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呆萌的天使小姐是腹黑》 第15章 但其他人的命…只有一条不是吗？ … “伊娜老师…我该出去换班了，请放开我好吗……” 眼看快到换岗时间了，心中早已打定主意的伊内丝也只好有些不舍的从老师的怀抱中抽出身来…… 虽然每次老师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时候，自己都会羞愤的抬不起头，但无可否认的是，老师对于抱人睡觉这点…显然非常的专业……既做到了紧紧贴住自己，又不至于会勒的自己难受。 “不像某根木头…每次抱我都像是抱着一块石头一样……一点都不知道温柔和怜香惜玉……” “唔…什么……？” “…没有什么，老师。” 如果说刚才被自己老师抱住时，伊内丝的娇羞程度是十的话，此刻被伊娜完完整整听到自己小声嘀咕的内容的娇羞程度就是一百，所以伊内丝的脸毫无疑问的又熟透了，恨不得赶紧穿好衣服脱离这个尴尬的境地…… 而伊娜依然只是狡黠的笑笑，两只白皙的小手轻轻搭在了伊内丝的香肩上，小脑袋贴近伊内丝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从背后抱住他，给他一个惊喜如何…？” “老师……！” 伊内丝原本红润的脸又熟透了几分，气恼的拍开了伊娜的手，穿好了堆在角落的衣服和披风，在离开帐篷前还没好气的望了伊娜一眼，才缓缓拉上帐篷的拉链…… …… 而就在伊内丝拉上帐篷的第二秒…帐篷内的伊娜则是如释重负一般的苦笑一声，独自一人瘫倒在了松软的被窝里…… “…明明平常斗嘴斗个不停，也还是放心不下吗……” 伊娜枕着伊内丝留下来的枕头，淡淡叹了口气…她又怎么不明白伊内丝的小心思，想必此时的伊内丝已经决心要去找W了吧…… 而对于W心中的心思，伊娜又怎会不了解……只是这系铃容易解铃难的道理，伊娜也同样明白，如果想彻底解决W心中的心结，自己就不能主动去找W…… 放在之前…伊娜是万万想不到，这种只会发生在女人缘爆表的某人的身上的事，居然也轮到自己来解决了…… 虽然当初自己从旁扮演“理解万岁”系美少女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头疼…但现在看来，自己对于这种弯弯绕绕的感情问题是真的不擅长应付啊…… “虽然…因为救命之恩而导致美少女以身相许的情节…是恋爱漫画中很老套的情节，我可以理解这种行为的合理性……但是为什么就落到我头上了啊……” 伊娜又长长的叹出一口浊气，忧郁的翻过身来…仰面朝天的望着驼兽帐篷的天花板，继续瘫倒在松软的床铺上。 摸了摸右肩上残留的弩箭创伤过后的疤痕，伊娜便回忆起了自己当初是如何一个飞扑扑倒W，用肩膀替她挡下了原本直射她心脏的弩箭，那弩箭的箭头和拳头大小差不多…力道足的甚至砸穿了护甲片狠狠扎进了自己的皮肉里…… “呵…是挺疼的，跟被炮弹正面击中大概没什么两样……还好后来身体恢复的不错，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小疤痕……” （伊娜当时也在暗自后怕，如果这枚弩箭真的击中了W，无疑会直接从W的胸口开出一个庞大的血洞……W是无论如何都活不下来的。） 还有自己胸口这处…萨科塔的蚀刻弹药留下的印记，当初自己可是护在W和伊内丝几个人的身前，用剑刃斩断了不知道多少颗袭来的蚀刻弹，难得有一颗是自己用背身挡住的…… “本来以为能用背部挡住蚀刻弹呢…没想到最后还是贯穿了啊……不过一想到那两个小丫头被我护在身后还被我胸口的血洞吓得哇哇大哭就觉得好笑呢……先不说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况且这种情况哭可解决不了问题，要赶快包扎才行啊……” “真是两个笨蛋……明明那时候说是在病床前看护我，结果两人还是都睡着了，晚上还得我负责帮忙盖被子呢。” 这种大大小小的伤痕，伊娜身上无疑有无数处，只不过对于伊娜来说…自己只是单纯不想见到自己所在乎的人凄惨的死在自己面前，所以自己就这样做了，毕竟自己身上受过的伤总会痊愈不是么，但其他人的命…只有一条不是吗？ …… 第16章 交易，不过虚与委蛇 “唉…” 侧耳听过帐篷外呼啸的风雪声，伊娜烦闷的又翻了一个身，闷闷不乐的用手腕枕着自己的小脸，心中所思虑的万千事务也如飘飞风雪掠过…飘落在伊娜那早因种种事务而揪紧的心上…… “这身边的烦心事…还真是怎么处理都处理不完…若是只有些关于感情的琐碎事也罢……” “……” 伊娜对着空空如也的帐篷顶苦笑了一阵，却仿佛也是对着塔露拉那张看不出任何表情与深浅的脸苦笑了一阵…… 说到底…自己与塔露拉所谓的“交易”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落入了她的圈套。 “…塔露拉，这就是你所谓的投名状吗……真是好一记驱虎吞狼之策啊……” … 打从队伍出发的伊始…这支被萨卡兹雇佣兵团长“无意”中塞满伤员与老弱的预备队就被当作了整只队伍的殿后人员，而这群殿后人员的队长…无疑就是伊娜。 作为老油条的伊娜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所谓的“大团长”行为中毫不掩饰的打压之意，作为曾经在萨卡兹雇佣兵中的传奇人物，嫉妒伊娜的声望和地位的人自然不少，纵使现在自己已经被萨卡兹雇佣兵界彻底除名…… 也不妨碍还是有许多曾经在那段时间活跃的老雇佣兵们对自己的事迹有所耳闻…而目前的这支队伍中的中流砥柱，自然就是曾经在那段时间内幸存下来的老兵们……而那位大团长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即使迫于伊娜本身的实力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伊娜动手，但在人员分配时做出一点“小手脚“借此逼迫伊娜离开队伍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伊娜所带领的预备队在转移过程中伤亡惨重，甚至到了被迫打散编制重组的程度，伊娜这个做队长的也就难辞其咎，只能被迫听从大团长调配。 在大团长的物资分配下…伊娜所带领的预备队压根没有分到多少物资，少的可怜的物资几乎只够几位精壮的尚能活动的萨卡兹雇佣兵使用，而若是想要照顾伤员，凭这些物资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很显然，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大团长显然没打算让这些伤员活着到达集合地。 “我们的物资配额十分紧张…因此每一份物资都必须精打细算，给预备队拨划的物资是十分合理的配额，只需要合理利用，所有人都能到达目的地，这件事不必再议了。” 显然，所有人都知道大团长口中的“物资配额紧张”是句屁话，作为那位特雷西斯殿下委派的特使，如果物资配额还会紧张的话…整个卡兹戴尔就找不出几个物资配额不紧张的人了。 而当所有人都以为面对这样故意刁难的条件，这位曾经的传奇雇佣兵“影”女士会轻而易举的抹掉这个狂妄的大团长的性命时，“影”女士只是淡淡的开口： “我答应了。” 众人皆哗然一片，谁都没想过…这位“影”女士居然会接受这样苛责的条件，即使是伊娜身旁的三人组，也均是沉默了许久才选择信任的向伊娜点了点头。 伊娜在后来出发前一晚开篝火晚会时，曾经很坦然的与三人组说过： “即使是名声处于鼎盛时期的我…也不敢轻易保证一群与我素不相识的佣兵们肯听从我的命令，再者说…我也十分怀疑这群迫于实力威胁而聚在我麾下的雇佣兵究竟对我能有多少的忠诚。” “这种忠诚或许能维持几天，长一点或许几个月…那将时间再放长些呢…？我不会放任这种定时炸弹在我的麾下出现。” “那位大团长…在当时，我自然不介意一剑就送他去见特蕾西亚殿下，可是在我送他去见特蕾西亚殿下之后，没有那位大团长为雇佣兵们支付酬劳，还会有几个人肯追随这样的一腔孤勇…？所谓雇佣兵团，不过一轰鸟兽散罢了。” 而至于塔露拉…… 伊娜需要这块跳板为自己达成目的，而塔露拉也希望借此…能够获得萨卡兹雇佣兵团的全力支持…… 交易，不过虚与委蛇 …… 第17章 思索 而要说最让伊娜头疼的…还真就是这支“被抛弃”的后备队的补给问题… 自己这么一支队伍里，要说能够战斗的精壮雇佣兵们大概也没几个人…大多数都是之前听过自己名声，肯跟着自己干苦活谋出路的。 而其余的人，无非就是被刻意塞进来老弱病残，伤的轻的好歹还能做一些轻活…若是伤的再重些，便几乎做不了什么了，甚至几个早已截了肢的佣兵，连跟上大部队都是件困难事…… “唉……” 忆昔当年…伊娜当初干雇佣兵这行，小有名气的时候也不少带队干活。 遇到补给水平差的，或是遇上手底下的人都想多分点报酬，也就咬咬牙自己创造条件，手底下的人也都是壮实的劳动力，动动手还是能省下一部分补给的。 可自己现在这队伍里一穷二白的，周围也没个人烟，就算是想找人以物易物也没个去处…想要自己自力更生解决补给问题又搞不定人员条件…就自己队伍里这些佣兵的身体素质，怕不是要冻死大半。 怎么办呢？ 遇到这种时候…伊娜也没法坚持自己的原则了，毕竟原则哪有人命重要…？ 既然自己手底下的人没办法创造补给条件…就换别人来为自己创造补给条件吧。 “一个字…抢。” 对于“抢”这么个字眼，萨卡兹雇佣兵们可有自己的一套讲究，讲究一个“三光政策”，所谓“烧光”、“杀光”、“抢光”。 但若是让伊娜遇上了这类败坏萨卡兹名声的家伙，伊娜也不介意将自己这些灭绝人性的同行的头颅搭成一座小京观，插上“并非萨卡兹”的牌子。 以伊娜自身的原则来说…抢劫乃是下下策，除非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出此下策。 一来，烧杀抢掠式的抢劫容易败坏自己的名声，若是在业内名声坏了，也就不好接活了（虽然最后还是被萨卡兹雇佣兵界除名了） 二来，没有周密计划的抢劫容易出纰漏，埋下的祸根或许总要坏事。 三来，一般伊娜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必须抢劫才能生活下去的程度（但显然还是干了） “不管怎么说…队伍里的人都活下来了。” 伊娜长叹一口气，凭借着抢劫商队得来的御寒衣物与医药食品，自己堪堪保证了在队伍几乎里没有减员的情况下，艰难的吊着所有人的命走完了五分之四的路程。 作为代价，自己只是砍掉了几颗维多利亚间谍的头颅，并抢走了商队的绝大多数物资，但并没有为难剩下的那群愚忠于自己国家的士兵们，将他们留给了后来的乌萨斯巡逻队，可能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被当做间谍处理吧。 “或许…我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伊娜有些疲惫的躺在松软的床铺上，淡淡的陈述着这好似叹息…又好似呓语的话语。 迷迷蒙蒙中…伊娜几乎能够预想到…自己未来的这几天压根不会太平，所谓的大团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塔露拉又会做出怎样的布局和计划…自己又该如何收拢人心…如何应对塔露拉的层层试探。 与伊内丝的再一次训练…自己又该测试到哪一步才算最好…对于W…自己又该如何处理……赫德雷…算了…赫德雷有伊内丝管着…… 以及…距自己不过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 或许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却找不到你。 或许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却找不到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亲口对你说。 或许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或许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叶…你究竟有没有更靠近我一些呢…我几乎能感受到你的脉搏…却无法听清……” 一颗泪珠…随着脸颊浅浅滑落，轻轻滴落，打湿忧愁。 … “伊娜老师…伊娜老师……” “醒醒…是乌萨斯的夜袭。” …… 第18章 第二个特蕾西娅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 虽已深宵，乌萨斯的雪却并不就此睡去…灰蒙蒙的夜空中依旧倾泻着数之不尽的雪花。 这种季节，乌萨斯的河水早已结冰，即便是靠近炎国稍暖些的部分也同样如此…… W只是静静的坐在河边那早已被风雪冻僵的石块上，仿佛想让自己的心绪也随之被风雪冻僵，也便不再烦扰自己… “……” 可…自己那尚有余温的体温却一直温热着那已被冻的半僵的内心…终究还是会有不舍吗… “喂…” “…脑袋被乌萨斯的寒风冻坏了…？” “穿着单薄的衣服就坐在风雪之中，你以为你是谁…？某种乌萨斯家用暖炉么……？” “简直是找死…” 来人本来只是有些生气的说了几句，却又愤愤的补上了一句…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W压根不用回头，伊内丝——这个她最痛恨的女人之一的声音，她不会听不出。 此时的她自然也没心思和这女人斗，索性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也便能结束对话。 “咻——” 一把匕首划过空气的切割声响起…得益于伊娜的反应力训练，几乎在这声音刚刚产生的零点几秒内…W便迅速做出了反应，干脆利落的转身…按照听觉中预判的位置，精准格挡住了… 不…什么都没有…？ W有些愣住了…眼前的伊内丝只是淡淡的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匕首，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眼前的这女人真的投掷了一把无影的匕首…？ 而眼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伊内丝也便懒的和W废话。 干净利落的抛给W一件十分厚重的皮毛风衣，便自顾自的走到了刚才烧了一半的柴堆旁，淡定的捡起刚才被伊娜一剑斩飞…落在雪地上已经凝固的油脂，用打火石文邹邹的生起火来。 “呵…我可不需要你可怜……” 接过衣服，W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手上急忙却是颤抖着穿上了这厚实的毛皮风衣… 在内心里，她也不希望自己就这么冻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何况自己还有这么多没有做的事…… “不是因为我。” “是伊娜老师不希望你死。” “所以我不会让你死…仅此而已。” 面对W不知好歹的回应，伊内丝也只是冷冷的说出了自己的原因。 “伊娜姐……” 听到伊娜的名字…W的眼神中亮起了一瞬，但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W。”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和她彼此折磨…不得安生么…？” “就打算当作一切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苦痛……然后阴暗的独自死去，让她承受痛苦么…？” 伊内丝字字珠玑，一字一句全都狠狠打在W的心上，她该如何回答…或者她又能否回答…？这个问题就连她本人都无从得知…… “……” “我从没有这么想过…我怎么可能会想让伊娜姐痛苦……” “伊娜姐对我来说…既像是一个能够给予我指引的前辈…又像是一个对我无微不至的姐姐……” “我…我爱她，我怎么会折磨她…！” “你…是否只是把她当做第二个特蕾西娅殿下呢…？” 伊内丝淡淡开口… W哑然失语。 第19章 一无所有 火焰…依旧哑然摇曳着它消瘦的光影，寒风依旧永无止息的吹打着。 W和伊内丝…死寂一般的各自坐在了枯木的两端，好似衡量的天平…却无人能决定爱的偏向。 “爱”这个名词，或许太过高雅，也太过平淡，以至于无人能做出真正的诠释。 … “别…提起殿下……” W眼神那燃烧着的愤怒的火焰，只是顷刻间便衰弱熄灭了下去，满眼只剩下对过往的悔恨与追忆…… “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在遇到殿下之前…我只是不断掠夺，杀戮，让自己活下去，但我不知道我为何而活，我也从未想过这一点，因为那时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萨卡兹…” “而殿下让我重新活过来了…说真的，我根本他妈的不在乎什么萨卡兹和其他种族的和平与团结，更不在乎什么正义与邪恶……” “我在乎她。” “她让我的灵魂能够安定下来，让我…让我不再觉得自己就是个为了生存而不断杀戮的行尸走肉……” “只要能够在远处望着她那高洁的身影…我就仿佛能够抛下我这身肮脏的混蛋萨卡兹身份……” “伊内丝…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在乎她…？”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刺骨的寒风回应着W近乎疯狂的叫喊声…… “……” “那…伊娜老师呢……” “她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甚至感情远比我们每个人都更加细腻…为什么她要因为自己的温柔而被迫承受这份痛苦…… “难道你只想让她变成属于你一个人的私有物，不需要对你的人生以外的东西负责么…W…？” “你又有什么权利提出这种任性的要求？” 寒风翻涌着吹刮起伊内丝的发丝，又任由其散乱的偏落在伊内丝那张布满寒霜的面孔上，似那雪原上孤苦无依的飘飞的旗帜。 “我告诉你伊内丝，我是个任性的人…也是个自私的人…！” “如果我只有变得任性与自私…才能将伊娜老师留在身边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 面对伊内丝的质问，W只是悲凉的笑了几声，面上显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自暴自弃的意味。 “你不会明白的，伊内丝。” “在失去殿下后，我的生活里早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你心里一直记挂着你的殿下…又何必再纠缠着伊娜老师不放……” “不…你不明白…真的…” “我曾经以为，殿下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火光与希望……我只需要簇拥在她的身旁，作为她阴影中最锋利的利刃，在众人欢呼雀跃胜利时在远方默默注视着她就好…… “可…伊娜姐教会了我…如何活的有意义。” “她带我一同参与宴会，带我喝的酩酊大醉，带我躺在草坪上看天空那不断闪烁的星星……” “第一次，她让我体会到了被爱的感觉……” “她让我明白，即使是我这样的糟透了的人，也能拥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利。” W的眼角轻轻滑落几颗泪珠，来不及拭干，就早已凝结成冰… “她带我尝试我从未吃过的美食，带我第一次伪装进大都市中逛街，带我接我以前从来不敢接的任务，带我打扮我从未在意过的穿着……” “我第一次感觉到…在和她一起吃美食，逛街，出任务，打扮时…那种发自内心的，不需要勉强自己的快乐……” “她带我认识文字与读书写字，带我了解原理知识，带我出席各种大大小小的集会与雇佣兵会议……” “她常常告诉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能够自己独立的好好活下去…也能够找到为自己而活的理由……” “…不仅要实现自己的复仇，更要在复仇之后找到生活下去的意义……即使复仇之后会变得空虚与遍体鳞伤，也别忘了回家。” “这就是她对我所说的话。” W望着伊内丝，眼中却不住的闪过过往的无数画面。 “家…” “伊内丝…我从未妄想过我能够拥有这样的东西…但伊娜姐给了我一个家……” “我怎么能离得开她呢…？” “离开这个家…我是否又会变回一无所有呢。” …… 第20章 长谈 “……” 伊内丝抿紧了双唇，试图从自己脑中寻找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说服自己，也说服W的答案。 “……” 寒风呼啸声从耳边掠过，但留下的仅仅是一片无声的沉默的雪地。 “是啊…我要拿什么说服我自己呢……” 伊内丝微闭双眼，静静感受风雪划过自己脸庞留下的微微刺痛感…说到底，自己倒还算是幸运的…… 假若没有赫德雷……假若自己也如同W这样失去了至关重要的人……自己又如何能不疯魔呢…… “或许在这样的人生至暗时刻…我也会毫无抵抗的爱上将我从无底深渊中救起的人吧……” 从心而论…伊内丝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爱自己这位完美无瑕的老师的，但自己同样也爱着赫德雷，即使自己放弃对老师的追求，也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W不一样……如果离开伊娜，W的身边或许谁都不剩了……伊内丝心里清楚，无论是自己还是赫德雷，又或是其他人都永远无法真正走入W的内心…… W的内心…或许在特蕾西亚死去的那一刻就紧紧封上了，只露出一个微小的缝隙……而伊娜，则是耐心的在这面封死的墙上顺着缝隙敲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空隙。 直到足以将手伸进墙缝中，触及到W的内心深处…… 无数次望向W的时候，自己眼神中带着的同情意味，又何尝不是一种羡慕呢。 不过…羡慕归羡慕，伊内丝心中依旧清晰的明白…这份羡慕的背后是怎样自己无法想象的苦难，这份苦难，或许自己到老都无法明白。 但…心灵之间的墙缝，本就不该由一个人苦苦维持，而两人间的情绪索与本就该是双向的…… 若是只由一方无休止的索求，便成了一种病态的束缚。 伊内丝深吸了一口气，又好似叹息般的呼出…犹豫几瞬后还是开了口： “为了维护一个家，而破坏另一个家……这种做法就正确吗？” “……” “…你每晚都躺在伊娜老师的身旁，难道就从来没有听见过伊娜老师梦中的呢喃……？” “那个名叫‘叶’的人……” “够了……” 带着几分不甘，W偏过头去打断了伊内丝的说话，脸上似是隐隐约约落下了几颗泪珠，却又已被手指擦拭去，看的出几道浅浅的泪痕。 “凭什么……那个人究竟凭什么……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来找过伊娜姐一次，就连一封书信也没有来过……就让伊娜姐因为一个承诺，等了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 “每次听到伊娜姐望着一轮明月暗自叹息…我都会心疼……她人明明这么好，却落得被人辜负，苦等40年无果的境地…… “要不是要在伊娜姐面前讲素质，我真想用我这辈子听过的一切恶毒的粗口，好好问候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 “凭什么…他靠一个承诺就可以永远束缚住伊娜姐的自由……剥夺伊娜姐自己选择的权利……” 说到最后…W的声音越说越小，用着几乎听不见的诉说着自己的小心思…… “……（叹气）” 在伊内丝看来…W说的的确没错……40年，几乎是短生种的半辈子，足够一个玉容花貌的少女被岁月变为枯干白发的老妪…… 而这样的40年，伊娜老师或许不止会等一个，就算是等上400年也不会放弃…… 若是用伊娜老师的话来说： “我可是那种认定了一个人，就会永远相守的类型哦，怎么样…是不是还蛮纯情的…？” 但在伊内丝看来…这种在茫茫人海中搜寻一个不知所踪的人，却不清楚他的信息…… 甚至连他的种族，家乡，身份，甚至是性别都无法确定……只是单凭“一个名字”，与伊娜老师所相信的“一个眼神”。 就连那个人是否还活着…都是一个未知数，只有伊娜老师一个人能够凭借那若有若无的“感知”判断那个人还活着…… 这样的搜寻，说是大海捞针或许还是太简单了；即使这40年来…伊娜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动用了不少的关系网和情报网，也依然一无所获…… 这样矢志不渝的爱情…或许也是自己不忍心劝老师放弃的原因吧…… “但是…这是伊娜老师自己的意愿吧。” “……” W微闭双眼，却沉默的一个字也吐不出；随着一声好似不甘，又似服软的叹息声，算是为故事写下了结尾。 “无论如何…去和伊娜老师谈谈吧……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不应该再彼此犹豫了……” “我……” W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却转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表情…怎么了…？” “敌袭。” “来自乌萨斯的巡逻队…人数不少……这下可不好办了……” W微微皱起了眉头，仔细摸索起自己身上携带的源石爆炸物…不多，正正好好五颗，给巡逻队制造点麻烦拖延时间是够了…… “伊内丝，回去通知伊娜姐。” “我会拖住一段时间…让营地里还能拿起武器的家伙都集合，其他人…尽量安排撤离。” 伊内丝略带微笑的那双眼就这么望着振作起来的W，心中竟然有种由衷的欣慰感，而W则是被伊内丝这慈母般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索性背过身去整理源石爆炸物。 “W，答应我……别死了。” “咒谁呢，蠢女人…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我还等着给你收尸呢。” “…哈……” … 望着伊内丝远去的身影，W只是无奈的撇撇嘴…… “傻瓜…跟谁学的绕弯子……想关心人就不能直说么…麻烦。” …… 第21章 计划 … “夜袭…” 虽然是被伊内丝急忙叫醒，但幸亏伊娜早就做过心理准备了……脑内有现成的战术可用。 不经意的擦干眼角被伊内丝尽收眼底的泪水，随意而又干脆利落的绑扎好头发，披上寒衣随手接过伊内丝手上的报告，淡淡读过一遍后便微笑着将报告交还给了伊内丝。 “嗯，我明白了……” “暗哨们一如既往的可靠，辛苦了…” “当然，作为我的副手，伊内丝你做的也十分不错。” 在看过暗哨们传来的情报后，原本就胸有成竹的伊娜，索性打趣起了伊内丝，毕竟鼓励学生也是老师教学的一部分嘛。 “老师……非得在现在表扬我吗…” 在经过了伊娜的长期条件反射训练下，伊内丝不出意料的在伊娜的夸奖下红了脸，配上伊内丝冷艳的脸蛋，简直美艳的不像话…惹得伊娜也不禁揉了揉伊内丝那诱人的脸颊…… 在完成日常任务之后，伊娜自然是从容不迫的布置起了战术任务… 望着自己手中的怀表，嗯…那支巡逻队大概会在十五分钟后到达自己现在的位置，而援军到达的时间…大概是四十分钟（如果自己真的有援军的话） “呜——” 营地里的号角应声而响，号角声无疑意味着敌袭与集合。 所以不到一分钟，七八个精壮且装备精良的萨卡兹佣兵们就队列整齐的整队等待伊娜检阅，而在这七八个萨卡兹佣兵们前面的三位倍健壮的萨卡兹佣兵，则是伊娜的老下属，现在则做了伊娜亲兵的小队长。 虽然人数并不多，但好歹是伊娜拼尽全力藏下来的精锐，战力有保障而且对自己的忠诚不需要担心，哪怕是丢掉一个，伊娜都会惋惜许久。 不光是因为失去了精锐的士兵，更是因为失去了曾与自己共同作战的伙伴…… 在邀请三位萨卡兹佣兵与伊内丝与赫德雷一同坐下后，伊娜也便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和盘托出： “根据暗哨的回报，乌萨斯巡逻队的配置往往是刀兵居前，而弩兵居后，前后各有一名军官，巡逻队的物资和辎重由驼兽运输，被包围在中间。” “伊内丝，你与赫德雷带着三四个最精锐的雇佣兵，埋伏在树林之中，等待乌萨斯巡逻队路程走过大半，率兵突袭乌萨斯巡逻队后方的弩兵。” “疤脸，老黄牙，你们带着几个机灵的雇佣兵躲在两侧地势稍高的小山坡上，带上营地里剩下存量的源石炸药，一旦信号发出，就把源石炸药往乌萨斯巡逻队里扔，扔完一轮就撤退到下一个位置。” “我，负责正面吸引敌人的火力与注意力，以及对于军官的斩首工作。” 伊娜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描述着在他人看来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任务，如果换作别人，这无疑是痴人说梦；但伊娜就是伊娜，没有一个人会质疑“影”女士的实力。 “丽卡莎，你是队伍里领导能力最好的一位，你留在营区里，带着伤病员有序转移。” 作为战争中活下来的少数女性萨卡兹佣兵，丽卡莎的身上，当然不止倍健壮的肌肉，清晰聪慧的头脑也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法宝。 “交给我吧，老大。” 丽卡莎只是微微一笑，不假思索的接下了伊娜的任务，她已经将后背无数次交给过这个救过她性命的老大，这次也是一样。 “行动吧，我们会全歼他们的。” 伊娜轻轻打了个响指，笑着合上了地图。 …… 第22章 乌萨斯民兵 … “轰——” 又一声源石炸弹的震天爆炸声响起，夹杂着无数乌萨斯人的哀嚎与咒骂，清晰的回响在巡逻队里每一个人的耳边。 “（乌萨斯粗口）！这个（乌萨斯粗口）的（乌萨斯粗口），要是被我抓到了，老子要把她（乌萨斯粗动词）（乌萨斯粗口）。” 带头的军官名叫哈耶克，若是按照西化运动时引进来的维多利亚军官制，大抵也算是个中尉，标准的纨绔贵族，上过军校之后，便到军队镀金而已。 而接到巡逻队队长这份职务，一方面是其父母的努力，另一方面则是同事的排挤，总而言之…在一定程度上是达成了远离战事的目标。 毕竟，没有人会胆大妄为到直接侵犯乌萨斯的国土，公然越过边境线。 但很显然，乌萨斯不在乎，整合运动也不在乎。 哈耶克的手下不过50来号人，算上杂七杂八的勤杂一类的民夫，真正拥有武器的，满打满算拿乌萨斯长刀的近15个，弩有7，8把，载货物的驼兽两只，用来骑乘的驼兽两只，一只在哈耶克胯下，另一只则是在副官胯下。 哈耶克与这个副官称得上不对付，副官名叫司维奇，老乌萨斯正熊旗的，年纪大概快40了，靠资历和经验的副官，倒也名副其实，为人板正，对于行事浪荡的哈耶克自然是百般瞧不上。 但很显然，哈耶克不在乎，司维奇也不在乎。 毕竟哈耶克只负责给各种文件签字，司维奇只负责给各种文件整理记录，如果遇不上战事，两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很显然，司维奇也是被同事排挤而调离前线的其中之一。） 顶头上司都是被排挤到边境的小透明，可知士兵们自己过的也不是什么好日子，虽然在西化运动之后，乌萨斯国内是多了许多来自维多利亚的东西，肉类、蔬菜罐头当做军粮分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吃得饱肚子固然是一回事，但手里有没有武器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在哈耶克的顶头上司看来，边境上还能出什么事？先不说有没有武器能提供，这提供了谁来维护啊，还不是得我出钱。 所以就若有其事的告诉哈耶克，边境不会有战事的，也就不需要这么多武器，象征性带几把装装样子得了。 而哈耶克本身也没想着带着这群民兵们真看好这个边界，随便混个几年也就轮到自己调走这鬼地方了，至于那个老顽固司维奇，自己才不想理会。 “老顽固”司维奇，作为只上过战场的实战派，自然不能和哈耶克这样的“军校派”相提并论，就算存心想重整军备，奈何没经费啊，没资源啊，只有看看的份。 在司维奇来看，这帮民兵不就是一帮虫豸吗？除了吃军饷的时候吃的多，士气是完全没有的，武器是没发够的，训练是从来没有过的，战斗力也是几乎等于0的。 这样的民兵，见到凶神恶煞的萨卡兹，撑住一秒不溃败都算是勇敢的了。 但上级说了，边境没战事，所以以上这些都不是要紧事，抓紧时间和采购物资的军需官打点打点关系才是正事。 那这下好了，三枚源石炸弹炸死了十多个士兵，丧葬费自然是不必付的，只需说是逃跑时被野兽叼了去便是，省下几把武器的空余，便可以卖了作金银，好安安心心的锁在保险柜里。 至于敌人？别闹了，几个游击队员而已，乌萨斯国内从不缺游击队员，哪次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哈耶克就这样想着，收拢着残兵继续往前走…… …… 第23章 巴别塔 … “咔…咔呲——” 一抹明亮的火焰霎时升起，不着痕迹的燃着丽卡莎嘴中叼着的香烟，微微照亮了漆黑的林间小道。 “老大，来一根么？” “万宝拉（Marlbora）…从商队里缴获的么……？” 香烟的火光微微闪着，伊娜那原本就冷艳的侧脸，在闪动的火光下，更是显出了几分若隐若现的美感。 “那当然，这群维多利亚小子们，虽然战斗力不咋地，倒还挺会享受的，这烟的确不错。” 丽卡莎深吸了一口香烟，转身便吐出了一个小烟圈，大抵算作战前娱乐吧。 “维多利亚的烟草…要想活下来可不容易，要躲过工厂飘腾起的废气，河流里流淌着的废水，或是被重金属污染的土地……” “说来说去，也就只有乡下的土地能种这种挑剔的烟草。” “维多利亚，何尝不是用一群最朴素的平民，养活了这群挑剔的贵族呢？” 接过丽卡莎递来的香烟，伊娜没有点燃，只是将香烟夹在手指间，微微打量着。 “老大，火机。” 面对丽卡莎递来的火机，伊娜的脸上显出了几分苦涩的笑，终于还是接下，点燃了自己手中的香烟。 “丽卡莎，这种感觉…你说是不是挺久违的……？” “上一次像这样认真的指挥战斗，还是在巴别塔解散的时候……” “可惜…那场本来为寻求真理与正义的战争，最终还是变成了自相残杀的内战。” 伊娜浅浅吸了一口香烟，烟气在口中只停留了片刻便又被吐了出来，大概自己从未习惯过这辛辣的味道，不过借物睹人罢了。 “在那场内战之后…老大你就带着W、伊内丝和赫德雷他们三个一起离开了巴别塔吧。” “失去特蕾西娅殿下的巴别塔，与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又有什么区别，原本特蕾西娅殿下将大家的心联系在一起，可在特蕾西娅殿下被刺杀之后，这个链接断掉了，巴别塔自然失掉了人心…” “这样的巴别塔，不会是我想要为之效忠的国家。” 伊娜淡淡掐灭了烟，只是淡淡叹息一句。 “老大，我是你一手从战场上捡回来带大的，我自以为对你了解的算是细致入微了，但在你走后这么多年，我还是一直有一个疑问无法解答。” “丽卡莎，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很信任你，无论是什么疑问…只要是我能回答的，尽管问吧。” “老大…那我问了。” 丽卡莎有些犹豫的试探着问了一句，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的开口说道： “巴别塔的那场内战…真相到底是什么…？特蕾西娅殿下究竟是被谁刺杀的，在内战时……” “……” “抱歉…这么多年，你们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伊娜有些沉默，而又略带几分抱歉的望着丽卡莎。 “老大…我知道这件事牵扯的人与事很多，有很多讳忌莫深的东西…如果知道了会给我们带来杀生之祸，但是…如果不能了解真相的话，我可能到死也不能瞑目了。” “…丽卡莎，再给我点一根吧。” 伊娜浅叹一声，接过丽卡莎递来的香烟，只是含在嘴边，任由火焰燃烧着。 “特蕾西娅的死，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背叛，也是时代浪潮的必然。” …… 第24章 魔鬼与弥赛亚 “若是从根本上来说…巴别塔的失败，从内部激进派的分裂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伊娜泯着嘴抖落着燃尽的烟灰，眼神中带着几分残酷的望着有些错愕的丽卡莎，丽卡莎向来是对伊娜最为信任，可如今听到如此晴天霹雳，倒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 “难…难道我们从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吗… “并非如此，只是分裂后的巴别塔…影响力和力量都已经大不如前了，周围强国虎视眈眈，内部的力量却又没有完全整合。” “我们，终究寡不敌众。” “可…我们甚至都没能好好的打上一场，要是军事委员会敢跟我们正面打上一场，指不定我们能取得胜利……” “要不是那些下水道里卑劣的老鼠…特蕾西娅殿下没有死的话……我们…！” 丽卡莎拿烟的手指因为愤怒微微颤抖着，却终究还是因为眼前的伊娜，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丽卡莎…很多时候，战争就是卑劣的。” “不为正义，只为输赢，甚至连良心和灵魂都丢掉了。” 伊娜淡淡叹了一口气，掐灭手中的烟。 “在特蕾西娅殿下遇刺的当天，就是我负责对特雷西斯的刺杀。” “…老大…你？！” “事后我才明白，这不什么战略上的调动，而是只为将我这个贴身侍卫调开，好实施对特蕾西娅殿下的刺杀计划罢了。” “…是我慢了一步，当时我打飞了特雷西斯手中的长剑，锐利的尖刀已经快要划过他的咽喉时……” “特雷西斯的信使冲了进来，报告了特蕾西娅殿下已死的消息…而他的手上拿着的，正是我送给特蕾西娅殿下作为护身符的吊坠…可惜这个吊坠早已染上了殿下的血污。” 打火机的火光再度亮起，伊娜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将染着血污的吊坠从怀中掏了出来…历经岁月磨损，即使伊娜每天都有好好维护，但这染着血污的吊坠依旧已经破损不堪。 “…我终究还是没有下手杀特雷西斯。” “即便不得不承认巴别塔在这次战争中惨败，特蕾西娅殿下惨死于刺客刀下…” “但…萨卡兹们不能再失去一位领袖了，即便我根本对这该死的家伙恨之入骨……” “……” 丽卡莎只是沉默着吸着烟，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残酷的真相，或许此刻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我拒绝了特雷西斯的邀请，因为此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至于特雷西斯…我会在他做完一切该做的之后，毫不犹豫的砍下他的头颅血祭。” “…伊娜老大，再告诉我最后一个真相吧。” “究竟是谁将你调离了贴身侍卫的岗位…？” 丽卡莎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不想知道罢了。 “巴别塔的恶灵，那位博士。” 伊娜微闭着双眼，细细回忆着几十年前的朝朝暮暮，却是有些自嘲般的笑了。 “那位博士，或许早就和魔鬼做了交易，用弥赛亚的性命换来虚假的和平。” …… 第25章 白兔子与黑色温迪戈 “轰——” 随着一声震天撼地的源石爆炸声响起，就连伊娜与丽卡莎脚下的土石也不禁震颤起来，树枝也被爆炸的余波晃的不断荡漾着… 丽卡莎的手指一时没夹住香烟，掉在了地上，伊娜淡淡望了一眼，重新为丽卡莎点上了一根。 “老大…” “我不会怪你，丽卡莎。” “那场战争给所有人心里都蒙上了创伤，在完成这次任务之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位心理医生…” “我认识她很久了，不许拒绝我。” 伊娜望着眼前的丽卡莎，眼中泛起几分温柔，静静帮丽卡莎理了理乱掉的短发。 “第一小队汇报情况，第二小队准备接应。” 在淡淡掐灭手中最后一支烟后，伊娜冷静的对着通讯器发布着命令。 “收到。” “第一小队共三人，已撤出交火距离…预计歼敌13名，大部分为刀斧手，击伤驼兽一只。” “汇报完毕。” 从通话器中传出的自然是老疤脸的声音，而伊娜只是笑着打了个响指，顿时又一声震天的源石爆炸声再度响起。 “丽卡莎，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去带领伤病员们撤离。” “交给我吧，老大。” 丽卡莎收到命令，当即踩灭扔在地上的香烟，从小路偷溜回营地…… “收到…” “第一小队已与第二小队汇合，第二小队源石炸弹已掷出，杀伤军官一名，歼敌近十人，正在撤往营地的路上。” “汇报完毕。” 在通话器中汇报的被杀伤的军官，自然是走在最前列的哈耶克，在第一轮爆炸袭击下仓皇失措的哈耶克急忙想要率军后撤，却忙不迭撞上了司维奇催促前进的驼兽，当场跌下驼兽，又遇上了第二轮爆炸袭击，当场毙命。 待伊娜迅捷的从林中闪出，率先砍下一名刀斧手头颅时，只得看到眼前原本应该整齐排列的巡逻队早就被突如其来的源石炸弹炸的四分五裂了，到处都是抱头哀嚎或四处流窜的民兵…… 唯有队伍之后，一位头戴驼兽皮高帽的军官仍在尽力指挥着民兵们，这成效倒也显著，不过半分钟之多，他身边的流兵们便全然被喝住，在他的身边围绕起了一圈如同盾牌一般的护卫队。 “冷静…！排成训练时的队形…！还想活的就围过来，他们没有源石炸弹可用了…！只要撑到援军到来，我们就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明晃晃的信号弹赫然从信号枪里被打出，射向了天空。 伊娜眉头微皱，眼疾手快夺下弩手手中的简易弓弩，抬手便射，只可惜这简易弓弩太过劣质，弩箭才飞到一半便犹如断了线的木偶抛落而下。 “啧…” 伊娜微微摇了摇头，脚下的步伐却不曾停下，手中的剑刃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切开每一个挡路者的咽喉。 那些试图用手中的长刀挡下剑刃的人，无一不是眼望着自己的刀刃断裂成均匀的两段，整个身体也随之被从中间完美的一分为二，反应过来的血液这才从切口中间喷涌而出，凡是伊娜经过的路，皆是流淌着一条鲜血的河流。 “弓弩手们…！瞄准那个女人的方向，齐射…！！” 数发箭矢离弦而出，却没能阻挡伊娜一丝一毫的速度，伊娜只是淡淡的斩断几根，又优雅的翻身躲过几根，这致命的箭矢对伊娜来说，不过戏耳。 踩盾，临空，挥剑，枭首。 利剑毫无阻挡的刺入军官的咽喉，又利落的抽出，瞬息之间剑刃上甚至不沾染一丝一毫的鲜血，微微翻刃，头颅便被轻松的砍下，只徒留一个清晰的切面。 落地，转身，挥剑，哀嚎。 剑刃的华尔兹在人群中肆意起舞，接触的一切周遭事物都被轻易斩断，散落成无数的碎块与汁水跌落在地，转瞬间，原本固如金汤的阵型只剩下哀嚎遍地的尸山血海，血液肆意流淌在地，宛若人间炼狱。 “冲乱他们的阵型…！” 赫德雷与伊内丝适时率军杀出，原本就被眼前宛如地狱般的恐怖场景吓傻了的民兵们顿时吓得丢下武器跪地求饶，祈祷能从眼前的活阎罗手下求得一命。 “停手，收走他们的所有武器，扒下他们身上所有的装备，然后就放他们走。” 伊娜掏出口袋中的手帕，淡定的擦了擦脸上残留的血迹，却宛如一尊杀神。 “是。” … “哈…？信号弹…？” “司维奇那个老家伙终于肯服软了？真是稀奇…打个乌萨斯游击队也能搞成这样，看来真是老糊涂了，哈哈哈……” “副官，我亲自带队去看看情况。” … “乌萨斯巡逻队的信号弹…” “是我们的人出了什么事了吗…？” 白兔子如此问道。 “同胞…抛弃…不能…我们…必须…救援…” 黑色的温迪戈如是说。 …… 第26章 俘虏 “…扒光他们的装备…？” 在听到伊娜的命令之后，赫德雷很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乌萨斯的寒冬可不会对任何人留情，室外的温度几乎可以低至零下二十多度，失去保暖的人在室外不过十分钟就会彻底失温…这群被扒光装备的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赫德雷，你了解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们没有能力好吃好喝的照顾着这群俘虏，就连我们的伤病员身上都少有御寒的衣物。” 伊娜只是微微摇头，她一眼便能看出赫德雷眼中的犹豫，她自然也明白，这些民兵不过是被强行征召到巡逻队中的，所谓御寒的衣物，也不过是穿旧的棉衣。 可自己的队伍里甚至连棉衣都是稀缺品…伊娜自然从来不否认战争的残酷性，她总是尽力让所有人活下来，可惜世界上总是人造的悲剧占大多数。 不过…眼下这群俘虏还有一定的情报价值…… “我的耐心有限，第一个告诉我最近的乌萨斯巡逻队驻地距离这里有多远的人，可以带着自己的保暖衣服走。” “我可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伊娜淡淡走到几位俘虏前，将自己尚未擦干血水的剑横在几人面前，即使此时的血水早已结成了冰，眼前的几人也毫不怀疑伊娜会用他们温热的血液将冰化开。 “长…长官…！我是巡逻队的制图员，我手上有这附近的地图，大大小小的据点都画的清清楚楚，我这就献给长官您…！ 在伊娜的死亡威胁与威逼利诱之下，不过数秒，地上便有一位俘虏痛哭流涕将手中的地图双手奉上，而其他俘虏自然是仇视的望着他，恨不得将他手撕。 而得到地图的伊娜，自然也没想过多为难这可怜的蛆虫，只是极为戏谑的将所有搜过身的俘虏与那位制图员一同释放了。 “影女士，那群俘虏……” “哦…？” “那群不安分的俘虏，刚出了营地便和那位制图员打斗起来，想必最后除了浪费一件完好的棉衣之外…并无其他结局。” 面对“疤脸”这位自己的老部下出于好意的提醒，伊娜倒显得毫不意外，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毕竟自己倒也不是什么人性考验大师，只是有些恶趣味罢了。 “叫我伊娜吧，“影”这个名字，不免有些生疏不是么…？” 伊娜只是淡淡一笑，却显得分外冷艳。 “习惯难改，伊娜女士。” “疤脸”脸上也笑了笑，牵动那条分外恐怖的疤痕，倒也显出几分凶恶的温柔，不过最后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伊娜没有再作追究，只是用余光温柔的观察着远方向着自己跑来的红白倩影，张开双臂轻松的抱住向自己怀里抱来的W。 “没有受伤吧…嗯…？” 伊娜微笑着揉了揉W那被雪水打湿的白发，用冻的微红的小手捏了捏W的小鼻子，以示对W淘气的小小惩戒。 “乌萨斯巡逻队的那些小儿科…可伤不到我。” W只是亮了亮手中握着的新型改良源石炸弹，就投入伊娜的怀抱里，亲热的抱着伊娜，宛如几日不见的小女儿在伊娜怀里撒娇。 “好了好了。” “叫上伊内丝和赫德雷…我们该去把祸患一锅端了。” 伊娜指着手中的地图，那个标注的位置…正是乌萨斯巡逻队在此地的大本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