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美》
1. 第一章 穿成丑女
美女变无盐,一照镜子就想哭,天啊!她蒋娇怎么那么倒霉啊?别人穿越她也穿越,这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哩?
蒋娇用三天消化了这副鬼哭神嚎的长相,太他妹的美丽冻人了。大饼脸,三角眼,塌鼻梁,招风耳,吊梢眉,厚嘴唇,满脸痦子像星光,这简直是人中极品!极品中的极品!
放现代可以放到动物园参观了,但凡是个没带眼镜的近视眼,保证说她是个大猩猩!最要命的是这该死的锅盖头,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胎记!
神马呀?眼角上面一边一个大蝴蝶型胎记,长一个叫风情,长两个还不是怪咖吗?看着这奇思妙想长得随心所欲的胎记,蒋娇没来由的想起了一种犬类!
长成这样也就算了,还偏偏有个大美女比对着,你美,你美,你妹啊!
美有个屁用,丑怎么了?
有道是,你丑没事啊!关键是他瞎啊!他就看上你啊!这话一点也不假!蒋娇穿越到江沉瓷身上,这可怜的孩子人生绝对只能用悲催来形容。爹不疼,娘早逝,后娘生的女儿,貌美如花,她表示压力山大。偏巧这个时候一朵奇葩的美男子找上门来了,提亲?!
看妹妹那眼神就知道,这个美男子,她喜欢。难怪要推她这个姐姐江沉瓷下池塘了,她的情敌死是死了,可她蒋娇穿越过来,她可是天之骄女,富二代,暴发户家的千金大小姐。
她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容不下这个好妹妹玩什么手段害她。前世,她们家没爆发之前,她蒋娇可是十八线替身小演员,文戏武戏全都能行,她就是没有机会,有机会她就是奥斯卡影后!就江彩依那点小九九和她斗,嫩点,什么恶毒的剧本她蒋娇没看过,真是,小巫见大巫。江彩依,你一边玩勺子去吧!
这不,家里发了大财,投资拍了一部电影,她蒋娇可是女主脚,戏刚拍一半,一场落难滚下山坡的戏,她坚持不用替身,于是滚啊滚啊滚!她就滚穿越了,哪个天杀的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自是姐姐你有福了,云南王世子亲自上门提亲,姐姐好大的威风。”
谁问这个了。真是的,她是问自己怎么穿越过来的?
小样!女二号吧?一看就一肚子坏水。蒋娇抬头一看,妹妹来了,江沉瓷的妹妹,江彩依,不是个省油的灯。蒋娇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江彩依,美则美已,一脸刻薄相,放到现在撑死就是一个女二号。
江彩依不来找蒋娇的麻烦,蒋娇也要好好会会这个江彩依,好歹替这江沉瓷报个仇,也不枉自己白白的占用了人家的身份一回。这两天她也打听、琢磨清楚了,就是这个江彩依下的毒手。真不辜负她那张最佳女配角的脸。
人家好歹还是貌美恶毒女配脸,自己呢?这是什么鬼?
江沉瓷看着这幅相貌,实在是恨得牙根直痒痒,凭什么自己穿成个丑女,还得天天被这天仙一样的蛇蝎美人比对着,算计着,还让不让她活了?你喜欢这个美男子吧?我偏不让你如愿以偿。
呀!还是个美男子,那个眼神不大好,有点瞎的美男子,你姓啥?
美男子没说话,来之前就知道这位丞相嫡女长得是石破天惊、鬼哭狼嚎和他母亲有一拼,见了江沉瓷他才知道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这江沉瓷长得比他老母还惊艳!
这下子云南王府要热闹了,丑王妃加上丑世子妃,云南王父子的品味要被人津津乐道,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好顿嘲笑了。
云南王,莫非你就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段正淳是也!啊呸!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世子段誉。啊?不是呀?那你爹姓吴咩?啊?也不是啊?那是沐王府吗?
啊呸!你金庸剧看多了吧?都不是呀!此云南非彼云南呀?蒋娇微微低头,这位世子爷大概是个哑巴,一问三不知,啥话也不说,都是身边的管家代为发言,白瞎了这美貌。竟然是个哑巴。
“行了,瓷儿,你该问的都问完了,就先回屋去吧!”江丞相实在受不了他女儿这副花痴的样子了,长得好看花痴那叫萌,长成这样花痴那叫吓人,可别让她在这吓人了。江丞相叫江沉瓷出来无非就是为了让世子看看,这副模样还要娶吗?
要娶倒好了,银货两讫,拿点彩礼,再赔点嫁妆,把这个拿不出手的丧门星送出门去。
江丞相也看出来,他的宝贝二女儿江彩依是喜欢这哥俊俏的世子爷,可他省不得把他的宝贝女儿嫁到那么远去呢!纵有美貌,也难留世子之心。这位世子的爹娶了三十八房小妾,想必将来这位世子爷也好不到哪里去。
回眸一笑,寸草不生。
江沉瓷临别之际,扭头冲着世子爷微微一笑,老天爷!他要吐!
别说世子爷要吐,蒋娇自己也要吐,前世她还歹也是个大美女,现在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长成这样就是整容都挽救不了如此可怕的容貌。
后面的几天里,江沉瓷没有见到哑巴世子爷,倒是把她的后娘和好妹妹整的哭爹喊娘的,江彩依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可惜她就会这么一计,竟然又偷偷摸摸去推江沉瓷下河。
推你妹啊!影子都看到了好吗?我闪!我踹!偷摸的踹!别人都没看见。哦吼吼吼……江沉瓷扯着嘴角得意一笑,“妹子,以后看到姐,离姐远一点,姐姐我看见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怕忍不住想要欺负你的心。你看,你哭的多么梨花带雨,看着好可耐。姐姐爱你呦……”
江沉瓷站在池塘边上,笑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小妹子,是个古人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吧!不要和见过大世面的姐斗,你是斗不过姐姐滴。
人生最快乐的事情莫不过智商碾压,且是单方面的碾压,这江家二姨娘也活了这么年了,咋那么没脑子呢?直接风风火火的带了一众丫鬟婆子来找江沉瓷算账,江沉瓷心道:“这就叫你知道我的厉害,我可不是柔柔弱弱,自卑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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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的娇小姐,跟我比恨!丫的揍得你找不着北!”
二姨娘是傲着头,昂着脖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叫叫嚷嚷、敲锣打鼓的来到江沉瓷的门外,江沉瓷就知道她们有这一招,早就准备好了,一开门,水桶,绊马索,石灰粉是一应俱全,一滚脑的全都倒在了二姨娘和她的爪牙身上。
“啊!啊!~啊~!~啊……”二姨娘和她的爪牙叫声那是此起彼伏,听得江沉瓷一声的一阵疙瘩,这帮子女人咋叫的这么妖娆,真该拉着她们去拍带颜色的片片,保证赚钱。哎?姑娘,醒醒,先不说这是犯法的,你穿越了啊!
江沉瓷来到古代的第一场宅斗,第一回合,完胜!二姨娘和她貌美如花的刻薄女儿,败退。
“江沉瓷这个名字怎么这么难听?沉瓷沉瓷,沉入江底的青花瓷,还真是不吉利。”闲来无事,江沉瓷开始研究起这个奇葩的名字了,这几天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副颜值过硬的长相,二姨娘和江彩依也连续吃了她许多苦头,不敢再来了,先发制人,永远都是上上之计,就那娘俩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江沉瓷还真不放在眼里。
“江小姐真的不知这名字的来历,你真的是江沉瓷吗?”
“废话!我不是,你是呀?”原来不是个哑巴,声音还挺好听的,阳光灿烂的午后,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爷,踏着树荫和缝隙中射出的缕缕微光,款款而来。
这不但不是个哑巴,还是个声优嘛!江沉瓷好想把他抓回现代,包装成明星,然后就发达了,反正她现在有钱,不是十八线苦哈哈小演员了,她可是暴发户的千金啦!想到这江沉瓷想哭啊,她刚发财就他喵的穿越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玩她?
穿就穿了,穿成这副模样,让她怎么挺胸抬头见人。长得丑不要紧,她还出来吓人到底对不对?
对呀!长成这副样子是老天爷的错,关她什么事?不关她的事,她凭什么不出门,她,江沉瓷从此以后站起来了,她要抬头挺胸的做人,这副相貌怎么了?有毒!
“江小姐在笑什么?”江沉瓷在那又是握拳,又是傻笑的,还两眼含泪,颇为励志的仰天长看,一副精神抖擞,我要活得精彩万分的模样,直接惊住了世子爷,震惊之余,世子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长得不好也就算了,脑袋好像也不大好使的样子……
“你管我笑什么呢?世子爷你贵姓?”
又是这句!上次她问了,众人只当江沉瓷是搞笑,这次她又问了,世子爷才十分的确定这位江小姐是真的不知道,好歹是江家的嫡长女,在江家过得什么日子?
就是那种人不人不理,狗见狗不睬的日子呗!江沉瓷穿过来三天,没见到一个伺候她的下人,除了吃饭有人放门口,就基本没人搭理过她。打探敌情可是费老事了。哦!她还和二姨娘还有二姨娘的女儿以及她们的一众爪牙打了好几架,除此之外,江沉瓷连个老鼠都没见到过。
2. 第二章 丧门星
竟然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江丞相就算不注重这个女儿,当成下人来养,也不至于养得这么孤陋寡闻吧?虽是觉得奇怪,但这位世子爷却含而不露,只是微微笑道:“在下复姓濮阳,名唤思明。”
“什么?姓什么?”江沉瓷第一遍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这个人姓什么?
“濮阳!复姓濮阳,名唤作思明。”濮阳思明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带着他极为赋有磁性的声音,又缓缓的说了一遍。说话的声音还真是好听,语气也好,让人如沐春风的,正在江沉瓷发花痴的时候,江沉瓷忽而想起,这濮阳怎么写?有这个复姓吗?
“这么古怪的复姓?姓什么濮阳啊?姓个上官欧阳、长孙慕容的都好,濮阳,比划又多有难记。濮阳濮阳,我看是扑羊、扑江!扑云南江!”江沉瓷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倒是毫不避忌,她仿佛看到世子的面部肌肉在抽搐,怎么了,她说得不对嘛?难道不是,不是扑羊就是扑江嘛?难不成是扑街,不对,扑街念“刨该儿”。
面对这个神经兮兮,动不动就站在那仰天长笑,大开脑洞、疯疯癫癫的奇葩千金小姐,一贯云淡风轻,淡定得不行的濮阳思明也有点不淡定了,这姑娘真是骨骼清奇,天赋异禀!
但是事到临头懊悔迟,他的婚事岂是自己能过做的了主的,要知道这姑娘本是太子妃的命,奈何她出生之时,命中带煞,克死了娘不说,还差点克死了太子,她一落地,太子就突然重病晕厥,昏迷不醒。
就连官船都莫名其妙的在那个时辰翻了,一船的瓷器全都沉了江,满船的官员只有一个死里逃生,说是船翻之时,看到海妖跃起,直飞京城方向,且伴有婴孩哭声,那海妖长得是大饼脸,三角眼,塌鼻梁,招风耳,吊梢眉,厚嘴唇,满脸痦子像星光。眼角之上两个蝴蝶型的胎记,火红火红的甚是吓人。
而另一方面,也有其他官员称,那个时辰正是江丞相家的女儿落地的时辰,就是太子指腹为婚的妻子,出生的时候,京城中有人看到江丞相的府邸妖风四起,红光冲天。
江丞相一听,扑通一声就给跪了,“皇上,小女生下来就是这副模样,微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连夫人都难产死了,微臣请皇上收回指腹为婚的口谕。”
皇上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宗旨,取消了这门婚事。皇上前脚刚说取消婚事,太子后脚便不药而愈。所以江沉瓷不吉,是个海妖转世之说,不胫而走。
江丞相一生气,就把这个孩子丢到后院,交派了个奶娘,饿不死就成,其他的也就不管了。江丞相虽然不待见江沉瓷,但虎毒不食子,还不至于弄死她,再者皇上虽然取消了婚事,但为了龙颜承诺一十六年以后,会替江沉瓷许个好人家。
满朝大臣皆唏嘘不已,这桩倒霉事可不要摊到自己头上,有儿子的人家皆是偷偷摸摸的找了娃娃亲,女方父亲不是朝中同僚也是富贾显贵。更有甚者指腹为婚,提前预定,就怕将来哪天皇上一高兴了,为了不再食言,把江沉瓷送到他们家来,长得多丑就不用说了,关键是海妖转世是个什么鬼?
一转眼一十六年已过,皇上偶然想起还有这么档子事,是时候兑现诺言了,挨个大臣的问啊?你们谁家还有适龄没有婚配的公子呀?
没有!没有!……
大臣们是个个摇头叹息,不是微臣不想给皇桑你分忧,实在是臣等有心无力,儿子们的亲事早在多年前就订好了。
老皇上算是看出来了,这帮子老臣子就是故意的,合着多年以前就开始提防这他了,这还得了,皇室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信于人吧?天威何在啊?
皇上转个圈,想来想去,把目光转向了太子妃,你既然占了人家的太子妃之位,那就你们家娶回去吧!按理说皇上一道圣旨下来云南王府的九个儿子,除了已有妻室的二公子、四公子、五公子和订了亲的三公子,六公子,剩下的的四个,哪个都得乖乖的娶江沉瓷回去,哪怕是那个年方七岁的九公子。
但是皇上偏不,皇上是拐着弯的暗示太子妃濮阳端月,想试试这云南王府到底还有没有爱国忠君之心,是否拥兵自重,功高盖主,目无天子?
濮阳端月身为云南王府的大郡主,什么不知道啊?皇上的心思岂能不知,立马修书一封,叫父王万分谨慎处理此事,这可不仅仅是一桩亲事这么简单,皇上对云南王府起了忌惮之心,可不是小事。
云南王何许人也,当初为了稳定自己的地位,娶了个家世显赫,貌丑无比的大王妃,然后娶又娶了两大侧妃,再然后地位稳固了,撒开欢似的娶了三十五个小妾,一共三十八房贤妻美妾,他在乎什么呀?
他想啊!那江沉瓷再丑,充其量也就和他那个七分像男人,三分像魔鬼的大王妃一样呗。他儿子身为世子爷,该忍就得忍,不然他云南王府上上下下几千口人,怎么过?娶!
濮阳思明一贯但淡定,他身为世子很多事情都不是他个人的事情,事关整个王府。
他的几个弟弟不是早已成亲,就是早早订下婚约,唯有他的亲事一直悬而未决,就是因为这个世子妃的人选必须对王府有一定的作用和贡献,就像他的母亲大王妃一样,丑归丑,但是为云南王府奠定了不朽的地位。
没想到这拖着拖着,倒让皇帝钻了公子,罢了,这也是忠君爱国的表现,皇上多疑,娶了这个江沉瓷倒是能祛了皇上不少心病,也是好事。再说顶多就是人家笑话他们父子两个品味不好。
出嫁当天,京城上下披红挂绿,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江沉瓷的花轿仪仗,那叫一个风光,虽是云南王世子先上门提亲的,但提亲过后,仍是要请皇上赐婚,毕竟丞相嫡长女是皇上许诺过婚事的人。
皇上是乐呵呵的答应了,赐婚!赐赏!
赐霞披锦缎!
赐珍珠黄金!
赐鞭炮,崩走瘟神!
一路颠簸,江沉瓷坐在轿子里是要被晃吐了,这么个晃法,哪年才能到云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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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路能走上一两个月,弄不好三个月也是它。
江沉瓷自打那日和濮阳思明凉亭里见了第二面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更何况她现在坐在轿子里,头上还盖着块破布,谁也看不见。
下了轿子就进客栈休息,吃饭,上茅房,更是谁也看不见,女眷和其他人是分开的。江沉瓷和女眷也是分开的,每次都是单独的一个小屋子,除了丫鬟、喜娘,江沉瓷是谁也看不着,连店小二都看不着,新娘子能随便让人看吗。
那个濮阳思明一直避而不见,江沉瓷也不能满世界翻他,直接扑上去吧!
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多了许多的丫鬟婢仆伺候着,不会像在江家那几天,连个鬼影子都看不着。
想她在现代都是后来才请得起保姆,到了古代倒是有十个八个的人伺候着,有了人在身边就是好,除了有人伺候,还可以打听打听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古王朝。
在一番细问之下,江沉瓷很确定,这是个奇怪的平行空间,历史上没有,就是不知是平行在古代还是平行在现代,亦或者它是一幅画来着,就像是画壁,其实这些人都是妖来着,画中妖!脑洞越开越大,江沉瓷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她其实是摔坏了脑袋得了神经病?其实她现在是在精神病院,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幻想的。“啊,疼!谁拿锥子扎我?我要捏死她!”
江沉瓷正在那开脑洞了,却突然感觉胳膊上刺痛难忍,只见府里唯一陪嫁来的丫鬟花烟正拿着一根粗粗的针扎她呢。
那丫鬟见江沉瓷盯着她,不以为然,一副猖狂的不得了的模样,还以为是在府里头呢,这个大小姐任人欺负,这丫头是二小姐江彩依的一个丫鬟,前些日子告假回家服丧,如今是孑然一身,回到丞相府还什么都没来得及打听,就被二姨娘,江彩依派来陪嫁。
说是陪嫁,其实就是江彩依派来监视江沉瓷的,一见濮阳思明误终生,江彩依看到濮阳思明的第一眼,就注定了要为他万劫不复。江丞相虽然是不会同意江彩依也嫁去云南王府的,但江彩依就是不死心啊,派个丫鬟监视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早晚要自己如愿以偿,嫁给濮阳思明。
江沉瓷想起来了,这一众的陪嫁婢仆中除了这个花烟以外,都是在奴隶市场新买来的,都还没来得及怎么训练,就派给她了。只有这个花烟是大府里常年伺候着的,虽是也是买来的,但好像是被亲人卖进来的,前段日子,家里意外,她家里都死光了。好像是这样,江沉瓷未出府之前,偶然听到两个丫鬟说的,说起这个花烟还真是倒霉,和她一样都是丧门星。
丧门星何必为难丧门星?
“你过来!”江沉瓷学着容嬷嬷指着花烟,语气带着几分阴森恐怕,小手一招,叫这个不知死活的丫鬟给她过来,皮痒欠收拾是吧!
江沉瓷眉毛轻佻,兰花指一翘,学着电视剧宫廷的坏妃子,开始她的表演之旅,今儿给这丫头片子演一个什么叫做不怒而威,不寒而栗。
3. 第三章 演技派
“过来呀!你怕什么呀?大小姐我又不吃人,就算吃人也不会吐骨头的,你不会痛苦的。”江沉瓷扯着嘴角微微一笑,笑得那叫一个可怕。上前是三步并做两步,扯过花烟的胳膊,提拎到跟前,童年阴影容嬷嬷立马上身,对着花烟是张牙舞爪,叫她给自己跪好了。
起初花烟还不愿意跪,被拎到到江沉瓷跟前那是一时吓呆了,现在就想收拾她,还真当自己是世子妃了,不过就是个娶过去做冷板凳的。
要不是皇上逼得,那树树临风的世子爷能娶江沉瓷,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样子,就那模样,人见人害怕,鬼见鬼见愁,牛见牛回头,鸟见鸟飞散,吓飞大砖头!
花烟这番心声要是让江沉瓷听着,非挠她不可。还树树临风,没文化的丫头。那叫玉树临风!
啊喂!你穿越过来比谁强啊?你认识古代的字吗?文盲何必笑话文盲。
江沉瓷动作妖娆妩媚,学着古意十足的宫廷娘娘,拔下头上金簪,扭一扭,舔一舔,不是奥利奥,是金簪子,尖尖的金簪子。舔完以后拿着满是口水的金簪子,在花烟的脸上是左比划一下,又比划一下,冰凉且沾满了江沉瓷口水的金簪子惊得花烟动都不敢动一下,这大小姐吃错药了,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吓人?
“好俊的一张小脸蛋~……”江沉瓷蹲下身来,一手捏着花烟的下巴,一手拿着金簪不停的比划,面目笑得十分狰狞,语气像极了狠辣的宠妃娘娘。
长这么丑想不狰狞有点难啊?人家江沉瓷的表情明明是美美哒,可是穿越在这么一个鬼鬼哭狼嚎的长相上,那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悲哉呜呼~!
突然江沉瓷语气一变,“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推倒花烟,“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讨厌!狐媚子。”
倒在地上摔得的和烂茄子一样的花烟没想到江沉瓷现在是实力爆棚,接二连三的对着她一顿胖揍,有没有搞错,鬼上身呀?这是江沉瓷吗?江家大小姐胆小如鼠,在江家活得比下人还卑微谁不知道?
江沉瓷轻捋头上凤冠霞帔,朱钗步摇,顺手将那支蹭干净了口水的金钗插回头上。妖婆子一般拾掇好了发型。继续不阴不阳,走着妖娆妩媚吓人的呕吐风,兰花指一翘,从自己的下巴壳子滑过,指着花烟道:“你给我起来,摔得跟个烂茄子一样,你碰瓷呢?”
花烟看着江沉瓷这番模样,虽说有点害怕,但一贯在府里嚣张惯了,欺负惯了这位大小姐的她,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竟然瞪了江沉瓷一眼,耷拉着个脸一脸忿恨的跪在那,不停的朝着江沉瓷翻白眼。
江沉瓷默默摇摇头,真是没脑子,她也不想收拾这丫头片子,但是她也没办法,今日若不叫着这丫头知道怕,恐怕以后被这丫头用锥子扎的时候可就多了去了。以江沉瓷多年演戏的经验,这丫头早晚得打发了,不然早晚都是个祸害。不要企图感动她或者留着她,那早晚得被她害死。
既然留不得,也不怕得罪她了,改明个得在新买来的丫鬟里挑两个亲信培养,这个打发去粗使,以后找个机会丢出府去就是了。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江沉瓷所幸就一不做二不休,她可要动手了。身为法治社会穿越来的二十一世纪新女性,杀人放火,草菅人命。江沉瓷肯定是做不出来,但是甩她两个耳光,教训教训还是做得出的,就当拍戏呢!她们以前拍戏有时候可是真打的哟!
江沉瓷撸胳膊,挽袖子,摩拳擦掌,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如闪电一般甩了花烟一个大耳雷子。
“啪!”江沉瓷一个巴掌甩到花烟脸上,“臭丫头,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陪嫁丫鬟,出了江家的府门,你那个二小姐可没本事替你做主。你说,这山长水远,有个丫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比如,从山上滚下去,溺水淹着了,是不是也是正常的?或者,突然!离奇暴毙……哦呵呵呵……呵呵呵……”
江沉瓷是没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丑也就算了,面部表情还辣么狰狞。吓得花烟咽了好几口吐沫星子,这大小姐啥意思?要处置了她?这唯唯诺诺就连丫鬟都不如的大小姐啥时候变得这么凶神恶煞了?
啥时候,就是你回家服丧的时候,回来都没有人告诉你嘛?人缘差成这样,活该她被打发来当什么不靠谱的眼线,再不识时务,等着被江沉瓷收拾吧!
“呵呵呵……大小姐这说的哪里话,大小姐当然是我的主子,花烟这刚才不是看大小姐发愣,一时心急吗?不是故意弄疼大小姐的,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奴婢吧!”说罢,花烟还眨巴眨巴了那双小鹿斑比一样无辜的眼睛。
可惜啊!她江沉瓷不是男人,是个女人,而且现在还是个貌丑无比的女人。搁在以前有女人对她放放电,她也就当是对方被她的颜值吸引了,企图和她拉拉。现在对不住了,就她这模样,就是瞎子都不定吞的下去。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跟她放电,孔雀开屏气她哪?“收起你的狐媚样,要是敢学狐媚子,打世子爷的注意,仔细你的皮!滚!”江沉瓷兰花指一捻,戳的花烟跟拨浪鼓似的,花烟摇头晃脑,连忙滚了,“是是是!奴婢这就滚!”
“大哥,看来王府又要热闹了!这位大嫂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位十七岁左右的少年郎倚在暗处的柱子上,风流倜傥中带着几分吊儿郎当,不停的调侃他的大哥,本来他就是想看看这位未来大嫂又多丑,还能丑过嫡母吗?没想到啊,一山更比一山高,而且还欣赏了一出烈主训刁奴!真是赚到了,这出戏精彩精彩啊!和府里的三十八房有的一拼,女人堆里又填一员猛将,好,实在是好,府里又要开撕了。
濮阳思明浅笑,折扇轻轻扣在濮阳思问的头上,他这个七弟呀,就是这张嘴厉害。
江沉瓷?不是说这位小姐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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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丑陋,自卑懦弱,看来传言也不尽属实。
“哎?我说,相公,来都来了,你就进来吧!这么着急洞房花烛啊?来啊!来啊!快进来!”江沉瓷拿着手绢向着门口,挥挥!挥挥挥!像极了花楼里的姑娘。
那是,她江沉瓷什么演技啊,她演过的姑娘都是这样的,拿着手绢在门口呼唤大爷。
濮阳思明本欲转身离去,步子都迈开了,看到江沉瓷这番模样,又停住了步伐,一脸淡然,内心却已开始有点翻江倒海的看着正在挥手绢的女人,这……就是他未来的世子妃?还真是花样百出啊?他爹三十八房夫人小妾,恐怕都没她一个人的花样多。
七公子濮阳思问好像看到了他大哥的面筋在微微抽搐?嘿!真好玩,竟然能让他大哥破功,他这个大哥,他们云南王府的这位世子爷,那可是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笑对山河变色的主,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有反应,他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没有什么大波动。
笑也很从容,哀也很从容。怒,天,这世界上能让他们这位世子爷生气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吧!濮阳思明从来不生气,因为没人能惹他生气,就在这个时候,江沉瓷咔嚓一声,横空诞生了。
七公子濮阳思问看着他大哥面部略微有些抽搐的时候,竟然有些许期待,他有预感这个未来大嫂,未来一定会给他带来许多的乐趣。
濮阳思明也有预感,世子妃不是娶来玩,娶来摆设的,虽然他本来是真的打算把这个江沉瓷娶来府里放着,可现在看来不行了,她是一定要作妖的。
濮阳思明稳了稳气息,淡定从容的对着江沉瓷的门口说道:“夫妻成亲前见面多有不吉,还请江小姐见谅,是我和七弟失礼了。”
“哦!~那麻烦你们把门从外面给我带上!”江沉瓷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到让我们这位风流倜傥的七公子笑开了花,这位大嫂太逗了,就是人长得稍微惊人了一点,要不然他大哥一定会动心的,噗哈哈哈……
濮阳思明听到耳边不绝于耳,连绵起伏的笑声,淡定转身,其实内心已经起伏不已,哪里来的婆娘如此奇葩?
“哎!大哥,未来大嫂叫你把门给她带上呢!还是从外面把门给带上,你怎么不听话呢?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噗哈哈哈……”濮阳思问一边笑,一边遵照江沉瓷的命令把门带上。
待这位七公子上前来关门,江沉瓷匆匆一瞥,又是一个帅哥耶!不同于玉树凌风,温和从容不同,这位七公子是风流倜傥,处处显着放荡不羁的洒脱气质,而且还是个小鲜肉,也就十七八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龄。江沉瓷觉得这个濮阳思问像一只猫,像一只有些慵懒而又优雅的猫!
而濮阳思明像是一股春风,吹拂着每个人的心灵,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澄明祥和的气息,每每出场都自带柔光。
啊喂?他是观音菩萨吗?
4. 第四章 大金碗
温和从容,岁月静好,江沉瓷第一次见濮阳思明就有这种感觉,而后,在长久的岁月里,这种感觉始终如一,一个没有脾气却不优柔寡断的男人。
论一个人的自我修养是如何达到如此好的地步?濮阳思明表示他也不想啊,他爹娶了三十八房老婆,生了二十二个儿女,其中九个儿子,十三个女儿,他身为大哥,又是世子,活得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何必还要自己和自己置气?
时刻保持清醒以及平和的心态,是他在王府保住世子之位,以及活得如鱼得水的第一技能。
这技能江沉瓷就学不会,她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就是眼里不揉沙子,此生眼睛小,也就更揉不进去沙子,就这双水汪汪的小眼睛,还是三角形的,那是百毒不侵,风吹沙过不留痕~。
第二日花烟换了嘴脸,再也不敢再江沉瓷面前放肆,看过江沉瓷那面目狰狞的她还不害怕吗?就算现在花烟不是真心倒向江沉瓷,可也不敢再明着得罪她了,不然可真要脱一层皮了。
陆路过后就是水路,作为一个在现代满世界飞,满世界旅游的暴发户千金,前世她根本就不知道晕船是什么?可是现在吐得稀里哗啦的是谁?
他妹的,长得丑也就算了,还他喵的晕船,老天爷,姐一定是上辈子得罪你了,才享了没两年福,就穿越到这么个文不能成,武不能就,又黑又瘦,五官特色异常,天赋异禀的丑女身上,江沉瓷啊!江沉瓷,你说说你啥命?
“大小姐,回去吧!别站在船外,危险。”
“呕……呕……”这个老婆子,到底是那个江老头从哪里买回来的,又啰嗦又没有常识,她又没趴在船边,直接吐在江里,不过是拿了个陪嫁的大金碗在外面吐吗?难道要她回船舱继续吐,不回!她死也不回去,刚从那吐完,那味道太勾魂摄魄了。
于嬷嬷也不是没有常识,只是这船外面舵手、船夫,纤夫,小厮,仆人都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的,一个新娘子抛头露面的捧着个大金碗在那吐来吐去的,成何体统?“小姐,要不把盖头盖上吧?”
“然后我就吐一盖头?”江沉瓷才不管她那个呢!她就罢演!什么新娘子,什么世子妃贤良淑德,跟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呀?她上辈子兢兢业业,她等到什么了,得到了一个“无敌风火轮”,滚啊滚!演戏兢兢业业的不用替身滚下山坡,结果哩?她滚到了什么破地方?她的冰箱洗衣机呢?她的电脑汽车土豪金呢?都没有了啊~!泪目!哭!
“咳咳~……”濮阳思明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虽然只是咳咳两声,但是足以让人心花怒放,为什么有这么有磁性又这么清新的声音呀?好好听……
花痴姐虽然花痴是常态,但是也是有理智滴,手里金钵向前一递,眨巴眨巴她那双水汪汪的小眼睛,“你要喝吗?”
你要喝吗?要喝吗?喝吗?吗?吗吗吗……
船上所有的人是个个侧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她刚吐出来的,竟然问世子爷要喝吗?什么仇什么恨?这位江家大小姐真敢说呀!
濮阳思明依旧是和颜悦色,面无大表情,微微笑笑,瞥向众人。
船夫、小厮、仆人们倒也知趣,立马低头各忙各的,没有一个敢再侧目盯着江沉瓷这个怪物,长得奇模怪样的,没想到就连说话都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老天爷你太神奇了,造出一个这么奇葩的玩意儿,这是诚心来气我们世子爷的吗?
世子爷可是从来没和谁红过脸,尽管如此,世子爷办事却是妥妥当当,没出过任何岔子,就连那些来回踢皮球的云南府官员,也没有一个敢在世子爷手下玩花活的,温和不代表别人可以在他面前乱来,世子爷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不听话的人,笑着就把事给办了,不听话,说不定人也给办了。笑面虎的名声也不是盖的!
大家都偷偷摸摸的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世子爷接下来要说什么,尤其是七公子濮阳思问,他本来还等着看他大哥脸上的面筋抽搐呢?谁知道他没看到呀!
不亏是他大哥,喜怒不形于色,这么快就对江沉瓷有了免疫力,但是据他的观察,这位大嫂可是个会花样百出的人物,还会继续带给他们惊喜的,果不其然,江沉瓷蹦出了石破天惊的下句。
“不喝吗?怪浪费的。”江沉瓷缩回僵着的手,捧着金碗,仔细端详她的呕吐物。一副可惜了的模样和眼神,她也不嫌恶心。
极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这番恶心人的举动算是惊着了所有人。
别看濮阳思明表面平静如海,其实内心已有一艘巨船航过,掀起千层波浪,这个奇葩。冷静,冷静,他是濮阳思明,是云南王世子,肩负整个云南府的兴衰胜败,绝对不要被一个小女子搅乱了心绪,他是濮阳思明,是云南王世子,要冷静,冷静……
濮阳思明的心境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波动过了,以往就算府里在怎么暗流汹涌,他也是应付惯了的。就算在外面,各色各样的人,他也见了不少,与这些人的博弈,他从未输过!因为他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但此等奇葩显然不在他的预料和算计之内,看来娶个大花碗回来摆着目的算是落空了。
江沉瓷当然算是大花碗,难不成她这副尊荣还能称之为花瓶咩?称她为花瓶,花瓶会自尽的,从此这世上就没有花瓶的存在了,它们被江沉瓷侮辱了以后,一定会选择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
大花碗表示它在哭泣,嘤嘤嘤……它也不要被比作千古第一奇女子,它承受不起这么深沉的比喻。
大金碗表示,你就知足吧!她都吐我这里了……
咦~!……
濮阳思明依旧没有反应,但是江沉瓷感觉到他额头上似乎有时隐时现的黑线耶!啊~!啊~!啊~!有乌鸦从他背后飘过……
“咦,小鲜肉,你要喝吗?”江沉瓷见濮阳思明不接招,便把目光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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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七弟濮阳思问,小鲜肉风流倜傥,鲜嫩可口,最适宜调戏。
“不不不……不用了……呵呵呵呵……呵呵呵……”濮阳思问一看江沉瓷朝着他举起那恶心的大金碗,顿觉胃中一阵作呕,恶心死他算了。想不到这位大嫂长得这么重口味,说话,做事,也这么重口味,实在是挑战人的极限,刚才她逗大哥还挺好玩的,到自己这儿,怎么那么难以承受呢!
不行,他的胃要受不了了,他要吐!看着江沉瓷举起的金碗,碗中的呕吐物随着船体波动,泛起点点涟漪。
“呕~……”嗖嗖两步,濮阳思问大步流星跑到船边,吐了起来,早饭全都呕了出去,那滋味叫一个酸爽。
“那你们干了吧!”江沉瓷一脸天真蒙昧,举着大金碗向着一众仆人、船夫、小厮、丫鬟、婆子们问了起来。
“呃呃呃……”本来还在偷偷围观的婢仆们,一瞬间作鸟兽散,妈啊!真要是被这位世子妃提拎到跟前,捏着鼻子灌下去,他们还活不活了?世子啊!世子!你咋这么倒霉呢!
倒霉吗?世子可不这么觉得,凡是有舍才有得,娶一女子换他云南王府上下平安,值得!
“送世子妃回船舱。”语气平平,虽是温和,却淡到没有感情,淡的像杯白开水,濮阳思明这个人真是很奇怪,明明是个极近面瘫的脸,但是偏偏是个会笑的面瘫脸,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带着三分和煦,三分光明,还有三分琢磨不透,剩下的一分那纯属是留给人花痴的。颜值高就是有好处啊!
明明是个有点冷漠的人,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他这一笑就让人生出许多的亲切感来,难道真是颜值拉动魅力?
“我——不——回——去!”江沉瓷大金碗一撂,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着濮阳思明走去,摇晃不是因为她喝多了,而是头晕,吐得苦胆水都要出来了,都快饿出鸟来了,能不晕吗?
再加上这古代的船不好,她想要不跟着摇摆摇摆都很困难,这就是她头晕,不然分分钟给他们整一出最炫民族风,给这帮子古人开开眼。
古人们表示谢谢不用了~!他们已经够开眼的了,这么惊爆眼球的世子妃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好可怕的说。
摇摇晃晃之中,江沉瓷的魔爪就伸向了濮阳思明的衣袖,用力一拉,濮阳思明纹丝未动,只是衣袖略有褶皱,濮阳思明明眸流转,淡定的看着张牙舞爪的小怪物,“江小姐,身为本世子即将成婚的世子妃是否应该检点言行,注意分寸。”
“哈哈……你长得真好看,好帅呀!”还没喝就醉了,江沉瓷魔爪一伸,摸着濮阳思明的脸蛋子大吃豆腐。
濮阳思明微微蹙眉,淡定的后退一步,扯回自己还在江沉瓷另一只手中攥着的衣袖,抻着眼皮打量着眼前的小怪兽。这个江沉瓷到底想干什么?就不能正常一点嘛?思维完全不能用正常人来衡量,这一会一出的,耍猴戏呢吗?
5. 第五章 沉船啦
本是无风无浪,这江沉瓷刚想翻着花样的开作,就被江上大浪捷足先登了,“哎,怎么回事?江沉瓷刚才是东倒西晃,现在可就是东西飘摇了,差点一个趔趄翻下船去,“啊~救命啊~”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抓住了将要掉下船去的江沉瓷,江沉瓷回头一看,咦?肉连筋?没错,这是江沉瓷给濮阳思明取得外号,别看这人见人三分笑,笑得人阳光灿烂,春暖花开。实际上这人软硬不吃,就像一块外表鲜嫩,翻开另一面却满是韧性十足的肉筋,刀砍不断,蒸不熟也煮不烂,看似没有危险的铜墙铁壁什么的最可怕了。
濮阳思明抓着江沉瓷的胳膊,招牌笑容挂在脸上,用力一拽,把这个即将飞下船去的疯女人拖回船上。
说也奇了怪了,这好端端怎么起了如此大江浪,更离谱的是船裂了,想是江沉瓷气场太强了,小怪兽出没,必有损伤。
“沉船啦……翻船啦……”不亏是江沉瓷翻船妹,她出生之时,大官船翻江。如今她出嫁,云南府的迎亲船也翻了,翻了还不算什么,下一刻解体了。似的,没错,江沉瓷也被这沉船事故吓着了。
这云南王府的人是个个擅长水性,她江沉瓷也不甘示弱,嗖的一下她就游上来了,又嗖的一下她就腿抽筋了。靠?有没有搞错,这个古人身体也太缺乏锻炼了,晕船也就罢了,竟然还他喵的抽筋,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可不得喊救命嘛!再不喊救命江沉瓷就不知道自己又将魂归何方,她还没玩够呢,不想沉尸云南江啊!
“救世子妃……救世子妃……”
一瞬间救世子妃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于耳,可是江沉瓷落水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抽筋了还扑腾那么远,天!她是怎么做到的?
废话!没抽筋之前扑腾过去的呗。
溺了!溺了!溺水了!江沉瓷沉下去了。
濮阳思明赶忙潜下水去,真是,他这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这些日子算是开了眼了,这姑娘八成是个灾星转世,长得倒霉,遇事也倒霉,八字带衰。
面对此情此景,濮阳思明的内心已经无法平静了,多年来遇到的事数不胜数,可这个江沉瓷他算是服了。
潜到水下,濮阳思明找到了正在不断沉底的江沉瓷,竟然喘不上气了,濮阳思明微微蹙眉,一闭眼睛,豁出去了,渡气给眼前的小怪兽。这个场景要是被他那七弟看见,非调侃死他不可。濮阳思明一脸的无奈,也就只有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他才会微微露出一点属于他的表情。
平日里,即使是无奈,也是镇定无比的无奈,濮阳思明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没有解决不了难题。
可濮阳思明不是神仙,是人!是人都有情绪波动,只是他掩饰的很好,即使奇葩如江沉瓷他也很快就适应了,只是江沉瓷花招不断,倒是让濮阳思明有些头疼,这个女人娶回王府里去,只怕是天天都有新戏码上演。
“世子爷~!世子爷~……世子妃……世子爷……”
“大哥~!大哥!”
江面上传来众人呼喊的声音,世子爷这就上来了,濮阳思明拖着呛水的江沉瓷游上水面,众人抱着浮木在水上飘行。还好离此不远便是他们沿路要停靠的码头,以众人的水性游过去是不成问题的,麻烦的是江沉瓷新买来的那些侍从婢仆,有几个竟是旱鸭子,苦了云南府的船夫小厮们,一人拖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旱鸭子,向着岸边游去。
一边游还得一边喊,“别动,别乱动!”再这么挣扎下去,他们力气都耗这了,谁也别想游到岸边去。就不能学学人家世子妃,不会游泳就安静点,看看人家现在都安静,一点也不想原来在船上那么作了。
安静个屁啊!以为她江沉瓷想吗?这几天可要折腾死她了,先是吐得昏天暗地,现在又喝了一肚子滔滔江水,姐的人生真是好悲催。
濮阳思明望了一眼旁边安静无比的江沉瓷,心道,果然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好。小怪兽呛了水,更像一只小恐龙了。
“哎,大人你看,有一群东西游过来了?”江岸之上,官员久候多时,其中一位师爷老远就看到一群小黑影乌央乌央的游过来了,看样子也不是鱼啊?难不成是谁家放养鸭子?
“瞎说,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游过来,要有也该是云南王世子的迎亲船开过来,话说,算算时间这船不是早该到了吗?”地方官员在这率领一众小官在江边是足足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了,原本想着迎接世子得早点来,万一船早到了呢!谁知道船比预计要来得晚,还要晚许多。
“哎,大人,是人,你看,是人……”师爷眼睛好使呀,等那黑影游近了一点,立马就确定了一群强悍的人类,这是打哪游过来的?
“是人就是人吧!让他们从边上上岸,又不是云南王府世子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地方领头官员一脸的不耐烦,这江岸之上的大风吹得他头疼死了,这个云南王府的迎亲船不是跑错了航向了吧?
“不是啊,大人,我看那个好像就是云南王府的世子爷濮阳思明啊?你看,他旁边抱着快木板被他拉着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世子妃,江丞相家的大千金江沉瓷吧?你看你那个长相,哎呀呀,哎呀呀呀啊……”师爷看得直撇嘴啊,怎么长成这个样子啊?白瞎了世子爷翩翩君子,风流少年郎了。
“你呀呀个屁呀?大人我又没有火眼金睛,以为人人都跟你那个眼睛似的,都张着千里眼,你可看清楚了?”领头的官员一听,游过来的那群鸭子是世子爷,吓得一蹦,是世子爷那还等什么呀?
等到师爷十分确定的说了一声是,领头官跳着脚一巴掌拍到前面士兵的头顶上,“那还等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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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下去,救世子爷,救世子妃,救七公子,快点,快点啊!快点!”
领头官是连踢带踹的把会水的全都踢下岸,一时间码头上跟下饺子似的,霹雳巴拉,噗通噗通的游下去一大帮,这边游过去一群,那边游过来一群,倒是新鲜。
等到众人上岸,领头官连忙带头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世子爷、世子妃、七公子送上,其他人可就没这个待遇了,到什么时候主子都还是最重要的。
“下官有失远迎,还请世子见谅!”领头官看着落汤鸡一样世子爷连忙躬身行礼,却不想被江沉瓷喷了一脸的江水。这个迎面痛击实在是很恶心人,但是地方官员哪里敢得罪未来的世子妃,就算她长成这副模样不可能受宠,就算是个摆设,她也是世子妃,是皇上想要濮阳王府娶回去的女人。
云南王世子濮阳思明一上岸,就又见证了江沉瓷的功力,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濮阳思明看江沉瓷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满满的惊奇啊,虽然这份惊奇都收敛于眼底,不易被常人发觉。
但是濮阳思明他亲爱的七弟,岂能放过这闪亮的一丝光芒!破功了,破功了,又破功了,濮阳思问异常兴奋的看着他大哥,他觉得这个大嫂真是来对了,虽然长得……很是惊天地泣鬼神,但是她能给他大哥带来生气啊,他大哥别看人人都说他君子温润如玉,实际上就是个隐藏情绪的面瘫脸,只不过这个面瘫是用笑的方式来表达的。
休息了一天,濮阳思明还是决定走陆路,走水路还得翻船,听江沉瓷那名字就得翻船,翻船妹子。
这翻船也不要紧,关键是出人命怎么办?云南府的人,濮阳思明不担心,但是这次出行的不止有云南王府的人,还有江沉瓷带的一堆旱鸭子,再说好不容易消除了皇上的戒心,濮阳思明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云南府的官船一向结实,如今突然沉船、漏水、解体,怎么解释的清楚,一次皇上会以为是意外,两次皇上恐怕就不会以为是意外,不会以为是江沉瓷命中克水,只会以为是云南府表面臣服,实则不把皇上的天子之威放在眼里,到时候云南府又会再度受到皇上的猜忌,也不利于他三位妹妹在宫中的地位。
陆路颠簸,但是没有晕船那么难受了,江沉瓷被按在轿子里,又没有机会调戏濮阳思明、濮阳思问哥俩了,日子过得是颇为寂寞,直到抵达云南府,再次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进城当日许多人都来围观了,道路两旁是挤得里三层外三层,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大伙都想要一睹这位世子妃的芳容,想看看小怪兽江沉瓷水妖之名是否属实,还没等喜轿迎亲仪仗进城,百姓们就议论纷纷。
“水妖肯定是真的,你们没听说来的路上,船突然沉了,还解体了呢。”
“啊?是真的吗?”
“那可不是,老可怕了。”
6. 第六章 成亲之喜
“妖孽啊!妖孽,老天,我们云南府可怎么办?”
有八卦的,还有杞人忧天的,不过更多的是等着看世子妃的花轿的,想看看能不能有运气看到世子妃长啥模样,是不是比大王妃还丑?
江沉瓷表示,是不会成全他们的,当她傻啊?长得漂亮,偷偷撩开盖头,掀开轿帘子,那是惊鸿一瞥,回眸一笑百媚生。她现在长这样,撩开盖头,掀开轿帘子,那是要吓得人家去吃惊风散吗,回眸一笑,只会寸草不生,说不定还会百花枯萎,百草自焚。
花轿进城,众人无幸一睹世子妃的芳容,倒是再次目睹了世子爷的风采,玉树临风、温润如玉,浅笑如阳,令人好不心旷神仪。
世子爷濮阳思明骑着高高的大黑马,走过之地,无不引起一片尖叫之声,城中万千少女,个个是自带粉红色泡泡,有娇羞不已羞红了脸颊的,有热情奔放直抛媚眼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心碎了一地的,心碎的跟饺子馅似的,拔凉拔凉的,世子爷怎么能娶这么个兽妃,听说是长得青面獠牙,莫名让人心惊,还听说是个海妖转世。
少女们是爱到心破碎,不知去怪谁?怪谁?怪她江沉瓷喽?
江沉瓷:怪我?我怪谁去啊?我的高科技时代就那么结束了,我找谁去算账去?
当然是山坡,你就是从哪里滚穿越的。
山坡表示,怪我喽!
拜拜拜!拜了大门拜二门,拜了二门拜神仙,拜了神仙拜祖先,江沉瓷是磕到眼花缭乱,目眩神迷,彻底晕菜了。饭都没吃,就这么折腾人,谁说古人就是拜天拜地,拜二老,夫妻对拜的,骗人!嘤嘤嘤……
江沉瓷是绕着王府里面拜了一圈又一圈才进入主题,终于到了发挥她演技的时刻,等等,盖个红盖头,哪有发挥空间?有没有摄像机跟拍盖头下的盛世美颜。
吐!盛世美颜?!盛世没颜还差不多,你没有颜值,没有颜值,没颜值,没颜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耶!终于进入主题了,可以偷瞄王爷王妃了,咦?帅蜀黍耶!不亏是能生出濮阳思明、濮阳思问两位大帅哥的爹,长得很正点。不知道其他的七位公子是不是一样遗传了好基因长得都这么好看,这王爷还有十三个女儿吧!不知道都长什么样,江沉瓷正在那开脑洞的,突然之间惊鸿一瞥。
哇?!大王妃什么鬼?这不是砸墙那个吗?黄大锤他们家的搭档,你不上春晚,跑这来干嘛来了?江沉瓷匆匆一瞥,大王妃惊艳了她,九成九是个男人反串的,这分明是春晚砸墙破了相的那个嘛!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
耳边又想起爆破音,干嘛呢!喷你一脸吐沫星子!
“喂?世子妃!?”丫鬟花烟扯扯江沉瓷的喜服,出什么神呀?这正拜堂呢。
江沉瓷被花烟一扯,才从“破了相了”的回忆中回来,低头一看,濮阳思明的脚已经换了方向,正对着她呢!该是夫妻对拜了。
江沉瓷忙转过身来,却不下心被脚下的垫子绊倒,向着王妃的方向倒去,正当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双手扶住了她的腰肢。
“小心点。”温温和和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濮阳思明,只是如此温和的声音,在江沉瓷听来,那份笑意中藏着三分的嘲笑,原来这是一个腹黑货,温和笑容背后,藏着一颗不安于室蠢蠢欲动的心,看起来还挺反差萌的,其实世子爷不是不食人家烟火的那一款嘛!
拜堂仪式终于结束,江沉瓷拖着两条走垮了的腿,奇痛无比的两只扁平足,和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身子,被安置到了喜床之上。
一众丫鬟嬷嬷在这立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大排的雕像。不少都是王府的人,江沉瓷也不敢轻举妄动,在没摸清王府的动向之前,还是不要胡作非为的好,免得自讨苦吃,她又没有受虐倾向。
真的没有咩?老天爷表示它不相信。
等啊!等啊!等!等到江沉瓷打瞌睡从喜床上掉下来,“啪叽”一声摔在地上的时候,濮阳思明终于回来了。
喜娘和嬷嬷一看江沉瓷掉地上了,赶忙和丫鬟一起七手八脚的抬起来,再放回床上去。喜娘清清嗓子道:“请世子爷挑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濮阳思明走到“称心如意”面前,微微叹了口气,拿起秤杆,轻轻揭了江沉瓷的盖头,喜娘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可是在看到江沉瓷那一刻,还是彻底崩溃了,完蛋了,忘词了。
濮阳思明看着喜娘错愕的表情,粲然一笑,坐到喜床之上,挑眉看着喜娘,虽是什么也没说,但是他那眼神就是在戏谑喜娘,看她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喜娘好不容易想起的台词,一瞬间又被江沉瓷吓没了。
“上子孙馍馍!”喜娘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上子孙馍馍,结果呢!江沉瓷不知道发什么疯,可能是饿急眼了,抓起子孙馍馍开始充饥,那是一口一个,一个又一个,然后她噎着了。
风一样的女汉子飞了出去,撞开了喜娘的手腕,带翻了一盘子的子孙馍馍,喜娘又摔到了一个丫鬟身上,丫鬟推到了嬷嬷,嬷嬷拽歪了其他丫鬟,其他丫鬟抓着另外的丫鬟,江沉瓷所到之处必定人仰马翻。
江沉瓷现在哪里顾得上后面的人仰马翻,只顾着抓起茶壶、茶杯一个劲往嘴里猛灌!
看着一屋子风卷残云,濮阳思明淡定无比,撑着胳膊肘,蜷起食指轻轻扶额,靠着床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欣赏着这番奇葩情景,一屋子丫鬟嬷嬷摔了一地,新娘子如牛狂饮,这在王府的婚事里面可能还是头一回,他几位弟弟成亲之时,恐怕没有这么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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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沉瓷回过头来,才发现一地的狼藉,丫鬟嬷嬷忙着拾掇一地的干粮,江沉瓷还颇为惋惜的摇摇头,好可惜,那个子孙馍馍还挺好吃的,跟牛奶馒头似的,这下没得吃了,她还没吃饱呢!
“我还没吃饱呢!都收拾走啦?还有吗?”亏她江沉瓷问得出口。
一屋子丫鬟嬷嬷表情错愕的看着江沉瓷,天啊!这什么丞相千金啊?长成天赋异禀也就算了,为什么做事也这么与众不同,简直惊为天人。天上没人啦,掉下这么个娇妹妹。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濮阳思明靠着床柱,微微侧头,低头浅笑,轻轻挥挥食指,叫一众下人都下去吧!
世子爷大发慈悲,不想再让她们受刺激了。但是喜娘任务没完成哪里敢走啊?不走,难道等着世子妃跟她要饭吃,府里的老嬷嬷最识相了,今天的事谁都不说也就是了,谁会知道世子爷的洞房花烛夜没按规矩来办。
再说世子爷都不在乎了,她一个喜娘在乎什么,下人们个个是一副我了的模样,就这模样的世子妃比大王妃还恐怖,这婆媳两个算是绝了。
震惊之余,个个出了新房以后,就聚到就开始八卦了,“你们说这世子爷和世子妃生的儿子还能像世子爷那么好看吗?”
“肯定不能,你也不想想,世子爷长成这样那都已经是奇迹了,王妃什么模样!听说……嘘……”八卦的家丁特意环顾了一下四周,借着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听说啊!王爷当初是被老王妃下了药送进洞房的,才有的世子爷。”
“啊?真的假的?”
“那怎么没给世子爷下药呢?刚我们刚从洞房出来,世子爷可清醒了呢!”
“老王妃寺庙祈福两年了,都没回来,哪里能有机会给他的嫡孙下药啊?”
“那倒也是。”……
生命不息,八卦不止,云南王府的下人们用生命证实了这一点。
“饿!”
“噗!”
江沉瓷拍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濮阳思明,她觉得自己即使长得像恐龙也应该是个可爱的小恐龙。毕竟这副皮囊的年龄才十六岁呀,花一样的年华。
对此,濮阳思明心里已经开始发出抗议了,江沉瓷她确实是想多了,他濮阳思明没有眼疾。
显然江沉瓷现在看她自己这副皮囊已经是自带柔光了,从最开始的不能接受,到现在的自我柔光美颜,简直自信心爆棚有没有,真是证明了那句话,再丑的女人也是认为自己是有姿色的。她现在看自己这副长相都是分割开来看得,不好看的地方一律跳过。
敢问除了毛孔以外还有哪里是能看得,是不用跳过的。
再重复一遍,江沉瓷你没有颜值,没有颜值,没有,颜值。颜值这种东东,与你无缘了。
7. 第七章 偷吃
江沉瓷表示她有,虽然她大饼脸,三角眼,塌鼻梁,招风耳,吊梢眉,厚嘴唇,满脸痦子像星光,两块眼角胎记像牧羊犬,锅盖头举世无双,但是她还是有颜值的,她能化腐朽为神奇,颜值会有的,美貌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你饿了,那走吧!”濮阳思明缓缓起身,一拂衣袖,玉树临风,英俊如斯,秀色可餐啊!
可是江沉瓷还是很饿,比起大鲜肉、小鲜肉,她现在更想要块猪肉!鲜肉虽美,可以赏心悦目,但是她现在更想要香喷喷热腾腾的猪肉馅大包子,越多肉越好!想想也要流口水了……
“别留哈喇子了,走吧!”濮阳思明发现这个女人就是喜欢发呆,面向苍天,表情各异,也不知是在脑补一些什么。濮阳思明拖着正在发包子梦流口水的江沉瓷,偷偷摸摸的向厨房走去。
这可不是一个世子爷应该有的作风,“世子爷,你常偷吃吗?”
江沉瓷这话问的,真是巧妙,是在打预防针吗?
“七弟常常半夜偷酒喝,偷烧鸡吃,有的时候我也会被硬拉着过来。”濮阳思明的解释让江沉瓷倒是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表面温润且循规蹈矩的世子爷,竟然会做这种事情,江沉瓷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故意装的傻呵呵的问道:“啊?你们王府吃不饱饭吗?还是你父王不给你七弟饭吃,难怪他老是懒洋洋的,我以为那是放荡不羁,原来他是没饭吃站不住啊?”
“噗~!”濮阳思明嘴角上扬,淡淡一笑,“七弟做事向来不受规矩,连带着我都受他的影响,爱妃以后可谓是长嫂如母,还要好好的管教七弟,不要让他再这么放荡不羁才好。”
“呵~!哪里用我,不是有你母妃吗?还有他亲娘呢,我去指手画脚不是找挨撕吗?”江沉瓷这话可不是玩笑话,大王妃一看就是个能撕的,她可不想自讨苦吃,恶婆婆不来找她,难道她要自己送上门去?
“我七弟生母早亡,从小便养在我母妃膝下,我母妃主理王府大小事情,根本嘛,没有功夫管我们兄弟两个,所以我七弟性格才如此随性。”濮阳思明的语气如他的人一样淡淡的,给人一种纯良无害的感觉,但江沉瓷总觉得这淡淡的亲切的笑容背后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腹黑神秘感,这个濮阳思明虽然不是个坏人,但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爱妃,你怎么不说话!”濮阳思明将江沉瓷不说话,知其是在开脑洞,便追问道。
“那个别爱妃爱妃的叫,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说我这模样你叫爱妃你不恶心吗?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娶我啊?我长得这么丑,你不怕看见我吃不下去饭吗?”江沉瓷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世子爷为什么如此的忍辱负重,是为了云南王府上上下下的安危。
濮阳思明面对如此直白的相问,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无比的说了一句,“我瞎!”
“啊?!”濮阳思明这么说,到让江沉瓷不知道怎么接茬了,好家伙,竟然这么说,她还说不过一个古人了,说不过就唱,说唱“对!你瞎!看不见的你瞎瞎瞎!”
震惊!原来说话还可以这么个节奏?濮阳思明算是又长知识了,这个世子妃真是花样百出,一个人顶一台的大戏。
“咕噜~!”江沉瓷饿的不行了,捂着咕噜咕噜直响的肚子开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胳膊上却被一只大手拽住,来了回来,拐弯进了厨房。
路都不认识,还敢狂奔?濮阳思明无奈笑笑,摇摇头,带着江沉瓷觅食去了。
吃吃吃!吃吃吃!吃完了还拿,江沉瓷这连吃带拿的做派可一点也不含糊,最后还打了饱嗝,心满意足的提着一大袋子好吃的回去了。
濮阳思明全程淡定围观,不愧是云南王府的世子爷,就是见过大场面的,纵然是江沉瓷这般八百年没吃饭,吃的鸡鸭满天飞的情景也是吓不着他世子爷的,濮阳思明淡淡一笑,带着收获颇丰,肚子上一个圆鼓鼓的大包,手里还拿着一个圆鼓鼓大包的江沉瓷回了新房。
回到新房以后,最为一个现代人的江沉瓷受到的惊吓,不用这么敬业吧?还真准备洞房花烛?江沉瓷表示她接受不了,古人太开放了,江沉瓷抱着大柱子,躲在后面惊恐莫名的看着濮阳思明,活像一只受惊的小恐龙。
濮阳思明刚脱了一见外衫,就看到江沉瓷那惊恐的样子,濮阳思明不自觉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笑道:爱妃,这是做什么?柱子上有宝贝不成,爱妃莫非是个猴?习惯睡在树上?外面倒是有一棵树,应该能经得住你的重量。”
腹黑,毒舌,就知道不是什么纯良无辜的小白兔,笑吧!笑吧!笑容里藏刀,浅笑之间,杀人于无形,哼!呸!表里不一的臭男人,看老娘拔掉你的画皮。
说笑归说笑,濮阳思明自然是知道江沉瓷的意思,便道:“想必爱妃这一路上是被折腾坏了,本世子想起府里还有些要务需要处理,要去书房一趟,爱妃就先休息吧!不必等我!”
濮阳思明还真是体贴,说走就走了。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偷偷摸摸的溜回来。
大清早的江沉瓷还没睡醒,就感觉有人开了房门,进了房间,恍惚之间,江沉瓷觉得自己还在现代,她还是美美哒蒋娇,睡在自己的最炫公主风粉红色大床上。睡梦之中,江沉瓷睁开朦胧的双眼大叫一声:“有贼啊!”
“嘘!”
“唔唔……”
搞什么?回自己的房间被人当成贼,花样还真多。濮阳思明连忙上前捂住江沉瓷的大嘴叉子,叫什么?把下人们招来,那可真是有的玩了,世子新婚在书房里待了一夜,传出去,不说别人,他母亲头一个不饶他。
人多是非多,小事都能化大,濮阳思明自认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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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来是做事滴水不漏,可现在专门来了个替他漏水的,看来以后有的事情做了,专注补墙一百年。
“唔唔……”
“我松开你,你不准叫了啊。”濮阳思明松开自己沾满江沉瓷口水的手掌,睡觉竟然还流口水?
“世子爷,世子妃,起床了吗?奴婢可以进来伺候世子爷、世子妃梳洗吗?”门外轻轻的叩门声让江沉瓷和濮阳思明僵在了原地,反应过来以后濮阳思明淡定的声音响起,“进来。”
江沉瓷之间八个丫鬟挨个排成一排,缓步走了进来,第一个手上拿着锃亮锃亮的黄铜盆子,后面依次拿着毛巾、茶具等洗漱用品,而与自己离心离德的陪嫁丫鬟花烟排在第二位,拿着托盘,呈着毛巾,跟着为首的大丫鬟一起走了进来。
“奴婢紫玉,伺候世子爷,世子妃起床梳洗。”自称紫玉的丫鬟穿了一身紫衣,身上的缎子是极好的,气质风韵也是极佳的,不说还以为是府里的郡主,哪里是个丫鬟?
这濮阳思明艳福不浅啊,每天有这么如花似玉的丫鬟伺候着,难怪不在乎娶这副样子的江沉瓷,反正就算有丑妻,还是可以有一堆美妾的嘛!
紫玉带着众丫鬟替濮阳思明和江沉瓷梳洗完毕,便引着江沉瓷和濮阳思明去拜见家中长辈,江沉瓷一走进去就彻底惊呆了,这王爷的老婆也太多了,三十多个一字排开,这也太壮观了,江沉瓷粗略的数了一下,有三十七个耶!本是三十八房的,少了的那个是小鲜肉七公子濮阳思问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敬茶是个难办的活,江沉瓷本以为这三十七房要挨个敬过去,不过还好,竟然只需要敬茶给三个就行了,而且只需要跪一个,那就是大王妃,这黄大锤砸墙可破了相的长相是怎么生出濮阳思明这样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公子哥的?江沉瓷只能归功于是王爷的基因强大。
除了敬茶给大王妃以外,就是站着象征性的敬茶给两位侧王妃,江沉瓷匆匆一扫,这两位侧妃与大王妃差不多的年纪,容貌上却比大王妃上了好几个档次。
于侧妃容颜艳丽,却略显刻薄,依江沉瓷看人的经验来看,这个于侧妃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在依她幸灾乐祸的眼神来看,她和大王妃一定是死对头,死敌啊!
相比之下,齐侧妃气质温婉高贵,慈眉善目,一看就是知书达理,心慈貌美的款。
剩下的地位比较高的是四位夫人,江沉瓷身为世子妃,未来的云南王妃,自是不必和这几位见礼的,平日里应是尊称为长辈,其实连庶母都算不上,夫人虽比府中的小妾地位高,但却不及侧妃尊贵,侧妃是朝中封有品级的,而夫人没有。
至于其他的小妾们更没有了,府中只称其为姨娘,八姨娘,九姨娘,二十七姨娘,三十八姨娘,一字摆开,那叫一个壮观,好家伙,这王爷艳福不浅啊。
8. 第八章 他们旋转
这敬茶过后,便是认妯娌,二公子思聪、四公子思恭、五公子思忠都是成了亲的,这几位的夫人娘家也是非富即贵,本来江沉瓷还觉得他们的名字难记,后来一听介绍的嬷嬷讲才明白,这九位公子的名字取自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江沉瓷当即便脱口而出问道:“那王爷生第十个怎么办?”
江沉瓷仿佛看到嬷嬷的面筋在抽搐,良久,嬷嬷恢复了严肃脸,“目前王爷还没有十公子。”
“哦!那你们这里也有孔子吗?”江沉瓷不假思索的便脱口而出,这是大古王朝嘛!大古王朝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王朝,这里也有孔子吗?
“孔圣人学识渊博,世子妃,我们该回去了,前面请!”这位孙嬷嬷的脸色真是很难看,不过江沉瓷也从她的嘴里知道了许多王府的情况,想来是大王妃看江沉瓷初来乍到,怕自己的这位儿媳妇着了别人的道。
有这位面瘫的于嬷嬷在身边也好,很多事情都省了,省得江沉瓷自己去打听,府里除了九思公子,还有十三月郡主,都是王爷的女儿,其中七个出嫁,有三个嫁进了皇宫,大郡主濮阳端月和八郡主濮阳桂月都嫁给了太子,一个正妃,一个侧妃。
二郡主濮阳杏月竟然是老皇帝的妃子,还是皇贵妃,简直叹为观止,她大姐是她的儿媳妇?天!
最惊人的还有三个竟然出家做了女道士,还是连着出家的,九、十、十一郡主,住在什么玄女观。
最后两个是双胞胎,所以就有了十三月,这回名字可不那么好记了,江沉瓷记了三遍才记住,幸亏她穿越之前的职业是演员,靠着自己十八线小演员精准的记忆力,超一般的背台词能力,她记住了。
这十三位郡主的名字,取自十二个月份的农历名字,农历的月份名字甚多,比如正月就有端月、柳月、初月、嘉月、新月、开岁等等称呼,十三月的名字都是取自其中较好的一款。
分别是大郡主端月、二郡主杏月、三郡主桃月、四郡主梅月、五郡主蒲月、六郡主荷月、七郡主巧月、八郡主桂月、九郡主玄月、十郡主良月、十一郡主辜月、十二郡主腊月和十三郡主冰月,其中最后的这对双生女,皆取自十二月农历别称。
江沉瓷就纳闷了,既然王爷的女儿称郡主,那为什么儿子们除了濮阳思明皆称公子哩。
嬷嬷又说了,关于这个是因为公子们封郡王、贝勒、贝子都是要上报朝廷的,大多数都是王爷死后才会分封,而且是按照生母的位阶来分封,比如齐侧妃和于侧妃的儿子,其实都已经是封了郡王的,但是府中仍称公子,也是因为叫习惯了。
江沉瓷正在这了解着呢,突然横空杀出一美女,早上见过的,好像是三公子濮阳思温的未婚妻沈欺霜,是王爷的养女。五公子都成亲了,六公子要不是撞上了世子的婚事也已经成亲了,这三公子放着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不成亲,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难不成是这姑娘太刁蛮?不会吧?身为养女寄人篱下,还敢嚣张?还是因为那个濮阳思温为人太过冷漠,今天江沉瓷见到云南王府里的一众家眷,这位三公子可是最显眼的,神仙一样的人物,冷如霜雪,遗世而独立,虽是温润,却极为寒冷。
与濮阳思明相比可谓是各有千秋,濮阳思明也是温润如谪仙一般的公子,但是却是个会笑的,而且笑得很灿烂,平易近人却气质飘逸,魅力简直爆棚。而这位三公子,却是冷冷清清的气质,莫不是古墓派的弟子?敢问你师祖婆婆姓龙咩?
江沉瓷正在那想着那位冷如霜雪的贵气公子呢,低头一看,沈欺霜却是已经站在矮自己一阶的石阶之上,眼中似有敌意与怒火。
拜托,她才来一天,她能惹着谁啊?还有,姑娘,跟人吵架还站得比人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气势上都输人一截,你还怎么赢?不要这样看着姐,姐姐怕自己忍不住和你开撕。
沈欺霜盯着江沉瓷不说话,江沉瓷便也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不说啊?反正她不用仰着脖子,她不累!
沈欺霜见对方不说话,便指着江沉瓷十分嚣张的破口大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长成这个样子还出来现世,也不怕丢人现眼,我告诉你,世子哥哥是我的,识相的就赶紧收拾东西回你的丞相府去,不然我叫你好看。”
江沉瓷知道对方来势汹汹,必有一战,可是对方出口的那一刻,她还真是有些小惊呆了,这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养女该说的话吗?这也太嚣张了,不光嚣张而且没有脑子,江沉瓷还以为有什么烧脑的手撕大战情节,原来就是泼妇骂街啊?姑娘,你是咋长这么大的?
还是说这府里都是这种水平的?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好过了,根本不用烧脑了,就这水平分分钟摆平她们好吗?
“你!你怎么不说话?”沈欺霜见江沉瓷完全不说话,便继续怒气冲冲的指着江沉瓷的鼻子继续骂道。
江沉瓷想着自己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放什么大招的好,万一后面还有强敌呢?放了大招,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实力,岂不是被人摸清底了,到时候人家对付她可就容易了,所以此刻面对貌美无脑、嚣张跋扈的沈欺霜,江沉瓷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咔嚓一口,咬住了沈欺霜指着她鼻尖的手指头。
一瞬间空气凝固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她,江沉瓷,世子妃,咬人啦?!
“啊~!你咬我!你凭什么咬我?”
咬谁谁知道啊?相比于众人的傻呆呆,沈欺霜的反应就比较快了,嘶吼着,大叫着,张牙舞爪的冲上来要和江沉瓷拼个你死我活,那气势泼妇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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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
孙嬷嬷眼疾手快赶忙上去拦住沈欺霜,江沉瓷也就很识趣的靠后,还在孙嬷嬷的身后笑嘻嘻的招手,气得沈欺霜啊!哇哇的大叫,一个劲的向上冲,恨不得绕到江沉瓷背后,把江沉瓷一脚踹下台阶去,摔她个稀巴烂。
江沉瓷倒是面不改色,一脸的无所谓,推她,她就下去呗!下面是绿油油的草坪,台阶又宽,且走了一大半了,剩下这几阶摔下去绝对死不了,就连摔断腿都不够用的,古人的衣服又厚,江沉瓷可是一点也不担心。
江沉瓷猛然想起自己穿越时的情形,一场落难千金滚下上破的戏,就是这么样的高度,滚着滚着她就不见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以后,便成了相府嫡女,不被待见的水妖转世,其实什么不吉利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这副鬼哭狼嚎的长相,江沉瓷自己都接受不了,也难怪沈欺霜如此不服气自己成了世子妃。
话又说回来,江沉瓷终于明白为什么冷如霜雪的三公子不和这位刁炸天的刁蛮养女沈欺霜成亲了,这位暴躁佳人原是另外心有所属,喜欢的是温暖的世子爷濮阳思明,而不是遗世独立的冷公子濮阳思温。
撕着撕着,孙嬷嬷一个没拦住,便被沈欺霜钻了空子,让她一把拉下了江沉瓷,江沉瓷脚底下一个不稳,向着台阶底下轱辘下去。
其实她可以不轱辘的,但是江沉瓷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轱辘会现代去,就像那时候穿越一样,若是穿不回去,也正好给沈欺霜一个教训,看她还是不是这么嚣张。把刚嫁进府的世子妃推下台阶,何等的罪过?
可惜千算万算,江沉瓷没算到濮阳思明和七公子濮阳思问路过此地,世子爷出没,诸神退位,濮阳思明看到江沉瓷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连忙飞身上前,一把揽住江沉瓷的腰肢,将她紧紧抱住。
随着清风吹拂,伴着漫天的花瓣,他们旋转,旋转,再旋转,然后稳稳的落地,英雄救美,一切都很完美,只是江沉瓷的容貌不太应景。
姑娘,你这幅长相真的很让人出戏好吗?
江沉瓷也觉得自己现在长得对不起观众,她自个儿也出戏,只是看到濮阳思明这张俊脸和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就让她心猿意马,好帅,好有亲和力,笑得让人心都要化了,哎呦!你不要再笑了,再笑她就要把持不住了,可要自由发挥上吻戏了。
江沉瓷正在那发梦呢!就看见濮阳思明探着头附上前来,莫非他也是这么想的!
江沉瓷花痴一样的闭上眼睛,露出又短又稀疏的睫毛!
“把你的口水擦擦!”濮阳思明附身侧头,在江沉瓷耳边轻声说道,声音小的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
额?你妹啊!江沉瓷哭笑不得的睁开眼睛,这个濮阳思明画风不对啊?越来越暴露本性了,分明是腹黑毒舌款,你装什么温柔可亲的大哥哥。我呸!
9. 第九章 沈欺霜
伴着清风花瓣,艳阳高照,江沉瓷和濮阳思明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极其优美的英勇救丑的舞蹈姿势僵持于台阶之下。
在外人眼里看来,他们只是在眉目传情,在他们自己眼里看来这是在用眼神厮杀,刀光剑影,电闪雷鸣。
“停!你们这是在看什么,分开!分开!分开!”有那么一瞬间,江沉瓷还以为穿越回了片场,导演喊咔了呢!不过一瞬间她就清醒了,这是哪个嚣张的王爷养女在叫唤呢!叫什么这是?
养女你还这么嚣张,简直是太不懂得寄人篱下的规矩了,你也太不按照剧本来演了。江沉瓷看着眼前张牙舞爪,跳着脚,即将冲下来的沈欺霜。只感觉腰上修长的手一松,自己要倒。
用不着这么怕这个沈欺霜吧!这就要松开她,摔个吧唧一声?
当然不会让她摔,大庭广众之下,世子妃摔成个烂茄子成何体统?
濮阳思明虽是腰上松手,却轻轻拉着江沉瓷的手臂,将这个企图用演技取胜的世子妃扶正,让她站好了。
下面镇子突发奇案,濮阳思明本是准备回房中收拾细软,亲自和他七弟去调查一番的,却没想到路过这里时看到了江沉瓷的精彩表演,这女人够豁的出去的,虽说不高,摔下来也会疼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亏她想的出来。
等到濮阳思明和江沉瓷站定,沈欺霜张牙舞爪的冲上来,强行推开江沉瓷站在二人之间,对着江沉瓷是怒目而视,恨不得剜心喝血,对着濮阳思明就柔声细语,娇滴滴的模样,嗲到江沉瓷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姑娘精分吧?
江沉瓷看着骄纵跋扈的沈欺霜在那发嗲,心下开始八卦了,这沈欺霜是三公子濮阳思温的未婚妻,可是却明目张胆的对着濮阳思明展开爱意,难怪人家三公子对她都冷若冰霜,不愿意娶她了。
话说,这个三公子,江沉瓷虽说只看了一眼,却看得出是个极为寡淡,对谁都冷冰冰的主,莫不是因为沈欺霜给他带的这顶绿油油的帽子,才造就了如此性格。听说沈欺霜入府那年年方五岁,便被许给三公子了,现在看来三公子每天看着未婚妻缠着别人心情一定十分的酸爽。
濮阳思明面对沈欺霜的死缠烂打,蛮不讲理,以及娇嗔无比,竟是只淡淡的笑笑,一脸的无奈,只淡淡道:“欺霜,瓷儿是你大嫂,希望你们以后好好相处,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说罢,濮阳思明拉起江沉瓷就走。
江沉瓷心中道:“瓷儿?又换称呼了,不叫爱妃了?”
“爱妃,欺霜是我父王的养女,是我三弟的未婚妻,从小便养在府中,我父王对她是万般宠爱,就连父王亲生的女儿都比不过,所以难免骄纵,还请你以后多多包涵。”濮阳思明说的不疾不徐,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但直觉告诉江沉瓷,这个沈欺霜身为养女能在云南王府里横行霸道,公然给三公子戴绿帽子,身世来头一定不简单。
“哦!好!”江沉瓷表面云淡风轻的应着,实际上内心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起,一发不可收拾,她对这个眼大无神,胸大无脑的沈欺霜很感兴趣。
濮阳思明听江沉瓷这么说,突然停下脚步,原本脚步也是不急不缓的,停下来自然也是不会有什么急刹车的情节,二人只是慢慢站定,后面还跟着全程淡定围观的小鲜肉七公子濮阳思问。
“爱妃,我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日后,你自会知道欺霜在府中的位置,时机成熟,我也会告诉你欺霜的身世来历。还望爱妃暂时压制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不要到处打听的好。”濮阳思明笑的很温和,但句句话都是江沉瓷的心声,就好像他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一般,这话倒让江沉瓷有些不自在,知道这货工于心计,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的便能看穿人的心思。
江沉瓷心中暗暗道,以后在这人面前,可要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好了,万一让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江沉瓷,而是穿越来的,只怕会把自己当个借尸还魂的女鬼,说不定堆起一把柴火把她烧成灰。
喂?你不是吗?你不是借尸还魂是什么?
喂!谁说我死了,我是滚着穿越的。
“爱妃,你怎么不说话?”江沉瓷正在那开脑洞和老天爷对话呢~!却被濮阳思明一把叫醒。
“啊?没什么?我在想午饭吃什么?”
“额……”这回换成濮阳思明无语了,当然濮阳思明是不会漏出来的,只是扬起唇角,露出招牌式笑容,淡淡一笑,“爱妃,想不想出府游玩?”
“咦?人家才来王府,哪里哪里都没看就要走吗?去哪里?不是要归宁吧?哪里来的急?”江沉瓷王府里还没玩够呢,连路都不认识,这就要走啊?好没意思!
“下面的花齐镇突发奇案,我打算连同七弟亲自过去看看,爱妃初来府中,诸事不熟,本应留在府中熟悉事物,但本世子恐爱妃烦闷,特带爱妃出去散散心。”濮阳思明弯成新月一般笑眯眯的眼睛,透着温和的真诚,要不是江沉瓷颇具表演经验就要信了,这家伙分明是刚才见识了她的魄力,生怕自己留在府里替他拉仇恨吧?
以江沉瓷的观察,这个濮阳思明温和的表面藏着一颗极度工于心计的小心脏,什么善良、平易近人、慈眉善目(喂,他是老爷爷吗?)都是骗人的,实际上是他的保护色,这种人表面越是风平浪静,越是温和从容,内心越是波涛汹涌。
只是他心中的巨浪不会轻易翻起,一旦涌起,便是千层大浪,船毁人亡的惊人力量。看来这云南王府之内也是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濮阳思明不敢留她一个人在王府,想也是有这层考虑,怕她着了别人的道。
想到这江沉瓷嘴角上扬,开什么玩笑,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还怕一群古人,宅斗什么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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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有什么了不起?
不知不觉江沉瓷发着愣便被濮阳思明拉着回到了房间,这一路以来江沉瓷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和濮阳思明的手是牵在一起的,直到回到房间门口,丫鬟们笑嘻嘻的眼神才让江沉瓷反应过来。
“咦——!长得帅也不能随便吃人豆腐。”江沉瓷这话一出,丫鬟家丁们是想笑不想笑,个个憋得脸通红,绷的那叫一个辛苦,鼓起的面筋是跃跃欲试,想要突破僵硬的脸蛋,展开无比夸张的大笑。
真是够了!濮阳思明额上有黑线,脸上有青筋,嘴角在抽搐,又换新花样了,倒成了他吃她的豆腐了,开什么玩笑?
“噗哈哈哈……”在一众人长久的忍耐之后,濮阳思问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不止,笑得极为猖狂放肆,整个容园都回荡着他那悠扬的笑声。
此笑一出,丫鬟家丁们哪里还绷得住,全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男男女女的笑声是此起彼伏,尤其是带头大笑的七公子濮阳思问笑得尤为的响亮。
濮阳思明扶额,无奈的摇摇头,他算是服了,他长这么大,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奇葩的女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又或者说语不惊人死不休就是她的套路。
“我让紫玉陪同前往,也好伺候你的衣食住行,紫玉懂功夫,可以保护你。”濮阳思明等众人笑完了,便淡淡的说道,接着吩咐下人们收拾行装。
直觉告诉江沉瓷,这个紫玉的地位一定是不一般的,事实上也是如此,一个小小的丫鬟识文断字,还武艺高强,的确是非同凡响。
这紫玉为人与他的主子濮阳思明一样,滴水不漏,倒是叫江沉瓷刮目相看,身为一个丫鬟能够有如此的能力,着实不易了。
同样是丫鬟,丫鬟和丫鬟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想起那个陪嫁的花烟,江沉瓷就头大如斗,这个臭丫头是不能要了,等她回来,要培养两个亲信,就从新买来的那些陪嫁中挑。
那都是后话了,现在最终要的是去按个什么花齐镇,话说回来那个濮阳思明还没告诉她奇案是什么?是杀人狂魔?还是江洋大盗,或者说有僵尸蹦出来了?
没想到江沉瓷奇葩的外面下竟然隐藏着一颗如此重口味的心,她这番猜测一出,有了之前的铺垫,濮阳思明已是不意外,淡定的摇摇头跨上大黑马走了,倒是七公子濮阳思问,这小鲜肉贼买账,哈哈哈的笑个不停,这个大嫂太有意思了,别看长得那么别致,说话竟是这么有意思。
说起来叫是叫大嫂,实际上江沉瓷这身体年方二八,时年一十六岁,比七公子濮阳思问还小一岁呢!当然身体是十六岁的,心却是二十三岁,江沉瓷穿越之前二十三,比濮阳思明小两岁。
想起这个江沉瓷就觉得好笑,濮阳思明二十五了还没成亲,在古代绝对是剩男了,王爷想给他选门巩固云南府的好亲事,结果等来等去让江沉瓷钻了空子。
10. 第十章 高歌一曲
马车是摇摇晃晃,晃晃摇摇,江沉瓷是摇头晃脑,晃脑摇头,可要了她的命了,这古代的破交通工具,到底是神马玩意儿?
这还没走多远呢!就听到后面“哎哎呀呀”的追上来一位美少女,江沉瓷梗着脖子冲马车外面喊道:“濮阳思明,是你惹得风流债不?看看,人家都追上门来了。”
“噗嗤”一声!濮阳思明随身带的两位随从倒是先憋不住笑了,接着便传来一阵猖狂至极、放肆至极的仰天长笑,笑得如此放荡不羁的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的七公子小鲜肉濮阳思问了。
濮阳思明无奈的摇摇头,微蹙双眉,这女人嘴巴一天不放炮仗就是不老实,都在想些什么?
濮阳思明扬手,示意马夫停车,自己和两位侍从以及濮阳思问也拉住了缰绳,濮阳思问看到来人,后仰着脖子,高声调侃:“就知道是你,十二妹,我说你是跟屁虫吗?我们走哪你跟哪?”
濮阳腊月撒丫子追上来,冲着濮阳思问扮了个鬼脸,呛声道:“又没跟着你,我是来找大哥,你还不是跟屁虫一个。”
听濮阳腊月这么说,一贯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七公子不乐意了,“哎?腊月,谁是跟屁虫?我可是跟着大哥出来办正事的,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可叫大哥把你撵回去,省着你跟着我们捣乱。”
“大哥,你看七哥他又欺负我。”濮阳腊月耸耸身子,一伸手,车夫将她拉上了马车,一股脑的便窜进了马车里。江沉瓷觉得这姑娘像只小熊猫,圆滚滚的特别可爱。
这位濮阳腊月,云南府的十二郡主虽说圆滚滚的,但只是长得可爱,并不胖,可是看着就是圆,虽是丰满,却是好身材。
这位江沉瓷也是见过的,云南府十三月末尾的郡主之一,在她下面就只有她的双生妹妹濮阳冰月了,不过那位十三郡主江沉瓷是实打实的没见着,事实上江沉瓷只见到了这一位郡主。
其他的郡主要么出嫁了,要么出家了。
太王妃去庙里祈福,带着十三郡主已经住在山上两年之久。
除了闭门不出,谁也不见的七郡主濮阳巧月,就只有这位十二郡主在府中行走,想来她这个性子,太王妃也知她待不住。索性也不勉强这位闹腾的孙女跟她一起去庙里祈福了,只带了最小的那位孙女。
濮阳腊月一想到吃斋念佛就觉得头疼,她就纳了闷了,他们家里,大姐到六姐还有八姐都出嫁了,七姐多年以前突然变了一个人,谁也不见,闭门不出,九姐、十姐、十一姐都接二连三出家当女道士了。最后连她那个双胞胎妹妹都去庙里跟着奶奶祈福去了。
有没有搞错,整个云南府就剩她一个郡主,她才不在家里待着呢!家里一定风水不好。
江沉瓷看着这位灵动可爱的十二郡主,觉得有趣至极,这位郡主嘛!真是活泼可爱。
车里姑嫂两个一见如故。
车外,高高的黑色大马上,濮阳思明已经想要扶额了,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个蹦蹦跳跳没个老实时候。
以往照顾一个,现在照顾两个,还真是辛苦紫玉了。
春光里正午后的阳光正浓,值此野餐之际,江沉瓷本想学学紫薇格格和小燕子高歌一曲。
奈何资质有限,破锣嗓子一张口竟然还带跑调的,至此江沉瓷又发现了这个身体的另外一个缺陷,他喵的她唱歌跑调,而且一唱歌声音巨难听,像是一只鸭子被踩住了脖子一般,呱呱的叫的甚是难听。
这也是惊呆了众人,唱的难听就别唱了呗。有道是献丑不如藏拙,可是人家江沉瓷偏不啊!难听也要高歌完毕,做人得有始有终,缺点什么的那是太监。
绝不能太监,必须唱完。
于是在江沉瓷,咪咪咪嘛嘛嘛,哦哦哦嗷嗷嗷的歌唱声中,众人崩溃了。
因为什么哩?因为一个名唤莫羿的侍卫吃了个苍蝇,就在江沉瓷引吭高歌的时候,莫羿张大了嘴巴,一只苍蝇不偏不倚的飞进了他的嘴巴里。
呕吐!恶心!一阵反胃的感觉从莫羿的腹中翻涌而来,莫羿翻身呕吐,他在那吐个不停,其他人却笑个不停,且是捧腹大笑,向来不注重形象的七公子已经笑得满地打滚了。
就连云淡风轻的濮阳思明也笑得有些绷不住了,怎么什么人什么事一碰到江沉瓷就变味了呢?可怜一贯板着一张面孔,冷酷到底的莫羿竟是如此的大失形象,想必现在正是一肚子苦水吧!
可怜的莫羿连苦胆水都要吐出来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张个大嘴巴听世子妃在那引吭高声,只是这世子妃的行径也忒出人意料之外了。
莫羿是濮阳思明的贴身侍卫,从小便跟在濮阳思明身边,是濮阳思明最信任的人之一。当初濮阳思明去京城迎亲他也去了,只是当时江沉瓷大多数时间都坐在轿子里,没什么机会看见,即使出了轿子,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濮阳思明的身上。
这个莫羿也是个英俊潇洒的汉子,但却总是板着一张面孔,与三公子的冷若霜雪不同,三公子的冷是带着几分不食人家烟火的谪仙气质。
而莫羿是阳刚之气十分足的铁汉子,要说长得不比云南王府的公子们差,但是荷尔蒙简直爆表,就是面瘫脸不好,不招人喜欢。
但江沉瓷发现,虽然她对面瘫脸不感冒,但是有人可是两只眼睛圆鼓鼓直溜溜的盯着呐!小眼神已经开始直冒粉红色的泡泡了,原来咱们这位十二郡主,不是喜欢缠着哥哥,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沉瓷一会看看十二郡主濮阳腊月,一会看看铁汉子莫羿,正在那啃着手指头琢磨呢!濮阳思明却悄悄的走到江沉瓷后边,附耳上前:“别看了,对你的成果还满意吗?你这一曲唱的真是百转千回,绕梁三日而不绝于耳。”
“你是说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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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还要连吐三天吗?你怎么能说莫羿喜欢吃苍蝇呢?你这个世子爷也太不靠谱,莫羿尽忠职守,看看人家怎么对你的,你呢!为什么这么对人家?”江沉瓷故意拉高八个分贝,比起濮阳思明的轻声细语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江沉瓷的声音可谓是大如广播喇叭。
江沉瓷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他们当然不信濮阳思明会这么说,也了解八成是江沉瓷又开始作弄起咱们这位世子爷了。话又说回来,这位世子爷什么时候成了受虐狂型体质,明知道江沉瓷花样百出,还要送上门去给江沉瓷戏弄?
濮阳思明就是想看看江沉瓷还有什么花样,这些日子看她耍宝耍习惯了,一天看不见她耍活宝,还真是觉得闷得慌。
濮阳思明被江沉瓷戏弄,不怒反笑,爽朗朝天一笑,笑盈盈的摇着折扇走了。
花齐镇转眼便到了,镇子上的人皆是行色匆匆,更奇怪的是几乎没有年轻女子在街上走动,江沉瓷一路上怎么问濮阳思明等人也不肯透露到底是什么奇案!现在江沉瓷总算明白了,满大街都不见一个大姑娘小媳妇,看来不是有采花贼就是有人贩子集团。
八成姑娘们不是失踪了,就是遭了毒手毁了名声,快要活不下去了。
濮阳思明等人寻了一处客栈落脚,是一件十分雅致的客栈,客栈的老板娘是个标准的美人,但是比起紫玉还是差了一筹,比起濮阳腊月更是差了一筹,比起她江沉瓷,好吧!前世差远了,今生被甩了几十条街。
就她今生的长相,无论男女老少统统都能甩她几十条街。
苍天不公啊!天啊!劈死我吧!
江沉瓷仰天长啸,前世她也算是貌美如花,今生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到底招谁惹谁了,放现代就算是整容都挽救不了这副模样。
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摆动着纤细的腰肢,冲着濮阳思明一抛媚眼,吩咐店小二带着众位客官上了二楼。
江沉瓷掐断放电的小火苗,挡在了濮阳思明的眼前,挡住了濮阳思明与老板娘的视线,这个男人目前还是老娘的,老娘不吃也不能让别人看了去。江沉瓷可不想还没摸清云南王府是什么情形,就添一个妾氏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世子妃的位置。
就那个胡搅蛮缠的沈欺霜,虽说不是她的对手,可是人难缠啊!再加上王爷对这个养女可谓是万千宠爱,比对亲生女儿还好,要不是沈欺霜被许给三公子,江沉瓷还真要以为沈欺霜其实是王爷的私生女了。
一个沈欺霜,和还没有摸清情况的云南王府,对江沉瓷来说,虽说不能算是挑战,但是毕竟还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可不能再多一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了,这种商场上打滚的女人最厉害了。
濮阳思明看着江沉瓷的后脑子,淡淡一笑,轻轻摇着折扇,步伐缓缓,慢慢上了二楼,小怪兽还会吃醋的,有意思,有意思……
11. 第十一章 大贼窝
说是来查案的,但濮阳思明却在客栈里悠闲的看风景,喝喝茶,聊聊天,顺带着和他七弟濮阳思问打打暗语。只派了莫羿和一个打酱油的侍从出去打探,然后这位世子爷就稳坐钓鱼台。
茶香悠悠,江沉瓷却也无心品茗,茶这么高雅的东西她是欣赏不了的,她喜欢饮料,还有惊天地泣鬼神的五大神饮之首崂山白花蛇草水,她最喜欢那种破草席子泡了三天烧成灰的味,想起那股味道江沉瓷就直咽吐沫。
她最喜欢那种味道了。
“莫羿怎么还不回来?”同样无心饮茶的还有濮阳腊月,一个劲的想窗外张望,脖子都快抻长了。
“放心吧!你的莫羿和那个打酱油的很快就会回来了。”江沉瓷不慌不忙的对着濮阳腊月说了一句,前半句大家还听得懂,后半句是什么?
打酱油的?谁是打酱油的?打酱油的是什么?
“打酱油的就是不那么重要的呗!不常出场露面的呗!”江沉瓷一不小心说了一句古人听不懂的话,还得给他们解释。
“我云南王府的每个护卫都很重要。”濮阳思明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他听江沉瓷此言,竟将赵巡说成不重要的人,赵巡就算没有莫羿优秀,也是云南王府的一员,云南王府上上下下每条人命他濮阳思明都很珍惜。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我给世子爷赔不是了。”江沉瓷还是很会看人脸色的,他见濮阳思明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她这是踩了他尾巴了,可别真把他惹恼了,虽说这位世子爷从来不在人前发脾气,但谁知道呢,她就是有让他破功的能力。
万一濮阳思明真在她手里破了功,那她可就爽歪歪了。依目前的形势看来,她穿越到古代,人生地不熟,人丑还不认字。废话!古文她怎么会认识?
那么,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这位世子爷变成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好歹自己现在还顶着世子妃的名头,和世子搞好关系是很重要的。
正在这琢磨着怎么讨这位世子爷的欢心呢!靠长相可是不行了,就这模样没戏啊,只能以性格取胜了,正当江沉瓷深吸一口气,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
莫羿和那个打酱油的腾腾的踩着欢快有力的步伐回来了,回来以后说些什么江沉瓷一句没听懂,他们用的是云南府特有的暗语,比波斯密码还难解呢!
月上柳梢头,月影透过树枝,稀疏的照在窗台之上,不知濮阳思明到底打什么主意,竟把江沉瓷发来跟小姑子濮阳腊月一起睡,紫玉自然是陪侍在侧,也在这间房中安放了一张卧榻休息。
江沉瓷一度怀疑其实濮阳思明和莫羿是在搞基,所以才把自己发来和濮阳腊月一起睡。但事实上呢!夜里不大太平。
一阵迷烟过后,江沉瓷、濮阳腊月、紫玉皆在沉睡之中,中招,接着被人装进大布袋扛走了。
月光虽明,但屋内门窗紧闭,来人根本没能看清江沉瓷的长相,只道也是个小美人,没办法,白天江沉瓷一直都是蒙着面纱的,她也嫌弃自己的这副长相,最重要的是江沉瓷不想被人围观,实在是长得太过扎眼了,比美女还引人注目。
所以贼人糊里糊涂的把江沉瓷也掳回去了,还以为是什么比濮阳腊月、紫玉更惊艳的大美人呢!
待几个贼人乐呵呵的扛着大麻袋走了以后,濮阳思明和濮阳思问带同侍从莫羿、赵巡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大哥,你让腊月和紫玉去当诱饵我不反对,但是为什么把大嫂也给搭上,她不会武功的,会不会有危险?”濮阳思问看着一脸气定神闲的濮阳思明,不禁有些担心,他这位大嫂没事尽出幺蛾子,回头别再连累了腊月和紫玉。
濮阳思明微微笑笑,上扬的嘴角,淡定的神情,预示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是要看看这个江沉瓷在掳人拐卖的贼匪窝里,还能翻出什么花来?有腊月和紫玉在她身边,他大可不必担心,更何况他和七弟说话的这个功夫,莫羿和赵巡早已追踪了上去。
濮阳思明宽大的衣袖一挥,月光随着他的衣袖缓缓流下,显得他整个人仿佛是不染尘埃的仙人一般,和濮阳思问一起,追着莫羿留下的线索痕迹,一路来到贼匪窝外面。准备欣赏她十二妹和紫玉的精彩表演,也期待着江沉瓷的临场发挥。
江沉瓷?!会再次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惊喜?还是惊吓这还真说不准了,江沉瓷的“天籁之音”再度响起,震得众位劫匪人贩子是虎躯一震,本来这副长相就是够要人命的。
打开麻袋的那一刻,扛包的人贩子以为自己遇到了鬼!这是什么鬼?大饼脸,三角眼,塌鼻梁,招风耳,吊梢眉,厚嘴唇,满脸痦子像星光,还他奶奶的梳个锅盖头。
掀开锅盖一看,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眉毛眼角之上是什么?两块蝴蝶型紫黑色胎记正欲展翅高飞。吓得人贩子头头倒退三步,差点摔倒在柱子之上。
“这是谁抓回来的?给老子站出来。你把她娶回去当媳妇,你看看,你看看,这模样卖得出去吗?”
人贩子头头这话一出,可是把那个扛回江沉瓷的小倒霉给吓坏了,他就算是长得不是玉树临风,那也是个普通人的模样,配给他这么个货,算是什么鬼?
“老大,老大,这不能怨我,是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带我们去抓的。”小喽啰忙跪地求饶,关他什么事,他只是倒霉黑灯瞎火的把这个给扛回来了,那另外两个一起抓回来的可都是大美人,举出无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
“嘿!你个狗崽子,还怨上二爷我了。”“咣”的一脚,自称二爷的二当家,一脚踹飞了倒霉的小喽啰,“我说,老大,反正也卖不出去,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拉出去埋了吧。”
一听要埋了自己,江沉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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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中生智,忙道:“大爷,大爷,各位大爷,那个不要活埋,我会唱歌,我唱的可好听了。几位爷要是听得开心乐呵了,就把我给放了呗。”
“哟!你个小东西,还会唱歌呢!来,给大爷我唱一个,我听听,这小怪兽唱歌什么样?唱的好呀,大爷我就放了你。”为首的头头一听,来了兴致,听听,看看唱的什么样?
濮阳腊月和紫玉听到要活埋江沉瓷,本打算提前动手了,却听到江沉瓷跟这些贼人打起来太极,悬着的心刚撂下又悬起来了。
唱歌?!依稀记得,莫羿是如何“死”在她的歌喉之下,真怕这群贼人听了江沉瓷的歌声失控。
失控?失控都是轻的,发狂都说不定。
发不发狂的,江沉瓷没张嘴之前还看不出来,但是屋外树上已经有人要崩溃了,本能的反应是想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深受江沉瓷“百毒鸟”歌喉所害的莫羿。
想吐也得忍着,他们是来抓贼的,官府未到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除非世子妃、十二郡主和紫玉有什么危险,否则是不能轻易动手的。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闭嘴!——”江沉瓷一开口,那是瞬间燃爆了,屋外马嘶鸣声与乌鸦叫声交相辉映,屋内一众贼人,手里的烧酒烤肉是霹雳啪啦的掉了一地。
喷酒的喷酒,吓呆的吓呆,就连捂耳朵都忘记了,要说这说话的声音也挺好听的,怎么到了唱歌的时候竟是个破锣嗓子,真他娘的见鬼了,踩着鸭脖子了!?
“噗……”濮阳腊月想到外面备受折磨的莫羿,再看看一众俨然是受了惊吓的贼人就想笑,出门这么多回,也做过几回诱饵,这回最好玩了。
“笑什么笑?来人,把这个丑婆娘给我拉出去埋了。影响老子的胃口和食欲,再多看她一眼,真是吃龙肉都不香。”贼匪头头指着江沉瓷让两个小喽啰把江沉瓷给拉出去埋了,眼不见为净。
“大胆猴孙,我是你祖宗,你个不肖子孙,做贼也就算了,还要枉杀无辜,祖宗我地下有知,要发狂,我要带你下去……唔唔唔……天灵灵,地灵灵,你家祖先要显灵……唔唔唔……”江沉瓷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然后原地坐好,臂上一使劲绳子开了,闭上眼睛,开始鬼上身。
“嘿!有两下子,还能挣开绳子,你是谁的祖宗?”为首的头头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怎么有人这么能折腾,垂死挣扎的招数他见多了,有跪地求饶的,有哭爹喊娘的,有骂他不得好死,骂他十八辈祖宗的。今算是开了眼界了,还有装他祖宗的?
“说的就是你,不肖子孙王二麻子。天灵灵,地灵灵,你家祖先要显灵……唔唔唔……”
“嘿!你怎么知道我叫王二麻子?”
12. 第十二章 内讧喽
废话!当然听莫羿跟濮阳思明汇报的时候说得,他们一个劲的打暗语,别的没听懂,王二麻子这个名字可是印象深刻。
丫的,这名字越想越熟悉,王麻子剪刀和你什么关系?他是你哥咩?
亏得江沉瓷还有心情在那开脑洞,不知道接下来该继续往下编了。
至于这破绳子嘛!早就在引吭高歌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解开了,就她江沉瓷在剧组跑龙套的时候,碰上一些不靠谱的剧组,那是真捆,捆的时候有人帮忙。解绳子的时候,就都各忙各的,不见人影了。
要不会这一手,在剧组了怎么活?早就饿死了。
江沉瓷口中念念有词,在那天灵灵,地灵灵的不停抽搐,一会说这小子有损阴德,一会说这小子连累他老父老母不能转世投胎。
王二麻子一听,嘿!神了!莫非真是他祖宗上身了?
江沉瓷此举是惊得一众贼匪是目瞪口呆,正所谓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沉瓷在那舞舞渣渣,挥着胳膊,抡开膀子,尽力颤抖的时候。
匪徒们,也颤抖了。他们仿佛看见,月影之下,江沉瓷的身影投在破旧的灰砖墙壁之上,闪着灵异的光芒。
突然,王二麻子俯首跪地,开始朝着江沉瓷忏悔。
匪徒们一看他们老大跪下了,自己也跟着跪下了。
江沉瓷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心道:“智商不在线,就不要当匪徒了嘛!害得老娘手脚都快要抽筋了。”
屋外,清冷的月光照着仙人一样的身影,濮阳思明靠在门外拐角之处,面带微笑,冷静的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这个江沉瓷还这能折腾。
七公子扶额,妈呀,我算是服了她了。
屋内濮阳腊月和紫玉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着实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按道理来说,早应该动手了,可濮阳思明迟迟不发信号,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窗外树上蹲着的那两个也是辛苦至极,赵巡素日里是个闲不住的,如今看到世子妃这副表演,着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莫羿就更惨了,冰块脸涨得紫彤彤的,一贯不苟言笑的他,也是给这位世子妃跪了!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屋里贼匪老二,越想越不对劲,对王二麻子,他们的这位老大的行为觉得蠢毙了,这婆娘八成是在装神弄鬼。拉拉王二麻子的衣袖,叫声老大。企图唤醒他们被忽悠的老大。
奈何这老大跟着了魔一样。
此刻,江沉瓷比比划划的又出新招了,要他们立刻放了万千无辜少女,去官府报案自首,改过自新。
那王二麻子竟然准备照做了,没办法,为了他的祖宗能够超生,他豁出去了。
王二麻子同意,贼匪二当家的可是不同意。
王二麻子一听不同意,还反了你的。
二当家的揭竿而起,啪的一巴掌拍到自己的大腿上,“我就反了怎么地?你带着兄弟们发财,你是老大。你要是带着兄弟们走死路,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你听个臭婆娘在这装神弄鬼,还要带着兄弟们去死,没人会……”
“咔嚓”一刀,王二麻子就把这个多嘴多舌的二当家给捅了。
这一刀没捅死,二当家自是奋起反抗,于是一场厮杀就此开始。
内讧了,好耶!
祖先有灵,江沉瓷保佑你插兄弟两刀!
王二麻子和他的手下二当家的杀起来,江沉瓷心里那叫一个乐啊!他那伙兄弟们企图上前拉架,谁知拉着拉着变成了打群架,一时间贼匪们乱作一团,互相厮杀起来。
此时不跑何时跑?求人不如求己,还世子爷呢!就这么让自己和他妹妹被人抓了,还侍女紫玉武功高强,高强个屁,还不是靠老娘来救。
江沉瓷沾沾自喜,顺便鄙视了濮阳思明一百零八遍,古人的智商就是靠不住。
殊不知一切都在濮阳思明的掌控之中,包括她遇险被劫。此刻那位智商完胜他的罪魁祸首,正在门外欣赏她的杰作。
“腊月、紫玉,我们赶快走。”江沉瓷慌慌张张的上前替濮阳腊月和紫玉解开绳子,其他被绑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急忙求救,哭哭嚷嚷求解救,求带走。
“嘘!”江沉瓷本来也没打算见死不救,只是她们这一吵万一惊动了歹徒怎么办?
根据她多年来演戏的经验,待会大家四散而去的时候,就是这帮笨贼反应过来,开始停止内讧的时候。
果不其然,这帮子姑娘,被绑起来的时候就知道哭,逃命的时候动作倒是挺快,而且一点也不团结,先解开绳子的,不知道帮后面还没有脱离绳子束缚的同学。
丫的!自己撒丫子先跑了。
有一个跑得,后面就有争相效仿的,人果然是自私的,先冲出去的那几个一开门就惊动了正在内讧互砍的绑匪。
一时间原本已经鸡飞狗跳的贼匪窝里,更加的混乱不堪,呼喊,尖叫齐飞。
“别打了,婆娘们都跑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正在火拼起劲的贼匪们,突然恍然大悟,如梦初醒,“站住,往哪跑?”
贼匪们纷纷上前抓住到处乱跑的姑娘们,一部分贼匪冲出屋外,去追跑出去的那部分,剩下的留在屋内,王二麻子更是气势汹汹举着大刀朝着江沉瓷杀将回来。
“你这个丑婆娘,老子砍死你个装神弄鬼的臭婆娘,敢耍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傻子都看得出来,江沉瓷现在腰也不酸,腿也不疼,哪哪都不抽筋了。王二麻子分明是被她给耍了。
江沉瓷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身边是有什么丢什么,虽是砸的王二麻子不能快步前进,必须躲闪,但是仍旧阻止不了他前进的步伐。
就在王二麻子举刀要砍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小手打飞了王二麻子的大刀,接着更是飞速起脚,一脚踹飞了王二麻子,王二麻子仿佛一滩烂泥,摔在了对面的墙上,摔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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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这个女侠是紫玉,却没想到是身材娇小玲珑,圆润可爱的濮阳腊月。天!她是不是被耍了,濮阳腊月如此身手,哪里用自己来救?
刚才还洋洋得意的江沉瓷有一种莫名被雷轰了的感觉,看着濮阳腊月和紫玉以绳索为鞭,将一众贼人捆的捆,抓到抓,末了跑出去那些也被濮阳思问、莫羿、赵巡劫了回来。
再看到濮阳思明浅笑从容,淡定无比的步伐,江沉瓷很确定自己被人耍了,该死的濮阳思明,拿她当诱饵,耍她玩呢吧!明知道她这副尊容,到了贼匪窝里是九死一生,必定要有一番恶斗,还把她丢出来。
江沉瓷仿佛看到了她在古代的头号敌人,不是云南王府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而是这个论心机,论城府都举世无双的濮阳思明。
“哎!大嫂,你走慢点,还生气呢!”看着江沉瓷酷拽霸炫,邪魅狂狷的步伐,一路狂奔不止的背影,濮阳思问是一个劲的说好话,可是这语气谈笑风生的,怎么一点都不像是在承认错误呢?
贼匪尽数被抓以后,什么时候都晚到一步,慢半拍的官府差大哥,终于闪亮登场。
濮阳思明只留下赵巡和官府交接,便和众人一起步行回客栈。官员们自是点头哈腰的相送,人家不让跟,不让派人保护,小官们当然也不敢派人跟着。
一路上,江沉瓷是气鼓鼓的走的飞快,她生气吗?当然生气,她能不气吗?这濮阳思明不拿人命当回事,竟然把她丢去做诱饵,还不告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实打实的是被耍了一回。
亏自己刚才还洋洋得意的,现在被现实无情的打脸了吧!江沉瓷更多的是气恼,这个濮阳思明不是王府里的那些女人,不是没有脑子的沈欺霜,这个人是她的头号对手,同时也是她唯一可以仰仗的人。
一时间,江沉瓷心绪不宁,开始想念现代的日子,小时候虽然吃了不少苦,可是家里暴发以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结果这躺着花钱的日子没过两年,又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呢?
“还在生气?”濮阳思明长袍一甩,快步走到江沉瓷前面,拦住了江沉瓷的去路。
月光倾泻,照在濮阳思明好看的脸上,有那么一瞬,江沉瓷竟有些沉醉,不过,很快她就清醒了,这是个外热内冷的臭男人,表面温和,内力却毫无人性,人命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
“笑,笑你妹啊!”啪的一挥手,江沉瓷朝着濮阳思明的脸抽过去。
手指一挥,濮阳思明只用两根手指便挡住了江沉瓷的攻击,轻轻挡在江沉瓷纤细的手腕上,要说这副臭皮囊哪里还能看,那就是身材了,虽然过于瘦骨嶙峋,但是这些日子江沉瓷吃好的,喝好的,但是将这身体调养的极好,瘦的恰到好处,身材是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瘦的刚刚好。
堂堂世子爷,岂能被人甩耳光,濮阳思明淡淡的笑着,双指微微用力,按下了江沉瓷举着的手腕。
13. 第十三章 月下国标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的手!”江沉瓷挣扎着打开按住自己手腕的双指,却不想被濮阳思明逮个正着,竟是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抓着不松开。
任尔东西南北疯,就是不松手。
两个人是拉拉扯扯,江沉瓷疯子一样,东晃一下,西摇一下,可是手挽上的这双手却牢牢的钳制住了她。濮阳思明虽未用力,却也使江沉瓷无法挣脱开来,有那么一瞬间,江沉瓷觉得自己的智商下线了,怎么一碰到濮阳思明这块肉连筋就什么招数都不好使了呢?
“你干什么,你松开我!你个死肉连筋!蒸不熟、煮不烂的东西,笑你妹啊!有什么好笑的?”
濮阳思明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江沉瓷,只是这温和淡定,如新月一般笑容的背后,却是丝毫的不放松,任凭江沉瓷迈着醉拳的步伐在那东摇西荡,挣扎晃悠,就是不松开她。
“哎?这……”濮阳腊月见江沉瓷就差扑上去咬他大哥了,不禁有些担心,刚要迈步上前,却被一把折扇挡在面前。
侧眸一看,正是她七哥濮阳思问,濮阳思问爽朗大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劝道:“十二妹,不用管他们,人家夫妻两个闹别扭,咱们就别去管闲事了,大哥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不是?”
“可是……”濮阳腊月还是有些担心,总觉得江沉瓷气得不轻,不会真的打他大哥一顿吧?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大哥是何等人物,从来没有人能奈何的了他,这世上又有谁能够伤到濮阳思明。
濮阳思明为人心性坚韧,万事以和为贵,但这温和从容、浅笑风声的背后,却有着铁一般的手腕,无论什么样的敌人,只要濮阳思明想要对付,那么对方绝无生机。
但大多数时候,濮阳思明习惯了以温和的态度来对待一切,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可以和平解决,为什么一定要动手呢?能够用看似平静的方式解决,濮阳思明绝对不会使出铁腕政策,假使有人逼得濮阳思明与他正面冲突,那么这个人一定该死,也一定会死。
话又说回来,这小夫妻两个是在跳舞呢吗?
“你给老娘松开,你跳舞呢?”江沉瓷挣扎来挣扎去,濮阳思明竟抬着胳膊随着她的步伐让江沉瓷转了起来,这一步两步,一圈两圈的,你跳国标舞呢?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江沉瓷快要晕菜了,头晕眼花,气喘吁吁,反观,濮阳思明气息无丝毫的混乱。
二人便在月下“共舞”了一曲,实际上江沉瓷只有被甩的份,被甩来甩去的份,起先是她自己不断的挣扎,想挣开濮阳思明抓着自己手腕的修长大手。
谁知,晃着晃着,不知道触动了濮阳思明哪根不大正常的神经,竟然拉着她的胳膊绕过头顶转圈圈,还跳上国标舞了,转得江沉瓷是头晕眼花,找不着北。
倒是濮阳思明几乎没动几步,敢情就是溜着她玩呢!江沉瓷看着清冷的月光,闻着幽幽的花香,看着旁边起伏的树影,再配以濮阳思明招牌笑容,就那么一瞬间,她理智全消。
喵~!她要挠他,假使不行,那就咬他!咔嚓就是一口,江沉瓷刁住了濮阳思明的手腕。
濮阳思明竟未防着江沉瓷还有这么一手,惨中招,这女子属狗的?汪汪汪!……
看着咬住自己胳膊的小怪兽,濮阳思明竟是哈哈哈的开怀大笑了,看着月光,朝着夜空,仰头放声大笑。笑得无比的灿烂,与他先前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不同,这次他的笑容很放肆,却也很真实。
先前濮阳思明的笑容让人很舒适,笑得力度不多不少刚刚好,江沉瓷一看就知道是练出来的,虽是笑得让人无比亲切,让人神清气爽,但是却有那么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假,说到底。
他那个笑容虽是眉眼俱笑,却深深的掩藏着自己真实的情绪,在江沉瓷看来,那个笑容和高兴与否无关,只是掩饰自己的一种手段,谁能想到笑得如此亲切,如此和颜悦色的世子爷其实心中纵有不悦,也不会有丝毫的表露。
他笑,心中也可能在盘算如何除了你,任何人或事,都可能在他的温和浅笑中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其实很多人偶尔也是会看得出濮阳思明的笑容中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喜怒皆不形于色,只用笑容来迷惑别人。但很多人还是会因为那个笑容去花痴,去被迷惑,去放松警惕,这或许就是濮阳思明的魅力吧!
如此爽朗开怀的笑容,已是许久未见,濮阳思明此番大笑,倒是惊了众人。
濮阳思问、濮阳腊月、莫羿、紫玉个个皆是面面相觑,震惊不已,印象里濮阳思明已经好久没有表露过自己的真情绪了,好久好久……
良久,在濮阳思明开怀的笑声里,濮阳思问也放声大笑起来,接着濮阳腊月、紫玉和一直不苟言笑,严肃到不行的面瘫脸莫羿,也都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一时间男男女女笑成一团,银铃一般的笑声此起彼伏。
他们笑,江沉瓷可是笑不出来,一群子神经病!笑啥子来?蛇精病……
江沉瓷懒理这群神经病,一个人先走了,濮阳思问还在后面一边笑,一边追,“哈哈哈……大嫂,哈哈……你等等……我们……哈哈哈……”
江沉瓷才不管他们呢!笑吧笑吧!中邪一样,再笑她可要用金簪扎他们了……
“巴登”,“吧唧”一下,江沉瓷摔了个大马趴,“哎呦!摔死我了,什么玩意?”光顾着和这群神经病斗气,竟忘了看路,脚下也不知是个什么玩意,竟绊的江沉瓷飞出一寸远去,可摔死她了。好吧,根本没飞出去!
回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妈呀,死人?!”
江沉瓷可是现代人,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她是连滚带爬的正准备爬起来逃跑的,一只手抓上了她正在抽筋的小腿肚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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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呀,救命啊!”
“是我,大嫂。”这不是小鲜肉濮阳思问的声音咩?江沉瓷回头一看,竟是该死的濮阳思问按着濮阳腊月的手在抓她的小腿肚子呢!
濮阳腊月一脸的尴尬歉意,她可是无辜的,都是她七哥干得,她七哥非得按着她的手,她也打不过她七哥呀。
这个该死的濮阳思问,要不是这是在古代,顾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怕这家伙就自己上手了,抓着濮阳腊月的手来吓唬她,亏他想的出来。
“要死啊你!”江沉瓷纵身跳起,一巴掌拍在濮阳思问的头顶上,丫的敢戏弄她,这哥俩没一个好东西。
此时,男主角濮阳思明迈着稳健的步伐,不疾不徐的款款而来,示意莫羿和紫玉上前查看,这一对胆子倒大,二话不说就把那个死人翻了过来。
为神马说紫玉和莫羿是一对呢?因为以江沉瓷疯妇一般的表演经验,她看得出来,这二人之间有猫腻,老是有点眉目传情,你看我害羞,我看你也害羞的意思。
根据江沉瓷的推断,这二人常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眉来眼去,应该是彼此有些意思的,但是都没有戳破,因为他们之间,“当当当”,横着一个濮阳腊月。
娇俏可人的十二郡主爱慕忠诚护主,一丝不苟且不苟言笑的面瘫脸莫羿,可偏偏莫羿与世子的大丫鬟紫玉惺惺相惜。
濮阳腊月喜欢莫羿,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老是跟着兄长出来,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面瘫之脸莫羿也。
可惜,莫羿对娇俏可人的十二郡主不感兴趣,爱慕身材高挑,英姿飒爽的丫鬟紫玉,说是丫鬟,但江沉瓷觉得这个紫玉的武功极佳,说是个女护卫还差不多,与莫羿的职能那是一样一样的。
看来日后。这主仆三人的三角恋,必定是要有人欢喜有人忧了。
“主子,一刀毙命,他身上的钱财都还在。看样子不是劫财,杀人的手法十分高明,看样子是个练家子干得。”莫羿检查过后,简单的汇报。
濮阳思明点点头,转着手上的碧玉扳指,缓声道:“将他送去官府,剩下的事交给官府去办。”
“是!”利落的一声应答,莫羿二话不说扛起死人就走,嗖嗖两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哇!莫羿真是胆色过人,扛起个死人都不带半点犹豫的?果然不同凡响。”望着莫羿离去的方向,江沉瓷不禁感叹,这人胆子真大。
“你这是在夸奖莫羿吗?”
江沉瓷微微的点点的头,全然没有注意到濮阳思明眼中的一咻咻怒火和醋意,她怎么会想到濮阳思明会对一个丑丫头动真心呢?更何况他这感情也发酵的太快了吧?古人都这速度吗?
此刻的江沉瓷正忙着偷瞄濮阳腊月和紫玉呢?看看她们两个谁的反应更大,果不其然,两个都面色有变,看来她猜对了,不光濮阳腊月喜欢莫羿,紫玉对莫羿也是有倾慕之情的。
14. 第十四章 剧情不对
“咳咳……”濮阳思问适时的咳嗽,这大嫂望着莫羿的背影在那回味无穷,全然忘了自己还是世子妃的身份,成何体统?
何止是不成体统,而且还踢翻了醋坛子呢!万年深藏不露,情绪不起波澜的濮阳思明,此刻有那么一点点的酸爽。
不过,很快,他便将这份情绪压了下去,他是濮阳思明,不能被任何情绪左右,绝对不能,否则就会给人可乘之机。
本以为在这个花齐镇能够经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却没想到就这么摆平了,当然对江沉瓷来说还是不容易,她还以为自己真要挂了呢!
然后,就这么动身回云南王府了,就这么回去了?!
剧情不对啊!
这不符合剧情啊?难道不应该在那个死人身上挖出什么惊天大秘密,什么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或者应该是什么谋朝篡位,企图颠覆皇权惊世大阴谋。
然而,什么都没有,什么阴谋阳谋全都没有,就这么动身启程回王府了,江沉瓷的内心是失望的,你这下面的发展它不符合科学规律,不符合百折千回,千回百转,一波三折的神剧情。
院墙深深,春花浪漫,正午的阳光正暖,江沉瓷和濮阳思明一行人便在这个午后回到了云南王府。
王府之内,一切如初,或者说江沉瓷根本看不出异常与否,这个地方她只住了一天,便被濮阳思明逮去花齐镇抓贼。如今数日已过,她江沉瓷对这个地方竟还是陌生的。
在这个王府里,她唯一不陌生,有些熟悉的就是沈欺霜,那个胸大无脑的骄纵养女,美则美已,却没有脑子,难怪三公子不娶她,一直拖着这门亲事。
其实沈欺霜也不想想,她这般表现的明显,若是王爷真的有意将她许给世子,哪里还等到现在?究其根源,王爷对沈欺霜疼爱归疼爱,但在整个云南府的利益面前,别说养女,就是亲生女儿、儿子的利益也会牺牲。
江沉瓷想到这里摇摇头,她要是沈欺霜还是牢牢抓住三公子濮阳思温,虽然这个人一点温度都没有,是另外一种别样的面瘫脸,但论起气质来,倒是颇具仙风道骨,那般冷如霜雪的气质,倒像是误入凡间的仙人,不带一丝凡尘之气。
要说这三公子和世子濮阳思明站在一起,倒真像是一对翩然入凡世的谪仙人,只不过二人气质虽都是仙气十足,但濮阳思明显然更加亲切。
用江沉瓷的话来说,这人太过圆滑,江沉瓷觉得把这二人都比作谪仙。那濮阳思明就是被俗世污染了的那种,学的圆滑世故,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假,但江沉瓷就是觉得濮阳思明的笑容假,但是明知道如此却还是抵不住濮阳思明的微笑,江沉瓷突然想到这濮阳思明就是鸦片嘛!明知道有害,还是忍不住要靠近。
相比之下,三公子濮阳思温有棱有角,让人不敢逼视,确是冷若冰霜的谪仙人。
江沉瓷正在那想着这府里的人物关系呢,没脑子的沈欺霜便杀上门来,一脸的怒气冲冲。倒叫江沉瓷冷笑一声,她也是无语了,见过没脑子的,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要搁现代她早拉着沈欺霜去医院检查脑子,这是智障吧!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闹?
又或者说沈欺霜不是智障,只是从古至今从来不缺没脑子又不要脸的女人,就如同现代那些不要脸的小三。江沉瓷忽而想起在现代看得那些新闻,原配当街扒小三,这沈欺霜是在逼她扒她衣服呢吗?
“你让开,那个丑女人呢?她在哪?不是回来了吗?竟然和我的世子哥哥出去游玩,我杀了她。真当自己是世子妃啊?”
江沉瓷在内室里坐着,还未等起身,就听到沈欺霜猖狂的声音传了过来,一旁紫玉连忙劝着,叫沈大小姐不要叫嚷,只道世子妃已经睡下了,此刻正在午睡,还请沈小姐明日再来。
紫玉想要息事宁人,但那沈欺霜哪里肯听,叫叫嚷嚷的往内室里闯。江沉瓷这些日子对紫玉的心性也了解了一二,处事风格和濮阳思明是一模一样,不亏是濮阳思明训练出来的丫鬟,不过,论起道行来,可比濮阳思明差远了。
濮阳思明就是一只千年的狐狸,谁也不能跟他玩聊斋,不然会很惨的。
她江沉瓷行事风格却是另外一套,圆滑她也不是不会,但是成为暴发户以后,她作威作福的惯了,早忘了怎么忍气吞声了,现如今在古代也是一样。
虽还不清楚形势,但这个沈欺霜不能让,因为她没脑子。让了她一次只怕她会得寸进尺,更何况是她来无理取闹,就算事情闹大,江沉瓷也不相信王爷会帮着她这个骄纵的养女,王爷就算对儿媳妇不满意,总不至于帮着养女欺负新媳妇吧?
倒是自己若是这回让了,那以后大家司空见惯,沈欺霜欺负了也就欺负了,说不定王爷的那三十几房夫人、姨娘也跟着来踩上几脚。
江沉瓷想到这,一咬牙,一跺脚。上!
江沉瓷整理整理衣衫,以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美丽与狠辣并重的姿势掀开了门帘子,殊不知在沈欺霜眼里看着想吐。
沈欺霜是怎么也接受不了,濮阳思明娶了个小怪兽,她想尽办法想要和濮阳思温解除婚约,就是为了嫁给濮阳思明,自己这边想尽办法还是没有成功,却没想到让一只怪兽钻了空子,沈欺霜不甘心啊不甘心,她一定要让这只怪兽知道她的厉害,她要把她赶出府去。
怪兽表示,你来呀!
江沉瓷才不怕她呢,沈欺霜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女人,江沉瓷虽然讨厌这个嚣张跋扈、傲慢无礼又没有脑子的女人。
但是她对沈欺霜的身世越来越好奇了,如此这般无脑,如此这般嚣张,就算有王爷的保护,只怕也是难保证别人不给她下绊子,别的不说,就说王爷的三十八房,应该是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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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七公子那个小鲜肉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就那三十七房,除去不问世事一心敲经念佛的齐侧妃,哪个是省油的灯?还不暗地里把这小蹄子给除了,偏偏这沈欺霜就活到了现在,而且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若非有王爷护着,只怕是不能够如此,看来王爷对这个养女的宠爱非乎寻常,就算不能和云南府的利益相比,但也是无人能及。
想到这,江沉瓷倒要想想,怎么对付这个女人,能让王爷没法向着她,不给王爷任何偏帮她的机会。
搞出人命?
对!就是这样。
江沉瓷唇角上扬,扯着嘴角微微一笑,面对沈欺霜的气愤,是火上浇油,把自己和世子如何双宿双栖,如何恩爱异常,如胶似漆,加以颜色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还什么清风朗月,月下一舞,彼此深情相望,对视良久。
哪有这事啊?濮阳思明返回来拿遗漏的文书,站在门口就听到江沉瓷如此夸张的描述。瞬间僵在原地,惊讶归惊讶!倒也听得聚精会神。
与濮阳思明连体婴一样的七公子濮阳思问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他算是服了这个大嫂了,这嘴巴跟莲花落似的,自说自唱,就差自打七件子伴奏了。好家伙,看来这回沈欺霜八成是要被活活气死了,这府里头敢这么个沈欺霜说话的,他大嫂是头一个。
濮阳思问本想上前阻止,却被濮阳思明伸手拦住。
濮阳思问颇为不解,虽是不知者不怪,大嫂不知道,难道大哥也不知道吗?
沈欺霜在府里的地位,比他们这些王爷的亲生子女还高,府里但凡是个人,就没有敢惹她的,就算江沉瓷刚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只怕他那王爷老子也还是会偏帮沈欺霜的,更可况王爷本就对这个儿媳不满意。
濮阳思问的担心,濮阳思明却不以为然,沈欺霜在府中实在是太过张狂,这么多年来,府里想整治她的人太多了,这么下去,早晚会死在别人手里。倒不如让江沉瓷教训她一二,也好叫沈欺霜收敛一下。
至于江沉瓷本是带着皇上的意思嫁过来的,这桩婚事是皇上所赐,他父王为了云南府上下的安危,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因为别人的无理取闹,而去冤屈处罚新媳妇,否则就是打皇上的脸。
这沈欺霜在府里这么横行霸道,致使她七妹到现在都还闭门不出,谁也不见,是时候该让她清醒了一下了,对她对别人都好。江沉瓷正好来做这件事。
濮阳思明站在门口,作壁上观,就看看江沉瓷怎么收拾沈欺霜,难不成轱辘着打架?反正都是不会武功的女子,充其量就是扯头发,扇耳光而已。想到这濮阳思明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他倒是很期待江沉瓷的表演,反正这姑娘爱演。
濮阳思问无语扶额,摇摇头,一旁密切观战,可别搞出大事来,这两个婆娘可都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主。
15. 第十五章 舌灿莲花
莲花落就是莲花落,江沉瓷这张嘴舌灿莲花,气起人来,可谓是说遍天下无敌手,遥想当年诸葛孔明舌战群雄也不过是这等风姿!
以上自比诸葛孔明,完全是江沉瓷自我不要脸的联想。
她仿佛看到自己头戴诸葛帽,手摇羽毛扇,以三寸不烂之舌,辩驳之间,千军万马,灰飞烟灭!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的眼前其实只有一个胸大无脑的骄纵养女沈欺霜而已,只见江沉瓷嘴角扬起,她想象中自己是一抹坏笑嘴角浮起,风情万种,且击中别人的心坎。
实际上别人看她像是嘴角中风,半身不遂后遗症。
“你是不是很喜欢你的世子哥哥,可惜啊,可惜啊!前两天濮阳思明和我说。”江沉瓷故意阴阳怪气,却又说到一半不再言语。
气得沈欺霜是直跺脚,又急又气,指着江沉瓷气急败坏的问道:“说什么?世子哥哥说什么?世子哥哥能和你说什么吗?”
“你那头狮子哥哥说了,他最讨厌你这样的,死缠烂打,没羞没臊,半点脸皮都不要的女子,你看他是世子哥哥,狮子哥哥,威武又雄壮!他看你是个不要脸的虱子,注意是虱子,很恶心的那种,藏污纳垢的那种,你一贴上去他就觉得恶心,恨不得把你抓下来,捏碎了。”
这都是些什么形容词啊?虽然有些狗屁不通,莫名其妙,但也真的把沈欺霜气得眼泪直打转,她最恨别人说她不要脸,她是世子未来的三弟媳,但是她喜欢世子有什么错?
沈欺霜紧紧的捏着拳头,指甲嵌到肉里都不知道,可见江沉瓷的话对她杀伤力极大。
江沉瓷看着沈欺霜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都有些不忍心了,这话说得是不是狠了点,可是恶疾得开猛药,这沈欺霜若不是一次就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只怕还会卷土重来第三次,没完没了的跟她撕,这日子还有个过咩?
“啊!……”沈欺霜半晌不说话,突然大叫一声,如狼似虎一般冲着江沉瓷扑咬过来,一瞬间她那满头的珠钗首饰散落一地,江沉瓷看她披头散发冲杀过来的模样,颇有些走火入魔的味道。
趁乱之际,江沉瓷再次使出自残大杀招,就不信这回还整不到沈欺霜,看你惹了大麻烦怎么办?
就在江沉瓷闭着眼睛朝着桌角撞过去的时候,濮阳思明再度幽灵一般的出现了,没有清风,没有朗月,没有花瓣,没有旖旎风光,唯美的景色,濮阳思明再度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阻止了江沉瓷的自残行为。
他们旋转,他们继续旋转。旋转,跳跃,她闭不上眼!
该死的濮阳思明成心跟她作对是吧!每当她撕到关键时刻,这货就不知从哪飘出来了,以古人特有的英雄救美的姿势飞了出来,一揽腰肢,飞速旋转,国标舞标准姿势完美落地。
你大爷的,老是跑出来坏老娘的好事。
江沉瓷手掌一推,退出半丈远去,跳着脚骂道:“你个幽灵,来的可真是时候。”
“那是,本世子怎么能够让自己的世子妃受伤呢?”濮阳思明面无表情,看看紫玉,接着道:“送沈小姐回墨林轩。”
紫玉会意,拉着沈欺霜走了,沈欺霜本不想走,还想继续叫嚷,紫玉便在其耳边附声道:“沈小姐还是先回去吧!您差点伤了怎么世子妃,只怕世子现在还在气头上,沈小姐可见过世子这副神情?”
沈欺霜瞄瞄濮阳思明,濮阳思明的脸上今日的确有些上冻,不似平日温和,心想也罢,今日在此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且濮阳思明有生以来第一回摆出了一张扑克脸,还是不要惹他为妙。
待沈欺霜的背影一出来房门,江沉瓷便没好气的笑道:“世子爷,来的好及时啊!”
濮阳思明岂是听不出江沉瓷的阴阳怪气,只是冷冷道:“本世子只是不想自己的世子妃初嫁王府便受伤示人,以免外人讹传,说有人虐待世子妃。”
一旁濮阳思问早就开溜了,他才不留在这观战呢!他这大哥气来得蹊跷,从未见过濮阳思明生气,从小他大哥就是个滴水不漏的人物,今日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个大嫂真有本事。
“你这么生气无非是怕连累云南府,皇上赐婚,若世子妃出事,只怕云南府面子上不好看不说,皇上会以为云南王府怠慢世子妃是实实在在的打他的脸。你这么生气是怕皇上。”江沉瓷一番话,倒叫濮阳思明刮目相看,却也起疑,她一个被关在相府后院,不知世事的丫头,是如何知道皇上的心思的?
她电视剧演多了呗。这个大古王朝的皇帝一听就是个小心眼的主,而且虚伪的很。
退了江沉瓷太子妃的亲事,为了面子不得不承诺为江沉瓷找个好人家,可这么多年来江丞相虐待这个女儿,他也没管,说到底此皇帝喜欢甩锅。
江沉瓷这口大锅甩到云南府的头上,只怕这濮阳思明也是不乐意的,一直装的那么好,今日终于忍不住了,很好,江沉瓷最喜欢撕画皮了,就喜欢看这种老练的老狐狸露出真面目了。
“就算本世子担心此事传出,危及云南府,你又怎么知道,本世子不担心你的安危呢?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保护自己的,但以后本世子不允许你用自残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你可以去和沈欺霜吵架,甚至可以和她动手,本世子绝不拦你。就是不能自残身体。”濮阳思明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语气却不似刚才那般冷冰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甚至江沉瓷还能听出一丝的关心,但这一丝的关心是真是假,她却不敢打包票。
濮阳思明这个人心思过于深沉,他的关心是走心还是走责任,还真是不好说。
江沉瓷以为会听到什么警告啊,责备啊之类的,却没想到竟是叫她不要自残身体。
还真有那么一丝丝小感动呢。
废话,她当然不会自残,她又不是中二病,脑残孩子。
她只不过是会轻轻的撞一下,然后假装人事不省而已。对别人来说,出于惯性的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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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可能不是那么好控制,但对于专业十八线小演员出身的她,这可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也不知濮阳思明脑补了一些什么?难道以为江沉瓷一直是靠自残活着的吗?
江沉瓷自不自残她不知道,就算不自残,恐怕也只有被人残害的份,不然她为什么会穿越过来?
但她不是真正的江沉瓷,她才不会自残,也不会被别人残害,她去残害别人,逼到别人自残但是有可能,哇哈哈哈……
笑什么?
濮阳思明只看到神经病一样江沉瓷良久不说话以后,叉着腰仰天长笑,高高扬起的头颅,使的一头秀发向下垂落,恍然间她的锅盖头随着她的微笑一起一伏的颤抖着,眼角两个大蝴蝶型的胎记若隐若现,似乎要和江沉瓷那不安于室的内心一样,意欲展翅高飞。
濮阳思明还在等着江沉瓷的回复,这算是对他关心的漠视吗?
对!就是漠视,江沉瓷不知道怎么回应濮阳思明这番关心的话语。
虽然爱情确实会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但是她很难相信有人会有如此境界,就算不以貌取人,也不可能高风亮节,自我牺牲到这种地步。
哪有人会这么想不开,喜欢一个长的这么惊人的姑娘,江沉瓷思量过后,最终的答案还是这个人是个古人,即使没有爱情,也要对婚姻付责任,爱护正妻,是濮阳思明的责任。
反正以后还可以娶一堆美妾嘛!就像他老爹一样。江沉瓷才不要相信什么真心,什么关心,她要是对濮阳思明动心,一定会有伤心的一天。
濮阳思明!江沉瓷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无数纠结的情绪一时涌上心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身边天天放着这么一个大帅哥,说不心猿意马是假的,但说到底就连江沉瓷自己都无法喜欢上自己的长相,又如何能够相信濮阳思明真的不会嫌弃自己这副相貌呢。
情在眼前,却不敢触碰,或许这是江沉瓷来到古代以后第一次开始退缩,她害怕这副容貌不足以去承载别人的深情。
她也害怕濮阳思明不过是为了关心而关心,毕竟濮阳思明是个古人,又是个世子,他娶丑妻,却毫无怨言,可见他心中与他父亲一样,云南府才是第一位的,江沉瓷害怕濮阳思明的这份关心不是来自爱情。
江沉瓷看看濮阳思明,为了化解略微尴尬的气氛,开始转移话题,那个沈欺霜的身世好好奇。
好好奇?!濮阳思明噗的一下笑了,怎么说话的语调像个小孩子。
对比,江沉瓷表示强烈的抗议,没见识,这叫萌,萌萌哒!
“你才没见识呢!本世子见识广博……”濮阳思明宽大的衣袖一甩。还摆派头?摆什么派头,没看自己回嘴的模样,也像个小孩子,还本世子,江沉瓷笑他是笨狮子。
濮阳思明想想,笑得更大声了,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江沉瓷相处久了,就连人都变得幼稚了。哈哈哈……哈哈哈……
16. 第十六章 掳人赏月
罢了,罢了,不说就算了,凭借她江沉瓷举世无双的八卦才能,英明无比,睿智无敌盖八方的脑子,她就不相信自己查不出来。
这都什么形容词?江沉瓷这台词背串场了吧?
那么,第一个要查的就是沈欺霜那高冷范的绿帽公,云南王府家的三公子——濮阳思温!
“你可不要去打我三弟的主意,他脾气可不大好。”江沉瓷三角小眼睛咕噜一转,濮阳思明就知道她又要打坏主意。可得提醒她,他这位三弟可是脾气冷的很。
妈呀!竟然被看穿了,未卜先知啊?江沉瓷侧头,唉!以后要和这么善于揣测人心的男人住在一起,还真是见不容易的事情。
月上柳梢头,叔叔我们不约黄昏后。
江沉瓷拒绝了濮阳思明散步的邀请,屏退了左右,自己个在屋里拆了大衣柜的门板,用软垫子包上,将这个纯手工加工制作的大门板横在了床上。
这王府的床就是大,和东北的大火炕似的,仔细量量,睡个七个八个的不成问题。但是为了以策万全,防止濮阳思明饥不择食,饿虎扑怪兽,江沉瓷三下五除二将个软包完毕的门板横在了大床中间。
画上一条三八线,江沉瓷瞬间觉得安全多了。就江沉瓷这副谁看了都得消化不良、便秘拉肚子的长相还担心人家生扑她?想太多了吧?
夜色渐深,濮阳思明正准备回到房中,却看到门口丫鬟仆人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没人敢进去,却都在这围观。
江沉瓷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看到此情此景,濮阳思明第一个反应就是江沉瓷又作妖了。
“咳咳……”
两声咳嗽声,惊扰了成群窃窃私语,向屋内张望的下人。
濮阳思明缓步上前,淡然一笑:“出什么事情了?”
下人们是个个摇头晃脑,谁也不敢回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能说什么呢?说世子妃拆了大衣柜和世子的金丝软席,包了个大门板搁在床上,把床一分为二,准备和世子爷分居,这话谁敢说啊?
世子爷脾气是好,但是那是表面上的,平日里不重要的事情自是和颜悦色,不予追究。但若是触碰了世子爷雷区,那笑容立马变成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让你连危险发生了都不知道,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濮阳思明见他们不说话,便也不再为难他们,此刻紫玉不在,若不然也不会造成围观之势,濮阳思明抬手轻轻一挥,示意他们下去吧。
还是得自己亲自看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腕轻拂,濮阳思明抬手缓缓推开了房门,不徐不疾的走了进去。下一刻,他有那么一点点被雷劈了的感觉,他的大衣柜门板呢?这满地的狼藉是怎么回事?腊月养得大黄狗来过了,平日里,只有腊月养得大黄狗才喜欢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拆东西。
转头,依稀看到床上的雪帘之内,有一妖娆的人影摆着一个大字,还有大床一分为二,似乎被什么东西隔开了,缓缓掀开帘子,下一刻濮阳思明彻底被雷劈了,心塞塞,心中莫名有一股火气升了起来。
但是还是被濮阳思明压了回去,继续保持和颜悦色,面带微笑,他笑不出来。
濮阳思明强压着怒火,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迷离的江沉瓷,江沉瓷迷迷糊糊之间好像觉得有人进来了。
“哈欠,世子爷,你回来啦。”江沉瓷抻了个懒腰,慢腾腾的起身。然后撞上了濮阳思明那张难以言状的脸,江沉瓷感觉到濮阳思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某种情绪?看来这喜怒不形于色的世子爷,修炼不到家啊?也不如传闻那样,是个微笑的面瘫脸嘛?
天知道,濮阳思明只有在江沉瓷面前才这样,天杀的克星,在她面前总是莫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接二连三的破功,这皇上赐的果真是好姻缘。
“跟本世子出去。”濮阳思明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叔叔我们不约。”江沉瓷懒洋洋的起身,靠在床柱子之上,一脸的困倦,今儿个她是真的乏了,拆大衣柜门板子那是个力气活。“哎哎哎,你拉我去哪?怎么还带生拉硬拽的,叔叔你太生猛了……”
叔叔,叔叔的,不过大了九岁而已,她是二八芳华,一十六岁,是年轻。他是二十五了,但是也不至于叔叔的叫,得待会出去再跟她算账。
“别叫了,闭嘴!”濮阳思明掳人勒索,威胁恐吓这回是全用上了,捂着江沉瓷的嘴巴,从窗户一跃而出,是飞檐走壁,带着江沉瓷一路奔到城郊的小树林。
“怎么来郊外了?不至于拆了你个大衣柜,你就杀人灭口吧?”到了地方,濮阳思明终于松开江沉瓷那张叽哩哇啦的大嘴,江沉瓷大嘴叉子一咧,嗖的一下,伸手抓住了濮阳思明的胳膊,濮阳思明身上的锦缎被她攥的皱皱巴巴的。
江沉瓷也不想抓他的衣服袖子,但是为什么上树了?她不恐高,但是这么高还没有威亚,掉下去会完蛋的,“为什么上树了?”
面对江沉瓷的疑问,濮阳思明只是淡定的吐出了两个字,“赏月!”
“赏你妹的月啊?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吧!想怎么着?大衣柜是我拆的。”江沉瓷这种明知是耻却凑不要脸的行径,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濮阳思明微微点点头,轻轻一荡,那是树飘摇,叶飘摇,枝飘摇,月影之下,江沉瓷是吓得爹一声妈一声的,紧紧的掐着濮阳思明的胳膊,别说臂上的锦缎,就连胳膊上的肌肉恐怕都要变形了。
经过激烈的讨论,好吧,是江沉瓷一个人叽哩哇啦,濮阳思明偶尔插话,江沉瓷终于明白濮阳思明为什么这么气愤了,虽然他这气愤就是把她抓出来挂树上而已,但是也够吓人的。原来那个被她拆掉做软包的黄橙橙的垫子叫金丝软席,是个冬暖夏凉的宝贝,还是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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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大王妃的陪嫁。
濮阳思明每年夏天都睡在上面,眼看着夏日将至,这回没得玩了,更重要的是濮阳思明生气不要紧,只怕江沉瓷这会算是踩了大王妃的尾巴了。天下的婆婆与媳妇本就是对立的敌人,如今,江沉瓷可以预见大王妃知道这件事以后的脸色会有多么的难看。
但是江沉瓷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一定要出来说?
对此,濮阳思明的解释是,江沉瓷的嗓门子太大,为了避免府里的人嚼舌根子,误会他们吵架,所以把她带出来说话。
那为什么把她挂树上?
他不也在树上呢吗?什么叫把她挂树上,赏月不好吗?濮阳思明笑盈盈的一荡,树枝窜动,令江沉瓷莫名的不安,咿咿呀呀,妈呀爹呀的叫了起来,死命的抓着濮阳思明的胳膊。
濮阳思明虽觉得有些痛,但也无所谓了,还带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心疼完了他的金丝软席,濮阳思明开始步入正题,“为什么把床隔起来?”
切!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江沉瓷一撇嘴巴,本能的向边上一闪,差点掉下数去,幸而濮阳思明眼疾手快,揽住了江沉瓷的腰肢。
四目相对,连彼此的睫毛有几根都看得清楚,江沉瓷眨巴眨巴稀疏的睫毛,眼中的倒影是面前的睫毛怪,好长的睫毛,比她前世的睫毛更长。
“就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我吗?我有那么讨厌吗?”濮阳思明见江沉瓷不说话,便继续问道。
此言一说,倒叫江沉瓷有些面色绯红,这大帅哥是在诱惑她吗?清醒,清醒,必须清醒,不要犯花痴。
“那你呢?是真心想娶我吗?大家都不过是为了完成圣旨而已,何必勉强呢?”江沉瓷晃晃脑袋,问出了她想问的话。
“你我走在一起,是上天的安排,既有缘,又何必逃避?”
“上天?那你爱我吗?”江沉瓷用现代人的方式,直白的问了濮阳思明,爱情才应该是婚姻的开始。
“爱?”濮阳思明知道这江沉瓷说话直白,却没想到这种事情也能如此直白的问出来,倒叫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夫妻之间相处贵乎”
“不要和我说那套理论,你和我的世界观不一样,我的思想里只有彼此真心喜欢才能在一起,若不是真心,那做一对假夫妻又有何妨?你和我相识不过数日,我们之间并不那么了解。而且我的相貌……你也看到了。我想我们之间还是彼此不要打扰就好,我呢!是皇上摆在云南府的皇权象征,你不亏待我,皇上自是不会疑心云南府的忠诚。至于其他的,我想皇上也会理解的,毕竟我长得太过美丽冻人,是个人都知道。皇上不会怪罪你的。”
江沉瓷说到底是现代人,对古代的包办婚姻不感兴趣,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暂时也不打算离开云南王府,但是也不接受古人的婚姻方式,什么举案齐眉,见鬼去吧!
17. 第十七章 关门放狗
话是这么说,但这番话说出以后,江沉瓷心底怎么会有别样的期待,期待什么?期待大帅哥爱上一个奇形怪状的小怪兽?怎么可能啦?江沉瓷想想也觉得好笑。却还是忍不住有那么一丝期待,莫非自己?no!no!no!罢可能!
再说了,期待也没有用啊!
濮阳思明听江沉瓷这么说以后,便不再言语,究竟自己在她心中竟是个以貌取人的庸俗之人,真是可笑。
江沉瓷确实是自己想的,古人的思想方式不是她能够理解的。殊不知濮阳思明不吱声,却是另有想法,他想的是,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反正现在说什么小怪兽也是充耳不闻。
自己也确实应当好好思量思量,江沉瓷所说的爱,自己对她是否是她所言的爱,目前濮阳思明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对她的感觉是特别的,至于到底是为什么被江沉瓷吸引,他确实应当好好思量。
“谈完心了,知心哥哥?谈完了,能不能放我下去。”江沉瓷半响听不到濮阳思明再放个屁,只得开始嚷嚷,“这大晚上的,老在树杈子上坐着也不是办法啊?咱俩又不是人猿泰山。”
“人猿泰山?”濮阳思明不解,嘟囔着轻声向江沉瓷解惑。江沉瓷一番白眼,胡说一气,“啊……恩……是个老学究,他最喜欢爬树了。”
濮阳思明微微斜眉,江沉瓷不是一直住在丞相府的后院里吗?哪里会认识什么老学究?
对此,江沉瓷一拍大腿,胡咧咧道:“隔壁有个学堂,那老先生最爱爬树了,对!就是这样,哎呀……我要掉下去啦!你快点放我下去,不然我跳了,我跳了,我真的跳了,半夜三更,摔死个世子妃,看你怎么交代?”
濮阳思明摇摇头,竟是胡说,丞相府隔壁哪里来的学堂?却也不揭穿她,携着江沉瓷的手臂轻轻纵身,飞身下去,步伐身量之轻盈难以想象。
江沉瓷体会了一次做直升机的感觉,这感觉还挺好的。来的时候,那坐得简直就是轰炸机,战斗机,濮阳思明像是针扎了屁股似的,飞得那叫一个快。
这脚尖刚一落地,江沉瓷就急哄哄的要回府,左手却被濮阳思明一把拉住,一个转身,一个仰面,一个环臂揽腰,又是这个动作,濮阳思明他烦不烦啊?
江沉瓷顶着一张生无可恋大大饼脸,眯缝着三角小眼睛,一脸无语的看着濮阳思明,古人是不是都喜欢用这个动作来诠释自己的帅气?麻蛋,她受够了,跳你妹的国标啊?
“你有完没完,你很无聊哎,你以为自己很帅吗?濮阳思明,可以放开我了吗?我的大脖筋子快要受不了了,我的颈椎,我的老腰啊……”
“噗……”濮阳思明耍帅没耍成功,不但没有迷倒眼前的丑少女,倒是挨了一顿揶揄,不知为什么不但没有气,反倒是想笑。以往遇到别人惹他生气时,偶尔也是会笑的,但是那是要修理对方的信号,今个倒是真的想笑,这个小怪兽脑袋里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词,说话还这么不中听,但是他喜欢听,怎么办?哈哈哈……
“神经病!笑你大爷啊!”还是名人名言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江沉瓷抓着濮阳思明的脖领子,自己起身站好。
濮阳思明也就任由这小爪子这么抓着,没半点不乐意,哪怕是这上好的锦缎又多了一把褶子,他也不介意,她高兴就好。
“哎呦,这还一对小情人在这幽会呢?有没有哥哥们的份啊?”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妖风,一个贼声贼气的男人声音从一旁的树林深处飘了出来,月光如沐,宛若丝丝仙绸,从天幕中缓缓垂下,走出来的男人却大煞风景,是个独眼龙。
江沉瓷恰逢这时想打喷嚏,为了不破坏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江沉瓷以手和衣袖挡着半边脸,用手堵着鼻子,防止自己将喷嚏打出来。
这也就造成了江沉瓷成了一个蒙面的姑娘,她的锅盖头盖住了眼角的胎记,手腕和宽大的轻纱衣袖挡住了面部,在月光的映衬下,众人只看见一个衣着月光流纱的曼妙女子,殊不知这宽大的衣袖之下,藏着一副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长相。
江沉瓷盯着那出来的几人看了一看,一共四个,为首的是个独眼龙,刚才贼声贼气的就是他。一般这种时候,这种角色都是坏人,下一句台词应该是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尔等何人?”
混蛋!抢我台词!濮阳思明一句尔等何人,直接抢走了脑洞分析帝江沉瓷的台词,江沉瓷那个气啊,为什么抢她的台词,果然印证了那句话,戏是抢出来的。
“什么人,我们是你小情人的姘头,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为首的独眼龙不但说话粗俗,而且轻佻,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把袖子放下来,吓死他们?那多不好玩啊?她想看卖艺的表演杂耍。
于是,江沉瓷另一只大手,朝天一挥,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好似神台上招呼术士,下一刻天雷滚滚,一群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神兽便应运出世,朝着独眼龙他们扑咬过去,ko~!
游戏打多了吧你江沉瓷!
“关门,放狗!上!”江沉瓷一声令下,濮阳思明就冲了出去。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濮阳思明动作疾如闪电,快如旋风,根本停不下来,等他反应过来,独眼龙和他的三个手下,已经都在地上趴着了。
“刚刚你说什么?”濮阳思明带着一张哭笑不得的脸,扬着嘴角看着江沉瓷,一字一句的吐出了这句话。
“啊?我没说什么呀?”江沉瓷憋着笑得鼓鼓的嘴,开始打哈哈,“今个天气真好,你看看这朗月当空的……啊哈哈哈……”江沉瓷晃晃胳膊,走着正步跑了。
濮阳思明在后面看着江沉瓷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着,臭丫头!关门放狗?!亏她想得出来,他堂堂一个世子爷倒成了狗了。
是狗呀!江沉瓷突然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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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没有感情可以培养感情嘛!不然她在古代人生地不熟,还长成这副模样,她靠谁去呀?培养一只忠犬才是好办法。就这么定了。
谁驯服谁那还不一定呢?
濮阳思明叫独眼龙等人滚蛋,以后再敢为非作歹,决不轻饶,便一直跟在江沉瓷的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堂堂世子爷还驯服不了一直小怪兽了。
这二人渐渐持平,并肩而立,嘴角都浮着隐隐的笑意,各怀鬼胎,一心驯服对方,到最后可就得看谁的鞭子更给力了。
江沉瓷脚力太慢,没办法,只能又让濮阳思明夹着飞回来,江沉瓷就纳闷了,古人这神功都是怎么练成的,一个个两只脚都跟风火轮似的,改明个她也要练练,赶不上小汽车,总得赶上个电瓶车吧!
就江沉瓷那资质,充其量练成个老头乐,慢慢悠悠,悠悠呦……呦呦呦,切克闹,王爷王妃来一套。
走到家门口,濮阳思明突然停住了脚步,江沉瓷一头撞上濮阳思明宽阔的后背,江沉瓷摸摸额头,搞什么呀?肌肉弹性还不错?江沉瓷也不管这个,那个,没等濮阳思明出手阻止,便推门进去。
哦,老天爷,又在开什么玩笑?王爷王妃为什么在这,还有一心想弄死她的沈欺霜,那眼睛一看到她,还跟刀子一样利!
江沉瓷缓步进屋,噢!除了王爷王妃,还有那个一脸奸妃相的于侧妃也在,这三娘教子的阵势是怎么回事?
“这么晚了,去哪了?明儿,进来说话!”江沉瓷只见王爷这位帅蜀黍,手拿茶碗,不慌不忙的小小一口押了一滴茶,没错,是一滴,敢情他不是想喝,就是在摆派头,江沉瓷也是无语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弯弯绕?
切~……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敢情这濮阳思明死要面子,装腔作势的模样都是遗传他老爹的,不然为什么就连吵个架也要把她拎出府去,跑那么老远呢!说什么怕皇上猜疑,那只是原因其一,其二是怕丢他世子爷的面子。
话说,皇上也真够无聊的,就连人家夫妻吵架都能疑心上,这皇上不但有疑心病还是八婆呀……
没错,皇上就是八婆。
濮阳思明只说出去散步,王爷也便没再多问,王爷从不在第三人在场时教训世子,哪怕那个第三人是大王妃也不会教训世子,这老子倒也给儿子立足了面子,毕竟是世子,将来要继承王位的,若是在众人面前教训,世子的面子无处搁不说,也会让于侧妃之流起了别的心思。
不过,纵然是只有父子二人在场,濮阳思明也很久没有听到王爷的教训了,他早就修炼的滴水不露,做事从来都不会失败,更不用王爷担心。
只是江沉瓷倒是像个专门来帮他漏水的,江沉瓷虽说没有什么举世无双的聪明才智,但也绝对不笨。至少对付王府的这些女人那是绰绰有余。只是她这风风火火的个性,是容不得自己眼里有一点沙子,且做事的方式与濮阳思明是大相径庭,相去甚远。
18. 第十八章 扯脸姐妹花
王爷说明了来意,大半夜来打扰这小两口,实在是事出有因,虽然没成想这世子屋里半夜三更不但没人,床上还一个明晃晃的门板,可是闪瞎了他的眼,但这事他也懒得管,还是正事要紧。
原是因为大长公主的刘长史明日要登门拜访,按说他一个长史根本就是个虚衔,哪有资格来登云南府的门楣,可是偏巧了,此刻大长公主正在京城的皇宫之中,怕是这刘长史实际上是奉皇命而来。
皇上之所以派个长史前来,正是因为他的官职小,又是个虚衔,他一个长史,不过是大长公主府的幕僚而已,就算是皇上派来的,皇上不想承认,也能摘的一清二楚。
王爷带同沈欺霜一同前来,濮阳思明和江沉瓷便也猜中了几分,这府里头各家的眼线倒是不少,沈欺霜和江沉瓷两度交恶,这在普通人眼里不过是女子之间争锋吃醋的一段分流韵事,但在皇上眼中可就是想多了,这位皇帝真是心较比干还多一窍,江沉瓷无奈蹙蹙眉,八成是明日要和这沈欺霜演一场姐妹情深了,她都能想象到,两人面上带笑,脚底开踹的情形。
罢了,罢了。不就是演场戏吗?有什么干系?她可是专业的,她一专业的演员还比不过一无脑的沈欺霜了。
第二日。
刘长史依约而至,先是王爷、世子爷和二公子思聪、四公子思恭、七公子思问陪着,区区一个长史,却劳动王府的王爷、世子和众位公子相陪,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刘长史倒也是个有分寸的,虽是上席坐着,却也谨小慎微,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们家的大长公主驸马爷,又和这云南王素有过节,弄不好云南府真想造反,他这小命可就搭在这了……
其实他也就是来看看,看看这云南府有没有阳奉阴违,不把皇上的赐婚放在眼里。要说这皇帝也真是小题大做,就世子妃那模样,放在眼里,眼角膜都得出血,多看一眼都觉得要瞎啊!
濮阳思明岂不知他的来意,话题绕来绕去,便绕到了刘长史去京城给大长公主和皇上采办的东西可都预备齐了,需不需要他云南府帮忙。
刘长史自说不用,正准备开口,却被濮阳思明接了胡,濮阳思明手指偷偷打了个暗号,沈欺霜便拉着江沉瓷的手生拖硬拽的走了进来。
“走走走!有什么不好意思。”沈欺霜见了刘长史便问,“刘长史可能帮我嫂嫂一个忙?”
王爷假模假式的呵斥沈欺霜不懂规矩,沈欺霜却撒娇道:“嫂嫂害羞,不知道为自己着想,我可不怕,义父莫要拦我,要不然人家可以为我们云南府,欺负世子嫂嫂了呢?”
沈欺霜此话一出,倒叫刘长史冷汗直流,素问云南王的养女刁钻跋扈,比亲生的郡主还横呢!今日一见果是如此,竟和王爷这般说话。
沈欺霜拽拽江沉瓷的手上前,江沉瓷面上装作低眉顺眼,甚是害羞,实际上两位姑娘的手腕上,手掌上,手指上,到处都是对方掐的血印子,亏得这二位都是好演技,搁在别人身上,只怕是早就疼得呲牙咧嘴了,那还会这么不动声色。
江沉瓷以前是专业的演员,大大小小的龙套跑了无数,能演能忍是自然的,别说这点小疼痛,就是盲肠炎犯了,她都能笑出来。
江沉瓷就在心里默默的吹牛吧!反正也没人知道。
让江沉瓷意外的是沈欺霜竟也这般能忍,要么是这姑娘演技极佳,是个演电影的好苗子,要么是事关重大,不忍也得忍,只是忍都忍了,就不能不掐她吗?可人家沈欺霜偏不,恨不得手指甲都戳到江沉瓷的肉里去。
江沉瓷也是不妨多让,沈欺霜掐她,她就掐沈欺霜,不还手的是孙子!
江沉瓷顺着沈欺霜的牵引上前,恭敬有礼的道:“父王莫怪,是欺霜妹子见我想念家里的紧,才会闯了进来的,刘长史莫要见怪。”
濮阳思明坐在堂倚上,看到江沉瓷沈欺霜这二人紧紧握着不断互掐的两只小手,笑意频频,虽没一直盯着看,但也是掩不住自己的笑意,果然女人都是勾心斗角的动物,也亏得她们干得出来,不嫌手疼。
其他的三位公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岂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大家都是来演戏的,于侧妃所生的二位郡王爷,二公子思聪和四公子思恭,对江沉瓷和沈欺霜那面上笑意盈盈,姐妹情深,手底下却你来我往,勾心斗角的架势倒也不稀奇。
这府里谁不是这样,只是这两女人也太不识大体了,万一叫这个刘长史看出来,无谓惹出争端和麻烦,皇上不讲道理,还一身的疑心病谁不知道。
于侧妃不是个善茬,生的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府里的三位郡王爷,江沉瓷只对那个神仙哥哥不食人家烟火的濮阳思温感兴趣。话说,王爷活着他们三个就封了郡王,可见齐侧妃和于侧妃的家世显赫程度,但家世这么显赫还给人做侧室,可见云南王的地位和大王妃的家世更是不同凡响。
江沉瓷正溜号研究呢,却看到濮阳思问那小子,朝她笑笑,这小子明显是看到她在和沈欺霜互掐,幸灾乐祸呢!
江沉瓷溜号的功夫,濮阳思明就在那和与刘长史寒暄,多是解释沈欺霜和江沉瓷闯进来,妇道人家不懂规矩,也是被宠坏了,还请刘长史不要见怪之类的。
刘长史擦擦额头上的汗,他这汗打进了王府就没停过,他哪里敢见怪?人家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他就想赶快完成任务走人。
江沉瓷和沈欺霜手挽手,一脸姐妹情深,晃晃悠悠的上前,江沉瓷请紫玉拿上了一个匣子,道想念家中父亲,还请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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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去京城的时候,劳驾跑一趟丞相府,替她将这个匣子交个江丞相,这里面是她亲手抄的经文,祈求父亲平安康泰。
亲手抄经,她江沉瓷大字不识一个,抄她大爷的经啊?这当然是买来的,送给江丞相那个老不死的,保佑他长命百岁,老得爬不动也还要剩一口气在那喘,江沉瓷真的希望江丞相长命百岁,好歹丞相嫡女也是个好身份。
“世子妃孝心,江丞相知道一定会开心的。”刘长史起身,向后轻轻一扬衣袖,恭敬的接过了装经文的盒子。
江沉瓷看着沈欺霜笑笑,另一手完好无损的手摸上了沈欺霜的小脸,使劲一扯,扯的沈欺霜的嘴丫子都要咧到耳朵上去了,“欺霜妹妹真是好心肠,知道我巴巴的抄了经,本是打算找个小厮带回去的,奈何云南府的人进京城都是要文书的,这才带了我来找刘长史。”
江沉瓷扯得沈欺霜是面目扭曲,呲牙咧嘴,看起来是姐妹嬉笑的游戏,实际上手上的力道是没有半分手软的。
“哦呵呵呵……嫂嫂哪里话,我和嫂嫂……投缘……呵呵呵……”这边沈欺霜也不甘示弱,反手还机,呲牙咧嘴笑嘻嘻的还手去扯江沉瓷,却被江沉瓷躲过。
眼疾手快的江沉瓷早就料到了沈欺霜会反击,哪里由她反击。江沉瓷是先发制人,没等沈欺霜的两只小爪子扑腾过来,便反手抓住了沈欺霜的双手,放在二人脖子前面,看起来像是男女在表白,实际上江沉瓷又要放大招了。
她一手抓住沈欺霜的两只手,挺着胸脯子上前,如此一来,江沉瓷利用自己和沈欺霜之间的距离夹住了自己的一只手和沈欺霜的两只手,然后速度上前,大力的抽打着沈欺霜后背,大手掌拍的沈欺霜单薄的身子骨,卖力的上演姐妹情深。
那叫一个用劲,后来直接偷偷摸摸的攥起拳头了,好家伙,把沈欺霜的后背当成大鼓了,咚咚咚那叫敲得一个过瘾。边敲还边笑,“哈哈哈哈……我这欺霜,欺霜妹子最是可爱了!刘长史,你说是不是?”
可怜沈欺霜天生长了一双小手,江沉瓷却长了一双修长的大手,一手能攥下沈欺霜俩儿,沈欺霜被打到快要吐血了,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只得一脸苦笑的陪着演下去。
刘长史咧着嘴,擦擦额上的汗滴,心道,人人都到这相府嫡女貌丑胆小,现在看来也不尽然,皇上把她送来,可谓是在云南王父子心上插了一根刺,人丑拿不出手也就罢了,尽然还这般能撕。
看来皇上的思虑是多余的,谁敢怠慢了她,藐视圣恩,就是他们想,这位世子妃恐怕也是不肯吃亏的。
濮阳思明见这戏码也演得差不多了,便找了个由头,让这对撕脸姐妹花撤了。信不信的,也就是那么回事,只要让刘长史知道没人亏待世子妃就行了。
19. 第十九章 女子单打
江沉瓷和沈欺霜两个人是面上带着笑意,你握着我,我握着你,互相掐着对方的手掌心,表面笑意盈盈,实际眼底闪耀着厮杀的光芒,内心已经无数次激荡起“我要掐死这个臭娘们”的想法,二人手握着手,缓步走了出去。
一路是握着爪子,连体婴一般的出了会客厅,直到无人能看见的拐角,确认刘长史不会看见她们的时候。
下一秒,电光火石之间犹如两只变身的暴龙兽冲杀向对方,不停的撕咬起来,什么抓头发,插鼻孔,上嘴咬全都用上了。
紫玉这一会功夫没看着,这两就抓在一块,她本想看看,刘长史的手下有没有跟过来看情况,却没想到一个回头转身的功夫,面前就出现了两只犀利姐,暴龙兽何必为难暴龙兽?
江沉瓷和沈欺霜撒丫子开打,什么形象身份都一边玩去,两个人抓着对方在地上轱辘了一圈又一圈,那叫一个战况激烈。旁边的小丫鬟个顶个的都是吓傻了。
花烟倒是没傻,但是她是没脑子且又不尊重主子的,哪里愿意去管江沉瓷的闲事,她只期望有机会早点回到丞相府。若无机会回去,早些寻个新靠山才是,这府里这么多公子,凭借她的姿色,随便爬上那个的床都是极好的归宿,至于这位丑世子妃,随她打吧,打出人命才好呢!花烟这么想着,也就懒理满地打滚的江沉瓷和沈欺霜,一旁站着,冷冷看着。
沈欺霜身边的丫鬟都是老实巴交的,带来的两个都是属于那种针扎一声都不带出个响的,素来被沈欺霜这个刁蛮主子虐待惯了的,一贯的低眉顺眼,怎么捏咕怎么是。关键时候哪里立得起来,倒是有个伶俐的,可偏偏生病告假,可怜沈欺霜被江沉瓷坐在身底下抽大嘴巴子,都没人能帮一下。
紫玉回过头来,一看不好,赶忙唤着花烟和沈欺霜身边的两个丫鬟来拉开,要说这江沉瓷虽是瘦弱,但她穿越过来的这些时候,是吃好的,喝好的,倒也将这个营养不良的身体养得健壮了些。
再加上身高上的优势,这副身躯虽没有紫玉生的高挑,但还是比沈欺霜高了大半个头,凭借着这个优势,和江沉瓷前世泼妇打架的经验。江沉瓷是把沈欺霜压得死死的,坐在沈欺霜身上,是左右开攻的抽着沈欺霜的大嘴巴。
可怜沈欺霜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被江沉瓷大的嗷嗷直叫,竟无半点还手之力。
江沉瓷此刻心中是暗暗庆幸,甚至有点得意洋洋,亏得前世中二病时期,经常打架斗殴的,不然今天还未必弄得过这个臭婆娘。
紫玉环抱着江沉瓷的腰肢把她和沈欺霜分开,江沉瓷还一点的不忿,多管闲事,紫玉也不想管,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世子妃和王府养女打成一片,成何体统。
那边沈欺霜的两个小丫鬟也赶忙搀起被揍得披头散发、脸颊红肿的沈欺霜,可怜沈欺霜虽然横行霸道惯了,但却毫无实战经验,就算平时打身边的丫鬟,掌他们的嘴,也是由身边的大丫鬟代劳的,自己哪里动过手?
脸上的五指山是火辣辣的疼,对面不远处的江沉瓷是一个劲叫嚣,连蹦带跳的不断踢腿,沈欺霜一气之下,是越挫越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虽是被两个丫鬟架着,沈欺霜也半点不服的,连蹬带踹的,虽然她和江沉瓷之间隔着一丈远,她根本踹不着,但是仍然在努力的踹着,够着,可惜就是够不着。
江沉瓷看沈欺霜那样,本就没有压下去的火气,又“噌”的一下上来了,对着沈欺霜的方向也是悬着两只腿不断的踢打,虽然踢的都是空气,任然还是不屑的努力。
可气坏了花烟,紫玉发声,她也不好不照办,毕竟紫玉是容园的管事丫鬟,花烟虽是陪嫁,也是大丫鬟,但却没有紫玉那般有实权,也只能管管新买来的那群陪嫁,在紫玉面前是万万不敢耍威风的。
要说起来,与江沉瓷这个主子比起来,花烟倒是更怕紫玉,毕竟自打那日江沉瓷在船上教训过她以后,她也不明着和江沉瓷作对,只不过个阳奉阴违总是难免的,但在紫玉面前花烟却不敢,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紫玉可是实实在在压在花烟头上的一座大山。
花烟和紫玉一边一个架着江沉瓷和沈欺霜那边形成对称之势,现在的沈欺霜和江沉瓷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不停的捯饬着两只腿,不停的空中挥舞,披散个头发,珠花翠环歪七扭八毫无形象的大吵大叫,说要揍死对方,抓对方个满脸开花。
事实上,沈欺霜的脸上已经开花了,江沉瓷刚才坐在沈欺霜身上,那叫抽的一个过瘾,以至于自己的手掌红肿了都不知道。江沉瓷那纤细的柴手都已经红肿了,可见沈欺霜那白皙的小脸颊算是遭了殃了。谁让她不是江沉瓷的对手呢,打不过人家也没有办法。
两人正在那凌空踢腿,谁也不服谁的时候,“啾~~~”的一声,一只碧绿色的绣花鞋飞了出去,众人也是都惊呆了,打架的拉架的,全都目光顺着那条绿色的抛物线而去,只见那只碧绿色的绣花鞋精准的飞到了神仙哥哥三公子濮阳思温的手里,濮阳思温正冷着脸拿着绣花鞋冷冰冰的看着她们呢。
亏得神仙哥哥身手好,不然这绣花鞋肯定是要砸到他头上了,想想江沉瓷也想乐,绿帽子改绿鞋子了,不知神仙哥哥什么感觉,是不是还如表面这般冷静,还是跟他大哥一样,其实是个反差萌?
江沉瓷心里瞎琢磨的时候,眼睛瞟到三公子濮阳思温,这才发现这位神仙哥哥的眼神都快要结冰了,妈呀!真吓人。
“不是我,不是我……”江沉瓷抬脚甩甩自己的脚丫子,以示清白,她今天的鞋子是粉色的,那碧绿色的绣花鞋是给他戴绿帽子的沈欺霜大小姐的,其实沈欺霜和三公子他们俩还挺有缘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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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下一秒,江沉瓷就不清白了,她那粉嫩嫩的绣花鞋,因为甩的力度太大,松脱开来,学着那只碧绿色的绣花鞋飞了出去,“啾~~~!”的一下,“啪叽”一声,揍了沈欺霜个鼻口窜血,沈欺霜千疮百孔的俏脸蛋上再添一道新伤。
沈欺霜被江沉瓷的绣花鞋拍的是鼻血直流,眼泪鲜血一股脑的一块流了下来,后仰着脸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沉瓷此刻也是有点呆了,天啊,这也太准了吧?她可以用脚丫子去扔铁饼了。
沈欺霜那边的两个小丫鬟已经是慌了手脚,也不知怎么办才好?糊里糊涂的乱按一气,反倒是让沈欺霜伤上加伤。紫玉一看不好,连忙松开江沉瓷的一只胳膊,上前捡回江沉瓷的那只沾了鼻血的粉嫩绣花鞋扔给花烟,吩咐花烟送世子妃回去。
江沉瓷由花烟服侍将绣花鞋重新套在脚上,却并不回去,花烟也不好押着主子回去,再不尊重主子,看不上江沉瓷,她也不敢明着来了,如今江沉瓷是世子妃了,比以前厉害了一百倍,她哪里还敢和以前一样,随便捏咕江沉瓷。
花烟哪里知道,此江沉瓷非彼江沉瓷,这位可是二十一世纪来的暴发户千金,土豪不是随便可以惹滴!
紫玉见江沉瓷不走,也不好强行请回去,如今要紧的是沈小姐,流了这么多血,可先得把鼻血止住才好,紫玉上前搀起沈欺霜,拿着手绢为沈欺霜止血,吩咐沈欺霜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去三公子手里把沈小姐的鞋子拿回来。
那小丫鬟直叹气,嘴上应着,脚底下却迈不开步,十几步远的距离,愣是没走出去。谁不知道三公子和这个未婚妻不对付,两个人就跟贴错门神似的,更何况沈欺霜公然表示自己喜欢世子爷,天天给三公子戴绿帽子,要不是王爷宠着沈欺霜,三公子怕是早就一剑了结了这个无耻的女子。
江沉瓷看看那软脚虾一样的小丫鬟,再往那神仙哥哥的方向一看,神仙哥哥还在那冷着一张脸,平静的看着眼前乱象丛生的妖魔鬼怪。
白衣胜雪,遗世而独立,江沉瓷觉得这位三公子倒真是不染尘埃,谪仙人一般。
三公子望了一会,回手将沈欺霜的绣花鞋放在旁边柳树的枝桠上,宽大的衣袖一甩,飘然离去,背影有说不出的仙人气质,也有说不出的清冷,好一个冷如霜雪的谪仙人。
江沉瓷没见三公子以前,曾经以为濮阳思明那样的已是世间少有的神仙款气质型美男子,但见了三公子以后,便觉得濮阳思明还是接地气了些,他太爱笑了,月牙般眯缝起的双眼,仿佛在诉说这世间所有的美好,然而这笑容背后却藏着无尽的心机,甚至是杀机。
更多的时候,江沉瓷觉得濮阳思明那是迷之微笑,谁知道笑容背后他究竟在想什么?说不定他面上带着笑,下一刻就在手底下捅你一刀,到时候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20. 第二十章 牵手的温度
小丫鬟见三公子走了,深深的松了口气,也不软脚虾了,脚底下像是踩了风火轮一般,飞速上前取回了沈欺霜的绣花鞋。紧接着小碎步跑回来,赶紧给一只脚还光着的沈欺霜穿上,在紫玉带领下,三个人着急忙慌的把沈欺霜扶走了。
神仙哥哥走了,沈欺霜也走了,江沉瓷自觉没趣,转身欲离去,却“Duang~!”的一下子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青白色衣衫,江沉瓷抬头望望,看到了濮阳思明那张无比温和的天使面孔,怎么这么暖呀?明知道这暖是他保护自己的武器,他对谁都这样,江沉瓷还是忍不住花痴。
再濮阳思明的背后,是跟着他的濮阳思问,这位七公子很多时候就跟他大哥的连体婴一样,濮阳思明走哪他跟哪,恋兄情节那叫一个严重。
濮阳思问这位小鲜肉一看见江沉瓷那乞丐婆子一样的造型,是吓得一颤,脚底下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树上,当然,这是装的,这只慵懒的猫怕是陪着家父家兄和刘长史在堂上坐了半天,也客套了半天,累了!找个理由,找地方靠一靠,没骨头一样的懒家伙!
濮阳思明看着江沉瓷东倒西歪的发髻珠钗,和那张从乱蓬蓬的头发中伸出的脸庞,不禁蹙眉深笑,继而他很快看到了江沉瓷红肿的双手,他缓缓抬手,拉着江沉瓷的右手仔细的端详起来,轻声徐徐问道:“疼吗?”
“啊?!”江沉瓷收回花痴的情绪,抽回自己的手,指着沈欺霜去的方向道:“不疼,她比我伤的严重多了。”
濮阳思明微微蹙眉,真是个祸头子,还不知自己惹了大麻烦,府中的内线已然知晓了是谁,虽是不能马上除了,可他父王要是想要教训对付江沉瓷自是会避开眼线的耳目,沈欺霜这回吃了大亏,定是要去找父王吵闹哭诉的。
如今江沉瓷又拆了母妃的陪嫁宝贝,只怕母妃也是不会帮她的,还得自己帮她想想办法才是。
濮阳思明这么想着,显然是低估了江沉瓷这只暴龙兽的战斗力,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江沉瓷是明白的,只是怎么低,她自有主意,本也不指望别人能帮她。濮阳思明这只忠犬不是还没培养成功吗?再说,这货心里想什么,还真是摸不准。
濮阳思问歪七扭八的靠在树干上,实在是累得慌,一个转身,脚下轻起,纵身一跳,便十分帅气的躺坐到树上去了,叼着个小树枝条子,放荡不羁懒洋洋的道:“大哥,大嫂,赶紧回屋去吧,哈~~欠……别打扰我睡觉。”
濮阳思明眼睛笑成一条缝,月牙似得眼睛,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反倒是十分温和,犹如阳光之神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笑着对濮阳思问说道:“倒成了我们打搅你了,你这小子也太不像话,好好好,我们这就走了,不在这讨你得嫌……”
濮阳思明说这话时,无丝毫的责怪,反倒是笑意盈盈,江沉瓷能够感觉到,这个笑容发自内心。他是真的很宠这个七弟!奇怪的是,江沉瓷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濮阳思明的笑容何时是真,何时是假。
在外人甚至是王府上下,濮阳思明每时每刻都是这么温和的笑着,他想什么,笑的是真是假,最是不好分辨,但江沉瓷认识他几个月,便能濮阳思明的真假笑容分个大概,虽不十分精准,却也有个七成。
最难分辨的便是他对外人的时候,尤其是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所用人对濮阳思明的笑容都是迷茫的,大家都知道,濮阳思明面对自己人的时候,笑容多是真的,就算自己人说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话,他也只是笑笑包容过去,濮阳思明对待自己人可谓是宽厚至极。
但对待似敌似友,非敌非友的时候,大家就开始迷茫了,比如刚才那位刘长史,刘长史虽然知道云南王府家的世子爷是个笑面虎。
但见了面却觉得只是个温和的公子,笑得那么真诚,那么让人舒心,如此清新自然的力量,自是化解了刘长史的提防之心,就算他想提防也提防不起来,完全是沉沦在了濮阳思明温和的笑容里,魅力非凡到让人忘了危险。
若不是堂上还坐着威仪不凡的王爷和其他几位公子,刘长史要只是面对濮阳思明一人,还真不至于流那么多汗。
江沉瓷记得网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好像叫做经年之后,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现如今她看三公子濮阳思温便是应了前半句,人群中一眼望去,便惊艳了她的目光,如此气质风韵,天下难寻第二人。对于濮阳思温,江沉瓷觉得那是一种欣赏之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生怕靠近了,便毁了这美好的印象,因为她知道神仙哥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嘛!
走近了,指不定会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那就啥美感都没有了。
濮阳思明又不同了,他必然是后半句,必定是温柔了岁月的那种经典款,而且这货是她可以惦记的,江沉瓷决定了忠犬培养计划正式上线。他都不嫌自己丑了,那她还怕啥?
濮阳思明也决定了,而且是早就决定了,征服世子妃计划正式开始,他就不信自家的世子妃还能看得着摸不着,传出去还以为他是有疾患呢,这事他堂堂世子爷不能忍。
征服第一步从牵手开始,江沉瓷的忠犬培养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濮阳思明轻轻拔下江沉瓷的发簪、珠花,好在不多,濮阳思明动作又快,很快江沉瓷的一头秀发便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
这些日子除了身体,这头发也让江沉瓷养的不错,古代的洗头水再不好,王府用的也是不赖的,上好的护养方法,倒是将原来一头枯草般的头发养得乌黑浓密,顺滑亮泽。
接着,还没等江沉瓷反应过来,便有一片大大的衣袖在她面前垂下,一只大大的手掌温暖的覆盖住了她的手掌,手心里的温度,让她茫然失措。
江沉瓷的脑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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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过电一样,浑身上下都不听使唤,脑子里一片空白,忠犬培养计划第一步是啥来着?完了,她忘了……666……怎么办?嘤嘤嘤……
花痴了,脑子身子都不听使唤了,大哥你身上有光环,不是,是光芒,阿波罗太阳神啊?好暖!手心暖,眼睛也暖,心里更暖,还有那么一点点甜……
啊喂,你的忠犬培养计划呢?
忘记了……666……
江沉瓷就这么被濮阳思明一路牵着,一路上路过无数地方,丫鬟仆人朝着他们行了礼以后,都掩面笑着,有些是不好意思,有些则是觉得这样当着主子的面笑不礼貌,自是要转身掩面的,当然濮阳思明、江沉瓷背过身去后,看着世子和世子妃背影的时候,他们就肆无忌惮的咧嘴开始乐了。
这帮仆人大多数都是觉得世子、世子妃好生甜蜜,光天化日之下牵着手走来走去,真是甜蜜到爆了,当然也有很多羡慕嫉妒恨的,甚至编排起世子其实是瞎子来着,这么丑的世子妃亏他下得了手。
大家是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世子妃有哪点过人之处?
这论相貌吧?天下第一,丑!
这论才情吧?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这论品德性情吧?撕逼技术哪家强,云南王府找小江!
于是他们得出一个结论,世子爷不是瞎了,就是疯了。
这世子不应该学王爷吗?洞房花烛,造人生子,然后赶紧娶美貌小妾,以求补偿自己视觉上的损失。
回到屋内,直到濮阳思明自己的握着江沉瓷的手给她上药,冰凉凉的药液才使得她猛地清醒过来。
她看着濮阳思明温和又认真的模样,时不时还在手心上吹口气。生怕弄疼她红肿的双手,其实根本不疼,现在疼的应该是满脸五指山的沈欺霜。江沉瓷突然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不科学。
自打穿越以后,科学就用不上了。她前世跑过那么多龙套,什么牵手拥抱,甚至是吻戏都是拍过的,对她来说这些都是驾轻就熟的,怎么会被一个牵手弄得目眩神迷呢?前几日她还调戏眼前的人调戏的很过瘾呢!
这不科学啊?
啊喂?穿越就科学吗?
江沉瓷摸着下巴中做柯南状,“那个,你不怪我和沈欺霜开撕?”
濮阳思明没有抬头,继续认真的给江沉瓷上药,虽是这点红肿根本不算是伤,而且听说她打得很过瘾,但是能献殷勤的机会还是别放过,征服世子妃是个过程,有表现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濮阳思明唇角上扬,一贯喜欢笑的他,此刻笑得依然温和无比,只是这个笑容过后,他放了个炸弹给江沉瓷。
“不要紧的,只是下回小心些,别再弄伤了自己,我会心疼的。”
哦!买噶的!濮阳思明是在说情话吗?堂堂世子爷,一个古人,他说情话了呀?江沉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21. 第二十一章 儿媳错了
江沉瓷诧异的看着濮阳思明温柔的侧脸,濮阳思明低头给她认真上药的模样,是那么的帅气,这古人说起情话来还挺动听的,突然她很想摸摸眼前这张低头浅笑温暖无比的脸,吃个豆腐,占个便宜都是好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花烟的出现打断了这急速升温的气氛,江沉瓷不得不缩回自己的咸猪手,想吃个帅哥豆腐老天爷都不让,老天爷,虐她有瘾是怎么地?
花烟身后跟着孙嬷嬷,这位孙嬷嬷江沉瓷从前也是见过的,就在她嫁过来的第一天,是这位孙嬷嬷跟她讲解介绍了王府盘根错节的人物表,“世子爷、世子妃吉祥,大王妃有请世子妃,还请世子妃打点一下跟老奴过去。”
大王妃找她?什么事?江沉瓷侧头看看濮阳思明,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哪里得出一点讯息,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好歹也得知道大王妃找她干什么吧?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濮阳思明的眼睛里滴水不漏,什么信息也没有给她传递,只是抬头笑笑,继续给她的大爪子上药,低头浅笑之间,告诉孙嬷嬷,世子妃一会就去,还请嬷嬷稍等片刻。
要说这人生最惨烈的是什么,就是打一场毫无准备的仗,江沉瓷虽然不怕,以她凑不要脸的聪明才智,啥问题都能解决,但是濮阳思明半点提示都不给,她还是很失望,她就不相信濮阳思明料不到他母妃想要干什么,只不过不想告诉她罢了,真是不能相信男人这张破嘴,什么绵绵情话,绝对不能相信。
濮阳思明的头顶传来点点寒意,不禁哭笑不得,江沉瓷那愤怒的小眼神,锐利的目光让濮阳思明心中升起更多的怜爱之情,聪明人中的笨人,笨人中的聪明人!有意思,有意思,母妃她还是对付的了的,濮阳思明不指点待会江沉瓷才更好脱身。
江沉瓷手上的药涂抹按摩完了,濮阳思明便叫花烟和两个小丫鬟进来。给江沉瓷梳头,披头散发的去见母妃可是不行,“也不必梳什么繁杂的样式,简单一点就可以,可别叫母妃等急了。”
说这话的时候,濮阳思明虽是对着丫鬟们说的,却在江沉瓷的耳边吐着热气,倒叫江沉瓷心跳加快,甚至手脚发软起来,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濮阳思明只要一靠近她,她就浑身绷直了僵硬无比,混蛋!这还怎么培养忠犬计划?前些日子一起“跳国标舞”也没这样啊?今天为什么濮阳思明一靠过来就莫名的紧张?
江沉瓷想了半天,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新女性,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荷尔蒙发作,她爱上他了!该死的,这忠犬培养计划还没正式上线,她就先沦陷了,混蛋!怎么办?
爱情也发生的太快了吧?电光火石之间,不知何时何地突然降临,倒让江沉瓷先慌了手脚。
江沉瓷心中想着这些事,本能的扭头去望濮阳思明,却被花烟粗鲁的把头掰转回来,差点扭断江沉瓷的脖子,江沉瓷瞪着眼睛看着花烟,花烟方觉不好,江沉瓷老是动来动去的,她才这样的,一时忘了,这个主子和从前不一样了。
花烟忙不迭的道歉:“主子,奴婢着急给您上好发髻去见大王妃,这才一时失手,还请主子不要见怪,烦劳主子坐好些,咱们得早些弄好,孙嬷嬷还在外面等着呢!”
江沉瓷懒得和她计较,明日就开始物色送来的那堆陪嫁,还有容园里的小丫鬟,一个里面挑一个两个的,到时候就够用了。江沉瓷瞧着倒有两个真不错的,回头培养起来,到时候把这个花烟调走,一直想调走她,却无人能接替这个丫头,倒真叫江沉瓷闹心。
江沉瓷用眼睛的余光去瞟濮阳思明,却发现这个走路没声的不知何时不见了,还真是窝心。
“参见母妃,给母妃请安!”江沉瓷再次见到黄大锤砸墙家的邻居,可破了相了的那位,真是越看越像爆破音可破了相了,每次一见大王妃江沉瓷的脑袋里就不断回想起春晚的台词,“可破了相了……”越看越像有没有?
“起来吧!”就连声音都有点像,江沉瓷看着大王妃没法不出戏。
大王妃虽是抬手,手掌一翻,轻轻一勾,叫江沉瓷起来,但是江沉瓷却不大敢起,跟着一丈远她都能感受到大王妃的杀气,杀气十足,杀气腾腾的大王妃一脸我要撕了你这个小婊砸的模样,倒叫江沉瓷有点颤。毕竟古代婆婆的地位很高的,她总不能像对付沈欺霜那样,把她按到在地,压在身下,坐她身上抽她大嘴巴吧?
“你怕什么?叫你起来,你就起来!”阴阳怪气的语气,江沉瓷不怕才怪哩,其实江沉瓷也不是怕,就是还没想到怎么和这位婆婆在不大打出手的情况下,撕个天昏地暗,并且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今个她可不想再打架了,早打乏了。
“哦!”江沉瓷一时忘了规矩,哦了一声便要起身,看见大王妃和孙嬷嬷那刀子一样的眼神,才想起忘了规矩,连忙补了一句:“谢母妃!”
原来自己在濮阳思明面前竟是不用守规矩的,江沉瓷想想不禁嘴角上扬,面上扬起微笑,仔细想想她在濮阳思明面前竟真是毫无半点规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原来濮阳思明对她那么宽容,以前怎么都没注意到呢?
以前大王妃也没对她这样啊?人人都惯着她,她当然觉察不出,可现在情势不同了,府中的暗线是绝不会在大王妃召见江沉瓷的时候出现的,换句话来说,对江沉瓷好的时候,暗线能看见,教训江沉瓷的时候,暗线会被支开。
如今皇上的眼线再也起不了作用,大王妃和府中的其他人,只怕是都要原形毕露了,大王妃猛地一拍的桌案,怒目而视,瞪着眼睛道:“胆子不小,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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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错在哪里了?”
“儿媳知道!”江沉瓷真不想陪着她演,今个她乏了呀,可是看着这精神奕奕的黄大锤他们家的邻居,内心也只有叫苦不已的份,怎么才能从这个磨人的老妖精手里脱身呢?刚才还不觉得累,现在往这一戳,怎么那么累的慌呢?
“错哪了?”
就知道是这句,江沉瓷顺着台词往下接,“儿媳不该拆了母妃的陪嫁,但是母妃,正所谓不知者不怪,儿媳不知道那是母妃的陪嫁,要是知道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母妃这么英明,应该不会怪罪儿媳吧?”
好你个小丫头,企图蒙混过去,大王妃的陪嫁是她母亲留下的,如今被江沉瓷拆了包门板,还放在床中间,她想干什么,大王妃是一清二楚,拆了金丝软席可以不计较,把床隔开,这事不能不计较。
“就这些?”
江沉瓷似乎看到大王妃眼中的熊熊怒火,难道是因为沈欺霜那个麻辣指天椒?“咳咳……”江沉瓷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儿媳……还揍了沈欺霜那个磨人的小妖精……”江沉瓷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因为她一直都不知道王妃和沈欺霜的关系如何,王妃对待所有庶出的子女,除了自小养在身边的七公子以外,态度都是一样的,包括养女沈欺霜,所以她也不清楚大王妃是不是和王爷一样疼爱沈欺霜。
江沉瓷也不是没有打听,然而这么一个整日在府里晃荡的吊炸天的刁蛮大小姐,竟是个禁忌问题,问到沈欺霜和大王妃的关系如何时,竟是都找借口溜了,紫玉是濮阳思明一手培养,做事那叫滴水不露,那是啥也问不出来地。
江沉瓷虽然有眼睛,但是她看也看不出来,因为没事江沉瓷才不来惹大王妃,自古婆婆媳妇是天敌,江沉瓷躲大王妃都来不及,怎么会送上来找死哩?
“磨人的……小妖精?!”大王妃听着这个形容词倒是新鲜,她一贯是叫沈欺霜那个丫头片子叫小浪蹄子的,没想到还有这么新鲜的形容词。“你真打了她?怎么打的?来,坐下说,翠珠,上茶。”
看来是不对付的,还是死敌一般的存在,江沉瓷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看来下面的时间应该好过了。江沉瓷便坐下和大王妃细细讲来,自己是如何与沈欺霜厮杀起来的,又是如何抽了沈欺霜一顿大嘴巴子,大王妃拉的如长白山一样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这个小浪蹄子也有今天,打得好,打的好呀,打的太好了。
江沉瓷讲完是如何与沈欺霜大战三百回合,且沈欺霜战战失败以后,本以为大王妃乐得开了花,一高兴就放自己走了,没成想一码归一码,大王妃虽不要江沉瓷站着,却也略微有些严肃的说起这床上门板的事情,子嗣是一等大事,到底他们俩谁脸皮薄抹不开,还是世子这么多年不娶亲,连个通房都没有,所以出毛病了?
22. 第二十二章 路痴技能
大王妃一本正经的问起来,甚至摆出了一副老学究研讨会的模样,倒让江沉瓷吃了一惊,古人开放起来,还真开放,这么尬尴的话题,大王妃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说着,倒是显得她个现代人更加保守了。
“这个……那个……”江沉瓷红着脸、低着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纵然她是个现代人,但也个保守的现代人,不然也不会跑了那么多年的龙套了,这大王妃的话题让她无从招架啊。
说什么好呢?说濮阳思明有问题?濮阳思明有疾?再温和的男人也受不了这等污蔑吧?会不会一激动证明给她,他没有疾症!那她不就惨了……
江沉瓷想想摇了摇头,最近她总是隐隐感觉到濮阳思明有一种饿虎扑怪兽的架势,可别造这个谣,不然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虽然自己这模样其实算不得吃亏,让外人来评评理,那吃亏的肯定都说是濮阳思明。
大王妃只看到江沉瓷在那半红着脸,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道这个门板她没收了,要江沉瓷好好想清楚,这嫡长子的重任可是在她的肩上。
若是过几年濮阳思明娶了侧妃进门,到时候生出个庶长子来,那嫡子和庶长子之间势必有一番倾轧,就如今的王府里,濮阳思明身为嫡长子仍然有人对他的世子之位虎视眈眈,若是将来嫡子不是长子,倒也能名正言顺的承袭王位,只是庶长子难免不服。
茶话会末了,大王妃还暗示江沉瓷以后她们婆媳就是一伙的了,以后要携手共进。大王妃话里话外江沉瓷岂会听不明白,看来大王妃对她撕逼的这个技能很是欣赏啊!
有道是撕逼技术哪家强?云南王府找小江!
小江实在不愿和大王妃继续讨论那些羞羞的事情,见大王妃放人,赶紧撒丫子跑了,不跑是傻子。
江沉瓷一出来门口,竟没见到花烟候着,这个小蹄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浪去了,江沉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长长的舒出来,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出发,回容园,只是要走哪一边?
走来走去,江沉瓷竟然迷路了,从前她没有路痴的这个技能啊?于是乎,江沉瓷再度发掘了这副身躯的新get!迷路,呵呵!真是一身的缺点啊!再配上她这么个风风火火,不着调的性格,濮阳思明要是真喜欢她,那才奇怪呢!
丈夫嘛!古人夫妻之间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以后,就算是初次见面,也是可以洞房花烛滴!
看来,濮阳思明未必是喜欢她,就是顺理成章的履行做丈夫的责任,更何况世子妃娶回来难道是用来摆来看的,江沉瓷有什么好看的?哪哪都是槽点!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满满的槽点呀,有没有?
“这到底是哪啊?这王府也忒大了,当自己是皇帝啊?建圆明园啊?”江沉瓷靠在树边,躲在树荫下,吐着舌头,挥着衣袖扇风。真是佩服,穷奢极欲,建这么大,这王爷晚上翻牌子走的过来吗?不算七公子已经仙逝的亲娘,王爷一个三十七个老婆。王爷今天也就四十多岁,竟然娶了这么多老婆,平均一年得娶两三个,精力真旺盛啊……
江沉瓷靠在树下感叹完了,忽而想起,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哎?有了,她上树看看吧!
说干咱就干,江沉瓷蹬着树干突出的地方,是小心翼翼的上了树,站在树枝上四处张望,亏得这些日子吃得好,不然以她这个瘦弱的身子骨,是说啥也爬不上来的,看了一圈,竟也没找到自己的住处,“容园,容园在哪呢?”
“你下来朝东走就是了。”
耳畔突然传来的一声男音,吓得江沉瓷一个激灵,啪叽一下,从树上掉了下来。“哎呀妈呀!”江沉瓷本能的大叫了一声,以为自己就算不摔个断手断脚,也得来个重度跌打损伤。却没想到,竟然毛事是没有。
这个宽阔的胸膛是?
一袭胜雪白衣出现在江沉瓷的眼前,是神仙哥哥耶……
“咳咳,大嫂,你没事吧!”三公子濮阳思温双手一张,抱住了掉下来的江沉瓷,江沉瓷还真会占帅哥便宜,摔得真是时候。这个公主抱的姿势要是让濮阳思明看到,他保证一向温吞水的大哥,立马变成滚烫的开水,濮阳思温可不想惹麻烦,礼貌性的看了一眼江沉瓷,便别着脸侧脸四十五度望天,并不看江沉瓷。
“没事……”江沉瓷看着眼前四十五度侧脸的濮阳思明,本能的泛起花痴,如此明媚忧伤的角度,怎生能不叫人流口水。
不但长得惊人,脑子也不大正常,竟然还流口水,莫不是有什么疾患?濮阳思温放下江沉瓷,竟盯着江沉瓷认真的看了起来。
江沉瓷被眼前的神仙哥哥盯着心慌慌,这是在看什么?数她脸上的痦子有多少颗吗?那真是好多好多,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想着想着江沉瓷的内心在激荡啊!一首轻轻地告诉你,在她内心翻滚开来。
濮阳思温似乎看到江沉瓷在嗫嚅着嘴唇,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天知道人家在唱歌!
“大嫂,我看你面色不好,三弟我略通医术,不如让我给大嫂看看。”濮阳思温清清冷冷的吐完这几个字,便兀自上手抓着江沉瓷的脉搏开始诊起脉来,这位三公子行事一向如此,从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做事直来直往惯了,但也率真可爱,就是人冷了一点。
暖春时节,江沉瓷站在他身边,就跟站在立式空调边上似得,那真是叫一个凉快,真是一块寒玉啊!
江沉瓷注意到濮阳思温面上开始有了变化,起初只是没有表情的清冷模样,现在却不禁开始蹙眉,且一对好看的眉毛越蹙越紧。是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不是吧?这副身躯还有癌症?
癌症倒是没有,濮阳思温很快收起蹙眉的神情,他那好看的墨眉再度归位,只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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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气血不足,想是幼时落下的病根,平时还需多食补些才好。”
这不废话吗?这倒霉孩子被她老子和后娘虐待了一十六年,营养不良那都是正常的,江丞相也就保证她有口气在就行了,喘气就行,其他的哪里会管她。
想起江丞相,江沉瓷倒是想起来了,她准备出嫁的时候,江丞相说了一句恶心无比的话,“我的女儿多么漂亮!”
江沉瓷现在想起来还一阵恶寒,虚伪,真虚伪,虚伪的一比啊!
咦?濮阳思温呢?神仙哥哥?走了呀!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呀,没礼貌,还是个郡王爷呢,生母好歹也是齐侧妃,怎么一点礼貌规矩都不讲。
空留江沉瓷一人站在原地,鸦雀无声只看到风吹树叶过,还真是……清爽。
江沉瓷正想依据濮阳思温的话,向东走。
等等,哪边是东?
她不认识呀!怎么这个……无语了……江沉瓷彻底无语了,这古人的身子也太糟糕了吧,怎么GPS可以失灵到这种地步,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哪边是东?哪边是北?嘤嘤嘤……谁来救救她,她找不着北了,不对,她要找东边!
该死的,这么大个王府怎么连个路过的下人都没有,这不科学,平日里他们不都跟蚂蚁搬家一样走来走去的吗?今天是怎么了,集体龟缩不出是几个意思?
江沉瓷走着,走着,竟是一路都没有人影,一个家丁和丫鬟都没有碰到。咦?这里怎么那么的萧索?
江沉瓷视线侧面忽然出现了一处与花团锦簇的王府格格不入的地方,灰突突的院落,在这满是鲜花盛开的王府庭院内格外的扎眼。
人都有好奇心,越是奇怪越想去看,虽然江沉瓷脚底下已经有点“嗝颤”,但是还是大着胆子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她先是在外观察了一下,院中有座三层阁楼,上书的好像是七夕阁,应该可能大概是这三个字。旁边还有几座下人房,这里该是哪位郡主的住所,据江沉瓷所知,云南府的郡主,出嫁的出嫁,出家的出家,在家住的只有十二郡主腊月,还有神秘莫测的不可说娘娘,七郡主濮阳巧月!
满院的萧瑟,看样子园中的植物已是很久没人打理了,枯黄的杂草丛生,倒像是一处废弃的住宅,但就算是出嫁或者出家的郡主旧居,王府也不会无人打点,以至于出现破败之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当江沉瓷这个八婆即将推开破旧院门的时候,一声“世子妃”阻止了她向前的手掌,是紫玉。
“世子妃,怎么在这?”
“我迷路了,那你怎么在这?不是送沈欺霜那个母老虎回去了吗?”
到底谁是母老虎,沈欺霜可是被抓了个满脸花,一身的伤。
紫玉笑笑,“久不见世子妃回来,我是来找世子妃的,世子妃,这里不能久留,还是快些回容园吧!”
23. 第二十三章 心跳加速
回容园就会容园呗!江沉瓷抬腿就走,紫玉这丫头片子的演技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但还是被学过表演课,研究过微表情的专业演员江沉瓷识破了。
江沉瓷以为紫玉是濮阳思明信任的人,应是不会做出什么背主的行为。所以这丫头八成是找个幽静的和莫羿那小子幽会吧?难不成他们两个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彼此表白心意了?幽会嘛!必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不然怎么躲得过那位活泼可爱、热情似火的十二郡主濮阳腊月的耳目?
江沉瓷仿佛看见一场狗血大戏,应运而生,三角恋什么的,最纠结了。尤其这一主二仆之间,这紫玉和莫羿还真是说不出的苦楚。
全世界都看出莫羿和紫玉才是一对,只有濮阳腊月那个圆鼓鼓的傻丫头不知道,将来若是莫羿和紫玉真的在一起,此事揭出来怕是对她是个打击。
江沉瓷竟还有心情担心别人,殊不知正有人在卧房里摩拳擦掌的等着她呢!
“回来了。”
江沉瓷迈步进屋,却听到一声熟悉的招呼,是濮阳思明这个表里不一的大帅哥呀,仔细一看,好像还是平易近人的濮阳思明更好看一点,眼睛笑成新月模样的他,格外的迷人。
看着看着,江沉瓷觉得自己快要流口水了,她吞了吞口水,尽量镇定的坐下来,问出了一句特别奇怪的话,“你怎么在这?”神马呀?这是人家的房间,人家不是天天在这吗?这些日子濮阳思明本就不忙,经常里里外外的晃荡,这很奇怪吗?
她问得才奇怪吧。江沉瓷问完,又觉得不妥,但是此刻脑袋打结,舌头也打结,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奇怪怎么突然又害羞起来了。许是因为想起与大王妃的茶话会,那么多羞羞的问题,再看看眼前这个不就是被讨论的那个。
想想江沉瓷的脸更红了,身为现代人竟然这般悲催的成了害羞的小媳妇,江沉瓷越看濮阳思明越觉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两人中间隔着茶几,就这么坐着,气氛有点尬尴,江沉瓷仿佛听到有乌鸦“哑哑哑”的叫声从两人后脑勺飘过,并且自动脑补了一个画面,一只卡通小乌鸦默默飞过,还一路拉下了一溜的感叹号……哑哑哑……
偷瞄一眼,江沉瓷瞥到濮阳思明的目光,就如触电一般,还真是今天这是发的什么疯?江沉瓷的心里直打鼓,手上在画圈圈,不停的对手指。
“噗……”濮阳思明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本来去见了三弟,听了江沉瓷的事,心情是有点沉重的,所以回来才看着她一直不说话,没想到她自己也能玩得这么开心。
只是,她……
“你老看着我干嘛?”对嘛!这才是江沉瓷有话就问,老憋着算是怎么回事,拽了吧唧,十分没礼貌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他奶奶的,这小媳妇羞答答的挫样总算是没有了,有什么呀?不就是一帅哥吗?干嘛心慌意乱的,呸!大不了,扑倒他!
女汉子重新上身的江沉瓷,脸也不红了,背也不驼了,低头的颈椎也复位了,神气十足的看着濮阳思明,像是一只威猛的小老虎!
等等,威猛的小老虎,她这是要撕碎谁?
濮阳思明并未回答江沉瓷的话,只是看着江沉瓷平易近人的笑笑,尽力的扯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笑,对濮阳思明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他从小就懂得用笑容来迷惑所有的人,他开心不开心,难过不难过,甚至是愤怒生气,濮阳思明都能够每时每刻的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但今天他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笑得勉强,却又掩饰的很好,但越没有逃过江沉瓷的眼睛,江沉瓷发现今天她GPS导航仪虽然失灵了,但是眼睛却特别灵敏,能够准确的捕捉到每个人的微表情变化。
紫玉显然是碰巧碰到她的,到底为什么跑到那么僻静的地方也不说,全当她去和莫羿幽会好了。
只是濮阳思明这又是怎么了,笑得有那么一点勉强,这种略微有那么一丝丝牵强的笑容,是不容易在濮阳思明这种滴水不漏的人身上出现的,出什么大事了吗?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没看错吧?濮阳思明眼中的是惋惜还有担心之情?
“你哑巴了?”江沉瓷一贯没礼貌,这么说话倒是不稀奇,濮阳思明自是不会介意,倒是开始转移话题,他和三弟的谈话内容还是先不要告诉她的好,濮阳思明想着,便问了江沉瓷和母妃谈了什么?
江沉瓷一听,头嗡的一声大了,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她怎么回答?说不出口呀?
想着想着江沉瓷的脸又红了,濮阳思明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也明白了大概,他说过来日方长,就不急在一时,何必慌张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劫色的采花大盗,调戏了谁家的小媳妇呢!
“我知道!”濮阳思明突然想逗逗江沉瓷,故意不怀好意的笑笑,很肯定说自己知道。
“啊?知道什么?”江沉瓷只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心跳迅速加快,让她的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脸上也火辣辣的一阵烫。前世在现代她可不是这么薄脸皮的,如今这是怎么了?江沉瓷不能解释这种不科学的现象,最后只能解释为这副身子气血不足。
但是,这她自己信吗?
不信啊!她自己都不信,江沉瓷这个纠结啊!自己的爱情真的发酵了,但是濮阳思明那边呢?爱情?责任?江沉瓷还不能确定,濮阳思明是个太看不透的男人,谜一样的男人,她想,就算是最了解濮阳思明的人,恐怕也无法完全看懂他这个人。他有太多的情绪隐藏起来,完全不为人知,因为他从不将这份情绪显露人前。
面对任何人都是如此,这让江沉瓷没有把握,没有把握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和她一样,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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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眼前的人,而不是世子妃,因为只要身份时机合适,任何人都可以是世子妃,不一定是她。
可已经是她了不是吗?她就是世子妃,无论如何,她都要顶着这个身份,天长地久的代替江沉瓷活下去,没有选择,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勇敢一点。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要是濮阳思明不娶侧妃、小妾的话,在王府安家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要是要娶侧妃还像他爹一样娶三十八夫人的话,那还是算了。侧妃好对付,以后就做个挂名的世子妃,甚至将来做个挂名的王妃,反正怎么活不是活。
但是要是侧妃不好对付,都跟宫里的奸妃娘娘似的,那就大捞一票。远走高飞,再选个好地方,出去买几个宅子,田地什么的,当个包租婆,逍遥快乐过一生,说不定还能寻个真爱啥的?
濮阳思明要是听到江沉瓷这番心声,铁定抓心挠肝,真爱就在身边,还往哪里去寻?
濮阳思明见江沉瓷久久未说话,眼神咕噜咕噜的转,就知道这丫头又在开脑洞,哪里来的那么多事情要想?“我是逗你的,你和母妃聊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也不敢兴趣,就当做是你们婆媳之间的秘密,那我们来聊聊天,好不好?总是这么干坐着,多没意思。”
“好啊,你想聊什么?”江沉瓷眨巴眨巴神采飞扬的小眼睛,到底聊些什么好呢,刚问完濮阳思明,一眨眼,嘴巴一开一闭之间,江沉瓷又把话语权拿回来了,抢着问道:“不如说说你们家的七夕阁,怎么那么萧索啊?和百花齐放的王府各院可一点都不一样,还有沈欺霜的身世,为什么不可说?你那三个出家的妹妹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想不开出家当女道士了呢?”
江沉瓷这霹雳巴拉,珍珠炮仗一样的丢出了一堆问题,濮阳思明隐约感到了自己头上的黑线,他是想和她好好聊聊,增进彼此的了解,但是江沉瓷问得这些,都是王府的禁忌,还真是会问。既是自己的妻子,其实也不必瞒她,但是隔墙有耳,还得把下人都打发了去干活才好说。
“紫玉,去厨房看看,准备些吃的,待会我和世子妃一起用晚膳。”
“是!”紫玉听了濮阳思明的吩咐,便出了外间,顺便遣散了外面打扫院落,收拾花花草草的丫鬟家丁,留下足够的空间给濮阳思明和江沉瓷,紫玉摇头笑笑,世子妃的好奇心真是太重了。
让世子讲讲府里的事情也好,毕竟世子妃太过莽撞,虽然每次都凭借着勇猛和小智慧化险为夷,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有好运气的,比如七夕阁,那是绝对不能靠近,不能接触的地方。不然就算是世子爷也不能保证世子妃不会受到王爷的惩罚。
如今皇上的眼线已经被府里察觉了,现在是想让他看见什么,他才能看见什么,不想让他看见什么,他就看不见什么,比如惩罚世子妃这种事情,他肯定是看不到的。
24. 第二十四章 心向岔路
“哎,说话啊!哑巴啦?我问你呢!你们府里怎么那么多秘密呀?沈欺霜到底什么来历?七夕阁怎么回事?你那几个神秘莫测的妹妹到底都是什么情况?”
待下人们走远了,濮阳思明还是笑笑,不回答江沉瓷的问题,江沉瓷看着濮阳思明握着茶杯不慌不忙的样子就来气。奇怪,刚才还羞怯害羞的很,现在怎么突然暴跳如雷了?
江沉瓷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情绪莫名的躁动起来。
倒是濮阳思明一如既往的冷静,笑笑道:“女人还真是善变的动物,上一刻还害羞的羞红的了脸颊,下一刻竟然气得满脸通红。”濮阳思明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下一刻却凑着面上前,逗着江沉瓷问道:“奇怪,你今天的脸怎么无时无刻都像个红苹果,莫不是你苹果吃多了?”
“你才苹果吃多了呢?凑那么近干嘛?“江沉瓷手掌轻轻一推,托着濮阳思明的下巴将这张俊脸推开自己的面前,要保持安全距离,不然自己面对花美男,虽然不会强行推倒和扑倒,因为她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但是上咸猪手她可是敢的,到时候摸出事情来怎么办?
江沉瓷的手掌很暖,一点也没有用力气,濮阳思明用下巴感受着她手心的余热,并不躲闪,只是由着她托着自己的下巴,将他推开。
依旧还是笑盈盈的看着江沉瓷,眯缝成新月一样的眼睛,笑得十分的好看,也十分的温暖,江沉瓷忽而想起,他这是在转移话题啊!不行,拉回来,今个他要是不说府里的秘密,她就和他没完没了,身处在秘密的疑团里,活着太他娘的累了。
“少转移话题,快说,我问你的那些问题统统都要交代。”
“本世子不喜欢交代,今日母妃和你说了嫡长子,子嗣的事情吧?还有我日后要纳侧妃的事情吧?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喜怒无常的,时而羞怯,时而暴躁,是因为爱恋和吃醋?”
“呀!你在说神马呀?”江沉瓷嗖的一下站起身来,满脸通红的看着笑眯眯的濮阳思明,他的神情举止,没有一丝异常,冷静的坐着,手里摩沙着茶杯,微微低着的头,让江沉瓷看不清楚那张冷静表情的下面,是一双怎样的眼神?
江沉瓷今天的表现特别失常,不仅仅因为濮阳思明以后要娶侧妃,王府太多秘密让她迷茫,更因为穿越到现在,她一直采取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看似荒唐胡闹的行径背后,却是她深深压抑的情绪。
其实她内心的恐慌没人能明白,她也尽量说服自己不去想,不去明白,但在今天,在一团麻的生活里,终于还是爆发了,没有任何的征兆。
江沉瓷的内心像是有无数的小人在打架,又像是百爪挠心。爱情或许不会开花结果,却又忍不住期待,来到古代,她目前唯一的依靠就是濮阳思明。出了云南王府,外面等待她的一切是未知的,是陌生的,她想走却又不敢,想留却又心中惶恐。
濮阳思明是个世子,将来会和他的父王一样,娶侧妃,纳婢妾,江沉瓷猛然发现,自己之所以能够装的泰然处之,对穿越这件事欣然接受,这种种的安全感其实是来自濮阳思明,他的身上莫名有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
可今天大王妃的话,让她的安全感慢慢消失了,当时与大王妃说话的时候还不觉得,只觉得大王妃说的话题太过让人面红耳赤,后来,细想来,侧妃这两个字想针一样扎痛了江沉瓷的心房。
一贯不会抓重点的她,一贯很多重要事情上都会犯迷糊,慢半拍的她,终于想明白了,她的机智永远对着敌人,对待自己人她只会变笨。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会如此。
回首望去,这个眼睛弯成新月一样的男人,竟是她在古代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一点安全感,许是正是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她才想紧紧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出发点,江沉瓷现在很确定,她想抓住濮阳思明,不禁因为他让她怦然心动,更因为他的可靠,纵然有时候她看不透,看不懂濮阳思明在想什么,她依然还是想抓住这份安全感。
但江沉瓷看了太多,也演了太多为爱情飞蛾扑火的故事,无论故事的结局如何,其中的过程必定千回百转令人痛苦不堪,所以在不确定濮阳思明的心彻底倒向她,并且再也装不下别人的时候,她是不会去接受这份感情的。
可谁会喜欢一个钟楼怪人,并且还矢志不渝?那他的审美一定有问题,除非他瞎!
江沉瓷想到此处,这副相貌给她带来的不自信深深的涌上心头,爱情在古代本就是奢侈品,更何况在一个丑的石破天惊的怪兽身上。
她不要爱情了,再好也是要不起的,换位思考,她要是濮阳思明,或许还做不到濮阳思明这种程度,只会像王爷一样疯狂的想要逃离,娶一堆贤妃美妾以补偿自己视觉上的损失。
濮阳思明看着站起来,在那抓心挠肝,不停拉扯衣角的江沉瓷,笑意盈盈,他喜欢看她思考的模样,局促不安却又不失可爱,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有意思。相貌对濮阳思明来讲,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他云南府不论男女老少,几乎上上下下都是美人,但那又如何?
他父王的那些妾氏个个都是天仙化人,美则美矣,却都是毫无趣味可言,有些喜欢曲意逢迎,有些喜欢争宠闹事,更有些不是心甘情愿进府,抑郁寡欢。尊贵美貌如于侧妃,也不过只能每日牙尖嘴利的刻薄别人来取乐。
还有他那些兄弟,于侧妃的两个儿子之流一心拉他下马,府内府外经常角力不断,内宅与外面的权力之争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只有真实的江沉瓷让他能够舒口气。
说起来,这府里最真实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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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江沉瓷和沈欺霜这两个抓头发,抽对方耳光的疯婆娘,濮阳思明想想笑意又加重的几分。
江沉瓷真实吗?真实也不真实啊,胡作非为是因为掩饰内心的慌张,为了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和恐慌,她就只能用荒唐欢腾的方式,来麻痹自己,从未想过,要是真惹了大麻烦该怎么办?
“你想纳就纳吧!侧妃什么的,明日就准备起来。”良久的沉默过后,江沉瓷打破了平静,拉回了彼此的思绪。
“什么?”在江沉瓷抛出这句重磅炸弹以后,濮阳思明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如此失态的神情他的脸上是不容易出现的,自打江沉瓷出现的以后,他的表情就开始多多多!只是江沉瓷没觉察出来而已,虽然之前自己确实觉得濮阳思明是笑容型面瘫脸来着。
“本世子只是和你讨论一下你和母妃说了什么,本世子与你才是新婚,此时纳侧妃,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濮阳思明僵着一张脸,语气没有温度,却也不刺人寒冷,只是不疾不徐的十分平静的说着话,好似在说一见极位平常的事情。
料到濮阳思明会拒绝,以他的修养,面子活总得做足了,但是没有听到彻底的否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誓言,江沉瓷的内心竟然是失望的,失望什么,他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在他的世界观里,少娶几个小妾,就是对她这个正妃很好了不是吗?
“早娶晚娶不是都得娶,现在娶和以后娶也没有什么区别,本姑奶奶不打算为难你,也不打算为难自己,你和我之间也就是现在这个距离了,你也不必为难。
我从来不打算为你生一儿半女,所以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嫡子排行低,叫人家大哥的情况发生,因为我不想自己的孩子像你一样活得那么累,与其像你这样天天被于侧妃等人生下的庶子算计,不如不要生孩子。
你放心,我会亲自给你选一个貌美如花的侧妃,最好像是齐侧妃那样的,温柔娴淑与美貌并重的类型,这样你也不必担心孩子将来的相貌像我一样丑陋。而你未来的侧妃她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孩子无法承袭王位,遭人欺负。
她将来的孩子,也绝对不会像你三弟那样的性情,不会被嫡子戴绿帽子还敢怒不敢言,因为根本不会有嫡子出生降世。”江沉瓷连珠炮一样的说出了这番话,比她想象中要容易,她就当自己是在背台词,就当自己是在演戏,是在念台本,濮阳思明是对戏的男演员,但是她的心真的做得到吗?心中莫名刺痛,天啊,她这是在说什么?是在将自己在古代唯一的依靠推出去吗?
江沉瓷莫名的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悲哀,但是说都说了,就让自己在作死的道路上越奔越远好了!江沉瓷索性破罐子破摔,老天爷饿不死瞎麻雀,大不了就被赶出去讨饭呗,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是世子妃,是不会被赶出去讨饭的。
25. 第二十五章 醉猫击要害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欺霜的事情我和三弟都很无奈,但我们从未因此伤了兄弟感情,三弟这人就是那样,不常与人走动,总是板着一张面孔,但他这样是生性使然,早在欺霜没入府之前三弟的脾性就是如此了,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他是侧妃之子,幼时便封了郡王,谁敢欺负他?我和欺霜之间也非你想的那样,欺霜的事情谁也管不了,谁让我们云南王府欠了她的。
还有,我从未介意过你的相貌,是你自己太过耿耿于怀了,侧妃的事情,我听得出来,你是在说气话,若违背祖制,也无不可,我濮阳思明府中就一个正妃也没有什么不好,有你足矣,因为你足够闹腾,一个敌得过千军万马。”濮阳思明最后置气的那句千军万马说得倒是有些像小孩子。
没听错吧?这好像是有点发脾气了?语气里,竟然有那么一咻咻的火药味,濮阳思明要绷不住了?江沉瓷这人最讨厌别人跟她来横的,他横她也横,可是濮阳思明真的发起火来,她哪里是对手,还真是有那么一咻咻的害怕。
或许濮阳思明也意识到自己的一点点失态,这不是他应该有的状态,天!他这是在做什么?扶额,单手叉腰,半弓着背,低头,无语,濮阳思明觉得自己有点头疼,这女人八成是来克他的,真是冤家对头,这屋子不能再待了,他得出去透透气。
“咳咳……总之,你记住本世子没有说一定要娶侧妃,你要是不愿意,不娶也行。”丢下最后一句,濮阳思明转身就走。
这算什么?突然又淡定的转身走了,不着天不着地的撂下一句就走了,这时候还演什么反差萌?
莫名其妙,在江沉瓷感觉到背后有乌鸦叫着飞过之后,她对着濮阳思明的背影开始大吼大吼大叫:“这算什么?我今个不正常,你也不正常吗?算什么这是?这都是什么呀?”
“都吃差药了,都吃差药了!”江沉瓷一个劲的乱叨叨,叨叨完了开始叉着腰满地乱晃。
濮阳思明走至屋外,开始的步伐还是很急,走得越远,步伐便越来越平缓,就连情绪也渐渐恢复常态。院落里清新的空气使他清醒,他缓缓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吐了出来,顿觉神思清明,神清气爽,真是吵的他头都晕了,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哎,怎么走了?”紫玉等着世子和世子妃谈完话,好安排晚膳,这世子爷怎么走了,这是?看着濮阳思明的背影,紫玉是一脑门子问号,想想又觉得好笑,能让世子爷生气的竟真的出现了,她们这位世子妃果然好功力。瞧瞧,竟连背影都有些生气呢。
紫玉正在那偷笑着,想着一会进去看看世子妃。却看到一个俊朗挺拔的身影折返了回来,自己忙撤到一旁,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濮阳思明岂会没看到紫玉的身影,不过是懒得理会,一撩帘子,又进了屋内。
屋内,江沉瓷正在那生闷气,这一看濮阳思明折返,正好有了发泄的机会,岂知濮阳思明是赌气回来吃饭的,吵架就吵架,哪有夫妻不吵架的,这是增进感情的方式。
自己竟也学会吵架了,到叫濮阳思明自己都有些意外,仔细想想,自打江沉瓷来了以后,他是真的在变变变,或者说有了这样一个,他不用再压抑掩饰自己情绪的港湾。
“你回来干嘛?”江沉瓷怒目瞪着濮阳思明。仿佛一只即将开斗的小怪兽。
“吃饭!”濮阳思明的言语和行动可是没有心里活动那般丰富了,撂下两个字便喊紫玉上晚膳,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却不歇斯底里,飘到外面,正好落在随时待命的紫玉耳中。
待一桌子饭菜摆上桌,江沉瓷可是没了胃口,倒是濮阳思明虽然吃相斯斯文文,倒也吃了不少,还开始喝小酒,一边喝嗨一边云淡风轻,不咸不淡的气江沉瓷,“好酒!爱妃,你不来点吗?”
“够了,别叫爱妃,恶心!”江沉瓷撇撇嘴巴,翻了一个白眼给吃得正香的濮阳思明。
吃饭的时候,濮阳思明今日并不叫人随侍在侧,所以江沉瓷也用不着给这位世子爷留面子,该耍脸色就耍脸色,对爱妃这个称呼她恶心好久了。真是忍无可忍了。
“好啊,那你喝一杯,喝了我就给你换个称呼如何?”濮阳思明似是微醺,但脸颊却未泛红,根本是假装醉酒,借酒逞凶嘛!
“咕噜!”上好的竹叶青,江沉瓷如牛饮水一般,咕噜一下,一杯下肚,她以前在现代难免被一些居心不良的货色灌酒,为了不吃亏,那千杯不醉的本事可是早就练出来了。
可她忘了,她现在的这个身体是满满的槽点,全身的技术bug,不胜酒力也是其中之一,一杯就晕乎,满面绯红,还起身跳舞,酒品太不好了。
濮阳思明就看着江沉瓷在那满场飞,如蝴蝶一般挥舞着翅膀,就好像她已化身锅盖头下的两只蝴蝶胎记一般,她欲展翅飞翔。
江沉瓷是走不稳,站不住的,迷迷瞪瞪之间,飞到了濮阳思明的身前,一把揪住桌布,掀翻了一桌酒菜。
随后推开了桌子,还使劲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的桌子,可怜的桌子,招谁惹谁了?
七拐八拐,一步三个弯踏着混乱而欢腾的步伐江沉瓷干掉了重重障碍,来到了濮阳思明身边,此刻的濮阳思明手中还拿着一双毫无用武之地的筷子。
他好像还没吃完,早知道就不给她喝酒了,谁知一杯醉,醉了还不倒,这叫一个能闹腾。刚是怕吵起来,被下人们听见才把下人们遣走了,现在倒好一地狼藉没人收拾。
江沉瓷走到濮阳思明身前,一伸手,拽掉了濮阳思明手中的筷子,豪爽的往背后一扔,顶着迷离的大脸凑到了濮阳思明的面前,伸出爪子,捧着濮阳思明的脸认真的端详起来,当然,她这份认真,是在极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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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情况之下。
濮阳思明在愣模愣眼的震惊之后,倒也冷静,始终淡淡笑着,看着江沉瓷,就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看着凑得无比近的脸庞,甚至近到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对方的毛孔在哪,感受着对方吐出的一丝丝酒气,濮阳思明咕噜了一下嗓子,咽了一下吐沫。
这又是唱的哪出?本就微醺的濮阳思明,此刻不但是酒气使他发热,眼前的酒疯也让他有点热。
“bia~”的一声笑嘻嘻的喊声过后,江沉瓷对着濮阳思明的脸蛋狠狠的一顿猛拍,一边拍还一边唱,“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你就像一个刽子手把我出卖,我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的宰……”
“谁是刽子手啊?还刺刀狠狠的宰?别拍了,本世子要被打死了……”濮阳思明皱着眉毛,抓住如冰雨一般在他脸上胡乱拍的两只小爪子,可要揍死他了,醉了还这么大的劲?
江沉瓷手被捉住,迷迷糊糊的还一脸的不服气,左摇右晃的要挣脱开来,还啊啊的乱叫起来,濮阳思明一闭眼睛,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俊脸,叹了口气,无奈的松开江沉瓷的爪子。
终于翻身得解放,双手重获自由的江沉瓷,不但没有离开濮阳思明跟前,反而是凑得更近了,使劲向前一窜,整个人便挂到濮阳思明身上了,与濮阳思明面对面的坐到了他的腿上,反手抱着濮阳思明的脖子,眼神越发的模糊,然后她仿佛看到了一只烧鸡在眼前晃啊,晃啊,晃!
她看到烧鸡就咔嚓一口,咬到了濮阳思明的鼻尖!
“啊!”濮阳思明鼻子被咬,面上吃痛,猛地推开江沉瓷,却见江沉瓷倒身下去,即将与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未防摔坏了她,只得俯身去救。
江沉瓷是以倒栽葱似的姿势落了下去,濮阳思明这么躬身去救,江沉瓷翘起的小腿正好与他的要害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又是“啊”的一声,濮阳思明上身给江沉瓷当了垫背,下身狠狠挨了一击。痛苦的躺在地上,哭笑不得的揉着伤痛之处,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想他堂堂威风朝堂,八面玲珑的云南王世子竟然会落到这步田地。怎么自己的聪明机智,云淡风轻在她面前就全都不好使了呢?冤孽啊冤孽!
“呃……啊……呃……”在世子爷痛苦且压抑的微声中,江沉瓷迷迷糊糊的又起身了,模模糊糊的翻身起来,还踩了濮阳思明一脚,濮阳思明又是一声嚎叫,还不敢嚎大声了,万一让人听见,紫玉她们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他还有面目见人吗?
“bia~”的一声,又是一声吼,醉模醉样的江沉瓷口中又叫喊了一声,小语气小模样还挺可爱,但再可爱濮阳思明也没有心思欣赏了,喝醉了不但酒品不好,竟然还十分的重口味。濮阳思明只见江沉瓷晃晃悠悠的取下墙上的鞭子,那一刻他冷汗都要下来了。
26. 第二十六章 鞭子抽你身
接着江沉瓷抻着鞭子,三步一晃,踏着醉拳般的猫步,一步一步走向正在地上躺不住,也站不起来的濮阳思明。
濮阳思明觉得人生有点绝望,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他开始垂死挣扎,可是江沉瓷这一脚不轻,他站不起来,充其量也就是弓着背跪在地上晃悠,这姿势还真像是一匹马!真是可怜啊,抬头一看,好家伙,江沉瓷这只醉猫已经提着鞭子站在跟前了。
她要干什么?看着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江沉瓷,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濮阳思明心里油然而生,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脑门上有汗滴落下来。
濮阳思明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大意轻敌果然要不得。
早知道刚才开始闹的时候就应该制服她,也不会落到这副任人宰割的天地。
可惜,为时已晚,如今他是肉在砧板上动弹不得,只有任她宰割的份!
“bia~!bia~bia~bia~大马鞭子抽你身,看你还能不能再翻身,让你哭来让你笑,让你为我呱呱叫!bia~!”
这都什么呀?江沉瓷迷迷瞪瞪,现如今是三分痴傻,三分疯癫,扬起大马鞭子对着濮阳思明的后背就是一鞭子,口中还念念有词,念些什么玩意儿?还挺顺溜!
现在是想顺溜不顺溜的时候吗?先顾着自己一会即将皮开肉绽的后背吧!濮阳思明挨了这鞭子着实不轻,眼看着江沉瓷特别开心欢腾的扬起手臂再要给他来上一鞭子的时候,濮阳思明蹭的一个侧翻,闪开了一击。
鞭子没有落到濮阳思明的身上,被江沉瓷一鞭子甩到了地上,打的地板啪啪直响,“哎?人呢?怎么不见了?”江沉瓷噘着小嘴,到处寻找濮阳思明。
此刻的濮阳思明一脑门子冷汗,已是躲到了桌子下面,一脸无语的躲在那,是一动不敢动,准备开溜,鉴于他的伤势,走出去是不大可能了,只能爬出去了。堂堂世子爷竟然要逃跑,还是用爬的方式逃跑,濮阳思明今天经历了他人生迄今为止,最为惨绝人寰的一天。
“哎?你在哪啊?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江沉瓷那边翻箱倒柜到处寻找濮阳思明,一边找来一边唱,苦了濮阳思明趴在桌子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爽什么呀?他现在可是一点都爽,江沉瓷喝高了也玩得太嗨了……
“咦!找到你了……”
江沉瓷醉声醉气的声音响起,可是把濮阳思明吓了一跳,抬头左右一看,没有啊?没找来啊?濮阳思明探头一望,好家伙,江沉瓷正抱着大花瓶在那拍呢!
啪啪啪的揍得可过瘾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刻不溜,更待何时?濮阳思明蹑手蹑脚,四脚着地,开始手脚并用的向外爬,如今这副模样,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大胆贼人,站住!”江沉瓷突然大吼一声,吓得濮阳思明一个激灵,后脊背的汗毛都颤栗起来了。
但是,没有如约看到江沉瓷的人影,偷偷的回头一看,死丫头,正和自己的影子较劲呢!
墙上的影子随着她的节拍不停的张牙舞爪,她也就跟着张牙舞爪,濮阳思明无语的摇摇头,继续往外爬,好不容易爬到门外,他又爬回来了,如今他站立不得,这样爬出去,他哪年能爬到书房?
就算能爬到书房,先不说手掌受不受得了,就算是在自己的住处,下人也有好几十个,这路上来来回回的,碰上几个,他真的是什么脸都丢尽了,世子爷在地上爬行,传出去,他还怎么活?
濮阳思明想想,是不能这么出去,他濮阳思明只能走着出去,不能爬出去,多丢人呀!
可是爬回来,怎么解决眼前这只醉猫,他堂堂世子爷,不能殒命在一只醉猫的手里。
濮阳思明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过来,就看到江沉瓷扑腾扑腾,踏着欢快的步伐,挥舞着如翅膀半的手臂,顶着随风飞舞的锅盖头,一脸狰狞的飞了过来。
紧接着只听得一声小孩子般的醉语,“骑大马!bia~”。江沉瓷一跃而起,差点压断了濮阳思明的脖子,濮阳思明弓起上身,像是马抬前蹄一般,让江沉瓷在他背上向后坐了坐。
濮阳思明变成了一匹马,一匹被人抓着马鬃的骏马,江沉瓷死命的抓着濮阳思明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喊着驾驾驾,身上还不停的晃荡。
濮阳思明只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真想两眼一抹黑的晕过去,但是他仔细的想了一想,他尚是清醒,这只醉猫就这么对付他,他要是晕了过去,那还能醒过来吗?还能有命在吗?
“大哥、大嫂在吗?”一声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虽是没什么温度,却极有礼貌。
天杀的,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濮阳思明听见外面响起的声音,心下一凉,完了,完了,毁了,毁了,全毁了。
“大哥,大嫂,我和三哥来找你们玩了!”刚才那个还不算什么,当七公子的声音响起,濮阳思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整个脑袋都要炸了,然而还来不及收起自己狼狈的模样,将背上的醉猫甩下去。
小鲜肉七公子濮阳思问已经踏着欢腾的脚步,和三公子濮阳思温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妈呀?!”濮阳思问半只脚刚踏进门口,又退了回去,缩手缩脚的躲在濮阳思温背后,一脸的惊诧莫名,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这一人一马。
不是,是两个人,地下那个四蹄着地的,莫非是他大哥?
此刻的濮阳思明想死,身为大哥以这种形态出现在弟弟们面前,他颜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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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同于七公子濮阳思问的惊诧,三公子濮阳思温倒是一脸的冷静,他本就走得比七弟慢,如今七弟倒是闪身到他后面去了,还一脸受了惊吓的模样抓着他的胳膊。
看到此情此景,濮阳思温倒是没有盯着他大哥、大嫂看,反倒是转过头看看濮阳思问,意思是七弟把哥的袖子松开。
濮阳思问看看濮阳思温那能冻死人的眼神,乖乖的松了手。心道,简直服了三哥了,和大哥一样,什么事情都不震惊,不过,他大哥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倒是有趣的很呀!像是五味罐子翻了,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都倒在了他的脸上,濮阳思问越看越觉得开心,从刚才的惊讶到现在的幸灾乐祸,统统落在了濮阳思明的眼里。
但是濮阳思明已经没有心情管这个了,只叫他们把自己拉起来,这么一会功夫。醉猫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
结果这哥俩就跟没听见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无语,然后默契十足的转身,一起走了!
“回来,给我回来。”濮阳思明撅着屁股,跪在地上已经很久了,腿脚后背早就不听使唤了,加上被江沉瓷踹了一脚,自己根本起不来。这俩走了,他估计要明个才能起身了,到那个时候,他整个人估计都要报废了。
“你们两个混蛋给我回来!”
情急之下,竟然连混蛋都骂出来了,这可不是濮阳思明的风格。
“呦!大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你的从容淡定呢?你的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呢?你的笑容呢?”七公子一脸笑嘻嘻的跑回来,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让濮阳思明想要掐死他,混账,等他起来了,看他怎么收拾这个熊孩子。
三公子才是个真冷淡的,面无表情跟在身后,月光隐隐透过他的白衣,此情此景他还能如仙人一般立于门口,倒也让人佩服。
“好了,七弟,上前把大哥扶起来吧!”濮阳思温发了话,依旧是不带一丝温度,他余光扫过正坐在濮阳思明背上骑大马的江沉瓷,又说道:“大嫂许是睡着了,把她扶下来吧!”
“我怎么扶大嫂啊?我去叫紫玉!”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濮阳思问今年十七岁了,说起来比这位大嫂还要大上一岁,怎么好意思去扶。
“回来,你,扶!”濮阳思明怎么可能让濮阳思问去找紫玉,虽说紫玉是自己人,身边最值得信任的大丫鬟,但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自己现在还在地上趴着呢!
濮阳思问只得硬着头皮,蹑手蹑脚的将这位大嫂扶下来,先委屈她一会,只把江沉瓷放在了旁边的地毯上,江沉瓷已是睡熟,毫无察觉,只觉躺平了更舒适。
然后到了濮阳思明这,濮阳思问可就放肆多了,点头哈腰笑个不停,就是不伸手去扶。此刻,濮阳思明真想掐死他这个七弟,杀人灭口。
27. 第二十七章 落枯井
“笑什么笑?还不把我扶起来!”一时之间,陷入窘境的濮阳思明也顾不上许多了,只希望这个不靠谱的七弟,笑完了以后,能够大发善心,把他扶起来。
可是濮阳思问偏偏就是不买账,笑个不停,死活都不伸手,真是气死濮阳思明也!
到最后,还是冷着一张面孔的濮阳思温伸出了援手。
“哎呦……”濮阳思明吃力的起身,忍不住叫唤了一声,濮阳思温看着他大哥手捂着的地方,在搭脉之后,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濮阳思问更是笑得欢腾,捂着肚子,拍着濮阳思明的肩膀说道:“大哥,你不要紧吧?我看你这是……哎呦哈哈哈……大嫂下手也太狠了,你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哈哈哈……”
濮阳思明彻底的无语了,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叫濮阳思问给他起开,这个七弟越来越不像话了。
濮阳思温诊过脉以后,依旧冷静无比,从袖中掏出两个白瓷小瓶子,“无碍,这个画着红梅的是给大嫂的,这个画着青松的是给大哥的,一日两次,按时服药即可。大哥几日后便会痊愈,至于大嫂,还要看情况,烦劳大哥叫紫玉多留心些,有什么不妥,还请及时来告知于我。”
濮阳思温语气轻缓,冷冷清清,似是霜雪落下一般,不带一丝温度,却处处显着关心,这位三公子脾性向来如此,出了名的冷淡,也出了名的好医术。濮阳思温放下手中的小白瓷瓶,便起身告辞,不再多说一句。
濮阳思问本是没闹腾够呢,自是不想走,却被大哥嫌弃的不行,挥着衣袖赶走了,只好吐吐舌头走了,临走还不忘取笑他大哥这回是彻底栽了,聪明智慧,老练精明全都用不上了。
濮阳思明扶额,只叫这个七弟快些给他滚走,这都是什么情况?他是怎么落到这番境地的?
濮阳思明侧头看着桌上的小白瓷瓶,拧开那画着青松图案的小瓷瓶,取出一粒小丸药服下,身边也没有茶水,自己也不方便起身,便那么咽下去了。
闭门养神,过了一会儿,便慢慢盘起腿来,打坐运功,半柱香的功夫过后,身上的痛楚便减轻许多。侧头一望,外面虽是风朗月清,却已是深夜。起身将地上的醉猫扶起,轻轻的放到了床上。
若没有他三弟的灵丹妙药,只怕濮阳思明就要卧床休息了,哪里能扶得起这只醉猫。
将醉猫放在一侧,濮阳思明径自躺在了另一侧,休息去了,可是不敢靠的醉猫太近,生怕被这醉猫挠着,晚上她要是翻跟头打把势,或者玩什么新花样,他可是再也承受不来了。
第二日一早,鸡鸣三遍,天微微亮,濮阳思明便起身离去,只留一只醉猫睡懒觉。等到醉猫醒时,已是日晒三杆,江沉瓷揉揉自己的头,抻了个懒腰,缓缓起身。
紫玉一直随侍在侧,见江沉瓷起来,忙上前道:“世子妃醒了,先洗把脸,午膳已是预备下了,做了世子妃最爱吃的小黄鱼。”
江沉瓷晃晃脑袋,这是醉酒的感觉,好久没有过这种头疼欲裂的感觉了,没想到这副身子这么不中用,酒量竟是这么差的,一杯倒。
倒了吗?江沉瓷拼命的回忆着,脑袋里有点断片,只是有些若隐若现,断断续续的画面,鞭子?花瓶?影子?濮阳思明?打嘴巴子?冷冷的冰雨在胡乱的拍?!
等到江沉瓷想起部分情节,自己的醉酒形态以后,不禁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她都干了些什么?好像还迷迷糊糊的骑了大马?是濮阳思明被她按在地上了吗?他怎么不反抗呢?他武功不是很好吗?
濮阳思明也想反抗,只是他有心无力,没有办法反抗,可怜的濮阳思明是有苦说不出,江沉瓷还死活想不起来,自己击中了濮阳思明的要害。
在江沉瓷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中,她吃完了午饭。因为宿醉,她没什么胃口,吃完饭以后,便想着出去逛逛,紫玉却督促着她吃药。
吃什么药?她又没病!江沉瓷手掌托着紫玉递过的小药丸,一脸不解的眨巴着小眼睛,望向紫玉,“这是什么药?”
“回世子妃的话,这是三公子送来的,说是补气的药,世子妃气血不足,还需调养身体才是。世子说,这是三公子的一番心意,还请世子妃不要辜负。世子妃,三公子的医术可好了,世子妃尽管放心服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哦!”放屁,是药三分毒,难怪古人不长寿,老是吃药能好吗?算了,算了,给神仙哥哥一个面子,人家眼巴巴的送来的,也不好辜负,江沉瓷虽是不愿意吃药,但是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紫玉,我想出去走走!”江沉瓷宿醉刚醒,现在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只想出去走走。
紫玉应声好,便去拿伞。
“不必拿伞,外面阳光正好,晒晒太阳,正好去去霉气,就咱们两个,花烟她们留下园中就好。”江沉瓷前面起身,走到院中,伸了个懒腰,从指缝中看见漫天的春光明媚,正是适合散步的好光景。
春日里云南府,正是花开正浓,江沉瓷平日里竟是瞎忙乎,也无暇赏花,今日倒是来了闲情逸致,伫足在一株茶花面前,笑得十分灿烂。阳光照在身上,也是暖暖的,倒叫江沉瓷心情一片大好,全然忘了昨日的囧样!
要说这人脸皮厚就是有好处的,江沉瓷现在是只顾着赏乐,剩下的情绪,全都随风散去了。
“世子妃吉祥!”莫羿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路过花园,正巧与江沉瓷与紫玉打了个照面,见到世子妃自是要请安的。
江沉瓷抬抬手,只叫抱拳躬身的莫羿不用多礼,莫羿抬头,没有继续说话,倒是一直偷偷瞧着紫玉。江沉瓷余光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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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也是那般神情,若有若无的羞怯和笑意在这二人的脸上和眼中流转。
江沉瓷微微一笑,紫玉我去那边瞧瞧,你不必跟来,待会我再叫你。说完,江沉瓷便起身走开,倒是叫紫玉和莫羿一愣,没想到这位世子妃这么开通,也这么英明。
紫玉和莫羿相视一笑,莫羿挥挥手中的书信,“我是给世子送信去的。”
紫玉莞尔一笑,微微点头,轻声问候道:“这趟差事可办的辛苦?”
“不苦,心中记着某人便不苦,还有……有这个陪着我。”莫羿从腰间取下配饰的香囊,温柔一笑,铁汉子也有柔情时。
江沉瓷今个算是见到活体版的铁汉柔情了,再厉害的演员也演不出这般的感觉,也不好总盯着人家一对小情人看。江沉瓷彻底转过身去,目光飘远,留给紫玉和莫羿足够的独处空间。
“花烟?!”不是叫她不要出来了吗?江沉瓷抬眼望去,竟然看到远远一个人影,行路匆匆,头发凌乱,就连发髻都跑散了,这不是花烟吗?这个臭丫头跑出来做什么?
见她行色匆匆,倒叫江沉瓷更加的好奇,不禁迈步去追。
江沉瓷一路跟着,但花烟离她甚远,一路上七拐八拐便丢了花烟的踪迹,自己倒是转个身的功夫又不知走到了哪里?
“完了,又迷路了!”江沉瓷叉腰站在一处满是蔷薇的花墙外面,一脸的无语,正想着寻着路怎么回去,却脚下一空,噗通一声,掉进了一处凹陷的地方。
“哎呦,摔死人了。”江沉瓷是屁股着地,也还好啦,虽然摔得严重,却也不至于怎么样。
抬头一看,好家伙,坐井观天,她成了青蛙了。
怎么出去呢?这是大问题,她是掉进了一口枯井,虽是不高,但四壁没有什么攀岩的地方,加上她又不是壁虎,肯定是爬不上去的。
江沉瓷望着上方那圆润的天空,一时竟没了主意,“喂~有人吗?”
老套的剧情,老套的呼喊呼救声,明知道现在喊可能没啥用,可是也得喊呀。说不定就碰上人经过呢!江沉瓷也是无语了,什么倒霉事都让她遇到了,真是太无语了,她是不是八字带衰?
“大哥,你好啦?”小鲜肉的声音在井口上方想起,江沉瓷仿佛听见了救星的声音,刚要张嘴大喊,却听到神仙哥哥和濮阳思明的声音,听到他们的声音,江沉瓷不禁侧耳听了起来,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一定是在说秘密,等听完了再喊也不迟。
她就没想过,知道了人家的秘密也不怕人家杀人灭口。
“七弟。~”濮阳思明一脸的无语,这个小混蛋,竟是还在取笑他,幸而四处无人,只有他们三兄弟在,不然他一定掐死他,或者叫三弟给他来一粒哑药,毒哑他算了。濮阳思明哪里知道,井底下还一只偷听秘密的母青蛙呢!
28. 第二十八章 天大的秘密
“三弟,她的毒真的那么严重吗?”濮阳思明忽然换了语气,听起来十分的严肃。
这个口中的她是谁?是她还是他?也就只有江沉瓷在自己掉落井底的时候,还有闲情逸致打探别人的秘密,八婆之称果然不是盖的。
“胎里带来的,自是不好医治的,怕是江夫人便是死在这毒上面,她能活下来已是奇迹,面貌上也是因毒而改变,若是解毒,或可恢复本来面貌。”三公子的声音冷冷清清,轻轻落下仿佛是一场清雪,落得人心头一凉,却又不得不感叹这份冰凉的美好。
“我就说嘛!江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歌喉婉转,整个江南水乡那是无人不知苗家寨有个美丽的歌仙下凡,大嫂怎么可能长成这副模样,半点母亲的优点都没继承到。”七公子的声音格外雀跃。此刻江沉瓷已经开始怀疑他们说的江夫人是江沉瓷的老娘,说的胎里带毒,中毒十分严重的就是自己。
“你又知道,你见过江夫人不成。”濮阳思明笑笑,对着七公子好一句呛。
这大哥是在报复他呢吧!濮阳思问倒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摇头晃脑,手指着天上,慢悠悠的道:“我是没见过啊。但是我听人说过啊!当年苗家寨歌仙出嫁,可谓是震惊整个云南,可惜嫁去京城才几年光景,生下大嫂便难产死了。”
真是她!此刻江沉瓷的内心悸动莫名,或者是已经激动不已,心跳都快了几个节拍,也就说她这张脸本来可能是美的,再不济也是个正常人,太好了耶~!本以为现代科技,手术刀都解决不了的难题,竟然靠解毒能够解决,看来古人的智慧也是不错的。她现在简直是欣喜若狂,若狂欣喜,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雀跃之情。
“她的歌声应也不是七弟形容过那样的,大嫂说话的声音倒是正常的,我想唱歌走音八成也是毒素所致,传闻江夫人有一段时间突然不再唱歌了,邻里之间再也听不见她的歌声了。邻家只道是江丞相不准她唱,但应是掩人耳目。可想那时应当就是中了此毒,以至走音,才不再唱歌。”
三公子的声音缓缓,细细琢磨,这其中的厉害还一时摸不清楚,若是江家宅院内女人勾心斗角也就罢了,若是还有其他的缘故,倒是不能贸然解毒,万一江沉瓷恢复美貌,倒可能惹来大麻烦。
“我知道三弟你顾虑些什么,你说这毒极为难解,你尽管先为她解毒,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医好的,其他的事情我回去查证,若其中真有什么厉害的缘故,自是会通知你下一步怎么做。”濮阳思明明白濮阳思温的顾虑,这也是他顾虑的,尚不知当年究竟是何人下毒,自是不能贸然为江沉瓷彻底解除毒素,但这毒是失传的古方奇毒,也不是说解就解,自是要先解着,若有其他变故,再想个周全的方法就是。
这是什么意思?江沉瓷怎么听着觉得那么……真是无语,果然深宅大院、公侯王府长出来就是不一样,什么对人推心置腹都是屁话,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才能考虑到她。
江沉瓷一脸的愤愤不平,但是也没办法,谁让自己不会解毒的,看来以后少不得要去烦这位神仙哥哥了,搞定他就搞定一切,江沉瓷决定绕过万事以云南府为重的世子爷濮阳思明,直接去找神仙哥哥。
但是这位神仙哥哥看起来和七公子一样,和他大哥感情很好的样子,而且小鲜肉和他三哥的感情也不错嘛!还一起聊八卦,什么她唱歌难听啦。
天地良心,基本上是濮阳思问在那叽里呱啦,濮阳思温只是面无表情的制药,只出了一个耳朵而已,聊八卦这种事情,跟濮阳思温不沾边。
又听他们说了一会儿,濮阳思明便要领着二位兄弟散了,这个时候江沉瓷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井里面呢!赶忙伸手大叫,“哎!救命啊!有人吗?我在井里面~!”
伸手干嘛?人家也看不见,以为自己是长臂罗汉吗?真是个罗汉,倒不用人家来救了。
濮阳思明他们正准备抬脚离去,却听得有人呼救,一阵阵呼救声从一口没了半边井檐的枯井里传了出来。这是江沉瓷的声音?!她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听到江沉瓷的呼救声,三兄弟第一件事不是救人,而是不约而同的想到,江沉瓷是不是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江沉瓷在底下是百抓挠肝,不是走远了吧?没那么快吧?再说了,练武的不是耳朵都很好使吗?不过这也难说啊,古人不怎么掏耳屎。
刚要继续更加卖力的大喊大叫,忽然看见一月白长袍,深蓝锦缎外衫的男子飞身而下,脚尖微立,轻松落地,是濮阳思明!关键时刻,还是老公靠得住。
靠!这会儿又老公了,刚才还觉得人家深宅大院、公侯王府长大的不可靠呢!昨天还差点虐得人家断子绝孙,这会人家又靠得住了,江沉瓷这心态变得也太快了。
“快!带我上去。”江沉瓷迫不及待想要上去,两只小爪子提拎在前面,一脸的兴奋莫名,看着濮阳思明的小眼神都要闪光了。
“你怎么下来的?”濮阳思明淡淡的问着,没有微笑,语气有些寡淡,但还是很接地气的寡淡,不是濮阳思温的那种高冷风。
不是要杀人灭口吧?她听得可是自己的秘密,关于她的秘密,算了她啥也没听见,“就走路掉下来的,下来就摔晕了,才醒,我就大喊救命啊!然后你就来了。”江沉瓷说谎从来不打草稿,且是一脸的真诚,演戏可是她看家的本领,吃饭的本事,想要撒个小谎,骗骗人,那是分分钟的事。她会读微表情,濮阳思明可未必会,就算会,这井下光线昏暗,他也看不清楚。
“那走吧!”濮阳思明上前环住江沉瓷的腰肢,一个纵身,带着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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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枯井,终于是不用再继续坐井观天,重获自由的感觉真好,江沉瓷忽然正在那伸展手臂享受自由的气息,和午后清新的阳光,忽而感觉有几双眼睛盯着她看。
一回头,她觉得自己好可怜,这三兄弟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的盯着她。
她在电光火石,芳华刹那,刹那芳华之间火速分析了一下形式,这三兄弟关系很好,这位三兄弟都很有城府,老大濮阳思明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笑面虎绝对不是盖的。
老三同样不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且神仙哥哥看起来非常冷的样子!冷血的人最可怕了。
小鲜肉老七表面一脸天真蒙昧,其实能跟这么两位兄长混成死党,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么一分析,江沉瓷得出个结论,死也不能承认自己什么都听到了,同处一个屋檐下,在没有利益的纠葛下,谁都是好人,但是一旦有了利益的揪扯,分分钟杀人灭口他们也是干得出来的,想是那么想,但是江沉瓷怎么不是那么特别的害怕呢!
要是换成于侧妃的那两个儿子,二公子和四公子,她肯定是会害怕的,那两个人就连嘴角都带着狠辣的模样,这三位应该还没有坏了良心,怎么着也不至于杀了她吧。
“大嫂刚才摔晕了,可是伤着哪了?三弟我略通医术,为大嫂检查一下吧。”三公子这人说话还是那么冰冷,边说就边走过来了,一点都不含糊,倒让江沉瓷有点不自觉的向后退,白衣胜雪,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可此刻怎么有点不想让他靠近呢?
濮阳思温哪里会管这个,直接上前抓住江沉瓷的手腕开始诊脉,完全没有叔嫂之间应有的忌讳,濮阳思明此刻也像个死人,完全不管,任由濮阳思温搭着她的手腕诊脉。
“世子妃~!”
“哎!我在这呢!”紫玉的声音飘来的及时,江沉瓷也赶紧应了一声,紫玉来了,她就翻身农奴得解放了,赶紧跑。
“世子妃,你怎么跑这来了?可让奴婢好找。”紫玉看样子是真的很急,不过幸好还是找到了,她知道江沉瓷有迷路的毛病,自己一个人随侍在侧,却把世子妃弄丢了,自是担心无比。紫玉转眼瞥见濮阳思明兄弟三人,赶忙上前见礼,“奴婢参见了世子爷,三公子,七公子。”
“起来吧!”濮阳思明轻声笑笑,手掌向上抬了抬,看样子对紫玉的失责并不怪罪。
世子妃丢了都没事,紫玉的地位确实不同凡响,不过,这样也好,原是她自己乱跑,江沉瓷也不想紫玉受罚,那不是替自己背锅吗。
正想着走人,七公子那个小鲜肉又开始笑起来,还一脸的玩世不恭,直叫江沉瓷想掐死他!“快些把你们家世子妃扶回去吧!刚摔到井下,要不是我们,估计要等到天黑,全府的人都要举着火把来找我们的世子妃了。”
29. 第二十九章 兴师问罪
“是!奴婢知罪。”紫玉虽说知罪,语气中却并不害怕,那是因为她在王府多年,素来知道七公子的脾气,这就是一句开玩笑的。再者今日的事情放在别人身上,说不定是一顿板子,但在她身上,或许也就只会得几句责备罢了,又或许像现在这样连责备都没有。
“就你话多!”江沉瓷朝着小鲜肉吐吐舌头,挥别三位如青松般挺拔的公子哥,拉着紫玉一溜烟的跑了,回去以后竟是好大的阵仗等着她。
还来不及思索怎么骗得神仙哥哥给她配解药,好让她恢复青春美貌,就来了一群兴师问罪的,或者说,是一个兴师问罪的,和几个看然闹不嫌事大,强势围观的八婆。
地下跪着的是头发凌乱,满脸巴掌印字,一脸泪痕的花烟,不用说,一定是这几位妯娌揍的,打狗也得看主人啊!她还歹是世子妃,再在不待见花烟,也轮不着别人来管教,这小妮子定是惹了大事,才叫人家连身份礼节都顾不上了。
江沉瓷缓步上前,看着这几个妯娌的脸,珠圆玉润的二弟妹一脸幸灾乐祸,想必不是她,四弟妹一脸怒气,看见她回来了直翻白眼,十有八九就是她了。五弟妹一脸病相,这个时候不好生养病,还出来凑热闹,也真是为难她了,怪不得她这病老不好,真是……活该呀!
当然也少不了还没过门的三弟妹,鼎鼎大名的无脑大美人沈欺霜,那一脸的表情分明在说,今天就要下了你的面子,还真是欠揍啊!看来上回的巴掌还是挨的不够狠。
“哟!几位弟妹,这是怎么了,花烟要是有什么不是,只管派个人把她押回来,知会一声,大嫂我自是会教训的,何必几位亲自来一趟呢!围着个丫鬟生气,知道是说你们关心我,替我教训下人,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人家当然是兴师问罪的,江沉瓷抢先把这话说了,倒是下了对方的几分威风,但转瞬四少奶奶又趾高气昂起来,今个这事让谁说也是她这当大嫂的不占理,她怕什么呀?就一黄毛丫头,还是一丑丫头,要不是父王一心给世子找门好婚事,耽搁了婚事,哪里轮到她钻空子。
“大嫂这话虽是在理,但也总得分是什么事,丫鬟们做事不利,一失手弄脏了主子的鞋面这等小事我们也不会兴师动众前来,只因这小蹄子过于浪荡,竟是爬到四爷的床上去了,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抓了她前来。还请大嫂替四弟妹我出了这口气才是。”四少奶奶一席话,倒让江沉瓷明白了,这个花烟真是找死,选二少爷也不能选四少爷呀,四少奶奶什么样的人物,那是跟她婆婆于侧妃一样,刁钻刻薄的很。
“即使如此,你把她打发了也就是了,何必眼巴巴的送回来。”
江沉瓷此话一出,花烟哇的一下就哭了,爬到江沉瓷身边,抱着大腿不撒开。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喊着:“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快些把她拉走,四弟妹随你怎么处置,我是眼不见为净,出了这样的事,我难辞其咎,她是我从京城带来的不假,但这丫头从来不和我一条心,伺候什么的又何曾周全过,你这把她带走,随你怎么处置。”江沉瓷这么说并不是不顾花烟的死活,正是为了保她的命才这么说,以她对四少奶奶的了解,今日必是上门逼着她杖责花烟,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丫头,她若动手,花烟不死,她便落了个偏私的名声。
她若打死了花烟,人家虽然心里称意了,嘴上却会反咬一口,说她这大嫂做事未免太狠了些。江沉瓷毕竟是现代人,一顿乱棍打死人这种事她是做不出来的,她怕做噩梦,所以她叫四少奶奶把人带走。
花烟是她的陪嫁,世子妃的人,四少奶奶若是真是处置的了,也不会上门来寻了,早就寻口枯井处理了这丫头。现在四少奶奶是带走也不是,不带走也不是,江沉瓷甩得一口好锅,倒叫她自己砸在手里了。若四少奶奶真的带走花烟,往哪安放?一顿乱棍打死,人家会说她打死了世子妃的陪嫁,就算是这小蹄子活该,只怕她也落得个不给世子妃面子的口实。
大王妃岂能容她手伸到世子这一房去,四少奶奶的婆婆毕竟是个侧妃,比不上大王妃。本想着逼着江沉瓷把这丫头处置了,谁想江沉瓷倒反手把这丫头丢给她了。
江沉瓷就和四少奶奶之间你推我搡,斗了三个回合,各自坚持己见。就在这时,花烟忍不住了,跪在地下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折磨,她那个脑子哪里想到江沉瓷是在救她,还以为世子妃真的要推她去死,情急之下,花烟撒了个弥天大谎,她有了。
有了!
江沉瓷仿佛听到咔嚓一声雷响,本想着推来推去,最后叫这四少奶奶放弃,自己随处将这丫头派去后院,或者让四少奶奶带回去,就搁在眼皮子底下,就是虐待也不至于杀人不是,结果有了,他喵的不早说,害她费了这么半天的口舌,既有了,那就不是她们能处理的了。
一行人是声势浩荡的去了大王妃的院中还派人请了于侧妃、齐侧妃同去,沈欺霜半路就开溜了,说是受了风寒,身体不舒服,人家五少奶奶身体才是真的不舒服好吗?脸白的跟纸一样都要赶着去看热闹,这沈欺霜怎么半路就跑了呢?
由此江沉瓷得出一个结论,沈欺霜怕大王妃,大王妃倒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但是小话太难听,今个又是处置个小浪蹄子,必然会说起什么不要脸、浪荡之类话题,这对沈欺霜来说可和针刺一样难以承受,但是又反驳不得,一是大王妃毕竟是一府主母,云南府的王妃不是她个养女能够反驳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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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是个地位高尚,深受王爷宠爱的养女。
二是,人家也没说错什么,她既是三公子的未婚妻,却整日缠着世子表达爱意,本就是有违礼法。
江沉瓷想想,便又猜出,想必齐侧妃这种场合是不会来的,吃斋念佛才是她的本业,其他的事情一律与她无关,若是齐侧妃在,大王妃顾着齐侧妃的面子,还不会出言讽刺于沈欺霜,但是齐侧妃不来,那就无所顾忌了,也不怕谁尴尬了。
齐侧妃不来归不来,按例还是应该去请,这府里一个王妃,两个侧妃权利是最大的,其次是四位夫人,但是都是小吏家庭出身,说起来就是比那些民女出身的姨娘强一些,被家里送进王府,也就是为了让家里的官运更加亨通一些,政治婚姻的牺牲品,真是悲哀。
恰巧,王爷也在,王爷是经常不定时来看大王妃的,但是从不过夜,他面对个长得和大兄弟一样还一马平川的女人,实在是下不去嘴。自从濮阳思明出生以后,他就再也没碰过大王妃一根手指头了,实在是下不去手,更何况他娶了那么多小妾,都那么漂亮,他忙着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步入大王妃的院中时,大王妃和王爷正在说话呢,听翠珠禀报之后,便召了众人厅中相见,派人去叫了四公子濮阳思恭,王爷气得手直抖,直接大手一扬,指着门口叫道:“去把那个逆子叫来。”
这帅蜀黍年纪也不算太大,不是要中风吧?也就只有江沉瓷会在这个时候溜号,大王妃居高临下,手一抬,叫花烟起来,“有了身孕的人是不能久跪着的,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思恭的种,也算是我们云南王府的后代,庶出也是王府的子孙。”
大王妃这话说得,这花烟肚子里,可是庶出的庶出,虽说四公子濮阳思恭身为于侧妃的儿子,在庶出里那可是身价百倍多了,比起夫人和姨娘生的,那地位可是要强多了,别的不说,郡王爷的位子就是铁证。但是庶子终究还是庶子,和自己正牌老婆生的,好歹还是郡王嫡子,这倒好,先和丫鬟生了一个。还是以这种方式揭出来,丢人呀!
四少奶奶见大王妃让花烟起来,还搬了个小凳让她坐着,那是气得抓心挠肝的,她还站着呢!气得四少奶奶直推于侧妃的后背,于侧妃拍拍四少奶奶的手背,叫她忍耐。
实际上于侧妃现在打得可是另一盘子如意算盘了,这可是云南王府第三代里的头一胎,这世子一直不成亲自是没有子嗣的,如今才成亲,坐火箭也来不及生一个出来。老二、老四和媳妇成亲多年也是无所出,其他房的老五常年在外戍边,媳妇又体弱多病,自然也是无所出的。
王爷没有孙子也不着急,当然不急,忙着和几十个小妾扑蝴蝶,七年前刚得了个小儿子,自是不急的。可如今情况又是不一样了。
30. 第三十章 吃差药萌萌哒
如今老四有了孩子,虽是生母地位卑微,但是王爷对自己的第一个孙子必定宠爱至极,即便是庶出的庶出,那也是不一样的,老四可以经常带着孩子和王爷共享天伦之乐,到时候,拉世子下马说不定就指日可待。于侧妃想到这,嘴角微微上扬,四少奶奶这个媳妇,她可是顾不得了,那个丫鬟肚子的孩子现在才是要紧的。
四公子抬脚进来,一身的酒气,让人看了就来气,王爷抬手就是一个茶杯,直直的丢了过去,恨不得一把打死这个不争气儿子。“不争气的东西,看看你,醉醺醺的像个什么样子?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拈花惹草……”
江沉瓷算是看出来了,这王爷最疼的只有世子,虽不宠爱世子生母,但在人前从不罚世子,也从不对世子发脾气。别人可就没有这个好待遇了,难怪于侧妃心生不满,以于侧妃的那个性情,巴不得自己生的两个,其中一个当上世子,把濮阳思明拉下马,可是王爷似乎从根上就断绝了这种可能性。
但话又说来,没有憾动不了的江山,就算是万里河山尚且如此,只要于侧妃这锄头挥得好,濮阳思明一个不注意,说不定还真能被她算计着。想着想着,江沉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要真是这样,那濮阳思明早就下马了,这家伙老谋深算可是比二公子、四公子厉害多了。
就这么足足骂了一炷香的时间,王爷终是累了,于侧妃见王爷骂爽了,赶忙的见缝插针。
“王爷,恭儿固然有错,可也是一时糊涂,如今孩子都有了,把花烟接到我这养胎才是关键,我看,就这么算了吧!”于侧妃话说的简单,却极为明确,花烟只是去养胎,充其量算是个通房丫鬟,还是个下人,连个小妾都算不上。
江沉瓷不禁感叹,花烟费尽心机还是一场空,将来孩子怕是也不能亲自抚养的,若是孩子落在于侧妃手中还好。若是落在四少奶奶手里,只怕养得大也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悲催货。
王爷揉揉额头,抬抬手,便叫众人散了,也算是默许了于侧妃的话,自始至终大王妃都没再说一句话,说到底于侧妃不同于夫人、姨娘,她不好明着驳了她的面子,也就随她去了。
最让江沉瓷想不到的是,她准备了一肚子的应对之策,脑补了好一出宅斗大戏,统统没用上,就这么让她撤了,也没问她个管教不严之罪。
正想着撤就撤吧!却听得大王妃叫住她,对嘛!这事还没完,得继续折腾啊!江沉瓷回过头来,听到:“瓷儿,命人将花烟的东西都送到玉兰园去,以后花烟就住那了,你房中我会再捡好的送去。”
“是!至于丫鬟已是够用了,紫玉便是极好的,我带来的人也很多,足够了,母妃,那媳妇告退了。”江沉瓷失望转身,没撕起来,真是一种遗憾。
这一堆人里面,除了气得牙根痒痒,头顶直冒烟的四少奶奶,就属江沉瓷的表情最失落了,她简直就是个受虐狂,人家不为难她,她倒是不自在了。
回了容园,一进门便看到濮阳思明坐在那品茶,他倒是悠闲自在。
“你倒是逍遥啊!可怜我先是应付你四弟妹,后来又被抓去陪站。”江沉瓷坐下瞧瞧自己的小腿,今个这路真是走的太多了,一下午不得消停,日近黄昏,才得了空坐会。
“你自己的丫鬟管不好,倒要怪起别人了,如今该哭的是四弟妹,人家不找你拼命,已是极好的了。”濮阳思明吹了一吹茶杯,一股热气升腾而起。
袅袅水汽,映着濮阳思明俊朗的面庞,看在江沉瓷眼中,倒没了往日的风姿,实是她心中有事,“是是是,都是我不对,我当初就该把花烟扔进云南江里,省得她在府里到处祸害人。”
“好了,我随口说说,逗你玩呢!怎么还认真生气,各人有各人的命,就算不是花烟,也会是别人,你看四弟可像个安于本分的主?”濮阳思明随手端起茶壶,斟了杯茶递给江沉瓷,茶这么高雅的东西,江沉瓷是享受不来的,但是古代也没有咖啡、饮料、果汁,所以茶总是比白水好些。
“就原谅你的无礼吧!”江沉瓷接过茶杯,倒是说乐了两人。
濮阳思明转个身竟歪着身子,靠在榻上,这倒叫江沉瓷新奇,濮阳思明从不是这般懒洋洋的人,如今是怎么了?“你生病了?”
濮阳思明懒懒的摇摇头,三弟的药吃得他困意缱绻,只想歪一会,好好的歇一歇,他生病了吗?答案当然是没有,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要害,再感受一下背上的那一鞭子,摸摸脖颈被江沉瓷压伤的地方,想想昨夜真是噩梦。不禁摇头,继续活动活动他受伤害的脖子。
吃了他三弟的灵丹妙药,本也无碍了,今个还飞身下井去捞江沉瓷来着,但是终是和平常没受伤的时候不一样,还是有些不舒服。
江沉瓷看着濮阳思明这三段式的动作,总算是明白了点什么。囧囧的一笑,猛然全部想起昨日的情形,虽说还是有点断片,但是重要的全想起来了,她想起自己一脚踢在濮阳思明的要害,她想起自己十分重口味的拿着鞭子抽濮阳思明,口中还念念有词,她念得什么来着?她怎么忘了?想不起来了。
她想起自己唱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绿树红墙……天!她怎么那么丢人!
江沉瓷此刻只想撞墙,转个身便跑到一旁坐着不说话,濮阳思明看着江沉瓷那一脸的“调味罐”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禁春风般和煦的笑了起来,其实这种经历也挺特别的,虽然他永远不想再来一回了,但是想想也觉得很好笑的,他朝着江沉瓷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江沉瓷使劲的吞了口吐沫,战战兢兢,慢慢悠悠的向前迈步,可这屋就这么大,她也没有躲得很远,再怎么躲,还是得上前去。眼见着走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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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跟前,濮阳思明却伸手一拉,将江沉瓷整个人拉倒身前,直接跌进了怀里。
江沉瓷噗通一下,撞进了濮阳思明的怀里,扑腾着两个翅膀一样的手臂,不停的挣扎,濮阳思明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双手,一一闪过,揪着两只手臂,把还在他胸口不断挣扎的江沉瓷拎了起来,此刻江沉瓷呆若木鸡,被濮阳思明拎着坐到了身前,两个人都坐到了一边,离得很近。
“怎么了?我就同你说说话,干嘛这么紧张?”濮阳思明今天很具有侵略性,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温和的像一块触手生温的美玉,但就是与往日不同,极具侵略性的笑容,让江沉瓷有点手软脚软,不知为什么,她有点没力气。
“说什么?”
“说你想知道的,昨个不是问我家里的那些秘密吗?怎么,今天不想知道了。”濮阳思明俯身上前,说话时凑得很近,江沉瓷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在自己耳边的吐气时的温度。
感受到耳边的温度之后,吓得江沉瓷“嗖”的一下起身,却被濮阳思明拉了回去,跌回到了濮阳思明的怀里,眼睛正好瞥见那画着青松小白瓷瓶与自己的红梅小白瓷药瓶都放在一处。
聪明如江沉瓷,一看就知道这是神仙哥哥送来的药,想必这个是给濮阳思明吃的,濮阳思明被她弄伤了嘛!可是这吃的什么药?怎么濮阳思明整个人都有点不正常了,不是吃傻了吧?
神仙哥哥,你这药开得不对症啊?江沉瓷内心在狂吼呀!
美男在侧,自己则在美男怀里,江沉瓷觉得这个姿势是会出事的,“呵呵呵……说话就说话,你先松开我,坐好了,我们好好说。”
“我已经松开你了……呀!”
还“呀”!
江沉瓷坐直身体,看着眼中有些朦胧的濮阳思明,百分百确定他不正常,濮阳思明什么时候会用“呀”这么萌萌哒的词语。
今天出门吃差药,感觉今天自己萌萌哒!江沉瓷想起这句话,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不就是在说现在的濮阳思明吗?
“笑什么,我和你说,欺霜是名门之后,两广总督沈一正的女儿,她的母亲与我父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父王被祖父逼着娶了母妃。欺霜的母亲伤心欲绝,就失去了踪迹,再出现的时候已为人母。而我父王身边已经有了我母亲和两位侧妃,三位夫人,七个小妾,正所谓物是人非!他们不禁感叹命运的沉浮变化,自己与对方早就是陌路上的人。”
“哦,原来是初恋情人的女儿,怪不得父王对沈欺霜那么好,但是沈欺霜为什么是在王府长大的呢?”江沉瓷本来还想说难怪大王妃看沈欺霜那么不顺眼,谁会看自己丈夫初恋情人的女儿顺眼呢!后来想想,咽回去了,王爷那么多小妾,或许大王妃早就对王爷放弃治疗了,哪里会妒恨一个初恋情人。
31. 第三十一章 好懒的世子
“那后来呢你倒是说呀!”
讲故事的很有耐性,听故事的可就未必了,江沉瓷见濮阳思明半天不说话,甚是懒倦的模样,真是急的不行,最讨厌说话说一半了,这不是成心不让她睡觉嘛!作为一个八卦娘,每逢秘密故事听了一半,讲故事的吊人胃口的时候,就是她抓心挠肝睡不着觉的时候了。
“后来呀!”濮阳思明歪着身子,手臂撑着头颅,笑的如春日阳光般和煦,“后来,你猜猜看。”
“哦。”想卖关子?!这怎么能难得到她这阅剧本无数的经验实力派演员,她猜接下来的剧情是这样子的,“八成是沈欺霜的老爹含冤入狱被皇上砍了?或者途遇歹人了?为人所杀。而沈欺霜的老娘,也就是你父王的初恋情人遭了池鱼之殃了。”
“你倒不笨。”濮阳思明越来越觉得神思倦怠,这药果然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改明儿要好好问问,这三弟给他吃的什么药。
“废话,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什么?”
“我说,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江沉瓷一时口快,竟将电视剧三个字冲口而出,这古人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做电视剧呢!还好,她反应快,囧囧的改口道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
“喜欢看戏?”濮阳思明对沈欺霜的身世不做赘述,反倒是对江沉瓷的兴趣爱好研究起来,依旧是懒在一侧,抬抬眉毛,表情甚是有趣,江沉瓷竟然被濮阳思明这个侧身卧着,挑眉毛的表情给萌到了,不知道神仙哥哥给濮阳思明吃的什么药,好想多喂养他一点,这样濮阳思明每天都能萌萌哒。
又阳光又可爱,好像扯着他的脸。
濮阳思明要是知道了此刻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怕是要抓狂,竟然要扯他帅气的脸蛋,成何体统?他可是世子,被人扯脸,面子往哪里搁?濮阳思明还真是一个把面子工程当做头等大事的人,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把面子工程当成头等大事的人,竟然把江沉瓷这个论相貌,论才情,都拿不出手的世子妃娶回来了,可见这人心中云南府上下的安危,家国天下,百姓才是头一等的大事。
江沉瓷出神许久,忽然想起他们之间的话题好像扯远了,便试图将话题来回来,“喜欢!好了,先不说这个,接着说,沈欺霜是怎么入府的?”
“一群杀手,行刺我爹,欺霜的母亲为我父王挡剑而死,欺霜的父亲因此分神,被刺客重创,不治身亡。临死前,将欺霜托付给我父王。于情于理,我父王都该抚养欺霜,便将欺霜带回府,认作义女,那时我二弟已经定了娃娃亲,还是指腹为婚。我的婚事不能轻易许诺,便将她指给我三弟,从此以后,她这位云南王府的义女便在府中生活下来,直到现在。我父王对她很是宠爱,一来,她是恩人的女儿,二来,恩人又是故人,此情始终是我父王心中的遗憾。”濮阳思明的语气轻缓而平静,江沉瓷听不出他的情绪,或许时过境迁,他又未亲身经历,自是没有什么感概。又或者他将这份感概恻隐之心,藏得很好,尽收于眼底深处,寻常人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的。
就连江沉瓷也看不出来,但江沉瓷看濮阳思明却不是用眼睛来看,是用心,她总觉得这个温和的男人,这个脸上每日都挂着微笑的男人,实则情感丰富,内心其实多愁善感,伤春悲秋,只是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致使他从不袒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即便是乏了,累了,也就是像现在这样,侧身歪在一旁,将歇片刻而已。她突然很想上前抱抱他,给他一个大力的拥抱,或者这样可以去慰藉他那颗寂寥荒芜的内心,犹豫踌躇半刻,江沉瓷使劲的攥攥手心,终是没能迈开步伐上前。
“看来沈欺霜也挺可怜的,那我以后就不欺负她了,当然前提是她不来惹我,不然我照挠她不误!”
“噗哈哈哈……”濮阳思明歪在一旁又笑了起来,亦如三春阳光般和煦温暖。
江沉瓷有种感觉,这个笑容来自他的内心深处,眉眼俱笑的笑容才是最真实,也是最开心的笑容。
“那倒也不必,你教训一下她也是很好的,她这个性子,将来嫁给我三弟,怕是会受不了的,正好让你打磨一下她。”
“你还真让她嫁给你三弟啊?他们两个除了外形哪里般配了?沈欺霜骄纵跋扈,气焰嚣张一米八。你三弟不食烟火,冰冻气场两米八,他们在一块那可真是火山撞上冰海,活活的折磨死对方。再说了,沈欺霜那个小妮子,成天,世子哥哥,世子哥哥的。真嫁过去,你三弟头上还不是绿油油的一片。”
江沉瓷怎么把这话说出来了,这不是说濮阳思明和沈欺霜之间有问题吗?天地良心,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还劳你这个当大嫂的多费心,两处撮合撮合。”濮阳思明温和笑笑,说得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听到江沉瓷的耳朵里就是天大的玩笑话,“开什么玩笑,就那两个贴错门神一样,还有你不觉得你三弟很可怜吗?就沈欺霜那样的,谁娶谁倒霉,你和三弟有仇啊?”
濮阳思明翻了个身,正了正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歪在一旁,懒在一旁,懒懒的说道:“可怜吗?欺霜的性子其实就是那个样子,骨子里不坏的,只是像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小的时候她被许给三弟的时候,其实是很喜欢三弟的,当时父王让她在三弟和四弟里面挑一个,她就选了三弟。
结果三弟当时就摆了一长臭脸,欺霜倒是不气馁,小的时候经常思温哥哥长,思温哥哥短的,后来老三老是不理她,有一次还把她甩在四处无人的荒园,是我碰见把她背回来的,从此以后就变模样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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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老三了,整日里围着我转,一直到现在。其实我知道她是有气老三的成分在的,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缠着我,也就自我催眠她是喜欢我的,但内心里应该还是喜欢老三的。”
“你又知道,万一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呢!女人可是很善变的,这么多年,她的心向着你,可能早就忘了老三,再说她喜欢老三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王府里是个人都知道她喜欢你。”江沉瓷说这话时没发现,自己除了几分醋意以外,就连对濮阳思温的称呼都是随着濮阳思明叫的,濮阳思明叫三弟,她就叫三弟,濮阳思明叫老三,她也跟着叫老三,都夫唱妇随了自己还没发现呢!
倒是濮阳思明的嘴角扬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自信聪明如他,前些日子立下的征服世子妃的誓言,总算是实现了。但愚笨也如他,恋爱中的男人,有时候,智商也是不高的,他就没发现自己的心也被江沉瓷征服了,确定了江沉瓷喜欢他,爱上他,心里竟是不自觉的心花怒放,这些年对很多事情都态度平平的他,内心已经开始为眼前的人泛起涟漪。
跨越世俗的眼光,不在乎一个人外貌如何,喜欢只因喜欢,濮阳思明的境界,绝非一般人所能敌,无论江沉瓷美貌与否,他都想要牵着妻子的手,枕着如水般的时光,就这么静静的走下去,看尽一生细水长流。
江沉瓷可不是个能看细水长流的,谁让她逗比属性难自抑呢!她内心永远充斥着一颗躁动的心,小顽童一般的她,只怕到了八十岁就变成了老顽童周伯通了,一生以玩乐胡闹为趣,当然她没有老顽童那么高的境界,她的争胜之心是不会衰减的,毕竟她是凡人,不是世外高人。
“我对你有信心,至于七夕阁,是七妹的故事,九妹、十妹、十一妹出家做女道士又是另一桩故事,改日再同你讲,我今个是真的乏了,待会想要早些休息。算算时间,一会你就有的忙了,母妃必定会派人来请你,到时候头一桩必然是六弟的婚事,必然会交给你主理,你可是推脱不掉的,世子妃必须学会操办府中的事务,第二桩便是三弟与沈欺霜的婚事,想必也是不愿在耽误下去了,母妃与父王的意思是双喜临门,你头一回主理府中婚宴,便是两院齐办,还需加油才是。”
“啊?!”江沉瓷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得紫玉在外面禀报道,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翠珠来了,请她过去。江沉瓷心里那个气啊,东拉西扯的,她说濮阳思明怎么那么好心告诉她沈欺霜的身世秘密了呢,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想必濮阳思明的父王母妃商量双喜临门的时候,他这位世子爷必定是在的,这让她主理的事,他是一早就知道的,也不拦着点,这不是送她去挠头吗?她哪里会筹办这个,她还不认字呢!她不认识古代字啊,怎么办?江沉瓷泪目朝天看,老天爷你就玩我吧!
32. 第三十二章 主理婚宴
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脸奔赴刑场的生无可恋,江沉瓷一步一步鬼子进村一般向着王妃的住所出发。紫玉和翠珠跟在后面直摇头,这世子妃怕是第一回主理家事,摸不着头脑,才如此表情的吧!世子爷也真是的,通知就通知,也不给提前给个缓冲,事到临头才说,这和没通知有什么区别?
江沉瓷觉得她自己这是要去炸碉堡,忽然有种视死忽如归之感,又感到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避是避不过的,瞧濮阳思明说话那架势,这烫手的山芋,麻烦的活计,非交到她手里不可,她怎么这么倒霉。
本也没什么,照着办就是了,先前六公子的婚事是因为世子成亲才押后的,想必一应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三公子那边依样画葫芦就是,再多添些也就行了。一来,三公子是兄长,理应多一些,二来,三公子毕竟是侧妃之子,是郡王爷。六公子是十七姨娘生的庶子,自是比不上三公子的,但是也不能差距太过明显,毕竟先前婚事押后,已是委屈过六公子一回了。
就这么想着,好像也不是太难办!可是难就难在,她不认识字呀!不认识字,很多事情就只能听紫玉口述,到底不是能够特别的得心应手。在决定毅然赴死之后,江沉瓷却又突然喊出一句“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先是把紫玉和翠珠一愣,接着两人对视一笑。
紫玉和翠珠听出来了,这是世子妃在求救呢!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正望着她们呢!
紫玉微微笑笑,还以一个波澜不惊,平静无比的眼神。那微笑中带着三分事不关己,三分你要淡定,三分我会安慰你的,还有一分幸灾乐祸的眼神,像极了濮阳思明。真不愧是濮阳思明亲手培养出来的大丫鬟,和他主子一个样!一样的让人讨厌,却又说不出人家有什么错处。
翠珠温婉低头,舒儿一笑,倒是让江沉瓷的心都要跟着化了,真萌啊!这姑娘咋这么可爱呢,温温婉婉的模样,一看就是个贤淑又干练的主。有本事是好事,难得的是脾气也好。难怪大王妃疼她,确实不错,比起紫玉来是各有千秋。
黄昏斜阳,天边的红霞映红了整个王府,百花娇羞的低下美艳的面庞,整个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被金灿灿的斜阳撒满余光,显得格外的美丽,江沉瓷便踏着这条“成仙之路”,光荣的去给自己找麻烦,忙死她算了。
“儿媳参见父王母妃。”微微躬身,这个万福礼行的倒是中规中矩,甚是贤淑。这般弱柳扶风,知书达理自然不是江沉瓷的风格,但是在长辈面前还需忍住她的逗比之气,否则控制不住她的逗比之气,那是要惹出大麻烦的。
“起来吧!”王妃轻缓的抬了抬她的素爪,江沉瓷便起身站定,又得站着,江沉瓷心中暗暗叹气,天地不公,为什么老要她罚站,她的老腰啊!
王爷没有说话,坐在那里摆派头,大王妃悠悠的开口道:“叫你来,你应当知道是什么事,想必明儿都和你说了,你六弟的婚事先前因为你和明儿的婚事耽搁了,如今也该继续操办起来,我和王爷想索性好事成双,思温的婚事也该办起来了,就和思敬的婚事一起办起来。都交给你去做,有什么不懂,就只管来问我,老二、老四的媳妇派给你帮手,先前我主理老六和你的婚事时,她们都有帮手,如今也是能帮上你的。”
“是!儿媳一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办好,我云南府的世子妃必须要精明干练,将来这偌大的王府交给你掌家,如今如果连两房的婚事都办不明白,日后这府中的林林总总,你该怎么办?”王妃见江沉瓷有气无力,心中生起些许不满,难免开口教训。
江沉瓷她就是个不靠谱的逗比啊!让她吃喝玩乐,和人撕逼打架,她最在行了,让她主理事务,她行不行啊?她自己还真的没有把握。但是为了少得些训诫,江沉瓷立马两眼锃亮,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努力的一甩头,差点扭断她的脖子,“是!儿媳一定会把三弟和六弟的婚事办的红红火火,噼里啪啦,势如破竹,举国同庆,欢天喜地,人人满意。”
寂静,一瞬间大王妃和王爷全都呆住了~!屋内死一般的寂静,王爷和王妃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是谁教她这么用成语和形容词的?这真的能行吗?皇上给赐的什么婚事?
“咳咳,那就赶快去操办起来吧!我把翠珠也派给你,紫玉也是极好极能干的,加上老二媳妇家的墨雨,老四媳妇家的青青,一共四个大丫鬟,都是极为能干的,必然能帮你顺顺利利的办好这桩婚事,至于欺霜这丫头的嫁妆早就预备好了,有什么还需要的,你且去调遣她身边河阳便是。老三那边,有丫鬟雪雁,老六那边是子矜,他们主子那头,你有什么拿不准,只管把这些丫鬟叫来问。”
大王妃霹雳巴拉的说了一堆,江沉瓷也一一记下了,老二媳妇家的墨雨,老四媳妇家的青青,王妃身边的翠珠,加上自己院中的紫玉,四大金刚都先调给她使。其他的那些是顾问,不明白,拿不准就叫来问,河阳、雪雁、子矜,府里丫鬟的名字还真是种类繁多,都比她的名字好听,她自己怎么叫了这么个晦气的名字——江沉瓷,不就是翻船沉江,擦!真晦气!
江沉瓷领着紫玉先行回去,路上吩咐紫玉给其他的三大金刚收拾房间,毕竟是大丫鬟,睡单人间的,不比其他的丫鬟,另外前些日子自己物色并叫紫玉训练的两大神兽,青鸾火凤可以放出来了,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能用上的都得用上。
紫玉一一领命,其实房间早就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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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丫鬟训练,尤其是青鸾火凤,都是先紧着婚宴筹备上开始的,紫玉在府中多年,对府中一切再熟悉不过了,她知道这世子妃过府熟悉以后,第一件事必定就是六公子的婚事,却没想到连三公子都一捎带上了,确实是有的忙了。
大王妃派来的那些墨雨倒还好说,二少奶奶虽说是于侧妃儿媳,但素来是个不喜欢站队的,哪里有事哪里就插一脚,随风倒就是她最大的特色,墨雨自是继承了主子的优点,如今世子妃筹办婚事,只要搞定二少奶奶,墨雨自是会尽心办事。
难在青青,花烟这下子刚爬了四公子的床,四少奶奶正是在气头上,却又因为花烟有身孕,由她的婆婆于侧妃亲自照料着,她奈何不得。下人犯错,主子受累,只怕现在四少奶奶要恨死世子妃了,四少奶奶素来是个心肠狠辣,又没什么脑子的。青青过来,只怕会添麻烦。大王妃这是有意考验世子妃。
江沉瓷觉得紫玉分析的有道理,但是她现在饿了,“先回去吃饭,其他的明儿再说。”
“不能明儿,待会二少奶奶必定会叫墨雨带来那些采办的花名册,物品的名单和种类,六公子那里都是现成的,三公子那里也要依样来一份,还不能一模一样,既要看着比六公子多些好些,又不能太过明显,这分寸难着呢!东西又多,一样一样基本全要重新选过,婚事又定在下下个月初七,如今已是中旬末尾,真是赶着办,都不一定来的急。”
紫玉一叨叨,江沉瓷刚沉静下来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又大了,麻蛋,什么叫依样来一份,又不能一模一样,意思是这边的喜服绣麒麟,那边就得绣蛟龙吗?还得三少爷的比六公子的好,还不能太明显,这是什么尺度?估摸着也不能超过自己先前与濮阳思明的婚宴的豪华程度,岂不是也得将她成亲时的规模用品也得看上一遍。
这……让她这在古代不认字的睁眼瞎该咋办?
“哈欠~”吃过晚饭,江沉瓷便借着烛火的灯光对着一摞子大大小小的册子发呆,这里面有各种采办东西的样式,价格,种类繁多。还有六公子那边采办了多少的花名册,现如今就是要一样一样的对比出来,先从花轿开始,六公子那边迎亲用的是牡丹金凤五冠珠轿。
三公子这边得选个样式差不多,档次高点,又看不出高很多的,不然把六公子家的花轿比成陪衬,那她可就是在拉仇恨了,虽说十七姨娘不能拿她怎么地,但是大王妃会觉得她办事不妥当,不教训她才怪。这个婆婆真麻烦,直接告诉她怎么选不好吗?
江沉瓷就差懒到让人家大王妃都给她弄好了,交到她手里了。想得倒美,可能吗?
“怎么不认字?”江沉瓷正在那发愁呢!极为好听的声音又极为熟悉的声音在江沉瓷的耳畔响起。魂淡,终于睡醒了。
33. 第三十三章 轻啄一吻
濮阳思明披了外衣,侧身挨着江沉瓷坐下,坐在灯火通明的桌前,笑眯眯的看着抓耳挠腮的江沉瓷。
“废话!和看天书一样。”怎么不识字,她是穿越来的嘛!怎么会认识古代的字,就算她是真的江沉瓷也是不会认识字的,江沉瓷像养猫养猴一样,养大的这个女儿,整日关在后院里,怎么会请先生教她识文断字。
“我来教你。”濮阳思明不恼也不怒,温温和和一笑,和眼前烛火相辉映,暖心的笑容令人心头一暖,他的修养着实是不错,比起野蛮的江沉瓷要好的太多。
他倒是也不嫌江沉瓷没礼貌聒噪,反倒觉得挺可爱的,至少自己在她面前可以稍微卸下紧张的神经,轻松的说话做事,这些日子他早就看透江沉瓷是个怎样的人。不甚复杂,心直口快,偶尔毒舌,喜欢胡闹,凡事都没个正行,但真的遇到不可推脱的事情也会偶尔认真起来,挺可爱。
“你少来,你要真想帮我,怎么不帮我推了这倒霉差事?”江沉瓷明知推不掉的,还是忍不住要抱怨一二。想这濮阳思明觉得她可爱,绝对是眼睛上糊了眼屎,模糊了双眼,情人眼里出西施,才会越看越觉得一个吊炸天的野蛮人可爱。
“推不掉的。”耐心一笑,执笔开始帮着江沉瓷替他三弟挑选大婚用的东西,先是打开他六弟一应用具的花名册,再是一一对比,一一挑选。
紫玉本是要过来帮忙的,偏生库房那边有点小问题要她去处理,她便只得放了这头,让江沉瓷先比对着花样挑选些,就算不识字,总是会看图的吧,选些花样总是不成问题的,价格方面又都是有顺序的,越是放在前面的越贵,紫玉也便放手走了。
翠珠和其他两大金刚到现在都没过来,想是各自绊住了。
可怜江沉瓷一个人在这挠头,她亲自从陪嫁里选的那两个也是指不上的,也是不认字的,紫玉略教了些,但是学会的也不多,派不上大用场的。
“哎~这个不错!”江沉瓷指着一个描金刻花的樟木箱子,准备抢过濮阳思明的笔准备勾选,却不想光刚顾着看册子,没看毛笔的位置,竟一把握在濮阳思明的手上,感受着对方指节分明修长的大手,江沉瓷闭眼沉沉的叹了口气,准备缩回自己这个不长眼的爪子。
濮阳思明笑笑,反手握住江沉瓷的手,将毛笔塞到江沉瓷的手心里,大手握着小手,缓缓滑过册子,在描金的雪凤寒梅樟木箱子名称上,画了一个修长的圈。
墨迹点点,烛火映着墙上的影子,江沉瓷脑海略白,只是任由对方覆着她的手,在画册上随笔锋游走,手上被对方握着,竟使不出力气,有些软软的感觉,这感觉好像还不错。
回眸侧首,四目相对,濮阳思明浅笑的面庞看着犹为的温柔和煦,好想亲一口。
江沉瓷吞吞口水,咽咽吐沫,舔舔嘴唇,蠢萌如她,演戏的时候,亲人不含糊,生活里还没主动上过嘴。脑袋一抽,丢下毛笔,反手向上,扣住濮阳思明的手腕,抓过来,直接来了个吻手礼,啵啵两下,惊住了自己也惊住了濮阳思明。
濮阳思明先是愣了三秒,接着噗嗤一下乐了出来,“本世子的手好吃吗?”略带调侃的语气,让江沉瓷轻松的接了招。
“不好吃,有点咸!”
“那嘴呢?”语气轻轻,却侧头上前,濮阳思明蜻蜓点水的一啄,让江沉瓷有点懵,撩拨出事了。爱情的火花四溅啊!
吻过一吻,还有一吻,濮阳思明侧头,大手扶着江沉瓷的后脑脖颈,这一吻爱意满满,久久不散。
气氛朦胧温馨,灯火明灭之间很是温暖柔和,江沉瓷终于知道为什么情侣之间喜欢吃烛光晚餐了,这绝对能把七分的爱意推到十分,烘托气氛什么的最适合不过了。
“你……”爱意朦胧的气氛,让江沉瓷有点尴尬,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咳咳,别想多了,该继续为三公子的新房挑选摆件用品了。
濮阳思明笑笑眼似弯月,拉拉肩上的外衣,继续为他三弟选办喜事的用品。知道这丫头是害羞了,也就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好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让这羞红脸的小妮子,不那么局促不安。
濮阳思明指着图样上的一柄玉如意和一尊白玉送子观音道,“我看这两个不错,给三弟置办这两个摆件,一来庶母喜欢礼佛,她虽不缺观音像,但是这尊她肯定喜欢,三弟得了必定会送去庶母那里表孝心。至于六弟那里,虽是先前都备齐了,但你做大嫂的也不好什么都不准备,也该酌情再添置些,就这个黑白玉石山,和一对大金步摇。十七姨娘那里面子给足,自是也不会再挑剔什么。”
“好啊!”江沉瓷还在琢磨刚才的火花,一时还醒不过神来,真是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是演员出身,竟是被一个吻给啄懵了,这也太不科学了。
“那就这样!先画起来,接下来……”濮阳思明说归说,这手却不甚老实,选东西就选呗,画就画呗,却非得捉着江沉瓷的手来画。低头一捉,精准的抓住江沉瓷的手掌,右边的大手一覆,左手迅速将毛笔蘸墨塞到江沉瓷的手里,捉着江沉瓷的手开始画圈。
江沉瓷没好气的白了濮阳思明一眼,暗自小声叨叨道:“越来越厚脸皮了。”
江沉瓷认为是很小声,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但是怎么能够逃出濮阳思明的耳朵。濮阳思明闻言挑眉一笑,俊脸的笑容有如朗月清风,甚为豪爽澄明,“哈哈……有吗?我不觉得。”
“就是因为不觉得所以才厚面皮啊,要是觉得自己厚脸皮那是知羞,自是不那么厚脸皮了。”
“说绕口令呢你?看来,你这张嘴还得封住才行。”濮阳思明松开江沉瓷的左手,侧身面向江沉瓷,扬起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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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划过江沉瓷的鼻梁鼻尖,轻轻的划了一下。划过对方的鼻梁的鼻梁之后,又觉得自己的手无处安放,正好离江沉瓷的下巴很近,索幸上手捏上江沉瓷的下巴,轻微控力,挑的江沉瓷脸庞微微上扬。
他则缓缓凑脸上前,江沉瓷皱眉瘪嘴,一脸的嫌弃,上手拍濮阳思明的手掌,濮阳思明却半点没有退缩的意思,笑意盈盈的盯着江沉瓷和她瘪着的嘴巴。
“咳咳,大哥,大嫂。叨扰了,对不住,打扰二位的雅兴了。”话说的很有礼貌,这行径可是不大又有礼貌,虽然不是很晚了,还未及深夜,但就这么闯入大哥大嫂的闺房,想必只有一个人才做得出来——濮阳思温。
濮阳思明忙丢了手,与江沉瓷是夫唱妇随,默契十足的一起望向门外,此刻濮阳思温正挑了帘子,一脸酷死人的高冷模样,靠在门外,胜雪白衣在月光的清晖下,格外的气质非凡,这位神仙哥哥心情应该不大好。
其实江沉瓷不大分得清这位神仙哥哥,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因为他每天都是这个样子,板着一张脸,人人欠他八百贯。
前些日子还觉得人家冷如霜雪,今个怎么觉得人家一脸债主相,满脸的阶级斗争了呢?看来这眼里算是容不下别人了,江沉瓷现在这心里是小鹿乱撞,恋爱中的少女,无论对方是男是女,全都排斥了。要说恋爱排他,排斥靠近恋人的女子那是因为吃错,怎么江沉瓷连男人都排斥了?
总结到最后,老天爷认为江沉瓷是有异性没人性。无论男女,现在在她眼里都是一坨翔,除了怎么看怎么喜欢的濮阳思明,濮阳思明的主动一吻,让江沉瓷心花怒放,然后她看着门外交谈的两人。
猛然想起,她还要靠债主脸替她恢复美貌呢!这样和濮阳思明站在一起才更登对,虽然濮阳思明不是肤浅的人,但是她是呀!她就是个俗人,还是女俗人,有美貌当然还是要美貌,不然要什么?她早就受够了这副鬼哭狼嚎的长相,早就受够了锅盖头和它下面的大蝴蝶胎记。她要美貌,她要漂亮。
江沉瓷抬眼望去,脖子都快抻长了也听不见这兄弟两个在说什么。蹑手蹑脚的,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滴~,默默爬到靠的近一点的地方,躲在他们看不见的墙角,听听这俩说什么呢?
神仙哥哥可不能自寻短见呐,她还指望他为自己解毒,恢复惊世美貌呢。
他可不能死呀!虽然让他娶沈欺霜那个嚣张跋扈没有脑子,还一天到晚嚷嚷着要给她戴绿帽子的女人,真是难为他了,但是他也不能死呀。学学濮阳思明,娶她这样的都没有想不开,反倒是一心一意发掘她的优点。
想到这,江沉瓷是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她真是太有魅力了,凭借这副长相也能让濮阳思明爱上她。殊不知,是人家濮阳思明性子好,心里承受能力强,最重要的是——他瞎!
34. 第三十四章 壁咚
江沉瓷却不那么想,她不认为是濮阳思明瞎,她已沉醉在自己的性格优点之中不能自拔!
等她恢复了美貌,那就是智慧与美貌并重,才华与那什么起飞。江沉瓷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描述自己的优点了,就用那什么代替吧!那什么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的~。
江沉瓷自我陶醉催眠的功夫,那真不是一般的强。
她又知道自己一定有美貌,说不定去了满脸的星光痦子,没了头盖骨下面的两大蝴蝶型胎记,她还是丑女一枚,因为她三角眼,塌鼻梁,大饼脸,吊梢眉,厚嘴唇,黑皮肤。
够了~!江沉瓷真不愿意细想自己这美丽冻人的五官,亏他濮阳思明能够下得去嘴,真不是俗人呀。江沉瓷决定了,一定要好好珍惜濮阳思明,虽然自己的忠犬计划已经胎死腹中,但是仍然要倍加珍惜一个不嫌弃她丑的男人。
哎呀~!说不定真的是她性格太好了呢!谁叫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其实她这个性格是真的不错的,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魅力爆棚,征服濮阳思明呢。
江沉瓷在不要脸的路上越奔越远~~
啊撒撒撒……
哈哈哈……
江沉瓷躲在拔凉拔凉的墙角半天,脸也紧贴着冰凉的墙壁,半天都没听到这二人开口。
相面呢吗?还是这兄弟俩已经到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就能交流的地步了?已经到了可以用脑电波交谈的境界了?
“大哥,我不想娶欺霜。”良久,濮阳思温终是开了口,声音依旧冰凉凉不带一丝温度,只是这次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莫名的孤寂与清冷,甚至有点可怜的感觉。
“我知道。”濮阳思明微微叹着气,他却无能为力,自己的婚事,弟弟妹妹的婚事,全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娶谁嫁谁,不是个人能够决定的,“生在王侯将相之家,这是改变不了的命运,普通人的婚事尚且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是你我这样的王侯子弟。你和欺霜的婚事,再怎么拖,也是改变不了的,你也拖了够久了,再拖下去只怕父王和母妃不会容你,也不会容欺霜。”
“大哥~!”濮阳思温的声音有那么一丝颤抖。别说濮阳思温颤抖,江沉瓷听到也觉得奇怪啊?王爷不是很疼爱沈欺霜吗?为什么会不容她?濮阳思温更是王爷的亲生子,能怎么样?难不成要他的命?虎毒还不食子呢?那也说不准呀,这可是王府,跟皇室一样,没什么人性的,亲情抵不过权利的诱惑。
“欺霜和你的事再拖下去,真的是对谁都没好处,父王对欺霜其实已经不比从前,看着是一样的宠爱,实际上眼底的慈爱已经渐渐消失,大概是想念七妹,九妹她们,因为欺霜父王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狠手,只怕年岁渐大,会越来越后悔。
到那时,你和欺霜还没成亲,父王只怕就会把多年来积攒的怨气都发在欺霜身上,欺霜害他亲生女儿幽闭的幽闭,出家的出家,又不肯嫁给自己为她指定的丈夫,这些隐患都发出来。欺霜的下场,我不说,你也知道。
都说伴君如伴虎,父王虽不是君主,但危险程度是一样的,今日疼爱你,明日也可能杀了你。我知道你对欺霜没有夫妻之间的情感,她那个性子和你这个性子在一起,也很难做到举案齐眉,那就相敬如宾吧。左不过像现在这样谁也不理谁,我们一起长大,纵然没有爱意,你也不忍心看她最后境遇凄凉吧?”
“你话多说道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大哥,我告辞了,叨扰你和嫂子的雅兴,十分过意不去,这就走了。”这前面的一句语气轻缓,是说给濮阳思明听的,后面扯着脖子倒像是说给江沉瓷听的。
难不成他发现自己躲在墙角后面了,这神仙哥哥也真是的,忒小气了,不过语气依旧冰冰凉,没什么神转折。看来是死心了,哀莫大于心死,可怜的孩子,即将迎娶实力母夜叉沈欺霜。
沈欺霜的战斗力比起墙角偷听的这位差远了好吗,那真是战五渣,负武力值。
“来,接着亲!”都没听到脚步声,濮阳思明便出现在拐角之处,胳膊撑着墙壁,将江沉瓷实力拦在墙角处,大大的身影罩在江沉瓷的前面,把她映得格外的小鸟依人,壁咚什么的真是魅力十足。
弯月般的眼神,峻拔的身姿,月光流下,真是与刚才那位神仙哥哥一样的有气质,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笑眯眯的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是什么鬼?
濮阳思明这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太破坏气氛了。让江沉瓷很想锤他一顿,揍他个盆朝天,碗朝地!然后她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且是一字一顿,“去!死!”
“不想亲啊?那算了。”收起手臂,也不在拦路,转身向着内室走去,潇洒的衣袖一摆,一个转身的功夫,便进了内室。
江沉瓷扶额,神仙哥哥是不是又给濮阳思明吃什么药了吧?怎么濮阳思明越来越不像他,厚脸皮的功夫渐长,油嘴滑舌的模样太像小鲜肉濮阳思问了。
“看你笑就想海扁你一顿!”
江沉瓷撩帘子,进内室,看到濮阳思明正一本正经的坐在烛火前面对比勾选、标注一应婚宴用品,自己骂了一句也就坐下,可不能让濮阳思明写,写完了她看不懂,备注什么的当然自己来。也不好,一人一份,濮阳思明那份拿去给下人看,她这份自己留着用,用简体字写!想到这,江沉瓷觉得自己太他喵的机智了。
遂坐下开始与开始和濮阳思明一起写,还不停的问,濮阳思明写的什么,必须念出来,告诉她,她要记下来。
濮阳思明侧头,微微蹙眉,凝视她的目光一笑,她认真的样子实在是好笑,她又不认识字怎么记下来?语气带着三分笑意,濮阳思明缓声问道:“你用画的?”
“对啊!”
江沉瓷随即特别认真的画了起来,其实是在写简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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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只是濮阳思明不懂,府里的其他人也不懂,后来这份花名册还惹来了笑话。
两个人是烛火面前,气氛温馨浪漫的做着功课,抄抄录录,一直到天亮鸡鸣,江沉瓷在迷糊中伏在桌上小憩了片刻。待她再醒来时,濮阳思明已是不见了身影,想是去前面处理府中事务去了,偌大的云南府并不好管辖,作为一个世子爷其实挺忙的,也难为他陪着江沉瓷料理这些。第二天,天一亮,连觉都没睡,便换了衣服走了。
江沉瓷抻抻懒腰,拿下肩上的披风,不用说这是贴心的世子爷给她披上的,其实濮阳思明真的不错,人又帅,又贴心,本事又大,安全感又足。的确不错!江沉瓷握着手上的披风,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那是幸福的感觉。
“世子妃醒了?世子妃吉祥!先洗把脸吧!”来请安伺候梳洗的不是紫玉,是她和紫玉精心从陪嫁中挑选的两大神兽,青鸾火凤。
原来王府里的小丫鬟们也是极好的,但是总得在陪嫁里选两个,一是江沉瓷早知道花烟后脑生反骨,二是站在头里办事的除了花烟这个不靠谱的,都是原来王府的人。难免有些厚此薄彼,江沉瓷也怕这些陪嫁受欺负,毕竟都是现从奴隶市场买来的,什么规矩都不懂,这些日子紫玉虽教会了不少规矩,但总要有领头的才好。也好叫府中原来的丫鬟仆人,不敢轻视他们。
“好,紫玉呢?”江沉瓷捶捶酸痛的肩膀,紫玉一晚上没回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库房的事情复杂绊住了,二是看见世子和她一起双双做功课,不好进来。
一身青衣的小姑娘,名唤做青鸾的,笑笑:“紫玉姐姐昨晚忙着库房的事情,后半夜才回来,瞧见世子妃这里没什么可帮忙的,便带着丝竹,丝雨,思夏,莫绮几位姐姐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紫玉姐姐说,墨雨姐姐和青青姐姐还要下午才能过来,便带着其他姐姐先去与翠珠姐姐会合去了。还请世子妃放心,一会移步外库房。”
江沉瓷说呢!平日里伺候梳洗的都是一等丫鬟,主事的紫玉,院中总管告老还乡以后,一直都是紫玉主事,剩下的便是四大丫鬟,那位莫绮还是莫羿的妹妹呢!怎么她们也该来一个,原是紫玉忙不过来,将人都调走了。
“哦!知道了,那赶紧梳洗吧!火凤,你将桌上的各类花名册还有抄录标注的牡丹花的册子送去给紫玉,想必她急着用,那是昨晚挑出来的东西名单。”
青鸾笑笑,“方才世子妃睡着,我们早已拿了出来,火凤早就给紫玉姐姐送去了。火凤这也是刚回来。紫玉姐姐还叫火凤捎话,给世子妃赔罪,不忍叫醒世子妃,只得私拿了去。”
“哦,那就好。”有个紫玉真好,太贴心了,什么都提前给她想好了。
只是叫青鸾火凤这两个丫头来拿,紫玉也实在无法,早知道还不如自己或者叫莫绮她们来跑一趟。紫玉站在外院库房前面,拿着那份简体的备注花名册,一时犯了愁。
35. 第三十五章 喜服白绫
青鸾和火凤这两个迷糊的,拿错了,竟把江沉瓷自己留下的简体备注册子拿去交给紫玉了,紫玉拿着此份像字又不像字,还缺斤少两,少比划的天书犯了难。
只能现从勾画的器具开始,手上的册子随身藏好,莫要叫人看了去笑话。
世上的事情总是无巧不成书,紫玉那么一个精细的人也有疏忽的时候,终是百密一疏,被搬搬抬抬的工人一幢,掉落了江沉瓷手书的小册子。小册子随风翻开,一行行行云流水的般的简体字跃然纸上,随风翻飞。
眼尖的吴婆子一眼便瞧见了,急哄哄的拿起来看,身旁的赵家婆子挠挠额头:“世子妃这写得什么字啊?”
“不知道,我看着像字又像是符号。嘿!这世子妃长得偷工减料,没想到连写字都偷工减料。”吴婆子素来口无遮拦,这般评价世子妃和作死也没什么区别。
“老吴家的,就你话多,嘴上也没个遮拦,当心世子妃掌你的嘴!”赵家婆子幸灾乐祸,一撇嘴,开始编排起吴婆子的不是,本她看见吴婆子捡起这册子,故意问话,就是诱着吴婆子胡说八道的,谁让吴婆子的女儿在王妃面前当差,受王妃青睐呢!
老赵家的都快要嫉妒死了。
吴婆子的女儿,便是此次派给江沉瓷使唤的“四大金刚”之一,大王妃的贴身侍婢翠珠。老赵家的女儿也在府中当差,却比翠珠低了一级,处处被翠珠压着,自是心中不满已久。
“我写的自然是天书,你们看不懂也是正常的。”赵家婆子本是想把紫玉引来,让吴婆子挨一顿编排,却没想到世子妃这么快就来了,还恰巧听见了,赶忙退到一旁,低头站着,她可不是想闹出人命的,这世子妃极为厉害,连王爷的养女,府里盛宠一时的沈欺霜都敢打,她还有什么不敢的,只怕这下子是捅了马蜂窝了,赵婆子低头瑟缩着肩膀。
江沉瓷是来办事的,两院的婚事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她不想再找麻烦了,也没有心情修理她们,更何况翠珠帮她的忙那是尽心尽力,不比二少奶奶和四少奶奶身边那两个,只顾着耍花活,即是如此,自是要卖翠珠一个面子。
江沉瓷一扯衣摆,霸气侧漏的往高阶上一站,只叫青鸾去取回册子,便开始听紫玉、翠珠的汇报,里里外外的正忙着,却见沈欺霜院中的一个小丫鬟急慌慌的跑了过来,因为走得急还一脚绊在门槛子上摔了一个大跟头。
“哎呦,这是怎么闹得?丝雨,快去把她扶起来。”紫玉眼见着那小丫鬟摔下去,急忙喊离她最近的丝雨去将那小丫鬟扶起来。
那小丫鬟起身拍拍身上的泥,也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前,“世子妃,借一步说话。”
江沉瓷也八成猜到这小丫头找她是为何事,也不用借一步说话了,直接和她去就是了,笑笑道:“走吧!”
“啊?”小丫头呆头呆脑,江沉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笨丫头!江沉瓷将事务交给紫玉和翠珠,带着青鸾火凤前去沈欺霜的住处,路上一路不语,噙着嘴角只顾着笑。
她也猜到,沈欺霜不愿嫁,想必此刻正在发脾气,丫鬟们不好去找大王妃,王爷想必已经撂下一句狠话,便被沈欺霜气跑了。沈欺霜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管用,更是生气大吵大嚷。她们不好再去找黑着脸的王爷,更不能去找大王妃,大王妃本就不待见沈欺霜,去找了,连带着下人都跟着受连累。
三公子那里也是不能去的,且不说新婚夫妻成亲前不能见面,就算能见面,他们这位三公子想必也是不会理睬沈欺霜的。齐侧妃是个三不管,谁也不能打扰她念经的,找也是没用的。
丫鬟们无法,最后只好寻世子妃前来,如今内院里,除了大王妃以外,江沉瓷最大了。于侧妃、齐侧妃虽是长辈,但论起荣尊来,究竟是比不过的。
沈欺霜是又砸又摔的,江沉瓷这前脚刚一进院,绣花鞋前便炸开了一个茶杯,吓得江沉瓷一缩脚,好险。
沈欺霜的大丫鬟河阳见江沉瓷来了,赶忙上前迎接,还请世子妃帮帮她们。这个河阳素来是个厉害角色,今日仔细一看,倒也是个八面玲珑的。
江沉瓷让身后的青鸾大喊一声,“世子妃驾到!”
屋里霹雳巴拉摔东西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但平静只是暂时的,下一刻更多的东西从屋内飞了出来,江沉瓷早有准备,早带着众人闪到一旁。
“咦~!”江沉瓷见院中果盘上的水果不错,手绢擦擦,站在一旁吃了起来,等屋里的那个摔够了,她才进去。
沈欺霜虽然讨厌,但是她也不想看她死呀。王爷能任由她在这歇斯底里,便说明全然没了耐心。依照昨晚濮阳思明所言,沈欺霜要么死,要么嫁。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连出家都是不行的。
“哎!屋里那个,你闹完了没有,你独角戏唱完了没有。我给你出一主意,你一脖子吊死,就不用嫁了,真的,什么事就都没有了。省着我给你办亲事,太累了,喜宴可难操办了。你一脖子吊死,死得也不光彩,肯定是秘密发丧,不能误了六弟的吉时。到时候我可就省事了,把你破草席子一卷,扔出去了算完事。”啃完了苹果,果核向后潇洒一扔,乱扔果皮纸削是不对的。江沉瓷朝着屋里开始叫喊,她直接叫沈欺霜去死。
沈欺霜在屋内本就气得牙痒痒,听到江沉瓷来了,还摆谱喊什么世子妃驾到,就更气了,开始更加变本加厉的打砸,现在屋里被砸了个稀巴烂,没得扔了,江沉瓷还叫她去死。气得沈欺霜是直跺脚。
气呼呼的冲出来,掐着腰,瞪着眼,似乎是要把江沉瓷生吞活剥。
“至于吗?看你多丢人啊?瞪什么瞪?我给你准备了两样东西,来人,拿上来。”刚才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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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功夫,江沉瓷已叫河阳去把她们家小姐的喜服拿了出来,又叫青鸾弄了条白绫,青鸾无处可弄,江沉瓷竟撕了晾在院子的白雪缎子,那可是沈欺霜的衣服。
“来,看看。”江沉瓷大手一挥,青鸾与河阳一人一个托盘,一个里面盛着火红的喜服,一个里面放着雪白的白绫。江沉瓷笑笑,“你选一个吧!也别为难大家了,今个你给句痛快话。”
“我凭什么死?江沉瓷我和你拼了。”
“注意身份。”江沉瓷皱眉,闪身向后,躲过张牙舞爪的沈欺霜攻击,她自个儿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注意身份,这会子倒叫人家注意起身份来了,也是好笑。
所有人都一种无语的表情看着江沉瓷,江沉瓷倒是面不改色,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大脸的人吗?脸大这种特色在江沉瓷的眼中绝对是优点,她是一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再看就把他们喝掉。
沈欺霜怒目而视,江沉瓷不以为然,她怕她不成,“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你哭就哭吧!哭完就得了呗,没完没了的有意思吗?青鸾东西给她留下,白绫还是喜服任君自取。我还得忙着给继续筹办婚事呢,你自个儿在这玩吧!你砸吧!你就是把房子烧了也无妨,反正你和三弟成亲以后,你也不住这了。”
江沉瓷说完转身就走,她才没空和着疯婆子纠缠呢!别人越看着她,越围着她,她越来劲,但也不能不搭理她,免得她真想不开,这会子她来点个卯正好,让沈欺霜不上不下的倒不好继续闹腾。
一天奔波,一天忙碌,虽是不用江沉瓷搬搬抬抬,也不用亲自下去点齐一应喜宴用具,但是总归得听着汇报,有什么悬而不决,或者没货了,来不及采办亦或者合适的替换,都要她一一看过点头,可把江沉瓷累死了。
后来索性给紫玉、翠珠放宽了权限,很多事情都丢给她们去决定。至于二少奶奶那纯属是来喝茶的,墨雨表面是来帮忙的,实际上还是围着她们家主子转的时候多些。
四少奶奶那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江沉瓷虽然不爱看脸色,但也理解她的苦处。谁让偏生是自己身边的丫头爬了人家相公的床呢,花烟那个臭丫头,只怕以后孩子生下来,四公子也不再宠她时,下场堪忧。
“哎呦!”一直忙到入夜,江沉瓷才得空休息,也就早早的让紫玉她们不必伺候,知道她们辛苦,比自己更辛苦更累,江沉瓷自是体恤她们些。自己揉着酸痛的肩膀子,“真是这一天下来,什么肩周炎,颈椎病全都累出来了。”
“你一个人叨叨什么呢?”
“哎哎哎,回来的正好,给我靠靠。不好不好,还是给我捏捏,我肩膀好痛。”江沉瓷腆着个大脸,一扬肩膀头子,朝着濮阳思明进来的方向凑了三分。
濮阳思明微微一愣,眉毛微蹙,站在离江沉瓷不远的地方,让他伺候她?
36. 第三十六章 撒娇耍赖
“你这是让我伺候你?”
“别说这么难听,是侍奉。”
“这有什么区别?”
“那你按还是按?”
“按!”
和所用谈恋爱的人一样,江沉瓷陷入了恋爱中小女生的状态,撒娇卖萌求安慰,噘嘴耍赖欺负人,她统统都不自觉的做了起来。一番讨价还价过后,濮阳思明无奈笑笑,乖乖的上手给眼前的小东西按摩肩膀。
世子爷濮阳思明被江沉瓷磨没了脾气,竟是如此这般的娇惯着江沉瓷,堂堂世子爷竟然帮夫人按起摩来,若是传出去,怕要让人笑他是老婆奴了。
“往左!”江沉瓷得寸进尺,让濮阳思明哭笑不得,却又不知怎么地,竟是照办了,认真的充当着按摩师傅的角色,只怕下一刻江沉瓷叫他捏脚,他也会考虑一下答应吧!
这到底是谁征服了谁?
当然是彼此征服!
“啾~~~!”江沉瓷突然嘴里喊了一声啾~~~,便向后一倒,靠在濮阳思明的怀里,捉过濮阳思明的大手,绕过自己的肩头,捉在身前,开始玩起濮阳思明的手指,美其名曰替他按摩手指,活动筋骨,以示奖励。
濮阳思明无语笑笑,若是江沉瓷的力气再大点,只怕他的手指都要脱节了。不过,被她靠在怀中的感觉还不错。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她靠在他的怀里,捏着他的大手,玩着手指头,即使不说话濮阳思明都觉得很美了,气氛很美,很舒服,令人舒心畅快。
江沉瓷靠在他的怀中,缓缓讲着白天的事情,偶尔蹦出两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句子,还说沈欺霜是磨人的小妖精。濮阳思明乐不可支,这样一辈子,挺好!
“大哥在吗?”
又是谁破坏气氛?昨夜来的是三弟,今日来的自是哼哈二将中的另一位七弟濮阳思问。江沉瓷和濮阳思明不约而同的摇摇头,江沉瓷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濮阳思明的手指,从他的怀中起来,人家靠的正舒服呢!弹簧靠垫大沙发都没有濮阳思明的胸肌舒服,濮阳思问这个小鲜肉来捣什么乱。
好的不学,尽学他三哥专门破坏气氛。
七弟来访,濮阳思明再不情愿也得起身,笑笑掐了江沉瓷的噘着嘴的小脸蛋一下,快步走了出去,在外室与不速之客坐下。
江沉瓷都懒得去听他们说什么了。爱说什么说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聊了一会儿,天上明月依旧,朗月清风中竟夹杂起绵绵细雨。
忽然天降小雨,倒是让人猝不及防,濮阳思问本也没什么事,就是打从三哥那回来,看到三哥一脸郁闷,痛不欲生,想要冻死人的脸,想找大哥商量商量,怎么才能让他三哥想开一点。还打趣道,说他三哥要上吊。
濮阳思明岂不知他在开玩笑,濮阳思温上吊?可能吗?只叫他七弟放宽心,王府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这其中的问题不是自己能够一力解决的?濮阳思问当然知,只是不忍心看他三哥不幸福吧。毕竟他三哥不是大哥,也只有眼前的大哥,能够做到非常人能及之事,他大哥总是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
当然这个大嫂也不简单,怕是天生就是有缘的,大哥的婚姻濮阳思问本也是忧心忡忡的,后来见到大嫂是个欢腾货,也就知道大哥早晚会幸福的。但是沈欺霜他真是太了解了,这位姐姐可是没半点可爱的地方,唯一的优点就是没脑子,因为没脑子好利用啊。
又说了一会儿,小鲜肉见外面的绵绵细雨虽没有下大的趋势,但是夜已深了,深夜总是不便太过叨扰大哥,毕竟他大哥已经是成亲的人,不比从前,兄弟俩可以把酒言欢到天亮。他便起身告辞。
江沉瓷前面的话是若有若无的没听清楚,也没想听,声音大的就听到两句,声音小的就听不到。濮阳思问告辞的声音很大,还特地向屋内的这位大嫂拜别。
江沉瓷一听小鲜肉要走,急忙在内室喊道:“哎哎哎!带把伞,外面下雨呢!把脑袋遮住了,你那脑袋瓜子进了那么多水了,可不能再进了,再进水你那脑海里都能养鲨鱼了。”
“噗~!”濮阳思明知道江沉瓷语不惊人死不休,却未防她累了一天,半夜三更还有心思调笑他七弟,自是一时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伞是要拿的,但是脑子里养鲨鱼这事,我是不认同的,只有大嫂合适,因为你脸够大,脑袋也够大。”说完就跑,濮阳思问取了门口摆放杂物的白瓷筐中油纸伞,撒腿就跑。
“没大没小。”江沉瓷本想回嘴,奈何这小子跑得太快,她的语速竟跟不上这臭小子的飞毛腿,只得将自己准备的一套词,生生的咽了回去,只是轻言抱怨了一句,没大没小。
濮阳思明大手一掀帘子,缓步进来,舒儿一笑,语气轻轻,淡雅之中带着几分玩笑:“怎么,嫌他来破坏气氛碍事了?”
“切~!”江沉瓷听着窗外细雨,望着明灭的灯火。忽而眼睛一亮,“哦~……”指着濮阳思明打趣:“哦~……你学坏了。”
“有吗?”温柔一笑,捉住眼前人儿的小手食指,轻柔一吻。
窗外细雨绵绵,屋内情意绵绵。红烛高照,夜雨阑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准时照进屋内,江沉瓷迷糊之中翻了个身,却蹭到枕边的人,一张玉树临风的脸庞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江沉瓷笑得如晨光一样甜美,手掌轻轻抚上身边人的鼻梁。
“醒了?该起了。”濮阳思明只觉鼻子痒痒,睁眼看到一只小怪兽正摸着他的鼻梁玩呢!看到外面的阳光,便知时辰不早了,赶忙起身穿衣,穿靴。并且不断催促道:“赶紧起来,婚宴那边的主事怕是都等着你呢!我这边云泥国王子来朝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只怕婚宴过后,还有接待王子的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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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辛苦你我了,耽误不得时间。”
“火烧屁股了你。”
“瓷儿~!”濮阳思明被江沉瓷一句火烧屁股说的无奈,又气又好笑,又不好反驳,只能颇为无奈的叫了一句瓷儿,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
江沉瓷纵有万般气也没有了。切,还撒娇!越来越不像他了,卸下重重外壳的濮阳思明,其实是个大孩子。“好啦,知道了。”
青鸾火凤早已候在门外,等候多时。紫玉也派人来问了两回,听说世子世子妃都在贪睡,也就明白了些,不好打扰。只叫青鸾火凤候着,等世子、世子妃醒了,立马请世子妃来库房这边就是,其他的事情她先顶着,她自有托词。
接下来的日子,婚宴的筹备很是顺利,沈欺霜不再闹腾,裁缝量衣也都乖乖配合。
江沉瓷瞧着她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倒觉得有点可怜。再大的荣宠也是在她听话的情况下,若是不听话了,日子久了,便什么都没了。
自己的命运自己不能掌握,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怜呢?若她爹娘活着,一定不会逼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可惜王爷终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个义父喜欢她是有条件的,她的人生必须受他的摆布。
否则,别说荣宠,一不小心,连命都要没了。
那自己呢?江沉瓷忽而想到自己的命运,在这陌生的古代,幸好她遇到的是濮阳思明,若是别人,自己又是否能这么幸运,爱吾所爱。
沈欺霜是这副半死不活的表情,眼睛还时常红肿着。濮阳思温那边也好不了多少,虽说神仙哥哥冷冰冰脾气不好,这些日子却越发的冷冰冰,越发暴躁了,整日里板着一张脸不说,动不动那眼睛比电冰箱都冷。
这些日子都瞪跪了无数个裁缝和工人了,沈欺霜嫁过去,新房总得布置吧!这位三公子偏偏就用一种“我要用眼神杀死你”的目光看着进进出出,搬搬抬抬的下人。吓得工人下人们差点变成软脚虾,砸了手中的东西。更有甚者被吓得一个大箱子直接糊脚面上了。据青鸾回报说看着都疼。
三公子以这么一种雷厉风行,寒光凛凛的眼神在府中行走,弄得现在府里的下人更绕着他走了,见到他十米开外便远远闪开,真是堪比疫症了。
他本也是不出来走动的,可是如今不同了,院子里闹腾,来回的装修。他待不下去了,只能出来,出来了便四处闲逛,吓得人嗝颤儿,腿软。
江沉瓷也无法,她也不想让这两人成亲互相折磨,但是濮阳思明都没法,她更没法了。
她是不怕宅斗什么的手段,这些日子办喜宴这趟差事的时候,四少奶奶也不是没使绊子。但在她眼里不过是小儿科,自是一一化解了,就没当回事。但神仙哥哥和沈欺霜的事情她管不了,管了这府中原本就不宁静的生活就会被彻底破坏,那股暗流说不定就会彻底的涌出来。
37. 第三十七章 如胶似漆
“喵~嗷~”
“你干什么你?吓我一跳?”
入夜,濮阳思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卧房之中,本以为江沉瓷已经像往常那样睡下了,这些日子他们两个都忙得很,他忙着云泥国使臣年底觐见陛下的事情,而江沉瓷也忙活着两房的婚事。两个人早起晚睡都没能和对方说上话,濮阳思明起得比江沉瓷早,睡得比江沉瓷晚。每天回来还能看看江沉瓷沉睡的模样。
江沉瓷可就惨了,连濮阳思明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到,今儿特地等在屋里,听到濮阳思明的脚步声,便歪在床上装睡,等到濮阳思明坐在床边脱靴的时候,嗖的一下弹到他身边,故意在他背后叫了一声。
可是把濮阳思明吓了一个一个激灵,“顽皮!”濮阳思明光着一只脚站在地上,手里还拿着自己脱下的一只靴子,白了江沉瓷一眼,笑笑扔了靴子,坐在床边。背对着那顽皮的小猫儿。
“哎呀!人家就是跟你开玩笑的……嘛!哎……呀……”江沉瓷摇头晃脑,扳着濮阳思明的肩膀后背,不停的摇晃撒娇。
濮阳思明笑而不语,享受着身后不断的撒娇声,“臭丫头……”
“咦!还丫头,我也不是丫头帮的。”江沉瓷嫌弃的丢下濮阳思明的肩膀,也不在扳着他的肩膀后背了。
濮阳思明唇角微微上扬,头都不曾回,便反手抓住江沉瓷的素手,笑盈盈的问道:“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称呼呀?”
“恩?”江沉瓷顺势继续赖在濮阳思明的后背上,趴在濮阳思明的肩头,右手臂下垂,握着濮阳思明的手,晃晃悠悠的认真思索,“那,要不叫小江吧?”
“噗……小江?!爱妃你真会开玩笑。”濮阳思明回过头,对上江沉瓷的眸子,两个人脸贴的极近,笑意十足的濮阳思明表示对这个称呼接受不了,太硬了,他咽不下去。
“恩!那随你吧。”江沉瓷笑笑,拉着濮阳思明的手,趴着他的后背,左摇右摆的像个小孩子……“你给我唱歌吧?”
濮阳思明:“……”
“唱嘛!”江沉瓷撒娇中。
“……”濮阳思明无语中。
“唱一句嘛!就一句!”江沉瓷竖着小手指,跪坐于榻上,在濮阳思明面前比了一个一。
“好吧!”濮阳思明无奈,笑着应了,没办法,被这个小丫头给制住了,“山歌好比……”
早起梳妆,清晨蒙蒙亮,这二位便早早起了。今日江沉瓷的起得早,竟是比濮阳思明先起来的。自己坐在梳妆台前便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
“你这是数什么呢?”背后被一个宽大的身躯抱住,很温暖的身影出现在了江沉瓷的背后。
江沉瓷微微晃晃肩膀,笑盈盈的道:“数痦子呀,你没发现我的痦子少了吗?你看,繁星漫天,变成月明星稀了。”
“是吗?我看看?”濮阳思明说罢,还真的捧着江沉瓷的小脸认真的看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少了?”江沉瓷满腹期待,最终被濮阳思明一句,怎么看着还没有以前好看可爱了呢打败了。
“你瞎啊?我最近明明痦子变少了,鼻梁变高了,脸也变小了,你竟然说没有以前好看可爱?濮阳思明你不是假瞎,你是真瞎啊。”江沉瓷一脸沉痛哀悼,为濮阳思明的审美默默点个蜡,真是可歌可泣,值得祭奠,怎么瞎成这个样子?
“好,那就现在好看一点,相貌有那么重要呢!人生在世,匆匆数十载,最终不过黄土一把,皮相再美,最后还不是一场空。我濮阳思明的妻子,在我的心里就是最美的,无关乎皮相,只要我心中有你,你心中有我,就已足够。”濮阳思明一番话,说得江沉瓷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家伙心灵鸡汤看多了吧?
“啦啦啦……啦啦啦……是谁将你的长发盘起……给你做的嫁衣~……啦啦啦……”
“梳头呢,你老实一点了。”
濮阳思明清早起身看见江沉瓷在梳妆台前面,如瀑布般的长发飘下,甚是手痒,很想为她梳头发,在说了一大段心灵鸡汤以后,便伸手拿起梳子为江沉瓷梳起头发。
江沉瓷得意洋洋的再次开唱,这次竟然没有跑调,声音还很好听,但比起那些歌者们还差得远,比起江沉瓷的生母歌仙那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好在不跑调了,也没有踩住鸭脖子一般的声音了。
“哎?哎哎哎,世子再给世子妃梳头,真羡慕,世子对世子妃爷太好了。”丫鬟丝雨是在门缝里羡慕嫉妒恨,就世子妃这容貌真是烧了高香才碰上世子爷的吧。可怜天妒红颜,她这么漂亮怎么老天都不开眼呢。
丝雨不安分谁都知道,但是偏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比起花烟可是差远了,花烟是有贼心也有贼胆的那一类,甭管怎么样,总算是成功挺着个大肚子,怀着个免死金牌入住于侧妃的住所,简直厉害极了。
花烟那日,本是一时情急,瞎掰自己有孕在身,当时郎中来看,她是百般推脱,生怕露馅,于侧妃自是也起了疑心,硬叫人按着她让郎中请了脉。结果却是真的有了,当时花烟那叫一个高兴,于侧妃也是高兴,同时也松了口气,幸亏这丫头肚子是真的,不然岂不是拖她下水。
丝竹一旁靠着,摆弄着自己的手掌,不咸不淡一句:“羡慕你是羡慕不来的,各人有各人的命。”
这两个大丫鬟名字很像,一块进的府,性情却大不相同。且是相爱相杀型,老往一块凑合,然后再往一块掐。没事江沉瓷就喜欢看她们打架,可有趣了。
青鸾火凤那两个小丫头就无趣的很了,话都让青鸾说了,火凤是个闷嘴葫芦,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
今儿事务减少,大家也忙了许多天,实在都是疲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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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瓷便给所有的丫头和外院的婆子管事放了一上午的假,只留几个守着的,还给了翻倍的赏钱。谁知这些丫头闲不住,一早都巴巴的等在这,等着伺候世子、世子妃梳洗。
这院里的大丫鬟有五名,紫玉已经算是一院的管事,实是脱离了丫鬟的职权,她的地位可比别院的大丫鬟地位要高得多。剩下的四个分别是丝雨,丝竹,莫绮,思夏。丝雨丝竹主要负责世子的洗漱,而莫绮是世子贴身侍卫莫羿的妹妹,在府里也就是个挂名,兄妹两个相依为命不容易。
濮阳思明把莫绮留在园中,实际上就是为了他们兄妹常相见,莫绮也就成了丫鬟里最轻松的那个,管理书阁,书阁还有专人打理,她就负责签个字,真出了岔子,世子都不会怪她。莫绮也就乐得轻松,论能力论武功她都不比紫玉差,可惜人就是懒,懒的不要不要的,若非这次太忙,也不会调她出山。
莫绮虽然懒,但真到紧要关头,还是很靠谱的。
同样还有思夏,冷淡的很,也是这个类型,八成是因为从三公子身边过来的,才是个冷淡性子。江沉瓷瞧着三公子园中的雪雁也是如此。都是冰一样的剔透人,什么都明白,就是不平易近人,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散发着制冷的气息。
还是濮阳思明好,甭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他总是会笑意盈盈的温暖你,真如阳光般温暖。
江沉瓷与濮阳思明自行梳洗完毕,才出来,丫鬟们只顾着自己说话,竟忘了自己来干嘛的。江沉瓷笑言:“叫你们休息,就是闲不住,赏钱可都领了?自己去买些什么也好,存起来也好。总之好好放松一下,下午还得继续忙起来呢?翠珠、墨雨、青青可是回去了?”
“恩,回去了。青青姐姐一早就走了,说是要给她家的主子请安,其实除了晚上在这住以外,她哪天没见到四少奶奶啊?墨雨姐姐和翠珠姐姐同紫玉姐姐去库房了,说是放心不下。”回话的是青鸾,这小丫头玲珑着呢,江家老头子,她那个不要脸的丞相爹,也就做了这么一件好事,送了一堆好仆人给她,除了府里自带来的那个花烟。
“你们都下去吧!我同世子妃一道走走。不要你们相陪,世子妃既说了放你们的假,就是放你们假,莫要学紫玉她们,闲不下来。”濮阳思明拿紫玉她们打趣过后,便与江沉瓷执手走了,夫妻情深,如胶似漆,倒真是羡煞旁人。
一路上多嘴多舌的只道,丑丑的世子妃有手段。
明白的却说,世子本就不是一般人,你以为人人都和你这么肤浅,世子妃是有内秀的。
“那你倒说说,世子妃有什么内秀?”
“……”
还真说不出来,那下人被其他的下人问得哑口无言,世子妃的内秀是?
她很能打架?她喜欢骂人,她嘴皮子可溜了?她不认识字,喜欢写偷工减料的天书,她……她没有优点啊?
38. 第三十八章 十指相扣
晨光散满小路,金光铺就的石子路早晨显得格外的美好。于晨光微曦之中,江沉瓷与濮阳思明一路慢慢走着,两个人十指紧扣,有说有笑,羡煞旁人。
江沉瓷能够感受到府里一些丫鬟们刀一样犀利的眼神,虽然不是明着瞪她的,因为她们不敢,但是她仍然能在电光石火之间精准的瞥到这群小妮子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这也使江沉瓷精准的知道了府里哪些丫鬟暗恋濮阳思明,哪些丫鬟爱濮阳思明爱的要死要活的,从她们羡慕嫉妒恨以及想用眼皮夹死的自己眼神中,江沉瓷领悟到了两个字:很好!
凡是暗恋她老公的,统统都是她要防备的对象,敢学花烟爬床?恁死她们!
“怎么了?”感觉到手掌中相扣的手指紧了紧,濮阳思明侧头粲然一笑,于晨光之中显示阳光之气,他比晨光更温暖夺目。
“没什么呀?”故作呆萌的转转头,笑盈盈的握着了松了松手指,调整了仿佛上夹棍一样的力度,江沉瓷笑笑。眼前的老公是个古代人,还是个世子,未来是个镇守一方的藩王,他身份显赫,但愿他不要食言,只娶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若她负了自己,她才不和什么小三、小八分相公,她一定拐带云南府的大量财务,远走高飞,卷款携逃。
濮阳思明岂是没看到江沉瓷又在开脑洞,一双眼珠子乱转,只是因为爱她,所以包容她,知道她心中隐忧,却不愿多提。自己许下过承诺,若无意外,必当实现,这天下站在他身边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好似在晨光中散步。
走到一处清幽僻静之所,满满的药香从一处雅致的院落里飘了出来,院落中一袭白衣男子,落座于庭院之中,悠悠的饮着茶水。
“三弟好兴致!”濮阳思明与江沉瓷十指紧扣,牵着自家世子妃的手缓步上前。门口的小丫鬟眼疾手快,急忙打开了院门。
那一袭白衣的男子,不慌不忙的饮完手中的一杯,缓缓放下茶杯,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秀恩爱的大哥大嫂。隔着几步远,江沉瓷都能感受到神仙哥哥身上的泛出的冷气。成亲的日子渐近,濮阳思温的心情也越来越不好。
这位三公子是讨厌极了沈欺霜,一起长大竟是连兄妹的情分都没有。江沉瓷转眼想想又不对,真若是一点情分都没有,不娶便是,何必去管沈欺霜的死活,他是王爷亲子,王爷充其量赶他出去,杀他怕是最终还是下不去手的。倒是沈欺霜,王爷已经没耐心继续哄着宠着这位义女玩了。
若沈欺霜听话,不再削王爷的面子,或许这位义女变成儿媳以后,宠爱更胜从前,连带着三公子和齐侧妃这二位边缘闲人都得利。但若是不听话,那就是恩断义绝,什么情分都没有了,连小命都保不住。说到底,王爷对沈欺霜就像是小猫小狗一样,甚至比小猫小狗都不如,小猫小狗一般人都是不忍心下手的。
“大哥大嫂好雅兴,一早上来我这里有何事?”濮阳思温最近这脾气见长,越来越暴躁了,虽是冷言冷语,泛着寒气,但也掺杂着炮仗味。从他瞪趴下无数工人和下人,可见一斑。
“看病!顺带着告诉你,沈欺霜今日出府,父王母妃有命,她不能从府里出嫁,送她到天禧客栈,就是六弟妹送亲队伍歇息的客栈,等到成亲之日,欺霜与六弟妹一同从天禧客栈出嫁。”江沉瓷口齿伶俐,一应回答完毕,将大冰山面前的茶碗一扒拉,交给丫鬟雪雁,自顾自的伸出手臂,微微撩起衣袖,示意濮阳思温为她诊脉。
江沉瓷是急切恢复美貌的,每天都像是开奖,不知道自己的这副容颜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当然怎么也比现在强。但是她的期待值很高的,希望不要比前世自己的容貌丑,前世她在现代可是个美女,现在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颜值高高高!
濮阳思温冷着一张脸,冰冷的手指搭上江沉瓷的脉搏,之后,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恢复的很好,继续吃药。”濮阳思温扔下几个字以后,潇洒转身,只留下一个大白袍衣摆飘过的潇洒背影。
濮阳思明无奈的耸耸肩,笑笑,和江沉瓷一道离去。他素知三弟脾气,从不见怪。也知江沉瓷心胸豁达,不会计较。便不多言此事,夫妻之间不必客套,更何况此事无需言明,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两个人是腻腻歪歪,一路到了王府的议事的地方,你拉着我的小手不松开,我拉着你的手不放开,难舍难分,如此几次反反复复。
不远处的古板老官员看不下去了,捋着花白的长须,气急败坏,“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同行的官员直摇头,这位老大人已经看了好一会了,自己盯着人家新婚的小夫妻不停的看,也不知道扭头,到底是谁不成体统?年轻人不懂事,那他老人家呢?当然他是不会说的,他可是不敢得罪这位暴躁刻板的老大人,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哼!”古板的老大人,一甩衣袖,故意大声哼了一句,抬脚走了。
江沉瓷和濮阳思明纷纷侧目,江沉瓷瘪瘪嘴,吐吐舌头,看着那连后脑子都在生气的老大人,无奈的耸耸肩,转身欲走。
却被濮阳思明拉住,议事固然重要,更何况讨论的还是云泥国使臣觐见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是平白在这里和世子妃磨时间的。只因为世子妃不认路,偏生有个路痴的属性,他在这里磨时间腻乎也是为了等紫玉来接世子妃,当然难舍难分放不开这双手也是真的,江沉瓷就是那种越相处越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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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世子妃,奴婢来迟了,还请恕罪。”紫玉徐步上前,蹲身行万福礼。
濮阳思明手掌向上轻轻一抬,笑道:“送世子妃回去,下午还有事情要忙,等世子妃回去以后,你也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奴婢告退。世子妃请!”紫玉今日的行为举止特别的恭谨小心,显得十分的拘束,特别的彬彬有礼,甚至是小心翼翼,倒是与濮阳思明这位主子显得生疏了许多。相处说话不如往日轻松。
江沉瓷开始还觉得奇怪,想想之后,余光瞥到树荫那边台阶之上,上上下下,来来往往的大人们,便明白了。这是怕这帮子官员说王府家的侍婢不懂规矩呀,难怪紫玉显得那么生疏。谨遵奴婢的本分,不敢逾越半分,甚至无半分的感情,这样的紫玉还真是有意思。
江沉瓷想着想着,竟忍不住笑了起来。濮阳思明当然知道她笑什么,只是他的时间再也耽误不得,不然怕是刚才那位老大人要破口大骂了,那位老大人说起来还是他的堂叔呢,为人太过正直刻板,见不得人逾越半分礼制规定。
濮阳思明想想也要挠头,笑面天地变色,山河动荡,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当被子盖的濮阳思明,最怕这位扯不清处的堂叔了,一本正经的不讲理,处处说自己讲理,实际上是最不讲理的人,最难缠了。
江沉瓷和紫玉回去,途中路过一条小路,远远望去,正好能够望到七夕阁中的一片萧索,百花凋零,满园枯枝残荷。与这大好春光,甚是不匹配。
七夕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江沉瓷固然好奇,可濮阳思明没有明说,现下又是三公子、六公子的婚事,又是云泥国使者年底来朝,都是要忙活起来的,现在也顾不上去探秘了。
不知为什么江沉瓷有个预感,七夕阁里有着一种未知的秘密在等着她,但是又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紫玉总是休息不着,给她放假她也得到处跑,江沉瓷想想觉得心疼,丫鬟真不容易当,这些日子自己大手一挥,盘剥点算都觉得辛苦,更何况万事都在头里的紫玉?江沉瓷赶忙加快了脚步,希望早点回容园,让这丫头去休息。
可是天不遂人愿啊,或者说是那个沈砒.霜,不如她的愿啊!江沉瓷现在已经默默给沈欺霜起了个外号,叫沈砒.霜!这小妮子,有毒呀!烦死人了,前些日子刚消停,现在又开始作妖了。
江沉瓷是不情不愿的和紫玉跟在领路的小丫鬟后面,江沉瓷直皱眉,摇头叹气啊,本来想着回去休息,自己歇一歇,也好让紫玉歇一歇,下午便要送沈欺霜出府,自己得跟着去的。这个时候沈欺霜又作什么妖?砒.霜姑娘!砒.霜,砒.霜,她就是个砒.霜,叫什么沈欺霜,改明个就叫沈砒.霜得了!
39. 第三十九章 撕扯
下午的时光,不光要安顿沈欺霜,还得去拜见亲家,下午六公子新娘子的送亲队伍也要到天禧客栈了,自己得恭候,濮阳思明随后也会尽量赶来。
江沉瓷越想越头疼,本来也没什么,有事办事呗。可是她累啊!她这可是疲劳驾驶!一连多日,她要累死了,累的她快要断气了有没有?她想要休息啊!本来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可偏生沈砒.霜就是不让她如愿。
这可倒好,不但休息不着,还得费心来对付这个没脑子的,没脑子倒是好忽悠,但是关键她轴啊!最重要的是,这是一辈子的事,上花轿的事她怎么忽悠?江沉瓷头大如斗,她也同情沈欺霜,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自己的婚事不也是别人做得主。
这个时辰,沈欺霜的院中本应由大丫鬟河阳照应着收拾东西,可是这沈欺霜哀莫大于心死的劲过去了。那一根筋的脑袋又犯起轴来了,死活不让收拾,就是不出府去。
河阳虽然伶俐,但是对着恶主,尤其是发着脾气的恶主还是没有办法的,为了附和沈欺霜,她自己也变成了个恶奴,但凡哪个丫鬟不仔细,比如梳个头拉掉了沈欺霜的一根头发啦,茶水送的太烫了,不小心打翻了什么之类的事情,沈欺霜必然大手一挥叫河阳上去替她掌嘴。
起初河阳不愿,但是换来的下场就是和那些小丫鬟对着掌掴,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便和沈欺霜同流合污了。以至于下面的人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沈欺霜越发的刁钻,发起脾气来谁也不管不顾。
手底下的都是低着头不说话,有些是被沈欺霜打怕了,养成了逆来顺受的脾气,早就没个主意了。有些则是有主意也在心里憋着,就是要看河阳的热闹。巴不得这对刁主刁仆作大死,赶紧人间消失。
江沉瓷步入沈欺霜的院中,却见一众丫鬟仆人都似白天里的夜来香,全都耷拉着脑袋。怎么着?还能散发出花香来不成?
沈欺霜的大丫鬟河阳见江沉瓷来了,刚想张嘴,却见江沉瓷大手一挥,“行!知道了,都在外面等着,谁也不许进来。”
他们倒是想进去,敢吗?
江沉瓷把紫玉也留在了外头,一个人进了沈欺霜的闺房,好家伙,一地的地雷呀!满地摔得七零八碎的,刚蔫巴了两天,又精神百倍了。她这么摔东西,她不累吗?
徐徐踏步,躲过地上的碎瓷片子,茶杯盖,香穗袋子等等一切地雷,江沉瓷总算是来到了沈欺霜的面前,此刻这丫的正和院子里的一排夜来香一样,也耷拉着个脑袋不说话,江沉瓷小心翼翼的上前,看看这货是不是死了?
刚走近了一点,那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的女子忽然抬头,怒目而视,一双通红的眼睛如泣如诉的表示着她的愤怒,她的无奈,她的伤心。
沈欺霜看见江沉瓷心中就更气,江沉瓷也不愿意来看砒.霜娘娘,可是没办法,谁让她倒霉,主理婚事这破差事,她作为世子妃责无旁贷。老二、老四家的那两个前些日子还来做做戏,这些日子索性告假,说是把自己给累病了,顺带着还要把大丫鬟也给带回去。
累个屁啊!一直都是她在累好吗?江沉瓷想到这里就生气,幸好后来她到王妃那唱了一出大戏,连削带打的叫这两个婆娘知道她的厉害,才把墨雨和青青这两大金刚要回来。这两丫鬟一看苗头不对,最近倒是勤快了许多。话说回来,就是不勤快的墨雨和青青也是比小丫鬟们有用的。
一天到晚的不是妯娌们耍手段,就是丫鬟婆子下人们偷懒,沈欺霜还跟着添乱。江沉瓷想到这火气蹭的一下上来,眼看着事情就要完活了,给她出什么幺蛾子?
“沈欺霜,你给我起来,出去!”江沉瓷指着沈欺霜的鼻子,叫她给自己爬起来,滚出去。
“我——偏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沈欺霜现下想得就是大不了一死。
江沉瓷看出她的心思,心道,真是有够想不开的,死什么呀?像她这种莫名穿越的都没想死,她还要死?
“你想死啊?”问的爽快,答的更爽快。
“对!我就是想死,没有世子哥哥,我宁愿死。”
“哎呦我的天,为什么老想抢我相公?”江沉瓷扶额,这帮子磨人的小妖精,一个一个的都惦记着她嘴里的这块肥肉。“你想死就死吧,找块肚皮撞死吧!我帮你选一块,河阳的好还是你未来相公的好,要不就你未来相公的吧,我去把他叫来,你一头撞死在他的肚皮上!”
沈欺霜愕然,本来哀伤过度的脸现在就写着四个字,不可思议,找块肚皮撞死?肚皮能撞死吗?
“啊!你干什么吗?站住!”只听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恰巧七公子小鲜肉濮阳思问路过,其实是他是被大王妃派来的,先是协助大嫂送沈欺霜出府去天禧客栈,再是和大哥大嫂一起迎接送亲的队伍。去迎自己的六嫂和送亲的亲家,温家的小公爷。
就连濮阳思明也前后脚的来了,早早结束了朝堂那边的事情,今日也算是告假了,毕竟下午要代表濮阳家去迎接温家的小公爷。
六公子这位新郎官竟是得了风寒卧病在床,无法去见自己的大舅哥,也是无奈,只得抓紧养病,成亲之日若是不能大好,总不能叫人抬着成亲吧?濮阳思明身为大哥的,想想也是无奈,只得自己出马去迎温家的小公爷。
“这怎么了?”濮阳思问笑嘻嘻的一挑扇子,冲着门口低头的小夜来香问道,那小丫鬟微微抬头,嗫嚅着嘴唇,轻声细语,有气无力的回到:“世子妃……世子妃……要一头撞死在沈姑娘的肚皮上。”
“啊?!”濮阳思问听了先是一惊,紧接着来了兴致,“这么好玩?走,瞧瞧去!大哥我先去瞧瞧,你跟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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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思问本就是一身孩子气,听到这么好玩的事情自是飞一样的奔了出去。
濮阳思明跟在后面,淡然笑笑,似是不急,脚步却徐快。他这娘子的把戏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下人们没有江沉瓷的命令,不敢进屋,但是濮阳思明和濮阳思问这哥俩是不受这条禁令的。只见这哥俩一前一后迅速进了屋,前面的那个健步如飞,后面的那个脚步徐徐,却走得不慢,看似不急,可动作比谁都快!
两人进屋一瞧,沈欺霜和江沉瓷两个人正在那撕巴着呢!江沉瓷昂着个脖子,手上扶扯着沈欺霜纤细的腰肢,大声嚷嚷道:“我给你示范一下,就是这么一头撞死在别人的肚皮上!”
沈欺霜使劲的扒拉着江沉瓷八爪鱼一样的十根手指,一边扒拉一边啊啊啊的大喊大叫。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可是就是不是江沉瓷的对手。
这两个人正在撕闹,濮阳思问是看得目瞪口呆,濮阳思明倒是一脸镇定,素知江沉瓷的脾气,这是要活活累垮沈欺霜,等沈欺霜身心俱疲,自是既能攻心也能攻身。心情好的话江沉瓷或许还会劝劝沈欺霜,心情不好,估摸着直接打包抬走。
濮阳思问是越看越好玩,看着那撕扯不断的两人开始侃大山,晚一会儿调侃她们,他都做不到,实在是憋不住了,太好笑了。“大嫂,欺霜姐姐,你们这是干嘛呢?我光听说有哭嫁的,可没听说有嚎嫁的?你们这么个嚎法,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云南王府杀猪呢?”
“杀猪也先杀你。”江沉瓷一把松开沈欺霜,弓着的背直挺挺的立起来,敲敲自己的后腰,真是闹腾的她腰酸背痛的。濮阳思问还敢讽刺她,找死!
“世子哥哥……”沈欺霜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濮阳思明,自从筹备喜事开始,就再也没有踏出过房门半步,只因王爷下了死命令,她被禁足了。短短数日,于她而言却像是与濮阳思明分离了半个世纪那么长远。
“世子哥哥!”娇滴滴的一声呼唤,令人汗毛直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江沉瓷学着沈欺霜的口吻也喊了一句世子哥哥,其语气真是夸张到极致,发嗲中带着三分矫情,矫情中带着三分更矫情,江沉瓷撒娇语气一出,谁与争疯?
颤抖的语气,波浪似的绵羊音是她的特色。
“噗~”濮阳思明都有些绷不住了,还好他本来就爱笑,笑笑也无妨。她这是存心恶心沈欺霜,江沉瓷撒娇的声音很好听,娇嗲的刚刚好,才不会像这般怪异。其实欺霜也是可怜人,濮阳思明知道江沉瓷也不是不同情沈欺霜。只是江沉瓷一贯喜欢嘻嘻哈哈,再大的难事也还是喜欢用胡闹的方式来面对。
这一点其实和他很像,只是他自己喜欢用温和从容的笑容来面度,以最镇静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江沉瓷的方式,是玩世不恭,万事都在嬉笑弄骂中解决。
40. 第四十章 吐一鞋面
有的时候,濮阳思明很羡慕江沉瓷,同样是不以真实情绪面对解决问题,江沉瓷的方式却畅快许多,不会过度压抑自己的内心,而他则不然,他是世子,任何紧张、害怕甚至愤怒,他却都得吐下去,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表露。
沈欺霜闹也闹够了,江沉瓷就那么瞪着她,横在她和濮阳思明中间,像是要吃人一般!抢她老公,分分钟翻脸好吗?本来就够看对方讨厌的了,沈欺霜再惦记她嘴里的这块肥肉,她真有掐死沈欺霜的心情,连仅剩的一点同情之心都没有了好伐?
几个人僵持不下,濮阳思明面无表情,小鲜肉一旁看热闹,巴不得这两个女人给他演一出武松打虎。江沉瓷唯有自己亲自动手,生拖硬拽拉着沈欺霜出门,沈欺霜死活不走,抱柱子大哭大闹。
江沉瓷气得直喘大气,最后掐腰道:“你再不走,母妃来了,你没看见她把七弟都派来了,我告诉你,她要是来了……哎?!我去!跑那么快?”
江沉瓷话还没说完,沈欺霜就一溜烟的跑了,好似一阵轻风一样,动作那叫一个轻盈利落,地上的地雷全部精准的避过。江沉瓷站在原地摇头晃脑,掐腰喘气,自言自语:“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大的劲了,直接搬出母妃就好了。她怎么那么怕母妃?”
前面两句是自言自语,最后一句是在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哥俩。
濮阳思明笑笑,不语,前面先走了。
小鲜肉一摊手,耸耸肩膀,撇撇嘴巴,一脸的我不知道。
装的吧?他会不知道。江沉瓷知道小鲜肉是装的,却也懒得拆穿。先把瘟神送出府去吧!要放鞭炮才行,崩走瘟神!
江沉瓷殊不知,她成亲的时候,他爹和皇上放鞭炮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放鞭炮,崩走瘟神!
沈欺霜出门上了马车,江沉瓷深吸一口气,又要和这婆娘同处一个空间,但愿她们两个不要拆了马车。本来是下午才送沈欺霜走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形未防止她又反悔,出什么幺蛾子,还是立刻马上送走的好。顺带着留下十个八个的护卫看着她。
何止十个八个,王府的护卫出动了几十个那是正常的,还是两班倒,一班几十个,加起来将近一百人。不光要照看沈欺霜,还要照看远道而来的温家送亲队伍,这位温家小娘子,是六公子的新娘子,也是马虎不得,虽然人家自己有护卫,可毕竟人生地不熟不是?
濮阳思明利落的一个闪身,上了自己的高头大马,黑色大马上的濮阳思明更加的精神,更加的帅气,江沉瓷看着忍不住犯花痴了,难怪她花轿进城那天,姑娘们哭爹喊娘的,看见这样的公子哥成亲,不心碎成饺子馅才怪呢。
她就没想过,人家痛心疾首的原因还有她江沉瓷一半呢!她可是被人誉为兽妃的那位啊!外面传言她长得青面獠牙,自带妖风技能!
小鲜肉七公子今个来了兴致,一使眼色,和他大哥请了个命令,自己把车夫推到一旁,也不骑他的枣红色高头大马了,竟是做起马夫来了,坐到了江沉瓷和沈欺霜的马车前面。
“哎,你有马不骑,你当马夫呀你?”江沉瓷一撩马车帘子,扒拉着濮阳思问的肩膀头子,她倒要问问,这小子发什么疯?
“我怕你们俩打起来,惊了马,摔出个好歹来。”濮阳思问语气轻轻,却尽是调侃之意。气得江沉瓷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真的惊了马了!
“嘶~!”大马前蹄高高抬起,嘶鸣声不断,紧接着马车“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啊!”江沉瓷大叫一声,跌回到了马车里,可摔死她了,还好马车是“软卧车厢”,没磕的怎么样。
“切~驾!”濮阳思问虽然年纪尚轻,马术却是极好的,拉着缰绳很快就控制住了马车的速度,既然都飞驰起来了,也就别停听了,玩开心了的濮阳思问索性驾着马车,飞驶而去,将他大哥和一应护卫远远的抛到了后头。
丫鬟们就更惨了,此次本是慢慢走的,马车的速度本该和步行差不多,沈欺霜的贴身丫鬟河阳以及带着的两个小丫鬟,应该在马车边上跟着走去的,这下子可咋办?
紫玉本是也该步行的主,现在看来不行了,眼见着世子爷也一马疾驰飞了出去,其他人也跟着骑马走了,侍从们都是有马的。
紫玉也明白,这是交给她了,叫她想办法,将河阳与这两名小丫鬟带过去。紫玉急忙吩咐门口的小厮,去牵两匹马来。河阳是会骑马的,王府的丫鬟会武功的不在少数,一来是这样可以更好的保护主子,二来,王爷就是喜欢训练府里的丫鬟家丁们习武。
当然,这也纯属自愿,不愿意学也不勉强,所以大部分都是学了几天便跑了,活都干不过来,有空自然去歇息了,哪里会去吃苦学武。紫玉便是少数坚持下来,还颇有建树的其中之一。
紫玉与河阳一人带着一个小丫鬟,共乘一匹马,骑马追去,总不能主子们到了天禧客栈,身边没人伺候吧!
江沉瓷在马车里郁闷极了,濮阳思问是玩嗨了,驾着马车一路疾驰,她倒是有点想吐。
沈欺霜面无表情,此刻心绪不宁,这一回,她是真的要嫁给濮阳思温了。日后,与一个冷若冰霜的人日夜相对,不断折磨,日子就要这么天长地久的煎熬下去了。
“吁~!”还好,天禧客栈一点也不远,江沉瓷的晕车也不甚严重,这濮阳思问太猛了,慢点驾车会死呀?江沉瓷慌里慌张的下了马车,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吐一下,却一时没忍住,差点吐到濮阳思问的脚跟上,濮阳思问这刚一撂了缰绳,就差点被江沉瓷吐一脚。还好他闪得快。
于是他闪过之后,江沉瓷吐到了另外一位公子一鞋面。
这个倒霉催的,本是看见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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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问来了,上前与濮阳思问这位云南府的七公子打招呼的,结果一个没注意,江沉瓷就给来了这么一份大礼,真是……好恶心!
江沉瓷吐完抬头,看见了两张生无可恋的脸,小鲜肉自是不必多说,劫后余生,险些中招,值得庆幸。只是为什么劫后余生还生无可恋的,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是啥意思?当然是为了装一下,为了表示自己对另外一个惨中招的,深表同情而已,装还是要装一下的,他直接就这么笑出来,那人会生气的。
江沉瓷扭头,看看被她吐了一鞋面,惨遭她毒手,被她祸害的人,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五官端正,人群里也算是出挑,但是和七公子这位帅哥相比,就差远了,瞬间给比没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本是长相周正的小伙子,可是站在帅哥面前,就略逊一筹了。
那人也正愣模愣眼的看着江沉瓷,濮阳思问叹了一口气,无语的摇摇头,幸灾乐祸的调侃道:“冀北哥,这是你表嫂啊,是我大哥的世子妃,怎么样?惊喜吧!看她送了你多么大的一份见面礼。”
“温家小公爷?温冀北?!”江沉瓷错愕的张开嘴巴,不就是她这次迎亲要招待的人,送亲妹子来成亲的温家公子。
他是濮阳思明的表弟,大王妃的侄子,北境永宁侯爷的继承人,温冀北!温家虽是侯爵,却因为先祖勇救开国皇帝皇甫政,而得了一块历代相传的丹书铁券,相当于免死金牌,镇守北境,可谓是风光无两,荣尊无人可比。
这也就是为什么王爷要娶丑妃的原因了,大王妃虽丑,却是温家的女儿,温家的免死金牌让皇上无法去动温家。王府也能跟着沾点光。
本朝以复姓为尊,但温家却以单姓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都是因为丹书铁券这块免死金牌的存在。
江沉瓷吐了一个杀了她都不用偿命的人的鞋面,她真是作大死,幸好是亲戚,这人是濮阳思明的表弟,不然今天说不定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时,她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吃了吗?”
作大死的江沉瓷憋了半天,脑袋短路就问出了这么一句。
沉默,无比的沉默。温家小公爷也算是开眼了,表哥纳的世子妃果然不同凡响。他已经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本来是猝不及防的被一个锅盖头吐了一鞋面,姑娘一抬头,差点吓死他这头牛,长得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现在,还问他吃了吗?吃了得吐,因为鞋面上很恶心,看着就想吐。没吃也不想吃了,一鞋面的呕吐物,哪里还来的胃口?
“哈哈哈~!冀北哥,吃了吗?要不鞋面上的凑合点,还热乎的呢!”濮阳思问不知发的什么疯,在他一阵放肆的笑声过后,竟然让温家小公爷吃鞋面上的呕吐物,估摸着是想起江沉瓷出嫁的时候,在船上捧个大金碗挨个问人家喝不喝的时候了。
41. 第四十一章 神转折
听到濮阳思问让他吃鞋面上的呕——吐——物——……温冀北扶额,这小子越来越不正常了。
江沉瓷却因此松了一口气,看小鲜肉如此放肆,这温冀北想来不是个难相处的主,她也不用害怕了,她的逗比之气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这些日子忙着各种事情,竟也没顾上打听打听温家小公爷的脾性,这下子她可是放心了,刚才可是把她吓了一跳,毕竟人家是有丹书铁券的人,杀人可是不犯法滴~。
沈欺霜就站在马车边上冷着脸吹风,看这几个人发神经。一脸的不屑,直翻白眼。
直到濮阳思明这位世子爷骑着他的高头大黑马,带着一众的护卫,不急不慢的赶到了。沈欺霜的面色才稍微缓和,目光一直追着濮阳思明温暖平和的身影。
姗姗来迟的濮阳思明先是下了马,与温家小公爷见了个礼。
然后瞥见温家小公爷的鞋面,再看看江沉瓷,便知又是他娘子的杰作,眼角呈现着藏不住的笑意。这让温冀北有点无语,竟一点也不同情他这个惨遭毒手的表弟。本来还为他表哥可惜,听说娶了个灾星,现在看来倒是越发活得幸福了。
江沉瓷等人看着濮阳思明与温家小公爷这对表兄弟门口叙旧片刻,便准备一起进天禧客栈了,温家小公爷原是下午到的,按理应是比江沉瓷他们还晚些,却没想到竟然提前到了。
底下的人也并非不长眼的,急忙去王府禀报,温家小公爷到了,却不想世子和世子妃早就被沈欺霜这个作货给带出了门。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紫玉、河阳也带着两个小丫鬟下了马,一路追赶,总算是赶上了。
大家见人齐了,便也不站在门口吹风,进了客栈大厅继续攀谈,江沉瓷全程沉默,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温家小公爷的脚上了,那怪异的走路姿势,真是既嫌弃脚上的鞋,又不能脱下来,走路还不敢大幅度,生怕甩下一两滴江沉瓷的精华杰作来。
江沉瓷跟在后面瘪瘪嘴,还真是好笑,丝毫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羞耻感。她这脸啊,真是秋月无边,好大的银盘!
直到江沉瓷看到了一个人,心绪一下子就不宁了。天禧客栈的老板娘,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花齐镇小客栈的那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吗?还对濮阳思明笑?还见礼?!
废话!难道让人家见到濮阳思明哭不成?不见礼难道把财神爷踹飞?她还想不想在云南混了?
江沉瓷心中不悦,直觉,也甭直觉了。理智告诉她,这个老板娘出现在这和出现在花齐镇不是巧合,即是天禧客栈的老板娘,怎么会跑到小镇子去?或者她是从小镇子上跟来的,看中濮阳思明了?要抢她相公?!这还得了?
江沉瓷想到这,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然后蹭的一下又灭下去了。还没弄清楚,不能和敌人大打出手,更何况温家小公爷还在,虽说是亲戚,但是她也不能太放肆了,毕竟敌情还不是特别的清楚。
濮阳思明与温冀北、小鲜肉等人上了包间,江沉瓷并没有跟去,先是去安顿了生无可恋的沈欺霜,虽是先前都派人打点好了,总要自己亲自看看才放心。
包间的门一关上,只剩下濮阳思明和温冀北、小鲜肉三个人,空气瞬间都轻松了,谁也不再继续拿架子了,温冀北吊儿郎当的往席上一坐,扬起脚面,看着濮阳思明,叫嚷道:“表哥你看看,你赔啊!”
“我赔!赔你一双上好的雪缎子鞋面就是。”濮阳思明微微蹙眉,好生娇惯自己的兄弟。
濮阳思问一旁笑道:“对啊!得赔,冀北哥你不知道,我大嫂惹祸,都是我大哥买单的,你是不知道我大哥是被这位嫂子给”
“咳咳……”濮阳思明一旁桌前落座,斟茶品茗,适时咳嗽两声,示意濮阳思问给他闭嘴!
濮阳思问先是沉默,之后哪里肯闭嘴,只见他姿势夸张,半弯着腰,似是扎马步一般,胳膊手指身前一挥,大笑三声道:“被这位嫂子给……制住了……哈哈哈……冀北哥,你不知道,我大哥他现在是老婆奴,他可”
“咳咳……”濮阳思明清清嗓子,又咳了两声,臭小子,再不闭嘴可要收拾他了。
温冀北推着靴子边,脱下了被江沉瓷吐了一鞋面的锦缎靴子,扔到濮阳思明脚边,放肆的一挥手,叫濮阳思问坐他身边,细细讲来,他还真想听听,笑面虎是怎么变成老婆奴的。
濮阳思明扶额,反了!都反了!全都造反了!
江沉瓷这边安顿好沈欺霜后,转身挥别,虽然沈欺霜没理她,但是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可来劲了,可嗨皮了呢!
再然后嘛!她去看了另外一位新娘子,江沉瓷好奇心重呀!刚才看见温家小公爷,也就是中人之姿,充其量算是中上,长得很周正,有大王妃的基因长成那样已经不容易了。长成濮阳思明那样那就是个奇迹,多亏濮阳思明爹的基因好呀!所以她要看看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样?想想还有些小兴奋,像开奖一样兴奋呢!
“咚咚咚!”敲门没人理,耳朵尖的江沉瓷竟然还听见里面有“你快跑。”“不,要走一起走。”之类断断续续的话语。这还得了?!以她丰富的表演经验,以及无比聪明,灵光无比宛如天神降世般的智慧,这里面可能有野鸳鸯啊!
这两位新郎官咋都头上绿油油的?江沉瓷吞了吞口水,一不做二不休。看看紫玉,也没见她阻止自己,便大着胆子推门进去了。果见一男子身影跃窗而出。这动作也忒慢了,江沉瓷都在门口脑补了一出大戏了,这咋才跑?难不成刚才是光着的?
江沉瓷转头看看这位即将成为六弟妹的温家三姑娘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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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柔,披头散发,雪白的脖子上还一个狗啃的红印子,香肩半露,姑娘你这衣衫不整的啊……想让她不想歪都不成啊?
他奶奶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江沉瓷内心在咆哮,在颤抖啊!人家沈欺霜也就是想想,也没怎么样,顶多就是跟在濮阳思明后面娇嗲的叫一声世子哥哥。
这位温家三姑娘倒好,行动派,直接鸳鸯戏水了。她怎么办?她说还是不说?装没看见?还是捅出去?老六本来就窝囊,还不如丫鬟胆子大,出了这事不气死也得哭死。
江沉瓷忽然觉得自己就这么闯进来有点尴尬,想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再想对策,于是,大喊一声,“哇呀呀呀呀……何方妖孽,快快现身!”
“噗通!”只听一声巨响过后,好像有人从窗户边上掉下去了!
江沉瓷内心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你奶奶的,身手不好你跳什么窗,跳还没跳下去,半挂在窗外,挂就挂呗!你大爷的,倒是抓牢了呀!这摔死了怨谁呀?
“奇哥!”只听温婉柔凄厉的大喊一声奇哥,坐实了她与野男人幽会的事实。
江沉瓷怀着悲痛悼念的心情,慢慢走到窗户边上,看着摔下去的那位,二楼你都跳不下去,活该你摔成个烂茄子!就这身手,就别跟人家的新娘子幽会了好吗?偷人家新娘子很缺德,你不知道吗?底下的那位奇哥,正以唐老鸭的姿态,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衣服,摔在了过路的米车袋子上,命真大啊!命不大也摔不死,二楼而已。
江沉瓷没来由的对这位不仗义的兄弟嗤之以鼻,她手下这两房婚事办的……嘿!真是精彩绝伦,妙不可言,让她怎么办啊?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可这也不是她的错呀?江沉瓷现在只想狗带,这日子没法过了。
濮阳思明等人闻声出来,已是先于众人一步,到了楼下,濮阳思明抬头,瞥见一脸无语的江沉瓷,江沉瓷朝屋内耸耸肩膀,意思很明白,从这屋里摔下去的。
濮阳思明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温婉柔的房间是早就安排好的,眼见米袋子上这个光膀子的男人,也就明白了一二,低头看着摔晕的男人,濮阳思明的眼神比刀锋更加凛冽,令人好生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江沉瓷以为看见神仙哥哥濮阳思温了呢,看得出来,底下这位老兄死定了。濮阳思明那脸色真是百年难得一遇,这位奇哥他真幸运!
温家小公爷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个男人竟然跟到云南来了,他永宁侯府的脸算是丢尽了。
“来人,把他给我带上去。”
“是!”
濮阳思明一声听不出情绪,极为冷静的命令过后。莫羿便一挥手叫了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将这个衣衫不整的光膀子男人提拎起来,拖着向客栈的门口走去。
42. 第四十二章 围观鸳鸯
此刻的濮阳思明已经恢复了常态,虽无笑意,却面无表情,这样的濮阳思明让人莫名的害怕。江沉瓷站在楼上,她想,若是此刻她站在濮阳思明身边,可能会哆嗦,她第一次这么害怕这个男人。
小鲜肉濮阳思问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六哥自幼胆子便小,凡事忍让,以和为贵,别人说什么都是好好好,但云南王府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这也就是温家,换了别家,连新娘子一块弄死!七公子拂袖而去,怒气冲冲,暴走中的濮阳思问也是颇为吓人的,七公子现在的火气着实不小!
虽然没有濮阳思明那种含而不露,不显怒气,却处处笼罩着杀气的感觉可怕。但是看得出来,他很想掐死这个不要脸的光膀子男人。
面对着杀气腾腾的两位云南府公子,温冀北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这算是砸了!全砸了!就跟他爹说不能把三妹嫁来云南,这下好了,出大事了。三妹这个不知死活的,怎么把周子奇这个臭男人带到这来了,怎么带来的?他怎么没发现?
温冀北不甚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愚钝,自是无法发现的。温家这一代,嫡长子天生痴傻还跛脚,嫡次子也就是他温冀北也不聪明,但好歹体格壮魄。三公子倒是个伶俐的,可惜是庶子,年纪又小。
温侯爷矮子里面拔大个,挑了温冀北这个继承人,连送个亲都能出岔子,回去免不得挨候爷一顿抽了。此刻,自家的妹子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温冀北竟是担心自己回家挨抽,这简直是不靠谱嘛!
楼下围观的群众渐渐被云南府的侍卫驱散,濮阳思明步履矫健,缓缓进了客栈,他不似七公子那般怒不可遏,但是笑面虎也不是盖的,待会估摸着笑容杀,是杀人的那个杀啊!
江沉瓷摇摇头,看着下面人影渐渐散去,濮阳思明等人也进了客栈,便从窗前闪身,得下去看看,她看着小鲜肉那拂袖而去,怒不可遏的模样是要杀人呀!濮阳思明更厉害,杀人不用刀,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真是下一秒要将你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上一秒都不会叫你知道。
客栈呢,早就被包了,现下也没什么围观的人了,那小鲜肉气成那样,会不会直接拔刀就砍?等她下去这位奇哥已经成肉酱了?
“我说,温姑……娘!哎……哎哎……”江沉瓷正想转身叫这位温家三姑娘把衣服穿好了,随她下去看看。却看到这姑娘风一样的冲了出去,好家伙,她那野汉子要是有她一半的速度,也不至于掉到楼下去了。
“走得怪快的!”江沉瓷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身边的紫玉说话,她疾步出了门口,赶着看热闹呀!也不知道这对苦命鸳鸯到底是个什么戏码?侯爷千金与农夫?大家闺秀和书生?千金小姐与家丁不可不说的两三事?
走个路的功夫,江沉瓷脑海里已经为这位奇哥安排了无数的角色。等她到了外面台阶上,走了一半,紫玉却突然拦住她,“世子妃就在这里看吧!”
紫玉拦住她,自是有她的道理,江沉瓷先是站定脚步,回头却看见沈欺霜与她的丫鬟河阳站在楼上的栏杆之前,似乎也是来看这审野鸳鸯的戏码的,只是她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莫非家眷是不能下去的?
又得站着,她是买站票来的吗?江沉瓷简直要抓狂,做为一个懒人,站着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奇哥!奇哥!你醒醒啊?”江沉瓷只见那温家三姑娘温婉柔,俯身哭泣不止,不停的摇晃摔晕了的男人,那男人一身白花花的肚皮肉跟着节奏有规律的乱颤,好丰腴的肚子,一浪接着一浪的,四肢看着也不胖啊?这男人也太缺乏锻炼了!
“来人,把他给我泼醒,拿凉水泼,越凉越好!”
七公子怒不可遏,一声立下,底下人莫敢不从,急忙去找凉水去了。
看不出来,小鲜肉还挺狠的,还越凉越好,你咋不说要带冰碴的那种,你冰镇西瓜呢?江沉瓷插了一嘴,“也别太凉了,你让他们上哪找去,随便来一点就行了。”
“大嫂你说得对!这有现成的,来人,拿热水泼!”
小鲜肉此话一出,温家三姑娘抓狂一样的哭喊着,“不要啊!不要!不要泼我的奇哥!……”
江沉瓷扶额,天!她说了什么,她什么也没说呀!看不出来,这小鲜肉毒辣起来还真是够味!够狠!“别泼呀!热茶水烫的他又晕过去怎么办?还是用凉水吧!越凉的那种越好,最好带冰碴的那种!”对不住,她也只能帮他到这了,这位奇哥可别怪她呀,她这可是在帮他呢。
濮阳思问拂袖掐腰,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道:“对!上凉水!”
江沉瓷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这位七公子已经气疯了!她也只能帮这位奇哥到这了,实在没办法了。温家小公爷是三不管,坐在那就那么傻呆呆的看着,只期盼着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来,没人性啊!
濮阳思明面无表情,连动作都没有,就坐在那。江沉瓷晕晕哒,这是要干什么,不说话什么的,最可怕了。
侍卫从后院拎了一桶刚出井的大凉水,正准备开浇,温婉柔却扑腾开来,大喊大叫,推搡不止,大喊着不要浇她的奇哥。
濮阳思明微微沉目,手指一挥,两个侍卫上前,拉开了温家三姑娘!
在她不不不的叫喊声中,一桶清澈的井水,一股脑的“啪”的一下全都浇到不省人事,还光着个大膀子,一堆肚腩肉的奇哥身上,灌满了一肚脐眼。
江沉瓷看着都觉得冷,但是她的注意力为什么在肚脐眼上?因为被水灌满了呀,好似一个小水坑呀。
这位奇哥醒了以后,便扑腾着膀子要和他的柔妹相依相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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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离。基本上,上演了一出,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庙会巧遇侯府千金的故事。从此以后,穷小子是日夜难安,辗转反侧,正所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通俗点讲就是吃不下睡不着,抓心挠肝!
所以,他卖身到侯府为奴,只为能够见到朝思暮想的侯府三小姐。
江沉瓷没来由的觉得这个桥段很是熟悉,尼玛?!华安?唐伯虎点秋香?!这不是唐伯虎点秋香吗?你大爷的,这位奇哥怪有艺术精神的,还学唐伯虎呢。不过秋香是丫鬟,这位可实打实是侯爷千金,唐伯虎是才子,这……一声赘肉的奇哥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来路了。反正他不会使霸王枪,不然也不可能连个窗台都扒不住,从二楼掉下去了。
讲故事的粲然泪下,生死相依,上演了一出: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听故事的则表情各异。
全程濮阳思明面无变化,毫无表情。
小鲜肉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对苦命鸳鸯,已经暴走,不停的掐腰拂袖,来回的晃荡。
温家小公爷始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一脸的无辜,我是纯打酱油的路人甲乙丙丁!啊喂!你是来看热闹的吗?你是当事人之一啊,你怎么送的亲?有野男人一路跟着,你都不知道咩?
江沉瓷对这位温家小公爷有点无语,大王妃那么干练,濮阳思明谋转乾坤,名动天下,怎么这位和他们血脉相连的温冀北是个没用的平庸货呢!说平庸都是客气的,简直是蠢!
江沉瓷也没空多看温冀北,只是盯着濮阳思明,看他怎么办?濮阳思明的脸色虽不是初始那么难看了,但是江沉瓷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温和的男人,发起火来其实会非常的很怕。
“呵呵……”笑了,笑了!濮阳思明笑了,先是冷笑,然后便如往常那般,如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眼中闪着别人看不懂的光芒和情绪,江沉瓷握着扶梯的手,不禁紧了紧。
此刻的濮阳思明笑得还是那么好看,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歪着身子,蜷着手指,撑着手臂,将头微微靠在一侧的手上,淡淡的笑着,语气轻轻,似是要放人家一条生路?“婉柔表妹,你先起来。”
“不!你不放过奇哥我是不会起来的。”温婉柔还得寸进尺,这个时候还想当同命鸳鸯呢!
她不起,濮阳思明也不勉强,转头看向周子奇,此刻他的衣衫已经简单穿好,语气平淡,令人听不出情绪:“周子奇,你可知她是我六弟未过门的妻子?再过几日,便是他们大婚之日。”
地上跪着的人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知道,可我和婉柔才是真心相爱的。你们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倒是痴情……”濮阳思明噙着嘴角的那一抹微笑,落在江沉瓷眼中有点可怕。倒是痴情,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43. 第四十三章 大王妃发飙
面对濮阳思明的浅笑,面对濮阳思明那句摸不准情绪的“倒是痴情。”江沉瓷突然发现其实她并不是那么了解濮阳思明,至少她不了解这个面对敌人时的濮阳思明。
敌人?!在濮阳思明眼中,这个周子奇还够不上敌人的档次,充其量是个任他宰割的鱼肉。噙着嘴角,似是浅笑,又不像是在笑,在这似笑非笑之间,濮阳思明做了决定:“来人,把他们分别关起来,有劳表弟你看着,此事事关重大,我还需禀明母妃,才好决断!”
“别啊!表哥,你告诉姑姑,那这小子活不成了!”温冀北一听要告诉大王妃,嗖的一下子站起来了,他那姑姑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了,告诉大王妃,这小子准没命,温婉柔以后进了王府,还能有好日子过?本来是亲上加亲,这下子让大王妃知道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温冀北再笨也知道温婉柔的下场,只怕是要日日夜夜被大王妃吊打!
“那依表弟的意思?”濮阳思明转头,半笑不笑的盯着温冀北,不像是在征求意见,那表情倒是隐隐带着几分威胁之意,像是再说,“你对我说的话有意见?”
没有,没有,他怎么敢有?这个表哥不是好惹的,谁都知道!周子奇你就作死吧,这回你死定了。温冀北一咧嘴,直挠头,你说了算,你说了算!他才不趟这样浑水呢,早知道就不来送亲,害得他在这挨脸色,倒霉呀!
“不如交给我来处理!”江沉瓷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一片沉寂!
濮阳思明说要禀告大王妃,便是判了这小子死刑,江沉瓷岂能不知,江沉瓷兴许不能成全这对有情人,但是她不愿意看到出人命。
“瓷儿,跟我回府!”濮阳思明跟没听见的似得,快步上了台阶,拉着江沉瓷便要走,江沉瓷丢开濮阳思明的手,想想不妥,又紧紧拽住,轻声道:“我知道你觉得这件事难堪,但是你告诉母妃只会把事情更加扩大化,你就交个我吧!”
濮阳思明附在江沉瓷,轻声回应,像是在哄,又像是命令:“瓷儿,听话!婉柔能否进门,还要母妃定夺,至于这小子的性命,我知道你不愿意闹出人命,你愿意救,我倒时自会帮你,但是你自己不可以轻举妄动。现在先跟我回去。”
江沉瓷松了口气,听到濮阳思明的这番话,她悬着的心总是是落了地。原来濮阳思明没有她刚才想得那么可怕,她都在想些什么,濮阳思明怎么会那么可怕呢?江沉瓷笑笑,握紧濮阳思明的手,一起下了楼梯。
临走,回头望去,只看见了沈欺霜的背影,热闹看完,她回屋了。今天她真淡定!
小鲜肉呢!临走,给了周子奇那小子一记窝心脚,踹完还暴跳如雷的大骂了一句:“臭小子,回头七爷再来收拾你!”
江沉瓷看到再度摔成烂茄子的周子奇和暴跳如雷的小鲜肉,莫名想笑,这么严肃的时候她怎么能想笑?濮阳思明那是笑面虎,笑得意味深长,她笑,那可真是就是想笑,还是忍着吧!免得小鲜肉急了,冲她发飙。
“爱妃,刚才看的好生过瘾?”
“啊?”出了天禧客栈的门,濮阳思明一道上了马车,并未骑马,马让莫羿给牵引着,自己却跟着江沉瓷上了马车,微微蹙眉,江沉瓷都还没坐好,他便在身后说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呀?”聪明如江沉瓷,怎么会不知道濮阳思明在说什么,只是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充当亚洲小醋王了好吗?
“总之以后不准看!不准盯着看!”濮阳思明板着一张脸,说的认真,倒叫江沉瓷想笑,刚才又没见他不允许,现在倒想起翻旧账来了。
“什么呀?你说周子奇那一浪接着一浪的,白花花的大肚皮?有什么好看的,跟只翻白肚的死鱼似的。”
“知道还说,以后不准看。”
到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吃醋,江沉瓷也是深感佩服,无语至极,“老六那边怎么办?”
江沉瓷是真的很同情这个老六,是个性情窝囊的庶子,母亲十七姨娘行为乖戾,对上恭敬,对下却十分乖戾,对儿子要求更是甚高,稍有不如意,动辄打骂,以致好好的一个儿子,被她教得窝窝囊囊,都是她那乖戾的性子造成的。
说也奇怪,一个姨娘竟是能亲自教子,江沉瓷想应是六公子小时候,她亲娘还很受宠吧,只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以致大王妃任由她把自己的儿子教废了,也不加干预。
下了马车,进了云南王府的大门,正是接近正午饭点,濮阳思明与江沉瓷也顾不上这些,直接往大王妃的住所走去。小鲜肉竟是不见了,江沉瓷也没注意,小鲜肉刚才不是要一起回来的吗?不是说什么七爷我回头再收拾你?改注意了?不是在那继续揍上了吧?
“参见母妃!”
濮阳思明拉拉江沉瓷的衣袖,这一路走得急,江沉瓷这脑洞还没开完,竟是已到了大王妃的住处,江沉瓷赶忙行礼,“参见母妃。”
“起来吧!”隔着帘子,大王妃抬抬手,濮阳思明与江沉瓷走得急,却也没有径直撩了帘子进去,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请安,只因屋内还有一人。
“哎呦,正说着,瞧瞧他们就回来了……”十七姨娘尖锐的声音响起,她是来献殷勤的,说起来老六这婚事是天上掉下来的,老七不愿意,才轮到老六,庶子娶庶女,也是应当,只是这温家的庶女也是极为金贵的,更别说温家这一辈只有四个女儿。
十七姨娘寒暄一番,逮着江沉瓷猛劲的夸,都快把江沉瓷夸的掉皮了,之后心满意足的走了,眼色倒也算伶俐,知道这小夫妻是有话要对大王妃的说的。就是没想到,是关于她儿子绿帽子的事情,要是知道了,估计鼻子要气歪!
十七姨娘走后,濮阳思明缓步上前,“母妃,婉柔她……”
濮阳思明叙事平静,大王妃却大为光火,怒拍桌案而起,“这还得了?反了天了,我大哥是怎么教的女儿,把那个男人给我杀了。瓷儿,你去告诉婉柔那个丫头,这事我可以不跟她计较,叫她给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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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心,老实的嫁给老六,以后要是再不老实,仔细她的皮!”
“是!母妃。不是!母妃,大喜的日子,见血是不是不太好?”江沉瓷被大王妃拍案而起的模样吓了一跳,那温冀北说得一点没错,这事让大王妃知道,周子奇那野男人真的是要没命了,这会濮阳思明装什么死人?不是说不会搞出人命吗?
人家也是真心相爱的小情侣,被拆散已经很可怜了,何必要人家的命?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还是靠她自己去说服母妃吧!见血真的不好。
“你说的对,那就成亲之后再杀。”大王妃的语气就像是在命令小厨房杀鱼一样,这是人命啊!
濮阳思明垂眸微微浅笑,依旧不吱声,江沉瓷看他那副表情就来气,掐了他一下,谁料人家没反应,瞥了她一眼,依旧没反应。
江沉瓷深吸一口气,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濮阳思明,你个不靠谱的,哑巴啦?
“母妃,需得让婉柔死心才好,杀了那个男人,终不是解决办法,不如留着那个男人的命,若婉柔回心转意,安心做我濮阳王府的儿媳妇,便放了那个男人。如若不然,便杀了那个男人,随她去哪?殉情也好,回家也罢,都随她去。“濮阳思明说完,还偷偷摸摸的冲江沉瓷挑挑眉,意思是我可是帮你啦,别再掐我了。
“不行,那野男人不能留,如此不贞不洁的女子,她若不是我的侄女,早就死了一万回了,如今还敢跟我讲条件,她要死便随她,留下这个男人,必成祸根。此事将来传扬出去,你让老六怎么活?我王府的面子往哪搁?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大王妃这话像是要杀人灭了呀!那可是灭不过来,其实这事九成九已经小范围传播开来了,今天周子奇那厮是光着膀子掉下楼去的时候,来来往往看着的人可是不少。
大王妃越听越气,怎么还忘了这茬,一气之下,要灭了野男人满门。
江沉瓷只觉一阵嗝颤,她虽不是什么圣母类型,但是人家真的也挺无辜的,虽说卖身追侯府千金这事,办的不地道,但也是一片真心真爱。
濮阳思明叹气,抢先进行了最后的平静分析,以免江沉瓷乱说,更加激怒母妃。大王妃最后还是消了气,濮阳思明为周子奇争来了一线生机,大王妃终于松口,也让江沉瓷松了一口气。但是说服温婉柔和周子奇这个艰难的任务,光荣的落到了江沉瓷身上,江沉瓷一瞬间觉得五雷轰顶,为什么要她去做拆散人家爱侣的事情?
出府的小路上,濮阳思明看出江沉瓷想什么,叫她不要胡来,胡来也没用。“就算你放他们私奔,婉柔也是不会走的,我太了解她了。”
“什么意思?”江沉瓷大为不解,刚才温婉柔还和那个男人拉拉扯扯,哭得死去活来的,放她私奔,她会不走?
面对江沉瓷的疑惑,濮阳思明却卖了个关子,笑语:“一会儿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等着看小怪兽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直到发狂,他这个表妹,一言难尽!
44. 第四十四章 三观被毁
一路上,无论江沉瓷怎么问,濮阳思明也是不肯说,故意和她打哑谜,气得江沉瓷直挠他。濮阳思明就威胁眼前的小人儿,说一会惊了马,她还得吐!
“你们家的马怎么那么容易惊?纸糊的吗?”
江沉瓷吐槽他们家的马是纸糊的,濮阳思明也一点都不生气,笑笑:“一会你别变成纸糊的就行了。”
“什么意思?”江沉瓷总觉得这眼前的男人眉宇之间似笑非笑的,是在等着看热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脾气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一点难看的痕迹都没有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就这么过去了?到底是他会调解情绪?还是他的深藏不露随时随地都会开启,哪怕是对着她也不例外?江沉瓷忽而有点失望,一个让她又开始琢磨不透的男人,来自他的安全感,莫名开始渐渐消失了。
到了天禧客栈楼下,看着上楼的江沉瓷,濮阳思明用一种壮士好走的神情看着她,这让江沉瓷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怎么回事?那温婉柔看着一点都不可怕呀?上人之姿,虽不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但也算得上小美女一枚,到现在江沉瓷还记得那万种风情,香肩半露,脖子上一道狗啃红印子的模样,她要是个男人,见到那番情形,说不定就生扑过去了。
管她呢!再奇葩,再厉害,比的过她吗?江沉瓷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软禁温婉柔的房门,只见屋内一个娇弱的人影瑟缩在轻纱床帘之后。
唉!她来拆散人家鸳侣来了,江沉瓷无奈的吐口气,不是她不想帮,只是整个云南都是濮阳家的,他们跑不出去的,还是别送人家去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相思固然苦,但是被带了绿帽子的六公子也很苦的。“温家三姑娘?你还好吗?”
“是表嫂吗?我很好,有劳嫂嫂挂心。”
轻声细语的,这不挺正常的嘛!还很有礼貌,江沉瓷就不明白濮阳思明那个眼神,那个神情什么意思?
江沉瓷犹豫再三,还是把大王妃的话全部转达了,初始温婉柔听得很平静,然后情绪渐渐失控,她双手报膝,头颅深深埋于膝间,哭泣不止,嘴里不停重复着:“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江沉瓷一看她那模样,真是可怜极了,她都说不下去了,在说出了一句挥剑斩情丝之后,她改变主意了,相爱的人才应该在一起,沈欺霜是单相思,且离开云南府也是无处可去,娇小姐当惯了,出去还不得饿死?但这位温家三姑娘有情郎啊,她要是愿意跟着吃苦,也是可以的,“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嫁给六弟,那我帮你们私奔吧!”
“私奔?!”听到私奔两个字,温家三姑娘猛地抬头,眼睛一亮,眼泪汪汪,闪着晶莹的泪花,看着江沉瓷。江沉瓷以为有戏,结果,下一秒,她又把头埋到膝盖里,不停的晃荡着脑袋,“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魂淡!你倒带呢?怎么又回去了?“为什么呀?你怕跑不掉啊?”
“不是。”继续倒带,重复重复再重复,温家三姑娘猛地抬头,眼睛一亮,眼泪汪汪,闪着晶莹的泪花,看着江沉瓷,江沉瓷觉得这个动作她刚才不是做过了吗?她她她,这是吓唬谁呢?能不能换个动作,幸亏是大中午的,要是半夜还不吓死她。
“不是什么?”江沉瓷强压着躁动的脾气,轻声问道。
“我不能破坏他的家庭!我不能让他的妻子伤心!他的孩子怎么办?”
“尼玛!你再说一遍!”江沉瓷以为自己没听错了,她这是幻觉吗?
“我不能,我不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你复读机呀,你闭嘴,你再给说一遍,周子奇有老婆?还有孩子?那他还卖身到侯府?还和你那个这个,你们太不像话了。”江沉瓷简直要抓狂了,这不仅是对野鸳鸯,分明还是一对贱.人!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能和他走,……”继续埋膝,摇头晃脑。
她不累,江沉瓷都累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能不能别嚎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他故意骗你的,你原来不知道他有妻有子?”
“不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知道吗?是我先看中他的,我就故意和他庙会相逢,还暗示他来侯府卖身与我相会,我们花前月下,吟诗作对”
“够了!”江沉瓷彻头彻尾的怒了,她的三观被眼前的人给摧毁了,一瞬间又被眼前的人给重塑了,她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位温家三姑娘,真是她在古代遇到的最吊的人了。
江沉瓷听够了,人家还没说够,温婉柔继续刺激震撼着江沉瓷的三观。
“但是,我知道,我其实不能和奇哥在一起,他的妻子和孩子很可怜,我就偷偷的送钱给他们,奇哥知道了很感动,还说我心地善良。我真的不能和奇哥分开,可是我也不能嫁给奇哥,虽然我们的感情见不得光,但依然很美好。你知道吗,我要嫁人的时候,奇哥哭得可惨了,我也哭了,然后我们……”温婉柔娇羞低头,江沉瓷却已经怒不可遏,美好个屁!你勾搭有妇之夫,还在明知道自己要嫁人的情况下,给新郎官戴绿帽子,我擦!
“你说我该怎么办?奇哥他那么伤心,你们一定要放过奇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说这话时,温婉柔还是一脸的无辜天真,江沉瓷却要被气得吐血,你可真无辜呀!好想掐死眼前的人,怎么办?忍着,江沉瓷强压着怒火,尽量平静。冷静,她要冷静,冷静……
“温家三姑娘,我六弟要是知道会更伤心,也不会想放过你们的。”江沉瓷尽量冷静,却也换了语气,不似先前那般循循善诱,枉她之前还觉得这对野鸳鸯可怜,现在看来,极品总是成双成对的出现的。
她还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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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无穷的样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自认为三观略微不正的江沉瓷也是给眼前的温家三姑娘跪了,你够狠!
“他,不就是个窝囊废吗?本小姐嫁给他,那是可怜他,以后本小姐都见不到奇哥了,还不让我们温存温存……”说这话时,温婉柔突然没有了梨花带雨的模样,也丝毫没有娇羞之情,倒像是十足十的妖女!
尼玛,你精分吧?刚才那个楚楚可怜,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的姑娘呢?眼前这个水性杨花的妖妇是谁?这过渡的也太快了吧?一点思想准备都不给。
江沉瓷是被气得哭笑不得,深吸气一口气,哇呀呀呀,怒发冲冠,再也控制不住,“我掐死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江沉瓷气得是直接上手掐脖子,紫玉就在门外侍候,听到声音赶忙进去,将江沉瓷拉开,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你大爷的,精分吧你!她是不是精分,她有病吧她,她还要不要脸?”江沉瓷被紫玉拉出卧房之外,气得恨不得一脚踹开房门,揍死丫的这个不要脸的。气得她是来回的转悠,掐腰跺脚,人已疯。
紫玉猜着这个精分大概就是脸色转变太快的意思,便回道:“世子妃方才最后看到的,才是温家三姑娘原本的模样,温家三姑娘一贯是这个脾性,那个温婉柔顺的三姑娘是装的。”
“什么意思?她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是耍我呢是吧?我掐死她!……”江沉瓷连踢带踹的要进门去,却被紫玉拉着脱不得身。
濮阳思明坐在厅下,望着二楼气到发疯的江沉瓷,蹙眉蜷指,轻柔太阳穴,眼角还有徐徐笑意,小怪兽你也有今天。
婉柔这次确实太过分了,他本是阻过这桩婚事的,只因他知道温婉柔并非人如其名,温婉柔顺,而是个狡黠妖冶的女子,不过他也没想到温婉柔真的做出如此出阁的事情,这次的确是委屈六弟了。
想到六弟,濮阳思明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身为王侯将相的子女,生在这样锦衣玉食的人家,或许幸福本就是奢望,他的姻缘真的是一种幸运,有她在身边,应当珍惜!望向楼上怒不可遏,气得直跳脚的人儿,濮阳思明嘴角微微上扬,浮起一丝甜蜜的笑意。
“哎!你你你!你故意耍我呢!是吧?你知道她这样,什么柔弱可怜都是装的,你还叫我送上门去给她玩,濮阳思明,你是不是欠揍啊?”江沉瓷气得腾腾的跑下楼梯,震得楼梯都咯吱咯吱的直响,嗖嗖的跑到濮阳思明跟前,对着他一顿乱锤。真是气死她了。
厅中基本无人,只有紫玉和莫羿两位侍从,濮阳思明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只大手抓住江沉瓷不停捶打的双手,轻轻一拉,江沉瓷便被拉进了怀中,坐到了濮阳思明腿上,“嘘!你看!”顺着濮阳思明手指的方向,江沉瓷暂时安静的望过去,谁让她好奇心大呢!待会再继续算账!
45. 第四十五章 当街撒泼
顺着濮阳思明手指的方向望去,江沉瓷看到了那个被白莲花毒蝎子骗了的剑南春周子奇?!竟是被一个大布袋装着,藏在了二楼卧房的门边上,想来她与温婉柔说的话,他应该都听见了。
小鲜肉拉着周子奇起身,周子奇脸上还勒着破布条子,嘴里不停的呜呜呜,看来是不相信他的仙女是个毒蝎子。
江沉瓷只见门吱一下的开了,毒蝎子挽好发髻,披着一件粉白色锦缎外衣,缓步出来,步生媚态,浅笑流转,妖艳十足,也得意十足,伸着长长的指甲,使劲一戳周子奇的太阳穴,笑得十分讨厌,故作无辜,柔声细语:“奇哥,对不起了,骗你这么久,可是你也不亏,毕竟能一亲本小姐芳泽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本小姐会记得你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头拔金簪,如利匕首,温婉柔突然拔刀相向,刺向周子奇,身手居然还不赖,电光火石之间彻底惊住了江沉瓷,天!她要干什么?
干什么都不要紧,还有小鲜肉保驾护航呢!她当小鲜肉是死的,小鲜肉一脚踹过去,温婉柔闪身躲避,小鲜肉趁此空档,一把举起周子奇,扛起就跑。这小子的力气着实不小,直接举过头顶,扛着就走。江沉瓷不禁感叹,这孩子举重的好苗子啊!
“行了,三妹,你也别太毒了,一夜夫妻百夜恩,姑母都说不要他的命了,你也别太狠了,人家还有老婆孩子呢!”敢情温冀北也在楼上的暗处躲着呢!此时他缓缓走了出来,只是他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一夜夫妻百夜恩?此话一出,濮阳思明手指骨捏的咯咯直响,温冀北是不是傻?专门戳人痛楚!
“不是你叫我了断前缘的吗?”温婉柔抬手,雪腕轻轻一转,将簪子插回发髻之上,缓步走到栏杆之前,掐腰看着楼下的二位,“表哥,表嫂,周子奇的事也不能怪我,人家可是跟他真心相爱的,要不是表嫂撞见,这事也不会揭出来,真的不能怪我。为了那个窝囊废着想,你们就把这事吞下去吧!”
说罢,温婉柔还摆摆手,妖冶的转身,摆动着腰肢要进屋去了,江沉瓷看了就生气,她要骂她:“哎!你给我站住!”
江沉瓷起身,环臂于前,往身旁一靠,濮阳思明妻奴架势十足,伸着两只手掌当墙壁,撑着江沉瓷的胳膊,江沉瓷没好气的直接开骂:“温婉柔,你是不是有病,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出门忘吃脑残片了吧你?”
“好处?!”故作天真的转头,明眸善睐,似与刚才的毒蝎不是一人,又不见了上午的柔弱,温婉柔持续精分中。笑道:“没有好处呀,我喜欢这样,你能拿我怎么样?姑母想必已经气疯了?可她能拿我怎么样呢?表嫂,哦,应该叫大嫂了,以后婉柔还请你多多包涵,婉柔在此有礼了。”
“好说!”江沉瓷抱拳行礼,以后慢慢切磋!她最讨厌这样的毒蝎子!
温冀北摇头,“三妹,进屋吧!”被人坑了一脸,还不敢吱声,这位温家小公爷也够可以的,草包一个。
温婉柔笑笑,略显无辜,也略带妖气,长长的指甲挑上温冀北的发鬓,“二哥,这可不能怪我,情之一事,本就害人不浅,就算是伤,也是情愿!其实,我还真挺舍不得奇哥的,要不你们把他阉了,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妖女!滚!滚进屋去!”江沉瓷要被活活气疯了,这回算是见着活体的妖女了。真是活见久。丫的,这货可比沈欺霜和那几个妯娌厉害多了。她预感后宅里最大的敌人出现了,她要是嫁给老二或者老四,想想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歹毒夫妻呀有没有,幸亏嫁的是老六。不过,老六是真可怜!
可怜的新郎官,这个女人嫁过去,他肯定没好日子过了。
“三表妹,好自为之。”濮阳思明淡淡两句,便径自起身告辞,温婉柔连理都没理,啪的一声将门关上,这算是闭门羹吗?
出了客栈,江沉瓷没有上马车,径直走了,她还在生气,濮阳思明利用她,她该生气的。濮阳思明在后面跟着,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还在生气?”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废话,是你你不生气啊?”江沉瓷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臭男人,玩她呢?
世子妃与世子当街争吵,濮阳思明倒吸一口冷气,抓着江沉瓷往暗巷里走。江沉瓷哪是那么听话,那么好耍的?有一没有二,换她上场了。
“救命啊!非礼啊!”没错,她喊了,救命啊,非礼啊。谁非礼她这样的啊?且不说城中大半都认识濮阳思明这位世子爷,就是她这位兽妃那也是名扬天下!
据多嘴多舌的王府下人说,大饼脸,锅盖头是她的标致。虽然如今她这饼小点了,但是长相依旧扎眼。濮阳思明这冷气算是吸不完了,可是他也没别的办法,江沉瓷演技再好,不如真实的表演逼真,为了让周子奇死心,彻底相信,只能骗着江沉瓷去诈温婉柔。
有喊的,就有信的。人家夫妻吵架,喊非礼,有人还真信了,还是一个风流美少年!只见一翩翩公子哥从天而降,折扇轻挑,动作迅猛,对着濮阳思明当头一击,濮阳思明闪身躲过,那人便横在了濮阳思明与江沉瓷中间。
只见那老兄回身,对着江沉瓷行礼,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不抬眼看,还好,一抬眼吓一跳,默默为非礼她的那位公子审美点个蜡,这审美也太剑走偏锋了,太饥不择食了。张这样的都非礼,老兄你是不是瞎?
但是长得丑,也不能随便被人非礼,他要住持正义。
江沉瓷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个猴子请来的逗比,但是她还不想就这么放过濮阳思明这个杀千刀的,于是大嘴一咧,开始胡咧咧,胡说八道一个点,如泣如诉:“没事,公子!多亏公子出手相救,否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呜呜呜……这人是个不要脸的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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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子,公子救命!”
坑夫简直不要太过瘾,江沉瓷指着濮阳思明鼻子,哭着喊着叫人家登徒子,还喊救命!一脸良家妇女被人调戏的悲痛模样。濮阳思明瞪大眼看着江沉瓷,简直不敢相信,她认真的吗?要不要这么玩?真是报应不爽,以后还敢骗老婆?一百零八字玩死他的方式等着他!
“这位公子,看你衣冠楚楚的模样,想不到是个斯文败类,你若是再调戏良家妇女,可别怪本公子手下无情。”江沉瓷的谎话他还真信了,此位多管闲事的公子乃一白面小生,长得浓眉大眼,器宇轩昂,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年纪约莫比濮阳思明小两岁,二十一二岁的模样。
江沉瓷前世二十三,今生十六,此刻竟然站在大街上诓骗小弟弟,简直太过分,夫妻吵架,拉人家下水,算怎么回事?简直凑不要脸!
“她是我夫人。”濮阳思明虽是无语,但是还得解释在,这位公子一看就是阅历不够的富家公子,一腔正义无处发挥,可下出了家,便正义感爆棚,到处多管闲事。濮阳思明猜的七七八八,却也不全对。
“啊~!我不活了,他胡说,奴家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他用言语玷污了……”清清白白,还玷污了?她还真敢说。只见江沉瓷嗖的一下,趴到卖油纸伞的小摊子上,哭泣不止。演技派就是演技派,眼泪说来就来,演的可逼真了,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濮阳思明要不是被坑的那个,他都要信了。
此刻濮阳思明一脸的无语,早知道她这等演技,何必骗她去诈温婉柔,直接让她自由发挥就好了,如今她在大街上撒泼,认识世子妃的人虽然几乎没有,但是认识他的人却是大有人在,可见今日晚饭时分,他这位世子爷必然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说不定再以讹传讹,传出几个版本来。或许会有人说世子娶了世子妃以后,审美崩坏,当街调戏丑妇。又或者有人还原真相,世子妃当街撒泼。再或者联想眼前这位多管闲事的公子,来个绿帽子版本:世子妃要和野男人私奔,当街撒泼,不认世子爷!
这事情,濮阳思明总觉得会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不禁扶额,天,他这是造的什么孽?
“你还不走!难道要这位姑娘死在你面前?”管闲事的还真是热心,那公子指着濮阳思明的鼻子开骂。似乎濮阳思明再不走,他就要打人了。濮阳思明已经彻底无语了。
“公子,她真是我夫人,她素来喜欢胡闹,给公子带来麻烦,还请公子海涵!”说罢,濮阳思明快步向前,想要抓走当街撒泼的小怪兽。
“站住!”这公子身手不错,嗖的一下闪身挡在了濮阳思明面前,江沉瓷还趴在油纸伞摊上哭天抹泪。那公子见状,正义感爆棚,衣袖一拂,和濮阳思明大打出手,两人是飞起腾挪,身手矫健如风,打得那叫一个精彩,江沉瓷直拍手叫绝:“好!再来一个!”
46. 第四十六章 天上有猪
“什么?!”那公子听到江沉瓷叫好,还说再来一个,这怪兽一般的丑妇也不在哭闹,反倒叫好?为何?
为何?!还为什么何呀?你要挨揍了不知道?对战之间,瞬息万变,最忌讳分神。虽说濮阳思明不是趁人之危,占人便宜的人,但是拳脚无眼,又战到酣时,这一掌出去,实难收手。唯有收力,以免真的打伤人。
那公子被江沉瓷的叫好声,弄得摸不着头脑,一时分神,挨了濮阳思明一记旋风掌,被打落在地。
幸而濮阳思明及时收力,才未造成损伤,那公子落地以后并未倒下去,只是后退了几步。贵公子踉跄落地以后,也不在上前打斗,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沉瓷,一脸莫名其妙,满脑门问号。这丑妇为何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调戏她的公子?莫非还调戏出感情来了?
江沉瓷哪里管这个,只顾一个劲的出神,眼里直冒小星星,心中一个劲的点赞,那叫一个荡漾:我老公好帅呀!~比拍武侠片的演员还帅,好帅!流口水ing……
那公子看着一嘴哈喇子的丑妇,和她满眼的小星星,正琢磨这是怎么回事呢?忽听人群之中,几声蛮横的声音响起,“让开让开,都让开。”
在让开让开都让开的蛮横声音中,围观的群众被冲开一个口子,一群陌生的护卫走了进来,站到那公子的身后,前面领头的倒不像是个护卫,一看就是个狗腿子,猴头八相的走到那公子面前,急切的献着殷勤:“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那公子手一挥,示意他们不要上前,护卫们也就乖乖站好,不敢上前,站姿颇为挺拔整齐,如一排排青松翠竹一般。丝毫不比云南府的护卫差,想也是训练过的,这些人应该不是江湖草莽。
那公子接着盯着江沉瓷,显然是一脑门子问号,刚想问个明白。耳边再度响起复读机:“让开,让开,都让开。”
那公子身后一帮威武雄壮的汉子,云南府的世子爷也不能失了面子不是。在自己的地界上摆谱,那不能输!另一面,濮阳思明背后的人群中也被冲开一个口子,兄控小鲜肉和神助攻莫羿带着一群王府侍卫,也及时的赶到了事发现场。
江沉瓷这个罪魁祸首,在重重的围观之中,靠在雨伞摊上,咬着手指笑笑,心道:“完蛋了,事情搞大发了,这是要火拼啊!自古红颜祸水,她就是长得太祸水了,唉,天妒红颜啊!都不要为她打架,都不要……”我呸!不要脸……
凑不要脸的江沉瓷咬着手指,缓缓地,慢慢的,像乌龟一样,爬了出去。她站在重重的围观圈中,缓步走到了正中间,望着天空,深吸一口气,指着天上,大言不惭的说了一句不靠谱的话:“今天,天气不错,你们看,这太阳多好!多好的太阳……呵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濮阳思明也学着江沉瓷的口气歪着头看着她笑笑,眼如弯月般的笑容十分好看,比蓝天更让人心旷神怡。
“哎!你们看,有猪飞过去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扯出飞天猪来。先扯淡,再想办法,一贯是江沉瓷的作风。不管怎么说,先把众人搞蒙!
众人一听江沉瓷说天上有猪飞过去了,除了世子爷、小鲜肉和莫羿,其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还真的抬头去看。小鲜肉眉头深锁,低头扶额,“哎呦妈呀!你们还真信?”
“没有啊?哪有猪在天上飞?”那公子的狗腿,显然智商不够,江沉瓷默默为他的智商感到悲哀,一辈子当小狗腿的命!
“姑娘,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仰着个大脖筋子,找了半天飞天猪却一无所获的贵公子,终于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江沉瓷。
这公子长得浓眉大眼,这大眼睛一瞪,真是要飞出来的节奏,江沉瓷呵呵呵的笑着,囧囧的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指濮阳思明:“呵呵呵……他是我……是我……相公!我们两口子……在这玩呢!对,在这玩呢!玩呢!”
“姑娘好雅兴!”那公子听了江沉瓷的话,脸刷的一下就撂下来了,恨不得用眼皮夹死江沉瓷。
江沉瓷隔着两米开外都能感受到他的杀气,本是自己理亏,莫名拉人家下水,还害得人家白挨了自家相公一掌,理应赔礼道歉。江沉瓷连忙蹲身行礼,以示歉意:“呵呵呵,公子过奖!公子宅心仁厚,小女子佩服,小女子这厢给公子赔罪了。”
“小夫人客气了,本公子承受不起。”江沉瓷赔礼,对方非但没有消气,反倒是不依不饶,折扇一开,摇着扇子,一脸的怒火中烧。
“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做为大男人,咋这么小气?”江沉瓷见那公子不肯罢休,本想着自己理亏,应当继续赔礼认罪,但这满嘴跑火车的毛病又犯了,自己个儿在那小声的叨叨,却被贵公子和他的狗腿听了去。
“大胆!”狗腿一声吼,街道抖三抖!
“中气挺足啊!你喊什么?”那猴头八相的狗腿一喊,吓了江沉瓷一跳,江沉瓷也不甘示弱,本来就被毒蝎子和濮阳思明气了一下,现在这口气还没出完呢,这狗腿找死呐?
“你这叼妇,竟敢对我们王……”
“咳咳”
那公子一咳,狗腿的话说了一半,便咽了回去。王什么?为什么不让那小狗腿说完?
莫非是个王爷?以江沉瓷丰富的表演经验,这个王字后面肯定不是名字。
这云南府就一个王爷,是她相公的爹,那这个如果是个王爷,又不认识濮阳思明,必定是个外来的王爷?京城来的?是亲王吗?还是说是个奸细?敌国的王爷?
江沉瓷此刻琢磨的,也正是濮阳思明琢磨的,他一直没有吱声,便是在观察这些人,行动整齐,不拖泥带水,训练有素,显然是经过长久训练的官家护卫。年底云泥国使臣来朝,难免由他国的奸细混进来,打探情况亦或者伺机而动,此刻云南府正是鱼龙混杂之时。
方才那个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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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接下去的,只有王子或王爷。
是王子便可能是北境渤辽国的奸细,或者是其他小国的奸细。但是奸细应当不会当街管闲事,躲都躲不过来,隐匿行踪才能更好打探消息,若真是个王子亲自出马,怎么会在大街上做这么引人注目的事情。
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个王爷,年纪不大,他上回迎亲又未曾拜会过的,他不曾见过的,朝中符合条件的王爷有?
濮阳思明火速分析情势,迅速猜测对方的身份,最后在狗腿的身上发现了线索,印证了自己的猜想,那狗腿的外衣平平无奇,袖口里子,却是皇家御用的五月流光锦裁剪的衣裳。倒是会享受,这贴身的衣物,既是皇家御用,必是他主子赐的。
朝中用的着五月流光锦的区区不过数人,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年岁相符的王爷和小王爷以及郡王等等,他都认识。那么唯有一人他濮阳思明不认识,戍守皇陵多年的尊王爷!
“云南府世子濮阳思明向尊王爷请安,内子不懂规矩,冒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濮阳思明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
小鲜肉、莫羿领着一种侍卫赶忙跟着跪了下去。他们一向是濮阳思明指哪打哪,对濮阳思明信任至极,濮阳思明说这位是王爷,那就一定是王爷。
百姓见状也一溜烟的跪了下去,包括二楼小茶馆围观的,也直接就地跪了!那狗腿也和他带来的护卫一同跪了,一是人家拜见王爷,他们无权受礼。二是,对面的是世子,将来也是个王爷,虽说是藩王,没有皇室血统,但是手握重兵的藩王依旧荣尊无比。他们不跪下,难道和王爷一起受人家跪拜不成?
尊王爷?!
众百姓、护卫皆惊!尊王爷,那不是皇上的私生子吗?名义上是皇上弟弟的儿子,实际上皇上和煜王妃的种。煜亲王就是被这个孩子给气死的,未及孩子落地,便抑郁而终。
皇后拈酸吃醋,皇上喝多了才干了糊涂事,也觉得是丑闻,对不起煜亲王,便任由皇后发配这孤儿寡母去守皇陵。这皇后仙逝不过两年,这尊王爷和他母妃前几日便被皇上接回来了,看来此次迎接云泥国使者觐见的差事交给他了。
在一片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朝喝声中,江沉瓷愣了三秒以后,也随着众人的步伐给跪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早上吐了温家小公爷一鞋面,下午当街戏耍了一个王爷,这可是皇上的侄儿!她这是造的什么孽?
此时的江沉瓷还不知道,这位尊王爷实际上是皇上的儿子,这桩宫闱秘闻,举朝皆知。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可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且一乐就乐了二十多年,现如今尊王爷还朝,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更有东宫地位不稳的传言。没想到这尊王爷一转眼竟来了云南府办差。
47. 第四十七章 六公子要上吊
“都起来吧!素闻世子才华盖世,有举世之才,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世子是如何猜出本王的身份。”那尊王爷抬抬手,叫一众人都给他起来,哗啦一下,所有人都起来了,除了江沉瓷,她不是腿软,只是这惹了大人物,总要好好的赔礼道歉不是,不然人家一根手指戳死她怎么办?
“王爷过奖,似王爷这等玲珑剔透的人物,实是光华掩盖不住,不是思明机巧,而是王爷本身就与众不凡。”
嘿!濮阳思明这马屁拍的,够响亮,原来他都是这么和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说话的,这还是江沉瓷第一回看见濮阳思明和朝堂中人说话呢,小狗腿子~。
跪在地上也阻止不了江沉瓷的脑洞,果然是不八卦能死星人,江沉瓷用生命阐述着什么叫做生命不止,八卦不熄!
“世子也过奖了,哈哈哈……这位是世子妃?怎么还跪着?起来吧!”看来濮阳思明的马屁很受用,尊王爷一阵爽朗大笑过后,连带着江沉瓷都免了罪。
江沉瓷起身以后,心中对濮阳思明倒是佩服了几分,但是依然没有决定要原谅濮阳思明,一码归一码,只是现在不继续算账闹腾了,等到晚上回去的,看她怎么收拾他!睡绳子,顶碗,跪榴莲酥,统统都用起来。
濮阳思明陪着尊王爷在那拍马屁,江沉瓷一旁陪着那叫一个无聊,晃晃悠悠的总算是回府了,有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江沉瓷蹲身行万福礼,转身便走。
尊王爷手还没抬完,她就跑了。留下愣模愣眼的尊王爷,心里直叹息,世子一表人才,竟娶妻如此,皇上当真害人不浅。
濮阳思明倒是脸色未有变化,笑眯眯的请着王爷府内叙事。
晚饭时分,江沉瓷正在那掰花瓣玩呢,着实是觉得这一天倒霉透顶。先是吐了温家小公爷一鞋面子,然后撞见温家三姑娘的风.流.韵.事,最后还带反转的,坑货变毒蝎子。
转个身,扭个脸,又遇见王爷了,还把人家戏耍了一顿,江沉瓷仰屋顶长叹:“天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大嫂,这是怎么了?”晚饭的时间,料想濮阳思明不会回来,身为世子,得陪着那位尊王爷吃吃喝喝,顺带聊聊接待使臣的事情,只是这老七怎么来了?不是也应该跟着他大哥在那陪着吗?
小鲜肉自是有原因才来的,“大哥派我当信使,他说,今日不回来吃晚饭,叫大嫂不必等他,吃完早些休息。”
“发良心了,平时晚回来,也没见他通知一声。”江沉瓷一扭脸,将手上揪的只剩一根杆的花枝子,扔到茶几上。
小鲜肉茶几对面坐着,嬉皮笑脸:“这不惹大嫂你生气了吗?大哥不是怕大嫂你气上加气吗?”
“呸!以为这就算了,没门!我问你,今日他和我一直寸步不离,你们是怎么传递消息设套的?”江沉瓷忽而想起,今日的事情,一直纳闷濮阳思明与这几个狗腿子是怎么传递消息的?问紫玉她肯定不会说,正好小鲜肉在这,好好问问。
“大嫂,你真想知道?”小鲜肉一探头,故作神秘的模样,让江沉瓷很想抽他。得了,肯定是不会说了,一看他那欠揍的模样就知道了。
“秘密!”没等江沉瓷回答是不是真想知道,小鲜肉果不其然,嘴一张,牙一磕,蹦出两字,秘密!
“秘密你大爷啊!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了呢!一点都不想知道!”
“真话吗?”
江沉瓷死鸭子嘴硬,小鲜肉还故意逗她,这两人刚要掐起来,就听紫玉略微有些着急的的声音在帘子外响起:“世子妃!子矜求见!”紫玉的声音略急,看起来事情不小,能让她着急的事情不多。她一贯学她主子,淡定的很!
子矜不是六公子的丫鬟嘛?江沉瓷心下纳闷,别是六公子哪里又出什么事了吧?拜托,拜托,可别在这个时候作幺蛾子了。她承受不起,心下是这么想,面上还得稳住些才好,江沉瓷大手一挥,“叫她进来!”
“世子妃!七公子也在,七公子吉祥。子矜给世子妃和七公子请安。还请二位快随我去雅舍看看,六公子要上吊!”
“噗~!”好家伙,江沉瓷直接喷了小鲜肉一脸茶水!这种紧要关头她喝什么茶呀?
“大嫂,你喷了我一脸~。”小鲜肉也顾不上其他,抹了一把脸,又从小丫鬟青鸾手里接过一个帕子,匆匆擦了一把,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江沉瓷撂下茶碗,也急忙跟着出去了。
“好家伙,一个两个的咋不作死他们?”江沉瓷还好意思说别人,今天作妖她也有一份啊,她也在作妖的路上添砖加瓦来着,而且论起作来,她江沉瓷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江沉瓷自己可不这么觉得,她那是可爱的作好吗?哪像这些个玩命的作死!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上吊?”江沉瓷其实也猜到了一些,但是还是确认一下才好,八成是温家三姑娘的事情六公子知道了,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废话,换谁谁接受的了?
子矜疾步行走,边走边和江沉瓷说,小鲜肉七公子已是一路奔出去,如同离弦的箭,早已不见了人影。子矜颤颤巍巍的道:“是……是吴婆子干得好事。”
“吴婆子不是在外院当差吗?”这些日子主理婚宴,江沉瓷对这个吴婆子那是深恶痛绝,就是笑话她长得偷工减料,写字也偷工减料的那个。要不是看着翠珠的面子,江沉瓷非撕了她不可。这个吴婆子事情多着呢!
子矜言简意赅,迅速说了起来:“正是,刚才吴婆子来看大王妃身边的翠珠姐姐,后来回去的时候,路过大厨房,和厨娘伙夫们说什么……今天上午有个光膀子的野男人,从温家三姑娘房间的窗户里掉了出来,一街的人都看见了,那男人身上还有温家三姑娘的口红印呢!”
哪有口红印,胡说八道,分明是温家三姑娘脖子上一个狗啃的红印子,真是给周子奇这个野男人按上了,以讹传讹。江沉瓷可是看得很清楚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野男人的事儿,的确是真的。
“恰巧十七姨娘和六公子路过。抓住吴家婆子问了个清楚,十七姨娘当即气得手都抖了,回去把六公子好顿骂,说六公子是个不争气的,娶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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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还没过门就给他戴绿帽子。六公子哭着说,这亲事是十七姨娘自己上赶着攀的,干他什么事!
十七姨娘一听,六公子责备她,便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着打滚,说她不活了。六公子也急了,扯了床单子,哭哭喊喊的要上吊。现下雅舍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们小丫鬟实在是拦截不住,大王妃哪里又不敢惊扰,只好来找世子妃了。”
子矜话说得很快,却极为清楚,江沉瓷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这下可更热闹了。她可做不了主:“青鸾,去请母妃到雅舍一趟。”
“是!”青鸾领命,转身便向大王妃的住所去了。
江沉瓷带着紫玉、火凤继续和子矜往六公子的住处,雅舍赶去。现下,那里可一点也不雅致了,已经是上方揭瓦了。
七公子步伐快,轻功好,先到了雅舍,一进屋傻眼了,十七姨娘坐在地上盘着个腿,挥舞着两只手,时而猛拍大腿,时而朝天,时而捶地。大哭大喊着她不活了,儿子没用,还不孝顺,儿媳妇又是个浪.荡货。她没脸见人了。
六公子也跟着娘们似的,哭哭啼啼的扯了二尺白绫,吊在房梁上,站在板凳上就是不下来,哭着嚷着要上吊。
七公子一见这情形,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顺手拔起墙上挂着的宝剑,提剑而起,怒喊着:“十七姨娘,六哥,我现在就去杀了温婉柔这个贱.妇,替你们出气。”
江沉瓷这一进屋,就看到老七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差点戳她身上,气哄哄的冲出去了,口中还嚷嚷着要杀了温婉柔这个贱.妇。
疯了,都疯了,屋里一个盘着大腿,坐在地下撒泼,哭着喊着一个劲的骂她儿子不争气。她儿子呢,哭得更凶,比娘们还娘们,房梁上系着二尺白绫,说要一脖子吊死。小鲜肉又提剑出去了,江沉瓷指着小鲜肉的背影,叫道:“七弟,你快回来。”
濮阳思问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喊的回来,江沉瓷见叫喊不住,赶忙叫紫玉去追,紫玉却早已追了出去。
江沉瓷转头,看着屋里作妖的母子俩,“别哭了,有事说事,不想娶,就去和母妃说,上吊干什么?先下来吧!”
那两个哭嗨了,一屋子主子、丫鬟叫叫嚷嚷的哪里听得清楚,还是照旧拉拉扯扯,哭哭嚷嚷。六公子更是一个不小心蹬翻了脚下的凳子,脖子直接挂在了白绫上。
“还真上吊啊?!”江沉瓷心下一惊,吓得是手忙脚乱的上前去救,丫鬟们也没经验,且气力都小,还有一个猪队友十七姨娘,一边哭,一边飞奔过来往下拽,跟个秤砣似的,不死都被她拽死坠死了,“我的儿啊,你可不能死啊!你咋是个没有的东西,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他麻淡!都这个时候了,眼看着六公子都要没气了,十七姨娘还骂呢!气得江沉瓷要疯,都什么时候了,还骂?“尼玛啊,别往下拽,往上托!要死啦!”眼看着六公子就要被她亲娘和这些七手八脚的丫鬟给活活坠死了,江沉瓷和火凤是拼命的往上托,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六公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一时间屋内叫喊声与求救声齐飞。
48. 第四十八章 累成狗
正当六公子被十七姨娘以及一堆猪队友的千斤坠扯得快要断气的时候,一柄宝剑从门外飞来,极其精准的割断了上吊的白绫,六公子吧唧一下掉了下来。江沉瓷拽着火凤往后闪身一躲,六公子如同一个大沙包一样,把他老娘和一众蠢丫鬟压趴下了。
江沉瓷躲过这致命一击,伸手拍拍胸脯子,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没砸着她。火凤上前和那群蠢丫鬟连搬带抬,总算是让六公子躺平,还好,还有气。
十七姨娘被砸了一下,江沉瓷还以为她得扭着自己的老腰,没想到啊!人家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原地满血复活,嚷嚷着她也要上吊,继续哭喊着她不活了呀。
七公子被紫玉拖着,走进屋来,一脸的怒气还未消尽,手中的长剑已经不见了,想来刚才飞来的那个就是他手中的那个。小子还挺准的嘛!
十七姨娘那边继续哭喊着不活了,还真学她儿子,拿个白绫要上吊,江沉瓷就纳闷了,他们屋里哪来的这么多白绫?
哪是什么白绫,子矜来的路上就同她说了,那是床单子扯得,还有剩余的,正好成全了十七姨娘,这娘俩前仆后继的上吊,江沉瓷算是开眼了。而且还劝不住,娘俩一样一样的,哭哭啼啼的,往死里作,上来这个作劲,脾气又臭又倔的,轴的很!
六公子这边缓过气来,也不在翻白眼了,坐起身来学起十七姨娘,坐在地下嚎,不停的哭喊。这母子两个换个来回,继续闹腾!尼玛,商量好的吧?
江沉瓷恨得是咬牙切齿,最恨说不通道理的人,紫玉那边怎么劝都不行。江沉瓷站在原地,一咬牙,一跺脚,看到门口有个大花瓷瓶子,疾步走过去,顺手抄起来,“咔嚓”一声,砸在了地上,霎时间世界安静了,全都老实了。
一瞬间,一屋子的人全部呆住了。
“啊!哎呦!什么东西?我的脚!”半男不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王妃?!
“大王妃你脚下流血了。”
江沉瓷这脑子里消停了不过三秒钟,只听到大王妃的声音响起,脑袋继续嗡的一声,她今天这日子过得,真是度日如年,怎么碰到一群比她道行还深的千年老妖精?
碎瓷片子扎穿了大王妃的鞋,直刺脚心。
大王妃强忍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实在是现下不能拔,万一血流不止就麻烦了。翠珠吩咐身边的两个小丫鬟,一个去请郎中到大王妃的住处等着,一个去外院寻轿夫过来,大王妃这脚肯定是走不回去,方得做轿子才好。要那种滑竿轿辇即可。
大王妃坐进屋内,老六也不坐地上打滚了,十七姨娘也不要上吊了,这一对母子总算是消停了。
江沉瓷扶额,揉揉额头,今个儿出门绝对没看黄历,这祸事一件接着一件,但这也不能怨她,这都是巧合。对,都是巧合,不能怨她。
要说江沉瓷这人就一个优点,为人豁达,脸大无边,凑不要脸。
大王妃坐在那沉了一口气,十七姨娘和老六畏畏缩缩的站在那,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刚才不是闹腾的挺欢的吗?看来还是她这个世子妃的震慑力不够。
大王妃沉气过后,恢复气定神闲,全然不像是脚上扎了一个碎瓷片子的人,面上不见半分痛苦之色,慢悠悠的说着安抚的话:“老六,这桩婚事委屈你了。静宜,大家多年姐妹,让婉柔这样的做你媳妇我知道也是委屈你了。”
静宜?!大雄和小叮当跟你什么关系?没想到十七姨娘的名字叫静宜,她泼辣的外表下,竟然又如此小清新的名字,江沉瓷着实佩服。
十七姨娘拿着手绢,摸着眼泪,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开始进入委屈模式:“王妃说的哪里话,我有什么委屈的,只是委屈了思敬。他虽说是个不争气的,没能托生在王妃的肚子里,可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儿子。如此这般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这让老六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我也知道委屈了老六,只是这婚事朝中无人不知,南北镇土戍边藩王诸侯联姻,不是件易事,你们就当为濮阳王府着想,委屈一下。老六,嫡母知道,这件事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但是就算嫡母求你,为了濮阳王府委屈一下,嫡母保证过完年,会和你父王商议,祈请朝廷封你做郡王,也算是嫡母对你的一点补偿。”大王妃抛出杀手锏,郡王爷的位子,那可不是人人都能捞得着的,目前府里也就只有三位,分别是神仙哥哥三公子濮阳思温,于侧妃所生二子濮阳思聪,四子濮阳思恭。
这三位郡王爷性情各异,却又一个共同之点,都是侧妃之子。
濮阳家的老五江沉瓷没见过,听说是个戍边多年的将领,数年风沙军旅生涯,都没能封郡王!只因为是夫人之子。老七身为大王妃养子也没有封郡王,一是年纪小,二是生母卑微,也是个姨娘。
如今六公子身为姨娘之子封郡王,那可是天大的荣耀,这下半辈子可就有着落了。十七姨娘立马就不委屈了,破涕为笑,还颇为娇羞的低着头用手绢挡了一下,两只眼睛直放光芒,眼角的鱼尾纹都快要笑出来了。
尼玛,这神演技,刚才还凄风苦雨,像是死了相公,下一秒就春光灿烂,江沉瓷给跪了。影后呀!金马奖是你的了,奥斯卡也是你的了。
六公子听见郡王两个字,却不似十七姨娘那般欢喜,还是满脸泪痕,郁郁寡欢。江沉瓷要是他,也乐不起来。这算什么事?
大王妃:“老六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大王妃总得让这绿毛龟满意才行,不然他新婚之夜一脖子把自己吊死怎么办?
只见那老六嗫嚅着嘴唇,红着眼睛,两眼含泪,又要哭出来了,就是说不出话。
王妃因为侄女之事理亏,只得压着性子,忍着脚疼,和颜悦色,如春风化雨般的好生安抚着,劝慰着:“老六,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嫡母都满足你,别怕。”
半响,老六终于嗫嚅着嘴唇憋出了四个字:“我……不碰她!”
“好!依你!”守活寡也是她报应,谁让她成亲前胡作非为呢。以为大王妃不气啊,可有什么办法,可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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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弄死她吧。更何况这桩亲事,费了多大劲的才得皇上默许恩准。对濮阳王府来说,是有益无害,再度可以巩固王府的地位。
十七姨娘一见大王妃答应的这么痛快,见缝扎针,说过些日子要给老六纳妾。娶回来的不想碰,但是老六成亲以后,总不能老是孤枕难眠,寂寞孤清着吧!
大王妃一点头答应,统统答应他们,还说随便选。选好告诉她。
这话江沉瓷总觉得不妥,万一他们看上翠珠、紫玉等等大丫鬟怎么办?但是江沉瓷估摸是大王妃的脚底板实在是疼的难忍,只想赶快撤,所以差一不二的便都说好好好了。
达成协议,众人便开始撤退!江沉瓷这个罪魁祸首赶忙上前扶大王妃,大王妃哎呦哎呦的走着,一边走一边说:“你真坑人呀!明个去库房选一对牡丹瓶送过来,赔给十七姨娘。”
“是!”江沉瓷看到大王妃疼得哎呀妈呀的,忍不住幸灾乐祸,却不敢笑,憋的辛苦。她倒不是对大王妃有意见,其实大王妃除了老派给她一些难题,老是规矩规矩的约束她,其他都挺好的,对她挺不错的。但是她就是想笑,今儿就算换了是濮阳思明扎了脚,她也想笑!因为确实好笑。
要濮阳思明扎了脚,她倒不用忍了,直接笑的翻到地上去打滚了。
屋外的轿子已是准备好了,夕阳之下,江沉瓷一路护送大王妃回来住处,大王妃坐轿,她走着,又等到郎中给大王妃包扎完毕,她才得了空,终于撤了回来。
一回容园,她便瘫倒在床上,想想今天:沈欺霜和她的肚皮;温家小公爷和他的鞋面;温婉柔和她的野男人;尊王爷和他的狗腿子;六公子和他的老娘;大王妃和她的脚丫子。
好家伙,真是累成狗了。
睡觉~!
“嗖~!”半夜,濮阳思明回来,刚一进门,便被一个枕头迎面痛击,幸亏他身手矫捷,潇洒利落的抓住了。
“你还有力气生气呐?”濮阳思明笑笑,将枕头随手放在一旁,却见屋内有一绳索,半人来高,这要是绊他用的,是不是系的太高了一点?绊人嘛,应该系在门口,至脚裸的位置刚刚好,但是想绊他怕是没指望的。
“本来没有,睡醒了一觉就有了。”轻纱床帘子里,一个清脆的声音飘了出来,江沉瓷体中毒性减少,连说话的声音都清脆悦耳了许多。
“哦……”
江沉瓷这一记话,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濮阳思明哦了一句,便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去,开始脱鞋。
“干什么你?”江沉瓷起身一推,濮阳思明侧身一闪,她差点扑到床下面去。借着烛火和月光,江沉瓷看到濮阳思明正乐呵呵的看着她,显然是在幸灾乐祸。好!我让你乐。“走开,那边才是你睡的地方,这边的地盘被我承包了。”江沉瓷怒吼一声,半边身子耷拉在床外,指着前方绊马索,叫濮阳思明给她走开。
“绳子?”濮阳思明顺着江沉瓷指的方向一看,莫名升起问号,这是什么花样?不禁淡淡的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