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总爱绝境逢春》
1. 破碎前夕(序幕)
"轰!"
爆炸的冲击波震得玻璃窗簌簌作响,床头的煤油灯在震荡中轰然坠落。奥莉芙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粘稠的冷汗浸透了粗麻睡裙,胸口仿佛还残留着梦中硝烟灼烧的刺痛。
"拜伦!"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奥莉芙死死咬住手背。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挣扎着坐起身,脸上的赘肉微微颤动,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光环顾四周。
她颤抖着摸向床头相框,金属边缘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照片里的男人保持着永恒的微笑,目光一瞥,奥莉芙对上丈夫坚毅的目光,这才让她稍微心安。
可他终究也是被困在窄小的相框中,留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奥莉芙始终不敢想象,唯一的儿子如果也离她而去,那世界便只剩满地破碎。
破旧的墙壁,简陋的床铺,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也更加剧了内心的恐惧。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她的拜伦还在家里,和她一起计划着新年给孩子们做什么样的礼物。
“奥莉芙,你又做噩梦了?”一道略显沙哑的女声响起。绮丽儿披着围裙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杯热水。“喝点水吧,这样会好些。”
奥莉芙接过水杯,颤抖的手险些将水洒出来。“绮丽儿,我……我害怕,我总觉得拜伦会出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凉。
绮丽儿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不会的,拜伦会平安回来的。他答应过要保护我们,保护白玉兰的每一个孩子。”绮丽儿的声音虽然坚定,但眼底却也藏着一丝担忧。
她曾是家暴的受害者,几年前带着满身伤痕逃离了那个噩梦般的家。来到白玉兰孤儿院后,她找到了新的生活,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她深知恐惧和不安的滋味,但也学会了用坚强和豁达去面对一切。
“你知道吗,奥莉芙,”绮丽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曾经也像你一样,整夜整夜地害怕,害怕明天会变得更糟。但后来我明白了,恐惧只会让我们变得更脆弱。拜伦是个勇敢的人,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们得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奥莉芙抬起头,看着绮丽儿那张饱经风霜却依然坚毅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绮丽儿的每一句话都来自她的亲身经历,那份坚韧和豁达是她用苦难换来的。
“你说得对,绮丽儿。”奥莉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是啊,拜伦会回来的。新年快到了,我们得给孩子们准备礼物,拜伦回来看到他们开心的样子,也会高兴的。”她强打起精神,想要转移注意力。
绮丽儿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孩子们都在期待着新年呢。”她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灰尘,语气轻松地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集市上挑些布料,给孩子们做些新衣服。拜伦回来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一定会很欣慰。”
奥莉芙看着绮丽儿忙碌的背影,心中那份不安似乎被她的乐观和坚韧冲淡了一些。
第二天清晨,天色阴沉,寒风凛冽。奥莉芙和绮丽儿裹紧了单薄的围巾,踏上前往集市的泥泞小路。集市上人不多,战争的阴影笼罩着这座城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疲惫和焦虑。
“奥莉芙你看,那边有卖碎布的。”绮丽儿眉头微挑,指着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位说道。
奥莉芙走过去,翻看着摊位上颜色各异的碎布。“这些布料虽然旧了一些,但清洗干净,拼接起来,可以做成漂亮的布娃娃。”她拿起一块红色的碎布,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拜伦小时候最喜欢红色的玩具了。”
她们又买了一些棉花、纽扣和彩线,虽然材料简陋,但她们心里却充满了希望。回到孤儿院,她们便开始忙碌起来。
奥莉芙心灵手巧,她将碎布剪裁、缝合,一个个可爱的布娃娃在她手中诞生。绮丽儿则负责填充棉花,缝制纽扣和五官。
“绮丽儿,你看这个娃娃的眼睛,像不像拜伦?”奥莉芙指着一个扎着红色蝴蝶结的布娃娃,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绮丽儿仔细瞧了瞧,笑着说道:“真像,拜伦看到一定会喜欢的。”
她们一边做着手工,一边聊着拜伦小时候的趣事,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尽管窗外炮火声依旧,但她们的内心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每一个针脚,都缝进了她们对孩子们的爱,也缝进了对拜伦深深的思念。
她们相信,只要心中有爱,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 哪怕是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她们也要守护住这小小的白玉兰孤儿院,守护住孩子们纯真的笑容,等待着拜伦平安归来。
跨年夜的钟声敲响,白玉兰孤儿院里洋溢着难得的欢快气氛。壁炉里燃烧着噼啪作响的木柴,将不大的房间映照得温暖明亮。孩子们围坐在圣诞树下,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奥莉芙和绮丽儿将亲手制作的布娃娃分发给孩子们。
“哇!好漂亮的娃娃!”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紧紧抱着手中的布娃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的这个娃娃穿着红色的裙子,真好看!”另一个小男孩兴奋地举起手中的娃娃,红色的布料在火光下显得格外鲜艳。
“院长奶奶,绮丽儿阿姨,谢谢你们!”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表达着感谢,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奥莉芙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笑脸,内心涌起一股暖流。她抚摸着一个金发小女孩的头,温柔地说道:“孩子们,新年快乐!希望你们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开心。”
绮丽儿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希望新的一年,我们都能平安健康,幸福快乐。”
孩子们拿着新得的布娃娃,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互相比较着,分享着喜悦。
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战争的阴霾都被驱散了。奥莉芙看着这温馨的场景,内心充满了希望,她仿佛看到了拜伦站在门口,对着她微笑,眼神里充满了欣慰。
就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奥莉芙和绮丽儿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丝不安。
“我去开门。”绮丽儿站起身,走向门口。
门一打开,一个身穿深色大衣的老妇站在门外,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她的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显然是从远方赶来。
“苏珊娜?”奥莉芙惊讶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姐姐……”苏珊娜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扑进奥莉芙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你怎么来了?”奥莉芙轻轻拍着苏珊娜的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苏珊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姐姐,城里已经不安全了。B 国的军队已经攻破了防线,城里到处都是战火。我……我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你。”
奥莉芙心中一紧,她知道苏珊娜一向坚强,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她不会如此慌张。“快进来,外面冷。”她拉着苏珊娜的手,将她带进温暖的房间。
绮丽儿关上门,将寒风挡在门外。她看着苏珊娜,眼中也带着一丝担忧。“苏珊娜,城里现在怎么样了?”
苏珊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城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到处都是逃难的人。B 国的军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奥莉芙握住苏珊娜的手,眼中充满了心疼。“没事了,你安全了。我们这里虽然简陋,但至少暂时还是安全的。”
苏珊娜感激涕零道:“姐姐……对不起……”
“从前的旧账就当翻篇了吧,我们终究还是亲生姐妹。”奥莉芙轻抚苏珊娜的额头,浅笑道。
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去拜伦那里……”苏珊娜微微颔首,犹豫片刻才开口,“我听说中尉家属可以随军生活,总比逃难流亡要安全很多。”
“那孩子们该怎么办,他们不可能跟我们一起去。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一如既往的自私。”奥莉芙对苏珊娜简直是失望透顶,转身就走进卧室。
孩子们对苏珊娜这位突然到来的客人很是好奇,眼中充满了疑惑。绮丽儿微笑着对他们说道:“孩子们,这是苏珊娜婆婆,她是院长奶奶的妹妹,以后会和我们一起生活。”
孩子们纷纷向苏珊娜问好,苏珊娜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着他们。
新年伊始的第一天,窗外的天空阴沉得可怕,狂风夹杂着雪花肆虐着大地。暴风雪来得如此猛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一个穿着军装的士兵,顶着风雪,艰难地走到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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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孤儿院门口。他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
“请问,这里是白玉兰孤儿院吗?”士兵的声音嘶哑无力。
奥莉芙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我是院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士兵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说道:“奥莉芙女士,我很抱歉地通知您,拜伦……拜伦中尉在圣诞节前夕的战斗中……牺牲了……”
士兵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击碎了奥莉芙所有的希望。她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绮丽儿连忙扶住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拜伦答应过要回来的!”
士兵将手中的信递给奥莉芙,“这是拜伦中尉的绝笔信。”
奥莉芙颤抖着手接过信,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信纸上,拜伦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亲爱的母亲,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就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我在年轻时做了一些错事,在外面留下了一个女儿,并为她取名为玛丽安,如果你们幸运地能见面的话,请照顾好她……”
奥莉芙再也看不下去了,信纸从她手中滑落,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孤儿院:“拜伦!我的孩子!……”
绮丽儿捡起地上的信,泪水也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她紧紧地抱着奥莉芙,试图给她一些安慰,但她自己也早已泣不成声。
苏珊娜站在一旁,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悲痛。她刚刚来到孤儿院,还没来得及和拜伦见面,就听到了这个噩耗。她走到奥莉芙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姐姐,节哀顺变……”
暴风雪还在肆虐,仿佛在为这个悲惨的消息哭泣。白玉兰孤儿院,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笼罩在一片悲痛之中。
战争很残酷,夺走了奥莉芙唯一的儿子,也夺走了白玉兰孤儿院的希望。
孩子们被奥莉芙的哭声惊醒,纷纷跑出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得不知所措。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奥莉芙院长和绮丽儿阿姨都在哭,而且哭得那么伤心。
“院长奶奶,你怎么了?”心思细腻的小女孩怯怯地问道。
奥莉芙抬起头,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眼神,心如刀绞。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说道:“孩子们,拜伦哥哥……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看着奥莉芙,有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有的孩子则一脸茫然,不明白“很远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为什么拜伦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房间里,哭声交织在一起,在暴风雪的呼啸声中,显得格外凄凉。
新年伊始的暴风雪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反而愈演愈烈,仿佛老天也在为拜伦的离去而恸哭。
白玉兰孤儿院笼罩在一片悲戚的氛围中,孩子们断断续续的哭声,奥莉芙压抑的呜咽,以及窗外呼啸的风雪声,交织成一首令人心碎的哀歌。
“姐姐,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说话的是苏珊娜。
奥莉芙茫然地抬起头,眼神空洞,“离开?去哪里?”
苏珊娜走到奥莉芙身边,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姐姐,听我说,B 国的军队很快就要打到这里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带着孩子们离开,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B 国军队?他们要来这里?”奥莉芙似乎还没有从失去儿子的悲痛中缓过来,反应有些迟钝。
“是的,我从城里逃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他们的先头部队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苏珊娜的语气不容置疑。
绮丽儿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扶着奥莉芙的肩膀,劝说道:“姐姐,苏珊娜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为了孩子们,我们必须离开。”
奥莉芙看着孩子们惊恐不安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必须振作起来,为了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们。
“好,我们离开这里。”奥莉芙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了坚定。
收拾行囊的过程是仓促而混乱的。暴风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寒风呼啸着,仿佛要将一切都撕碎。孤儿院众人冒着风雪,踏上了逃亡之路。
2. 黯淡人心(开端)
凛冬将至,战争像深夜的雾气弥漫开来,侵蚀着岌岌可危的小国。炽烈的阳光被黑色绸缎笼罩,处处都显得阴沉。
一路上,她们目睹了战争带来暴虐与凄惨。断壁残垣,尸横遍野,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已成破败废墟。逃难的人群,拖家带口,步履蹒跚,脸上写满恐惧和绝望。
“妈妈,我饿……”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拉着母亲的衣角,有气无力地哀求道。
“孩子,再忍忍,我们很快就能找到食物了。”母亲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心疼,她紧紧地抱着孩子,试图给他一些温暖。
奥莉芙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她紧紧地抱着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个安全的地方,让孩子们不再受苦。
走了很久,她们来到一片废墟前。残破的建筑物,仿佛一个个沉默的巨人,诉说着炮火的摧残。
“嘿小家伙们,别再往上看了。”绮丽儿突然压低声音,谨慎地提醒他们,只见一群秃鹫正在空中盘旋,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猎物。
她的语音刚落,一个黑色的影子如同幽灵般悄然掠过光秃秃的树干。穿越那片布满荆棘的灌林木丛,最终落在了一棵被炮火炸得只剩下焦黑树干的白玉兰树上。
那秃鹫哀嚎着鸣叫几声,声音凄凉,回荡在空旷的废墟之上。
奥莉芙脸庞显得异常凝重,她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搜寻着什么。“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声音。”奥莉芙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忽然,她们听见那废墟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
“是孩子的哭声!”奥莉芙目光一转,思索片刻,或许还有其他幸存者。
“可…我想…我想我们不该多管闲事,我们快些离开吧。”苏珊娜低垂眉头咬着嘴唇,语气近乎恳求,“我们得先活下去啊。”
“苏珊娜,我始终做不到见死不救,哪怕机会渺茫。”奥莉芙无奈地摇摇头,长叹口气。
见实在拗不过,苏珊娜只好推搡着奥莉芙,催促道:“你们快点去吧!那我就勉强留在这里照看孩子们,你们快去快回。”
“你一定要仔细点,好好看着孩子们。不要让孩子们乱晃悠。”奥莉芙始终不放心,再三叮嘱。
苏珊娜嘴角上扬,转身吓唬孩子们:“你们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把你们那林子里,好让你们被大灰狼叼去。”
孩子们害怕得不敢再吭声,生怕苏珊娜一怒之下把他们都提起来扔了。
奥莉芙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拉着绮丽儿同去寻找哭声的来源。
她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废墟,循着哭声,来到一所破败的房子前。房子的大门已经倒塌,透过残破的窗户,她们看到里面有几个孩子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地哭泣着。
除了孩子的哭声,她们还听到了男人的交谈声,低沉而压抑,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奥莉芙和绮丽儿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们不知道房子里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但是,她们知道,她们必须进去看看,或许,她们可以帮助这些孩子。
破败的房屋内,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膻。昏暗的光线下,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缩成一团,低声啜泣着。两个男人围坐在一堆快要熄灭的火堆旁,他们的脸色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显得阴森可怖。
“这该死的雪什么时候才能停啊?”瘦削男人搓了搓冻得发紫的手,抱怨道。他的声音粗嘎,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别抱怨了,想想怎么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另一个男人瓮声瓮气地回应,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这几个小崽子,也够我们吃一阵了。”
他的话让奥莉芙心头一震,她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绮丽儿则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老二,你去看看哪个最肥。”魁梧男人对着瘦削男人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瘦削男人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口黄牙,“大哥放心,我这就去挑个最嫩的。”他说着,便朝着挤在一起的孩子们走去。
孩子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降临,哭声更大了。
“不要……不要过来……”大约十岁的小女孩紧紧地抱着旁边一个更小的男孩,瑟瑟发抖地说道。
“小丫头,别怕,叔叔只是想看看你……”瘦削男人说着,伸出脏兮兮的手,想要抓住小女孩。
“等等!”魁梧男人突然开口阻止了他,“这丫头太瘦了,没什么肉。那个小子看起来不错,腿挺粗的,应该够我们吃一顿了。”他指着小女孩旁边那个大约十二岁的男孩说道。
“大哥好眼力!”瘦削男人立刻改变了目标,朝着男孩走去。
“削掉他的腿?”魁梧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中充满了贪婪,“这主意不错,还能让他多活几天,省得肉坏了。”
奥莉芙紧贴在门外,听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对话,心中明白了眼前的一切。战乱之年,庄稼凋零,人们饥饿难当,人性在绝望中扭曲,竟至以孩童为食。
绮丽儿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她握紧了口袋里的匕首,手心渗出汗水。她知道,她们必须拯救那些孩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们也自身难保。
“我们走!”绮丽儿明白奥莉芙的心思,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
“等等,”魁梧男人发现了她们,大声喝道,“你们给我站住!”
两个面相凶狠的男人立刻站起身来,朝着她们追去。
暴风雪依旧肆虐,风雪交加中,逃亡和追逐在残破的废墟中展开,绝望的哭喊声被风雪吞噬,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凛冽的风雪像一把把尖刀,无情地切割着逃亡者的脸庞。奥莉芙和绮丽儿跌跌撞撞地奔逃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冲破束缚。身后,两个男人的叫骂声和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的魔咒,紧追不舍。
绮丽儿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男人狰狞的面孔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距离她们越来越近。“我们必须甩掉他们!”她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
她们拼命地奔跑,穿过残垣断壁,跨过冰雪覆盖的街道,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藏身之处。
突然,奥莉芙停下了脚步。“等等!”她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们……他们好像回去了……”
绮丽儿放缓脚步,疑惑地看向奥莉芙。
奥莉芙指着身后,“看,他们真的回去了!”
两个男人果然停下了追逐的脚步,转身朝着破败房屋的方向走去。
“也许……他们觉得追不上我们了?”绮丽儿猜测道,但她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奥莉芙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我们不能丢下那些孩子!”她语气坚定地说道,“他们还在那里,随时可能遭遇不测!”
绮丽儿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我们现在去太危险了!我们就算拼命也打不过他们。”
“我知道,”奥莉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她眼神中的坚定却丝毫没有动摇,“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害!想想拜伦,如果他在天有灵,他也不会希望我们这样做!”
绮丽儿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奥莉芙说得对,我们不能抛弃那些小家伙!”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我会保护你们的!”
她们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朝着破败房屋的方向走去。风雪依旧肆虐,但他们的脚步却异常平稳。
回到破败的房屋前,他们发现先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破败的大门在萧瑟的风中吱呀作响。
奥莉芙推开了大门,一股霉味和腥膻味扑面而来。屋内昏暗的光线下,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挤在一起,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哭声已经停止了。
在房间的角落里,奥莉芙发现了一只被绳子绑住的小猴子,它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眼中充满了恐惧。
“可怜的孩子们……”奥莉芙心疼地走到孩子们面前,轻轻地抚摸着他们的头发,“别怕,我们来救你们了。”
孩子们抬起头,用充满疑惑和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们是白玉兰孤儿院的,”奥莉芙温柔地说道,“我们是来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听到“孤儿院”三个字,孩子们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真的吗?”单纯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道。
“真的,”奥莉芙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们这就带你们离开。”
绮丽儿走到被绑住的小猴子面前,用匕首割断了绳子。“小家伙,你也自由了。”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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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跳到她的肩膀上,紧紧地抱着她的脖子。
孩子们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谢谢你们……”小女孩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谢谢你们……”其他孩子们也跟着说道,他们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们知道,他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破败的房屋中,空气沉闷而压抑。孩子们围坐在奥莉芙身边,小猴子则紧紧地抱着绮丽儿的脖子,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突然,大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凛冽的风雪裹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正是之前追赶她们的男人,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你们竟然敢回来!”魁梧男人粗声粗气地吼道,眼神中充满了凶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孩子们吓得尖叫起来,紧紧地挤在一起,恐惧涌上心头。
“你想干什么?”奥莉芙挡在孩子们面前,努力保持镇定,但双腿止不住颤抖暴露了她的慌张。
魁梧男人狂笑一声,“干什么?当然是把你们都抓回去!老的杀了省粮,小的煮了下肚。至于你回去好好伺候老子,有你好日子过。”他挥舞着匕首,步步逼近。
“你休想!”绮丽儿拔出匕首,挡在奥莉芙身前,目光如炬,“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们的!”
这时瘦削男人也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哟,还挺有胆量嘛!一个小娘们,也敢跟我们叫板?”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绮丽儿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匕首的锋芒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别跟她们废话了,赶紧把她们抓回去!”魁梧男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亮堂的灯光些许闪烁,晃得绮丽儿半晌恍惚。那瘦削男人竟然狞笑着扑向绮丽儿,手中的匕首直刺她的胸口。
尖锐刺耳的金属碰撞后,只听到哐当一声。绮丽儿侧身一闪,躲过了致命一击,然后反手一挥,匕首划破了瘦削男人的手臂。
“啊!”瘦削男人痛呼一声,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下来,挡在了绮丽儿面前。是先前救下的那只小猴子。
瘦削男人被小猴子的举动激怒了,他一脚踹向小猴子将他踢倒在地。
“哦,不!”奥莉芙惊呼一声,想要冲上去,却被魁梧男人拦住了。
“别多管闲事,老太婆!”魁梧男人恶狠狠地推开奥莉芙,语气不屑。
突然,屋外狂风大作,破败的房屋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混乱中,瘦削男人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再次扑向绮丽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狂风吹过,将瘦削男人手中的匕首吹飞。绮丽儿慌忙拾起匕首猛地刺向瘦削男人 ,正中他的咽喉。
瘦削男人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倒了下去,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涌出。
与此同时,小猴子似乎受到了瘦削男人之前割断绳索动作的启发,它从绮丽儿的肩膀上跳下来,捡起地上另一把掉落的匕首,模仿着瘦削男人的动作,挥舞着匕首。
奥莉芙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逃生的最佳时机。“快走!”她大声喊道,拉着孩子们往外跑。
绮丽儿也回过神来,一把抱起小猴子,跟着奥莉芙冲出了破败的房屋。
逃出房屋后,绮丽儿才发现自己把匕首落在了屋内。
“我的匕首……”绮丽儿低声说道。
突然,魁梧男人从屋内冲了出来,他满脸是血,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你们休想逃!”他嘶吼着追了上来。
就在这时,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绮丽儿回头一看,发现魁梧男人摔倒的地方,正是之前瘦削男人倒下的地方,地上满是鲜血和冰雪的混合物,异常湿滑。
魁梧男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最终还是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尽管很不可思议,但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她们立刻带着孩子们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3. 天堂庄园(1)
风雪依旧肆虐,天地间一片苍茫。逃离了那充满血腥的破败房屋后,他们连忙与苏珊娜会合。
“天哪,你们居然真带回一群孩子,真让人头疼。”苏珊娜不可置信地捂着额头,有些埋怨,“我看啊,我们还没找到容身之所就先饿死了。”
“做人不要那么自私嘛,能救一个就算一个。大家一起抱团取暖,也好过孤零零地死掉。”奥莉芙笑盈盈地打趣道。
“呸呸呸!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呢?”苏珊娜皱着眉头,连忙打断,“在炮火来临之前,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孤儿院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艰难跋涉,凛冽的寒风像刀子般刮在脸上,冻得他们几乎失去知觉。孩子们裹着单薄的衣衫,小小的身体在风雪中瑟瑟发抖,恐惧和疲惫交织在他们稚嫩的脸上。
“好冷……”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雪声掩盖。
“坚持住,好孩子。”奥莉芙紧紧地搂着小女孩,努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奥莉芙的内心却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在这茫茫风雪中,哪里才是安全的避风港?
继续前行,孩子们越来越疲惫,他们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院长奶奶,我好累……”一个男孩说道。
“我好想回家……”另一个女孩说道。
“孩子们,再坚持一下,”奥莉芙鼓励道,“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孤儿院众人穿越一片漆黑的田野和荒芜的山地。当暮色的余晖逐渐褪去,眼前只剩下一片昏暗的密林时,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绅士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挡住去路。
这位绅士自诩为邻近小镇的本地居民,与孤儿院众人衣衫褴褛、落魄不堪的形象相比,他整洁的衣着和气质显然透露出不菲的财富。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绅士问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们……我们要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奥莉芙警惕地看着绅士,心中充满了疑虑。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为你们提供庇护,”绅士说道,“跟我来吧。”
“况且天气只会越来越恶劣,你们这样前行怕是熬不过冬天。”绅士眉头微皱,语气带着一丝同情。
奥莉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这个绅士。“谢谢你。”
绅士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宁静的小镇,小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教堂的钟声在风雪中回荡。
“这里是哪里?”奥莉芙问道。
“这里是天堂镇,”绅士回答道,“我的庄园就在前面。”
绅士带着他们来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庄园,庄园的大门敞开着,温暖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照亮了周围的雪地。
“请进吧。”绅士做了个请的手势。奥莉芙深吸一口气,带着孩子们踏上了通往庄园的石子路。
天堂镇的庄园比想象中更加宏伟,高大的铁门后,是一栋哥特式建筑,尖顶高耸,雕刻精细,在风雪的映衬下,更添几分神秘。
庄园内温暖如春,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驱散了孩子们身上的寒意。绅士将他们安置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柔软的地毯,舒适的床铺,让孩子们感到无比的安心。
“孩子们,今晚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了。”奥莉芙看着孩子们疲惫的小脸,心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先生。”苏珊娜向绅士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绅士温和地笑了笑,“叫我庄园主就好。”
庄园主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热腾腾的汤,香喷喷的面包,让孩子们狼吞虎咽起来。
“这热汤真是太美味了!”瘦弱的小女孩兴奋地说道。在之前的逃亡日子里,枪声、嘈杂声此起彼伏,别说热汤了,就连一片干面包都是奢望。
“都是因为有了那位叔叔的帮助!”活泼的小男孩高声笑道,将带来食物和衣物的男人视为他们的再生父母。
“我真想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瘦弱的小女孩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
要一直在这里长住下去直到和平年代吗?这不会是最好的选择,可却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庄园主先生,”奥莉芙放下手中的勺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我们能在这里住多久?”
“战争年代,外面不太平,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最好一直待在庄园里。”庄园主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奥莉芙明白他的意思,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孩子们在这里的确更安全。
接下来的日子,庄园成了孩子们临时的避风港。庄园主为他们提供了课本和玩具,白天,大人们轮流为孩子们授课,教他们读书写字,唱歌跳舞。
下午,孩子们在庄园的花园里尽情玩耍,欢声笑语在庄园里回荡,仿佛战争的阴霾从未笼罩过这里。
“看,我堆了一个雪人!”一个小男孩兴奋地指着花园里的雪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的雪人比你的更大!”另一个小男孩不服气地说道。
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嬉戏,银铃般的笑声在风雪中飘荡。
奥莉芙看着孩子们快乐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欣慰,但一丝不安却始终萦绕心头,这平静的生活,真的能一直持续下去吗?
夜深人静,奥莉芙辗转难眠。突然,她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走动。奥莉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消失在庄园隔壁的一栋房子里。
奥莉芙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连忙叫醒了绮丽儿。
“绮丽儿,我好像看到有人潜入了隔壁的房子。”奥莉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恐。
“什么?”绮丽儿猛地坐了起来,“我去看看。”
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地下室,绮丽儿撬开了通往隔壁房子地下室的门。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地下室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奥莉芙点燃了一根蜡烛,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地下室的一角。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房间?”奥莉芙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充满了疑惑。
地下室比他们想象中要大得多,而且有三层,每一层都有许多像牢房一样由栅栏围起来的房间。
昏黄的烛光摇曳,在地下室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
奥莉芙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绮丽儿的脸色也异常难看,她紧握着手中的蜡烛,指关节泛白。
“这…这是什么地方?”奥莉芙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地下室的寂静,紧接着是绝望的求饶声和微弱的呼救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断断续续,令人毛骨悚然。
“有人!有人在里面!”奥莉芙紧紧抓住绮丽儿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惨叫声越来越清晰,奥莉芙和绮丽儿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向地下室深处走去。她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惨叫声就是从门后传来的。
绮丽儿深吸一口气,正要伸手去推门,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别进去!你们不该来这里!”
奥莉芙和绮丽儿猛地回头,只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男人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你是谁?”绮丽儿警惕地问道。
老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用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们,声音沙哑而低沉:“里面…里面是人间地狱…你们不该来这里…”
“里面发生了什么?”奥莉芙追问,她隐隐感觉到,这地下室里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秘密。
老男人叹了口气,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那扇铁门,声音颤抖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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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们…他们在里面…被…被摘取器官…用来…用来交易…”
“器官交易?!”奥莉芙和绮丽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那些孩子…那些孩子…”老男人捂住脸,老泪纵横,“他们被关在里面…像…像牲口一样…被…被…”
老男人哽咽着说不下去,奥莉芙和绮丽儿的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终于明白,庄园主的“好心”背后隐藏着多么可怕的目的。
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恐惧涌上心头,奥莉芙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必须救那些孩子们!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奥莉芙语气坚定地说道。
绮丽儿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对,我们要带孩子们离开这个魔窟!”
两人回到房间,简单地商量了一个计划。他们决定先潜入地下室,摸清情况,再想办法救出孩子们。
夜深人静,奥莉芙和绮丽儿再次来到地下室。他们躲在一个角落里,借着微弱的光线,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
房间里摆放着几张手术台,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手术器械。
手术室里冰冷的器械碰撞声,如同死神的丧钟一下下敲击着奥莉芙和绮丽儿的心脏。他们屏住呼吸,紧贴着墙壁,生怕被发现。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奥莉芙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绮丽儿的耳朵说的,“不能再等了。”
绮丽儿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但我们不能硬闯,得想个万全之策。”
两人悄悄退回地下室入口,找到之前遇见的老男人。昏暗的油灯下,老男人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惊的野兽,瑟瑟发抖。
“老人家,”奥莉芙尽量放轻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我们想救那些孩子,您能帮我们吗?”
老男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嘴唇颤抖着:“救…救他们?怎么救…他们…他们都被关起来了…”
“我们知道,”绮丽儿语气坚定,“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害,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老男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地下室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像一根尖针刺痛了他的神经。
“地下…地下二层…还有三个孩子…三层…三层也不多了…”老男人断断续续地说,“他们…他们都被…都被…”
他捂住脸,痛苦地呻吟起来。奥莉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老人家,您别怕,告诉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
老男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庄园主人…三天后…会去参加宴会…到时候…只有几个看守…”
“三天后?”奥莉芙和绮丽儿对视一眼,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是的…只有几个看守…那是…那是最好的机会…”老男人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又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奥莉芙和绮丽儿心中有了计较。三天,他们必须在这三天内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他们回到房间,关紧房门,借着微弱的烛光,开始仔细地讨论起来。
“三天后,庄园主人不在,看守减少,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奥莉芙分析道,“但我们必须先弄清楚孩子们的具体位置,以及看守的巡逻路线。”
“还有逃生路线,”绮丽儿补充道,“庄园很大,我们必须找到一条安全的逃生路线,才能带着孩子们顺利离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了一遍,并制定了相应的对策。
他们计划先摸清地下二层和三层的情况,找到孩子们被关押的具体位置,然后在庄园主人离开的当天晚上,趁着夜色掩护,带着孩子们逃离庄园。
4. 天堂庄园(2)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奥莉芙轻轻地推开房门,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佣人忙碌的声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走到孩子们中间,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孩子们,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玩吧。”
孩子们欢呼雀跃地答应着,奥莉芙的目光却落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她脸色苍白,捂着肚子,看起来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奥莉芙关切地问道。
“院长奶奶,我肚子好痛……”女孩的声音虚弱无力。
奥莉芙心中暗喜,计划的第一步开始了。她抱起小女孩,快步走到庄园主的房间门口,用力敲门。
“谁啊?”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先生,我是奥莉芙,有个孩子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我想带她去看医生。”奥莉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焦急万分。
房门打开了,庄园主一脸不悦地站在门口。“医生?这点小事也要来烦我?让佣人带她去就行了。”
“可是,先生,她的情况看起来很严重,我担心……”奥莉芙说着,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求求您,帮帮我们吧。”
庄园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去叫司机备车。”他转身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其中一把正是庄园大门的钥匙。
在庄园主没留意的角落,小猴子巧妙地偷取庄园主人身上的钥匙,并留下钥匙模。为了确保一切顺利,奥莉芙和小女孩则在一旁协助掩护。
随后,小猴子迅速将钥匙模递给奥莉芙,匆忙回到绮丽儿身边。这一切庄园主都浑然不知,还招呼着奥莉芙她们赶紧上车。
奥莉芙本来想着,随便找个借口溜出去配把钥匙。可庄园主时刻留意着她们,让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奥莉芙紧紧地握住钥匙模,手心里满是汗。
从医院回来后,奥莉芙立刻找来绮丽儿,商量对策。将金属杂质粉末倒入钥匙模,并试着加入自制的粘合剂。
在经过多次尝试调配之后,她们终于制作出一把潦草的钥匙。但也好过没有,起码大大增加了逃出去的概率。
接下来的两天,奥莉芙和绮丽儿如同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们白天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孩子们一起玩耍,晚上则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到地下室入口,仔细观察看守的巡逻路线,并在地图上详细标记。
庄园每天都会送来丰盛的食物,但孤儿院众人却只吃一小部分,将剩下的食物偷偷藏起来,用床单包裹好,藏在床底下。他们知道,逃亡的路上,这些食物将成为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第三天夜晚当几辆车的尾灯消失在庄园的拐角处时,奥莉芙与绮丽儿迅速展开行动。她们想要顺便解救地下室那些无辜的生命。
老旧的灯泡忽明忽暗,偶尔还会出滋滋的电流。深邃的地下室甚至让人很是恍惚,里面就像无尽的深渊。让人望而却步。
绮丽儿沉思片刻,决定只身前往地下室。“奥莉芙你就在门口隐蔽的地方等着我,一起前往反而太引人注目。”
奥莉芙想也没想,便挥手拒绝绮丽儿的提议:“绝对不行,这样太冒险了。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好歹还有个照应。”
原本她们打算直接深入地下三层营救其他人,可才刚进入地下一层的拐角处就碰到严防死守的警戒线。
奥莉芙谨慎地走在前探路,没料到一个不留神就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高大威猛的侍卫们听到动静,立刻做出防御姿态:“什么人在那里?”
绮丽儿急忙护住奥莉芙,克制慌张狡辩道“我们母女俩受庄园主邀请,请问这里为何拉起了警戒线?”
奥莉芙望向绮丽儿的眼眸,凭借多年的朝夕相处,立刻明白对方的用意。她转念一想,决定将计就计。
“我们很赶时间,快些让开。耽误了我们的急事,可饶不了你们。”奥莉芙有些没底气地假装凶狠。
领头的侍卫长不假思索地走过来:“你们有没有庄园主的邀请函?”
“母亲,邀请函是不是在你手上?”绮丽儿假意翻找几下。
奥莉芙强装镇定,实则直冒冷汗:“没有,兴许被拜伦拿走了?他心思纯良,很是厌恶我们买器官给他治病。”
“原来如此,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折返去拿邀请函。”绮丽儿岔开话题,拉着奥莉芙就准备离开。
侍卫长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对别忸的母女,根本就不像大富大贵之人。反而衣着朴素倒像是逃难而来的镇民,又怎么会有巨额财产拿来买卖器官。
侍卫长的大声喝止道:“你们给我站住!”
侍卫们迅速把她们包围起来,抬起手中的长矛蓄势待发。一群银质的盔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显得十分威严。空气瞬间变得肃静,仿佛呼吸都应该随着脚步停止一般。
绮丽儿沉思片刻决定拼死一搏,怒吼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绮丽儿的声音嘶哑而尖锐,竟直接盖过侍卫长。于是她壮着胆提起气势,打掉侍卫长的头盔。
头盔哐当落地,盔甲之上竟是丑陋凶恶的男子。他神情威严,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们处决。
奥莉芙被眼前的局面惊呆。虽然知道绮丽儿是个吃苦耐劳的厨娘,但却不知道她演起戏来也丝毫不逊色。
极端时刻只能使用非常手段,奥莉芙咬咬牙,为了自己她必须这样做。
“你们的庄园主就是这样训你们的?如果敢阻碍我们,待他赴宴归来,便就是你们的死期。”奥莉芙用尽力气,假装出威严的话语。
侍卫长一看就是老谋深算,嘴角露出狡诈的微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只不过就是庄园主骗过来的一群傻子。”
侍卫长眼神示意一众侍卫架着她们,满脸嫌恶地打开通往地下二层的大门:“给我把他们扔进去。”
“哎哟喂!”她们破狠狠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奥莉芙险些闪到腰,一股恐惧弥漫心间。
“砰砰”大门被重重地关闭,地下二屋的走廊看不到尽头,各个房间相通相连。各种惨叫和求救声充斥交杂,就如同锋利的刀尖刺入耳蜗和心脏,却是被剥削的生命最后的乐章。
因为下一刻他们就可能成为案板上失去生命力的猪肉,任人宰割,随意挑选。
“我想救他们,可我们救不了他们。我们可能连自己都救不了。”奥莉芙眼含泪光,很是不甘心。
“等等,”奥莉芙隐约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赶忙抹去掉眼泪,“按理说庄园主不在,这里的防守应该是很松懈的。除非有人透露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已经中了埋伏。”
“这……糟了。”绮丽儿着急忙慌地往回赶,却发现大门早已被锁上。
绮丽儿试图撞门,可通往地下一层的大门却死死的被焊住一般纹丝不动。背后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昏暗走廊,不知何时就会露出真实面目。
“呜哇……呜哇……呜哇”
嘈杂声中夹着似有似无的啼哭声,像是刚呱呱坠地的婴儿。那声音牵动着奥莉芙忐忑不安的心,如同栖息于灌木丛中胆小的山雀,也渴望拯救弱小的同类。
奥莉芙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孩子?不能让那么可怜的孩子变得残缺,甚至……”
“不行不行,当务之急就是先逃出去。”绮丽儿紧皱眉头,表情严肃。
奥莉芙无助地在原地徘徊,她虽然不清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她不愿再做麻木的旁观者,无视这一切。
“我救不了他们,但我起码能救下一个孩子。”无名的火焰焦着奥莉芙的内心。
“你还是这样,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去拯救别人。”绮丽儿无奈地耸耸肩。
“哪怕再平凡微小,也值得被爱和被救赎。”奥莉芙忐忑地朝前走,绮丽儿紧随其后。
穿过数个拐角之后,眼前只剩望不见尽头冗长明亮的走廊。走廊周围全是紧闭着的铁门,越往前走,啼哭声愈加清晰。
啼哭声是从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内传来,铜制的门牌上刻着三个豪迈的大字“摘取室”。
还没等他们走进摘取室,便听见啼哭声越来越微弱。仿佛那婴儿已经用尽拼命哭喊的力气,放弃生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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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
奥莉芙的心咯噔一下,仿佛呼吸都停滞。绮丽儿见状率先撞开铁门冲进去,当铁门打开,她们才彻底看清里面的情况。
鲜红和腥臭,像是肮脏不堪被鲜血染就的作坊。各种器皿工具井然有序的摆放着,福尔马林溶液里泡着颗颗鲜活的器官或者失去生机的标本。
稚嫩的婴儿躺在手术床上,精疲力尽。不再有力气挣扎,他仿佛已经接受命运的安排。随着刀刃的割下,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四处飞溅。
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男人贪婪地笑着,他肆意地在活人身上索取。手里的手术刀不是为治病救人,而是为无尽的财富。
男医生听见开门的动静,面露警惕:“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奥莉芙二话不说,准备撞倒男医生。可却被眼疾手快的男医生躲开了她的攻击。奥莉芙险些跌倒,但她的眼神一刻不曾离开手术台上的婴儿。
绮丽儿趁机抱起满身鲜血的婴儿,慌忙之间在手术台抽出纱布止血包扎,并且寻找到柔软的布料当做襁褓将婴儿包裹起来。
男医生一把推开奥莉芙,抢夺起绮丽儿怀里的婴儿。绮丽儿不敢用劲,害怕让婴儿受到二次创伤。
“你再不放手我就拉响警报,到时候你们就一个都走不了。”男医生脸上挂狡猾的微笑,心中早已失去那悬壶救世的志向。
奥莉芙无暇顾忌,奥莉芙现在只想要从她的手中抢夺那个沐浴在晨曦中的生命。
眼看着婴儿快要被男医生夺走,奥莉芙强忍恶心拾起地上不知名的重物砸向男医生。兴许是力度不够,男医生竟挣扎着站起来了。
“你身为救人性命的医生,却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请你也别怪我。”奥莉芙满是惊慌,祈求着对方的原谅。
“救人性命能让我吃饱饭吗?在战争下,大多都是你死我活,能活着我已然拼尽全力。”男医生眼神轻蔑,语气带着自嘲。
在男医生谈话间,绮丽儿悄悄绕到他身后,用沉重的器皿狠狠地砸向他的头颅。随即男医生便重重地摔在地面上,陷入昏迷。
“切,这样的恶人死了也不值得可怜,我们快逃吧。”绮丽儿拍拍双手,唾弃道。
奥莉芙小心翼翼地抱起奄奄一息的婴儿,她们火速逃离案发现场,前往地下三层寻找其他出口。
但在途中又遭遇了二层的守卫。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绮丽儿成功将两个守卫打晕,然后迅速进入地下三层。
奥莉芙注意到怀中婴儿许久没有动静,猜测因为颠簸许久已经睡着,所以并没在意。
直到绮丽儿出声提醒道:“奥莉芙,这孩子怕不是已经撑不住……”
奥莉芙看向怀中婴儿惨白的脸色,心下一惊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她战战兢兢地抚摸婴儿稚嫩的皮肤,可早已失去温暖柔软的质感变得冰冷而僵硬。
“孩子啊,可怜的孩子!明明还那么的小,明明他的未来还有无限种可能。可他为什么就这样早早的夭折?”奥莉芙止不住的痛哭流涕,她在为野草般的生命惋惜。
一向鄙夷东方野蛮的欧洲,在战火的摧残下也变得如此不堪。弱小的生命只配在深深的地底下无助、彷徨、呐喊,一旦消散他们就再也长不出希望的花蕊。
“孩子啊,以后别再哭了。奶奶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好让你再看看外面漂亮的风景。”奥莉芙温柔地抚摸着婴儿的额头,仿佛他只是睡着一般。
“没时间伤心了,再不走,我们也会死在这里。”绮丽儿拍拍奥莉芙的肩膀,也是满眼心疼。
忽然,一阵迷雾袭来,四周的景色变得模糊。奥莉芙觉得头又胀又痛,身体渐渐使不上劲。
“糟糕,我们彻底被算计了……”奥莉芙有气无力地撑着墙壁。
“奥莉芙,你清醒一点啊。我们不能死在这里,千万不能啊。”绮丽儿表情焦急,使劲推搡着奥莉芙。
她们的视线越发灰暗,直到陷入一片虚无的黑暗。在迷雾的作用下,她们渐渐昏迷不省人事。
当她们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囚禁于窄小的牢房中,周遭一片寂静,找寻不到任何能够钻出去的空隙。
5. 天堂庄园(3)
牢房里阴森森的,沉重的铁门被紧紧关闭。沿着砖瓦朝最高处看,才能依稀瞧见扇透着微光的小窗。奥莉芙只是轻轻一闻,便被充斥着的铁腥气呛得直犯恶心。
“嗨,这附近人吗?有没有人啊?”绮丽儿抱着侥幸的心态,试探着呼喊。
可除了奥莉芙与她的回音外,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冰冷潮湿包裹着她们,每时每刻都极度不安。奥莉芙觉得膝盖隐隐作痛,只好轻轻揉搓着。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就没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不会就要在这里等死吧。”绮丽儿凑过来,语气担忧道,“奥莉芙你是受伤了吗?没事吧?”
“不用担心我绮丽儿,就只是风湿的老毛病又犯了。说实话我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总有办法的。”奥莉芙低着头,强撑起微笑。
“奥莉芙,虽然我知道现在不是责怪你的时候,”绮丽儿靠在牢房角落皱眉苦笑,眸底尽是忧愁,“但的确你就不应该突然善心大发,选择去拯救谁。”
“你说的对,但也不对。如果这种事情人人都视若无睹,那我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起码我不会那样。”奥莉芙抬头仰望小窗,憧憬着。
绮丽儿懊恼地撑着下巴 ,垂眸道出气话:“随便你怎么想了,反正我也出不去喽。如果有人来了我就跟他拼命,你趁机逃走吧,孩子们需要你。”
“绮丽儿,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在说什么傻话?”奥莉芙紧皱眉头,眼中划过震惊,“我们要一起逃离这,少了一个都不行。听到没?”
“不怕千万就怕万一,我只是假设最坏的结果。万一变成现实了,你到时候就告诉孩子们我回家了。”绮丽儿垂头丧气的。
“你还能回哪里啊?你就只有这一个家,我们大家伙都在才是家,你不准再胡思乱想了。”奥莉芙眼含泪珠,紧紧地拥抱绮丽儿。
月光透过小窗洒进来,斑驳的墙壁不再模糊,阴暗的牢房渐渐变得柔和。风轻轻掠过,抚摸着她们的发梢。
“如果也是冲着我们的器官来的话,那我有个比较保险的计策……”奥莉芙侃侃而谈地诉说。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听见“咔嚓”一声后,门锁被打开了。
她们蜷缩在角落靠在一起。片刻不停地凝视着门的缝隙,大气也不敢喘。因为她们恐惧那只狡猾的狐狸此刻就站在外边 。
把他们戏耍了一番,这会儿来蚕食殆尽。
“吱吱…吱吱……”只见小猴子手里拿着把钥匙,缓缓推开铁门。
“小家伙,真的是你啊!没想到你还会开锁,你好厉害,真是帮了我们大忙。”绮丽儿有些惊讶,紧张的神色这才舒展。
小猴子见到她们很是兴奋,连忙奔到绮丽儿身旁,牢牢地抱住她的大腿。
“快到我身旁来,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奥莉芙有种不祥的预感,示意小猴子过来些,“你怎么会有钥匙?孩子们和苏珊娜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
小猴子摇摇头,随即在空中比划了许久,肢体动作幅度也很大。但她们实在搞不懂小猴子的意思,只好作罢。
奥莉芙眼皮狂跳,如坐针毡:“绮丽儿,我们得赶快回去一趟。我担心苏珊娜他们会出事情。”
“好,那我们走吧。”绮丽儿颔首示意,随后抱起小猴子。
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她们迅速奔跑,穿梭于茂盛的青草地,翻过崭新的栅栏来到居住多日的房屋外。
那扇窗里并没有暖意的灯光,只有一片漆黑。奥莉芙慌忙推开房门,呼喊着熟悉的姓名,可却没有得到答复。
里面空荡荡的,而且满地杂乱无章。奥莉芙深知苏珊娜就算是带着孩子们慌忙逃离,也会收拾的井井有条。
除非……
奥莉芙瞳孔微颤,不敢再细想:“难道…孩子们……苏珊娜…他们……他们……”
“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奥莉芙,我们现在就去救他们。”绮丽儿连忙摇头。
“看来现实比计划发展的要快得多。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拍卖会就在庄园东南角。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奥莉芙目光坚定地望向拍卖会的方向。
会场内丧失人性的盛大狂欢即将展开帷幕,聚光灯照射在鲜活的猎物身上,他们蜷缩在铁制的囚笼之中。台下模糊的身影们欢呼雀跃,仿佛舞台上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演出,而不是器官拍卖的倒计时。
拍卖官和颜悦色地宣布道:“今日的竞拍品是史无前例的丰富,女士们先生们,请不要着急,我们的拍卖会即将开始。”
徐徐展开的巨大幕布突然亮起,当他们彻底看清上面的文字时,心中只剩下震惊茫然。幕布上赫然标注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啊,孩子们的名字竟然真的在上面!等等我……”奥莉芙浑身发软,险些没站稳。
绮丽儿环顾四周,发现无辜的孩子们正被囚禁在狭小的铁笼中。像柜台上繁多的商品一般,被随意摆放在拍卖会的角落。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欢迎来到本场拍卖会。今晚的第一件竞拍品是成年男子健康的心脏,起拍价……”拍卖官洪亮的声音响彻现场,使人不寒而栗。
穿着端庄晚礼裙的女士,面带微笑举起号码牌:“我出价15万金。”
坐在席位的贵宾整齐地抬起头,喧闹声瞬间燃起。陆陆续续有更多的贵宾参与竞拍,拍卖会瞬间增添几分激烈。他们戴上魔鬼般的面具,狂笑着撕裂希望,让金钱在荒芜的大地继续闪耀。
奥莉芙和绮丽儿在喧嚣声中,拼命地找寻她们的家人。鱼儿应该跟随着鱼群,栖息在湛蓝无边的海洋里。千万不该咬上恶魔的诱饵,沦落成道丰盛的餐食。
“呜呜呜……院长奶奶,绮丽儿阿姨,救救我们!”眼尖的孤儿发现躲在角落的他们,拼命地哭喊。就像片片涟漪,掀起阵阵波澜。
被苦难压垮的人们,都被共情地哭泣。那哭声肆意张扬,他们都脱掉虚伪的戏服,在灯光下展露出真实的模样。
奥莉芙看着他们遭受如此苦难,心中只剩怜悯与愤懑。她决定不再犹豫去寻找电闸,趁机摧毁这场恶魔们的晚宴。
她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会场,寻找电闸的位置。与热闹非凡的拍卖会那边不同,此时的走廊因无人看守而显得格外冷清。
绮丽儿时刻注意着四周,以防突然有人出现看见她们,所以不得不格外小心谨慎。
终于,奥莉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电闸箱,电箱高度并不高,打开防护门,即便没有踮起脚尖,奥莉芙也可以够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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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深知这一举动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她回头望向绮丽儿。
绮丽儿眼神紧张道:“奥莉芙,想象在白玉兰维修电闸那样,你可以的。”
奥莉芙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打开电闸箱的门。里面密密麻麻的电线和开关让她有些眼花缭乱。
但她迅速镇定下来,凭借着微弱的记忆和直觉,找到了控制整个拍卖会现场电源的主开关。
“一、二、三……”她在心中默念,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命运的鼓点,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当她数到“三”时,她猛地一拉。
主开关被断开,整个会场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几束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像是希望的灯塔。
与此同时,奥莉芙迅速拔掉另一根特定的电线,并将其一端点燃,这是她在准备阶段就计划好的。
利用电路短路引发警报,制造混乱,为他们的逃脱创造机会。警报声如雷鸣般响起,瞬间打破庄园的宁静,也唤醒了沉睡的恐惧不安。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紧接着是更多的咒骂和起哄声。贵族们开始推搡,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贵族们惊慌失措,会场内一片混乱,拍卖官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显得异常空洞与无助。
她们趁此机会,迅速返回会场,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解救那些无辜的人们。”
借着烛光,她们看到了被囚禁在铁笼中的孩子们和苏珊娜。苏珊娜见她们俩没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孩子们的脸上写满恐惧绝望,但看到她们的到来,眸底又燃起了希望。奥莉芙的心被深深触动,她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所有人带出这个地狱。
“快来救我们!”其他囚笼中的人哭喊着,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凄凉。
奥莉芙很是犹豫,她想在解救了苏珊娜他们后,打开所有的牢笼。
绮丽儿从慌乱中捡到一把小型手枪,这显然是来这里参加拍卖的贵族防身用的。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保没有贵族发现或靠近他们。
奥莉芙则开始尝试用铁钳撬开铁笼的锁链,她的双手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微微颤抖。
绮丽儿见状也赶紧过来帮她,奥莉芙则时刻关注着孩子们。她担忧孩子们因惊吓过度而感冒发烧,又担心打不开牢笼而让他们被残害致死。
“快!快出来!”奥莉芙一边撬锁一边催促着孩子们从铁笼中逃出。
在陆陆续续撬开所有的牢笼之后,奥莉芙让大家不要慌张,并有序地组织撤离。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逃离的时候,几个贵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他们拿着枪,恶狠狠地逼近。
“你们竟敢破坏我们的拍卖会!”一个贵族怒吼着,举起枪对准奥莉芙。
绮丽儿眼疾手快,她猛地挡在奥莉芙身前,同时开枪击中了那个贵族的手臂。贵族惨叫一声,手中的枪掉落在地。
其他贵族见状,纷纷开枪还击,好在昏暗且混乱的环境给孤儿院众人形成了完美的防护,他们并未被子弹击中。
枪声在昏暗中响起,子弹在空中飞舞。大人们紧护着孩子们,在枪林弹雨中寻找着逃生的出路。他们晓得一旦被抓住,后果将不堪设想。
6. 天堂庄园(4)
幸运的是,他们之前已经勘察过地形,知道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庄园大门。他们沿着通道前行,一路上躲避着贵族的追击和子弹的扫射。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那扇厚重的铁门如同最后的屏障,静静地矗立在前方。铁门上满是锈迹与划痕。
孤儿院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他们知道,这扇门后就是自由。但同样也知道,没有钥匙,这扇门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
“快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开这扇门!”奥莉芙焦急地喊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中回荡,带着一丝坚决。
孤儿院众人立刻在周围搜寻起来,但遗憾的是,这里除了冰冷的石壁和潮湿的空气,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贵族们的脚步声在通道的另一端响起,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让人心生寒意。
大家的脸上都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害怕地紧紧抱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即将到来的危机。
绮丽儿没有时间多想,她再次举起了手枪,对准了铁锁。
她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心跳的加速。她知道,哪怕无法打开铁锁,但至少能给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劈啪!”枪声响起,铁锁上溅起了一串火花,但锁很结实并没有打开。反倒是贵族们听到枪声,立刻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他们在那边,快,追上去!他们跑不掉的。”一个贵族喊道,他的声音充满兴奋和残忍。
孤儿院众人听到贵族们的呼喊,心中的恐惧更甚。绮丽儿再次举枪,她的手指在扳机上用力扣动,但这一次,枪并没有响。
她低头一看,却发现枪里早已没有了子弹。
“没子弹了!”绮丽儿眼神焦灼,不安地喊道。
但就在这时,她看到奥莉芙坚定的眼神,看到孩子们童真的面庞。他们不能放弃,他们必须活下去。
“事到如今,只有大家一起撞!”奥莉芙喊道。
绮丽儿率先冲到铁门前,用肩膀狠狠地撞上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铁门。
铁门在剧烈地撞击下却只是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坚韧和不屈。
但每一次撞击,都让铁锁上的锈迹更加松动,让他们的希望更加坚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绝不放弃。
贵族们的脚步声近逐渐逼近,他们的呼喊声在通道中回荡。但孤儿院众人并没有停下,他们继续撞击着铁门,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在与命运抗争。
终于,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铁锁被扯断,铁门猛地打开。
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他们终于看到了庄园外部的夜空,那是一片属于自由与希望的天空。
“快!快出去!”绮丽儿催促着大家。他们纷纷冲出铁门,向着庄园大门奔去,贵族们在后面紧追不舍。
夜色依旧沉浸在灯塔的光芒中,仿佛柔和的颜料被晕染透彻。雾霾四起,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覆盖整个世界,仿佛一切只剩下虚无缥缈的白色。
趁着风雪奥莉芙赶忙用那把潦草的钥匙轻松打开了庄园大门,随后孤儿院众人与其他人分道扬镳,跑进了森林。借助着树木和灌木丛的掩护,他们成功地摆脱了贵族的追击。
他们停歇片刻,喘着粗气,相互搀扶着。
“我们成功了!我们逃出来了!”勇敢的男孩兴奋地喊道。其他人也纷纷欢呼起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打破他们心中的微弱希望。一个无辜的孩子不小心中弹,子弹毫无征兆地穿过他那瘦小的胸膛。
像一颗流星划破黑暗,却带来无尽的绝望。孩子无力地瘫倒在地,流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襟,像一朵在黑夜中绽放却又迅速凋零的红花。
孤儿院众人的心瞬间被冻结,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惨状永远烙印在脑海中。
苏珊娜虽然害怕地打颤,仍旧怒吼道:“我总算看清了,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贵族绅士,简直是一群疯子,一群烂透的人渣!”
奥莉芙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绮丽儿则紧握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孩子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起来,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笼罩。
他们知道,这里并不安全,那些贵族的残忍与无情已经暴露无遗,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避难所,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危急时刻!
“快,快走!”绮丽儿气喘吁吁地催促着大家。孤儿院众人早已顾不上其他,只能选择未知的道路。
“孩子……我的孩子啊!”奥莉芙心痛至极,固执地强忍恶心拖着死去的孩子尸体。
为应对可能的袭击,他们只有选择隐蔽的泥泞小路作为逃跑路线。由于孩子们体力不支,绮丽儿等人只好轮流背着年岁较小的孩子。
明亮的月光为他们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孤儿院众人的奔跑声在空旷的夜晚中回荡。然而天堂镇附近的房屋都空无一人,显然是因为器官买卖的生意,导致这座小镇已经没有居民。
他们不敢停歇,也不知道确切的方向,只能盲目地奔跑。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看到一所破败的学校。
绮丽儿背着孩子,众人急匆匆地走进学校大门。当他们刚走到靠近校门的教室时,里面突然冲出几个人,手持尖刀满脸凶相。
“我们不是坏人!”绮丽儿立刻高举双手,试图平息对方的敌意。
“离开这里!”那几个人并没有释放善意,“这里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快滚出去!”
奥莉芙试图与他们沟通,解释他们只是寻求一个暂时的避难所。但对方显然不愿意让步,手持小刀逼近众人。
为了保护孩子们的安全,孤儿院众人只好迅速离开学校,继续寻找短暂的避难所。
“或许…我们应该…歇一歇……太累了…遭不住了……”奥莉芙气喘吁吁的,支支吾吾说了半天。
“不,我们不能停下。”苏珊娜回头瞥一眼身后的黑暗,语气惶恐,“一旦他们发现我们逃脱,必定会穷追不舍!”
尽管众人竭尽全力带着孩子们奔跑,但人力终究难以匹敌车辆的速度。他们不得不持续加速,却又因体力不支只能走走停停,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或许我们可以往山上走。”乐观的小女孩提出了很冒险的建议。
经过短暂的商议,众人决定冒险一试,寄希望于大山能为他们提供暂时的庇护。
在上山之前,奥莉芙把死去的孩子埋入深深的土壤。小小的土坡,便掩埋着脆弱生命。等到来年野花野草会在这里生根发芽,重新绽放生机。
奥莉芙捧起一把坟堆边上的土壤,用破败的玻璃瓶仔细装好留个念想。
再见了,我的孩子!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洒在山脚下时,他们已经开始了艰难的攀登。大山巍峨,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勇往直前。
“我们可以深入山中,找个隐秘的山洞潜藏起来,等躲一段时间危机过去了,我们再出来。”绮丽儿灰头土脸的,声音却透露出坚定。
“好。我和绮丽儿走在前面,苏珊娜你带着孩子们紧随其后,务必小心!”奥莉芙目光一转,对众人下达了命令。
“我也能帮忙拿武器!”稚嫩的小男孩站出来,却展现出超乎年龄的勇敢与力量。
山路崎岖,滑坡连连,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尽管身上沾满泥土和汗水,但他们都知道此时不是休息的时候。
庄园主肯定还在四处搜寻他们的下落。
天空微微泛白,依稀能看出太阳躲在云朵背后。光透过树林间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摇晃斑驳的影子。
孤儿院众人一路颠沛流离,终于摆脱贵族们的追逐。他们四处寻找可以栖息的山洞,想要藏匿段时间。
苏珊娜眼尖地发现山洞的入口,绮丽儿率先进入,却意外地发现里面有只受伤的狼。
狼见到有人闯入,立刻发出凄厉的哀嚎,并试图扑向他们。绮丽儿灵活地躲过了狼的攻击。
“啊,是狼!”瘦弱的小女孩惊呼道。
绮丽儿迅速拔出小刀,与狼展开对峙。苏珊娜看出奥莉芙想要上前帮忙,紧张地提醒她要小心。
当狼再次跃起张开长满尖牙的大嘴时,绮丽儿果断地将抹布塞进狼的嘴里。绮丽儿和奥莉芙一前一后牢牢按住狼的身体。
绮丽儿随身携带的小刀在狼身上狠狠地刺入又拔出。
经过多次的对抗后,狼终于失去挣扎的力气,安静下来。又经过几番折腾,孤儿院众人这才收集来些许物资,在山洞里架起木堆以防夜间过于寒冷。
忽然一阵轰隆巨响,天空苍白的幕布被闪电劈成两半。大地都在颤抖般,寒意朝众人袭来。还好孤儿院众人阴差阳错之间勉强做足准备,免去一顿饥寒交迫。
孤儿院众人燃起火堆架起狼肉,围坐在旁边,享受着片刻的温暖。山洞外电闪雷鸣,狂风骤雨。雨里甚至夹杂着细碎的冰碴,越下越大,却依旧掩盖不住温馨的呢喃。
虽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但是眼下众人都聚在一起都还活着。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哒哒哒……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在雷雨的交响曲中演奏。
“是谁在那里?”奥莉芙被扰乱困意,强撑起身体警惕地望向洞口。
在灰暗当中忽现一个显眼的人影,行动缓慢,看起来一瘸一拐的。
奥莉芙仔细一瞧,才原来是个身着绿色军服,奄奄一息的士兵。他费力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向温暖的光亮。
“请…救救…我!”士兵倒在平滑的岩石上,尽所力气才换来有人聆听的求救。
奥莉芙这才看清,那士兵浑身湿透,军服上满是弹孔,鲜血早就染红了他的衣襟。
看着相似的军服,奥莉芙很是感慨。或许是想到了离去的艾伦,她下定决心帮助那可怜的士兵。
“孩子!我想我得去帮助他。”奥莉芙正想要去搀扶起士兵。
“我依旧不认为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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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主意。”苏珊娜一脸疲态,极其烦躁,“我亲爱的姐姐,现在绝不是你滥发好心的时候。”
“冷静点苏珊娜。只是给他做一点急救措施,不快些的话失温和大量的失血就会要了他的命。”奥莉芙眸中染上担忧,轻轻地叹口气。
苏珊娜声音颤抖,强忍泪水:“可是我们已经自身难保了,先顾好自己行吗?”
奥莉芙并没有理会,而是默默地把晕厥的士兵拽进山洞。篝火的光芒,依然点亮着山洞的黑暗。
可毕竟山洞里面有医生,没人敢去取出士兵体内的子弹。借着火光奥莉芙只能用仅剩的布料为士兵包扎伤口。
像曾经无数次为拜伦祈祷那样,奥莉芙真心希望他也会平安,能够回到家中拥抱家人。
“这下总能休息了吧?好累啊……”奥莉芙若有所思地盯着跳动的火光,沉思着。
角落似乎有悉悉的微声,是老鼠出来觅食吗?有时候奥莉芙真心觉得,他们活得也像老鼠一样。也许还不如老鼠,至少它们在夜间是自由的。
“等等,那是老鼠吗?”苏珊娜有些惊恐。
奥莉芙瞬间警觉,她屏住呼吸,努力伸长耳朵仔细地听洞口的声音。
“不,那不是老鼠,那更像......更像鞋底在地面摩擦的声音,是有人来了!”奥莉芙的脸色变得煞白,迅速将湿漉漉的破布盖在火苗上。
绮丽儿护着孩子们,一刻不敢动弹,生怕发出过大的声响引人注意。孩子们也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洞口。
山洞里的一切仿佛陷入沉寂,雨雪在外面煽动着嘈杂的声响。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们更加确定。是庄园主带着他那群手下,正在找寻他们的身影。
孤儿院众人慢慢往后退,躲进山洞的角落。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庄园主发现再把他们拉入深渊。
外面的声响愈加清晰,庄园主和他的手下们此刻就站在洞口,商量着是否要进来。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孤儿院众人的栖息之所。
贪婪的恶魔,就快要逼近。
可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奥莉芙意外发现山洞尽头有条很深的隧道。孤儿院众人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放手一搏。前方或许仍然身处困境,但只有搏命才能换来生机。
隧道里的路有些泥泞甚至凹凸不平,每前进一步都很是艰难。前方越来越暗,蜡烛微弱的光芒已无法照亮道路。
“那孩子!”奥莉芙忽然想起躺在山洞里的士兵。
“我们已经帮助过他了,姐姐我们不可能一直帮他的,剩下的只有靠他自己。”苏珊娜用力推着心软的奥莉芙,坚定地向前走。
“可……”奥莉芙低着头,欲言又止。
寒冷和黑暗时刻包裹着他们,孤儿院众人手拉着手便没有畏惧。孩子们显得格外坚强,在这极端的环境中竟然都没有哭闹。
“孩子们等走出去了,奶奶给你们买好吃的,想吃什么都可以。”奥莉芙心里满是亏欠,想要尽力补偿孩子们。
“太好了,我想吃甜甜圈。”活泼的女孩满眼欣喜。
“那我要当领队,就可以赢得牛排汉堡作为奖励了!”勇敢的男孩毫不犹豫地冲到最前面开路。
“我想…吃糖果,特别是……太妃糖。”害羞的女孩拉着奥莉芙的衣角呢喃道。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悲伤的气氛瞬间变得欢快。仿佛还在家园时,一切都还未改变。
不知道走了多久,孤儿院众人实在太过劳累,一步也走不动了。于是他们互相依靠着,决定短暂的休息,可没多久便都陷入甜甜的梦乡。
苦难中人心难测,美梦里似幻非真。
……
初春时常会有旅客站在绵延起伏的山峦上,俯瞰着山底。那山丘的底下扎根着稚嫩的白玉兰,花香弥漫在白玉兰孤儿院。
“哇,快看我的纸飞机在高高的天空上。”聪颖的男孩边跑边指着湛蓝的天空。
“快停下来休息会儿吧,不然满身是汗。”孤儿院的雇佣工眉间微蹙,语气柔和道。
“不用太约束他,等他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的。孩子们性格迥异,反倒是那些内向的孩子才更需要关爱。”奥莉芙在树荫下的摇篮椅上悠闲地躺着,不紧不慢地为亲朋好友们编织着保暖的围巾。
热腾腾的饭菜被端上桌,香气扑鼻,没人能够对这份美味不屑一顾。“开饭啦,最美味的饭菜上桌了。小家伙们多吃点,才能快快长大。”绮丽儿得意得招呼着大家进屋吃饭。
此时百里之外的豪华庄园内,苏珊娜正苛刻地教授着千金小姐们声乐的基础课程。
苏珊娜手拿教鞭,凶狠地望向不合格的学生:“想要成功,就要刻苦的练习。只有成为了秀外慧中的淑女,才能是家族的骄傲,甚至嫁给风度翩翩的绅士哦。”
直到……
梦中他们回到家园,回到战争还未到来的时刻。可是好梦易醒,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他们早已从睡梦中惊醒。
孤儿院众人继续摸索着却寸步难行,他们并不清楚冗长的隧道到底有没有尽头。究竟要怎样才能走出困境。
7. 蜂糖小镇(1)
费尽千辛万苦孤儿院众人终于走出隧道。孩子们大口喘息着新鲜的空气,这一路走来多是艰辛不易。
一轮朦胧的红日浸染树林,又回到欣欣向荣的自然。在白雪皑皑的冬季里这是不可多得的别致景色。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归平静的生活,能够停下来欣赏这美景。”奥莉芙有些迷茫,埋怨道。
“再等等吧,等我们都活着找到新的家园……”绮丽儿垂下眼眸宽慰奥莉芙道。
奥莉芙眺望着远方,在寻找着前进的方向。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庄园主那里获得不少能抵御严寒的衣物。
寒风袭来冷得奥莉芙抖了抖肩膀,眉头微蹙:“果然一到冬天就开始寒冷起来,孩子们可要小心别着凉了。”
“知道啦!”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随着收养的孩子越来越多,问题也随之而来,而且他们身上的钱也花完了。战争使得工作机会几乎为零,他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但孤儿院众人并未因此气馁,他们开始四处打听工作机会,甚至尝试去采摘野果和寻找可食用的植物来充饥。
在此之前还尝试教会了孩子们如何互相帮助、共同分享有限的食物和水源。
某次偶然的机会下,孤儿院众人得知 C 国一座规模庞大的孤儿院的位置,那里也许能够为他们提供庇护和食物。于是,他们决定尽快前往那里,希望能给孩子们一个更稳定的生活环境。
凌晨雾气夹杂着刺骨的寒风,一直在孤儿院众人上空徘徊,还时不时猛烈地刮向他们,让原本就缓慢的行程愈加寸步难行。
如果再找寻不到能安稳熬到暖春的地方,恐怕他们就要葬身于这寂寥的凛冬,再也盼不到来年的燕归。
随着山地的积雪越来越厚,奥莉芙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清晰。因为这些天她一直被雪崩的噩梦困扰,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人想告诉她些什么。
“苏珊娜,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想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奥莉芙拖着沉重的步伐,低声道。
“姐姐,我能懂你的想法,但说实话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出去的方向。”苏珊娜瞥向身后的孩子们,满不在乎地说着风凉话,“更何况带着这么一群拖油瓶,以后只会越来越难。”
风雪依旧如影随形,孤儿院众人已经长途跋涉许多天没有正常休息。奥莉芙深深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小家伙们,跟紧了千万别掉队。还有一定要拉着前面的人,以免走散。”绮丽儿急切的催促着,生怕有谁被落下。
奥莉芙则默默地走在队伍的末端,时刻警觉着,以防止突发的意外。
灌木丛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孤儿院众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谁料脚步声竟被不远处的陌生男子察觉到。
“是谁在那里?”一道粗犷的嗓音打破了宁静。
孤儿院众人意外地被A国的军队发现。士兵们误以为他们是敌军的人,立刻准备向带头的奥莉芙开火。
这一举动吓坏了孩子们,他们的哭声顿时此起彼伏,整个场面陷入了混乱之中。
奥莉芙急忙高声呼喊:“请听我说!我们不是敌人,我们和你们都是 A 国子民,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哦!这些都是真的,我可以向天发誓,以我的名誉担保。”苏珊娜毫不犹豫地做出祈祷的姿势。
但士兵们显然并不相信她们的话:“你别跟我们扯犊子,我们只信我的眼睛,等我们的长官来了再下定论吧。”
就在他们紧张而有序地排列着队伍,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时。突然一个橙色的身影从队伍中窜出,直冲向那位威严的长官。
苏珊娜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手忙脚乱地试图抓住那个女孩,无奈还是慢了一步。
但未曾想到,这个女孩,竟然就是那位长官一直苦苦寻找的二女儿!
“爸爸!”女孩扑到长官的怀里,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长官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紧紧地抱住女孩,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
“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长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欣喜和激动。
拥有女孩的证实,误会瞬间解开。长官立刻向上级报告这个信息,请求允许奥莉芙他们离开。并且还塞给他们一些金钱与食物作为报答,这极大的缓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看到长官和二女儿团聚的温馨画面,奥莉芙心里也不禁感到无比欣慰。
上级在得知情况后,立刻同意长官的请求。但小猴子属于被驯养的野生动物,长官觉得很是稀奇,竟直接被扣留下来。
“小家伙!不…你……你们不能这样做,它也算是我们的家人。”绮丽儿嘴角抽搐,死死地抱住关押小猴子的笼子。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长官没有在意绮丽儿的举动,只是挥手示意。
奥莉芙搂住绮丽儿,害怕她会冲动:“绮丽儿,算了吧,就是让它跟着我们也是饥一顿饱一顿。还不如让它留在这里,有人照顾……”
绮丽儿在原地滞留了许久,时不时望向阴沉的军队。她不敢再多言,害怕因此惹祸上身。顾及到奥莉芙和孩子们,她只有选择了沉默。
天色骤然黯淡,狂风袭卷着森林。或许就该如此,再怎么努力争取也无济于事。
他们继续赶路,穿过茂密的森林时,雾气越来越重。他们隐约看到前方有一个人影在招手示意他们过去。那人影皱巴巴的,像是被染黑的面团。
“有人在向我们招手,是有什么困难?还是……”科尔顿紧皱眉头,徘徊犹豫。
“等等,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奥莉芙口吻委婉,眼睛死盯着那个黑影。
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
“救命!救救我!”妇人的求救声在树林深回荡着,很是突兀。
奇怪?
绮丽儿刚想上前却被奥莉芙死死拉住。并警告孩子们远离那个人影。因为她曾听说过一种民间传说中的动物会模仿人站立并诱导别人过去然后吃掉他们。
更何况仔细瞧那黑影根本不像是个人,更像是头高大凶猛的野兽。
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那个人影,直到正午时分,刺眼的阳光驱散了浓雾。原来那只是一个长相奇怪的黑熊站在那里不停地挥手,流口水看起来非常恐怖。
绮丽儿瞬间感到惊悚,庆幸自己没有走过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急忙带领孩子们离开,年龄小的、走不快的就直接背着走,或者让大一点的孩子背着小一点的。
他们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从杂草丛生的栅栏外望去,只是剩下一大片的黄昏。孤儿院众人惊慌地远离黑熊,过了许久这才心安一些。
在月色来临之际,他们到达一座古朴的小镇。石块垒起的墙壁,红砖铺成的小路。街道两旁满是精致的木屋和盆栽堆砌的窗台。
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展现在眼前,路灯赫然亮起让蓝调的黑夜变得十分可爱。
“好累呀,终于再次下班啦!”穿着粉红裙装的姑娘正在俏皮地伸懒腰。
奥莉芙紧锁眉头,只觉得眼前的人很是熟悉,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间,但始终说不上为什么。
“你们好呀,我看你们不像是本地人。”只见那姑娘好奇地向前,洋溢着微笑。
“你好啊,孩子。请问……”奥莉芙和蔼可亲地打着招呼,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叫玛丽安,你们一定是来品尝美酒的吧。我们店有朗姆酒、苦艾酒甚至是奶油杜松子酒。有需要订一些吗?”玛丽安嘴角挂着渴望的微笑,热情地推销着酒馆的产品。
苏珊娜一脸不屑,有些无语道:“你看我们这副样子,像是来旅游的吗?我们是来逃难的!到别的地方去推销,别烦我们。”
“对不起啦,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我实在没什么业绩快要被开除了。”玛丽安轻敲着后脑勺,眼神真诚。
奥莉芙则完全没听见玛丽安费力的推销,正在惊讶玛丽安和自己流落在外的孙女同名。又或许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玛丽安?你真的叫玛丽安?”奥莉芙瞪大眼睛,捂着嘴巴后退几步,片刻又上前仔细端详着。
“我不叫玛丽安,还能叫什么?”玛丽眼中染上疑惑,尴尬地微笑。
玛丽安的面庞渐渐与拜伦重合,奥莉芙只觉得他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定没错了。
奥莉芙十分恳切地询问:“我们并不需要,但我想问你一但问题。你今年是不是17岁,而且被父母抛弃流落在外?”
只见玛丽安上下打量一番奥莉芙,眼神错愕,但嘴角仍然浅笑。“你怎么知道?”玛丽安怯怯地询问。
“好孩子…好孙女……奶奶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奥莉芙哽咽着,正想要拥抱玛丽安。
却被玛丽安给躲开,她神情防范地盯着孤儿院众人:“你们到底是谁?是伯恩福利院的人吗?你们休想抓我回去。”
玛丽安眼底划过担忧,一刻也不敢停歇,提着裙子转身跑向阴暗的小巷。
“玛丽安,等等,我们不是坏人!”奥莉芙本想追上玛丽安,奈何连日奔波,实在是跑不动。
绮丽儿面色凝重,许久才开口:“奥莉芙,你确定那个人真的是你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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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太像了,太像了。我很确定就是那孩子,她一定就住在这附近吧。我们已经到了本国军队防御线后方,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那不如我们就留在这里,等到来年天气暖和的时候再出发。”奥莉芙望向玛丽安离去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
众人商议良久,这才拿定主意。决定留在这里待到气候回暖时再行出发,在此之前顺便赚足经费以便不时之需。
在一番打听之后,孤儿院众人得知这里属于A国东部的蜂糖小镇,往东再经过跋涉几个月,便能到达AB两国边界。
至于C国太过遥远,奥莉芙实在是不知道还得多久的旅程才能到达。
此时月亮已高高悬挂天空,一旁的树叶随风摇晃,夜色更加朦胧了。恰好旁边有一家旅店正亮着灯,奥莉芙决定带着孩子们先暂住于此,剩下的之后再做打算。
苏珊娜捂着额头,可劲抱怨“我们可总算能够有个正经睡觉的地方,这些天过的算什么啊。”
次日清晨,当天色微微泛白时奥莉芙和绮丽儿便踏出了旅店,寄希望于找寻到能够找寻到合适的工作,好让他们在这个冬天不再受漂泊流浪之苦。
“招聘所应该没多远,我们得尽早去到那里,以免被别人抢了先。”奥莉芙时不时回头望向旅店,担忧着孩子们。
绮丽儿看出奥莉芙的顾虑,宽慰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你熬夜给苏珊娜写了那么多照顾的注意事项,肯定能派上用处的。”
“好吧,或许是我太焦虑。”奥莉芙如释重负般,迈出走向招聘所的脚步。
陌生的小镇道路错综复杂,对于她们来说要找到招聘所简直是难上加难。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快到晌午的时候她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招聘所里宽敞明亮,硕大的窗台吸收着大厅绚烂阳光。发丝随风舞动,轻悦的情绪在缝隙之间跳跃。
“您好,需不需要看一下我们的招聘启事。”彬彬有礼的男士,从胸前掏出名片递给绮丽儿。
绮丽儿看清楚中介名片后,面露为难道:“抱歉先生,我想我胜任不了这份工作。”
“那是想找什么样的工作呢?”中介疑惑片刻,随即自信地推荐道,“保姆、司机、厨师……不管怎样的工作,我都能帮你找到的。”
“你是说厨师吗?”绮丽儿眼神里透露出向往,咧嘴笑着,“我应该去可以试试。”
“如果你成功得到这份工作的话,将支付300金的介绍费。没有问题的话,我这就带你去面试”中介有条不紊诉说道。
“等等,还有奥莉芙也是跟我一起来找工作的。”绮丽儿拦住中介向前走的步伐。
中介的目光随着绮丽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看到苍老肥胖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紧随其后。
“女士,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中介望向绮丽儿眼眸画上疑问,不解地摇摇头。
“我的确是来找工作的,先生。”奥莉芙眼底透着期待。
“老人家,年纪那么大了就好好回去享受人生吧,不然仅剩的时光都不会快乐。”男士摆摆手,自顾自推搡着绮丽儿。
奥莉芙没有理会中介的话,只是浅笑道:“没事的,绮丽儿你先去试试,我再自己一个人慢慢找啊。”
绮丽儿走后,奥莉芙拍着胸脯,为自己加油打气:“我相信会成功的,毕竟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倒我。”
招聘所里人声鼎沸,一片好不热闹的场景。可找短工这条路可真是坎坷不平。所有中介或老板都倾向于找年轻力壮的黄牛,而不是老弱病残的绵羊。
“能否考虑一下?”
“请问?”
“你好,打扰一下。”
奥莉芙所有的尝试都变成一粒沙尘,风一吹便飘散在这世间,没有丝毫用处。但她又不得不继续尝试,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们。
经过奥莉芙一整天的不懈努力,终于招聘所变得空荡荡。夜幕降临,星星点点的微光点亮着夜的最深处。
“我也该早些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看吧。”奥莉芙望着天边的月色,沉思着。
“拜伦?”奥莉芙忽然瞥见天边最亮的一颗星星。
“你能听见母亲在说话吗?”奥莉芙低下头有些伤感,“与父亲俩要好好相处,也不要责怪他错过了你的成长,他也是有苦衷的。”
“你说如果人死后进入天国,是否能够一直看到我们这世间。我好想看着孩子们都长大成人,直到永远。”奥莉芙有些哽咽,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奥莉芙擦干眼泪,默默地在黑夜中行走。蔚蓝的影子浸没她渺小的身躯,仿佛坠入湖面渐渐便只剩涟漪。
8. 蜂糖小镇(2)
两个圆盘正好摆在餐桌中央,上面点缀着早已烤得焦黑的吐司片。唯一看起来有食欲的,就仅有两瓶没开封的新鲜牛奶。
“快来吃早餐。”菲莉丝满脸疲惫,使劲揉搓发冷的双手。
“好香啊,吃饱了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呐。”玛丽安故作撒娇,“对不对,好闺蜜?”
“少来这套,等会儿我还要继续创造呢,不吃我可就端走了。”菲莉丝面色嫌弃,迟疑地伸出手。
“别,千万别……我吃,我现在…立刻…马上吃。”玛丽安有些着急,狼吞虎咽地啃着吐司片。
“新工作找到了吗?我感觉当服务生挺适合你的。”菲莉丝不紧不慢地品尝起泛苦的早餐。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们都说那份工作更适合男性。我偏不信,我一定比他们做的好千倍百倍。”玛丽安咽下几口牛奶,便匆匆跑出门去,“晚上见菲莉丝!”
玛丽安拿出随身镜捣鼓两下刘海,便骑着自行车顺着坡道一路滑行。
虽然寒风飕飕,但阻拦不了小镇再次升起袅袅炊烟。不一会儿炊烟和水雾便融为一体,化作朦胧的清晨。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衣衫褴褛的也不像坏人。”玛丽安回忆着前些夜晚遇到的那群陌生人。
玛丽安想着想着就到达糕饼店,套上工作服,耐心地准备好迎接顾客。自从三年前来到这里,这已经是第四份工作了。
绝不能再弄丢工作。
“欢迎光临!请问客人,您需要些什么?”玛丽安热情洋溢地微笑,顺手拿来菜单。
肥胖妇人慢慢悠悠走到餐桌前,仔细端详菜单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请给我来份招牌套餐外加一份舒芙蕾。”
“大叔,三号桌招牌加舒芙蕾。”玛丽安下意识朝后厨张望,大声叫喊道。
“好嘞,马上就好”后厨大叔正在精心烹饪,餐食在他协调的动作中悄然成型。只要一会,美味的香气便会弥漫在鼻腔。
“三号桌上餐啦!请您慢慢享用。”玛丽安笑脸盈盈地端来餐食,眼神真诚。“请问,可不可以支付一些小费呢?”
肥胖妇人面露嫌弃地从手提包里掏出零钱,挑剔地拿出面额最小的硬币递给玛丽安。玛丽安毫不嫌弃,双手接过后连连道谢。
“哟呵,真是个漂亮的小妞。”街对面传来窃窃私语,是恶迹斑斑的混混。他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专心工作的玛丽安。
“美女,给我来份招牌套餐怎么样?”混混一把推开店门,不怀好意地笑着。
“请您选个喜欢的座位就餐,很快就会好。”玛丽安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后退几步,但仍然客气地招呼。
“算了,我又不想要了,给我换一份这个。”混混很是轻蔑地在菜单上乱指一通。
“您到底想要些什么?”玛丽安皱着眉头,疑惑不解。
“我想要什么?给我来份热恋怎么样啊,小妞。”混混一脸坏笑,扯着玛丽安的袖子。
“你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再闯祸了。”玛丽安脑海里浮现菲莉丝耐心的话语,这极大程度抑她心中的愤怒与焦灼。
街道上人流缓缓涌来,鲜艳的气球从糕饼店门廊前飘过。“啪!”的一声巨响,打破尴尬的气氛。
原来是气球被梧桐枯枝穿破,只留满地碎屑。玛丽安借机趁着混混不注意,溜进厨房找来可靠的帮手后厨大叔。
“啊?就是你个小兔崽子,敢来我的店里闹事。”大叔气愤地直跺脚。
“呵,你给我等着。”混混用手指着玛丽安,眼神里透露出威胁之意。
“我看你敢?”大叔紧皱眉头,抄起扫帚往混混身上打去。
混混也是个识趣的人,见情况不妙,立刻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略略略,死男人!”玛丽安一副得意的架势,朝空气做起鬼脸。
赶在喧闹的人潮退去后,玛丽安顺利完成上午的工作。她有些洋洋得意,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
正午和煦的风带来暖意,融化冬日的冷气。角落的枯枝被悄然滋润着,来年定会焕发新生。
“咪嗷~”小小的白色身影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沿着马路边边走来。
“诶?是小咪呀。”玛丽安表情享受地搂起小猫,又亲又抱。
“喵喵!”白猫明显有些不耐烦,用肉垫扒拉着玛丽安的脸颊。
“小咪,你是在嫌弃我吗?”玛丽安抚摸着毛茸茸的脑袋瓜,忽然猛吸一口,“真的是太可恶啦。”
白猫绕着玛丽安走了几圈,用头使劲蹭她的裤脚:“喵呜~”
“糟糕啦!忘记给你带鱼了,下次一定。”玛丽敲敲脑袋,表情懊恼。
爬上缓坡之后,转个弯便走进陷入午休的集市。静悄悄的,让人不忍心打扰。
“我又来迟了,这可怎么办?”玛丽安有些无助。
“呼啦!呼啦……”路边的摊贩忽然惊醒,直打哈欠。
“啊,又来啦。”摊贩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到来,缓过神来热情地招呼着。“玛丽安,下午好!要来些什么吗?”
“啊?”玛丽安有些发愣,反应过来才从兜里掏出菲莉丝的购物清单。“我看看,要一些胡萝卜、韭菜、芹菜。”
“是不是要做比利时炖鸡啊?”摊贩殷勤地询问并打包好蔬菜。
“应该是的,菲莉丝超爱吃鸡肉。”玛丽安顺势接过,挥挥手就要转身离开。
“果然是这样,那祝你度过美好的一天!”商贩脸庞洋溢着微笑。
“祝你也每天快乐呀!”玛丽安心情愉悦地快步离开。
“哟!美女你怎么在这。”混混气势汹汹地拦住玛丽安的去路。
怎么又是他?
混混依旧阴魂不散,他渴望着得到些什么。他的想法粗鄙不堪,在温馨的小镇中显得格格不入。
混混趁着玛丽安晃神之际,一把将她拽进昏暗狭窄的巷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玛丽安上下打量混混,疑惑不解。
“你今天让我在大街上丢了脸面,不满足小爷我你就休想走掉。”只混混快步向前,一把搂住玛丽安的腰。玛丽安顿时惊慌失措,拼命想要挣脱束缚。
“放开我!”玛丽安眼神厌恶地推开混混。
“我想要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一夜情而已,玩玩喽。”混混语气挑逗,贪婪猥琐的神情像极了野蛮人。
玛丽安的余光瞥到角落,垃圾桶上有一打啤酒瓶。于是她心生一计。
“哦,那我要是答应呢?”玛丽安假装谄媚,笑脸相迎。
“那更好,女人就应该乖乖的!”混混眼里浸着寒意,大喘粗气,兴奋至极。
玛丽安迅速拾起啤酒瓶朝混混额头砸去,一下不够,那就两下三下。顿时玻璃渣漫天飞舞,甚至划破了她自己的手臂。
混混疼得撕心裂肺,他是罪有应得的。玛丽安看着眼前的场面有些欣慰。
“死流氓,死变态,这是你活该的。”玛丽安神情镇定,拍拍衣袖的灰尘。
“就凭你还想与我对抗?有意思。”不料这行为更加挑起对方兴趣,混混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离我远点。”玛丽安见形势不对,想要离开。
混混一脚踹倒玛丽安,新鲜的蔬菜散落在地。他将她逼迫到墙角,狠狠地扇她巴掌,直到她发型凌乱精疲力尽。
以卵击石,虽然希望渺茫。但如果人人都放弃挣扎,生命便只剩一片荒芜黑暗。所以她要拼命抓住希望的光。
“你个混蛋!你给我滚!”玛丽安用尽全力狠狠撞向混混的腹部。
混混随即抓着玛丽安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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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就往墙上砸,使劲掐着她的后脖颈使之无法动弹。
玛丽安能感觉身上能使上的劲越来越少,她意识到自己的力不从心。
我一定不能输给他!
“啊?救命!救……”玛丽安拼命叫喊。她的尖叫声回荡在狭长的空间里,可话说到一半就像开裂的琴弦一般被拔断。
“给我闭嘴!”混混心下一惊,立刻捂住玛丽安的嘴巴。
奥莉芙正准备前往招聘所再接再厉,恰巧碰上这惊险的一幕。“是玛丽安!”奥莉芙心跳漏了半拍,瞳孔微缩。
“这里不是野蛮的部落,是文明的,是高尚的。我不相信你真能干出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来。”奥莉芙眼神坚定,将玛丽安护在轮椅后面。
奥莉芙正想与之对峙,没有料到混混竟然直接将她推倒。湿润的泥土沾染了裙装,一向爱干净的她却并没有理会。
“哈哈哈!你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老太婆,是怎么敢来英雄救美的?”强势的混混露出痞坏的笑脸,轻蔑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你简直是一个败类,你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奥莉芙震惊地望向混混,她没料到混混竟然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关你什么事,让你多嘴了吗?”混混拽住奥莉芙的衣领,眼神凶狠。
“哎呦。”奥莉芙又被推搡倒地,幸好只是破了些皮没扭伤到腰杆。
无名的怒火在奥莉芙心中肆意的燃烧,却被现实的凉水狠狠浇灭。可希望是爱里滋养出的火苗,风吹不息水也浇不灭。
奥莉芙牢牢地抱住混混的双腿,竟直接将他绊倒在地。趁他还没开始反抗,将他重重地压在身下。
混混着低头有些失落:“你怎么敢的,你难道不怕我会报复你们吗?等我回去……”
奥莉芙强撑起身体,大声地叫嚷:“有本事你就来,没有人会拦着你!年轻人,可不要以为我这个老太婆很好欺负。”
“少跟我扯这些,碰到你算我倒霉。”混混不屑一顾。
一番折腾惊动街边的路人,在大家的帮助下,混混被小镇的治安官带走。混乱又归于平静。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玛丽安神情迷茫地瘫坐在地。
冬日的石子路冰冷刺骨,玛丽安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她不敢想象,最糟糕的结果会发生什么。
然而阳光并没有被乌云遮蔽,风儿依旧轻柔的吹拂玛丽安的发梢,今天仍然会是舒适惬意的。
玛丽安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就是我的亲孙女,我怎能不怜爱你?”奥莉芙眼底透出心疼,伸出手想要扶起玛丽安。
“万一要是认错了呢?”玛丽安没有理会,只是扭过头整理起发型,“如果只是姓名相同,年纪相仿。”
“不管是任何人,我都会救的。不只是你……”奥莉芙目光坚定,浅浅微笑着。
玛丽安正好对上了奥莉芙的目光,慈爱柔和中带着坚定。那双眼睛让人感觉温暖,驱散了玛丽安心中的寒意。
“那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玛丽安笨拙地模仿起孩子们那样称呼奥莉芙,有些不好意思,“奶……奶奶。”
玛丽安从未如此想要亲近那位垂暮的妇人,或许她们就只是萍水相逢,但在此时此刻她也渴望起长辈的关怀。
她也会是个有人怜爱的孩子。
“嗯嗯,奶奶就在这里。”奥莉芙眼底泛着泪光,有些心疼玛丽安。
“奶奶!”玛丽安扑进奥莉芙的怀抱,委屈的泪珠止不住流着。
“没事的,都过去了,还有奶奶在啊。”奥莉芙温柔地搂住玛丽安,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街市的喧闹声掩埋着刚才所发生的,仿佛所有罪恶都从未有过一般。可坏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他们又会在阴暗处继续悄悄蔓延。
9.蜂糖小镇(3)
白玉兰孤儿院。
“母亲,我要入伍了。”
月影散漫,夜色阑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木制的桌案上,衬得夜色朦胧。皎洁的月光柔和的照在奥莉芙身上,奥莉芙拉住儿子的手,几乎哽咽:“你真的要入伍去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吗?”
儿子的表情是意外的坚决,他握住奥莉芙的手,语气是难得的决断:“母亲,这是我应该去的,我不该推托。”
月光凌乱,月影照人。
奥莉芙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想到战场上的残酷,心里就是忍不住的慌乱。她想竭力拉住儿子的手,却发现怎么样都握不住。
就在此时,儿子的身影逐步朦胧起来,奥莉芙心头一惊,额间蓦然冒出冷汗来。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她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啊……”
奥莉芙轻喊出声,此时才猛然睁开眼。
星光璀璨的天空如同白纱般覆盖着世界,模糊了万物。明明月亮没有高挂在天幕,却又温馨明亮。
是梦。
又是那个熟悉的梦。
可这次没有了月光却满是星光,深夜不再黑暗可怕。
奥莉芙总觉得十分违和,古怪。她努力想辨别前方的小路,可却怎么只得也找不到方向。只得稀里糊涂地前行。
“母亲!”
熟悉的声音就回荡在空旷的云野,风儿呼呼地吹着让人辨不清是从何方传来的声响。
“儿子,你在哪儿啊?母亲就在这,快回来吧!快回来……”奥莉芙到底还是欲言又止,她有许多心底话想跟儿子述说。
忽然树叶沙沙作响,熟悉的人影赫然站在面前,但奥莉芙却始终无法辨别他的面庞。
“母亲,我愿意为世界和平献出生命。你会为我骄傲,对吗?”儿子的表情依旧坚定决绝。
奥莉芙伸出双手抚摸着儿子褶皱的衣衫,倾尽所有感受这般短暂的温存。
“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儿子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母亲想你了。”奥莉芙语气委婉,但眼底染上期盼。
“母亲对不起,请你忘记我吧。继续往前走,我会在光的尽头爱着你。”儿子酸楚的微笑让她心里满是亏欠。
奥莉芙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儿子,可儿子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直到变成一滩清泉融入泥土。
“去吧,去吧……”奥莉芙凝视着满天的星辰陷入沉思。
无数颗星星同时眨巴着眼睛,仿佛都在看着她似的。到底哪一颗星星才是她的儿子?
奥莉芙顿时觉得无所谓,起码还拥有其他爱着她和她爱着的人,这样想着心里便凝聚起暖意。
“孩子大了总归是要飞向远方,儿子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啊!”奥莉芙低头喃喃自语道。
才刚过晌午,天色便在孩子们的嬉闹中骤然黑沉。雨滴哗啦啦地打在田埂上,浸透了土地的干涸。
一滴小水珠蹦到奥莉芙的脸颊,顺势流到后脖颈。“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奥莉芙瞬间从噩梦中惊醒,但头仍然昏昏沉沉。
这里怎么会有水?
破旧的旅店早已承受不住风雨的打击,墙角竟然开始渗水。等奥莉芙缓过神来,赶忙换好衣服,准备招呼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们。
奥莉芙在旅店门口着急地呼喊道:“孩子们快点回来,可别被淋湿了。在冬天感冒可是件很难受的事情。”
“我一定是最快回去的。”调皮的男孩加快脚步。
文静的女孩用手遮着头发,一脸不屑:“哼,跑那么快干嘛?水都溅到我裙子上啦。”
“我们回来啦!”孩子们陆陆续续地回到屋檐的庇护下。
“下雨天好无聊,都不能出去玩儿。”孩子们抱怨道。
奥莉芙低头督促道:“孩子们,快回到房间里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总之不能出去。”
“其实想出去也可以,只要出去就不要你了。直到永远永远,都别想再回来。”苏珊娜目光一转,语气阴沉道。
苏珊娜本意只是想让孩子们乖乖听话,但听到这番话后,哭闹声就如同海浪般,在孩子们那里掀起一阵波涛汹涌。
奥莉芙很是着急,她焦头烂额地想要寻找能让孩子们不再哭闹的方法。
“孩子们,不要再哭了,想一些开心的事情好不好?”奥莉芙耐心地用手帕擦拭孩子们的眼泪。
“奶奶会想办法的,绝对让你们在旅店里也能玩耍。”奥莉芙笑盈盈地向孩子们保证。
“姐姐,你又在一本正经地说大话了。旅店里这么小,让他们安静的待着不好吗?”苏珊娜站在一旁窃窃私语道。
“真的吗太好了。”孩子们惊喜地张大嘴巴。
果然孩子们的愿望很单纯美好,奥莉芙想到这一路的颠簸,他们已经许久没有惬意自由地玩耍了。
孩子们又拥有了那本该属于他们的,天真烂漫的笑容。只用看一眼便就会沦陷,是一片雪白当中不可多得的灿烂的活力。
“孩子们,那就一起唱唱歌吧。”奥莉芙的笑容里饱含期待。
孩子们在遥远的他乡唱起熟悉的歌谣,是故乡的声音,是亲人的声音。那些都早已在炮火中消散如烟,但会一直被铭记于心。
苏珊娜在慌忙中被奥莉芙拉来,当起临时的指挥家。虽然孩子们看不懂合唱团的专业手势,但依旧努力配合着苏珊娜。
苏珊娜虽然很不情愿,但仍尽力引导着孩子们完成歌曲。孩子们有的五音不全,有些各唱各的,这可让她很是头疼。
的确是一场纯粹的表演,糟糕至极的吟唱,却又是心酸无奈中的仅有的快乐。
在破旧的旅店里,有着童真的歌声。是欢声笑语的,也是愉悦幸福的。
只听到“哎呦”一声,打断了合唱。
原来是玛丽安!
玛丽安隔老远就听到孩子们的歌唱,很是兴奋于是加快脚步一路小跑过来,却不小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大包小包各种食品散落在地上,泥泞中一片狼藉。孤儿院众人见状赶忙下楼,冒着雨跑过来帮忙收拾残局。
“真是的,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冒冒失失……”苏珊娜眸底泛着嫌弃,忍不住说教起来,还没说完便被奥莉芙给打断。
“玛丽安快过来!让奶奶看看哪里摔着了。”奥莉芙眼巴巴地叫喊,很是心疼。
“姐姐!”苏珊娜稍微有些不悦,但没继续说什么。
“我可一点事都没有哦,奶奶就别担心我啦。”玛丽安连忙跑到奥莉芙跟前。
奥莉芙见玛丽安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便放心下来。
“对了,奶奶。我给你们买来很多食物,应该够吃上一阵子了。”玛丽安得意地指了指满是污垢的食品。
还好玛丽安带来的大部分食品,包装的都很严实,再不济清洗清洗也还能食用。
孩子们一听到有吃的,就蹦蹦跳跳地围了过来:“是什么好吃的呀?我也要吃。”
奥莉芙余光瞥见玛丽安带来的物品中混杂着一些饼干、薯片之类的零食。
“玛丽安,还得是你想的周到,我正愁该怎么安慰孩子们。”欣慰地拍拍玛丽安的肩膀。
“好好好,孩子们不要抢啊!都有份,都有份。”奥莉芙细心地将零食尽可能平均地分发给孩子们。
看着孩子们由衷的快乐,奥莉芙笑盈盈的,心脏都快被暖意融化了。
“哎呀!奶奶你就准备一直住在这里吗?”玛丽安惊讶地注意到旅店简陋破旧的环境。
“虽然在这里久住身体吃不消,但我实在是找不到能够负担得起的地方了。”奥莉芙长叹口气,很是无奈。
“那还不好办呀,正好我家二楼和阁楼都没人住。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们就搬进来。”玛丽安越说越激动,还时不时端详奥莉芙的反应,“我已经想好了,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吧。”
“可是,这会不会很叨扰?”奥莉芙眼神闪躲,拿不定主意。
“不管真假与否,你都是我的奶奶,所以不要客气。”玛丽安眼神坚定地点点头。
孤儿院众人在角落商量良久,最终都同意搬进玛丽安的家。这可把玛丽安高兴坏了,留下一张自制的地图,便要回去为他们置办生活用品。
两天后,奥莉芙把旅店的房间退掉。他们提着收拾好的行囊包袱,按照玛丽安留下的地图踏上“回家的路途”。
冬日的暖阳徐徐升起,照耀着被冰雪覆盖的小镇。街市上熙熙攘攘,却没有一人会为孤儿院众人驻足停留。
奥莉芙顿了顿,望高挂天空的太阳,释怀地笑道:“孩子们,我们回家。”
“真是太棒啦,回家啦!”外向的女孩开心的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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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男孩憧憬着:“好耶!”
经过小路的转角,奥莉芙瞧见那是一栋有些复古风的民居,因为处于热闹街市而显得萧条。花圃里的鲜花虽然都已枯萎,但能看出精心栽种的痕迹。
只有热爱生活的人才会住在这里吧。
“玛丽安,在吗?”奥莉芙犹豫片刻,才抬起手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
开门的是个和玛丽安年纪相仿,容貌秀丽,中性穿搭的女子。宽大的牛仔裤让她显得飒爽。
“我是菲莉丝,请问你是?”菲莉丝把凌乱的头发撇到耳后,郁郁不乐道。
“是这样的……”奥莉芙原原本本将事情经过告知菲莉丝。
菲莉丝放下戒备,将孤儿院众人迎进木门。房间内的装饰很是精致,各种花瓶玩偶井井有条的摆放着。
“玛丽安,你快点醒醒!”菲莉丝走进卧室,费力地把玛丽安摇醒。
“发生什么事啦?太阳可都还没晒屁股,这也太早些了吧。”玛丽安揉着睡意婆娑的眼睛,抱怨道。
“你的客人到了,不得好好招待人家。”菲莉丝嘴唇抿成一条线,很是无奈。
玛丽安瞬间清醒手脚忙乱地想去招待孤儿院众人,不料自己被床脚给绊倒。
“哈哈哈哈,今天可真倒霉!”玛丽安不由捂着磕破的膝盖大笑起来。
奥莉芙注意到动静,尽快赶了过来。只见有束光温柔惬意的洒在她们身上,俩姐妹跪坐在地板上,相视而笑。
“这是怎么了?”奥莉芙眼眸里塞满担忧。
“没事,没事。只是我太马虎了,习惯就好啦。”玛丽安示意奥莉芙不必放在心上。
夜晚,孤儿院众人将长期不住人的房间清扫干净后,再把玛丽安提前准备的床单被褥平铺在地板上。孩子们和绮丽儿的厚实地铺也算是大功告成。
考虑到奥莉芙和苏珊娜的身体原因,玛丽安提议让她们分别睡在她和菲莉丝的卧室里,奥莉芙欣然接受。
房间虽然窄小拥挤,但起码也是五脏俱全。跟此前颠沛流离的日子相比,倒也称得上滋润。
暖和的炉火在寒冷的冬夜显得尤为可贵,奥莉芙逐步靠近享受起这份舒适。一路奔波使她的身子骨愈发松散,她也越来越珍惜起这样安宁的时刻。
没有战乱也没有灾祸,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只要熬到春天,当新鲜的嫩芽露出土面时,生活就更加充满生机和期待。
“我们能在这里长住下来吗?”孩子们眸底闪着光,表情期待。
长期留下来吗?奥莉芙并没有考虑过。虽然这里很偏僻,但是战争总有一天会蔓延到这里。留在这里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奥莉芙笑着敷衍孩子们,她没再回答只是默默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以前我从没想过有个遮风挡雨的家,竟然是这么美好的事情。”奥莉芙侧躺在沙发上,惬意地感慨。
“可是家是家,房子是房子,可以说是截然不同。”菲莉丝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奥莉芙思考片刻,在空中比划两下:“孩子你看嘛,这人住在房子里面,这不就是家吗?”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依然坚持我的想法。”菲莉丝摇摇头,表情冷淡。
“你们俩的说的都没错啦,房子只是个建筑,家却是爱的港湾。”玛丽安看到尴尬的气氛,急忙笑着打圆场。
“菲莉丝!”玛丽安趁热打铁,挽着菲莉丝的胳膊。
菲莉丝望向玛丽安,脸色缓和些许:“或许刚才是我太较真,对不起奶奶。”
“没事的孩子,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快乐,那我会很高兴的。”奥莉芙眼里闪过释然,摇摇头。
大家相视一笑,孩子们在楼上嬉笑玩耍,屋子里又恢复了温馨和谐的氛围。月亮缓缓爬上云梯,夜色也越来越浓了。
“对了玛丽安,我有些好奇,你们没有其他家人吗?”奥莉芙眼里透着疑惑,殷切地询问。
“以前我们一直都没有家人。”玛丽安眼底泛起委屈,眉头微微下垂。
“没有家人?”奥莉芙有些心疼,心底大致明白原由。
“其实我们也孤儿,我们从小一起在伯恩福利院里长大。”
玛丽安从容地娓娓道来,那是她们的童年。回忆一幕幕涌上心间,思绪顷刻间陷入一片寂静。
10.蜂糖小镇(4)
蔷薇攀附上精致的铁门,在和煦的春风里显得张扬美好。可那扇门一旦关闭,便显少能够拥有自由。
伯恩福利院专门在民间搜寻面容姣好的孤儿,因为他们主张的创办理念就是培育孩子成为温室里的花朵。只要孩子能够被权贵的家庭领养,便能给福利院带来源源不断的资助。
“玛丽安,快给我停下!”保育员气喘吁吁地追上想要逃离的玛丽安。
玛丽安一个健步爬上护栏,正欲翻越之际不料脚底打滑,“砰”的一声重重摔下来。
“哎呀!痛死我了。”玛丽安哭丧着脸哀嚎着。
保育员神情严肃地扶起玛丽安,一味地斥责道:“玛丽安像你这么调皮,永远都找不到领养家庭的。”
天性太过活泼的孩子,在这里反而显得格格不入。玛丽安自从被送到这以后,就被其他孩子们冠上异类的名号。
所以她迫切的想要逃离。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玛丽安侥幸挣脱,却又被保育员死死地摁住。
“你就做个听话的孩子,有这么难吗?你看看别人,你真是个坏孩子!”保育员眼神厌恶,使劲拽住玛丽安。“只要被富豪权贵领养你这一辈子就衣食无忧,这难道不好吗?”
“我不要这样,我想去到外面。”玛丽安瞳孔微缩,铿锵有力地说道。
“外面到底有什么这么吸引你?”保育员疑惑不解。
玛丽安神情向往,想也没想便说道:“那里有花有草,还有…… 有天空上的小鸟。”
“去到外面只会让你饿死在街头,这个社会没那么简单。”保育员眸中带着鄙夷,无情地否定她天真的想法。
“我不管,我不管嘛。”玛丽安着急地哭着,却一刻不愿离开护栏。
“福利院让你吃饱穿暖,你不想着感恩反而想着外面。”保育员眼里透出无奈,有些头疼。“你……必须成为淑女。”
命运的馈赠总是在不显眼的角落标注好价格,她会沦落为商品又何尝不是因为她是个没有筹码的孤儿。
玛丽安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她并没有因为伙伴的孤立而改变。她依旧是一个能照亮自己的小太阳。
转眼到了来年夏末,艳阳高照,酷热难耐。清风吹拂着树梢,却带不来一丝凉爽。孩童们躲在树荫底下嬉戏,玩闹间福利院里又添了个新伙伴。
那是个不善言辞小姑娘,或许是因为初来乍到不熟悉的原因,孩子们都认为她的性格很古怪,说什么也不愿意和她玩耍。
闷热潮湿的雨夜里,狂风席卷着孩子们的恐惧。在闷沉的雷声过后胆小的孩子惊醒,如麦浪起伏,惊起哇声一片。
玛丽安被扰得有些烦,想着到走廊上静一静。恍惚间她看到一个身影,是那个古怪的小姑娘。她蜷缩在角落双手捂着耳朵,身体微微颤抖。
“菲莉丝你是最棒的。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菲莉丝眼底掠过害怕,喃喃自语道。
“你是在害怕打雷吗?”玛丽安自来熟地凑上前询问。
“没……没有啊,我才不会害怕打雷呢。”菲莉丝头偏向一旁,眼神慌乱。
“不要怕啦,这样你就不会怕了吧。”玛丽安说罢,轻轻地拥抱着菲莉丝。
“你在干什么?”菲莉丝没有想到玛丽安会拥抱她,只能一脸茫然地接受。
在这个闷闷的雨夜,菲莉丝冰冷的心正在一点点地被捂热。她尝试靠近玛丽安,再近一些。
“玛丽有只小羊羔。小羊羔,小羊羔。”玛丽安一边打着拍子,一边愉快地哼唱着。
菲莉丝默默地倾听,欢快的歌曲让她的心情渐渐舒缓。
积极的氛围感染卧室里的孤儿们,他们纷纷跑到走廊上。一同小声歌唱,好不欢快。
在歌声中雨水渐渐停歇,一切扰乱又回归平静。轻柔的夜风拂过窗棂,那棉纺的布帘便飘荡起来。
孩子们都还未进入梦乡。
“哇塞,快看!”菲莉丝眼神震惊,激动地指向窗外。
一道月虹赫然显现,在夜色的衬托下是无与伦比的缤纷。是玛丽安童年见过最美的风景,这也加深她对自由的执念。
“竟然是黑夜里的彩虹,好……真美啊!”玛丽安有些词穷,但还是忍不住惊叹。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趴在窗台讨论着,像群小小的麻雀仰望着星空,探讨着远方。
“以后我们一起去看比这还要漂亮的风景,好吗?”玛丽安扭过头来认真地发问。
菲莉丝眼中泛起波澜,她望向玛丽安。踌躇良久,这才欣然答应:“看风景?好啊,我……答应你。”
她们的友情从此时此刻开始潜滋暗长,在彼此的心底都刻下美好印记。
时光荏苒,岁月如风。转眼间孤儿院的孩子们被领养走一波又一波,她们也都已经成长为少女。
“一个顽皮,一个孤僻,两个不合格的淑女竟然还妄想一同被领养。”保育员扶着眼镜翻看着资料,语气抱怨,“我看啊,她们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儿。”
向往自由的心脏一直扑通扑通跳动,总是在野火里肆无忌惮地生长。无论艰难险阻,定不会被尘埃给掩埋。
深秋的午后虽然阳光寂寥,但鸟儿仍然在湛蓝的天空上肆意翱翔,孩子们也依旧在树荫底下嬉戏玩闹。仿佛时间什么都没有改变。
“出逃计划?这样很不妥,可能会出事的。”菲莉丝眼中透出惊讶,合上手中的书籍连忙摇头。
“你难道真的想一辈子困在这里吗?外面什么都有,是自由的。”玛丽安愉悦地对外面的世界侃侃而谈。
“书本上说外面的世界是复杂的,我们真的能适应吗?”菲莉丝眸中掠过担忧,低头道。
“我们可以像小鸟一样穿梭在林间,也能像鱼儿那样畅游在湖泊。我们能去任何地方,我们会是自由的呀。”玛丽安捂着脸庞,尽情地畅想。
菲莉丝虽然还是不解,但看着眼前的挚友对那广阔天地无限的向往,她也渐渐为之动容。
“如果你已经决定好,那我也举双手赞成。”菲莉丝望向窗外,她也开始向往外面。
玛丽安翻找来笔记本,专心写下长长的计划清单。可菲莉丝只看一眼,便觉得毫无逻辑可言,立即否决。
“简直是危言耸听,这么完美的计划都不行吗?”玛丽安皱着眉头,疑惑不解。
“你想想看,每晚睡觉前保育员会仔细核查人数。一旦发现咱俩不见,立刻就会有带人满院巡逻。”菲莉丝耐心分析漏洞。
“那要怎么办啊?”玛丽安眼底露出迷惑,摇晃着菲莉丝的肩膀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我们可以在晚餐之后的娱乐时间,悄悄离开。只要小心点应该就不会被发现。”菲莉丝低头沉思,许久才说道,“但是我们需要一张福利院的地图,越详细越好。”
“那超简单啦,就通通交给我吧。”玛丽安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
于是在初冬的某个日落之际,她们展开逃离计划。一路虽然颠簸,但好在有惊无险。
她们翻越那困住她们童年的围栏,脚尖触碰陌生土壤的那一刻。他们就像初出巢穴的雏鸟,面对一切事物有着万般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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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们真的成功了吗?”菲莉丝眼中闪着警惕,敏锐地察觉到这一路太过容易。
“对呀我们出来了,太好啦。”玛丽安毫不在意,只是激动地拥抱菲莉丝,表情欣喜。
出逃计划被有心之人恶意透露给保育员,狡猾保育员早就在此等着她们乖乖地落入网中。
“是吗?那真的要说声抱歉。”保育员眼神阴沉,语气凶狠果断,“来人!把她们给我关到禁闭室去。”
保育员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两位彪形大汉,他们眼中带着不屑,二话不说就把她们拖着离开。
“放开我!”玛丽安拼命挣扎呐喊,可都无济于事。
禁闭室里空荡荡的,阴暗湿冷甚至还爬满虫蚊。她们抱团取暖,相互依靠。在数不清的黑暗里,她们是彼此唯一的光亮。
又是个夜晚,禁闭室的门随着“吱呀”的声响被人推开。月光从缝隙洒进来,勉强使人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喂,里面有人吗?”清冷高瘦的少年朝着她们挥挥衣袖,“快出来!”
少年友善的笑容让玛丽安放下戒备,可菲莉丝总觉得少年不值得信任。
“我可是以后会成世界级神医的男人,海因兹!”海因兹神色飞扬,夸张地自我介绍。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菲莉丝挡在他和玛丽安中间,歪着头困惑地眯起眼睛。
“我当然是来扮演骑士拯救公主的剧情,没错,我就是那英勇帅气的骑士。”海因兹眼中闪过自大,高傲地仰着头。
“快说实话!”玛丽安眼底升起困意,不耐烦地拍着海因兹的后背。
“你们逃跑能带上我吗?”海因兹眼中透着期待,语气哀求。
“好呀,好呀!”玛丽安爽快答应,可心里很是没底。
他们徘徊片刻,许久才踏出禁闭室的大门。伯恩福利院在夜色下静悄悄的,过往的一切浮现在她们脑海。
从小接受精英式的培育,渴望把他们送进名门贵族。就像是工厂生产的物品,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他们漫步在荫蔽的树林,越过杂草丛生的荒原,在报春花烂漫的田野上惬意奔跑。他们初次品尝到自由的甜果,此时此刻他们就只属于自己。
他们在次日清晨逃到隔壁小镇,正在他们好奇地四处张望时突如其来的恶况传来。
“他们就在那!”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糟糕,是伯恩福利院的人!
思绪渐渐抽离,眼前只剩模糊,回忆在慢慢远去。缓过神来依旧是在温馨的小屋,温暖得让人有些恍惚。
“那后来怎么样,孩子你没再受苦吧?”奥莉芙眼中划过担忧,语气急促。
“我和菲莉丝成功远离,只是海因兹……他为了掩护我们被保育员抓走。”玛丽安垂眸,语气失落。
“孩子,一切都要向好的地方看。可能他早就被领养,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奥莉芙浅笑着宽慰玛丽安。
奥莉芙对伯恩福利院那样披着羊皮的狼可谓是厌恶至极,她不敢想象生性美好的孩子在那样环境该如何成长。
好在白玉兰孤儿院的孩子们一直自由快乐,起码这是奥莉芙亲眼目睹的。
奥莉芙跌跌撞撞地学会爱着每个孩子,那都是她的偏爱和例外。她是不会忍心让她的心肝宝贝们遭受那样的可怕经历。
奥莉芙低着头许久才缓过神,以后她会加倍地疼爱玛丽安和菲莉丝。
就算逃亡之路再艰难险恶,只要有她在苦难便不会让那天真的笑容消散。曙光总会降临,所以漫漫的长夜不会是毫无期望的。
11.蜂糖小镇(5)
寒冬总会在固定时间节点悄然离去,可心底的蝴蝶结却怎么也解不开。玛丽安沉思着,愁情渐渐与夜色相融。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同往常一般,踩着固定的节奏走在生活的大道上。玛丽安时不时抽空陪孩子们玩耍一番,他们也都习惯上这里温馨琐碎的日常。
玛丽安在和孩子们偶然的交谈中得知奥莉芙的生日即将到来,她决定独自为奥莉芙准备秘密礼物。
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有密不透风的墙。惊喜和惊吓只在一瞬间,为了避免糟糕的事情发生,玛丽安只好偷偷摸摸地准备着。
玛丽安打心底期待起春天,但并不是因为生机盎然的花圃和温暖惬意的阳光。她幻想着奥莉芙拆开她精心准备的礼物时,那舒展皱纹的由衷的笑容。
或许他们会度过快乐的春天。
燕子从遥远的北方回迁至此,万物愈加拥有生机。街道上的积雪被暖阳融化,寒意渐渐褪色。玛丽安挽着奥莉芙漫步在街道,相对无言。
街道依旧熙攘如常,只是多增添些许哀愁。沉默或许是告别的保护色,即便彼此有着万分不舍。
“玛丽安,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吗?如果战火蔓延到这里,那将是多么可怕。”奥莉芙眼神躲闪,紧锁眉头。
“可这里也是我的家……你们真的就不能留下吗?”玛丽安眼中划过失落,语气哀求试图挽留。
“可……我们始终不属于这里。”奥莉芙摇摇头,欲言又止。
玛丽安想要再说些挽留的话语,但刚想要开口却哽咽在喉咙。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诉说些什么,却只是扭头抹掉眼泪。
在某一个转角她们总会相遇后再分别,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风在她们耳边低语,仿佛诉说着压在心底波涛汹涌。
街角处落灰的广播晌起激昂的演讲:“蜂糖小镇的野花蜜即将收获,又快迎来一年一度的蜂糖庆典。严寒已然过去,春日又将复苏!”
蜂糖庆典是这个偏远小镇每年里为数不多的大型活动,而且是由镇长及其家人亲自主持的。那阵仗可想而知。
当有人攀爬上那棕褐色的布满沟壑的树干触碰蜂巢,采集到野花蜜浆又熬煮萃取成蜂糖时这个习俗便就存在。
“奶奶,真不能留到庆典结束再走吗?不差这几天嘛。”玛丽安眼底透出坚定,努力央求着。
“好吧,好吧。奶奶啊,也就最后一次满足你的心愿了。”奥莉芙抵挡不住玛丽安的再三哀求,还是心软答应。
镇民们又开始为这一年忙碌奔波,街边挂上简朴的装饰,距离蜂糖庆典的日子越来越近。玛丽安期待中带着不舍,她不清楚该怎样与他们告别。
天空渐渐黑沉,月亮悬挂在幕布之上。轻盈的光亮徐徐下坠,直到覆盖整片大地。
玛丽安趁着月色在小镇的街道上徘徊,她想要找寻一处安静偏僻的角落。路灯忽明忽暗,她仿佛是站在聚光灯下,身影朦胧又精致。
她脱下累赘的鞋,挽起裙边爬上高耸入云的古老的橡树,从高高的树杈望去整个小镇都一览无余。
“我好不容易才拥有奶奶,可这么快就要告别。算了……”玛丽安眼中透着哀怨,泪滴从眼角滑落,喃喃自语道。
“喂!天上的神明啊,能够听见吗?”玛丽安忽然面露释然,扯着衣角朝着远方挥手。
玛丽安并不信仰鬼神,她只是闲暇时分听菲莉丝提过两嘴。哪怕是无用之功,她也更希望能够被幸运眷顾。
“希望奶奶永远快乐!希望菲莉丝永远自信!也希望我永远自由!”玛丽安望向天边高声呐喊,寄托于老树和神明会倾听她的心愿。
玛丽安半坐在粗壮的树枝上,眺望着夜色和远方。她深知人类的脆弱渺小,所以她才更希望孤儿院众人留下。
选择离开那是奥莉芙的自由,孤儿院众人是在追求和平安定。就像童年的她那样,不遗余力地追求向往的事物。
此刻玛丽安是释怀的,是惬意的,是自由的。风儿吹不走她的思绪,她就只是静静靠在那里。
玛丽安踮起脚跟轻踩着草地,鼻尖嗅着风带来的清香。她继续眺望着未知的事物,在茫茫黑夜中找寻丝缕光芒。
夜起身跃下绵延的山脉,晨又再次轻拂小镇的屋檐。风儿越过熙攘的小巷,扶起窗帘偷溜进慵懒的房间。
“玛丽安快点醒醒!”菲莉丝语气柔和,轻拍着玛丽安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玛丽安睁开眼睛便注意到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正滴答滴答地走着,她看得有些出神。
“还在愣着干嘛,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菲莉丝眼底泛着不悦,语气焦灼。
“我的天都这么晚了,我要赶快准备。”玛丽安眼神透露出慌张,晃晃悠悠地从衣柜拿出不配套的衣服。
“哎,真是不靠谱的玛丽安啊。”菲莉丝无奈地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玛丽安姐姐真的好慢,我们早就收拾好了。”孩子们嬉皮笑脸地互相推搡着。
“孩子们让姐姐慢慢收拾,你们先去一边玩好吗?”奥莉芙神情惬意,语气随和。
玛丽安快速收拾好后,揉着泛红的眼眶道:“没事哒,孩子们咱们要出发啦。”
明朗的光亮从云层中被撒下,晃晃地铺在地面上。孤儿院众人踏入热闹非凡的街道,和先前在故乡时没有两样。
都是那么的平凡美好。
“瞧见了没,听说呀今年是镇长那刚成年的儿子来主持呢。那个小伙子可真是才貌双全。”路人在一旁投入地闲聊八卦。
镇长的儿子?
那应该也是一位极好的少年吧,不知道哪家的少女才能够与之相配呢。玛丽安想着想着便出了神。
“在干嘛呢,难不成是看上谁了?”菲莉丝戳戳玛丽安的胳膊,打趣道。
“胡说!我才没有。”玛丽安小脸憋得通红,气得加快脚步往前走。
忽然有个熟悉又厌恶的声音从庆典主持台传来,玛丽安猛地扭过头看去。她惊讶的发现,那人竟是先前骚扰过她的混混。
镇长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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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怎么会是他?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一年一度的蜂糖庆!我是安德烈。”安德烈温文尔雅地致敬,并阐述着,“从今日起我将继承父亲的镇长职位,今后还要请大家多多指教。”
这对于玛丽安来说如同晴天霹雳,那样品行不端的人根本就担当不起如此大任。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担任镇长。”玛丽安口无遮拦地呵斥道,可才刚说完肠子就被悔青。
安德烈眼神狠毒地盯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千刀万剐。街角的路人依旧自顾自地畅谈,庆典的场面也仍然热闹喧哗,并无人在意这场小闹剧。
玛丽安惊恐地望向台上之人,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她轻拍着胸口强装镇定。她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于是她告别奥莉芙快步离开庆典。
今日街道上人影格外稀少,空气中倒多了些许安然恬静。可玛丽安一进入家中,顿时觉得莫名的心慌。
“这就是没休息好,给自己加油打气吧。”玛丽安眼神凝望着窗台,轻声安慰着自己。
“不要在意这些事情啦,差点忘了还有更重的。”玛丽安目光一闪,眼神瞥向枕头边上的秘制曲奇配方。
玛丽安撇着嘴,思索着:“这应该不难,我记得糕饼店的大叔就随便和一下面再放进烤箱就成功啦。”
玛丽安拍拍袖子重新振作起来,她拿着配方快步走进厨房。她准备为奥莉芙的生日献上独特的风味。
将黄油、面粉、糖和鸡蛋搅拌在一起,趁着它们打盹的空隙,迅速加上些巧克力碎片和坚果。最后将柔软蓬松的面团揉成一个个小球。
均匀地放在烤盘上端进烤箱,只需静待片刻香气便会氤氲满屋。玛丽安娴熟地撒上糖霜,一道秘制的曲奇就此完成。
“玛丽安独门秘制的心想事成曲奇饼干,完工啦。”玛丽安眼里透露欢欣,沾沾自喜地分装着曲奇。
“咚咚咚。”一阵清脆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玛丽安满心欢喜地打开房门,却只见到个瘦骨嶙峋的老乞丐。望着老乞丐深邃的眼眸,她不禁有些怜悯。
“好心人,请问您有没有吃的?我已经饿了很久了。”老乞丐眼中满是期待,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渴望讨要些吃食。
“可是……可……”玛丽安眼底划过错愕,表情纠结。
玛丽安正不知所措,老乞丐出声打破僵硬尴尬的气氛。
“没关系的好心人,祝您每天都过得愉快!”老乞丐苦涩地微笑着,脚步蹒跚地准备离开。
“等等……有吃的,有的。”玛丽安很是愧疚连忙拿起桌上的曲奇,一股脑塞了大半给老乞丐。
关上房门后,空荡荡的家里玛丽安独自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数着窗外的云彩。
“蜂糖庆典真有那么好玩吗,怎么都还不回来?”玛丽安强撑着额头,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窗外天色骤变,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梧桐树在风雨中摇晃,一些树叶和雨滴共同落到地面滋养着绿意。
12.蜂糖小镇(6)
树枝上抽出嫩芽,风儿轻抚一遍又一遍。安德烈在舞台上滔滔不绝地演讲,只是些刺耳又虚伪的话语,却仍然有镇民乐意倾听。
安德烈的话语刚落,便被热烈的掌声笼罩。镇民们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尊敬与畏惧。
“玛丽安?”奥莉芙细心地察觉到玛丽安的异样,急切地想上前询问。
可迫于孩子们的纠缠央求,奥莉芙实在抽不出身,只好作罢。
“奶奶,其实你不用太在意的,玛丽安她可能是有什么急事。”菲莉丝眼中掠过低落,尴尬地微笑。
正午的暖阳迎着微风缓缓升起,树底斑驳的影子愈加清晰。在光影的映衬下,庆典的氛围更是温馨和谐。
健壮的镇民自发活跃起气氛:“来啊,朋友们,为我们的新镇长干杯吧。”
“哦,好啊,那就祝我们以后的生活越来越美好。”年轻的镇民眼里满是憧憬。
苍老的镇民抬起哆嗦的双手,祈祷着:“希望我和我的家人一直无病无灾,快快乐乐。”
“要永远永远都有美味的糖果可以吃!”调皮的小镇民也效仿起大人,许下渺小的愿望。
庆典的嘈杂中夹着祈愿与祝福,无论怎样却丝毫不影响孩子们尽情玩乐。
孩子们已经许久未曾这样愉快,或许简单的幸福就是如此。
奥莉芙眼睛一瞥,她只觉得新任镇长安德烈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却还是想不起来。
庆典的餐桌铺上是精致的蕾丝桌布,一道道别具风味的佳肴被呈上来。孩子们被馋得眼冒金光,都吵着嚷着要大快朵颐。
“我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活泼的男孩一个劲吵嚷着。
自信的女孩争抢着:“我要先吃,我要先吃。”
奥莉芙被吵得有些头晕,但还是得做好榜样作用。
“孩子们,安静,快安静!”奥莉芙眼眸透出慈爱,眉头微蹙假装严厉道。
“奶奶,可是我们真的饿了。”孩子们眼眸的期待加深,仰望着奥莉芙,乖巧地站在餐桌旁。
“奥莉芙,小家伙们可都饿了,你就让他们开动吧。”绮丽儿笑盈盈地靠近,
之后又会是风餐露宿的日子,这样的美味佳肴又何时能够再次品尝。奥莉芙眼眸闪过泪光,她的心脏被亏欠塞满。
“那就吃吧,孩子们可要多吃点。”奥莉芙故作坚强,却背过身直叹气。
绮丽儿垂下眼眸并未开口,只是轻轻地拍着奥莉芙的肩膀。
“哇塞,真的太美味啦!”外向的女孩眼中划过欢喜,惊讶的张大嘴巴。
别扭的男孩抿着嘴,目光一刻也离不开庆典的美食:“其实也就一般……”
孤儿院众人惬意地享用起庆典上的美食,那风味治愈着他们的心灵。奥莉芙有些感慨,明明他们曾经拥着热闹又平淡的生活。
可偏偏B国军队的铁骑要踏破他们的家园,害得他们要踏上一条不归路,从此离梦中的回忆之地越来越远。
那山丘底下的白玉兰,是否已经被淹没于尘埃之中。奥莉芙多么渴望再触摸片刻,那白玉兰的枝桠和花苞。
哪怕只是在梦中。
午后的暖阳突然暗淡几分,不久细碎的雨点便掉落下来。喧闹的气氛戛然而止,人群四散,也打乱了奥莉芙的思绪。
“哎呀,好端端的怎么还下起雨来了?”苏珊娜面露不悦,语气烦闷。
“乌云要下雨,难不成你还能拦着吗?”奥莉芙眼底透着无奈,打趣道,“孩子们,我们那儿避雨吧。”
雨水扰乱庆典上人们的闲聊,就只剩下落寞的人还在街道上彷徨。孤儿院众人慌忙地找寻能够遮蔽雨水的地方。
他们挤在一家餐厅门口,宽大的门头遮阳棚正好免去风雨的侵袭。幸好老板心善没有将他们赶走,反而热情地让他们进店休息。
“那多不好意思,我们就在这外头等雨停了就走。”奥莉芙摆摆手,用外套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路人们都行色匆匆,没人会留意角落盛开的野雏菊。坑坑洼洼的水潭被踏起波澜,匆促的脚步赫然逼近。
身着黑衣的男子,行迹有些鬼祟,衣角似乎还沾着暗红血迹。忽然一辆车疾驰驶过,那男子被惊吓地加快脚步。
一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奥莉芙的视野。
奥莉芙很是疑惑,转念想想便只觉心下一惊。她猛地望向身旁的绮丽儿。但绮丽儿只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毕竟在乱世之下他们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够保全,又怎么能渴望拯救同样身处泥潭的可怜人。
雨停后已是黄昏之际,在余晖的映衬下,目光所及的一切都隐约带着斑斓。孤儿院众人沿着街边的小路,慢慢悠悠地往住所赶。
奥莉芙有些犯迷糊膝盖直疼,她只好捂着膝盖一个劲地揉啊揉。忽然她远远地看见个人倒在一滩泥泞中,浑身湿透。
“真是可怜啊,我得过去看看,兴许能帮帮他。”奥莉芙眼中含着怜悯,全然忘记膝盖的疼痛。
那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好不容易熬过了寒冬。胸膛上却插着短刀,倒在血泊之中。四周还散落着被水发泡的曲奇。
老乞丐蜷缩在街道中央,他双唇发乌面色惨白,神情惊恐地口吐白沫。奥莉芙正想靠近老乞丐,却见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诉说什么。
奥莉芙震惊之余,侧着身子试图听清他的话语。
“天堂…第一次……离我这样……不幸…的人……那么近……”老乞丐断断续续地诉说道。
可话刚说完,奥莉芙便发现他脸颊变得湿冷,失去了气息。
街角的花瓣缓缓飘零,随风扬起又落在他的身上。他死在充满希望的季节,甚至无人为他悲痛。
“啊……他……他死了。”奥莉芙眼神飘忽,捂着嘴巴双手颤抖。
“呜呜呜呜,他怎么死了?他为什么要死?”孩子们目睹眼前的场景惊慌失措,忍不住嚎啕大哭。
没过多久治安官闻讯赶来,命人封锁了现场。奥莉芙还沉浸在惊吓之中,思绪如一团乱麻。
“抱歉让你受到惊吓,我们会妥善处理好这一切的。”治安官神色威严,语气深沉。
“没事的,辛苦你们了。”奥莉芙眼中染上不安,却只是客套地寒暄几句。
治安官神色凛然地面对着街边的镇民,背过身来却鄙夷地望向老乞丐的尸体。
“一天天的怎么都是些烂事?”治安官眼里透出不耐烦,小声嘟囔着。
天色渐渐昏暗,小镇被一层阴霾笼罩着。破旧的楼房依旧矗立在街市中,花瓣随风飘落像是一阵小雨,冲刷着过往。
他们也许会把老乞丐的弃尸于荒野,但再怎么样也与孤儿院众人无关。奥莉芙想着想着,心慢慢静下来。
他们没再理会,就这样默默地离开。
踏着灿烂的黄昏慢慢走着,几经辗转这才回到住所。夜间的街道漆黑,只有风在徐徐的吹着。一进屋就被暖色所笼罩着,依稀还听见炉火燃烧的声音。
玛丽安笑盈盈地迈上前,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在藏匿一个秘密。可惜这个秘密被炉火映照的影子给出卖,奥莉芙看出玛丽安背后藏了个礼盒,却并没有戳穿。
“奶奶,你们终于回来啦。”玛丽安眼里满是欣喜。
“好孩子,等了我们很久吧。”奥莉芙嘴角挂着笑意,轻轻抚摸着玛丽安的额头。
“可不是嘛。”玛丽安忍不住偷笑,把头埋进奥莉芙怀里撒娇。
温暖的炉火照亮着房间的角落,仿佛所有黑暗的影子都在这个房间不复存在。
玛丽安趁着奥莉芙没注意,连忙从身后把精心包装的礼物盒递上来。
“这可是,奶奶的生日秘制曲奇啦!”玛丽安眼底露出期待,扯着嗓子说道。
“不过,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奥莉芙眼里划过疑惑,歪着脑袋。
“那当然是秘密呀。”玛丽安双手环抱脑袋左右摇晃,很是得意。
“你可真是个好孩子。”奥莉芙眼睛微眯,噗嗤一笑。“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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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菲莉丝有些疑惑,在玛丽安耳边窃窃低语。
“那就说明我很厉害啦,连你也能瞒住。”玛丽安嘿嘿一笑,很是得意。
奥莉芙惬意地笑着,在孩子们的簇拥下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盒,生怕破坏了这份惊喜。
是一盒手工制作的曲奇,印着月亮和星星的图案。虽然卖相一般,但奥莉芙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曲奇。就像把夜色全揉进面团里,满口都是香醇的只属于祖孙之间的爱。
“姐姐你可别忘了,今天也是我的生日。”苏珊娜站在角落眼中满是失落,语气埋怨。
“那你就吃块曲奇吧。”奥莉芙随手拿起曲奇,一把塞进苏珊娜嘴里。
“姐姐!”苏珊娜眉头高挑地双手叉腰,一时语塞。
“看起来好美味的样子,我想要吃。”瘦弱的女孩怯怯地开口。
勇敢的男孩毫不犹豫拿起曲奇递给瘦弱的女孩,自信地浅笑:“院长奶奶说过好孩子要懂得分享,给你吧!”
孩子们见状蜂拥而至哄抢曲奇,奥莉芙拦 不住,只好任由着他们尽情地吃。她刚准备细细品尝,却发现曲奇有些似曾相识。
“这曲奇怎么跟那乞丐的一模一样。”奥莉芙紧皱眉头,眼神焦灼地瞪着玛丽安。
“我今天看老乞丐很可怜,我就送了他一些曲奇。”玛丽安明显一愣,她不明白奥莉芙为何会这样询问。
曲奇,老乞丐和那黑衣男子,三者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奥莉芙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是我多虑了,没事没事。”奥莉芙眼神恍惚,捂着额头仔细回想。
萧瑟的风穿梭于街巷之间,温暖的烛光暗淡几分,夜便归于平静。可有阵鸣笛声扰乱安谧,在黑夜里显得格格不入。
“有没有人啊,治安官执法请尽快开门。”声音低沉的男子叩响房门,催促着。
奥莉芙眼里闪过不解,紧皱眉头,迟疑地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神情严肃的治安官,他淡定地从包里掏出证件。
“请问,治安官先生大半夜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奥莉芙浅笑着,抬头对上治安官的目光。
“玛丽安现在是杀人凶手,我是奉命来逮捕她的。”治安官眼底透着凛然,抬手指向屋里的玛丽安。
杀人凶手?
这几个字如雷轰顶。在奥莉芙看来玛丽安只是乖巧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啊?那孩子不是这种人,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奥莉芙眸中露出惊讶,缓缓解释道。
“是不是误会,审问之后就能知道结果。”治安官一脸不屑地推开奥莉芙。
“别……别去,等他们拿出证据再去吧。”奥莉芙惊恐地盯着治安官。
“没事的奶奶,我什么都没做不怕他们的审问。”玛丽安隐约不安,但仍然镇定地说道,“我跟你们走一趟。”
奥莉芙本想跟着一起,但奈何治安官只允许玛丽安独自前往。她只好摇摇头,目送着他们离开。
玛丽安强撑起微笑,朝奥莉芙挥舞着手臂:“奶奶,外面太冷了你快回去吧。”
玛丽安在弥漫的夜色中迈出门框,走向一片黑暗的街道。轰鸣声依旧不间断,直到玛丽安将车门关闭,那声响便随之远去。
“姐姐,我相信玛丽安,她会没事的。”苏珊娜语气温柔,拉着奥莉芙的胳膊轻轻地晃着。
不对劲……
奥莉芙突然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新任镇长就是之前一直骚扰玛丽安的那个混混。那治安官很有可能就是镇长的手下,她瞬间痛恨自己没能拦住玛丽安。
可现在奥莉芙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在这里干等着,很是坐立难安。
夜色渐渐淡去,奥莉芙仍旧侧躺在沙发上,强撑着困意等待玛丽安回来。炉火的微光早已熄灭,奥莉芙却无心拾掇木柴。
玛丽安又何时才能回家?
不知等了多久,却始终都无人再推开那扇门。徐徐的微风还在门外盘旋,可就只剩下遍地的野花和寂寥。
13.蜂糖小镇(7)
蜿蜒的小路看不到尽头,偶尔穿过一片漆黑的隧道,又会是新的循环。透过车窗望向朦胧皎洁的月色,玛丽安更加心不在焉。
夜色越来越沉,雾气弥漫模糊了玛丽安的视野。她眯着眼睛想要再看清一些。
治安官开着轿车一路穿行,四周陌生的景色让玛丽安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心中的不安肆意蔓延。
“不对,这根本不是前往治安法庭的路,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玛丽安紧紧攥着裙角,颤抖地开口。
治安官起初并不想理会玛丽安,奈何她一直在背后嘀咕。他实在是不耐烦,这才回应道:“那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得罪过谁?”
“谁?”玛丽安眸中聚起惊慌,不知所措地看向治安官。
“新任镇长你总认识吧,就是他。”治安官目光一转,语气阴沉道。
“安德烈…怎么又是他。”玛丽安没想到安德烈会这样阴魂不散,眼里满是焦灼与慌张。
玛丽安拼命敲打着车窗,试图制造些许动静。寂静的小镇在月色里显得黯淡,镇民们都早已陷入安眠。
唯独剩下玛丽安还在苦苦挣扎。夜色越来越沉,雾气也模糊了视线。
“给我安静点,你是在找死吗?”治安官紧锁眉头,严声呵斥道。
玛丽安没有理会,摇下车窗试探着能否把车门打开。但不论费尽多大力气,车门仍旧纹丝不动。
发动机仍然在耳边咆哮着,就像洞穴中被唤醒的猛兽,随时能将玛丽安蚕食殆尽。她心下一狠,闭着眼睛咬着牙,竟就直接从车窗翻出去。
“哎呦!”玛丽安疼的龇牙咧嘴,边叫嚷着边脱去累赘的高跟鞋。
玛丽安的衣襟被粗糙的地面蹭破,连粉色裙边都已经血糊糊地染红,但她顾不得疼痛一个劲地朝树林深处跑去。
乌鸦在孤寂的树林里哀嚎,显得十分凄凉哀怨,让玛丽安心中的恐惧油然而起。
风呼啸着,还夹带着潮湿的泥土的气息。玛丽安猜测这附近一定有河流。只要沿着河流往下,就能够找寻回去的路。
“你给我站住!”治安官强行严肃,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
玛丽安朝后张望,随即便慌忙想爬上附近的金枝槐。可光滑的树干根本支撑不了她向上攀爬,恍惚间便坠落花野。
玛丽安伸出双手想要再次尝试,可治安官却将她死死摁在地上,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治安官目光阴沉,随即掏出被药水浸湿的手帕捂住玛丽安的口鼻。
玛丽安眼前越来越模糊,拼命地想要逃离,却不剩任何反抗的力气。只听到阵阵轰鸣声,天旋地转之后只剩下空洞无垠。
直到清晨的钟声响起,玛丽安才缓缓从昏迷中清醒。明晃晃的灯光亮起,她虚着眼睛只觉得一阵刺痛。
封闭的审讯室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玛丽安惊慌失措地望向治安官。但直到对上治安官狠毒的眼眸,她这才明白,他们是准备严刑逼供。
“你们这群混蛋,快放开我!”玛丽安眼里划过惊慌,撕心裂肺地吼叫着。
“你就只能答应一件事情,镇长便会放过你。”治安官眼底填满狠厉,抚摸着角落里的刑具。
“究竟是什么?”玛丽安下意识左右张望,警惕地绷直身体。
“只要成为镇长的情人,你和你的家人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多完美的交易,你一定会心动的吧。”治安官细细回味着,并夸夸其谈地诉说。
“呸,他简直是痴心妄想,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玛丽安表情厌恶,只觉得后脖颈直发凉。
“不要着急,我们有着大把的时间等着你慢慢考虑。”治安官站起身轻蔑一笑,眼帘微微阖上。
当治安官再睁开眼时,先才的客气全然消散,那双眼眸渐渐显出凶恶。像是草原上的野兽捕食猎物时那般犀利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
“你这是要干嘛?”玛丽安眼中里划过惊慌,竭力想要挣脱束缚。
只见治安官朝门外拍拍手,不久几个手下就搬来巨大的木架。满是尖刺的木桩被放置在木架子之上,远远看去就像只壮硕的山羊。
簌簌声中火星在木架下方燃起,虽然没有风声,但影子仍然在晃荡。还在硬撑着的玛丽安,她显得多么苍白无助。
“你只有两个选择,顺从或者痛苦的死去。”治安官戏谑地调侃着,仿佛玛丽安只是个精美的玩偶。
“这是……木山羊!”玛丽安见状瞬间慌了神,一个劲摇头。
“知道怕了?”治安官轻蔑地笑着,眼神里带着些许玩味。“那就老老实实答应,才有你的好日子过。”
治安官表情肃然,眼神狠厉:“如果你敢拒绝,你不仅会死得很惨。还会……”
玛丽安惊恐万分,身体止不住微颤,她不敢抬起头,也不敢望向治安官的眼睛。
“还会被冠上女巫的恶名,届时没有人会记住你曾经的善良,你的家人也都将葬身于火海。”治安官语气平淡,眼神警告着玛丽安,“你的时间不多了,尽快考虑吧。”
这哪里是审问,这分明是逼迫。
不答应就会痛苦的死去,还会背负上莫须有的罪名,玛丽安只觉得可笑。拥有权势的人总喜欢玩弄一切,还很自以为是。
“我才不要,你们这群人渣坏蛋,我就是死掉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玛丽安虽然极其害怕,但仍眼神坚定,一字一顿地痛斥。
“那就别怪我下狠手。”治安官眼眸带着怒色,如一团无名的火侵蚀着玛丽安的身躯。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一声胆怯的呼唤传来:“报告长官,您要求的事已经办好。我们已经将老乞丐的死,伪装成曲奇食物中毒。还有,镇长有事让您去一趟。”
那是个黑衣男子,他眼神苦闷,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很没精气神。他摘下帽子,毕恭毕敬地朝治安官微微敬礼。
治安官听闻后摔门而去,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的身影。
他总算是离开了,玛丽安惊悚地望那扇门,一阵后怕。直到门外面没有脚步的声响,黑衣男子这才缓缓开口。
“你就答应镇长吧,这样就不用再受这些苦了。”黑衣男子眼里满是怜悯,准备离开却忍不住回头望。
“求求你,帮帮我。”玛丽安眼底浮起希望,抬头仰望着黑衣男子。
“可我帮不了你。”黑衣男子站在原地皱着眉,却只是摇摇头。
他们僵持良久,最后黑衣男子还是无奈地离开审讯室。
审讯室里空气有些闷,平整的墙壁没有一丝缝隙,压得玛丽安有些喘不过气,眼角泛红泪水竟止不住夺眶而出。
“怎么什么坏事都能找上我?”玛丽安独自瑟瑟发抖,低下头盯着地板发呆。
玛丽安的运气一向如此,糟糕透顶。从记事起她的霉运就从来没有间断过,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躲角落里自怨自艾。
然后抹掉眼泪再笑着向前走,可这次玛丽安却怎也没法继续乐观。
别人眼里的小太阳,有时竟然也温暖不了自己。幸好宇宙里的太阳一直都在,世间的温暖是不会消散的。
“没事的,没事的。一定能找到办法的呀!”玛丽安目光一转,拍拍自己的肩膀。
“可到底哪里有办法呀?”玛丽安使劲揉搓着脑袋,临近崩溃。
玛丽安长叹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以身涉险搏一搏。虽然她也认为这是很不明智决定,但却实在是别无计策了。
“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好说。”玛丽安眼神飘忽不定,喃喃自语道。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才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玛丽安知道那一定是治安官,于是她故意蹂躏自己仪态仪容,好显得楚楚可怜。
“你原先说的我答应好不好,求求你放我出去嘛。”玛丽安放低自己的姿态,佯装哭泣。
“这才对啊。”治安官说罢便伸手解开玛丽安的束缚。
玛丽安踏出审讯室的那一刻总算再见到窗外的阳光,她不敢朝背后望去,只是大口吮吸着新鲜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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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依旧和煦轻盈,阳光惬意地洒下来,缓缓地铺满大地。荚蒾的花蕊互相团抱着,尽情地吸取大地的养分。
在女仆们的簇拥下,玛丽安进入镇长的庄园,她被带进宽敞明亮的衣帽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古龙水香,一排排精致的衣架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华服。璀璨的灯光下,每件衣物都闪耀着崭新的光泽。
“玛丽安小姐,这件粉色连衣裙是镇长为您特别准备的,您一定会喜欢的。”面带微笑的女仆恭敬地递上件精致的连衣裙。
玛丽安接过连衣裙,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心中开始盘算她接下来的计划。
趁着女仆们忙碌整理之际,玛丽安将刚才在抽屉中发现的一把小匕首不动声色地藏在腰间。
这把匕首短小而锋利,原本她为了保命正愁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安德烈。
这下就好办了。
随后,她被引领至镇长的卧室。卧室的门轻轻推开,一股奢华而略带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安德烈,正悠闲地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眼中满是期待。玛丽安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谄媚的笑容。
“镇长,您的邀请真让我受宠若惊。能得到您的青睐,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玛丽安的声音柔和甜美,每个字都像是精心调配的蜜糖,试图麻痹安德烈。
“哟,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啊?那你就靠近一些,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安德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站起身来,伸出手臂邀请玛丽安靠近。
玛丽安故作羞涩地挽住安德烈的手臂,心底却早已乱成一锅粥。她引导着安德烈走向床边,同时暗中观察着房间内的布局,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看来你还是太嫩了点,是想好要从了我啊?”安德烈居高临下地看着玛丽安,语气中满是得意。
就在安德烈即将靠近床边,准备将她拉入怀中的那一刻,玛丽安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她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手腕一翻,锋利的刀刃直指安德烈的咽喉。
“安德烈,金钱和权势买不了一切。放了我吧,就当做件善举。”她的声音轻颤,眼底满是乞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安德烈措手不及。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玛丽安,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这辈子做的恶事还少吗?不差这一件善举。我不会放你走的,就算你杀了我也照样出不去。”安德烈边说边缓缓后退,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不,我不会杀你的。我要的只是自由,你快还给我呀!”玛丽安撕心裂肺地哭闹着,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紧握匕首,步步紧逼。
安德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在一次巧妙的闪避后,安德烈猛地向前一跃,凭借强大的力量,一把抓住玛丽安持刀的手腕。
安德烈迅速将匕首从她手中夺下,并反手将她按倒在地。玛丽安被制住明显落于下风,但她仍旧并未放弃抵抗。
“这次没有那个老太婆,我可不会让你再逃跑了。”安德烈皱皱眉,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感到不满。
安德烈低头看看玛丽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好像要把玛丽安变成无名指上的婚戒,牢牢掌握在手里。
玛丽安慌忙间抄起一旁不算太笨重的古董花瓶,狠狠地朝着安德烈砸过去。
震耳欲聋的声响像锋利的刀刃刺透安德烈的躯体,古董花瓶的碎片四处飞溅。满地的狼藉,也打破了他的虚伪。
安德烈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额头处还流淌着鲜血。玛丽安凑近试探着他的脖颈,见还有脉搏,心中的罪恶感便消散些许。
“对不起,对不起。”玛丽安瞬间失了神,下意识道歉,泪水止不住的蹦出眼眶。
现在可不是哭泣的时候,于是玛丽安抹去泪痕强装镇定。卧室门被轻轻合上,她趁乱从窗户翻出去,着急忙慌地踏上回家的路途。
14.蜂糖小镇(8)
天色微微泛白,晨间的雾气也逐渐散去,暖和的太阳又再次升起。街上的行人自顾自地走着,小镇又恢复昨日的烟火气。
奥莉芙硬撑着站起来,扶着墙壁缓步走到窗前,感受着片刻的惬意与喧嚣。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窗前发呆了许久。
忽然奥莉芙又感伤起来:“玛丽安啊……我的玛丽安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奥莉芙头昏昏沉沉,但她并没在意。兴许只是一夜未眠,苍老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而已。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奥莉芙捂着额头直犯恶心,喉咙像刀割一般痛。猛地一瞧红斑竟然蔓延至全身,甚至有些疼痒难耐。
“真是奇怪,怎么会变成这样?”奥莉芙眼神焦灼,很是不解。
“奥莉芙不好了,小家伙们一直在发高烧,身上也起满了红疹。”绮丽儿透露出担忧,打断奥莉芙的思考。
奥莉芙来不及思索,冲上楼梯一路小跑到孩子们的房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们无力地躺在地铺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奥莉芙心疼极了,她眼底划过惊慌,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孩子们额间的冷汗。
“为什么会这样?”奥莉芙望向自己的手臂上的红斑,若有所思,“绮丽儿,那你们怎么样了?”
“苏珊娜和菲莉丝都出现了相似的症状,但幸好我没有。”绮丽儿语气担忧,“奥莉芙,那你呢?”
“那就行,绮丽儿你和我一起去买些药回来,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奥莉芙强忍着难受,但仍有些憔悴。
绮丽儿实在不放心,再三询问:“奥莉芙,你还好吗?如果有什么不适就别逞强,我一个人去吧。”
“我真的没事,不要为我担心。”奥莉芙小声嘀咕道。
瘦弱的女孩小声哭泣着:“呜呜呜……院长奶奶,我好难受啊,真的很难受……”
“没事的孩子,奶奶这就去给你们买药,你们在家要乖乖听话啊。”奥莉芙忍住眼泪,强撑着微笑。
窗外一片绿意,凉风席卷着落花,带来的只有些许落寞。忽然间细雨蒙蒙,温度陡然下降,春天的暖意也消散了些许。
绮丽儿撑开轻便的雨伞,扶着奥莉芙踏上遍及青苔小路。奥莉芙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她既在顾虑孩子们,也在担忧着玛丽安。
“孩子们还等着呢,我们得再快点才行啊”奥莉芙快步向前,险些脚底打滑。
街上依稀会碰到两三个路人,但都行色匆匆,紧皱眉头。奥莉芙很是疑惑,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究。
黑沉沉的天空无情的笼罩着人们,雨点越来越大,水滴淹没了人潮,直到听不见任何脚步声。
奥莉芙与绮丽儿好不容易药房门口,却发现药房内外都人满为患。每个人都唉声叹气,痛苦呻吟着。
老药师是小镇资历最深的药师。传闻只要有她在,人们就不会被疾病所困扰。
可现在老药师无助地坐在诊室里,她紧皱着眉头,是多么渴望能够调配出治愈这种突发疾病的药水。
“请大家不要着急,这么多年我的医术你们都是有目共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大家的。”老药师焦急地安抚着镇民的情绪。
奥莉芙拉起老药师的双手,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缘由:“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药师神情低落,但仍解释道:“一夜之间,小镇上几乎所有人都得了这种怪病。身上长出红斑,有的甚至高烧不退。”
“那你给我们开几副药啊?还是……难道说就连你也没有办法吗?”绮丽儿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哎!我深深的感觉无能为力了。”老药师深深地叹着气,目光一转,“但得了怪病的人无一例外都参加了蜂糖庆典,而且这更像是种食物中毒,我猜测……”
“怪病是和庆典上的食物有关吗?可你真的确定吗?”奥莉芙很是疑惑,“到底谁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因为庆典上的食物吗?绮丽儿,可你不是也吃了吗?”奥莉芙感伤之余,突然反应过来。
“或许我们能从这里找到探究的方向,让我再仔细回忆回忆。”绮丽儿眼眸中透出希望,脑海里飞速闪过那些食物的模样,“蜂糖?一定是这样的,我没有吃过加入蜂糖的食物。”
奥莉芙不敢置信地扶着墙壁,转眼一想,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我的天啊,这件事情一定和那个安德烈脱不了干系。那个人渣畜生,我得去把玛丽安接回来,现在就得去啊!”
“奥莉芙,你可千万别激动,我们现在必须得冷静!你想想孩子们,想想苏珊娜。”绮丽儿眼底荡起无奈,一个劲摇头。
奥莉芙低下头捂着嘴,沉思片刻才道:“也对,我们得冷静些,哪怕只是为了我们自己。”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还能做些什么?”绮丽儿嘴唇微微抽搐,神情无奈。
“我玛丽安还需要我,孩子们也都需要我,我必须冲在前面保护他们。”奥莉芙摇摇头,捂着胸口一阵疼痛。
绮丽儿尽力挤出微笑拥抱着奥莉芙,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支持你的,但不要去尝试飞蛾扑火那样的事。”
奥莉芙扭头催促老药师开了一些能够暂且缓解怪病症状的药水,马不停蹄地就赶回了住所。
“小家伙们,快来吃药吧。”绮丽儿连忙将药水倒进一个个陶瓷碗里。
奥莉芙克制住沮丧的情绪:“孩子们,奶奶回来了。我们吃点药就好了哈,吃点药就好了……”
“院长奶奶,我们吃点药真的就会好了吗?”外向的女孩小声嘀咕道。
坚强的男孩竟也忍不住抱怨起来:“真的好难受,好难受,以前生病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院长奶奶……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快喘不上气了……”瘦弱的女孩嘴唇发白,大口喘着粗气,因为高烧不退的原因已经有些虚脱了。
奥莉芙哽咽地说出善意的谎言,因为她深知不能把真相告诉孩子们:“不要再胡说了,你们还……不相信奶奶吗?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姐姐,那你呢?你就别在这里逞强了,你也快来喝点药吧。”苏珊娜一眼就看出了奥莉芙的伪装,很是不解,“没必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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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太累了,我们大家都在呢。”
奥莉芙鼻尖发酸,背过身用纸巾擦拭着泪花:“我真的没事,但现在怪病这么吓人,那我就喝点药水预防一下。”
“也不知道玛丽安怎么样了,希望她不要像我这么难受,她可最怕疼了。”菲莉丝靠在角落的沙发上,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
窗外暴雨倾盆,乌云聚集,天空骤然黑沉下来。狂风席卷着小镇,将嫩绿的新芽蹂躏,就连街角的野花也被雨水拍打得直不起腰。
奥莉芙听着窗外的雨声有些心烦,但仍然耐下性子轻声安慰着菲莉丝:“玛丽安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她可是能够带着你逃出来,所以她肯定能再次逃出来,回到我们身边的。”
“玛丽安真的很让人担心,虽然她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菲莉丝失落地低着头,“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奥莉芙眉间微蹙,欲言又止,但她却不能将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如果她也展现出焦急不安,那么孤儿院众人也会这样,暴雨就会将他们的身心压垮,又一次陷入绝望之际。
怪病就像浪潮一般席卷小镇,仿佛几百年前黑死病那样的存在。那是种极其令人恐惧的瘟疫。人们无助的彷徨哀嚎,却换不来什么,花瓣随之凋零,灿烂的春日也变得寂寥。
好在老药师调配的药水还能起上作用,孩子们都没那么难受了,这让奥莉芙很是心安。
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奥莉芙思索着要怎样才能辨别出蜂糖里的有害物质和怎样找到解药。但这对药理一窍不通的她来说,无疑是大海捞针。
突然“咣当”一声,大门猛地被推开,狂风顺着门缝吹进来,使人有些发冷。玛丽安惊恐万分地跑进来,她浑身湿透,落魄极了。
奥莉芙随即关上大门,快速地拉着玛丽安的手。她满眼欣喜,嘴角微微上扬:“玛丽安,你终于回来了。快进去换一套衣服,可不能穿着湿衣服,对身体不好啊。”
奥莉芙注意到玛丽安的脸色很难看,眼神担忧:“你是不是不舒服?让奶奶看看你身上起没起红斑。”
“不是的,不是的……”玛丽安的泪珠止不住地落下,崩溃的情绪在见到奥莉芙后再也压抑不住。
“你这是怎么了?”奥莉芙轻拍着玛丽安的后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快给奶奶说说。”
玛丽安眼神焦急,紧紧地握住奥莉芙的双手:“奶奶,我们快走吧,我们大家一起逃离这里。”
“是安德烈对你做了什么吗?”奥莉芙担忧着其他人,也害怕自己会遭遇不测,“我们不用怕他,等奶奶找到能够救大家的解药,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离开这里。”
玛丽安控制不住情绪怒吼道:“我们没时间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已经快来不及了……”
“轰隆隆”
一道闪电横穿夜空,紧接着远方传来炮火爆炸的声音。奥莉芙瞧见高山上一抹红色,残破的旗帜被插在破败废墟中央,在风雨中孤零零的飘摇无助。
恍惚间,B国的军队已经攻打到邻镇了,留给孤儿院众人的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