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名柯同人》
1. 一
你穿越了。
俗套的救人流程,海水淹没口鼻的窒息痛苦刻骨铭心。
再次醒来的时候你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差点被水呛死,对水的极度恐慌让你成功完成一次自救,以摔肿了屁股磕青了大腿为代价。
兢兢战战探索了一下这个狭小的房子,你发现穿成了一个即将开学的高中一年级生,她的长相和你很相似,这个女孩似乎正准备自杀——或者说已经自杀成功了,虽然身体上没有什么伤疤,但你确实在浴缸里发现了被水冲淡的血迹和一把剃须刀。
模模糊糊的记忆告诉你,这间公寓是她父母的遗物——这具身体唯一的血脉关系,父母,在半年前被卷入爆炸现场而身亡,这也成了她自杀的原因之一。虽然获得了遗产、意外保险费和一大笔官方部门的赔偿款,人命的价值存在银行中利滚利,正常生活的话足够她活到老,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个心智未成熟的未成年女孩陷入了绝望。
唯一一个可以联系的成年人,是当年爆炸案件中的负责警官,工作原因,对方基本上隔几天才能联系一次,关心一下近期情况。
对穿越来的你来说,几乎完美的孤儿开局。
不过,没有异能,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普普通通的体能,普普通通的智力,普普通通的容貌。
这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世界,你是这么想的,直到你给可怜的原主立了往生牌,缓了三天,在警官的提醒下前往高中报道。
你看见了一个金发黑皮的年轻小帅哥站在你前面排队。
也不能说是黑皮,更像是一种非常柔和的蜂蜜色,你上辈子也从未在现实中亲眼见过几个外国人,更别提这种蜜色皮肤和金色头发的有点撞色显黑的搭配,却在这个人身上达到了一种极致平衡的美学。
而他身边有一个黑发蓝眼气质温和的男性,正对着他喊zero。
本就如惊弓之鸟一样打量着这个新世界的你,恍然大悟。
国民漫画传播力度极强,你小时候自然也没能逃掉名侦探柯南的荼毒,被其中的绷带男和银发男留下了深刻的幼年心理阴影,长大后这部动漫依旧很火,你会在找不到下饭剧的时候打开它,并为其中的几个角色买过周边落过泪。
虽然二次元世界转三次元世界了,但标准的特征还是在的。
你知道你喜欢的角色们都很敏锐,赶紧低下头,掩盖自己震惊的瞳孔,直到你排到了报到处都没有缓过神来,在报到处学姐担忧的眼神中抖着手签了名字。
然后发现自己写了中文名字。
连忙撕掉重新写了一张新的。
在你确定这两个人的真正身份之前,你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说的竟然是日语,而在写下名字的一瞬间你意识到了,突然间,这个流畅自如的自动转换卡了壳儿。
这算是金手指吗?
开学第一天,你遇见了你喜欢的角色,发现自己穿了个高危世界,却根本没有时间在意这些,因为你差点没能听懂日语。
你花费了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把这个大脑翻译器和嘴巴对应起来,速度之快让你感叹人的潜能果然要逼迫一下才会激发。等一个多月过去,你发现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去接触这两个人了。
倒也没有什么坏心眼,你只是想加个好友,然后在那bad ending的未来中帮一帮忙。
真正的天才在哪里都能光芒四射,哪怕降谷零有着在日本会被歧视的外貌,一个月过去后,不少人也已经被他自然而然的魅力所折服,温柔体贴毫无男高臭脾气的诸伏景光更是颇受欢迎,偷偷摸摸向他们俩的女孩子非常多。在亲眼见到有数位女孩子想要联系方式被拒绝后,你退缩了。
哦,你当然不是为了告白,单纯想要个以防万一的联系方式,但你怕自己的行为会被误会成告白……或者用离谱的行为哗众取宠,不怀好意。
你试验过,没有办法把那些未来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嘴巴会失声,内容会改变,字迹会消失,录音会空白,唯一办法就像你上辈子看过的无数救济文一样,A上去,做好友,然后用自己的能力死去活来地拯救。
但你没有能力。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没有能力,穿越大神不曾给予你异能、系统、金手指——翻译器除外,上辈子也不过是个普通社畜的你,跑个四百米得嗷嗷叫。
甚至连整个高中学业,都搞得你手忙脚乱。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偷偷多看他们几眼,默默跟着他们走一小段路,然后在大门口翘首以盼地看着他们离开,假装成任何一个暗恋他们的女生一样,淹没在人群的视线之中。
高中还是太早了,你想,看看大学能不能一起,看看能不能考上警校。
或者说,你必须考上警校。
因为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都在警校里才能遇到。
这对你来说很难,且不提你已经离开学业多久,日本的高中和华国的高中也远远不同,你还带着语言debuff……做了决定后,你几乎将整个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之中,恐怕你上辈子高考都没这毅力。
可你是个没有金手指的普通人。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以连续三年年级第一第二的排名,轻轻松松进入了东大,而你努力的昏天地暗,也只进了另一个排名非常靠前但并不是东大的大学。
东大拒绝了你。
你看着拒绝邮件和录取通知书,茫然无措,焦虑地躲在学校僻静的角落,死死咬着手指,满脑子都是要不要放弃。
他们也只是虚拟人物而已……你可以在那所正常的大学正常地毕业,你有很好的英语能力和中文能力,也有着上辈子身为社畜的经验,出国对你来说远比其他人更轻松,你完全可以远远离开这个恐怖米花町,甚至回到你熟悉的华国。
反正剧情就是这样,反正正义总会战胜邪恶,反正降谷零会活下来,就像所有同人小说中那样,你的插手不一定能带来好的改变,倒不如让它按照原本的世界线走下去……不是吗?
不是吗?
温柔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那个,你没事吧?”
你吓得抖了一下,松开了折磨自己指关节的牙齿,惊恐缓慢地回过头,模糊中见到了你曾经最喜欢的那个人。
他看了你一眼,立马礼貌地移开了视线,并递上了一包纸巾,声音很轻:“抱歉……你是B班的x同学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和我说说?憋在心里的话,很难受吧?”
你完全没想过这两位漫画中的角色会和你对话的场景,这三年里你们接触的最近距离是一个走廊左边一个走廊右边,平常偷看他们也带着一种看超高级别还原coser的微妙心情,此时猛地被对话,没有做任何准备的你就好像突然间被扯下了遮羞布,在三次元现实中赤裸裸地面对面。
鲜活的有胳膊有腿会说话的两位年轻大学生。
你来不及反应,几乎是呆愣着,像个机器人一样低头看了看那包纸巾,生锈的脑子勉强让你做出了相应的动作,胳膊像没上油的机械一样颤颤巍巍地接过来,柔软的纸巾让你恢复了一点理智,你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不!要!啊!我不要和我推初次见面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啊!!!
社死的恐惧让你找回了脑子,你赶紧背过身子,抽出一张纸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冰冷的泪水让纸巾黏在了你的手指上,你不由得嘶了一口。
“啊,”那个人也注意到了,他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对着不远处正靠墙站的金发幼驯染喊了一声,“零,你带创口贴了吗?”
降谷零摸了一下口袋,嗯了一声,走过来,递出了一枚小小的创口贴:“喏,我和景帮过警方破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以私下里偷偷转告他们。”
你有点木愣愣地听着对话,终于明白这两个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诸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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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接过来,又掏出了一张纸条,一起递给了你:“x同学,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降谷同学都很愿意帮助你,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们。”
联系方式!
解释的话被咽了回去,你瑟缩了一下,不是怕他们,而是因为这么近的距离有些手足无措,但你也乖乖地接过了创口贴,动作牵扯带来疼痛,你才发现自己的指关节早被咬破了皮。
见你接了过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伤口,诸伏景光才直起身子,他笑了笑,想要将这片空间留给你平复心情,不再打扰你。
你望着他转身的背影,终于鼓起勇气,颤巍巍地说:“那个,景……诸伏同学……”
“嗯?”他转过身,树影间的斑驳落在他的发间,就像天使的光芒一样柔软。
“……”你张张嘴,又张张嘴,这个世界将你所想要透露的一切未来都禁言,最终只能从喉咙间挤出几句话,“……毕业快乐,希望你和降谷同学可以,平平安安。”
他有些讶异,这是一句不太常见的毕业祝福语,但话语中的真诚毋庸置疑,他便很自然地回道:“你也是,x同学,毕业快乐,平平安安。”
走得快一点的金发年轻人也回过头,璀璨的阳光融入了他的身体,他向你挥挥手:“谢谢,毕业快乐啊!”
那两个人并肩同行,你能听见他们说笑的声音,看着背影,和普通的准大学生没有什么两样。
度过了繁忙充实的高中,好奇着自由多彩的大学,对未来充满想象与期待。
呆呆望着他们远去,你再一次下定了决心。
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你本就是已死之人,这条意外多出来的命,如果可以救下这样好的人,哪怕只救下一个,也是值得的吧。
要考上警校,你仔细地收起这枚创口贴,心里想。
话是搁在这了,但警校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把决定告诉了那位警官,那位警官很惊讶,爽快地给了你很多相关资料,还带着你参观了一下警视厅,唠了半小时的考试经验,然后被出警铃无情call走,都来不及送你回去。
仿佛看到了自己如果能成功入职的未来呢……
你按照要求一步一步来,背书做题,锻炼身体,翻看案例,连交朋友的精力都没有,你的大学四年过的孤独又忙碌,有时候你学到崩溃,就拿出手机看看那个你从没联系过的号码,或者看看被你锁在小盒子里的早已泛黄的创口贴。
这期间你还收集了很多东西,比如买了一间有点乱的巷子里深藏的屋子,囤了不少药品食物和衣服,还买了一些干净的存储器。
功夫不负有心人,干净的背景和熟练的面试能力让你快速通过了审查,终于成功顺利地考上了警校。
当然,不是鬼冢班,你没有那些同人里足以让学校破格的能力,又是女性,前五十的好成绩也只是让你分在了排行第二的班级。
那位警官听闻考试结果后,特地来见你,请你吃了一顿饭。
你已经成年了,和警官的联系本就不多,如今更是仅每周短信报个平安,不过总归有点关系在,他叮嘱了你一些注意事项,给了班级负责教官的联系电话,没吃几口,又因为电话匆匆离去。
你觉得他像个npc。
开学那天,你怕出意外情况,很早就抵达了警校,此时人还很少,独自拉着箱子走进校园的你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你没有遇到他们任何人,令人向往的巧合不曾眷顾你。
但你看见了两边漂亮的樱花树,漫画上降谷零毕业时坚定的笑容和樱花雨在你脑海中浮现,七年过去,你以为应该已经淡忘了的记忆依旧清晰,甚至能想起那身警服上的花纹,金色的穗子搭在肩膀上,被画了胡子的照片里五个年轻人在微笑。
你注视了很久,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抓住一片五瓣樱花,夹进了自己的记事本中。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
2. 二
演讲台上的降谷零光芒四射,令人移不开眼,你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开始深深遗憾毕业后这些东西都不能留档。
前面的人在吐槽降谷零的金发,你坐在背后恶狠狠地瞪着那两个人,试图用目光杀死他们,但没什么效果,于是你悄悄抬起脚尖,趁着灯光的掩护,把鞋子上的灰蹬到他们垂落的衣摆上。
让他们今晚洗衣服。
警校的课程对你来说并不轻松,你们的教官同样很严厉,对男女要求一视同仁,这是好事,你想。
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的深夜决斗你当然错过了,女寝和男寝距离较远,你可没那个勇气大半夜偷溜过去就为了看松田掉牙的名场面。你也没有那个足以让教官给你开后门的能力,为了正常毕业并入职,警告和处分你是绝对不会碰的。
因此你也没和诸伏景光他们见过面,只是听女生们经常聊起萩原研二,偶尔那么几次,你远远的看见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走过,现在警校组已经成为完全体,你可不敢赌他们对视线的敏感度,只能快速瞄几眼,看看他们打闹的身影,你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最近在很努力地学炸弹拆解。
首先是萩原研二,已经停止计时的炸弹被罪犯手动引爆。想救他,要么让他们全组撤离,要么你抱着炸弹跳楼以命换命。
其次是松田阵平,摩天轮72号吊舱因为陷阱而自愿等待爆炸,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比他提前登舱锁门——然后让他们去找罪犯,并拆卸你早已经知道的位于米花中央医院位置的炸弹,你清楚,你自己做不到。
如果这两场你都能活下来,那么就可以试试通过他俩想办法联系降谷零……或者你闯公安找风见裕也,报这个名字可能会被当成嫌疑犯审讯,但没关系,世界会确保你无法更进一步暴露,你只要想办法让他们知道警视厅有那个组织的卧底就行。
如果这一场你也能活着出来……2月7日,伊达航和高木涉深夜巡逻,这件事比较好定位,你可以死皮赖脸跟上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总比前几个好救。
所以这里面最难的,就是前两场。
不过看着看着,你有点疑惑,虽然你上辈子对炸弹压根不了解,但也知道有信号屏蔽器、干扰器和防爆桶的存在……但目前为止,你只看到了防爆桶引爆。
是还没有发明吗?根本搜不到结果的你第一次对着这古早的破烂电脑头疼,无比怀念上一辈的超快搜索引擎。
同桌的女同学看你最近对着炸弹类书籍苦思冥想,一拍手,兴奋地提议:“这周末我们和鬼冢班有个联谊,萩原同学经常会带松田同学一起过去,你不是最近很头疼这些吗,听说松田同学特别擅长这个,要不要一起去?”
你犹豫了一下后,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后,艰难地点了点头,不行啊这玩意儿没点天赋很要命的。
这是你穿越后这么多年里第一次和人聚餐,难得用没退步的手法给自己上了个社畜妆来合群,你坐在这个小居酒屋里,看着几乎被包场了一样的警察们齐聚,年轻的男男女女侃天说地,青春的气息涌动,就连居酒屋老板都热情地聊了起来。唯独你怎么坐怎么不自在,仿佛屁股上长了刺。
唯一庆幸的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俩都没有来。
他俩到现在都没发现你这个曾经的高中同学,一定是因为你躲得很好。
你低头又啃了两口关东煮的萝卜,嗯,好吃,至少萩原研二的刻板印象还在,这家店味道很不错。
余光一直注意着你吃吃吃的女性同桌终于忍不住了,她在知道了你真的是第一次参加联谊后,莫名其妙有了一种责任心,并且因为你和她的目标完全不同,她也不介意推一把,于是她戳了戳你的胳膊,在你疑惑的目光中开口:“x同学不是一直很想请教松田同学问题吗?”
“咦?”萩原研二听见关键词,猛地一个甩头,什么!终于有人(有胆量)看上了小阵平吗!他就知道小阵平的脸不可能被拒绝!他连忙跟上,“x同学想要请教什么方面的问题?”
“是炸弹类的哦,”女性同桌看自己的好感对象回应了自己,立马把你卖了个精光,“x同学每天下课都在看呢!”
“这么巧,小阵平特别擅长这类!”萩原研二知道自己幼驯染想要干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了松田阵平后腰一把,松田阵平拒绝的话都到嘴边,闷哼一声硬是咽了回去,“x同学要不要过来一起聊聊?免费的松田老师喔!”
你僵硬地动了动夹空了的筷子,面对众多人好奇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打算回去的时候偷偷堵人,嗯……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退不了了吧!
“是,是的,打扰了,”你主动站起身,几乎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坐在松田阵平旁边,还没等萩原研二露出欣慰的目光,你就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一本拆弹书籍,用着敬语,“你好,就,就是有些问题……”
“……”
不是,真问题啊……我还以为小阵平终于有桃花了呢……
萩原研二视线很好,已经看见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有点小崩溃。
他又看了一眼自家幼驯染,却发现对方反而提起了一点兴趣,原本困得快要昏过去的眼睛又睁开了一点。
也是个不错的开始?
萩原研二一边想着,一边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开,巧妙地给两个人营造出了一个小小的不受关注的空间。
你是真的有认真看书,问题也是真的有,松田阵平闲着无聊,左右不想参加这个联谊,干脆跟你讲解了起来,他甚至把如何教会你当做了一种挑战,毕竟他身边的人大多都是一点就通的天才,像你这样真正需要一点点讲解的人也不敢来问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教人。
你一边听着,一边提着气,问了大约两三个问题后,你顺着早已准备好的问题,延伸出了你真正想要问的内容:“那个,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其他手段防爆吗?”
松田阵平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要看炸弹类型吧……最直接的防爆就是引爆,空地或者防爆桶,我没有考虑过这个,毕竟对我来说都能拆解。”
“好厉害!那,”你努力让自己显得很自然,“如果,我是假设,我会想一些很坏的情况,就是,有没有这种炸弹,定时炸弹中隐藏了远程遥控装置,如果拆解了定时炸弹但没有发现遥控线,按下引爆器依然会爆炸?”
“哦?”松田阵平直起身子,看了一眼你,咂咂嘴,“有点意思……如果是A类型号用B类线走双圈线路,然后在这个区域另接一根信号接收线,不对,再加几根伪装线……会非常隐秘啊!”
他兴奋起来,嘴里一顿叽里咕噜,手指也轻轻在手机上敲击着,没有顾及你能不能跟得上。
“还有一种可能,”跟不上你也得硬着头皮插入对话,“引爆器何时引爆不确定,不过如果炸弹里还加入了窃听装置……”
“那这个罪犯也太可怕了吧!”余光发现幼驯染完全兴奋起来于是偷听的萩原研二嘶了一声,“防爆警察很少考虑到窃听的问题……”
松田阵平点点头:“不起眼地加一个,很难发现。拆弹警察的行动被监视,等到即将拆解完成的时候引爆,影响很恶劣。”
你看了看两个人,又看了看周围,大家似乎已经在愉快地聊其他的了,完全不知道原本处于视线中心的萩原研二是怎么轻松脱离话题,又加入这里来的。
“不过窃听装置很明显吧,在线路中。”萩原研二已经和松田阵平讨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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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有可能被做成无效线或者欺诈线,防暴警察不会往窃听方面想。 ”
“遥控的那个有办法解决吗?”
“取决于类型,能在定时线路中塞入遥控线路的好像也不算多,萩你记不记得上周教官给我们参观的那个展区的12号炸弹,那个就能塞。”
“越复杂的线路越容易塞?”
“总体上看是这样的,而且欺诈性也高,不过这个手法很难,我能想到的最简单的那种,也得在下面另外留出线路空间……得有一定经验。”
“拆起来也更耗时了,不过遥控线路只要多剪断那几根就还好。”
“对,主要在于能不能发现……”
他俩聊得越来越细,你深感欣慰,不过还有个东西得问,于是你不得不开口:“那个……”
“啊!对不起!”萩原研二立马意识到了问题,连忙双手合十,眨着烟紫色的双眼可怜兮兮地说,“x同学提出的观点太好了,我和小阵平一下子沉迷进去了呢。”
可千万别把小阵平的桃花吓没了!他紧张地想。
“不是的,那个,我在想,”你组织了一下语言,“遥控装置也是一种信号吧?”
“废话……”下意识吐出来的不礼貌词汇被萩原研二一脚踹回去,打断了讨论思路的松田阵平皱着眉改口,“咳,当然是信号……嗯?”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或者说,他感觉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某些习以为常、但未曾深入考虑过的方面。
“为什么遥控装置不能被屏蔽呢?就像窃听器可以被屏蔽一样,只要找到对应的常用的波长,屏蔽或者打乱,或许……”
松田阵平眼睛越来越亮,他甚至没听你说完,猛地起身,抬脚之前顿了一下,用了最后一丝良心抓住你的手,分外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x同学!我这就去试试!”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居酒屋的门。
你目瞪口呆看着卷毛同学风一样地刮走了,被抓起来的手都没放下去。
不对,去哪试啊!哪来的炸弹试啊!
三次元化后松田阵平这么风风火火的吗!
等一下他刚刚是不是抓了我的手!
碰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抱歉!x同学!”被留下的萩原研二深深叹了口气,给自家幼驯染收拾烂摊子,“小阵平他不是有意的,他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你真的给了他很大的灵感。”
“我替他道歉,回头再请你吃一顿,”他拿出手机,露出联络号码,“这是我的电话,你还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随时来问我吧!”
你哭笑不得地记下来这个本该超难得手的电话号码,暗中松了口气,并且完全不打算和他们再吃一顿:“没关系,没关系,这样挺好的,哈哈。”
望着你完成任务一般整个人都软下来的模样,萩原研二垂下眼眸短暂思索了一下,很快又笑眯眯地说:“谢谢好心的x同学理解!我们待会儿要去ktv,你也一起吗?”
其他人的视线已经被松田阵平突然离开的行为吸引了过来,你的同桌也重新把目光投在了萩原研二身上,近距离感受到扎人目光的你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个绝佳的借口,立马挥了挥手中的本子:“不,不了,那个,我不太擅长唱歌,而且松田同学帮了我很多了,我有了好多灵感,我先回去看书!”
“诶?和小阵平一样灵感爆发了吗,路上小心,回头再约呀!”紫色眸子的警校生对你wink一下,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
你和同桌打了声招呼,又对着萩原研二挥挥手,心虚到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快步走,从令人窒息的居酒屋中逃离出来。
萩原研二收起若有所思的目光,回过头起身,走进了人群中,和可爱的女生们再一次聊了起来。
3. 三
又过了两周,你勉强从炸弹类中解脱,开始看射击类。
虽然你在狙击方面也没有天赋,但回想将来那无处不在的狙击子弹,深深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至少要有能力在死之前留下“是xxyyzz型号的子弹”这种线索给侦探们!
瞅着你已经换了本书,你的同桌忍不住问了:“之后没有再和松田君联系了吗?”
你愣了一下,啊了一声:“没有了,我就是去问个问题啦……”
你的同桌思索了一下,又瞅了一眼你正在看的书,突然说道:“射击的话,我记得诸伏同学好像分数一直很高……”
“不不不射击我没有问题!”你条件反射一口否决。
你的同桌叹了口气:“好吧,看来x同学不打算在警校开启美妙的恋爱人生了。”
你打哈哈,什么恋爱,天啊,你上辈子的本命白月光都在眼前,怎么可能还有男的入得了你的眼!
你坚定地想。
不过自己是配不上他们的,嗯……他们会选什么样的人结婚呢?你走神地想着,或许降谷零会喜欢温柔母性贤内助?萩原热衷于踩油门的话,说不定会喜欢直白强大的女性?性转松田?松田倒是有偏好,无论是萩原千速还是佐藤美和子,飒爽的女性应该是他的好球区。至于诸伏景光……
哎呀……
你不自觉地扣了扣书本。
或许是个狗狗系的事业女性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和高中那次猝不及防的对话一样,自推从二次元男性变成三次元男性,这种真正的属于本人的转变,杀伤力远比那些已经很还原了的coser恐怖的多。真的不能怨你有点逃避,实打实的一米八六的带有独特气势的高大男性,本身就有点社恐的你靠近了都会起鸡皮疙瘩,再加上上辈子确实对他们有些很正常的但放在现实不正常的黄色思想……
对不起,尴尬已经溢出毛孔了。
你忏悔了一下,习惯性地把自己过去看多了同人偶尔会冒出来的梦女脑洞扫进垃圾桶。
课本内容归课本内容,你每天其实还有体能加练,不过为了避开人群(以及人群里的警校组),你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跑步。
跑步是很重要的,无论是抢在萩原前抱走炸弹,还是抢在松田前进入吊舱,还是给诸伏通风报信,还是在暴走车轮下抢班长,跑得快可以决定一切。况且跑得快也比较容易活命。
当然,你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跑步天赋,你只是让自己习惯跑步,慢跑快跑每天训练,至少保证自己不会在跑的过程中因为一些小失误或者心理因素而摔倒。
大多数的警校生也会卷一卷,不过他们一般卷晚上更长更完整的时间,像你这样大清早的神经病是很少见的,或者说几乎没有,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
但有时候意外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解决了外守一的五位警校生,做完笔录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他们勾肩搭背回来路过操场的时候,就看见正在面无表情跑步的你。
你的观察力可没有那么强,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躲避的人已经隔着八百米远就看见了你,也没察觉戳在身上的视线,只是带着一股生无可恋的社畜上班气息跑着,一边跑一边在内心辱骂八百遍乌丸莲耶,事实上你每一年过年都会专门给他扎小人,大学时期学得癫狂的时候甚至搜索各种诅咒办法,大半夜点十二根白蜡烛咒人。
听说老人打喷嚏有概率导致骨折,你坚信只要念得多,总有一天你能拿到让黑衣组织boss骨折的成就。
“x同学很努力啊。”萩原研二是最早注意到你的人。
“x?啊,那个不是……”降谷零觉得有点眼熟,多看了几眼,顺着名字从记忆中扒拉出一个女孩的模样,“景,你还记得吗,高中同班,毕业的时候在教学楼后面的女孩子?”
学期即将结束,他们俩终于发现你的存在了。
诸伏景光有些疲惫,身上擦伤包扎着绷带,他回忆起过去,有点印象:“原来是她,她也考上警校了?”
“咦?你们是高中同班同学?”伊达航问,“她怎么大清早一个人在这跑步?”
“是的,普通的同学关系,”降谷零回道,“萩原是联谊认识的她?”
“算是吧,她给了松田一个很好的灵感,信号屏蔽器,”萩原研二说,有些丧气,“上周松田受表彰就是因为这个,我本来想把奖金分她一部分,但她短信拒绝了,之后也一直错过。”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沟通能力和松田的脸(?),这算是他第一次在同辈分的女性身上折戟。
松田阵平耸耸肩,他组装了初级的屏蔽器并上交给了机动部,直接被记了一个大功,不过后续深入的研发就不是他目前可以参与的了,而且当时激动过去后,他早就意识到了那天晚上的对话很可能是故意引导的,生疏又粗糙,连谎话都不会说:“奇奇怪怪的家伙。”
“小阵平不要这样说啦。”萩原研二笑了笑,“x同学也是信任你的能力。”
松田阵平没有否认这句话,自然而然地接下了这个评价。
“不过感觉x同学一直很忙碌呢,”诸伏景光说,“高中时期就很刻苦,听说是会把书本全部背下来的人。”
降谷零也点点头:“没想到她也考了警校,是B教官班上的吗?有点巧,之前竟然一直没见到过她。”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诸伏景光,两个人都想起了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B班经常和A班交替使用一些场地,很难见面吧,”伊达航没想太多,感叹,“听上去将来会是很靠谱的同事,不知道会在什么部门里再见。”
“说起来班长的目标是搜查一课吧!”萩原研二聊到这个话题兴奋了起来,“我和小阵平都收到了爆·炸物处理小组的联络哦!”
伊达航肯定了这个猜测:“我也收到了千叶县警察本部刑事部捜査一课的邮件,已经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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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不愧是班长,这么早就回复了!小诸伏和小降谷呢?”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偷偷对视一眼,降谷零回道:“我俩也有收到一些邀请啦……但还没决定到底去哪。”
松田阵平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怼了怼降谷零:“看来是我和萩更快一步,金发大老师。”
“这叫做深思熟虑,卷毛的笨蛋没有这个能力!”降谷零恶狠狠地戳了回去。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还没有决定吗?这不太像你们哦。”
“因为……是很重要的抉择呢,关于未来。”诸伏景光这样回答。
萩原研二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笑着拍了拍朋友们的背:“一起努力吧!”
他们没有打扰你,你也不知道在这个早晨,在你的背后,刚解决外守一案件的五个家伙于此时此刻此地决定了自己的未来。
时间很快地过去,原本很是出风头的警校五人组的消息越来越少。大家也纷纷把注意力放在警校的最终审核上。
你自然是早就决定了方向,机动队一直都缺人手,申请更容易通过,进去就可以留在东京警视厅,如果选择了其他热门部门,就连伊达航这么优秀的程度,也会被分配到下属的地方警视厅去积攒经验。
虽然说有一定的性别歧视的原因,但社会影响下,女性警察自己本身也会更加偏向于交通科这种安全性更高的部门。在知道你选择了外出任务繁重、需要频繁奔波、可能经常面对突发状况和血腥暴力场面的机动队后,你的同桌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感叹一句:“也不是很意外啦。”
本质上其实更喜欢坐办公室,上辈子就是办公室钉子户的你:啊?
我在你心里是一个什么奇怪的印象啊!
毕业典礼那天,警视总监宣布让最优秀的学员上台发表毕业感言,你看见降谷零从他同伴身边站起,金发一如既往地耀眼夺目,他的四个可以托付性命的挚友在底下拼命鼓掌,带动周围昏昏欲睡的学生都开始鼓起掌来。
你也跟着拍手,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事后你的同桌说你一脸“母亲般的慈祥笑容”。并且盘问了你很久到底更喜欢哪一个。
你用一顿大餐堵住了她的嘴。
因为降谷零的原因,信息的销毁与隐藏是由公安强制出手,远比拥有卧底的警视厅靠谱得多,公安对于他们的处理非常稳妥,你甚至都被检查了设备。加上他们五个人平时就很注意,毕业那天几乎没有人提起过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萩原研二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火力,据说要进行最后一场毕业前的联谊。
你趁机逃脱了拥挤聊天的人群,生怕有人喊住你,给你这个社恐带来什么冲击,于是毕业典礼刚结束,你就走向了大门,可能是大家的想法都一样,你走了两步,和打算趁着人少离开的降谷零与诸伏景光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你:“……”
降谷零:“……”
诸伏景光:“……”
4. 四
三个狗狗祟祟的人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直接断绝了“装作没看见”和“装作没认出”的选择。
“啊,虽然之前遇到过几次,但一直没机会和你打招呼呢,”降谷零率先开了头,他露出的笑容有点眼熟……或者说,你有点眼熟,“又要说一次毕业快乐了,x同学。”
“……”
你想起来哪里眼熟了。
……公安的培训已经开始了吗,这好像是不太成熟的波本的微笑,你先入为主,怎么看都觉得有一股子法外狂徒的味道。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倒不如说这个10%的真人波本的冲击力已经足够给你冲懵了,你俩莫名其妙陷入了一种斗鸡眼的状态,你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身子。
降谷零笑容开始抽搐。
“不好意思,零最近一直在准备典礼发言,太兴奋了,”诸伏景光迈出了一步,狠狠地拍了一把幼驯染的背,在对方夸张的呼痛声中温和地对你解释,他垂眸看了一眼你沉重的行李箱,“今天应该不好打车,这边的路都被毕业生的车占据了,不如我和零送你一程?”
他说的属实,你张望了一下,在这个没有打车软件的悲惨年代里,只能招手的出租车早被警校生及其亲朋好友的私家车挤得没了影子。而你的箱子里放满了重要书籍和笔记本,重的非常绝望。
内心里或许还有一点其他微小的期待,出于那一丁点冲动,又或者是因为今天樱花过于美丽,你第一次没有躲避两个人,答应了下来:“……嗯……如果不麻烦的话,不好意思……”
“你住在吉冈三丁目附近啊,那里离警视厅挺远的?”降谷零一边接过你的行李箱,一边随口问道,步伐轻快地朝停车场走去。刚才的微妙情绪已经消失不见,他的表情恢复了自然。
“是的,之后可能会以警察公寓为主。”你回答道。
事实上,早在考入警校那天,你就把自己的老家出租了,几乎花光存款,在吉冈三丁目附近购置了一间二手房。房子里塞满了物资存货,窗户换成防弹玻璃,门装了三重锁,确保安全——这是你精心准备的第二个安全屋。你的个人物品早已打包封存,日常只带少量必需品住在警校宿舍,等正式入职警视厅后,就会顺理成章地搬进警察公寓。
“那里的房子会很贵吧,我记得有一片别墅区?”诸伏景光摁了摁钥匙,一辆普通的黑色车辆闪了闪,不是经常出现在漫画中的马自达,看起来有点老旧,像是警察巡逻车退役款。
“是的,不过我那个房子很便宜,因为发生过不好的事情,所以价格不高。”
降谷零微微一愣:“唉?是像法拍房那种吗?我记得这类房子,警察购买好像有内部价格。”
“不是的,法拍房的案件都比较大,可能会有些后续问题……所以最后还是选了这个,是熟人冲动作案,所以不会有案件后续问题。中介包了全部的清洁费还送整套家具。”你几乎是有问必答,问什么你都特别乖巧地回答了全部,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进了后座。
诸伏景光已经在驾驶位置上了,闻言他露出豆豆眼看着你,对你的知无不言有点无奈。
“x同学也太信任我和景了吧,”降谷零放置好箱子,坐在副驾驶上,叹了口气,“直接跟我们上车也就算了,家庭住址随随便便就给出来,好歹也要有点警惕心……”
你系好安全带,依旧回答了问题:“因为是h……诸伏同学和降谷同学,所以不用担心。”
诸伏景光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你,启动车辆笑着说:“有点受宠若惊了。”
“可以好奇一下还有谁在你的‘不用担心’名单里吗?”降谷零的语气带着点随意,仿佛只是活跃路上的气氛。
你认真地想了想,如实回答:“h……萩原同学、松田同学,还有伊达航同学吧。”
“虽然当初没有参加便利店行动,但也听说过,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哦?很有道理呢,不过,”
“太轻易了,x同学,”降谷零不赞同地说,“仅仅因为一点言论就付之以信任,考试会被扣分的哦。”
就在你试图找个借口的时候,诸伏景光拯救了你:“唔……五个人的范围有点大,不过,就当是个假设题好了——如果有一份机密文件需要交付,x同学第一时间会选择我们之中的谁呢?”
你一下子把这份文件代入了黑衣组织信息,毫不犹豫地回答:“松田阵平!”
“呜哇,全名都喊出来了气势充足,”降谷零都震惊了一下,旋即露出些许抗议的神色,“等会儿,为什么会是那个卷毛……那个松田啊!明明伊达班长看起来最可靠吧!”
你解释道:“就是因为太可靠了,万一这份机密文件被人窥觑,伊达班长会被优先怀疑是接头人吧,松田同学气质……嗯,就,不会被怀疑……”
“而且松田同学是直觉系,往往能给出最迅速的正确答案,他还自带一个人际关系超好的萩原同学,相当于双份力量。”难得有人跟你聊起你曾经喜欢的角色们,你忍不住把藏在内心深处的刻板标签pia叽插在了这两位幼驯染的身上。
“那为什么不是零?”诸伏景光提出异议,“零看起来也是那种很容易误入歧途的——”
“咳咳咳!”降谷零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亲爱的幼驯染,“我?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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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途?”
你沉默了一下,总不能说你默认了他俩会卧底找不着人吧……于是你委婉地找了个借口:“降谷同学,有一种过于认真工作的气质,可能会更进一步……让交付文件的人也被迫加入任务。”
你保证自己没看错,诸伏景光在那一瞬间露出一丝略沧桑的表情:“啊,我不能更赞同这点了……”
想起之前接受公安培训,明明不是同一个部门,却经常仅仅是传个话就被自家幼驯染拉去做对练,诸伏景光真情流露:“精力旺盛的人真是可怕。”
虽然他也很享受加练就是了。
你们又聊了聊警校期间的趣事儿,他俩还问了你和萩原松田认识的经过,不知不觉就到了居民楼下。
“真的不需要送上去吗?”诸伏景光从车里探头,看着你接过了沉重的箱子。
“没事的,有电梯。谢谢诸伏同学和降谷同学的帮忙!”你笑着道了谢,眼神在他们脸上打转,多看几眼后觉得不妥,又撇开,“帮大忙了,那个,很高兴能在警校又遇见你们,诸伏同学和降谷同学,要平平安安啊。”
熟悉的记忆再次浮现,诸伏景光仿佛看到了高中毕业那年流着泪说出这句话的你,你脸上的表情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有点像他哥哥知道他即将去遥远的东京当警察的时候,露出那种饱含珍重的表情。
他此时依然无法理解你对他或降谷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让你这么多年持之以恒地关注着,却又不敢接近,汽车行驶的这一段不短的时间里,即便是独处,你也依然没有开口明说,只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又多看几眼,就好像……
就好像你已经知道了他俩的去向。
你没有说出口,他和降谷自然也没办法斩断这层诡异的关系,他记得你进的是机动队,只能决定回去上报,希望你能在“万一”之中见到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这些念头被深藏在他心底,温和的蓝色眸子注视着你,平和的一如那年夏天:“多谢x同学,将来工作繁重,你也要平平安安的。”
“很实用的祝福,x同学还是老样子,”降谷零也拉下车窗,挥挥手,“要平安哦。”
要平安哦。
你望着远去的车,想到这是被留下的最后一人在此时说出口的最质朴的祝福,胸口就仿佛有个石磨在疯狂摩擦你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令人鼻子发酸。
糟糕,自己刀自己,刀刀暴击。
没关系,你安慰自己,视线转向了隔壁不远处的浅井别墅区,六个月后,这里就将拉开那场悲剧的第一幕。
只要能救下一个,都算是胜利!
5. 五
你因为上辈子熟练的小电驴早八见缝插针+这辈子专门锻炼的摩托车驾驶技术,顺利地进了自动二轮部队,从属于第九机动队,为了方便出勤你们都在低楼层,不过萩原松田的第一机动队因为涉及爆炸类危险品,被安排在了隔壁平楼里。
食堂在你们楼的二楼,隔壁楼吃饭都要过来吃,忙碌的时候还可以申请食堂送盒饭到部门。但机动队几乎享受不到这种服务,因为你们吃饭的点几乎都不是正餐点,人手一个饭团三明治能量棒能量饮料是最常见的情况,揣在兜里就得出去巡逻,饿了随便啃两口。
你是这个机动队招进来的第三个女生,前两个如今都已经被调走了,一个是坚持不了高强度的出外勤,自己申请了其他部门,一个刚好相反,能力很强,因为某些原因年初被公安部门招走,如今,你是第九机动队的唯一女性。
名柯世界下的正义人士总有一种童话般的天真,这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地方了,特别是在这部面向全年龄观众包括儿童、所以总体得保持正面形象的警察部门里,你几乎没遇到什么过分的职场骚扰,可能有些老规矩新人打压,或者一点社会影响下的性别歧视,但对社畜经验丰富的你来说都是洒洒水的小事儿。
上辈子的工作经验让你极快速度地适应了机动小队的外勤生活,本身没有被日本人的思维毒害,对于男女同事的关系也是应对自如,做事利落,愿意帮忙,并不介意在同事真临时有事的时候帮忙顶夜班。偶尔你也会故意散发一下女子力,做一点日本人认知中女性会做的事情,比如画着淡妆,带来亲手做的中式糕点,很快你的前辈同事们也接纳了你,难得空闲的时间会在警局附近的居酒屋聚餐,不同于过去的学生时期,认为这种交际很有用的你颇具功利性地参加了每一次的聚餐。
你迫切地需要搞好关系。
你的上司有点老土守旧,但很关心每一个下属,最开始他对你有点偏见,毕竟你看起来过于乖巧,怕你承受不住,等发现你很卷后改了态度,聚餐的时候还会不准你喝太多酒——不过这个待遇不止你,队里另一位胃不太好的男性队员也是被盯的那个,他还偷偷跟你吐槽说总算有个人来帮忙分担上司的火力了。
最重要的是,你的上司同意了你穿警服裤子!而不是该死的裙子!
这是有代价的,你巡逻追贼的时候狠狠摔了一跤,在脚扭伤的前提下硬生生追上了那个贼——感谢你哪怕入职都一直坚持不懈的跑步锻炼——当时上司就在捉贼的便利店门口,亲眼看见了碍事的裙子被怒火中烧烧上头的你一把撕开,吓得他脱了外套冲上来给你围住……总之结果是好的,他甚至向上写信建议女警都穿裤子,虽然没有回应,但至少批准了你的裤装和运动鞋。
你特地去唐人街为他挑了昂贵的黑茶作为谢礼。
除了一点点小意外,机动队的日子重复且枯燥,每天沿街巡逻,发现情况上报联络部门,封锁现场,等待联络部门派遣其他部门的人出来解决,你们是光彩夺目的侦探舞台下的保安,在这本漫画中不曾得到多少笔墨。
虽然这个想法多少有些高高在上,至少你目前觉得挺好的,比上辈子那个腌臜部门和傻呗老板好一万倍。感谢童话,感谢全年龄向。
“今天也辛苦了,x警官。”
“前辈也是,明天见。”
同事跟你打了个招呼,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你的饭搭子,入职了交通科的警校时期的同桌正在门口等着你。
“快快快!今天爆处小组刚回来,肯定会到食堂吃饭!”
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萩原呢。
你吃着热乎乎的乌冬面,任由你的同桌边吃边看着萩原研二的方向发花痴,习惯性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还有一个月。
早已看了无数遍的页面,但每次算时间你都有点食不下咽。
我能做到吗……
你按灭手机,唏哩呼噜吃掉最后一点面汤,眼神也悄悄看向了萩原研二那边。爆处小组的人关系都很好,萩原研二被包围在其中,小声地和队友聊着什么,他身边坐着已经吃完饭正低头摆弄一块机械手表的松田阵平。
多么真实,他们的笑容,他们的目光,他们的亲人好友,不再是二次元那轻飘飘几张纸,那是沉甸甸的生命重量。
你握拳,决定再努力一点,争取做出更多的方案12方案13方案14……你没有强大的能力,但你可以做出很多很多的预设,尽可能让突发情况都有所准备。想到这,你一边等待饭搭子吃完,一边重新打开手机,在手机上疯狂的打字,却没注意到松田阵平已经抬起头,朝你望了过来。
他凝视的时间略长,萩原研二敏锐地察觉到了,扭头发现是熟人,好奇地问:“小阵平今天也在看x警官吗?”
好像是从上个月开始,如果吃饭的时候遇到了x警官,松田阵平总会在离开之前往那里看一眼。
“啊。”松田阵平收回目光,他看你并不带什么情绪,只是……
一种莫名的预感。
自从顺利入职后,你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只要察觉了你的视线,这种古怪的预感就会像根刺一样扎着他的神经,微弱,却不容忽视,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源头一定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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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考虑到了情感方面,但他知道真正的动心是什么感觉,所以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这个概率极小的可能。而你暗恋他的可能性?看看萩原研二身边就知道了,红着脸递出带着香气的信封的女孩子就是完美的参照,你的眼中不曾有过丝毫相似的东西。
松田阵平略憋屈,但凡你是男性,可能已经被抓走一套小黑屋刑讯逼供了。
他每次都很想直接问,每次都组织不了合适的语言……怎么问,问你为啥看他?问你在想什么?听起来可真像前天萩在车站顺手抓的那个骚扰狂。
打直球的前提是对方也得有个能打进去的球门啊。
松田阵平站起身,不意外地看见你也匆匆端起餐盘,和身边那个经常一起吃饭的交通科的女同事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餐厅。
虽然你的行为有点古怪,还老是躲着他们,但松田阵平并没有很警惕。首先你绝对打不过他。其次,他也听别人提过第九机动队的工作狂女骑手——是的,你的内卷已经在同期里出名了——擅长保持现场连一根头发都不放过(名柯经验之谈顺便讨好搜查科的同事),看见别的警察侦探破案会努力记笔记(尝试提高自己分析能力来锁定嫌疑犯),一有时间就待在档案室认真阅读卷宗(收集可疑案情并试图寻找该死的警视厅卧底),经常帮助困难的同事接替夜班(为了提前打好关系将来方便行动),就连你的裤装都是为了“要更多的工作所以放弃了漂亮裙子”的牺牲。
至少证明你没有什么坏心思。
被多看两眼也不会少几块肉,如果这样的行为能让一个积极的好警察安心,他也不介意偶尔的吃饭时间被这个刺挠的视线盯一盯。
想到这,卷发的男人皱起眉头,掏出兜里的烟盒,和正边吃边解答队员问题的萩原研二打了声招呼,走到了外面的路灯下,掏出一根叼在嘴上,灵巧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烟,又变魔术一样极快地收了回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安心吗……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弹了弹明明灭灭的火星,他把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想法随着烟气吐出,转而开始思索一些更要紧的其他事情来。
比如最近萩有点过于放松,上一个拆弹现场竟然在炸弹还未完全拆除的时候给队员搞现场教学……
其实松田阵平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常见的炸弹对于他俩来说并不难拆解,一个人突然长时间地做一件他很擅长的事情且每一次都成功的话,很容易失去谨慎和敬畏之心。
得抽个时间给快飞出去的幼驯染紧紧弦,松田阵平这么想到。
6. 六
日历很快到了红圈的位置。
这一天你睡了个好觉。
你当然能睡个好觉,这年头还没有褪黑素,为了保证绝对充足的睡眠,让身体能在白天充满能量地活动,专门去医院开的安眠药在这个月里晋升为了你的睡前新宠。
至于轻微头疼这点儿副作用小毛病被你忽视了,反正等今天过去,你就不会再吃这个药了。
你坐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画了个妆,这个妆难得花了你不少时间,但效果很好,镜子里的你看起来跟没化妆一样,偏生水汪汪的眼睛透露出一股楚楚可怜感。
警察同事们大多数很直男,他们感受不到太大的差别,但当你真的用那双完全符合霓虹人审美的眼睛,用你练习很久的最可爱的表情,恳求地望向他们的时候,经常受你照顾被你替班的几位立马松了口。
“没关系,我来负责联络吧,不要担心,x警官,一定不会有事的。”同事安抚着你。
“那可是爆处组的宝贝双星,一定能保下你的房产的。”另一位同事也这么说道。
你的房产根本不在被爆炸犯威胁公布的别墅区,不过你可以辩解自己慌了神,没有注意详细地点。
你一边心里默默道歉,一边用着角度最无辜的侧脸向他们微笑:“谢谢!回头我请你们吃大餐!”
心脏在沉重地翻跟头。
努力平复情绪,你到达了现场,帮助封锁了周边,你的同事在疏散群众,你则骑着车进行巡逻,但你其实没有认真巡逻,因为你知道罪犯不会在这个别墅区域内,他们此时应该在一个靠近马路电话亭的小巷子里,给警方打电话索要金钱。
别墅区门口,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从警车中下来,穿上防爆服。
熟悉的感觉让松田阵平离开前迟疑了一下,抬头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防爆服的不便让他放弃寻找,朝着另一个爆炸地点走去。
你没有跟着萩原研二,反而是快速地驶向了一个很隐蔽的狗洞,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简易的信号屏蔽装置,这是你花了很长时间攒零件、自己绞尽脑汁组装的信号屏蔽器,你哼哧哼哧搬起来,运到了萩原研二已经进入的大楼附近的草丛里。
这样就足够了吧,提过醒的炸弹类型,上交过已经投入使用的屏蔽装置,加上你这个简易装置,还有被你旁敲侧击后恍然大悟、表示知道罪犯不止一个、且会重点搜查电话亭附近小巷子里的同事们。
心脏依然七上八下的,胃部紧缩,你感觉自己快出现呼吸困难了,干脆放弃巡逻,往大楼前走了几步。
居民群众都已经撤离,待命的只有和你的第九机动队以及萩原研二他们的□□处理小组同样所属的警备部的同事们在附近,他们在第九机动队拉起的隔离线周围记录着情况,等待着爆处组的王牌双子星又一次带来胜利与安全。
你忍不住把指关节塞进牙齿下,发痒的牙齿不断地加重力度,从皮肉到骨头,疼痛并不能转移你的焦虑。
但猫叫可以。
猫的叫声从草丛中传来,你不知为何,望了过去,见一只白色的猫从墙头跌落,正好掉在了信号屏蔽器上,它像受惊一样弹起,一爪子扯开了屏蔽器原本就精密的线路。
完成了这场破坏后,它轻巧地落在地上,那不是一只流浪猫,长白的毛发和精致的外表证明它本该是一只家养猫,但它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这个已经被封锁清场的区域,恰巧地摔倒,恰巧地毁掉了一个小小的准备,然后摇了摇蓬松的尾巴,那双鸳鸯色的瞳孔在离开之前,轻轻地瞟了你一眼。
后知后觉的恐惧从脚底直接攀升到了头顶,你的大脑在尖锐作响,牙齿下意识咬的更紧,这个坏习惯此时反而带来了好的后果,剧烈的疼痛和满口的血腥味让你强行挪动了已经僵硬的身体。
“屏蔽器……”
你瞪大眼睛,看着这些忙碌的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自从警校时期被提交后,信号屏蔽器很快就成为了爆处组必备的物品,你不止一次参与过炸弹相关案件的初步隔离,萩原研二曾在拆弹结束后特地找到你,指了一辆搭载了特殊天线的车辆给你看。
这就是你之前提出来的信号屏蔽器设想,已经投入使用了哦!真是特别安心呢。他当时笑眯眯的,这么说着。
但这个现场没有那辆车。
“屏蔽……信号屏蔽器呢!”
你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这句话,语调古怪嘶哑,被你一把抓住的爆处组的人吓了一跳,你们因为机动队的排查工作打过不少交道,对你也蛮熟悉,便回答:“哦,前段时间开发组那边发现了一些新炸弹,就暂时回收了几个屏蔽器改……x警官你做什么!危险!”
如果此时你还有思考的余地,你大概会感叹自己坚持不懈的跑步训练颇有成效,这些围在楼下毫无准备的零零碎碎的男性警察没有一个堵到你,你像那只受了惊吓的白毛猫一样,矫健地跳过种种封锁,窜进了这栋被清空的大楼,同时掏出了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纸。
千百次针对性训练出来的最快的楼梯奔跑,你是所有方案最终的人肉保险。
一个有点复杂但也挺常见的炸弹类型,拆卸掉主要部分,基本就可以收工了。于是萩原研二站起身,在自家队员无奈的目光下脱掉了厚重的防爆服。
“真是热死了,”他用衣袖蹭了蹭已经湿了的脖颈,有点嫌弃,“都快冬天了也这么热……”
“萩原队长,待会儿还是得穿上啊,不然井原警部会唠叨的。”按照常理来说,这个炸弹也确实被拆干净了,于是队员只象征性地劝了两句。
“肯定的肯定的,不知道一队那边进展怎样。”萩原研二挥挥手,摸了摸口袋,指尖碰到烟盒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转手拿出手机,发了短信。
电话立马就打了过来,萩原研二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接通,松田阵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
“你拆完了吗就问我?”
“你都能打电话了,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啊。”萩原研二带着笑意回道,“放心,主要线路都拆掉啦。”
“搞什么磨磨蹭蹭的,赶紧全解决!”
“大呼小叫的,定时已经停了啦。”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别掉以轻心啊萩……等会儿,你是不是又把防爆服脱了!”
不然这个声音怎么这么清晰!
“……很热哎小阵平,”萩原研二心虚了一小下,“等会儿就给穿上,反正都拆的差不多了……”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已经撤离了房间,在楼下脱掉防爆服,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慌,他此时脑海里竟然闪过的是你那双意味不明的视线,不由得加快了手里的速度,“我上周才跟你说过!你是真不想活了是吧!”
想到自家幼驯染那梆硬的拳头,还有上周严肃到他差点以为小阵平变异了的训斥,萩原研二苦着脸,单手拿起工具:“别别别,小阵平最近这么关心我啊,是迟来的青春期吗。”
“果然还是松田队长能说服萩原队长啊。”
“井上警部唠叨十遍都没松田队长一次管用。”
“下次也偷着打报告吧。”
其他四个队员已经完成炸弹附近房间的排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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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小声敲定了对自家队长的背刺,一边朝着安全出口那边的房间走去,准备继续检查。
急促的脚步声从安全楼梯口传出,有耳朵比较好的队员警惕地探头,发现是机动队的熟人:“x警官?你怎么跑——”
你冲出安全楼梯,越过几名队员,顾不得混乱的呼吸和嗓子里的腥甜,朝着目瞪口呆的萩原研二刷地展开手中的纸,白底黑字写的非常清晰:
【有窃听器和遥控装置!立刻撤离!】
四名队员看不见纸条内容有些疑惑,萩原研二则被这个意外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人对你的行为提出疑问,因为你是机动队的成员,有着协调现场的职责,没有人会怀疑你冒着生命危险特地跑来递送的消息是真是假。
萩原研二猛地回头看了眼炸弹,在冲过去继续拆除和立刻撤离之间迅速判断出情况,比划出了□□处理小组中最常用的几个手势,从突发状况中回过神的四位队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立刻听从指令,将防爆盾围在炸弹周围,笨拙地朝着逃生通道往下跑去。
“x?x上去做什么?”松田阵平听见了队员的惊呼,他丢下其他人,抢了机动队的机车,朝着萩原研二那栋楼开去,“发生什么事了?”
萩原研二没有时间回复电话那头的询问,他放弃了防爆服,大步冲过来抓住还在大喘气的你的胳膊,也朝着安全楼梯跑去,直到跑进了安全通道才匆匆交代一句:“突发情况,正在撤离。”
你们没能跑多远。
你也知道你们跑不远。
在剧情中,萩原研二拨通电话后很快就说出了那句“你要帮我报仇哦”的原本是开玩笑的台词,聊了几句约定,紧接着炸弹就进入了倒计时。
而你冲上去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
因此当炸弹真的如原著那样爆炸的时候,你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你反手抓住了萩原研二的手腕,在这之后你无比庆幸自己这次的超长发挥。
一声轰然巨响。
这枚炸弹威力巨大,在原著中炸死了萩原研二和他的队员们,整层楼在一瞬间陷入黑烟。当原著变为现实后,这枚炸弹也成功炸毁了不止一层,就像漫画中表现的那样夸张,震动的地板和碎裂的石块让你俩摔倒在地,朝着炸出来的凹陷处滑去,你的耳朵在爆炸中短暂失去了听觉,你的双眼被灰尘刺激的有些模糊,但头脑从未如此清晰过,这是你在脑海中模拟过无数次的可能性,身体已经潜意识在大脑控制下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千钧一发之际,距离裂开的地方仅一步之遥,你的脚死死勾住了裸露的半根钢筋。
你感受不到什么疼痛,即便腿上是滑落中被钢筋割裂的大口子,胳膊死死拽着一个完全昏迷的接近一米九的成年男性,但肾上腺素让你没有丝毫感受,你几乎咬碎牙根,尽全力抠住他的手腕,同时大脑还有点微妙的走神。
感谢萩原研二手腕上的手套和手表?它们完美地帮你卡住了可能会滑落的风险。
但你看不见萩原研二的状况。
他昏迷了,这是肯定的,不然就他们警校五人组的恐怖体能,绝对可以自救成功。
可他为什么昏迷,你完全不清楚。
这让你更加慌乱起来。
你也不知道更早一步跑下去的其他队员情况,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是被炸空了,还是说只是坍塌了一层地板,这个位置的你看不到,你的身体在成年男性的重量与断裂钢筋之间拉扯,就像生与死之间被硬生生架起来的桥梁。
坚持,是你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而这也是身为普通人的你,可以做到的事情。
7. 七
巨响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
他们不敢置信地望着楼层,甚至有人因为没能及时避开爆炸范围,被炸开的灰尘砸了一头。
机车咆哮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还没等停稳,卷发的男人就松开车把,直接跳了下来,无辜被抢走的机动队机车完成使命摔落在地,滑开数米,跳下的人面无表情,脚步不停,直接往楼里冲去。
有人从爆炸中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试图拦截:“松田警官!里面还危险!不可以!”
“让开!”
松田阵平只说了两个字,便强硬动手推开了阻拦的人,躲开几双想要抓住他的手,径直莽撞地冲进了楼里。
“这样不行,快喊增援!”
“救护车!调救护车!”
“上面有谁?爆处二队和x警官,还有其他人吗?”
嘈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松田阵平没有听,这是他此生跑的最快的时候,长腿跨过那些碎石、断裂的墙壁、倒塌的家具,墨镜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卷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八楼,九楼,十楼……
他看见了第一个人。
那是萩原研二队伍里最小的一位,穿着防爆服趴在地上左顾右盼,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暂时有点起不来,他看见了松田阵平,惊喜地大喊:“松田队长!萩原队长在最后一个,和x警官一起!”
松田阵平确定他不需要帮助后,跨过障碍物,继续朝着上面奔去。
他看见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他们都还好,往下一点的只是有点晕乎,防爆服的重量压在他们身上,需要一点时间挪动双腿,最远的那个为了救队友,自己崴了脚,他的队友挪到了他身边,正在照看他。
“我们不需要帮助!”听觉还没恢复的队员不顾自己的腿疼,扯着嗓子大喊,“快去看萩原队长和x警官!”
松田阵平便快速掠过了他,连续四个生还者,这让他心中起了一点微弱的希望,他转过最后一层楼梯,看见——
那个巨大的洞。
碎裂的两层天花板,三层高度,他熟悉的幼驯染摇摇欲坠地挂在最边缘,他状态不太好,鲜血从他的头部留下,蜿蜒爬过他原本英俊的脸庞。
等一下……不是挂在边缘!
松田阵平瞪大眼睛,那断裂开的地板露出了半只女性的手臂,正牢牢扣住了萩原研二的一条胳膊!
没有时间考虑,松田阵平迅速判断出几个落脚点,判断出最佳受力和危险区域,他微微屈身,爆发冲刺,像一头敏捷的猎豹一样跳上墙壁,不顾断裂处的锋利,徒手抓住那些根本不牢靠的凸起,踩着根本不能算坑的落脚点,竟然就这么冲了上去!
最后实在没有能近一步的地方,他转头看向窗户,毫不犹豫,直接从窗户那里翻出,通过空调外机跳上了最后一层。
且不提外面的人被他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得多么提心吊胆,松田阵平落脚的一瞬间,就看见了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胸口几乎停止起伏的你。
你的身体被拉的很直,宛如最后一根救命蛛丝。
他几乎是扑了上去,一只手揽住你,一只手探出去,猿臂一样抓住了萩原研二的手腕,明显还在跳动的脉搏让他顿时松了口气。
“我抓住他了。”松田阵平对你说,他加大力气,承接过来这个重量,双腿借力周围的钢筋,慢慢地把昏迷的萩原研二单手提了上来。
你的手依然死死抠在萩原研二的手臂上,身体僵硬,整个人还有点木然,呆滞的眼珠看着松田阵平检查萩原研二的头部。
身体没有问题,头部划了道口子,但是头骨都还好,希望没有内伤。松田阵平快速检查一遍,就把萩原研二轻轻放在地板上。然后看向你。
你依然没有动,眼睛看着萩原研二脸上的血迹。
“别担心,他还活着,”松田阵平对你说道,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失礼了。”
他靠过来,大致检查了一下你的外表,没有明显外伤,便尝试着把你僵直的腿部从钢筋那里扯开,竟然还花了点力气,紧接着他直接大力撕开自己的内衬,给你的腿部的口子先做了一个急救包扎,然后想办法把你的手从萩原研二的手腕处掰开。
……
掰不开。
再大点力气就会伤到你,松田阵平只能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你身上,试图给你僵硬的身体带去一点温度。
忙完这一切,他终于一屁股坐在你们俩身边,深深吐出一口气,挺直的腰背也微微放松,沾着灰尘的手狠狠抹了把脸,冰冷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熟悉的凶神恶煞。
“等你醒来……等你俩醒来……”大脑在飞速运转,他想,“要一个一个好好算账。”
你的大脑其实在爆炸发生后就已经陷入了停摆。
等医护人员好不容易搭建云梯上来,给你注射了镇定剂,才勉强把萩原研二的手腕从你手里撕出去。
你们俩其实问题都不算太大,除了那些皮肉擦伤以外,你就腿上的伤口导致失血过多和脱臼的胳膊,萩原研二则是跌落过程中被碎裂石块撞击的后脑勺和同样脱臼的胳膊,但X光检测他脑中也没有什么血块,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你并没有昏迷多久,失血过多和镇定剂双重叠加下,你也只晕了一天左右。
你醒来的时候是傍晚,病房里没有开灯,有点昏暗,但对你的眼睛很好。刚开始启动的大脑还有点懵,没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你下意识地想起身,浑身的酸痛、手臂的肿痛和大腿的刺痛在那一瞬间全部朝你脆弱的感官攻来。
你不由得啊了一声,然后被自己嘶哑难听的嗓子吓到了。
“喝点水。”
男声从旁边传来,一只手递过来一个插着吸管的杯子。
听见水这个字,你终于感受到了嗓子的火烧火燎,求生欲让你低头狂吸了几口,竟然还是温水。
温水下肚,人也清醒,狂吸吸管的行为被按了暂停键,脖子仿佛卡了壳一样一格一格抬起,你咬着吸管瞪着眼前的卷毛黑衣的池面帅哥,整个人一激灵。
卧槽了,谁在喂我喝水?!
“松……松田警官。”你赶紧仰起头,诚惶诚恐地用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胳膊去接水杯,“我自己可以……”
松田阵平没跟你争这个,任由你接过水杯:“感觉怎么样?要叫医生吗?”
“还,还好?”你扭扭脖子甩甩头,看了看周围,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只有你一个,惊险的记忆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要不是你一只手握着水杯一只手还伤着,指关节恐怕又被你塞进嘴里咬了。
你心里七上八下地看向松田阵平,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口。
松田阵平很轻易地就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没事,在你隔壁,就是还没醒。”
这一天是煎熬。
松田阵平听到医生说你们两个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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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问题后,就通知了萩原研二的父母和姐姐,你却没有任何可以通知的人,个人信息上没有家人,紧急联络人是你的上司,而你的上司作为第九机动队的负责人,爆炸事件后百分百还在忙碌,松田阵平只好出示警察证来帮你的医疗单签字。
签字的时候被医生发现了手心因为攀爬而被一些尖锐的石块割裂的伤口,又不得不去包扎了一下。
等你俩被安顿在病房后,松田阵平就先匆匆地回了警局,报告了伤者的情况,有点惋惜没赶上逮捕现场,不过搜查队的人小声跟他说会给目前逮着的这个爆炸犯安排最差的看守所。他又赶往别墅区,接手处理现场□□的事情,顺便了解爆炸的原因。
炸弹爆炸的原因是一名罪犯被逮捕,另一名罪犯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按下的。
警校时你对他说的遥控引爆的炸弹。
你突然不顾劝阻冒险冲上楼的举动。
那张只被萩原研二看见过并立刻下令撤离的纸条。
松田阵平一点一点还原着现场,作为警校五人组中的一员,虽然更喜欢直截了当,但他的分析能力依然是顶尖的,加上有时超常发挥的直觉,他能发现的东西更多。
比如藏在草丛里的那个疑似被动物抓烂的信号屏蔽器,粗糙又熟悉的手法。
比如搜查队的人感叹你看过的案例真多,竟然猜出这次罪犯有两个人,连连叹气要是再快一步就好了。
比如你的同事担心你的家是不是还安好,交通科前来询问情况的那位女警官解释说你的家在旁边,并不是引爆的那栋楼。
他偷偷拿走了信号屏蔽器,跟搜查队的人聊了两句,帮你侧面证实了确实有类似的案件,路过机动队的时候随口留了句关心则乱。
井上警部赶来,亲自接手了后续事宜,他知道情况,催促松田阵平去医院好好呆着,说着“不缺你一个人手”,话语中满是关心。
他便回到了医院,萩原研二的病房里他的父母和姐姐正陪伴着他,松田阵平打了声招呼,感觉有点不自在,干脆去了隔壁孤零零的你的病房,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礼貌性离你的床八丈远。
在你醒来之前,他想了很多很多问题,准备了很多很多话术,打算趁着你醒来后恍惚的阶段仔细盘问,然而真正当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担忧萩原研二的安全,看着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满脸害怕的表情,他突然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这么害怕,这么努力,又看起来很信任他们,如果能求救的话,你恐怕早就求救了。
算了,不问你了,松田阵平想,他自己来吧。
他说了一下萩原研二的情况,便走出门喊来了护士,把你交给护士后,自己走到了楼梯口,掏出烟盒,却发现已经空了。
他今天抽掉了整整半包。
眼前又闪过萩原研二挂在半空中那张满是血迹的脸,松田阵平烦躁地皱眉头,转身站在电梯那,准备下去再买一盒。
电梯门打开,是听到消息从千叶县赶来的伊达航。
他低头看见松田阵平手里捏瘪的烟盒,没多说什么,从口袋掏出一根自己平常控制烟量用的棒棒糖塞了过去:“萩原怎么样了?”
“还没醒。”松田阵平接过棒棒糖,利索地扒去外皮,塞进嘴里嘎嘣咬下去,“他父母和千速姐都还在守着,得劝一下他们休息。”
“走吧,你带我过去看看。”伊达航的大掌安抚地拍了拍同期的肩膀。
8. 八
你眼睁睁看着松田阵平离开,心中的不安并没有降低多少。
护士询问了一下情况,你的身体没什么毛病,脱臼的胳膊多休息就行,腿上的伤有点严重,但没有伤到筋骨,打了破伤风缝了针,得留院观察两天。
你嗯嗯啊啊地听着,没往心里去,等护士说完后你连忙开口问另一个和你一起被送来的警察。
之前救护车为了拆开你俩不得不给你打镇定剂这件有点好笑的事已经在医院里小范围聊开了,护士也看得出你的焦急,便跟你说了点情况。
“砸到了头,但是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没有内伤也没有血块,正常来说明天就会醒来了,”护士说,“别担心,你成功救下了他呢。”
她记录好后,便推走了旁边的小推车:“我去给你拿点吃点来,你睡一天了,得吃一点东西。”
你感谢了她,看着她离开,自己陷入了纠结。
没醒根本不能算成功啊!
深知大世界意识很可能有“不该活下来的人活下来,就得昏迷到故事正式开始或者故事正式结束的那天”的操作,不止一篇同人描写过被救下的萩原研二像个睡美人一样一口气睡到柯南变小,或者更有甚者,一口气睡到黑衣组织被灭……
你知道自己或许是在奢求更多,如果是刚开始穿越那会儿,你肯定觉得“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但在你做了这么多准备,这么多努力,却因为……却因为接连的几个意外而止步于此的话!
凭什么……
你脑中快速闪过这几个字,很快又被其他情绪淹没了下去。
是我太贪婪了吗?
可他们本就不该走上这样极端的命运。
你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如果早一点意识到那辆带着屏蔽器的车不在……
如果能更强一点,带着萩原躲开碎裂的石块……
如果再厉害一点,直接去阻止那两个罪犯……杀了他们……
“你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松田阵平推门进来,看着你的表情下意识就开口。
另一个高壮的男性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背,从他身后走出。
“x警官,”他看起来很眼熟,稳重的气势和那个熟悉的眉形让你大概有了猜测,“我是萩原的朋友伊达航,和你同届的鬼冢班学生,谢谢你救了萩原研二一命。”
“如果不是你跑上去通知他们,又抓住了萩原,恐怕……”说到这儿,伊达航闭了闭眼,似乎不敢多想,随即他郑重地朝你鞠了一躬,顺便伸手摁下松田阵平的脑袋,“真的非常感谢!”
松田阵平没有反抗,顺从地低下头,不过没一会儿就抬了起来,对你说道:“无论如何你都救了那家伙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不必了,”你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鞠躬里消失殆尽,要不是腿上有伤口,恐怕已经吓得从床上蹦起来了。来了日本这么久,这是你第一次被人正式鞠躬,内里还是个传统华人思想的你简直汗毛直立,特别是来自这两个主线人物的鞠躬,莫名有种会折寿的危机感,“我,我没做什么,职责,机动队职责就是这个……”
伊达航笑了:“松田下的决定谁都劝不住,我也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来找我。”
“啊?哦,好的……”根本拒绝不了,你答应了下来,而且你可能确实需要他俩帮忙……关于诸伏景光的问题。
“你好好休息,刚醒来应该还很疲惫吧,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伊达航望着你依旧苍白的脸,关心地说道。
松田阵平朝你展示了一下手机:“藤川托我带话,你有一个星期的病假,他明天会来看望你。”
大概能想到你那位古板的长官会唠叨你多久,你有气无力地感谢着带来这个消息的松田:“好的,谢谢你。”
此时护士也推着餐车过来了,他俩顺势离开,你则摸了摸肚子,虽然没什么胃口,为了身体,决定还是勉强吃点。
第二天早上,你的上司带着你的两个同事看望你,不出所料,你被上司絮絮叨叨了十多分钟,你的同事们也提来了慰问品:一大袋昂贵的水果和进口巧克力。
“这是□□处理小组买的,拜托我们带过来,”你的一个同事指了指包装精美的水果,也是一脸感慨,“听说要是没你冲上去通知,那五个人就得出大问题了。”
说到这他偷偷小声跟你说:“其实本来他们也要组队来看你,不过被藤川老大训回去了……”
你的上司耳朵可灵敏了,板着脸哼了一声:“x现在要休养,等病假消了后什么时候都能看!”
说完,他还挑剔地检查了一下水果,看见没有什么病人不宜食用的东西,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对你横眉竖眼:“下次不准这么莽撞了!两千字检讨,等销假了给我交上来。”
世上真的有这么幸福的职场生活吗,你感动地擦了擦眼角,诚恳表示一定好好写,不会再有下次了。
下次是四年后,相信上司已经忘了。
爆炸案的后续还没处理完,巡逻还得继续,你停摆了,其他人工作就会上升,他们三个人很快就结束了探访,匆匆离开,正刚打开门的时候,另一个穿着便服的人走了过来。
“原警部?”藤川上司惊讶,他认识眼前这个人,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藤川老弟,我来看看小x。”来人简短打了个招呼,是你的熟人,没错,就是那位在你心里酷似npc神出鬼没的警察,“我之前算是她监护人。”
藤川上司隐隐松了口气,转而开口:“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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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得好好说说她,不能搞成这个样子的!”
简单说了两句,藤川上司正常告辞了,原警部转过头,无奈地看着你:“怎么这么莽撞。”
面对老熟人,你唯唯诺诺。
“明明可以对讲机通知,防爆服头盔内都配备了通讯耳麦,你怎么就冲上去了。”
你支支吾吾。
“再不济楼下这么多人,提前通知他们做个准备也行啊。”
你嗯嗯啊啊。
原警部捏了捏额头,和藤川上司如出一辙的苦恼:“这次只是幸运,那枚炸弹但凡早一秒你和萩原警官都得出大事,你真的要在机动队待下去?机动队的危险和繁琐你也看到了,你……”
他很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
你知道他是关心,只好小声地说道:“藤川上司和前辈们人都很好,这次真的只是个意外,真的!”
下一个意外在四年后!不慌!能苟!
“好吧好吧,”他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弹了你一个脑瓜崩,“你就这性子,从那时候就是。”
我什么性子?你捂着额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把我的紧急联系人填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虽然忙,倒也没忙到这种重要的事情都抽不出来时间。”
“当初我同意暂时当你的监护人,就已经做好被你麻烦的准备,年纪轻轻别想这么多。”
你乖乖答应了回去立马修改紧急联系人,原警部看了一下你的伤口,宽慰你不要太担心隔壁的萩原警官,稍微问了一下你工作方面的情况,知道你都一切正常后,才起身告别。
走之前他摸了一下口袋,停住脚步:“哦对了,之前你毕业我都没有去参加,这个算是补给你的成年礼吧,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有点晚了,但成年快乐。”
“哎?”
没等你反应过来,他迅速把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以警察的绝对速度嗖地消失在了门口。
……
消失的好快。
你艰难地扭腰抓住那个盒子,思想斗争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拆开盒子,毕竟你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见到这位忙碌的npc原警部。
里面是一只手表,黑色的,表带较细,非常简约又不碍事的款式,你偷偷搜了一下价格,嗯,的确没有很贵,回礼没有太大负担。
成年礼啊……你不是霓虹人,根本没这个意识,按照霓虹的算法,成年礼的时候好像是警校考试的那段时间,你在全力备考,连生日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大概算你在这里收到的第一份正式的生日礼物。
有点小意外,有点小开心,你摸了摸手表,又摸了摸,把它戴在手腕上,趁着心情好,抽出手机,决定干点儿正事。
9. 九
探访的人还没结束,你正噼里啪啦在手机上修改自己的拯救计划时,有人敲了敲门。
“身体还没好,别老想着工作。”松田阵平走了进来,手臂挂着外套,衬衫被扯开,露出手腕骨节和锁骨,看起来赏心悦目。
真不亏是池面,每次看见这张脸都有种幸福的感觉,这大概是二次转三次的最大福利了。
你暗暗合掌感谢老天爷赏饭,一边悄悄关闭了手机记事本,不过有点奇怪,他昨天不是来过了,怎么今天早上又来了:“松田警官,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是萩原警官醒了吗!”
松田阵平摇摇头,让出了身后的位置:“萩原的家人想要见见你。”
金发的漂亮女性走了进来,还有一对看得出年轻时一定也是大美人的中年夫妇跟着进了病房。
女性率先对你笑了笑,虽然脸色有些疲惫:“我是神奈川县交通部的萩原千速,也是你救下的萩原研二的姐姐,这是我的父母。”她指着那对夫妇介绍道。
“真的非常感谢你!x警官!”萩原夫人声音略虚弱,听起来一整天都没有休息过,“昨天就听闻你已经醒了,害怕打扰你,所以今天才冒昧来访……你身体好些了吗?”
你连忙直起腰,向几个人打了招呼:“你好你好,我没事的,都是皮外伤。”
“我们都听松田警官说了情况,是你冒着危险上楼提醒,又拽住了研二的胳膊,才保住了他一条性命,”萩原先生郑重地鞠躬,“那小子欠你一条命,无论你需要什么,我们萩原家都会努力做到!”
不要啊怎么又鞠躬会折寿啊——
萩原千速将手中又一大袋昂贵的水果和保健品放在了旁边的地上,也对你说:“你拼上性命救了我弟弟,我也会拼上性命报答你的。”她一脸严肃,看上去完全就是个会说到做到的人。
不要啊台词窜了姐姐应该对柯南说这句话啊——
“都,都是同行哈哈哈,没有的是,应该做的,”你连忙接话,生怕走歪了什么剧情,“我还是慢了一拍……我要是早一点上去的话……唉……”
说到这个你就开始自责。
老天爷,穿越都给穿了,就不能选个女特工或者女兵王吗!
给个普通社畜完全就是在浪费宝贵的穿越机会!
“这不是你的错,”松田阵平突然开口打断了你,“是那些犯人罪大恶极,逃跑的那个,我会尽全力逮捕他的。”
他垂下眼帘,昨晚他同样没有睡着,一旦静下来,耳边就响起了从手机中传出来的那一声爆炸轰鸣,闭上眼,萩原研二满是血迹的脸就浮现在眼前。你曾经的举动也在他回忆中一遍一遍放大,他坐在床边,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回想联谊会上你支支吾吾的刻意提出的那颗遥控加窃听的炸弹。
他也在自责,明明答案已经被送到嘴边,却被他和萩都忽略了。
如果当时多提醒他一句……
“我会捉住他,给萩原研二,和你,一个交代。”
他一字一句道。
“x警官,你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松田君也是,坏人做出那样的反应是谁也料不到的,”萩原夫人也安慰着你,即便她还焦心着自己昏迷未醒的孩子,“你们都活下来了,已经是最好的……最好的结果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哽咽了一下,连忙抱歉了一声,转过身子擦擦眼角。
萩原千速拥抱了一下母亲,转过身,对你说:“研二还没有醒,医生检查没有任何问题,过几天如果还是这种情况,会转院去神奈川县,我和父母都在那里,可以更好照顾他。”
你呐呐地点点头。
萩原千速紧接着问:“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你吃惊地望着她,又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松田阵平,才小心翼翼地确认:“我可以吗?”
萩原夫妇都微笑地看着你,
萩原千速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见你没有拒绝,她直截了当地走上前,打开角落里的轮椅,把你半抱了上去,就这么推着你去了隔壁病房。
你第一次这么正式地看见萩原研二。
萩原千速把你推到床边,他脸色正常,身上被家人换了病号服,窝在白色的床单之中,胸口平静地一起一伏,看起来像个睡美人。
就是头发因为检查头部伤口并缝合的原因,被剃短了。
你瞪大了眼睛。
等会儿!这是超绝稀有版短发萩原研二!
你想借这个话题跟萩原千速聊点什么,让她也不要那么难过,一回头却发现空无一人。
病房的门被关上了,他们似乎留了一个安静的空间给你。
有点尴尬,你试着推动轮椅出门,但疼痛的胳膊和酸软的肌肉让你嘎吱嘎吱转了半晌也没挪动半点儿。
你只好扭过头,盯着这张池面脸发呆。
你不知道自己走神了多久,等回过神来,只感觉指尖下有点软软的。
活着的啊。
大脑中还在不断循环播放的爆炸与“报仇”的动画剧情,突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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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现自己在戳他的脸。
你惊恐地收回手,然后pia地一下给了自己手狠狠一巴掌。
打完后自己也笑了,你苦笑地望着萩原研二,趁着病房里没有人,仗着反正说出口的东西会被和谐,喃喃自语:
“这算失败还是成功呢?”
“我做了所有的准备,但是意外发生了,多好笑,一只猫的意外,我做了这么多,却好像什么都没做。”
“萩原研二现在醒不来,究竟是真的醒不来,还是意外醒不来呢?”
“我连hagi的意外的拦不住,怎么拦住马自达的啊……”
“如果我代替他上了那个摩天轮,他真的会安然无恙吗?真的不会再有一个意外让他和你一样合情合理地沉睡吗?”
“我要是上了,没了,一个月后的hiro又该怎么办。”
“班长和娜塔莉呢……”
说着说着你往后颓废一瘫。
“我是不是太贪婪了,本来想着能救几个是几个,现在又奢侈着都想救。”
“……”
“但是,但是怎么可能不救!”
“算了不想这么远,所以怎么办啊,怎么救马自达和hiro啊……求求你,求求你醒一醒好不好hagi先生,至少给我点信心吧,我发誓你醒了我每天多跑十圈,保证冲在马自达前面一步进摩天轮……”
你闭上眼睛合掌默默祈祷。
“嗯……十圈有点多了,救命之恩折半吧。”
“五圈我跑不过马——”
你僵住了。
你睁开眼睛。
眼前短发的年轻人正歪着头,松软的枕头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遮不住那双漂亮含笑的眼睛。
“一醒来就看见你,看来大家都还不错?”
你嗷的一声,成功侧翻。
听见屋内一顿叮呤咣啷,有人反应迅速地拉开了门。
“怎么——萩!”
很好,松田阵平的嗓音比你还大。
这下门口的人全都冲进来了。
萩原夫人和萩原先生都激动地扑了上去,松田阵平则是捏着拳头恶狠狠盯着萩原研二,上扬的嘴角却怎么都遮掩不住,唯一靠谱的金发姐姐偷偷揉了揉眼睛,擦去喜极而泣的泪水,见缝插针把歪倒的你扶起来,挪到旁边。
真好,真好啊!
你反应过来,眼睛亮亮的,没有打扰那些高兴的家人们,鬼鬼祟祟在后面把世界意识感谢了个数十遍。
谢谢您老人家,我错怪您了。
10. 十
一顿兵荒马乱之后,医生来检查了,说实话,萩原研二比你情况好多了,如果不是导致昏迷的头上那个磕伤,就一个胳膊脱臼加那些身上的磕碰,对警校组标准大猩猩来说简直不算伤,医生建议他多躺一会儿,不然他能立马下地表演一个生龙活虎。
萩原的父母忙着去处理手续,顺便取消转院申请,伊达航还没回去,也在接到松田信息后赶来,跑的浑身是汗。萩原研二似乎一直有什么想要跟你说,但是伊达航和松田阵平两座大山抱臂站在床边,一副审讯的样子,你一边心虚一边爱莫能助地用散散风的借口麻烦护士把你推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口。
盯着窗户独自高兴了一会儿,你又掏出手机单手哒哒哒打了一堆新计划,这个世界因为科技的扭曲,电子设备还没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内容,吃过原世界21世纪的科技饕餮盛宴后,这破手机刷起来干巴巴的,也就能当个记事本和钟表用用。
啊现在不需要钟表功能了,你有一个手表了。
闲着无聊,你想再一次尝试单手推轮椅,不然每次想要行动都得喊人,对你来说可太恐怖了。
你憋红了脸。
邪了门了不就是个轮子,怎么一动不动。
“需要帮助吗?”一个轻快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你回头望去,是一张陌生的脸,他穿着医院志愿者的衣服,长袖口罩束发帽,很标准一套,露出的皮肤略黑,脸上有疤,但笑起来很阳光,“刚刚那位护士卡住了你的轮椅,应该是怕你摔倒,我是志愿者,你要去哪里可以跟我说。”
“谢……谢谢,可以麻烦您帮我打开吗。”你被扑面的热情热了个猝不及防,真不亏是名柯世界,志愿者他真的干活儿啊,“我想自己试试……”
“这个款式的轮椅单手移动会歪的,”他耐心地跟你解释,“其实也是防止病人乱跑。”
你的大脑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飙轮椅的萩原研二,你赶紧甩甩头,把这个“美好的”二创印象丢出脑外。
“那麻烦您推我回病房旁边吧,谢谢您。”你不想给人添麻烦,改口道。
年轻小哥点点头,打开了卡板,推着你走向了病房门口,好像是不知道你病房的房间号,把你直直地推进了萩原研二的病房。
你:……
“啊,这里是503吗?”他讶异地看着病房里的三个人,“不好意思,走错了。”
“x警官!”萩原研二连忙挥挥手,“没有走错,这是我们朋友。”
他们似乎已经谈完了,伊达航走上来,接过轮椅:“我来吧,谢谢你。”
“没走错就好,”年轻小哥灿烂地笑了,“原来是警官啊,警官们辛苦了,要多注意身体!”
说完他便礼貌地点头离开,徒留被送回虎口的你在这个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病房里。
门,关上了。
你抖了抖,慢慢扭过头,明明是和警校组共处一室的梦幻场景,为什么——
门外,年轻小哥朝着少有人经过的安全通道楼梯走去,边走边脱下志愿者的衣服,随手把它放在清洁工的车上,自然地走到了地下车库,在监控死角上了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
“怎么样?”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扭过头关心地问。
年轻小哥套上车里的黑色外套,摘下黑色假发,露出那头惹眼的金色:“都没事,Lucky~萩原警官刚好醒了。”
“醒了就好,”中年男人松了口气,“好了我赶紧把你送回去,管理官要是知道我带你偷溜,非得把我骂一顿不可。”
“安心啦,”年轻小哥掏出纸巾,沾了沾特制卸妆水,擦去脸上的疤痕,“被他发现之前回去就好,真被发现了,不会连累你的。”
“我已经预感到将来要为你的报告头疼了。”中年男人打趣道,随即启动轿车,离开了医院。
医院附近的巷子中。
“……就是这些,那俩条子都醒着。”一个瘦弱不起眼的人搓着手,讨好地笑着“那个,钱……”
对面带着兜帽的人眯了眯眼,掏出了一个信封,声音低沉:“很好,这是报酬。”
说完,他冷漠地转身走了出去,那瘦弱的人习以为常,高高兴兴拿着信封,还没摸上几把,就被身后突然袭来的力道扑倒,堵住嘴,拷住手,整个人都吓傻了。
“已逮捕。”身后的声音不知道向谁汇报道。
带着兜帽的人早已走远,听到耳机中的回复,便摘下耳机,回头望了一眼医院,露出了下巴上凌乱的胡茬和微微勾起的唇角。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接听两句,简洁地回了句收到,便又戴上了冷漠的面具,快步离开。
外面怎么风起云涌你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和降谷零擦肩而过,更不知道念念不忘的诸伏景光就在楼下,你此时正面对三个警校“壮汉”的“威逼”,两个一米八堵在后头,你清晰的感受到伊达航把轮椅的卡板又放下了。
松田阵平纳闷地看着你:“你到底在怕我们什么?我们长得有这么可怕吗?”他摸了摸自己下巴,难得对自己颜值产生了一点怀疑。
不,其实,怕小阵平好像还有点道理……
萩原研二看着自家幼驯染那槽点满满的□□气质,咽下了一定会被揍的吐槽,咳嗽一声:“嘛,对我的救命恩人温柔一点嘛小阵平~”
他笑眯眯地望着你,并不能让你轻松多少,甚至他下一句就让你惊得表情都没维持住。
“我是想问一下啦,x酱,你之前说的……救小阵平和小诸伏是什么?摩天轮?”
“你听见了!!??”你一下子直起身子,直接破音喊道。
伊达航赶紧伸手扶了一把你,好奇地问:“怎么突然讨论中午吃什么?甜咖喱有这么难吃吗?”
这次轮到萩原研二一头雾水:“什么吃的?并不是啦,之前有听到x酱自言自语说想要救小阵平和小诸伏,我想……”
“萩你说要跟x警官好好聊聊,就聊这个?”松田阵平打量着萩原研二,试图确定他是不是脑子摔出毛病了,“午饭是很重要,但你俩现在都不能乱吃,行了,我和班长去给你们带病号餐。”
他挥挥手,捞走床头的餐车,伊达航也跟着出了门。
你从震惊中回过神,想到某种可能,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也有点同病相怜,看着萩原研二一脸世界是不是有点问题,你决定坏心地打破他的唯物主义观:“他们听不见的。”
“什么?”萩原研二可怜巴巴看向你,“我大脑没有糊涂吧……研二酱语言障碍了吗……”
“没有,但是他们听不见的,”你斟酌了一下语句,尝试着说出口,“因为涉及未来。”
萩原研二眨眨眼,掏掏耳朵,拍拍脑袋,排除一切外在因素后,定定地看了你很久,才悠悠叹了口气:“这就是你一直说不出来的原因吧。”
反过来是你看着他,结结巴巴:“啊?萩原……萩原警官都不惊讶吗?!”
“因为很明显嘛,x酱试过很多次吧,”他语气轻松,说出的话却并不让人轻松,“想方设法提醒我们注意,有几次突然走过来问我们今天食堂好不好吃,表情和话语完全对不上呢,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想要对什么暗号。”
“还有联谊那次,很刻意吧,”他一边回忆一边说,“最先感觉不对的是小阵平哦,小阵平的直觉非常厉害,事实上入职之后,他也在经常观察你呢。”
你捂住脸,有种自己是Stalker的羞愧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打扰你们,但是,但是……对不起,我能力太弱了,只能……”
萩原研二摇摇头,打断你的话,漂亮的眼睛水润润地看着你:“x酱……很辛苦吧。”
话题跳跃太快,准备接受正义指责的你茫然地抬起头,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警校时期就很努力了,是因为想要锻炼好身体救人?入职后也很拼命,明明很讨厌社交,却还是选了需要大量外出任务和交际的机动队……”
他抽出床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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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巾,递给你,轻声地说。
“谁都不能说,没有可信的人,无法传达,禁止沟通。”
“只有自己知道的未来,很可怕也很孤单吧。”
“辛苦了,x酱。”
你接过纸巾,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你想要压抑住,但长久以来的单打独斗在突然出现的曙光面前,情绪溃不成军,混着终于反应过来的死里逃生后的庆幸与后怕,你胡乱擦着脸,不知怎么就抱怨了起来:
“超——超级难!你们怎么,这么难救啊!”
“我,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我上辈子都没有这么努力过,每天熬夜刷题,还是没有考上东大,没能和hiro和zero提前打好关系,我只好去考警校,”
你吸着气,回忆起过去嗓音中甚至带着点悲愤,激动下嗓子都有点破音。
“警校也好难考,我头发都掉了好多,甚至还找了好心的警察帮忙特训,好不容易考进去了,根本接近不了你们,说出的话会被屏蔽,写的字会变成空白,我又不能冲上去抓着你们说想做朋友,还一度被其他人误会成暗恋呜呜呜呜……”
“我只好自己学点技能,但是我没有天赋,爆炸好难,狙击好难,伪装也好难,还得保证体训,结果到头来毕业只留了个同学的印象,根本没办法联系上hiro和zero……”
“其实联系上了也没有用就是了……可能还会被拉去公安审讯……”
说到这你更加心酸了。
“你们,你们五个不讲理的天才大猩猩,真的太难救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啊,为什么是我来救啊呜呜呜呜呜……”
被指责的萩原研二默默给你递纸巾,等你平复一点后,才问了一句:“其实并不需要一定来救我们吧……x酱所看到的未来,只是一群他人的故事而已,完全可以不在意吧?”
“肯定要救!我都看到了,为什么不救啊!”你下意识地回答这个曾经被你自己反问过无数次的问题,“那些很好很优秀的人,当然值得拥有一个好的结局。”
“那你呢?”他问。
“怎么了?”你不解地擦擦脸。
“你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这个就是我想做的啊。”说出来后你感觉好了很多,又掏出一张纸,不好意思地背过身擦擦鼻子。
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萩原研二在指什么,因为在你看来,上辈子的你是正儿八经车祸穿越,这辈子其实属于幸运地多了一世,如果真的失去了,也只不过是你自己的人生回到正轨,回到本该应有的死亡。
望着你理所当然的样子,萩原研二没有继续说下去,伸出胳膊,轻轻拍了拍你的头:“好啦,谢谢x酱这么努力,现在x酱不再是一个人的战斗了,之后,请狠狠压榨研二酱吧!”
“无论是为了朋友,还是为了救命恩人,研二酱都会拼尽全力!”他朝你眨眨眼,语气中的活力让你都不由得轻松了下来,“打败可恶的大猩猩,就得用同样的大猩猩!”
“什么大猩猩?”
安慰好父母让他们去休息的金发女警官推门,先是看了看桌上还没处理的一堆纸团,又看了看鼻眼通红的你,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萩原研二:“研二?!”
“不不不不是他我——”
“我会好好赔礼道歉的!”萩原研二双手合掌,直接一个认错,“是我的错,不小心把x酱惹哭了。”
“啊?”
萩原千速毫不犹豫的拧了自家弟弟胳膊一把,那力度疑似公报私仇。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也带着午饭过来,萩原千速则是掏出了萩原夫人特地挑选采购的补汤,里面竟然还有你的一份。
萩原千速陪着你们一起吃了午饭,然后把你送回了病房,这鸡飞狗跳的一天对你而言才算结束。
回去之后你也压根睡不着,整个人都处于兴奋之中,好不容易眯了大约三个小时,天刚亮你又费劲儿地爬起来,对着手机开了一个全新的笔记本。
11. 十一
早上七点半,你就忍不住拿起昨天晚上向护士要的拐杖,不太熟练地往外移动着,想要瞄一眼看看萩原研二醒没醒。
萩原研二病房的门是大开的,清晨的光线撒在那张绝对美丽的侧脸上,望向窗外的低垂紫眸略带一丝忧郁,被散乱的刘海遮住。
不是梦啊……
微微忐忑的心一下子被稳住,你突然想起了漫画,松田回忆身为拆弹警察的挚友时候的画面。
二次和三次,还真的很不一样,细细一看,他的眼角似乎还有笑纹。
当然,死了和活着也很不一样,你在脑海里疯狂为这个地狱笑话敲木鱼,没注意萩原研二已经察觉到视线,转过了身子。
“x酱!早上好!”忧郁美男子发出了不忧郁的活力招呼,“研二酱也才刚醒呢,要一起去吃早饭吗?”
那可太好了!你简直一分钟都不想和即将成为你“共犯”的超强力帮手+好不容易救下来的自推之一分开,连忙点点头,期待地看着对方。
看着眼前的女孩眼巴巴的样子,萩原研二几乎幻视到了那条正在疯狂摇摆的尾巴。
虽,虽然很失礼,好像找到主人的小狗……
他赶紧挥散这个冒犯的想法。
你实在不想再被轮椅硬控,坚持要拐杖自己走,反正腿上的伤口也结痂了,不会那么容易开裂,萩原研二便陪你慢慢用拐杖走到了医院食堂。
动漫漫画中总是会突出一些人物的特征,来方便读者记忆,你其实已经告诉过自己很多次,不要对真实的人刻板印象,但萩原研二完美地把“善于交际”这个特征展现在你的面前。
一边不留痕迹地控制步伐,侧面影响你不要走太快,一边话题没断过。在确定了你既不看电视剧(没时间),也不看电影(更没时间),对时尚热门一摸瞎(完全没时间),顶多看看侦探小说(工藤家必备),听听音乐(冲野洋子全民ip)后,迅速把话题扯回了你们都更熟悉的日常离谱案件,吐槽乱窜的侦探,因为各种小事儿就莫名其妙动手的杀人犯,看着诡异复杂其实证据就在垃圾桶里随便一搜就确凿了的作案手法,明明已经明令禁止却还人人都用的炸弹火药等等。
吃饭的时候又发现你对美食颇有研究,于是又兴致勃勃地和你讨论起了美食,话题你来我往,聊得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当然,你并没想到这些细节,你只是突然发现自己这短短一趟路说的闲话比过去一个月积攒的都多。
这就是真实的社交达人吗……太恐怖了。你一口喝掉杯里最后一点牛奶,瞅了眼令人赏心悦目的池面脸,不由得想。
上午医生来检查了一下你的伤口愈合情况,基本没问题,只要三天后来拆线就好了,于是你果断申请了出院。虽然住院可以报销费用,但真的很不方便。
同样申请了出院的还有萩原研二,他主动提出要送你回去,却很快被身边的松田阵平阻止。
“别想开车。”松田阵平掏出车钥匙,语气冷酷无情,“给我好好静养!”
他们把你送到了你说的地方,这地方并不是女警宿舍,也不是目前周围可能有记者所以你暂时不敢回去的吉冈三丁目,而是一处有点破破烂烂的老旧小楼层。
这是你最早购买的用来掩人耳目的便宜地儿,每年总共回来不超过四次,离车站很远,地方有点脏乱,水电便宜,人员也都是些鱼龙混杂的租客,虽然不至于像个贫民窟,但混乱的程度也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皱起了眉头。
“平常还是住在警察宿舍吧,”松田阵平停好车,眉头就没松开过,“即便是便宜的房子,也不该选这种地方。”
“也,也不常住,”在松田的压力注视下你小声辩解,“就是一个以防万一的地儿。”
这可是你最早准备的第一个安全屋。
“万一什么?有什么好万一的?”松田阵平不理解。
万一有人查我呢!万一吉冈三丁目区的房子不够隐蔽呢!
你说不出口,眼神不停地往萩原身上瞟。
“嘛,没事,我扶她上去看看,不安全我会带她下来的。”萩原研二笑着说出了完全不允许反驳的话,“总得对救命恩人受伤期间的安全负责。”
他蹲下身子,你没有扭捏,小心地趴了上去,被高大的男人毫不费力地背了起来。
房间在三楼,没有电梯,楼梯道脏兮兮的,陈年脱落的墙皮斑驳不堪,萩原研二转眼还能看见百分之百失效的灭火器。
你的房间在最角落里,倒是很安全,足足两道门,一道外铁门,一道内防火门,都被你做旧处理,看起来并没有很显眼。萩原研二等你打开房门,就看见了屋内的景象。
乱摆放的鞋子,叠起来放在椅子上好像还没来得及收纳的衣服,四散的碗筷,凌乱的沙发……
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是非常刻意营造出来的生活气息。
“我故意做成这个样子的,其实一年里也就来个三四次,做做卫生……”你一边拄拐进屋,一边主动解释,“就是伪装用的,万一有人查我名下的房间,会优先查到这里。”
“果然是作安全屋吗?好厉害!”萩原研二打量着四周,感叹,“x酱废了很多心血呢!”
“是的,吉冈三丁目的房子也是……花了很多很多钱,”你不自觉地跟着抱怨,“幸好我原来的房子是学区房,卖了好价,才能买这两套,结果自己只能住警察宿舍了。”
你还刻意把声音压低:“我偷偷用警察系统查了一下周围的住户,确保没有很奇怪的人,都是一些打工的或者社畜,早出晚归,没有犯法。”
听到这绝对会被记大过的话,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可看着你完全信任毫无隐瞒的样子,再多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连令人安心的家都放弃,只为了两个安全屋,他已经彻底明白了你的决心,以及未来的危险性。
如果小阵平是昨天提到的摩天轮,那安全屋……是为谁准备的呢?
只有消失的那两位了吧。
他本以为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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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那两个人,是为了让那两个人来救他和小阵平,现在看来……
“研二酱的房子也可以做安全屋哦!”他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他跟着你,看着你情绪有点高昂地向他展示着屋里的一切,一些藏起来的匕首,一盒据你自己所说是在之前任务里协助封锁□□现场时偷偷截留的手枪子弹,一些必备药品,不少现金,甚至还有几个窃听器监视器、三个空数据存储器和一部干净的手机,藏在马桶的冲水器里。
参观结束后,你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微微仰着头望向他,根本不像一个背地里搞七搞八的“法外狂徒”。
“这个屋子里的东西不多啦,怕有人撬门偷东西,吉冈那边的更齐全。”你还在唠叨着,“我也只能做到这了……要是能多备点热武器就好了,但我太差劲了,实在做不到。”
“这是不是太过了,不是我和松田的话……他俩至于吗!”萩原研二心惊胆战地把手持电锯放回原位。
“非常至于!”你板着脸认真纠正,“是非常非常非常恐怖的超多恐怖分子的超大恐怖组织!”
你连说了三个恐怖。
你或许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充满期待,像求夸奖又害怕搞砸的孩子一样,还有不自觉的依赖……萩原研二很清楚,这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那根要命的弦绷得太紧了,在你的愿望达成之前,恐怕都不会减轻,他拍拍额头,做了决定。
这本就是他们的事情,之前无法知晓就算了,如今决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
“我去和小阵平说一声,拿一下东西,很快就回来,”他果断地说,“x酱,今晚一起好好讨论哦!”
你的眼睛亮了起来。
松田阵平大为不解。
“哈?你说什么?你要留下来?!”他像是看预备犯人一样盯着自家好友,骤然拔高的气势让所有路人退避三舍,“萩你还清醒吗?留宿女同事那里?是吊桥效应让你产生了错觉吗?”
“不不不,我们之间超级清白!事出有因,真的没办法,”萩原研二双手合十,“我知道分寸的,但是x酱的情绪很不稳定……实在不能放心。”
犹豫了一下,他尝试地提示道:“有关之前我们对她的怀疑。”
这句话松田阵平竟然听清了,他挑挑眉,捉到了什么重点:“果然,你俩病房那段对话,根本不是想吃什么东西吧!”
“不……不愧是小阵平!”
萩原研二惊喜地点头,顿了一下,他又说:“是关于降谷他们的安全……”
松田阵平很显然没有听见后面一句,但他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一定不对,所以直白地回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你觉得有必要,那就去做吧。”
“有问题联系我或者班长,随时给我消息。”
他没往不科学上想,只当是什么他不知道的暗号。
“恩恩!研二酱一定每天都打扰你的!”
望着松田阵平开着马自达远去,萩原研二重新回了屋子。
12. 十二
这个屋子不是很大,一室一厅一卫,但被褥却准备了三套,洗漱用品也都是酒店款式一大把,还有各式的男装女装,基本上尺码都适合他们四个人——班长尺码特殊,衣服少一点。
你趁着萩原没回来的时候,已经洗刷好了一个热水壶和两个茶杯,一人一杯白开水放在桌子上。
等萩原研二终于落座,你反锁了大门,与他面对面坐在桌子上,深深吸了口气。
“不用这么郑重吧,”萩原研二有些失笑,他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颗糖,递给你,“你已经成功救下了我不是吗,让我们慢慢来。”
你也想慢慢来,但开口了几次都说不出话后,有点急了。
死亡?穿越?不能说;漫画?作者?不能说;世界意志?不能说……
最终只有几个字眼漏了出来。
“我能看见未来。”
萩原研二屏住呼吸,过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虽然早已做了心理准备,但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太魔法了……”
谎言开了头,你擦擦额头的汗,硬着头皮编了下去。
“总之就是,我自杀过一次,结果看到了很多未来的东西,醒来后很不科学地发现自己身上伤口都好了呢恩恩就是这样。”
“自杀!?”
“很早之前的事!已经完全不会了!”你就知道会被捉住这点,赶紧解释。
“那就好,”萩原研二撑着下巴,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所以未来是什么样的呢?”
“……”
回忆起那一条条人命堆积起的案件,因为各种离奇原因进行离奇杀人,放在二次元看起来只是一个搞笑的梗,可真正变成现实后……
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凶案现场,并不夸张,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凶杀案,不需要侦探去推理乱七八糟的手法,但依然让你跑到外面狂吐了一个小时,回去连做三天噩梦。
那不是几条线几片阴影几块黑色墨水就能轻描淡写概括的画面。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或许真的会死无全尸,诸伏景光或许真的会冷冰冰地躺在天台上,伊达航或许真的会被那辆超载的大卡撞得高高飞起,与娜塔莉永远无法踏入明明只差一步的幸福殿堂。
你尝试着讲述着,因为一些奇怪的屏蔽不得不断断续续,从这次爆炸案开始,普拉米亚案件,松田阵平的爆炸案件,诸伏景光自杀案件,伊达航车祸案件,独自一人的降谷零,以及潜藏在暗中的大型组织,还有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案子。
你能讲的大概都讲了,柯南的故事太长也太久远,对警校组的事情记忆很深是因为自推,其他就模模糊糊,记得关键词、大概案件和发生地点,具体怎么回事就说不清了,还因为这些屏蔽缺斤少两,但萩原研二听得很认真。
从你开始讲述松田阵平的死亡后,萩原研二的表情变得生硬而冰冷,他僵着脸听着你细数他们戏剧性的死亡,听着降谷零学到了他们身上的全部特点,透支生命一样支撑自己继续战斗,听着那个疯狂的组织开着直升机轰炸东京塔,他一时间留不出心神去关注其余那些零零碎碎的故事。
等你终于说不动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口了。
萩原研二从来都是能带动话题不冷场的那个人,第一次提不起任何精神去说话,攥紧的拳头带来隐隐的痛楚,他张张嘴,最终只是先问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
“你看到的未来……都是片段吗?是否有一个主要的视角……或者主人公呢?”
你没有办法回答,更是说不出工藤新一这个名字。
他看着你,恍然地点点头。
“我听不到,对吗,更高级的消息,”他试图笑一下缓和气氛,但嘴角怎么都抬不起来,只剩一点苦笑的影子,“警察、记者或者侦探?对案件头尾那么了解……不过,我们的事情细节好像更清楚?”
“……高中时期见到了降谷警官和诸伏警官,很惊讶所以印象很深,一直在努力回忆。”
“啊,也是。”
萩原研二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不妥,他松开生疼的掌心,捏了捏额头,抱歉地回答:“对不起,我有点情绪失控……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怎么能,怎么敢在死之前说出那种话的,让小阵平为我报仇?
姐姐和家人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再也没有来过东京都?
我又为什么没能意识到,明明知道小诸伏和小降谷去做很危险的事,却从不关注,也从不在意。
萩原研二啊萩原研二……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自己都恨不得给那个现场走神不穿防爆服也不赶紧拆干净炸弹的自己一个巴掌。
“已经,已经过去了,你看你没出事,还好好的!松田警官肯定也不会出问题!我本来还很担心自己做不到,但是现在有了你,我们一定可以救下松田警官!虽然,虽然诸伏警官是有点难搞……但是普拉米亚案件里他会出现!我们可以堵他!”
眼前拼尽全力救下了他的女孩正笨拙地安慰着他。
太逊了,自己大意造成的悲剧,却让最亲密的人寝食不安,深受折磨,还被一个明明可以撒手不管、靠着未来获得更多利益的女孩子放弃原本自由的人生,拼死挽救。
太逊了,萩原研二,赶紧振作起来!不能再这样稀里糊涂下去了!
他闭了闭眼,用手拍拍脸,眼神重新柔和下来。
“这可真是一个超——大的刺激!”
“不过你说得对,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就从普拉米亚案件开始?”
见对方终于回归了sugar萩原模式,你慢慢放下提起的心,点点头。
“还有就是,如果我是因为脱离了命中注定的结局,才能听见你说的内容,那如果小阵平也成功脱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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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可能听到!”拯救诸伏景光的大军又多了一员猛将!
萩原研二赞同,不过倒也没有那么笃定:“只是猜测,还需要验证。啊对了,有点想知道x酱之前都做过什么准备。”
他露出一个讨饶的表情:“朋友之间的小分享?研二酱真的很好奇!”
你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小开心,脸红红的:“能算,那个,朋友吗……”
这下萩原研二彻底震惊了:“诶——?为什么不算!我们是同期又是同事,还一起联谊过,食堂一起吃过饭,现在还有过命的交情,而且你对我都了解这么透彻了!啊,你不想和研二酱做朋友吗……”
紫色的眼睛委屈吧啦地看着你,你甚至怀疑自己看见了一点泪水反光。
“没有没有没有,”你疯狂摇头,“因为感觉你们很……”
你嘴巴张张合合,找不出形容词,只好手脚比划:“很虚幻……很遥远的……追星的感觉!”
他噗嗤一声笑了,像逗小孩一样伸出了手:“要摸摸看吗?是真实的喔。”
确实是真实的,伸过来的手不会像漫画中那样白皙漂亮,这只手粗糙,满是训练搏斗枪械和拆弹时留下的硬茧,关节处还有点变形,和接受过同样训练的你一样,你迟疑地伸过去的手,同样遍布着茧子和疤痕。
两只手重叠在一起,温热的感觉透过皮肤传出,对面明明已经很熟悉的人,此时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他笑意盈盈地看着你,握住你的手,轻轻晃了晃。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萩原研二,可爱的救命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
松田阵平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拿出手机,唯一一条信息是来自萩原千速的。
【萩跟我回公寓了,活蹦乱跳的,没事儿。】
编辑短信,发出,又调回萩原研二的界面,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问要不要他开车接。
右上角显示已经晚上九点了。
这家伙,难不成真的要留宿那里吗……
“好厉害!十九种方案!”
“其实仔细看就三种啦,其他全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的,比如你这次就非常突然!”
“是指猫抓断了信号屏蔽器吗?回头我们一起找找这只坏猫吧,罚他看着别的猫吃香喝辣!”
“好呀,我会做猫饭!”
“有听说过x酱的超美味中华糕点,大家都很羡慕第九队,x酱很喜欢华国吗?”
“是的,等大家都活下来,就一起去华国旅游吧!”
“好耶!x酱一定是靠谱的导游!我们去吃好吃的!”
你俩举起杯子,用白开水干杯。
你们聊到了很晚很晚,说了些能说出口的剧情,讲了讲对未来的期盼,关于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的拯救计划还需要慢慢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
13. 十三
等你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伤腿被很好地固定绑在了床边。
你扭过头,房门是开着的,能看见铺在地上的被褥,萩原研二只露出了一个黑发脑袋,睡得正香。
是真的……
你真的把萩原研二救下来了!
萩原研二也真的可以听见你说了什么!
你们还聊了个通宵,你还和他握了手!
你把嘴巴埋在被子里,偷偷窃笑。
下一秒就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萩原研二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直起身子,抓过手机,眼睛都还没睁开就点了接听。
“不要告诉我你还没醒。”
松田阵平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小,小阵平?”
一开口,那刚睡醒略带嘶哑的嗓音就暴露了一切。
“……几楼?”
“什么?”
“我在楼下,现在立马告诉我几楼然后给我开门。”
萩原研二迷茫的眼神终于对上了躲在被窝里偷瞄的你,你还没来得及装睡,只能大眼瞪小眼地陷入短暂的沉默。
眼瞅着他耳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红了起来,不顾睡得乱糟糟的外衣,飞速跃起并伸手啪叽关上了你卧房的门,只听门外他慌里慌张的声音,似乎还创到了桌子:“啊,三楼,三楼最里面,我这就开门!”
松田阵平戴着墨镜气势汹汹走了进来,不知道的完全会以为这是什么□□大佬来讨债。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萩原研二,又瞅了瞅客厅的地铺和紧闭的卧室门,这才摘下墨镜:“说留宿你还真留宿啊……要不要紧?”
他问的含糊。
萩原研二很自然就理解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非常严重,辗转反侧。”
“能解决吗?”
“麻烦了点但是问题不大。”他竖起大拇指,自信回道。
松田阵平抱胸,确定萩没有在骗他后,点点头:“我什么时候能知道?”
他看见萩原研二苦大仇深地盯着他,盯了十多秒后,才慢慢挤出一句话:“几年后?”
萩原研二试了一堆法子,都没有办法准确说出那个年限,只有“几年后”这句话成功发声。
松田阵平没生气,只要确定他最终能知道答案就行,他把手里的袋子丢进萩原研二怀里:“给你带了衣服,不过你怎么已经换好了?x准备了男性衣服?”
说到这里,他才回过神,打量起这个屋子,眼神越看越不对劲:“这什么……伪造现场?”
他走到明显能看出被移动过的角落柜子,扒拉了一下。
“手持电锯?刀?小型绞肉机?”
无语地合上柜子,想要问些什么,却察觉到萩原研二在故意看向某处。他便同样望过去,很轻松就在餐桌的桌肚子发现一个暗格:“连环暗格?还挺巧妙……”
然后松田阵平看着手心里明显不是警方通用配枪的子弹陷入了沉默。
他看看自家幼驯染,对方露出了讨饶的笑容。
“是必备品,可能,还不够呢。”
“……”
松田阵平重新抬头环视了这间屋子,若有所思:“安全屋?”
安全屋……x准备的,萩原研二很显然是支持的态度,那么……给谁准备的?通缉犯?污点证人?不对……x的人际关系……
他敲了敲桌面,比划了一个0。
noc,间谍,卧底,降谷零。
面前的幼驯染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连连点头。
松田阵平默默把子弹放了回去,咂舌:“金发大老师退步了啊,还得让一个女孩子拯救。”
“事情看起来有点大,萩,虽然我无法知道详细情况,但不准瞒着我乱来。”松田阵平板着脸把话提前说了,“藏东西的机关太简单了,回头我给改一下。”
你一激动,哗地推开了门。
“就知道你在后面偷听,”卷发警察头也不回地一弹指,敲了你的脑袋,“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出来问,想要什么就自己跟我说,别在那憋着。”
你顾不得被敲的脑袋,听到这句话,感觉松田阵平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
呜呜呜靠谱白月光诚不欺我!!
“呜哇,x酱的目光已经是彻底崇拜的模样了!”萩原研二夸张地喊出声。
松田阵平给了乱嚎的萩原研二一拳,把话题扯回正事儿上:“好了,这里是安全屋的话,不能久留吧,待会儿要去哪?”
“去检查另一个安全屋。”当一个谜语人,顶着松田阵平一头雾水的目光,萩原研二说出了目的地。
“哈?”
你们仨重新回到了吉冈三丁目,你像被夹在中间的夹心,被两大猩猩一路夹带着成功躲开了周边晃悠着不死心的记者,抵达了公寓楼下。
“所以也是早已准备好的,”松田阵平抬头看着离爆炸现场没多远的公寓楼,“这个总能告诉我吧,这起爆炸案……”
“是意外,不相关。”萩原研二昨天同样确认过这个问题。
松田阵平扯开嘴角:“很好,答案不错,意 外。”
萩原研二懊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研二酱真的有在反思了……好吧,到时候训练场别打脸……”
说完他又看向你:“如果想看小阵平暴揍幼驯染的名场面,到时候可以一起来呀。”
“我,我不会客气的!”你鼓起勇气,非常坚定地回应。
似乎是终于看见你没有躲避话题,松田阵平惊讶地看了你一眼,转而在你开门的时候深思:“不如把班长也叫上吧,一顿也是打,两顿一起更快一点。”
“不——”
萩原研二,发出惨叫。
你们进了公寓楼。
因为爆炸刚过去,公寓楼不少人不太敢回来,此时还比较冷清,没有遇到邻居,你们就顺利进了房间。
这是位于顶层的公寓,用你的话来说,视野开阔,适合狙击。
“连狙击都考虑到了吗!”萩原研二敲了敲防弹玻璃,在心里默默把那个组织的危险性拉高,“这些都很贵吧……”
“是的,存款岌岌可危,”你非常直白地剖开了自己的窘况,“不过其实除了危险武器,其他东西也备得差不多了。”
松田阵平正带着白手套,像检查案发现场一样检查着你做的准备。
“这里可以藏东西,回头我做个机关。”
“这款压缩能量棒贵,有款便宜的,回头发给你,我和萩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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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吃。”
萩原研二也到处扒拉。
“这个衣服不适合隐蔽呢,换这个款式吧,把我的衣服带过来参考!”
“哇,你也知道这个牌子!这个牌子的手电筒特别给力!”
你则像个小仓鼠一样把自己的准备都翻出来。
“我还做了这个!”
“还有那个那个!”
“床头灯里也有!”
“浴缸里也有!”
“感觉完全换了一个人。”松田阵平小声跟萩原研二吐槽。
“还是这样好嘛。”萩原研二小声回道。
他们俩拆除了不少有点过于冗沉的设计,杂七杂八攒了一堆东西,捞了个你准备的箱子丢了进去。塞进床底下。
“完美!还差一些监控监听。”萩原研二脱下手套,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松田阵平也脱下手套:“你的那个屏蔽装置还在我那,信号屏蔽装置的更新我会跟上,让萩带过来。”
什么都插不上手的你,则是加急给大家伙煮了加蛋加肠的丰盛泡面,他俩都赞美了你上辈子社畜时期造就的完美煮面手艺,毫不客气地扫荡了锅底。
你们在饭桌上深入讨论了一下关于热武器的收集。
“机动队能发现又参与进去的大型犯罪现场很少,”你苦恼地说,“枪械严格管控下真的很难收集。”
“其实也不需要很多,一把手枪就够他们救急了,问题是子弹吧。”萩原研二想的没那么严重。
“不,”你捂住脸,“我的目标是有手榴弹……”
“完全的犯罪了。”松田阵平点评。
“你会懂我的,”你从指缝间露出一个沧桑的笑容,“很快。”很快普拉米亚就要给你展示她那全身武器库了。
松田阵平挑挑眉:“那就让我看看,东京的警察是多么无用,能让这种东西明目张胆到处流通。”
下午的时候,萩原研二要去送父母和姐姐回老家,松田阵平担任了司机,决定把你送回可以正常居住的女警宿舍。
你们一路上倒也没有很安静,聊了点工作的事情,知道你还在学习拆弹,松田阵平还跟你推荐了不少内容可靠的书籍。
临近分别前,他提溜走你的手机,极快的手速在上面输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记好了,虽然不知道你和萩到底在做什么,但萩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把手机塞回给你,人高马大地堵在楼下,想要摸烟,又放弃了,“别闷头闷脑的,好歹也同期六个月。”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伊达航也是可以信任的。”
“恩恩,我知道,我会的!”以前担心口说无凭,无厘头的要求被当做开玩笑,如今萩原研二帮你作保,你果断选择抱大腿。
你就是个普通人,能力不足抱大腿是人之常情。
看着你完全和以前两个模样,好像从什么桎梏中偷偷探出头喘气的小动物,松田阵平哼了一下:“下次食堂看见我和萩,过来一起吃也没关系的。”
已经知道Stalker的事情被发现,但这么直白地戳破,你的脸瞬间热气蒸腾。
“好了,走了,自己注意安全,拆弹问题随时问我。”点到为止,他意思意思拍拍你的肩膀,坐回了驾驶座。
14. 十四
白色马自达潇洒转了个弯离开,你甩甩发热的脑袋,拿起拐杖,艰难地向宿舍楼移动,好在你的饭搭子同学今天不值班,收到了你要回来的消息后跑下来帮你。
“藤川警部说你情况还好,这哪里好了。”你的饭搭子同学看着你包扎严实的腿,有点难过,“听说C班已经有一名警察因公牺牲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职业自带的危险性,”你反过来安慰她,“所以我们要更注意安全。”
“你才是那个不注意安全的,”她指着你的腿,撇嘴,“算了,你要是听话也不会进机动队了。”
“我哪有不听话……”
“B教官拉你去办公室劝了三次你都没听。”
你们到了房间门口,你看着门口一堆摆放整齐的礼物有点懵逼。
“这啥?”
“啊,都是女孩子们给你的礼物,还有我的呢,”说到这,她也郑重地合掌,“x,我代表全体派对爱好者向你表达诚挚的感谢,谢谢你救了萩原警官,那是国宝级的脸和国宝级的情商,没有了他,我们的警察生涯注定灰暗冰冷。”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绝对有的!”她满脸是忍耐许久的崩溃,“在一群臭男人中有这么一个长得好看,情商又高,聊天从不冷场,不会性别偏见,会唱歌又会吃,还没有女朋友又愿意参加联谊和聚会的男性,简直是绝版SSR!”
“虽然追他的人能从东京湾排到东京塔,但只要萩原警官没有官宣,大家就都是公平的。”
“他甚至会随身带卫生巾给我们借用!”
“每天累死累活工作,上头政策朝令夕改,执行问题全在我们身上,面对无数听不懂话的混蛋,强制微笑还不能说重话不然就被投诉,也就周末的聚会让我的人生重现曙光……”
“那个该死的炸弹犯……等捉到了,一定要让他感受我们的愤怒!”
如果这是漫画,你相信她身后的火焰已经烧穿整栋大楼了。
身为两辈子的社畜,你深刻理解饭搭子同学的心情,并同仇敌忾地辱骂罪犯三分钟。
顺便偷偷加倍辱骂乌丸莲耶。
第二天你也正常去了警视厅。
腿伤未愈,一些文书工作还是可以做的,你不想浪费时间,也想把假期留一留以防意外情况,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打卡上班了。
喜提上司一顿骂。
还没骂完他们就被迫出勤,你在办公室里默默打开电脑,开始写反思报告。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你和萩原松田两人的交情表面上并没有增多,两个部门都忙碌,外勤多得很,吃饭的时候也顶多互相点头打个招呼说两句,倒是方便了你的饭搭子近距离吸两口萩原研二。
但私下里,串门变成了常态。
为了不留下居住人的印象,两栋安全屋不能常去,但又得讨论计划,你就成了他俩出租屋的常客。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起合租了个三室一厅的平层,位置靠近公园,听萩原的意思是早晚方便锻炼,附近还有很好吃的零食铺子和拉面店。
“干活儿也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对吧?”看着你两眼放光毫不淑女地啃完了一个巧克力香蕉可丽饼,萩原研二高兴地说道。
好不容易结束今天的巡逻,刚到地方,你就看见了在楼下站着的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不在家,他单独带你先去周围吃了一顿热乎乎的小吃。
“今天不打吗?”你吃的饱饱的,才反应过来这种状态不适合搏斗。
之前听你说想要加强锻炼,萩原研二拍拍胸脯,表示接过了这个任务,除了跑步,偶尔有空的时候他和松田阵平带着你去熟悉的武术馆,两个小时后就会出炉一个哀嚎的你。
搏击训练两个人都不会留手,只会根据你的承受程度调整力度而已,很痛苦,特别是有时候训练后还得回去巡逻工作,全程龇牙咧嘴屁股不敢坐实,但是经过了官方认证大猩猩的特别训练,你的进步也肉眼可见,有一次遇到逃窜的抢包犯,你条件反射一个擒拿手就把人摁了个结实。
看着同事比出的大拇指,有点小骄傲,嘿嘿。
偶尔时间更多,你就提议一起去射击馆,是你平常来训练枪术的地方,日常出警中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开枪,久而久之出枪技术会下降,知晓了部分未来后,萩原研二比你还积极,一有空就会带着松田阵平来这里刷技术。
如果萩原研二有事情,你就会跟着松田阵平学学拆弹,或者蹲在旁边看他摆弄机械,自己悟——一般会悟着悟着睡过去,然后被回来的萩原研二叫醒。第一次睡过去你还有点羞愧,睡多了你就麻木了……松田阵平的思维速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跟上的……
今天是松田阵平有事情了。
“偶尔也要放个假嘛。”
萩原研二也是被你的卷的程度震惊了,早有听闻你的工作狂女骑手的称号,也听过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之前讨论你提到你很努力,但他真没想到你连节假日都不过。
他和小阵平正看着电视吃火锅呢,你一条短信发来,还以为是节日祝福,定睛一看又又又是拆弹问题。
要是你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喊误会。
你对节日本来就不敏感,上辈子都需要日历提醒,身边朋友不多的话,过节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放节日假都没什么实感,你经常愿意代同事出节假日的值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给假期补偿钱,还能增加关系。代多了不知道怎么,越传越离谱。
当然,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这个时候娱乐活动对你来说还太简单了,电视剧电影倒还高品质,但你不想在这上面花费大量时间。科技的扭曲发展让游戏和番剧类并没有你上辈子那么盛行,不然按照真实的时间线,你应该可以玩上最终幻想系列的游戏了……但是没有,这个世界莫得什么好的大型游戏,高科技世界曾经给你的精神刺激远超这个世界的阈值。
看着手里的翻盖手机,真是鸡肋。
在其他人眼里这些行为就有点怪怪的,谣言也越传越离谱,一开始只是什么工作狂的称呼,后来就变成了“無明の騎士”这种非常日式风格的代号。
第一次从萩原研二口中听到的时候,你在松田阵平的狂笑中裂开了。虽然你很快用“爆处双星”反击,但这个中二的外号依然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听一次裂一次。
总之,今天你被萩原研二截留了。
头发还没长回来的短发超稀有研二丢了个头盔给你:“走,带你去体验研二酱超高飙车技术。”
等松田阵平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安详平躺在榻榻米上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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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无神的你,和一个土下座举着蘸水毛巾的萩原研二。
你以为你当初为了通过机动队考核,拼了老命飙机车,轮子都转出火星,压底线漂移,已经算很有实力了。
你妹想到真正的飙车是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全程你的屁股就没挨过车椅,被推背感摁住的背部和坚强的安全带支撑了你全部的重量,如果只是直线也就算了,但因为你没有自知之明,上车之后拜托萩原研二表演一下你好奇已久的贴墙、飞跃、单边车轮等等高超技术。
当你冲下车门在半山腰狂吐的时候,恍惚间终于回忆起了某一集里据说得了萩原真传的降谷零的飙车。
180码无窗上铁路。
怎么有胆子说出那句“想看看萩原警官最厉害的车技”话的。
他甚至没给你展示空中翻滚!
“好弱,虽然萩开车是有点快,”松田阵平盘腿坐下,弹了弹你的额头,“上次紧急情况带了个警校生,也没见有什么反应啊。”
什么!你一边悲哀自己连普通路人都比不上了,一边挣扎着开口:“那个警校生叫什么名字?”
“是佐藤小姐哦。”萩原研二把你眼睛上覆盖的毛巾拿掉,换了手上的盖上去。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偷偷看了一眼松田阵平,很显然已经知道了某些感情小故事。
雾中魔女啊,那没事了。
你平和地躺回去。
“你这家伙倒是越来越放松了,”松田阵平撑着下巴吐槽,“有点身为女孩子的自觉性吧。”
额头的清凉慢慢驱散眩晕感,可能是因为太安逸,你没过大脑脱口而出:“可这里只有两只靠谱大猩猩。”
“不要擅自给别人起外号。”
“是!对不起!”
“小阵平越来越像一个老师了。”萩原研二用胳膊肘耸了耸自家幼驯染。
“担不起,”松田阵平搭在身边人肩膀上,抓了抓自己的卷毛,“教她一个我就已经开始掉发了。”
不要啊这可是73承认的绝对颜值不要早秃啊我是罪人!!!!
你猛地起身,不顾额头上落下的毛巾,一把抓过松田阵平的手,看着被他手劲儿揪掉的一根头毛毛,一副极为绝望的表情呐喊:
“我会做补发的药膳赔罪的!不可以掉发!”
萩原研二也一个猛回头,哀嚎:“不可以!小阵平的天选帅气脸蛋不可以秃头!”
“你!们!两!个!”
松田阵平忍无可忍,抽回手,一人给了一拳。
之后他真的吃上了被你做成超高热量的能量棒的乌发芝麻丸子,他觉得过甜,干脆都送给了伊达航,因为有恋人,伊达班长对于外貌有点儿上心。没想到这丸子在搜查一课广受好评,目暮警部都惦着脸找伊达航,想要问问你的配方。
很果断的写了一份制作方子给了出去,那可是目暮警官哎,怎么能不拯救爱老婆的中年男人的头发危机呢!
方子迅速在搜查部门扩散开来,你没想到代价竟然是——
你的谣言更过分了。
“x警官为了更好的工作手搓超强能量丸!無明の騎士祖传神奇保发秘籍!”
这次萩原研二也加入了松田阵平的狂笑队列中,笑出了个二重唱。
喵的。
15. 十五(月影岛案件可跳过)
你是短发。
不是什么喜好问题,纯粹是短发洗头更快,并且省洗发水的钱。
但这并不能阻止谣言扩散,总之“無明の騎士”是一位有着优美黑亮长发、穿着恨天高长靴和西装裤、身材高挑、步伐稳健、上能狂飙机车下能通宵文案、做得了美食打得了罪犯、温柔又直爽的一位姐姐型警察。
你:这谁?
动动脚上的黑色运动鞋,拍拍因为刚逮着一个现行犯滚地而滚了全身的灰尘,看看又因为夜班执勤爆了个豆的憔悴脸,环视周围一圈年纪都比你大的同事,你决定放弃思考这个越传越离谱的玩意儿。
你和萩原以及松田成为朋友的事情没能瞒住,早在黑发丸子一事后彻底暴露,但你的饭搭子同学并没有怀疑你们的关系,也没有吃醋。
某天全女联谊中,喝醉的饭搭子同学摆着手,亲自否决了你和其中一人交往的传闻:
“上次松田警官送她回来,她扛着一袋书和一袋工具,上上次萩原警官顺路接她去武术馆,当天回来头上两个大包,上上上次情人节,她给松田和萩原警官的巧克力甚至是从带来的一大包里头随便抽的两盒!”
“还不如给咱们的特供减糖版本呢!哼!”
“退一万步来说,小x择偶方向根本不是这两号人。”
你试图捂住朋友大嘴巴的手停住了,有点傻眼:“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择偶方向!”
“我推荐给你的攻略向游戏,你的视线在温柔款上停留的时间远比其他款长很多,”你的朋友哼哼唧唧拍着桌子,大着舌头,“短发,温柔,嘿嘿,我就知道学校那会儿——”
你紧急之下掐了一把她的腰。
她也不知有没有酒醒,反正把后面这段话咽了回去,嘟囔了一会儿,蹦起来大喊:
“总之!没有一段感情能逃过我的法眼!”
“萩原警官!依然是!大家的!”
“好耶!”
“喔!”
“万岁!”
大家举杯欢庆。
这天联谊后是霓虹的黄金周,七天的假,萩原研二没有和松田阵平一起度过,而是用这难得的长时间,和你一起去了一个地方。
作为一个正常人,你没有那种超强记忆力,对于警校五人组的剧情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这是你推,在名侦探柯南一千多集的案件里,也就重要长篇和剧场版你能勉强回忆个大概。当初你刚发现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还很努力地把关键信息用一些只有你自己看得懂的代号记录下来,翻来覆去地刻印脑海,直到彻底进入警校那天才把这些全部销毁。
就比如月光奏鸣曲杀人案件,你的记忆点是:村长选举,月光奏鸣曲暗号,钢琴内藏白粉,男扮女装医生。以及故事大纲——“灭门案中逃过一劫的钢琴家的儿子,假扮女医生回岛复仇”。
这是一座管理人全部参与贩毒的岛屿,危险,但很容易找到证据。为了验证插手案件后的影响,萩原研二挑选了这个不是激情杀人、不需要确切时间点、位置好找、且长期处于犯罪进行中的案件,和你一起抵达了月影岛。
天气很好,你难得脱掉工作制服,换上一身亚麻材质的长袖长裤,刚好适合春末温暖的天气,萩原研二穿着休闲衬衫,伸了个懒腰,长回来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松松垮垮的小啾啾,松田阵平的备用墨镜被他插在胸口口袋上,美名其曰“让小阵平也有参与感”。
节假日通常更容易出事,爆处小队王牌中的一个跑远了,另一个就会自觉地留在家,以防紧急召集。不过松田阵平知道你们的目的地,若是24小时内没有联络,他会来接你们。
然而,刚一上船,就出了点小意外。
你忘记了你怕水。
那漆黑无底的深渊吞没了全身,柔软却无法挣脱的水层层叠叠涌入,堵住赖以生存的生命通道,撕扯肺部,刺痛眼睛,曾经与你亲密嬉戏的水陡然变得陌生,拽着你往死亡坠去。
无论是上辈子救人溺亡的恐惧,还是这辈子在满是水的浴缸中自杀未遂,当你屏着呼吸终于成功踏上甲板的时候,整个人站都站不稳。双腿抖得跟筛糠一样。
萩原研二非常担忧,一度想带你先下船,但你坚定地拒绝了。
“不能有这种弱点!必须克服!”你抓着他的胳膊,坚持要待在甲板上看海,甚至故意往栏杆那边走,顶着一张惨白的脸使劲儿瞪海面。
要知道你拯救诸伏景光的计划中有一个方案是往海里跳啊!
如果连这点恐惧都无法克服,在岛国霓虹救人简直是玩笑话。
“但是脱敏不能这样粗暴的,我们可以抽个时间专门去游泳馆慢慢适应……”眼瞅着你都要过呼吸了,萩原研二苦口婆心地劝。
旁边一位看你们情况不对劲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请问……你还好吗?”
“啊,没事的,我的同伴只是有点怕水。”萩原研二望向女孩,笑意稍稍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这位小姐也是去月影岛旅游的?”
女孩扎着一条干净利落的马尾,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我是刚毕业的医学生,来这里工作的。”
医学生,女孩。
你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地站直了。
察觉到你细微的变化,萩原研二顺势接话:“诶!毕业后直接选择了在岛上工作吗?”
“是的,我想在小岛上工作,环境一定很好。”对方笑着回答,随后又看向你,“这位小姐看起来好一些了?我这里有晕船药,你先拿着吧。”
“我好很多了,”你老实地抓着萩原研二的手,把视线从海面上收回来,“只是有点害怕,老毛病了……谢谢你。”
“那就好,不要太勉强自己呀,身体最重要。”她关切地说。
萩原研二连连点头:“医生说得对,x酱,我扶你去里面的座位休息一下。”
你们和这个女孩子道了谢,慢慢走到较为隐蔽的角落里。
“没想到这么巧。”萩原研二低声说,“几乎无懈可击的伪装,我都差点被骗过去了……如果不是你提前告诉我有男扮女装这件事。”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没到月影岛工作,”你同样压低声音,“看来,前任村长还没有死。”
“你带武器了吗?”
“带了。”
你们说的并不是警用枪,而是一把女子防身电击器,是某一起案件中你跟随队友封锁现场,围堵逃窜的犯人的时候意外发现的好东西,感谢松田阵平通宵改造,让它变得更高级:
松田阵平给它加了不起眼的外壳,还把电压强度控制在被允许的极限临界点,这并不能避免如果你们使用就一定会被处分的悲惨事实,很可惜,在这个年代,自卫用的电击器也是被禁止的。
别问为什么主角团和反派能快乐使用那么多违法小装置,问就是柯学。
连配角都不是的你可不敢赌“世界意志”给你开绿灯,反思报告你都已经提前写了四五份,从反省书到经过书再到始末书,涵盖了不同程度的违纪情况,保证被处分后能在最快速度依照模板提交检讨。
萩原研二盯着你半晌:“好吧,虽然早就料到了……”
你默默别开视线:“那可是毒贩哎。”话音未落,你光明正大地把电击器塞进了他手里。
近身攻击还是交给强壮的大猩猩比较好。
萩原研二根本也不是什么听话的人,从警校时期就是,和松田阵平玩到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听话的苗子,他果断又熟练地收起来:“见机行事吧。”
等终于下了船,你双腿发软地踏上了月影岛,和不同路的医生告别,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去游泳馆加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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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拉着箱子,悠闲地和你走在月影岛的小路上,这座岛屿没有进行旅游开发,全岛只有一家旅店可以居住,为那些游客提供短期落脚点。
旅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很好说话,你们便稍微打听了一下麻生圭二的事情。
“又是来祭奠钢琴家的吗?”旅店老板随手翻着账本,对此见怪不怪,“自从他离奇去世的事情被传出去后,吸引了不少游客,不过这几年已经少多了。”
她朝旅馆沙发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你们看过去。
“这位也是呢。”
沙发上坐着的一位带着帽子的年轻人,听到这话,不满地皱眉。
“我可和那些来看热闹的外行不一样,”他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抗拒,“他们根本不懂麻生先生。”
说完,他便站起身,踩着略显沉重的步伐上了楼。
旅店老板摊开手,很无奈:“大概就是这样。其实我们村长不太喜欢这个传言,什么被诅咒的钢琴家……说得也太过分了。”
“那麻生先生的旧宅已经不在了吗?”萩原研二询问。
旅店老板叹息一声:“在是在,那块地方只有一片废墟了。你们可以去公民馆附近看看,虽然不允许进去参观。那里是麻生圭二最后演出过的地方。”
存放好行李,你和萩原研二开始在这座小岛上乱逛。
小岛面积并不大,按照旅店老板指的路,很快便抵达了麻生圭二的旧宅遗址。
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正望着那片歪倒的废墟,丛生的杂草掩盖了烈火留下的痕迹,风拂过他的马尾,也拂过你的衣角。
他的余光看到你们,并没有很惊讶,笑着打了招呼:“又见面了,不错的小岛吧?”
“嗯,的确是个安静祥和的地方。”萩原研二上前,主动地说,“萩原研二,这是我的朋友。”
你也顺势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浅井成实,那边走就可以到达我工作的诊所,”浅井成实抬手指了指另一条路,看起来对你之前船上的表现还是有些出于医生的担心,“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可以来找我拿些芳香贴片或者吸入棒。”
你偷偷戳了萩原研二手臂一下,他心领神会,点点头:“如果方便的话……非常感谢浅井医生。”
浅井成实晃晃黑色的马尾辫,笑着说道:“不麻烦,刚好可以一起看看风景,虽然我今天才正式上任,但之前已经来过几次了。”
沿途,他一边走一边向你们介绍岛上的各处设施。
“这里是岛上的小学,虽然规模不大,但师资力量很齐全,最近还在招募音乐老师。”
“前面是当地的警察局,离小学很近,有三名警察,毕竟这种小岛上也不会有什么很大的案件嘛。”
绕过警察局,一座大平房映入眼帘。
“这里就是公民馆了,社区活动中心就在它后面。”浅井成实介绍。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之前你们也是去拜访麻生……麻生先生的旧宅遗址吧?听说公民馆的社区活动中心里,还有他最后那场演奏所使用的钢琴。”
“想看的话,可以进社区活动中心参观,虽然前面的公民馆不允许随便进入,但社区活动中心是开放的。”浅井成实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很多游客不知道这个呢。”
“谢谢你,浅井医生!”萩原研二惊喜地合掌感谢,“麻生先生的演出作品非常惊艳!我还记得他曾经在东京纪尾音乐厅的那场演出录像,能看一看他曾合作共事过的钢琴,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这台钢琴还在使用中吗?既然在社区活动中心,应该还有演出吧?”
浅井成实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羞涩:“演出我不太清楚,或许旅店老板会知道?”
正当你们谈话间,一个声音从公民馆门口传来。
16. 十六(月影岛案件可跳过)
“这不是浅井小姐吗?”
你们转头看去,一个肥头大耳、留着浓密上须的西装中年男子从那里走出。
他用那圆鼓鼓的眼睛扫了你一眼,看见你身边年轻英俊的萩原研二,流露出一丝轻蔑,很快目光落在了浅井成实身上。
“这是你的朋友?”他压根无视了你们,只盯着浅井成实,“浅井小姐的朋友,想要来参观公民馆,随时欢迎。”
“请称呼我为医生,龟山村长。”浅井成实淡淡地移开目光,向你们介绍,“这位是龟山勇,月影岛的村长。”
“竟然是龟山勇先生,失敬失敬,”萩原研二勾起嘴角,迈步上前,巧妙地挡住了那道令人不适的视线,“鄙人萩原研二,早有听闻村长您对免费艺术教育的热心支持,为很多学校捐赠了乐器,被新闻台报道过的那场慈善募捐令我印象颇深……”
“哪里哪里,也是看在我曾经老友麻生圭二的面上,希望更多的年轻孩子去接触他曾经热爱的音乐。”一说到生意,龟山勇立马变了脸色,热络地和人聊了起来。
瞥见萩原研二背在身后比出的手势,你拽了拽傻愣愣看着两个人聊得飞起的浅井成实,浅井成实回过神,连忙和你一道离开了这里。
“他留在那,真的没问题吗?”浅井成实边走边不安地回头望去。
“放心,他很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你安慰他。
说话间,你们已经走到了浅井成实的诊所。
诊所不是很大,但布置得很有条理,他从柜子里给你拿了薄荷柑橘味的吸入棒,硬是没有收你的钱。
你接过来,不经意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一份钢琴谱。
“啊,这是《月光奏鸣曲》的曲谱。”察觉你的视线,浅井成实看见了他还没收起了的谱子,解释道,“毕竟以后要在这里工作了,想多了解一下……名人。”
说到名人这个词,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我也会一点钢琴哦。”
等萩原研二终于脱身回来后,你们回到旅馆,向旅馆老板询问关于钢琴的事。
旅店老板回忆了一下:“哎呀,确实是麻生圭二演出经常用的钢琴,不过自从上一位钢琴老师辞职回家结婚后,就没有举办过演出的活动了。”
“社区活动中心一般是下午四点开放,七点关门,其实大家不怎么去钢琴房,倒是更喜欢去旁边的投影室看电影。”她补充道。
和老板道谢,你拉着萩原研二回了你的房间。
“是想起了更多的细节吗?”萩原研二猜出你的反应。
你点点头:“麻生圭二的遗物,那张乐谱,应该在社区活动中心……的某个地方,开启那个地方的钥匙在警察局。”
“社区活动中心有几个大房间,供大家娱乐活动,来往的人很多,”萩原研二分析,“并不适合放这种遗物和证据……有没有可能是某个靠近社区活动中心的屋子?”
能提供的线索只有这些,你想了想,赞同了这个推论。
“今晚先去确认毒品是否藏在那架钢琴内,”萩原研二凑近,小声计划着步骤,“如果有的话,就去警察局要求配合调查。”
“有的话立刻通知警视厅,再去警察局控制那三个警员。”你坚持安全至上。
萩原研二和你想的一样:“放心,我有犯罪对策部山口警官的电话,发现后立马通知他。”
“那目暮警官这边交给我。”
等到夜深人静,你和萩原研二互相检查了一遍手机静音,戴上早已准备好的口罩和手套,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旅馆。
公民馆的后门直通海滩,你们打算直接从后门撬锁,进入存放钢琴的活动室。
“你真的还能撑得住吗?”萩原研二一边撬锁,一边担忧地问。
“没问题!”努力不把注意力放在扑打沙滩的海浪上,你警戒地观察四周,钢琴的活动室有两扇大窗户,很容易被巡逻的人看见,因此你们是抹黑在行动,“倒不如说,萩原先生对于撬锁也太熟练了吧?”
“和拆弹一个原理哦,这还是个老旧的锁……嗯,好了。”
只听咔哒一声,后门打开了。
“锁头有点生锈了,不然更快。”他轻轻推了推门,确认不会发出过响的声音,才推开足以让你们俩进入的缝隙。
你们俩鬼鬼祟祟地走到这架三角钢琴边。
钢琴还很新,似乎经常有人使用。
“我看到的未来里,它应该是布满灰尘的。”你低声说。
“应该是前任村长死亡后才废弃的吧。”萩原研二打量着这架钢琴,目光落在外露的琴弦上,“不在这,不然会影响发音。”
“我有印象,在底座。”
你趴下瞅了半天,没看出异常,正准备上手摸,萩原研二跟着蹲下,他几乎是下一秒就发现了不对劲,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一扣,一块巴掌大的木板被他移开了,一只不大的、装满了白色粉末的塑料袋从中掉落,伴随着一些微末的白色粉尘。
你来不及感叹术业有专攻,一个猛回头,转过身,扫视着所有落地窗户。
萩原研二掏出小刷子,快速收集了那点粉尘,连同刷子一起装进早就准备好的证物袋,又拿出小相机拍照,接着尽量原封不动地把那满满当当的塑料袋放回去,重新盖好木板,这才回过头问:“有情况?”
“不,”你抽抽嘴角,“你不觉得咱们两个都蹲下来背对窗户的样子,很适合被人偷看到吗……”
很适合有个小黑从身后闪过。
谢谢柯南给孩子留下的阴影。
萩原研二闻言,懊恼地皱了一下眉:“抱歉,是我失了警惕。”
“没事,我也没看到外人,”你再一次环顾了一下窗外,“怎么,要去找那个乐谱吗?”
萩原研二示意你一起退回后门,边走边说:“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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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设计,证物仓库一般不会设在这种靠近海岸的地方,应该在靠近警察局的独立建筑里,并且离这里很近。”
你们复原了锁,确定没有人跟踪,便离开了这里。
然而,在你们离开后,一条黑影偷偷从树上跳下,他试着打开后门,失败后转而尝试窗户,巧的是窗户竟然没有锁住,他也成功进了钢琴房。
按照之前偷看到的情景,他弯下腰,摸索着扣开了钢琴下的木板,那一袋白色粉末又掉了下来。
他僵硬地打量着这袋东西,呼吸急促,数秒后突然清醒,手忙脚乱地塞了回去,正当他要起身的时候,正门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是海x因吗?”
“很像。”萩原研二掏出证物袋,在手机微弱的灯光下展示给你看,“学校里教官有教过简单的辨认,基本符合。”
你确认了一眼,让他收起来,然后果断掏出了手机:“不能冒险,打电话吧,认错也没关系,大不了……”
“不会认错的,”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收起证物袋,“我有和犯罪对策部山口警官聊过,月影岛附近的港口一直有毒贩活动,只是找不到贩毒链。”
“现在看来,就是这里了。”他拿出手机,亮出正在拨打中的电话页面,狡黠地像只狐狸。
这就是独属于萩原研二的魅力,他庞大的人际关系就是最强的消息来源,只要他愿意,一整个情报库都等着他随意獲取。
“萩原警官,”你一边拨通了目暮警官的手机,一边狠狠竖了个大拇指,“太帅了!”
对于打扰目暮警官的睡眠时间有点过意不去,但目暮警官听见和毒品相关后立马精神百倍,大声让你和萩原研二注意安全,表示会尽快出警。山口警官也对萩原研二叮嘱,以自身安危为第一位。
从警视厅出警,再乘船到月影岛,大概需要四个小时的时间,你们挂断电话,决定用这个时间去拿到那张乐谱。
就当你们准备行动时,萩原研二的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了夜色中一丝微弱的声音。
他在来之前做过功课,一下子就认出这熟悉的旋律。
“……是月光奏鸣曲。”
他严肃地看向了你们刚刚离开的方向。
你和他对视一眼,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朝着原路跑去。
没等你们跑几步,一道尖锐的惨叫彻底打破了小岛夜晚的宁静。
钢琴室外的风声夹杂着海浪的回响,空气仿佛凝结成块,不少附近的人被惊动,陆陆续续赶来,围聚在钢琴房前,目瞪口呆。
房门大开,月光如冷霜般倾泻而下,映照着钢琴上的一具趴伏着的身体——村长龟山勇头歪向一侧,嘴角溢出白沫,双目无神地睁着,一道阴影覆盖其上,正是站在后门处,拿着手电筒、脸色煞白的,带着眼镜的平田和明。
手电筒的光束正正好打在那张死寂的脸上,就像舞台上的特写一样。
17. 十七(月影岛案件可跳过)
你和萩原研二终于赶到,你提前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浅井成实。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先赶到的是住得最近的黑岩辰次,光头圆脸的他嘴张的极大,浓厚突兀的两条眉毛抖动着,像是不能忍受这个画面。
“快去喊医生!”
紧随其后的川岛英夫没来得及梳起大背头,只剩小八字胡维持着形状,他瞪视平田和明,嗓音因情绪激动而拔高了八度:
“龟山……龟山……平田和明!快说!你看见了什么!”
最后赶来的是西本健,翘着尖下巴,头发炸成一团,他的视线随着平田和明支支吾吾的解释,在尸体和周围的人群之间来回跳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紧接着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是,是麻生圭二!是麻生圭二!月光奏鸣曲……他来了……他来复仇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钢琴房前的气氛骤然沉重。
月光照耀下,你可以清晰看见,西本健、黑岩辰次和川岛英夫脸色几乎同时一变,就连几位村民也忍不住交头接耳,眼神中浮现微微不安。
“让一让,让一让,医生,医生来了……”
气喘吁吁的声音由远及近,披散头发的浅井成实揉着眼睛,带着急救箱,匆匆从人群中挤过来,她的脚步猛然一顿,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但她拍拍脸,调整状态,很快跑上前,按住了龟山勇的脖颈,又用小手电照射检查瞳孔,然后伸手把人扶着慢慢放在地上,进行了大约十分钟的按压抢救。
再次用助听器听了听心跳,浅井成实叹了口气,遗憾地宣布:
“很抱歉……龟山村长已经……”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剩西本健难以抑制的颤抖声音。
“怎么会,怎么会……”西本健缩在角落里,“报应,一定是报应……”
十多分钟的抢救时间,足够让惊慌失措的人变得冷静。川岛英夫最先从慌乱中勉强找回了些理智,他踹了一脚西本健让他闭嘴,吩咐其他人赶紧让无关村民回去,只留下住的最近的几位村民,并让他们把警察局的人找过来。
“好了,不管怎么出的事,警察都会查清楚。”黑岩辰次护着女儿,挥手让她和村民赶紧走,特别是对你们两张陌生的脸,驱赶着。
“可是爸爸……”他的女儿担心地连连回头,依然被家里的保姆拉走了。
他们想要封锁这里。
并且……
这座岛屿的警察,估计也是同流合污的一环。
“龟山村长死在这里,最快赶来的人都有嫌疑吧,您为什么急着赶走其他人呢?”萩原研二不得不开口。
闻言,有些准备走的人也慢下了步子,迟疑地望了过来。
黑岩辰次虽然和川岛英夫关系一般,但此时必须同仇敌忾:“一个外来人,不要插手村内事情。”
“死了人,也算村内事情?”
“我们还得在这里待到天亮才有船离岛,万一杀人凶手浑水摸鱼,离开了案发现场,接下来每一个人都不安全。”
说到这,他若有所指地补充道:“而且……我记得,月影岛并没有专业法医?按照程序,当务之急是要联系东京警视厅,派遣验尸官过来才对。”
“东京警视厅”几个字一出,川岛英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阴恻恻地望着你和萩原研二:“这可不管你们的事情,这么积极,是不是你们外来人杀死了龟山村长?”
萩原研二随意往前踏了一步,挡住川岛英夫锐利的视线,语调轻松:“扣帽子也得有个合理的理由吧。”
“我们今天刚到月影岛,和村长先生毫无矛盾,更无交际。这位先生尖叫的时候,我们也根本不在这里。”
川岛英夫嗤笑一声,傲慢地开口:“谁知道呢?毕竟村里的人都知根知底,反倒是你们外人,最不值得信任。”
“既然如此,那更该联系东京警视厅,由专业人士来调查吧?确定死因,免得再有人胡乱猜测。”他摊开手,话里话外都是在为他们考虑,听着很贴心。
“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川岛英夫看见了人群中走过来的两个年轻警察,指着你们两个直接说:“你们两个就是最大嫌疑人。”
这么荒谬的指控,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竟然听从了,不由分说地掏出警棍和手铐,上来就要抓捕你们。
最坏的情况果然还是出现了。
萩原研二的脸冷了下来,正要有所动作,突然感觉手心里被你塞了什么东西。
一本摸着和他自己的警察证一样的证件。
你把证件塞给萩原研二,自己则越过他,打开了另一本证件。
“东京警视厅警察,搜查一课,现在接手现场。”
萩原研二迟疑地跟着你打开,看见上面同样是搜查一课标志,搭配着自己的头像和名字,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出自自己人之手,仿得天衣无缝。
x酱,警校时期没带你一起玩是我最大的失策。
两个年轻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面面相觑,又看向川岛英夫和黑岩辰次,握着警棍的手下意识收紧,却又迟疑着不知该如何行动。这时,年纪大一点的第三位警察终于挤了过来。
他撸了一把汗湿的头发,仔细看了眼证件:“哎哟,真的是东京署的。”
老警察连忙回头敲了两个人额头,拿走警棍,转身对你们陪笑着:“长官,这俩都是小年轻,刚上任不久,就没碰到过什么大事,您多担待,您说现场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怎么办,封锁现场,所有人暂时待在会客厅,上报警视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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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你装模作样拿出备用机,果然,在黑岩辰次的眼神示意下,他身后的一位下属扑上来抢走。
川岛英夫似乎是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眼神狠厉,话语中透着威胁:“两位警官,这座岛上,除了你们两个,可没有其他人了。”
“让这件事就在这里结束,龟山这家伙本来心脏就有点问题,对吧,心肌梗塞的意外死亡,”说到这,他很是自信,慢条斯理地摆出条件,“我们呢,会给警视厅送上一面锦旗,案子算在你们头上,功劳你们拿着,甚至还能给你们的名义捐款,采访电台也可以安排上——只要你们愿意让这件事就此了结。”
“你们别给我们这个小村子找麻烦,我们也不给你们两个小警察找麻烦,双赢的局面。”
老警察终于品出什么不对,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个小岛上位高权重的人,又打量了一下地上龟山勇的尸体,完全不知道普通的一个案子怎么变成这样,一时间不敢说话。
身后没有离开的村民也神色古怪,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下意识后退。
“听起来确实很好,不过这就更奇怪了,我们两个其实也只是来旅游的普通人,有个警察身份罢了,碰上了案子,站出来只是履行职责,按照正常流程保护现场……为什么你们一直这么抗拒呢?”
萩原研二的语气平稳,甚至带着几分从容,仿佛这里不是一触即发的对峙现场。
黑岩辰次更懂一些话术,他双手背在身后,面色恢复冷静,语气略带劝说之意:“这里原本就有麻生圭二离奇死亡的传闻,如今再添一个意外死亡的龟山勇,只会招来更多像苍蝇一样的记者,警官大人,体谅一下我们这个小地方吧。”
“是吗?”萩原研二低头扫了一眼仍然蜷缩角落,脸色煞白的西本健,忍不住为这粗糙的解释感到好笑,“两起案件,都有麻生圭二的影子,都有深夜奏响的月光奏鸣曲,这怎么看都不是意外吧。”
“麻烦你们也体谅一下我们的职业啊。”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略过这两个试图阻挠调查的人,直接对另一个明显心神不宁的目击者开口:
“平田先生,您是第一个发现案件现场的人,现在大家都在,您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请您仔细回忆一下,刚刚到底看见了什么?”
被点名的平田和明慌张地推了推眼睛,眼神下意识地飘向黑岩辰次,似乎在寻求指示。
黑岩辰次烦躁地挥挥手,让他说下去,他同样很好奇,龟山勇的死因到底是不是心肌梗塞……至少不能是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
只有知道未来发展的你和萩原研二清楚,平田和明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在吸引他赶来的月光奏鸣曲响起之前,龟山勇就已经因心脏病发作而亡。
但现在,你们需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18. 十八(月影岛案件可跳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平田和明颠三倒四地重复着自己看见的场景,在场所有人都被询问了当时在做什么,互相指责,互相猜疑,乱成一锅粥的现场没有丝毫进展。
黑岩辰次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川岛英夫反倒没什么紧张感,他只是盯着西本健,以防这个心理素质不够强的家伙胡乱说话。
问不出东西被丢在一旁的平田和明焦虑不安,机械地摘下又戴上眼镜,这个反复的动作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恐惧。更令他绝望的是,村民的讨论渐渐偏离正题,有人开始回忆起多年前麻生圭二的离奇死亡,而一直沉默的老警察趁众人不备,竟偷偷溜出去,不知从哪个角旮旯翻出当年案件的封存档案和证物袋,随即匆匆折返,将它们递交给两个警官。
不行,不行……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他一定是最好的替罪羊。
平田和明没有那两个人的傲慢,也没有那两个人的权势,深知自己的下场,大脑疯狂转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个突破口,抖着嗓子喊:
“两位,两位警官不如也说说,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吧!”
“是咯,公平起见,所有人都得被询问,两位警官不会是自导自演吧。”川岛英夫恶意满满地跟着说。
萩原研二早就做好了面对质疑的准备,正要开口,突然有人抢过了话头。
“游客在旅店还能做什么,睡觉呗,”曾有过一面之缘,在之前询问中自称是来小岛应聘钢琴老师的村泽周一撇这嘴,依旧是那副讨人厌的语气,“喂我说你们,别老把责任往外来人身上丢,这个村长这么完美的吗,连个得罪过的人都没有?还是说他有什么预知能力,早知道自己要死,先把后事处理掉,所以没有任何人和他有利益牵扯?大半夜做贼一样跑到这个钢琴房,有点脑子都知道先怀疑熟人吧。”
他噼里啪啦一顿说,鄙夷的语气戳人心眼,但萩原研二却注意到他假装抱臂靠墙掩盖的微微颤抖。
不少村民也已经被长时间的询问搞得有些动摇,完全不理解明明是很简单按照步骤保护现场的事情,怎么这样拉扯不清起来。
终于,有一个一直默默旁观的名叫清水正人的国字脸男子站了出来,当了这吸引火力的矛:“再这样拖延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今年来岛的游客并不多,如萩原警官这样的外貌,见过一面便会留下印象。他确实是第一次来,对小岛不熟悉,犯罪嫌疑在我们中并不大。”
“浅井成实医生是被人喊出来的,有不在场证明,村泽周一先生应聘的事情也是三天前和校长确认过的,手续齐全,履历明确,并不认识龟山村长,嫌疑也都很低。”
“切,可算有个能讲得通的家伙。”村泽周一哼了一声。
“至于村子内部,除了我们这些在场的人,龟山勇村长、川岛英夫先生、黑岩辰次先生、西本健先生和已经去世的麻生圭二先生,五个人一直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不顾其他人的叫嚣,清水正人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所见,不少村民站在他身旁,沉默地支持着他。
“明天,是麻生圭二的祭日,月光奏鸣曲也正是麻生圭二死前演奏的最后一首曲子。龟山村长深夜从家中跑到公民馆的钢琴房,死前演奏月光奏鸣曲,无论他是被杀死的,还是真的心脏病突发——”
“这件事都和当年麻生圭二先生突然自杀,全家葬身火场脱不开关系。”
他话锋一转,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戳破了那个不敢深思、让大多数人潜意识地选择视而不见的最大问题:
“西本健先生,你为什么会说,这一切都是报应。”
不等西本健开口,黑岩辰次就拿走了话头,直指清水正人:“非要说利益纠纷,你这家伙也逃不掉,龟山村长死后,新任村长之位除了我们,你也有竞争权。”
清水正人瞪大了眼睛,他根本没想过有这种说法:“竞争权是村民投票所选,我既然入选了,自然会为此努力。但为了争夺下一任村长权而杀死现任村长?疯了吗?那可是违法的!”
“谁知道呢?”川岛英夫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加入争执,“黑岩,你为了当选,不也用金钱收买了不少村民吗?”
“我?”黑岩辰次气笑了,“我只是好心帮助村民改善生活!”
你以为他们陷入内战,想着总算可以再拖延一会儿时间,突觉背后一凉。
就如同当初那只意料之外的白猫一样。
你一把抓住萩原研二的手,察觉你的异样,萩原研二立刻停下脑中酝酿的怎么“拱火”的思考,快速扫过周围,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了吗?他用眼神示意你。
你没时间回答他,关键人物都在这里,到底是……
你的视线落在川岛英夫脚旁——那里有一块所有人都避开的角落,此刻空空荡荡。
西本健!
“西本——”
没等你说出口,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巨响。
消失的西本健不知从哪找来一把消防斧,正发疯般地劈砍着那架钢琴。
“砍了就没有诅咒了,砍了就没有诅咒了……砍了它……”
他喃喃着,几次差点劈到旁边被放在地上横躺着的龟山勇尸体。
“啊!”
浅井成实一脸惊恐地后退,远离木屑飞溅的中心,平田和明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完美弥补了西本健离开后让出的那个角落。
“糟了!”
萩原研二反应最快,他夺走已经看呆了的年轻警察手里的电棍和防爆盾,冲上前,砰的一声,防爆盾压住发疯的西本健,同时,电棍精准地从侧面击下,西本健抽搐了一小会儿,松开的手指抓不住斧头,整个人倒了下去。
“喂!手铐!”你对着另一个发呆的警察喊。
老警察还是更有经验一些,他最先从变故中缓过来,伸手掏出年轻警察腰间的手铐,递给了你,你连忙走过去,辅助萩原研二将意识不清醒的西本健双手拷在背后。
但你的背后依然寒毛直竖。
正当你们挪走西本健的时候,他挣扎的双腿踢到了钢琴,钢琴下方被某个人胡乱塞进去,没有卡住,又在暴力攻击下逐渐松动的木板,此时彻底掉落了下来。
啪嗒。
随着一声清脆的跌落声,一同掉下来的,还有一包多次折腾终于裂开的白色塑料小包。
白色粉末散落一地,吵闹争斗的周围彻底哑然无声。
像是最后一块石头落地,你反而松了口气。
就知道剧情不是那么好改的。
“这是什么。”
清水正人深吸一口气,不好的预感愈发壮大。
“能有什么,哈,龟山勇藏的什么药物吧。”川岛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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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握紧拳头,拼命示意身后的下属上前。
同流合污的人自然要誓死保护这铁定进局子的秘密,两个人冲了上去,萩原研二一记扫腿,将冲在最前的人直接击飞,第二人也在挣扎中被他用擒拿狠狠扭翻,重重摔倒,再起不能。
眼看已经到了这一步,萩原研二也不隐瞒了,轻笑一声:“还能是什么,是你们一直阻挠、试图封锁现场的秘密啊。”
“这可是标准的教科书版本的提纯结晶。”他把电棍递给你,你知道他有□□,也不扭捏,拿了过来。
可惜意外还没停止。
“都不准动!”
黑岩辰次终于彻底撕破脸,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老旧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你们,所有人都惊恐地散开,就连川岛英夫都惊讶地看着他,显然并不知道这把枪的存在。
萩原研二的身体绷紧了,举起防爆盾,挡在你们两个面前。
很快,川岛英夫意识到现在不是他们内斗的时机,解决你们这些外人才是最重要的,他望向黑岩辰次,达成共识,沉声开口:“我们也不想事情走到这一步的。”
他没有搭理被枪口指着的你们,反而转身对村民循循善诱:“这本来就是我们村子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些外来者非要查什么案件,一切本来能顺利结束。”
“这不是好东西,谁不知道?也是为了村子嘛,村子里这些年的修建和改善,还有对外宣传的好名声,都是靠这些钱堆砌的。”
“我们也没吸过,就是帮忙运输一下。”
“现在搞得差不多,我和黑岩辰次也早就打算不干了,这几年都没咋出村子,不是吗?是龟山勇一直拖着不愿意收手。”
“这钱用在了村子里,每一个人都是受益者,都和这事儿扯不开关系。”
“就当龟山勇村长心绞痛死了,这两个警官也会离开月影岛,等天亮我们报警,让警察来随便检查一下,村子依然可以一如既往。”
有些村民在骚动,但更多的村民围在了清水正人身边,这个局势让川岛英夫黑了脸。
“……你想要两位警官怎么离开。”清水正人沉默了一小下,问。
“他们会自己离开的。”
黑岩辰次抬起手枪:“浅井成实医生和村泽周一老师也算是我们岛上的人,至于这两位警官,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你们……你们疯了吗?”村泽周一难以置信,“自己找死还要带着一村子的……”
黑岩辰次身后的保镖收到暗示,直接给了他一拳,村泽周一捂着肚子,痛苦倒地。
老警察连忙扶住他,神色震惊又复杂,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做了一辈子的岛屿警察,最擅长的是和稀泥,但即便他也知道这种东西不是普通和稀泥就能解决的。他痛心地看向自己一直关照的两个年轻后辈,那两个人都低下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黑岩辰次短暂移走注意力,你趁机踢了一脚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眨眨左眼,让你放心。
一把老款式的手枪而已,他还是蛮有自信能快速控制住这个根本不怎么锻炼的肥胖男人。
但是,他需要一个时机。
清水正人暂时没有接话,他脑子还清醒,显然,他也忌惮那把手枪。
“我,我同意。”
一直不曾惹人注意的浅井成实开了口。
19. 十九(月影岛案件结束)
柔弱的女声令人放松警惕,被砸碎四溅的木片划破了那件衣服,露出锁骨旁边那片洁白的肌肤,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请,请别杀我,我可以帮忙,证明我的忠心……但请你们保护我的安全……”
他缓慢地朝着中心走去。
一个瘦弱无能的女孩,川岛英夫对他有点印象,龟山勇前几天饭局上说过这个漂亮的女医生,吹牛自己不到三天一定能拿下。
他轻视地看着女孩在人群的视线下瑟瑟发抖,求救一样靠近了他们。
对了,说起来龟山勇是不是提过,他准备晚上约……
闪现的灵感还未消逝,一点银光乍起,黑岩辰次发出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也随之响起。
萩原研二没等惨叫响起,抓住机会,扛着防爆盾迅猛地冲上前,单手持盾击飞手枪——你甚至能听见那只胳膊发出咔嚓的碎裂声——他的另一只手里藏着电击器,直接摁在了黑岩辰次身上,黑岩辰次叫声戛然而止,带着腰部的大片血迹,当场被电晕过去。
眼见浅井成实狠厉地拔出带血的手术刀,目露凶光,高举手臂,转身朝着想要逃跑的川岛英夫捅去,萩原研二来不及处理黑岩辰次,大喊一声:“浅井医生!不要做错事!你的父亲还有遗言给你!”
这句话,让浅井成实怔了一下,停下了动作。
川岛英夫还有两个保镖也没能逃跑,狭窄的走廊本就堵了不少人,跑起来简直是自投罗网,没跑两步,就被憋着气的清水正人和村民集体摁倒在地。
击飞的手枪旋转着滑落地板,存在感微弱的平田和明冲上前一把捡起来,趁着前面一片混乱,朝着你跑去,一胳膊勒住你的脖子,想要挟持你。
可能他看电影看多了,给了一个标准的勒脖子动作,没等他胳膊挨着你,你就条件反射地执行了一个更标准的过肩摔,接着手腕一转,顺势夺走手枪,锁上了手枪保险栓,并从腰间掏出自己的那副手铐,反手拷住了平田和明。
然后,朝着还不死心的其他人露出自己已经通话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机。
“束手就擒吧,警视厅全程录音了。”
萩原研二接过好心村民递来的绳子,毫不客气地黑岩辰次捆起来,同时还在安抚众人:“不知情者无罪,警视厅自会分辨,不用担心。”
“我们的确不知道竟然会是这样的大事,”清水正人也让村民把这两个保镖和川岛英夫都捆起来,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后怕之余他想起什么,看向还清醒着的川岛英夫和平田和明,怒问:“麻生一家的死亡,究竟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清水正人,你以为麻生圭二是什么好人吗?”川岛英夫试图直起身子,维持着最后的威严,“用钢琴藏,用演出运,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们最开始根本运行不起来!”
听到这里,清水正人更加愤怒了:
“你们怎么敢把那种东西藏在钢琴里,就没有想过村里的孩子会不小心误食吗!这可是教学和活动演出都会用的钢琴!”
看着两个人除了害怕以外毫无悔过的模样,他只剩失望的叹息。
“不要丢人现眼了,麻生一家三条性命,无论麻生做过什么错事,杀死他的,都不应该是你们。”
“明明从小一起长大,那两个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小……怎么敢下得去手!”
“你们虽然没有吸食那东西,心却已经被腐坏了!”
“我不能让你们毁掉月影岛,毁掉我们的村子。”
说完,他转过身子,望向你和萩原研二,深深鞠了一躬:“两位警官,真的很抱歉,我们村子不会包庇任何一名罪犯。”
之前的骚动引来了不少原本已经回去的村民,他们望着混乱的现场目瞪口呆,在仅剩的话语权清水正人的要求和安排下,都留在了原地,等待警察的到来。
看着终于安全的现场,给黑岩辰次的刀伤做完紧急包扎,萩原研二擦了把额头,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是,竟然有枪,吓了一跳呢。”
“未来记忆里没有枪支。”你也擦了把冷汗,后怕得不轻,“这算是变动吗?”
“很难说,”萩原研二分析,“也有可能是这次龟山勇的死亡,让他们提高了警惕,毁灭了证据,放弃了枪支。”
“也有可能,是那位侦探突然到访,让他们放弃随身携带,结果在……复仇中死了,没来得及拿出藏起来的枪支。”
他笑着看向你:“但至少又是一个被改变的结局。”
你点点头,忽然注意到了正呆呆看着那架残破钢琴的浅井成实。
他的手上和衣服上还沾着溅出来的血,周围的村民对他避而远之,你掏掏口袋,摸摸裤兜,没找着想要的东西。
萩原研二了然,贴心地变出一包纸巾,塞在你手里,朝你挤挤眼。
“去吧,x酱,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你拔出混乱之时被你夹进腰部松紧带的文档,掏出了那张琴谱,拿着纸巾,走了过去。
“那个,擦一擦吧。”
你只琢磨出这么一句话,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
萩原研二在旁边捂着肚子憋笑。
浅井成实把目光从钢琴上移开,看见了洁白的纸巾,抬头看了看你,接了过来,轻轻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只可惜,血迹已经干涸,擦了半天,还是留有红色痕迹。
你觉得不能这么沉默下去。
“还有那个……”
“你父亲的遗书是真的。”
你把那张陈旧的琴谱拿出来,递给他,“这是在旧宅保险箱里找到的。”
浅井成实愣住了,他僵在原地,手微微颤抖,想要接过来,看见手指上的血迹,又瑟缩回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重新拿起纸巾,不断地用力擦拭着,想要擦去这片红色。
一道阴影落下。
另有一个人走了过来,语气嘲讽:“喂,干纸擦不掉,你是笨吗?”
村泽周一维持着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姿势,递过来一瓶水,看来那一拳挨得不轻。
“谢,谢谢。”他接过水,拧开瓶盖,打湿纸巾,反复擦拭着,终于一点点清理掉那些碍眼的颜色。
浅井成实拍拍脸,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迫不及待地接过那张琴谱。
他出神地看着谱子,随着视线下意识地哼唱着,声音慢慢低下去,眼眶慢慢红了。
“对不起……”他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我之前骗了你们,我只是,怕他们认出我来。”
他摸了摸手中的曲谱,眼中充满复杂:“这张谱子里有父亲用他创造的密码留给我的遗书。”
“其实,父亲一直觉得不对劲,可等真正发现问题后就脱不了身了……”
“……妹妹喜欢乱动,翻出了钢琴里藏着的东西,被母亲看了个正着,父亲说,不能再这样下去……”
你嘴笨,眼睛不断地朝着萩原研二那里瞄,但萩原研二只是鼓励地看着你,甚至还后退一步。
可恶!
你咬咬牙,收回视线,强行组织语言:“无论如何,他最终选择了回头和反抗。”
“……是啊,做错事情的代价……”
浅井成实望了望残破倒塌的钢琴,琴板裂开了,琴键似乎还能用,不由得抬脚走了过去。
“你想要知道这种密码吗?很有意思,”他指着琴键对你说道,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转移悲伤的情绪。
“瞧,从中央c往左,无论黑白键,每一个键位对应一个英文字母,将26个英文字母都放上去,想传达信息,就把信息转换成罗马音,对应到音符上。”
“就像这样。”
「成实,一个人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毫无旋律却饱含爱意的音符在他指尖摁出,扎着马尾的年轻医生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深深地捂住脸,低下了头。
装备更齐全的犯罪对策部和搜查一课的警察终于抵达了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公民馆。
控制住嫌疑人后,犯罪对策部的警察在龟山勇、黑岩辰次、川岛英夫、西本健以及那位看似无关的平田和明家中搜出大量白色粉末,尤其是平田和明,同在旁边的黑岩辰次和川岛英夫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对策部小组长握着萩原研二的手,激动得满脸通红。
“找了一年多了,总算找到了!这群家伙真会藏,藏钢琴里,这么大件谁能想到啊!”
“不过下次长记性了,啥货物都得查!”
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在和浅井成实做笔录,准备重审麻生圭二一案。
村泽周一也去做了笔录,他明明听到了浅井成实承认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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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此时选择了保密,龟山勇的死亡经过法医鉴定,确认为突发心肌梗塞,与外力无关,因此被认定是半夜检查东西藏匿情况,突发疾病猝死。
“反正你也是警察,你知道,我说不说都一样。”他无所谓地说。
私下里,他将一枚照相机存储器递给了你。
“毕竟你们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很奇怪啊,”村泽周一直言,“我就跟在后面,看到了毒品,我还进去打开瞅了一眼,吓坏了,跑出去刚好目睹了浅井医生和那个村长对峙的画面,就顺手录了下来。”
“这个可以证明村长真的是自己心肌梗塞死的,跟浅井医生没啥关系,不过应该也用不上吧。”
原来跟在你们身后的还真有小黑啊!
你好奇地问了一下他的打算,没想到,即便在知道了自己一直崇拜的麻生圭二很可能也卷入了可怕的贩毒交易,他依然选择留下来。
他自己倒是苦笑着解释,少有地没有带刺:
“虽然麻生……麻生先生做了错事,但钢琴和音乐是无辜的,我不想让孩子们因此对音乐产生抵触心理。”
“那个清水正人看着还行,我对月影岛还是有点期待的。”
说完他又看着被抓起来的罪犯,压不住毒舌的嘴:“这种货色就该老老实实去自裁,真是污染净土。”
老警察和目暮警官交代情况时,听到你们俩并非搜查一课的警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揉了揉眼睛,嘟囔着“老了老了,眼睛都花了”,溜溜达达回了警察局,收拾残局。
他还是那么擅长和稀泥,不过,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有些事情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这可是他做了半辈子岛屿警察总结来的经验。
笔录做完后,后续更多的处理和你们没有关系,相信犯罪对策部会为了这个近在咫尺的大业绩努力工作。
你们走的时候,浅井成实笔录已经做完,也要和你们一起离开,清水正人特地赶来送行。
他看了一眼浅井成实,眼神复杂,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什么都没说,也不曾透露给警方半分,只是多嘴了一句:“那台破旧的钢琴,我们会把它放在麻生圭二旧宅那边。”
浅井成实讶异了一下,点点头:“谢谢。”
显然,月影岛下一任掌权人非他莫属,他提来几包月影岛当地的小吃当谢礼,还表示锦旗一定送到警视厅,顺便邀请你们有机会再来玩,他包食宿。
“我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月影岛上!”他铿锵有力地承诺。
很会做人,也很有正义感,听说还是月影岛本地渔民自己推选出来的,看来月影岛将来发展不会很差。萩原研二笑着接过特产,寒暄几句,便和你们一起上了船。
你对于水的恐惧还是很深,但听从了浅井成实和萩原研二一起的劝阻,老实待在船里面没出来。
到达港口时,浅井成实已经换上了男装。恢复了男性身份的他,看起来依然温柔极了。
你们并不同路,临走前,他给了你们俩一份乐谱。
披散着头发的漂亮男性逐渐远去,萩原研二瞅了半晌,转头跟正在看谱子的你说:“你有没有觉得,换个发型的话,浅井医生和小诸伏有点像。”
你闻言,连忙忍着对海水的不适,垫着脚尖努力看了看最后的虚影:“好像是有一点点,但眼睛还是不太像的。”
萩原研二看你急迫的动作,偷偷笑了笑,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了谱子上。
他的解密速度远比你快得多,解完了也不吭声,走到一边跟松田阵平报平安,等你吭哧吭哧解了大半,才和你一起看这封藏在乐谱中的信。
「你们一开始就发现我的身份了吧?谢谢你们没有拆穿我,不过演技还差一点点哦。」
「我会回东京,用真正的身份继续做一名医生。」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父亲都犯下了过错,我能做的,唯有尽我所能,去弥补他曾经为他人带来的痛苦。」
「东京见,有小秘密的警官们。」
「ps,墨镜我就收下啦。」
最后是一串数字结尾,应该是麻生成实的联络方式。
萩原研二难以置信地盯着“演技还差一点点”的评价,又看见了ps的话,大惊失色。
“我就说忘了什么,小阵平的备用墨镜!”
20. 二十
这封信的保管权被交给了你,你小心翼翼折叠好乐谱,把它收了起来。
松田阵平开着车子来接你们,离了老远就看见你颤颤巍巍远离海岸线的模样,等你们终于走到停车场,迎接的就是松田阵平的嘲笑。
“没想到你会怕水啊。”他主动伸手提溜着你,轻松地把你塞进安全的白色马自达车里,虽然电话里说了大致情况,他还是问了一句,“怎么样,都顺利吧?”
“顺利!x酱使出了超给力过肩摔!”
萩原研二掩盖丢失墨镜的心虚,笑嘻嘻地挤了进来,没有霸占驾驶位置,坐上了副驾:“至于怕水嘛,已经做好了去游泳馆的计划了喔,刚好交通部的高户警官想要举办一场大联谊,不如就一起去室内水上乐园吧!”
你思考了一下,出于对外要更加搞好关系的想法,答应了。
松田阵平最终还是知道了他备用墨镜的失踪,拿着萩原研二赔礼的超骚包虎纹墨镜,没能忍住发痒的拳头和萩原肚子的亲密接触。
可惜的是,临近出发,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被连环call走了,听说是神奈川那边发现了一种新型炸弹,寻求警视厅帮助。
你只好拜托了你的饭搭子同学,她热情洋溢地跟所有要来联谊的女孩子分享了这个信息,大家一同决定要努力让你克服恐惧,于是当天的水上乐园就变成了:一群不想联谊的姑娘围着你七手八脚试图让你下水,另一群想联谊的姑娘和男生们在水上乐园的大厅聚餐。
“不行不行真的会死真的会死啊啊啊啊啊啊——”
你彻底失去情绪管理,像一只尖叫鸡,怎么都扑腾不出女孩子们的围堵。
“别害怕,我在下面扶着你!哎呀x酱的肚子软软的。”
“这里不深的!相信我们!话说x酱用的什么护肤?皮肤滑滑的哦。”
八九十只手遍布全身,一时间你分不出她们到底是想扶着你还是想揩油。
你理解她们的好意,从更衣室开始,她们就努力转移你的注意力,让你不去关注自己腿上那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
虽然这种东西对你来说真的没什么,哪怕这疤在脸上你都不带怕的,根据隔壁大和敢助的模样,你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外表问题失去现在的工作。
那还要担心什么,拜托,很划算哎,一个疤换一条命,赚翻了。
但是能不能别摸了真的好痒啊——
七楼观景台,有人望着中心泳池发出轻笑。
“多年轻的小姑娘啊。”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撩起金色发尾,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清爽,一个眼神都不打算给旁边一身黑风衣裹得严严实实、毫无趣味的男性生物。
男人咬着烟头,冷漠瞥了一眼:“哼,吵死了。”
“目标已击杀。”
极小的耳麦中传来报告声,黑衣男人起身,看向女人。
“难得回一趟日本,真是无情,”金发女人慵懒地伸个懒腰,“相信接下来你能处理好,我要享受这短暂的休闲,唉,过会儿还得赶飞机。”
黑衣男人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别掉以轻心,下面可全是条子。”
“真可惜呢……”
她轻轻叹息一声,慢吞吞喝完了手里的酒,像是看戏一样,可惜这场戏没有结局,因为直到她走——或者说远点——直到她上了飞机,你都没能扑腾下水。
你是会游泳的,但只要水面超过了你的膝盖,你的四肢就像上了锁一般,失去力气。
饭搭子同学燃起了绝不服输的火焰,和另外四名女同事达成了共识:她们要承包你接下来的所有周末,直到你克服恐惧为止。
不过周末的事情放到周末再说,你现在还有其他事情需要验证。
在这个黄金周的最后两天,趁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不在,你趁机去了一个地方。
江古田。
前两次的成功给了你勇气,你想要冒险请求怪盗基德的帮助,即便,现在还没有所谓的怪盗基德。
你开始尝试。
但你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问题。
你尝试的交通工具是电车,只要你去购买,自动售票机一定死机,等你离开后,立马恢复正常使用,你不得不去人工窗口购买。
人工窗口则会突然排很长很长的队伍,轮到你的时候售票员一定会要去厕所,于是你向身前的那位乘客三倍价格收购车票,拿着它尝试验票进入闸机口,不出所料,票失效了,你无法进站。
你越挫越勇,转头求助了看守入口的工作人员,他们帮你手动验票,倒是让你成功走了进去。
但越靠近乘车处,你的心越慌,等你正式走到上车的地方时,你听到工作人员传出前面电车故障,即将延误的通知。
电车故障……?
如果你强行上了车,会不会有更可怕的阻碍在前面?比如……车祸?
你停下脚步,不敢再试了。
出了站台,你垂头丧气地走在路上,积攒的勇气在重重阻碍面前消失殆尽,走着走着,你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米花町2丁目。
你恍惚了一下,就像某根筋被打通了一样,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
你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你决定,再冒一次险!
阿笠博士哼着歌,正在细细观察手里的怀表。
这是工藤优作托付的小任务,说是新作品里的一个道具设计,希望他能试验一下,但具体有没有可行性,就得看运气了。
“叮咚。”
“谁呀?”
突然传来的门铃声让他放下手里的工作,扯开毛巾擦擦手,走过去开门。
“哎呀,我还没有弄好啊,优……咦?”
门外并不是他以为的邻居工藤优作,而是一位黑发的年轻女孩,她穿着简单的运动服,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目瞪口呆,又像是惊喜交加的样子。
阿笠博士眨了眨眼,迟疑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位警官小姐,对吧?”
他的记性虽然不如年轻人,但这位女孩他还是记得的。一年前的一个早晨,他在做——呃,又是优作托付的某个小玩意,结果看错了小数点,炸了半面围墙。正是这位骑着机车巡逻路过的女警把他送到了医院,还帮他垫付了医药费。
后来……后来好像没怎么见过了?阿笠博士挠了挠后脑勺,想不起后续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一直想还钱,却总是碰不上人,最后干脆转交给了警视厅的门卫。
“是你呀!”阿笠博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带着几分愧疚地问道,“那个……上次的医药费,我后来让警视厅的门卫帮忙转交了,你有收到吧?”
完全没想到真的能敲开门,你的表情一瞬间都扭曲了,赶紧调整心情,突然听见对方这么一说,你惊讶地看着和善的博士,他竟然还记得你。
当初你是把人送到医院才意识到他就是阿笠博士的,在你意识到的一瞬间,你就被上司的夺命连环call喊走了,接下来迅速忙的不可开交,仿佛不允许你抽空去拜访这位原著中的超强辅助。
但现在,你能敲开这扇门了。
“您好博士,我收到了的,”你露出绝对完美的八齿微笑,“抱歉突然拜访,我路过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您……就想来打个招呼。”
说到这你不好意思地搓搓空荡荡的手,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连拜访礼物都忘记买。
阿笠博士并不在意这些,笑着地侧身让开门口:“来来来,进来坐,上次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还一直没机会好好感谢呢!”
他热情地招呼你进客厅:“喝点什么吗?我这儿有茶,还有牛奶。”
“白水就好,谢谢您,我叫x,是警视厅机动队的巡警。”你乖巧地掏出证件给他看,证明自己真的是好人,“您称呼我x就好,我真的没有打扰您吧?”
“哎呀,别客气,你叫我博士就行,”阿笠博士乐呵呵地端了杯水,坐在你对面,“我不忙的,只是在给隔壁邻居做道具,啊,就是工藤先生那家。”
“工藤先生?工藤优作先生吗?”你重复了一遍,还没等你脑海中冒出那个大胆的想法,就听见外面传来匆匆的一声呼喊,似乎是个男性声音。
“博士,我临时有事出门,这周不回来啦,邮件联系。”
阿笠博士连忙放下茶杯,跑到窗口应了一句:“哦哦,好的,优作你忙啊。”
……至于吗,我还没有动那个念头啊!我只是想一想啊!要不要这么果断就把人调走!
他又跑回来,跟你解释了一下:“就是这位啦,你也看过他的书?”
“是的,我是他的粉丝,他的书我都读过。”你目光幽怨地望着门口,有种和通关钥匙擦肩而过的绝望感。
阿笠博士误解了你的表情,主动提议:“如果想要签名,我可以帮你问问他哦。”
“哎?可以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你含恨咽下大胆的想法,至少你有希望获得一张作者亲签。总之先专心应对阿笠博士。
事实上你根本没有做任何准备,直接一冲动就来了,现在进退两难,你只好斟酌着,希望世界意志不要给你来个大的。
“是这样的,阿笠博士,我想……我想,嗯,我想委托您制作一些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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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是问题。”你尝试换了几种说法,慢慢找到能说出口的话。
阿笠博士很高兴有人来找他做东西,便问道:“哦?是什么样的道具呢?我最喜欢研究新东西了!”
“呃,是,有些不太合法的道具,”对于可信的红方成员,你从来都会诚实地相告,不给自己普通人的智商找麻烦。
阿笠博士露出标准豆豆眼。
你指了指自己摆在桌子上没收起的证件:“是这样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我以这个身份起誓,我说的都是真话,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拿着证件去举报我,现在也可以录音。”
你主动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键。
“我的,一个朋友,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你敲了敲桌子,阿笠博士恍然大悟,这个行为没有被屏蔽,你心里一喜,“我怀疑……我担心他的安全问题,一些不能说的原因,他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我也无法提醒他。”
“对方是……是,嗯,是国际恐怖组织,”
“我希望您能帮我做一些逃生和隐蔽用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间点接触他,计划使用易容撤离。”
你磕磕绊绊说完,阿笠博士大致理解你的意思,他挠挠头,有些苦恼:“虽然我很愿意帮忙,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可以派上用场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走路路过这,突然想到或许您能帮助我。”
你俩面面相觑。
“对不起!我应该准备好再来询问的!”
你深深低头道歉,痛恨自己稀烂的沟通能力。
“没关系没关系,”阿笠博士反而安慰你,“是对你很重要的朋友吧,我们一起想办法。”
你有些茫然,甚至难以置信:“您,您就这么相信我吗?我可能是坏人,特地来骗您的哦?”
“我这么一个没啥特点还老失败的发明家,相信救过我的警官,很正常吧。”他始终都毫无警惕地跟你对话,还拿着茶壶给你添了口水,“要不我问问工藤优作?”
这句话一出来,你心里警铃大作,那股熟悉的冷意瞬间爬上脊背,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这件事情很危险,我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了,其实我还有两个朋友,他们也是警察,如果您听过他们的名字,一个叫松田阵平,另一个是萩原研二。”
阿笠博士很顺利就被你转移了注意力:“原来是他们两个,哦,我见过这两个小伙子,有一次爆炸,他俩跑过来问我是不是哪里有炸弹。”
“……”
有点想知道阿笠家的围墙修了几遍了。
“咳咳,对,就是他们,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松田警官动手能力非常强,他一定和您有很多能聊的!”你努力卖了个好友安利,“我回去会完善一下计划,如果有想法了再联系您,您看这样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博士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说起来,其实那次爆炸后,松田警官发现是我实验失败导致的,冲进来把我说了一顿。”
“不过第二天,他就提着一箱消防装置上门了,我家后院那几个消防栓都是他亲手接的。”
“啊这,然后呢?”
“然后?”博士眨眨眼,“然后他闷头装完就走了。”
是松田阵平的性子了。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没有恶意的!”你噗哧一声笑出来,解释道。
阿笠博士哈哈大笑,完全没放在心上:“当然,松田警官是个很好的人,只要你们愿意,随时可以来拜访我。”
你郑重地点点头,和博士敲定了联系方式后,他主动要求你删除刚刚那段录音。
“虽然我不了解这些,但保留这样的东西很不安全吧,没关系,如果是很危险的道具,我也会拒绝的,因为我做不了嘛。”
“再说了,工藤优作在,我的安全性还是很有保障的。”
这话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的智商巅峰就是工藤优作了,所以剧情开始后直接整个人被ban到美国。
你认真道了别,承诺下周内带着两位好友来看他。
走在回去的路上,你瞅着四下无人,忍不住对着墙角疯狂跺脚。
啊啊啊大进步!阿笠博士的道具!你脑海里其实已经开始疯狂浮现各种柯南和基德的专属小道具了,相信未来你可以一个一个宠信过去!
虽然你仍无法理解世界对你的限制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你真正看见了希望的曙光。阿笠博士,将是你最接近主线的一次。
当然,这件事需要和萩原他们仔细商量一下,毕竟很多道具也需要看使用者的能耐。
21. 二十一
“你,很,勇,嘛——”
迎接你的是一记精准的圆珠笔敲额头。
“虽然不知道你要去江古田做什么,但在接连发生那么多异常情况后,你竟然还敢跑去找阿笠博士?”萩原研二双手叉腰,缓缓地摇了摇头,“很勇啊,救命恩人!”
刚从神奈川回来的松田阵平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捣鼓着从神奈川带回来的新款可动车模,看萩原研二教训你看得津津有味。
他其实只听到了你打算去江古田某家很有名的面包店,结果电车故障,回程路上顺便拜访了阿笠博士。
但看萩的架势,事情显然不止这么简单……不过无所谓,当哑剧看也挺有趣。
萩原研二看着你低头听话地挨训,捏着鼻子认命了。
“算了,你本来就是这样……”
“至少得给我们发个短信说一下突然的行程吧,这样的话,x酱每次单独出门,研二酱都会担心的。”
你讪讪地点头,揉着衣角,也知道自己这次太冲动,赶紧竖起手指发誓自己再也不会了,一定记得出门报备。
看着这“父慈女孝”的画面,松田阵平冷不丁插了一嘴:“光发誓可不够啊,做错事就得惩罚,不然怎么长记性,对吧,萩。”
“对,惩罚!”萩原研二果断点头附和。
松田——
忍无可忍,你瞪视过去。
那足以霸凌所有人级别的池面脸横冲直撞地闯入你的眼睛,他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零件,轻松惬意地拆解着这个据说是最新最复杂的车模,勾起的嘴角带着一股漫不经心,而软乎乎的黑色卷毛恰到好处地减缓了这点棱角。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映出浅金色的光晕,连微小的绒毛都被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泽。
你含泪咽回迁怒的想法。
太高级的脸是让人生不起气的。
你收回目光,和同样心有余悸收回视线的萩原研二对了个正着。
「很厉害吧。」萩原研二对你做口型。
「超厉害的。」你对萩原研二回应道。
被美色震撼归震撼,该罚的还是得罚。
“明天起研二酱要认真起来了。”萩原研二没有轻易放过你,拖长语调,“训练会加倍哦,保证x酱也能成为……”
他顿了顿,思索着用什么词比较合适,随后笑眯眯地宣布:“——小猩猩!”
“诶?为什么不能是小金丝猴?小猕猴也行啊?”你小声抗议。
“因为我们是大猩猩啊。”他笑得愈发温和,“好朋友就要是一个物种。”
你:“……”
好有道理,居然无法反驳。
“总之,虽然过于冒险,但这次做得还不错呢,x警官。”
他伸手,极轻地拍了拍你的头发。
萩原研二想法很简单,如果不能阻止你参与进去,那就给你参与进去的底气。
从那天起,你的自学计划表被俩大猩猩联手夺走,进行了更合理的规划,训练程度也翻了个倍,“互殴”武术馆再也不是偶尔,而是日常必做了。
在第二个周末特训中,你也成功克服了对水的恐惧,找回了游泳的技能。
在女警们好奇的询问中,你挂着浑身青紫,面容呆滞地漂浮在水面上。
经历了濒死级别的体能特训,怕水已经不算什么能打败你的东西了,现在能打败你的,是萩原研二的飙车与松田阵平的拳头,是萩原研二的社交指导和松田阵平的机械教学。
不止你,松田和萩原自己也开始加强各方面训练,甚至重新拜访鬼冢教官,跟随一些退休的老前辈学经验,连着带动整个机动队都努力了起来。
同时,你们还有超繁忙的日常工作。
有顶级天赋和顶级潜力的人比你还卷百倍。
普通人,活着真难啊……
对了上节松田课说的水银炸弹怎么拆来着……
这期间你也没有漏下真正重要的事情,你抽空带着松田阵平拜访了阿笠博士,他俩果然一见如故。
松田阵平看见阿笠博士工作台上的半成品眼都亮了八个度,你上辈子看漫画也没有看到过如此激情四射的阿笠博士,他俩聊得唇枪舌战天昏地暗,称呼从“松田警官”变成“松田先生”,再到“松田”,而阿笠博士也从“博士”升级为“阿笠老师”,最后成了“博士”。
你则得到了进入阿笠博士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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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允许,难得不用训练,蹲在里头看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侦探小说……直到萩原研二大晚上加完班发现你俩还没回来,赶过来扯走恋恋不舍的你俩。
接下来你甚至不用管这件事了,因为只要一下班,松田阵平就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米花町二丁目,比任何人都积极。
终于,在这一年年底,你见到了第一代变声器的雏形。
你做了一大桌拿手好菜,包括一个特别制作的减糖版大蛋糕和一盒华国最高评价“不太甜”的糕点,打包带到阿笠博士家,来庆祝这个惊喜成就。
阿笠博士热情地欢迎了你和你手中那堆可以放心多吃几口的糕点,吃完庆祝大餐后,你和萩原研二拉着依依不舍的松田阵平离开了阿笠博士家。
阿笠博士也依依不舍地目送松田阵平离开,一边送一边喊“明天记得来喔”。
最近莫名其妙忙得飞起,前一天罪犯点名挑衅后一天新书印刷失误,隔两天还有无法拒绝的fbi的人求助,好不容易逃离了编剧要命的催稿,工藤优作艰难地用最后一口气把自己挪进家门口,只看见远去的背影,好奇地问自家邻居:“博士,这是你的新客户?”
“是喏……不对,是新朋友!”阿笠博士非常信任工藤优作,兴奋地跑回屋子,拿出那个目前外表还有点糟糕的项圈一样的东西,得意地炫耀,“松田绝对是个少见的机械天才!快看,我和他一起成功做出来了,你那本小说中的变声器!”
疲惫一扫而空,工藤优作接了过来,贴在脖子上试了试,顺利地发出了另一个有点电流效果的声音,非常惊讶:“恭喜你,博士,这可真是令人震惊的发明。”
他见猎心喜,于是问道:“介意借我研究一下吗?”
没想到一向不会拒绝他的博士这次犹豫了一下,拒绝了:“抱歉,优作,这个松田阵平警官也参与了制作,本身也是他们定做的物品,恐怕在他们允许之前,我无法借给你。”
“原来是爆处组的王牌之一松田阵平警官。”工藤优作挑挑眉,点点头,表示理解。
“有机会的话,也请让我见见这位天才的警官吧,从未失手过的爆处双星,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22. 二十二
时间缓缓流逝,你们没想到神奈川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神奈川本来就是个多事之地,横滨港口帮派盘踞,非法交易层出不穷,又因为港口商业发达,诈骗案能一天之内高达十数起。在去年那起新型爆炸案成功解决后,神奈川县警察本部痛定思痛,决定举办一次警察内部交流大会,希望借此加强各地警方的联动与合作,学习经验。
周末才和姐姐分别没多久,萩原研二就又被亲姐的连环电话折磨了半天。
作为神奈川县警本部交通部的一员,萩原千速这次肩负“特殊任务”——她的上司几乎是下了死命令,让她无论如何都得把去年来帮忙,表现出色的警视厅爆处组的两位王牌请来参加大会。
“港口烟花那是真多啊,真多啊……”回忆起前几天让全部门通宵的某个暴力集团运输案件,她的上司就眼前一黑,“一次又一次,相亲永远被打断,全神奈川媒人都要拉黑我了,再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能脱离单身……”
萩原千速倒是可以保证松田阵平会过来,他应该会喜欢这种技术性很强的交流大会,但萩原研二就不确定了。
“小x真的不过来吗?”
“是啊,他们部门本来想让她去的,也算公费休假,但她自己拒绝了。”
东京得留一个人,你的原话是这样的。
“妈妈和爸爸本来还想请她来家里吃饭的……”
萩原千速对你有些误解。那次你救下萩原研二后,去病房探望你的除了两个上司,几乎没有其他人。再加上她时不时听弟弟吐槽你连假期都不愿出门,越发觉得是不是应该把你拽到神奈川来“放风”。
“总有机会啦,”萩原研二安抚姐姐,“我这次去神奈川也是有点事情,顺便见一下伊达班长。”
弟弟向来心里有数,萩原千速也就不再多问:“行吧,给我带点东京的东西,发你了。”
你顺手做了一些易保存的糕点,让萩原研二带给萩原家父母。反正从东京到神奈川的巴士只要一个小时,这点距离,在你老家相当于魔都南站坐地铁到虹桥火车站,连出市都算不上,糕点自然不会坏。
于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有几个警视厅优秀同事,重新回到了神奈川。
交流会还未开始,他们就在预定的酒店里看见了千叶县警代表,伊达航。
许久未聚,三个人相互拍拍肩,萩原研二调侃地问了两句伊达航感情。娜塔莉年初在北海道的某学校成功应聘了英语老师,两个人被迫进入异地恋模式,此时萩原研二哪壶不开提哪壶,被伊达航狠狠锤了一拳。
就在三人调侃之际,萩原研二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深邃的瞳孔,上挑的眼线,略熟悉的侧脸和一小撮细细的八字胡,正是他们挚友诸伏景光的兄长,长野县警代表,诸伏高明。
他很敏锐,在萩原研二视线望过去的一瞬间,他也回以视线,随即露出一丝了然,走了过来。
“百闻不如一见。”他的声音沉稳而温和,“萩原警官,松田警官,伊达警官。在下诸伏高明。”
萩原研二义不容辞接过了话茬:“诸伏警官,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这样的场合。”
“不期而遇,适我愿兮。”诸伏高明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关切,“听闻去年几位曾遇劫难,幸而化解,不知近日状况如何?”
……原来小诸伏以前吐槽的都是真的,他兄长真的会这么说话啊。
不慌,研二酱无所不能!
萩原研二自信地挺起胸膛:“尚可尚可,虽然惊险,但有幸得到了另一位朋友的帮助。”
说着,他拍了拍脑袋,从随身带着的,原本是你做好了给他自己和松田解馋的那份糕点中,提出一盒他俩公认最好吃的,递给了小诸伏的哥哥。
谁也不知道萩原研二此时大脑风暴了些什么鬼东西,总之他莫名其妙帮你在诸伏高明面前刷了个存在感。
“见朋友的兄长没能提前准备见面礼,还请诸伏警官收下吧,这是那位朋友做的华国红糖糕。”
“原来也是他的朋友,幸会,希望日后有缘得见。”诸伏高明没有推拒,接了过来,“不知他,还有另一位,是否与你们联系过?”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摇摇头,伊达航眉头紧锁,松田阵平因为那两个安全屋的存在,更是想过很多,唯独知晓大概情况的萩原研二很自然地回道:“以他们的能力,想必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诸伏高明隐晦地打量了萩原研二一眼,表情未变,点点头:“君行无定期,但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多谢你,还请各位多加保重。”
“诸伏警官也是,到时候一起聚聚。”
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两人点到为止,礼貌地互相结束话题,松田阵平听了一耳朵的古文,和同样没听懂的伊达航一起和这位很有个人风格的挚友兄长道别。
走远了一点,伊达航才开口:“他们真的没有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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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过你们?”
松田阵平率先保证:“我是绝对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萩原研二也苦笑着举起手:“我也没有。”
“好吧,”伊达航抓抓头发,“总感觉萩原看起来胸有成竹,松田好像也不太担心。”
“……不愧是班长啊,”伊达航的敏锐不容小觑,萩原研二叹气,“确实有一点消息,不过消息来源不能说,总之那两个家伙目前都还行。”
知道这个消息,伊达航也露出了笑容:“行,有什么事一定记得带上我,好歹我也不算太差吧。”
“对了,x警官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能在我手下走三分钟了。”松田阵平看角落里没人,才叼了根烟在嘴上,近期他的戒烟颇有成效,萩原研二也是,偶尔不点火,叼在嘴上解解馋。
其实这还是你给的理由,尽量减少自己身上特殊的可以被分辨出来的味道。反正萩听了,他就跟着听听呗,八成又和失踪的那两个有关系。
伊达航也在减少抽烟,牙签简直是黏在了嘴上,他的原因一如既往虐狗:抽到了不好闻,娜塔莉会担心。
三个人就日常案件聊了一小会儿,暂时散开了,萩原研二开始在酒店大厅转悠,不经意地接触一些看起来破有实力的代表。比如京都府警的带着小松鼠的绫小路文麿,大阪府警的直爽但有些胖乎乎的大泷悟郎,群马县警那个不太会说话的山村操等等。
这次交流会就两天,白天都会有专题座谈会,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第二天也要上台演讲的,晚上则是聚餐,方便同事之间随意交流。按照常理来说,这种精英警察聚集的场合,不应该会有罪犯挑衅。
但,偏生就出现了,在第二天晚上即将解散之前。
神奈川县警的警察们纷纷露出了认命的表情。总之,线人消息,港口至少四个势力陷入械斗,数个仓库安放了炸药,还有大量走私物品偷渡藏在观景游轮中。
还得是神奈川县热闹。
除了一些提前回去了的警察,留下了的大多数警察并不打算随意插手别人地盘的事情,然而,这次事情好像有点大,炸弹非常多,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在神奈川警方提出求助请求的时候,率先走出行列。
“刚好实战一下。”他笑眯眯地说道。
就在神奈川港口陷入史无前例大混乱的时候,你这边也不太平。
手电筒下,一具额头明显是枪伤的尸体倒在昏暗水道之中。
23. 二十三
下水道维修工在定期清理工作中察觉异味,随即报警,接线员接警后,派遣了目前距离最近的你和另一名巡逻的前辈前来查看情况。
这位野村前辈是你的搭档,他是一位实打实的在岗位干了六年的老警察,经验丰富,处事圆滑,听说资历早已足够晋升,但他自己不喜欢坐办公室,不想离开可以“溜达巡逻听八卦”的机动队,甚至连“警部”这个头衔都不愿别人挂在嘴边。
机动队向来提倡老带新,自从你成为队里最年轻的一员,上司便安排他照顾你。野村前辈有一个在上初中的儿子,经常闹矛盾。直到有一次听到前辈哀嚎,你主动帮忙替班,让前辈有机会参加儿子的家长会,缓和了和儿子的关系,他对你的态度便从此多了几分亲近和尽心。
这次他也不意外地跟你絮叨着。
“以前帮派很嚣张的时候,下水道是我们最讨厌的地方,经常哪家动了手,就往下水道一丢,那时候下水道的水都是浑的,臭的。还有通缉犯啊山口组叛徒啊,在里头偷偷过活。”
“现在可好多了,安全得多。”
你屏住呼吸掏出口罩,坚决不在明明可以避免的地方折磨自己。
维修工死活不愿意一起下去,你们只好拍了一下路线图,正要进入,野村前辈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了维修工。
“老路线也给我们看看。”
维修工不情不愿地在储物柜扒拉,从最深处掏出一张泛黄的手绘纸,拍下照片后,你们才继续行动。
工作台内有一个专门的维修入口,沿着梯子往下爬,穿过一道密封门,就踏上了漆黑的下水道通道。两侧供维修人员行走的步道有点窄,铁栅栏分布密集,防护措施还可以。
“下水道会连着外面的东京湾吗?”你问。
野村前辈拧开手电筒,你也跟着拧开,两道光束划过潮湿的水泥墙壁,他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生活污水肯定先往污水处理厂,那种管道很老很窄,一般人进不去。排雨防洪的倒是连着东京湾,喏,这个就是。”
你跟着手电筒光看见了墙壁上贴的注意事项,上面写着“共同管沟”几个字。
“好像叫这个名字?”手电筒光线又照到头顶,一排排管道线路贴服在上面,“燃气什么的也会从这里走。应该是昭和那会儿留下来的。”
“好厉害……”你跟着抬头看了两眼,转眼间野村前辈往前走去,你赶紧跟上,手电筒的光扫过旁边的水面,黑乎乎一片,看不到什么明显的漂浮物,“虽然不怎么好闻,但现在看起来还蛮干净的。”
野村前辈哈哈一笑:“这就是普通的雨水河水,当年就不是了,我觉得这次恐怕真有情况。”
“那个报案的下水道维修工是个老人了,看他年纪,应该经历过以前那个时代,对这个味道有印象,不乐意进来很正常。只要闻过一次,没人能忘记那股死亡的味道。”
你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因为你也无法忘记。
同类死亡的气味是给予大脑的警报,生物本能会深深记住并永远提示你,很危险,要远离。
手电筒的光束短暂打到了水道壁上嵌入的半圆形铁栅栏上,你眼尖地发现上面还挂着把锈成一坨的锁。
原来是个铁门。
看到你好奇的视线,野村前辈也晃着手电筒给这个门画了个圈,解释道:“看起来锁了很久,应该是废弃的,这好像是在老排水管道基础上重修的,一些没用的分支就给砍掉了。”
说着他让你掏出手机,打开老路线图,指了指这个位置,果然,老路线图上画出了这个口,但新路线图上是禁止通行的标志。
他又照着墙壁上的一些比较大的圆洞,告诉你这连接的是那些普通井盖:“咱们走的是主干道。”
按照维修工的说法,他直走了大约五分钟就觉得味道不对劲,立马出来报警。你们计算着时间,还没到五分钟,野村前辈就摘下口罩,仔细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
你强忍着恶心,也想跟着摘下,不过他阻止了你。
“哎,你不用摘,我闻过了,确实像那股味儿,我们再往前走走。”
他示意你跟上。
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一具惨烈的尸体赫然出现在前方。
充斥着大量水源的湿润发霉的通道让尸体微微膨胀,尽管如此,额头上的弹孔伤痕仍清晰可见,经过特训的你本能就分析出这是近距离枪伤。
你默默又掏出了一个口罩,罩在外头。嘴上说着不用不用的前辈也诚实地接过,扣上。
尸体倒在一扇铁门前,和之前那个废弃铁栅栏门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那个锁还能看出原本的形状。
野村前辈照了一下尸体,又照了照那扇铁门,手电筒短暂停留了一下,他疑惑地眯起眼:“锁还在用,这个门应该没有被废弃,里头好像还有东西……”
闻言,你掏出手机里拍的照片,对比了一下,地图上确实显示这是一条还在使用中的管道。
实在看不清,野村前辈放弃了,转头对你说:“待会儿搜查一课来了肯定也要开这个门,我在这里看着,x,你去找维修工拿一下钥匙。”
你点点头,转身快步折返。
然而,等你回到工作台,维修工已经不见了。
那一瞬间你心里过了一万种柯南剧情,连忙掏出对讲机联系前辈,有点警惕地说:“前辈!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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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不见了!是不是在骗我们!”
“啊?哦,哦,不会的,”野村前辈吓一跳,哭笑不得地安抚你,“他可能是跑回公司了,像当年这种情况留在旁边是很危险的,你打电话问问,钥匙八成被他随身带着。”
你拍了拍额头,拍去各种黑脸白眼歪嘴斜笑的小黑脑补,掏出手机,拨打了维修工的电话,果然,对方接通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告诉你他在公司,钥匙确实在他身上。
公司离得不远,你骑着警用摩托赶去,顺利拿到了钥匙,但人死活不肯回到现场。
维修工是个老人,脸色苍白,一边发抖一边拒绝走出公司,公司也无可奈何,说会派一个懂行的过去帮忙,你只好拎着这一串钥匙独自离开。
骑到一半的时候,你忽然停下了车。
手中钥匙沉甸甸,足足十多把,不但有正在使用中的管道铁门钥匙,还有废弃管道的铁门钥匙,其实已经用不上了,但是老维修工不舍得丢掉。
你迟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走进那家小便利店,买了一桶橡皮泥、三个小便当盒和几瓶指甲油。
探头探脑地确定周围没有摄像头,你走到巷子口,把橡皮泥塞进便当盒中,将钥匙一把一把,正面反面都均匀地摁在上面,并给全部的钥匙坑倒入指甲油。
指甲油很快凝固,数分钟后,整整十几把钥匙的印模静静躺在便当盒中。
手机突然震动,你手一抖,失手摔碎了一瓶指甲油,手忙脚乱地接了电话,是野村前辈询问情况。
“我拿到了,马上就过来。”
强行平稳着情绪回答了电话,连忙把没用完的橡皮泥和指甲油全部丢进巷子里的垃圾桶,你把三个小便当盒藏进了外套的大口袋里,匆匆离开了巷子,骑着机车飞速赶往目的地。
在你走后,一个穿着夹克的人走到了巷子口。
他从垃圾桶内掏出了你丢下的橡皮泥和指甲油,脸色逐渐凝重。
耳麦里传来声音。
“原警部,三队部署完毕。”
“……”将思绪暂时从这上面收回,原警部发出指令,“收尾吧。”
接着他切换线路,向另一方说道:“意外情况,搜查一课发现缓冲人尸体,关注一下,深挖就接手。”
你不知道被你认为是npc的曾经挂名的监护人做了什么,反正无论是公安接手还是警视厅破案,都和你们巡逻警察无关,在与负责维护现场的警察交接现场后,你和野村前辈便离开了那里,继续骑着你们的警用摩托进行巡逻任务。
巡逻警察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毫无波澜,只要你自己不去找事儿。
然而隔壁就比较刺激了。
24. 二十四
一拳揍晕了游轮上的又一个混进来的暴力组织成员,松田阵平回头看了一眼被倒下的雕塑堵住的通道,其他警察正在那边询问情况。
“没事,我去底层甲板处理炸弹,那里有应急出口。”
说完他敲了敲耳麦,耳麦对面的人回了他:“我已经在拆了,这边都顺利,原路返回没问题,你那边比我危险,尽快处理。”
“用得着你说。”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大步跑向底层甲板。
队友守在船底货舱入口,萩原研二顺利拆解完最后一个炸弹,打量着这个堆放着箱子的仓库,眼神落在了桌子上的一本账目表上。
上面罗列了这一次走私的货物名单。
“我的天,还有狙击枪……”
他不由得咂舌,突然想起两年前被救下的时候,自家幼驯染信誓旦旦的那句话:
「那就让我看看,东京的警察是多么无用,能让这种东西明目张胆到处流通。」
……
啊,这真不能怪警察。
他顿了一下,左右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你心心念念的手榴弹,心里莫名其妙松了口气,犹豫的眼神放在了那一箱箱武器上。
要不还是算了,这种都得回收处理,然后档案记录的……
外面传来的骚动打乱了他的思索,这是一大批重量十足的货物,高昂的利益足够让帮派的人不顾一切地夺回,他们都带着枪械,不要命地进攻着,门外的警察陷入苦战,一不留神,让两人突破封锁冲入货舱。
“萩原警官小心!”
萩原研二身手利索地解决了两个喽啰,但接下来的人却让他大惊失色。
那人像是个小头目,身上中了数枪,一边淌着血一边疯狂地大笑着撕开衣服,露出了捆在身上的炸药,向着萩原研二扑来。
萩原研二来不及思索,单腿踢出身边一个分量十足的铁柜挡住对方扑过来的路线,打断动作,将对方击退两步,另一只手已经掏出封存在纸箱中的枪支,一边果断朝着炸弹开枪,一边身子往标注着“木材”类的走私货物集装箱后歪去。
“轰!”
一声炸响。
这可真是近距离刺激。强忍着一阵眩晕,萩原研二摇摇头,灰头土脸地看了看情况。
并不是很强力的炸药,木材类的集装箱替他挡了炸弹余波,但好巧不巧地给这个货舱炸了个窟窿,不少货物也被迫开了箱,那些昂贵的枪支弹药在一道喷吐的水泉中慢慢滑落进深海。
神奈川县警要陷入地狱般的打捞任务中了……
他胡思乱想着,一边自己检查头部,都还完好,比上次好多了,没有出血,可能腿上有点淤青,不过不出意料的话,阵平应该正在耳麦里大呼小叫。
萩原研二抹了把脸,晃晃脑袋,虽然只能听见一阵阵耳鸣,但他依然对着耳麦开口:“没事,这个货舱算防水隔舱,有防水隔离门,我这就出去。”
大脑被炸弹轰的一片空白,等他扶着墙走出货舱口,被赶来的支援带到休息室坐下的时候,他才感受到腰间有两把冰冷的东西在膈应着他的皮肉。
“哦……”
低着头,怔了一下小会儿,掉线的脑子从爆炸的刺激中慢慢恢复清醒,终于正常运转起来,只见萩原研二缓慢地抬起手,痛苦地摁住太阳穴。
啊……
下意识的就——
完蛋 了。
他抬眼看了一下周围,也终于看见了同在休息室的另一个人。
短而整齐的头发此时沾了不少灰,线条硬朗的脸庞微微昂起,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然后是沾了点血的鼻子,然后是抿得很紧的嘴巴,所有肢体动作和微表情都在显示这个人正充满震惊,并面对剧烈的心理斗争。
地上还有一根跌落的牙签。
“……”
“……”
“嗯,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
“好吧是有意的……你不是老觉得我们没带你吗班长,你看现在带了……”
“……”
“……”
眼看着萩原研二抚平衣服下的凸起,伊达航板着脸抱臂,一副我看你要怎么编的模样。
拿都拿了还能怎样,萩原研二捂住脸,崩溃长叹:“事有出因啊班长手下留情!”
伊达航盯着萩原研二盯了很久,把不省心的同期盯得可怜兮兮缩成一团,才开口:“我倒是相信你们不会做坏事……但是不确定你是不是被骗或者被威胁?”
看了看萩原研二的反应,他点点头:“看来是自愿的,我还是大义灭友吧。”
“不要啊——真的是很重要的原因!”
伊达航正想说什么,手机响了,看见熟悉的号码,他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松田阵平的声音:
“之后再跟你解释,班长,你开了车过来吧?”
“……行,你们两个,事情结束后,给我好好解释。”在伊达航心里,松田有时候比萩原靠谱,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好地点,都到了这个地步,肯定是某个很大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按耐下把麻烦同期使劲儿搓一顿的想法,“萩原没事,好着呢。”
“谢了班长,回去后萩给你当沙包。”
偷听的萩原研二猝不及防:“诶?诶!?诶!!!”
伊达航挂了电话,伸出手,萩原研二乖乖掏出挂在腰带上的两把枪。伊达航把它们藏在了自己的有内置口袋大衣下面,比起爆处组两位,他才是那个有合格持枪允许的搜查警官,身上总有一些枪袋子,倒是可以遮掩一二。
最疯狂的一波过去,暴力增援纷纷赶到,热血上头的暴力组织们可能终于意识到损失太大,又被各位精英警官扒了老巢,来得及撤退的急忙逃窜,来不及撤退的丢下武器,束手就擒。
天色蒙蒙亮,流程也都熟悉,大家配合地做了检查,提交了案情记录和报告,接下来该去医院去医院,该回老家回老家,这场从理论到实践都充满着绝对干货的交流会终于落下帷幕。
医院地下车库,松田阵平打开车门,把检查完毕,捂着被揍出的黑眼圈噫呜呜噫的幼驯染踹进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上。
“班长换新车了?”松田阵平捞过安全带,随口一问。
伊达航锁住车门,紧闭窗户,调整后视镜:“啊,也是今年换的,拿了点奖金。”说完,他掏出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反正通过了检查的两把枪,晃了晃,又收了起来。
“老实交代吧,说不清楚就没收。”
接话的是松田阵平:“萩说不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什么叫说不了?”伊达航也是经历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案件,他想了想,自己好像经手过某种很时髦的案件要素,有点担忧,“难不成,催眠?”
松田阵平手一顿,古怪地看了一眼伊达航:“不亏是班长,差不多,而且他只是半个知情者。”
“半个……”脑海中快速闪现这段时间内萩原研二最常接触的人,一个人影立刻浮现脑海中,“x警官?”
“难不成那次炸弹!?”
“那次不是的,”萩原研二弱弱地重新解释一遍,“那次真的是意外……”
“萩,你试着说一下。”松田阵平回头。
“嗯……”萩原研二支支吾吾半晌,挤出来了一句,“明天吃猪排饭吧!”
松田阵平习以为常地摊手:“喏,就是这样,牛头不对马嘴。”
伊达航很快他抓住了重点:“姑且算催眠作用,那和武器有什么关系?”
“是给那两个人的。”
并不是很意外的回答,伊达航若有所思:“所以,萩原和x在做一件很危险的大事,和那两个人有关系,需要找不到源头的非官方武器支援,不过……”
“无法说出口是一方面,不能往上求助也是一方面吧,如果能求助的话,就凭你们俩,总有办法能让上头的知道些什么。”
想到一个可能,他脸色彻底黑了:“内部不可信?”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松田阵平此时看起来充满杀气,走出去会被花臂大哥低头喊boss的程度,“就知道那些警察是蛀虫……”
伊达航想的则更多:“还有个问题,我们并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属于哪一个部门的。”
“警视厅的公安部,还是警察厅公安,虽然他们最终管控权都在同一个管理官手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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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分的权力很不同,以及,他俩应该不会被分到同一个任务。”
“对于这一点,我倒觉得金发大老师真可能和景旦那分一块儿去了,”松田阵平瞥了一眼萩原研二,“他和x的计划,我能听清楚的部分,都不曾把两个人分开讨论。”
“所以如果真有内鬼,可能会一起……”
伊达航沉默了。
伊达航张张嘴。
伊达航想说上头人有病,但他的素养不允许他破口大骂。
于是他掏出那两把手枪,利索地丢给了萩原研二:“加我一个,什么时候用。”
“几年后,”根本不需要萩原研二多嘴,松田阵平把他一直在默默观察收集到的信息告诉了班长,“地点就是东京。”
然后他拉开了从见面开始就捂着的外套拉链。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是的,有时候松田比萩原靠谱,但松田他也是能跟萩原玩到一起从未分离的幼驯染啊——
伊达航眼睁睁看着松田阵平掏出了一颗手榴弹。
一颗,手榴弹。
手榴弹。
之后掏出的一把消音器已经不算什么了,伊达航捂住心口,他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
好歹给我个喘息的时间,他绝望地捏住额头。
“喏,这下那家伙该满意了吧,别老杞人忧天的。”
刚放好两把枪,萩原研二像接烫手山芋一样又接住这枚手榴弹,深深感叹:“啊,果然,小阵平只会踩油门加速呢。”
伊达航把头狠狠锤在方向盘上,发出「哔——」的一声喇叭,然后拧开钥匙,踩下油门,有气无力地说:“赶紧把你们这群危险分子送回东京,远离我的新车。”
路上他们又交换了一些信息,到了东京后,车短暂地停在了吉冈三丁目的公寓楼下。
“认一下路,班长,”萩原研二指着公寓楼,“顶楼是x酱准备的安全屋之一。”
“她还真是做了不少准备。”伊达航一边感叹,一边记住了地址,这才把两个不省心的家伙送回家里。
临别前,萩原研二让他放宽心:“还有时间,相信那两个人自己的能力吧。”
“相信你们的能力,但担心你们搞事的能力更强,”伊达航终于有空把牙签叼在嘴里,咬着牙签,心里安稳了一些,“无论如何,多加小心。”
“放心吧班长老大,我会帮你盯着萩的。”松田阵平推了推墨镜,拍拍伊达航肩膀。
“你俩给我互相盯着!”伊达航黑着脸拍开了松田阵平的手,一脚油门离开了令他糟心的怨种同期。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回到家中,打定主意不提过程如何危险,只打算把拿到武器的事情告诉你。
结果第二天刚碰面,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你就反过来给了他俩一个惊喜。
“下水道钥匙?”
萩原研二打量着橡皮泥模型,递给松田阵平,松田阵平则扒拉自己的工具箱,准备给钥匙印模。
一张放大的路线图正贴在房间里那块白板上。
“除了老维修工每个月定点检修,平常就只有监控室看监控的大爷,是一条非常棒的逃生路线——只要能找到通向海中的那一条路!”
你挂着通宵的黑眼圈,兴奋地指着自己用红笔标记出来的五条可行路线,大声宣布。
“我要把这个第三十二种方案命名为‘猫猫入海’计划!”
一个月后,警视厅。
结束了某个势力的收尾,正准备直接调取你近期生活轨迹和通话记录的原警部收到了一个重磅消息。
“……怎么给卷进去的?”
“神奈川那次虎帮的老大和三把手都被捕了,二把手投靠那个组织,卖了虎帮,把原本跟着三把手的绿川君当人情送出去了。”
“本来组织也没打算要,结果看他狙击太好了就给留下来了,听说审讯室走了一遭出来又进了训练营,今天才能递个消息。”
原警部一口气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憋得脑仁疼,对着电话一顿吼:“你在废什么话呢!赶紧的!处理他的信息啊!快!全都给我起来加班!”
你那点屁都算不上的异常行为直接被他丢在了脑后。
25.二十五
后来你们才知晓,神奈川这一场大突袭,是因为去年丢失了一大批本该正常交易的走私货物,导致某些帮派资金链断裂。
而那批货物,正是月影岛被搜查出来的东西。
月影岛事发迅速,保密及时,竟是没走漏出半点口风,查无所获的几大势力陷入了互相猜忌,你觉得我通敌,我觉得你监守自盗。各方之间小摩擦不间断,约莫过了半年多,关系越来越恶劣,纷纷陷入了内斗与混乱。
警察交流会开始后,保守方想保持低调,不愿节外生枝;激进方想动动新来的武器,给警察一个教训;损失最惨重的势力趁机煽风点火,怂恿双方,并暗中吞并一些小帮派来维持自己的生存。再加上早就准备好的卧底推波助澜,最终演变成了在一群聚集的精英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港口大乱斗。
神奈川大案结束,几个被重点盯梢的势力成功铲除,上线下线被一网打尽,月影岛一案终于可以并列其中正式结案,你和萩原研二被记了大功。
松田阵平也不遑多让,神奈川两次出差都很给自家部门长面子,且其他地区学到了神奈川的操作,经常以交流的名义请他去授课,渐渐地,他以“超一流技术”和“超严格要求”在拆弹警察的圈子里出了名。
没错,与他真正交流过的有着真才实学的拆弹警察们,大多数竟然觉得松田阵平脾气蛮好的。
交流次数多了,难免会遇到良莠不济的情况,那些认为他脾气差,回去就投诉的,至少九成都是所谓的“学者”“专家”。
对此,松田阵平的评价是——
“谁乐意听名不副实的老东西倚老卖老。”他一边快速复刻你制作的反思报告模板,一边丝毫不反省地暴言。
萩原研二只会在一边嗯嗯嗯地赞同,他跟着去的那几次,戳人心窝子的能力不比松田阵平差。
井上警部能怎么办,还不是笑着把自家两大宝贝原谅。
在这之外,还有属于本职的各种惊险的炸弹案件,两个人以近乎百分百的成功概率,完美破解了无数狡猾的炸弹阴谋,但外界并不知道爆处组这几年恐怖的成功拆弹率。
一方面是他们主动找了井上警部,要求保持低调。一方面也是井上警部护犊子,他把自己队员全都护得很好。
听说是年轻的时候经历过炸弹犯的报复,因此下定决心不允许麾下队员过于出风头,甚至跑到上头办公室里卖惨,厚着脸皮推掉了很多媒体采访。
名气是虚的,功劳是实打实的,靠着无数功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早早升职,成了警部补,并合伙怂恿你去考巡查长。而你的上司也在年底找你谈了话,话里话外都是让你准备考试。
“来年要进新的,你赶紧考一考,解放野村,让他去带新人。”藤川警部语重心长,“不准学野村啊,他成家立业了无所谓,你得趁着年轻赶紧往上走。”
“女孩子家家的,坐办公室指挥那群皮实的多好,少在外面吹冷风。”
虽然这话颇有男味儿,但终究是出于好心,时代让老一辈的人观念局限,某种程度上来说,藤川警部对女性下属已经算是尽力了。
而你本身其实也更喜欢坐办公室,文书工作对你来说,远比需要大量社交沟通、小到鸡毛蒜皮大到人命关天的事情都得掺和的巡逻工作来得轻松。
可惜在主线故事结束之前,你总会选择待在自由度更高的机动队。
至于考试?你当然轻松通过。笑话,你自己本来就卷,卷的从未停止,两个警校大猩猩还提供考试经验,考不过就出鬼了。
总之在下一年你就升职了巡查长。
机动九队也在隔了两年的空窗期后,进了新人。
而搜查一课,也依旧收到了那张传真。
“真讨厌啊。”萩原研二捏着传真页,神色不明。
他根本不想告诉松田阵平,虽然他清楚,阵平迟早会亲自来这里确认情况。
“我今晚会对着镜子削二十个苹果皮诅咒他,”你恶恨恨道,“争取在他制作炸弹的时候让他一个喷嚏送走自己。”
你已经在乌丸莲耶身上练的非常熟手了,全世界各种诅咒方式你信手拈来,将来要是因为违规操作被开除,你大概可以去摆摊算命,开点诅咒小人的业务。
萩原研二无奈地笑笑,和你一起向目暮警官道了谢,接着他要回爆处组跟松田阵平说这次的信息,你则准备接替轮班。
说起来,你看了看手机——此时的翻盖手机依然只能拍个照,连视频播放都做不到,真不知道这种不能愉快刷手机的日子还要多久。
算了,高中时期还用过大哥大呢,知足吧。
距离萩原研二的那个命运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现在离柯学元年还有不到五年。
正是传说中,大量假酒涌入酒厂的著名时间点。
不过你从未幻想过自己能亲眼目睹那些“名场面”。
已经错过了警校组时期的全部故事,错过了围观主角小时候的爱情,错过了所有能和主线人物偶遇的场所,明明住在东京却死活遇不到原书角色,就连警察同事里,都只有怎么都不可能避开的目暮警部可以经常见见,直到阿笠博士的出现打破壁垒。
在这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你以为下一个能遇到的可能是什么其他配角,比如在也警视厅却从未偶遇到的中森银三警部。
如果能借此进入江古田就更好了。
可恶。
这天,你正骑着摩托车日常巡逻,余光瞥见前方发生了一起车祸事故。
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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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的人有着一头长发,疑似女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车主也是一名长发的女子,看起来有点惊慌,掏出手机,似乎是在拨打急救电话。
你没多想,按下了刹车,摘下头盔,匆匆推着车子跑过去帮忙。
车主看见了你的警用摩托,脸色微微一变,表情非常复杂。你以为对方只是害怕被警察带走,一边用闪着警灯的摩托车拦住道路,一边安抚她:
“冷静一下,我来看看情况如何。”
说着,你走近了些,揉揉眼,对方趴在斑马线上,看起来……怎么比刚才更大只了?外国人吗?
你蹲下身子,试图检查对方身体。
……啊。
男的?
长发可能是人家爱好,你唾弃了一下自己以貌取人,动作轻柔地将人翻了个面,尽量避免造成二次伤害。简单检查后,确定对方情况尚可,表面看不出什么,就怕别撞出内出血。
“这位女士,救护车已经联系了吗?”你回头问道。
“是,是的,已经联系了!马上就会到。真的很抱歉,是我开车走神了,他突然冲出来,我没来得及……”黑色长发的女子看起来很温柔,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张望着四周,什么都没看到后又慌张地看向你。
“您没有喝过酒吧?”你先确认这一点。
“没有的,没有的。”她连连摆手。
“那您别担心,等会儿交通科会来调查,事故责任认定要等这位,呃,先生,醒来后再说,您要跟着一起去医院,还是留在这里等交通警察?”
黑发的女性露出有点愧疚的神色,说到:“我有点担心他的情况,医药费我也可以承担,还是一起去医院吧。”
救护车很快抵达,你见她仍然难掩不安,想着今天巡逻也差不多该交接了,就干脆跟着上去,把自己的摩托拜托给了交通科同事带回。
检查结束后,医生确认被撞的男人并无大碍,黑发女子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你:“谢谢你,警官小姐,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吗?”
“接下来要等交通科的警察取证,然后等这位先生醒来,你们可以商量一下补偿问题,如果不打算私了,交通科也会继续协助剩下流程,请您放心,”你细细地给这位女性讲解了一下流程,“他们还会简单做个笔录,了解一下现场情况,不会很久。”
“那就好,真是麻烦你了,警官……x警官。”她终于有余力注意到你衣服上别的铭牌,连忙改口道。
“没关系,”你余光看见了正大步走过来的交通科同事,你的饭搭子同学,交给她你是绝对放心的,“啊,交通科的警察来了,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x警官。”黑发女性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挥挥手,目送你离开。
26.二十六
这类案件很常见,你无知无觉地走了,还觉得自己干了件好事,帮助了一个小姐姐,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意。
回去的路有点距离,纠结了一小会,你决定锻炼身体,步行回警视厅。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所小学的外面,此时正值上课时间,校园里只有朗读的声音,你心情很好地走了过去,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注意到了小学门口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小的孩子。
那个小孩剪着最常见的妹妹头,呆呆地看着脚边蚂蚁,你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看起来像他家人的人,倒是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家伙朝这边张望。
你皱着眉头,转过身走去,身上的警服立刻吓退了那些家伙。
“小朋友,你还好吗?是和家人走散了吗?”你蹲了下来,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去问。
小男孩抬头看了一眼你,没有吭声。
完啦,这是萩原研二的主场,你顿感头大。
你咳嗽一声,扒拉扒拉兜,扒拉出自己备着的柠檬薄荷糖,但也不知道这个年纪小孩子能不能吃,又怕小孩子误食进气管,犹豫片刻,还是塞了回去。
思索了一下,你拍拍花园石阶上的灰尘,坐在他旁边。总不能放小孩子一个人在这吧,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是不想上学吗?还是不想回家?”
问题可能戳到了他,他闷闷地说:“上学一点都不好。”
这么小的孩子就有上学恐惧症了?
你尝试营造一种友善交流的环境,托着下巴,把视线放在其他地方,嘴上赞同地点点头:“上学确实很苦。”
老苦了,现在回忆高中三年和大学四年,你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好可怕。
那时候可没有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陪着你,全靠你自己拼命学,学累了偷偷用视线舔一口自推回回血,然后继续往死里学。
可能是没想到你会赞同他,小男孩瞄了你一眼,沉默了一下,问:“长大变成大人,就会不苦了吗?”
“完全不会呢!”
你下意识地反驳,话一出口就自己把自己噎住了。
哪有这样劝人的。
悄悄拍了一下不严实的嘴,连忙改口:“呃,也不全是苦,但会更自由,可以自由地赚钱,自由地吃好吃的,自由地玩游戏,自由地想干嘛干嘛。”
小男孩听到这,小声嘀咕:“听起来很好。”
接着,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那,成为大人,就要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吗?”
你疑惑地歪头:“变得一样?”
“就是,明明很简单的东西,也要装作不懂,明明答案是错误的,也要闭着眼跟着说对……这样吗?”
“当然不是。”你想也不想就开口道。
或许放在现实生活是的,但这可是二次元世界,是名侦探柯南的世界,黑白分明的美好世界!
“这跟大人还是小孩没关系,对错或许不好分辨,但懂和不懂还是很简单的,”你找了个中间位置,说道,“就像1+1等于2,那就永远等于2,这种道理没什么好争的。”
小男孩终于正眼看向你,他轻声地问:“那为什么,我在做很重要的事情,老师却说我在玩呢?”
“我可以用计算机画画,写出很美的字,老师却说那是玩……玩物丧志?”他看起来非常不解,结结巴巴找了个词语去形容,“他要我和其他人一起跑步,但我不能跑步,会进医院。”
你和他努力遮掩委屈的眼睛对视了两秒,斩钉截铁地说:“你老师有问题。”
“这,这样吗?”小男孩豆豆眼看你,似乎没见过明目张胆说别人坏话的人。
“所以你很擅长计算机吗?”你好奇地问。
你想求一个黑客大佬很久了,事实上在你看来,只要拥有一个黑客大佬,简直会一劳永逸——你看,黑客大佬骇入萩原研二手机发出提示,黑客大佬骇入罪犯手机阻止爆炸,黑客大佬骇入警视厅加密诸伏景光的档案,黑客大佬骇入黑衣组织拷贝资料掀翻老底——
你脑内充斥着不了解黑客的普通人才会有的无边际幻想。
“是的,”说到计算机,小男孩的眼睛都亮了一个度,“我可以创造出会动的人物!上次我创造了一只陪我的狗狗,但是……”
“但是……”
他的眼神低落下去。
“但是老师跟爸爸告了状,说我瞎玩手机,把手机都搞坏了,爸爸把它锁起来了,让我好好听老师的话。”
“今天那些同学又笑话我很奇怪,踢我的电脑,我写错了好几行字,老师说我不想上学就出去,我就出来了。”
原来是校园霸凌啊……
话说,创造会动的人物……难不成这是一个动画大佬预备役?
你挠挠头,思考了一下,问:“这样,你擅长做饭吗?”
小男孩茫然地摇摇头。
“我很擅长做华国料理,你吃过华国料理吗?”
“没有。”
“那如果我端着一份华国的料理,你会指着这盘没见过的菜,说我做错了吗?”
小男孩坚定地摇头:“不会。”
于是你认真说道:“但那个老师会。”
“一般来说,这世界分为三种人。”
“一种是遇到自己不懂的东西,会爽快承认,如果感兴趣就会非常努力去学习。我的朋友是这样的人,他们很厉害很厉害。”
“一种是遇到自己不懂的东西,会感到自卑,但不懂就是不懂,没关系总有人懂。我就是这种类型,从不挑战极限。”
说到这你心虚了一下,对不起,飙车不会就是不会,一定是基因限制。
“还有一种,是遇到自己不懂的东西,会用自己懂的东西去强行解释,一旦被人反驳,就会勃然大怒,因为他们嫉妒懂的人,又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比不上那些人,于是虚张声势,来证明自己才是对的。”
小男孩想了一下:“所以老师是第三种,所以老师其实是错的吗?但学生不是要听老师的话吗?”
“老师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你摇摇头,“学生也不是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学生的重点是学,老师的重点是教,如果学生无法从老师那里学到东西,如果老师没有能力教导这个学生,那这个关系是不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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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好复杂啊,”小男孩成熟地点点头,叹了口气,“那该怎么办呢,我说的东西他们都听不懂,却又要求我也装作不懂,爸爸从来都没时间听我解释,妈妈只会让我继续努力,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唔……”你看了看手表,问道,“你有你家人的电话吗?”
“有,但现在是他们的上班时间,他们不会搭理我的。”小男孩一眼就知道你想问什么。
“这样啊……”你转眼看了看,小学门口便利店的老板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剧,“你等我一下。”
你走到老板那里,出示了警察证,老板吓得赶紧坐直:“警,警官小姐!发生什么了?”
“那个小孩是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你认识吗?”你指了指好奇探头看的男孩。
老板眯着眼瞅了一下,想起什么,点点头:“哦哦,我知道的,他每天放学都会在那里呆很久,等他父亲来接,经常得从三点等到七点,他父亲几乎每次都是很晚才来。”
“啊?就这么放着?不怕不安全吗?”你一脸诧异。
“哎,不会,我们会帮忙看着的,”老板搓搓手,“也挺可怜的,一个小孩子。”
你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姑且相信他说的:“那行,你拿手机拍个照,记一下电话号码,我带这小孩子出去走走,他父亲来了,你帮忙说一声。”
说着,你掏出钱包,递给他两张纸币。
老板推脱了一下,还是收下了,乖乖地拍了你的警官证,又写下号码,表示绝对把话带到。
男孩看你走了回来,连忙低下头,假装自己根本不在意你刚刚做的事情。
“走不走,带你去见见其他懂得很多的人。”你伸出手,笑着看向他。
男孩瞪大眼睛看着你:“是和我很像的人吗?”
“算是吧,”科学实验和电子科技息息相关,怎么能算不是呢,你目移了一小下,劝服自己,理直气壮,“也是被人说过好奇怪的人哦。”
阿笠博士能和少年侦探团玩得很好,小孩子的话,应该都会喜欢阿笠博士吧。
“那我要去看看!”男孩跳下来,抓住你的手,“你跟便利店老板打了招呼对吗?爸爸就不会担心了。”
“聪明!”你高高兴兴把孩子抱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呀?”
男孩坐在你的怀里,表情很严肃:“爸爸说了,我不能告诉别人我的名字。”
“呃,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男孩苦恼地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我最近很喜欢吃汉堡,你可以叫我汉堡先生!”
“那好吧,”你郑重地点点头,“我最近很喜欢吃包子,你可以叫我包子小姐。”
“但你不是叫x吗?”男孩低头看着你胸前铭牌。
“这是我在人间的代号。”你煞有其事地解释。
“原来如此。”男孩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俩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嗤嗤笑了起来。
你指了指街道的方向:“首先,我们得去买蛋糕。”
“是登门拜访的礼物吗?”
“没错,他很喜欢吃甜食。”
27.二十七
路程不算太远,在你胳膊酸软之前,你们成功抵达了米花町二丁目。
你把男孩放下来,砰砰砰地敲门,一边敲一边大喊:“博士!阿笠博士!是我呀!开门啦!”
喊完你还特意跟男孩解释:“阿笠博士经常沉迷研究,什么都能忘,必须得使劲儿敲门,使劲儿喊他。”
男孩似懂非懂,也小心翼翼敲了两下,恰好此时,门后传来应和声,吓得他缩回了手。
“来了来了来了!”
声音由远而近,门咔嚓一声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笠博士圆滚滚的肚子,微微颤动,显然肚子的主人正在大幅度喘气。
“x警官啊,你怎么也学了松田的坏毛病。”
“不然怎么能让博士多跑两步呢,”你晃了晃手里的蛋糕,顺便举起小孩子的手,“我带了个超级聪明超级可爱的小朋友来看你!”
“哦!”阿笠博士擦了把额头,弯下腰,面露惊喜,“你推荐的,绝对是好孩子!”
上一个被你带过来的,还是现在已经和他处成忘年交的松田阵平。
“来来来,快进来,哎呀,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他拉开门,给你们拿来鞋套,“套这个就行,不用拖鞋。”
男孩第一次掏这种鞋套,感觉怪怪的,他好奇地动动脚。
“是汉堡先生哦,我是包子小姐。”你介绍道。
他没想到你真的这么说,都做好了说自己真正名字的准备了,猛地抬起头,耳朵猛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我……”
还没等他反悔开口,阿笠博士已经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话:“汉堡先生啊,那我就是蛋糕博士!啊,是低糖蛋糕呢!”
他愉快地端着蛋糕去了厨房,很快端了切好的几块出来,放在茶几上,还拿了两瓶饮料。
“只能吃一半哦。”你提醒。
“能吃一半就很好了。”阿笠博士珍惜地端详着自己的那块,满眼幸福。
你转头向不知所措的男孩说道:“阿笠……蛋糕博士很擅长制作很多小玩意儿,比如自动搅面的筷子,会帮你举起肥皂的肥皂盒,会自动走路的鞋子,会唱歌的台灯……”
说话间,阿笠博士从茶几底下掏出一个小盒子,翻找翻找,捏了一个小小的花盆出来:“见面礼是要相互的,这个给你,是会随风摇头的花哦。”
男孩接了过来,按照阿笠博士示意的吹了口气,只见盆栽里的塑料花朵立马开始前后左右疯狂摇摆,摇的飞起,都快能看见残影了。
“……”
“哎不对,”阿笠博士一拍大腿,“上周松田翻了我的盒子!他是不是给拆了!”
你沉默了一下。
马自达!你在做什么啊马自达!
你都能想象出松田阵平理直气壮的回答,「小孩子就是得玩点刺激的」。
但是男孩却露出惊喜的表情:“谢……谢谢,我很喜欢!里面是写了个电子程序吗!我想看看。”
说到这里,他紧张地抿抿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回应不合常理。
但阿笠博士压根没多想,伸手三下五除二就给拆了。
可怜的花花停下了摇晃。
“不是哦,里面是电路和机械结构,很复杂呢,那小子可真……哦!原来是这样!”阿笠博士原本正给你们展示,展示着展示着,自己整个人趴了上去。
“纯机械也可以做到?”男孩不顾姿势,也昂着头看了过去。
他看见了处理得很粗糙,但莫名有一种美感的电路。
“松田警官是机械天才呢,”你在一边撑着脸,自豪地说道,“但是脾气超级臭!”
“人生名言是能踩油门为什么要踩刹车,超凶!”
阿笠博士抽抽嘴角,和男孩对视一眼,心情是同样。
不是,所以你在自豪什么。
“不过汉堡先生也是计算机小天才,博士,你不是在做什么电子芯片吗?”
阿笠博士立马就信了,他放下小花朵,胖胖的脸上全是惊喜:“真的吗!松田最近太忙了,我一直找不到人分享!”
“我……我也尝试做过芯片,想把狗狗放到玩具里。”男孩害羞了一小下,适应了这种热情的欢迎后,扭捏着说出了自己做过的东西。
“那你一定要看看我这个,我想做个会飞的小虫子,但是刻录的芯片实在没办法缩小了,退而求其次,做了个能跳舞的机器人。”阿笠博士招招手,兴致勃勃地要带着男孩去他的实验室,男孩从沙发上跳下来,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走到一半,阿笠博士才想起什么似得,回头嘱咐了一句:“啊,那个,包,包子小姐去二楼吧,优作给你签了新作品哦,被我放在书桌的柜子里了。”
“包子姐姐,”男孩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你抛在脑后了,连忙扭过头,“要一起过来吗?”
“我就不去了反正看不懂,”听到阿笠博士的话,你心思早飞二楼了,“别忘了,我可是第二种人。”
不过……原来这个男孩是真的有实力啊,真是天才的话,难不成是什么日常案件里的角色?因为被霸凌复仇?
好像年纪也对不上……等到那一年,这个孩子估计也才十岁。可能是少年侦探团案件吧,带他来找阿笠博士说不定凑巧了。
总之交给你了阿笠博士!
你非常迅速地上了二楼,只留了个不回头的背影给他俩。
“包子姐姐也有很喜欢的东西呢。”男孩感叹道。
其实单纯是优作的签名吸引,阿笠博士不拆穿你的奇怪收集癖,咳嗽一声,带着男孩走进基地。
是手机电话吵醒了你。
你把眼皮恋恋不舍地从书本上扯开,打开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接通后,对面的男人声音听起来既焦急又小心翼翼:“喂你好,请问是x警官吗?”
“是我,啊,是来找那个孩子的吗?他现在在米花町二丁目,阿笠博士的家中玩耍,您直接过来接孩子就好。”
“对,对,好的,我这就过去,真是麻烦您了!”男人迫不及待地挂上电话,听起来很是担心孩子。
奇怪,好像和男孩的叙述不太一样啊。
没想太多,反正一会儿就见面了,你爱惜地收起书籍,走下楼,径直去敲了敲实验室的门,没听见回应便伸手推开。
“到时间了——”
满地凌乱,卷发男人带着手套,身边是一堆拆的七零八碎的机械元件,手里拎着一个嘟着嘴的妹妹头男孩,阿笠博士在旁边护目镜还没摘,手足无措。
“我能用工具做到干嘛要写编程!”松田阵平咬牙切齿。
“电子可以存在于无形之中!实物终有一天会坏掉!”男孩瞪着他,满脸不服输。
“为什么不能共存啊……”阿笠博士小声。
“但你现在就是做不到,”松田阵平晃了晃手腕,恶劣地笑着,“怎么样,大人的世界残酷吧!”
“未来是属于电子的!”男孩毫不犹豫地宣称,完全不受松田阵平压迫。
“所以为什么不能共同合作松田你本来也没那么排斥……”阿笠博士微弱小声。
“未来——”
“再不送回去我就得把你们以拐卖儿童罪送警视厅了。”你用力拍了三下实验室大门。
松田阵平/男孩/阿笠博士:“……”
松田阵平耸耸肩,放下了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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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你从哪找到的这小屁孩,懂得挺多嘛,有意思。”
男孩双脚一接触地面,就扑腾到你身后,拉着你的裤腿:“包子姐姐,是爸爸来接我了吗?”
“嗯,他马上就来,感觉怎么样?”你弯下腰,笑着问他。
“很快乐!”他看起来活泼了很多,“原来大家都可以这么不一样!而且虽然扳手哥哥脸臭臭的,但他竟然打过老师!”
“喂,谁脸臭啊!而且那叫反驳,不叫打!”
“……等一下这个还是不要学比较好。”
“我也想学拳击!打坏人!”说到这里,他想起什么,自己否决了自己,“好吧我可能学不了,我身体太虚弱了。”
“拳击是强身健体的,”松田阵平反驳,“萩小时候身子骨也没多强,打几架就出来了。”
“……不萩原警官是天生有大猩猩基因。”
不能让男孩被可恶的松田阵平带歪,你扶着额头,赶紧把人从可怕的实验室里拽出来。
男孩哧哧笑着,没有往心里去。
敲门的声音响起,你刚好走到客厅,便去打开门,一个颧骨很高的瘦削男人正收回手。
他看起来并没有电话里那样焦急,此时很得体地跟你打了招呼:“x警官,多谢你,我来接弘树回家?”
“……弘树?”你发出疑问。
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转了半晌,有点超载。
“包子姐姐,是我啦,”男孩拉拉你的衣角,抬起头看着你,“我叫樫村弘树,这是我的爸爸,樫村忠彬。”
“对不起,一直没有告诉姐姐我的名字。”
你从惊吓中回过神,哦,应该是重名,毕竟弘树还是个蛮常见的名字,那个孩子叫泽田弘树,不叫什么樫村,人也应该在美国。
你松了口气,恢复正常:“原来是叫弘树啊,很好听的名字呢。”
樫村忠彬和你打了招呼后,又看向阿笠博士:“这位便是阿笠博士吧,有幸听过您的名字,我是优作的大学朋友。”
“啊,原来是你呀,”阿笠博士隐约也想了起来,“优作跟我说过,有个同学在IT方面工作。”
说到这里,他纳闷地打量了一下樫村忠彬,想起男孩刚来的时候的模样,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要多多关注孩子啊,弘树是很好的孩子,在计算机上面十分有天赋,做父亲的,连失格老师都注意不到,这样是不行的。”
“失……失格老师?”樫村忠彬有点茫然,看向樫村弘树,只见他缩在女警察身后,不乐意看他。
“今天弘树的离开,老师是怎么跟您说的?”
樫村忠彬察觉哪里不对,他嗫嚅着回答:“他说弘树上课不听讲,还对同学发脾气,就让他罚站,结果他自己跑了……”
“……您都不觉得老师的这段话很敷衍吗……”你无语地看了这个男人半晌,小声叨叨,“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孩子不听讲您不问是哪节课,说孩子发脾气您不去问原因,说孩子跑了您也不要求查一下监控……”
樫村忠彬哑然。
“刚刚叽叽喳喳的,这个时候不做声干嘛,”松田阵平从后面走了出来,“趁着你这边人多势力大,赶紧告状啊。”
樫村弘树撇了撇嘴,鼓起勇气说道:“不听课的是体育课,我本来就不用跑步,但老师非让我去,说要合群,我跑的话他会笑我跑得慢。发脾气是同学踢我的电脑,嘲笑我写的都是鬼画符,我就瞪了他们两眼。罚站是老师亲口让我出去,说我只会玩电脑,干什么都撒谎。”
“我做错了吗?爸爸,我没做错的话,你可以把我的狗狗还给我吗?它在你没收的手机里,是我写了一个月的程序。”
28.二十八
望着孩子清澈的蓝眼睛,樫村忠彬嘴巴张张合合,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或许是因为此时工藤优作的家就在隔壁,仿佛那个亲密的大学好友见证了他的全部过错,犀利地指出所有漏洞,让他的羞愧感前所未有的重。
“那只……那只手机里是弘树写的程序吗?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松田阵平露出了恶人脸,“以为小孩子说假话?这是你自己的小孩哎。”
有点担心对面的陌生男人会不会举报松田阵平恐吓他人,以前速刷的短视频台词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你站出来扮白脸:
“对待孩子还是得耐心,樫村先生,您也是IT行业的领头人,怎么会连孩子擅长相同的领域,都不亲自关注教导呢,”你声音不大,但耐心地劝道,“也有少年班和天才班能接纳他,没必要非得在这个学校,小学可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候,三观都在这个时候形成,对潜力的自信与期待,对未知的好学与上进,都是这个时候培养的,你不抓住这个时候,反而打压孩子的兴趣,那就是谋杀啊,这可是造房子打地基的重要时候,孩子这个时候可塑性最大了,决不能忽视。”
等到中学你再说一次中学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高中再说一次,大学再说一次,这话术你熟!
你没注意,你一顿营销式洗脑劝学下来,其他三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你。
“这,这,”樫村忠彬觉得非常有道理,成功被新世纪营销号吸引,“真是醍醐灌顶,x警官,我真是惭愧啊,我和弘树的母亲都很忙,有时候总想着还早,孩子还小,总有时间……”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我知道弘树这孩子很有才华,送他去普通学校其实是希望他能接触一下普通人……他的母亲……”
他低头看了一眼不太理解他在说什么的弘树:“他的母亲为了研究,什么都不顾了,有时候我都害怕她看弘树的眼神,但弘树又那么热爱这些……”
萩原研二教导过的沟通技巧浮现,你生硬地尝试着。
嗯……先夸一下,再劝一下引导共同观点,再共情一下,以身代入,指出不是他的错可能是外界原因……恩恩上吧!
“您看,您也发现了不是吗?不过不能把对弘树母亲的印象强行套在小弘树身上,弘树才多大啊,对吧,他喜欢研究就跟小孩子喜欢看动画片一样,哪有那么多别的想法,接触普通人的想法是好的,但普通人也有好有坏,咱总得跟好的人一块儿是吧,弘树的学校我也看了,历年师资力量其实不行,吧啦吧啦,不如帝丹小学,工藤优作的孩子就在那读过书,吧啦吧啦……”
“其实我也在考虑,这样的天赋在日本很受限制,要不让弘树跳级出国接受资助吧啦吧啦……”
“哎,您是很贴心的父亲呢,但过于关注天赋也会走进岔路哦。重点不是弘树天赋能不能发展,而是弘树自己愿不愿意,外国环境也不见得好,资助其实是另一种受限,甚至是一种赌博,弘树天赋这么好,会不会有人起歪脑筋吧啦吧啦……”
你和樫村忠彬聊的热火朝天,站在门口脚都不带挪的。
身后松田阵平抽着嘴角听着你一顿熟练输出,低头看看一脸疑惑的樫村弘树,小声开口承认:“这就是我不了解的领域了。”
他甚至看到了蹲在工藤家门后偷听的萩原研二,和一个趴在他身边炯炯有神狂记笔记的褐发女人。
身后的阿笠博士头晕眼花地摸了块蛋糕补充意志。
很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怎么熟悉这个领域。
十多分钟后。
“您说的太有道理了,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把我自己的个人想法强加在了弘树身上……”樫村忠彬松了松领口,你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听进去了。
到底是营销号洗脑能力强,还是萩原研二教学颇有成效?
他单膝跪在地上,看着还有点茫然的弘树,摸了摸他的头:“弘树,你想和爸爸一起,还是想和妈妈一起?”
啊?等会儿?怎么话题跳到这了!
“爸爸!”樫村弘树没有停顿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樫村忠彬抿了抿唇,把泪意忍了回去,他没有问为什么一直那么贴心的弘树会不选择母亲,想起那个女人看着弘树的贪婪目光,他打了个抖,把弘树紧紧抱在怀里:“我们转学好不好,去新的学校,认识新的朋友,不会乱说坏话的好朋友。”
樫村弘树苦恼地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了:“好吧,其实我也没有很讨厌他们啦,如果他们不踢我的电脑就好了,打错字的话会前功尽弃。”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你们,有些小声地问:“那我还可以来找包子姐姐,蛋糕博士和扳手哥哥玩吗?”
“当然可以!”樫村忠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樫村弘树眼睛亮了亮,又小声地提到,“我的狗狗可以回来了吗?”
“回去爸爸就把狗狗还给你,是爸爸误会了你,对不起,弘树。”
“没关系的爸爸,我知道你很爱我,包子姐姐告诉我,大家都会犯错。”樫村弘树很懂事地抱了抱自己的父亲,然后朝你们挥挥手,“那我们回头见吧。”
“但是未来是电子的!”他又坚持说了一句。
“喂等一下,小鬼。”
松田阵平没反驳,走上前,把一只被改造得稀奇古怪支楞八叉的扳手塞到他手里。
“再虚幻的东西,对人类来说,也得套个能理解的外壳,只有实实在在接触到,才会令人安心。”
“先脚踏实地吧,等到属于你的未来,再去喊什么电子不电子。”
你认出来了,那模样好像是松田阵平最爱也是最常用的那把被改造的扳手,等比例缩小款,仅仅这么一小会儿,他就复刻了一把刚好适合小孩子握住的小扳手。
“行吧,”樫村弘树语气勉勉强强,耳朵却瞬间通红,手上也马不停蹄地把小扳手塞进怀里,“扳手哥哥可以和我一起造狗狗。”
“谁稀罕啊臭小鬼!”松田阵平站起身,重新恢复恶人脸,把樫村弘树推到他父亲怀里,“赶紧回去养身子,身子养不好什么都做不了。”
樫村忠彬抱着孩子,认真地跟你和阿笠博士道谢,表示过几天后一定来再次拜访。
“先解决一下转学问题。”他这么说着,语气坚定。
抱着孩子的男人越走越远,你擦了把额头,只觉得口干舌燥。
社交真是费心费力的一项专业技能啊!
松田阵平弯着腰,恭恭敬敬给你递了杯水:“来,请喝,未来的教育大师。”
如今的你已经不会为这个举动不安,你确实也渴了,于是你接过来,一口气喝光:“我不理解,明明是大好的轮休日,为什么感觉我今天这么忙。”
“为教育事业做贡献是功德。”萩原研二带着笑容从工藤门口走出,“真是了不得,x酱!”
你举起手,表示:“我真的尽力了!”
“有进步!很有逻辑也很有煽动力啊,”他用手肘戳了戳你,挤挤眼,“未来的?嗯?”
“不愧是萩原研二,未来头条模板,震惊!为了儿子,那个男人竟然做出这种事!”你也学着他挤挤眼,“骇人!强求合群,老师学生集体霸凌为哪般!”
“这个有意思!”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记在心里,“总感觉很有用的样子。”
互相笑话两句,你跟阿笠博士道了别,特别感谢阿笠博士愿意腾出一个下午来陪孩子玩耍。
阿笠博士挥挥手,丝毫不在意:“我还得感谢你多为我带了个朋友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转而咳嗽了一声:“不对,我还是有点介意的,你看要不糕点……”
“别想,博士你今天的份吃完了。”松田阵平让你们赶紧走,自己则拽着阿笠博士朝着实验室而去,他还要跟博士讨论刚刚和弘树聊完后的一些灵感。
你感叹地回头看了一眼,和萩原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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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警视厅。
“那个孩子名字有点像一个未来的重要人物。”你跟萩原研二说着一些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东西。
“没听你提过呢?是叫什么?”
“不确定你能不能听见,泽田弘树?”
“听见了,”萩原研二回应,“就差一个姓氏啊。”
“对,不过泽田弘树应该在美国,但是吧,”你努力回忆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头秃地放弃了,“好像是十年前自杀了,也是个天才呢。”
“竟然,好可惜……”萩原研二跟着你一起叹息。
“没关系,杀他的凶手我们迟早会在东京遇到的,”你说道,“一起为他报仇!”
“嗯!”萩原研二笑着应和。
看着你充满朝气和干劲的表情,他突然又想起警校时期的你害羞寡言的模样,那个支支吾吾组织语言,小心翼翼提醒他们注意炸弹的样子。
还是这样的x酱可爱嘛,女孩子是宝物,就是要无忧无虑才好。他想。
到了警视厅,萩原研二今天值夜班,而你打算去食堂吃晚饭,然后再回不远处的女警宿舍。
你以为波澜壮阔的今天终于结束了,帮助了一个女孩,帮助了一个小男孩,颇有成就感的你决定今天食堂多吃两个甜品。
直到晚饭时饭搭子同学跟你吐槽白天那起车祸。
“因为车祸一见钟情也太扯了,但真给我遇上了!”饭搭子同学恶狠狠地往嘴里塞了口炒面,萩原研二不在,她此时彻底失去了面部管理,“能相信吗,我去做个笔录,那男的和女的含情脉脉地对视了好久,绝对有一分钟!我被无视了一分钟!”
“他们还互相道歉,一个疯狂鞠躬说自己没看清,一个疯狂摇头说自己走得急,太过分了!怎么能在单身可怜人面前上演她渴求不到的爱情呢!”
“神奇。”你吃饭的嘴都停了下来,“我倒是见过捅了老公一刀然后哭喊着说爱他,于是老公瞪警察表示不报警让我们快滚的案子。”
“……”饭搭子同学安静了,屁股坐稳凳子,继续吃饭,“那还是你强。”
你倒是有点好奇那个长发的男人,随口问了一句:“那男的是外国人吗?”
“是混血吧,”饭搭子同学回忆了一下,“眼睛是绿色呢,名字好奇怪,可能是父母中是外国人的那一方取的?叫什么来着……”
她戳了戳碗里的饭,想起来了:
“哦,诸星大。”
“噗——咳咳咳咳咳咳!!”
庆幸你为了听八卦,没有继续吃东西,此时只是被口水呛到,疯狂咳嗽。
“也没有那么奇怪吧。”饭搭子同学给你顺顺背,递给你一杯水。
你推开了这杯水,只留下一句“我有点事先走你帮我送一下盘子回头请你吃饭”就跑的没影了。
“啊?”
饭搭子同学杯子都没放下,木愣愣地看着你消失不见。
低头,盘子里甚至还是满满当当的。
“搞什么……”
你缩在隔音的休息室内,顾不得狂跳的心脏,拨通了萩原研二的电话。
“嗨~这里是可爱的研二酱,x……”
“诸星大!”
你打断了他的话,对面陷入短暂沉默,深呼吸一次后,你又说了一遍。
“诸星大!”
一顿脚步声,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走到了什么安静的地方。
“诸,星,大。”
萩原研二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说,说出来了!”你高兴地跳了起来,“说出来了!天台上的最后一个人!那,那,那我再试一个——”
“赤井秀一。”
“……这个不行,听不见。”萩原研二回道。
虽然有点小失落,但你依然很兴奋:“没关系,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看来,我们越来越接近了。”萩原研二也语带笑意。
29.二十九(过渡)
这两年内,你们开始细化行动步骤,实验各种方法,计划越来越清晰,阿笠博士那边也进度喜人。
樫村弘树加入了道具制作,他实在是太聪明了。即便你没有明说,他也早已从阿笠博士的各类制作中推测出你们正在筹划一件大事。你一开始拒绝了他的参与,但他却不声不响地改造了阿笠博士的成品,让你们在使用的过程中吓了一跳。
可信任的人手本不够多,萩原研二还想要多劝几次的时候,你开口答应了樫村弘树的请求。
从始至终,你都无法信任任何一个警视厅同僚,无论是你的饭搭子同学、你的有妻有子老搭档前辈、你的好心上司还是你的那位npc式挂名监护人。
你真正全心全意信任的,只有那些知道工藤新一或卧底们真实身份的原著红方们,比如,阿笠博士。
跟着阿笠博士,樫村弘树某种程度上在你这里拿到了半个红牌,加上这孩子已经猜测的差不多,隐瞒也没有太大意义。
尽管你曾幻想能借助柯南式的黑科技解决问题,但现实终究不会让你钻这个空子。即便有樫村弘树和松田阵平的加入,试图复制原著道具的尝试依然在最后关头受阻。然而,三位天才的联手依然势不可挡——他们依然发明出了稍逊一筹的替代品,甚至还有一些不曾在原著出现过的新道具。
比如,没能制作出原著的口含式便携十分钟氧气瓶,但制作出了挂脖式压缩氧气瓶呼吸面罩。没能制作出可视追踪路线的眼镜,但将追踪屏幕伪装在书本里绰绰有余。没能制作出伸缩腰带,但做个超稿韧性的长绳没有问题。没能制作出麻醉手表,但改造出了带着麻醉效果的子弹——只是受制于药物管制,数量极为稀缺。还有些烟雾弹、便携喷血血包、小型液氮冷冻装置、强磁力贴纸等等。
反正都是些很柯学的道具。
这些道具表面上或许无害,细究起来却有着极大的危险性。因此,你们一致决定严格保密。
已经在警察坑里的松田阵平就算了,阿笠博士和樫村弘树不一样。
他们参与研发,更多的是出于自己意愿和兴趣,享受创造的过程,可以自由选择做或者不做。一旦上报,先不提不知道在哪儿潜伏着的内鬼卧底,也不管黑衣组织得不到就毁掉的狠辣,单单是官方的关注,都会限制管控这些危险东西。
还有那些烂橘子,八成会要求他们去研究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以天才研究为中心创造一个新组织也不是不可能,宫野夫妇的研究不就是这样吗。
你们心照不宣地对外守口如瓶,甚至连樫村弘树也没有向父亲透露半分。
大概在所有知晓情况的人里头,只有阿笠博士是真的完全没注意到问题所在,乐呵呵地捣鼓下一个实验。
这些道具在你和萩原研二一次次的尝试中派上了重要用场,而松田阵平——
他一直处于一种“我不知道但你说要干嘛我去做”的微妙直觉当中,诡异地躲避开了世界意志的屏蔽机制,参与了不少行动——主要是诸伏景光的,与他自己相关的普拉米亚案件和摩天轮案件,就完全接触不到。
最危险的莫过于下水道探索。
一人探路,一人辅助,你深知自己体能不够,被安排留在水道边监视放风,焦急地等待全副武装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回归。就在他们携带的氧气措施耗尽之前,你手中书本的页面上终于显示出了他们随身携带的发信器反射的信号。
穿着潜水服的两个人气喘吁吁爬上岸,萩原研二第一句话就是:“29号方案可以实行。”
第二句话就是:“但对嗅觉不太友好。”
你凑上去仔细闻了闻,气味不算浓烈,但隐隐约约腐烂的腥臭混着海水咸苦依然存在,你记了下来,气味会暴露很多东西,这是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
松田阵平嫌弃地甩甩手,连头盔都不想摘:“如果真的掉入海中,下水道出入口肯定也会是重点盯梢区域,我们得找一个不在摄像头下的井盖。”
最早你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你掏出存在手机里的地图照片:“这些是旧路线图上记录的废弃井口,分别通往偏僻小巷、商业区和居民区。都是目前最常用的新图上没标注的。”
“行,下一步是去考察这几个地点。”
两个人快速换掉衣服,把潜水服塞进早已准备好的防水背包中,捏着鼻子借用了一下维修工用的浴室,避开摄像头,清理干净后立刻离开了这里,回家里大洗特洗。
萩原研二为此用掉了半瓶香水。
感谢这个还处于古早年份的世界背景,大多数下水道主干道因造价和维护难度太高,除了几个关键节点外并未安装摄像头。这给了你们足够的隐秘行动空间,让你们得以悄无声息地进出,而不必担心被监控记录。
最棘手、也是最麻烦的问题大致敲定。你们这才开始认真考虑松田阵平无法插手的——普拉米亚案件与摩天轮案件。
对于摩天轮案件,其实你们一直在追查那个逃跑的炸弹犯,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很能跑还是剧情惯性,一直没能找到。
你和萩原研二把那个摩天轮周围只要能看到座舱爆炸的地点,都记录了下来。
排除几个管理严格不容易进入的地点,以警察的身份嘱咐了几个居民楼的保安在这几天加强巡逻,看见陌生人立马联系他们,还有几个有监控摄像头的比较简单,提前安排了当天监控排查,剩余的地点也没几个了。
这个松田阵平倒是能知晓,虽然不知道这些地点是干嘛的,但他也和你们一起研究了能在最快速度内全部巡查一遍的路线,并背了下来。
而普拉米亚案件就没有这么利落了。
萩原和松田租住的房子已经换了把新锁,窗户也都纷纷加了额外的锁扣,原本的储物室被改造成了会议室,三把椅子随意地摆在桌边,一堆零食堆在墙角,桌椅对面是一块固定的大黑板和一块可移动的大白板。
此时白板上面写着「P案件第六次作战会议」。
萩原研二和你分别窝在椅子上,面前放着的盒饭已经凉了,不过你俩都没在意。
“蝴蝶效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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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吗?”
案件位置是不会变的,但,
“没有原因的话,Z和H两位老爷根本不会出现啊。”他滑动椅子到白板前,戳了戳时间点最开头的图钉,有点小郁闷,“总不能寄希望于那只抓坏屏蔽器的猫吧。”
“虽然我对你们有着很大的信心,但普拉米亚能在另外四个人的追击下逃脱,反击并重伤Z警官,然后跟H警官对峙并成功脱身。俄国方面追捕她的人不计其数,没有一个成功的。”
萩原研二顺着你的话继续:“还是一个对人命和自己的生命都完全不会犹豫的恐怖分子,随身携带你所说的□□,能记住我们随口的称呼……”
“复仇心极强,从这方面考虑,我甚至不希望Z警官和H警官参与进来。”
你揉揉脸,根本不敢相信故事被改变后会发生什么。
“你和松田警官都还活着,警视厅信息都还在,普拉米亚有能力查到你们身上。如果这次不能抓住她,后果不仅仅是你们可能陷入炸弹袭击的危险,Z警官和H警官也可能因此暴露。”
“所以,这就是你要求我和松田更改称呼的原因?”萩原研二拿起磁铁字母,挨个贴在白板上。
“Z老爷和H老爷,暂时可以确定会在东京附近。”
“小阵平……M君,我很努力在劝他了,但今年再次收到那张传单后,他的决定恐怕不会更改,所以……搜查一课。”
“D老大应该也不会改,如果我邀请他,他应该会过来,所以他和我一起。”
“我,G酱,还是在爆·炸物处理小组。”
你疑惑地问:“你不打算一起去搜查一课吗?”
萩原研二倒是无所谓:“都一样,总得有人去拆米花中央医院的炸弹吧,跟随搜查课一起出警的话,来不及往中央医院赶。”
然后他又拿起了新的字母。
“最后是X酱,机动队。”
这个字母被放在了地图的红圈里,那里是他带着你亲自探查,和你记忆对比后最相似的地方:距离接近的灰色大楼群,大约六七层,有一栋入住的正门口那面有家杂货店,右边接着粉色的建筑,背面是铁楼梯,铁楼梯对面的楼有着外砌的水泥楼梯。
“最坏的可能性,Z、H、M、D因缺少前置条件无法聚集,只有G酱和X酱。”
“我们要如何在极大可能缺少支援的环境下,使用现有的道具,阻止犯人P,并击伤她的肩膀。”
你平静地阐述了一个事实:“事实上,是只有我。”
“如果M不在,唯一能拆弹的只有你。”
“但要是那枚炸弹和你看到的未来一模一样,那就不需要拆弹。”
萩原研二掏出了来自松田阵平的最新作品。
一盒柔软的,橡皮泥质感的绝缘胶泥。
你不由得喃喃道:“哇,这可比口香糖科学多了。”
萩原研二勾起嘴角,抛了抛手里的道具:“走,我已经找到了和目标建筑最相似的地点。”
“开始模拟吧。”
30.三十(普拉米亚案件)
时间在你们一次次的模拟中缓慢流逝,日期越来越接近。
这期间,你还在封锁案件现场的过程中,见到了在地方积攒够经验,新调回警视厅的佐藤美和子警官。已经熟悉了的目暮警部特地给你介绍了一下这个自己的新下属,让你认识一下,以后难免会因为案件现场的交接而合作,言语间十分骄傲。
确实英姿飒爽,但对方喊你前辈的时候你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非常惶恐,连连摆手拒绝这个可怕的称呼。
然后厚着脸皮交换了联系方式。
作为主线人物又有保命恋爱线的佐藤警官也是可信的人呢!
佐藤警官之后还和你聊了会儿天,她非常想要知道你的裤装到底怎么被批准的,虽然她不曾为裙装苦恼,因为裙装也不能阻碍她踢飞犯人,但裤装或许就可以高抬腿砸下去,让犯人直接物理性的磕头认错。
你如实说了,并为目暮警部捏了把汗,接着在下一次的案件现场中直面了穿了裤装更加潇洒的佐藤警官,和一众搜查一课警察怨念的目光。
不过很快他们就陷入了“穿裤装的佐藤警官依然好可爱”的迷蒙当中,只剩下被平白增加了工作量的目暮警部心惊胆战地看着放飞自我的佐藤警官,生怕犯人举报警察暴力执法。
你心虚地移开视线。
这大概是你焦虑之中唯一的小乐趣了,虽然你认为高木涉可能更适合佐藤警官风风火火的性子,但不妨碍你看戏(?)
可惜的是,等到松田阵平终于在井上警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中,以“临时协助调查”的名义调过去搜查一课,一天后,萩原研二悲伤地告诉你,松田对佐藤美和子没有丝毫动心。
“一边大喊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一边把G酱训斥了一顿呜呜呜,”萩原研二委屈拭泪,“M酱的桃花,是不是又没了……”
这反而给了你一点信心,因为你突然意识到:
“这,这是flag没有了啊!”
你语带惊喜:“M君从源头拔掉了“等我回老家就结婚”的诅咒!”
这个说法太有道理了,萩原研二立马恢复了活力。
自从调任搜查一课后,松田阵平开始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偶尔还要打地铺,在办公室过夜。有时,萩原研二会趁夜悄悄溜过来,一边和其他人道歉,一边挤在松田身边,一起熬一个晚上。
因为他的好人缘,再加上大家其实心里清楚松田阵平来搜查一课的原因,对那起爆炸案的最直接的受害者萩原研二的行为很是理解,搜查一课的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除了——
“萩原,佐藤警官是我们搜查一课的!”
一众搜查一课的警察盯着他,眼神格外犀利。
面对如此郑重的警告,萩原研二很是茫然。
11月6日。
松田阵平正在手机群聊里,疯狂和你们吐槽白天有多忙。
「一个抢劫犯,一个失控的公交,一个想自杀的人,上午上班还没四个小时就已经这么多事了,搜查一课真的什么都管啊!」
「而且,这三件事好像都是你上报的吧x,真不考虑过几天去拜拜?」
骑着机车路过了抢劫现场,通知了公交失控的情况、驱散人群并告诉联络员有人自杀的你:「。」
我们九组是这样的,从全世界路过。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觉得爆·炸物处理小组的工作可以用“悠闲”来形容。」
「爆处组的工作要是忙起来了,那就完了。」萩原研二跟着吐槽。
与此同时,正开着车的佐藤美和子侧目,瞥了一眼副驾驶,只见某人正低头飞速打字,根本没在听她刚才的说教。
“邮件?打字真快。”她扬眉,“是给萩原警官发的吗?”
松田阵平头也不抬:“嗯,我的手指很灵活,不过萩原不还不够看,倒不如x警官。”
“你们关系真好啊。”说到你,佐藤美和子好奇地问,“x警官手速也很快?”
“她最快可以达到一分钟110字。”松田阵平随口答道。
“好厉害。”佐藤美和子感叹一句。
“哔——”
对讲机发出提示音。
“米花町三丁目发生凶杀案,犯人正驾驶摩托车逃跑。”
“收到,立刻前往。”佐藤美和子立刻严肃地回应,转动方向盘,提升车速。
「刚说完,又来活儿了。」
松田阵平发完了最后一条信息,收起手机。
快速结束这个毫无悬念的案件笔录,松田阵平抬起手,看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
他啧了一声,拿起手机,正好看见了来自萩原研二的电话。
“喂萩……”
“阵平,去找x!尽快!”
电话那边传来萩原研二气喘吁吁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是爆处组平常遇到案件,准备工具的时候发出的杂乱声响。
“在哪?”他捞起刚放下的外套,大步朝着警视厅外走去。
“我把车开到了警视厅了,班长手里有定位书,他在家门口等你,”萩原研二似乎是上了车,声音小了下来,“我必须得走了,无论如何,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了。
松田阵平掏出备用钥匙,找到停在老位置的萩原的车,一脚油门冲回他和萩原租住的地方。
站在楼下,被萩原用隐晦的暗示喊来的伊达航拿着一本书,一头雾水地看着风风火火赶来的松田阵平。
“萩原临时有案子走了,走之前突然塞给我这个,这是什么?”
松田阵平一把接过,打开,随便点了几下,书页上竟然出现了一条电子的追踪路线:“现在你是D,我是M,别喊错了,走,干大事儿。”
看见白色车辆远去,另一辆停靠良久的车也缓缓跟了上去。
涩谷。
天色很阴沉,空气都凝固了一般,低压压的云层预示着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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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天气不会很好。
也不知道这一堆灰色商业楼是哪个会社主持修建的,一点也不考虑颜色带给人的视觉感受,住在这里迟早会抑郁。
旁边这个楼,说粉不粉,粉灰粉灰的,丑死了。
你目光在这些建筑上挑刺,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缓解自己几乎提到嗓子眼的心情。
你完全没料到,萩原研二竟然无法参与。
在距离涩谷八百米远的地方发现了炸弹,松田阵平调走后,萩原研二作为目前爆处组唯一的王牌,不得不立刻前往处理。
月影岛的事件给了你们错觉,以为萩原研二有机会参与这件事里。
但又或许并非故意支开,也许原著漫画中,确实有那么一个地方发现了炸弹,爆处组也一样派遣了人员前去拆弹,只是没有了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也不在,所以漫画没有对这个观众不感兴趣的视角进行多余描写。
你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情况就是这样严峻。
此时,普拉米亚正在上面安装双色炸弹,俄国男人正头破血流地趴着,没有警校四人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体术普普通通脑子也普普通通的你。
只有你,接受现实吧。
你捏紧口袋里的纸条,随即又赶紧松开手,生怕自己手心的冷汗污染了字迹。
连机车你都没有开过来,因为你怕普拉米亚逃窜的时候抢走机车跑路。
冷静下来,不要慌张,单凭你一个人,现在拦住普拉米亚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及微,你现在需要做的,是——
牙齿又开始痒了,你毫不犹豫掏出手,一口咬在指关节上,蔓延的疼痛感让你心里缓解了一些,你看见了赶来的分区巡警。
是时候了!
你拍了拍身上的便服,掏出警察证,小跑着走了上去。
一番沟通后,原本职位就比这个警察高的你发出命令:“我上去看一下情况,听居民所说好像闹得有点大?万一动了刀什么的,最好还是疏散一下群众吧。”
“是!您注意安全!”那位警察敬了个礼,表示会立刻执行。
警车的警灯闪烁,红蓝交错的光晕映在昏暗的楼梯口。穿着宽松卫衣和运动鞋的短发女性走进了这片阴影。
松田阵平打开车门,要跟上去,伊达航却回头看了一眼:
“有人在跟着我们。”
松田阵平的动作顿了一下。
伊达航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太对,对着松田阵平说:“我去处理,相信我,你快去追x。”
一路的注意力都在定位书的追踪路线上,没有察觉到其他问题,松田阵平环顾了一下,视野范围内看不见可疑人物或者车辆,只好点点头,快速走到楼梯口,同样出示了警察证,一句话的功夫就大步走了进楼内,直奔上层而去。
目送松田阵平消失在楼道深处,还没等伊达航转过身,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
31.三十一(普拉米亚案件)
这条楼梯你再熟悉不过,你曾在一年前与萩原研二实地考察,在此处模拟行动三次。
大约在六层左右的位置,你终于发现了目标。
走廊的门没有关严,露出的缝隙渗出丝丝冷风,透过它,你看见了那个被紧缚双手、捆在水管上的男人。
你轻轻推开门,踮起脚尖,绕过倒地的椅子和碎裂的玻璃渣,蹲在了那个男人面前,推了推他的肩膀:“醒醒,没事吧?”
男人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猛然清醒过来,顶着满头鲜血,惊恐地缩了缩,但又疑惑地打量你。
因为你是女性,所以没有原著中看见两个大男人——特别是某个戴着墨镜的黑西装——那样害怕吗?
但普拉米亚其实也是女的。
压下突如其来的吐槽冲动,你给他展示了手里的警察证。
“我是警察,冷静一点,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你用日语说了一遍,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那个男人竟然听懂了,他露出恍然的表情。
也是,他应该是自己主动来日本的,只要能上飞机,就肯定会点通用的语言,不然恐怕连机场都出不去。既然他完全听不懂日语,那就很可能听得懂一些英语。
但你没时间思考原著的合理性,他很快地恢复了理智,严肃地对你说:“Dangerous, run。”(危险,跑。)
……很好,这个水平,恐怕不足以沟通。
还好你早有准备。
你伸出手,解开了捆着他的绳索,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名片背面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邮箱和登录密码。
“警察,离开,给楼下警察看我的名片,我知道伤你的人是谁,邮箱联系。”
你低头,在他耳边小声地用俄语说出了这段你早已准备得倒背如流的话。
俄国男人瞳孔一瞬间缩小,指尖攥紧了名片,沉默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骤然一变,神情紧张地盯着你的身后。
“x,什么情况。”
身后传来声音,你心头一震,立刻回头。
是松田阵平!
恐惧、担忧、惊喜交杂,你不由得露出复杂的表情。
俄国男人看你俩认识,只来得及说一句“我先走”,就不再停留,起身逃跑。
你和松田阵平面面相觑。
虽然……虽然很高兴,但是再加一个松田阵平,似乎比你单打独斗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下一秒,另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后走出。
“刚刚跑掉的人没问题吗?还拿着x警官的名片。”
那人自来熟地打了个招呼。
“z……Z啊,原来跟踪我和D的是你!”松田阵平惊讶地问。
来人正是某个许久未见的黑皮金发。
你被这天大的馅饼砸了个头昏脑涨,没想到失去了因果关系,剧情惯性依然坚强地让原本的角色出现在原本的时间点!
来人摊开手:“我们可没有跟踪你,路过看见班长等在萩原家楼下,一副急得不行的样子,就过来瞧瞧什么情况,还有——”
“Z?D?”降谷零纳闷了一下,目光微妙,“景难不成是H?这是什么奇怪称呼……”
出于对好友的溺爱,他还是改了口:“总之D和H在帮忙疏散人群,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松田阵平把视线落在了似乎是全场唯一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你身上。
你正想要说什么,左侧的门突然传来响动。
降谷零立刻转身,眼神一凛,手已经探入衣袋,下一秒,他掏出一把手枪,熟练地上膛。
“……你可真是什么都随身携带。”松田阵平无奈地勾起嘴角,招呼你跟在降谷零身后。
你微微松了口气,原本已经伸进衣兜的手重新拿了出来。
随着降谷零熟练地抬腿,一脚踹开门,你也终于见到了那个令人讨厌的鸟嘴面具。
“不许动!”
一声厉喝,那人停下动作,缓慢地转过了身,松田阵平眼神却落在她身后。
“果然……”
他咂了咂舌,压低声音对降谷说:“他身后是炸弹,谨慎开枪。这个大小……整栋大楼都危险了。”
“能拆掉吗?”降谷零小声问,问完他自己也笑了。
“有什么是我拆不掉的。”松田阵平不假思索地接话。
“靠你了。”
听见这句台词,话音还未落下,你就猛地伸手扯开了松田阵平,降谷零也机敏地侧身,躲开了鸟嘴面具人突然射来的子弹。
如你所料,敌人动作迅捷,趁着短暂的间隙拔腿狂奔,降谷零反应极快,眯了眯眼,丢下一句话:“我去追!你们解决炸弹!”
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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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这一晃眼的功夫,他已然冲出门外,消失在走廊尽头。
两个人已经远去,松田阵平掏出手电,你接了过来,帮他照明,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空着的另一只手重新塞回口袋,暗自抓住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不一会儿,你听见了脚步声。
松田阵平也警觉地回过头,鸟嘴面具人果然甩开了降谷零,重新跑了回来!
她手中拿着枪,指着威胁显然更大的松田阵平,半分注意力都没给你。
就在短短的呼吸间,没等松田阵平说出他的名台词,你手中手电筒迅速转换方向,强光精准直刺她的眼睛部位,同时右手已经掏出早就拉开了保险栓的手枪,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赌班长能不能带着车门上来?你的计划从来没有赌的份!
枪声炸裂,鸟嘴面具人猝不及防,急急躲避,她的身手果然了得,子弹只来得及擦过她的腰腹,撕裂衣服的一个角。你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狠毒的视线透过面具落在你身上。
枪口挪移,对方似乎要反击,此时黑暗中猛地窜出了一个大只的身影,带着一扇坏掉的车门,如同坦克一样撞上鸟嘴面具人。
“要帮的忙是这个吗!”同样看见你开枪的伊达航抽空问了一句。
“不是!”松田阵平斩钉截铁地回道。
“那就是意外了!”
于是伊达航再一次猛冲了上去,鸟嘴面具人有了防备,一个灵巧的翻滚从狭窄的房间内脱身,却被门外埋伏着的人重重一踢,堵个正着。
“H!”松田阵平赶紧喊了一下代称,生怕诸伏景光说出名字。
显然伊达航已经对他说过什么了,诸伏景光视线快速从你身上扫过,又落在鸟嘴面具人身上,自然而然地问:“Z没事吗?”
降谷零此时已经追赶回来,重新持枪对准了敌人,声音很冷:“抱歉,帮大忙了。”
眼看着形势不利,鸟嘴面具人虚晃一枪,再次转身奔逃,有武器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率先追击,伊达航紧跟其后,你把手电筒交还给松田阵平,松田阵平不出意料地接过,塞进嘴里。
“炸弹交给我吧,结束后我会要他俩的联系方式的。”他咬着手电筒,手指已精准拆解起复杂的线路,一边拆一边含含糊糊,“你给我注意安全。”
你点点头,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出去。
32.三十二(普拉米亚案件)
你跑出了这栋楼。
模拟过无数次的路线在你脑海中闪过,你飞速地跑到另一栋楼的入口,大步跨过阶梯,直奔天台。
天台的门锁早在之前就被你和萩原研二破坏掉了,你推开门,迅速找到之前准备好的伏击位置,给手枪扣上消音器,把自己完全地藏在遮蔽物后面。
嘈杂的声音从对面的天台上传来,视野中,你看见了追击而来的降谷零,还有从高处越过,绕到降谷零背后,却正好进入了你最佳射击范围的鸟嘴面具人。
别慌,你内心提醒自己,你不是专业狙击手,你必须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时刻。
安静,不要有杀意,不要有厌恶,眼神不要彻底落在鸟嘴面具人身上,不要引起她的警惕,用余光,等待手榴弹爆炸的瞬间。
她只是个漫画角色,是线条画出来的,放平心态,放平心态。
你深呼吸着,心跳声越来越重,你眼睁睁看着鸟嘴面具人掏出手榴弹,丢了出去。
爆炸,烟雾,倒下。
鸟嘴面具人捡起手枪,你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充满血腥的恶意,直面了爆炸的降谷零靠在墙角,吃力地抬起头,望向眼前的枪口。
就是现在!
“砰!”
“砰!”
两声近乎重叠的微弱枪响。
降谷零吐出一口气,低矮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鸟嘴面具人大腿上喷涌而出的血液,还有难以握住后掉落的手枪,只见她僵硬了数秒,猛地捂住了同样在逐渐浸出血痕的肩膀,勉强控制住歪斜的身体,侧头,看见了持枪对着她的另一个人。
“砰!”
第三枪精准射穿了她的腹部。
跑来的这个人没有开枪!袭击者不是他!
喘息声急促而短促,但握枪的手纹丝不动,跑来支援降谷零的诸伏景光紧急射穿了敌人的肩膀,却根本没料到另外的两枪,他一边瞄准鸟嘴面具人,一边余光四处寻找。
袭击者在哪?子弹来源方向在哪?
暗中的枪口对准了心脏。
鸟嘴面具人摇摇欲坠,你这次带上了全部的高浓度麻醉子弹,你甚至期待着她像原著漫画一样,表演杂技一样朝着楼下跳。
哪怕是不亚于降谷零的体质级别,中了这种麻醉,无法抵抗的虚弱无力会让她在半空中就摔落下去。
很可惜她似乎察觉了这点,没有贸然行动。
你不一定能射中心脏,但肺也在那一片区域,射中肺部,麻醉剂也会让她缓慢陷入死亡。
扳机缓缓扣下。
要杀掉危险源头吗?
要动手吗?
你可以做到吗?
你干涩的眼睛里,看见了诸伏景光的身影。
他已经发现了你。
明明隔着两栋楼的距离,你却仿佛能清晰地捕捉到他那双如湖水般的蓝色眼睛——温和、平静,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信任,静静地看着你。
那只是你的幻想。
明明已经练习了无数次的手微微一抖,射出的子弹偏移了路线,离开心脏,削去了她左耳的一角,惯性与冲击力同时带飞了鸟嘴面具,露出了一张外国女人的脸。
听见爆炸声终于赶上来的伊达航按住了意识模糊的外国女人,一只手机从她手里滑落。诸伏景光则收回视线,跑了两步,蹲下身去检查降谷零的伤势。
你狼狈地收起手枪,抹了把脸,等你重新跑下楼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异常了。
楼上的松田阵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比原著更早更快地已经拆解完炸弹,正饶有兴趣地左右琢磨着这个新型炸弹,突然看见显示屏又跳出了计时。
他挑挑眉,从兜里掏出了一把萩原研二这几天非要他随身带着的道具,挑出自己发明的绝缘橡胶,揉了揉,塞在了中间的管道里,阻止了两种液体融合。
“果然。”
松田阵平低声笑了笑。
果然,这段时间你生硬的提示不是错觉。
和萩那次一样吗?
他掏出手机,扫了眼屏幕,萩原研二发来的信息正安静地躺在那里。他索性拨了过去。
“顺利吗!”
萩原研二迫不及待的声音传了过来。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对萩原研二竟然敢怀疑他的能力表示不满:“你们俩都这么努力地提醒我了,怎么可能不顺利,你呢?”
“我这边就是个最普通的小炸弹,已经解决啦,其他人怎样?X呢?”
“不太清楚……”
刚说着转头,松田阵平就看见了被诸伏景光扶着的灰头土脸的降谷零,而伊达航正抱着那个浑身是血、显然需要紧急抢救的犯人,哑然了一下:“外国人?看来是解决了,就是Z君吃了个大亏。”
说到这,连续奔波一整天的疲惫终于涌上来,他忍不住张嘴打了个哈欠。
伊达航打了个招呼,确认炸弹解决后,将犯人送去楼下的救护车。
“没想到她有手榴弹。”降谷零扯扯嘴角,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松田阵平哈欠打到一半,顿住了,莫名想起你曾经跟他说的那句话。
「那就让我看看,东京的警察是多么无用,能让这种东西明目张胆到处流通。」
“……”
感受到了回旋镖的痛楚。
萩原研二显然也想到了,在电话那头哧哧地笑,松田阵平咬牙,回了一句“搞完了赶紧回来”,愤愤地挂了电话。
降谷零则通知了公安对这起案件接管,公安赶来的时候,你走上前,主动交代事情经过。
做点什么都可以,你既不想打扰他们,也因为某些原因,不敢面对他们。
四个人站在楼道阴影里,享受这难得地重聚。
“把你们的紧急联系方式给我留一个。”松田阵平没有半点重逢的感动,毫不客气地伸手,“快点,我知道你们干嘛去了,这次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一眼,衡量片刻,觉得同期应该靠谱,还是给出了各自的秘密联系方式。
松田阵平满意地记了下来,想起萩原研二的嘱咐,他又伸出手,对着诸伏景光比比划划,抓他头发,摸摸胡子,揪他的脸,检查手指,甚至还捏了捏他的肩膀。
看着自家幼驯染被卷毛混蛋搓圆捏扁的,降谷零脸色越来越黑。
诸伏景光好脾气地任他揉来揉去,等好友终于消停一会儿,才开口问:“刚刚开枪的是X吧,她的枪不是警用枪?”
这话一出,降谷零就敏锐发现伊达航和松田阵平同时目光游移了一瞬间。
“……你们两个搞得?”降谷零难以置信,“你们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想到眼前这两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在做危险的事情,危险到他和萩原跟x头秃了三年多,拜托,猜谜语猜了三年他也很容易烦躁哎!松田阵平就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秘密!”
降谷零皱起了眉头:“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M,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开始后悔给联系方式了。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挥挥手,看了看表:“不会是什么坏事,别逮着X问,佐藤催我了,之后联系哈。”
“M!”
松田阵平两耳不闻,径直走向你,把你从公安的各种问题中解救出来,拉着你上了车。
视线落在了剩下一个知情人伊达航身上。
伊达航摸了摸下巴:“好吧,我知道枪是从哪里来的,神奈川那次我们一起顺的。”
“一起?”
两个人震惊失色,完了,班长也被带坏了!
伊达航比松田阵平好说话多了,但:“我知道的不多,M可能也并不是完全了解,具体什么情况得问G,但你们也知道,G那个嘴……”
可严实了。三人一同想。
“大概知道范围是东京,时间就在近期,我的调职申请已经通过了,下周就能回东京。”
诸伏景光微微颔首,刚要说话,伊达航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H,我们之前神奈川见到你哥哥了,他情况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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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达航发出了绝对靠谱人的声音。
诸伏景光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你们也都还好吧,除了这个秘密以外。”
“还能怎么样?比起你们,我们这些家伙过得可是轻松多了。”伊达航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语气里透着些许调侃,又带着某种承诺般的郑重,“我会盯着他们的,你们两个去做该做的事。”
“许久不见,看着更像成熟男人了。”
诸伏景光露出苦笑。
“行了,一切顺利后有的是时间聊,赶紧带Z去治疗。”
降谷零闷闷地咳嗽两声:“知道了D老大。”
诸伏景光跟着“嗯”了一声,目送伊达航离开。
他们也回到了自己的车边,刚坐稳,降谷零便不顾伤势,拨通电话,对下属安排道:“查一下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近期的活动记录。”
诸伏景光还没有启动引擎,他有点出神。
狙击手的视线是非常好的,他看见了躲在掩体后的你。
你的脸上充满恐惧,枪口却丝毫没有抖动。
子弹的轨迹原本是朝着那个爆炸犯的心脏去的,他已经敏锐地感知到你那微弱但不容忽视的杀意,零也应该有所察觉。
然而,你的视线似乎停留在了他的脸上数秒后,枪口挪移了。
他突然回想起高中那个墙角。
其实,那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你,甚至不是他对你记忆最深的一次,但那是他第一次和你正式说上话。
和刚刚一样,满脸都是恐惧害怕,咬着手指泪流满面,急得原地团团转,却不知道自己眼中没有任何退缩和犹豫,只有坚定。
根本不需要他和零去劝说,你内心已经做好了决定。
这次你好像没有流泪,但不知道你有没有又去咬那可怜的指关节……
“Hiro?Hi——ro!Hiro!”
诸伏景光猛地回过神,降谷零正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吧?”
他摇摇头,发动了车辆:“没事。说起来,如果爆炸犯是外国人的话,国际上的交涉会不会有麻烦?”
“啊,事实上公安已经有所猜测了,”降谷零打开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一台砖头一样厚的电脑,“那个最先跑出去的人来自俄国,这个炸弹犯应该也是俄国的,俄国近期有新型炸弹流出,著名炸弹犯普拉米亚宣称这是他的新作,这是受害者临死前传回的画面。”
他转过电脑,一张充斥着双色液体的金属罐图片显示在屏幕上。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专注开车:“她一直遮遮掩掩自己的外貌,这次至少能敲定她的性别了。”
降谷零眉头紧锁,并不乐观:“恐怕俄国方面会要求引渡。”
“普拉米亚瑕疵必报,毫不在意任何性命,今天她看见了我们的脸……松田用代号还真的用对了。”
“我们也见识到了她的身手,但她发明的炸药价值太高,那个俄国人恐怕也已经走漏了消息……”
“先保证组织方面不要注意到她,”诸伏景光有另外的看法,语气冷静,“这种炸药天才一旦落入组织之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降谷零反倒是不担心这个:“我有消息,在普拉米亚犯下最著名的那个连环爆炸案后,朗姆就想要招募她。”
说到这里,他闭了闭眼,像是为那些无辜的受害者默哀。
“但是普拉米亚拒绝了,你知道的,组织一向奉行‘得不到就毁掉’的原则,朗姆下令追杀她。普拉米亚反杀了组织的人,并炸毁了组织的一个研究基地作为报复。”
“朗姆因此吃了很大的亏,最终不了了之。”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敲电脑:“只要Boss不发话,恐怕朗姆根本不会吸纳她,只会想落井下石。”
诸伏景光点点头:“这样最好,就看俄国方面如何反应了。”
片刻沉默后,他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
“先别急着给她治疗,拖一拖吧。”
33.三十三
上了车,松田阵平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摊开,指缝间夹着几根带着毛囊的黑色发茬。
你猛地坐直身子,立马从车上的储物箱里掏出证物袋,小心翼翼地将几根发茬移进袋子中。
不过……
“这都连着发囊了,不疼吗?”你忍不住问。
松田阵平不是很在意:“景旦那应该察觉了我的动作,但没阻止我。”
“这几天估计得有人来监视我们了,出门记得注意点。”他提醒的随意,揉揉后颈,松松肩膀,没有放在心上。
你随意不起来,嘶了一口冷气。
抵达警视厅门口后,松田阵平先去和佐藤美和子打了个招呼,萩原研二跟在他身后小跑出来,摸了把自己的爱车,为那辆被砸破又被班长扛走车门的倒霉白车默哀了一秒,庆幸遭殃的不是自己的大宝贝,才呲溜一下钻进副驾驶座。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你举起的手。
不是你手里邀功一样举着的证物袋,而是你指关节上已经凝固的血痂。
顺着他的视线,你也才意识到,赶紧缩了回来。
“x受伤了吗?”他没看清,你收回手的速度很快。
“嗯?”松田阵平歪歪头,疑惑地问你。
你干笑着,换了只手把证物袋递过去:“可能是之前不小心擦到哪了,太紧张了。”
之后掏出随身鞋带的创可贴,给自己扒上。
注意力被转移,萩原研二捏着发囊证物袋,发出欢呼:“小阵平!干得漂亮!省得夜长梦多,直接去阿笠博士那吧。”
阿笠博士家。
几乎已经彻底住在这里的樫村弘树听见熟悉的汽车引擎声,手边一个圆鼓鼓的机器人发出哔哔的提示音:
“检测到来访者,身份认证:包子,扳手,香草。”
阿笠博士一边脱下手套,一边好奇:“萩原警官为什么是香草?”
“他请我吃了香草冰淇淋。”樫村弘树说着,按下了机器人的头部。
阿笠博士的大门自动打开了。
看到你们带来的东西,樫村弘树立刻跳下椅子,接过证物袋,走到向笠博士给他搭建的小实验台旁,用镊子小心夹出发囊,放进培养皿。
“身高尺寸三围也都有了吗?”
“当然,”松田阵平回忆着,比划出大家都看不懂的姿势,“大概是这样这样这样……”
萩原研二一边听一边恩恩点头,翻译员一样说出了准确数据:“小诸伏大了一圈呢!”
你和阿笠博士目瞪口呆看着两个人演戏一样默契报数,樫村弘树没回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正快速把萩原研二报出的数据输入某个表格当中。
这是阿笠博士和松田阵平都无法插手的,独属于樫村弘树的领域。
父亲和工藤优作是好友,你也喜欢工藤优作的作品,好奇之下,他跑去二楼书房看了这个人的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同于阿笠博士沉迷于制作工藤优作创作的各种幻想道具,他更热衷于那些破案手段,例如骨骼辨认、血液追踪、人脸识别、瞳孔解锁等等,一度缠着你们三个在职警官,想要听更多真实案件的细节。
这种事情,经常和搜查一课打交道、又为了蹲卧底不止一次泡在档案室假装翻卷宗实则盯贼的你,知道的远比萩原松田多,你找出不少已经结案、保密很低的案件,结合一些简单的知识,当故事讲给他听。
结果,他竟然捣鼓出了伪造血液。
第一份伪造的就是你的血液,一份被你亲自去物证科送检都没有检查出来的“不是本人”的血液。
一个月后的那个计划,也因此得以更加完善。
樫村弘树全神贯注地忙碌着,彻底把你们所有人都视为空气,四个碍事的家伙只好排着队走出了被霸占掉的实验室。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先行告别,准备回警视厅继续研究那个爆炸犯。走之前,萩原研二特地返回,贴在你耳边,小声地说:
“无论什么结局,研二酱都会接受哦。”
目送他们离开,你就去厨房叮叮当当,准备了差不多三天的饭菜,分装进便当盒并放进冰箱,方便阿笠博士和樫村弘树随时微波加热吃。
阿笠博士将你要的道具交给你,而就在你准备离开时,樫村弘树竟然放下实验,跑了出来。他毫无预兆地一把抱住你,小脸埋在你怀里,闷闷地开口:
“包子姐姐,明天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和萩原研二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再一次被樫村弘树预测了动向,你不禁挠了挠头,想了想,蹲下身子答应他:“会的,不会很危险的。”
跟一个月后的行动比起来,这次的确算不上危险。
樫村弘树直直地看了你一会儿,撅起嘴,伸出一根小拇指:“那拉钩。”
你哑然失笑,同样伸出小拇指,认真地和这只小手勾在一起。
“约好了。”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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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你抬手,抵住他的唇,轻轻“嘘”了一声。
“到此为止,不准立flag。”
当天晚上,即便服用了老伙计安眠药,你依然睡得不太好。
你梦见了警校的操场。
五点钟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去,空气寒冷,塑胶地面潮湿黏腻。
你穿着运动鞋,一身警校发的短袖长裤,和往常一样在操场上奔跑训练。
没有终点,只有无尽的跑道,单调空荡的脚步声在雾中回音,你独自一人,机械地奔跑。
一圈,一圈,又一圈……
跑了好久好久,你感到疲惫,但你的脚就像穿了童话中的红舞鞋一样,无法停止。
呼吸沉重,肺部生疼,双脚麻木,前方似乎也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东西。
等跑到地点,你发现,那是一具尸体。
一具彩铅画出来的漫画尸体。
金色丸子头,外国人面孔,黑色紧身服,她被画在这条跑道中央的地面上,双目怨恨地瞪着你,心脏处涌出的鲜血在周围晕染出一片深色血泊。
你面无表情地踏着血泊,跨过尸体,丝毫没有停顿。
血色的脚印延伸,尸体被抛在身后,淅淅索索的声音逐渐在背后响起。
「x同学?」
「x。」
「x警官!」
声音逐渐尖锐,逐渐刺耳,许许多多你熟悉的声音交叠杂糅在一起,震耳欲聋地喊着:
“x!”
“x!!”
“x!!!”
你依然在前行。
警校的跑道是一个椭圆,所以你又跑回了尸体那里,尸体已经不见了,原本的血泊也变成了一汪清泉,清澈干净,蓝的熟悉,倒影出你的身影。
也倒影着你身后的东西。
那是铺天盖地的黑色线条,它们张牙舞爪,卷着一股一股墨水,蠢蠢欲动,天空也被密密麻麻的网格纹路覆盖。
每一根线都在喊着,x。
但你不叫x。
x是一个可怜的初中生,高中开学的前三天,在家割腕自杀。
你不是x。
你是——
——“叮铃铃铃铃!”
刺耳的闹钟声将你拽回现实。
你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空气仿佛凝固。心跳声重重回荡在耳膜里,仿佛梦境尚未结束。
窗外,天色微亮。
34.三十四(摩天轮)
“目暮警部,松田警官。”
白鸟任三郎拿着一封传真走了过来,他早已习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这些传真的在意,干脆养成了每年收到传真都会喊他们一起看的习惯。
“今年的传真到了,但不是数字。”
萩原研二还没有回信,松田阵平收起手机,上前一起查看传真内容。
「我们乃圆桌武士,向愚蠢而狡猾的警察诸君通告,今日正午与十四时,以战友首级作为点燃庆祝的火花,若有能耐,尽管前来阻止,我们将空下第七十二号席位,恭候大驾!」
“……”
他又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回音的手机,退出萩原研二的对话框,点开你的头像,手指停在打字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熄灭了屏幕,拿起自己塞在临时办公桌下的黑色工具箱,起身。
“松田警官?”目暮警部疑惑地看着他向外走去的背影。
这次应该不用考虑气味问题吧……抱歉了x。松田阵平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让大脑清醒:
“赶紧出发,时间不多。”
“72个座位的圆桌,也就只有号称日本最大,位于杯户商场的摩天轮了。”
十三点二十分。
第三次绕过杯户商场的外街,警车巡逻灯的倒影一闪而过,掠过地面。不远处的车站似乎又发生了争执,你只能拐个弯上前调解。
解决纠纷,又是十分钟过去,你还是没能靠近摩天轮方圆十米内。
郁闷。
你的搭档是个刚来半年的新人,今天被分配和你一起巡逻繁忙的杯户商场附近,此时又累又不解,拿着电解质水咣咣一顿喝。
“今天怎么这么多情况,”他扇了扇风,看了眼时间,再过一会儿就能交接下班,干脆和你在杯户商场门口一起看摩天轮,“也没听说有什么活动啊?”
你抱着手臂,随口回答:“今天风水不好。”
“……啊?”新人一脸茫然。
他正想多问两句,就听见“轰”的一声。
新人震惊地转过头去,只见摩天轮下方的值班室被火光吞没,滚滚黑烟冲天而起,人群惊叫着四散逃离。
“真的风水不好啊!”
“这里是九队三组巡逻,x,杯户商场摩天轮发生爆炸,请求支援,封锁现场。”
“收到,将派遣最近的一组,五组前往。请小心。”
你把对讲机扔给新人,表情严肃:“去疏散周边群众,我去协助摩天轮乘客撤离。”
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搜查一课的警车已抵达摩天轮下方的花园。
“哦,哦,好的!前辈注意安全!”新人手忙脚乱地接过对讲机,掏出警察证,朝着人流最大的地方跑去。
与此同时,警视厅爆·炸物处理小组办公室内。
“什么!摩天轮爆炸?好的,我们这就出动。”
外放的通知大家都听了个正着,原本还在摸鱼吃零食的,讨论案件的,整理资料的,全部瞬间进入状态,动作飞快地整理装备,准备出发。
井上警部眉头一皱,发现不对劲。
“萩原呢?”
萩原小队的人互相挤眉弄眼,年纪最大的队员干咳一声,站了出来:“报告!萩原队长请假去医院体检了!”
“……行吧。”
想起来了,体检还是他批的,井上警部头疼地拍拍额头。
“多带一个工具箱和防爆服,松田跟着搜查一课,可能也在现场。”
“是!”
松田阵平冲到目标地址的时候,你正站在摩天轮下方,一个接一个地拽出乘客。
他昨天在警视厅蹲了通宵,没带换洗衣物,只能扒拉了一套以前塞在警视厅储物柜的黑色西服,鼻梁架着熟悉的墨镜,背后是他常用的黑色工具箱,和漫画中的形象一模一样。
“哟,x。”
他朝你语气轻松地打了个招呼,另一只手已经拉开了72号座舱的门,探头朝里打量,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
身后,其他搜查一课的人相继赶到,佐藤警官、白鸟警官和目暮警部最先抵达,正想过去一起查看情况。
“别过来!”松田阵平喝止道,还示意你往后退。
“‘圆桌武士’不在。”他眯起眼,视线定格在座椅底部,语气不容置疑,“但座椅底下的东西,看起来可不怎么友善。”
白鸟警官额角出了点冷汗:“难道是……炸弹?”
“等一下……”佐藤美和子伸出手,想要阻止松田阵平,余光却看见了另一道跑过去的身影。
“等等!松田,是萩原。”
你皱着眉头,递过正显示通话界面的手机。
松田阵平正想上去,看到通话界面上萩原研二的名字,脚步微微停顿,伸手打算接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伸出的胳膊被一把抓住,一股大力猛然袭来,对眼前的熟人毫无防备的松田阵平根本来不及反应,炸弹就在身边,他下意识地减少了大幅度动作,不得不顺着力道往前一扑,翻过你的肩膀,竟是被他教给你的逮捕术摔了个结结实实!
“松田!”
“小心!”
搜查一课的警察发出惊呼声。
工具箱也随之跌落在地,松田阵平倒抽一口冷气,险些骂出声,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但他无暇顾及疼痛,胳膊一撑,急忙起身。
已经来不及了。这段时间足够72号摩天轮脱离地面,你甚至还有点余裕,扯走了地上的松田工具箱子。
“x!你在发什么疯!下来!”
松田阵平此时的模样,简直像个电影里一级反派的凶煞恶徒,卷毛都在微微颤抖,那张平日里被你赞美为池面的脸此刻阴沉可怖,黑如锅贴,他的嘴角紧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火冲天的气势比炸弹的余波还强,让原本想要上前帮忙的白鸟和佐藤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很想掏出手枪防身。
看起来真的很愤怒。
你颤颤巍巍探头瞅了一眼,吓得立马缩下去,心虚但动作不停地打开工具箱,还安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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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这个松田教导你的时候多次借你使用的老朋友。
你的手机响了。
“x。”
电话那头,松田阵平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实际上围观他打电话的佐藤警官发誓,他带着那种表情,吐露的每一个字眼都饱含爆炸的可能。
但内容却天差地别。
“炸弹在座位底下,先用螺丝刀拆开板子,然后告诉我还有几分钟,以及是什么类型的炸弹。”
他对你说道。
这个你熟,你板子都没拆完,话已经说出口了:“六分钟,萩原高级款。”
对面沉默了数秒。
“x,现在想办法脱离,这个炸弹你拆不了。”松田阵平仰起头,望着攀升到一半的摩天轮,“六分钟,你做不到。”
你知道你做不到。
没有接这个话茬,你对着手机开口:“虽然我很不想对某位临终接线员说这句话,但是……”
“松田,去找吧,去找犯人,阻止他。”
“……你给我等着。”
挂断电话,松田阵平丢掉已经被捏变形了的墨镜,转过身,似乎恢复了冷静。
“松田,现在怎么办。”
意外接连发生,目暮警部只觉得脑仁疼。
“找犯人,”他掏出手机,指尖飞速操作,不过几秒,一连串地址就发送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手机上,“这是附近能看见摩天轮的全部地点,去找犯人,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好。”
目暮警部擅长这个,立刻展开部署,安排下属开始行动。
看着开始移动的警察,有人按动了手机按钮。
“轰——!”
控制室再一次发生爆炸,彻底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松田阵平立刻回头,只见摩天轮被迫停止,72号座舱定格在了最高点。
该死,那个犯人一定在盯着这边!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你发来的信息。
「水银汞柱启动了。」
他脸色一沉,连忙又拨通了电话。
“喂,x,没事吧!”
“这位警官真是勇气可嘉,我实在不得不赞美,你这份不畏艰难的勇气。在这场比赛结束之后,将会有一场大型的焰火表演,爆炸前三秒钟,你就会看到我的提示,先预祝你成功。”
“你在说——”
松田阵平停了下来,明白了这段话的意思,他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不要乱动,我会找到他的。”
这是他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
在场的人都疏散得差不多,有一小部分警员被分出去帮忙灭火,松田阵平把目光望向人群中的一角。
“你们能调动的手段更多吧?出来帮忙。”他冷笑着指着角落,“都让你们跟一天了,赶紧。”
角落里走出来两个身穿便服的人,一个人掏出手机请示了一下上级,很快就收到回复短信,微微点头,小跑着加入了搜寻。
35.三十五(摩天轮)
另一个电话打进了你的手机,你叹息一声,接通了。
“x!你在做什么!”萩原研二焦急的声音插进来,“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上面?!不是说好你在下面找人的吗?水银启动了吗?”
“萩原,我做不到。”
你对着手机轻声说,连总是挂在嘴边的敬称都忘带了。
“我没有在这种大型环境下找人的能力,但是松田有。”
“可你也不能……拆那个炸弹啊!”他有些慌了手脚。
“松田也不能。”
你说出一个其实你俩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实:“他一定会等到最后三秒,哪怕有人找到了答案。”
“……”
你可以听见手机那边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和脚步声,萩原研二还在寻找那枚应该位于米花中央医院的炸弹。
你轻声安慰他:“没关系的萩原,我相信你们。”
“况且,就算真的是最差的情况,也不会耽搁什么。”
“全都准备好了,松田会在之后知道一切,你们可以一起去帮助其他几位,我的愿望也会达成。”
萩原研二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道:“赌上我的车,我会找到的。”
挂断电话,看着自己刚检查了三分之一区域的医院,萩原研二转身,精准地从门诊排队的人群里揪出两个青年。
“来帮忙,找炸弹。”
他简短地说道,颇有松田阵平的气势。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明白自己被看穿了,一边在心里感叹不亏是降谷先生的同期,一边严肃着脸,互相划分区域,熟练地排查起来。
结束通话,你掏出新的工具,仔细回忆着松田阵平曾经教过你的步骤,回忆着那些你有意无意提出的针对性练习,小心翼翼地对着第一根线剪了下去。
“咔嚓。”
你不喜欢悲剧。
不喜欢徒劳无功的努力,不喜欢为了刺激而诞生的戏剧性结尾。
善就该有善报,恶就该有恶报。你的观念单纯得像个小孩子。
可这样有什么不好?
竭尽心血的人满盘皆输,直面黑暗的人被污浊吞没,义无反顾的人得到的是背叛……这是你最讨厌的情节,却也是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残酷。
上辈子的你没有选择的资格。
在那个避无可避的真实世界里,一个人的力量渺小如尘埃,你有亲友的牵挂,有生存的挣扎,只能紧闭双眼,堵住耳朵,不去听,不去看,躲进文字与图画编织的虚幻世界里,假装写几个字、画几笔线,就可以改变一个角色的结局。
或许海水淹没你的那一刻,你感受到的不止死亡带来的痛楚,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解脱。
「原来我也可以做到。」
去弥补遗憾,去拯救生命,去让好人有个好结局。
也不要让你自己成为那个bad ending。
所以,在“死定”之前,你会努力,努力不让自己成为悲剧的源头,努力去完成和樫村弘树的约定。
那条跑道上,你的步伐从未停止。
还有3分钟。
汗水浸透了背后,在已经初冬的季节里变得黏腻阴冷。
松田阵平随便把湿漉漉的卷毛往上一捋,酸涩的眼睛打量着周围。
心中默默倒计时,即便早有计划,顺利排除了大部分楼层,现场人群也已清理完毕,手上仍然有四个地点尚待排除。
另一边医院,萩原研二蹲在地上,仔细拆解着藏在卫生间里的炸弹,两名公安协助搜查完毕后,以意外情况为由疏散了这一层的人群,守在门口,防止突发情况。
真不亏是小降谷的手下,搜查起来过于专业了。萩原研二这么想着,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还有2分钟。
还剩两个地点,松田阵平冲到车道旁边,一左一右,他必须作出决定。
……赌一把吧。
他咬牙,抬起脚,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以为是你,松田阵平看都不看就接了电话,对面却传来意料之外的声音。
“天桥!可能是天桥!”
——樫村弘树!?
瞳孔微缩,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挪向身后那架连接着杯户商场和停车场的桥梁之上,这原本是他已经检查过的地点。
“我的模型模拟了一百七十八次罪犯最可能出现的地点,其中天桥出现了一百二十二次!”
天桥上一些人向着摩天轮张望,好奇、害怕、担忧……每一个人的视线都相同。
松田阵平脚步丝毫没有停顿,转身冲着天桥狂奔而去,修长的腿每一步都能跨过四五级台阶。
还有1分钟。
他眼神锐利,死死盯着桥上某个身影。
“啊,”松田阵平裂开嘴,露出狞笑,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我看见了!”
我看见那个卑鄙无耻的罪犯了!
那个遮住脸,也遮不住浑身得意洋洋的家伙!
还有30秒。
你冷汗津津,又剪断了一根线。
对松田阵平来说,五分钟就能解决的炸弹,你恐怕得花个二十分钟。
“这个,这个线路是怎么搞的来着,我记得做过笔记……”
双手在拆弹,咬不了指关节,你只能咬着下唇,抓耳挠腮地掏出手机,翻开不知道哪年哪月的“松田炸弹小课堂”笔记,对着照片念念有词,“哦哦哦有可能是这样……”
“但好像也不对啊,左边是啥,怎么多了一根……”
头好大……
还有10秒。
看着生死时速下超常发挥也才拆了一半的炸弹,你终于放下剪子,拍了拍松田的工具箱。
“委屈你了,陪葬品带你走也挺值得。”
要是还有下辈子,我要把‘与松田专用工具箱殉葬过’的经历写在个人简介,加粗,标红,羡慕死松田推。
你紧盯着屏幕。
5,4,3——
鲜红的字体划过屏幕,果然是:
「米花中央医院」
手指已经动了起来,以你虽然不比松田但也绝对顶尖的手速给萩原研二发了个“1”——这是你们说好的暗号。
等你发完信息抬起头,却发现显示屏上的倒计时也显示着“1”。
倒计时死死卡在了最后一秒。
成……成功了吗?
真的能成功了!?
你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嘈杂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混合着人声、警笛、风声,还有属于城市烟火气的吵嚷。你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已经屏住呼吸很久,心脏仍在高速运转,手心的汗濡湿了手机背面。
哦,还有拳头和人体激情碰撞的声音。
“松——松田警官!冷静!”
“快来个人拉住他啊!”
“我我我来,哎呀好痛!啊,不好意思!”
上来拉人的警官发出夸张的喊叫,腿一弯,开始对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犯人反省:“真是对不起!我没看见您的手!不小心踩到了!我的天呀,请一定接受我的道歉——”
两颗半牙齿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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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公务执行,不准拍摄。”
两名公安拦住记者,亮出的公安证让记者望而却步。
警察证他们还能冲一冲,公安是真的不敢得罪……几名电视台记者退后两步,默契地把镜头还给高空中的摩天轮。
眼见拦人的警官退下,佐藤警官自信地上前,突然一歪,带跟的鞋嘎唧一下踩在了某处软绵绵的东西上。
“哇啊啊啊!”
她发出的惊叫盖过了犯人的惨叫,连连退后两步,白鸟警官立刻关切地跑上前:“没伤到吧?犯人挣扎的太厉害了!”
“果然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佐藤警官义愤填膺地说。
目暮警部捏捏眉心,不忍直视自家下属稀烂的演技,觑了一眼,又觑了一眼,眼看着犯人两腿蹬直,这才姗姗来迟,啊呀啊呀地上前:“松田警官,解决炸弹要紧,先联系x吧。”
高举的拳头最后砸在罪犯额头上,一拳把人彻底砸晕,这才松开了拎着领口的手,丢下那血肉模糊的脸。
松田阵平随意捏起罪犯的衣服,擦了擦自己手背溅到的血迹,哼道:“别担心,我是专业的,都是皮肉伤。”
说罢,他接过目暮警部递来的手机,情绪稳定地开口:“怎么样?”
听完了全程的你咽了口唾沫。
“……还,还活着?”
“水银汞柱情况呢?”
“我用便携液氮冻住了。”
你手里那枚出自阿笠博士的特制金属管已经打开,管口正冒出丝丝白气,缠绕在炸弹中央独立的那根管子上,将里面的小球和水银都精准地冻了个结实,冻结的水银甚至还收缩了部分,只剩底下薄薄一层。
行吧,不愧是你,就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准备。
松田阵平吐出一口郁气,解开领带,散散身上的热气,往前走去:“拍照给我,我指导你拆。”
你听话地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照着他说的一步步剪线,速度飞快。
你兢兢战战拆完了这个炸弹,摩天轮控制室也恢复了控制,慢慢地移动着把72座舱放了下来,停在固定位置。
你刚从座舱里钻出,两面防爆盾牌就立刻护住了你的背部,爆处组的成员穿着防爆服,挡在你面前,另有几个队员拿着千斤顶,将座舱稳住固定,接手了这枚炸弹。
你磨磨蹭蹭,短短两步远的距离被你蹭出了九曲十八弯。
以下是正在用不赞同目光看着你的人群名单:
目暮警部、佐藤警官、白鸟警官、众搜查一课、九队的新人下属、赶来的老搭档野村警部,还有站在最前面,最大的两只——
一脸灿烂笑容的萩原研二,和叼着一根正在快速燃烧的烟的松田阵平。
“你磨啊,你磨到晚上我也奉陪到底。”松田阵平眯起眼,吐出一口烟雾,从齿缝挤出一段话。
“我错了。”
你果断双手紧贴腿部,低头,弯腰,标准霓虹90°道歉姿势,内心泪如泉涌。
终究还是有那么一天,弯下了我的脊梁!
萩原研二挂着不变的笑脸,友好地伸出胳膊,拍了拍你的肩膀:“我们去旁边,别耽误大家处理现场。”
你被拍的闷闷咳嗽,紧接着就被两个大猩猩夹着脚不挨地地向旁边小树林移去。
佐藤警官回想了一下炸弹犯的惨状,有点疑虑:“松田警官……不打女孩子吧……”
“……”
他们望着你远去的背影,默哀了三秒。
目暮警部看着还在冒着黑烟的摩天轮,感叹道:“不管如何,没出事就是最好的。”
36.三十六
松田阵平当然不会打友军。
但是三个极重的暴栗下去,你敢肯定你的额头又红又肿。
你抱着头,在两只超大影子的笼罩下弱小又无助。
“x,说好的信任呢,”萩原研二连尾音都不加了,“你这样做,我怎么相信你一个月后会按照计划来?”
一提到一个月后,你慌了:“那个,那个不一样的,那个必须很严谨,所以我不会打乱计划!”
“没有说服力!”
他轻轻拍了拍你的头,带着谴责的语气:“这是我们面临的命运,要改变也是我们自己去改变,我很早就想说了,x,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你不该担负这些,并不是在指责你,但你的心理承受不住。”
“我……我太弱了,对不起……”你声音小了下去,虚虚地回答。
萩原研二扶额,对你又扯歪重点无可奈何:“不是……x,看看我,看看阵平。”
他板正你的肩膀,直直地看着你的眼睛。
“我们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情感思想的活人,是我们自己选择了警察这条路,不是一个站在那里等着你拯救的木头。”
“你也不是什么拯救机器,你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努力成为一个好警察,有自己的朋友、前辈、和未来。”
“你的命,和我们的命,是一样重要的,那并不是可以放在天秤上称量的东西。”
其实不是。
你想。
进警校是为了遇见他们;当机动警察是为了行动方便;参加联谊是为了融入群体。饭搭子同学是你故意结交的交通科人脉,给同事带点心是为了打好关系,化妆是为了用容貌加分。
月影岛你是为了救下浅井成实吗?或许有,又或许你只是为了一个非官方的、能保守秘密的医生。
普拉米亚那次,你离亲手杀人,也只差一步之遥。
你就是个摇摆不定,总想尝试捷径的普通人。
你把那些想法都咽下去,抿了抿嘴,只说了一句:“但如果我不这么做,松田警官一定会选择等到最后三秒吧。”
松田阵平原本正听着你们聊,发现话题跑到自己身上,抱着胳膊接口:“哈?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有你们的提醒,加上博士的道具,我完全能把炸弹拆到最后一步,在最后三秒解决掉它。”
他摆出嘎喉的手势,往脖子上一划拉。
萩原研二则是说出了和前一天晚上一模一样的话。
「无论什么结局,研二酱都会接受哦」
“x,我们已经考虑了无数可能,尽了全部努力,找了所有办法,所以……
“我不是很想说这个,但无论什么样的结局,我都接受。”
话音刚落,萩原研二反而皱紧了眉头。
你看起来非常生气。
面色涨红,咬着嘴唇,几次深呼吸着,想要把情绪压抑下去,失败之后,忍无可忍,你一把推开了他,拽住他的领子。
“我!不!接!受!”
你几乎是吼出来的。
“十一年,我努力了十一年,不是为了去迎接一个狗屁悲剧!”
“什么未来?我要的未来,就是救下你,救下松田,救下他们!”
萩原研二被迫低头,你死死抓住他的领口,把他外套扯得乱七八糟,跟随情绪一起憋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你的嘴唇颤抖,声音哽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凭什么我在为你们的命运焦头烂额,你们却能如此自然地接受这样的结局。
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好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我不接受。”
绝不接受。
啊。
好像搞砸了。
萩原研二迟疑地望着你的眼睛,他似乎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有什么他没有意识到的东西。
“……你到底……”
你到底是怎么看我们的呢?
我们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一件黑色西服兜头罩了下来,把你整个罩在里面。
“好了,到此为止,萩,你也冷静一下。”
松田阵平看不下去了,打断这场争执。
“现在的重点是,我能听见你们说的时间点了。”
“一个月后,会发生什么。”
你们回到了吉冈三丁目的安全屋。
汽车行驶的途中,你的理智慢慢恢复,进屋后掀开松田阵平的外套,你通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想跟萩原研二道歉。
萩原研二“嘘”了一声,打断了你的话。
“是我应该道歉。”
他弯下腰,紫色的眼睛中满是歉意。
“我不该把你的努力和坚持抛之脑后,自以为是地决定了答案。”
“这是我们要一起做的事情,不能由我一个人去评价。”
说到这,他双手合十,露出笑容。
“还没有来得及说呢,x酱,谢谢你救下阵平,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根本不需要——嘶!”
被幼驯染无情地踩了一脚,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去冰箱掏冰啤酒喝。
你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好,也的确临时更改了原本说好的计划,于是慌里慌张想要避开感谢。
“我,我也太冲动了,直接对松田警官动……”
“是松田。”背后传来声音。
你愣住:“诶?”
松田阵平在冰箱里乱翻,头也不回地说:“你刚刚松田松田的,不是很顺口吗?就喊松田啊,天天带警官,麻烦死了。”
“啊?”
“也记得叫我萩原就好。”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接话,伸手把你推到餐桌前坐下。
“好啦,我们的大功臣,今天就让研二酱服务你,一展身手吧!”
松田阵平停下了翻找的动作,狐疑地回头:“真的假的?我记得你只会蛋炒饭和煮拉面……”
他又看了一眼空荡荡连瓶啤酒都扒拉不出来的冰箱,表情微妙。
“……”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同时看了向你,沉默蔓延。
萩原研二真委屈了:“就不能给研二酱留点面子吗!”
松田阵平举手投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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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点最贵的,我出钱。”
最终点了海鲜大餐。
在螃蟹、大虾钳子、鱿鱼、扇贝、海胆的围观下,松田阵平终于听见了你们所说的全部内容。
他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嘴里还不自觉地嚼了嚼蟹肉。
“未来?”
“我倒是有想过巫术占卜,魔法少女……”
你差点把嘴里的海胆喷出来:“魔法少女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天天在那里诅咒谁吗,”松田阵平虽然有点惊讶,但很快接受了这个理由,“不过看见未来,确实比我想的可靠一些。”
说到这,他挑挑眉:
“那你诅咒的是不是什么恶人老大?”
你郑重点头。
松田阵平一拍桌子:“以后诅咒加我一个。”
听到原本有可能发生的死亡,松田阵平比你们想象得都平静。
他说:“唯一想法是,金发大老师太惨了,以后对他好点吧。”
“以及,要狠狠揍萩和景旦那一顿,在事情结束后。”
“不会很难过吗?”你挠挠头。
“不会啊,”松田阵平摊手,“萩被救成功,我也还活着,一个月后把景旦那抢走,再过几个月把班长绑去结婚。”
“通关答案都摆在门口了,犹豫什么,冲就是了!”
这话说的颇有黑色势力的味道。
对松田阵平来说,那些事情甚至不如将来降谷零会在某个咖啡店打工来得更让他兴奋。
“虽然还听不清具体名字,但是我一定要去看穿着围裙的金发大老师!”说到这,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不行,不够,我要一顿三餐都在那里吃!”
你和萩原研二瑟瑟发抖。
“完了,你把小降谷卖了。”
“完了,彻底变成恶人了。”
信息交流结束后,你们就在这里休息,顺便检查一下房间里的角角落落,毕竟只剩一个月了。
深夜。
萩原研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其实他并没有自己说的那样,能够坦然接受一切后果。
他只是在思考了所有可能性后,不得不承认:失败的可能性存在,失去小阵平的可能性存在,他们并没有改变命运的绝对把握。
朋友之中,他才是那个最容易想到坏结局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想要找个不会破产、不会被开除的工作”这种理由,而选择去当警察。
即便每一次想到,他或许会失去几乎是他半身一样的幼驯染,都会让他心如刀割,难以思考。
然而原定的命运中,第一个不告而别、突然离开的罪人,是他。
“消停会儿吧。”
身旁的人翻来覆去,累了一天只想赶紧睡着的松田阵平把胳膊搭在双眼上,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困倦。
“你都在想什么呢,生死关头,不适合刹车啊,萩。”
萩原研二睁大了眼睛。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然后,他轻笑了一声,回应道:
“啊。”
“你说得对,阵平。”
“无路可走的话——那就踩到底吧。”
37.三十七
后来做笔录复盘你们才知道,犯人一开始躲在围观人群里,眼见着警察气势汹汹下来检查,便跑到了已经被检查过了的天桥处,才导致他们一直没能找到人。
看着胡言乱语说着自己脑海里有个小孩在指示他的犯人,萩原研二转过身,笑着拍拍看守的肩膀,聊了两句,将这无聊透顶的恶人抛之脑后。
劫难已经度过,剩下的只是渣滓罢了。
他赶着回去吃x酱的大餐呢。
“行了,把他丢最里面那个房间。”
看守见得多了,懒得去搭理罪犯扒着栏杆疯狂辩解的丑陋模样,径直拎出刚刚拿到的烟和点心,分给同僚。
同僚打开盒子一看,哇了一声:“这是!这是不是传说中——‘無明の騎士’的那个,传承数代的超绝·保发秘方!”
“不是说专供搜查一课吗?我们也能吃到了?”其他同僚纷纷打开了自己的盒子,面露惊喜,“听说制作过程超复杂。”
看守打量着全手工制作的精美罐子,扭头扫了眼那个罪犯,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想起来了,之前准备扒掉重建的废仓库里头还有一床被子,虽然放得有点久,但也是全新的。”
“给新人用新被子吧。”
“成,我去搬。”同僚美滋滋地收起糕点,主动请缨。
在某个新人与发霉生虫又泼了冷水的被子相伴在环境最差的看守所房间内瑟瑟发抖的时候,你们在阿笠博士家里煮起了火锅。
“好香!”
洗了半篮辣椒,剥了满满两碗蒜,虽然手上都是不雅的味道,但为了这种程度的美食,一切都是值得的!
萩原研二迫不及待地摆放碗筷。
松田阵平使劲儿搅动盆的牛肉泥,争取让它们变得劲道可口,阿笠博士盯着锅中火候,就连樫村弘树都在认真清洗香菇。
一边淡白,一边辣红,锅里已经翻滚着一些如萝卜、粉条、肉片、虾滑等耐煮的食物,你端来切好的炸豆腐,一切准备妥当。
“我开动啦。”
大家围着小锅炉,纷纷动起筷子。
最先吃到嘴的是松田阵平,他饿坏了,首先就对着肉片下了手,一口下去:
“好辣!”
他嘶了口气,果断从旁边锅里盛了半碗米饭:“但是好吃!”
萩原研二有所准备,选择了猪骨锅底,长时间炖煮的萝卜吸饱了汤汁,清香不减,比肉还美味。阿笠博士也跟着夹了一块刚放进去没多久的炸豆腐,蘸上你特制的味增酱料,塞入口中,烫得恩恩叫。
看着松田阵平辣的一头汗还在捞肉吃,樫村弘树犹豫了一下,也夹了一筷子的粉条,颤悠悠的粉条裹着红艳艳的辣油掉入碗里,吸溜起来特别爽快,再搭配一口软糯的米饭——他眼睛一亮,筷子就再也没有往旁边的猪骨锅里伸过。
你哪边都吃,颇有经验,有些食材在猪骨汤里好吃,有些食材就得辣锅吃得香,比如牛百叶,这可是你花大力气从菜市场买回来,洗了好几遍!
最开始大家都不敢下筷子,只有什么肉都爱吃的松田阵平跟你学着涮了涮,吃得头也不抬,其他人才敢尝试。
“哦,意外地不错。”萩原研二挑眉,又加了一筷子。
“嗯……”樫村弘树也点点头,并不介意再吃一口。
只有阿笠博士委婉地表示不太喜欢这个口感。
吃饱喝足后,大家一起收拾了残局,阿笠博士抱出一瓶工藤优作“寄存”的清酒,还有一罐你之前带来的黑茶。
你和樫村弘树吸溜着清除油腻的黑茶,剩下三个人则纷纷倒了点小酒喝,他们趴在清理干净的桌子上,讨论着各种能实现或不能实现的奇思妙想,你看见松田阵平滔滔不绝,也看见萩原研二放声大笑。
“弘树能听懂吗?”你问身边的孩子。
他和你在阳台坐着,摆着一张小茶几,放着你俩的茶杯,假装欣赏乌漆嘛黑、没有月亮的天空。
“半懂不懂吧,”小孩子露出了一点苦恼的神情,“我还差得远呢,还要学。”
听到这话,你想起了什么:“哦对,都忘记问了,新学校感觉怎么样?”
“如果有对你不好的老师,可以喊松田警……松田去吓唬他。”你举起胳膊,露出一个有力的肱二头肌,又因为差点喊错称呼,放下手拍拍嘴,偷偷回头瞄了一眼,确定某两位没有注意到。
自从前天晚上说过称呼问题后,只要你喊错一次,松田阵平就给你的炸弹训练上多加一道题。
根本没有利诱,只有威逼。
太狠了,松田!
樫村弘树很仔细地想了想,对你说:“我觉得,我很喜欢。”
“虽然大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他们会拉着我玩一些我也不太懂的游戏,很有趣!”
“老师对我也都很好,还有个老师对我说,在我之前,也有一位很天才的学生,五岁就帮警察破案了!”
他满脸憧憬:“真想见见这位天才啊……”
自从沉迷了工藤优作的小说后,樫村弘树对侦探行业变得十分好奇,因此也对这位能参与破案的孩子非常在意。
啊……算算时间,不会是工藤新一吧……
洗衣机幼年时期有和警察破案的记录吗?与警校组相遇好像是因为水管的事情?
不,作为警校组推的你可以保证,在你穿越之前,他们的交集止步于这个水管,相关的图画周边还炒出了高价。
难不成73老贼后面的更新也会体现在这里?
如果真是警校组的新故事,你因为穿越看不到……哦不,光是想想就让人痛不欲生——
“包子姐姐好像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樫村弘树嘟囔着,打断了你飞出去的思绪。
“诶?”你回过神,“没有啊,只是在想那个五岁破案的小天才。”
瞅了你一会儿,樫村弘树歪歪头:“好吧,我的模拟程序在包子姐姐身上总是出问题。”
说到这,你又开始担心了起来:“模拟程序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至少现在不可以。”
“放心啦,”从今天一见面,他就开始听你唠叨这句话,现在反过来安慰你,“我已经在准备反监测系统了。”
“其实今天如果能有监视器,锁定嫌疑犯的位置,扳手哥哥就不需要跑来跑去了。”
说到这,他自己也叹口气:“还是先考虑反监测吧,提前把坏人的路堵死。”
你抽抽嘴角,忍不住问出了一个在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话说,弘树啊……”
“嗯?”
“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姓泽田?”
樫村弘树奇怪地仰头:“我妈妈姓泽田,包子姐姐没有调查过吗?”
果然是你,泽田弘树!
那个发明了血液回溯和超强AI,然后被作者ban了的天才孩童!
想到完全没有被你放在心上的伪造dna……啊,曾经有一份答案摆在我面前,我却像个傻叉一样不曾在意。
心里的预感被证实,你深深地捂住脸,闷闷地回答后面的问题:“没有,我查这个干嘛,警察不能随便查别人户口,能干这个的叫公安。”
“不择手段”的黑皮金发公安才会干这个。
“嗯,包子姐姐又变得怪怪的了。”
听到这么一句话,你一头雾水地抬起脸:“什么怪怪的?刚刚也说了,我今天很奇怪吗?”
你低头看了看衣服,又摸了摸脸,没有吧,你也没化妆啊。
“不知道,”樫村弘树眨着孩童独有的水润清澈的眼睛,“好像有种……包子姐姐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你顿住了手。
“我用模拟程序分析了今天的事件,无论如何都分析不出,包子姐姐为什么会自己抢着上了那个摩天轮。”
“模拟程序给了我几个可能性,但怎么看都很不现实。”他捧着茶水踢踢脚尖,“难道未来能用时光机了——啊呜!”
你一把卡住他的小脸蛋,生怕这张嘴秃噜出什么可怕的玩意儿。
“停停停,不准分析我!绝对不可以!”
他眨着大眼睛看了你一会儿,露出包容和理解的表情:“好吧,包子姐姐。”
早熟的孩子真可怕,你松开手,悄悄擦了擦额角的汗。
总觉得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影响下,这个孩子未来可能……会成为什么很恐怖的大魔王。
不过……
“弘树有想过未来做什么吗?”
“我吗?有啊!”这个时候,他的语气里终于带着点属于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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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兴奋。
“我要做警察!”
“啊?”
一个猝不及防的答案让你差点摔了杯子。
虽然,虽然是个好职业,但是,但是未来AI科技大佬被我蝴蝶了吗!!!
我是不是成了IT界的罪人!虚拟游戏是不是也没有了!
“小弘树要做警察吗!”萩原研二感动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松田阵平“哦”了一声,非常直接地点出:“就你这小身板,体能测试能过关吗?”
樫村弘树的身体比其他人虚弱很多,每两个月都得去医院体检一次,现在有了萩原研二呕心沥血的科学锻炼安排,也只比以前好了那么一咪咪。
“警察也不一定要出外勤的!小弘树的能力,当个研究员完全没问题,比如警务装备研发工程师?”萩原研二表示要大力支持孩子的梦想。
樫村弘树摇摇头,否决了这些建议:“我想做犯罪心理学顾问,或者刑事侧写师。”
“听起来好高端!”阿笠博士豆豆眼。
“因为我不能保证使用我的工具的人是好人,所以最保险的方法,是由我自己来使用它们。”他有理有据地分析,“其实侦探也可以,不过不是依靠自己分析能力来揭穿罪犯的话,恐怕会被侦探们排斥吧。”
“而且我也想穿上警服。”
他说得冷静又坚定,显然早已深思熟虑,完全不像是一时兴起的孩童念头。
你啜了口茶,冷静下来。
没有诺亚方舟和虚拟世界就没有吧,其实上辈子的同好们也都有讨论过,这个世界暂时承担不住这种跨级别的科技出现,而且……
弘树能自由地选择自己想做的事,这不是很好吗?
再也不会有英年早逝的天才少年,也不会诞生出注定孤独的年幼AI了。
松田阵平露出严肃的表情,走过来,蹲下身子,平视樫村弘树。
“喂,你可想好了。”
“嗯,想好了。”樫村弘树毫不犹豫回答。
“那行,萩,把这家伙的训练计划给我,我也来改改,”松田阵平勾起嘴角,“我松田阵平培养出来的,不能是废——”
他余光看见了偷偷摸摸往角落挪的你。
“……x就算了。”
十道炸弹题错七道,当天晚上他就梦见了你摩天轮拆弹剪错线炸成烟花。
出去别说是我松田阵平教出来的。
“好,好过分!x酱失去颜色了!x酱——!!”
萩原研二大呼小叫扑了上去,一副要把你拯救回来的架势。
樫村弘树哈哈笑着,澄澈的瞳孔中倒影出热闹的画面。
在用模拟系统分析你们追踪的那位爆炸犯时,他看到了很多可能性,一百次的模拟中——
风趣健谈的香草哥哥,有82次死于四年前的高楼爆炸;
嘴硬心软的扳手哥哥,有98次死于今天这次的摩天轮;
而他自己,有90次都会离开父亲,跟随母亲远赴美国,从未遇到阿笠博士,也错过了其他人。
但当他把你的数据加入进去后,一切都紊乱了,模拟系统卡壳了半天,才艰难运转出结果,接着他尝试了很多次,一百次,五百次,一千次……
每一次,你都会去救他们,无论有没有成功。
每一次,只要他遇见了你,他都会被你带走,脱离原有的命运轨迹。
你一定会上那栋大楼,一定会上那个摩天轮,哪怕将面临死亡。
你也一定会牵起他的手,哪怕他那位固执的妈妈亲自赶来。
为什么呢?
模拟系统没有给他答案,在第一千零一次尝试分析的时候,系统崩溃了,所有数据全部被和谐,留下了满屏幕无意义的1和0。
就好像你是一个无法识别的bug。
这件事,樫村弘树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只是删除了一切记录,重新做了一个功能更简单的低级模拟系统。
他梦想过拥有可以一起玩耍的朋友,现在他奢侈地拥有了最好的伙伴们。他也梦想过可以尽情研究感兴趣的东西,现在博士和父亲都为他留出了独属于他的实验室。
现在就是最好的。
他会竭尽所能,保护这个所有人都在的大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