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强宠:大帅的偏宠娇妻》 第215章 段沂萱只身去苏城 在前往苏城战区的途中,段沂萱路过了一个破败的村庄。 村口处,景象惨不忍睹。一群形容憔悴、衣衫褴褛的难民们正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有的瘦骨嶙峋的老人,拖着虚弱的身躯,伸着颤巍巍的手,用沙哑且微弱的声音向过往行人乞讨着,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有的妇女,面容枯槁,怀里紧紧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那婴儿因为饥饿哭得声嘶力竭,妇女只能咬破手指让孩子吸食自己的血;还有些人,为了能有一口饭吃,为了能活下去,竟在路边叫卖着自己的亲生儿女,孩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父母那肝肠寸断的呼喊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碎不已。 一个中年男子,呆滞地坐在地上,身旁是他奄奄一息的妻子,他目光空洞,嘴里喃喃自语:“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天啊,开开眼吧!” 而他那瘦弱的孩子,睁着惊恐的双眼,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角,眼中是呆滞的绝望。 段沂萱看到这一幕幕,心瞬间被刺痛。 她顾不得自己身上也没剩多少钱财,咬了咬牙,走向附近的小摊贩。 “老板,给我来十锅粥,十袋面。” 老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但还是赶紧准备。 段沂萱亲自把粥和面一份份地送到难民们手中,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满是酸楚。 “慢点吃,别噎着。” 她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怜悯。 做完这一切,段沂萱站在角落里,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那为数不多的钱,仔细地数了起来。 “还剩下四块大洋,得省着点花了。”她小声地嘀咕着,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些大洋,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所需的费用。 就在这时,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流氓从不远处路过。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无意间瞥见了段沂萱手中的钱,他的眼睛顿时一亮,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同伴,朝着段沂萱的方向努了努嘴。 “嘿,瞧见没,那妞儿身上好像有不少钱。”他压低声音说道。 其他几个小流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段沂萱专注数钱的样子,纷纷露出不怀好意的神情。 “走,过去瞧瞧。”为首的那个小流氓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便悄悄地朝着段沂萱围了过去。 段沂萱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依旧在认真地数着钱。 突然,一只手从她身后猛地伸过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钱。 段沂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啊!你们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空气。那几个小流氓得手后,迅速转身朝着人群中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得意地大笑。 “哈哈,发财了!” 段沂萱又急又气,顾不上许多,抬脚就追了上去。 “站住!把钱还给我!”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然而,流民实在太多,有人看到她施粥,纷纷涌了过来问她要粥,她实在应付不了那么多人,吓得把腿就跑,离开了这里。 她的善意并未得到应有的回报,但是,她并不后悔。 失去钱财的段沂萱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前行,她咬着牙,拖着沉重且疲惫的身躯,继续艰难地走着。 原本精致的高跟鞋在这崎岖的道路上早已不堪重负,鞋跟断裂,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她没有丝毫抱怨,毅然脱掉那双碍事的鞋子,赤着双脚,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 她脚底被尖锐的石子和粗糙的地面磨破,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即便如此,她依旧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坚持着,又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直到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辆缓缓前行的牛车,这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赶车的老农看到她那双鲜血淋漓的双脚,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好心地让她坐上了牛车。 坐在牛车上,段沂萱稍微松了一口气,她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水和尘土,急切地向老农询问战区的方向。 老农听到她的问话,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担忧的神情,说道:“姑娘啊,那里正在打仗,枪炮无眼,到处都是死人,危险得很呐!你一个姑娘家,去那里做什么?” 段沂萱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的朋友在那里,他受了重伤,我要去看他。” 老农无奈地叹了口气:“姑娘,你这是来错地方了,这里离你要去的战区还远着呢,而且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听到老农的话,段沂萱原本满怀希望的心瞬间坠入了谷底,身无分文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控制不住地在牛车上放声大哭起来。此刻的她是如此的无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农看着她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生怜悯,劝道:“娃娃,你先别哭了。你在我家住一晚吧,等明天再做打算。我家老婆子在附近开了个茶水摊,经常会有当兵的车路过歇脚,到时候你可以搭他们的顺路车。” 段沂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跟着老农回到了他家。 老农的家里虽然简陋破旧,但充满了家的温馨。 老农一共三个女儿,大女儿去茶水摊帮忙了,两个小女儿还小,七八岁的样子。 他的一双小女儿看到段沂萱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两个小妹妹特别喜欢这个漂亮姐姐,喜欢她穿的漂亮衣服,更喜欢她扎的漂亮头发,都争着抢着让她帮忙扎好看的辫子。 而老农的夫人则细心地为段沂萱处理了脚上的伤口,还把新做的布鞋拿出来给她穿上,说那原本是做给大妞过年时穿的。 段沂萱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紧紧握住农妇的手,含泪说道:“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以后等我有钱了,一定会回来给你们一人买一双新鞋。” 老妇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又去给她拿来了一点干粮来给她吃。 段沂萱在老农家里留宿了一晚,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段沂萱就早早地起来去茶水摊等待着。 果然,有一队过路的士兵出现了。 她急忙跑过去,恳求他们载自己一程去苏城战区。 其中一个士兵看到段沂萱娇美的姿色,心中顿时起了邪念,他佯装好心地骗她说他们的部队正要去那里。 段沂萱轻信了他的话,上了车。 第216章 段沂萱获救 段沂萱临走时,老农的夫人拿来一大包干粮塞给了她,留给她路上吃。村民善良朴实,这是他们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段沂萱笑着收下,和他们道了谢,然后关上了车门。 车子缓缓启动,一路颠簸前行。 开着开着,段沂萱发现路线越来越不对劲。 那个心怀不轨的士兵把车开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 段沂萱下了车,四处转了转,疑惑地问:“这是哪里?为什么感觉不像去战区的路?” 那士兵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突然从后面扑了过来,企图对她施暴。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段沂萱被训练过的特工记忆瞬间被激发。她毫不犹豫地抬脚猛踢了那人一下,紧接着与他过了几招。曾经的训练让她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最终成功地摆脱了这个恶徒。 逃脱后的段沂萱不敢有丝毫停留,拼命地朝着前面的方向跑去。她全然不知,穿过前面的防线,就是战区。 战区内战火纷飞,她已经闯了进来,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继续跑,先找个兵问路要紧。 她不顾一切地穿越枪林弹雨,然而真实的战场比她想象的要可怕千万倍。炮弹在她不远处接二连三地炸响,掀起滚滚烟尘;子弹在她面前呼啸而过,擦着她的发丝飞过;一个个战士在她面前倒下,鲜血染红了土地。 在这命悬一线之际,她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她心中只有一个坚定信念:找到徐墨琛。 她一边躲着炮弹,一边抓着那些士兵问他们大帅在哪里,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可是耳边的炮弹声枪声实在太过刺耳,压过了她的声音。 就在段沂萱感觉自己快要精疲力竭之时,开着军车的张副官路过了这里。 他不经意一个转头,瞥见前面那最危险的防线中有一抹白色小洋裙的身影,她正在东躲西藏,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张副官一脚踩住了刹车,定睛看了眼那块地方,那女人恰好在这时候站了起来,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眼帘,他瞬间瞪大的眼睛。 这不是段四小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猛踩油门,驾车朝着段沂萱的方向冲了过去,他全然不顾周围纷飞的子弹和炮弹爆炸的危险,毅然决然地穿过了枪林弹雨。 “段小姐!!”他冲着那身形单薄的女人大声喊去,声音近乎嘶吼。 段沂萱听到呼喊,艰难地抬起头,看到自己不远处停着一辆绿皮军车,车上的人那张黝黑的脸,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张副官。 她望着张副官的方向,汹涌的情绪在心中激荡。眼眶瞬间盈满了泪水,两滴泪珠不受控制地啪嗒落下,在满是尘土的脸颊上划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而此时张副官的出现,就像是黑暗的峡谷中突然劈进来的一道耀眼而强烈的光,这道就是她唯一的救赎。 没等他的车开过来,她便欢喜地起身,就要朝那辆军车的方向跑过去。 然而,命运在这一瞬再次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就在她刚刚起身的刹那,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呼啸着飞来。 “嗖——”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段沂萱只觉手臂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她忍不住沉吟一声:“啊!”紧接着,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痛苦地皱起眉头,紧咬着嘴唇。鲜血从手臂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衫。 “好痛……”她虚弱地呼喊着,但仍努力地抬起头,望向张副官的方向。 张副官见势不妙,迅速将车开过去,将车横着挡住了那些枪弹。 他观察了一番后下了车,朝着前方敌人的方向连开了几枪,随后一个箭步冲到段沂萱身旁,一只手紧紧拉住她,另一只手不停地朝周围射击,以作掩护。 “段小姐,快上车!”张副官额头上青筋暴起,费力地将段沂萱往车上拖。 段沂萱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张副官的拖拽下,终于艰难地上了车。 张副官紧跟着跳上车,猛踩油门,军车在硝烟中疾驰而去。 此时的段沂萱已经被这些遭遇吓得魂不守舍,整个人狼狈不堪。原本整洁漂亮的小洋裙变得脏兮兮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头发也乱蓬蓬的,像个疯子。 她抱着双臂,身体不停地颤抖,缩在车角哆哆嗦嗦。 张副官在车上不停地询问她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可段沂萱仿佛失了魂一般,一直沉默不语。 张副官无奈,只好带着她一路疾驰,最终将她带到了大帅的军营里。 段沂萱刚一进帐篷内,就看到那个裸着上半身,胸口缠着层层纱布的男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旁边的桌子上,全部是鲜红的纱布。 看到他那虚弱的模样,她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他床边,大声痛呼道:“徐墨琛!!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林奚楷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和旁边的士兵交代着事情。 突然,他看到了大帅床边的那个女人,惊得手中的脸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水溅了一地。 “段,段小姐!”,“天爷啊,我没看错吧??” 他立刻转过身,一把拽起张副官的衣领,愤怒地去质问他:“是不是你把她给带来的?这里这么危险,你怎么能带她过来?” 段沂萱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林奚楷突然看到段沂萱胳膊上的血,惊呼道:“呀!段小姐您受伤了??” 他连忙出去给她找来了医生来包扎。 一边包扎,段沂萱一边和他们讲述着她是怎么来的。 林奚楷在一旁听着,眼睛越睁越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听到她被偷了钱,还在枪林弹雨中拼命跑过来时,他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敬佩,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 “段、段小姐,您……您这也太厉害了!”林奚楷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随着段沂萱的讲述接近尾声,林奚楷的眼眶逐渐湿润,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最终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他抬起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可泪水还是不停地流。 “我林奚楷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女人,您段小姐,绝对算一个!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了我们大帅,从申城一路奔波到这,还经历了这么多危险,我……我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哽咽。不知道如何表达好,他干脆挺直了身子,朝段沂萱郑重地敬了个军礼。 段沂萱见他那呆样,噗嗤笑出了声。 但是一转头,看到那张惨白的脸,她又忧愁起来。 第217章 樱桃红的唇 夜晚,段沂萱虽然自己受着伤,脸色惨白,但是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徐墨琛,此时,张副官在一旁向她详细解释着此次大帅遭遇围攻的来龙去脉。 “段小姐,这次北方军阀阴险狡诈,设了重重圈套。他们祸害在大帅身边安插了人手,还暗中换了一批兵。大帅为了保护那些部将,亲自上阵杀敌。可谁能想到,竟有人朝他开了暗枪。说来也真是奇怪,这枪伤的位置和去年大帅遭遇刺杀时中的那一枪几乎一模一样。那人像是故意打偏的,让大帅在这个旧伤口上又添新伤,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大帅啊!” 张副官越说越激动,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愤怒与担忧。 然而,段沂萱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徐墨琛的伤势,张副官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张副官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些,全然没有注意到段沂萱的心不在焉。 这时,林奚楷走了过来,凑近张副官小声提醒道:“你说那么多作甚?连刺杀这事儿都说,那刺杀的人......不就在这吗?你不觉得尴尬吗?” 说着,林奚楷拽着张副官就往帐篷外走。 段沂萱依旧沉浸在对徐墨琛的关切之中,根本没有记起失忆前的事情,对于他们所说的刺杀之类的话语,也完全没有听进去。 医生进来给徐墨琛换药,他动作轻柔地掀开了伤口处的纱布,那血呼啦的伤口瞬间暴露在眼前。 段沂萱看到那狰狞的伤口,又惧怕又心疼,赶忙别过眼去,不敢再看。 医生一边换药,一边不住地摇头,叹息着说:“哎,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狠心,同一个伤口,竟然不偏不倚打了两枪。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就算这子弹没有打入要害之处,换作是正常人也根本受不了啊。” 段沂萱听了,心头涌起一丝疑惑,忍不住问道:“两枪?” 医生看了她一眼,肯定地说道:“是的,小姐。这里原本就有个伤口。” 段沂萱脑中瞬间闪过一些熟悉的记忆片段,记忆中那尖锐的枪声,还有那个倒在血泊里的模糊身影......这一切让她顿觉头疼欲裂。 医生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她用力地摇摇头,说:“没事。” 顿了顿,她又接着问道:“医生,我之前失忆过,总感觉有些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您说我要怎样才能想起来呢?” 医生沉思片刻,说道:“这个嘛,我也不了解您之前的受伤状况,毕竟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太一样。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您可以多去一些熟悉的地方走走,或者让自己的好友给自己讲述之前的事情,或许能帮助您想起一些。不过,对于有些受伤较深的情况,可能需要外界强烈的刺|激才能想起来。” 段沂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医生给徐墨琛换好了药,便收拾东西出去了。 她则坐在他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看着,不知何时,她撑着脑袋睡着了。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 徐墨琛被一阵尖锐的剧痛从昏迷中刺|激醒。 他虚弱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自己眼前有个身影。 待视线稍稍清晰一些,他终于看清了那张美丽的面庞,他满心疑惑,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试图抬起手,可胸前的伤口狠狠地撕扯着,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根本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那个撑着脑袋的女人,脑袋突然一晃一晃地垂了下来,毫无预兆地,在他的嘴上轻轻落下一吻。 徐墨琛的眼睛瞬间瞪大,惊愕不已。 自己嘴上那薄唇软软的,还带着撩拨人心的温热鼻息,与他的唇瓣严丝合缝地贴合着,他的心不禁猛地一跳,随后便是一阵如擂鼓般的剧烈跳动。 女人微微动了动,有了将要醒来的迹象,他慌乱不已,全然不顾自己胸口的伤痛,匆忙抬起手,将她的身体支起来。 段沂萱被这一动作弄醒,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看向眼前的男人,这才惊觉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扶着自己的肩膀。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刹那交汇,对视了短短一瞬。 她猛地反应过来,他醒了! 情绪瞬间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汹涌而出,她放声大哭,双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扑在他的胸脯上,又小心估量着他的伤口,没有完全压上去。 她语无伦次地喊道:“徐墨琛你醒了!!你没事?” “你疼不疼呀?” 面前的男人仿佛在这一刻忘记了胸口那钻心的疼痛,思绪全然沉浸在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中。 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亲吻女人,与一个女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奇怪的是,他此刻竟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倒感觉,这种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妙。 段沂萱看到他呆呆的样子,以为他是伤口疼得厉害,连忙手忙脚乱地把他的被子往上盖盖好,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担忧。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方才沉睡时的苍白之色已然褪去,反倒有些白里透红,这让她感到有些奇怪。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伤口很疼吗?”段沂萱眨了眨眼睛问道。 床上的男人依旧没有回应她的问话,只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那目光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温柔。 “我去给你叫医生?” 她刚准备起身去叫医生,男人突然伸手轻轻拉住了她。 男人的手很凉,拉她的力度也不大,段沂萱明白,他是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能伸出手来拉住她,想必是费了极大的力气,她清楚,他不想让自己离开。 段沂萱再次坐了下来,将他的手轻柔地放进被子里。 “我不走,你好好休息。” 徐墨琛还是这般直直地看着她,目光从她灵动的双眼移到了她那唇瓣上。 方才被他亲吻后的唇瓣留着些许湿润,红红润润的点缀一点微弱的水光,犹如熟透的樱桃般鲜嫩诱人。 他心中竟涌起一股还想再吻一遍这张唇的冲动。 段沂萱见他看的还是如此出神,却一句话都不说,奇怪发问: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呀?” “哦,你是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是吧?” 随后她便和他絮絮叨叨讲起自己这一路是如何幸苦来这里的。 徐墨琛听后,心中颇为动容,缓缓将手从被子中伸出来,缓慢抬起伸向她,试图去触摸她的脸庞。 她没有躲避。 任由那只手轻轻地落在自己的脸上。 第218章 她爱他,那他呢 随后,落在脸上的触感并非是想象中手掌的柔软,而是皮肉被轻轻掐起。 他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说道:“胆子挺大。” 段沂萱不禁轻呼一声,随后一把拿开他的手。 “你干嘛呀?刚醒来就动手动脚的......” 男人这时留意到,她是用左手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脸,而她的右手手臂上似乎受了伤,被绷带紧紧缠着。方才她的讲述中,对此竟是只字未提。 “受伤了?”他作势撑着床想要起身查看。 段沂萱连忙将他按下:“没事!我没事的。” “医生已经给我包扎过了,不严重。你快躺好!” 徐墨琛依言躺下后,浓眉紧紧蹙起,双眼一直盯着她的伤口,接着伸出手来,那纤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胳膊,缓缓翻转过来仔细查看。 “这里那么危险,你跑来做什么?”他沉声问道,目光始终关切地落在她的伤口上。 段沂萱撇了撇嘴,沉默了片刻。 “还不是听闻你受了重伤,我......担心你。” 徐墨琛的目光微微一顿,转而又看向她的脸:“担心我?” “嗯。我怕你出什么事了。”她低下头去,小声嘟囔着,“你要是死了,以后就看不到你这张臭脸了......” “你说什么?” 段沂萱把他的手再度放进被窝里:“没,没什么。你快休息吧,不早了。” 说完,她转头看了一下这间房间,却发现没有别的床了。 于是她起身开始寻找可以让自己歇息的地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却始终不知道哪里能睡。 徐墨琛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开口问道:“你找什么?” “哦,我找我睡觉的地方啊,我太困了,你这里只有一张床。” 徐墨琛先是闭了闭眼,然后朝她喊了一声:“过来我这里睡。” 段沂萱愣了一下,然后转身看向他。 他那张床是张小木床,又窄又小,就算中间保持些距离隔开,一个人也很容易掉下去,他居然让她过去睡?? “什么?你让我去睡你那张床?那你睡哪里?” “自然也是睡这。” 段沂萱面露难色,有些难为情。 他的意思,难道是让自己和他一起睡吗?她走到他床边坐下,手里下意识地整理着他的药品。 “算了,这不太好。” 徐墨琛转过头去,似是孩子闹脾气一般:“那我也不睡了,陪你。反正这会儿也不是很困。” 段沂萱一听,顿时开始着急起来:“你受着伤呢,怎么能不睡?你以为你的身子是铁打的呀?” 男人沉默不语,只是转过头来继续这般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和她较劲儿,僵持着。 段沂萱无奈地叹了口气,内心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转身坐到了他的床上,缓缓脱了鞋子,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他的床。 徐墨琛见状,往外挪了挪身子,给她留出了些许位置。她的身躯娇小玲珑,睡进去倒也刚刚好。 徐墨琛伸手拿过桌上的煤油灯,轻轻将其熄灭,帐篷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段沂萱在黑暗中只感觉到旁边那个宽阔的身影,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身旁,那般坚实的存在,给人一种严严实实的踏实感和安全感。 虽说这也不是头一回和他睡在一起了,但是段沂萱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从小到大她从未和男人睡在一起过。 男人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抬起手来,细致地把自己的被子轻轻扯过,往她身上盖了盖。 被窝里那温热的体温丝丝缕缕地缠绕进她的身体,她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的手和脚。 这一触碰不禁又让她想起了上回自己和他睡在一起的场景,自己那般紧紧地缠着他的一双大腿,想到此处,她的脸瞬间红透。 “过来一点。”他低沉的嗓音发出。 段沂萱羞怯不已,说道:“不了,你身上有伤,我再靠近会弄疼你的。” 徐墨琛停顿一下,而后突然伸出了长臂,一把将她拦进了怀里。 他深沉的鼻息在这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段沂萱的肩膀微微一颤,心中虽有些难为情,但还是任由他将自己捞了过去。 “你身上也有伤,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睡觉。” 段沂萱听到他这话,不知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靠了靠,男人也顺势把她又往自己怀中抱紧。 帐篷中漆黑一片,但是外面的月光格外明亮,透过布窗户的缝隙洒了进来。这一点微弱的光亮,足够让她看清面前男人的这张脸。 黑暗中那高耸的驼峰鼻梁,还有那轮廓清晰、线条硬朗的面部,以及那尖削的下巴与分明的下颌线。 和她初见他时,打开那道车门,看到他的脸一模一样。 事到如今,她也算是真正认清了自己的心。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深爱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甚至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这份爱让她甘愿冒着枪林弹雨,不顾一切地跑来见他一面。 她爱他,可是他呢? 她如今家道中落,他会接纳自己吗? 可是他为何从不表明对自己的心意呢?还是如之前他拒绝自己一般,他对自己并没有意思,只是如照顾小妹妹一般,才和她这般亲昵? 她看不懂他的心。 “在想什么?”黑暗中,男人的喉结微微上下滚动。 段沂萱不禁愣了愣,心中满是诧异。她都没出声,他怎么就知道自己在想事情?而且这帐篷里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她的脸,他又是如何察觉的? “没,我在想,明天早上吃什么。” 面前的男人冷笑了一声,鼻息轻盈而带着几分嘲讽。 “你伤还疼吗?”她仍不放心,又关切地问了一遍。 “还行。没有某人上回打的疼。” “啊?”段沂萱一脸茫然。 徐墨琛低头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心中暗自想着,他此刻倒是猜不透她的心思了。如今自己这个枪伤又是在原来的位置,她难道还要继续装糊涂吗? 还有,她方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她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一枪会不会又是她开的? 他转过头去,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相信这一枪还会是她开的。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她都不可能赶得上。 况且,他选择无条件信任于她。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淡淡说道:“睡吧。” 第219章 他们,又睡在一起了! 翌日清晨,林奚楷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缓缓走进来。 他刚轻轻打开帐篷,入眼的便是他们大帅正紧紧拥着段四小姐安然入眠的画面。 他们,居然又睡在一起了! 林奚楷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一次,他倒是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只因大帅此刻还在睡梦中,他可不敢轻易去叨扰。 他强憋着笑意,动作极为轻柔地将帘子缓缓合上。 就在这时,张副官正打算进来禀报军情,抬手就要打开帐篷的门帘。林奚楷眼疾手快,连忙拽住他的手,低声喝道:“做什么?” 他一脸揶揄,笑嘻嘻地凑近张副官耳边,压着声音说道:“大帅,正抱着段小姐一起睡觉呢!” “怎么可能?”张副官难以置信地小声嘀咕道。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千万别去打扰大帅的好事!他都这般年纪了,好不容易能抱个女人睡觉。” 张副官还是不信,偷偷地靠近帐篷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瞧了瞧。果不其然,只见他们大帅正怀抱着段小姐在熟睡,两人睡得正香,帐篷里安静极了。 他赶忙收回了目光,站直了身子,轻轻咳嗽了两声。 他压低声音问道:“大帅,这是和段小姐,有进展了?” 林奚楷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一会儿,去问问段小姐。” “我估计,是在一起了,段小姐对大帅这般情深意重,连我都被感动了,更别说咱们大帅了。” 张副官问道:“你去问段小姐作甚?” 林奚楷抱起双臂,白了他一眼:“你傻啊,去问大帅,那不是找死吗?” 帐篷外面的声音虽说不大不小,但还是惊扰到了里面正在熟睡的男女。 徐墨琛率先醒来,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人,昨晚她还刻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谁曾想,没睡多久她就抱上自己呼呼大睡了。 他留意到女人的手十分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伤口的下方,一点儿都没有碰到。她就算是在睡梦中,也潜意识地提醒着自己不要碰到他的伤口。不然以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睡姿,肯定会手脚乱摆。 他凝视着那张美丽的面庞,她闭着眼睛熟睡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娇憨可爱,让他越看越心动,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撩拨过她的发丝。 女人的鼻尖微微动了动,又把他抱得更紧了。 这一幕不禁让他回忆起,小时候看到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时,他给她塞了一个洋娃娃,她就是这样抱着那个娃娃香甜入睡的。 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躺在摇篮里的小婴儿已经长大成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睡着。 她,是在他看着长大的。 想到这里,他的嘴里忍不住逸出一声轻笑。 怀中的女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抬眸便对上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那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眸正满含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醒了?”他轻声问道。 段沂萱看了看眼前这宽阔的胸膛,这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抱着他睡了一整晚,还抱得如此之紧。 她瞬间尴尬万分,昨晚临睡之前,她明明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乱动啊! 可是,这死男人的胸膛,怎么就抱着那么舒服呢?舒服得让她这般依赖和上瘾,甚至抱着抱着,就把对自己的告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急忙松开了手,慌慌张张地想要坐起来。 然而手臂刚一撑起来,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自己的伤口还未痊愈。 “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徐墨琛连忙支起身子,一脸紧张地去查看她的情况:“怎么,疼了?” 她看到他竟然强撑着坐了起来,他那张脸此刻依旧惨白如纸,却还这样费力地来关心自己,她赶忙伸手把他推回去让他躺下。 “哎呀你起来干嘛?你不知道你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吗?” 男人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的伤口上。 “你的伤怎么样?” “医生。”徐墨琛唤了医生进来。 段沂萱惊讶他怎么突然叫人进来了,要是被人看到他们睡在一起,那得多难为情啊! 她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去,脚下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男人突然闷哼一声。 段沂萱一边穿着鞋,一边转头看向男人那涨得通红的脸,她满心奇怪地走过去询问:“你怎么了?” 徐墨琛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缓过劲来,他颤抖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 “你往哪里踩?” 他的脸上冷汗直冒,这疼痛简直比他胸口的伤还要剧烈。这女人方才要是再用力一点,怕是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延绵子嗣了。 “啊?哪里啊?”段沂萱眨巴着单纯的眼睛看着他。 医生匆匆忙忙地拿着药箱走进来,看到大帅的脸色如此难看,还以为是他的伤口疼痛难忍,他赶紧打开药箱准备为其查看伤口。 “先给她看。”徐墨琛沉声说了句,而后闭上了眼睛。 医生连忙又转身去给段沂萱换药。 段沂萱伤得不算太深,只是被子弹稍稍擦过一小道伤口,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这子弹的速度极快,即便只是碰到一小下,依旧造成了很深的创伤,还是需要格外留意。 医生给段沂萱换好了药,嘱咐她这两日不要让胳膊用力,要好好休息。然后又转身去给徐墨琛换药。 医生给徐墨琛换好了药,也叮嘱他要好好休养,顺便为其开了药膳,拿给旁边的林奚楷交代他怎么煮。 林奚楷拿到了药膳后连忙去小厨房煮了。 段沂萱留在帐篷里细心地照顾他,为他擦脸,而后轻轻地把他扶起来,准备为他擦身子,她拿来两个枕头在他背后垫着。 徐墨琛看着她的动作,忍着胸前的疼痛说道:“医生方才不是和你说手臂不要使力吗?这些事,让他们来做便好。” 段沂萱一边在水盆里清洗着帕子,一边回道:“没事,他们都是些糙汉子,哪有我细心。” 她拿起温热的帕子,轻轻为他擦拭着身子,不经意间,她的目光触碰到了男人那温柔而又深邃的眼神,紧紧地定格在她的脸上。 两人靠得极近,彼此温热的呼吸相互交织着。 男人那饱含深情的目光始终凝视着她,看得她羞怯万分,转身便想要逃离。 他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缓缓地将她拉近,越来越近。 第220章 我是真的喜欢他 “药膳来咯!” 随着这一声不合时宜的吆喝,帐篷门帘被猛地掀开。 徐墨琛闭了闭眼,烦闷地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段沂萱见此,赶忙松开了他的手,快步上前接过林奚楷手中的那碗药膳。 “小心烫,段小姐。” 林奚楷贴心地嘱咐了一句,低头瞥见他们大帅那黑沉可怖的脸,满是怨气,看得他心里直发怵。他瞬间明白,自己又打扰到他们了,于是赶紧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段沂萱坐了下来,舀起一勺药膳,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递到徐墨琛的嘴边。 徐墨琛微微低下头,一口吃下,温度恰到好处,一点也不烫。况且这是这女人亲手喂的,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温暖。 他看着她憔悴的脸,还有手上的伤,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心疼。在要吃下第二口的时候,他缓缓开口说了句: “我这没事,我午后派人送你回去。” 段沂萱手里的动作骤然停顿,在男人要低头吃下那一口的时候,迅速把手抽回来,不让他吃,而后把手里的碗重重一放,生起气来。 “徐墨琛!我千辛万苦跑过来瞧你,才待了一天你就要赶我走?!” 徐墨琛看着她生了这么大的气,连忙拉过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 他轻声安慰她:“傻女人,我这里是战场,危机四伏,敌人随时都可能打过来,你多待一天我都放心不下,回去吧,听话。” 她噌地站起身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回!你的伤还那么严重,正是需要人悉心照顾的时候,我怎么能走呢?” “张副官和林奚楷会照顾好我的。” 她越听越生气,眼眶都快红了,声音也愈发高亢起来。 “你......你就是说,我是多余的人,他们能照顾你,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在这里?” 她一把挣脱开了他的手,小嘴一撅,泪水夺眶而出,哭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墨琛的眉头皱紧。 女人脾气上来,干脆拿上他就吃了一口的药膳转身就走:“话那么多,想必你是不饿的,那我就拿去倒了!” 徐墨琛想要叫住她,可人已经走出了帐篷。 没想到惹了这女人生气竟是这样的下场,连饭都不留给自己吃。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气。 段沂萱气鼓鼓地走进小厨房,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放置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林奚楷正在专心洗着碗,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惊,连忙转身过去拿过段小姐手中的那个碗。 只见碗里的粥一口未动,他奇怪问道:“咦?大帅怎么没吃?难道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段沂萱双臂抱在胸前,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气呼呼地说道:“你们大帅不饿。” “怎么会?大帅昏迷两天了,一口饭都没吃。” 段沂萱猛地抬头看向他,满脸惊讶:“啊,他两日都没吃饭了吗?” 林奚楷用力地点点头。 段沂萱听闻,心里顿时涌起对他的心疼,只好又拿起碗,说道:“你再给他热热吧,我拿过去。” 林奚楷应了一声,赶忙去给她重新热粥。段沂萱则继续坐回到那个凳子上,耐心地等着他。 他一边忙着热粥,一边偷偷瞄着段小姐,嘴角压着笑,心里的好奇愈发强烈。 “段、段小姐。您和大帅,是不是在一起了呀?” 段沂萱抬头看向他,见他嘴角那藏不住的笑意,知道了他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奋不顾身从申城跑来看他,以及这些天和他的亲密举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她放下双臂,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 “没。还没有在一起。” “那......”林奚楷也坐到了她身边,好奇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是您的婚约问题吗?这的确是挺麻烦的......那您到底喜欢谁呢?” 段沂萱顿了一下,手里紧紧抓着衣角,神情有些紧张,而后嗫嚅着回答:“当然......是你们大帅了。” “我和徐嘉衍提退婚了。” “真的!”林奚楷兴奋地站起身来。 段沂萱转头看了看那正在煮着的粥,提醒道:“你快去看着火吧!” 林奚楷连忙去把火关小一点,然后接着问道:“这不就好办了?婚一退,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我们大帅在一起了!” “可是......”段沂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当然喜欢了!!”林奚楷一边把煮好的粥倒出来,一边和她说道。 段沂萱又惊又喜,连忙凑过去问他:“真的吗?他真的喜欢我?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还有他先前,明明是说对我没有感觉的呀。” “哎呀,我们大帅绝对是喜欢您的!您就别怀疑了。” “但是呢,他就是个呆子,在感情方面简直一窍不通!他从来没有谈过对象,他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吧。” 段沂萱眨了眨眼睛:“他从来没有谈过对象吗?他都这个岁数了。” “是啊!我一直跟着他,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女人,还有张副官十七岁就跟着他了,也能证明这点。” 段沂萱有些惊讶,他都快三十了,这个年纪,按常理说,都应该为人父了,要是在乡下,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不过他一直忙着打仗,好不容易才坐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一心只有事业和为母报仇,想来没有找过对象,倒也说得过去。 她的双颊越来越红。 “那,我和他,有希望吗?我是真的喜欢他。” 林奚楷大声说道:“必须有啊!!” “不过段小姐,您得主动点儿,主动示好,主动贴近他,不然啊,以我们大帅这榆木脑子,估计他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 段沂萱愣了愣,羞怯地低下头说:“我都主动过好几次了......也主动和他表明心意了,他先前都拒绝我了。” 林奚楷拿来一条布,给滚烫的药碗包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段沂萱的手中。 “来,段小姐,小心烫。” “这样吧,我会帮您想想办法,旁敲侧击一下,让我们大帅多开窍,您呢,就千万别放弃就好!” “你们一定会有好结果的哦!!我们整个大帅府都看好你们呢~都希望有朝一日,您能成为我们大帅府的女主人。” 段沂萱害羞地微微一笑:“说什么呢,这些都还早呢。” 说罢,她转身端起药膳,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小厨房。 第221章 敌军撤退 段沂萱再次端着药膳走了回来。 她轻轻掀开门帘,目光瞬间与那双深邃的眼睛对视上。 方才刚刚吵过架,此刻她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进来。但一想到这男人的身体状况,她还是硬着头皮走进来了,只是脸上依旧带着一副“我还在生气”的表情。 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紧紧注视着她,看着她缓缓落座,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她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然后再次递到他嘴边:“吃吧。” 徐墨琛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说话,乖乖地低头吃下了那一勺粥。 两人沉默不语,一个喂粥,一个吃粥。吃了好几口之后,徐墨琛见她的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这才敢开口说话: “若是你不想回去,那就在这儿再待两日吧,但是两日之后,你真的得回去了。” “嗯。” 徐墨琛看着她的脸色,问道:“还是不高兴?” “没。两日就两日吧。” 她把药碗放在一旁,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总不能天天给你喂狗吧?” “你给我喂狗?”徐墨琛疑惑问道。 “是啊,我去了你公司当秘书,林奚楷说你回来之前,我的任务就是喂狗,还有喂赤龙。” 徐墨琛愣了一下,说:“我秘书一职,被你做了?” “是啊。是我自己想来的。” 徐墨琛叹息一声,板起了脸色:“不行。” 在他看来,他还以为她这位大小姐是因为无聊,来玩玩打趣的。可是秘书这一职位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不仅工作辛苦,还得帮他应付徐慧瑾,这可是段老爷给他出的招,是让他放在公司里的一枚棋子。 她向来金尊玉贵的,怎么可能做得好这种工作? “为什么不行?我会外语,你的狗我也喂得很好,其他不过是经营公司方面的事情,我会好好学习。” “况且,你们都录用我了,这个职位,非我莫属,你别想让我走。” 徐墨琛听她说的那么多,抬头望着她,实在不明白她的想法。 “你为什么要过来给我当秘书?学校里的书不读了?” 听到他问这个,她顿时紧张起来。 她可千万不能让他怀疑到段家的事情,她连忙解释道:“没啊,我来兼职呗,而且,我很快就要毕业了,我出来实习一下有什么不行的?” 男人还想拒绝她,段沂萱直接再次发话堵住他的话:“你就让我来试试嘛?若是我真的不行,你再让我走也不迟,况且你不是都招了一个月了也没招到合适的,我先过来做做又有何不可的?” 徐墨琛叹了口气,心想她既然想来试试那就让她试试吧,反正这方面的人才确实难招。先让她做着,让公司里的人看到,自己有人手了,也能起到警示他们的作用。到时候她真的不行,他再寻觅别的人才也不迟。 “好吧。那你先过来做着,回去后,把我桌上的那套管理书籍先看一遍,然后公司里的信息让张副官拿给你,你先熟悉熟悉。你的职位,十分重要,不仅仅要帮我谈生意,还得将我公司内部的人脉打通,把徐总经理的人,变成我们自己的人。” 徐墨琛认真地和她交代着秘书的工作,她则全神贯注地听着。 “我会认真做的,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段沂萱说到这,低下头去,又想起了徐嘉衍那家伙做的事情,眼中瞬间燃起怒火。 徐墨琛见她脸色不对,询问她怎么了,段沂萱连忙解释说没什么,然后给他扬起一个舒心的笑容。 她把他的被子仔细掖好,让他躺下休息。 然后给他讲述着她喂养三条狗的有趣经历给他打发无聊,徐墨琛听后,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了起来。 此时,张副官匆匆掀开帘子走进来。 “大帅,对方的军队都撤退了。幸好您提前部署了一批兵力围剿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本就路途遥远,又没有外援,这下被我们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嗯。”徐墨琛表情严肃地回应道,“但是他们此次的军火用的都是上乘货,战斗力大大提高了几倍不止。我们以往用的都是德国货,价格虽然适中,但是打持久战还是不行,下次我得去谈谈美国货。还有,他们这次想必是精心准备了许久才来打这一仗的,装备和作战水平都提升了不少,还在我们这里安插了眼线给他们报备路线......” 段沂萱在角落里默默地给徐墨琛整理衣服,她静静地听着,心中满是惊讶,没想到徐墨琛会当着她的面谈论这些军务上的事情,他竟然如此放心让她听到。 张副官退下后,徐墨琛看到那女人站的远远的,手里在忙活着什么,想必是觉得自己是外人,不敢偷听这些机密之事。 “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徐墨琛出声叫她过来。 段沂萱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放下了手中正在折叠的衣服,缓缓走了过去。 “你在谈这些军务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听的。” 徐墨琛冲她微微一笑:“你不是外人,可以听。” 段沂萱听后惊喜地对上他的眼眸,她不是外人?那她是...... “你是我的秘书。”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段沂萱无语地移开目光,耷拉下脑袋。 林奚楷说的果然没错,他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徐墨琛见她又嘟起了嘴,便和她继续搭话。 “对了,你方才说,你还分不清那几条狗的名字?日本猎犬是初一,德国黑背是十九,黄金猎犬是甘二,记住了吗?” 段沂萱嘴里小声嘟囔着:“记住什么啊......取那么相似的名字,也就你能分得清。” “你在说什么?”徐墨琛看着她低垂的眼眸,问道。 “没什么。” 他轻轻捏起她的脸来:“看着我说话,好吗?” 段沂萱被他捏得小脸鼓起,像只胖乎乎的小松鼠,她斜睨着他的眼睛,气呼呼的。 “等战场清理完了,两日后,我和你一起回去。”他说道。 段沂萱这才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冲他点了点头。 此时,在一辆开往北方的军车中,一个下属忧心忡忡地对旁边的长官说道:“少帅,我们又吃了败仗,这次花了大价钱定制的那批美国军火,也没能扭转局势,大帅怕是要重重责罚我们了。” 沈叙白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棵棵不断往后移动的白桦树。 他心中一直想着那个穿越炮火奋不顾身的那抹白色身影。 她竟然如此在意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这里来看他。 要不是当时他及时制止他的士兵开枪,让她得以安全通过,恐怕她早就被打成筛子了,后来,他也不至于被围剿,输了这场精心策划的战争。 “徐墨琛。”他念着那个名字,握紧了双拳。 第222章 回到申城 两日后,战场被彻底清理干净,徐墨琛的士兵有序撤退,他也准备返回申城。 段沂萱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上了军车的后座,张副官等人特意在后面为他支起了一张床。 段沂萱随后也坐到他的旁边,悉心守护着他。 十几辆军车缓缓启动,逐渐撤离了战场,徐墨琛所乘坐的车行驶在最前方。 “等回去,你就去医院,好好休养,听到了吗?”段沂萱紧紧握起徐墨琛的手,轻声对他说道。 “嗯。” “你好好睡一觉吧,车开得慢,下面还给你垫了两层被褥,应该不会动到伤口的。” 徐墨琛紧紧握着她的手,安心闭眼入睡。 段沂萱凝视着他紧闭的双眼,再瞅瞅他紧握着自己的手,不禁想起了和林奚楷说过的那些话。 他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一直对她做这些亲密的事情,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正式说出口来,他们的关系。 但是,她已然下定决心,要与他在一起,她要永永远远地陪伴在他身边,直至他亲口说出他也爱她。 她清晰地知晓自己的内心,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她便对他心生好感,再到后来一次次的浓烈想念。看不到他时,她满心都在想着他;见到他时,她便会由衷地感到高兴。甚至到后面,他对自己哪怕袒露一点点的好,她都能够轻易原谅他之前对自己的冷漠态度。 这是喜欢,是明明白白的喜欢。 直到后来,他拒绝自己,自己那真真切切的痛心之感,还有这回听闻他出事时,那真真切切的满心担忧。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自己已然爱他入骨。 她另一只手也覆上了他的手,轻声低喃:“徐墨琛,我要和你在一起。” 床上的男人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她的话语,不知是已然睡着,还是没有听见。但她不在乎,只要此后的每一天自己都能在他身边,便足矣。 军车行驶了一天一夜,威风凛凛的十几辆军车在翌日傍晚时分,缓缓开进了申城的城门。 老百姓们纷纷主动让道,看着那一辆又一辆的军车依次驶入,嘴里议论着,是他们的大帅回来了。 段沂萱撑着脑袋,也迷迷糊糊地睡着,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她才渐渐有了些醒意,撩开了布帘看了看,原来是到申城了。 军车开到了医院里,徐墨琛被送到了病房里医治。 段沂萱坐在他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关切。 过了一会儿,医生和护士进来为徐墨琛做检查,一番忙碌之后,徐墨琛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没事了。你已经好几日没回家了。”徐墨琛缓缓睁开眼睛,对段沂萱说道。 “没事,我再陪你一会儿,我爸爸就在隔壁。” 段沂萱给他掖了掖被子,下意识脱口而出。 “什么?”徐墨琛一脸疑惑。 段沂萱立马反应过来,“哦,我说,爸爸的车就在隔壁,一会儿我过去找他让他带我回去就行。” 徐墨琛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闭上了眼睛休息。 段沂萱的心里暗自懊悔不已,自己差点就说漏了嘴,她千万不能让徐墨琛知晓段家如今的状况,还有父亲病重的事情。 仔细想想,她离家确实已经好几日了,也确实该去探望一下父亲了。 也真是巧得很,父亲恰好就在这家医院医治。 过了一会儿,段沂萱见徐墨琛已然睡熟,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病房,而后直奔三楼父亲的病房而去。 爸爸看到她回来了,激动得嘴里呜呜直叫,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爸爸!”段沂萱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握起了父亲的手。 母亲在一旁看到她归来,也激动得泣不成声:“萱萱,这两日,你究竟去了哪里?” “对不起,妈妈,爸爸。我离家这么多天,让你们忧心了,我没事,你们千万别为我担心。”段沂萱说着,泪水也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段父颤抖着伸出手,试图去抚摸女儿的发顶。 段沂萱赶忙把头伸过去,让父亲能抚摸到。 “爸爸,我其实是去见徐墨琛了。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心里担心他。我......我喜欢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母亲立刻坐到段沂萱的身边说道:“萱萱,你......你还要去招惹徐家人吗?” 段沂萱拉过母亲的手安慰她道:“妈妈,我本来就和他有婚约的呀,这怎么能算是招惹呢?而是在做正确的事情。我很感激你们为我和他定下婚约,给我选择了这样好的一个丈夫,我爱他,不管今后会遭遇怎样的艰难险阻,我都心甘情愿去面对。” 母亲看着女儿那坚定的样子,无奈地长叹一声,又抬起头问:“那他愿意和你在一起吗?他如今位高权重,而我们段家已然败落......” 段沂萱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他也是爱我的。” 她拉上父亲母亲的手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吗?” 段母转头看向段父,只见段父激动地点着头,默认了女儿的决定。 看到老父亲眼中的泪水,段沂萱赶忙拿起帕子为他轻轻擦掉。 她并不知晓,父亲的这泪水,是充满悔恨的泪水。要早知道,徐嘉衍是这般嘴脸,他就算死也不会安排这场错误的婚约。 如今,段家被徐嘉衍搞垮,女儿原本幸福美满的婚约也被他亲手毁掉。好在,女儿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好在,天定的缘分没有将他们拆散,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段父使足了劲儿点头,同意女儿的决定。 段沂萱得到了父亲母亲的肯定,内心充满了勇气,有勇气去面对徐墨琛的感情,也勇气去面对往后艰难的道路。 段沂萱回到徐墨琛病房,看到他睁着眼睛没睡,她赶忙坐到他身边,轻轻握上他的手:“你怎么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你去了哪里?”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问。 “我刚刚回家了。” 他凝视着她的脸,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他开口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没有呀......” 他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随后又被他紧紧握住。 他用审问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不知该如何伪装自己的眼神。 不知从何时起,这男人仿佛已经可以看穿自己的心思。 她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干脆伸手把他的眼皮合上:“哎呀,我真的没事啦,你快睡吧,别一直盯着我看了。” 第223章 徐墨琛出院 小半月之后,徐墨琛的伤势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这小半月的时间里,段沂萱也给父亲续了半月的住院费。 父亲的状况较为严重,仍需住院观察,不过好在父亲在这期间恢复的不错,已经慢慢能够自己吃饭,也能开口说一些简短的话了,有了好转的迹象。 医生也表示,脑中的淤血正在消散,等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够出院了。 段家的种种事情,徐墨琛依旧全然不知,段沂萱一直将其隐瞒着,就连颜冬笙那边,也因为她的嘱咐只字未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说才是时候,但绝不是现在。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未正式确定,徐嘉衍那边也不同意退婚,还时不时地派人过来骚扰,邀请段小姐过去“叙旧”。 段沂萱只好躲在徐墨琛这里,每天在他身旁悉心照料,空闲的时间,就回去学习公司管理方面的知识。父亲也时常给她一些指点,她学得也相当快。 今日,徐墨琛出院。 段沂萱帮他穿上西装衬衫,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他的伤口,然后一颗一颗认真地为他扣上扣子。 在扣到最上面那颗扣子的时候,徐墨琛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两人暧昧相对,凝望着彼此。 旁边的林奚楷见此情景,无语地翻了个小白眼,穿个衣服都要这般深情对视,浪费时间。他无奈地转过头去不再看。 这小半月以来,他就如同在观看爱情电影一般,虽说两人没有过多亲密的举动,只是拉拉手,说些暧昧的情话。但仅仅是看到这些,他都快受不了了,要是以后确定了关系,那还得了? 段沂萱轻轻放开了他的手,说道:“好啦,快穿衣服。” 她给他拿来了西装外套,为他穿上,徐墨琛也十分配合她给自己穿衣服,时而抬手,时而转身。 林奚楷帮忙整理好了东西,便出去等候,等着大帅下来。 段沂萱搀扶着徐墨琛下楼,走到楼下时,挽着他胳膊的手瞬间被他拉进了手里。 “我伤已经好了,你不必扶着我。” 段沂萱低垂下了头,试图把手抽走,病房里拉拉手倒还好,可这里到处都是人,要是被认出来可怎么办? 徐墨琛感觉自己手里那只手像条滑溜溜的鱼般溜走了,只留下了一点点温热,他低头看看那女人。 “怎么?” “这里人太多了,不太合适。” “那你方才那般扶着我,就合适了?” “我......我方才只是扶病人而已。” “哦。” 徐墨琛双手插|进兜里,大步往前走去,段沂萱见此,以为他不高兴了,赶忙匆匆跟上。 两人一同坐上了车内,段沂萱抬头望了望三楼父亲的病房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挂念。徐墨琛察觉到她在看什么,询问她在看什么,段沂萱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 徐墨琛见她不说,便转过头去看向自己那边的车窗,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也没去拉她的手,他总觉得,这女人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大帅府驶去。 徐墨琛刚回到大帅府,三条狗便兴奋地冲了过来,热情地冲着他欢快吠叫。 徐墨琛面带微笑,眼中满是温和,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它们的头。 随后,他转头看向段沂萱,开口问道:“现在能分得清它们谁是谁了吗?” 段沂萱自信地点点头,一个个指过去说道:“它是初一,它是十九,他是甘二。” 徐墨琛不禁冷笑一声,说道:“错了,这条黄金猎犬是甘二。” 说罢,他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还是记不住,小笨蛋。” 段沂萱一把拉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哪里是我笨?明明是你取得名字太难记了,你就不能换个能让人记得住的名字吗?真是的。” “你记性不是很好吗?怎么,遇到难题了?”徐墨琛挑眉问道。 段沂萱傲娇地抬起脸:“昂。” “那你来想几个名字,想好告诉我。”说罢,徐墨琛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上了楼,径直朝着二楼的办公室走去。 徐墨琛来到二楼办公室,推开办公室的门,入眼看到里面和印象里不一样的布置,还以为自己走错办公室了,又退后看了看房门,这间是自己的办公室没错啊? 但是里面,怎么被归置成这般模样了? 他插兜走进去看了看。 原本空荡荡的办公室如今多了几排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和文件。原本光秃秃的墙壁上也挂上了几幅精美的画作,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不少艺术气息。办公桌上不再是简单的纸笔,而是多了几盆花卉,破旧发黄的台灯也被换了个新的。 窗户边还放置了一张舒适的躺椅,上面铺着柔软的毛毯。角落里甚至还摆放了一个小型的鱼缸,几条色彩斑斓的小鱼在水中欢快地游弋,和他孤单的赤龙成为了好邻居。 徐墨琛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惑,这到底是谁干的? “怎么样,这样布置喜欢吗?”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看你这办公室那么空那么大,就一张沙发一张桌子,书架上的书也很凌乱没有收拾过,各种文件错综复杂。我帮你重新归置了一下,还算可以吧?” 段沂萱边说着边走进他的办公室,走到窗边帮他开窗透气,然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徐墨琛仔细地看了看那些摆件和家具,不得不承认,每一件都是以极好的眼光挑选的,摆放布置也很优雅适宜。他的办公室不再是单一的黑与空荡了,甚至让人有种一走进去,就想坐下来好好办公的感觉。 “还行。”他走到书架边,随手拿出一本翻了翻。 这些书都是些分类很不统一的杂书,有讲历史的,有各类小说,甚至还有教做饭的。 “就是这些书,不是我喜欢的。” “啊?这我不知道诶,我只是问书店老板随便购置了一些,我也没有看,那我再去给你换一些,你喜欢看哪类书籍?” 徐墨琛坐回椅子上,拿出了文件准备办公,正色道:“不必了,干正事吧。明日,我要带着你去公司里正式工作了,你去准备一下。” “哦,好。” 第224章 小秘书第一天上班 段沂萱走出了办公室,正巧碰上了拿着东西往楼上走来的林奚楷。 段沂萱想到方才徐墨琛说她买的那些书他并不喜欢,可他又没说具体想要什么书,他两个副官长时间陪在他身边,想必他们应该清楚他的喜好,她干脆让他去买得了。 她快步迎了上去,说道:“林校官,麻烦您件事儿。” 林奚楷将手里东西放下,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珠说道:“您说吧,段小姐。” “你们大帅想买些新书,你帮忙去买一下吧,我实在不知道他喜欢看什么书。” “哦,好。” 说罢,她便迈着轻盈的步伐下楼去,随后离开了大帅府。 林奚楷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大帅要看书?” 他突然想到之前自己承诺段小姐要帮她给他们大帅开开窍、指点指点,自己正愁想不出办法呢。这不就是一个绝佳的好办法吗?直接让大帅看书,好好学习学习,不就妥了吗?也省得自己绞尽脑汁去琢磨怎么跟大帅说了。 他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欢欢喜喜地拿上东西,往楼上走去。 ...... 翌日,段沂萱准时到岗,来到了徐墨琛的大帅府办公室等待着他。 徐墨琛从三楼洗漱完毕缓缓下楼,刚踏入办公室,就看到室内整洁干净,她已然给自己打扫好了办公室,还将赤龙和三条狗都喂得饱饱的。他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我来吧。”段沂萱微笑着迎上去,伸手想要为他打领带。 徐墨琛闻言松开了手,微微昂起下巴,示意她动手。 段沂萱这小半月来已经熟练掌握了如何快速打西装领结的技巧。 只见她双手灵活地动着,先将领带交叉叠放,然后将宽的一端从窄的一端下方穿过,再向上绕一圈,从领口的环中穿过,最后轻轻拉紧、调整。她打的领结美观大方,不紧不松恰到好处,徐墨琛也逐渐习惯让她来打理了。 “喂狗这些事都做的不错,但是这只是秘书的一小部分工作,这份工作没那么容易,我还得好好考察你。”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边昂着头,边缓缓说道。 段沂萱把他的领结打好,小心地塞进西装里,又仔细地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知道,你只管考察,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徐墨琛看着她如此自信的模样,微微颔首:“嗯。” 他抬手看了看腕间的表,说道:“该出门了。”随即拿上了公务包,“走吧。” 段沂萱连忙紧跟了上去,坐上了他的车。 车子平稳地开到了万华公司门口,徐墨琛和段沂萱先后下了车。 今日见到徐总裁身边带着个女人,公司上下顿时议论纷纷。 “徐总身边那女人是谁啊?长得挺漂亮的。” “不知道呢,难道是新招的秘书?前两日,好像见他们在招秘书。” “不会吧,秘书能有这么好的气质?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肯定是徐总的女朋友。” “啧,几日都不来公司,一来公司就带个女朋友过来,看来这位总裁的工作能力也不怎么样嘛。” 段沂萱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声,她沉默不语,只管紧紧跟着徐墨琛往前走。男人的脚步迈得很快,她穿着高跟鞋,在他后面“嗒嗒嗒”地紧跟着。 两人进了电梯,段沂萱气喘吁吁地才跟上。 “你就不能走慢点吗?”她娇嗔道。 徐墨琛低头看了眼她的鞋,说:“来上班还穿这么高的鞋子?你后面还要做很多事情,不怕累吗?” 段沂萱傲娇地抬了抬脸,说道:“你懂什么?我故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上班的第一天,面对的都是些陌生同事,气场这块绝对不能输,否则,那些职场的老油条会在背后议论我、瞧不起我的。” 段沂萱方才自然是听到了那些女人的议论声,大多是夸她漂亮的。漂亮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加分项,她们往后估计怎么样也不会太为难她,这就是她来这里工作成功迈出的第一步。 电梯到了三楼,徐墨琛将她带进了办公室。 他刚坐下,就拿出了文件递给她:“你上午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财务部,把这些徐总经理各个工厂的经销账单核算出来。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第一,财务部都是徐总经理的人,他们不仅会拖沓不做,甚至还会听从徐总经理的吩咐不让你看到真实的账目,从中动手脚。第二,这些账目纷繁复杂,没有极好的关系,他们也不情愿给你查算。” “为什么不情愿?你是总裁,他们不听从你的安排,难道不能开除他们吗?” “他们对公司还是有一定益处的,况且,他们都是公司里的元老,如果把他们都开除了,一时半会儿衔接不好可能会导致公司的运转出现问题,影响的可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些账目了。” “那行,就交给我去做吧。” “嗯。” 徐墨琛坐了下来,倒了杯咖啡,自己也开始专注地办公学习。 两个时辰后,自己面前“啪”的一声被放了一本账目。 “都算好了,都是真实账目,绝对没有差错,你看看吧。” 徐墨琛难以置信,他看了看表,才过去两个时辰,以前就算让他们算出一个账目,怎么样也得等两天,今天她两个时辰就搞定了? 他满脸的不相信,疑惑的眼神从她身上移到了账目上。 的确,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而且没有徐总经理的盖章,她竟然躲过了徐慧瑾的检查?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账目是否准确暂且不说,我好奇的是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舒展了一下身子,坐到沙发上,说道:“我呢,之前就了解过财务部人员的信息,三男四女,除了都爱说闲话这个共同特点,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脾气秉性。我就对症下药呗,今日我去他们办公室瞧了瞧每个人的脸色,一眼就能判断出对方是什么性子。带娃的,我就投其所好给她买了孩子喜欢的礼物;爱抽烟的,我给他买了好烟;爱打扮的,我给她买了上好的香水……” “当然,我早早就猜到这些人都是些白眼狼,送再贵的礼物,都未必能赢得他们的信任,这只是和他们拉近关系的敲门砖。我清楚,他们此刻最想知道的,是关于我的信息,我就投其所好制造我和你的绯闻八卦,他们对我和你的关系好奇得不行,我又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他们就像听说书一样,想听下一段,就只好帮我认真做事来换取我的信息。” 徐墨琛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她聪明机灵的欣赏,又有对她这种不走寻常路做法的无奈。 他眼下倒是有几分好奇,这女人,是怎么说自己和她的关系的? 第225章 买双新鞋 段沂萱在第一天的工作中表现的十分出色。 她不仅和财务部的同事们迅速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而且还充分利用自己留学的经验,成功打通了隔壁外贸部同事的内部,甚至帮徐墨琛谈成了一笔重要的单子。 徐墨琛早上的时候还满心忧虑,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工作起来会不会难以适应,怎么样也会因为劳累耍起大小姐的脾气,闹着不干,或者是和同事发生冲突。没想到,她的表现竟然如此出色。 下班后,他和段沂萱一同下楼。 只见女人走在前面,时不时地抬起脚来轻轻揉了揉脚腕,她的脚腕由于高跟鞋长时间的摩擦,已经有些红肿了。 他快步走上前,伸手扶住了她,关切地问道:“脚疼了?” “嗯......站了一整天,还不停地走来走去。”她一边揉着脚,一边说道。 “我抱你上车。”男人说着,就要弯下身子准备抱她。 段沂萱连忙向后退了两步,着急地说道:“别!~我今日才精心打造的人设,你这样一抱,办公室同事对我们的关系就不好奇了,我还靠这个来吊他们胃口呢。” 徐墨琛挑了挑眉,说道:“他们的胃口吊没掉着我可不关心,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描述我们的关系的?” 段沂萱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直起腰来就往前走:“只是些处理人际关系的小手段罢了,徐总您不必好奇。” 他们一同坐上了车,徐墨琛看了一眼她红肿的脚,见她还在不停地揉着,他突然俯身,轻轻地把她的脚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哎!......”段沂萱惊了一瞬。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男人的指腹已经贴在了她的脚腕上。 只见他动作轻柔而缓慢,手指轻轻按压着她红肿的脚腕,力度适中,缓缓地揉搓着,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起初她还不太适应自己的脚被他捏着,然而他的动作竟是那般轻柔,那般舒适,自己的脚疼在他的揉捏之下舒缓了许多,于是她便放心地把脚稳稳地放在了他的腿上。 “谢谢。” “一会儿去街上,给你买双平底鞋。” “啊?” 段沂萱拿出了他的钱包查看了一番,今日的三百大洋已然所剩无几。今日给同事们买东西,花了他不少钱,一会儿再去买鞋还能有钱吗? 徐墨琛前几日就将钱包放在了她这里让她保管,声称她既然做了他的秘书,他的钱应当交由她来管理,只是他未曾想到,这女人会如何花自己的钱。 段沂萱叹了口气说:“算了吧,这里仅剩下一顿饭的钱了,买鞋的钱恐怕不够。” “对不起啊,我没有为你合理规划用钱,今日的三百大洋,都被我花得差不多了。” 徐墨琛继续轻柔地给她揉捏着双脚,回道:“无妨,明日多带些钱便是。先买鞋,吃饭可以回去解决。” “好。” “但是,你的钱包还是还给你吧,我身上一有钱,就会习惯性地和以前一样大手大脚地花钱......”段沂萱说着,把钱包递还给他。 徐墨琛没有接过,说道:“你想怎么花便怎么花,我还不缺这点钱。这钱包还是由你保管吧。” 她立即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这怎么能行?你是没过过苦日子吧?不知道身上仅余三百大洋要一分一分精细算着过日子是何种滋味吧?我这个乱花钱的坏习惯还没改掉,实在不适合帮你保管钱财。” 徐墨琛抬眼望向她,奇怪发问:“你过过这种日子?” 段沂萱立马反应过来,把腿迅速收了回来,穿上鞋子。 “没有啊。我只是在看那些苏联小说上看到的,那些穷苦百姓过的这种日子,是很可怜的嘛......” 女人虽然嘴上和他说着话,但眼睛却看向窗外,似乎在刻意遮掩着什么。 徐墨琛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沉默不语,见她始终不看向自己,只好也无奈地转头看向自己这边的窗子。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着窗外,突然看到车子已经行驶到了衣裳街上,旁边有几家看起来不错的鞋店,他赶忙叫停了司机。 他小心地扶着段沂萱下了车。 “走吧,这里有鞋店,去给你买双鞋。” 段沂萱走进鞋店里,很快挑了一双合脚的、价格适中的鞋就决定要了。 徐墨琛见她挑的如此便宜且样式朴素的,不禁问道:“真的喜欢这双?” “喜欢,这双挺好的。” 徐墨琛见她笑着,便蹲下身来,拿起这双鞋子,动作轻柔地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脚抬起架在自己的膝盖上,而后小心翼翼地把鞋子套在她的脚上,手指灵活地系好鞋带,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 这些动作,连段沂萱自己都不禁脸红。 旁边的店家见状,忍不住夸赞道:“这位先生,您对您的夫人可真体贴呢。” 被店家这么一夸,还将她称作“夫人”,段沂萱的脸瞬间红透,那红晕甚至蔓延到了脖颈处。她悄悄地看了一眼徐墨琛,只见他依旧不动声色地为自己穿着鞋,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们以后的关系会如何发展?她真的会成为他的......夫人吗? 她回想起今日在办公室里那些同事询问她的事情,其实她自己的心中也充满了期待。他们相处的日子已然不短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清不楚地暧昧下去吧? 这男人,难道真如林奚楷所说的那样,木讷呆板到永远都不会主动说出那些表明心意的话吗? 看来她的确得寻找些时间,创造更多的机会,多多给他一些暗示了。 但是,倘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样的日子会是怎样的,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徐墨琛帮她穿好了鞋,将她的脚轻轻放在地面上,抬眼便看到她这般痴痴地看着自己,看得出神。 “怎么了?”他问道,“饿了?” “呃,昂。” “走吧,我们回去吃饭。” 段沂萱打开钱包付了钱,随后和他一起走出了鞋店。 换上了新鞋,她的脚顿时舒服多了,仿佛还能再走上个十圈。 她瞧见旁边有一家电影院,电影院上面写着明天将要上映的戏,是由知名言情作家所写的小说改编的电影,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看的。 “哇塞,我一直想看的《玫瑰恋曲》,明天就要上映了!” 头顶传来男人温和的回应:“那我们明日来看。” 第226章 桌面上的书 今日,段沂萱和徐墨琛约了下班后去看电影。 由于军务上尚有点扫尾工作需要处理,徐墨琛下午便回了大帅府处理事务,等段沂萱下班,他再去接她看电影。 桌面上待批改的文件和搜罗来需要徐墨琛亲自翻阅的资料,被林奚楷整理后,按照轻重缓急分门别类排好。 徐墨琛握着钢笔,刚签下一份文件的名字后,头也没抬下意识伸手去摸下一沓,不同于报告文件的硬实触感就扎到他的指腹。 一沓归类为紧急处理的文件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堆垒起来有手臂高的书籍。 薄的,厚的,精装的,线册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桌后办公已久的男人皱眉站了起来,身影遮挡住背后小窗透来的光,像个被从未出现的饵料吸引的山兽,警觉而敏锐,带着钢笔墨水气息的宽大手掌,将那垒书籍检查了个彻底。 意料之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很安全,只是书。 但内容…… “林奚楷。”他沉声喊道。 守在门外的林校官立马推门而入,“大帅。” 林奚楷一副带着笑,神采奕奕的模样,惹得站在书堆旁的男人挑眉。 他拿一本书,念起了书名:“《细菱艳》。” 翻开扉页,赫然能看到书的简介,文字功底深厚用词冶艳,徐墨琛嘴角一扯:“闺阁小姐嫁给病弱富商冲喜,继子却是她的年幼玩伴……” 词眼暧昧得徐墨琛读不下去,他一本合上,继续去翻其它的书籍:“《阁室秘情》《荼繁花》《爱玉》……很好,各个都是爱情小说。” 他拿着最厚实的一本,书脊笃笃敲着办公桌面,像报时似的敲。 “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我桌面放一堆杂物。” 林奚楷买的时候不觉得羞耻,眼下被徐墨琛当面念了几句,旧恨不得脖子钻进鞋里,浑身尴尬得厉害,支支吾吾道。 “也,也不全是,后面那几本薄的,是杂志,报刊亭里卖得可火了,一出来就被姑娘们买走了,我好不容易才买到这几……” “需要给你报销?” 听着大帅不阴不阳得声音,林奚楷连忙摇头。 他是一心想撮合段小姐跟他们家大帅的,前两天段小姐找他买书,他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他想着,这些书,总能让他们大帅在情感上开开窍吧,便自作主张买了回来,然后放在了他的桌上,还是和亟待处理的重要文件放在一起,担心放在书架上他不会看到。 他作为他们大帅的贴身随从,虽说官职没有那个黑脸副官高,但是他向来是最为大帅着想的人,大帅的衣食住行,包括他的情感生活他都一一渗透。 他哪里会看不出来,他们大帅在其他人跟前和段小姐跟前,完全是不一样的态度。 所以大帅肯定是对段小姐有点心思,段小姐也有意,这郎有情妾有意,简直是金风玉露一相逢! 但偏偏! 偏偏自家大帅是个心盲眼瞎的哑巴! 没谈过恋爱就算了,还对男女之情什么都不懂,一看就是将不解风情几个字刻入脑门的处|男,要错过段小姐,大帅搞不好过几年都可以领个贞节牌坊了。 为了给大帅开开情窍,他费尽心思才网罗来了一堆爱情小说杂志,试图忍大帅开开眼,看看什么叫爱意绵绵,看看什么叫谈恋爱! 为了大帅的婚姻,他这个小校官拼了! 林奚楷擦了擦脑门的汗,把早就准备好的托词说出来。 “大帅,这不是看你办公久了,给您解解闷嘛,英雄不问出处,这看书,只要能学到东西,那不就是也不讲究从哪来的吗?” 徐墨琛相当敏锐,拿着书敲桌子都声音,莫名其妙染上一丝躁动:“什么意思,你觉得我需要从这些里面学什么?” 当然是学谈恋爱!学学什么是爱情! 林奚楷心里想着,面上嘿嘿笑着,眼尖道:“诶,大帅您果然很有眼光,你手里拿着的这本《帅府含娇》可是申城名记穆清慈的热销作品!” “听说,她可是前任大帅藏着养的小情人,宠得和眼珠子似的,还走哪都被前任大帅搂着抱着,小说里多半是她的亲身经历,可受小姐夫人们欢迎。” 徐墨琛嗤之以鼻地看着手上装订最为精美的书:“走哪都要被抱着,难说是不是前任大帅把她腿折了。” 情趣!这是情趣啊! 林奚楷心有不甘地劝导:“我买的时候这书卖光了都还有人预定呢!肯定有它的过人之处,您看看!” 徐墨琛沉吟着翻了翻手上的书,“确实,够沉够硬,怪不得敲桌子这么顺手 。” 他懒得再看林奚楷,随手往桌上一扔“行了,不想被砸就全部清理掉。” “说不定段小姐也喜欢呢……”林奚楷低着头嘟嘟囔囔了一句,抬眼就看见了倚在桌边的大帅。 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文件,微微朝他抬了抬眉,一副盯着着他把东西拿走的姿态,钢笔在他手掌中翻转,折射出细细的一道阳光,落在他眼皮下,显得眉骨格外深邃。 林奚楷一拍手掌:“日头都歪了,大帅,已经这个时间了,段小姐应该是要下班了,您不是今日约了和她一道去看电影的吗……” 他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整理好了下午工作的结果,理了理衣袖,大步往外迈出。 “不用你提醒。”,“在我回来之前,把这堆书拿走。” 林奚楷看了看那堆书,偷偷又摆正了,接着立马追了出去。 让他拿走? 那可得等大帅您开窍之后喽。 …… 徐墨琛去了公司准时接到段沂萱,然后驾车带她去了阳光电影院。 电影快要开场了,两人连忙检票入场,待入座后,才发现,这间电影厅不大,差不多是两个客厅的大小。 不大的场地,除了他们之外,只有最后面有两个观众,这样的气氛让身边人的存在感随着心跳紧锣密鼓地加剧。 段沂萱从坐下之后就忍不住偷偷拿余光扫视徐墨琛,不知道男人今天又在办公了多久,身上的气息被钢笔墨水都淹透了,是泛着冷冷的苦涩墨水味。 有点让她鼻尖发痒。 不是想要打喷嚏,是忍不住想要好奇地再嗅一嗅,像过冬的松鼠一样,细细分辨他衣领或者袖口,又或是其他地方,到底哪一处的墨水气息最浓。 段沂萱被自己漫无目的的思绪吓了一跳,怎么,怎么这么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