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她!大佬他蓄谋已久》 第141章 别扭 聂行烟从躺床上开始,小腹就有一种下坠的感觉。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拽着,拉着,隐隐约约的疼。 她一看日子,要来大姨妈了。 但是现在她不想动。 身体蜷缩在大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头埋进被子里眯着,那股子疼时徐时烈,她太累了,竟也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有人好像把她抱起来了。 聂行烟没有睁眼,光是闻着熟悉的香味,就知道是凌东言,她心里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有点不痛快,就算被他抱着,也在闹别扭。 往常被他一抱,她的手就跟有感应似的,也会顺势圈住他的脖颈,但是今晚,她明明要醒了,有意识了,却还是倔强的在跟他生气一般,就是不圈。 凌东言无声笑了下,直接上手,拉过她纤细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脖颈上,“睡吧,醒来就舒服了。” 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温热干燥的掌心直接从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去,贴在她略微冰凉的小腹上。 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之气,只是颇有章法的按压,揉捏。 她浑身上下从脸颊到脚趾头,都呈现出一股莹润的白晶,晶亮中又透着一点粉,滑如凝脂令人爱不释手。 即便怀里的人儿,他已经拥有了无数次,可每次完事后,就会有更大的空虚等着他。 好像总也要不够。 他的掌心温度越来越热,垂下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怀里熟睡的女人,到底最后是忍住了,只是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她的生理期,凌东言记得比她更清楚。 之前他咨询过刘虹,女人做完子宫肌瘤手术并不是一劳永逸,要保持心情愉快,否则很有可能会再次复发。 烟烟今天脸色不好,只要一碰到秦澈,凌东言的心情也会不好。 所以刚才他没有多问。 是怕自己克制不住和烟烟吵架。 但是很明显她误会了。 女人一旦有事情憋在心里就会伤身,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烟烟就生气不吃饭,直接上楼。 等他收拾好后到房间一看,果然就看见她不舒服。 再一推算时间,也就想明白了。 什么事情,都不及烟烟的事重要。 他的手沿着她腹部来回按,直到她身体的温度跟自己一样热才松手。 几分钟后聂行烟觉得腹部的绞痛舒缓了很多,心神放松,脑子一偏,真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呼吸平缓后,凌东言轻轻扯过被子,给她盖好,翻身下了床。 熙府大平层只有一个大主卧和一个书房,书房的门是特殊定制的,隔绝一切杂音,只要锁住,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听到里面一丝一毫的动静。 凌东言关上门,打开了灯。 橘色的灯光依次亮起,凌东言的手按住了桌上的某个开关后,咔嚓一声轻响,左手边一只矗立到顶的书柜,竟然缓缓裂开了一个缝隙。 那缝隙慢慢扩大,直到光线照进来,露出另外一个隔音门。 凌东言双手掌心朝外,推门进去。 如果此时聂行烟在,她看到暗门里头的摆设,一定会无比惊讶,因为这里面摆放着的,全是跟她有关的东西。 有她从小到大的照片、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笔芯,甚至连砸烂别人家窗户的砖头都在。 与其说是一个书房,不如说是聂行烟这二十多年来生活的一个展览馆。 这些,都是凌东言回国以后,花了高价从不同的地方找来的。 可能就连聂行烟自己都忘记的事情和东西,在他这里,都能找到。 凌东言的手指在这些东西上细细抚摸,他神色痴迷,方法好像只有这样,烟烟才算是真正属于他。 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些平日里展现给烟烟的开朗、运筹帷幄都是装的。 真正的他宛如阴沟里见不得光,伸出肮脏的手,想要触碰远在天边皎洁的明月。 他修长温润的指尖在聂行烟大学毕业照上停住了。 照片上聂行烟的学士帽和学士服都被放大塑封过,就算不放大,她长相明艳出众,也能在第一眼就发现。 只是让人有些奇怪的是,大学合照中有个人的头像被挖走了,在这一众笑语晏晏的人群大合照中显得格格不入。 灯光越来越暗,凌东言在镶嵌在墙边的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 这不是普通的威士忌,他知道,其实他已经很长时间不碰这种东西了,可是今天他心里的野兽被自己放了出来。 迫切需要发泄。 就这一次,他对自己说。 浅黄色的就顺着冰块打转倒入了酒杯,凌东言坐在沙发上,浅浅抿了一口。 烈酒入喉,顺着肺腑流到食管,串入腹中,走向四肢百骸。 他昂着头,微微往后仰着,整个人闭着眼睛往后倒。 喉结嶙峋凸出,一滚又一滚,脸开始泛红。 他左手握着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沙发边上有一张聂行烟穿着休闲装,披着长发低头闻花香的照片,此时被他拿在手里,放在鼻尖上。 仿佛这样,他也能闻到香味一样。 酒精逐渐挥发,凌东言的气息越来越急,呼吸沉沉,他半梦半醒间,觉得照片中的人似乎走进了自己,圈住了他,他鼻尖满是她馨香好闻的味道。 凌东言笑眼弯弯,伸手抱住了她。 …… 聂行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窝在凌东言怀里。 习惯真可怕,她明明想着要先冷着凌东言几天的,怎么一睡觉,什么原则也没了。 她气鼓鼓的想翻身,结果双腿也被钳制住了,她整个人被牢牢抱着,根本挣不开。 凌东言一睁眼,就看见聂行烟面色不善的脸。 昨夜的梦他做得很舒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都脏了,他换了内衣又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后才上床的。 但是他一靠近聂行烟,就被她用指尖定住,秀眉微蹙的质问他:“喝酒了?” 这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啊?昨天她都气炸了,滴水未进的,他倒好,竟然还一个人喝起酒来了! 第142章 隐秘 味道浓郁香甜,到今天都没散开,还是好酒! 凌东言不管怀里的人如何抗拒,他只管闭着眼睛抱紧,胡话张嘴就来,“没有,你闻错了,我昨天做海虎虾为了去腥多放了点药酒,结果你一口不吃,我全吃了。” “你闻到的酒味,就是这道菜。” 聂行烟才不会那么好忽悠,“凌东言,你现在说胡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高超了,你别忘了,我是开酒行的,药酒和烈酒我还分不出来,那我别干这行了。” 被当场戳穿,凌东言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他老实承认,“对不起烟烟,是我错了,你知道的,秦澈就是我的心病,你去见他我不在,我心里难受,就喝了一点……” 他的话半真半假,聂行烟本来就不在乎秦澈,她只关心凌东言,“秦澈不重要,是你自己的心结没有打开,酒你也不止喝了一点吧?” 这件事本来就是瞒着烟烟做的,他说得模棱两可没有一次性承认,本来也是为了增加这件事情的可信度。 当即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窝,“还是烟烟最聪明,确实喝了大半瓶,饿了吗,我去给你做吃的?” 聂行烟也不挣扎了,她神情凝重的看着凌东言,“以后别胡思乱想了,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轻易改变,烈酒伤身,要少喝。” 四目相对,看着烟烟担忧的神情,那一瞬间凌东言竟然有股错觉,仿佛自己一直以来那不能见光的隐秘被发现了。 “我知道,别担心。”他收敛心神,抱住她的后背,往自己怀里拽。 聂行烟的声音嗡嗡的,像是才想起,“昨天秦澈给我看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跟之前姜君眉手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凌东言何其聪明,马上就听出了异样。 “几乎?”他面露不解的看着聂行烟。 神色疑惑挑不出错处,刚才他又直接说了,是他对秦澈这个人不感冒,所以,那张照片他应该也没看出来吧? 毕竟就连她自己,第一眼也是笃定是姜君眉。 聂行烟审视了他好一会儿,到底还是选择相信了他,“之前姜君眉手机里的照片你也看见了,就是让你妈妈旧疾复发的那张。” 她窝在凌东言的怀里,在他胸口无意识的画圈圈,“但是昨天,秦澈着急忙慌的来找我,说他给我看的那张照片上,眼角下面有颗红痣,跟我脸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不会害伯母的,也从未去见过她。”聂行烟抬手在自己眼角下摸了摸,语气里带着不确定,“其实昨天我也不知道秦澈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张照片是姜君眉,她为什么要亲自给伯母看那张照片?毕竟她本人已经去了啊。” 这点她怎么也想不通,都说精神病人其实有着常人无法超越的智力,才会在看到真相的那一刻发疯。 凌东言的母亲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张照片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秦澈为了刺激你,无所不用其极也不奇怪,烟烟你信我还是信他?” 两人并肩躺在一起,做尽了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要说信任,聂行烟肯定是信他。 “还敢多想这么长时间?”她只稍微思考了一下,凌东言的手伸进被子里,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我和他之间,你应该毫不犹豫的选择我。” 聂行烟被捏的痒意乱颤,连呼吸都急了几分,她赶紧解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问了还不许别人答吗?” “我就是正确答案。” 他倒是挺自信。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姜君眉笃定这张照片是她,秦澈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看了一张不同的照片,无论真相是什么,这两人之中,必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可是,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没等她把这个问题想透,凌东言的电话就来了。 两人起床洗漱,吃完简易早餐后,一起赶往优行。 许久不见的沈漫一看到两人同时出现,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如果哪天你们俩办婚礼,我必须坐主桌,而且一分钱彩礼也不会掏。” 她拢了拢耳边掉落的碎发,“相反,我的年终分红你得多给我百分之五,我帮你追到了老婆,你要付钱。” 这话是对凌东言说的。 一板一眼,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凌东言是资本家,向来谋算精明,当即表示不接受,“坐地起价?我当初还在帕劳救过你的命呢,如此说来,对待救命恩人,你那些分红,是不是全部要给我?” 沈漫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转身跟聂行烟说,“看见了吧,在他心中,你连这多的百分之五都比不上,我劝你趁早跟他一拍两散。” 一旁等了许久的慕远赶紧出来打圆场,“行了我的沈姐姐,你少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你让聂小姐跟三哥拜拜,不是要三哥的老命吗?什么百分之五,三哥国内国外的不动产全都无偿赠与给聂小姐了,谁还在乎你那三瓜两枣。” 沈漫挑了挑眉,看向凌东言,似乎在确定真实性。 凌东言只当没看见,抬脚就走,“你的年终分红,减少百分之五。” 沈漫直接跳起来了,“为什么?” 凌东言拉着聂行烟迈出去的步子又重新折返回来,“因为我现在比你穷,身为员工,怎么能比老板富?” ? 聂行烟抱歉的跟沈漫笑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在去往总裁办公室的路上,聂行烟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你是独生子,也没有表亲什么的,为什么慕远会叫你三哥啊?” 凌东言瞥了她一眼,语气幽怨,“现在终于舍得关心我了?” 本来她不愿意打听别人的八卦的,但是凌东言不是别人,她来优行,他身边这几个亲近的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想来是很早的时候,凌东言就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既温暖又感动。 再想想好像之前对凌东言,她也没怎么关心,就想多问问,多了解了解他。 第143章 喂你喝 聂行烟在优行的指纹识别早就已经录入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 而且还是在沈漫和慕远都在的情况下。 一墙之隔,凌东言把门关紧,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内,巨大的玻璃幕墙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他今天上班西装西裤,搭配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出尘,让人不敢直视。 冰冷金属质感的室内摆设,配合他强大的气场,不用开空调,都能让人望而却步。 但是在聂行烟面前,他像一只乞求主人怜爱的小狗,没有半分脾气,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奉献给她。 他熟练的从保温杯里倒出热腾腾的红糖姜茶,这是出发之前他特意熬制的,不是那种齁甜,在拿给聂行烟喝之前,他自己还浅尝了一小口。 “先把这水喝了。” 聂行烟双颊一哂,“我已经好多了。” 凌东言什么事情都能顺着她,唯独这件事不行,他又把手往前伸了伸,“你要是不喝的话,也行,等下我喂你喝。” 别看他面上一本正经的说喂,但实际上怎么喂,全靠他一人说了算。 聂行烟之前上过一回当,现在听他说,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信。 当下也再不用他催促了,接过杯子,把红糖姜茶拿过来一饮而尽,喝得一滴也不剩,“这样总可以了吧!” 凌东言不语,眸光湛湛的盯着她的唇角,微微侧过头,薄唇覆上她的唇边,轻轻舔掉散落在她唇上的糖渍后,才轻笑,“是很甜。” 也不知道是在说茶,还是在说她。 总之,她的脸又红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调戏自己,聂行烟只能吃闷亏,虽然这里就她跟凌东言两个在这里,可外面灯光大亮,时不时还会走过去一两个人,他还这么肆无忌惮,不怕人看见。 “在骂我?” 她只是走了一会儿神,凌东言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甚至还给她宽心,“别担心,这个玻璃跟家里的一样,特殊处理过的,里面的人能看清楚外面的一举一动,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一分一毫。” 她很难不揣测凌东言就是故意的,故意当着她的面说这些,熙府落地窗上的玻璃,他们俩也没少在上面做坏事。 聂行烟瞪了他一眼,“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凌东言好笑的看着她,“优行创业初期我和慕远是原始合伙人,后来招募了几个技术骨干,然后沈漫也加入了。” “我在帕劳救了沈漫以后,她说要认我做大哥,在几个骨干中我年龄排第二,但是你知道的,老二叫着不好听,就顺移了一位,让他们叫我三哥。” 原来是这样。 看她恍然大悟的样子,凌东言又忍不住上手掐了她水嫩嫩的脸颊,“不然你以为呢?” 聂行烟也照实说了,“我还以为你妈妈那边也有这样的习俗,因为在香港那边有些人,如果是独生子的话,会叫三、四、五仔这样,说是叫得多,家族兄弟就会兴旺。” 看她说得认真,凌东言也点点头,“我妈妈之前确实是想给我取一个的,但是后来没有。” 两人说着悄悄话,话题又转到了凌东言妈妈身上,聂行烟心里一直在想着那张照片,“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以后,你会再去香港看她吗?” 凌东言的手微微一顿,再抬眼时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要,不过你先别去。” “为什么?!” 凌东言握着钢笔的手紧了紧,“宋渭说她现在病情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也已经认不清人了,你去她也认不出你。” 真是这样吗? 她还想再问,可是凌东言却是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聂行烟话都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咽下去了。 * 周一上午,优行门口和往常一样,被堵得水泄不通,和平时不一样的是,往常都是来洽谈合作的。 这次来的那些人,长枪短炮全都架起来了,来追问豪门八卦,来斥责优行总裁利用政府投资政策便利,中饱私囊,胡作非为,把自己的父亲都逼上了绝路。 这几件真真假假的新闻串起来,一下子就冲到了热搜最高点,财经杂志,娱乐新闻,街头巷尾全是谈论的。 满天飞的舆论越闹越大,颇有豪门伦理剧的架势。 无论是线上媒体,还是纸媒,都不肯放过这泼天的流量,纷纷在优行刚拓建的总部门口架起了直播机器,妄想分一杯羹。 聂行烟低头看了眼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你确定现在是直播解释的好时机吗?我看那些人像是要吃了你。” 或许在商业能力方面,凌东言从无对手,但是一人抵挡这群人的唇枪舌剑,稍不注意都要被带到火坑里去的专业记者和歪屁股的媒体人,想要全身而退,似乎有些困难。 凌东言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我和慕远还有沈漫下去应付,这里吃喝什么都有,红糖姜茶在保温杯里温着,够你喝一天的量,这里也能看实况转播,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好。” 他的郑重其事让聂行烟有股错觉,他去打的这场硬仗,好像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她。 很快,直播信号就传到了她这里,一百寸的电视机屏幕陡然亮起,凌东言一行人坐着专用电梯下楼,接受大几十人的盘问过程开始直播了。 门禁被打开,保镖们用人墙拦着的记者们差点冲垮队伍。 “凌总,外界传闻您和您父亲不合,所以您本次是强行恶意收购,给他的教训对吗?” “优行在国外发展迅猛,回到国内后又以低价收购建福珠宝,您是想转型做投资人吗?” “凌总,您父亲众多情人之一的女儿,据说是您目前才官宣不久的女朋友,你们这段不伦之恋,得到过祝福吗?” …… 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样,那些人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令人难堪。 从生意到生活,在聚光灯下被扒得体无完肤。 这就是凌建福一开始就能想到的结果。 可是他还是为了一己之私,把家丑依旧亲生儿子,一并摊开,任由众人评说。 第144章 听话 直播信号一旦接上,面向的便是全京北、乃至全国,甚至全球。 这些不堪入耳的问题也会一并直播。 这场发布会跟之前所有的会议都不同,之前会对稿,会录播,对于不礼貌的问题和记者,甚至会直接PASS掉,压根不会出现在凌东言面前。 但是往常这些被剃掉的不安定因素,这次统统在凌东言面前一一呈现。 聂行烟为他捏了把汗。 尤其是刚才不知道是谁问那个令人怒火中烧的私人问题,她都没在现场,都能闻到火药味了。 别理他,别理他。 聂行烟在心里默念,而镜头前的凌东言,仿佛能感应到一般,凌厉的眼神扫了那人一眼,如排山倒海的威压让那人倒退了三步。 做得好! 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被夸大其词,凌东言也深谙此道,所以以不变应万变。 走到搭建而起的简易主席台以后,凌东言坐在主位,接过话筒后才开始发言。 聂行烟突然发现眼前有几个小型的无人机一直盘旋在优行大楼附近。 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慕远。 “有无人机,是你们放的吗?” 此时凌东言正在跟提问的那些人唇枪舌剑,根本无暇顾及手机,所以她当机立断,把这些突然发给了慕远,先找他确认,然后再想办法。 她可不是什么只会求人保护娇花,随时随地观察着周边的一举一动,想要力所能及地为他们做点什么。 恰好此时直播镜头切到了凌东言,慕远正低头跟他说什么,凌东言抬头,视线好像是要透过镜头看她。 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偏偏会让她生出一股子妄念。 觉得他就是在看她。 趁着下面乱哄哄的间隙,慕远把聂行烟发过来的图片给凌东言看,“三哥,嫂子连天上的无人机都注意到了,生怕你受委屈。” 他啧啧两声,“嫂子刚才还问我,如果不是咱的,就尽快派人打下来,三哥,你说嫂子怎么那么聪明呢,无人机上有我们的logo都信不过,还要再确认一遍,细节,太细节了。” 这种想要板着脸的场合,凌东言笑意也隐藏的极深,只有微弯的眉眼泄露了他真正的思绪。 “她一向都很聪明。” 慕远的手在屏幕上快速回复她,“嫂子,这无人机是我们的,别担心,等会有大用处。” 凌东言偏头问他,“电池储能那边沈漫怎么说?” 慕远当即给了他一个yes sir的手势,“沈老虎出马,一个顶俩,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她?” 好了,这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欢迎你们远道而来,今天这个直播发布会,我方将秉承着应答,尽答的原则,回应各位的每一个问题,定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们优行虽然是新兴企业,但是一直秉承着环保理念,做人做事都是如此,优行,有幸伴您一路同行。” “本次我们优行也为了回馈粉丝朋友们的支持,直播间会不定时抽出发言最热烈,积极的弹幕,每选出一条,我们就赠送一台最顶配的户外充电宝给大家。” 平日里看着慕远嘻嘻哈哈的,没想到在正式场合他也能hold住。 此时的他俊朗帅气又能说会道的,吸引不少女粉丝,优行直播弹幕全是在刷老公的。 打赏礼物小心心轮番上,刷得弹幕几乎都被淹没了。 “优行不愧是高新企业,新能源方面做得好,老公也挑得好!” “谁说不是呢,老公的容貌,妻子的荣耀,够我吹一辈子了。” 另外一边秦澈看到弹幕快气炸了。 他花了好几十万买了水军刷弹幕,本来是要刷负心汉,不孝子的,结果他打开一看,全是对着慕远冒星星眼,喊老公的。 更可气的是那些笨水军,比AI还不如,只是一股脑的复制粘贴,让路过吃瓜群众一眼就看出来是被请来屠广场的黑粉,当下弹幕里除了喊老公的,就是抓黑粉游戏。 本来是优行的声讨大会,被慕远这么一卖弄,像是搞成了粉丝见面会。 再加上户外充电宝的奖品诱惑,全是刷好话,给优行打气的,黑粉无处可躲,秦澈气得根本看不下去,打电话怒骂了黑粉头子一顿,说他是垃圾。 昨天他跟踪烟烟,本来想在她面前给凌东言使使绊子的,结果没想到惹恼了烟烟不说,自己还被泼了一身水。 他没有及时换衣服,水汽浸身,回家又被冷风一吹,当天就感冒了,跟黑粉头子对线的时候感冒影响他发挥,气得他脑仁疼,这下感冒更严重了。 偏偏凌思思是个不省心的,昨天都那样羞辱她了,一大早起来又在发癫,一会儿要喝豆浆,一会儿要喝玉米汁,把他折腾的苦不堪言。 秦澈望着抽屉里剩下的半瓶安眠药,想着下次要在给她多下点药,让她睡个三天三夜才好。 他虽然心里恨,但是为了凌思思之前答应的投资,目前只能好吃好话的供着她,给凌思思准备好早餐后,他笑得谄媚,“老婆,昨天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他端起热牛奶递到凌思思面前,“老婆,你昨天喝了很多酒,胃里想必很不舒服吧?我给你热了牛奶,还温了小米粥,你喝点暖暖胃。” 凌思思不疑有他,相反十分受用。 慢吞吞接过牛奶,往嘴里喂了一口,同时在心里想着,果然男人不能惯着,越是拿他当好东西,他越是忤逆,反倒是拿他当条狗,闲来无事打一打骂一骂,他还更听话。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答应给你的投资一分钱都少不了你的。” 秦澈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泛海已经拿不出来钱了,他这个太子爷也没有能充门面的,现在全靠凌思思的嫁妆装一装,只要她能拿出来钱,他就能盘活那些项目。 把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踩在脚底下的日子就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他面上表现的就更服帖了,“老婆,我当然要听你的话了,别人都说听老婆的话,能发大财。” 凌思思懒得听他拍马屁,“既然听话,那先去给我放洗澡水。” 第145章 变本加厉的羞辱 秦澈此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要是之前,凌思思敢这么不把他当人的使唤他,他一定反手就是一耳光。 可是现在…… 只能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面对凌思思的颐指气使,他只能忍气吞声。 昨天晚上就是个很深刻的教训,他一个没忍住,换来的就是变本加厉的羞辱。 那些话虽然伤人,但是秦澈知道,凌思思说得都是真的。 现在的他,跟电视剧里头卖身还债的人没啥区别,好在凌思思现在还看中了他的皮囊,让他还有泛海集团太子爷的虚名挂着,就是他在家里受受鸟气,出去的时候,该有的面子还是都有的。 放好了恒温的洗澡水,他又在池子里面加了浴球,凌思思也不避讳他,当着他的面,脱得精光,就地下水。 粉色的浴球遇水化开,用手一搓,泡泡就堆满了她全身。 “过来帮我按按。” 她还真是使唤上瘾了,翻身趴在浴缸边缘,露出光滑的肩背,示意秦澈服侍她。 男人就算不会按摩,力气也够了。 秦澈也听话,也不管浴缸里飞溅出来的水会不会打湿自己的衣衫,他就地坐在旁边,倾尽鼓起的双手覆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按着。 吃喝睡都舒服了的凌思思,此时也变得非常好说话。 水汽氤氲,熏得她脸颊水润潮红,眼中略带魅色,“你昨天真是讨厌,跟头饿狼似得,我到现在身子还酸着。” 昨天秦澈在床下受的气,在床上全都还回去了。 两个人做恨,都使出了全力,床都要撞散架了。 可唯独这一次,也让凌思思感受到了别样的滋味。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快活。 秦澈的手劲逐渐加大,凌思思像只猫一样的叫,她反手一拉,直接扑倒在他怀里。 浴室里头水花翻腾,又是一场大战! * 另外一边,凌东言游刃有余的回答关于优行的每一个问题。 “凌总,据我们所知,凌建福先生并没有离婚,所以他的情人的女儿,真的是您的女朋友吗?针对这段关系,您有什么想说的?” 最关键的问题终于来了。 直播间的人数一下子飙升到了一千万,弹幕密密麻麻,说什么的都有。 口味重、奇葩、不伦恋等等不堪入目的词汇纷至沓来。 在总裁办公室里面坐着看直播的聂行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 她承认其实有些时候,这个问题也是无法逃避的。 只是当时她刻意忽略掉了,结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重新挑出来问,就更显得夺人眼球。 几百只话筒齐齐对向凌东言。 这个问题,他今天也逃不掉了。 他抚了抚身上的无线麦克风,神色坦然,语调从容,“首先,凌建福确实没有跟我母亲离婚,因为大家知道,现在离婚都有冷静期,他还在冷静,至于冷静后他离不离,在他。” 这话乍然一听没毛病,但是仔细一想又不对,婚姻关系续存期间出轨,对方想离婚的时候又缠着发妻不放,这不是想两头吃吗? 凌建福是个渣男啊! 底下议论纷纷,凌东言语气坚定地往下说,“其次,他和情人所生的女儿叫凌思思,我的女朋友叫聂行烟。” “我跟我的爱人,是自由恋爱,从她十八岁成年之日起,就不再受过她母亲的一日养育之恩,户口本早已独立。” 他甚至称呼聂行烟为‘爱人’,是携手并肩之人。 “她母亲的过错,不应该强加在她的头上,而我,也不会因为她母亲介入凌建福和我母亲的婚姻里面,就认定她也是小三,这对她不公平,也是轻看了我对她的感情。” 他望向镜头的视线坚定又坦然,“我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好好的发布会,怎么搞到最后,倒像是成了凌东言的个人告白秀。 聂行烟眼眶蓄着泪,轻轻笑骂了一句,“大傻瓜。” 她也以为今天的发布会只是澄清,可没想到凌东言会在这个时候告白。 其实大众都知道,一段感情,如果是维持地下恋情,说不定时间还能维系长久,可一旦放到明面上来被人所知,往往会无疾而终。 这也是当初聂行烟害怕的原因,她一开始跟凌东言说想悄悄的恋爱,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就算后面他腻了,厌烦了,想分手了,双方悄悄结束,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当然,最后这个提议也宣告失败了。 真当凌东言把这段感情公布于众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害怕。 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不允许犯一点错,所有人都拿着戒尺去帮你主持维护这段感情,其实更累。 凌东言今日说出去的这番话,处处在维护她,他背负的压力只会更大。 如果万一哪天,他们这段感情走不到终点,凌东言所承受的骂名将永无止境。 这步棋走下去,他已经甩掉了所有的底牌,相当于明牌了。 “所以我在这里恳求大家,高抬贵手,我的爱人是个普通人,她并不想把自己的私生活暴露在大众面前,我更不想因为建福珠宝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再把她牵扯进来,她是无辜的。” 凌东言推了推眼镜框,一双桃花眼更显风流无双,“她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追求得来的至宝,我不想她受到一点伤害。” 这番不顾弹幕观众死活的表白,让优行直播间直接被挤爆了,各种小心心轮番上,有些手眼通天的观众甚至还扒到了之前凌东言在香港的时候,圣诞节在维港给聂行烟表白的烟花秀。 双‘Y‘’的无人机秀恩爱,哪个单拎出来都是令人咂舌的存在。 这下直播间更炸了。 “优行,聂行烟,我靠!连公司名字都有爱人的名字,凌总的爱太拿得出手了!” “优行,有幸,有幸与你相知相遇,今天又是被狗粮喂饱的一天!” “我想问下,今天晚上枕几个枕头,朝哪个方向睡,能梦到像凌总这样深情的男人?!” …… 第146章 公关靠女人 “凌总,您别偷换概念,我们现在问的是优行恶意低价收购建福珠宝,并没有牵扯到您的爱人,您这么迫不及待的,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就在大家伙为凌总的爱情感动到热泪盈眶的时候,底下一个戴着比酒瓶子底还厚的眼镜的男人,神色不善的发问。 他盯着凌东言很久了,好不容易寻得这个契机,语气急促,声音高昂,跟他有大仇似的,一定要让他回答。 一旁的慕远偏过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提醒凌东言,“就是他,秦澈买通的财经商报的记者,小心点,他非常善于挖坑。” 酒瓶底子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凌东言。 殊不知凌东言跟这些记者磨磨唧唧到现在,就是为了等他。 酒瓶底子也非常擅于煽动言论,看见凌东言眉眼不善,他更是嚣张,“凌总,你刚才不还巧舌如簧,向大众展示您如何情根深种了,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一言不发了?” 他抬头环视了四周,笑得讥讽,“难道,凌总您跟您父亲一样,公关就是靠女人?” 慕远翻了个白眼,“靠,你的嘴抹大粪了?怎么这么臭?” 酒瓶底子没想到慕远有话当场骂,气得一张脸通红,“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素质。” 慕远气笑了,“我的素质怎么了?我的素质不详,遇强则强,你没素质,那我还要什么素质?” “你!” “我什么?公关靠女人怎么了?女人也顶半边天,谁像你,谁有钱谁就是爹,都收人家那么多昧心钱了,也不晓得拾掇拾掇自己,穿个鸡毛掸子就出来了,招摇过市给谁看?” “就你们发布会对人评头论足的素质,我很难相信优行会做出令人信服的产品。” “产品是要人做出来的,不是耍嘴皮子耍出来的,要是打嘴炮能赢,还要我们干什么?”沈漫一身酒红色连衣裙,穿着高跟鞋,亦步亦趋的走上主席台。 她扒开慕远,自己怼了酒瓶底子。 “我是女人,巧了,优行的大部分产品,就是我研发设计的,你有意见?” 烈风鼓鼓,吹的她长发飞扬,沈漫气质优雅,语速不紧不慢,“各位,刚好今天设备齐全,咱们优行都是干实事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给大家展示一下我们优行储能的最新科技,也给那些有眼无珠的人长长见识。” 酒瓶底子今天被两个人怼,心里有点不服气,“我们今天来,是找寻真相的,不是来看什么产品发布会的。” 沈漫手里拿着个遥控器,不停地在鼓捣着什么,听见他说话,连头都没抬,“别急,真相马上就能给各位看见。” 主席台上的红幕布突然被拉开,一大块显示屏在众人面前展露。 接着是一段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视频录播,录播的画面全程以三倍速播放,而画面上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建福珠宝董事长凌建福。 往常以著名企业家、社会热心人士著称的凌董,此时正用吊机吊着,嘴里吐着国粹,路过的狗都挨了他两句骂。 等这段实时VCR放完,凌建福在国外赌场的高清照片也被一一播放,筹码堆满山时意气风发的笑容,筹码输完签单时如斗败的公鸡。 连带他在赌场那几晚,戴着不同肤色的女人出入夜场的画面,都拍得无比清晰。 越看越觉得辣眼睛。 弹幕里开始有行家发现了不同。 “人挂得这么高,还能拍得这么清晰,是无人机吧?” “对哦,你看普通的无人机,4K哪有这么清晰,我看时长将近一个半小时,这是真牛逼。” “这画质是4K臻享,你看凌建福吊那么高,底下的人隔着几十米还能看得清清楚楚。” “快,一分钟我要知道这个无人机是谁家生产的,我也要买一个来玩玩。” …… 如凌东言所料,在网上放出这段视频的目的,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家丑,可这变相的,也是在为优行新一代无人机储能做宣传。 目前市面上最牛逼的无人机储能只能保持将近一个小时,但是优行研发的这款无人机储能电池可以蓄能续航超过一个半小时。 沈漫和研发团队在西伯利亚严寒地带待了一个多月,连带低温严寒环境都测试通过了,只等一个好的契机,能把这款新产品推出来上市。 只是这款产品出来的极为不巧,还没来得及召开发布会,就摊上了这事儿。 好在凌东言急中生智,化腐朽为神奇,通过直播的方式,推出新产品。 直接一炮打响。 前面吵翻天了,后面优行商务部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不仅如此,为了验证蓄能时长,空中一直飞的无人机也得到了关注,直播间的技术大拿们不关心八卦,只在押注,看这个时长多久能耗完电池。 一时间风向巨变,无人再关心这些八卦,只关心优行这款牛逼的产品什么时候能上市。 另外一边,凌东言也在进行最后的收尾。 “各位,证据都上得差不多了,建福珠宝这两年来,其实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优行并没有恶意收购,而是按照市场行情价正常交易,这点贤成律师事务所的陆律师可以作证。” 随着凌东言声音落下的,又是建福珠宝的财务报表和股权交易书,桩桩件件都有人证物证。 “这本来也算是凌家的家务事,之所以闹到人尽皆知,是因为凌建福挪用了本该发给工人的年终奖,和下年度建福珠宝的进货资金,他输得金额太大,导致资金链早就断裂,即便不是我,到时候破产清算,建福珠宝也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的东西。” 简单来说,建福珠宝就是个空壳子。 “那你会那么好心,花钱收购吗?说白了商人逐利,建福珠宝前不久还拍卖了烈焰之心,怎么可能没有钱!” “建福珠宝的前身其实是我外公打下的基业,在我母亲手里发扬光大,又被人处心积虑占为己有,现在她病了,我没什么能为她做的,把本就摇摇欲坠的建福珠宝收购后再重新打造成我母亲那时候的样子,有什么不行吗?” 第147章 心痒 “本来清者自清,我的私事并不适合摆到台面上说,但是这一次连累优行被有心之人利用,我不得不站出来发声。” 凌东言目光如炬,字句铿锵有力,和显示屏上正播放着的录着音破口大骂的凌建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网友都不是傻子。 凌东言的过往都被扒了出来,连带他身为豪门公子,连留学费都出不起,只能去宽进严出的德国勤工俭学的新闻都被再次顶上了热搜。 这下很多本来一开始观望的群众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斥责凌建福真是猪狗不如,对待亲生儿子跟后爹一样,甚至还霸占生病老婆的财产,吃绝户也是独一份。 更有甚者,当年凌建福风光无限的时候,还特意跟姜君眉在京北办了一场轰动全市的婚礼也被拿出来嘲笑。 重婚迎娶小三,凌建福比陈世美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凌建福和建福珠宝的底子都被扒烂了,而优行如何在德国起家,短短几年时间飞速发展占领欧洲市场后,凌东言又响应国内政府的号召,成为了爱国企业家。 光是一年来,优行为京北的就业率和GDP就贡献了不少,他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作风,更是获得了不少好评。 本来是一场五五开的发布会和声讨会,最后硬生生成了凌东言的个人分享会。 优行的股价在开盘后,硬生生从低谷被拉高了五个百分点。 “你这个记者是不是优行竞争对手派来的卧底,优行在行业内领先,你们嫉妒,天天扒人家的私生活,结果又没扒清楚,滚回去,别来沾边!”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酒瓶底子差点被臭鸡蛋砸中,话筒都没来得及收拾,就灰溜溜的跑了。 “感谢各位为优行和凌总澄清,大恩不言谢,抽奖还在继续,只是凌总特许可以加码,一定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归。” 慕远也很会抓住机会,以转发抽奖的方式大力宣传公司产品,直接节约了百万广告费。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凌东言刚回到总裁办公室,迎面就被聂行烟撞了个满怀。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全然没有防备,被大力一撞,连退好几步,却也还是把聂行烟牢牢的抱在怀里。 两人呼吸交缠,胸膛里的心跳都是同频的。 凌东言的下巴轻轻抵住她的头顶,细细摩挲,“别担心,没事了,都过去了。” 聂行烟用更大的力气回抱着他,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仿佛只有亲耳听见他的心跳,才能找到安全感,“你真是疯了。” 疯到无可救药,疯到再一次当着全世界的面对她表白,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独享这份厚爱。 可能是气氛到这了,聂行烟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做了决定。 她决定,把心底一直掩藏的秘密,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出来的秘密,亲口告诉他。 “凌东言,我有话对你说。” 她心跳如擂,耳边泛起了轰鸣声,乌拉作响,这是她很久没有再犯过的后遗症,只要一紧张,就会耳鸣。 双耳会不由自主的咚咚作响,这不是她能控制的,之前心理医生也说过,这种焦虑躯体化的表现,要自己学会转移注意力。 凌东言低下头,眸光澜转如浩瀚星海,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跟着沉沦深陷。 看着他这双含情的桃花眼,聂行烟就有点底气不足。 她不看多看,急忙撇到一边。 “烟烟,你这么认真地对我说话,会让我误会。”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蜻蜓点水般地吻过。 聂行烟嗯了一声,不解的看向他,“误会什么?”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认真问问题的时候,又长又翘的睫毛像一只羽毛刷,在他心底最深处刷来刷去,刷得人心痒难耐。 凌东言的喉结滚了滚,“误会……你有什么天大的秘密瞒着我。” 这本来是个玩笑话,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却好巧不巧,正好就说中了她的心事。 聂行烟的心都跟着颤了颤,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 不禁就顺着他的玩笑话自问,秘密说出来,他会怎么想呢? 两个人还会这么亲密无间的相处吗? 现在是告诉他的好时机吗? 念头一闪而过,她的心在此刻萌生了退意。 万一,她把那件事情告诉他,让他误会了怎么办呢? 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她低头不语,只有时而闪动的翘睫泄露了真正的思绪。 凌东言也不着急,他和烟烟两个人心已经越来越靠近了,她有什么事情,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他。 恰好此时慕远又过来叫凌东言过去,说还有点细节需要商讨,凌东言当下也觉得聂行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敦促了她要按时喝糖水后,便跟着慕远过去了。 聂行烟在总裁办公室等凌东言的功夫,邵真真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的邵真真就咋咋呼呼的,“烟烟,你真牛逼啊,被千亿总裁当众表白的滋味怎么样?” 聂行烟用指尖刮了刮眉毛,语气有些无奈,“说实话,不怎么样。” “原本我只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可是,现在不行了,有偶像包袱了……噗……”话说到这里,她自己先绷不住乐了。 邵真真呸了一声,“苟富贵,勿相忘,你现在可比我有钱多了,等我空闲了,也要蹭吃蹭喝你几天。” “随时欢迎你来,我还怕你吃穷我?” 姐俩插科打诨闹了一会儿后,邵真真沉默了几秒,问出了正题,“眼瞅着你俩要圆满了,你可还记得维多利亚港边的小Leo?” 说到这个,聂行烟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你还真别说,刚才,我差点就告诉他了。” 邵真真直接蹦了起来,“那你最后说没说?” 聂行烟吐出一口长气,看着玻璃门后面忙碌着的凌东言,声音听着闷闷的,“没有,真真,老实说,我现在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凌东言跟你抢儿子?” 第148章 小声点,难道光彩吗? “如果是你,一直说不喜欢孩子的,如果突然冒出来个儿子,你会高兴吗?” 邵真真当即表衷心,“怎么不高兴?我高兴疯了好吗?无痛当妈求之不得。” “别闹了。” 聂行烟知道真真是在宽慰她,可现在这点安慰起不到什么作用。 因为凌东言不止一次说过,他不喜欢小孩。 可能跟他不幸的童年有关,聂行烟发现他确实对有没有孩子这事太随意了。 也就是因为他的态度,让聂行烟望而却步。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在拿孩子捆住他。 邵真真试图给她分析,“再说了,凌东言好像也没说过不喜欢你给他生孩子吧?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多好。” “不过烟烟,我个人觉得哈,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你们现在已经同居了,Leo的存在你是瞒不住的,与其让他发现,不如你坦白从宽。” 她倒是想啊,可是一想到凌东言的态度,她就有点犯怵,瞻前顾后错失良机了。 “刚才机会错过了,再想说出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聂行烟有点犯难。 邵真真突然坏笑起来,“烟烟,不如我跟你出个主意。” 虽然不是视频通话,但是听她这么笑,聂行烟就知道她憋得不是什么好主意,当下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要。” 却不知邵真真逗她逗得起劲,“哎呀烟烟,你听听嘛,听了又不会少块肉。” 架不住她软磨硬泡,聂行烟没好气地应付,“你说说看,要是馊主意,你当心我找你算账!” “放心吧。”邵真真把自己36D的胸脯拍得砰砰响。 她清了清嗓子,“听好了哈,烟烟,你长这么漂亮,方法肯定多得很啊,最不济色诱啊,勾的他不上不下的时候,趴在他耳边告诉他,说你有个宝贝儿子,保准啊……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乐不可支,下一秒直接遁走,“那什么我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挂断的时候,聂行烟还能听见邵真真那张狂的笑声。 就知道她会出些馊主意! * 凌东言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聂行烟的脸红彤彤的。 “空调暖气开大了?” 聂行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疑惑地抬头,凌东言的手背贴在她脸上,“怎么脸红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真真那个臭丫头,一天到晚尽整些黄色废料。 “没事,可能是糖水喝了见效了。”她摸了摸脸颊,是有点烫,又不想凌东言在这个话题上揪着不放,“怎么又回来了,你忙完了吗?” 凌东言抬手看了下表,“差不多了,还有最后的细节要完善一下,等我十分钟,我们一起回家。” “好。” 从优行回熙府,会路过金帝斯,聂行烟心里有事,干脆让凌东言把车开到金帝斯,她先去找邵真真。 邵真真也没想到,挂电话才不到半小时,烟烟真就杀过来了。 她就是嘴嗨,一见到烟烟当即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我错了烟烟,还劳烦你大老远的过来找我,我下次不敢了。” 聂行烟可没时间跟她贫,“我过来是想问问你,你平常除了那样哄男人以外,还有什么其他方法?” 邵真真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那样哄男人?哪样?” 聂行烟脸上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红晕又重新浮现了,她娇嗔的瞪了邵真真一眼,“别装,就是说除了那个哄以外,还有其他方法吗?” 邵真真一点就透,“你是说上床啊?” 聂行烟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难道光彩吗?” 她把她的手指扒下来,“怕什么,又没谁听见。” 说完又鄙视的看了聂行烟一眼,“扭扭捏捏做什么呀,你们晚上不做啊?光盖被子纯聊天?都是成年人了,害什么羞。” 聂行烟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只感觉吐出来的气都带着热腾腾的火。 “那你也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就说了呀,万一被人听见要笑话你。” 切,她才不怕。 邵真真一脸我懂了的表情看着聂行烟,“我看刚才你们两个手牵手甜蜜蜜的样子,怎么,凌东言还要你哄?不是你勾勾手指,他就乖乖过来了吗?” 问完,她眼珠子一转,顿时了然了,“难不成,你还想着,万一凌东言回过神来怪你,你还有后招哄他?” 见烟烟没说话,邵真真却呸了一声,“哄个屁,我要是他,有个半大的儿子,高兴还来不及,他倒好,还拿乔了,你就跟他说,有个儿子,爱要不要,不要送给我,温馨女士求之不得,邵临州也可以当他爸。”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然这些都是气话,聂行烟自然也知道,真真是在心疼自己。 这些年,一个人带孩子,说不累是假的。 好在还有干妈和真真帮衬,自己也没有觉得太难。 她之所以现在瞻前顾后,是因为越来越爱凌东言了,如果是以前,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带儿子过也很好。 “姐妹,听我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跟个猴似的,在这里上蹿下跳,到处找人出主意,心乱了,还怎么心平气和的谈呢?” 她把聂行烟往外推,“你就安心的回去,该吃吃,该喝喝,交给时间,走好不送。” 从金帝斯出来,聂行烟的心吊得更厉害了。 有些事情禁不起细想,越想越糟糕,她晚饭心不在焉的吃完,借着肚子不舒服的由头,早早的就睡了。 凌东言以为她真不舒服,晚上上床后就搂着她睡素觉,没有再逗她。 两人自从在一起后,尤其是凌东言结扎后,每晚最少两次打底,不闹到筋疲力尽不会罢休,借着聂行烟大姨妈造访的功夫,两人安静的搂在一起相拥而眠倒别有一番体验。 聂行烟倒是一夜好梦,凌东言紧紧搂住她,一夜睡到大天亮。 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一开始聂行烟眯着眼睛按掉了。 后来又开始响,聂行烟脑袋捂在被子里头,窝在凌东言的胸口,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凌东言一手搂着她,一手拿起电话接听。 他还没开口,电话那头一阵急切的港普女声就传了进来,“聂女士你好,我是Leo的班主任艾琳老师,您方便来一下幼稚园吗?” …… 第149章 瞒着他 凌东言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 他顿了一会儿,将耳边的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屏幕上通话备注的名字写的是“花店艾琳。” 电话那边的人听见没有人说话,声音更加急迫了,“聂小姐,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突然被呼叫转移,手机通话只剩下一阵忙音。 接着电话被挂断。 要不是他真实听见过声音,他都以为刚才是在做梦,还没睡醒。 有那么一瞬间,凌东言的心突突突的跳得非常快。 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一动不动的女人,他的手指在通话栏上轻轻滑动了两下,果然通话记录消失的干干净净。 凌东言过目不忘,刚才也绝对不是他眼花。 他确定烟烟的手机设定了某种特殊的通话方式。 手机被重新放回原位,聂行烟的眼睛依旧紧紧闭着,她的脑袋又在凌东言胸前拱了拱,声音含糊不清,“谁啊?” 凌东言的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不知道,睡吧。” 等她的呼吸平缓重新进入梦乡后,凌东言轻轻翻身下床。 他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燥了。 他在门口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又扭头看了一下紧闭的卧室门,走进另外一边的书房。 门刚关上,他就拨通了电话。 电话只嘟了一声就被接起,凌东言直奔主题,“我给你个号码,你查下这个人。”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能这个号码是个虚拟号,如果找不到,你就遍寻香港,找到这个叫艾琳的人,是幼稚园的老师。” “还有,查一下金帝斯邵家,看看有没有一个叫Leo的孩子。” 放下电话,他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都已经微微浸出了汗。 * 聂行烟睡了一个美美的回笼觉。 她刚洗漱完,就接到了温馨打来了电话。 一看是干妈她急忙接起,气色红润言笑晏晏的喊她,“干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您想我啦。” 温馨神情严肃,“烟烟,早上艾琳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转到你那里去了,你有接到吗?” “早上?”她摇了摇头。 仔细想了下,那时候她困得很,还以为是在做梦,所以没有接。 但是模模糊糊的,她记得凌东言似乎接了,具体说了什么,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突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问温馨,“干妈,艾琳有没有说什么?” 之前温馨就再三说过,Leo在学校的一切事宜联系她就可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给聂行烟打电话。 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操作的,从没出过纰漏。 温馨的语气听着还好,“也没什么,就是说Leo跟新来的转学生有点小矛盾,不过已经处理好了,你别太担心。” 说到Leo,聂行烟的神情也不由自主暖了下来,有些无奈,“他那么小,就跟同学有矛盾了?” 心里想的却是还是要趁早把Leo带到自己身边来,小家伙已经开始有了心事。 不能再拖了。 温馨的语气也带着点笑意,“Leo一年比一年大,心思其实也挺敏感,可能之前就闹了点不愉快只是没跟我讲,矛盾激化了就闹到艾琳那里去了。” 国际学校的幼稚园里小朋友都来自天南地北各个国家,观念输出碰撞很正常,温馨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干妈,这几年辛苦您了,再过段时间,我就想办法把Leo接到内地。” 温馨知道她的心思,“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你方便就带,不方便Leo放在我这也能给你养得白白胖胖。” 想到这些年邵家一家老小对自己的帮助,她眼眶微润,挂断电话后,又用冰水敷了一下略微红肿的眼尾后才下楼。 两人自从同居后,只要凌东言在家,他就会亲自做早餐。 今天也不例外。 凌东言正背对着她倒豆浆。 桌上除了流心蛋以外,还有油条和包子,三明治,简直就是中西式早餐大集合。 “这些都是你做的?” 凌东言把豆浆端给她,笑着打趣,“你也把我想得太神了,这些都是我刚才去买的。” 聂行烟也不客气,夹起热腾腾的油条咬了一口,声音含糊,“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也不多睡一会儿。” 凌东言的视线在她的手机上停了一瞬,“早上被电话吵醒后就睡不着了。” 一听他说起早上的那通电话,聂行烟的心揪了一下,热汗都要冒出来了。 “应该是骚扰电话吧。”她闷头咬了一大口油条。 只是一直嚼着,怎么也咽不下去。 到底是心里藏着事,脸色也变了些,过了会儿,她抬眼发现凌东言一直在她看。 她也回盯着凌东言微弯的眼角,想要从他眼中看到些什么。 “你觉得呢?”他完全没有半点异样,看她的视线也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可能是。”凌东言语气很正常。 这样才让聂行烟一颗吊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她甚至都不敢在凌东言的面前细说这个电话,转念又想了想,还是不要多说,以凌东言的聪明,多说多错,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Leo存在的事情,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凌东言就这样看着面前的女人一会儿沉眉凝神,一会儿又如临大敌。 她根本就没发觉自己其实早就破绽百出了。 几乎就在那一刻,他笃定,烟烟肯定有事瞒着他。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了早餐。 聂行烟到酒行后,想起来不对,又给艾琳老师打了电话,聊了聊Leo的近况。 要结束的时候,她才装若无意的开口,“艾琳老师,今天早上您的电话打到我这来了,没有人接吧?” 艾琳老师回答的很快,“没有,只是我开始以为电话接通了说了几句话,全程没有任何人接听,后来温太太给我回了电话。” 再三确认后,聂行烟才算彻底放下了心。 而另外一边,凌东言派人去查的事情,很快就有了回复。 望着手机里传来的一堆堆照片,凌东言一张张放大,仔细的看,比看年度盈利报表还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凌总,那个叫Leo的小男孩,一直养在温馨的身边。” 第150章 急不可耐 不得不说,血缘关系是极其强大的存在。 有些人,即便从未见过面,可因为血浓于水的关系,只需一眼就能知道。 一如此时的凌东言。 手机里发来了一张Leo的照片,看着不过五岁的样子,小不点压根都没长开,看着很讨喜。 一双眼睛漆黑如葡萄,又大又亮,眼尾微微上挑,看人的时候自带睥睨锋芒,小小年纪就看着很有气场。 嘴巴呈桃心形状,虎头虎脑的,一看就被养得很好。 照片背景应该是在某个动物园,他抱着一只小老虎,站得笔直,笑得眉眼微弯,乍然一瞧,跟凌东言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瞬间就认定,这个叫Leo的小男孩,是他的儿子。 “小孩一直生活在香港,内地医院查不到他的任何出生信息,温馨身边留着的人都跟了她十多年,问不出什么,但是幼稚园里的档案,母亲那一栏是聂小姐的名字。” “父亲那一栏呢?”凌东言即便能预料到结果,却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父亲那一栏空着。”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后,调查的人如实汇报。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电话秒针依旧显示着,没有他的指令,对面不敢挂电话。 凌东言的心思压根不在这。 他满脑子都是当初聂行烟给他的伤口消毒的时候,她偶然提起Leo时那笑靥如花的表情。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告诉自己,儿子的存在了! 只可惜那时候他满心满意心思全在聂行烟身上,任何男人于他而言都是多余的。 他又怎么能想到,那是她给他生的儿子! 只要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盘桓,凌东言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去酒行把聂行烟抓过来,让她把儿子的一切都告诉他。 他刚站起来要付诸行动,脑中的念头是那天烟烟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天其实是想告诉他吗? 除了这个,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能让她这么左右为难了。 有时候很多事情是禁不起反复推敲的。 现在再想当初烟烟一遍又一遍的跟他确认,是不是不喜欢小孩的时候,他的回答该是有多浑蛋啊! 可能就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笃定,他说不喜欢小孩,才让烟烟望而却步不肯对他说实话吧? 凌东言肠子都悔青了。 他拿起电话,就冲了出去。 * 不知道怎么回事,聂行烟总感觉自己今天心跳的不正常。 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后来一想又或许是自己太杞人忧天,Leo一切都好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事,她没什么烦心事,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今天酒行没什么事,她就想早点下班。 坐电梯刚到地下车库,还没来得及开车门,对面就有人打着双闪。 她抬头一看,发现凌东言坐在车里。 “你今天这么有空?”有人来接她,她求之不得。 “路过。”凌东言把副驾上的披肩散开,给她披上,动作娴熟又自然。 她今天打扮的很休闲,连衣裙套了个针织开衫,办公室里是恒温还好,出来有风就会有点凉意。 话虽这么说,她又觉得有点奇怪,往常凌东言来接她,最起码会提前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像今天这么没头没脑的来干等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来查岗啊?”她关好车门以后,发现凌东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视线一直盯着,像是要看穿她。 聂行烟被他盯得发毛,搂了搂披肩,又低头左右看了看自己,“怎么了,我脸上有字?” 凌东言笑了笑,抽回视线,也不说话,发动了车子,油门一踩,车疾驰而出。 刚才在地下车库她没看清楚,现在出来天光大亮,她看清了凌东言的穿着。 一身黑色西装,里头的衬衫换成了白色,打着浅灰色领带,袖扣换成了她之前送的典藏款,低调奢华,骨骼分明的手上青筋蜿蜒没入袖口,身形挺拔更添了几分矜贵。 穿这么正式,又没有司机接送,难道是想请她吃饭? 但是这又不过年不过节的,他是闹哪一出? “烟烟,我们去领证吧?” “啊,啊?” 宾利在高架桥上匀速行驶,凌东言声调如常,可紧握方向盘的手却泄露了他真正的情绪。 “领完证后我们再去看房子,目前熙府的房间可能少了点,需要换个更大的。” 聂行烟都要被他搞蒙了。 这话题的跨度也太大了,一会儿是领证,一会儿是换房子,她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她温热的手探上他的额头,“没发烧啊,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你是不是失忆了?熙府大平层有三百多平,就一个超大主卧和书房,其他的全都划成客厅了,谁家跟你家似的,之前一个房间还嫌多的,怎么现在又觉得不够了?” 凌东言听见了,却顾左右而言他,“烟烟,我没有发烧,我是认真的,我看过黄历了,今天宜嫁娶,万事皆宜百无禁忌,是个好日子。” “领证,买房,日子都合适。” 好家伙,这是有备而来啊。 “你不愿意嫁给我吗?”他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语气哀怨,眉头紧锁着,“可是你之前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聂行烟被他打败了,“我也没说不领证啊,只是我今天没带户口本,而且民政局要预约吧?现在都快下班了,来不及吧……” 更何况,她看别人领证都还有个求婚仪式,怎么到她这里,全省略了? 看来,睡没睡过,还是有区别的。 凌东言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你和我的户口本都在挡板后面放着,我出来接你之前已经预约好了,民政局还有两小时才下班,都来得及。” “至于求婚仪式,烟烟,你能允许我自私一回吗?我想先跟你领证,后面的我都会补给你,相信我。” 聂行烟也不是非要这个仪式不可,只是今天凌东言的表现太奇怪了。 简直可以用急不可耐来形容。 “所以,你今天穿这么正式,是想好了要跟我领证?” 第151章 羞耻 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香港,正是港岛新田幼稚园的放学时间。 往常都是温馨亲自来接Leo的,今天她临时有事,便委派了司机一人去接。 这也是常有的事,司机跟随她多年,是从京北带过来的熟人,知根知底,干活麻利,最重要的事人机灵,话也不多。 用着放心。 新田幼稚园是港岛首屈一指的贵族幼儿园,里面的孩子背景都十分强大,加上又是国际学校,从入园报名开始,入园的每一位小朋友都要经过三轮面试。 仪容、仪表、还有家长对学校能提供什么样的实质性捐赠,说白了就是额外的赞助。 每半学期光学费这一项就是二十万港币,还不包括午托及其他杂费,一年下来开销最少都要将近百万。 是以每天放学,寸土寸金的香港,这所贵族幼儿园的校门口停满了豪车,各家也会派遣司机佣人来接各位小少爷小公主放学。 也成了当地不可或缺的一道炫富风景线。 贵族学校筛选学生,也不光是家长有钱就行,贵族幼儿园不缺豪门有钱人,缺的是聪明人。 Leo智商超群,小小年纪就精通粤语、英语和普通话三门语言,能说会道的,哄得人心花怒放,是老师眼中的小红人。 他进新田幼儿园,也是唯一一位豁免不用额外支付赞助费的学生。 新来的罗伦老师三十出头,是艾琳班主任的助教,也是一位单亲妈妈。 她善于察言观色,记忆力超群,新学期开学不到一周,她就已经熟悉班上每一位小朋友的名字、年龄、家庭情况及住址。 她对Leo没什么过多关注,毕竟他不算富家子弟。 罗伦面带笑容地送走一位又一位小朋友,跟着来接他们的人一一核对铭牌后,亲切地说再见。 最后只剩下两个人了。 一个是Leo,还有一个是威廉。 罗伦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孩,威廉的父亲是一位澳洲商人,妈妈是艺术家,两人都是精英阶层,威廉小小年纪就长得虎背熊腰的,身材差不多有Leo两个宽。 她的身形往威廉那边偏了些。 “Leo,我听说你没有爸爸,是跟外婆一起住吗?” 本来威廉是不屑于跟他说话的,幼稚园里的小朋友都说Leo家庭情况复杂,听说他妈妈是内地KTV卖酒的,都不知道爸爸是谁。 虽然威廉不太明白KTV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他妈妈那鄙视的眼神中他大概能懂,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对Leo也没什么好态度。 只是现在他有些无聊,所以没话找话。 Leo从小就被聂行烟教导,要对人心怀善意,要有礼貌,就算对方没素质,也不能把自己跟他们划等号。 所以Leo虽然不知道威廉为什么会突然在老师面前提自己没有爸爸的事,但他还是礼貌回应了,“我有爸爸,只是妈妈说他很忙,不经常回来,你要是有空,可以去我家玩。” 一般来说小朋友邀请对方去自己家玩,就是示好的表现。 但是威廉对此嗤之以鼻。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Leo,“你浑身上下的衣服不超过一千块,而我一双鞋就要一万,我怕你家的地,弄脏我的鞋。” 小小年纪,威廉那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翻白眼倒是翻得挺熟练。 Leo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干净整齐的衣服,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我妈妈说,以貌取人是暴发户行为。” 威廉最讨厌别人说他是暴发户,因为他之前问他妈妈什么是暴发户的时候,被狠狠揍了一顿。 并且揍完了还警告他,他们家是艺术世家,跟那些满身铜臭味的暴发户是天壤之别。 今天再次听见这个词,又让他想起挨打的经历,他直接上手推Leo,大声嚷嚷,“你们家连暴发户都算不上,我听他们说,你爸爸是个保安,是给别人看大门的,你们家的车都是租的,你连赞助费都出不起!” 他越说越激动,“你能进来这里上学,都是你外婆跪着求别人的!” 毕竟才是四五岁的小朋友,他们彼此的印象除了在学校里,大多都是从身边的人耳濡目染得来。 Leo虽然聪明,但是也没想到,为什么他爸爸是保安的事情会让威廉觉得羞耻。 “你胡说!”Leo脸都气红了。 威廉得意洋洋,“我才没有胡说,大家都知道,你爸爸就是看大门的保安!”他越说越来劲,“跟我们家别墅门口看大门的保安一个样!” 此时艾琳老师不在,罗伦身为助教,全程看着两个小朋友吵架,大部分孩子已经被接走了,只有他们两个还在等待家长来接。 她虽然家庭不富裕,但是从穿着确实能看出来,威廉比Leo穿着光鲜多了。 也确实如他所言,光是他胖乎乎的手腕上戴着的儿童手表都将近四万块了,这款手表她早就想给自己女儿买一块了,无奈每次只有眼馋的份,压根买不起。 至于Leo爸爸是保安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据说Leo有条随身项链,里面放的就是他爸爸的照片。 穿着一身迷彩服的侧脸照,应该是公司派遣时穿的工作照。 她也不关心。 眼看威廉还上前推了Leo一下,她也只是扶了扶眼镜,只当没看见。 肉弱强食在哪里都会有,Leo没他们有钱,迟早要习惯的。 “你爸爸才是看大门的!”Leo突然回推了威廉一把。 威廉又胖又壮,还怕热,别人穿两件衣服保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外面的商超里买冻的梆硬的冰条吃了。 他取笑完Leo后,吃冰条正吃得带劲呢,一个不注意,被他一推,脚下没站稳,竟直接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威廉也没想到,平时看着乖顺好欺负的Leo竟然敢还手,当下气不打一处来。 冰条也不吃了,直接起身,低着头朝Leo狠狠地撞去。 他不会打架,跟一头牛似的,想用头顶Leo,Leo更加不服输,抓着他的衣服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回抵。 两个人打成一团,罗伦一看都要吓尿了。 她急忙跑过去拉架,但是拉的是偏架。 手使了暗劲,狠掐了Leo一把,迫使他先松手,威廉卯足了劲撞过去。 下一秒,吃痛的Leo便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 第152章 意乱 通往新田幼稚园的路临时封闭,温馨派过去接Leo的司机绕了一个大圈,耽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赶到。 但是幼稚园大门紧闭,人都已经走光了。 司机急得满头大汗,找了一圈,又是拍门,又沿着校门走了一圈,压根就碰不到一个人。 不应该啊,他都还没接到小少爷,人会去哪里呢? 他只得掏出电话打给温馨。 偏偏温馨正在谈事,按了静音,他着急又联系不到人。 正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倏然想起,前不久聂行烟来香港的时候,他也存了她的电话的。 事已至此,只能先打电话给她了。 * 宾利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聂行烟确定了她之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最近凌东言看起来的确不太正常。 “我们谈谈。” 凌东言又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烟烟,有什么事情等我们领完证再说好吗?” 他越是急不可耐,聂行烟反而越来越平静。 “你先听我说,我有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这件事情她考虑了一整天,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先告诉他。 两人在一起,不可能每天都是风花雪月,Leo的存在,他早晚都会知道。 不如就趁现在把话说开。 凌东言看着聂行烟,他心里了然,知道烟烟要说什么。 她越是这样,凌东言的心反而越发愧疚。 明明儿子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但是烟烟此时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反而是犹豫、愧疚、甚至还有胆怯。 她明明看起来心里也没底,却依然要对他坦诚。 他何其有幸,能成为她的爱人。 他的烟烟,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聂行烟贝齿咬着下唇,她眉头微蹙,想着该怎么开口,才能把整件事情简略的说完。 “我……” 她才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静谧的车内,突然急骤的声音显得格外迫切。 也确实如此,她针对每个人,都设置了不同的手机铃声,这铃声,分明是香港那边打来的! 不光她心中一紧,凌东言的神情也变了。 这铃声和早上他接到的那通电话铃声一模一样! 聂行烟现在哪里还能顾得上凌东言在想什么,她直接按下了接听键,“聂小姐,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我找遍了幼稚园,联系不上他……” 聂行烟只觉得太阳穴青筋直蹦,眼前一阵阵发黑,握着电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嗓子发干,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她觉得呼吸不畅,快要晕过去了,手按了几次车窗开关,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根本按不下去。 凌东言在控制面板按下了车窗开关,凉风拂面,聂行烟快要晕阙的感觉才消退了些。 她又悔又怕,几次想开口,嗓子都是哑的,根本说不出来话。 凌东言已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伸手接过电话,“你好,我是她老公,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本来聂行烟还能勉强忍住的,但是凌东言从她手里拿过电话后,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 这一刻起,她虚空吊着的心,仿佛有了靠山,心慌意乱的不再那么厉害了。 他干燥温热的手仿佛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即便不说话,牢牢握着她冰凉的手,十指交叉,也能让她浑身发抖不能自抑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电话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凌东言眸光渐沉,直到电话挂断,他都未曾舒展半分。 聂行烟更害怕了。 迎着凌东言投过来意味不明的视线,她盈润的双眸浸满了恐慌,直接摊牌,“Leo不见了,凌东言,我们的儿子不见了……” * 回到熙府以后,聂行烟就一直呆呆坐在沙发上。 这个结婚证,最终还是没能领上。 因为半路一通电话,两人最终决定,要先去找儿子。 聂行烟也没想到,最后的摊牌,竟然是以这样戏剧的方式开始的。 凌东言刚才还穿着的高级定制西装就被随手扔在沙发凳上,他给聂行烟倒了一杯热水后,就独自进房收拾东西去了。 别的什么都不要紧,但是港澳通行证是必须要带的。 他明明记得拿出来了,结果手上什么都没有,找了一圈,发现就放在烟烟的梳妆台上。 他的手,也开始抖了。 聂行烟现在脑子乱成了一锅粥,连走路都是飘着的,根本就指望不上。 反观凌东言,倒是比她沉着冷静不少。 聂行烟听他一边打电话指挥慕远派专机机组人员在停机坪等着他们,一边有条不紊的吩咐公司的事,说他要外出几天,也没说太多。 慕远相当聪明,他太了解三哥了,三哥话少,但都是说重点。 像今天这番一句话车轱辘来回说的,极少。 他是自己没有意识到,每次他有事的时候,总会重复吩咐。 “三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凌东言停了一下,“没什么大事,跟你嫂子去趟香港处理点私事。” 重点是在私事这两字上,听三哥的声音,他嗓子是绷着的,很明显是有大事发生。 不过他既然现在不想说,那就是还没到说的时候。 “行,那你自己当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很快,凌东言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就提了一个十几寸的行李箱,他走过去,在聂行烟面前蹲下。 看了一眼茶几上放着的根本没动的水,又拿起来递给她,看着她喝了几口。 他抽出纸巾给她擦拭嘴角,另外一只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安抚,“烟烟,没事的,已经派人去找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聂行烟鼻子就开始发酸,“我没想瞒着你的,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我,对不起……” 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用手背擦去,可怎么也擦不完。 凌东言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她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肩头。 他又心疼又自责,“傻瓜,该说抱歉的人是说,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一个人带他有多么不容易,烟烟,是我知道的太迟了,对不起。” 第153章 偷窥 他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聂行烟哭得更凶了。 也不知道是有底气了,还是有依托了,往常聂行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听见凌东言和声细语地对自己说这些,对自己说抱歉的时候,她的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直直地往下滚。 人伤心的时候一般不会哭,受委屈了才会。 “Leo丢了,到现在也没有电话打来,他会不会有事啊?” 泪珠从她白皙无瑕的脸上滚落,她一双眼因为伤心,早就发红发肿,看向凌东言的时候,眸光里全是惊慌。 凌东言握住她颤抖的手,温热的指腹给予她安心的力量,“不会有事的,可能是跟别的小朋友去玩没有及时通知,再说了,幼稚园里都是一对一接送到家长手上。” 她太着急太慌乱了,以至于凌东言驾轻就熟说这些流程的时候,她并没有怀疑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凌东言给她披上外套,牵着她出门,“等你不哭了就出发。”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凌东言有私人飞机,可以说走就走。 从得知Leo不见的那刻起,聂行烟的精神状态就无比紧绷,好在上飞机后有凌东言保证,她一直焦虑的神经才稍微缓解了些。 私人飞机上有个单独的休息室,凌东言让人把床铺好,哄着聂行烟去睡一觉。 “烟烟,你去躺会儿,等下到了我叫你。” 她担心Leo,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不困。” 没想到这次凌东言非常坚持,“不困也要去,别胡思乱想,有我在,别怕。”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严厉了,他缓了缓,“儿子说不定在别的地方玩得正开心呢,你看你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他看见了会害怕的。” 他把她拉起来,往休息室里带,“里面也有准备好的冰袋,把眼睛敷一敷,很快就到了。” 现在也就是拿Leo出来劝烟烟,她才会听了。 听他这么说,聂行烟的手抚上自己的眼睛,“真的很红吗?” 凌东言努了努嘴,“休息室里有镜子,你自己去照照看就知道我没骗你,快去。” 她心里有了目标以后,刚才还如同一团乱麻的思绪清晰了些,想想也是,无论儿子在做什么,第一眼见到她,总不想是个邋遢的形象。 私人飞机休息室非常大,里面摆着都是凌东言常用的东西,书桌上放了一张照片,她拿起来一看,是合照。 是她和凌东言的合影。 凌东言的表情万年不变,这张照片上,他还眉眼微弯笑了,她站在旁边,巧笑倩兮,乍然一看确实很般配。 看着照片,貌似是她之前去旅游的时候照的,三月鲜花灼灼盛放,樱花随春风飘摇四散,镜头就抓住了这美好的一瞬,拍得人镜合一,人比花娇。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一个人去的,因为这张照片实在是风景好看,她就放在了微博上。 但是她从未跟凌东言合照过。 应该是他发现后单独打印出来,然后PS合成了合照吧? 纤细的手指摩挲着相框,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跟洪水冲刷似的,把她一颗本就乱糟糟的心更是冲得七零八落。 她掏出手机,明知道上面没有信号,却还是固执的打开了置顶对话框。 点开凌东言的头像,在上面一行一行的打字。 “凌东言,你真傻。” “合照的相片怎么挑的,你笑着的样子真的好傻。” “我那张照片你是怎么弄到的?偷窥我微博了?” “凌东言,我爱你。” …… 她本来打算过两分钟就撤回的,但是躺在床上,万里高空中也没有一丝颠簸,床太软,被单被罩都是她喜欢的香味。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精神紧绷的状态略微得到了缓解,她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睡着了。 凌东言到底不放心,等飞机穿过气流层逐渐平稳了以后,他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虽然飞机上是恒温状态,聂行烟就和衣躺在床上,身上什么也没盖。 他走过去,把被子扯过来,搭在她身上,又抽出滑落到她脸颊边的手机放到斗柜上。 凌东言呼吸都放轻了,他缓缓蹲下,盯着她发呆。 聂行烟窝缩在枕头上的脸白白嫩嫩的,仿佛轻轻一捏都能掐出水来。 可能是太担心了,睡梦中她都蹙了眉头,时不时抽噎一下,都是当妈妈的人了,性格倒是一点没变。 不过这样也好,该哭就哭,也比憋在心里强。 凌东言伸手,轻轻地把她滑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慢慢起身,躺到她身边。 男女之间在一起久了,行为思维都会变得同频,他不是个贪觉的人,可只要一看到烟烟睡觉,他就也想睡。 就算睡不着,把她抱在怀里一起躺着也是极好的。 这要这么想着,他想抱她的心就更加迫切。 指腹缓缓轻压她的眉心,妄想抚平她的烦心事,她脸上光滑白净,橘色的床头灯投射过来的浅影,甚至能看清楚她皮肤上细细的绒毛。 凌东言撑起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亲完仍然觉得不够,又沿着她的脸颊轮廓画圈,他脑子里想着Leo,看照片,儿子的脸型其实更像烟烟多一些。 但是也继承了他的基因,挺翘的鼻梁和唇形,跟他如出一辙。 只要一想到她给自己生了个儿子,凌东言的心里就涌起一股酸胀的感觉,兴奋、喜悦、甚至想抱着她转圈圈的冲动就抑制不住。 他甚至都想仰天长啸,自己何德何能,最喜欢的女人已经在他身边,更惊喜的是还有个儿子! 一想到这些,之前所受的所有苦难,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聂行烟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凌东言跟个变态一样,正抱着自己亲。 她睡得迷迷瞪瞪的,有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就算看她瞪着眼睛望着自己,凌东言还是没有住嘴,浅碎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脸上,跟小鸡啄米似的。 亲一下,停顿几秒,又接着亲她。 “凌东言,你在干嘛?” 第154章 寻欢 凌东言闻言干脆低头,咬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口。 这一口有点重。 聂行烟‘嘶’了一声,有点疼。 她伸手锤了他胸口一下,“你报复谁呢?” 软唇嘟嚷着,又娇又软,还带着颤音,凌东言呼吸加重,又亲了一下。 他明明做着情侣间最亲密的事,偏偏神情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办公事,一本正经的亲,又只是亲。 聂行烟被他燎得浑身发热。 “心情好点了?”凌东言抱着她,指腹在她的眼皮上轻轻滑动,“睫毛怎么这么长,我看儿子的眼睛跟你很像。” 一说起Leo,聂行烟察觉到了什么,“你见过Leo?” 她双眼亮晶晶的,提起儿子,满心满眼都是自豪感。 凌东言嗯了一声,没有细说,只是一笔带过,“见过照片了,很可爱。” “可爱是可爱,也很皮,古灵精怪的。”想到他到现在还没消息,聂行烟好不容易消退的泪水又有泛滥的趋势。 凌东言拍拍她肩膀,“别担心,说不定等下到香港后就有他的消息了。” 她抽了抽鼻子,嗯了一声,把泪水逼回去,想着凌东言说的,儿子见到她是要开心的,可不能被他发现自己哭过。 “跟我讲讲儿子吧。” 聂行烟瞳孔陡然睁大,抬眼就跟凌东言讳莫如深的双眸撞在了一处。 凌东言知道她在惊讶什么,额头抵着她,姿态亲昵,“我想多了解了解他,可以吗烟烟?” 聂行烟抿嘴答应,“当然可以,我之前还怕你不喜欢他呢。” 原先她的躲闪、迟疑,小心翼翼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他又心疼又自责,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要是有可能,凌东言甚至想穿越回去,大声告诉之前的她,他的儿子,疼爱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我那时是怕你跟我在一起有心理负担,是你告诉我,你做了手术不能生育,还可劲儿的问我喜欢不喜欢小孩子。” 说到这里,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小骗子,差点被你骗了!” 谁知道她会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又被他翻旧账,聂行烟抓住他的手,五指穿过指缝掰着玩,有些心虚,“你那么富有,跟你一样上榜的富豪跟你一样年纪的时候,儿子都三四个了,都说生孩子是有皇位要继承,别人是开玩笑,你是真有。” 富豪们延续资产的方式之一就是多多的生孩子,她想着凌东言肯定也不例外啊。 “孩子在精不在多,一个就够了,没有也可以,最重要的是……”他眼神无比认真。 聂行烟被他看得心头发颤,不由自主地开口,“是什么?” 凌东言反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唇边带,吻带着炙热,“重要的是你生的才行。” 男人上头时候的情话不能全信,聂行烟早就被真真说的这句话洗脑了无数次,但是今天,她想信一次。 虽然两人之间无比亲密的事情都做遍了,但是此时有了儿子的出现,羁绊好像又更深了一层。 他另外一只手抚上她的小腹,细细抚摸,这里曾十月怀胎孕育出他播下的种子,五脏六腑都被又疼又麻的情绪塞满了。 他眼底狂烈的情绪被压抑的很好,没有被看出分毫。 “是顺产吗?疼不疼?我听说生孩子很疼很遭罪。” 他问得很仔细,也不怪他以前没有发现,如果是剖腹产,他们晚上亲密接触的时候,他不可能一点察觉不到。 烟烟全身上下皮肤细腻光滑,每个激情四射的夜晚,凌东言都跟抚摸绝世宝贝一样,游走了她全身。 她身上每一处,凌东言都了如指掌。 别说剖腹产刀疤了,就是一个细微的痕迹,他也会第一时间察觉。 聂行烟点了点头,“疼,宫口才开到四指的时候我就疼哭了,但是你不在,我哭的时候护士还说还早呢,我当时就想骂你。” 罪魁祸首就是他,确实该骂。 “是我的错,全是我不对,我也没想到,就那一晚,你就有了……” 那晚两人都挺疯狂。 其实到现在聂行烟没搞明白,她是寻欢作乐,凌东言又是什么呢? 时隔几年再回想,总感觉那时候的凌东言整晚都带着狠意,简直想弄死她的感觉。 第二天她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两人的第一次,聂行烟觉得委实算不得两情相悦,毕竟她当时也只是想报复秦澈,凭什么他能在快要结婚的时候脚踩两条船,她就不能找个小狼狗疯狂一晚? 可她压根不知道的是,她觉得是利用,可对凌东言来说,是求之不得。 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那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怎么不来找我呢?” 最爱的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肯定会负责。 聂行烟摇了摇头,“你当时已经跟家里人闹翻,而且出国留学去了,我当时找你,你又能做什么呢?放弃留学,大学也不读了,去随便找个班上然后一辈子碌碌无为,被我和孩子困住吗?” 事已至此,她全部和盘托出,也没有想让凌东言懊恼愧疚的意思,“况且当时,我并不想留下他。” 一听说儿子差点不能来这世上跟他见面,凌东言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心头发颤,无端生出一股后怕来。 他像是搂着什么绝世宝贝一样,腻着聂行烟,脸贴着脸,细细密密的问她,“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留下他的?” 聂行烟声音嗡嗡的,“我怀着他的时候,能吃能睡,孕吐什么的一点也没有,是个乖宝宝,加上后来……” 她的脸上升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偷瞄了他好几眼,“后来觉得,你长得这么帅,孩子肯定也不会差的,基因不错也比后面找个歪瓜裂枣要强不少……” 凌东言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里,手移了上去,“还调皮了是吧?” 燥热的大掌掐着她腰间的软肉捏了一把,聂行烟被捏的娇哼一声,“是真的,我没骗你。” 凌东言眼中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笑意,“你当时睡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第155章 贪图美色 乍然被他一问,聂行烟的脸瞬间升起一坨红晕,双颊红得更厉害了。 哪有他这样直球问问题的! 有时候,问题其实不需要答案,眼前姑娘脸上的红晕就可以说明问题。 反正此时凌东言不胜唏嘘的表情是真的,他搂紧了聂行烟,满是庆幸,“还好你贪图我的美色,不然我儿子就没了。” 聂行烟又捶了他一下。 这种跟小猫挠痒痒似的打没有任何痛感,他也不需要聂行烟的回答了,搂紧了她,自己先闭眼假寐,“再睡会儿,还要会儿才到。” * 专机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的时候,温馨谈完事,正好出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不同的联系人打来的,有司机,还有幼稚园的艾琳老师。 她按照顺序,先给司机回拨了一个。 电话刚接通,司机急迫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太太,小少爷不见了!新田幼稚园的那条路临时封闭,我绕了个大弯去接的时候,门口空无一人。” 温馨的眸子一定,瞬间想到了几种可能,Leo一向都很乖,无论是她去接,还是委派保姆司机去接,他都会跟她打电话说一声的,今天却没有。 司机去接没人,幼稚园也没有人看守,想来一定是有人带走了Leo,那个人,一定非常熟悉幼稚园的情况,否则不可能毫无动静的就带走他。 也更加不可能是绑架,她在Leo记事起就教导他,财不可外露的道理,衣服穿着整齐就行,买东西只买合适自己的,价格是其次。 人精神追求富足了,对物质追求的欲望才会低,才不会被那些虚无缥缈的物欲裹胁,再说了,新田贵族幼稚园那么多富豪子弟,安全是他们最为看重的,那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司机不知道老师的电话,所以慌乱情有可原。 “你先回来吧,别傻等了。”她等下还要出去,吩咐司机先回来。 接着,她又给艾琳老师回拨了电话。 一天之内,她和艾琳联系了两回,这是之前从未发生的事情。 电话拨通的时候,温馨觉得有必要让她清楚一件事,如果一个老师连小朋友看护都顾不好,她会酌情削减对新田幼稚园其他方面的赞助。 Leo进新田幼稚园,确实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额外支付赞助费,但是温馨却以邵氏金帝斯集团的名义,直接建了一座儿童图书馆。 在香港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批地建造除了钱更需要的是人脉。 她全权包办,低调又有实力,只是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特意叮嘱过园长,不要把她和Leo的名字写上去,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低调,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电话嘟嘟嘟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接起。 但是接电话的不是艾琳,是新田幼稚园的园长艾瑞斯。 “温太太,您好,许久不见,身体还好吗?”艾瑞斯是英国和香港混血,她从伦敦商学院毕业以后就一直在新田幼稚园任职。 可谓是情商与智商双高的老狐狸。 她精通四五门语言,国语英文粤语来回切换自如,在各方有实力的家长面前游刃有余,温馨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艾琳的手机,怎么在艾瑞斯的手上。 “我很好,艾瑞斯,我找一下艾琳。” 但是艾瑞斯很明显不想把电话给艾琳,或者说,这电话本就是艾琳委托艾瑞斯接的,温馨纵横商界数十年,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 她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这个时候,是幼稚园的下班私人时间,两人非亲非故,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只有一种可能,事情很棘手。 “温太太,我正要找您,您方便来一下医院吗?” * 十分钟后,温馨的私人保姆车平稳地停在全港最牛的私人医院跑马地宜和医院门口。 她包都来不及拿,车刚停稳,她就迅速冲下车,直奔六楼儿童病房。 门口熙熙攘攘站了一排人。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橘黄色的光透过玻璃窗打进来,照得前面一众人神色晦暗。 一向从容的温馨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她的半高跟牛皮鞋踩在地面叮叮作响,一步一步靠近。 她自带气场,即便这些年早就归隐香港逍遥自在,但是这些年余威还在。 连一向泰山压顶不变色的艾瑞斯,此时看着身高矮她半个头的温馨走来,都忍不住身形微颤。 “温太太,您别着急,先听我说。” 温馨怎么可能不着急,她一听Leo在医院,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至于后面艾瑞斯在电话里头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对面的人倒是一脸恭敬,可是温馨不吃这一套,她直接阐明来意,“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废话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我的外孙在哪里。” 艾瑞斯身后站了好几个人,除了她,还有保安处主任,教务主任,还有另外两个穿着体面的一男一女。 男的还好,一身正装,就是裤子紧了些,大腿根全是褶皱,也不知道这套衣服穿了几天。 女人就不一样了,在医院还打扮的浓妆艳抹,假睫毛长的快要沾到鼻子下面了,大红唇跟吃了孩子似的,脸上的粉和脖子又不是同一个颜色,整个人看着脏兮兮的。 “在病房里面休息……” 艾瑞斯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底气不足。 果然温馨冷笑了下,一手把她扒开,透过窗户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泵,紧闭双眼的Leo。 温馨目眦尽裂,“你管这个叫休息?!” 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众人,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家是这么休息的?谁干的,给我一个解释!” 不等艾瑞斯回话,旁边那个妆容脏兮兮的女人倒是先开口了。 语气里全是讥讽,“这位老太太,旁边禁止喧哗的指示牌这么大,您是老眼昏花看不见吗?艾瑞斯园长已经说了,小朋友在休息,你别把他吵到了。” 她双手抱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温馨,一个绝经的老女人,估摸着快六十了,就算保养得当,看穿着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推倒Leo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儿子。 稳了这次,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第156章 痴线 艾瑞斯园长一向淡定从容的表情差点就裂开了。 不长眼的东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她在心底用英文骂了面前不知深浅的女人一句。 随即扯开她,挡住她找死的视线,表情愈发恭谨起来,“温太太,医生刚才已经给Leo做了系统全面的全身检查,和小朋友玩闹,不小心摔了一下,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同时又表达了自己的关切之情,“我亲自去找的宜和医院最好最权威的医生刚刚检查的,您可以放心。” 当她听说此事以后,当即就赶来了医院,这对幼稚园来说,简直就是塌天大祸。 别人不知道Leo是谁,她心里却一清二楚。 她问艾琳,为什么威廉会和Leo起冲突,当时助教罗伦也在,事到临头她还分不清大小王,一味的拉偏架,说是Leo还手才惹得威廉不高兴。 艾琳欲言又止,隐瞒Leo的真实身份是园长一开始就特意交代的,这助教刚来新田幼稚园不久,说她蠢吧,她又能很好的处理和各种家长之间的关系。 说她不蠢吧,她又把最不该得罪看轻的人得罪了。 艾瑞斯瞬间就懂了。 她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罗伦,没有再说什么。 罗伦在察言观色这方面还是很有造诣,她突然间有股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好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掉了。 她想冲上去找班主任艾琳问个明白,但是很显然,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时机。 就算再急,她也只能忍着,只是为了在园长面前表现,她表面功夫要做得更细致些才行。 “通知威廉的父母来一趟,Leo要是没事还好说,有事……” 有事的话,她想到温馨的雷霆手段,只怕幼稚园不用开了。 罗伦反应非常迅速,在艾琳刚要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先掏出手机,拨出滚瓜烂熟早已倒背如流的号码,给威廉的父母打电话,姿态谦卑有礼,只说是出了点事,让他们尽快赶过来。 艾瑞斯忍了又忍,终于还是从鼻孔中哼出一丝冷笑,“面试的时候我倒是没发现罗伦助教记忆力这么强。” 罗伦捏着电话,笑得有些尴尬,她在底层呆久了,对上位者的态度有股天然的巴结,当即挤出一丝更谄媚的笑容,顺带想给班主任拉一波好感,“园长过奖了,都是艾琳老师带得好。” 而此刻艾琳只想把她的嘴缝上。 什么玩意儿,自己犯了错,三句不理她,这是想拉她垫背? 好在艾瑞斯园长是个拎得清的,看她拍马屁都能拍到马蹄上,可想而知的确不知道Leo背后的人是谁。 这人啊,果然还是要长眼,否则心瞎眼盲的,容易出大事。 “园长,威廉的父母说半小时就到,那Leo这边呢?他妈妈在内地,爸爸是保安,没什么本事,只有一个外婆常住在香港,估摸年纪大了,行动不便,要打电话通知吗?” 艾琳正和艾瑞斯说话,听她这么问,齐齐回头盯着她,跟看外星人似的。 罗伦被她俩盯得浑身发毛,“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艾瑞斯努力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罗伦,你入职的时候,看过眼科吗?” “?”虽然园长的问题问得非常奇怪,但是罗伦还是有问必答,“园长,我视力5.0,绝对没问题的。” …… 还能说什么呢,艾瑞斯长叹一口气,“那就去看看脑子。” 支走罗伦后,艾琳却不敢给温馨打电话,平常有点风吹草动她是会给温馨一五一十的汇报,但那些事情都无关痛痒,温馨也不会放在心上,反倒对幼稚园有好处。 温馨还会觉得她们认真负责。 可眼下的情况就不一样了,Leo受伤住院,是她以及幼稚园管理层的失职,真要追究起来,只怕她被开除都是轻的。 “你怎么能让Leo和威廉单独相处,更过分的是,罗伦也是个痴线(傻逼)!”艾瑞斯气得踹了一脚办公椅。 很少有事情能触怒她,没想到今天一向有涵养的园长发了这么大火,艾琳更是不敢轻易触霉头。 “要现在打吗?Leo情况不明,要不先去医院?”艾琳嗫喏的提出解决方案。 这倒是提醒了艾瑞斯,她点头,“先去医院看Leo,我必须要知道他的情况,才能有应对的方案。” * 威廉的父母赶过来的时候,发现儿子活蹦乱跳的在一边,吊着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他的母亲又恢复成了颐指气使的样子,不过面对老师,她还是多了几分伪装的耐心,不过仗着自己是艺术投资人的身份,难免有点鼻孔里瞧人。 即便是面对园长,她也没多少尊敬,“Leo的家庭环境我知道,就一个老外婆带着,父母都不管他,缺钱缺爱的,市井小民出身嘛,难免会有点庸俗气,不就是想讹钱嘛?说个数,我们给得起。” 她愤愤不平,又加了一句,“就当是做慈善了。” 艾瑞斯突然有点迷信了,她觉得今天出门可能没有选好黄道吉日,怎么净遇到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傻逼。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威廉妈妈,我们幼稚园从来教育小朋友最重要的就是平等和尊重,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对别人造成了伤害,第一时间要诚心道歉求得谅解,而不是想着用钱解决。” 更何况,你压根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大佛。 她在心里已经开始给威廉妈妈默哀了。 一个念头刚转完,温馨就到了。 艾瑞斯只能把话说到这,看温馨一步步走近,她语气急速的在威廉妈妈耳边劝告,“你惹不起她的,好好说话。” 很可惜,威廉妈妈没有听懂艾瑞斯的话外音,她甚至还翻白眼轻蔑的冷笑,“阿姨,您一大把年纪了,打车过来也不容易,听我的,说个数,我们早点解决,早点回家吃晚饭。” 温馨转过身,看着面前对自己口出狂言的女人。 她笑了。 威廉妈妈也跟着笑,看吧,市井小民就是见识短,一说给钱,连装都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