半刻不会有任何突破,剑术更不会变强……” 范阳没说话,听陆平的意思,他现在好像比从前更强了。 可如果只是看着他刚刚的舞剑,范阳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剑招有多么强劲,只是与寻常的剑法略有不同而已。 范阳正想着,陆平顿了顿继续说道:“由于我在剑术上杂念太重,这导致我这几天的修行完全的陷入到停滞之中……” “我很想在百家的剑术之中,寻找一种剑意作为我的思想,譬如说……快!又比如说……柔!” “只是可惜,每当我的脑子里出现这种想法时,总是又浮现出新的思路,将从前的设想推翻掉……” 说着,陆平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微笑道:“刚刚我望着头顶的白云,脑海里忽然产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我在想,那团云为什么可以在天上飞的那么高?” “可后来又有一个新的念头告诉我,如果那团云是一片乌云,那就要下雨了,等雨过天晴,乌云就散了。” 陆平说着,淡淡笑道:“白云之所以能飞的那么高,是因为它的内心里是空的,因此才能达到那种高度!” “于是我想到了这个‘空’字,如果我将它用在剑术上,把它当做我自己的剑术思想,会不会有新的突破?” “想到这儿,我将它融入到了我新创的十八路剑术之中,果然,我感觉到了如斯的威力!” “我的剑告诉我,我的思路是对的!” 范阳沉思了许久,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由于你之前的剑术学的太杂,导致你剑法的思想也变得很杂。” “这一次你悟到了是一个‘空’字,用在剑术上,这个‘空’字会引导你放弃所有的剑道思想,随心所欲,无欲无求的释放出你的剑道!” 陆平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当我放空自己的思想后,我的剑术反而更上一层楼了。” “我现在才意识到,我曾经的那些刻意追求有多么可笑。” 范阳笑道:“好,那我可要恭喜你了,你新创的十八路剑法取名字了吗?” 陆平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名字!” 范阳听他说的厉害,忍不住跃跃欲试道:“好,那咱俩伸手练练,只要你能轻松的胜了我,你的剑法我帮你想名字。” “可以!” 陆平微笑着,表情风轻云淡,似乎并没有把战胜范阳当做一件很难的事。 范阳见他这副表情,不禁激起了他内心的胜负欲! 要知道从前范阳和陆平也没少交手,范阳使开黄家刀,是可以和陆平打成平手的。 “伯均,你还挺自信的嘛!既然如此,我还真得看看,你到底进步了多少!” 说罢,范阳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环首刀! 拔刀出鞘,范阳目光凛凛,凝视着陆平这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陆平此刻面无表情,只是握着剑,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范阳能够感觉到,他似乎是在放空自己。 范阳见状,索性率先进攻! 范阳欺步上前,横刀一劈。 陆平抬剑抵挡的同时,身体微微向右闪避,步法轻盈。 范阳势大力沉的这一刀,就这么轻松的被陆平给挡了下来! 范阳见状顿时心下一沉,这么一交上手,他便明显的能感觉到陆平的变化。 陆平每一次出剑似乎都是随心所欲的出手,每一剑都没有浓烈的杀意,却能将范阳逼的手忙脚乱。 范阳不禁心下佩服,不敢再轻敌大意,立刻使出黄家刀来和陆平纠缠。 可陆平似乎看出了范阳的目的,因此并不在刀剑上和他纠缠。 而是忽然开始辗转腾挪,避免和范阳直接交手。 范阳没说话,只是继续猛劈猛砍! 忽然,陆平长剑一抖,转守为攻,在卸掉了范阳的攻势时,以极其古怪的姿势回手一剑抵在范阳的脖领上…… 范阳顿住了,环首刀不禁慢慢的垂了下来。 说一句一点儿也不夸张的话,范阳已经感受到了他剑光上的寒气。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剑光寒十四州”? 范阳苦笑一声,直接扔掉了手里的环首刀:“你赢了!看来你的感悟是对的!” 陆平微笑着收起了长剑,他自信的笑道:“现在,我敢说一句狂话了,即便与当世最强的剑术相提并论,我的剑法也不逊色它们几分,它可以让我立于不败之地。” 范阳点头笑道:“那好,按照承诺,我来给你的十八招剑法取个名字……” 说着,范阳不禁想道,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十八…… 要不就叫……阿威十八式? 算了…… 范阳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淡淡的云。 “雷霆空霹雳,云雨竟虚无!” 范阳忽然由衷的想念出这句杜甫的诗,并非是他在刻意装逼,而是真的有感而发。 范阳想了想,继续说道:“既然你的剑术思想是一个‘空’字,而感悟来源又是天上的云。” “不如你的剑法,就叫‘空云十八剑’吧!” 陆平闻言,不禁喜上眉梢! “空云十八剑!好名字!” 说完,陆平激动的抱拳拱手道:“多谢将军给我的剑法赐名!” 范阳白了他一眼道:“得得,又来了,不是告诉你不要叫我将军,叫我子煜就好嘛!” 陆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忘了!” “那个,另外……你就这么口头感谢我呀?” 范阳忽然坏笑一声,盯着陆平问道。 陆平一怔,脑袋一时还没转过弯儿。 范阳见这小子不上道,于是咳嗽一声,厚颜无耻的说:“那个,你是不是好歹教我几招你的空云剑法呀?” “……” 陆平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范阳是奔着这事来的。 “好,你想学我可以都教给你!” 陆平认真说道。 范阳笑道:“算了算了,我现在还在练枪,哪有时间和你学剑啊?适才相戏耳!” 第493章 当世无对 范阳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眼馋的很! 对于习武,他虽然谈不上好武成痴,但遇到高深的功夫武术,他还是想学习一二的。 就在这时,就听下人赶来传信,张苞和关兴一起回来了! 范阳闻言眼珠一转,心中登时来了主意,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坏笑。 主人归来岂有不见客之理,因此当关兴和张苞听说范阳正在府上时,二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 虽说他们俩为了彼此妹妹的事,心里都曾与范阳有过不愉快。 但这也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友情。 朋友始终是朋友,兄弟始终是兄弟! 他们三个虽然并没有真正结拜,但却情若亲兄弟。 见到关张二人后,范阳第一时间笑着迎上去道:“两位大哥,今天怎么这么巧啊?咱们三个竟然在这儿碰上了。” 关兴和张苞闻言,都有些哭笑不得。 关兴还好些,张苞直接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范阳。 为啥,他们两个都听出范阳叫他们“大哥”是怎么回事了。 范阳是站在星彩和银屏的角度来叫的,在这个角度上来说,关兴和张苞都是范阳的大舅哥。 “子煜,你怎么突然来了?今天没有陪太子殿下吗?” 张苞好奇问道。 范阳笑道:“以后都不用陪了,太子殿下回宫了。” “怎么回事?” 张苞好奇的问道。 范阳白了一眼张苞笑道:“问问问,哪来的那么多的问题。” 说着,范阳想起了什么,对关兴说:“告诉星彩,她可以回府住了。” 张苞笑道:“回府?今天我看过她了,她现在和银屏妹子处的可好了,像亲姐妹一样。” 范阳嘿嘿一笑:“那可就太好了,只要她们相处的好,后院就不会起火,咱将来也好放心的上战场打仗啊!” 三人正说笑着,陆平走了过来。 范阳一见陆平,立刻说道:“现在咱们伯均可了不得啊,自创了一套剑法,天下无对!连我现在都和他斗不上十招了!” 陆平闻言,立刻苦笑着摇头道:“将军,你这……太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 “得了得了,别酸了!” 范阳笑了笑,给关兴使了个眼色,说了声“安国”…… 关兴闻言,立刻会意,微笑着说道:“既然伯均兄悟到了高超剑术,在下愿讨教几招!” 张苞一愣,似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脱口问道:“哎?你们两个要打啊?” 陆平见状,也没有拒绝,拱手抱拳道:“早知安国兄剑术不凡,今日便请兄承让几招。” 关兴笑道:“不必过谦,咱俩谁让着谁还不一定呢?” 言下之意,他们两个都有可能不是对方的对手。 范阳笑道:“行了,你们两个废话少说,抓紧开打呀!” 张苞无奈笑道:“子煜,你今天怎么看热闹不嫌事大呢?” 范阳笑了笑,没理会张苞。 其实张苞哪里知道,范阳之所以要让关兴和陆平过招,其目的是为了偷学几招陆平的空云剑法…… 当然,明着学范阳肯定是不好意思,所以只能偷学两招了。 这事儿办的虽然不太光明磊落,但也无伤大雅,至少在范阳心里是这样的。 …… 关兴和陆平的比武。 当然结果没有什么悬念,以陆平压倒性的优势胜出。 而关兴则满脸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竟然败的有这么快。 张苞非常无奈,表示他不用比了,同时对陆平表达了祝贺!祝贺他学有所成,能领悟到如此强劲的剑技! 范阳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始终一言不发。 悄悄的,他已经偷学了三招两式,也许有了这三招两式,他是在战场上对敌,自己或可出其不意,毙敌于无形……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但范阳心里却涌出了强烈的学剑渴望。 …… 刘禅一走,范阳学枪的计划终于回归了正轨。 马伶俐一见范阳,顿时喜笑颜开,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马承也始终露着单纯的笑容。 范阳练了一个时辰的基础十三枪,于是停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 虽然这两天他没有练习枪术,但他的枪法丝毫没有因为学习的停滞而退步…… 马承见状,赞叹不已。 用马承的话说,范阳现在已经可以正式学习马家枪术了! 范阳欢欣雀跃,这么多天终于盼到了。 这就好比工作了好几年的临时工,终于等到了转正的机会。 可就在范阳满心欢喜时,马承忽然一盆凉水泼了下来,给范阳浇了个透心凉。 马承是这么说的…… “哦,对了,由于马家枪术是在马背上的枪法,所以你现在还不能直接练习,首先你要和小龙雀培养默契,并试着在他背上做出挥舞长枪的动作,只要你们配合的好,日后杀敌建功,便指日可待。” 范阳:“……” 哎,范阳心里这个无奈呀。 合着自己高兴了半天,还是不能立刻学习更高阶的马家枪! 还要习惯骑乘小龙雀,还要在他背上挥舞兵器…… 他是真不怕小龙雀“应激”尥蹶子啊!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范阳想学真本领呢! 可问题就在于,他今天并没有带小龙雀来,而只是乘了一辆普通马车…… 无奈,范阳只能明天再学了! 但是今天,来都来了,索性还是多练一会吧! 于是,范阳不厌其烦的又捡起了长枪,又练了一遍基础十三招。 练了两遍后,趁着马承不在,范阳忽然注意到了马伶俐腰间悬挂的配剑。 随即想试一下,昨天偷学来的空云剑法…… 于是范阳笑道:“小马妹妹,能不能将你的佩剑借我用用啊?” 马伶俐顿时哭笑不得,白了一眼范阳道:“什么大马小马的,什么称呼啊?叫我伶儿,伶儿妹妹都行。” “那好,伶俐妹子……” “伶儿,叫我伶儿!” “……伶儿,把佩剑借我玩玩吧!” 终于,范阳还是妥协了。 马伶俐这才露出如花蕊般的笑容,解下佩剑递给范阳道:“呐,给你!你会使吗?” 范阳故作神秘的笑道:“一会儿就让你见识一下,哥超强的剑术!” 说着,范阳挥舞马伶俐的宝剑,舞了一套似是而非的“空云剑法”…… 等范阳“打完收工”,眼角鼻洼已经见了细汗了。 马伶俐见范阳装模作样的“比划”一顿后,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随后纵声娇笑,笑的直不起腰。 “子煜哥哥,你在哪儿偷学来的这一套怪模怪样的剑法?真是太好玩了……” 范阳一听,腾的一下老脸就红了。 没想到这丫头眼光还挺毒辣,只用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剑法是偷学来的。 “我,什么叫偷学?习武人的事,能叫偷吗?我这是窃!” 范阳红着老脸,强行给自己辩解。 那叫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 马伶俐娇笑连连,最终说道:“子煜哥哥,你要是想学剑法,不必偷学,我教你我们马家的出手法!当世无对哦!” 第494章 对抗练习 “哇,没看出来啊,你这么大方?连家传武学都可以随便传给别人?” 范阳笑着问道。 其实说句心里话,他还真有点惦记这个“出手法”,毕竟这可是天下一流剑术之一。 马伶俐心直口快,一听范阳这么说,当即表示道:“什么别人?你是别人吗?你是……” 说到这儿,她似乎反应过来了,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然后不再言语。 范阳见她古里古怪的,不知道这小丫头脑子里面又在乱想些什么了,不禁问道:“我是什么?” 马伶俐听范阳问起,于是红着小脸说道:“你是我们家的贵客啊,面对贵客哪能藏着掖着,这般小气呢?” 范阳笑了笑,没说什么。 其实相比于出手法,和空云十八剑,让范阳挑出一种来学习,范阳一定会选择出手法。 当然,不是陆平的空云十八剑不够强,相反,是太强了。 空云十八剑的基础,是陆平在学习了百家剑术作为根基开拓出来的,因此这套剑法的学习上限太高,范阳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学。 而且,就学习天赋上来说,范阳是不输于任何人的。 但他在偷学了几招“空云十八剑”后,自认为还可以,可还是被马伶俐一眼瞧出了破绽…… 这说明什么? 范阳的剑术基础还是太薄弱了。 天赋再高,也终究模仿了个似是而非。 因此,出手法要是学起来,大抵不会太难。 因为这是马超在战场上总结创新出来的实战剑法! 这种剑法一般不会太难练,讲究的是快准狠! 因此对范阳来说,应该不会太难学,而且效果还好。 综合考量下来,出手法或许是最适合范阳的剑法,“性价比”也最高。 “怎么样?子煜哥哥,要学出手法吗?我可以教给你!” 马伶俐似乎异常兴奋,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当范阳的老师。 范阳想了想,笑道:“算了吧,我现在枪术只学了一半,再分心去学剑法,只怕会‘贪多嚼不烂’……” 马伶俐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也对啊,那就先把枪法学会以后再说吧!”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范阳每日进出马府学习枪术、马术!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范阳已经可以很好的驾驭小龙雀了,所欠缺的只是在它背上使用兵器的功夫。 另一边,张星彩也回到了张府,隔三差五的来看范阳,让他不要太过劳累。 范阳一见星彩,自然是欢天喜地,那也不用提了。 唯一让范阳有些遗憾的是,关银屏这段时间忽然“销声匿迹”了,好像变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 也几乎没有主动来看过范阳…… 这让范阳的心不禁有些七上八下,想主动找她,却又不能,毕竟他和关兴有言在先,这段时间不会去主动找关银屏…… 范阳心下不禁有些郁闷,心想这妮子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啊? 怎么一点也不想自己吗? 他可想她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范阳马上的功夫也开始突飞猛进! 从刚开始的骑马都费劲,到现在,他不仅可以轻松的驾驭小龙雀的速度,还可以在它的背上挥舞长枪,不断的做出刺杀的练习。 马承看在眼里自然欣慰无比,这可是他自己教出来“学生”,如今有了这样的成绩,自然是欣慰欢喜的。 看着范阳进步神速,一日千里。 马伶俐也按捺不住,跟着范阳每天混在一起,一同学习马术。 只是她在旁边,似乎根本不是来学的,更像是来玩的。 她的骑术本来就比范阳要高明,尽管范阳现在有了巨大的进步,可她的骑术却依旧不逊色于范阳多少。 她只要练练在马背上刺杀的功夫,也就够了。 可对于她来说,学习的东西还是太简单了。 这天,范阳和马承、马伶俐来到城外的一块草地上,三人各自持着长枪,开始了对战练习。 马承在马背上,手握长枪说道:“马家枪,讲究快和准,在二马交错的一瞬间,用最短的时间内找寻到对手的破绽,然后奋力刺出,斩敌于马下!” 说着,马承望着范阳道:“兄长,你的枪术已经练的很好了,所欠缺的是实战对抗练习。” “这样,咱俩来一场,你尽管把我当成敌人来刺就是了!” 范阳闻言一惊,连忙说道:“这可不行,刀枪无眼,万一要是伤到了你……” 马承淡淡一笑,笑的颇为儒雅,道:“哈哈,兄长,实不相瞒,虽然你掌握了马家枪的运用方法,但功力还不够,你现在想要伤了我,还欠不少的火候呢!” 范阳惭愧的笑道:“说的对,看来我是多虑了。” 说着,范阳正色道:“那就来吧,请贤弟指教!” 范阳说完,拔马便走,与马承拉开距离! 马承叫马伶俐退开一些,自己凝神静气,注视着远处的范阳。 范阳高声喝道:“小心了,我要来了!” “杀!” 一句“杀”声出口,范阳轻轻一踢小龙雀的肚子,小龙雀当即四蹄如飞,载着范阳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疾冲出去! 马承双眼一亮,当即也纵马飞驰上前。 这时范阳忽然发现,原来今天马承换了一匹马骑,速度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小龙雀,显然也是一匹宝马良驹。 其实有些话马承在之前就说过,只是范阳并没有立即体会得到。 比如马承说,在战场上,千里马就是战将的命! 如果马不好,便有极大的被杀风险。 相比起来,你骑得要是一匹宝马良驹,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你杀敌时才会更加得心应手…… 范阳这时明白过来,如果马承的坐骑,不能和自己的小龙雀在速度上得到匹配,那他就真有危险了。 当然,马承的底气,肯定也不全是靠着坐骑,他的枪术自然也是不弱的。 但到底有多强,还要交手了以后才知道。 说时迟,那时快! 两人的宝马已经交错到了一起。 范阳看准时机,挺枪直刺! 他本以为这一枪太狠,下意识的留了一些手。 可没想到马承竟然轻松的抵挡了下来…… 马承的马载着他跑了几步,很快又被马承给勒住,停在了原地。 马承皱眉问道:“兄长,你留手了?” 范阳一勒马,苦笑道:“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马承皱眉道:“不行,两军交战,你死我活,你可千万不能留手。” “即便是我们对练,你也要不遗余力的出手,你尽管放心,无论你怎么攻击,我都能挡得住!” 范阳无奈的点头答应下来,既然马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第495章 误会 第二回合开始,范阳便铆足了劲,将这段时间所学的枪法,一招一式的使将出来! 这一次范阳果然不再留手,似乎真的把马承当做敌人一般,一枪比一枪狠,一枪比一枪快。 马承不敢大意,当即小心应对,左右招架格挡。 但他始终没有还手,只是一味的防御,他也想看看范阳的攻击上限是什么时候。 所谓“攻击上限”,可以理解为体力条。 当年马承的父亲马超,在葭萌关与张翼德大战二百二十个回合,日战夜战,不分胜负。 被后世传为美谈! 可能会有人觉得二百二十个回合并不多,那是因为三国的台词里往往会有“我与你斗个三百回合”的说法。 这么一看,似乎真还少点。 但其实演义里两军作战,在斗将环节中,双方能打上一百回合的战斗,也屈指可数。 只有区区六场。 而马超和张飞的这场二百二十个回合的对决,是演义里单挑的最高记录。 可见,马超和张飞那时都正处于体力的巅峰期,在当世的武将当中几乎无人能敌。 而体力,在战斗中的含金量,就不言而喻了。 如果你和别人斗上五十回合就累了,人家打一百回合,却只是前期开胃菜。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体力不支的下场就是被杀死。 因此,这里的马城就是在用防御,不断的试探范阳的体力上限。 二人斗了三十回合时,二马再次盘交! 范阳抖擞精神,将一条长枪舞动的如同灵活的长蛇一般,在他的手里上下翻飞。 马承的武艺也不含糊,范阳表面上没说什么,却在心里暗自称奇。 这马承不愧是将门虎子,手中长枪挥舞,不断的防御遮挡。 二人各自持着一条铁枪,“奋力厮杀”,当两杆兵器碰撞在一起时,自然而然的发出铮铮之声…… 斗到激烈处,两匹马犹如转灯笼一般,不断的飞驰旋转! 范阳和马承非但没有被胯下马给转晕,反而依旧可以攻击,架挡! 这一场战斗只达到了七十多个回合,二人才稍感到了一些疲惫…… 又打了二十余合,范阳终于感觉到了疲惫感袭上大脑! 此刻的范阳足足和马成打了九十九个回合。 但凑到一百之数时,范阳终于忍不住疲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勒马缰,说道:“好了,不打了……呵,呵,再打下去也没什么结果,还是……不分胜负……” 范阳累的汗湿衣衫,额头上、鬓角上全是汗水。 再看马承,他也没比范阳强上多少,脸上的汗和水洗了差不多,和范阳一样,轻轻地喘着长气。 二人跳下马,对视一眼,不禁相视大笑。 一旁瞧热闹的马伶俐忍不住欢呼雀跃,大声喝彩道:“好,你们两个打的太漂亮了,子煜哥哥,你太棒了,你就是我的英雄……” 范阳苦笑一声,心说我都快累成傻逼了,还英雄呢? 等会儿……她的英雄? 范阳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起来,其实这段时间范阳已经试着疏远马伶俐了,这丫头怎么还能对他动心呢? 范阳百思不得其解。 马承深吸一口气,笑道:“兄长,刚刚我数过了,咱们俩刚刚斗在一起,整整打了一百个回合!” “我爹爹经常对我说,作为武将要是连一百个回合都打不上,就干脆不要做武将了,否则上去就是送死!” 说着,马承自顾自的笑了笑道:“看来咱们是刚好处在合格的范畴内。” 范阳笑道:“其实是你一直在让着我,你要是还手攻击我,只怕我还和你打不上这么多的回合。” 这时马伶俐笑着上前,一手挽住一个,笑吟吟道:“哎呀,你们两个就不要谦虚了,你们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大英雄!都是最棒的!” 话音刚落,马伶俐就叫马承一只手在抹着汗水…… 马伶俐见状,当即低头,伸手从怀里抽出一方香香软软的汗巾手帕,直接抬手给范阳擦汗! 范阳吓了一跳,立刻退后一步,说道:“不敢劳动姑娘,我还是自己来吧!” 马伶俐一愣,随即不以为意的笑道:“没关系,子煜哥哥,我帮你擦掉吧!” 说着,又要上前…… 范阳心里一阵为难,如果要是不让她擦,好像是辜负了人家好心,可要是被她擦了,自己着心里又过意不去。 当然,他也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一个犹豫的时间,马伶俐已经拿着手帕,给范阳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 范阳一怔,就见马伶俐的一张小脸白皙如玉,一张俏脸吹弹可破,此刻正近距离的呈现在自己眼前。 范阳也是男人,看着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近距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难免不会动心。 可他只动心了两秒,心底的道德底线已经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的心里,不应该再出现第三个人了,否则,大家都不好过…… 范阳正要退后,忽然用余光注意到一道靓丽的身影,伴随着马蹄声出现在范阳面前。 马背上端坐着一位黑衣女郎,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范阳心底一凉,转头正视那女郎时,不禁吓了一跳! 来人不是关银屏,还能是谁? 马伶俐这时也不知道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伸手挽住范阳的胳膊,贴在范阳身边小声问道:“子煜哥哥,她是谁啊?” 范阳顿时冷气倒吸,连忙甩掉了马伶俐的手腕,快步飞奔到关银屏面前,结结巴巴的问:“银……银屏,你……你怎么来了?” 关银屏冷着脸翻身下马,随即冷笑着反问道:“我来的不是时候,对吧?” “不,那个,你来的正是时候……” 范阳说着,脸上堆起笑容,可额头明显多了一条冷汗。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了,心里这个紧张,就别提了。 范阳自己也忍不住纳闷,明明自己啥也没干,和马伶俐清清白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关银屏面前,总觉得有点心虚,腰杆子硬不起来。 有种被“捉奸在床”的羞耻感…… “范阳……你真行啊,你可真对得起我啊,你有了我和星彩妹妹还不够,竟然还在外面勾三搭四,你是人还是畜生?” 关银屏越说越气,眼泪不自觉的涌上眼眶,委屈的直接吼了出来,最后那句畜生,其实骂的有点狠了…… 范阳面色苍白,皱着眉头道:“银屏,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误会?你们两个都抱一起了?我还误会什么?” 关银屏说着,红着眼睛伸手指着马伶俐,厉声叫道。 马承见状,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快步上前,他正要解释一句。 马伶俐的脾气也上来了,忍不住拉下了脸,上前叫道:“你是谁?干嘛上来大吼大叫的?” 关银屏气急,狠狠地瞪了一眼马伶俐骂道:“小贱人,你闭嘴!” 第496章 马伶俐pk关银屏 马伶俐一听,顿时气得炸了毛了,红着小脸怒道:“你骂谁是小贱人?!” 关银屏瞪起杏目,横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骂你,听不懂吗?” “你!” 马伶俐气得就要拔剑!却被身后赶上来的马承一把扯住手臂。 马承厉声道:“伶儿,不许胡闹!” 马伶俐红着眼睛瞪了一眼自己哥哥马承,没好气的叫道:“她骂了我唉?怎么就成我胡闹了?我怎么胡闹了?” 马承没有理会马伶俐发脾气,而是朝着关银屏拱了拱手道:“这位姑娘,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大家不妨冷静一下,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误会?没什么可误会的!” 关银屏说着,气愤的望着范阳,眼底全是伤心和委屈。 范阳苦着脸道:“银屏,你总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说了,范阳,我今天才真正看清楚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个无耻好色的大混蛋!” 关银屏骂着,眼泪直接滚了出来,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物,狠狠地摔在范阳面前,狠声道:“以后别再来见我!” 范阳一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上涌,一直到了后背、大脑。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关银屏会这么骂他,而且说话还这么绝情…… 难道真的是爱之深,恨之切? 还是说她从来就没有真心爱过自己? 范阳的内心一瞬间涌出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念头,悲伤、难过、心寒…… 数十种负面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这种滋味,真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范阳此刻呆呆的望向脚下,却见一个红色香囊静静地躺在自己脚边。 范阳下意识的弯腰将它捡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时马伶俐一见关银屏要走,顿时没好气的骂道:“你站住!上来放了一通狗屁,转身就要走吗?” 关银屏闻言一顿,咬着银牙回头瞪视马伶俐道:“小贱人,你待怎样?” 她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明明都抓到范阳和这个小贱人在一起了,为什么她还这么硬气? 莫非是单纯的无耻吗? 马伶俐满脸涨红,气得花容失色,随即猛然拔出了手里的佩剑,厉声道:“怎样?本小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马伶俐瞧了一眼关银屏的佩剑,冷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这恶女也会剑术,那正好,咱俩动手,可别说我欺负你!” “拔剑吧!” 关银屏冷笑一声,缓缓的抽出宝剑,沉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受了伤可别怨我!” “你好大的口气,本姑娘今天就要领教领教,看看你有多厉害的本事!” 马伶俐气得挥剑就要上,这时马承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妹妹的手臂,厉声道:“不许动手,大家有话好好说!” “我跟她好说不了,你让开!” 马伶俐真的生气了,见哥哥当真不让,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腕,自己还挣脱不掉。 索性,马伶俐转身朝着马承砍了一剑! 马承大吃一惊,身体本能的退后两步,避开了这一剑,可抓着马伶俐的手,却也松开了! “你,你疯了?!我是你兄长啊!” 马伶俐气哼哼的瞪了一眼马承道:“你是我兄长就不应该帮着外人!” 说罢,马伶俐抢步上前,挥剑直刺关银屏! 她这一手迅捷无伦的剑术,正是“出手法”中的精妙剑招! 关银屏心下一惊,抬手格挡住这一剑后,却没想到马伶俐的下一剑来的更快! 就见马伶俐挥剑横削、反手上撩剑、下压劈砍…… 这三招几乎是一瞬间使用出来,一招比一招快,逼得关银屏连连后退,心中惊骇无比。 范阳和马承在后面看的心惊不已,想要开口却如鲠在喉。尤其是范阳,他现在说什么恐怕关银屏都不会听,而且马伶俐也不会轻易罢手! 关银屏左右格挡,心惊之余,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她自从出道以来,除了陆逊,没见过特别强势的对手。 她的剑法在同辈人中算是最高,当然陆平那种不能算。 范阳的刀法已经很厉害了,却也只能和她打成平手。 可眼前这个“小贱人”,却着实让关银屏有些慌乱了…… 她发现,这“小贱人”的剑法委实不俗,出手迅捷无伦,招招都是进手杀招,端的一个杀气腾腾! 关银屏从没见过“出手法”,自然被出手法的剑术搞得手忙脚乱。 但她在心乱之余,还是可以抵挡下马伶俐的全部攻势,可见关银屏剑术功力扎实,对剑术的理解不浅! 二人对拆了数十招后,关银屏逐渐的摸到了马伶俐剑法招数,当马伶俐再次“挥剑直刺”,“反手上撩”时,关银屏也能从容应对,并快速的予以还击。 这就是关银屏的优点,尽管她一开始被出手法搞得心慌意乱,但她很快就能在战斗中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态。 当她静下心来,可以沉着应对马伶俐的攻势时,她便已经重新占了上风…… 范阳见状,缓缓的松了口气,表情也缓和下来许多。 她们两个女孩动手,当然,范阳最关心的肯定还是关银屏,尽管她骂了自己,但范阳依旧担心她的安危。 见关银屏重新占了上风,范阳也就放心了。 可另一边的马承却不禁皱起眉头,紧张的盯着二女,生怕关银屏一不小心伤了她的妹妹。 马承这边望着二女缠斗,担心妹妹的同时,却又不禁仔细的看着妹妹用剑…… 见关银屏再次轻松抵挡住马伶俐的攻势时,马承忍不住轻声叹息道:“错了错了,这一剑不应该这么使,应该上步横扫,而不是翻身下撩……” 范阳闻言一惊,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马承。 同时范阳心里默想刚才那一剑,如果要是进步横扫,会怎么样…… 想着,范阳忽然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要真是如此,恐怕关银屏完全抵挡不了这一剑! 那时非受伤了不可! 还好马伶俐的剑术虽然看上去杀气逼人,但她毕竟还是年轻了,对敌战斗的经验太少,不如关银屏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因此,马伶俐总是无意中用出了错误的招数,导致失去了大好的进攻时机。 第497章 “开会” 二女又斗了数十招后,情况发生了逆转。 从一开始,马伶俐用出手法将关银屏逼了个手忙脚乱,到关银屏冷静下来,轻松抵挡的同时加以进一步的反制。 再到现在,关银屏已经彻底的占据了上风,招招进手,攻势凌厉,反而将马伶俐逼得连连后退,心乱如麻。 范阳看得出来,关银屏还是手下留情了,她要是不留情,恐怕马伶俐现在身上至少会多出几条血口子…… 但关银屏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这是要让这个“小贱人”从今以后,在心底里对她产生恐惧。 范阳在知道两女都不会有什么危险后,不禁苦笑一声。 其实有些事,想起来还真是挺好玩的。 当初马超刚刚归降刘备的时候,远在荆州的关二爷便不服马超,认为马超一个降将不配与他同为五虎大将,欲来成都,与马超比武。 结果大家都知道,关二爷没来上,被诸葛亮的一通彩虹屁,夸的飘飘然了。 现在好了,她们俩的爹没打起来,俩人的女儿反而打起来了…… 眼看关银屏步步紧逼,招招“凶险”…… 马承再也按捺不住,生怕妹妹伤在关银屏的剑下,当即纵身一跃,抢步上前,一把拉过妹妹的手臂向后一拽。 马伶俐当即后退三步,可见马承这一拉用了多大的力气。 关银屏长剑劈空,见马承上来支援,当下二话不说,挺剑直取马承! 马承在拉开妹妹的一瞬间,已经夺过了她手中的剑鞘。 此刻关银屏舞剑来刺马承,马承只用剑鞘抵挡。 却见那剑鞘在马承手里舞动如飞,轻轻格开关银屏的剑刃后,进步上前,对着关银屏的手腕就是轻轻一点! 关银屏登时感觉到手腕一阵剧痛,长剑脱手而落,掉在了草地上。 关银屏登时一呆,再看马承,一脸轻松的看着她,手中的剑鞘却是直直的指向了她。 马承那眼神明显不带敌意,但却也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他在警告关银屏,不要再动手了,否则后果自负。 范阳当即上前,笑着说道:“好了贤弟,今天是一场误会。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子关银屏……” 关银屏见范阳如此介绍自己,心里不禁一喜。 但她还是有点怀疑范阳和“小贱人”有事,因此并没有给范阳好脸色,而是哼道:“谁是你未婚妻?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 马伶俐本来并不甘心被哥哥拉开,还想继续上前。 但她一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顿时怔在原地,下意识的看了眼范阳,眼底里流露出的伤心和失落,就别提了…… 马承闻言,当即笑着拱手道:“原来是大嫂,小弟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嫂夫人见谅……” 说着,马承还深深的揖了一礼! 关银屏被这一声“大嫂”叫得面红耳赤,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阳后,并没有搭茬,而是隔了几秒后,气哼哼的说。 “范阳,你可以忘了我,但你无论如何不能辜负星彩妹妹,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关银屏捡起宝剑收好,转身上了马,随即纵马离开…… 范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今天闹出了这样的误会,你说能怪谁? 至少范阳不会怪罪马伶俐,更不会怪罪关银屏。 马伶俐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姑娘,敢爱敢恨。 她是在不知道自己有未婚妻子的前提下,才对自己表达了好感,举动也显得亲近一些。 而关银屏呢? 她看到自己和一个漂亮女孩在一起,举止还颇为暧昧,怎能不让她误会多心? 如果换了自己看到她和一个男子在一起,举止亲密…… 范阳脸色一变,登时想都不敢想了。 事已至此,范阳也无心练武了,当即辞别了马氏兄妹,转身上了小龙雀,去追关银屏了。 望着范阳离开的背影,马伶俐忽然有点想哭,喃喃道:“原来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马承笑道:“而且还不止一个哦!” 说着,马承自顾自的笑道:“嘿,我这位兄长,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马伶俐红着眼睛瞪着眼马承,没好气的喊道:“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你是不是也想娶两个啊?” 马承当即直言不讳的笑道:“对啊,三妻四妾,那个男人不想?” “我打死你!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马伶俐没好气的抬手来打自己亲哥。 马承笑着躲开,随即说道:“老妹,你也看到了吧,你子煜哥哥有家的人啦,你还是趁早别惦记了,死了这份心吧……” 马伶俐气哼哼的喊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哼!” 说着,马伶俐从马承手里抢过她的剑鞘,收好宝剑后,也翻身上马走了…… 马承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哎,大了,管不了喽……” 说罢,他收起两杆长枪,也上马回城了。 …… 他们这边都结束了,范阳那边还有个“会”要开…… 什么会?误会! 关府。 范阳跟着关银屏一路回府,无论范阳在后面怎么叫关银屏,关银屏就是不理他。 还好范阳的小龙雀神骏非凡,否则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的赶上关银屏。 范阳下了马,将小龙雀交给关府下人,自己则追着关银屏,来到了关银屏的闺房门外。 范阳抬手推了推门,发现关银屏已经把门在里面闩住了…… 范阳无奈笑道:“银屏,你冷静点,听我解释啊,我和那马姑娘真的没什么……” “我不听,你走开!” 关银屏倔强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范阳无奈道:“你也不想想看,如果我和她真有什么,我是不是应该甩掉她哥?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能有什么事?” 关银屏在房内听到这句话,不禁微微一愣,心说这话倒也有理,难道真是自己冤枉他了? 可是…… 关银屏一想到马伶俐抱着范阳胳膊的亲密样子,就不禁气得不打一处来。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就算你不喜欢她,她呢?她难道不喜欢你吗?” 范阳听到这话,不禁一时语塞。 沉默半晌,范阳道:“不管她怎么想,总之我的心是没变的,你信不信我?” “不信!” 关银屏回答的非常干脆。 “行!你不信是吧,不信我就走了……” 说罢,范阳假装要走,其实就是在门口轻轻跺了跺脚,随后躬身躲在回廊暗处,静静观察。 关银屏本来还想听范阳解释解释,没想到这范阳竟然被自己气走了。 关银屏不禁一阵失望,心说,这个傻子,我说不信就真的不信吗?你怎么不再解释一下了? 想着,她下意识的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地拉开一条门缝观察,见范阳当真不见了踪影,不禁失望的打开了门…… 第498章 香囊 关银屏轻轻地叹息一声,心里五味杂陈。 她开始有些自责,是不是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还是说自己真的冤枉了范阳,让他感到了委屈? 想着,关银屏脸色苍白,她真的有些懊恼自己的这副急脾气了。 就在她失魂落魄,胡思乱想的时候,范阳猛然从一旁拐角处冲了出来,一把将关银屏抱了个满怀! “啊!” 关银屏没有看清楚是谁抱了她,下意识的拼命挣扎,可眼前这人的力气极大,无论她怎么挣扎那人就是不松手…… “别动,是我!” 范阳笑嘻嘻的说道。 关银屏一惊,抬头看了一眼范阳的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顿时知道自己被他捉弄了。 关银屏顿时俏脸绯红,心中一阵欢喜,可嘴上还要再傲娇一些。 “你……你还回来干什么?有本事永远别回来啊!” 范阳闻言嘿嘿一笑,他就知道这丫头还在嘴硬。 而是她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 不然,她不会老老实实的任由自己抱着她,而不再反抗。 范阳微笑着望着关银屏,轻声道:“这么多天不见,我都想你了,你就不想我吗?” 关银屏红着脸,心里满是甜蜜,可嘴上还是倔强的说:“我才没想你呢!不要脸!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不嫌害臊!” 范阳坏笑一声道:“你是我夫人,是我娘子,我想你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可害臊的?” “呸!” 关银屏红着脸啐了一口,低声道:“谁知道你这种鬼话还哄过多少女孩儿?” 范阳顿时无奈苦笑道:“大姐,你怎么还怀疑我啊?我除了你和星彩,就再没有别的爱人了。” 关银屏哼了一声,轻轻地挣脱了范阳的怀抱,抱着肩膀用她那双明眸打量着范阳道:“那我问你,今天那个小贱人是怎么回事?” “小贱人?” 范阳当即醒悟过来,笑道:“你说马伶俐呀,哈哈哈,她是马超将军的女儿,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和马超的儿子马承在学习枪术和马战,所以那小丫头就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凑热闹。” “所以你说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关银屏闻言,大抵也明白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能有事儿。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哼道:“那她为什么对你的态度那么亲密?还抱着你的胳膊……” 范阳苦笑道:“这也是我搞不明白的事,她好像是对我有点好感。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她……” 范阳说着,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道:“难道是哥长得太帅了?” “我呸!不要脸!” 关银屏被范阳的自恋给气笑了,随即白了一眼范阳说:“反正我能感觉的到,她应该特别喜欢你……” 范阳苦笑道:“不会吧,我认识她还不到一个月,这就喜欢了?应该只是有点好感吧!” “屁!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吗?什么好感,那就是喜欢!” 关银屏不满的哼道。 范阳无奈的耸耸肩,说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这只是我的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范阳笑道:“直觉可不是永远都准的,也有走眼的时候。” “不可能,我也是女孩子,我怎么可能不懂女孩的心思?” 关银屏振振有词的说。 范阳彻底无奈了,没办法,他只能给关银屏做出一个承诺。 “银屏,我不管她是什么想法,我只能管好我自己。所以我在这儿给你一个承诺,只要我学好了枪术,一定慢慢的疏远她,不再与她见面,好吗?” 关银屏沉默半晌,随后问道:“你说的是心里话吗?” 范阳点头笑道:“当然是心里话了,我和她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关银屏闻言,终于露出了笑脸,点头道:“好啦,信你一次吧!” “对了,这件事就不要和星彩说了,好吧?” 关银屏白了一眼范阳,笑道:“我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吗?啥话都说?” 范阳笑而不语。 这时关银屏忽然哎呀一声,倒是吓了范阳一跳…… “怎么了?” 范阳连忙问道。 关银屏的脸色非常难看,抿着嘴嗫喏说道:“我……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城外,我和你生气时,往你脚下扔了个东西?” 范阳知道她说的是香囊,但还是装不知道,疑惑问道:“什么东西啊?” “你没看吗?” “没有啊,那个时候我就注意你和她打架来着,没注意你扔什么东西。” “糟了,哎呀,完了完了……” 关银屏一听,急得都快要哭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转了两圈儿后,关银屏急着说道:“不行,我要去给它找回来。” 范阳笑着一把拉住了关银屏,说道:“算了算了,也不一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很重要,我可以买给你。” 关银屏急得眼圈发红,跺了跺脚道:“哎呀,不一样的,那是,是……” “是什么?” 范阳笑眯眯的问道。 关银屏急道:“我来不及跟你细说了,我必须把它找回来才行,省得被人捡走了……” 范阳笑着,见她是真的急了,于是笑着从怀里掏出那只香囊笑道:“你这傻姑娘,你就没发现我身上香喷喷的吗?” 关银屏一见香囊,顿时大喜,一把从范阳手里夺过来笑道:“谢天谢地,这香囊没丢……” 可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了,红着脸愠怒道:“好哇,你骗我,你不是说你没有见过吗?” 范阳嘿嘿坏笑道:“这不是逗你玩儿吗?看你着急的样子很可爱……” “呸,我看你就是个坏种,打死你……” 说着,关银屏面带红晕,用小拳拳对着范阳一顿输出…… 当然也是不痛不痒…… 范阳哈哈一笑,一把扯过关银屏的手臂,拉着将她按在墙板上,直接壁咚了过去,亲吻在她的香唇前…… 关银屏紧张的心脏怦怦乱跳,手里抓着的香囊还紧紧地…… 慢慢的,她闭上眼睛,开始羞涩的回吻范阳。 终于,香囊还是从她手里滑落下来,香囊落在地上。 那香囊的正面,正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无比恩爱。 第499章 拒绝 范阳抱着关银屏的娇躯,享受着此刻的温存。 关银屏满脸红晕,正羞怯的靠在范阳胸口上,手里拿着那只香囊,低低说道:“这段时间,我和星彩妹妹学了刺绣的手艺……” “这只香囊,就是我绣出来送给你的。” 范阳握住她抓着香囊的手,笑着观察着香囊上的鸳鸯,眼睛一转,笑道:“还得说是我家夫人啊,手艺就是好。” “你看这两只鸭子绣的,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关银屏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后狠狠白了一眼范阳说:“去你的,你明知道这是鸳鸯,还非说是鸭子!” “我看你像鸭子!” 范阳一听,激动的干咳一声,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靠,你怎么骂人啊?” 范阳郁闷的翻着白眼说。 关银屏妩媚一笑,说道:“谁让你说我绣鸭子的?” 关银屏当然不知道“鸭子”是什么意思,也算是说者无心了。 范阳笑了笑,问道:“很辛苦吧?让你这样一个巾帼英雄来学刺绣,真是难为你了。” 关银屏重重的点头,直截了当的说:“可不是嘛,刚开始学的时候,我简直快要疯了。” “太难了,你都不知道我手上被扎了多少个洞……” 说到这儿,关银屏忽然住口不说,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嘴快。 范阳闻言,立刻皱眉,抓起她的双手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我看看……” 范阳抓过关银屏的手,就要仔细看看,可关银屏忽然将小手握拳,说什么也不愿让范阳去看。 可范阳力气大,终究还是把关银屏的手指给掰开了。 就见她如同嫩葱一般的手指上,竟然扎了数十个小伤口…… 这些伤口虽然已经好了,但被扎过的痕迹却依然明显。 范阳心里一阵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望着关银屏受伤的手指,低声道:“以后不要再刺绣了,我不希望你再为了我受到一点点的伤了,我会心疼的。” 关银屏心中一暖,微笑道:“没关系的,早就好了,而且我发现,刺绣其实也挺好玩的,熟练的掌握刺绣以后,我就不会再扎手了。” 范阳微微一笑,握着那只香囊道:“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的保存它的。” 关银屏笑着点头:“你必须好好保存它,这可是我第一次送你东西,千万不要弄丢哦。” “好!我答应你!” “嗯。” 关银屏甜甜一笑,再次靠在范阳的怀中。 …… 要说这爱情啊,可真是世界上最甜蜜的东西了。 所以,趁着自己年轻,尽情的享受爱情吧! 这是范阳目前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范阳依旧每日去马超府上,与马承一同外出,做马战的对抗练习。 由于范阳答应了关银屏,要逐渐疏远马伶俐,因此他特意找到了马承,和他袒露了心声。 马承十分的善解人意,立刻表示,以后他们可以早点出门,趁着妹妹没醒,就出城练枪…… 这样就可以甩掉她了。 范阳对此表达了感谢。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一转眼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范阳的枪术马术都得到了质的提升飞跃,在闲暇时,他也会陪着星彩和银屏谈谈恋爱,这样的日子别提多么惬意了。 这一天,范阳起了个大早。 像往常一样,从后门进了马超府上,只等马承来一同出门。 可结果是,马承没等来,却等来了马伶俐! 一见出来的人是马伶俐,范阳下意识的就想转身离开。 可马伶俐似乎心事重重,满脸倦容,眼圈还有点红红的,开口道:“子煜哥哥,你来了?” 范阳尴尬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无奈,还是要说句话的,范阳尴尬笑道:“嗯,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马伶俐抿了抿嘴,有些委屈的说:“子煜哥哥,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啊?是因为银屏姐姐吗?” 范阳苦笑一声,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 “子煜哥哥,你不要骗我了,我不傻的,你的想法,我都知道。” 马伶俐说着,眼神中难掩失落。 范阳不禁默然。 沉默半晌后,范阳叹息道:“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用多说了,希望你能理解吧!” “星彩对我情深义重,银屏还多次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辜负她们。” 马伶俐抿了抿嘴,苦笑道:“别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思,可你未见的明白我的想法……”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范阳闻言,顿时一惊。 他虽然知道马伶俐素来活泼胆大,但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向自己表达心意。 范阳怔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 马伶俐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看着范阳,委屈的说:“自从我成年以来,父亲和哥哥都给我张罗过亲事,上门提亲的官宦子弟也是不计其数。” “可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他们要么是一些举止轻浮,浪荡公子哥,要么就是呆头呆脑,笨嘴拙舌的书呆子,我都讨厌死了……” “一直到遇见了你,我才发现,原来世上还有你这样的男人,英俊风流,气度不凡,还很诙谐有趣……” 范阳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连忙说道:“别说了,伶儿妹妹。” “你是一个好女孩,各方面都很优秀。”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再等等,一定会有一个属于你的有缘人。” 说着,范阳苦笑道:“至于咱们俩,或许是有缘无分吧,总之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但我只能像喜欢妹妹一样喜欢你,别的……我就给不了了。” 范阳说到这儿,马伶俐的眼泪已经滚了下来…… “子煜哥哥,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范阳默然叹息一声,随后重重的点点头。 这时,马承牵着马走了过来,一见范阳和妹妹相距不过几步,一时怔住。 马伶俐再也忍不住悲伤的情绪,呜咽着转头跑开! “哎?妹妹!” 马承叫了一声,可马伶俐不答,很快就跑的没影了。 范阳也没心情再练枪了,无奈的看了眼马承道:“兄弟,今天算了吧,不练了,明天再说,你好好安抚一下伶儿,我回去了。” 马承怔怔的点点头,随后就见范阳快步出门,飞身骑上小龙雀,随着马蹄声急促的响起,范阳的身影也渐行渐远了…… 第500章 成为马背,败也马背 青山、旷野。 朔风凛凛…… 范阳端坐小龙雀的背上,手握一杆长枪,凝神直视着眼前数十步之外的马承。 马承与他一样,手持长枪,胯下乘着宝马。 二人对视了良久,马承朗声喊道:“兄长,马家枪法我已悉数传你,近日来你进步神速。” “这一次,你我二人不如真刀真枪的比试一番!小弟也不会再留手了,请兄长勿怪!” 范阳微微一笑,握枪抱拳道:“贤弟不必客气,来吧!” “好!得罪了……” “杀!” 马承大喝一声,纵马挺枪,直取范阳。 范阳拧眉立目,呼喝一声,胯下小龙雀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命令,立时四蹄如飞,朝着马承狂奔而去。 二马相交的一瞬间,范阳举枪架开马承的攻击。 只一瞬间,范阳便不禁心头大受震撼! 往日里,都是自己挺枪攻击,马承大多时候做防守姿态。 可是今天,似乎不再是演习,而更像是实战。 眼前的马承也不再是自己的贤弟,而是战场上随时能要了自己命的真敌人。 这才仅仅是第一回啊…… 范阳一勒马缰,拨马回头,另一边的马承也是如此。 二人二马再度相对冲锋,兵器碰撞,是为一合! 才只第一个回合,范阳就察觉到了马承真正的实力。 范阳不禁心头大惊。 他感觉马承终究还是留了一些手,如果他全力施为,自己恐怕抵挡不了他几招…… 但此刻箭在弦上,范阳无论如何也不能认怂。 就只当做他是自己真正的敌人一般,先拼了命再说。 想到这儿,范阳咬紧牙关,纵马挺枪,与马承战在一处! 二人枪来架挡,你攻我守,直打的两杆长枪乒乒作响,厮杀声不绝于耳。 打到一半时,二人又开始了角力! 范阳用一杆枪狠命的去压马承,马承咬牙,双臂死死的架住,最终狠狠的向上一抬,震开了范阳的长枪。 范阳再次攻上,直刺马承,马承躲过这一枪,随即反手还了一招…… 就这样,二人一直斗了一百多个回合后,各自精疲力竭。 范阳和马承原本长枪碰撞在一起,下一秒,二人相视一笑,望着彼此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各自收了兵器。 范阳和马承双双跳下马,各自扔掉了手中的长枪,随后范阳惬意的躺在草地上,望着灰白色的天空,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马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笑着坐了下来。 “兄长,恭喜恭喜,如今你已习得全套的马家枪术了,只要日后勤加苦练,在战场上斩将立功便不再是难事了。” 范阳笑道:“兄弟,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刚刚让了我多少?” 马承一愣:“让什么?” “留手啊,你若是没留手,恐怕我早就败了。” 马承闻言笑道:“兄长多心了,这段时间来你的枪术功力大涨,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方才小弟并没有留手……说来惭愧,我练枪多年,却也只能和你一个初学者打成平手,可见兄长的努力和天赋具在小弟之上。” 马承说着,惭愧的笑了笑,仰面躺在了范阳身边。 范阳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当风吹过的时候,浑身这个舒坦劲儿就别提了。 范阳惬意的闭上双眼,此刻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马承见状也不再说话,而是陪着范阳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他们两个都在草地上睡着了…… 一直快睡到了傍晚,二人才在草地上悠悠转醒。 回城路上,范阳忍不住好奇,问了马承一个问题。 “贤弟,你这一身本领完全不输于关兴和张苞,为何没有从军入伍?在阵前斩将立功?” 马承无奈的苦笑道:“实不相瞒,小弟早有此心。” “只是……” 马承说着,唏嘘的叹了口气。 范阳见状,似乎察觉到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于是并没有追问,可马承沉吟了片刻,还是主动和范阳说道:“兄长,实不相瞒。我没有从军入伍,是家父不许,父命难违啊……” “哦?” 范阳闻言一怔,同时他想到了历史上的马承。 他之所以一生都没有建树,像一个小透明般的存在,难道是因为父亲马超不许? 范阳正想着,马承认真的看着范阳,说道:“兄长,小弟今日和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希望兄长听后不要和任何人谈起。” 范阳见状,默默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马承道:“兄长,家父常常对我说一句话,他一生的运势、功业,成、成在了马背上!” “可败,也败在了马背上……” “尤其是父亲生病时期,他总是将这两句话挂在嘴边。” 马承的眼中闪过一丝低落,喃喃说道:“我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父亲说,如果他这一生不做武将,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更不会一病至此。” “因此,父亲曾经三令五申的对我说起,叫我以后做个安顺良民,千万不要再做武将,走他的老路了。” 范阳闻言点了点头,他是真的可以理解马超的想法。 他虽然和马超接触不多,但他毕竟是个现代人,从前就了解过马超的生平。 以马超这种复杂又传奇的人生来说,他能说出这种话来,不足为奇。 也许在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在后悔。 悔恨自己的无能,悔恨自己的无情。 上不能为国家效力,安顿庶民。 下不能为父亲报仇,剿灭曹贼…… 到最后一步错,步步错。先跟张鲁,后随刘备…… 当然,刘备虽然是当世明主,可终究实力弱了些。 自己身为降将,注定得不到新主重用。 当一个英雄失去了用武之地的时候,就是这个英雄走上末路的时候。 回想自己的前半生,马超深以为恨。 因此郁郁成疾,终日悲苦。 所以他在临死前留下遗言,“惟有从弟岱,当为微宗血食之继,深托陛下,余无复言。” 短短数十个字,道尽了马超心中的悲苦与无奈。 他其实明明有儿有女,却只将马岱托付给了刘备。 一句“余无复言”,却更加显得他用意深远。 也许就是这一句“余无复言”,让马承这一生变得碌碌无为。 却又是这句“余无复言”,让马伶俐嫁给了刘备的小儿子刘理…… 马超的儿女虽然一生碌碌无为,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保护呢? 第501章 马超之死 范阳此刻隐隐的感觉到,马超的那句“成也马背,败也马背”。 是有深刻的人生理解的…… 这个“马背”,也许指的并不只是他作为武将的身份…… 更多是一种出身军阀世家的无奈。 因此马超的想法一定是,只要让自己的儿子不再从军,或许便可摆脱他们家族的悲剧命运。 范阳的心中不免一阵唏嘘叹惋…… 马超,作为马伏波将军的后代,屡世公侯。 从小就武艺非凡。 少年从军,长安扬名! 到后来更是杀得曹操割须弃袍,狼狈的喊出一句“马儿不死,吾死无葬身之地耶……” 追随刘备以后,更是夺占西川,建立功勋,被刘备封为骠骑大将军,位列三公将军之一。 而他在羌族人心中,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被称为“神威天将军”! 可以说有马超的存在,羌族蛮夷不敢正视汉土…… 如果马超再多活十几年,恐怕连后面的五胡乱华都不会发生。 就是这样一位一生传奇的英雄人物,到最后却落了个凄凉的下场。 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也可以说是命运的无奈…… 他这一生的是非功过,还是留给后人去评说吧。 …… 范阳道:“贤弟,话虽如此,但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愚兄日后在战场上有需要贤弟助力之时,贤弟还能袖手旁观吗?” 马承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范阳微笑道:“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只做旁观者……” 马承苦笑道:“也许吧,只是……” 范阳正色道:“我明白你心中的顾虑,你是担心父命难违。” “但你想没想过?令尊不许你从军,一方面是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自己命运多舛之故。” “他将自己一生的成败归结于‘从军’,但这样的说法是否真的正确,我想贤弟你自己也应该有一个明确的判断。” 范阳说着,顿了顿又道:“有道是事在人为,并不是所有的将军,到最后都是‘兔死狗烹’的下场……” “也并不是所有的将军都无法得享太平。” “人生短短百年,谁活着还没有点儿遗憾呢?” “但我始终相信一点,只要行的正,做的端,始终做有利于国家和百姓的事,你的结局就一定不会太差,你的人生也会无怨无悔!” “令尊的悔恨这么多,你可曾想过原因?” 范阳的一番话,让马承思潮起伏,内心久久的不能平静。 许多的困惑,仿佛一瞬间迎刃而解。 马承寻思良久,最终喃喃说道:“听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知道我未来该做什么了……” 范阳见他这么说,不禁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兄弟,大丈夫在世,绝不能碌碌无为,了此一生!” “否则,你刻苦学习武艺,还有什么意义?” 马承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临近马府时,马承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兄长,其实我妹子的心事,我这个做兄长的知道一些。” “你……你们两个,真的就不可能了吗?” 范阳一阵沉默,随即摇了摇头道:“我有时候非常痛恨自己的多情,情这个字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 “令妹还年幼,她日后必有更好的归宿,而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一门心思的放在用兵打仗上,也就更没有时间去儿女情长了。” 范阳说着,苦笑一声道:“你替我向令妹道个歉,除此之外,也不必再说什么了。” 马承无奈的叹息道:“好吧,兄长之意,我代为转达就是……” 二人说完话,在马府门口就此分手,范阳纵马持枪,回了府上不提。 …… 时间飞逝,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眼看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时。 马超府上忽然传来不好的消息,报信的人正是马超府上那个年迈的下人。 他两鬓如雪,步履蹒跚的来到了范阳的府上,哽咽着对范阳说道:“范将军,我家大公子病入膏肓,死在旦夕……” “他临死之前,点名说要见你一面,请你马上去看看他吧……” 说完,这白发苍苍的老下人,竟然直接哭晕在地。 范阳连忙叫范兰兰等一众下人服侍,自己则骑上小龙雀,快马加鞭赶往马超府上。 一路上,范阳心情沉重,心头仿佛笼罩着一片阴云,久久的无法散去。 等他来到了马超府上,在马超的病榻前,他只看到了三个人。 一位是马超的弟弟马岱,此刻他正流着眼泪望着自己的大哥。 还有一个是哭红了双眼,一张俏脸梨花带雨的马伶俐。 而另一个就是马承了,他似乎比妹妹和叔叔还要镇定一些,只是眼圈依旧是红红的。 范阳看得出来,他不过是强忍悲痛,故作坚强罢了。 “马将军……范阳来了,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吧……” 范阳上前,蹲在了马超的病榻前。 马超此刻一张脸瘦得脱相,苍白如纸,看不到一丝的血色。 也许是听到了范阳的声音,让他紧闭的双眼终于得以睁开。 只是看上去是那么费力…… 马超无力的从身体另一侧,拿出一封帛书,断断续续道:“子……子煜,此乃……我之遗书,就请你……呈给陛下吧……” 范阳接过遗书,他其实不用看,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眼见马超此刻的惨状,范阳一阵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他眼底噙泪,喃喃道:“好,我一定送到,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马超吃力的转头,重重的望了一眼范阳,眼中的泪水从脸庞滑落。 这一滴泪,也许包含着他一生的悔和恨…… “子煜……我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有过……太过憾事……” “眼下,我死在顷刻……我,我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伶儿……” 马超无力的说着,又望向了女儿。 马伶俐伏在马超身上大哭,呜呜说道:“爹爹……您别说了……是女儿不好,女儿不孝……” 马超闻言,伸手抚摸女儿的脑袋,流着眼泪望着范阳,喘息道:“子煜……我想……请你答应我,帮我照顾她……” “她除了你……再也没有……喜欢过谁了……” 说到这儿,马超显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他似乎在强忍着一口气,继续哀求范阳道:“我……我女儿……才貌双全,给……给你做个……如……如夫人,总配得上你吧……” “她……她跟了……你……我,我放心……” “这……” 范阳闻言,惊心不已,没想到马超竟然知道了女儿的心事,要在临死前将她托付给自己…… “范……范兄弟……求求……求求你,一定……答应我,否则……我死不瞑目啊……” 马超一边说着一边流泪,看得让人心碎。 马岱在一旁眼泪就没停过,一直在流。 马承长叹一声,闭上眼睛,悲伤的情绪再也忍受不了,泪水从眼中流淌下来。 “范……兄弟,求你……答应我……” 马超见范阳犹豫不决,忍不住抓住了范阳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死命的哀求。 范阳终于受不了马超的苦求,饶是他的心肠再硬,也无法拒绝一个将死的父亲…… “好,我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好伶妹!您放心吧……” 范阳鼻子一酸,点头答应道。 “好……那就好,那就好……” 马超笑了,随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在病榻上盍然而逝。 今年,马超四十七岁。 第502章 有过心动 范阳能感觉到马超的手无力的松开了他的手。 范阳心底一凉,立刻伸手摸了一下马超的脉搏,随后又轻轻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最终…… 范阳叹息一声,忍不住红了眼眶,喃喃道:“哎……马将军,去世了。” “爹!!!” 马承再也忍不住,大哭着喊了一声,跪在地上痛苦大哭。 “爹爹……呜呜,伶儿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马伶俐哭的死去活来,抱着马超的尸身来回摇晃。 马岱也哭的老泪纵横,喃喃叫道:“兄长,兄长……” 范阳强忍悲伤的情绪,展开了马超的遗书快速看了一眼。 只见上面写道:‘臣门宗二百馀口,为孟德所诛略尽,惟有从弟岱,当为微宗血食之继,深托陛下,余无复言。’ 范阳长叹一声,轻轻的合起遗书。 上面所写果然如正史所记载的一般…… …… 当刘备得知马超的死讯,并看到了范阳亲手呈上来的遗书时,不禁默然良久,只喃喃说了句:“孟起……死矣……” 随后,刘备亲自下旨,令马承承袭其父侯爵之位,为斄乡侯。 命马岱全权处理其兄的后事,一切丧葬费用,由朝廷支出。 刘备还与范阳亲自前往马超府上,与一众文武官员前去祭拜。 马承和马岱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叩谢刘备的皇恩。 马伶俐则被刘备搂在怀里,马伶俐伏在刘备身上大哭不已,把皇袍都给哭湿了…… 丧葬期间,悲伤的情绪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 马承作为马超此时唯一的儿子,对每一个前来祭拜他父亲的文武官员,都做到了以礼相待。 而马伶俐则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谁也不见。 范阳站在她的闺房外,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只是时不时的听见她的哭声,又时不时的沉默…… 范阳叹了口气,默默地坐在了马伶俐的房门之外的石阶上,半晌无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伶俐的房门被她从里面打开。 范阳循声回头,却见马伶俐哭的花容失色,一张小脸上全是泪痕,脸色苍白无比。 范阳下意识的站起身,问道:“伶……伶儿,你还好吗?” 马伶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悲伤的望着范阳道:“子煜哥哥……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范阳没说话,点点头,重新的坐回了石阶。 马伶俐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随后也乖乖的坐到了范阳身边的石阶上。 “我……我能靠着你哭一会儿吗?” 马伶俐说着,眼里又涌出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范阳看着她的泪眼,不禁心软,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马伶俐哭着靠在了范阳的肩膀上,哽咽说道:“子煜哥哥,你知道吗?” “半个月前,我爹爹发现了我总是闷闷不乐……” 说着,她给范阳讲述了半个月前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马超拖着病体,见到了郁郁寡欢的马伶俐。 在马超的一再追问下,马伶俐委屈的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她喜欢范阳,可范阳拒绝了她。 她也知道范阳有了两个未婚夫人,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没有主动去见范阳。 整整一个月,明明范阳每天都会来府上找她兄长外出学习武艺,可她却只能避而不见。 这份克制的痛苦,也只有马伶俐自己心里清楚。 而马超在得知了女儿的事情后,秘密派人打探了一番,得知了范阳与刘备的诺言,拿下长安,娶两位正妻一事。 马超在得知消息后,也不禁感叹女儿命苦,她要是早点认识范阳,也许不会落到现在的这种下场。 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马超在犹豫了很久以后,终于在心底下了个决定。 他要用自己的死,来求范阳答应和他女儿在一起。 他猜到范阳一定不会娶她的女儿做正妻了,于是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求范阳纳马伶俐为妾室,做个如夫人…… 在心里做出决定后,马超找到了女儿马伶俐,说出了他的想法。 马伶俐听到父亲的这番话后,当时就哭了出来。 一方面是她不希望父亲用这种方法去逼迫范阳,因为这么做确实不够光彩,会给他们马家蒙羞。 父亲可是公侯后代,大汉的三公将军之一。 去求着范阳纳自己女儿为妾,这件事听起来实在太过荒唐。 另一方面,马伶俐也是想到了范阳,被逼出来的,能有爱情吗? 就算是范阳心软答应,他会真心的喜欢自己吗? 而除了这些,马伶俐自己也有点儿委屈,她平日里心高气傲,从来没有想过将来会给谁做偏房妾室…… 可如果父亲都能拉下脸面,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自己作为女儿,从来没有做过让父亲高兴的事儿。 如果这一次让父亲帮着自己解决了终身大事,父亲也会由衷的感到高兴吧…… 说着,马伶俐默然落泪,抽泣哭道:“我爹爹他……他在临死前想的都是我的幸福,可我这个做女儿的,从来就没有让他省心过……” 范阳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能感觉到马超的用心良苦,他知道女儿的心事,就算是放下马家屡世公侯的脸面,他也要恳求范阳答应照顾自己的女儿……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更何况是一个父亲…… “子煜哥哥……我不想……不想让你为难。” 马伶俐说着,忽然哽咽着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范阳说道:“我父亲以死相逼,让你纳我为妾,这事……确实不太光彩。” “你若是心里不愿意,我一定不会勉强你,我俩的事就此作废,我父亲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马伶俐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范阳沉默了许久,最终淡淡说道:“我……我会按照马叔父的临终遗言去办,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辜负你的。” 马伶俐闻言,不禁悲喜交加,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她沉吟片刻,哽咽着问道:“子煜哥哥,你……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是一瞬间,一点点……” “我想听真话,不要骗我好吗?” 范阳望着她的泪眼,想伸手给她擦掉眼泪,最终还是忍住了。 范阳默默地点头道:“有……我对你有过心动,但我每当想起星彩和银屏,我就在克制自己……” 马伶俐忽然破涕为笑,下一秒,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真的很怕范阳说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自己能够嫁给他,又有什么意思呢? 范阳犹豫半天,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搂在了自己身边。 马伶俐悲伤之余,心中柔肠百转,默默的靠在范阳身上,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的眼泪,就快要哭干了。 第503章 是我们的天 静静地抱着马伶俐待了一会,范阳忽然开口道:“你会觉得委屈吗?” 马伶俐一愣,红着眼睛问道:“委屈什么?” 范阳无奈的笑道:“我没办法给你正妻的位分,只能让你做侧室,你如果觉得委屈,可以……” “不委屈!” 范阳的话还没说完,马伶俐就抢先回答了范阳的问题。 马伶俐的小脸使劲的在范阳身上蹭了蹭,低低说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让我每天见到你,名分什么的,我不在乎……” 范阳无奈的笑了笑,半晌点头道:“好吧,我只怕你有一天会后悔……” 马伶俐闻言一呆,没有说话。 范阳道:“还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 “子煜哥哥你说……” “你绝对不可以再找星彩和银屏的麻烦了,你最好和她们打好关系,否则,我就很难留你在身边了。” 范阳说着,感觉下一句话有些难以启齿。 可又一想,有些话还是说在前面的好。 马伶俐一呆,抬头和范阳对视了一眼,眼里充满了委屈。 “有句话我本不想说,可又一想,还是丑话说前面的好……” “如果在你和她们俩之间非要做出一个选择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们……” 范阳说着,就见马伶俐小嘴一扁,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倒是给范阳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马伶俐挣脱了范阳的怀抱,独自坐在一旁,把头埋在双膝处,抱着双腿大哭不止。 范阳顿时哭笑不得,只能凑近了她,低声道:“好了,别哭了,只要你们搞好关系,紧密的团结在我的周围,我又怎么会辜负你?” “我这个人一向公平公正,你要是被欺负,我怎么可能会不帮你说话?” 马伶俐闻言抬起泪眼,哼唧唧的气道:“我还没嫁你呢,你就……你就欺负我,真嫁你了,指不定要受多少气呢!” 范阳无奈的苦笑道:“那,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你!” 马伶俐气得眼泪又掉下来了,哇的一声哭的更伤心了。 范阳见状立刻搂住她笑道:“好了,伶妹,我不说了好不好?快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不漂亮算了,我偏要哭……反正我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爹妈都死了的小孤儿……” 马伶俐越哭越凶,这个给范阳搞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范阳无奈,笑道:“你再哭,就别怪我出绝招了啊?” 说罢,范阳伸出手指,轻轻在她腋下点了一下,马伶俐顿时破涕为笑,抡起小拳头轻轻地打了范阳一下,两个人瞬间打闹在一起。 …… 人这一生,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悲伤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大多数的时间,人都是处在一种不悲不喜的状态中。 现在的范阳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马伶俐的事,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和星彩与关银屏说呢。 黑不提白不提,就给她们添了个姐妹,这像话吗? 范阳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没办法,还得用“苦肉计”啊…… …… 这天下午,范阳派人传信,把星彩和银屏都叫到了自己家里。 二女一先一后,全都来了。 但在此之前,范阳找到了范兰兰,叫她准备一支木头棍子,要粗点的…… 范兰兰傻眼了,连忙问道:“公子,你要木棍做什么用啊?” “负荆请罪……” 范阳淡淡的说了一句,见范兰兰还在傻眼,不禁皱眉道:“快去啊!” “哦,好……” 范兰兰一头雾水,她真不知道自己这公子又要玩哪一出。 没办法,她现在也还不知道马伶俐的事,所以只能乖乖的给范阳准备棒子去了…… 等张星彩和关银屏同时赶到后,范阳将二女请入正堂上座。 随后自己单膝跪地,双手拖着一只粗重的木棍,朗声道:“二位夫人,你们的夫君犯了错,向你们负荆请罪来了,你们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好了……” 张星彩和关银屏对视一眼,都疑惑的噗嗤一笑,不知道范阳玩什么鬼把戏呢。 张星彩不知道马伶俐的事,所以她只是疑惑。 可关银屏不同,她不仅见过马伶俐,还和她交过手。 此刻一见范阳搞出这一出,一开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仔细一想,范阳可能会犯的错,那就是…… 关银屏顿时脸色一沉,心说肯定是和那个小贱人有关系! 张星彩见范阳跪在地上,心疼的上前搀扶范阳道:“阳哥,别闹了,地上凉,你跪着干嘛?快起来……” 张星彩的话还没说完,关银屏大步流星的来到张星彩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哼了一声道:“妹妹你不要心疼他,就让他在这儿跪着好了!” “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先听他说说,到底做出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了,再决定要不要让他起来……” 关银屏说着,就见张星彩的脸色一变,她心思玲珑,怎能听不出关银屏话里的含义? 而且听关银屏的意思,她似乎是知道一点什么…… 范阳一听这话,不禁心里惭愧,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星彩,是这么回事,你听我从头和你说清楚。” 说着,范阳简单明了,将怎么认识的马伶俐,这中间发生的事情,以及对关银屏的承诺,最后稀里糊涂的答应了马超,等等……全部如实的告诉了张星彩。 张星彩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怔怔的望着范阳,忍不住眼圈红了…… 关银屏气道:“好哇,你还知道你答应过我什么呢?你又是怎么做的?” “这种事怎么能答应呢?你为什么不拒绝?哼,我早就知道,你和那个小贱人一定有事!” 说着,关银屏越说越气,索性上前一步,直接抓起了范阳提前准备好的棍子,高高抬起就要往下打…… 范阳没有解释,而是闭上了眼睛。 他自认为亏欠这两个女孩儿太多,所以今天他就算真的挨了打,他也认了。 “银屏姐姐!” 就在关银屏犹豫着,下不了手时,张星彩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夺过关银屏手中的棍子,扔在了地上。 下一秒,张星彩的眼泪夺眶而出,苦涩的笑了笑道:“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打也无用,他是我们的夫君,是我们的天,他想找几个女子,都是他的自由……” “什么?” 关银屏听到这番话后,顿时傻眼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星彩,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张星彩竟然就这么认了…… 第504章 下不为例 封建社会的思想着实害人不浅,女子没有社会地位,在生活上更是时刻依赖着男人。 这就导致了她们命运的悲剧。 因为他们所依赖这个男人,一旦是一个荒淫无耻,靠不住的家伙。 女子的命运就会变得很凄惨。 …… 范阳看着面前委屈落泪的星彩,一时心如刀割。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惹得她流眼泪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不仅该打,甚至还该死! 而星彩的那番话,更是让范阳惭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缝都钻进去了…… 果然呐,齐人之福可不是那么好享的。 看来在现代社会,一夫一妻还是合情合理的。 女人多了,往往真不是幸福,而是麻烦。 其实很多道理,范阳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只可惜他终究还是个凡人,无法彻底摆脱俗人的情欲。 他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他自己找的。 他有时非常痛恨自己,他既想尊重女性,又无法真正意义上做到“尊重女性”。 这也就是他最痛苦和矛盾之处。 以前看甄嬛传,还觉得剧里的宫斗情节比较夸张。 但现在想想,其实一点儿也不夸张。 得亏范阳现在才三个,他要是再多几个,没准儿下场就会和大胖橘一样,被活活气死了。 而且相比之下,星彩善解人意,银屏重情重义…… 虽然关银屏举起木棍,做势要打,可她如果真的忍心打下来,恐怕张星彩是阻挡不住的。 范阳知道,她是嘴硬心软罢了。 三人在房间内相对沉默了许久,关银屏开口道:“妹妹,你可不能这么想啊!” “凭什么他们男人是天?难道我们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了了吗?” “今天他做出这种事,如果我们不惩罚他一下,他下次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范阳听到关银屏这番话,不住的苦笑摇头。 张星彩擦了一把眼泪,望着范阳惭愧的脸庞,喃喃道:“阳哥他一定是没有办法,马叔父临终嘱托,他岂能不应?难道真的让马叔父死不瞑目吗?” “这……” 关银屏一时语塞,感到有些无话可说。 可她心里气不过,最终也只能狠狠的瞪了范阳一眼。 范阳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有些话我不想解释,因为不管我怎么解释,在你们眼里都是掩饰。” “你们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在那种情况下,我真的非常为难……” 说着,范阳抬起头来,直视关银屏道:“银屏,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想说的是,我给你的承诺,其实并没有食言。” “我答应你要逐渐疏远马伶俐,事实上我这一个月来也确实没有见她,她也没有主动来找我。” “如果不是这一次马超叔父病逝,恐怕我还不会再见她的面。” “我在马叔父的病榻前犹豫了许久,见他一再苦求,才勉强答应下来的。” “总之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如果你们真的无法接受,那我只好找到她,再拒绝她一次也就是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会相信,我曾经和马伶俐说过,如果在你们和她之间让我做出一个选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们,而不会选择她。” 关银屏将信将疑的看了眼范阳,张星彩却果断说道:“阳哥,我相信你的话,既然事已至此,无法更改,那就这样吧。” 关银屏却立刻提出了相反的意见,朗声道:“不行!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们女人在让步?这一次我偏偏要他离开那个小贱人!” “姐姐,你……” 张星彩皱着眉头想劝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心里何尝不想让范阳离开马伶俐? 但相比之下,她更多的是考虑范阳的感受。 她知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如果答应了别人的事,却出尔反尔,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张星彩轻轻走到范阳身边,伸手扶起了范阳,低声道:“阳哥,我不想让你为难。如果答应别人的事你不去做到,那岂不是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范阳叹了口气:“我的名声是小,你们两个的幸福是大!” “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是让我做小人,我也心甘情愿。” 张星彩苦着脸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情愿,我不想看到你名誉受损,更不愿意你因为我们受到委屈,背上骂名。” “星彩……” 范阳终于理解了星彩的想法,由衷感激的说:“我能有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关银屏在一旁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范阳和张星彩的对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星彩的话,她岂能不明白? 道理虽说如此,可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一方面是她真的不想再多一个女子,来分走范阳给她和星彩的爱。 另一方面是她看马伶俐真的很不顺眼。 可是星彩妹妹的话,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如果答应了,确实不应该再反悔。 否则何以立身处世?何以治国平天下? 人无信不立啊! 关银屏心里始终觉得对星彩妹妹有所亏欠,因此当她听到张星彩说出这番话后,也只能跟着同意她的想法了。 “银屏!” “姐姐!” 这个时候,范阳和星彩同时叫了关银屏一声,关银屏回头看着二人,只能无奈的说:“真是便宜你了,这次就这样吧,但你记住,下不为例。” 范阳和星彩相视一笑,范阳故意气她,笑着说道:“什么?你说下次继续?” 关银屏果然闻言一阵气恼,叫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你耳朵有毛病嘛?” “哈哈哈……” 三人在欢闹之中,还是达成的共识。 这一次,就同意范阳和马伶俐的事了,但是绝对不能再有第四个女孩儿的出现。 否则关银屏真的要抓狂了…… 范阳当即连连保证,绝对不会再爱上其他女孩儿了…… 关银屏哼了一声,似乎不以为意,不太相信范阳的承诺。 …… 又过了十几日,转眼便要过年了。 中国人过年的习俗其实从商周时期便已经开始。 范阳兴致勃勃,他决定要把关兴和张苞,以及星彩和银屏全部叫来范府过年。 而且这一次,他要提前准备,给众人露一手! 你问露哪一手? 当然是包饺子啦! 用一句春晚小品的话说——不管人在哪儿,只要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饺子,那就是过年啦! 范阳想的挺好,可当他真的包出饺子时,众人的反应,却让他大大的出乎意料。 第505章 过年 这是范阳来到三国后过的第一个新年。 因此他格外的重视,早早的就派范兰兰上街购买衣食用品,买肉买鱼! 在出门之前,范兰兰还特意准备了花椒酒,先给范阳准备了一杯,随后又分别发给每一个下人。 范阳还是第一次喝花椒酒呢,当他得知这杯酒叫花椒酒时,范阳有点儿傻眼。 他不了解三国时代的规矩,这个年代过年时都要喝花椒酒。 是这个时代的习俗。 范兰兰忍不住笑道:“公子,快喝了吧,你这样要是被外人看见,他们会怀疑你从前根本都没有过过年……” 范阳苦笑着摇摇头,心说可不吗?还真没有在这个时代过过年…… 范阳试探着抿了一小口,发现味道有点怪怪的,既不像米酒,又不像蒸馏酒,味道有些麻,有点辣…… 总之说不出的古怪。 “额,好啦,你去忙吧!” 范阳笑眯眯的把范兰兰给打发走了,随后偷偷的将剩下的花椒酒给倒掉了…… 过年了,范阳很明显的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和平时都不太一样。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忙前忙外,打扫庭院,张灯挂彩,一团喜气。 这时范阳就听前院不知哪里传来了噼啪的爆竹声响…… 范阳一怔,当即快步朝着前院走去。 在他印象中,这个年代好像还没有火药,更没有什么烟花爆竹吧! 可是现在传到耳中的声音,又很像在现代听到的爆竹声。 怀揣着巨大的好奇,范阳走到了前院儿,这才发现,所谓的“爆竹”是怎么回事儿…… 就见三两个年轻的丫鬟下人,正在一堆火上烧着几根竹子。 竹子经过高温的炙烤,最终变得扭曲变形,然后爆裂开…… 竹子的爆裂声,也就形成了“爆竹”的声音。 范阳哭笑不得,问几个丫鬟下人道:“谁叫你们这么干的?” 带头的丫鬟笑道:“公子,燃放爆竹啊,家家户户不都这样吗?” “额……” 范阳尴尬的笑了笑,他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个“老外”,好像什么都不懂。 “嗯,好,那你们继续吧。” 丫鬟下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范阳究竟什么意思。 很快,范兰兰和几个丫鬟购买年货归来。 他们拎着大包小裹,径直来到范阳面前,汇报他们的采买货品。 范阳笑道:“好,你是大管家,你看着办就好了,不用什么事都向我汇报。” 范兰兰笑道:“公子,那你就不怕我贪你的钱啊?” “不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选择信任你,就会信任到底。” 范阳微笑着说。 范兰兰感激的看了眼范阳,随即说道:“公子,我看咱们府门上秃秃的,连个桃符都没有,我刚刚正好买了两个……” 说着,范兰兰从众多包裹中,拿出了两个桃木板,上面分别写着“神荼”和“郁垒”…… 范阳知道,这两位可是上古的门神,早在《山海经》里就有记载。 很多人一听门神,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秦琼和尉迟恭。 其实在此之前,过年时百姓门上悬挂的桃符,写的都是他们二位的名字。 他们两位的名字,很多人都会叫错。 神荼同“神叔”音。 郁垒,则读做“郁虑”音,而不是念“磊”…… 范兰兰笑道:“公子,那就烦劳您亲手将这副桃符悬挂在门的左右两侧吧!” “对了,神荼要悬挂在左边,郁垒要挂在右边。” 范阳笑道:“好啊!你现在都敢指使本公子干活了是吧?” 范兰兰笑嘻嘻道:“沾沾喜气嘛!闲着也是闲着。” 范阳笑道:“行,今天过年,我就听你安排。” “不过我可不会闲着,一会儿我就给你们大家露一手。” “这样,兰兰,你去给我送信,叫安国,银屏。张苞和星彩,陆平,他们全都来我府上过年。一会儿我会亲自动手,给你们做一种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美食!” 范兰兰等一众下人闻言,瞬间被范阳所谓的美食给吸引住。 当下,兵分两路。 范兰兰带人去传信,范阳则亲自动手悬挂桃符。 悬挂桃符时,范阳不禁想到了王安石的那首诗。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他现在悬挂的就是“新桃”,等到了明年过年时,现在的“新桃”就变成了“旧符”…… 现在,花椒酒他也喝了,爆竹声他也听了,桃符也悬挂好了。 范阳开始着手,准备包饺子了! 他叫人备好精品面粉,随后在众多下人丫鬟的注视下,直接将他平时会客的大桌案给空了出来,在大厅上直接开始和面! 范阳的和面手法,引来了无数下人丫鬟的围观,她们不知道范阳究竟要做什么好吃的,竟然会亲自动手。 当然,范阳的手法还是很唬人的。 虽然他对和面并不精通,但以前也没少看别人包饺子。 他虽然有点儿笨手笨脚的,但最终结果是好的,面和的非常成功。 随后,范阳将和好的面团放在大木盆里,准备醒上一醒。 趁着醒面的功夫,范阳将买来的肉馅儿,与剁碎的白菜和在一起。 范阳又叫厨房的师傅,熬了两斤猪油。 才熬猪油前,范阳特意告诉师傅,不要将猪油渣给扔掉,他要剁碎了一起和在肉馅里…… 猪油渣,其实就是一种废肉渣,平时不建议常吃,但偶尔吃一次,尤其是包在饺子馅儿里,还是非常香的。 这就是老一辈人留给范阳的生活经验。 等醒好了面,范阳着手开始擀面片,还好这个年代有擀面杖,不然范阳就可就“麻爪”了。 等把面皮擀好了,差不多时,厨房的师傅又把拌好的白菜肉馅、猪油渣、热油等等,全部搅拌在一起,让范阳开始包饺子。 等范阳包出第一个饺子后,厨房的师傅都笑了,忍不住笑道:“公子,我当是什么好吃的呢,原来您做的是‘月牙馄饨’啊,哈哈哈……” “啊?” 范阳傻眼了,满眼狐疑的看着他。 难不成,这个年代已经有了饺子不成?而且还叫“月牙馄饨”? 那厨房师傅叫范阳愣神,不禁笑道:“公子,我看您应该是被谁给骗了吧?这东西名叫月牙馄饨,早些年是搭配上药材,给有病的人吃的,既可以治病,又可以果腹……” 说着,他给范阳讲起了月牙馄饨的来历…… 第506章 月牙馄饨 原来再早一点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饺子的说法。 只有一种类似饺子的食物,名叫“月牙馄饨”…… 而发明月牙馄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汉时期大名鼎鼎的医圣张仲景。 相传在某一年冬天,张仲景在返乡途中,见到了许多冻伤的人。 尤其是他们的耳朵,都被冻伤了。 张仲景医者仁心,于是决定救济这些受苦的穷人。 他派人燃起干柴,架起大锅,将羊肉,和一些驱寒的药材一起放在锅里煮。 等将羊肉煮熟后,再捞出来剁碎,用面皮将肉馅儿包成耳朵的形状。 这样就形成了最早的饺子雏形。 张仲景将其命名为“娇耳”,而这锅汤也就成了“祛寒娇耳汤”…… 冻伤的穷人吃上这么一碗热乎乎的娇耳汤后,顿时缓解了许多。 因此,“娇耳”这种吃食逐渐在民间流传起来,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用于治疗冻伤。 后来,人们给娇耳取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月牙馄饨。 在经过上千年的历史演变后,在明朝时,娇耳又被称之为“扁食”,直到清代,才有了饺子的叫法,也就慢慢的就流传到了现在。 范阳听到厨房师傅,介绍完月牙馄饨后,不禁心中感叹。 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 圣人诚不欺我。 想不到自己随便包顿饺子,竟然还涨了不少知识。 厨房的师傅笑道:“公子,您用猪肉做馅,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呢,而且又加了这么多的猪油渣,这能好吃吗?” 范阳笑道:“当然好吃了,到时候就怕给你香的发腻!” 说着,范阳顿了顿道:“大家都别闲着,来跟我一起包吧!” 一众小丫鬟,和下人们纷纷开始动手。 范阳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对众人说道:“虽说我包的这个很像月牙馄饨,但它并不是治病用的,它就是一种食物的做法,我将它称之为饺子。” “以后我给大家立个规矩,每年过节,我们家都要吃这么一顿饺子!” 一众下人丫鬟纷纷答应着,随后七手八脚的帮着范阳干活。 当然有一些丫鬟和下人都不会包,范阳耐心的逐一教给他们。 这一顿饭虽然耽误了很久,但也是其乐融融。 等范兰兰归来时,她的身后已经站满了人。 星彩、银屏、关兴、张苞、还有陆平……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过年的喜色。 当他们看到范阳给他们包的饺子,张苞脱口叫道:“月牙馄饨?” 张苞说着,咧嘴一笑道:“子煜,俺们也没得伤寒病,怎么做了这么多月牙馄饨啊?” 范阳有些无奈,但也只能笑着给他们解释道:“这个不是月牙馄饨,这个叫饺子!只比月儿馄饨更好吃,而不会更难吃,你们待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张星彩笑道:“我相信阳哥的手艺,阳哥做的东西没有不好吃的。” 关银屏笑着撇撇嘴道:“那我一会儿可得好好尝尝,万一不好吃,可别怪我把它给吐了。” 范阳笑道:“就怕你舍不得吐!” 在一片欢乐声中,数百只饺子很快包好,范阳叫厨房师傅在大锅中烧开了水,随后亲自去看着下饺子…… 等饺子煮熟后,范阳第一时间捞出来,在厨房里,用小碗少倒了一点“酢”…… 范阳拿起筷子,先夹了一个饺子,沾着“酢”吃了一口…… 众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范阳身上。 范阳闭上眼睛,咀嚼了半晌,最终将饺子咽在肚子里。 关银屏好奇的问道:“怎么样?这东西好吃吗?” 范阳没绷住,直接笑了出来,点头道:“非常成功,太好吃了!” “来,大家都吃都吃。跟我学着用碗倒酢,蘸着酢吃更好吃……” 众人于是一一上前倒酢,尝试。 关银屏吃了一个,顿时双眸一亮,她只觉得这只饺子香的离谱,不断的刺激着她的味蕾。 这也太好吃了,太幸福了吧。 酢,与醋同音。 在汉代,醋就叫作“酢”,是一种调味品。 张苞和星彩吃了以后,都忍不住兴奋的红着脸,一个接着一个吃。 只是他们兄妹俩,一个吃的比较斯文,一个吃的比较粗鲁。 关兴夹着饺子赞不绝口道:“嗯,太好吃了,早知道子煜有这个手艺,我就该天天来找子煜蹭饭。” 范阳笑道:“你可得了吧,你天天来,我还养不起你呢。”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陆平吃了几个饺子后,也忍不住赞叹道:“这东西真的太好吃了,它绝对不等同于一般的月牙馄饨。” 范阳得意道:“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说句心里话,反正吃到第一口饺子时,内心是无比激动的。 让他当时就有一种“回家了”的错觉。 这一小锅饺子,很快就被他们这些人,和下人们七手八脚的吃光了。 范阳吩咐厨房师傅继续下饺子,今天无论如何要让大家吃饱吃好。 厨房师傅又准备了数十道酒菜,下人们在尝到新鲜后,也没有忘了本分,继续开始服侍主人。 范阳陪着他们说笑一阵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马伶俐。 今天是元日,新的一年的开始。 自己在这边儿与众人欢欢乐乐,她和兄长马承却要为父亲守孝,难免凄凉。 范阳想着,找了个借口出去了,随后偷着转回了厨房,盛了二十多个新鲜的饺子,放在干净的食盒中,随后去后院骑上小龙雀,径直朝着马府奔去。 此刻的马府依旧没有一丝过年的气象,府邸内外挂满了白布和白灯笼。 与满城的喜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范阳默默叹了口气,随后从后门进入马府。 范阳特意避开众人,来到了马伶俐的闺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马伶俐似乎哭过,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哥,你别敲了,我什么也吃不下……” 范阳闻言,心里登时一酸,立刻轻声说道:“你把门打开,我是范阳!” 说完这句话,屋里的气氛似乎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马伶俐擦干眼泪,红着眼睛打开了房门。 在见到范阳后,她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扑到了范阳的怀里。 范阳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问道:“你一天都没有吃饭吗?” 马伶俐似乎没有力气再哭了,只是在范阳的怀里点了点头。 范阳左手举起食盒,微笑着说:“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马伶俐似乎还沉浸在丧父之痛中,摇头哽咽道:“子煜哥哥,我……我什么也吃不下。”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确定不要尝尝吗?” 范阳微笑着说。 果不其然,就这么一句话,就引起了马伶俐的好奇心。 马伶俐在犹豫一下后,还是小声说道:“那我就尝尝吧。” 第507章 祭祖 说着,马伶俐下意识的笑了一下,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 范阳被她领进房内,随后马伶俐打开了范阳给她带来的食盒。 食盒里,饺子的味道随着食盒盖子打开而散发出来。 马伶俐惊讶的看着饺子,说了声:“月牙馄饨!你做的吗?” 范阳有些哭笑不得的说:“这个只是长得有点像月牙馄饨,但却不是,你没发现这个没有汤吗?” 说着,范阳又从食盒 “这个呢,叫作饺子!要沾着这个酢吃……” 说着,范阳伸手把竹筒里的醋倒在碗里,把筷子递给马伶俐道:“尝尝吧!” 马伶俐接过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起饺子,轻轻地沾了点醋,随后送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嗯,好吃唉!” 马伶俐双眼一亮,似乎感到颇为惊喜。 “这个比月牙馄饨还要好吃,它没有药味啊!” “它本来也不是药!傻丫头!” 范阳笑着伸手摸了摸马伶俐的小脑袋,惹得马伶俐小脸一红,心里无限甜蜜。 “月牙馄饨呢,是一种药膳,食补。而饺子呢,它只有一种作用,那就是解馋,顶饿!” 范阳说着,专注的看着马伶俐吃饺子。 马伶俐连吃了三个,边吃边说道:“真好吃……” 说完,她发现范阳一直看着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子煜哥哥,这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是啊!” “那你以后能不能教教我?” 范阳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没问题啊,其实这个饺子做起来不难的,你想学我随时教给你。” 马伶俐闻言会心一笑,可很快笑容又被悲伤给取代了。 “要是父亲还活着该有多好,我多想让爹爹也尝尝这个好吃的饺子……” 马伶俐说着,不禁眼圈儿再次泛红,眼看她又要哭了。 范阳见状,轻轻地将手抚在她的背上,柔声道:“伶妹,你要振作起来,你要坚强。我相信孟起叔父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如此伤感。” “他希望你健康快乐,希望你幸福,你明白吗?” 马伶俐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只是哭的寂静无声。 范阳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静静的陪伴着她。 …… 过完年后的第二天,文武官员全部都要上朝,为大汉二十四代先帝祭祀,参与祭祀大典。 祭祀仪式就设立在武担山上,刘备身穿黑红两色龙袍,在山头设牲礼祭祀。 范阳等文武官员,陪在左右下首,一同参与祭祀。 也许是出于刘备的恩典,范阳位列于诸位武将之前。 但这也让范阳注意到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 由于供台上摆着二十四代先帝的灵位,从高祖皇帝刘邦开始,到“孝愍皇帝”刘协结束。 “孝愍皇帝”这个谥号是刘备封给汉献帝刘协的。 可问题就在于,刘协现在并没有死,就稀里糊涂多了个谥号和灵位。 仔细想来,不免令人啼笑皆非。 当然,有很多人拿这些事来攻击刘备。 说刘备明知汉献帝并没有死亡的前提,依然选择为汉献帝发丧。 理由是,只有给汉献帝发丧以后,刘备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汉家皇帝位…… 所以刘备为了做皇帝,不择手段,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当然,这种说法,范阳并不赞成。 范阳个人认为,这种说法有些阴谋论了! 首先,无论汉献帝死或不死,只要他被废黜,刘备都必须要称帝! 理由很简单,国不可一日无君。 刘备若是不称帝,将会陷入到非常尴尬的境地。 这时汉室的社稷已经灭亡,如果不称帝,是不是意味着刘备要奉曹丕为天子? 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刘备就成了合理合法来继承汉室基业的唯一继承人。 因为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总不能说让孙权来代表汉室天下吧? 因此,刘备除了登基,别无选择。 他要是坚辞不受,反而会惹来不敢担当,不敢作为的骂名! 那他一生所追逐信奉的匡扶汉室的理想,就都成了笑话。 所以,相比于刘备是一个伪君子的说法,范阳更觉得刘备心里也是有一种无奈的思绪。 相比于做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忍受着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刘备还是在荆州的那段时间是最为快乐的。 每天陪着二弟,三弟。厉兵秣马,屯田养战。 虽然偏安在新野小县,却也有长达七年的逍遥自在的时光…… 范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天,他真的打到了河南焦作。 也就是汉献帝被囚禁的山阳县。 当垂暮之年的刘备,以帝王的身份,再次见到刘协,会有什么戏剧性的反应呢? 这一君一臣,如今身份对换,到底是该刘备给刘协见礼,还是刘协给刘备请安?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想想应该还挺有趣的。 以范阳对刘备的了解,他猜刘备大抵会吓得当场跪倒,拜见皇帝陛下,并且愿意迎陛下回宫,自己献出皇帝之位,诚心诚意的让位给刘协,自己退居二线。 而刘协呢?也断然不会接受,也不敢接受刘备的禅让。 刘协做皇帝,有比他做百姓更加逍遥自在吗? 高处不胜寒的苦,他已经吃过了。 因此站在人性的角度上来说,刘协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当然以上都是范阳的猜测,如果未来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二人的态度究竟如何,还尚未可知。 但或许一定会比他想象的更加精彩。 …… 岁月如流,一转眼的功夫,春天就快来了。 这也意味着范阳和刘备要重新踏上平定江东的崭新征程。 这一日,刘备将范阳宣进了宫。 范阳在叩拜皇帝陛下后,听到了刘备告诉他的一个消息。 刘备已经秘密的将诸葛亮给调了回来,目前正在回来的路上。 范阳闻言大吃一惊! 而更让他吃惊的消息,还在后面。 刘备准备率领十万精兵,与范阳水陆并进,争取在冰消雪化之际,再次打响征讨江东的新征程! 而这一天,就快来了! 不过在此之前,范阳还有一些家事要处理…… 第508章 兰兰的套路 留给范阳的准备时间并不多了,在祭祖结束后的第二天,范阳收到了刘备的圣旨,十日之后,范阳与赵云、黄忠等将领,再次踏上东征孙权的征程。 这一次由于有了更多的楼船斗舰,大量的士兵可以通过水路迅速前往荆州一线。 所以这一次范阳与刘备等一众将领,乘船走水路前往荆州。 范阳回到家后,沉思良久。 现在有一件事儿,在他心里基本上可以得到肯定。 那就是刘禅这小子,就是当初那个行刺自己的神秘少年的幕后指使者! 虽然他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在理论上,除了刘禅,他找不到更有动机的旁人了。 于是他提前在刘禅身边埋了黄皓这根针,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根针”会完成他的使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由于缺少实质性的证据,范阳没办法对刘禅进行反制。 而由于刘禅的太子身份过于敏感,即便是刘禅真的亲口承认自己做过的丑事,范阳多半也奈何他不得。 顶多换来刘备的一顿批评教育,屁用不当,还有可能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 于是这一次,范阳选择了隐忍。 他妈的! 有些事儿想想就窝囊,如果他不是刘禅,范阳早就宰了他了。 何必给自己的屁股后面留下这么大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 范阳忽然想起了水浒传里的林冲…… 他现在和林冲似乎有着相同的经历。 他和林冲的老婆都被上司的儿子“调戏”,他和林冲都选择了忍耐。 但他范阳在本质上与林冲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 范阳的忍耐是有底线的…… 如果刘禅继续打算对自己痛下杀手,范阳在必要的时候,也不介意把刘禅给除掉。 毕竟,让一个随时想杀死自己的人活在世上,确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千万别把他范阳逼急了,真急了眼,范阳可就不留情了。 但是现在,只要刘禅还没有什么过格的举动,他就还是要忍。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刘备对自己的恩典确实可以说得上是天高地厚了。 连追随他出生入死的赵云、孔明,刘备尚且没有封侯,反而是给他范阳先封了侯! 这份待遇,可不是谁都有的。 尽管范阳此时的官职不算太高,但刘备早已经有言在先,只要再添新功,升官加爵便不在话下。 当然,功名利禄,爵位高低。本身并不是范阳的追求。 他一向淡泊功名,相比于一心想要“进步”,想要往上爬。 他更在乎的是能不能实现自己的夙愿。 即所谓的山河一统! 想到这儿,范阳不禁油然生出“任重道远”的沉重感叹。 曾经的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受过那么多的伤…… 也许只是开胃菜吧。 未来自己要接受的磨练、苦难,到底还有多少?还是充满了未知。 这一夜,范阳几乎彻夜难眠! 他想了很多,其中包括,自己在成都的家产,以及自己喜欢、深爱的三个女孩儿,她们应该如何安置…… 是追随自己上战场? 还是留在成都? 范阳紧紧的皱起眉头,他觉得这两个选项都不是最佳的选择。 自己出兵打仗不是儿戏,他已经再也见不得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为了他再受伤了。 可要是让她们留在成都,难免会受到刘禅那小子的纠缠和算计。 其中,星彩是最危险的。 思来想去,范阳还是决定要带上她们一起走。 包括马伶俐、也包括范兰兰…… 想到这儿,范阳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不如索性在江陵安个家,这样就可以让他的夫人们避开刘禅的骚扰。 对,就这么办! 范阳躺在床上,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 次日一早,范阳首先对范兰兰说了他打算在江陵安家的想法。 他本想听听范兰兰的建议,谁知范兰兰竟然笑着说道:“好啊,公子是一家之主,兰兰一切都听公子的吩咐就是!” 范阳无奈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这里呢……” 范兰兰含蓄的笑了笑说:“说句心里话,我是很舍不得这里。” “在兰兰心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但相比之下,公子在兰兰的心中更为重要!” 说着,这妮子竟然还有点儿脸红。 但范阳却没有多想,他的一门心思都在搬家的事上。 范阳笑道:“好,既然你同意,那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此番随军出征,我要带上你,和几个非常信任的家人,我们一起在江陵重建新家。” “可是……” 范阳说着,不禁微微皱眉道:“可是这里也不能没有人主事,我们都走以后,这里还是要留下一个当家人。” 范兰兰想了想,忽然问道:“公子如果信得过我,兰兰倒是有一个人选。” “谁?” 范兰兰微笑道:“是我的小姐妹,香柠……” “香柠?” 范阳微微一怔,说实在话,他府上的丫鬟数十人,除了范兰兰之外,他竟然都说不上其余丫鬟的名字。 范兰兰见范阳微微踌躇,就知道他没有认全几个丫鬟的名字。 范兰兰笑道:“公子你忘了?香柠就是我们第一次服侍您洗澡的时候,给您捏肩膀的那个小丫鬟!” “哦哦,想起来了!” 范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还真有过被几个丫鬟围住洗澡按摩,享受人生的时候。 他也确实夸过香柠的按摩手法,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小丫鬟和范兰兰的性格很像,都是爱说爱笑的个性。 范兰兰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等一会儿我带公子去见她就是。” 搞定了看家的当家人后,范阳又对范兰兰说出了他的想法。 那就是带上星彩银屏,以及马伶俐一同前往的事…… 范兰兰想了想说:“公子,伶儿姑娘只怕和两位少夫人还合不来,你要是让她们在一起,恐怕会有麻烦……” 范阳一听,顿时一拍脑门,头上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对对对,兰兰你提醒的好,我差点儿把这茬给忘了。” “星彩还好说,尤其是银屏,她非常不喜欢伶儿,真要让她俩在一起,搞不好俩人还会动手……” 范阳说着,不禁皱起眉头,口中喃喃道:“我得想个办法才行……” 范兰兰坏笑一声,低声说道:“公子,兰兰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能不能行?” 范阳笑道:“有主意就快说,让我听听你的高见。” 范兰兰笑道:“在公子面前,我这主意只能算做‘低见’罢了……” 范阳笑了笑,随后洗耳恭听,范兰兰也低声的说出了她的套路…… 范阳听完双眼一亮,笑道:“好你个范兰兰,我从前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还是个才智过人的聪慧女子!” 范兰兰嘻嘻笑道:“谁让我姓范呢?不聪明点儿,岂不是愧对这个姓了?” “哈哈哈哈……” 范阳闻言不禁畅然大笑。 第509章 耍无赖的马伶俐 在去找马伶俐之前,范阳先见了那个叫香柠的姑娘。 香柠是一个十七岁的青涩女孩,长相不算突出,相比于范兰兰,颜值平平,但脸上有一对非常漂亮的梨涡。 当她浅浅一笑时,倒是十分耐看。 范阳一见到她,当即把她认了出来,笑道:“香柠,你来啦?” 他虽然叫不上这些丫鬟的名字,但每个人的相貌,他都记得很清楚。 香柠一见范阳主动和她打招呼,不禁小脸一红,但却十分大方的走上来,对着范阳福了一礼。 “公子万福!” 范阳笑着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你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 香柠闻言,茫然的摇了摇头。 范阳看了一眼范兰兰,示意让她来说。 范兰兰会意,随即笑道:“香柠,公子不日将出征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香柠乖巧的点点头。 范兰兰笑嘻嘻道:“你猜,公子派谁留下来当家主事?” 香柠闻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不禁一变,喃喃道:“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傻妹妹!” 范兰兰笑着抱住了香柠的肩膀。 香柠听到这话,似乎不太高兴,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了范阳的意料之外。 “不,我不想留下来,我想陪着公子一起,随时照顾公子……” 范阳不禁苦笑,他就猜到了香柠要说这句话。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怎么就这么讨女孩子喜欢呢? 真是人帅没办法,苦恼…… 范兰兰无奈的说:“傻妹妹,你觉得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公子会找你吗?” “我……我只是怕我做不好。” “没关系,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我相信你没问题的。” 范兰兰说着,范阳笑着拍在她的肩膀上,说道:“没关系,你大胆的去做就好了,好好替我看家,我信得过你。” “公子……” 香柠不禁感激的看着范阳,这种被信赖的感觉,真好…… …… 搞定了香柠,范阳当即骑上了小龙雀,前往马府。 此刻的马府,还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 范阳这次走的是正门,特意在灵堂前,祭拜了马超将军。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岳父之一,只可惜天命已归,英年而逝,不然他一定会有更大的作为。 一切都是命啊…… 马承见到范阳后,向范阳叩拜回礼。 反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兄弟,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跟我就不用回礼了!我给自己岳父磕几个头,是应该的。” 马承的眼圈红红的,范阳能看得出来,他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很大,似乎没有休息好。 “兄长……” 范阳苦笑道:“你还叫我兄长?将来得换我管你叫兄长了。” 马承苦笑一声,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句笑话而感到轻松。 沉吟片刻,马承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兄长,有句心里话,我想跟你说说……” “你说!” 范阳道。 马承微微叹息道:“父亲遗命,终生不得叫我从军入伍,只是叫我守着家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可是那天,在你对我说的那番话后,我已经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真的很想追随你,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可是又想起父亲的遗命,当真是叫我左右为难啊……” “我如果不遵从家父遗命,就是不孝!可我身为男子汉,若不能从军报国,为你和陛下效力,就是不忠……”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马承说着,纠结的闭上了眼睛,十分的懊恼。 范阳闻言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等过几天将马叔父下葬,你和伶儿就随我一同前往荆州!” “你在战场上帮我杀几个敌人,和你从不从军,似乎并不冲突吧?就当帮我个忙,可以吧?” 马承闻言一怔,当即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做将军,但是一样可以穿着铠甲上战场?” 范阳笑道:“有何不可呢?这样你也算是遵从了父亲的遗命,没有从军为将。” “而且你还可以帮我的忙,也是为国尽忠。” “这样一来,对亡父,你尽到了孝心。对兄弟,你尽到了义气。对陛下,你尽到了忠诚!” “这就叫做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 马承闻言大喜,当即表示同意。 总之在范阳的一通偷换概念,马承美滋滋的答应了范阳的请求。 范阳在搞定了马承后,继续准备去搞定马伶俐。 马伶俐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只有当范阳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才会看出一点儿笑模样…… 范阳见她如此憔悴,不禁大为心疼,但范阳没有表现出来。 接下来,就到了他飙演技的时候了。 “伶儿!” “子煜哥哥……” 马伶俐一见范阳,顿时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一样,扎在范阳的怀里。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是真会! 相比于星彩和银屏的含蓄,她的表达方式则更加直接,更加的热情奔放。 范阳苦笑一声,故作严肃的把她推开,郑重说道:“伶妹,你先别闹,我跟你说个正经事。” 马伶俐见范阳说的郑重,也就认真下来,点点头道:“好,我听着呢。” 范阳故作深沉,皱了皱眉道:“我仔细想想,这一次出征我不能带上你了……” “啊?为什么呀?” 马伶俐是昨天得知了范阳在十日后将要随军出征的消息。 当她得到消息后,亲自去找了范阳,而范阳也答应了要带她一起。 可没想到,仅仅一天,范阳就变卦了。 马伶俐委屈的红着眼睛,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看着范阳。 范阳顿时有些心软,但还是硬撑着,假装镇定的说:“我想过了,如果带上你,恐怕你会在路上给我惹来一些麻烦。” “尤其这一次还是和银屏一起去,万一你们两个在路上打起来,你叫我这张脸在众将面前往哪儿放?” 马伶俐一听,顿时委屈巴巴的说:“打架你也不能只怪一个人啊,她不来惹我,我就能动手吗?” “子煜哥哥你偏心!我看你就是更喜欢银屏姐姐,不喜欢我!” 马伶俐越说越气,转过身不想搭理范阳了。 范阳没有上她的当,并没有解释她的质疑,而是笑道:“我和她生死患难,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事,她在我心里的位置自然是很重的。” “你还是留在成都吧,好好的等我回来,或者我再派人来接你。” 马伶俐一听,撅着小嘴说道:“你来接我?那要多久啊?” “快,一年?两年?差不多吧。” “啥?!” 马伶俐又好气又好笑,转过身盯着范阳,撒娇似的说道:“我一天都不想离开你,你要我等一年两年?” 说着,马伶俐索性直接抱着范阳的胳膊耍起了无赖。 “不行,你必须要答应带上我一起走,要不然我就……我就赖上你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范阳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第510章 他还得谢谢咱呢 “你如果实在想和我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做得到我就带上你,做不到你就乖乖的留在成都。” 范阳沉吟一声,随即一本正经的说。 马伶俐一听事情还有转机,顿时兴奋的小脸通红,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道:“好啊,好啊!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范阳笑道:“我要你和你哥哥马承在一起,你们两个就跟在我的亲兵队伍之中。” “你呢,要女扮男装,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普通的小士卒,吃住都跟你哥哥在一起,这样你不仅能每天看到我,我也会时不时的去看你,好吗?” 马伶俐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忽然噗嗤一笑道:“女扮男装,混在你的亲兵队伍中!” “好像蛮好玩儿的诶!” 范阳无奈的笑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可不是随时都有时间去看你的。一旦随军出发,一切都要以军令为先!要明白服从命令的道理。” 马伶俐想了想,忽然问道:“那你另外两个夫人呢?” 范阳笑道:“她们两个自然是乘坐马车了,若是乘船,我会尽量让你们不碰到面,省的给我惹事生非。” 马伶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撅起嘴巴说道:“我看你就是嫌弃我了,好像我总给你惹事一样……” 范阳微微一笑,无奈的摇头道:“是你非要跟着我一起去的,你如果不愿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啊。” “谁?谁说我要反悔了?” 马伶俐哼了一声,随即紧紧地抱住范阳的胳膊,撒娇道:“你……你今天能不能多陪陪我?” “当然,不然我干嘛来啊?” “好耶,我就知道子煜哥哥最好了!” 马伶俐笑的像个孩子一样,让范阳是又无奈又好笑。 …… 这次出征,除了原有的人马,范阳还带出了赵云,和马岱! 有了他们两位助力,这番出征一定会更加的顺利。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范阳将家里的琐事全部交给香柠后,自己带上星彩和银屏,马承和马伶俐,以及关兴张苞、陆平等人,与刘备的大军在城东汇合! 这一次,范阳骑上了威风凛凛的小龙雀,范阳刚一出场,就惹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其中也包括文武百官,和太子刘禅。 刘禅依旧是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表情,见到范阳后没有任何好脸色,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随后,刘禅便左顾右盼的,似乎在找着什么。 不用说,范阳就知道,他在寻找星彩。 只是范阳早就把她们藏在了某一辆战车当中。 而范阳随身的马车,却只是装了一些行李…… 刘禅本来以为星彩会在这辆车中,结果屁颠儿屁颠儿跑过去掀开一看,里面全是行李,顿时失望的小胖脸儿拉下来。 “……” 范阳是彻底无语了,这个小混蛋,真他娘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要不是刘备的儿子,就说话的功夫,自己都撂倒他四回了…… “许靖!” “在。” “蒋琬!” “在。” “费祎……” 刘备开口,将文臣中的几位忠良之臣全部点名。 “丞相不日当归,届时有丞相带领你们扶保太子,把守两川,朕很放心。” 说着,刘备望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刘禅,这小子似乎心不在焉,一副扶不起来的样子。 刘备轻轻叹息一声,随即说道:“太子年幼,少不更事,平日里多有顽劣之举,卿等宜善加辅佐之,勿失朕望。” “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许靖蒋琬等人齐声开口道。 范阳回头看了一眼众臣,尤其是看着七十多岁的群臣之首许靖。 这个两鬓斑白的老头,恐怕时日不多了。 等自己再回来的时候,也许就看不到他了。 这个人在众多蜀汉官员中,算是位分较高的,但也算是没什么作为的。 没办法,他归降刘备的时候,年纪就已经很大了。 今年他年已七旬,具体年龄不详,但似乎和自己师父黄忠差不多大。 他这个人写了一手好的书法,除此之外,他和许劭一起创立了月旦评。 所以说这个人,也并非一无是处。 人品上也较为宽厚,有长者之风。 他在的时候,往往诸葛亮都会对他行礼。 但是相比于整个乱世中的英雄,他的作为就显得太过平凡。 临走的时候,范阳躬身对着许靖一揖,随即抬头朗声道:“许大人,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尽管知道许靖时日无多,但范阳还是真诚的送上了他的嘱咐。 许靖微笑着还礼道:“多谢子煜。” 范阳又看了一眼一旁生无可恋的刘禅,笑着走到他身前,拱手说道:“太子殿下,之前范阳多有得罪,还请太子殿下海涵。” “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结义的兄弟,此番出征开疆拓土,臣一定竭尽全力,请殿下放心。” “殿下主持国政,一定要多听诸位大臣的金玉良言,咨询善道,察纳雅言,必无咎也……” “望殿下保重!” 刘禅闻言不屑一顾,心说你算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兄长了。 刘备听了这番话后却很高兴,他还是第一次亲耳听见范阳是这般与太子交流。 句句良言,字字珠玑,似乎都出自肺腑。 刘备笑道:“公嗣,听到你兄长的这番话了吗?你要好好听劝,用功学习,父皇将来才好放心的把这天下的重担交给你啊……” 刘禅一听刘备开口,顿时老实了,拱手道:“父皇教诲,儿臣谨记。” 刘备微笑道:“你也要谨记你兄长的教诲,知道吗?还不谢过你兄长。” 范阳连说不敢,但脸上却表现的很得意。 刘禅白了一眼范阳,撇着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儿:“谢了啊……” 范阳笑着说了句不用客气。 心里忽然想起了本山大叔小品上的一句经典台词。 看着没?他还得谢谢咱呢! 第511章 挫败战术 此时,成都的天气回暖。 春风和煦。 在辞别了太子与文武官员后,范阳与刘备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按照刘备的行程安排,先出发前往白帝城,然后走水路,乘船前往江陵。 从上路开始,关银屏就从战车里跳了下来,重新的骑上了她的马儿。 相比于坐车,她更喜欢骑马。 张星彩和张瑾云则一同乘车,跟在范阳身边。 左右还有关兴和张苞,以及陆平。 黄忠和赵云、马岱,分别护在刘备的御驾两侧,威风凛凛。 众将士的脚步铿锵有力,季汉的旗帜林立万千,随风飘扬! 一面面将军的大旗,随风开展,宛如一幅幅靓丽的画卷。 范阳的“范”字旗,也在众多旗帜中格外的醒目。 范阳现在,手底下是有兵的。兵力虽然不多,仅仅五千人,但却都是军中精锐,上了战场完全可以以一敌十的那种。 马伶俐此刻正穿着一身士卒的军服,美滋滋的拎着手里的长矛,时不时的东张西望,似乎对军中的一切都非常好奇。 马承此刻骑着马,就跟在她的身边。 在出发前,范阳就和马承说了,一定要他看好自己的妹妹。 马承一口答应下来,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他没有穿着军服,更没有身穿铠甲,只是穿了一套便装,但却没有很多人去注意他。 其实马承带了一套铠甲和战袍,除此之外,还有他父亲马超的虎头湛金枪,也被他带来了。 马超活着时曾经对他说过,他死以后,他的铠甲和兵器、战马都可以送给他。 但只是给他收藏,却不许他从军。 此刻马承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违背了先父的遗愿? 但按照范阳的说法,自己只是跟着他上战场帮他杀几个人罢了,也不算从军行伍…… 其实,这就是自我欺骗。 马承心里何尝不明白呢? 只是,如果让他永远在家里混吃等死,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如果没有遇到范阳,也许马承真的就老老实实的留在家里,守着家业过安稳生活了。 但现在,他选择做回真正的自己,像关兴和张苞那样,在沙场上建功立业。 …… 刘备的大军昼夜兼程,终于在半个月后,抵达了白帝城。 来到白帝城,很多人会想到白帝城托孤。 也会想到李白的那句“朝辞白帝彩云间”…… 但“千里江陵一日还”却是不太现实,这只是李白写诗的夸张手法。 在白帝城休整了一日后,刘备的大军弃陆路而走水路! 在登船时,刘备将范阳叫来了身边。 一见到范阳,刘备当即笑道:“子煜,此番出征灭吴,卿可有信心?” 范阳神采奕奕,自信的点头笑道:“臣有信心!” “哈哈哈,好,朕就愿意听卿如此讲话!” 刘备不禁朗声大笑,随后沉吟一声道:“如果二弟还活着,你和他也一定谈得来。” 范阳苦笑一声,道:“是臣福薄,无缘得见二爷的风采。” 刘备闻言,脸色不禁有些难看,随即说道:“不是你福薄,只是可恨那孙权贼子!” “此番出征,朕誓要踏平江东,为二弟报仇雪恨!” 范阳朗声道:“陛下洪福齐天,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刘备在此露出笑容,点头道:“有子煜这番话,朕心甚慰。” “只是如果再遇到陆逊小儿,子煜打算如何对付?” 范阳笑的意味深长,眼中充满了狡黠,道:“陛下放心,臣早有计应对!” 刘备闻言双眼一亮,心中甚喜,忍不住好奇问道:“子煜有何妙计?不如先对朕讲讲?” 范阳笑着点点头,随即问道:“陛下,有一种战术,名曰‘挫败战术’!” “此番我们征讨江东的第一场大战,臣便打算用‘挫败战术’,先行击溃陆逊的精锐之师!” “所谓挫败,不仅仅是要在物理攻击上将其挫败,还要在其心理上狠狠的将其挫败!” “也许陆逊的心理素质会比一般的东吴将士要强上许多,但臣不相信他手下的每一个人都如同他一般心理强大。因此,臣便有隙可乘!” 说着,范阳便将他的计划,简单的对刘备描述了一遍。 刘备闻言大喜,一拍大腿道:“此计甚妙!” “届时他陆逊成了孤家寡人,军中锐气尽堕,朕就不信,他会不归降于朕?” 范阳笑道:“正是此理,其实想让陆逊来降,办法非常简单。” “只要平定了江东,消灭了孙氏在江东的统治,他陆逊自然会为了他的家族考虑,最终归顺陛下。” 刘备闻言笑吟吟的点头:“不错,有理!” 范阳道:“臣还斗胆想求陛下一件事!” “哦?何事?” “臣想请陛下答应,只要陆逊归降,便给他封侯赐爵,臣也愿保奏他为扬州牧,总理扬州一切军政要务。” 范阳这话说完,刘备心里登时一惊,喃喃道:“这……这不等于将整个江东全部交给了陆逊吗?” 范阳点点头道:“是的,可如果不这么做,陆逊何以感受到陛下的天恩浩荡呢?江东四大家族,也会心有不服。” “但是让陆逊执掌江东,总领军政,江东本土家族,便不会有任何异议,而无条件的支持,这对陛下稳定江山社稷,包括未来的全面北伐曹魏,是有益处的。” “否则,后方不稳,江东遗患不尽,我军就无法全心全意的北伐曹魏了。” 刘备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沉吟半晌后,喃喃道:“子煜言之有理,朕一切照准便是!” “陛下胸怀坦荡,看来大汉终究会在陛下的手中得以中兴!” 范阳拱手笑着拍了刘备一记不轻不重的龙屁,拍的刘备非常开心。 刘备哈哈笑道:“子煜,过奖了,朕非圣贤,如何敢当?只求问心无愧便罢……” 范阳笑了笑,忽然,他想到了之前自己假设过的问题。 于是,范阳忍不住轻声试探性的问道:“陛下,臣心中有个大胆的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备此刻心情正好,笑着说道:“你我君臣之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子煜但讲无妨!” 范阳正色道:“陛下,世人都传孝愍皇帝罹难被害,可假设孝愍皇帝并没有死,而是好端端的活在世上,您当如何?” 刘备闻言,不禁诧异的看着范阳,眼中写满了惊讶和不可置信。 最终,刘备皱眉问道:“子煜,此言属实否?是道听途说,还是你的猜测?” 范阳道:“只是臣的猜测。” 刘备闻言表情复杂,半晌说道:“如果苍天果真见怜,保佑天子不死,我自当退位让贤,将一国之君的位置,重新交还天子!” 刘备说这话时,表情郑重,似乎非常认真。 而他对自己的称呼,也从“朕”变成了“我”…… 第512章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范阳闻言,久久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看着刘备。 很显然,刘备对献帝还是有着一份敬畏之心的。 范阳有理由相信刘备说的是真心话。 因为范阳从刘备的眼神中,明显的看到了他对皇位和权力的不舍。 他的这份复杂的心情,与是否真心,其实并不冲突。 真正坐到了万万人之上的位置后,任谁也无法轻易放弃。 刘备能相对坦然的说出这番话,已经是非常的难能可贵了。 反之,如果刘备说的不是真心话,那么以他的城府和心机,他是不会在范阳面前流露出一丁点的对皇权的不舍。 反而会很好的加以隐藏和掩饰。 在这方面,刘备可是个掩饰情绪的超级高手。 青梅煮酒论英雄时,即便奸诈狡猾如曹操,也一样被刘备的演技所欺骗。 因此,范阳可以断定,刘备能说出这番话确实出于真心。 至于刚刚范阳为什么会忽然和刘备提到了汉献帝? 那是因为范阳考虑到了一点…… 因为有他的存在,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已经有了全新的变化。 就算他范阳最终不能一统三国,这个世界一样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蝴蝶效应一经开始,就没有莫名结束的道理。 也就是说,目前范阳所处的世界,已经不能称之为“三国”了。 东吴败亡在即,二分天下的局面即将形成。 范阳如果最终能够一统天下,他将名垂青史,被后人奉为战神。 反之,如果范阳在未来对抗曹魏的某个战役中死去,即所谓的“身死道消”…… 那么天下将提前进入“南北朝”时期! 换句话说,现在正是历史发展的最关键的阶段。 可以称之为“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在这个变局中,刘备有一天真的见到汉献帝,也就成了很大概率会发生的事。 范阳之所以现在提上一嘴献帝,等于是给刘备提前打个剂预防针。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刘备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会难以接受。 但其实无论刘备如何选择,都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刘备沉吟了许久,忽然看着范阳认真问道:“子煜,以朕看来,你可不是无中生有,胡乱说话的人!” “你是不是在哪听到了天子未亡的消息了?如果你有消息,可一定不能瞒着朕,朕就算推迟攻打东吴的时日,也要先将受苦的天子迎接归来!” 范阳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臣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臣只是猜测曹丕这个人的性格,觉得他未必敢谋害天子。” “毕竟他可是号称献帝禅让,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再行加害,百姓如何肯服从他的统治?” 刘备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露出了一种细思极恐的表情道:“子煜,你的意思说,天子有可能并没有死,这一切都是谣言?” 范阳摇了摇头道:“现在还说不好,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刘备闻言,不禁眯起眼睛,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刘备喃喃自语道:“天子若真的还活着,我岂不成了僭越篡逆的反贼了,与曹丕又有何异?” 范阳摇头拱手道:“陛下此言差矣,曹丕公然篡逆,是明知故犯,大逆不道。” “而陛下继皇帝位,则是顺应天下民心,如陛下不称帝,岂不是等于承认了曹魏的统治?承认了曹丕是合法的天子?”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当初丞相劝朕登基时,也说了这番话。” “看来朕与曹丕贼子,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范阳笑道:“正是此理,曹丕是篡逆之辈,岂能与陛下相提并论?陛下登基,是为炎汉续接大统,陛下为帝室之胄,取天下合情合理,是万民所向,人心所向……” 刘备闻言笑道:“子煜,你可真是会说话,朕还就愿意听你说……” 范阳笑而不语,其实在献帝的问题上,他隐瞒了刘备。 他也可以直接告诉刘备,自己知道汉献帝的位置,他就在河南焦作。 但说了这话并没有任何意义,就算刘备有心,汉献帝也不敢再当天子了。 对于这种没意义的事,范阳只能推说是自己的猜测。否则就是“空穴来风”,自己无法解释…… 刘备想了想,忽然回思到了过去,他第一次见到献帝天子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被吕布击败,逐出徐州。 走投无路之下,刘备只能投奔曹操。 曹操当时正挟天子以令诸侯,将天子笼络在自己手中当做傀儡。 那一天,在朝堂之上。 刘备记得很清楚,他是第一次上朝,更是第一次见到天子。 他将头伏的很低很低。 对于天子,他有着本能的敬畏之心,与汉贼曹操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后来,天子叫他抬起头来,又问了他的出身,取出了宗室族谱验看,并按照辈分,叫了他一声“皇叔”…… 从此以后,世上才有了刘皇叔这个称呼。 想到天子,刘备不禁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天子的恩遇,就没有他的今天。 他今天能有这样一番事业,甚至登上了帝位,可以说,离不开献帝当初的殷殷期盼…… 可自己呢? 刘备从心里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最终没有救出天子。 因此,在得知天子罹难的时候,刘备哭的肝肠寸断,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如今,刘备听到了范阳的这种猜测,心底不禁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如果天子真的还活着,他一定会将天下传给献帝,这是他的心里话。 “子煜,但愿天子还在人世,这样我就能将社稷交还给天子了,以弥补我未能及时搭救天子之过……” 刘备说着,眼底似乎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范阳皱了皱眉,当即摇头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无论天子是否在人世,将来能否找到,您都不该让位!” “哦?为何?” 刘备诧异的看了眼范阳问道。 范阳正色道:“平心而论,昔日天子无才无德,论能力更是不及陛下万一,真把江山给了他,他也没有能力承担得起……” 范阳说到这儿,刘备立刻低声皱眉道:“住口……” 说着,刘备小心的看了眼四下,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小声说道:“子煜,也就是你,如果换一个人敢和朕说先天子的坏话,朕非治他的罪不可。” “但朕念在你一片忠心,又给朕立下收复荆州之大功,故而不加怪罪,但你记住,下不为例,知道吗?” 范阳苦笑着点头道:“臣知罪,臣谨记陛下教诲。” 第513章 到家的感觉 刘备闻言,忽然笑了,指着范阳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这小子……” 范阳心照不宣的嘿嘿一笑,什么都没说。 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只需要相视一笑,便能心照不宣。 这里刘备虽然表面上在责怪范阳,实际上心里非常欢喜。 他欢喜范阳对他的认可,欢喜范阳对他的忠诚。 而范阳又何尝不是借着这个机会表表忠心? …… 接下来的几日,刘备的大军顺江而下,数百艘大小不一的艨艟斗舰载着几万大军直奔江陵。 不得不说,水路的速度,就是陆路的几倍! 大军又行了不到半个月,便赶到了南郡。 这天在江水上,一艘插着汉军旗帜的小船到了,迎着刘备与范阳乘坐的楼船而来。 船上下来了一名年轻军士,正是诸葛亮派来的信使。 刘备在接待了信使后,笑着叫来了范阳,并将诸葛亮的亲笔书信递给范阳看。 白色的布帛上,写着丞相潇洒的汉隶。 范阳简单看了一遍,不禁微笑道:“陛下,丞相原来早到江陵,并且算准了日子,准备好迎接我们了!” 刘备点头笑道:“是啊,丞相一向精细,算无遗策,连朕到达江陵的日期他都算出来了。” 范阳想了想,没说话。 刘备道:“等到了江陵,我们与丞相小聚两日,便既告别。” 范阳点头道:“是,只是此番与丞相相聚匆匆,不及多听他的教诲,丞相便要回成都了。” 刘备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盯着范阳道:“你还用得着听他的教诲?” “前两日朕收到了丞相的书信,你知道他是如何评价你的吗?” “哦?怎么评价?” 刘备的一句话,顿时把范阳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刘备笑着从船舱中的书信中,找到了前两日收到的一封,递给范阳道:“你自己看了便知!” 范阳接过信囊,拆开信一看,顿时笑道:“丞相说我是当世年轻一辈中的奇才,未免太过誉了,叫我如何当的起。” 刘备笑道:“丞相既然如此说,便说明你当的起!” 范阳笑了笑,又低头看了一遍诸葛亮的信。 诸葛亮对范阳的褒奖其实还远远不止这一句。 比如诸葛亮还说,自法孝直过世后,大汉少了一个济世之才。 他本为此事感到忧心…… 可天降范阳,不仅才智上不输法孝直,武略上更是胜他数倍。 陛下能得子煜助力,真乃汉室之幸,天下之幸! 总之,这封信给范阳夸的,差点没夸“秃噜皮”…… 范阳真想由衷的感叹一句“军师夸我美羊羊”,再让关兴把这封信抄上五十遍,便示军中! …… 一日后,江陵城近在眼前。 不到午时,范阳与刘备等军士弃舟登陆,上了车马径自入城。 城上守军一见刘备和范阳来了,立刻通知了诸葛亮。 诸葛亮与朱然等将,率领军队开路,大开城门,迎接刘备范阳入城。 这一次,张飞并没有跟随诸葛亮一起来迎接大哥和女婿。 原因很简单,不是他不想来,而是被诸葛亮要求留在了江夏郡! 张三爷还要担负起镇守江夏的重任,前线离他不得。 而三爷也知道轻重,知道荆州的来之不易,于是谨遵将令,留在了江夏镇守,时刻提防陆逊。 诸葛亮一见刘备,立刻笑着拱手相迎。 君臣二人一见面,立刻将手握在了一起。 “玄亮”组合一见面,就给人一种强烈的cp感,范阳下意识的露出了一脸姨母笑。 刘备笑着问道:“丞相,别来无恙,一切安好吗?” 诸葛亮笑着回道:“臣一切安好,江夏一切安好,翼德也安好……” 刘备一听张飞,忍不住笑道:“三弟没来,看来三弟是担负起了镇守江夏的重任呐。” 诸葛亮笑道:“三将军早非昔比,镇守区区江夏,易如反掌。” “哈哈哈……” 刘备每次听到诸葛亮夸奖张飞,都忍不住骄傲的笑出声来。 诸葛亮摇着羽扇,转头望向范阳道:“子煜,你好吗?” 范阳微笑道:“我与丞相一般安好,只是闲的太久,脑子有些生锈,恐怕担当不起丞相夸赞了!” “哈哈哈哈……” 诸葛亮笑声爽朗,刘备也跟着相视而笑。 此刻,季汉的“人和”达到了具象化的体现。 “来,陛下、子煜,黄老将军、子龙……快快随我进城,朱然将军已经命人摆下了酒宴,专为陛下接风!” 诸葛亮笑着一挥手,身后的将士们散开一条路,迎接刘备大军入城。 关银屏跳下了马,快步来到了范阳身边,笑着说道:“每次回江陵,我都有一种到家了的感觉,我觉得只有在江陵,才能真正让我安下心……” 说着,关银屏大口的呼吸着江陵的空气,心情无比畅然。 范阳笑着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是啊,这里是你的家,这里有你太多的回忆……” 说着,范阳顿了顿笑道:“这两天你多上街走走,我也去府衙查查,有没有出售的宅院。如果遇到心仪的宅邸,咱们就买下来!作为咱们在江陵的家!” 关银屏一怔,道:“咱们住在府衙不就行了?为何要单独置办宅院?” 范阳摇头道:“不,府衙终究是府衙,并不是我们真正的家。” 说着,范阳笑着望向她,低声说道:“你想想,等将来仗打完了,天下太平了,我们早晚是要成亲的。” “成亲以后总不能继续住府衙吧?而且我们还要生一堆孩子,府衙是办公事的场所,整一堆孩子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 关银屏闻言,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红着脸说道:“你……你小点声,谁要给你生一堆孩子了?不要脸!” “哈哈哈哈……” 惬意啊惬意! 没事调戏一下自己老婆,关键是她还脸红。这简直是一种幸福。 范阳想着,握着关银屏的手更紧了些。 诸葛亮摇着羽扇,忽然转身回眸,看到了手牵手走在后面的范阳和银屏,不禁狡黠一笑。 子煜这小子,真是好样的。 诸葛亮想着,不禁笑着对刘备低声说了一句。 刘备闻言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眼范阳二人,对诸葛亮笑道:“他们已经在一起啦,哎,朕就这两个侄女,都被这小子给骗去了!” 诸葛亮笑着道:“她们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 刘备点点头,笑吟吟道:“只是还要瞒着点翼德,不然就他那臭脾气,非得找子煜算账不可。” “哈哈哈……” 刘备和诸葛亮的对话,范阳并没有听见。 但他忍不住疑惑的想,这俩人说什么了,竟然笑的这么yin荡! 靠! 不会是说自己吧?! 我淦! 第514章 悟性极高 临近府衙,范阳远远的看到一个少年将军,身着披风甲胄,正徘徊在府衙门口。 只是范阳还没瞧清楚他的脸,索性也没往心里去。 他依旧是牵着关银屏的手有说有笑。 等走得近了,那少年将军快步上前,拜见刘备,朗声下拜道:“小将朱绩,拜见陛下!” 范阳见状一惊,忍不住好奇的拉着关银屏上前两步。 几个月没见,这小子怎么现在的变化这么大了? 关银屏也忍不住叫了一声:“朱绩弟弟!” 朱绩一愣,转头望向关银屏,一时不禁看得痴了。 他这半年变化不小,个子也长高了,身板也壮了,外貌也变得成熟了几分。 可唯独没变的,是他那颗爱慕关银屏的心。 诸葛亮笑道:“陛下,这是朱然将军的小儿子,怎么样,是不是变化挺大的。” 刘备笑道:“真不愧是将门虎子,朕险些没认出来。” 刘备和诸葛亮说笑着,可朱绩恍若未闻,双眼依旧盯着关银屏看,眼中毫不吝惜的流露出思念之情…… 关银屏并没有想太多,依旧像看着小弟弟一样看着他,满脸笑容。 范阳则不禁皱起眉头,心说尼玛,这小子看银屏的眼神都快拉丝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他还在惦记银屏吗? 想着,范阳不禁郁闷的瞥了一眼关银屏,心说都怪你,要不是你长得太漂亮,至于被这么多男人惦记吗? 我%#@…… 范阳心里正骂娘呢,这时朱绩却看到了关银屏的手正和范阳紧紧地握在一起。 登时,朱绩的心头一颤,一种无比酸涩苦楚情绪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让他有些窒息,比身上中了一刀似乎还要痛苦万倍。 “小将军,令尊的接风宴不知可完备否?” “小将军?” 连问两声,朱绩才回过神来,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似乎心不在焉。 “我……我父亲准备好了,正在府衙恭候,命我先来一步迎接圣驾……” 朱绩说的失魂落魄,仿佛灵魂都被人抽走了。 诸葛亮回头望了一眼范阳和关银屏,隐隐的猜到了什么。 随即他淡淡一笑,并没说什么,而是笑着指引刘备进入府衙? 朱绩的脸色异常难看,望了一眼关银屏,叫了一声“姐姐”,随后跟着诸葛亮转身进了府衙。 只是他的背影无比的落寞。 关银屏一愣,喃喃道:“他……他好像有点变了,变得没有以前热情了。” 范阳无奈道:“他没有变,有变化的是你,我看这事你最好妥善解决……” 说着,范阳松开了关银屏的手,快步跟了过去。 关银屏被范阳的这番话搞得有点糊涂了,忍不住疑惑道:“我?我解决什么?我又哪儿变了?” …… 再次见到朱然,范阳笑着握住他的手道:“义封兄,数月未见,兄长依旧风采如昔,数月前更是击退了曹真与张合的围攻,名震敌国,可喜可贺啊!”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还是一副花言巧语!” 朱然爽朗的大笑着,随后转头望向刘备,拱手道:“陛下!” 刘备笑道:“义封别来无恙,一切都安好吗?” “承蒙陛下惦念,然一切都好。” 说完几句客套话,众人各自按照身份落座。 酒席宴上,众人谈笑风生,气氛异常欢快融洽。 朱然还说了这段时间他在江陵,每天厉兵秣马操练水军的事宜。 范阳见状,不禁好奇问道:“对了义封兄,我不是把一个叫陈闯的小子交给你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朱然闻言,不禁笑道:“哈哈,陈闯这小子,就是你不提,我也要说说他的事!” 说着,朱然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杯中酒,随即擦了擦下巴上的酒水,笑道:“这个小子,说心里话,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真是一点儿也不喜欢他。” “所以就让他每天扫地、干杂活儿。总之是一点儿本事都没有教给他。” 范阳闻言,不禁笑着质问道:“嘿,我说义封兄,你这就有点儿不给面子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人,这么长时间你真就什么都没教?” 朱然哈哈笑道:“子煜,你听我讲完,如果还想责怪,那再怪我也不迟。” “行行行,我听你说,说吧!” 范阳笑吟吟的盯着他看。 其实听朱然的言下之意,“故事”似乎还有转折。 “后来啊,这小子一直任劳任怨的帮我做事,我的夫人看不过去了,就帮他说好话。” “一开始我不为所动,可是后来我从这小子身上看到一种韧劲儿。” “于是也就带上了他……” “起初我只是带着他练兵,这小子就跟在我身后看。” “后来我又指导水军操练,他还是在一旁看!” “后来的某一天,在操练水军时,他忽然对我说了一番话,叫我非常的震惊!” 范阳与刘备等人听到朱然这么说,都不禁好奇的问:“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朱然笑道:“那小子忽然问我,水上作战,是不是也可以如同陆战的那般排列阵法,诱敌深入,然后聚而歼之?” “我当时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让他继续说说他的想法。” “然后这小子就给我讲了一堆他的想法。” “他说在水战之前,首先要观察天气,风向,江水上是否有雾等等。” “如果风平浪静,可以采取常规作战的方式,双方以弓箭争强,甚至可以在船上架上投石车,等双方战船靠近了以后,再跳上敌船,进行白刃战。” “也可以挑选水性好的将士,潜水下去凿穿敌船。” “如果是大风天,就要注意观察风向,风向有利于我,可以进行火攻!风向不利于我,则小心敌方火攻。” “而江水上有雾时,可以虚张声势,探查敌寨。同时也要提防敌人来探查,也要小心敌人的埋伏。” “他还说,如果敌人的船都是大船,便尽量将其引入水域较小的区域作战,而敌人若是小船,则可以将其诱入较大的水域,以大船围而歼之……” 朱然滔滔不绝的说着,最终笑着称赞道:“这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当他说完这番话时,我都震惊了。” “别看他平时话少,但这小子好琢磨,凡事都肯用心。别的不说,就这一点我是非常的 第515章 弟弟 朱然褒奖完陈闯,忍不住哈哈大笑。 刘备也笑着说道:“看来还是子煜慧眼识人啊!” 范阳笑道:“天赋再高,跟错了人也是白费,还得说是人家义封兄带得好!再加上他自己努力,臣不过是做了点举手之劳的小事,何足挂齿!” 诸葛亮笑道:“恭喜主公,即将收获又一位水军的将才!” “方才我听朱将军说的清楚,那小陈年纪虽轻,但凡是用心琢磨,他所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包含着兵家致胜法门,可见是才思不凡啊,陛下灭吴,看来是指日可待了……” 诸葛亮说完,在场的众人全都笑了,唯有朱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范阳特意看了眼朱然,发现他欲言又止。 范阳笑道:“义封兄,你还有什么话,不妨讲出来,憋在心里岂不难受?” 朱然闻言苦笑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范阳的话,而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谨慎的放下酒杯,小心的看了一眼刘备,轻声道:“陛下,臣……” 说着,他顿了顿。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朱然身上。 刘备笑道:“义封,有什么话尽管直言无妨。” 朱然点点头,随即郑重说道:“臣归降时,曾经与陛下相约二事,陛下可还记得吗?” 范阳闻言,下意识的与诸葛亮对视一眼,随即诸葛亮又与刘备对视一眼。 在场的几人,其实都明白了朱然的心思。 不等刘备开口,范阳笑道:“义封兄,你觉得陛下会食言吗?” 朱然闻言,登时紧张的摇头道:“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只是希望旧主能平安无事,毕竟我跟他一场,仲谋……待我不薄。” 朱然说着,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的心里还是感到愧疚,觉得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诸葛亮道:“义封,真乃义士也!” 说着,诸葛亮望向刘备,给了刘备一个眼色道:“陛下……” 刘备看了一眼诸葛亮,心中登时会意,微笑说道:“好,义封既然提起,朕便告诉你,你的这两件事,朕始终没忘。” “天子一言,如金如玉,焉有失信之理?” 朱然闻言,顿时感激的拱手道:“臣,叩谢陛下天恩。” 说罢,竟直接在席位上对着刘备磕了个头。 “义封,不必多礼!快起……” 范阳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朱然,又看了眼刘备和诸葛亮。 其实这件事,在半年前,范阳就给出了解决方法。 刘备虽然答应了朱然可以不下旨去杀孙权,但战场上刀剑无眼…… 万一孙权要是被谁砍了一刀,失血过多而死呢? 万一孙权要是中了一箭,被流矢给射死了呢? 万一孙权要是害怕了,像纣王一样自焚了,或者喝了鸩酒了呢? 万一……孙权要是掉厕所淹死了呢? 一切皆有可能,总不能说孙权死了,就是刘备的责任吧? 看着朱然感激涕零的样子,范阳就不禁想笑。 朱然啊朱然,还是太实在了,太厚道了。 别的不说,他范阳、刘备、诸葛亮…… 三个人心眼子加起来超过八千个了,他朱然拿什么玩啊? …… 后堂,朱然夫人亲自置办十几桌酒席,主要招待女眷。 星彩、银屏等人都在席上。 唯一一个男性,就是朱绩这小子了。 男人之间有男人的话题,女人之间,也自然有女人的话题。 朱绩自然插不进去口,只能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偷眼瞧着关银屏。 如果是以往,他见到关银屏后,一定会十分欢喜,与她笑着谈天说地。 可当他亲眼看到关银屏和范阳手牵着手出现在他面前时,这种打击对于他这种单纯专情的少年人来说,可以说是致命的。 看着关银屏就坐在自己对面,与自己母亲谈笑风生。 朱绩心里越想越是憋闷,手中的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他此刻明显有一种感觉,他与关银屏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两个人中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在隔着他们! 这种感觉,让朱绩非常痛苦。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耐这种感受了,当即拍案而起。 随着砰的一声响,加之他的霍然起身,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目光也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关银屏也不例外,诧异的看着朱绩,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朱绩目不斜视,将旁人视若无睹,目光笔直的盯着关银屏,颤声说道:“姐姐……请你随我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朱绩说完,果断离席,率先跑了出去。 朱夫人诧异的看着儿子发愣,但毕竟知子莫如母,她很快猜出了儿子的心思,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关银屏。 关银屏只觉得一头雾水,转头看了眼张星彩。 张星彩无奈的笑了笑,表示她也不知情。 没办法,关银屏只能跟着朱绩快步走了出厅门,她倒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等关银屏跟过去一看,朱绩此刻正落寞的站在后院中的一棵枯树下。 当北风吹过,一阵寒意袭来,关银屏下意识的抱住了手臂,轻轻地搓了搓。 可朱绩却浑然不觉,也许是他的心比这吹来的北风还要凉上数倍吧。 关银屏微微蹙眉,也许是处于女性的敏感直觉,她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 可是,理智总是在告诉她,这不可能…… 但,真的不可能吗? 关银屏还是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小弟弟,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从我见到你,你就一直怪怪的?” 朱绩微微皱眉,抿了抿嘴角,抬起头正色道:“姐姐,能……能别叫我‘小弟弟’,我不小了,今年已经十五了,也上过战场,杀过敌人了!” 关银屏闻言,噗嗤一笑道:“哇,原来你已经这么棒了啊,可你在姐姐眼里,却还是个弟弟啊!” 关银屏说着,忽然嫣然一笑,道:“这样,我就叫你弟弟,不加上那个‘小’字,如何?” 朱绩微微脸红,羞涩的点点头。 关银屏笑道:“我看你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吧?” “不要憋在心里,和姐姐说说好吗?” 望着关银屏温柔的微笑,朱绩一张脸快速的涨红起来,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对于懵懂爱情的冲动。 他下面说的话,足以震碎关银屏的三观。 第516章 结束了 朱绩红着脸,望着关银屏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显的感觉到,如果这次再不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她,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绩抿着嘴,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姐姐,我……我 朱绩红着脸,望着关银屏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显的感觉到,如果这次再不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她,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绩抿着嘴,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姐姐,我……我 朱绩红着脸,望着关银屏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显的感觉到,如果这次再不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她,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绩抿着嘴,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姐姐,我……我 朱绩红着脸,望着关银屏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显的感觉到,如果这次再不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她,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绩抿着嘴,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姐姐,我……我 朱绩红着脸,望着关银屏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显的感觉到,如果这次再不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她,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绩抿着嘴,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姐姐,我……我 朱绩红着脸,望着关银屏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显的感觉到,如果这次再不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她,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绩抿着嘴,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姐姐,我……我 朱绩红着脸,望着关银屏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显的感觉到,如果这次再不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她,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绩抿着嘴,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姐姐,我……我 朱绩红着脸,望着关银屏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显的感觉到,如果这次再不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她,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绩抿着嘴,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姐姐,我……我 朱绩红着脸,望着关银屏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明显的感觉到,如果这次再不将自己的心事吐露给她,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绩抿着嘴,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姐姐,我……我 第517章 荒芜旧宅 回去以后,关银屏只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待不下去了。 于是她果断叫上了星彩姐妹俩,一起离开了府衙后堂。 张星彩明显看出了关银屏心事重重,于是连忙将她拉到了没人的地方,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关银屏犹豫一下,随即低声道:“妹妹,晚点我再和你说吧,你和瑾云先陪我出门走走……” “嗯,好!” 星彩非常的善解人意,见她现在不愿意说,也并没有太过好奇的追问。 三个姐妹叫上了范兰兰,四个女孩手挽着手,一同出去逛街去了。 果然呐,女孩子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是喜欢逛街的。 当然,有些朝代对女子的管理较为严格,未出阁的未婚女子是不可以随意出门,抛头露面的。 其中以宋朝为最,这一时期礼教大防,尤为严格。 但三国时期,还相对宽松一点,尤其是世家大族的女子,更为自由。 …… 范阳在喝了几杯酒后,便无心贪杯。 本想着去找星彩和银屏她们,结果到了后堂,除了朱然夫人,以及一些女眷,范阳几乎没看到一个熟人。 无奈,范阳只能笑着和嫂夫人打了声招呼,随后快步出了府衙,去寻找他的二位夫人。 可就在半路上,范阳没遇到星彩和银屏,反而看到了马承兄妹俩。 此时的马伶俐正在跟马承抱怨着什么,一见范阳来了,顿时委屈的抱住范阳胳膊,娇嗔道:“子煜哥哥,今天晚上我说什么也要和你在一起,不和这群臭男人在一块住了。” 范阳一见她的脸,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乐出了声。 原来马伶俐刚刚不知道摸到了什么脏东西,在擦脸的时候,把自己的脸擦成了小花猫似的。 范阳这一笑,顿时把马伶俐给笑的愣住了,皱眉道:“子煜哥哥,你笑什么啊?” 马承这时也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马伶俐又疑惑的转头看了眼自己哥哥。 范阳明白,马承这是早就看到了,却故意没有提醒妹妹,就是要让范阳瞧瞧她现在的“丑样子”…… “哎呀!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呀?我生气了!” 说着,这丫头竟然一跺脚,似乎真的生气了,气鼓鼓的转过身,不理范阳和自己兄长。 范阳笑道:“好了伶妹,其实没什么,就是你的脸脏了,来,我给你擦擦。” 马伶俐也真是一个好哄的女孩儿,被范阳一句软话哄的心花怒放,笑吟吟的转回身,朝着范阳吐了吐小香舌。 范阳微笑着抓起衣袖一角,轻轻地在她脸上擦拭着,直到将她脸上脏东西全部擦掉。 范阳笑道:“好了,干净了,不过一会儿你还要再洗洗才行。” 马伶俐感受着范阳的温柔, 尤其是范阳在她脸上轻轻擦拭的时候,惹得她一阵娇羞。 此刻她身穿小卒的衣甲,女扮男装,再加上娇羞妩媚,竟然别有一番风情。 范阳看着,不禁有些痴了。 他忽然想到了巾帼英雄花木兰! 他这辈子是无缘一见花木兰了,毕竟花木兰是北魏时候的人,是自己后辈中的后辈…… 不过他现在看着马伶俐,从她的身上竟然能隐约感受到花木兰的影子。 所谓的巾帼英雄,也不过如此吧。 “子煜哥哥,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来找我啊?害得我只能跟哥哥睡在军营里……” “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马伶俐说着,委屈的撅起了小嘴,撒娇着说:“那群臭男人天天半夜里打呼噜,吵的我根本睡不着觉,还好我只挨着哥哥,要是挨着别人,我真是恶心死啦!” 范阳看了一眼马承,忍不住笑道:“好吧,到了江陵就好说了,今天晚上你们就住在府衙里,我单独给你们两个安排一间房,可好。” 不等马承说话,马伶俐早已欢呼雀跃,笑道:“好耶好耶!我早盼着这一天了!” 马承笑着拱手道:“那就有劳兄长了。” 范阳笑道:“你还是别叫我兄长了,我也没比你大多少,你还是和安国他们一样,叫我子煜吧,听着亲切。” 马承道:“好吧,子煜。” 范阳微笑道:“这就对了!” …… 废话不多说,范阳当即领着马氏兄妹安排住宿。 随后范阳又找来了江陵当地的户曹掾,调集当地户籍账册。 当然,范阳不是来查户口的,主要是查查附近有没有空闲的宅院,范阳要在江陵置办他的新家。 因此来的时候范阳带了大量的金银,只怕钱带的少了,到时候不够买房子。 想到这儿,范阳不禁苦笑。 不管在什么年代,住房都是人类的刚需。 查了半天,户曹掾还真是给力,竟然真的在城东查到了一处空下来的闲宅。 事不宜迟,范阳当即与户曹掾去看房子。 他和刘备在江陵最多滞留两天,也就是说房子的事儿必须在两天之内办好。 因此范阳一刻都不能歇息,立刻马不停蹄的前去看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等范阳和户曹掾赶到时,却见这座宅院的大门墙角儿处,结着一大张蛛网,那上面还有一只“失败的man”,正在悠哉悠哉的晒太阳。 这宅院的大门也是破旧不堪。 总之,范阳第一眼的印象便非常不好。 范阳无语的白了一眼户曹掾,没好气的说:“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家宅?” 户曹掾是个身材矮小,窝窝囊囊的中年人。 一见范阳生死,顿时苦笑着赔笑脸说:“君侯息怒,符合您身份的大宅院只有这一家了。” “这宅子是空了几年,所以看上去有些破败了。但没关系,君侯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换个大门,打扫打扫宅院,和新的宅院一样!我看挺好的……” 范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心说废话!我不知道重新装修以后跟新的一样吗? 但户曹掾始终小心谨慎的陪着笑脸,范阳也就不想为难他了。 等进入一看,范阳彻底傻眼了。 院里院外杂草丛生,墙角除了蜘蛛网啊,还有鸟窝,以及蝈蝈和蟋蟀的叫声。 范阳狠狠地瞪了一眼户曹掾,户曹掾吓了一跳,立刻结结巴巴的解释道:“这个……君侯息怒,只要打扫干净,再撒点砒霜、雄黄粉,烧点艾叶,自然就没有虫子叫了……” 范阳见他这么怂,忍不住冷笑一声,随即骂道:“废话,这种小事还用你说?” “是……” 户曹掾委屈的低下了头。 范阳在宅子里转了两圈,其实这宅子虽然荒芜一些,但还是挺大的,里外三进跨院,有正房和厢房,不仅够主人居住,也够客人和下人居住。 范阳想了想,决定一会找到星彩她们,询问一下她们的意见,再做决定。 其实这间宅院,就地理位置来说还是很好的,出门就是繁华的街道,买东西和出城入城都很方便,距离府衙也不算太远。 第518章 新家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星彩在听完关银屏的倾诉后,不禁大吃一惊。 好在此刻她们身边并没有第三个人,否则这番话也称得上是骇人听闻,足以震碎三观了。 张星彩皱眉道:“真是没看出来呀,他还这么小,竟然对你有了这样的心思,可怕啊……” 关银屏叹了口气,心情复杂的说:“我一直拿他当个小弟弟,本来还挺喜欢他的。” “可是自从听了他的心里话后,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了。” 星彩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宽慰了。 关银屏沉吟片刻,幽幽叹息道:“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好?怎么会招惹这么多人的喜欢?真是麻烦死了。” 张星彩笑道:“这说明姐姐足够漂亮啊,也是好事嘛。” 关银屏苦涩一笑,说道:“现在想想,我宁愿自己生的普通一些,也不要美丽……” “好啦,不要多想了,反正你已经拒绝他了,想来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以后不理他就是了!” 张星彩宽慰道。 关银屏点点头,正说话间,范阳忽然在身后笑道。 “好啊,姐妹俩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星彩和银屏连忙回头,都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俩这番话有没有被范阳给听到。 其实范阳刚刚到,还真什么都没听到。 关银屏哼了一声,娇嗔道:“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吓我一跳。” 范阳笑道:“你们聊什么呢?” 张星彩和关银屏对视一眼,关银屏哼道:“女孩子家体己话,才不要告诉你呢!” 范阳撇撇嘴,随即笑道:“呦呦,还瞒着我,行了,不说算了。” “虽然你们有事儿瞒着我,但我有事儿可不能瞒着你们。” 范阳说笑着,将下午看房子的事情对两个女孩儿如实阐述一遍。 星彩和银屏闻言都不禁一喜,张星彩笑道:“真的吗?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范阳点头笑道:“好,那就明天。” …… 次日一早,范阳叫上星彩和银屏,以及范兰兰张瑾云等几个女孩,与户曹掾一同前去看那座荒宅。 平心而论,对于这所宅子,范阳打心底里有点儿膈应。 别的不说,如果现在他手里有个摄像机,再整点儿恐怖音乐。 现成的“鬼片拍摄基地”就有了。 这地方,让人心里瘆得慌…… 尽管他是无神论者,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毛毛的。 范阳想象的宅院,是那种装修好的,现成的房子,直接拎包入住的那种。 可相比之下,几个女孩儿却显得很兴奋,尤其是张星彩。 “好啊,这里很好啊!” “阳哥,我看我们也不用再看了,就把这宅子买下来吧!” “啊?你,你确定吗?” 张星彩的话,让范阳哭笑不得。 张星彩点点头,认真说道:“你不要看现在这里一片荒芜,只要我们认真的打理一番,这座宅子上上下下就会焕然一新。” 范阳苦笑道:“你说的话我相信,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太累了。” 范兰兰接话笑道:“公子,我们都知道你心里心疼着二位夫人,你就放心吧,苦活累活让我们来干,二位少夫人只管指挥着我们就好啦!” 张星彩和关银屏闻言不禁双双脸红,对视一眼,同时叫了一声“兰兰……” 范兰兰痴痴一笑,随即笑道:“公子,我看这宅子可以,您说呢?” 范阳无奈笑道:“好吧,其实你们都看好,我又岂能反对呢?” “户曹掾?” 户曹掾闻言,立刻笑吟吟的上前道:“君侯,有何吩咐?” “这个宅子我要了!多少钱?报个价吧。” “……” 男人呐,永远是在消费的时候最帅。 不仅现代人是这样认为,古代的女孩儿也同样有此感觉。 星彩和银屏对视一眼,二女相视一笑。 搞定了家宅,当天范阳就有几个女孩儿搬了进去,还好此番出门带了诸多下人丫鬟,不然只凭他们几个来收拾,真不知道要收拾到猴年马月。 很快正堂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是主卧、偏房…… 既然把这里买了下来,范阳就把这里当成了新家! 虽然有十几个下人在帮忙干活,但范阳这个做主人的,也并没有全部依赖下人。 他也亲自动手,帮忙打扫。 星彩、银屏、瑾云等几个女孩儿,也都帮着干活。 很快,只用了两个时辰,众人就把前门正堂后院,打扫的像模像样的。 而那些荒草也被下人们铲除殆尽,角落里撒满了雄黄粉、砒霜等…… 这下再也听不到乱七八糟的小虫子叫声了。 范阳擦着脸上的汗,心下甚感宽慰。 此后范阳又指出了几处相对破旧的小屋,示意兰兰可以翻修重建。 范兰兰本就聪慧,当下对范阳所指之处,一一记在心里。 并在日后加以翻修,等范阳再回江陵时,这座新家,将会让范阳眼前一亮!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大家坐在一起吃过了午饭,此刻在范阳的家里似乎淡化了一些主仆之分。 连范兰兰等下人,都可以随范阳等主人一同吃饭。 这让这些下人心中无比感激。 用过饭后,张星彩很认真的和范阳说了一番话。 “阳哥,这次伐吴,你把银屏姐姐也一并带上吧!” 范阳闻言吃了一惊。 连关银屏也没想到张星彩会说出这番话。 本来,关银屏想的是陪星彩妹妹留在江陵。 虽然她也很想陪在范阳身边,但一想到星彩,还是决定留下来陪她。 毕竟,她对星彩始终怀着愧疚。 范阳皱眉道:“你怎么忽然这么说?” 张星彩苦笑道:“阳哥,银屏姐姐,其实你们两个的心事我都明白。” “阳哥不想带上银屏姐姐,是不希望银屏姐姐再为了他负伤。” “而银屏姐姐是想和你去的,如果真的把她留在江陵,她会不开心的。” 关银屏听到这儿,不禁既感且愧,喃喃道:“星彩,我……” 张星彩笑道:“没关系,你们不用考虑我,有些事我早就想通了。” “况且阳哥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仗,身边没有个贴心人,我也不放心啊!” “银屏姐姐武艺高强,与阳哥颇有默契。有她在身边,我很放心。” 范阳苦笑道:“你这丫头,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我真是……” 张星彩微笑道:“人活在世,都很不容易,何必与自己为难呢?我不再与自己较劲,希望你们也是一样。” 关银屏一把握住了星彩的手,低声道:“星彩妹妹,你,你就不怕……” 说着,她的声音就有些哽咽。 张星彩笑道:“怕什么?我相信属于我的,永远都会属于我。” 说着她意味深长的看向范阳,范阳微微一怔。 他发现现在的星彩是这么的自信,也许就是极致的自信,成为了她的底气。 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对得起她的信任。 她的自信不仅来源于自己,也来源于他范阳。 星彩口口声声说银屏与范阳有默契,其实她自己与范阳何尝又没有默契呢? 第519章 还气不气?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范阳只能不断的感叹着时间的无情。 一转眼,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刘备、范阳与诸葛亮拱手作别,并亲自送出了城外,登上了战船。 此番,诸葛亮乘船回成都,君臣二人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送走了诸葛亮,刘备和范阳也即将踏上了征程。 这边,范阳还要和星彩瑾云,范兰兰等家人作别。 越是到了这种时刻,离别的酸涩越是在心头萦绕,叫人很难控制得了。 关银屏最终还是答应了星彩,也答应会照顾好范阳。 范阳心里五味杂陈,面对这两个深爱自己的女孩,除了爱就是满满的愧疚了。 她们心里想的永远都是自己,而自己却不能给她们一个真正的公平。 离开江陵时,范阳见到了陈闯。 在朱然的命令下,陈闯归队。 这一次,范阳明显感觉到了陈闯身上的变化。 眼前这个目光平静,而又充满杀气的青年,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陈灭吴”吗? 看着他一身甲胄,持剑行礼的样子,简直好像换了一个人。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他的成长。 随后,大军从江陵登船。 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从江陵出发,前往江夏! 跟随范阳一同出发的,还有马承和马伶俐。 马承穿上了他那身银盔银甲,白袍披风,手持虎头湛金枪,颇有乃父之风。 刘备见状不胜欢喜,笑道:“以前从来不知孟起之子武艺如何,今番朕倒要见识见识。” 范阳笑道:“陛下尽管放心,虎父无犬子,陛下尽管看他在战场上大显身手吧。” “哈哈哈,好!” 刘备笑着,忽然瞧见了跟在马承身边的俊俏小将,忍不住好奇道:“咦?他是何人?” “额,咳咳,陛下,臣忽然又想到了对付孙权的妙计……” 范阳吓了一跳,连忙拉过刘备,转移了话题。 心说我嘞个豆,马伶俐的事,还是先别让刘备知道了…… 大军沿着水路行了数日,昼夜不停,转眼就到了江夏地界。 刘备派出了先锋官,去给三弟张飞报信。 当得知大哥不日将到江夏鄂县,张飞哈哈大笑,喜不自胜。 亲自出城三十里相迎,所带军士,排列成阵势,旌旗猎猎,迎风飘扬。 张飞骑着“乌云踏雪”,手持丈八蛇矛一马当先,来亲迎大哥,将排面拉的满满。 刘备与范阳、赵云、黄忠等将分别率领军士们弃船登陆后,行了不到半日,便见到了张飞的车仗。 张飞命将士们擂鼓助兴,场面宏大。 一见到大哥,张飞大笑着跳下马,扔下长矛,朝着刘备快步奔来。 范阳不禁由衷感叹,什么叫兄弟? 为什么千年以来,“桃园兄弟”始终是情义的代表? 有句话叫“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 还真是这样。 双方会师,众人尽皆欢喜。 刘备牵着三弟张飞的手,笑吟吟的入城,众将士们亲如一家,都手挽着手,如同亲兄弟一般。 什么叫人和? 这一点,恐怕在曹魏阵营和东吴阵营,是看不到的。 张苞重新见到父亲,顿时满脸憨憨的笑容,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亲爹后面! 关兴也笑着跟了上去,看着自己兄长如此欢喜,他也代为高兴。 范阳正笑呵呵的跟着,忽然听到后军一阵喧闹。 范阳回头一看,就见关银屏娇叱一声道:“好啊,原来你这个小贱人也跟着来了!” 马伶俐拔出剑,气的柳眉倒竖,怒道:“你骂谁是小贱人?” “你!” “好,上次没分胜负,这次咱俩再比划比划。” 一言不合,二女又要动手! 范阳和马承吓得连忙挡在两个女孩儿身前,一人拉住一个,将她们给分开了。 马伶俐气鼓鼓的叫嚷道:“哥,你放开我!今天我就要让她尝尝咱们马家‘出手法’的厉害!” “范阳,你放开我!” “银屏,能不能不闹了!” 范阳有些生气,声音也不禁大了一些。 他也不知道关银屏是怎么发现的马伶俐,之前两个人明明距离很远的,可现在…… 关银屏委屈的望着范阳,似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她还是倔强的反问道:“你觉得我在闹吗?” “我真正生气的并不是你要带上她。而是你为什么要骗我,要隐瞒我?” “你到底懂不懂啊?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小气的女人?” “……” 一番话,把范阳怼的没脾气了。 是啊,她要是说别的,范阳也许还有话说。 可她说到了欺骗,范阳还真就无言以对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真的是骗了她的呢? 不过……这应该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范阳就是怕她们两个再起冲突,才一路隐瞒关银屏的。 可结果,偏偏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想着,范阳忽然无奈的苦笑一声,刚刚自己还在想季汉的“人和”…… 好家伙,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难道是自己破坏了和谐的气氛? 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郁闷呐! 见范阳半天没说话,关银屏气得红了眼圈,随后一跺脚,快步跑远了。 而且并不是朝着进城的方向跑的…… 马伶俐还在叫嚷,范阳没有理她,而是对马承吩咐一句,叫他看管好自己的妹妹,随后范阳跨上小龙雀,风一般的追了过去…… 小龙雀的速度多快啊,岂是关银屏两条腿能比得了的? 没有几步,范阳便追上了她。 这是范阳将小龙雀的速度放缓,伸手抄住关银屏的手腕,将她拽上马背。 关银屏一惊,可身体还是下意识的随着惯性攀上了马背。 范阳在前,关银屏在后,二人纵马驰骋在鄂县城池外的旷野上。 关银屏忍不住伸手捶打着范阳,同时叫道:“你要带我去哪儿?放我下来。” 范阳哪里理她?笑着载着她一路风驰。 等跑的远了,累了,范阳纵身跳下马,随后还不忘了把关银屏也扶下来。 关银屏惊叹于小龙雀的速度,竟然忘了与范阳较劲,乖乖的被他从马上扶下来。 “大姐,不生气了吧?” 范阳笑着问道。 “呸!我生气着呢!” 关银屏一听这话,立刻又变了脸色。 范阳趁她不注意,快速的上前一步,在她的嘴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木嘛~” “还气不气?” 关银屏顿时又羞又气,腾的一下红了小脸。 “我告诉你,少来这套!别以为……” “木嘛!” 范阳闪电般的上前,又是重重一口。 “你……” “木嘛……” 范阳索性抱住她的脑袋,在她唇上连亲了四五下,直给她吻得双颊红晕,怒气全消,这才住口,笑吟吟的将她拥入怀中。 关银屏羞涩的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小脸埋在范阳怀里。心里对范阳是“又爱又恨”,不过此刻,爱一定是大于“恨”的。 对付女人,范阳逐渐有了心得。 他嘿嘿坏笑着,什么都没说,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 很久很久…… 第520章 “以少胜多”很难打 “张将军,请将陆逊等东吴将领的情报详陈给陛下及在座诸位将军!” 范阳走到地图前,笑着说道:“诸葛丞相果然高瞻远瞩,他人虽走,却依然给我们留下了重要的情报。” 第521章 范阳的苦心 “所谓挫败战术,即是要挫败东吴精锐之师,使整个江东六郡的军民,乃至逆贼孙权及手下文武,精神上的全方位挫败!” 黄忠哼了一声,瞪了一眼范阳道:“臭小子,少瞧不起老夫!这次老夫非立首功不可!” 第522章 允许逃命 大别山。 张飞噗嗤一笑,笑声如雷,道:“我看你小子也就步战还有两下子,马战?算了吧!你不是这块料!” 第523章 料事如神 蕲春城西二十里处的要道,陆逊的三万精兵正驻扎在此处。 他此刻还不知道陆逊的想法。 第524章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陆逊能精准的预判到范阳的谋略,这何尝又不在范阳的谋划之内呢? 张飞笑道:“他们二人被俺调去了后方运粮草去了,等此番大战结束,你就能见到你爹了!” 第525章 坚守寻阳 范阳陪着笑脸,心里却默默的将老丈人张飞鄙视了一番。 “到时候,你就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一支奇兵!你的身上也许担负着改变全军成败的使命哦!可不能大意呢……” 第526章 天戒 眼看着距离蕲春近了,张飞和范阳简单商议,将行军的速度放缓了许多,走走停停。 说着,还给另一个人也擦了擦。 第527章 “所见略同” 这第一碗酒,也许是范阳喝的太急,一张脸涨得通红,最后还噗嗤一声,喷出少许,随即连连咳嗽…… 直到张飞有些喝醉了,范阳这才顺利脱身。 第528章 杀他个人仰马翻! 范阳与张飞的大军休整了一日后,当天傍晚,张飞这才悠然转醒。 “是您杀的,您最勇猛,勇冠三军,万人不敌,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可以了吧?” 第529章 疾风骤雨(一) 暴雨仍在哗哗的下,时不时地伴随着疾风和雷鸣电闪,这似乎对应着接下来要发生的“疾风骤雨”般的疯狂战斗! 正嘟囔着,忽然他身旁的小兵一脸惊恐,整张脸上写满了惊骇之色,并下意识的伸手指着营寨的正前方,张大了嘴巴。 第530章 疾风骤雨(二) 陆逊大惊失色,掀起被子冲了下去,连鞋子都忘记了穿。 …… 第531章 疾风骤雨(三) 陆山,正是陆平父亲的名字。 陆逊见状,登时惊呼道:“不!不可伤他!” 第532章 疾风骤雨(四) 大雨还在滂沱而下,原本就已泥泞不堪的土地似乎更加难走,两军的将士们不断地有人摔倒、被杀…… 这杆枪在范阳手中,似乎被赋予了不平凡的意义。 第533章 疾风骤雨(五) 陆逊曾经的计划是在两军对垒之际,让徐盛躲在暗处,以精绝箭术射杀范阳。 但冷静一想,陆逊就明白了,这说明范阳早有防备,早就命人去拖住了自己左右两翼的兵将。 第534章 石头剪刀布 “大都督,方才一战我军大败,折损了近三千名将士,左右两翼营寨又被关兴张苞杀败……” “子煜,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第535章 家事即国事 石头剪刀布,也叫猜丁壳。 丁奉不禁勃然大怒道:“你这小子,简直不知好歹!” 第536章 你敢赌吗? “你大胆!” 等陆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时,一点寒光赶到,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上了。 第537章 证明 听完陆逊的这番话,陆平的内心无疑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陆逊本能的大吃一惊,心中暗道:糟了,难道这次要玩脱了? 第538章 叔父 “你,你真的……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闺名的?” 陆逊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那天在乱军之中,我只找到了你的母亲,却没有找到你,所以我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你已经被害。” 第539章 他疯了? 次日晌午。 陆逊远远的听到范阳的声音,心头蓦然一震! 第540章 一合擒敌 当然,最吃惊的人当属丁奉!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终对面派出与自己交战的人,竟然是范阳! 这让他一时在又惊又怒的复杂情绪中,又平添了一丝惊喜! 好! 太好了! 来的好! 丁奉激动的握紧了手中枪,咬紧牙关,咧嘴狞笑。 范阳是何许人也? 他是刘备手下最得力的……谋臣! 这小子虽说一肚子心眼,武力也不低,可以说是文武双全。 可要是论马上功夫,他似乎还真不行。 这一点,丁奉从张飞焦急的吼声中,得到了确凿的印证! 如果范阳的马上功夫可以,张飞至于如此焦急吗? 就是因为他不行,所以张飞才替他担忧,甚至是愤怒的吼叫,让他回去。 而范阳的回话,也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范阳怎么说? 范阳回复张飞的话是,他最近略学了些马战枪术,自问可以拿下自己…… 这个大话吹的,就有点离谱了! 他丁奉虽然不才,但也是赫赫有名的江东十二虎臣! 这些年来,随甘宁、陆逊、潘璋等将军,立下赫赫战功。 每每斩将夺旗,立下头功,以勇武过人而冠于三军! 如果说步战,丁奉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战胜范阳。 可要说马战,再来三个范阳,他也未必放在眼里! 至于范阳自己说的,略学过些马战枪术…… 呵呵! 丁奉心中冷笑,别说他略学枪术马战,就算是他拜访名师,刻苦学习,恐怕也短时间内难有多大提升。 与身经百战,马战经验丰富的自己相比,也是天壤之别。 看着范阳笑呵呵的纵马上前,丁奉的眼神里陡然闪现出一股狠厉。 丁奉心说:小子,既然你找死,就别怪你丁奉爷爷心狠手辣了! 两军阵前,刀枪无眼! 只要宰了你,我东吴便再无祸患,刘备张飞之辈,自有大都督妙计应对。 另一旁,陆逊身边的徐盛一见范阳亲自持枪出战,不禁松了手上弓弦,咧嘴笑道:“大都督,太好了,来的人是范阳!” “他在马上绝对不是承渊的对手!看来用不上我出手了,承渊一个人就能在两军阵前结果了他!” 陆逊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他还在疑惑。 看张飞的反应,明显是替范阳感到担忧,这说明范阳马上功夫不行。 可范阳为什么表现的有恃无恐? 难道仅仅是少年人,年轻气盛?立功心切? 不,绝不可能。 陆逊深吸了口气,皱眉道:“别急,看看再说!和范阳交手,千万不能过早的下结论!” “他……他绝不是一个冲动的莽夫,必然藏着什么后手。” 徐盛闻言,狐疑的皱眉望向范阳,他自然知道大都督言之有理,可他实在想不到范阳究竟能有什么后手。 …… “来人!擂鼓助威!” 张飞一声虎吼,很快手下兵将开始咚咚咚,擂响了战鼓! 范阳此刻骑着小龙雀,距离丁奉也不过数十步的距离了。 范阳握紧手中枪,笑吟吟的盯着丁奉道:“丁奉将军,还请指教!” 丁奉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轻视,冷笑道:“好啊,那我就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马战!” “驾!” 丁奉大喝一声,纵马舞枪,直取范阳! 范阳也一踢小龙雀的马腹,凝神静气,双眼死盯着对手,同时任由着小龙雀像风一样奔驰。 只一个刹那之间,二人双马相交,两杆长枪对撞,一刺一挡,登时发出“叮”的一声响,火花一闪,二人纵马各自向对方阵营奔驰数十步,然后回头…… 关兴望着范阳的首次马战,口中喃喃道:“一回……”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要紧张范阳,生怕范阳出点什么差错。 范阳可是汉军的统帅之一,更是三军将士们的主心骨。他要是有个好歹,势必影响军心啊…… 张飞却没有想那么多,他看到范阳在瞬间出手格挡时的姿势,心中暗自感叹:难怪这小子信誓旦旦,看来他果真在马战上有了巨大的进步提升! 他临危不乱,枪法不凡,难怪他说有信心拿下丁奉。 看来所言非虚! 张飞想着,不禁暗自窃喜。 他没想到,自己这女婿在知道自己的弱项后,并没有回避,而是积极学习,提升自己的不足,弥补自己的短板,刻苦的学习过马战和枪术! 好,真不愧是老张的女婿,好样的!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张飞只一眼,就看出了范阳出手不凡,不禁替范阳感到高兴。 同时,张飞能看到的,陆逊和徐盛自然也看到了。 徐盛惊呼道:“承渊的枪法势大力沉,尤其是马战,我都不敢硬接他的攻击!范阳这小子,他什么时候学的这样一手枪法?” 陆逊的脸色变得铁青,心说:这就是范阳的后手吗?果然了得啊! 承渊要是不多加小心,恐怕要不了几个回合,就要着了这小子的道! 事实证明,陆逊的想法终究是多余了,范阳怎么可能给他几个回合的机会? 范阳朗声笑道:“将军枪术不凡,小子佩服,不过接下来我这一枪,丁将军可要小心了!” 丁奉闻言一惊,正要凝神戒备,却见范阳大喝一声,纵马挺枪,朝着自己闪电般袭来! 范阳胯下的宝马小龙雀,可是当世无对! 速度之快,也只有曾经关羽的赤兔,刘备的的卢,曹操的绝影可以比肩了。 丁奉登时只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当下心底一凉,只见他眼前人影一闪,范阳和他的胯下马、掌中枪已经近在眼前! 丁奉倒吸一口凉气,抬手便要格挡,只要范阳的长枪一到,无论范阳的枪处在什么位置,他都有信心将其抵挡下来! 就在这时,范阳的枪脱手而出,枪尖稳稳的朝着丁奉刺去。 丁奉看准时机,抬手挥枪一格,正好将范阳的枪打落马下。 还来不及喜悦,丁奉忽然感觉不对,却为时已晚! 范阳整个人从马背上跳起,朝着他狠狠地扑了过来。 这一扑势如闪电,丁奉一惊,完全来不及反应,便被范阳扑下了马! 二人在落地的一瞬间,范阳抬手瞄准丁奉的脑袋,狠狠地就是一记肘击! 当即打得丁奉头晕目眩,头盔也从头上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丁奉摔倒马下,而范阳就地一滚,从地上抓起被拨落的长枪,使了一招武术中的常见动作“乌龙绞柱”,随后潇洒起身! “一合!” 关兴兴奋的大吼一声! 此刻张苞、马承,甚至是张飞,以及无数的将领,将士,全部兴奋的沸腾起来! 汉军的阵营,呐喊声此起彼伏! 范阳飒爽一笑,将手中长枪一转,便将枪尖抵在了丁奉的胸前! 眼看范阳只用了一个回合,就生擒了丁奉,这不禁让陆逊和徐盛以及前排东吴将士,全部傻了眼! 一合擒敌! 只用了一个回合! 这……这范阳究竟是一个什么恐怖的怪物? 徐盛惊地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瞠目结舌。 他虽然也是久经战阵的猛将,但也无法做到一个回合就生擒敌将。 可范阳做到了! 只有陆逊看的明白,范阳先是有意对丁奉说了一句“小心我这一枪”,继而将丁奉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他的枪上! 然后范阳在趁着丁奉全神戒备那一枪的空档,突然变招,自己把枪扔出去,让丁奉短暂惊愕的瞬间,趁其不备,扑将过去…… 范阳这一系列的操作,只是一个瞬间就完成的了。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真可以称得上是骇人听闻了。 可见范阳他心思之细,飞扑之快,下手之狠……非同一般呐! 陆逊不禁暗自流了一丝冷汗。 和这样的敌人对抗,他到底有几分胜算呢? 当然,最吃惊的人当属丁奉!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终对面派出与自己交战的人,竟然是范阳! 这让他一时在又惊又怒的复杂情绪中,又平添了一丝惊喜! 好! 太好了! 来的好! 丁奉激动的握紧了手中枪,咬紧牙关,咧嘴狞笑。 范阳是何许人也? 他是刘备手下最得力的……谋臣! 这小子虽说一肚子心眼,武力也不低,可以说是文武双全。 可要是论马上功夫,他似乎还真不行。 这一点,丁奉从张飞焦急的吼声中,得到了确凿的印证! 如果范阳的马上功夫可以,张飞至于如此焦急吗? 就是因为他不行,所以张飞才替他担忧,甚至是愤怒的吼叫,让他回去。 而范阳的回话,也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范阳怎么说? 范阳回复张飞的话是,他最近略学了些马战枪术,自问可以拿下自己…… 这个大话吹的,就有点离谱了! 他丁奉虽然不才,但也是赫赫有名的江东十二虎臣! 这些年来,随甘宁、陆逊、潘璋等将军,立下赫赫战功。 每每斩将夺旗,立下头功,以勇武过人而冠于三军! 如果说步战,丁奉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战胜范阳。 可要说马战,再来三个范阳,他也未必放在眼里! 至于范阳自己说的,略学过些马战枪术…… 呵呵! 丁奉心中冷笑,别说他略学枪术马战,就算是他拜访名师,刻苦学习,恐怕也短时间内难有多大提升。 与身经百战,马战经验丰富的自己相比,也是天壤之别。 看着范阳笑呵呵的纵马上前,丁奉的眼神里陡然闪现出一股狠厉。 丁奉心说:小子,既然你找死,就别怪你丁奉爷爷心狠手辣了! 两军阵前,刀枪无眼! 只要宰了你,我东吴便再无祸患,刘备张飞之辈,自有大都督妙计应对。 另一旁,陆逊身边的徐盛一见范阳亲自持枪出战,不禁松了手上弓弦,咧嘴笑道:“大都督,太好了,来的人是范阳!” “他在马上绝对不是承渊的对手!看来用不上我出手了,承渊一个人就能在两军阵前结果了他!” 陆逊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他还在疑惑。 看张飞的反应,明显是替范阳感到担忧,这说明范阳马上功夫不行。 可范阳为什么表现的有恃无恐? 难道仅仅是少年人,年轻气盛?立功心切? 不,绝不可能。 陆逊深吸了口气,皱眉道:“别急,看看再说!和范阳交手,千万不能过早的下结论!” “他……他绝不是一个冲动的莽夫,必然藏着什么后手。” 徐盛闻言,狐疑的皱眉望向范阳,他自然知道大都督言之有理,可他实在想不到范阳究竟能有什么后手。 …… “来人!擂鼓助威!” 张飞一声虎吼,很快手下兵将开始咚咚咚,擂响了战鼓! 范阳此刻骑着小龙雀,距离丁奉也不过数十步的距离了。 范阳握紧手中枪,笑吟吟的盯着丁奉道:“丁奉将军,还请指教!” 丁奉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轻视,冷笑道:“好啊,那我就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马战!” “驾!” 丁奉大喝一声,纵马舞枪,直取范阳! 范阳也一踢小龙雀的马腹,凝神静气,双眼死盯着对手,同时任由着小龙雀像风一样奔驰。 只一个刹那之间,二人双马相交,两杆长枪对撞,一刺一挡,登时发出“叮”的一声响,火花一闪,二人纵马各自向对方阵营奔驰数十步,然后回头…… 关兴望着范阳的首次马战,口中喃喃道:“一回……”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要紧张范阳,生怕范阳出点什么差错。 范阳可是汉军的统帅之一,更是三军将士们的主心骨。他要是有个好歹,势必影响军心啊…… 张飞却没有想那么多,他看到范阳在瞬间出手格挡时的姿势,心中暗自感叹:难怪这小子信誓旦旦,看来他果真在马战上有了巨大的进步提升! 他临危不乱,枪法不凡,难怪他说有信心拿下丁奉。 看来所言非虚! 张飞想着,不禁暗自窃喜。 他没想到,自己这女婿在知道自己的弱项后,并没有回避,而是积极学习,提升自己的不足,弥补自己的短板,刻苦的学习过马战和枪术! 好,真不愧是老张的女婿,好样的!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张飞只一眼,就看出了范阳出手不凡,不禁替范阳感到高兴。 同时,张飞能看到的,陆逊和徐盛自然也看到了。 徐盛惊呼道:“承渊的枪法势大力沉,尤其是马战,我都不敢硬接他的攻击!范阳这小子,他什么时候学的这样一手枪法?” 陆逊的脸色变得铁青,心说:这就是范阳的后手吗?果然了得啊! 承渊要是不多加小心,恐怕要不了几个回合,就要着了这小子的道! 事实证明,陆逊的想法终究是多余了,范阳怎么可能给他几个回合的机会? 范阳朗声笑道:“将军枪术不凡,小子佩服,不过接下来我这一枪,丁将军可要小心了!” 丁奉闻言一惊,正要凝神戒备,却见范阳大喝一声,纵马挺枪,朝着自己闪电般袭来! 范阳胯下的宝马小龙雀,可是当世无对! 速度之快,也只有曾经关羽的赤兔,刘备的的卢,曹操的绝影可以比肩了。 丁奉登时只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当下心底一凉,只见他眼前人影一闪,范阳和他的胯下马、掌中枪已经近在眼前! 丁奉倒吸一口凉气,抬手便要格挡,只要范阳的长枪一到,无论范阳的枪处在什么位置,他都有信心将其抵挡下来! 就在这时,范阳的枪脱手而出,枪尖稳稳的朝着丁奉刺去。 丁奉看准时机,抬手挥枪一格,正好将范阳的枪打落马下。 还来不及喜悦,丁奉忽然感觉不对,却为时已晚! 范阳整个人从马背上跳起,朝着他狠狠地扑了过来。 这一扑势如闪电,丁奉一惊,完全来不及反应,便被范阳扑下了马! 二人在落地的一瞬间,范阳抬手瞄准丁奉的脑袋,狠狠地就是一记肘击! 当即打得丁奉头晕目眩,头盔也从头上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丁奉摔倒马下,而范阳就地一滚,从地上抓起被拨落的长枪,使了一招武术中的常见动作“乌龙绞柱”,随后潇洒起身! “一合!” 关兴兴奋的大吼一声! 此刻张苞、马承,甚至是张飞,以及无数的将领,将士,全部兴奋的沸腾起来! 汉军的阵营,呐喊声此起彼伏! 范阳飒爽一笑,将手中长枪一转,便将枪尖抵在了丁奉的胸前! 眼看范阳只用了一个回合,就生擒了丁奉,这不禁让陆逊和徐盛以及前排东吴将士,全部傻了眼! 一合擒敌! 只用了一个回合! 这……这范阳究竟是一个什么恐怖的怪物? 徐盛惊地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瞠目结舌。 他虽然也是久经战阵的猛将,但也无法做到一个回合就生擒敌将。 可范阳做到了! 只有陆逊看的明白,范阳先是有意对丁奉说了一句“小心我这一枪”,继而将丁奉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他的枪上! 然后范阳在趁着丁奉全神戒备那一枪的空档,突然变招,自己把枪扔出去,让丁奉短暂惊愕的瞬间,趁其不备,扑将过去…… 范阳这一系列的操作,只是一个瞬间就完成的了。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真可以称得上是骇人听闻了。 可见范阳他心思之细,飞扑之快,下手之狠……非同一般呐! 陆逊不禁暗自流了一丝冷汗。 和这样的敌人对抗,他到底有几分胜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