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山寨小喽啰》 第213章 入门事宜 李大狗抓起朱权手臂,从鹿蜀背上跳将下来,无视后方神情各异的众人,抬头打量着身前高大宏伟的殿观阁楼。 只见这青红为主的建筑,占地甚广,气势不凡,上有飞檐翘角,下有玉砌雕栏,青檐碧瓦上,刻有祥云瑞兽,雕梁画栋间,绘有灵禽烟霞,远远望去,室内琼堆玉砌,无灯自明。 八九丈高的三层楼宇,外设七八处两丈多高的大门,门庭各处,自有相应的匾额对联。 只是李大狗现在一介文盲,实在看不出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反正可以肯定,不是“内务楼”三字就是。 如此,本想自我调侃两句,回头却见朱权垂首低眉,一副手足无措的紧张神情,于是一搂他的肩膀,抓过路不平的手臂,嘿嘿笑道: “快快快……带我们去办完事情,然后去你住处喝上几杯。” “好说,这便随我进去。” 路不平本就面向两人,自然看到了朱权表露出来的窘促,适时解围,带着他们走上前面台阶。 朱权心中大为感激,此处人多眼杂,身后之人个个衣着光鲜,肤白貌美,对比之下,自己皮肤黝黑,满面风尘。 一件破旧的羊皮大袄,足有半个多月没有洗涤更换,身上一股难闻的气味,在鹿蜀背上也没有被风吹散。 实在让他,禁不住的自惭形秽。 身后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之声,大多是些听不懂的话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讥笑自己。 偶尔听到一两句熟悉的襄国官话,他也不敢回头张望,生怕对方记住自己狼狈的模样。 毕竟乡里乡亲,说不得以后自己就会和他们常打交道,万一以后与人交谈,别人提上几句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只怕这阳山之中,几百年也抬不起头来。 朱权面红耳赤,越想越觉自己仪表不堪,深恨自己来时心切,忘了准备一套体面一些的衣服,好换了之后上山。 直到在李大狗半搀半扶之下,脚步虚浮的上完九层台阶,转向左侧没人之处,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才算退去了大半。 微一用力,抽出了被搀扶的肩膀,有些羞愧的对两人道了一声谢。 前面的路不平,微微颔首,李大狗则大大咧咧表示不甚在意。 朱权见了,恨自己不争气的同时,对李大狗的淡定自若,分外佩服。 路不平看了暗暗摇头。 其实这种心态大可不必,以鹿蜀在正阳山的地位,十个朱权和李大狗绑在一起,也没有它吸人眼球。 君不见,自从鹿蜀从半空下来之后,一群年轻弟子就马上围了过来,有捉彩霞玩弄,有拿出灵果美酒,想要与鹿蜀亲近。 留在几人身上的目光,实在为数可怜,只是这种事情,当然不好直接揭穿。 于是路不平带着他们左拐,一路跨门过户,进了第个七房间。 里面空无一人,陈设简单。 墙上有几张大片留白的人物山水字画,北面桌案之上,放有一个久未上供的香炉,墙角凌乱摆放了几把椅子。 地上及桌面,布满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副很久没人到访,以至于此地主人也不常来的样子。 在李大狗和朱权两人疑惑的目光之中,路不平尴尬一笑,抬手敲了敲一直敞开的房门。 解释道:“不好意思,上午急着去接你们,忘了来这里知会一声。” 李大狗伸脚抹开了地上灰尘,画了一个圆圈,狐疑问道: “你确定这里有人值守?我敢保证,这里至少有两年没人踏足。” “可能不止两年,正阳门每二十年,会发放一次白玉仙令,看地面灰尘,这里应该有三五年没人进来了!” 路不平敲门之后,等候片刻没人回应,于是抬头打量一番,将手上两个包裹丢给了李大狗,抬步走向前方摆放香炉的桌案。 “嗯,看来做插班生的,不止我们两个啊!” 李大狗接过包裹嘿嘿一笑,立马丢了一个给旁边的朱权。 “路大哥,去年你不是来过这里吗?” 朱权接过包裹,问出了心中疑惑,路不平和李大狗两人间的对话,经常让他听了似懂非懂。 “我是正式弟子,当时没在这里领东西,我和你们登记的花名册,应该也不一样。” 李大狗一拍额头,哀怨着道: “完了,我成奥德彪了……” 朱权吓了一跳,关切问道:“李大哥,奥德彪是什么?” “就是努力骑车拉香蕉的小黑子,反正挺惨,还有被狮子吃掉的危险。” 李大狗将手中包裹轻轻甩了两下,一副很沮丧的样子。 “啊……这…这么危险的吗?”朱权被他这话吓了一跳。 “别听他胡说八道,就是正式弟子和外门弟子的区别罢了,不过这里的人,习惯称为侍从弟子。 而且现在的身份都是暂时的,只要肯努力,非酋也能变成欧皇。” 朱权一脸茫然。 李大狗嘿嘿一笑,鼓励他道: “小朱呀,你路大哥说的很有道理,你一定要多听一听,毕竟他已经入门一年多了,深刻的知道,先苦不一定后甜,但先甜是真的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朱权听了忙不迭点头,只是听着听着,突然觉得后面的话,有点不对劲了。 李大狗的神神叨叨,路不平早就免疫,只是在心中禁不住开始警惕, ‘这家伙在熟人面前,惯来没个正经,想必我也差不多了,只是这一年来除去上课,我在阳山一直深居简出、寡言少语,就连韩睢也只给我传讯过一次。 这使我虽然没交到什么要好的朋友,却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对于修行来说,也算一件好事,如非必要,这个人设可以一直立着。 就是以后我也得注意一点,千万别被这家伙带歪了形象……’ 思考好一会儿的朱权,还以为李大狗在变相的劝慰自己,其实在他心中,对于自己和正式弟子可能存在的差别,早有心理准备。 此时听了,虽然心中不免有些遗憾,总得还是可以接受。 只是‘侍从’两字不太好听,还是外门弟子叫的顺口一些,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激励。 看出朱权心思变化,李大狗眉眼一笑,走前两步,向路不平道:“既然可以改变身份,你看我骨骼清奇、天纵奇才,能不能给上面说一下,先改一个身份?直接从内门弟子做起?” 对于李大狗,路不平根本不需要客气,嗤笑一声,道: “这种事情我说了又不算,要门内的长老和执事,保举、商议之后才能决定。最近十年,只有三人得以从外门弟子,变成正式弟子。 其中一位来自岚苛,名叫赵盘的少年,因为天资聪颖,修行进度惊人,得到两位长老的保举,一举成为内门弟子。其余两位都是积累了足够的贡献,才得以转变身份。” “岚苛是什么地方?没听说过啊,名叫赵盘是吗?那我就以他为目标吧,修行稍微低调一点,稳压他一头就行。” 李大狗呵呵一笑,‘我有系统在手,只要经验足够,论起修行速度,谁能比得过我?’ “岚苛在阳山以西,那边的山林比较多,据说也有一些不成气候的小门派。” 对于他后面的话,路不平没有表示怀疑。 “难怪这地方我没听说过,原来不在襄国附近。” 路不平一边东瞧西看,一边反问道: “我们三人都是来自襄国,你不会以为,阳山的辐射范围,就只有州来一地吧?” 李大狗环视了屋内好几圈,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索性不再理会,迈步跟了上去,好奇问道: “哦?这么说来,前几年入门的插班生,也是其他地方的人喽,你说来让我们听听。” “当然有了,州来以南,被密林隔绝的地方,有群舒之地,州来北面的雪山屏障之外,是朔原,阳山以西,是山林众多的岚苛。 那叫赵盘的年轻人,便是来自阳山西面,这么大的四个地方,总归不止我们是例外吧 ” 说话中的路不平,走进了前面桌案,果然在其下的抽屉里面,找到了几支长短不一的灵香,一边继续翻找,一边说道: “说起这几个地方,人口虽然不及州来,地域范围就不见得比它小了。群舒之地多草药和妖兽,朔原产矿、也多坐骑,岚苛多矿,多灵木,资源还是很丰富的。” 找了一会,并没有寻到引火的东西,于是他抽出了一支有过点燃痕迹的残香,抬头对李大狗道: “你应该有火石吧,拿出来帮忙点一下火。” “哦……哦!自然有的……” 目光有些空洞,正思量这四个地方,加起来有多大的李大狗,被他问话打断,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对火镰。 递给他时,有点古怪的问道:“你入阳山一年多的时间,连个点火的术法也不会么?” 路不平翻个白眼,没理睬他,接过火镰砰砰敲了两下,点燃了那支残香,将其插在了香炉之内。 一缕袅袅香烟,飘入空中,路不平又从怀里,抽出了一张黄纸符箓,捻在右手等待。 突然,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是哪家不长眼的小子?打搅道爷炼丹,炸炉了你赔得起么?” 李大狗和朱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很快他们顺着路不平的目光,看向了墙上挂着的一张字画。 画上是一个身披道袍,背负左手,作举杯对月状的人物,旁边还有长短六行文字,只是李大狗和朱权都不识得。 路不平向着字画微一拱手,语气不卑不亢的道: “抱歉了马执事,在下路不平,带着两位新入门的侍从弟子,前来办理入门事宜。” “咦……” 一声惊呼过后,墙上那张字画微微一荡,背对三人的画像,突然转过了身。露出一张瘦长的马脸,上面还画有几根稀疏的山羊胡须。 此时,一脸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然后张嘴问道: “可是去年九月入山,得鹿蜀亲近,住在丹枫林海的路师侄么?” “马执事慧眼,正是在下,不知执事正处炼丹紧要关头,多有打扰,希望没有炸炉才好。” 路不平说话的同时,右手两指一搓,不失时机的点燃了黄纸符箓,瞬间在他身前出现了一股青色旋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股拳头大小的旋风,速度不快,也不算猛烈,直立于房顶和地面之间,很有规律的扫荡整间屋子,旋风所到之处,所有的灰尘都被席卷一空。 白玗铺就的地面,反射屋内的阳光,眼前顿时亮堂许多。 “哈哈……喊什么执事,师侄这就见外了,以后喊师伯就行了。炸炉倒不至于,一炉凝神丹废了,算不得什么。” 旋风卷过墙上字画,刚刚还凶巴巴,自称道爷的家伙,立马换了一副笑容可掬的脸孔,打了个哈哈,套起了近乎。 ‘信你才鬼……’ 路不平心中暗暗撇嘴,早就听说这位执事抠门小气,逮住机会,就喜欢给人扣帽子,倘若对面这人稍显怯懦理亏,说不定就真要赔他一炉丹药了。 于是跟着打个哈哈,指了指颜色变得灰黄的旋风,笑道: “师伯日理万机,这里也有好几年没人进来,些许灰尘就由师侄帮您代劳,不知我身后两位新入门弟子,所需要的衣物器具,都在哪里领取?” “呵…,倒是师侄有心了,其实我有吩咐门下弟子,时常过来打扫的,许是这两年外出办事去了,没有及时和我说一声。 至于你两个侍从弟子所需的东西,咳……一客不烦二主,干脆也由你自己去拿吧。你身后左侧两步外的那堵墙壁,可以开启,往左轻推两下,再往右重推一下,就能打开,里面的壁柜框格内,备有存货,一人拿一份就好。” 水墨画像的马执事咧嘴一笑,里面空荡荡,既没有舌头也没有牙齿,只是下颚的几根胡须 ,不太连贯的微微抖动。 路不平施礼道谢,往左行了两步,如他所说,果然推开了那堵墙壁。 这时,那张符箓所化的旋风,已把整个房间打扫了一遍,裹着所有的灰尘,越出门槛,曲卷成了一团黄色圆球,然后在四丈外的一棵柏树底下一撞。 噗的一声,留下一地灰尘,消失不见。 倚门探出了两个脑袋,一直好奇观察的朱权和李大狗,大受震撼,后者立刻转身,跑去询问路不平道: “刚刚那种符箓你还有吗?我看它挺智能的,正好我好几天没洗澡了,痒的很,你也给我用用……” 路不平翻了一个白眼,没搭理他,打开墙壁后的柜子,从里面的框格之内,取出了两个硬木箱子,放在了身后桌上。 箱子没有上锁,打开之后,能看到里面放有三套以七年彩蚕丝编织而成的衣服,颜色以青、绿、黄为主。 这种七年孵化一次的彩蚕,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喂养不同颜色的叶子,吐出来的蚕茧颜色就不一样,且色彩鲜艳、纯正。 当然,还有轻便透气,防寒,易清洗的特点。 李大狗看了之后张了张嘴,想要吐槽几句,对上路不平警告的眼神,只好住嘴打个哈哈。 这时,墙上马执事的画像,再次开口说道: “师侄把墙推回原位,到香案之下,取出两张黄纸,旁边有笔,无需墨水,写下他们俩的姓名、籍贯、生辰和今天的日子,点火烧完之后,师伯这里就能把他们俩的名字,录在花名册上。” 路不平依言从第二个抽屉里,取出了两张黄纸和一支翠竹毛笔,递给了对面的李大狗。 李大狗接过纸笔,明白了可以用襄国文字书写,同时脑海响起了任务提示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打开了任务界面。 在“涤荡污秽”、“朝廷鹰犬”,以及一系列的武功学习、融合任务之后,出现了一个新的任务。 任务4:修行路漫漫 任务描述:修行路漫漫,上下难求索,春秋日悠悠,人生眨眼过。 君不见,仙路云深,其道遥遥,只见来人,不闻归客,常听得,高朋满座贺新寿,难觅寻,无人问津野遗骨。 其险也如此!胡为乎来哉! 任务要求:记名录册。 任务状态:未接受。 有了系统的认证,李大狗也不担心有诈,默念接受任务。 顿了顿,提笔欲写,却皱起了眉头。 姓名、籍贯倒还好说,生辰八字他是真不知道,至于最后的日期,总不能写兴安八年十月二十七日吧,那是襄国的纪年,阳山只怕不认啊。 这个时候他就觉得,不能和路不平通过心声对话,实在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情。 于是抬头看了一眼路不平,瞬间读懂他的心思,‘瞎编嘛,这个我熟,指定不给他写详细了……’ 于是心里大致默算一下,立马挥笔写道: 李明非,州来襄国河西道人士,生于戊申年、辛酉…… 然后再次停笔,今天的日期,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写,只好把纸笔推给了路不平。 后者接过纸笔,写下了“屠维大荒落”五字,将笔递给了朱权。 有了前面的对照,朱权倒不怯场,依次写下了自己的姓名、籍贯和生辰的前四个字。 路不平拿起两张黄纸,向着墙壁展示了一下,见对方微微颔首,于是拾起桌上火镰,将两张黄纸一起点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橘黄色的火焰舔舐着黄纸,居然没什么灰迹留下,只有化成的袅袅烟雾,飘向墙上字画,在其左上角的空白之处,形成了两朵灰云。 快要烧到手边的时候,路不平将其往空中一丢,带着火焰的黄纸打了个旋儿,还没落地便已焚烧的干净。 李大狗见了嘴角微微抽搐,‘怎么有一种自己献祭了自己的感觉?’ 待火焰熄灭之后的烟雾,全都汇入了画上新出现的灰云之后,马执事挥了挥衣袖,两朵灰云消失不见。 然后回头笑道:“师伯取了个巧,倒是麻烦路师侄了,有空常来丹阳峰上喝茶……” 路不平点了点头:“师伯客气,有空师侄一定会去,届时不要嫌我打搅便好……” “哈哈……说哪里话,师侄不嫌弃鄙处寒……” 马执事话说一半,画上张合的嘴巴瞬间卡住,然后慢慢转过头去,恢复了之前举杯对月的模样。 路不平望着手中掐灭的灵香,尴尬一笑,对两人解释道: “第一次用这东西,难免出点意外……” 李大狗将手中包裹,往路不平怀里一塞,很自觉的提起一个箱子,转身边走边道: “这就是上课不认真的结果啊,话说这箱子也太不方便了吧,怎么也不给个空间袋之类的东西?我们一路过来,又是坐车又是换马,身上总是带着一个包裹,还以为入了阳山,可以轻便一些……” 朱权也抱起了一个箱子,不过他的行囊并没有递给路不平,而是挂在了自己肩上。 路不平一手提着行囊,几步赶上两人,道:“修仙也得讲究基本法吧,涉及到空间方面的东西,都是高档货色,长老们未必人手一只,何况是你?” “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不喜欢听……” 李大狗嘟囔一句,跨出门槛,停步又问:“现在我们去哪?” “当然是去我的住处,别忘了,你是我的侍从护卫。” 路不平越过他的身旁,往来路走去。 李大狗一手搂过朱权的肩膀,对路不平威胁道: “护卫可以,侍从不行,你要是敢让我和朱权给你洗衣服,做饭,我会把你摁到河里去。” “卫生方面有清洁符箓,做饭有地火,干净水源直接流到门口石台,挖矿种地你也不会,连自己都整不利索,还能指望你帮我做些什么?” 路不平嗤笑一声,肩上的脏兮兮包裹,与他身上干净合体的直裰宽袖灰袍,分外不搭。 朱权脸色羞红,喃喃道:“洗衣、做饭我还是可以……” “别说了…谁也用不着侍候谁…喂,你说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既不用挑水打柴,也不用种地挖矿,难不成只上课修炼,吃闲饭过活?” 李大狗挥手打断朱权话语,拉着他袖子,赶前几步,在路不平肩上打了一拳。 路不平被他一拳打的踉跄,往后踢了一脚,被李大狗轻巧躲过,也不回手还击,点了点头道: “最初三年时间,还真就是如此,门派里面的很多任务,没有一定的修为,是很难做的好的。可你也不要以为,真的可以混吃等死,等这几年的好日子过完,会有各种各样的考核。 到时候你就有的忙了,一边要顾着自己的修炼,一边要完成门派交付固定差事,想要得到更多资源,还有抽出大时间,到内务楼和外务楼主动接取任务,积累门派贡献。 当然了,真想要彻底躺平,也没人会赶你下山,只要领取一份工作,混个安享晚年还是可以的,只是功法和修行资源,乃至能够遗留给后辈的恩荫,就彻底无缘了。” 李大狗看了一眼旁边的朱权,见他听的认真,遂挑了挑眉头,道:“得得得……权益和义务等同嘛,这些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去你的住处,吃顿饱饭,然后睡上一觉。” “行,那里早给你们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至于你们以后的住处,可以明天再做选择。” 三人来到庭前广场,见到鹿蜀早在上面凌空等待,下面站了一大圈的年轻弟子,许多人手上拿着灵果和甜酒,想让鹿蜀下来品尝。 路不平向空中招了招手,鹿蜀发出雷鸣般的蹄声,缓缓向下降落,下面的年轻弟子顿时一哄而散。 李大狗眼睛都看呆了,直到他们在众多哀怨羡慕的目光之中,上了鹿蜀背上,飞行了好一会才道: “你家坐骑这么受欢迎的吗?怎么不见有人过来讨好你呢?” “鹿蜀是你我的前辈,不是谁家的坐骑,我不能御物飞行,只能暂时请它帮忙。” 也就是问话的人是李大狗,换了别人这么话痨,路不平得装着听不懂了,此刻,也只能耐心的解释道: “正阳门千百年来,一直有两条传闻,在门下弟子耳中流传。 其一,但凡天下神兽,都是秉承天地气运而生,鹿蜀自然也不例外,它虽不擅战斗,却一直传闻,有汇集天下灵秀之气的奇特能力。 所谓空穴来风,其必有因,正阳山一千多年来,从一个寂寂无名的三流门派,逐渐跻身为中洲天下也能数得着的大门派,想必就是一种佐证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其二,据说,能被鹿蜀主动亲近之人,必然会是修道路上的旷世奇才,哪怕一开始不甚明显,也必定能在修行后期,突飞猛进,远超同辈修士。 现在的正阳山掌门真君,就是最好的例子。 两千年前,天资卓绝的他,刚刚开元化府,第一次下山游历,便偶遇了幼小懵懂的鹿蜀。 然后它被掌门吸引,主动随他来到了阳山。 掌门真君的天资自不消说,自其入门以来。 一年洗身脱凡,两年御物飞行,三十年开元化府,不过两甲子时间,已然五气圆满。 此后,又一甲子,调和五志五相,练就神、魂、意、魄、精,一举达成了五气朝元之境。 又三百年打磨肉身,铸就无垢之体,凝练出第一朵道花, 自此,掌门真君超越了正阳山历代先辈,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修行道路上的诸多瓶颈,好像在他的面前根本就不存在。 以至于,正阳山上一代掌门莫庭海莫仙长,早早想把掌门之印,交付给他,他虽屡屡推辞不就,却能以当时的二代弟子身份,执掌阳山门户。 正阳门也从那时开始,正式兴起的。” 李大狗在身后连连点头称赞,好像看到了一个披荆斩棘的少年,用他的双肩挑起了整个门派,一步步登高望远的场景。 路不平也不禁停下了话头,唏嘘赞叹,坐下鹿蜀略过了一片绚丽花海,他才继续说道: “掌门真君肩负门派发展的同时,只用了五百年的时间,就修炼出了法身,进阶返虚之境,凝练出了第二朵道花。 后六百年,勘实破妄,转化虚实,凝练出第三朵道花。 于是,他就成为了中洲南隅,有史以来第一个跻身天人境的大修士。” “天人境呀!这名字听起来就很高大上了……” 李大狗悠悠感叹。 路不平点头回应他的感慨,接着又道: “掌门出关之日,未等众人道贺,一手持握开阳神剑,于阳山之巅,一剑诛灭了三万七千里外,盘踞群舒之地万年之久的大妖尸斗。” “三万七千里,这比东风导弹还要厉害了……” “少说一点怪话,天人境修士的一击和导弹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路不平对此无奈,还好朱权顺势问了一句,“然后呢?” 这才让他继续说下去。 “其后,掌门真君应邀前往北方玄洲,于万丈冰原之下,斩墨蛟之首,退瀛海之波,又在聚窟洲持剑荡魔三十载,致使永夜之地,怨魂厉鬼不敢哭,外魔邪祟不敢露。 此后联袂千崖山剑仙李沉舟,问剑四海,游历八荒,十三年转战沧海与凤麟洲,虽是带伤而归,却赢了仙人境下第一人的称号。 而这,已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谁也不知道,闭关修炼三百载的掌门,现在的实力会有多强? 门内长辈说,修仙界中早有传闻,倘若当年的掌门真君,没有选择阳山,而是与其弟成辂对调,加入位于长洲的长留。 则必然能在三千年内,合道天地人三才,跻身仙人境修士之列。 所以鹿蜀的这则传闻,对门下弟子,实在有莫大的吸引力。 何况,此后在它在正阳山的时日,也曾有几次主动亲近过别人,事后证明,那几位被它亲近过的人,都是同辈之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所以,有此奇效,又自小跟随掌门长大的鹿蜀,在正阳山的地位,可想而知。” “不得了,不得了,原来修仙界的传奇人物,就在我们阳山啊,看来以后,我得以掌门真君为目标了,那什么山旮旯里长出来的赵盘,现在看来不值一哂。” 李大狗哈哈一笑,之前被他当成目标的赵盘,瞬间被丢在了一边。 路不平打击道:“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咋了?鹿蜀亲近你,你尾巴就翘上天了,还不兴我也高兴一下?莫非我看起来,不像是个万里挑一的天才?” 李大狗顿时不高兴了。 路不平呵呵一笑,“我不会输给任何人,你就难说了,鹿蜀是我请求了半天,才愿意陪我跑这一趟的,又不见得是真心亲近于你。” “到时候走着瞧吧……” 李大狗嘴上不服输,心里却由衷的为路不平感到高兴。 只是身后的朱权,却从兴奋之中,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对自己的天资聪愚,向来没什么自信。 只能在心里暗暗鼓气,以后勤加修炼不能贪玩,总不至于落后前面两位太远就是。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4章 带资进组 阳山各峰的内务楼,虽然在建筑风格有些不同,但出于对门派低阶弟子的照顾,和实际情况的考虑,大多都会选择建在山脚位置。 一来,门派的药田水产,地火丹室之类,需要很多人手处理杂事的场地,通常不在山上。。 二来,一些修为尚浅的低阶弟子,也大多住在附近,任务的领取和交付,自然方便许多。 外务楼则不然,涉及门派对外的事务,多少伴随着危险,所以建设的位置就随意许多,正阳峰的外务楼,就设在山腰位置,前段时间就由鹿蜀带着路不平往来上下。 不过因为实力有限,他只进去看了一圈,大致熟悉相应的流程,就没有再过多关注。 一共三层的外务楼里,门派发布的任务都会经过认真评估,按照危险程度的不同,发布在相应的楼层。 没有足够的修为,想要接到超出自己能力的任务,通常也会被劝阻,只是这种劝阻也不绝对,头铁非要去做也没法阻拦,毕竟还存在先斩后奏,把任务完成,再过来领取提交的情况。 是以,从内务楼出来,三人谈话之中,胯下鹿蜀已经绕过了半座大山,远远看到前面的一处山坳平原,出现了一片如火如丹的鲜红枫海。 此地正是路不平的住处,名唤丹枫林海,又因此地阵法的缘故,气候保持不变,常年如秋,金风送爽,故又唤作秋风原。 踏空而过的鹿蜀,掠过赤红如火的丹枫林海,身后那条长长的丹霞尾迹,散落在枫叶之中,金风吹过,好似一道灵动跳跃的火焰。 秋风带着凉意,伴随飘落的枫叶,掠过李大狗杂乱的发梢,扑进他敞开的胸怀,一时间只觉神清气爽、心意逍遥,天地无限再也没有一件可记挂烦忧之事。 入眼处,红枫白云,飞鸟秋蝉,皆是可亲可爱,鼻触间,林木清香,泥土芬芳亦都沁人心脾。 林深育碧水,银鱼乱跳波,白石生阶草,青崖涌清泉,灿灿红叶随流水,粼粼波光生寒烟。 一抹绿意乍现,半壁阁楼暗隐,却正是雾阁云窗,风亭月户,分明携手同行处。 鹿蜀四蹄轻落,稳稳停在了青崖阁楼前的一个石台旁边。 三人跳将下来,鹿蜀以头触碰两下路不平的肩膀,转身纵入空,奔雷之声响起,几个眨眼便消失在了天边云彩之中,速度远比携带三人之时,快捷数倍。 “它这是去哪了?” 李大狗目光从东面收回,打量眼前环境。 青崖绿竹间,一座两进三层的阁楼屹立水边,青瓦白墙点缀着几株绿茵花红,月桥朱户框取着几许水波风月。 此情此景,清净恰好,秀气有余。 此地的上一任主人,想必是一位高雅清净的女子。 “该是去杻阳山的观日台了,往常的日子,它有大半时间,都在那里高卧。” 路不平举步绕过石台,踏上月桥之时脚步停顿了一下,卸下肩上包裹,问道: “这东西你还要吗?” 李大狗摸了一下身上的羊皮袄裘,秋仇的书信与常恒、赵隽的信物都在里面,遂道: “里面都是一些肉干油盐,如果这里不缺吃的,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那就等你们洗漱更换衣服之后,一起焚烧掉吧。” 路不平点了点头,跨过月桥,指了指右侧一个房间。 朱权和李大狗绕过流水不止的石台,早就觉得身痒难耐,自然忙不迭跟上。 踏过月桥,跨过一条青石小径,拾阶走进了一座环水凉亭,路不平将手中包裹丢在一角,回头对朱权示意。 落在最后的朱权,对上他的目光,突然有些踌躇,两息之后,还是有些不舍,将自己的包裹也丢在了旁边。 落地之时,发出金属碰撞的当啷声响。 “哦,抱歉…我差点忘了……” 路不平歉意一笑,接着道: “金银在这里也是可以用的,只是能交换的东西有限,而且通货膨胀的厉害。” 对上朱权询问的目光,李大狗点了点头,前者将怀抱的箱子放在亭内石桌,一脸羞红的弯下腰,解开自己丢下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装有金银的锦囊,看分量应该所剩不多,大概十几二十两的样子。 两人一路行来,李大狗身上少有携带金钱,大部分的钱财都由朱权保管,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两人好几次钱财尽失,有李大狗在,总能很快找到足够的银钱。 朱权听到金银在这里也能用,羞赧之心稍去,拾取之后没有将锦囊放进怀里,而是很细心的,放在了李大狗身前的箱子旁边。 路不平没有就坐,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申时,这个时间吃饭好像不太合适,于是征求两人的意见,道: “先去洗漱?还是先吃点东西?” 李大狗将朱权的动作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开口回道: “先洗漱吧,之前在外面习惯了,还不觉得怎样,而今被这凉风一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污浊不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朱权很认同的点了点头,这身又臭又硬的羊皮袄子,他是一刻也不想穿了。 自从进入阳山以来,他看到的所有人,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高矮美丑,凡有一点,便是人人衣着光鲜,干净整洁。 也就自己和李大哥两人,蓬头垢面,身穿一件又脏又厚的皮袄,与这仙境般的场景十分不搭。 所以,尽管快两个多时辰没有进食,他也觉得应该洗漱为要。 “既如此,就先洗漱吧,你们的箱子里面,除了一枚身份令牌,还有三套换洗的衣物鞋袜,令牌暂时不用随身携带,等完成基础的文化教学之后,就可以带上它到传功执事那里,领取相应的功法,届时你们的具体信息,将会刻入其中。” 路不平的解释,总是不厌其烦。 两人听得仔细,李大狗对朱权道:“小朱先去洗漱吧,我与他好久不见,先聊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朱权自然明白,自己与路不平的关系,只是因为李大狗才能得以相识,于是很顺从的答应一声,抱着箱子去往位于右侧的洗漱房间。 李大狗和路不平两人落座,有说不尽的话题想聊,对视一眼,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路不平先开口道:“这一路走来挺不容易吧。” 李大狗深呼口气,洒然一笑,道: “确实不易,有三次几乎身死。” 路不平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先天境界了吧,以你的武功带着一人赶路,怎么会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 “第一次是因为天灾,这就先不说了。” 李大狗摇了摇头,不想再回忆卫夫子惨死的画面,于是叹了口气,接着道: “第二次和第三次,其实都是因为同一个人的缘故。” “那人是谁?如有必要,我这就去外务楼发布任务。” 尽管李大狗完好无损的坐在自己面前,路不平还是禁不住感到恼火。 “不用了,那人已经被我杀了。” 说到这里,李大狗摘下了横刀与破伤风,将后者推到了路不平的身前,笑了笑道: “用破伤风杀的。” 路不平左手握着剑柄,缓缓抽出了半截,剑脊之上那道珠丝般的殷红,流光闪耀。 “给它取名叫破伤风?还真是符合你的恶趣味。” 路不平想起那天黄昏之时,西边红霞满天,转眼又消失不见,有心想询问此剑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这阳山之地,藏龙卧虎,神通广大者在所多有,更因鹿蜀主动亲近他的缘故,引起过门派上下的轰动。 毕竟,鹿蜀进山两千年来,除却掌门真君,主动亲近过的余下五人,有四人都在八百年内,修得五气朝元之境,成为正阳门三十六阳中的佼佼者。 剩余一位最年轻者,是三百二十年前入山的惠思萱,也是丹枫林海上一任的主人。 其在四十年前已经五气元满,而今正为调和五志五相,练就神、魂、意、魄、精,做准备。 大有一举超越前面几人,直追掌门真君的架势,奈何此道关卡,远非闭门造车就能达成。 枯坐二十多年没有进展的她,到外务楼领了几个任务,直奔北海玄洲去了。 留下一句‘归期未定,此地阵法保留原样,以待有缘之人…’便出山去了。 不想此事刚刚过去十年,便等来了路不平的到来,而以鹿蜀对待路不平的友好程度看,只怕他的修行天赋,足以比肩掌门成辂。 那些年长辈分高的,惊讶兴奋之余,多少还能自恃身份,保持矜持的态度,只在和路不平打交道的时候,难掩眼中的热烈。 年轻弟子就坐不住了,以往的惠思萱,清冷淡漠,他们不敢踏足此地,鹿蜀更是常年难得一见,这种事情历来只在师门长辈,和门派风闻中听过。 现在亲眼目睹,谁还不想凑凑热闹? 万一鹿蜀慧眼识珠,也看中了自己呢? 所以整个门派的年轻弟子,十有八九都曾来过这里,哪怕门派长辈一再说明,鹿蜀对门下弟子的主动亲近,必然是有的放矢,倘若第一次见面不能有所表示,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奈何话虽如此,怎架得住年轻人的心热? 何况门派里的一些长老执事,也希望能多发掘几个天赋过人的弟子,有意纵容之下,这里不说人流如织,却也是实打实的热闹非凡。 如此半年,眼看都要在这里形成一个固定的集市了,严重干扰了路不平的生活,执法长老们这才看不下去,下令门下弟子,无事不得靠近这里。 所以,哪怕他在这丹枫林海之中住了一年,此刻也没有十足的安全感。 其实关于破伤风出现异变的情况,他虽不敢贸然询问他人,也有在门派的典藏楼里,查找资料。 只是阳山典藏楼里的书籍、玉简,浩如烟海,哪怕他没日没夜的坐在那里观看,一百年也翻不过来。 何况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目前为止,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今又不知是什么缘故,导致他和李大狗之间不能互通心声,这些疑问也只能暂时放下。 还剑归鞘,路不平将其推回李大狗的身前,目视他的眉心,停顿两秒,道:“仔细说说,我很好奇,以你的武功,怎么会在此人手上,两次险死还生?” 李大狗目光微凝,低头望向自己身前的长剑,若有所思,而后笑道: “此事说来话长,皆因其人,并非普通的江湖武人……” 亭下金风轻抚,水中秋荷摇曳,李大狗将时阚的事情,娓娓道来。 只是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点明鉴定温玥珠的事,反正路不平也知晓系统的存在,不说也无大碍。 又把时阚走后再次返回,胁迫自己前去会合同伴,自己不从,进而攻击对方,却被时阚当蚍蜉撼树一般,随意戏弄的事情。 换成了自己看到时阚后,主动示好献出手中宝物,引得对方许诺,可以带他进入仙门修行,欣喜之后更是百般示弱,千般讨好,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一举偷袭得手。 却不料灭杀时阚之后,才发现自己早已身中剧毒,后来又是几番波折,这才摆脱了危险。 路不平一直安静听着,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后怕李大狗危险之余,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之前的问话有些贸然了。 此时听他讲完,路不平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说道:“修仙之人远离江湖日久,难免粗心大意,也就是你命大,否则只怕你我再难相见。” “是极,倘若对方直接施以辣手,或者使用一些类似搜魂的法术,只怕我早已生死荒野。” 李大狗点头认同。 “紫霞山应该在我们西北方向,具体在哪我也不知,此事或许应该上报外务楼执事,一来,正阳门的预备弟子,被修行之人无故加害,总要讨个说法。 二来,也要取回你放在神像里的东西,时阚如此在意那温玥珠,想必来历不小,说不定门派之中,也会派人前去废泊镇的那条河里,查看一二,如果还有其他收获也能记你一功。” 路不平抬头东望,只见夕阳之下,巍峨瑰丽的正阳峰,犹如一根擎天巨柱,直入云海,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可靠感觉。 李大狗内心自然清楚,那些东西藏在神像之中,并非长久之计,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年时间,说不定时阚之死,早被紫霞山修士察觉,那些东西也被其他人找到取走。 就算没有取走,也未必代表安全。 此时的他和路不平,本领低微,私自外出,但凡遇到大一点的意外,都不是他俩能够独自应付的。 更可怕的是,假如紫霞山修士找到的东西,却不带走,而是在外面守株待兔,两人哪怕有鹿蜀代步,一头撞将上去,也是一件危险万分的事情。 毕竟鹿蜀虽然速度不慢,也有一些神通,却从来不以战力闻名,遇上没有开元化府的修士,自然好说,倘若对方已经修得五气朝元之境,只怕他俩未必有机会上马逃跑。 想通此节的李大狗,嘿然一笑,道:“这么说来,我这刚进山的外门弟子,还没来得及学习功法,就已经能为门派建功立业了。” “这话还真不算虚言。据我所知。正阳门对外一向非常强硬,现在紫霞山理亏在先,说不得就要付出一些赔偿,才能了解此事。 你也算是带资进组了,就是不知道那温玥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假如太过贵重。多半也要上交门派。” 路不平闻言失笑,很默契的没有多问。 李大狗略去系统和鉴定功能的事,又说起了秋仇、卫殊、成大夫以及年末雪灾的往事。 两人聊的正浓,朱权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袭鲜绿衣裳,抱着箱子从浴室方向走来。 李大狗转头拍掌,哈哈笑道: “好一个惨绿少年,小朱换上了新的衣服,果然俊俏了许多,以后我们三人中的颜值担当,就得靠你了。” 朱权闻言脚下一顿,只听惨绿两字,还以为是什么不太好的词语,不过看到对面两人鼓掌带笑,总算放心了下来。 红着脸走近之后,有些不自然的道:“李大哥谬赞,就之前大哥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以外物所累还能侃侃而谈的从容,我一辈子都学不来。” “哈哈……小朱这话就不对了,一辈子还长,怎么能够轻易下决定呢?快过来坐下,刚刚我还在跟路老二说起一路上的见闻,此刻看你收拾的干净利落,我倒也想先去洗个澡来。” 李大狗向他招了招手,示意朱权坐下,然后转头对路不平问道:“之前那种释放龙卷风的符箓,你还有吗?” “有,你不会是想用它来清洁身体吧?” 李大狗嘿嘿一笑,“我看它挺智能的,用来搓澡应该不错。” “干搓么?这爱好很小众啊!” 路不平不太理解,于是摇了摇头,道: “这个可以等你自己能够使用符箓的时候,再做尝试,那个房间有流动的温池,比起干搓,想来泡澡会更舒服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大哥还是别使用符箓了吧,里面的温池非常舒服,水也是流动的。” 朱权差点笑出声来,他完全无法想象,李大哥脱光衣服,追着龙卷风跑的场景。 “哦……!” 李大狗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头上应该长了不少虱子,于是再次强调道: “就没有可以水洗的符箓吗?我觉得泡澡,并不能完全把身上的污垢清理干净。” “我这里没有,虽然可以去其他地方交换,但是我还是建议你,等以后自己可以使用符箓的时候,再作尝试。” 路不平表情古怪,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李大狗总算看出来一点名堂,猜测着问道。 “聪明…” 路不平点了点头解释道: “通常这种小威力的符箓,在使用时,会有两种方式。第一种,也是最常见的,就是在符箓释放之后,需要留一部分精神力,在释放出来的术法之上,用以感知和操控它的力度及方向。 这对已经完成洗身脱凡,可以修炼法力,壮大神念的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大的负担。 所以在我进屋之后,细心观察过房间里的陈设和布局,使用之时,就不需要用眼睛盯着,只需稍加留意,在忙其他事情的同时,也能很好的操纵它的运行。” 李大狗一点即透,如果想要用符箓清洗身体,在自己不能激发的情况下,只能让路不平的精神感知,扫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哪怕对方是路不平。 于是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那第二种方式呢?” “第二种方式和我们使用过的扫地机一样,需要预先设定好相应的路线,使用时,只需要将符箓激活发,就可以不用理会了。 通常来说,在自制自用的符箓上,会比较常见。因为使用场所固定,设定好运行方式之后,可以用相同的手法,制造出多张符箓。 这样的话,只需要摆下一个小型阵法,设定好间隔时间,可以做到自动释放。” 路不平回头,对他笑了笑道:“你一定想到了更进一步的场景吧!” “自动化?” 李大狗脱口而出。 “对,这在种植、采矿、锻造,乃至炼丹上,都有广泛的市场。” 路不平点了点头。 朱权又开始听不懂了…… “这就很……”李大狗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路不平会心一笑,“你是想说工业朋克?” “是……,但是这并不太恰当。” 李大狗皱眉,斟酌了词句之后,道:“应该说,是一种比较科学的修仙。” “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路不平颔首赞同,接着道: “所谓的科学,就是对以往经验的总结,从而设定合适的标准,之后进行复制,然后进一步深化,当然,最关键的是经得起考验和证伪。 这并不是某个时代的专有概念,纵然是山下的世俗王朝,也可以从历史经验中,总结出一些事情的规律,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农耕、水利、星象。 只是因为时代的局限和生产力所限,没有得到大规模传播,又因为无法得到有效传播,导致后来者经常会在不知情下,不断重复、认证,已有的知识和经验。” “道理我都懂,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一直挠头的李大狗,只觉得头皮更痒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这样,但见得多了也就能理解了,其实这都是一种能量的转化,无论是修行界的五行力量,还是烧开水和扔石头,都是能量转换的不同方式。” 对于这个解释,李大狗自然认同,于是放下了挠头的手,随意拍了拍道: “这些符箓,一定要在自身掌握灵力之后,才能够使用吗?” “理论上不是,因为可以使用一种类似陷阱的触发装置,使它在受到外部刺激的时候,释放出灵力,也能间接的使用符箓。 但是毫无疑问,这样的做法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对修士而言,完全没有必要,对于凡人而言,要么用不起,要么有更便捷的方式,比如使用更多的人力。” 李大狗深表赞同,有些感慨的道:“我这一路行来,见过不少世面,曾遇到过不少家庭,尽管他们自己的生活,也只能维持基本的温饱,却还能拥有一两个仆人,说实在,对于这种情况,我到现在也分外不解。” “这个……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 坐在旁边的朱权,一直听得满头雾水,此时终于有了一个自己听得懂的话题,主动开口。 路不平和李大狗,望将过来,后者好奇问道: “是什么原因?且说说看。” 朱权叹了口气,有些黯然得道: “李大哥宅心仁厚,我要是不说,你只怕永远也想不到……”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修仙主义的优越性 夕阳渐斜,秋风温柔,无茶无酒的三人,坐在凉亭之下,已经聊了许久。 朱权听到李大狗,关于贫寒之家也有奴仆的疑问,言辞慨叹的道: “养婢蓄奴,向来是权贵大户所钟爱的事,他们家大业大,排场众多,一个夫人小姐,都需要十多个人来伺候,什么粗使婆子、浣洗阿姨、各方厨娘、伶俐跟班,还有两个贴己丫鬟。 这些仆人各分等级,各有差事,虽然为奴为婢没有自由,却好歹衣食无忧。 如之前的邽阳府赵家那般,就是这样,李大哥自然不会陌生。” 李大狗点了点头,不禁想起了去年那个,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如月姑娘。 当时自己一番言语,固然使她摆脱了奴婢的身份,却也成了需要别人伺候的小姐,于自己本心而言,竟是背道而驰。 而今思来,委实有些失当了。 朱权望了一眼左侧的路不平,见其面色如常,一时不知他是如何作想,只好抖了抖左手衣袖,稍加掩饰之后,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如赵家那般钟鸣鼎食之家,姑且不说,只说那看起来家境不厚,也能养着一两个奴仆的事情,情况就要糟糕的多了。 主家还在为衣食发愁,每日里饥一餐饱一顿的过活,身为奴仆的下人,就更惨了。 夏秋之时还好,能在野外找些嫩叶和野菜野果为食,寒冬与早春之计,就只能挖草根、捉老鼠果腹,实在没办法了,皂陶白土也吃得下去。 说是个人,其实和野兽也差不了多少。 这种仆人的存在,大抵不过两种来历。 一是家生奴仆,以前的主家家境阔绰,后来突然遭难落魄了的,家产和帮工,大多都已经发卖遣散出去,生活固然大不如意了。 主家却放不下以前的身段。时不时要在人前说上几句,‘以前我家怎样怎样……’ 这种人哪怕喝粥度日,也要留着几个供使唤的人,权当是个会说话的牲口。 这留下的人,也只能是以前的家生奴仆了,往上数个三五代,都签过卖身契书的,他们生下来就是别人的奴仆。 只要主家留着契书不放籍,一辈子注定无法脱离出去。 哪怕私自逃生走远,也是一个黑户,无论是谁逮住了他们,送到官府都能领取一贯铜钱,逃奴们少不了挨上一顿板子,关上几个月,之后还要发放给原来的主家。 就算他们想要逃到权贵人家,换个好些的地方,继续卖身为奴,也有随时被其他奴仆揭发的危险。 所以日子过得虽苦,也只能忍着受着。” 路不平和李大狗听罢,互视一眼,在前者的印象之中,所谓的落魄人家,还能留有一两个奴仆,最惨不过是《活着》里面,背着福贵去上学的那个人了。 好一些的,便是鲁迅少时的那种情况,却不料这世间的苦难,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大狗这一路走来,看多了饿殍满地、析骨而炊的情况,虽已不再震惊,却免不了唏嘘长叹。 两人一时无话,朱权停顿一会,接着说道:“这第二种情况,便是如去年那般,突然出现的大灾大难,致使许多勉强度日的人,变得活不下去,只好外出游荡求食觅活。 这些人成群结队的时候,自然没人敢收,也就只有走的远了,回不去家乡,落单之后,才会被人收留一两个。 毕竟,对于逃荒多日的人来说,只要有口吃的,能够活命,没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对于收留之人而言,除了开始需要管几顿饱饭,以后权当牲口养着就行,家里又能多出一个劳力,何乐而不为呢……” 朱权话说到这里,也不需要再作深入,两人自然明白这些人的境遇,接下来必然会趋向第一种情况, 最大的区别,不过是主家是否好心而已。 而人的好心,向来不可高估。 想起去年的雪灾,三人一时变得沉默。 良久之后,还是路不平率先打破了沉默。 微微摊手,无奈笑道:“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这世间的普通人总是最难抵御的。 所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人们总会寻求其他的方式,让自己变得更强。让家人得到庇护。 比如读书、练武、亦或修行,而现在的我们,无疑是走在了最正确的道路上。” 朱权听后心潮澎湃,深以为然的起身,对着路不平和李大狗躬身行礼,郑重其事得道: “两位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李大狗心中有些嗤笑路不平的言语,本待反驳几句,见到朱权突然行此大礼,赶紧伸手拦道: “你我一路同行,已是相知甚深,何必如此见外?” 朱权用力弯腰两次,却扭不过他手中大力,只好无奈起身,长吸口气道: “小弟一年之前,不过县城客栈一个跑堂小二,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得亏李大哥不嫌弃,给予钱财之后,又带我同入阳山,一路远来从不嫌我累赘,无论是淫雨天寒,还是土匪强人,从来没有落下过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种恩情,小弟没齿难忘,以后李大哥但凡有所差遣之处,小弟必然竭尽全力,赴汤蹈火没有二话。” 李大狗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按回了石凳之上,有些感慨的道: “小朱这话就严重了,我们两人能够入得阳山,也多亏了你的消息灵通,不然几番周折之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丢下了你,所以赴汤蹈火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之后努力修行,就算没有辜负了这一路的苦难。” 朱权心下感激,狠狠点了点头,转身面对路不平时,又要起身,被李大狗挥手打断。 只好斟酌言辞,满怀真情的道:“路大哥,你我相识不过两日,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能成为李大哥的挚友,必然也是志同道合的人。 路大哥入门虽比我们只早一年,我这肉眼凡胎,也能看出你而今气度不凡,往后必是这阳山出类拔萃的人物。 以后小弟在为人修行之上,倘若有些错漏之处,还望两位大哥多加指正赐教。 小弟没读过几本圣贤书籍,往常只在说书唱戏人的口中,听过一些仁义恩德的故事和传说,天幸在路上得到卫夫子的开蒙教学,本想有所长进,奈何相处不过半月,卫夫子就蒙难离世。 所以,在以后的相处之中,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还请两位大哥多多包涵。” 路不平微微点头,不置可否的看了李大狗一眼。 后者深知朱权学习刻苦,哪怕几次丢弃书籍,他也总会第一时间买上几本,练字更是不曾懈怠,已经赶上了李大狗去年初学之时的水准。 于是温言笑道:“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你大可不必将自己的姿态 放的这么低,世俗之间讲究个天下百工,在这阳山想必也不例外,每个人总有自己的长处,修行之余,以后慢慢发掘就好。” 这等宽慰之语,朱权虽然觉得有理,却也不敢真个信服,只是要让他贬低以后的自己,也是难以开口,于是认真答应一声,权当给自己打气。 李大狗也不奢望,一下子就能让他自信满满,转头指向路不平道: “我比他年长几天,惯来称呼他为路老二,你以后也跟着这么叫就行了。” 朱权自然不敢当真,只是见路不平面色虽然有些古怪,却没有不愉快的神色,便壮着胆子,试探着道: “路二哥,往后多加指教……” 路不平摆了摆手,自谦道: “在这阳山之上,除了你们两个,我算是辈分最低的弟子了,哪有什么资格来指教与你。 何况,阳山六峰自有规矩,新入门的弟子,要进行为期一年以上的文法教育,学习篆体读写,理解经文讲义。 三月之后,考核满意,自有传功执事给予入门功法,此后一边上课,一边练功,但有疑问,讲习师叔都会仔细解答。 而今说来,你我也是同窗,我虽不需日日前往黉台上课,隔三差五,总还是要去请教一些问题的。 所以大可不必妄自菲薄,说不定百十年后,你就走在了我的前面,回头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兄来着。” 李大狗有些愕然,在他想来,路不平就算不会承诺什么,该有的场面话,还是会说的,不料此番话语,虽然委婉,拒绝之意,却分外坚定。 一时让对面的朱权,自觉脸颊发烫 恨不得方才那话,不是出于自己之口。 李大狗只好打个圆场,哈哈一笑,道:“今日不过刚入山门,一个新字不曾认识,谈这些确实有些早了。 天色渐暗,路老二身为地主,快去整点吃食过来,我们辰时用餐直至现在,分量可不能少了才行。” 路不平哈哈一笑,一指东厢位置,道: “这个好说,早先几天我就准备好了,你还是先洗漱吧,一身臭烘烘的,别影响了我们的胃口。” 朱权微微发烫的两颊,慢慢恢复正常,袖子里的手掌紧了一下,哈哈笑道: “路二哥言之有理,你就放心去洗漱吧,多泡一会,我在这里打打下手,等你出来之后,保管有你吃的。” 李大狗微微颔首,抱着自己的箱子,自去洗漱不提。 目送他进入浴室,关上了门,路不平回头对朱权道: “我这人生性懒散,实在不愿意承诺他人什么,还请你多加见谅。” 朱权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开始有些发烫,结口回道:“没,没事……是我冒昧了……” “没事便好……” 路不平点了点头,起身迈步,道: “你且随我一起去做饭吧,其实要做的事情并不算多。稍微熟悉一下,以后就能自己操作了。” “好…好的…” 朱权立刻站起,跟在了后面,走下几阶石梯,望了一眼水中游鱼,心中苦笑。 ‘这就是侍从弟子的工作么?游鱼戏于溪涧,终究不比湖海广阔,没有一个更高的台阶,始终难以得到成长。身份使然啊!’ 就在朱权为自己以后的打杂生涯,做心里铺垫的时候,路不平已经带着他,走进了位于东厢位置的厨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与他印象之中,昏暗脏乱的厨房大不相同,此地一尘不染,无灯自明。 这并不让他意外,此前内务楼领取物资的房间,地面除尘之后,也是如此,就连西厢澡堂里铺设的鹅卵石,也能生出犹如自然的柔光。 让他意外的是,此地除了一个石砌平台之上,放有一只陷下去的铁锅,旁边再有一块光可鉴人的油光铁板,并没有看到他预想之中,地火燃烧不息,随时烤得人炙热难耐的情景。 倒是左手边有一个白石切成的柜子,想必是放置食材调料的地方,旁边半人高的地方,还有一汪流动的活水,无疑是用来洗菜的。 路不平走到放置铁锅的平台前面,指着一块刻有阵纹的灰白砖石,回头对目光游离的朱权解说道: “这里的厨房构造,是三个月前我找内务楼的卢师叔申请之后,重新布置的。 阳山地火丰富,师兄师伯们法力通玄,所以大凡需要生活热源和锻造炼丹的地方,都会布置几个地火通道。 反正对他们而言,只需几道法决,便能打出一条直往地底的孔道,同时在出口位置,塞上几块刻有阵法的镤金砖石,就是普通人也能通过移动砖石的位置,随意调整所需火源的大小,不用的时候,将其复原,便能封闭火源,不用担心有失火的风险。” 朱权走了过去,只见路不平左手压在台面刻有阵文的两块灰白砖石上,轻轻往下一摁。 不过一息时间,听到锅下噗的一声,一阵不算炙热的气息,涌了上来。 路不平转身打开了左手边的柜子,取出了两个三斛容量的白色瓷瓮,和一个四四方方,两尺长宽的青木盒子。 朱权看了两眼,还是忍不住回头,探出自己的左手,在锅底上方寸余位置,试了试温度,感觉升温颇快,又不是特别猛烈。 倒时铁锅旁边油光黑亮的铁板,已经发出了滋滋声响,显然,其下的火势要大上许多。 朱权心中大为惊奇,再看路不平时,他已经取了两个阔口器皿,接满了清水。 又从两个白色瓷瓶里面,各倒出了一些金黄色和翠绿色的米粒。 清洗过后将水倒入锅里,这两个盛有黄绿米粒的器皿中,加入适量的水,一起放置在锅内,盖上了锅盖。 路不平一边打开之前取出的四方盒子,一边说道: “煮饭易用文火 可以锁住米粒之中蕴含的灵气,和更多的营养成分。” 朱权点了点头,看到路不平从青木盒子里,取出了三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圆形器皿。 揭开上面厚厚的盖子,里面是三片肥瘦相间的大块生肉,表面还有一些类似胡椒葱段的东西,该是提前腌制好了,此刻看上去依然保持新鲜。 路不平拿起底盒,将它们一一倒扣在滚烫的铁板上面,三声滋啦爆响,一阵浓烟腾起。 将残余料汁的底盒,随手丢入流动的水槽中,路不平取来一双筷子,调整了一下铁板肉块的位置,道: “据说这是来着北地朔原的黄羊,体内蕴含有妖兽的血脉,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味道不算太好,大概是含铁量比较丰富的缘故,能比较快的回复体力。 而且存量颇大,价格便宜,哪怕是新入门的弟子,一天的食材配额,也足以换取三四斤鲜嫩的黄羊肉。” 望着铁板之上的肉块逐渐焦黄,朱权不做他想的自顾点头。 虽然目前不甚理解,心中已先记下了,无论是点火还是烤肉,如此方便快捷的操作方式,倒让他对之前想象中,烧火做饭的侍从工作,少了许多抵触之心。 见他没有要发问的意思,路不平也没有继续讲下去的心思,取了一双筷子将铁板上的黄羊肉挨个翻面。 也不需要多长时间,三块羊肉的表面已经烫熟,路不平调整了地火的温度,将水槽中三个圆形的金属器皿,洗漱干净,放在一旁晾干。 之后需要他做的事情,就没剩多少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甜香的米饭气息,已经弥漫了整个厨房,朱权嗅来嗅鼻子,竟有一种心怀开阔,精神飘然的感觉。 再有半刻钟过,肉香沛然四溢,路不平将两块绘有阵纹的灰白色镤金砖石,移回了原位。 取来之前洗净晾干的圆形底盒,将铁板之上,三块熟透的黄羊烤肉,一一扣好,拍了拍手道: “好了,你去橱柜里拿上三副碗筷,我去取一壶酒来,就在那凉亭之内,等他一起出来用餐吧。” 如此简易快捷,就做好了三人的晚饭,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朱权自然忙不迭点头去办。 等到李大狗洗漱出来的时候,他更是来不及打声招呼,就跑去了厨房,将肉食米饭取了过来。 “就这?” 披头散发,一身青衣的李大狗,望着前面两碟颜色鲜艳的米饭,和三盘一模一样的烤肉,神情有些愕然。 路不平指了指石桌中间的一只白玉酒壶,以及旁边的一碟珍果,摊了摊手, “有酒,有肉,有水果,你要是还不满意,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给你叫个外卖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连下酒菜都没有,好歹你捉两条鱼,红烧一下也行啊。” 路不平道:“你会烧鱼吗?” 李大狗微微摇头,“老何没教过,我自然不会。” 路不平笑了,“你都不会,我当然更不会了。” 李大狗好奇道:“你一个人住了这么久,这里也没有外卖,就没学上两手。” “我很忙的,之前都在学宫黉台蹭饭吃,也就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应付一下。” 李大狗无奈一笑:“果然和我一样懒,这里也就小朱稍微勤快一点。” 说话间,他左手揭开白玉酒壶的盖子,右手扇了扇酒气,闻到的甜香,竟似胜过酒香,顿时一翻白眼,重新坐回石凳道: “看来是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路不平嗤笑一声,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必明非兄分别以来,厨艺定然大进,烧鱼不会,总有其他上得了台面的手艺,明天开始,由你下厨,我倒是好好期待一下,会有什么惊喜。” 朱权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此时才听出他们是在互相讥讽,赶忙开口劝道: “两位大哥切莫争吵,以后下厨的事情就由小弟负责,还请路大哥明日再次指教一番才行……” “这可不行……你我文化底子薄,学习任务重,想要早些进入修行状态,就不能让这些杂事,占用太多时间。” 李大狗打断了他的揽责行为,嘿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只是习惯了挑他毛病,你可别以为我们在唱双簧,然后将责任落到你的头上,以后轮流下厨就好。” “没…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朱权赶紧摆手,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在这里做饭实在轻松不过,无需劈柴挑水,也不用生火点炭,按下两块砖石,眼里不见烟火,就能煮饭炒菜。 没见到之前,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方便的东西,我也蛮好奇的。” “哦…” 李大狗扭头,好奇的看了过去。 朱权讪讪一笑,细说了一番之前的见闻,对于始终没有见过的地火,以及川流不息的清水,尤为喜欢。 言罢,感慨的道:“要是以前的家里,能有这两样东西就好了,柴火饮水,一直是乡人繁重的活计。 我自懂事以来,拾草捡柴就是每天雷打不动的事,自家山林不多,枯枝干草经常会不够烧,有时候免不了去乡里大户的山上偷捡一点。 这种事情,爹娘他们自然不好去做,年幼的我们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顶多挨上几次骂,总归能捡到一些应急的柴草。 只是这样也还远远不够,农闲时候,就需要跟随爹爹和爷爷,去深山老林里砍柴烧炭,贩卖零钱的同时,也要备上一些,好在冬日严寒里自家取暖。 这些事情,直到年岁渐长,爹爹送我到客栈做了学徒,才算摆脱了这项繁重的活计。” 一声长叹,说到这里的朱权,眼眶不禁有些泛红。 路不平身在时代变革,最是日新月异的年代,对于这种切身体验,虽然不是很多,却也不会陌生。 李大狗更是早早收起了之前的散漫,去年夏秋之时,他还在山贼窝里摸爬打滚,生火烧炭的劳累,最是感同身受不过, 往常在文人骚客笔下的农家忙碌,不过是一句老生常谈般的论调,落在为了生计而忙活的农户身上,那真是一稻一麦,一柴一草都是来之不易。 是以,他低头看了一下身前有酒有肉的饭菜,颇为感慨的道: “甭管是集权还是封建,也不管是姓社还是姓资,此刻在修仙主义免费的住房教育、不限量的燃气水电面前,都显得不够看了。”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6章 符箓是硬通货 一顿感慨之后,本来还嫌弃饭菜稍显单调的李大狗,总算没再继续吐槽。 只在吃完后摸了把嘴,不咸不淡的评价道: “大概是我期望过高了,这阳山修士的伙食,虽然和难吃扯不上关系,却远没有我预想中的美味。” 路不平左手敲了敲石桌,一本正经的道: “你要永远相信,悠长的岁月文明和术法推动的生产发展,必然会催生享乐主义的极度繁荣。 或许,对于那些一心追求大道的修士来说,青灯黄卷足以慰藉平生,然而更多的人,会有闲暇时的放松需求,所以在衣食住行,乃至更高层次的精神享受方面,是不可能缺失的。 如果你只是从自己的切身感受,得出与此相悖的观点,那必然是因为你所处的阶级太低,没有充分的享受到文明发展的成果。” “你说的很有道理,下次不要说了。” 李大狗一抚额头,深刻反思自己的无力。 路不平失笑道:“你看吧,真相永远伤人……” 李大狗转念一想,嘿嘿笑道:“这应该是你该反思的事情,说好是被鹿蜀认证过的天纵奇才呢,除了这座院落,也没见你有什么特殊的待遇。” 路不平不以为意的道: “关于鹿蜀的肯定,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所谓厚积薄发,凡事总要讲究个基本法,在我没有显露出真本事的时候,明面之上,门派总不好做的太过偏颇。” 见李大狗望向身后楼宇院落,嘴角露出嘲讽的神情, 路不平笑了笑道:“至于此处楼阁,是上任屋主惠师叔,交代门派特意留给我的,且此间阵法运行的一应物质,都由门派从惠师叔账上扣除,虽然此前只我一人入住,算起来也只是长辈对后辈的私人照顾,与门派规章而言,并没有什么偏颇之处。” “至于伙食方面……” 说到这里,他微微皱眉,还是接着道:“对于口腹之欲,我应该没你那么执着,当然了,我现在积蓄不多,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不然的话,倒可以去换取一些更可口的食材,为你们接风洗尘。” 李大狗顿时来了兴趣,不再纠结口腹之欲,支着左臂的身体,自然而然往路不平那边倾斜,不怀好意的问道: “积蓄?你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哪来的积蓄?” “想不到吧,作为正式弟子,我有额外生活费的” 路不平右手一拍腰间衣服下的令牌,呵呵笑道: “去年领取衣服令牌的时候,我就已经收到了两年份的零钱,而今已经10月底了,再过两月又是领年俸的日子,如果你们还对美食感兴趣,到时我可以请你们搓上一顿。” 听出了他咬字颇重的‘正式弟子’四字,李大狗歪着脑袋,望了一眼认真听取的朱权,不死心的问道: “这额外的生活花销,你这样的正式弟子才有?我和朱权没有?” “很遗憾,真的没有……其实从根子上来说,与其称呼你们是阳山的外门弟子,不如说是我个人的侍从伙伴,只不过你们此刻,已经写入了门派的花名册里,现在的身份,等于是受到我与门派的双重管辖。” 路不平瞥了一眼,神色有些黯然的朱权,笑着一摊双手,毫不顾忌说出了真相。 于是,毫不意外看到了朱权的眼帘,快速的低垂了下去。 “呵……” 李大狗一声冷笑:“所以你,就真把我们当侍从了?” 路不平笑容不改,真诚的看着李大狗的双眼,缓缓地问: “你有使唤别人的习惯吗?” “没有……” 李大狗的回答,又干脆,又坚定。 路不平坦然一笑 : “很高兴你并没有改变,人嘛!总该要相信自己多一点,不是吗?” 李大狗保持身体前倾的动作,注视路不平的双眸,看到了满眼真挚的坦诚。 瞬间一笑道:“很高兴你也和我想的一样……” 显而易见的答案,让一直在担心自己往后境遇的朱权,暗自松了口气,正要感谢两位大哥的义薄云天,顺便敲定以后的身份地位。 就看到李大狗唰的一下,坐直了身体,此前作支撑的手臂,很自然的往前一伸,推开了手掌,理直气壮的道: “都拿出来吧……” 路不平立时会意,无声苦笑。 一手塞入胸前衣襟,抓起为数不多的积蓄,正要掏出之时,突又停住,狡黠问道: “你不妨猜上一猜,这里的流通货币是什么东西?” “灵石……” “很遗憾,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东西。” 路不平摇了摇头,很明显之前他也有过这种猜想。 李大狗失望感慨: “真是可惜,没有花花绿绿的各种灵石,也没有人手一只的储物袋,这里的修仙氛围,就缺失了一大半咯。” 朱权又开始听不懂了,他在麻叶城里当小二时,也曾听过许多有关神仙的话本桥段,说书人口中的精彩画面,大多是些除恶扬善的斗法场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些听着就唬人的神通法宝,讲述起来云里雾罩,纯靠听众自己想象脑补,至于神仙们的日常生活,历来一笔带过,除了喜欢飞天遁地,不食物人间烟火,并没有灵石之类,描写详实的画面…… 路不平也不关心他的想法,听了李大狗的感慨,跟着一笑,微微点头道: “储物袋这东西,涉及到多个不同事物在空间上,宏观与微观的变化,从逻辑上来讲,必然属于是高层次和高稀缺的东西,是不可能做到人手一个的。 倒是其他具有收纳功能的法宝,还是有少量的存在,诚如之前和你说的一样,哪怕是门内的执事长老们,也做不到人手一个,足见它们的稀缺程度。 至于像矿石一样,数量巨大的灵石,不存在确实可惜,不过虽然没有这种大宗出产的五行灵石,却有着其他形形色色的五行灵物。 而且此类灵物,对于修士面临的第一道关卡,也就是一气圆满之后的开元化府,至关重要。 毫无疑问,它们有着天然的货币功能,只是太过珍贵,我目前还无缘得见。” 说到这里,路不平话语停住,想起了之前李大狗,几乎为之身死的那颗珠子,虽然他出于谨慎,没有说出系统鉴定的结果,此时也勾起了路不平的联想。 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李大狗有些苦笑的微微颔首,经路不平这么一说,他自然清楚了温玥珠的重要性。 内心不禁唏嘘,‘难怪时阚会拉下脸皮,抢夺自己一个武人的物品……当时系统虽然鉴定出了它的功能,奈何自己不明就里,不清楚它的珍贵,才会如小儿持金过街般,随意丢在水塘之中,辅以打坐练功。 如今看来,温玥珠是保不住了,多半是要上交给门派,只希望门内的长老执事,不要太过吝啬,届时要详实的记上一笔自己的功劳。’ 路不平心领神会,知道了李大狗的无奈,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越过外务楼,带着李大狗乘骑鹿蜀,冒险取回战利品的想法。 遂笑了笑道:“好在,虽然没有随处可见的灵石和空间袋,总算还有符箓、丹药、法宝、灵兽,乃至玄妙的术法神通和快意恩仇的洒然剑修,当然也少不了神异奇瑰自然风光。” 李大狗遥望了一眼高入云天的正阳主峰,附和的笑道: “看来这多彩的修仙世界,还是很值得去闯荡一番的。” “有理未必能行天下,有钱一定可以,所以你不妨再猜测一下,我从门派之中领取的俸禄,会是什么物品?” 李大狗在他的胸前衣襟位置,看了一眼,此刻因为插了一只手掌,有些微微隆起,而之前,一直是平整贴身的。 所以率先排除了世俗金银之类的物品,突然想起去年击杀时阚之后,从他身上掉下的那些指头大小的物品。 除了两瓶丹药,两枚玉简,以及两件水火属性灵材,还有三叠材质颜色各异,用途也不相同的符箓。 稍一思索,脱口说道:“莫非是各种比较常用的符箓?” “你果然和我一样聪明。” 路不平哈哈一笑,从怀里取出了十几张长约四寸,宽约两寸,颜色各异折叠了一次的符箓。 将它们展开之后,放在石桌,推到对面的李大狗,和凑过来的朱权身边。 李大狗随手拿起六七张符箓,塞到朱权手里,颇感兴趣的道: “都一起瞧瞧,这里的符箓有什么特别之处,居然能广受大家的欢迎。” 在朱权手忙脚乱接过,生怕掉地上的慌张中,李大狗将剩下的七八张符箓,一一拾起,抬手举至眼前,借着日暮前的微光,仔细观摩。 路不平微微一笑,起身在左手一根石柱上按了一下。 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响,凉亭廊檐之下,伸出来六盏小巧的栀子花灯,其上雪白如卵壳合拢的花蕾,发出了蒙蒙如月华的微光。 微光散落中,合拢的花蕾逐渐盛开,六盏花灯的三十六片花瓣,逐渐变得明亮,露出来了中间纺锤形状,散发微黄光芒的花柱。 路不平又在另外一个地方摁了一下,如午后日晖的微黄光芒,逐渐暗淡。 明亮的水榭凉亭之内,好似被提前东升的皎月独照。 朱权的视线,离开了手中符箓,缓缓抬头,微微张开了嘴巴,吃惊的看着这一切。 李大狗只瞟了一眼,就继续低头打量手中质感不同的各色符箓。 最上面两张颜色青绿如碧,手感好似以前惯用的钞票,却更厚实了一些,上下两面,都绘有几个星星点点的淡蓝色图案。 接下来的两张,李大狗见过的杏黄符纸,只在正面用丹砂,绘就了一团乱麻似的的图案,正是路不平之前使用的龙卷风清洁符箓。 下面一张,犹如黑色金属薄片一样质感的符箓,整张符箓层层叠叠,绘满了或粗或细,或直或曲的线条,有炫白、玄青、以及土黄三种颜色。 其后的两张颜色灿烂如金,质地宛如蛇皮,用的是五色线条,上下各绘制了两个比较复杂的图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最后一张手感冰凉,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两面都用金属光泽的灰白线条,勾勒出一个护盾模样的图案。 李大狗仔细看罢,又望了一眼朱权手中的六张符箓,内心一阵心痒,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路不平。 见他微微点头,李大狗心中大定。 几个侦查技能发出,终于知晓了手中符箓的大致情况。 分别是两张长青柳制成的回春符,两张桑黄纸制作的清洁符,一张晨风鸟骨制成的滑翔符,两张金鳞蝮蛇皮为原材的神行符,和一张土金混合合材质的金盾符。 至于朱权手上的七张符箓,分别的三张清净宁神符,一张敛息符,两张木系聚灵符,和一张阳气破障符。 这是十五张符箓,对比之前随身携带了一年多的指引符,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区别。 就是每张符箓的四角,都绘刻了一根延伸而出的细线。 他已经不太记得,当初时阚遗留下来,如指头大小的三叠符箓,是否也有这样的几条细线? 于是,将手中的八张符箓,又看了一遍,稍加整理,夹在手中两指一搓,使它们成扇形摆在桌前。 手指沿着八张符箓的一角,画一道圆弧,抬头问道:“这些符箓和我之前携带的指引符,为什么不一样?” “因为之前的指引符,是专门为了让没有法力的你们,能够正常使用,所以在绘制的时候,采用了重力感应激发的设计,属于一种比较特别的自动激发型符箓。 而这些符箓,才是修士们正常惯用的绘制规范,四个角上的每一根线条,注入法力之后,都能很轻松的将其激发。” 路不平伸手取来最上面的那张回春符,拇指和食指捏着其中一角,然后又随手一转,食指和中指,自然而然又夹住了另外一角。 笑了笑道:“你看,是不是很方便。” “这听起来很合理,但在剧烈战斗之中,未必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如此从容的一一释放,也许在一瞬之间,就需要同时砸出七八张不同的符箓。” 李大狗想起了时阚临死挣扎之时,就一次砸出了四五张不同的符箓,只是那些符箓刚刚激发,还没完全离开他的手掌,就被破伤风斩灭。 路不平点头赞同,将手中的回春符放回了原处,道: “这当然会在修士们的考虑之中,大部分的符箓,都能以修士自身的法力,强行激发,并不是说非要在四个角上,施加法力才行。 只不过这种强行激发的使用方式,更多的依赖于符箓本身的威力,在细微操控上,并不能很好的展现所有的威能。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清洁符箓在使用时,需要施法者持续的精神的关注吗?如果当时我选择强行激发,你们看到的,就会是一股突然出现的龙卷风,呼的一声在房间乱窜,然后卷起所过之处的能带走的所有东西,哗啦啦冲出房门。” 李大狗闻言,尴尬一笑,觉得刚才的提问暴露了自己的浅薄,于是再问道: “不能强行激发之后,再控制它们吗?” “可以,但对于目前的我来说,会有些吃力,四条引线可以让使用者,在符箓释放之前,就对它们有所掌控,在释放之后的引导和操作上,会省力很多。” 李大狗点头表示明白,旁边仔细倾听的朱权,此时也将手中的七张符箓,放在了他的身前。 将十五张符箓依次叠好,码放整齐,李大狗一手抓起,哗啦啦在耳边扇了几下,多种材质折叠相撞,声音听起来颇为悦耳。 李大狗双眉一展,嘿嘿笑道: “这就是财富的声音吗?果然比单纯的纸币,要好听些。稍微美中不足的是,这些符箓功能不一,使用之后又无法回收利用,而交换之时,我手里的东西,未必就是别人想要的,这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路不平颔首,“你说的很有道理,比如之前那张回春符,就属于木系治疗符箓,对于主修木系和水系法力的低阶修士而言,它的价值就要小上很多。 特别是木系修士,这种符箓往往就是由他们绘制出来的。五行灵力虽然可以互相转换,在效益和性价比上,总会有所差别的。 所以交易之时,选择合适的对象,也是一种利益最大化的考量。” 朱权听的脑子有些发懵,摸了一下额头,看向身旁的李大狗,见他一副了然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气馁。 ‘莫非我真不如他们两人聪明?明明李大哥之前也没有接触过符箓相关的东西,却能够很快理解路不平的话语……’ 李大狗不知道他的想法,内心已经在想以后交易之时,可能会遇到的其他问题,沉思一会之后到,道: “这么说来以物易物,还是广泛存在的,比如丹药、材料乃至更有价值的五行之物,门派之中用符箓当列钱,想必是在这方面会比较有优势吧。”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最重要的因素,最重要的是,相对于丹药、材料或者其他,低阶修士们对符箓的接受程度,会更容易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哦,这是为什么呢?” 路不平继续解释道: “首先,符箓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使用者,以最小的法力损耗,释放一些应急、复杂,超出自身威力,或者不擅长的法术。 对高阶修士而言,它们的作业并不是特别明显,甚至有些鸡肋,因为大威力的符箓,对于载体材料和绘制能力,都有极为苛刻的要求。 而因为漫长的修行岁月,足够他们熟练的掌握,自己经常使用的大部分法术。 但对于修为低的人来说,符箓的存在,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战斗之中有了它们,就可以发挥出远超自身实力的威能。 而且由于自身修行法术的缘故,就算有一些没用过的符箓,也能大致检查出真伪,丹药和材料在鉴别之上,就没有这方面的优势。” 李大哥深表认同,甚至他已经想到了,制约丹药和材料流通的其他原因,丹药是自身服用的,万一用错了,就是天大的问题,轻者内伤,重者丧命。 而材料的种类,极其繁多、千差万别,更不合适当作交换物品 于是摇头失笑:“这他娘打起架来,等于用钱砸人呀,而且还真能把对方砸死,穷人无论在哪,处境都很艰难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无论在哪,都能用钱砸人,无非是钱多钱少的区别,真要论起来,在某种程度上,它们比国家信誉担保的纸币,更加保险。 毕竟每一个修行者,都可以学习符箓制造,这样一来,谁也没办法从大家手上,收取铸币税,也不能通过低成本的印钞,稀释众人的财富,只要绘制出来的符箓,可以有效使用,也不存在真与假的问题。” 李大狗取出那张黑色的滑翔符,再次鉴定了一次,依旧是之前出现的四行文字。 滑翔符 主材:晨风鸟肋骨 属性:风/土 短暂飞行与滑翔 打量了一番,正反两面密密麻麻的三色图案,李大狗有些头疼的道: “看来我们以后,少不了要认真学习符箓的制造了……” 路不平将身前还没洗的碗碟,往中间推了一尺,颔首道: “符箓是一门种类繁多,非常值得钻研的深奥学问,无论在战斗、采矿、种植、锻造,还是自身修行和阵法组合上,都有非常广泛的应用。 据黉台授课的师伯所说,精通此道的符惕山修士,制作出来的高阶符箓,在大神通修士之间,也是很受欢迎的。 但我的建议是,不希望你在符箓上面投入太多的时间,修为境界,功防术法,伴身法宝,才是安身立命之道。” 李大狗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道: “不愧是你,一句话说到了根子上,暴力是永远最具话语权的东西。” 放下手中的滑翔符,往路不平身前一推,建议道: “明天拿张符箓,去改善一下伙食,换一些上来台面的食材回来,最好能找一个擅长烹饪的人,请教一下。 正所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修行也不应该放弃口腹之欲,对爱与美食的追求,也正是我们前进的动力,在内务楼时,我就发现有不少漂亮的师姐,你都入门一年多了,可得加紧努力一下呀。” 路不平自动略过他后面那些疯癫话,一指碗筷,挤兑他道: “赶紧去洗碗吧,想要美食,大可以后自己去琢磨,修行之人一箪食一瓢饮,也能甘之如饴,很多师兄师姐,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口腹之欲上,都是直接服用辟谷丹应付了事,就你最不识好歹,端碗吃饭,饭碗骂娘。” “这世间唯真情和美食,不可辜负,大家所有的努力,都应该是为了过得更好,倘若修行之后,就要隔绝正常的美食追求,岂非与本性背道而驰。” 李大哥嘿笑着摇了摇头,不让朱权插手,自顾收拾起了碗筷。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怎么知道他人的修为精进,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心悦追求,愉悦和满足,从来不只限于口腹之欲!” “路老二,你这就没意思了,我看你三年期满之后,还是在内务楼里,找一份建楼架屋的工作得了,专业对口,指定能够乐此不疲。” 李大狗不想和他抬杠,收拾好碗筷,转身去往厨房洗漱。 也不是他要鸡蛋里挑骨头,今晚的米饭委实不甚好吃,口感上差别不小,反正他都不太喜欢。 黄米香脆,少了两分湿度,适合配一碗咸汤,绿米如糯带甜,对不喜甜食的李大狗来说,已经排除在了之后的食谱。 大概是因为糖分足够的原因,桌上白玉酒壶里,未曾过筛的碧绿甜酒,就是用它酿制而成的。 据路不平说,这酒在山上,颇受师姐们的喜欢。 作为预制菜的朔原黄羊,也不知道是它们本身肉质就是那样,还是路不平厨艺平平,烤得老了,吃在嘴里过于劲道,颇为考验牙口。 好在味道尚可,路不平又说,正式修炼之后,多少能从食物之中,吸取一些灵气,所以在阳山的第一餐,李大狗也将它们吃了个干净。 朱权也开始习惯了他们俩的相处方式,乐得清闲的打个饱嗝,暂时忘却了那些听不懂的话语,重新审视起来水中游鱼。 人的心情,总是会与当前的境遇相符,朱权当然也不例外。 同样是溪涧游鱼,此时在他看来,便觉得它们此生虽然无缘大海,却能有幸生在阳山福地,大多数鱼儿都能无疾而终,比外界大河之中的同类,可要安逸悠闲的多了。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防范未然 夜风清凉,弦月挂窗。 青衣披发的李大狗,坐在阁楼窗前的一张紫藤圈椅上,遥望天上如钩弯月。 大概是因为阳山的空气分外干净,娥眉似的下弦月,竟也把外面的枫竹景色,照得清晰可见。 只是此景有别于白天,红色的枫叶,青色的竹林,在此刻好似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放眼望去,清风竹影、婆娑丹枫、潺潺流水、夜游浮鱼,此情此景,在这安宁祥和的山麓之下,竟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李大狗深深呼了口气,斜靠着椅背,开始闭目凝神,放松肌肉,直至脑海无思无想,逐渐进入了入定状态。 于是他放空的的五感,开始不为表象所扰,眼前是一片深邃的幽暗,不时出现一些难以琢磨、不可名状的光彩。 双耳能听见微风轻拂下,叶片互相摩擦的沙沙声响,溪涧游鱼拍打着水面,树下虫蚁爬行觅食。 清风吹进轩窗,拂过他的身体,发丝与汗毛微微颤抖,身上的七年蚕丝青裳,如水波般微微荡漾。 丹枫木华,幽竹轻芳,远处不知名的花草,乃至所在阁楼的原木清香,一一萦绕鼻尖。 舌贴上颚,其津自生,流甘入腹,润物无声。 亦或许久,亦或一瞬,外界风止而声消,五感五识宛如隔绝了天地,又如回归了母胎,灵台一片空明,心灵骤然而开。 霍然间,天地于我如虚无,无物无着,无色无相,独存自我为真一。 于是不目而视,不闻而听,内息奔涌如潮水,丹田浩渺似汪洋,丝丝缕缕自行运转的先天真气,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明了。 一种从未察觉过细微事物,在此时跃然而现,是轻灵粒子、是活跃精灵,是泾渭分明区别,又是浑然一体的存在。 它们像是介于现实和虚无之间,能够轻松穿越肉体和经脉,也能出入丹田与窍穴,李大狗心神为之一凝,自然生发想要捕捉它们。 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它们便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李大狗的心神忽然回归现实,睁开了清亮的双眸,再次望见了窗外的丹枫竹影,头顶的如钩弯月。 思索了好一会儿,他有所猜测的闭上了双眼,放松心灵,再次入定。 这一次依旧感应到了它们的存在,只是刚要有所注意,便又再次消失。 李大狗豁然一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气么?想不到我一个还没踏入修仙之门的人,也能真切感应到它们的存在。 犹记得,那日时阚身死之初,丹田位置溢出了一股清新沛然之气,只是当时无法仔细感受,不料此刻,竟在没有打坐的入定状态,再次察觉了它们的存在。 能被修士看中,且作为山门所在之地,阳山果然非同一般啊。’ 无声自语中,李大狗再次睁开了双眸,明白是自己没有经历过洗身脱凡,也没有恰当的引导之法,所以才无法捕捉到这些灵气,于是不再做无谓的尝试。 反而有些好奇,在入定之时,居然没有听到其他房间之内,朱权和路不平发出的任何声响。 自从进入这个房间,没有任何蚊虫的踪影,那时他就猜测,这阁楼之内的每个房间,想必都布置了巧妙阵法,能够隔绝室内声音外传和蚊虫进入的同时,并不影响外界声响的传入。 于是伸个懒腰,起身再次打量这卧室一番,只是隔行如隔山,以他现在的眼力,并没有看出有阵法存在的痕迹。 压制下想用侦查技能查看的想法,李大狗反身把沙窗轻轻关上。 卧床之时,看着屋顶朦胧的云纹雕饰,心中不禁再次感慨: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资源的分布和分配都是极其悬殊的……’ ——————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李大狗神清气爽的踏出屋门,一眼望去,就看到昨日的水榭凉亭之内,一身绿衣的朱权,已然早早起床坐在了石凳之上。 举目望了一眼云天高处,今日阳山依旧晴朗,鸟雀跃于青竹红枫之间,游鱼戏于荷叶水草之下。 水榭凉亭内,侍立着身披惨绿的朱权,青崖白石上,盘坐着调息打坐的路不平。 李大狗微微失笑。 ‘难得今日心情放松,没有晨起练功,不料居然是自己起的最晚,看来小朱同志的心情,也很激动啊……’ 举步出了房门,下了楼梯,以屋前石台上不息的流水稍作洗漱,回头看时,朱权已经挥手向自己打起了招呼。 点头示意,步入亭内入座,李大狗笑问: “昨晚睡得可还好吗?” 朱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还…还好,这里很安静,也很安全,就是有时候会习惯醒来,看一下是不是还睡在野外,所以今天就起的早了些。” 李大狗点了点头,笑道:“都一样的,过几天就会好了。” “嗯……” 朱权应声点头,接着问道:“李大哥,今天我们就要去私塾读书吗?听路大哥说,学堂在内务楼二十里外,还是有点远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私塾么?我记得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李大狗再次抬头,环视一眼,并没有发现鹿蜀的踪迹。 “是咯……,私塾是外面的叫法,这里是叫什么台来着?昨晚陆大哥说的内容太多,我也不记得了。” 朱权挠了挠头,有些羞赧的笑了笑。 昨天自成进了阳山,除了领取入门物资的那个房间,到处都是清爽澄澈,纤尘不染的洁净。 以至于当时他,自惭形秽,一双眼睛不敢多瞧,直至上了鹿蜀脊背,坐在两人最后,才敢稍加抬头观察这方世界。 彼时,耳边风声悦听,目下姹紫嫣红,身后是流光溢彩的霞光,鹿蜀四蹄之下,无数的山脊沟壑如影而过。 此情此景,对比往昔跋山涉水的艰难,几如云泥之别。 就是饭后一番交谈,他虽听不太懂,却也晓得其中精彩,其后李大狗洗刷碗碟回来,又问起了路不平入山修行的生活。 对方将他所知晓阳山的方方面面,大致介绍了一番,早让内心向往不已的朱权,心痒难耐。 哪里还能记得学宫叫什么名字。 李大狗不以为意,回想一下道:“想起来了,那地方叫黉台,说来确实有点儿远,如果没有适合的代步工具,可能我们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朱权微微愕然,转念一想又点头道:“哦……是咯,昨天路大哥还说,那只……嗯…那位鹿蜀前辈,是他好言相劝了许久,才答应捎我们一程。 这样说来,确实不该太过麻烦了他,我们还或许真要在那边住上一段时间,也不知道那里的环境怎样?教课的师长,是不是很严厉?” 言罢,有些惆怅得望了一眼昨日鹿蜀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今日换了一套十分称意的门派衣裳,本想着骑着鹿蜀,在众人面前风光一回,好扳回一点昨日的狼狈。 奈何借人之势,终究无法长久,如此只好作罢,且等以后好好修行,料想诸位外门师兄入山之时,形貌仪容也该与我相差无几,何来嘲笑之理……’ 李大狗见他神情诸般变化,对其心思也猜到了几分,不过他自己还在琢磨,怎么把鹿蜀哄骗到手,自然没什么好取笑的。 正好有些事情,有必要预先和他提上两句,免得以后会有嫌隙,于是岔开话题道: “这个先不说它,等到了之后自然清楚,昨日你洗漱之时,我和路老二说起我们来时的一些经历,有件事情颇为蹊跷,或许应该上报给门派知晓。 等吃完早饭,我与他要先去一趟位于山腰的外务楼,黉台学宫,下午再去不迟。” 朱权听此,张了张嘴想要询问,见他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便缄口等待。 “你还记得我们离开沂南之后,不久我便重伤的事情?” 李大狗左手食指,无意识敲击着身前的黑色石台,发出清脆的咚咚之声。 “当然记得,那是去年十一月初九,在离开沂南府城往北,一百多里的安阳地界,当时重伤的你突然出现,把我和卫殊都吓坏了。之后又因为害怕会有仇敌追来,你就和我们分成两路北上,直到一个月后,在定襄才得以相聚……” 朱权的神情变得恍惚,那一个多月担惊受怕的日子,至今思来,依旧难忘。 “你记得没错,就是安阳那次的事情,当时我怕你们多想,也没有告诉你们实情,昨天和陆老二聊起这事,经他提醒,才发觉对方的来历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李大狗哑然,此前的朱权和卫殊,从未主动询问那天的事情,还以为他们不想介入江湖厮杀,而今看来,三人分别的那一个月的时间,只怕他们一天也没能安睡。 见李大狗此刻郑重提及往事,朱权诧异惊道: “在长乐府的时候,大哥和那个都尉,不是把事情了结了吗?他们怎会有其他来历?竟然还能牵扯到阳山仙门?” 言罢心中不禁怯怯,自己两人还没正式修炼,怎么就遇上了修行道上的仇人,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李大狗见他脸有惊容,遂宽慰解释道: “当时的事情比较复杂,但也未必有你想的这么严重,那天我莫名其妙遭了对方的暗算,后来又不知为什么,牵扯了两位先天高手找我麻烦,据当时六扇门的常都尉说,对方的背景不太寻常,一时难以查证,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在阳山这边也询问一下,以免会有其他祸患,殃及了都尉和卫殊。” 朱权松了口气,‘原来还是江湖上的厮杀,李大哥未免小题大做…不过他对卫殊可真是关心的很,只可惜……’ 这些想法,当然不能当面说来,甚至还应该顺着他的意思才是。 于是想了一会,猜测着道:“那人可能是江湖上的魔道巨擘,这种人行事向来无所顾忌,小殊还在凡间,大哥也两次伤在他们手上,确实有必要在这边询问一下,哪怕三人已经身死,也该拔出祸根才是。” “是这个道理,毕竟有些事情,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或许不大,对卫殊乃至当时六扇门的几位捕头而言,未必事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大狗点了点头,正好瞧见崖边打坐的路不平收功起身,便将话题就此结束。 反正该有的铺垫已经说了,以后有所变化,他自然会慢慢明白。 朱权不知其中原由,只觉得李大狗将此事上报门派之余,还专门告诉自己一声,除了性格坦诚,难免有点小题大做,倒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毕竟他很清楚,对方向来是个热心肠的人,一时半会没有把江湖义气转变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现在两人都已入了阳山,与卫殊也好,六扇门也罢,乃至远在河西的家中亲眷,自此都将凡尘有别,世俗间的一些琐事,在他此刻看来,已经变得无关轻重,因此也没有细究的打算。 甚至念及于此,朱权内心经不住有些自得: ‘李大哥重情重义固然是好,只是这般热忱性情,在以后的修行路上,多半会因为牵挂太重,难以有大的成就。 似我这般,以单薄之身涉万水千山,放下世俗杂念诚心求道,才是修行的正理啊……’ 如此想时,对先他一年入门,又身为正式弟子的路不平,越发眼热不已。 顺着李大狗的目光看去,见一身灰白直裰宽袖袍的路不平,正向这边徐徐走来,思绪翻飞的朱权,立时起身遥遥施礼。 路不平微微拱手,走进凉亭之后,道:“让两位久等了,还以为你们一路辛苦会多睡一会。” 朱权挠了挠头,讪笑道: “也不是很辛苦,有李大哥一路照顾,安全无忧,这一年来身体还强壮了不少。” 路不平微笑回应。 李大狗坐在石凳上,毫无形象的伸个懒腰,道: “先吃饭吧,待会去外务楼一趟,把事情报上去,而后尽早去学宫那边看看,还要麻烦你和那位鹿蜀前辈好声恳求一番,送我们一趟。” 路不平答应道:“没问题,这这么办吧,早先我已经煮上了一锅鲜鱼肉粥,想必现在已经熟烂,不如一起到厨房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自己动手。” “行,正好让我看看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三人一起进了厨房,李大狗看完里面熟悉的状态布局,一下就猜到是路不平,重新设计过的。 熟悉了一番地火操作后,李不禁啧啧称赞,道: “阳山这点做的不错,新入门的弟子也能关照到位,人文主义气息很到位啊,就是这流水不止的水槽,有些浪费了。” 路不平没搭理他,从青木盒子的第三层里,取出了三块鹿肉,照旧煎熟,应付了今日的早饭。 辰时过半,西边杻阳山方向,准时传来雷鸣般的踏蹄声响。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陈述报告 雷鸣爆响,赤霞横空。 一匹神骏异兽,背负李大狗两人,从丹枫林海之内跃上半空,四蹄凌空踏过。 这次无需经过山麓的内务楼,沿着山体由西向南,画出一条螺旋向上的赤红轨迹,径直去往位于山腰的外务楼。 外界呼啸的风声和雷鸣的马蹄,早被鹿蜀隔绝大半,清风入怀,脚下有数不尽参天巨木、奇石怪崖,如影而过。 也不知道下面有多少洞府修士,被这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声,惊得举头瞩目。 反正前面半空,不少出双入对的彩雀飞鹤,就被鹿蜀的气势惊的劳燕分飞。 李大狗亲眼目睹了一只蓝色孔雀,和一只硕大白鹤,晕头转向的撞了个满怀,齐齐落下了几十丈,才重新找回平衡,叽叽喳喳互相骂了两句,各自找寻之前的伙伴。 于是哈哈一笑问道:“它们看起来脾气不小,很通灵么?可以抓来当坐骑吗?” 之前路不平和鹿蜀商量的话,他可是听得分明,今天之后,就无法在搭乘便车来往了。 拿下鹿蜀之前,需得考虑一个备用方案。 路不平有些尴尬,这种慌乱的情况,只在上个月最初两天出现过,之后大家都习惯了他乘骑鹿蜀往来,虽然不太满意这种情况,看在神兽的面上,也都自动避开了这条路线。 料想他昨天接人的消息,已被大家悉知,一个多月的忍让,还以为今天不会再来了。 不料又出现这种鸡飞狗跳的事情。 于是稍稍调整了路线,在鹿蜀一声不太情愿的响鼻过后,避开了前方几座洞府,回道: “鹤鸣山有一对白鹤夫妻,蓝山有一位孔雀大婶,都是化形数百年的前辈,自由出入阳山的白鹤、孔雀,多半都是他们的子孙和族裔,你要是能讨得他们欢心,征得同意之后,索要一只灵禽当坐骑,也不是不可以。 贸然去抓就不行了,特别是鹤鸣山的白鹤童子,身量虽小,脾气却大,我建议你还是考虑其他方案。” ‘化形数百年的大妖……’ 李大狗瞬间放弃内心打算,不说自己能否讨得它们欢喜,就算它们愿意送出一只飞禽,多半也要自己去抓,他哪有这个能耐? 遂又问道:“你有什么好方案?这地方太大了,靠两条腿走路,随便去一个地方都需要走好半天。” “两个方案,一是在学宫那边暂住一段时间,等你交流和阅读无碍,领取门派洗髓练气的功法之后,在秋风原勤加修行,早日做到御物飞行,自然无需考虑坐骑的问题。 二是等你功勋落实下来,应该会有不少奖励,届时加上我的积蓄,便可从门派豢养灵兽的师兄师叔手上,买一只钟意的坐骑代步。” “听起来,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事。” 李大狗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又不死心的道: “你作为正式弟子,就没有坐骑配送吗?” “有一匹云马,不过为了让让新入门的弟子,能够定下心来学习基础知识,都是在三年考核通过之后,才会配发,那时我多半已经能够御物飞行了,有与没有,差别不大。” “他娘的……外门弟子没人权啊。” 李大狗吐槽一句,又好奇的道:“云马是什么灵兽,能飞行吗?” “不能,它们是北地朔原的特产灵兽,并不能御空飞行,不过脚程甚快,数十丈的深涧高崖,也能一跃而过。 骑着它们,挑选合适的路线,阳山大部分地方都能去得,昨天在内务楼广场,你多半是见过的。” 路不平果断打消他的妄想。 前方的外务楼已经遥遥在望,李大狗只好放弃多余的想法,将昨日与路不平商量好的说辞,在内心温习了一遍。 鹿蜀蹄声如雷,早见得前方外务楼广场之上,有十余人纷纷侧目避让。 面对阳山的前辈神兽,一众门下弟子非但没有不满,反而有一种得见鹿蜀的庆幸,各自遥向施礼。 路不平依旧保持谦逊的态度,下来之后,向众人微微拱手表示歉意。 李大狗倒不是什么性格招摇的人,本想跟随路不平施礼抱歉,却不料众人的目光含笑,都在与鹿蜀和路不平无声招呼。 掠过他时,瞧见是一身外门弟子的青衣,也只是匆匆而过。 是以,他内心自嘲了一声,微微抬起了双手,顺势振了振衣袖,又自垂了下去,跟在路不平身后,一言不发迈步上了楼梯。 九层台阶之上,早有一位身着月白广袖袍,头戴乌木偃月冠,年月二十七八的男子,侍立等候。 只听到这男子和路不平,叽里咕噜的互相说了几句,反正李大狗也听不懂,倒是看见那人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惊讶,变成对李大狗的好奇。 而后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路不平道谢之后,带头往东侧走去。 李大狗转身之前,匆匆往里面瞥了一眼,只见得无灯自明的宽敞大厅四壁,挂满了一枚枚长约四寸,宽约两寸的各色玉牌,由上而下,大致以红、绿、白三色排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回头瞧见方才与路不平说话的男子,还在微笑的看着自己,李大狗嘿然一笑,也不管对方能否听懂,用州来的薛国官话,道了声谢,跟上了路不平的脚步。 这恢弘庞大的外务楼,虽然是一座颇具古风的独体建筑,里面却别有洞天,两人从东侧第三座门进入,又跨过了两个院落,来到了一处房门开启,装饰素雅的客堂房间。 未等他们敲门询问,里面已经传来了一个清亮爽脆的女子声音。 “都进来吧,坐……” 用的是中洲雅言。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此,还没见到里面是谁,听到这么个干脆利落的女子声音,都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李大狗自然听不明白,路不平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道: “一起进去。” 两人跨过门槛,绕过了一座轻纱绣彩的仕女舞剑屏风,就看到里面一张洁白的桌案之后,坐着一位外貌不到三旬,颇显英气的裙装女子。 只见她身着一套橘红金黄的开领广袖束腰云边裙,头插一对金翅飞鸟的点朱宝钗,稍显狭长的脸上不施铅华,长相虽不艳丽,却自有一股端庄大气的爽利气度。 此时,见他们两人进来,用一双清澈的杏目打量了他们一眼,而后示意两人坐下。 路不平用手肘,暗暗顶了李大狗一下,上前两步行了个道门揖礼,用还算流利的中洲雅言道: “弟子路不平,见过师叔,此次前来有一要事汇报,多有打搅还请见谅。” 李大狗这次很有眼色,对面之人,一看就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于是学着路不平的样子,默然行了一个道门揖礼。 裙装女子嗯了一声,起身回了个半礼,坐下道: “既然我领下了这个职务,所有与之有关的事情都是分内之事,何来打搅与麻烦,坐下直说便是。” 路不平依言坐下,旁边无话可说的李大狗,早就想坐下了,此时见了自然有样学样。 坐姿端正的路不平,隐晦的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禀报…禀报师叔,事情是这样的……” “我姓张,弓长张……” “是……” 路不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去年九月初时,我身边的这位李师弟,回家乡与父母道别,得知家乡的河湾之内,尚有鳄鱼阻道,出于急公好义之心,不顾危险,下河斩杀了几只大鳄……” “你和他都是州来人士?” 张姓女子突然会出言打断。 路不平微微愕然,很快想明白了,是因为自己的口音,让她看出了身份来历,于是不以为怪地回道: “是的,我们都是州来襄国人士……” 张姓女子再问道:“他是你的侍从弟子?” “是的。” 路不平点头。 “嗯……,我也出生州来…” 张姓女子应声之后,将清澈的目光转向了李大狗,开口道: “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就由你自己来说吧。” 话语简明扼要,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感受,且用的竟是纯正的襄国官话。 坐下之后,一直强行按捺住好奇之心,以确保自己不会贸然使用侦察技能的李大狗,听到这句熟悉的话,禁不住有些意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路不平。 张姓女子见了,微微皱眉,再度开口道: “你如实说就好。” 语气之中,颇有一种鼓励的意味。 李大狗思索了一秒,觉得对方应该是怕自己语言不通,导致路不平在转述事情的时候,会将一些有利的话语,瞒过自己,放到他的身上,以至于让自己的利益有损。 明白此节,心中虽然有些怪异,却不禁对这裙装女子的感观,大好起来。 于是清了清嗓子,组织一下了语言,道: “去年九月初时,我回家乡与父母道别,得知家乡河湾尚有土龙作恶,于是叫上了几个乡里的青壮,一起乘船设诱,将它们斩杀干净……” 颇为相似的开头,并没有改变张漪如对自己决定的看法,接着听李大狗讲述道: “正好当时有商旅行船经过,收购土龙皮肉筋骨,我下水取皮割肉之时,察觉土龙盘踞河湾的水温有些异常,十月深秋之际居然不见寒冷。 所以夜半之后再度入水,从河湾淤泥之中,摸取了一颗鸡蛋大小的湛蓝珠子,珠子出水之后,河湾的水温就变得正常,我觉得它有些奇特,就拿一个锦囊装好,一直带在身上……” 话到这里,张漪如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如指头的白玉色事物,手掌一翻,忽得变大,放在桌案之时,已经变成了一枚通体洁白如玉,两面却无法照人,巴掌大的镜子。 李大狗眉毛微微一挑,想起了从时阚身上,掉不下来的那些事物,也都是一个个如指头大小。 昨日和路不平乍见交谈,有太多的话能说,也有太多的话不能说,倒把这个问题给忘了。 等回去之后,可得好好问问…… 如此想时,只看到对面女子的一根手指,往微微下陷的白玉镜面上点了一下,一阵水纹般的波光闪过,白玉色的无光镜面,突然变成了月色般的皎洁,里面画面急转,一息过后,定格成了一张鸡蛋大小的蓝色宝珠画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路不平瞬间明白了对方手中的法器,多半与隔壁蔡师兄墙上,悬挂的灏月法器类似。 张漪如抬头看向李大狗,神情不变的问道:“是这个东西吗?” 李大狗认真看了一眼,镜中展现的珠子,除了在颜色上比温玥珠淡些,外形上居然找不出半点区别,于是点了点头。 “几乎一模一样……” “甚好……” 张漪如表情郑重的赞许之后,左手抓起桌上镜子一挥,啪的一声,自动悬挂在了右边墙壁。 犹如皎洁夜色般的镜面,倒映着屋内的三人和他们周围的陈设。 “此镜将记录我们的谈话内容,能保存一甲子时间。” 见他们没有异议,然后展颜一笑,略显英气的脸孔,也变得明媚大方,对两人颔首赞许,直言道: “方才那颗蓝色珠子,名叫温玥珠,是上等的水行灵物,修士开元化府之时,可用于炼化为水行本命物。 大江大河的河伯水神,日月采集一丝一缕的水运精华,百十年方可孕育一颗,此外,水运浓郁的瀚海湖泊,得天独厚的水族精怪,也可自然孕育……” 话到此处,路不平和李大狗都觉得,事情好像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不由越发庆幸,没有私自查阅资料,自行取回的打算。 否则,没遇上紫阳山修士自然大赚,可要是遇上了埋伏,岂非十死无生? 果然,张漪如身体微微前,表情认真的问道: “据我所知,襄薛之地,除了一条滦河两座湖泊,能够自然孕育此等宝珠,其余水系,并没有足够的条件孕育出水行灵物。 而滦河与渌水、白浊两湖,都有我们管辖册封的水伯正神,他们也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敢私相授受他人。 所以请你仔细陈述一下,那条河流的位置和状态?或许,很有必要组织人手,去那里探访一番。” 李大狗愕然,老实说,当初捞取温玥珠后,他也在那水湾上下仔细搜寻了一番,可是除了臭气熏人的鳄鱼粪便,污秽不堪的淤泥,乃至一些残骨碎渣之外,并没有其余发现。 至少在他使用系统的侦查功能,仔细探索过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于是李大狗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仔细回想起,记忆中那条河流的所有信息。 奈何,思来想去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收获,于是,便将自己所知的情况,一一讲的出来。 张漪如没有看出他有什么隐瞒的意图,沉思了两息之后,并没有追问其他细节,于是,再次颔首道: “好,你继续说,将温玥珠带在身上之后,发生了何事?” 李大狗调整了一下坐姿,他并不习惯一板一眼的坐着,陷入回忆般道: “我收好温玥珠后,道别家人,携带好指引符箓,汇合了同伴……”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思索着要不要将黑风山附近,路遇黑衣女鬼的事也一起禀报一下,省的这事一直在任务栏里挂着,还要提防以后出去会遇上她的上司与伙伴。 只是对上前面这位裙装女子的清澈目光,李大狗还是觉得正事要紧,于是继续道: “汇合了同伴之后,一路直奔阳山而来,期间几次道逢大雨,我慢慢察觉,只要身上携带那个珠子,练功打坐的时候,就会有奇特的效果。 可以让我的内功精进更快,韧性更强,后来我又发现,只要将它置入水中,我在旁边打坐效果会更加显着……” “水行灵物可润泽经脉,滋养神魂,你有这种感觉并不算错。” 张漪如解释。 李大狗默认了她的说法,内心开始有些紧绷,接下来的述说,将涉及是否会被人看破的关键,虽然路不平此前告诉过他。 低阶修士在不备之下,是有可能被武林高手击杀,他还是有些担心。 于是,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对方的神情,只见对方线条不够柔和的脸上,恢复了此前的恬淡自然,完全没有询问废泊镇河流情况时的郑重。 心中稍微放松,依照之前与路不平一致的讲述,道: “那一日行至丹涂安阳境内,我于子时夜半外出练功,正值紧要时刻,突然听得半空有人呼喊。 我急忙收功,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三十丈外,有一团氲氲水雾,里面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若非在此之前,见过韩师兄凌空而立的英姿,只怕心神失手之下,定要大伤元气。” 张漪如神色有些变动,但并没有出口插言。 李大狗稍有停顿,见对方没有询问的举动,只好接着道: “既然知晓对方是一名法力高深的修士,我便按下了抵抗的心思,与他交谈了起来,那人透露了温玥珠的名称,并没有说其它的效用。 不过我当时太过紧张,一直把它忘记了,刚才您告知我后,才想起来,后来他又言说,自己是本门止阳峰的修士,姓薛……” “你等一下……” 张漪如还算从容的神色,顿时一变,出言打断了他的讲述。 转头看了路不平一眼,见他们神情有些紧张,遂作解释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们稍等,我需要发一张传音符。” 见他们神情依旧紧张,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又出言宽慰道: “你们放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会秉公处置。” 李大狗嘴巴张了张,想要告诉对方,那人在之后的交谈之中,言称自己并不是真的阳山修士,可见那裙装女子,已经取出了一张淡青色的符箓,将要施法,遂又闭上了嘴巴。 只见她左手两指捏着符箓一角,往眉心位置微微一贴,一阵微弱的青光闪过,一息时间便已拿下。 而后,将这张淡青色的符箓,摊开放在手心,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符箓发出一阵青光,从她手心自行飞起,唰的一声钻出门外不见。 李大狗一脸好奇,禁不住用目光追随符箓直至门外,回过头时,就看到这位裙装女子,正用清澈的双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略显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李大狗转头看见了目不斜视的路不平,心中暗骂一句, ‘这小子,多半知道传音符的作用和效果,居然也不像我们展示和介绍一下……’ 当下就要说出时阚并非阳山修士的内容,只是他刚一张嘴,又被前方的女子打断。 “事情涉及到了本门弟子,为了避嫌,不能在只有我一人的情况下,继续陈述……” 李大狗心中汗颜,正阳山的制度看起来居然如此规范,按说是件好事,只是现在怎么把事情弄得越来越严重了? 这让我之后怎么撒谎?多一个人只会多出一份被看破的风险…… 只是,见对方表情严肃,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自有气度 大概是这位裙装女子的性格,不喜欢与人交谈,偌大一个房间里的三人,一时陷入大眼瞪小眼的沉默。 路不平依旧坐姿端正,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好像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与吃饭喝水没什么区别。 李大狗向来是个多话又坐不住的人,非常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沉默的待在一起,要是不能闲聊几句,就会让他屁股下面,像是长了针一样难受。 于是在张漪如清澈的目光之下,他这种不自在的状态,几乎溢于言表。 李大狗就更不自在了。 好在三人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门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一个身量匀称,长有一副好看胡须的中年男子,手持一张黄纸符箓,神情和善的走了进来。 张漪如起身提了一张椅子,摆在自己旁边,示意道: “孙师兄,请坐……” 说的依旧是襄国官话。 “有劳张师妹……”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拉开椅子坐下,将手中这张黄纸符箓,放在了桌面上,同样用襄国官话道谢。 只是口音颇重,像是很久没有说过。 李大狗眼睛扫过桌上那张符箓,觉得颇为熟悉。 张漪如重新坐好,对着李大狗和路不平两人一笑,介绍道: “这位是朝阳峰的孙师叔,现在可以继续陈述之前没有讲完的话。” “见过孙师叔……” 李大狗和路不平起身行礼。 “无妨,无妨……都坐下,都坐下……” 孙师叔没有起身,而是笑容和善的摆了摆手,等两人坐好之后,他又笑道: “不用这么紧张,这并不是什么审问会场,只是由我和张师妹,一起听你说说路上发生的事情……” 李大狗点了点头,这位孙师叔好像有一种特别的感染能力,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很好,这就对了嘛,你接下来可继续说。” 李大狗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 “之前我说到那位修士,自称自己姓薛,是止阳峰的师兄。我一开始是心存疑虑的,只是他一口道破我怀里藏有阳山的指引符箓,还说让我割爱,将温玥珠送于他,等我入山修行之后,可向他多加请教。” 趁他换气的时间,孙师叔右手推了一下桌面上的那张黄纸符箓,笑道: “它就是你之前,随身携带的那张指引符。” 李大狗望了一眼,总算明白了之前熟悉感的来源,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这张符箓又拿了出来。 孙师叔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道:“这张符箓除了破障引路的功能,还有另外两个作用。,一是感应和记录,符箓持有人,位置和生命体征的变化。” 李大狗微微皱眉。 ‘这就很不友好了,没有隐私啊……’ 孙师叔哈哈一笑,像是终于看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宽慰道: “师侄无需多虑,这只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它不会记录你的所见所言,这在之后你学习符箓知识的时候,会了解其中的道理。 甚至可以自己尝试制作一张这样的符箓,而后上交给门派,只是它制作工序复杂,应用范围也不大,大家更倾向于制作与它类似的其他符箓。” 李大狗眉头舒展,觉得在这个问题上,阳山并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孙师叔一溜胡须,颇为自豪的笑着又道: “二是感应作用在符箓之上的法力波动,这只能针对一些特征明显的法术,虽然无法具体呈现,也能让修行之人有所顾忌。 而且,除非对方的修为,到了五气朝元之境,否则,哪怕它在瞬息之间就被强力摧毁,位于门内的开阳神剑,也能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以往我们会在一众弟子入门之时,检查一番,而现在只有你与另外一人,且都安全抵达,所以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检查。” 说完再次看了一眼李大狗的表情,见他除了和之前一般,有些不习惯拘束的场合,并没有表露出多疑和不安的神情。 李大狗也总算知道了,时阚为什么需要冒充阳山修士,为什么没有在拿到温玥珠后,用强力手段逼问朱权所在。 而他几次扇飞自己的劲风法术,多半也不是紫霞山门派嫡传。 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 他唯一需要隐瞒的,就是用忍辱负重,来掩盖破伤风的特质,至于涉及到术法方面,并不需要有很大的改动。 一直没说话的张漪如,此时开口道:“请继续。” 李大狗接着道: “由于他态度谦和,又看出了我身怀指引符的事,我只好将温玥珠送给了他,之后的交谈中,他曾提出用几门先天境界的武学,补偿给我,但最后并没有付诸实施。” 他在说真话的同时,尽量让自己博得更多的同情。 前面的孙师叔,依旧保持微笑的表情,张漪如则微微颔首。 “同时他又询问了温玥珠的来历,当时我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告诉他真相,只说是在涂水河里发现的,之后他就飞走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到客栈,虽然换了几次请教的机会,可丢了温玥珠,还是让我有些不开心。” 孙师叔莫名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李大狗的小心思,还是他那种郁闷的心情。 这引得旁边的张漪如,微微皱眉。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之处,甚至很理解这种郁闷的心情。 哪怕那位姓薛的修士,没有告知温玥珠的具体用处,这位新晋的外门弟子,也能猜测得出,温玥珠的价值,明显高于几次所谓的请教机会。 李大狗挪了一下屁股,道: “我在河边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快天亮时,那人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是这次他没有用法术遮掩面容,露出了一张俊然有神的面孔。” 孙师叔与张漪如,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出言询问,那位修士具体长什么模样? “我猜想,他应该是去了涂水寻找其他线索,但并没有什么收获,也可能他一直都没有离开,只是藏在半空的云层之上,反正他下来之后,神情有些不太好看。 走到了我的面前,很不客气的让我带他去见我另外一个同伴。” 李大狗稍微停顿一下,好像是对自己的猜测,有些拿不准,又好像是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太好说出口。 过了两息时间,见没人提问,只好接着再道: “当时,我在河边徘徊了一整晚,心里是憋了一股子气的,见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又毫不客气的逼迫,要我带他去见另外一个同伴。 我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质问他道,‘薛师兄公然勒索我与另外一个未入门的弟子,难道就不怕我们,抵达阳山之后,向长老执事们告状吗?’” 孙师叔不知可否的嗯了一声。 张漪如的脸上,却有了一些气恼的神色,只是话已讲到了关键时刻,也只好耐着性子先听着。 李大狗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微红,好像那位自称姓薛的修士,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道: “那人嗤笑一声,讥讽的说,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侍从弟子,倘若乖乖听话还能落到一点好处,要是自以为能用阳山长辈的身份,压迫他,说不得就要把我们俩,挫骨扬灰、死无对证。” 说到这里,李大狗自嘲了一声,露出一副无奈又倔强的表情,道: “说起来不怕两位师叔笑话,我这个人烂命一条,不喜约束,又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被他这么威胁,心里自然大不情愿,说什么也不带他前往另外一个同伴的住处。 所以他几次威逼不成,恼羞成怒,当时就挥袖扇了我几个跟斗……” 张漪如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抬起左手打断道: “境界相差太大,有些狼狈在所难免,如果不涉及到关键问题,你可以不必细说。” 李大狗稍显愕然,这位女师叔的表现,还真是善解人意,又富有正义感。 于是默然了两息,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是,谢过师叔。” “你继续。” 张漪如颔首鼓励。 李大狗有些尴尬得点了点头,道: “我……我被他一袖子扇飞在地,又用脚踩在河边的泥水里,忍不住梗起脖子,破口大骂,其中,说了……咳,说了很多阳山的怪话……” 大家自然听出了其中的话外之音,所谓的怪话,多半都是些不好入耳的咒骂。 是以,孙师叔带着莫名的笑容,转头看了张漪如一眼。 对方脸色一冷,用生硬的语气问道:“孙律师兄,倘若异地而处,你又该当如何?” “咳……” 孙律被她犀利的发问,呛的脸上一僵,咳嗽一声,强笑道: “张师妹误会了,我只是……嗯,只是觉得他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所以……嘿……” 张漪如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信或不信。 李大狗怕她们再起争执,影响对自己的观感,赶紧道: “那人听我说了这么多阳山的怪话,突然哈哈一笑,松开了踩在我后背的脚,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说……咳……说我骂的都对,又说阳山历来倚强凌弱,很…很不像话……” 言罢,微微抬头,观察了一下前面两人的神色,见他们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于是接着道: “当时我气急攻心,并没有多想他这些话有什么不妥,在他松开脚的时候,我就抓起了佩刀,立马翻身砍了过去,只是,又被他一袖子扇到了河里。 冰冷的河水,激得我浑身一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些话有些不妥,联想起他之前急切的逼迫,那时我便开始怀疑起了他的身份。 于是就询问他,到底是不是阳山的修士? 那人哈哈一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爽快的承认了,自己并不是阳山的修士。” 对面的孙律和张漪如,此刻都收起了之前的表情,神情变得严肃,只是,并没有如李大狗预想中那样,开始一连串的发问。 他只好自己展现出一丝狐疑的表情,继续编造故事,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了他这样的坦白,心里顿时觉得不妙,如果说,之前还能因为以后会是同门关系,断定他不敢出手杀人,此刻却没有了这份依仗,我与同伴的生死,只悬于他翻手之间。” 孙律表情维持不变,心中却觉得好笑,‘之前说什么烂命一条,吃软不吃硬,原来是早有依仗…呵,接下来多半要装孙子了。’ 只是他也了解,旁边的张漪如,同样是从武林厮杀场上,争来的仙缘。 在心理上,天然会偏向对面这小子,所以这种自讨没趣的话,也就只能憋在心里。 果然,张漪如再度开口道: “形势比人强,暂时的低头,并没有什么丢人,过刚易折,不是什么好事,后面有类似这种不要紧的话,大可略过不提,若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们会提问。” “是…” 李大狗应声致谢。 有了这两次的铺垫,他接下来一些要模糊的关键因素,遭到怀疑的可能,将会大大减少。 如此,他再讲述道: “他既然承认不是我阳山的修士,我自然不能连累安阳城内的另一个同伴,所以…所以假装大喜,恳请他看在温玥珠的份上,带我入山修行。 那人对我一顿嘲讽,言说只要还有一两个类似温玥珠的东西,带我加入他们山门,也未尝不可。” 李大狗话语再次停住,脸上露出了悲愤之声。 孙律望了一眼,他身上青色的侍从衣裳,脸上表情又恢复了此前和善的笑容,心中却道: ‘果然装孙子了,说什么不想连累同伴,什么假装大喜,只怕内心多半还有几分改换门庭的打算…… 也是,一个身处草莽的武林中人,又怎能知晓我阳山的高明之处,便是一位最普通的侍从弟子,也未必就不如其他山门的正统嫡传。 也罢,看在温玥珠与那路不平的份上,且看他接下来如何周旋。 毕竟那人到底是不是我阳山弟子,尚且存疑……’ 于是点了点头,温和的道:“临时机变,算不得有错,且继续讲述……” “我拿不出来与此类似的东西,更不想连累同伴,便胡扯说,在发现温玥珠的涂水河底,还有一块石碑,上面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 那人听了大喜,一个劲催促我带他去回合同伴,然后一道回去寻找那块石碑……” “废泊镇的河湾地底,是否有一块这样的石碑?” 孙律插言询问。 “没有,是我胡诌的,这可以在之后的探索中证明此点。” 李大狗摇头。 “好,你继续……” 发现旁边张漪如的表情不太好看,孙律笑着点了下头。 “我并不想带他去会合同伴,就把指引符取出,请他销毁,并让他发誓,只带我一人入山修行。 这句话极大的激怒了他,为此我遭受了不少的苦,连我身上携带的刀剑,也摔飞在了河底。” 张漪如望着他脸上,抑制不住颤抖的肌肉,心知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只怕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或许是他挂念那不存在的石碑,几番争执之后,虽然没有销毁指引符,总算是答应了部分要求,甚至告知了我他的名字,言称姓时名阚,来自紫霞山。 我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他也不相信我同伴身上,没有类似温玥珠的东西,所以又提出了一个我无法接受的条件,让我回到客栈亲手杀掉我的同伴,才能发誓带我入山修行。” 孙律自然清楚,他那个同伴,就是昨日一同入山名唤朱权的人,此时倒有些意外,他是怎么保存己身的同时,还能护住朱权? 毕竟,那人说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已经下定了杀人灭口的决心,哪怕所谓的‘时阚’是一个假名。 张漪如是出身武林,又修行了近三百年,早已开元化府,对武学和法术都有充分的认知。 在她看来,近身搏杀之下,只要对方尚未开元化府,未必没有舍命击杀的可能。 况且,这年轻人的武学天赋,委实惊人,二十出头已然跻身了先天之境,多半身怀不为人知的武学秘术。 果不其然,对面之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和孙律的表情之后,终于说道: “其实,早在他说自己不是阳山修士那一刻,我就有了拼命的打算。所以我假意高兴答应,没有去捞刀剑,又费了不少功夫,减轻了他的提防之心,终使他愿意随我一同前往客栈。 我有观察到,自从天亮之后再次出现,他身上就没有那种氲氲环绕的雾气,这在我之前被扇飞七八次的时候,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而我恰好学有一门武功,无需借助刀剑,也能在一丈多远,发出凌厉一击。 此时,我与他的距离已在五步之内,是以,在我舍命搏杀之下,他只来得及撒出一把符箓,就被我侥幸击杀……” 客堂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李大狗抿着嘴角,缓缓抬起了脑袋,观察一下前面两人的表情,然后移开了目光,一副不服气,又只能听天由命的神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孙律见此,心里莫名的很不舒服。 在他心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对面这个看起来有点小聪明的老实人,会选择以命相搏,成功击杀一个修行多年的练气士。 须知,那位练气士不管是姓薛,还是姓时,也不管他在别人面前,怎么辱骂阳山,都无法证明,他不是真正的阳山修士。 如果此人真的杀了那个修士,就不应该主动报告此事,甚至在事发之后也应该极力否认。 因为一旦那个修士,被证明是阳山弟子,那他所有的讲述,都将是不足为信的一面之词。 在不能确定,那修士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这种主动汇报,是一种矛盾,且无法理解的行为。 于是他皱起了眉头,挺直了腰杆,身体前倾,盯着李大狗的眉心,问道: “你是如何打消他的戒心,又是用的什么武功击杀了他?这都是很关键的因素,你需要详细陈述一下。” 昨天下午与路不平,简单的商议之中,早有将破空刀法,拎出来顶替破伤风的打算,毕竟前者已经不是秘密。 于是他转头看向了孙律桌前的那张符箓,正要开口。 前面的张漪如,突然插言道: “你已经说的足够详细,无需再向任何人解释,具体是如何消除那人的提防之心,更用不着向人证明,你用了什么武功击杀的敌人。” 然后不顾孙律的愕然,转头面向他道: “我无法确认那修士的身份,但我非常肯定,面前这位已经是阳山的弟子,我不管他是什么时候入门,也不管他是正式弟子,还是外门弟子,他选择主动将事情禀报上来,我们就应该先相信他。” 孙律脸色一僵,目光扫过路不平淡然从容的表情,咽回了坚持要李大狗解释的话语,有点不甘心的道: “如果那人真是阳山弟子?又该如何?” “疑罪从无,没有如果。” 张漪如言辞犀利,不容孙律反驳,接着又道: “那人的身份,应该由我们携带指引符,上报长老执事,之后视情况派遣人手去调查,而不是在这里询问一个刚入门的弟子。” 张漪如态度坚定,也不管孙律一脸的难堪,转头对李大狗道: “阳山很大,容得下每个人有各自的秘密,只要不危害山门,你就没有义务,向其他人展露底牌。 何况,尚未开元化府的修士,被武林高手击杀的事情,也不是一桩两桩。 你大可放心,如果那人是别派修士,阳山自会为你讨回公道,哪怕他真是阳山门人,只要事后证明你没有错处,属于你的温玥珠,谁也无法拿走。” “多谢这位师叔执言,弟子感激不尽……” 李大狗大为感动,连忙起身施礼道谢。 连旁边淡然处之的路不平,也跟着起身道谢。 这固然有两人伪装的成分,却也有几分真情实意。 无论是张漪如,还是以她为代表的阳山一部分人,都展现出了足够的气度。 毕竟在他们预想之中,只需要将这件祸事交于门派摆平,哪怕付出温玥珠为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李大狗趁热打铁,道:“师叔,温玥珠并不在我的身上,击杀敌人之后,我受伤很重,又害怕那个珠子会引来其他的修士,我就将它藏在了安阳县里的城隍庙内。 除了那颗温玥珠外,还有那时阚身上掉下来的物品。” “甚好……” 张漪如言罢,转头对孙律道:“与其怀疑这位新入门的弟子,不如直接从那修士遗留的物品着手,想必能更方便快捷的知晓对方的身份。” 孙律无法拒绝,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选材方式 “只为了消弭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祸患,在刚入门的时候就费力演了这么一场戏,会不会有些不值?” 望着前方鹤雀无踪的天空,李大狗有些惆怅。 “怎么会不值?不把事情主动告知门派,就只能等着紫霞山的人,主动找上你。届时,不但温玥珠和战利品没了,你也失去了先机,倘若被人所擒,事情暴露出来,甚至门派内的长辈,也会怀疑你的动机。 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们只是含糊了一些不甚要紧的细节,非但博得了张师叔的同情与好感,也占据了事态的主动,甚至还会有额外的收获。 更重要的是,以后你出门历练,无需担心紫霞山的人,找你报仇……至少不敢公然找你麻烦。” 路不平对于这个结果,分外满意。 李大狗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很有道理,掩盖破伤风的主要目的,达成的同时,还能有额外的收获,确实超值。 于是嘿嘿一笑,打趣地道: “些许风霜罢了,实在不足挂齿,哪个时代的主角,不是一路踏着敌人的尸骨,站在世界的巅峰之上,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小心风大闪了舌头,能苟,为什么不苟?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能成为主角,半道夭折的人,只会被人惜叹一句英才早逝。 在绝大多数时候,组织的力量,总是大于个人,只有无所凭依的人,才需要一路披荆斩棘,因为除了拼命,没有其他的选择。” 要说最了解李大狗的,当然就是路不平,所以毫不留情戳穿了他的幻想。 “与你聊天真没意思……” 李大狗无奈的摸了把脸,探手捞起了一团银白色的霞光。 这是从鹿蜀鬃毛上飘落的云霞,银白生辉,像是一团翻滚着破碎的泡沫,一点点在他手中消散。 对于李大狗的评价,路不平只能报以微笑。 胯下鹿蜀掠过丹枫林海,远远看见河边白石之上立有一人,正是等候已久的惨绿少年——朱权。 李大狗突然想起忘了一事,一拍大腿叫道: “卧槽,把黑衣女鬼的事给忘了,要不我们再打道回去,向两位师叔禀报一下?” 路不平一挑眉毛,不假思索的道: “下次再说吧,一个人接二连三碰到异常事件,难免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遐想。” “那是鬼耶!能飞能穿墙的女鬼,盖着被子都能来找上门的那种,你就不怕我出门历练之后,遇到比她更厉害的?” 李大狗有些不太放心,别看他之前追的那黑衣女鬼,满山遍野的跑,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凡表现的怂一点,只怕就要被她害了。 但这并不代表,就看轻了它们,毕竟他还不会法术,更不能遁入山体,斩尽杀绝,真要说起冤魂鬼物,心里多少有点犯怂。 路不平呵笑一声, “什么样的鬼物,敢来阳山闹事?别忘了掌门真君三百年前,一人一剑横行北地聚窟洲,杀得永夜之地的冤魂厉鬼,没一个敢露头的。 你在阳山好好修行,还能怕那玩意?哪怕以后不想出手,下山回来,在外务楼里挂上这个任务,那帮杀胚还不抢着去做?” 李大狗撇嘴,明知他说的有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你刚才还说要防范未然,将祸事消弭在微小萌芽之中,这就不算了?” “不算,连一个江湖武人都敌不过的女鬼,实在不值一提……” “切……” 蹄声渐消,鹿蜀很快降落在了门前一块大石板上。 两人跳下鹿蜀脊背,后者自去枫海散步,朱权询问了事情是否顺利,得到肯定的答复,也就没再多问。 午时过后,三人乘骑鹿蜀,往东南踏空而去,掠过花海竹林,跨过深沟瀑布,看见下方的建筑逐渐变多。 或许是阳山太大,也可能是大家需要私人空间,从丹枫林海往东,飞过数座山头,也没见有鳞次栉比、连墙接栋的成群建筑。 哪怕是在山麓之间,各有特色的建筑,也仅仅从自然风光里的零星点缀,变成了三五成群的重楼叠榭。 不过到了正阳主峰之下,这种情况就又不同了。 鹿蜀霞光飘散,跃过许多洞府楼台,远远看见前方有一座高大恢宏的楼宇,斗拱梁柱之上,有鱼虬鸱尾的八目吞兽,翘角六脊之间,有一字排开的十二望兽。 真个是椒壁宫墙,好似那天宫云阙。 又见此楼两厢的画廊连桥处,各自建有三座六七丈高的建筑,延伸而去,是几排三两层的各色小楼。 这许多高低参差的建筑,合围着一块长宽三二里的宽大平台,平台两侧的屋舍门前,栽种着诸多四五人合抱粗细,约有数百年岁月的高大槐柳。 一条河流环绕而过,在其前方,汇集成一个百二十丈方圆的水池,其上有五六座飞檐翘角的水榭亭台。 亭台宿舍间,有许多穿红着绿,三五成群的年轻弟子,往来走动,此时听到半空之中雷鸣爆响,纷纷寻声望来。 见果然是鹿蜀到了,除了有小部分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李大狗和朱权两人,大多各自回头,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大狗心中嘿笑,问道: “这就是黉台学宫么?地方不小啊!看来这里的人对你都很熟悉么……” “这一年多来,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他们对我自然熟悉,这里不止有学宫,也有图书馆和公共教室。 中间九丈高的建筑就是典藏阁,里面有许多天文地理,术法讲义、灵材草药,符箓阵法等书籍, 六座七丈多高的建筑,左边三座是黉台学宫,右边三座是公共讲堂,师兄、师伯们有时会在那里开堂授课,至于其他一众特色建筑,是门派正式弟子的住所。” “就这么点?不合理吧?往多里数,也不过两百多栋房子?” 李大狗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奇怪。 “足够了,甚至还有多余。” 鹿蜀缓缓降低高度,停在了学宫往东一里多外,一座翘檐阁楼的青石平地上,三人跳了下来。 路不平左右看了一眼,解释道: “阳山二十年招收一批弟子,纠合州来、朔原、岚苛、群舒四方地域,一次不过五六十名正式弟子。 加上各国皇室,和十几座正统道观的推荐名额,以及偶尔出现的恩荫弟子,顶天了也就一百之数。 这里有一百八十多座阁楼,已经绰绰有余了。” “外门弟子没有自己的住处?” “对,这栋房子就是分配给我的,你们以后住这里就行。” 路不平一手提着李大狗的箱子,一手指了指身前建筑,接着又道: “说起来也不是每一个正式弟子,都会有两个侍从,比如来自皇室的正式弟子,就只有一个侍从,道观推荐的名额与少量的恩荫弟子,都没有侍从。” “这么说来,二十年后这里的房子就需要更换主人?而下面这些同门,都是十二年前才入山门的那批?” 李大狗回头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的男性弟子,有和自己与朱权一样,穿着或青或绿或黄的衣服,女弟子则以红黄淡绿为主。 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树叶颜色,可以用来喂食七年蚕。 正式弟子的衣服颜色就更多样化了,大抵是以天青、灰白等素雅的淡色,或者繁复精美的锦衣为主。 鹿蜀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早早进了前方院子,路不平紧随其后,边走边道: “是的,有这十多年的时间打好基础,大多数人都能够发掘自己的兴趣和专长,对之后的修行规划,也有了清晰的目标,自然而然会分流到其他地方居住。” 李大狗觉得,十余年后的修行规划,于三人而言,都比较遥远,遂不想多问,打量此地环境的同时,倒对阳山招收弟子的方式颇为好奇。 自从出了阳关,就再也没有收到秋仇和卫殊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与成轺,缘法如何?卫殊是否痊愈? 脚下跨过小院青黑色的门槛,踏上一条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李大狗自嘲道: “我还以为所有的阳山弟子,都像我们一样,是从江湖厮杀之中,争取到的机会,想不到还有这么多其他方式……” “你这种想法本身就不合理,虽然这里不需要看灵根资质,是个正常人都能修行,然而一个门派想要繁荣昌盛,除了不可缺少的战斗力外,也少不了其他方面的人才。” 想起一年多前,麻叶城内尸骨累累的场景,路不平也不禁摇头。 李大狗闻言,自动忽略了各地皇室和少量的恩荫弟子,猜测地道: “除了争得白玉仙令和自小进入正统道观修行,普通人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进入阳山?” 路不平大致猜出了他的想法,道: “当然,最古老也最传统的方式,有长老和执事身份,亦或自身修行高深、底蕴丰厚,想要招收合意的门人弟子,可以自己去凡间寻有缘之人。 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常有,而且在门派待遇支持,以及人身依附上有很大的区别。对此我不甚了解,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自行调查。” 李大哥当然没有兴趣,他只是很清楚的知道,想要让秋仇进入阳山修行,自己和路不平都还做不到。 遂无奈笑道:“难怪常恒说,争夺白玉仙令是最正当的入门途径,且江湖上的世家大族,也很默契的不让消息扩散。” 路不平点了点头,道: “确实,二十年只招百来个正式弟子,其中江湖武人有二十多个名额,加相应数量的外门身份,对比其他入门途径的弟子数量,已经大大超额了。 据我所知,上面有不少人对此颇有微词,只是这种选材方式,是八百年前掌门真君亲自定下来的,所以哪怕有人心里不满,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派系斗争’、‘政治改革’、‘内部妥协’…… 李大狗心中失笑,作为新时代的“键盘政治家”,诸如此类的词语,自然而然会在他的脑海闪现。 只是,掌门真君身为天人境的大修士,有必要玩这些政治手段吗? 好在这些问题,并不需要他操心,他只需要像那些新入门的师兄师姐一样,学好常用知识,夯实修行基础,再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规划好以后的修行路线就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青砖黛瓦的的砖木小楼,对于高大的鹿蜀而言,显得有些局促,是以,它进了院子之后,很快放慢了脚步,跟在了路不平的身边。 后者摸了摸它低下来的脑袋,温声笑道: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拿一壶丹参玉滴液给你,这几天我不回秋风原,你可随意来往。” 鹿蜀雪白的脖子伸得老长,昂首啾啾两声,表情甚为欢喜,看到李大狗和朱权眼神直愣。 “它还喝酒?” 李大狗驱前几步,跟随路不平进了左侧一个房间,忍不住好奇询问。 “不但喝酒,甚至还会酗酒。” 路不平放下了箱子,有些无奈的走向了房间一角,那里正立着一个丈许高的衣柜,看起来很新。 鼻尖传来一股清香的柚木芬芳,李大狗吸了吸鼻子,笑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喜欢喝酒的…马…。” 差点说出了“坐骑”两字,看了一眼窗外,眼巴巴望着这边的鹿蜀,他又立马改了口。 “有没有喜欢喝酒的马,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鹿蜀肯定不是马。” 路不平很娴熟的打开两扇柜门,将下面的底板掀开,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青石阶梯,通道两侧零星镶嵌着一些,散发柔光的鹅卵石。 然后,转头问李大狗道:“要一起下去吗?” “那丹参什么酒的,名字听起来不错,正要去见识一下。” 李大狗毫不犹豫的点头,一匹坐骑居然拥有独立的酒窖,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感到好奇。 “丹参玉滴液…” 路不平习惯性的弯腰,走了下去,其实以他们俩的身高,完全不需要担心会撞到脑袋。 李大狗跟随在他的后面,大概走了二十七个阶梯,路不平停下脚步,伸手在墙上摁了一下。 一阵淡黄柔光闪过,温和如黄昏的光芒,照亮了前方,一个方圆三四丈的地窖,顿时映入他的眼前。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好酒的鹿蜀 一个方圆三四丈的酒窖之内,摆放着两排半圆形的乌木酒架。 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酒具,粗略看去至少有两三百件。 各种样式材质在所多有。 有透明映照着各种颜色酒液的琉璃酒瓶,有三两升容量的绿白玉壶,有金灿灿似尊带盖的觯器,有掐丝陶瓷能装十多升的酒瓮,也有一人合抱能装二三十斤的酒坛。 中间最显眼处,竟是个半人多高,红棕色的木质酒缸,李大狗毫不怀疑,那缸至少能装两百来斤。 偏偏数量如此多的存酒放在一起,居然闻不到一丝一毫的酒味。 就连摆满了酒瓶的两排半圆乌木酒架,也没有一丝杂味透出。 李大狗颇为吃惊的看着这些酒具,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 “这些器具都是满的?” 路不平从左侧最上方的一个框格内,取出了一个三寸来高,不满一升的碧玉酒壶,转身回道: “当然是满的,我总不至于戏耍鹿蜀。” “这数量未免太多了一点。” 李大狗接过他手中玉壶,见壶上雕刻了一支白里透红的山参,好奇问道: “这么些酒都是哪来的?以你微薄而有限的收入,肯定买不起这么多酒。” “产权需要明确,这当然不可能是我买的,是各位师兄师姐们,主动送给鹿蜀的存酒,当然也有一些来自师叔师伯们的授意,比如你手上这壶丹参玉滴液,就是微山湖邹师叔遣人送的,壶底还有他的印记。” 路不平将酒窖的灯关掉,借着通道两侧的微弱光芒走上了石制阶梯。 李大狗眼力甚好,借着微弱的光芒,看了一眼壶盖和壶嘴,确认都做了封闭措施,便将碧玉酒壶倒转过来,果然在下方雕刻有一个小小的四方印章。 至于上面写的是些什么,还是文盲的他,当然认不出来。 也不见他请教路不平,反而笑着感慨道:“不愧是生有一张马脸,这面子可真不小。” “如果你想要博得鹿蜀的好感,最好别在这里说它坏话,它能听得到,也能听得懂。” 李大狗嘿嘿一笑,将一肚子的问题,暂时憋了回去。 两人出了通道,趁路不平关上柜门的时间,李大狗上前几步,靠近了鹿蜀所在的窗口。 非常狗腿的将酒壶举起,用力拔了两下壶盖,想要隔着窗户,献下殷勤。 奈何试了两次,也没把酒壶打开。 惹得鹿蜀嫌弃的翻了两个白眼。 担心蛮力之下,致使酒壶有损,李大狗之后悻悻然转头,递给了身后的路不平。 后者憋笑得接过酒壶,在盖子顶端轻轻摁了一下,一道淡蓝色的幽光闪过,酒壶上部出现了一条细致的缝隙。 路不平往右旋转一圈,打开了酒壶。 顿时一种闻之心醉的酒香,飘了出来,弥漫了这间除了一个衣柜,几乎空荡荡的房间。 李大狗向来不胜酒量,只是闻了闻这浓烈的酒香,立时一种微醺的酒意涌上脑门,不自觉咽喉蠕动两下。 大概是他的表情不够隐蔽,被窗外的鹿蜀瞧见了,鼻孔轻轻哼了一声,一张大嘴往前伸来,嗦的一声,玉壶里的酒液,隔空化作一道绿箭,被它全部吸进了嘴里。 然后一个抬头,脑袋伸到了二楼之上,只在李大狗和路不平眼中,展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 随着脖颈由上而下的蠕动一下,美酒入腹的鹿蜀,重新低下脑袋,一双泛着精光的水灵灵马眼,再次凑到了窗前,眼巴巴盯着手持酒壶的路不平。 长脸两侧的大眼忽闪忽闪,表情神似是讨要糖果的小孩。 “没了……” 路不平双手一摊,右手玉壶翻转,等了两息时间,一滴酒液也没有滴出。 鹿蜀有些委屈的哼哼了两声,瞥了眼两手空空的李大狗,眼神一转,直接当他不存在。 然后两只鼻孔一吸,萦绕在房间内的酒香,顿时化成两道淡淡的烟雾,吸入了它的鼻孔。 见此情形,李大狗分外佩服,鹿蜀这一手点滴不剩的做派,活脱脱是个资深酒鬼。 他的左手大拇指,也跟着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只是鹿蜀对他的赞扬毫不在意,向路不平点了点头,转身踏空而去。 望着赤红色的霞光,延绵往东远去,李大狗惊奇的啧啧两声,转头对路不平问道: “这神兽真是通灵非常!以后喂它灵酒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 说话的同时,很自然的将路不平手中的碧玉酒壶,夺了过来, “随你……别乱来就行,地窖里面还有多少存酒,它都记得一清二楚。” 路不平将捏在左手的玲珑壶盖,一起递给了他。 “它还识数?” “一匹蠢驴要是活个几千多年,它也必然能够识数,何况是鹿蜀。” “能活几千多年的驴,再蠢也蠢不到哪里去?”李大狗呵呵一笑。 “这可未必……” 路不平微微摇头,心智的成长,很难以年岁而论。 李大狗没作纠结,反而疑惑问道:“以它在阳山的地位,想必没人敢来偷酒,挖个地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立个柜子?这里空荡荡的,连一张桌椅都没有。岂非欲盖弥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不平闻言一笑: “每个人都有一点癖好,鹿蜀心思纯朴,又喜喝酒,建造地窖的师兄,体察心思,有个柜子遮掩也就够了。小孩子捉迷藏还露个屁股呢!” “哈哈……它刚才意犹未尽的嘴馋模样,配上一对乌黑水灵的大眼睛,还真就像个小孩子。” 李大狗不禁点头大笑。 “所以往后你想取的它的好感,不妨以赤子之心,真诚相处。” “有道理,小孩子的好恶,虽说容易忘记,却也最是分明。” 李大狗难得虚心接受,心下有些奇怪的道:“不过它为什么不会说话?看它神情,非但中洲雅言能听懂,连襄国官话也能听得明白。” “未必就不会说话,或许……只是它不愿意说而已,一只不会说话的灵兽。对我们而言,在相处时也会更轻松自然一些。” 路不平思索了两息,觉得这更像是它一贯的相处方式。 “我还觉得纳闷,以前我遇到一只修行两百多年,连化形都不完全的黄鼠狼,都能开口说话,没道理鹿蜀不行。” 李大狗暂且接受了这个解释,他早就明白了众多物种之间,有着非常巨大的差别,对于鹿蜀保持本体状态,而不选择不化为人形,想必也有它自身的考量。 念及于此,突然想起一事,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两寸见方的白色玉胚,丢给路不平道: “昨天忘了告诉你,且看看这个东西,是我从一只黄鼠狼手里抢来的,里面应该有一道比较粗浅的术法,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学习?” “你还真是坦白的很……谁会把抢来的东西,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路不平觉得有些好笑,接过他丢过来的东西,发现是一块表面有些微黄的白玉石胚,虽然未经仔细打磨,也还光滑,握在手上也有一种温润之感。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那黄鼠狼说话不尽不实,卫夫子的死,有大半因果在它身上,之后我少不了去找它麻烦。 如果里面这道法术也有问题,那它就别想活了……” 对于卫夫子的死,李大狗尽管知道,责任不是全在黄鼠狼身上,心中对它难免还是有些恨意。 “这个自然,一只讨封化形,没啥跟脚的小妖,往后能走的道路,无非就是找个淫祠野社装神弄鬼,骗些香火供奉罢了,只要还没跑出阳山的势力范围,生死不过在我们一念之间。” 路不平手中玉胚将其贴在额头,以神念探测了一下。 只见的里面有一条淡黄色的模糊身影,在慢悠悠的施展一道水系术法。 法力流转的淡蓝色路线和双手变换的几个法诀,倒是清晰可见。 待法力与手势运行完毕之后,果然在其身边出现了一道相同的模糊身影。 放下玉胚,将其丢还给李大狗,路不平笑了笑道: “的确是一道幻化分身的法术,不过源头来自妖族,应该需要改进一二,才合适我们学习。阳山的风气还算开明公正,以后找个机会送给典藏阁的值守长老,或许会有一些其他好处。” 李大狗点了点头将玉胚收好,看到路不平手上的玲珑壶盖,探手抓了过来,凑到壶瓶之上,微微往左一旋。 一声轻微的脆响过后,盖与壶瓶宛如一体,看不到一丝缝隙。 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它碧玉通透,造型优美,有些惋惜的道: “这酒壶有微山湖的印记,只怕不太好出手,不然的话,拿出去卖也能值不少钱。” 随即转头问道:“你能抹掉上面的印记吗?” 路不平摇头: “我在符箓和阵法之上,虽然还没入门,但也知道,这种一体雕琢的玉质溶器,必然会把需要刻画的阵法线条,以相对自然的方式,融入瓶身的图案之中。 所以你把下面的印记抹掉,此壶的密封功效,多半十不存一,当然也就不值钱了。” “真没意思……” 李大狗垂下手中玉壶,想到自己与朱权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没有收入,又不死心问道: “如果能卖出去,能值几张符箓?” “大概能换两张普通辟邪符,或者破障符,遇到好酒之人,或许能换一张品质不错的金盾符。” 李大狗对他所说几种符箓的价值,并没有直观的印象,于是问道: “清洁符呢?” “这个嘛……” 路不平挠了挠头,进而发现这个动作,李大狗也比较常用,遂笑了笑道: “清洁符的价值比较低,特别是我之前用的那种,没有预先设定好运行路线的符箓,可能四五十张,也未必能换来你手中的酒壶。” 李大狗不解的道:“那你身上怎么只有两张清洁符?” “因为不值钱,我还没学芥子纳物术,身上带着够用的就好,剩下还有几十张,都放在卧室抽屉里。” 李大狗大概知晓了手中酒壶的价值,虽然颇为贵重,却不方便换取符箓,对它自然兴趣大减。 至于所谓的芥子纳物术,在三人离开秋风原之前,路不平就告知了他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是一种能够将有灵性的材料、符箓和法器……等比缩小的术法。 据说练到最高境界,可以纳须弥于芥子,容山海于方寸。 以路不平有限的术法知识理解而言,芥子纳物术,就是将有灵性,且没有生命的物品,从外部施加法力干涉,使其在宏观结构上,发生了某种坍缩,使得体积能够等比缩小。 并不涉及微观结构和事物的本质变化。 只是他的课程还没有学到这方面的知识,自行翻看的书上,解释也比较模糊,所以对这个结论并不确定。 不过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术法的奇妙,毕竟在这空间收纳器物稀少的修真界里,芥子纳物术,属于广大同道的必修技能。 说起来,这也是对灵性事物的某种炼化,虽然对某一物品初次施展此术时,需要耗时不少,却还有其他可取之处。 在于物品缩小之后,可以留下一道自己的神识印记。 只要留下的神识印记,不出现差错和混淆,在匆忙使用的时候,随手招来,也不用担心物品拿错的情况。 而在物品恢复原本大小,使用完后,如果完好无缺,则可在翻手之间再度缩小,放入衣兜袖管之内。 哪怕出现了破损和缺失,有之前保留的神识,和对其结构的了解,也能以较短的时间,重新施法让其再度缩小。 根据物品特性和各自修为的不同,物品所能缩放的比例并不一样,也总不至于像个凡俗之人那般,出门还要带着几个行囊包裹,显得累赘。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殷勤之人 两人出了房门,路不平叫上了还在打量周围环境的朱权,带他们,一一看过了上下两层的各个房间。 砖木结构的二层楼房,在设计之时留下了不少余裕,加上二楼一个半开放的亭子,共计十二个房间。 分别是两间桌椅齐全的客厅,两间老式厨房,四间被褥崭新的卧房,和三间空荡荡的储物室。 因为路不平早先选了二楼靠东的一间卧室,现在可供选择的,还有二楼靠西一间,和一楼右侧两间。 “两位大哥,小弟生性蠢笨,只怕在修行功课上会落后很多,早晚进出上楼下楼,只怕多有打搅,不如我选楼下边上那间吧。” 朱权看完之后,发现楼上两间卧房。无论是空间还是陈设,都比楼下好上许多,甚至还自带一个可供打坐休息的隔间。 于是很主动的开口,选择了一楼右侧最边上的那间,同时也是离酒窖最远的一间。 两人看出了他拘束的心思,路不平一言不发,李大狗只好开口道: “既然这样,一楼剩下的那间也留给你吧,正好睡觉和练功可以分开。” 朱权看了一眼旁边的路不平,见他没有反对,便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李大狗自然选择了二楼西边的卧房。 此时路不平开口道:“既然都选好了,就把换洗衣物放到卧房,尽早去学宫拜会几位师叔。” 两人点了点头,见朱权下楼之后,李大狗推开了位于西侧的房门,将肩上的包裹放在卧室床榻旁边的一张灯挂椅上。 又拉开了前面桌案的抽屉,将怀里的一些物件掏了出来,摆在里面。 有一直随身携带的几封信件,两块颜色样式都不相同的残缺玉佩,和昨天傍晚朱权交给他的那个钱袋,以及得之黄鼠狼的玉胚。 关上抽屉之前,李大狗犹豫了一下,又把那两块残缺玉佩取了出来,郑重塞入了怀里。 正了正衣襟,转身出门之前,右手很自然的按在了腰间破伤风的剑柄之上。 脚步微微停顿,低头将横刀摘下,放在桌上,依旧挎着长剑,下楼而去。 路不平和朱权早在下面等候,李大狗目光示意自己腰间。 路不平微一摇头道:“修行之人,法宝器具都藏于身,平日与人相见,也不可能临时摘除,虽然现在是去拜会师长,但和昨日一样,你为江湖之人,身上配剑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没谁会挑剔这些。” 李大狗点头跟在了他们身后,三人出了院门,沿着一条槐柳树荫下的幽静小路,往学宫方向而去。 路途不过三里远近,路过其他屋舍之时,偶尔有人从里面探出头来,或用襄国官话,或用中洲雅言,颇为热情的与路不平打声招呼。 路不平礼貌回应间,早见前方七座高楼涌现,广场之上,人也变得多了起来。 三三两两聚拢成群,一眼望去,足有两三百人,且大多聚集在公共讲堂之前。 路不平回头对两人道:“想必今天有哪位师长讲座,不知道是不是免费,待会儿我们从学宫出来之后,也一起去看看。” 李大狗看了一眼旁边跃跃欲试的朱权,无奈道:“免费也没用,我们听不懂他们讲些什么。” 路不平微笑:“你们可以和我去感受一下气氛,凑个热闹也好……” “哈哈……原来是路师弟和两位新入门的朋友,真是巧了,今天是赤阳峰的柳师叔,为我等根基不牢的后学弟子,讲解传音符中程距离的定位,和相关的保密技巧,其中还涉及到远程传音符的绘制,以及多种个人特点的隐藏标记,路师弟知一通十,天赋异禀,如此不费之惠事,可千万不要错过,不如与我把臂同往,课后也能互相印证。” 正说话间,左前方一位衣饰华美锦衣青年,回头看来,显是认出了路不平的嗓音。 一张仪表方正的脸孔,未语先笑,用的竟是标准的襄国官话,显得中气十足。 李大狗寻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身穿着打扮很是骚包,头戴一顶山海黄金冠,身穿一件朱红广袖袍,腰束一条金丝夔纹碧玉带,左佩香囊,右挂环玉,腰下正前的云纹蔽膝之上,用各色彩线绣着团龙、山、火。 身后还跟有一位身穿青衣,面容清秀,体型略显单薄的年轻男子。 说话间,华衣男子已经迈着方步,拱手走了过来,看他体态衣着,端的是衣冠赫奕,贵气逼人。 “段师兄抬爱,在下刚入山门不过年余,尚在识字通经,练气洗身之时,此刻正该带着两位师弟,去拜会几位师叔叔伯,万不敢好高骛远,耽搁正事。” 路不平双手回礼,言辞客气之余,谢绝的意思却分外明显。 “练气洗身乃修行根基,经文典藏是前人智慧,路师弟不愧是身具大才之人,根基深厚方能一飞冲天,杨师弟,你我还得向路师弟多加学习啊。” 段师兄面不改色,继续奉承之余,还对身后的青衣男子打个哈哈。 后者目光真诚的点了点头,好似对这些奉承的废话十分认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师兄谬赞,时间已然不早,我需去几位师长那里拜会,就不耽搁两位聆听大道。” 路不平见许多人,目光已经看了过来,遂想早点摆脱。 “好说、好说,早就听得几位师长言说,师弟在道典经义上一点即透,浑然好似自小研读,实在愧杀在下……” 段师兄客套之后,见路不平转身要走,立刻转头对朱权和李大狗两人,拱手又道: “鸾凤不与雀鸟同飞,两位能同路师弟同行,想必也是钟灵毓秀之人,正好前些日子捕获了两条金线细鳞鱼,不如今晚由在下做东,叫上诸位来自襄国的同门,宴请三位到云鹤楼洗尘品脍,也好互相认识一二。” “近来晚课多有懈怠,正需抓紧补上,不敢打扰众位师兄清修,在下先告辞了……” 不等李大狗和朱权回答,路不平微一拱手,率先迈步往前方学宫走去。 “两位师兄有礼,初来乍到不敢有劳,再见……” 李大狗抱拳跟上,还顺便拉扯了一下想要回礼的朱权。 “哈哈,倒是段某唐突了,来日方长,下次必然选个好日子,再请三位一饮雾浓甘醇。” 段姓青年毫不作恼,礼数周到的目送三人离去。 就连他身后的青衣男子,也是一脸笑意显得耐心十足。 等到三人走的远了,他有些惋惜的摇头叹息道: “前些日子这位路师弟,每日一早就往外务楼跑,我还以为他转性子了,如今看来还是一贯的拒人千里啊…” “段兄何必叹息?这不正好说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此性格虽然看似冷漠,然而只要入了他眼,便是实打实的君子之交。” 青衣男子觉得他有些急躁了。 “岐弟所言,我岂不知,奈何,就怕时间不等人啊…以往几位得鹿蜀钟意的师长,都在洗身脱凡之后,跨境如破竹,实在让同辈之人,望尘莫及,若不能在微末之时相交,往后见面,只怕就要喊上一句师叔了……” 段规扼腕,同为阳山门人,如此曲意奉承,绝非是他自贬己身,需知入门十二年来,除了那岚苛赵盘,他就是这一批弟子之中,最为拔尖之人。 奈何,鹿蜀慧眼如炬从未出错,几位老祖的叮嘱更不敢忘,何况,他羡慕之余,也着实生出结交之意。 哪怕明知背后有不少人,在议论他热脸贴冷屁股,也从未放弃。 杨岐闻言稍加思虑的道:“段兄行事虽略显刻意,却都处于悉心,加之行事坦荡,不作背人之行,纵容有些搅扰,也不至于引人反感。 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段兄一片赤诚,实令我钦佩不已,我观那身穿绿袍之人面有意动之色,不如从他处着手,或有意外之喜。” “哦……岐弟此言当真?” 段琮拍手大喜,刚才他的注意力都在路不平身上,倒没发现朱权有什么意动之色。 杨岐望了一眼身处最后的朱权,很有把握的道: “我观他行止拘束,步步落于人后,目光掠过诸位同门之时,眼神躲闪偏偏又带喜色,正是内心戚戚,又因跟随路不平,禁不住生出亦有荣焉之感。 料想他必定出身低微,段兄乃皇室贵胄,若能折节交好,他必深感荣幸。” “此乃阳山仙门,皇室贵胄之类的话,岐弟莫要再提,须知前朝郭氏,还有上人在世,而我先祖身殒之后,段氏众人开元化府之数,只余二位,处境可谓堪忧……” 杨岐默然。 前方的李大狗,见高大宏伟的学宫已是不远,有些好奇的问道: “刚才那献殷勤的小子是谁?一身骚包打扮,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欠你钱吗?” 路不平没有回头,尽量克制不去嘲讽他道: “我一个领低保的入门弟子,谁能欠我钱来?他一口流利标准的襄国官话,说起客套话来,行止有度,仪态从容,加之姓段,你还猜不到他的身份?” “嘿,段是国姓啊,那家伙不会是个亲王吧?我在山下看书的时候,有看到襄国尚红,军旗、冕服、龙袍都是红色,不曾想他入了山门居然还如此高调。” 李大狗讪讪一笑,回头遥望身后,发现他俩居然还在目送自己三人,不禁有些讶然。 “猜的不错,据说世俗王朝的兴安帝,就是他的胞兄,不过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只要他少来打扰我就行。”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黉台学宫 好在剩下的路上,虽然有不少人远远得打招呼,倒也没有人和段琮一样过来攀谈。 眼尖的李大狗,甚至发现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年轻女子,往这边频频转头,时而与身边的女伴,谈笑几句。 惹的他禁不住生出八卦之心,奈何对方说的都是中洲雅言,他连一句话也听不懂。 于是几步赶上前去,拉着路不平的肩膀,左手往那边点了点,低声笑道: “那几个姑娘你认识吗?我瞧长得都挺好看,粉色长裙的姑娘,脸蛋圆圆,好像还有两个酒窝,笑起来显得很是乖巧。淡蓝色衣袍的姑娘,身量高挑,剑眉星目,是少有的女生男相,不用想,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还有那金黄挂袖双结裙的女子……” 路不平只微微瞥了一眼,有心不搭理他,继续往前方百十丈的学宫走去。 奈何李大狗越说越过分,只好出口打住道: “不认识……你闭嘴吧,别人能听到的……” 李大狗有些心虚的回头望了一眼,见除了那蓝色衣袍的女子,有些不太高兴的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其他人居然还朝他笑了笑。 顿时就不心虚了,换了正常的嗓音,故作疑惑得道: “不应该啊,这些师姐个个貌美如花。到哪不是焦点?你居然一个都不认识……” “我刚入门没多久,平时看书、修炼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认识这么多人?还有……你这些怪话是从哪学来的?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啊。” 路不平赶紧打断他,若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恨不得把袜子脱下,塞进他的臭嘴。 李大狗裂嘴一笑,“一个叫吴承道的老骗子教的,昨天我刚和你提过……你先别转移话题,老实说,那几个师姐漂不漂亮?” 路不平翻个白眼,觉得还是自己先闭嘴为好,心中腹诽的同时,再次告诫自己 ‘切记,切记,以后我一定要少说话……’ 李大狗等了好一会,没见他有开口的意思,转头望向身后的朱权。 然后就发现他立马低头,开始眼观鼻,鼻观心,一步步走得非常专注,好像这平地之上,会突然出现一个深坑似的。 他只好略显无趣的讪讪一笑,问起了今天的正事: “今天要去拜会的三位师长,性情怎样?好相处吗?” “都挺平和的,教学认真,有问必答……” 李大狗听到这里,一拍手道:“我最喜欢和这样的老师相处了,当初的卫夫子就非常好……” 路不平轻笑一声,打断他话,继续道: “不过……几位老师检查完我的功课进度,通常在肯定勉励之余,也会抱怨有些师兄师姐,都是榆木脑袋,满脑子打打杀杀…… 通常迎接他们的处罚,就是功课翻倍,丢给他们与之相关的基础知识,和更上一步的进阶书本,堆起来足有半个人那么高……” 见李大狗脸上的笑容呆住,路不平很满意的补充道: “而这样的老师,足有三位……” 李大狗瞬间就不笑了,就连身后的朱权,脸色也变得苦了起来。 灵材、草药、功法,符箓姑且不论,在语言之上,是真没什么天赋,当年为了拿毕业证,在考试放海水的情况下,他的外语四六级,也是补考了好几次,才勉强合格。 毕业之后,在岭南上班了好些年,同事之间也有几个本地人,然而,他的粤语还停留在“雷猴、边裹……”几个常用词的地步。 倒是那个“咩……”,喊得有几分神完气足的模样。 而这两日,听到的中洲雅言,在他看来,比粤语和闽南话还要陌生拗口。 就刚刚从住处走到这里,用中洲雅言与路不平打招呼的人,足有十七八来个,现在回想一下,他觉得自己连一句完整的问候语,也说不流畅。 而在这方面,系统是没办法帮忙的,念及于此,他突然觉得前面高大的黉台学宫,也变得森然起来。 双目下意识四处观望,待看到公共讲堂那边,三三两两欢笑聚集的各位同门,脸色顿时放松下来。 笑嘻嘻侧头,在路不平脸上东瞧西看,好似他脸上突然长出了花一样。 路不平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挥手将其推开,骂道: “你又发什么神经?” 李大狗挥挥衣袖大摇其头,一副差点被他骗了的样子: “路老二,真是没想到呀,无意之间居然让你不着痕迹的装了一把大的。” 话语未完,他双手张开,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阴阳怪气的道: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的脸皮居然有这么厚。” 朱权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转变脸色,还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却也不自觉松了口气。 路不平哼了一声,不屑的道:“抱着这种心态,你就等着吃苦头吧。” 李大狗左手往公共讲堂那边一指,道:“你看各位师兄师姐,此刻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像是经常吃苦头的人吗?” “以前这种免费的学习机会,通常都是聚气圆满的师兄、师姐来教导,现在却是开元化府的师叔,大家当然高兴。别忘了,他们最迟都是十二年前入门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路不平没有看讲堂方向,微微低头,脚步踏上的第一座学宫的台阶。 “也不见得,之前不是有个插班生吗?想来最久不过五六年前的事。” 李大狗随即跟上,他发现脚下的台阶光亮如镜,走在上面却没有要打滑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质地本身如此,还是蕴含了不易察觉的阵法。 “两年毕业和五年毕业,能一样吗?” 路不平不紧不慢地走完了脚下台阶,侍立在廊下左侧,足可两人合抱的立柱旁边,缓缓抬头,望向宽大厚重的双开大门之上,那块同色的云纹匾额。 匾额之上,书有笔法苍劲的“致虚守静”,四个云篆古字。 古字下方的门框左右,书有一副对联, 联曰:致虚见阴阳可纳乾坤气,守静知日月能通造化机。 一股微不可察,却能使人变得心静的道韵,从这二十个墨黑大字间,缓缓溢出。 李大狗跳脱的内心,也逐渐变得平和,微微抬头,打量着头顶接近两丈的斗拱斜梁。 几息过后,见路不平的目光,逐渐放在了门槛下的青玉砖石之上,没有其他动作,知道是在等候师长的到来。 嘴巴动了两下,李大狗有些猜测的继续之前的话题,道: “总不至于不让毕业吧?” “这个你可放心,绝不会出现,毕不了业学生跳楼的情况。” 路不平神态自若,一副事情不大的样子。 两人旁边,好不容易得以放松的朱权,内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不自觉抬起脑袋,想到头顶之上,还有两层四五丈高的建筑,如果现在的自己,从上面跳下来,肯定有死无生。 赶紧又低下脑袋,然后想到马上要面见的几位师长,必定神通不小,又觉得自己的处境,与话本小说中被提审的罪犯,一般无二。 路不平眼角瞥见李大狗,好似想要再问些什么,轻咳一声,低声道: “未时将至,且耐心些……” 李大狗收起心中疑问,想着等见过几位老师之后,得好好问一下,他什么时候能毕业。 三人耐心等待的时刻中,突然听到空中传来一声鹤鸣。 李大狗第一个耐不住性子抬头,还没看到空中有什么变化,就见到讲堂那边,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自交谈的弟子们,以非常快的速度,在中间讲堂前方的两侧广场,分左右列好了队形。 然后,一起躬身行礼,唱道: “恭候师叔法驾,弟子有礼了……” 话音方落,一道白痕划过视野,紧接着唰的一声,一只几乎两人高的丹顶白鹤,就出现在了一众弟子身前的殿前石阶之上。 李大狗眼角微跳,若非出于对自己视力的相信,内心肯定白痕划过视野的时候,出现了一抹淡黄色彩。 他几乎就要以为,这些弟子等候的柳师叔,就是这只白鹤。 好在事情很快起了变化,脑袋几乎顶到房檐的白鹤,缓缓收拢起一对四丈有余的阔翅。 它的身前左侧,出现了一位身穿鹅黄锁边流纱裙的高挑女修。 李大狗心下微动,想要动用系统的侦查能力,又怕像上次窥视成轺一样,遭遇反伤,于是侧头向路不平微微示意。 奈何路不平没能察觉他的想法,稍显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李大狗只好再次按下心中的冲动。 虽然他也知晓,如成轺那般返虚境的高手,不说天下少有,至少在正阳山上,除了天人境的掌门真君,能比肩者,应是屈指可数。 至于这位开元化府的柳师叔,至多与内务楼里,张漪如、孙律二人不相上下。 比之一眼看不完系统介绍的成轺,万万拍马不及。 奈何当初不敢窥探张、孙二人,更没有其他事例,实在无法估算,具体什么境界的人,才能察觉他的侦查。 于是收起心思,用无害的目光,远远的观望。 这时,白鹤翅膀完全收拢,度步走开,女修微一转身,挥了挥衣袖,用银铃般的悦耳嗓音,轻呼道: “都起来吧,随我进去……” 这一挥袖间,但见得纱裙雪白如云流,鹅黄裙边似烟霞,莲步摇曳,婀娜生姿,先自跨过了门槛,走进大讲堂内。 “多谢师叔……” 一众弟子再次行礼,而后垂下双手,鱼贯而入。 纵然离得甚远,也有一种气度森然,尊师重道的气势,扑面而来。 李大狗心下一乐,觉得自己往后学有所成,就应该乘骑鹿蜀,人前显圣,多给后辈弟子们,讲解一下术法和百艺。 正陶醉间,突然身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一道生冷严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在笑什么?” 用的竟是襄国官话。 李大狗脸色一正,双臂迅速放直,两掌贴合大腿衣袍,好似这副表情从来没有变过。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天纵之才 一袭玄黑水纹暗金袍,腰束皮革嵌玉带,头戴乌黑纯阳巾,上面横插一支细长墨玉笔,将夹杂灰白的头发,收拢的一丝不挂。 清瘦的面容之上,双眉斜飞,眼神犀利,正用严肃的表情,直视着李大狗。 等待着他的回答。 沉默了两息,李大狗只好硬着头皮,回复老者道: “弟子见柳师叔骑鹤而下,一众师兄师姐躬身迎接,深感阳山不愧为名门大派,弟子尊师重道,师长讲学成风,于是心生欢喜,故此而笑。” “嗯,本性倒也不坏,不过……看你言辞浮滑,举止轻佻,想必是在江湖之上自恃武力,以致入门之后依旧放浪形骸。 呵,是你这般性子的人,不吃点苦头,是记不住教训的,以后跟着不平,好生读书修炼,未必不能成为一块美玉。” 老者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双手倒背,微微颔首。 是与不是,李大狗当然只能听着。 许是态度过关,老者放过他后,目光在规矩侍立的朱权身上稍作停顿,最后落在了中间的路不平身上。 严肃古板的面容,瞬间变得柔和许多,就连眼角的褶子,都多了起来。 呵呵笑道: “小路有好些天没来这里了,最近在读什么书?” 路不平行礼作揖,道:“回禀师叔,弟子每日都在诵读《道经》和《清净经》,也开始粗看《南华经》。” 老者抬手捋须,甚是欣慰的道:“修炼之初清静为要,你能每日诵读不辍,做的很好……《南华》乃顺天无为之作,粗看之后,还需多花一点时间仔细研读,方能明白其中道韵。 所谓顺天无为,顺天在前,无为在后,是以无为而作有为也,非是随波逐流,袖手天下。” “多谢师叔教诲,弟子谨记于心。” 路不平认真点头。 “嗯……” 老者微微颔首,显然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然后话题一转,道: “听说旬月之前,你从典藏阁里,借走了一卷《云纹篆体真意解》,这是打算研读云篆文么?” 路不平斟酌了一下词句,摇头道: “师叔明察,弟子确实借了一卷《云纹真解》,不过,并非自不量力,打算独自研读云篆文字。 而今弟子对如今修仙界中,通用的古篆文字,也算认了七七八八,然而,弟子在看各种经文秘典的释义之时,常会遇到同样的文字,因为着书之人的不同,释义出的内容偏差颇大,有些甚至互相矛盾。 犹记得初学古篆文时,师叔曾言,‘云篆非字,乃天地纹’,如今修士之中流传的古篆文体,只是列位先贤对它的解义,然而,天下并无万世法,每个人在修炼期间,总会有不同的见解,随着修为渐高,差别自然更大。 甚至如掌门那般,想要留下一道直抵天人境的功法神通,而今的古篆文字,已经很难直书其意,非得用云篆文,方能尽显真谛。 弟子当然不敢以自己的浅见薄识,怀疑先辈释义有误,只是有些疑惑始终难解,便想着追本溯源,或许会有适合自己的体会。 如此,弟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师叔指正。” 言罢,弯腰执礼,作洗耳恭听状。 老者初听之时,还不以为意,等路不平说完之后,便看到他眉头越皱越紧,双脚不知觉间,在檐下来回踱步,好似遇到了什么重大难题。 眼光几次扫过一脸恭敬,等着他指点的路不平,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随意开口。 李大狗见此,不由大惊,有一百个疑惑想问路不平: ‘这家伙读书这么厉害的吗?记得之前我对道家经典,并没多大兴趣,《道德经》八十一章,也背不出两成。 这家伙脑袋里的出场配置,真的和我一样吗? 刚才还说这厮装了一把大的,莫非都是实话?’ 只见老者又自踱步两个来回,终于对路不平挥了挥衣袖,道: “你先起来吧……” “是。” 路不平垂手直腰侍立。 老者开口道:“我之前对你讲过,在经义之上有什么疑问,可来寻我解答,然而你能记得云篆文的本质,且有追本溯源的想法,我当然不好拦着你。 毕竟事关以后修行,而你的天赋也远胜于我,若是横加干涉,老夫实怕误人子弟。” 路不平赶紧开口,谦虚道: “师叔过谦,若非有您领路,弟子想要解惑,便是身前书山充栋,也是问道于盲,实不敢自夸也。” 老者对路不平话语,谦虚之中带有的恭维,很是受用,呵呵笑道: “当你师傅,我是不太够格的,做个领路人倒还勉强,最近一个月来,你去了几次苏晴那里?” “去过两次,最近一次是半月之前,正好今天再去请教一些修行疑难。” 路不平的解释,向来一丝不苟。 老者顿时有了兴趣,笑眯眯道:“若在修行之上有什么疑难,其实也可以问我,不是老儿自夸,斗法之能,我虽稍逊那丫头,修行境界可不比她差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言罢,微微凑近了些,很是期待路不平能问出什么疑惑。 “这……” 路不平面色一愣,有些措手不及。 “哈哈……我知你心诚口实,却不料以致如此,其实你大可随便提个问题,我自然也会为你解释。” 老者开怀大笑,见路不平想说自谦赔礼的话,摆手打断,继续道: “想来以你的天资悟性,那洗身脱凡的入门功法,讲解两遍,就能融会贯通,又怎会修行年余,还有诸多疑惑? 你是为下一步引气入体做准备吗?” 路不平点头回道: “师叔明鉴,弟子近来感觉洗身脱凡的步骤,快要圆满,每天早晚课业之后,体内灵气充盈,除去必要的洗身伐髓,尚能支撑两次符箓施展所需的法力,想必再有三月,晚课便能省却了。” 老者抚掌大笑,对路不平怎么看,怎么满意,连连称赞道: “甚好,甚好,你是去年十月入山,十一月底苏丫头传你功法,若是三个月后,能够洗身圆满,便是花了14个月的时间。 当年掌门真君,号称一年洗身,其实只花了十一个半月,你的天赋虽然略有不及,那也是正阳门开派以来,少见的天才了。 倘若接下来的修行,能够保持这个速度,便是宋师兄也要逊色一筹。 只可惜掌门真君闭关已久,倒让苏晴那丫头捡了……咳咳……” 路不平恭敬垂手,好似这般称赞,他早已习惯。 对这些溢美之词,旁边的朱权和李大狗,已经多次刷新对路不平的看法,正奇怪,这位师叔为什么突然之间咳嗽起来? 就听到他干笑两声,话题突得一转,道: “其实苏……嘿,苏师妹还是很称职的,虽然有时急躁了一点,不过那只是因为那些榆木疙瘩,才会……” 见他话语转变如此之大,低头听讲的三人也感觉到了不对,想到身后还有两座学宫,正犹豫此刻转头,是否失礼。 就听到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师兄……” 三人微微抬头,顿时看见了方姓老者一脸尴尬,冲他们身后失笑道: “苏师妹来的早呀,愚兄也刚到一会,倒是让他们三人久等了。” 既然有另外的师长出现,几人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转身之后,一边行礼,一边用余光打量这位苏师叔。 只见她身穿一袭水蓝色青花百雀广袖裙,腰束一根双结碧绿飘丝带,一头乌黑长发,挽成一个圆盘高耸凌云髻,上插一支绿珠点翠五羽金雀簪。 五官温婉柔美,真个是桃腮鹅蛋脸,樱口琼玉鼻。 奈何杏目之上,一对柳眉微蹙,琼鼻之下,薄唇紧抿,显是有些气恼着了。 此刻也不及喊他们三人起身,直视着方照野道: “方师兄若是觉得小妹不甚称职,可向传功长老建言,换你来此轮值便可,切莫在后辈面前数黑论黄。” 阳山的三座学宫,设立之初,便是为了引导新入门的弟子修行,故此,为了节省时间,所有轮值教学之人,都需要掌握阳山势力范围之内,几大通用的凡俗语言和文字。 这对凡人来说,自然千难万难,对于修仙之人而言,却不过是多花些时间和精力罢了。 所以,苏晴这番面刺之言,用的正是襄国官话。 李大狗听后不禁暗爽,心道: ‘这方老儿看人上菜,活该让他难堪,以后小爷在他手下,免不了要吃些苦头,这位苏师叔人美心善,必然能看出我天赋异禀,说不得擢升内门弟子的机会,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如是想时,斜眼看了看旁边的朱权和路不平,见他两人一本正经,好似没有听见,差点没忍住要撇嘴。 好在两位师叔的目光,都不在他们三人身上。 方照野老脸一红,知道对方听得见是一回事,在得意弟子面前,当面揭穿又是另一回事。 只能怪路不平天赋惊人,作为他修行之上的领路人,方照野不免有些忘形。 好在他脸黑心大,干笑了两句之后,歉意的道: “师妹说哪里话,谁人不知师妹水木术法精妙,碧绦流云带,困人无双,小老儿纵然是在后辈面前,也是自叹不如。” 这话倒是不假,苏晴之前也有听见,是以脸色不仅好看了些。 方照野也想早点结束这种尴尬场面,不等苏晴回话,自顾说道: “小路学问进境颇快,已有好些时候,没来老夫这里了,不如等我稍作考教,好让他早些去你那儿?” 苏晴收回目光,看到路不平三人,依旧保持行礼的姿势,挥了挥青花广袖,让他们起来。 自顾转身道:“师兄自便……” “客气,客气……” 方照野笑呵呵看她,进入第二座学宫大门,这才对转过身来的路不平三人道: “呵,倒让你们见笑了,其实我与苏师妹,以及百艺楼的魏师弟,关系都还不错,你们莫要多想。” “是……” 路不平点头。 朱权赶紧跟上。 李大狗一脸问号的跟着点头…… ‘你要这么说,我可真要多想了。’ “嗯……” 方照野清了清嗓子,目光终于停留在了李大狗和朱权身上。 问道:“这两人就是今天你要带来的侍从弟子?” “是的……” 路不平回答之后,又补充道: “不过弟子与他们关系莫逆,且两人向学之心甚坚,所以弟子从来不以侍从看待。” “小路果然是个宽厚之人,既然这样,就让他们明天开始,早晚都来这里上课吧。” “拜谢师叔教导之恩……” 李大狗和朱权,立马躬身揖礼,口称答谢。 方照野受了他们一礼,再次看向三人之中的路不平,稍作思索的道: “既然你洗身伐髓即将圆满,我且出道题目,来考一考你吧。” “师叔请讲……” 喜欢开局山寨小喽啰请大家收藏:()开局山寨小喽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